《龙族:从获得八岐开始,逆袭伐神》 第1章 地狱开局 第1章 地狱开局 “稚女,你还是没做好选择吗?” 夜晚的风有些凉,深山中只有点点橘色的灯光若隐若现,就像一只只萤火虫,是镇上为数不多的村民家。 山顶之上,脸上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身量单薄,穿着简单的校服。 源稚女没有说话,十几岁的少女低着头,眼神怯懦,心里却十分烦躁。 这是他穿越过来的第十七年,胎穿,出生了才发现这里是龙族的世界,而他成了源稚女,那只愚蠢象龟的妹妹。 是的,妹妹。 可能是象龟一直觉得自己这个柔弱的弟弟像个女孩,于是他就真的变成了个女孩。 别的剧情似乎没什么改变,从小生活在日本这个偏远的小镇中,被脾气不太好的养父收养,一切都循规蹈矩。 直到那个男人入山。 那人自称橘政宗,带走了她的笨蛋哥哥源稚生,源稚女试图阻止过,但无济于事。 比起做黑道,橘政宗也许更适合去做一些洗脑工作,他的口才无人能比,源稚生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被哄的毫无招架之力。 去东京之前,他甚至满怀期待的对源稚女说,让她一定要等自己回来接她。 但源稚女却知道,再相见之时,就是兄妹决裂之时。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王将出现了,这个戴着诡异面具的家伙,仿佛鬼魂一样缠上了她。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源稚女每天都在思考要怎样面对这一次危机,她想了无数办法,可直到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她才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有多幼稚。 实力相差太大,就连反抗都变得可笑起来。 她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和这家伙周旋。 他每一次出现都会劝导源稚女,比如说这一次,他希望源稚女不要再独自一人,应该多去交些朋友,他觉得源稚女学校里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就很棒。 听上去他就像是一个慈爱的家长,担心孩子过于孤僻,劝她交些朋友。 但源稚女知道,王将在试图引导出她身体里的恶鬼。 他让她和那些女孩子做朋友,同时觉醒她的血统,当血统彻底觉醒之时,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就是恭迎王苏醒的献祭。 原著中,源稚女一共杀了14个女孩,手段残忍,将她们做成了人体蜡像,而最后来审判她罪恶的人,是源稚生。 源稚生杀了她,将她丢进了枯井里,至此,源稚女便不存在了,世上只剩下被王将控制的恶鬼风间琉璃。 而现在,便是那一切噩梦的开始。 王将还在徐徐善诱:“只是一些尝试而已,你也很喜欢跟她们一起玩不是吗?为什么要害怕?” “多交些朋友,稚女也会被更多人喜欢的。” 见源稚女始终不说话,王将似乎无奈了,他叹了口气,从带的杯子里倒出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山上很冷,喝点清酒暖暖身子?” 源稚女一颗心瞬间悬起,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能唤醒她血统的酒,也是带她进入地狱的使者。 王将十分敏感,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了源稚女的抗拒,他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了稚女,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这只老狐狸明知故问的试探,源稚女只能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感冒了,不想喝酒。” “啊,这样吗?”王将似乎并没在意,笑着说:“没关系的,这是药酒,喝了对身体好,兴许你的病也会好转的更快呢?” 源稚女看着他手中那杯琥珀色的液体,头皮发麻。 血统觉醒不是坏事,若是没有血统,她根本没办法反抗那东京城里的巨大阴谋。 可是喝下这杯血统药就意味着失控,她不想变成恶鬼,更不想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可王将现在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她好像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然而就在此时,源稚女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机械的电子音。 【检测到宿主,模拟器已绑定】 【面板开启】 【姓名:源稚女】【性别:女】 【血统:未知】 【言灵:未知】 【天赋:无】 【是否使用模拟器?当前可使用次数1/1(每七日自动刷新次数,可模拟三个月发展。)】 源稚女被这声音说的一愣。 好消息,穿越系统金手指终于来了。 坏消息,来的有点晚。 好消息,晚了,但没有完全晚。 时间紧迫,王将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源稚女低下头,假装做出一副瑟缩害怕的模样,却在心里默念: “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王将逼伱喝下了血统进化药,且对你的异常举动产生了怀疑,暗中观察你】 【第2日,王将再次为你带来了血统进化药,你依旧不肯喝,王将意识到你知道了什么,没再逼你】 【第3日,你被王将绑架了,你似乎很小的时候就被做过脑桥分裂手术,他控制了你,并使用言灵蒙蔽了你的部分记忆,同时唤出了你的血统】 【第4日,记忆被蒙蔽,你和王将和好如初了】 【第5日,你开始和学校里榜上有名的漂亮女孩子们交朋友,你邀请她们一起去唱歌跳舞,送了她们绝美的演出服】 【第6日,你杀了这些女孩子中最美丽的一个,她是你的同班同学,你将她做成了蜡像,是《鸣神》中的云中绝间姬,你觉得她死前惊恐的表情太美了,你想要更多的蜡像】 【……】 【第15日,你又杀了两个女孩子,这次你将她们做成了《源氏物语》中的藤壶和浮舟,你愈发沉醉其中】 【第16日,失踪了三个女孩子,镇上开始人心惶惶,学校也停课了,但并没有影响到你】 【……】 【第90日,在你杀害第14个女孩子的时候,你的哥哥源稚生回来了,他亲眼目睹了一切,他将你斩杀,尸体丢进了枯井里】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天赋破妄,言灵觉醒,血统小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个奖励眼睛一亮。 这个天赋是什么?破妄?是她想的那样吗? 只是她还来不及思考,耳边就再次响起了王将那仿佛恶鬼催命般的声音。 “稚女,你为什么不说话?”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害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无形之中一股恐怖的压迫感席卷而来,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别无选择了。 源稚女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哑着声音说:“怎么会呢,我只是走神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清酒,在男人危险打量的目光中,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心中默念: “我选择天赋。” (本章完) 第2章 绑架 第2章 绑架 清酒入口苦涩,带着难以言喻的味道,化作一股暖流,一路从口腔暖到了肺腑。 源稚女只觉得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一起发出了悸动,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原因,意识也跟着一起迷糊了起来。 但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之前,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检测到宿主觉醒天赋】 【天赋破妄(被动):这世上一切迷惑人心的手段对你无效,你将成为最理智的人,你的意志无比坚定,能清醒的看破一切虚妄】 【检测到宿主血统觉醒,觉醒程度10%,当前品级:未知】 伴随着这道电子音响起的,还有一股清凉的感觉自眉心出现,瞬间驱散了所有昏沉。 源稚女只觉得灵台一片清明,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意识到自己赌对了,这个及时雨一般的天赋挽救了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不过清醒只是一瞬,源稚女迅速低垂眉眼,神态放松下来,眉头微蹙,做出一副昏沉的模样,就好像她已经喝醉了。 王将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见状微笑着开口:“稚女,这酒怎么样?” 源稚女单手扶住额头,闭着眼睛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喝下血统药后应该是怎样的反应,但刚刚的感觉是醉了的感觉,她就装醉。 王将果然没有被引起怀疑,他的眼里一片火热,上下打量着源稚女,目光肆无忌惮,就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的珍宝。 “好孩子,听话的好孩子。” 他发出赞叹,模样满意极了。 源稚女有些紧张,不过王将最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她送回了养父家里,道别的时候甚至亲切的说了一声明天见。 源稚女一点都不想和他再见,但这一切只是刚开始。 从这一天开始,王将每天晚上都会来找她,为她带来血统药。 源稚女有了这个被动天赋,也不再扭捏,王将给什么她喝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血统。 没有血统,她就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可如此进行到第3天,血统仅仅只是觉醒到40%的时候,王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送回家。 那个戴着诡异公卿面具的男人,面具下的目光深沉的让人看不懂,他打量着装醉的源稚女,忽然开口: “稚女,我不是说过让伱和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接触吗,怎么不听话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是这些食物不可口吗?” “这些可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食物啊,吃了她们,你就能成为这个镇子里最美的女孩了。”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常,甚至带了点对顽皮小辈挑食的无奈。 源稚女却听得如坠寒窖。 她想起了原著中,这个疯子的名言。 他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食物,榨干别人的价值就是吃掉了对方,只有吃掉所有人才能成为神。 在他的认知里,神那么高高在上,脚下的尸骨一定要堆积成山,因为那是新王的登基之路,血腥而宏大。 可源稚女只觉得恶心,擅长吃人的是食尸鬼,不是那所谓的神,而现在,王将正在责怪她为什么不去当食尸鬼。 她想起了上次模拟中,被洗脑后,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她就杀了第一个女孩子。 可现在她迟迟没有动作,王将显然是有些不满了,从他那深沉的目光中,不难看出怀疑和审视。 这个男人太过聪明也太过狡猾,不是那么好骗的。 源稚女拼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焦躁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依旧一句话不说,始终记得自己此时是“醉了”的。 王将打量了她很久,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将她送回去的时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源稚女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可能是因为血统正在觉醒的缘故,源稚女最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嗅觉听觉都在提升,皮肤也变得更好了,模样愈发精致,整个人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学校里关注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就包括王将替她挑选的那几个女孩子。 乔奈是源稚女的同班同学,是个性格有些腼腆的女孩,也是模拟中,源稚女杀害的第一个人。 这一天,源稚女照常去上学,路上遇见了乔奈,然后在乔奈又一次偷偷看她之时,忽然转头与她对视了。 乔奈来不及收回偷瞄的目光,瞬间愣住了。 源稚女朝她笑了笑:“你有什么事吗,乔奈同学。” 乔奈脸上飞快浮现出一抹绯红,她害羞的低下头,支吾着开口:“对不起稚女,我只是觉得你变好看了很多,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源稚女的模样变得十分动人,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充满了令人放松警惕的温和。 源稚女笑着对她说:“乔奈同学,你也很好看。” 说到这,她顿了顿:“说起来,我记得乔奈同学唱歌好像也很好听,不知道乔奈同学愿不愿意教教我?” 乔奈完全招架不住源稚女的魅力,狼狈的点头,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源稚女见状顿时笑得更加灿烂:“那就麻烦乔奈同学了,中午怎么样?” 乔奈当然是答应了,她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午间。 然后当天晚上,王将除了带酒,还带了一件戏服。 “稚女,你觉不觉得你这个朋友,很像《鸣神》中的云中绝间姬?” 他笑着,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如你把这件衣服送给她吧,毕竟是你的第一个朋友,需要好好纪念啊。”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收下了衣服。 她知道王将想看到什么,于是,第二天,乔奈就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乔奈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学校那空置的地下室里,源稚女亲手为乔奈穿上了戏服。 而乔奈一脸痴迷的看着她,任她为自己梳妆打扮,乖巧的仿佛木偶。 源稚女轻轻拂过乔奈涂了一层白粉,无比美艳的脸,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控制了乔奈。 就在她绑架乔奈的那一天,王将为她送上了完整的血统药,她终于拥有了她的言灵。 她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当前血统:未知】 【潜力:∞】 【言灵:梦貘】 【天赋:破妄】 …… (本章完) 第3章 再相见 第3章 再相见 梦貘是极罕见的精神类言灵,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它却可以让人永远陷入源稚女编织的梦境中,被她控制。 源稚女知道王将正在盯着自己,也知道他始终还在怀疑,便在觉醒言灵之后,又绑架了两个女孩子。 她没有急着杀死她们,而是每天沉浸在为她们梳妆打扮,与她们一起携手共舞,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废弃的地下室里,是她们疯狂且无声的狂欢。 王将对此很满意,没有再给源稚女血统药,因为他觉得源稚女已经用不上了。 可看着那始终沉默的女孩,他心里始终有一丝阴霾挥之不去,那是多年生死线上徘徊而出的直觉。 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就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那张惨白的面具上,朱红色的嘴唇微微下沉,似是在思考什么。 …… 东京。 日本分部执行局中。 模样尚有些稚嫩的源稚生穿过忙碌的执行局人群,来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里面传来了橘政宗的声音:“进。” 源稚生推门而入,那张和源稚女几乎一模一样又好似完全不同的脸上满是坚毅。 “政宗先生,您找我?” 橘政宗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资料推到了他面前。 源稚生伸手打开资料,只粗略扫了两眼目光就变了。 “鹿取小镇里失踪了三个女孩子,失踪的方式很诡异,执行局怀疑是死侍在猎杀幼女。” 橘政宗的声音无比严肃,透着大家长的威严:“稚生,你怎么看?” 源稚生仔仔细细翻阅了整个档案,失踪的三个女孩子他都认识,都曾和他上过同一所学校,其中甚至有他的同班同学。 他甚至短暂的暗恋过那名叫做乔奈的女孩子,她也许也喜欢过他,因为她会固执的守在篮球场旁看他打篮球,在他热汗淋漓之时,腼腆的送上一瓶水。 但现在她失踪了,生死不明。 源稚生面无表情的放下档案,什么都没说。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刻的他有多生气。 源稚生有足够理由暴怒地,仇恨地,终结那名死侍,因为这个该死的东西侵犯了他的人生。 源稚生奉行绝对的正义,而这就像是专门为这位“正义的朋友”量身打造的战争。 橘政宗见他沉默,轻叹了口气。 “你对那个小镇最了解,这个任务可能要交给你,伱有问题吗?” 毕竟是执行局最年轻的临时执行官,橘政宗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可源稚生却只是平静的点头,橘政宗有些诧异,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很好,稚生这将是你人生中完成的第一个任务。” 他从身后捧出一把刀,亲手交到了源稚生的手里。 “它叫蜘蛛切,会是你的好帮手,也是我作为大家长送给你的礼物。” 源稚生接过了刀,就像是武士接过了武器,即将要奔赴战场,至此不死不休。 源稚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返回了小镇。 下火车后,他像潜行的猎豹那样穿过熟悉的山间捷径,在日落时分到达了小镇。 小镇里的景象与记忆里并无太大差距,虽然失踪了三个女孩,但消息并未公开,且时间还短,影响并未造成很大。学校还在正常开学,源稚生回想起那三个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失踪的地点也都在学校附近,便直奔学校而去。 他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学校里空无一人,只有破旧的教学楼在愈发昏暗的天色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与此同时,学校的地下室里。 三名身穿美艳戏服的女人躺在地上,源稚女正在为她们细细上妆,温柔的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 王将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轻声问:“稚女,你不吃了她们吗?” 源稚女微微歪头,声音空灵:“可是我还没玩够。” 王将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会有更多新玩具的不是吗?” 源稚女沉默了片刻,才像是妥协了一般:“好吧。” 她眼中熔金一样的颜色闪了闪,那三名少女的呼吸便微弱了起来,几近于无。 梦貘的能力,她若在梦中杀死被困的人,那此人现实中就会变成活死人,最后呼吸和心跳都彻底停止。 王将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来,他温柔的抚摸源稚女柔顺的额发,笑着说:“我要走了。” 源稚女顿了顿,疑惑的看着他。 王将面具上的笑脸扯了扯,显得愈发诡异:“别担心,我会回来接你的。” “在我的剧本里,你会是唯一活下来的乖孩子。” 说完,他也不解释,便转身离开了。 源稚女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她也不敢大意,怕这只是王将让自己放松警惕的手段,她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为女孩们上妆,就好像要画出这世间最精美的作品。 源稚女嘴里轻哼着歌,用蜡染的布在她们身上比划,想为她们裁剪出一件合身的衣服。 最后她为自己上妆,穿着大红色的巫女服,艳红夺目的仿佛全是淋漓的鲜血。 可过于专注的她并没有听到身后临近的脚步声。 源稚生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在看见那张脸的瞬间,他便整个人如坠冰窖,手指颤抖的几乎要握不住刀。 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啊,披散的长发亮如生漆,眼角绯红,眉心还点缀着樱的图案。 可他激动却不是因为这张脸有多美,而是因为这张脸跟他一模一样。 他早该想明白这一点,这个镇上曾有两个流着龙血的孩子,现在只剩下一个,就是他的亲妹妹。 可他怎么能想到呢? 他想的只是结束了这个任务之后,他会去看望妹妹,带着从东京给她买的礼物。 那些失踪的女孩就躺在源稚女的面前,都穿着华美的和服,浓妆艳抹,素白的皮肤却呈现出一种古怪的质感,可她们却再也不能说话和呼吸。 因为她们都死了。 不知何时那个羞涩沉默的妹妹变成了魔鬼,或者魔鬼早已藏在她的身体里,时间到了便苏醒过来。 “稚女。”源稚生呼唤她。 沉浸在表演中的源稚女猛的惊醒,她下意识回头,那一瞬间,她的表情简直是错愕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源稚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不清楚他看到了这些意味着什么。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便只觉得心口一凉。 源稚生大力拥抱住了她,与此同时,蜘蛛切穿透了她的胸膛。 (本章完) 第4章 他做了一件错事 第4章 他做了一件错事 因为从小相依为命的原因,作为哥哥的源稚生永远都在保护源稚女,哪怕很多时候源稚女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可这只象龟就是这样,他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固执的让人觉得头疼。 他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正义的人,所以他便是正义的朋友,要铲除这世间所有的邪恶。 哪怕这个邪恶是他的亲妹妹,是从小到大和他相依为命唯一的亲人。 哪怕很痛苦也没关系,因为他认为这就是维持正义的代价。 源稚女因为穿越的原因,还未出生便知道自己的结局,这么多年来她每天都在试图说服源稚生,想要将他引导的不要那么固执。 但显然她失败了。 而且失败的很彻底。 源稚生的怀抱很温暖,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他大力的拥抱着她,指节突出青筋暴起,仿佛是想将她揉碎在怀里。 心脏被锋利的蜘蛛切整个贯穿,源稚女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冰冷的麻木。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血就不停的往外涌,最终她虚弱的吐出几个字,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哥…你回来啦……” 源稚生拥抱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是悲伤也是不舍,但最终又变成了无可撼动的坚定。 他用力拔出蜘蛛切,伤口没了阻碍,温热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浸湿了源稚女那件大红的戏服,那血一般的颜色更加鲜艳夺目。 不管是原著还是模拟器,源稚生都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源稚女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王将的手段。 那个恶鬼一样的家伙还是不相信她啊,剧情居然提前了这么多,而她终于还是没躲过这正义的一刀。 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熔金一样的眼眸渐渐暗淡下去,梦貘的领域破碎,三个死尸一样的女孩猛的惊醒,满头冷汗神色惊恐,就像是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而此时终于从梦魇中挣脱。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源稚生一整个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乔奈很快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这个腼腆害羞的女孩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往外跑。 另外两个女生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步步后退,满眼惊恐的看着源稚生。 源稚生被那目光刺到,下意识的松开手,没了支撑的源稚女软软的倒在地上,血迅速在她身下蔓延而开,仿佛一朵盛开的红梅。 源稚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猛的瞪大眼睛,连忙去扶源稚女,他发出悲痛的嘶鸣,就像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稚女!” 他伸手去按住伤口,想要为她止血,可蜘蛛切太锋利了,几乎将源稚女的胸膛整个切开,血根本止不住。 血,到处都是血,女孩那单薄的身躯里鲜血几乎要流尽了。 源稚生彻底慌了,他一把丢开蜘蛛切,弯腰将源稚女抱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因为过度紧张,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风穿过破风箱,又像是指甲划在玻璃上。 “稚女,稚女,你坚持住,稚女……” 源稚女只觉得困,非常困,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但她同样清楚自己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她强逼着自己保持清醒,艰难的,一字一顿道:“哥哥,我不怪你。” “我只是在跟她们玩游戏,咳咳,老,老师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玩这样的游戏……”源稚女每一次开口,都会有血从嘴中涌出来,她被呛得咳嗽,却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源稚生现在大脑里一片乱麻,自己误会了源稚女还重伤了她这件事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他眼眶通红,眼里满是血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点头。 源稚女眼睛缓缓闭上,几乎是叹息着说:“哥哥,我好疼啊。” 源稚生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受他控制的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终于意识到这样不行,随着他的动作源稚女的伤口只会涌出更多的血。 他小心翼翼地将源稚女放到地上,强忍着哽咽说:“稚女乖,忍一忍,伱在这里等等哥哥。” “哥哥去给你找医生,哥哥很快回来,你等等哥哥好不好?” 源稚女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缓缓点了点头:“好。” 源稚生红着眼睛离开,因为太过焦急,他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源稚女目送着源稚生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再也消失不见,才强撑着站了起来。 这非常不可思议,源稚女体内的血几乎要流干了,而她的胸口也整个被贯穿,在这种情况下她早该死透了。 可觉醒的血统救了她,强化过的身体让她这种必死的局面下,还能顽强地移动。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跌跌撞撞的奔向黑暗。 最后,她找到了记忆中的枯井,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也许是很痛的吧,但也感受不到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源稚女躺在漆黑的枯井里,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那轮明亮的月。 惨白的月光撒在源稚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撒在她那艳红的戏服上,艳红与惨白融在一起,美丽又诡异,仿佛地狱里的艳鬼。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响起沙沙的风声,乌云遮住了月亮,无边落木萧萧下,随即下起雨来。 雨滴落到井里,砸在源稚女身上,她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醒来,也不知道再醒来时是她还是那个名叫风间琉璃的恶鬼。 但她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 雨终于彻底落了下来,从绵绵细雨变成狂风骤雨。 源稚生跌跌撞撞的从校外奔来,可本该躺着源稚女的地方空无一人。 到处都是雨,所有痕迹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仿佛这世间从未出现过这个人,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源稚生的一场噩梦。 源稚生浑身被雨打湿,他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忽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空无一人的破旧校园里,源稚生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终于意识到他犯了一个荒唐的错。 他弄丢了他的妹妹。 (本章完) 第5章 新生 第5章 新生 “稚生,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乔奈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男人,结结巴巴的安慰道。 雨还在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整个鹿取小镇,久久不肯停歇。 三名失踪少女在失踪几日后又神奇的自己走了回来,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警察已经来过了,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因为这三名少女异口同声的表示她们只是跟家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只是一起出去玩了个游戏。 她们为自己任性的行为向警察道歉,看上去就像是一时有些任性的孩子,而她们也确实只是孩子。 警察教育了她们一顿便走了,可女孩们却没有如释重负,因为她们看到了一场可怕的凶杀。 她们什么都不敢说,那个死神一样的男人太过凶残,告诉警察她们怕迎来报复,只能选择沉默。 但同样的,她们也不敢再见源稚生。 只有乔奈,这个源稚生曾经的同班同学,还愿意与他见面,相信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因为乔奈知道,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关系很好,也知道源稚生是个怎样的人。 可亲眼目睹那血腥的一幕,还是让她无法像以前一样亲近他,无条件的相信他。 源稚生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黑色的额发遮住了眼睛,脸上的水痕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低着头,模样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沙哑着声音开口,目光毫无焦距,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为什么……稚女要带走你们?” 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痛苦,乔奈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双曾经让她无比痴迷的黑瞳里,此时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乔奈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拢紧了衣领。 她思考了片刻,斟酌着开口:“是稚女邀请我们去玩游戏的。” “她说她最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是她新发明的药剂,喝了就可以编织梦境,我们觉得很新奇,就答应陪她一起玩。” 说到这里,乔奈脸上露出了一抹痴迷的神色:“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真的就像做梦一样,但是没有什么梦境可以这样美妙,我们沉沦其中,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我们不是故意要给大家造成麻烦的,稚女也不是故意的,她曾提出送我们回去,是我们自己不愿意。” 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源稚生的神色,见他没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终于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稚女还好吗?” 大概是怕源稚生不高兴,她连忙补充道:“我看到伱抱她去找医生了,这只是一个误会,对不对?” 她始终不肯相信源稚生会伤害源稚女,明明记忆中,源稚生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妹妹,每次都会将她保护的好好的,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源稚女受伤。 但她同样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源稚生会向着源稚女挥刀,那究竟是怎样的误会。 源稚生久久沉默,就在乔奈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稚女不见了。” “我把她放在操场上,自己去找医生,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她不见了。” “我把学校到处都找了一遍,但都没有找到她。”乔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焦急的说:“那快报警呀,大家一起去找,总能找到的。” 可源稚生只是摇头。 乔奈是个聪明的姑娘,见他这个样子便明白,这里面肯定有警察不能介入的内情,她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底始终盘旋的困惑。 “你为什么要对她拔刀呢?” 源稚生愣了愣:“当时你们都躺在地上,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是她杀了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乔奈更加疑惑了:“你为什么能那么果断的,就认为她杀了我们呢?” “你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呢?还是说你心底里已经认定了她的罪行?”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仿佛尖锐的刀子直直的刺向源稚生的心脏,鲜血淋漓。 是啊,他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呢? 他为什么就断定,源稚女已经变成了恶鬼,杀了所有人呢? 又是良久的沉默,可这一次源稚生给不出答案了。 “我不知道……” 他喃喃开口,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疲惫,连带着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茫然。 源稚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执行局给出的判断是死侍袭击,可到了这里之后他发现是源稚女。 他以为妹妹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他痛下杀手。 他想当正义的朋友,他为了维持正义付出了痛苦的代价,哪怕对方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维护的这个正义,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所谓的大义灭亲,不过是一个笑话。 也许他的坚持从一开始就是愚蠢的,他好像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从小到大,这是源稚生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铺天盖地的悔恨席卷了他,他呆呆的看着窗外,看着那瓢泼大雨中一切都变得模糊的影子,痛苦的喃喃: “稚女,你在哪,是哥哥错了…” 无人回应他,只有汹涌的风雨声。 …… 源稚女睁开眼,瞬间一束光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光里,她被光线刺激的眯起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那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而她就坐在舞台中间,身穿绝美的华服,梳着长发,画着盛妆。 她的旁边站着各种身穿歌舞伎戏服的女孩子,她们每一个都很美,像朵一样簇拥着她,围绕着她跳舞,身姿轻盈的就像林间的小鹿。 源稚女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被长刀贯穿的痛感还在,可是却没有任何伤口,皮肤光滑如初,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只是小睡了一会儿,而她的侍从们都在等着她醒来。 那个带着公卿面具的男人忽然走上台来,他大力的拥抱着源稚女,无比激动的说:“稚女,你终于醒了。” “恭喜你,得到了新生。” (本章完) 第6章 乖孩子 第6章 乖孩子 新生?什么新生? 源稚女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随着王将这句话的落下,围绕着她那些女孩和台下的那些围观的人都一起鼓起掌来。 他们那么激动,那么热烈,就好像刚刚看完一场激动人心的表演。 耀眼的光束下,王将指着她,神情激动,语调轩昂,他对着所有人说: “我终于找到了大家一直期盼着的人,这才是内三家真正的继承者,她将会带领我们猛鬼众走向全新的未来!” 所有人都一起欢呼起来,他们热泪盈眶,就像是长居黑暗的人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们尖叫,他们疯狂,他们跪地匍匐。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诞,源稚女坐在王位之上,却只觉得可笑。 而那个像恶鬼一样的男人,面具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他微微躬身,恭敬的对源稚女说: “恭迎我皇的苏醒。” 源稚女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癫狂的一切。 她终于还是走上了原著那条路,但好像又有所不同。 原著里,源稚女死在了那场暴雨里,死在了哥哥的正义里,尸体被埋在废井里。 从那之后,这世上再无源稚女,只剩下那个被王将控制的恶鬼风间琉璃。 而在王将的剧本里,那些儿一样漂亮的女孩儿,包括源稚女都是陪葬品,最后活下来的只有风间琉璃。 但源稚女不喜欢这个剧本,所以最后谁都没死,顺便还摆了源稚生一道,毕竟她真的不喜欢这个象龟哥哥的愚蠢。 所谓正义的朋友就是这世间最大的谎言,趁着现在源稚生还没有被洗脑的太严重,看看还能不能往回掰一掰。 不过现在她没时间想那个蠢象龟了,因为她此时的处境可比源稚生危险多了。 蛇岐八家和猛鬼众就像是光明和黑暗,是永恒的敌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互相制衡。 而对比光明的蛇岐八家,那种还守着规矩,堪称温和派的黑道分子,猛鬼众就像是无恶不作的邪教组织。 来这里的人都是被蛇岐八家抛弃的危险分子,几乎每个人都有血统问题,比起人他们更像疯子,无恶不作没有人性。 想当这么一群家伙的皇可不是轻易的事情,更别提这群疯子中还有一个恶鬼。 哪怕看过原著,源稚女也不知道王将这样的玩意儿要怎么杀。 他本身并不算什么很强的混血种,但难就难在他极擅长玩弄人心,且替身无数,谁也不知道他的真身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手上到底掌控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 贸然杀死他的替身没有任何用处,还会打草惊蛇,而且源稚女还需要他的帮助。 源稚女打开了系统面板,血统那一栏一直都是未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提升了很多,但也还在混血种正常的层次里。 完全没达到原著那种能单挑八岐大蛇的实力,可能也就比普通的a级混血种强一点。 至少在源稚生向她挥刀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庞大沉重的大山笼罩,而她是大山脚下的一只蚂蚁。 这不应该。 作为鬼的妹妹,不应该比作为皇的哥哥差。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血统还没有完全觉醒,又或者是王将给她的进化药并不完整。 这也可以理解,在她没有变成完全受控制的恶鬼之前,王将又怎么可能敢给她力量? 没力量源稚女就什么都做不了。 猛鬼众虽然是个疯子的组织,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个不小的势力,若是能收服,比孤家寡人强。 毕竟王将还有一个身份,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那也不是好对付的,更别说还有她那愚蠢的哥哥这样忠心的好打手,不要命的拼死相护。 想想那个诡谲的男人,以及东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源稚女只觉得疲惫。 但她硬是强撑着,没露出一点破绽的,将这个新皇登基的仪式给撑了下来。 她全程面无表情,高傲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小丑。 她知道王将一直在观察她,从小就知道,可惜她不会表演,更没办法像原著那样演什么像什么,就只能从小面无表情,好像天生就情感缺失似的。 这样的她虽然不会让王将满意,但至少不会怀疑。 终于,这比起新皇登基更像是疯子狂欢的欢迎仪式结束了,王将领着源稚女,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所谓大本营,不过是藏在繁华的东京里的一处不起眼的建筑罢了,作为黑暗里的鬼,自然是要藏在阴暗里的。 不过王将却对这一切不以为然,他笑着对源稚女说:“现在虽然简陋了些,但没关系,为了迎接你,我已经在准备修建宫殿了。” “你觉得极乐馆这个名字怎么样?” 源稚女觉得不怎么样,而且她说话难听,就不发表意见了。 王将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气恼,反而一直笑呵呵的,好像他真的是什么慈爱的前辈,正在对出入社会的后辈悉心教导。 可事实上这位后辈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杀了他,而这位前辈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他不在乎。 所谓各自心怀鬼胎,莫过于此。 只是这乏味可陈的建筑实在没什么可参观的地方,只是随便转了一圈就停了下来,源稚女看着王将,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她其实是有些紧张的,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她也的确该紧张,原著关于源稚女和源稚生这对兄妹的描写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谁让他们只是配角。 至少源稚女变成风间琉璃后发生的事情就几乎没有描写,所以说这段剧情是空白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王将微微一笑,那是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像是一切胜券在握,又像是邪恶的鬼在引诱无辜人类。 源稚女耳边忽然响起了梆子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像是直接在脑海深处响起的,她只觉得大脑一阵刺痛,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王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依旧是那个亘古不变的语调。 “不要抗拒,我的乖孩子……” (本章完) 第7章 都是耗材罢了 第7章 都是耗材罢了 沙沙的梆子声像是什么原始部落里祭祀的伴奏。 但这些声音落到源稚女耳朵里,就仿佛听见一座早已不再转动的古董大钟重新运转起来,正在报时,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她头痛欲裂,脑子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人想要爬出来。 但就在此时,她只觉得血管微微发热,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蔓延而来,最后她脑中一片清明,那梆子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被动天赋被触发了。 坏消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该死的家伙偷偷做了脑桥分裂手术,从模拟器上看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做过了,而现在王将怕她醒来不受掌控,就直接动手了。 好消息是破妄天赋连这个都能克制。 微微惊讶之后,弥漫在源稚女心里的是狂喜。 这个脑桥分裂手术可以说是源稚女之前最顾虑的存在,说是一直架在脖子上的一把刀都不为过。 但现在这巨大的枷锁没了。 虽说情况还是挺危急,但最要命的危险没了,至少她不会再失控了。 不过装还是要装出来的。 源稚女努力思考着原著中风间琉璃的模样,不过时间毕竟太久远了,实在是有些模糊,唯一的印象就是疯。 她没办法,只好回想刚刚的感觉。 头痛欲裂,像是脑子里面有另外一个人要钻出来,那个人凶残暴虐,那个人目空一切,那个人无惧所有。 那种嚣张自大,无比自信的状态不是谁都能演的,源稚女在那一瞬间火速有了判断,知道以自己的斤量是绝对演不出那种感觉的。 不过装疯卖傻她擅长,毕竟做人哪有不疯的,更别说整天面对这群小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 源稚女缓缓放下抱头的双手,一双眼睛里满是熔金般的颜色,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残忍的弧度。 王将警惕的看着她,似乎也不确定苏醒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源稚女却毫无所惧,她缓缓舒张了一下全身的骨骼,清脆的爆响声不绝于耳。 她和源稚生其实都是那种有些怯懦的清秀模样,源稚生甚至被女孩说过没有男子气概。 但此刻源稚女变了,之前的她就不同于原著的良善模样,整天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那是她伪装出来的保护机制,因为她知道王将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只有像个冰山才能隐藏心中情绪。 可此刻她不再压抑,她的笑容逐渐扩大,直到有些癫狂,她毫不畏惧的和王将对视,甚至懒得隐藏心底的恨意与不满。 “龙王?”她咀嚼着自己刚刚得到的代号,笑靥如:“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王将似乎一直在等她先开口,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带着劝诫的语气说:“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或许你也可以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 他大概对源稚女的变化还算满意,一个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的冰山,和一个所思所想都放在脸上的疯子,显然是疯子更好掌控。 更何况最让人满意和放心的是这疯子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他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新名字么……” 源稚女略微思考,她好像确实需要一个新名字,若是顶着这个名字出去活动,想来源稚生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吧。毕竟她改变了剧情,现在在源稚生那里,她只是失踪了,生死不明。 而且愧疚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源稚生必然会想尽办法的去寻找她,但她显然不能现在和源稚生见面,那只象龟太愚蠢,只会坏事。 更何况那象龟的思想有大问题,想要从根本上改变,那就先让他愧疚一段时间吧,他总要意识到自己错了的,并品尝苦果。 “就叫……风间琉璃吧。” 源稚女笑着说。 “风间琉璃么。”王将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样子。 “那么,作为我们的龙王,你也需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啊,不然底下的人若是不服你,我也很难办的。” 源稚女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谁不服,杀了谁不就好了?” “就算把人全部杀光,王将伱也会制造出更多的恶鬼的不是吗?何必在乎一群耗材的想法。” 这话太过犀利,尤其是“制造”二字,让王将脸上固有的笑容都僵了僵,不过他很快恢复,有些无奈的开口。 “要勤俭节约啊稚女,就算是耗材,也是有价值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赞同了。 源稚女无所谓的点点头,准备听听这个鬼东西要说什么。 她其实也明白,这就是王将在试探她,试探她够不够听话,试探她的能力,甚至是试探她的性格。 王将对她的妥协很满意,笑着说:“如今龙王有了,我们还少一个龙马。” “我希望你能将我们可爱的龙马带回来,她此时有一点小麻烦,那些讨厌的本部正在追杀这位可爱的姑娘,他们派出了不少人。” “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吗?” 王将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了一杯橙红的酒液,就像是熔浆一般,递到了源稚女面前。 而酒杯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我在这里等你顺利凯旋。” 源稚女看着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但王将却只是看着她,目光毫无波动,仿佛笃定她一定会喝下。 源稚女表情愈发玩味,她伸手接过那小小的酒盏,然后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不就是进化药吗,有多少来多少,想来原著中风间琉璃那么强大,也少不得王将这些进化药的推波助澜。 而这个看似很简单的任务,但作为她成为龙王的第一个任务,想来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不过问题不大。 源稚女转身离去的同时,在心底里轻声开口:“开始模拟。” 七日已经过去了,新一次模拟机会已经刷新,只是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一直没时间罢了。 【叮,模拟开始——】 (本章完) 8.第8章 再次模拟 第8章 再次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开始去打探王将任务的消息,所谓龙马,是猛鬼众的第三号人物,但你得到的消息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是刚刚被蛇岐八家抛弃的恶鬼,此时正遭遇追杀】 【第2日,你出发了,你准备去寻找那个女孩子,你在新宿区的下水道里找到了这个满身狼狈的女孩子,她叫樱井小暮,但你没有立刻出现,因为她被包围了】 【第3日,你跟随这个逃窜的女孩子,看着她一路被追杀,蛇岐八家出动了很多执行官,其中有一个a级血统的执行官让你感到十分忌惮】 【第4日,你出手了,因为樱井小暮快死了,那个女孩临死前的样子让你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仅是因为王将的任务,你发自内心的不想她死】 【第5日,你被那些执行官重伤了】 【第6日,你带着樱井小暮逃走,躲藏在东京的街头,那些人穷追不舍】 【第7日,你们被追上了,你决定殊死一搏】 【第8日,你杀掉了所有执行官,但你也受了伤】 【第9日,王将再次给你带来了血统进化药,你亲眼见证恐怖的伤口愈合,你的血统再次提升了】 【……】 【第15日,王将每隔三天就为你带来血统进化药,你的血统越来越强,同时你心中的杀戮欲望越来越强,你越来越像一条龙了,进化药里似乎掺杂着别的东西】 【第16日,王将又一次给你发布了任务,这一次他需要你去杀掉一个失控的试验品,他偷吃了进化药,变成了死侍,正在满东京杀人,清除这种怪物的部门叫清道夫组,你当上了组长】 【……】 【第21日,你抹除了这个怪物,但你又一次遇到了日本分布执行局的人,他们把你当成了鬼,想要抹杀你】 【第22日,你杀掉了所有想要抹杀你执行官,你觉得他们死掉的样子美极了】 【第23日,进化药的效果似乎在减退,你的血统停滞不前】 【……】 【第32日,你再次执行任务,同时王将抽走了你的一管血做研究】 【……】 【第45日,你坐稳了猛鬼众龙王的位置,无人敢不从,所有人都惧怕你】 【……】 【第90日,进化药彻底没效果了,于你和清水无异】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无限量黑卡*1,最新款手机*1,血统小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果然没那么简单。”看着模拟器模拟出来的内容,源稚女在心中喃喃。 就目前所看,如果不做改变,这个模拟器模拟出来的未来90天,就是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但如果改变剧情,后面的剧情也会跟着改变,就像上一次模拟中,源稚生应该是第90天出现,但最后却提前了那么多。 而这一次模拟,源稚女看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血统问题。 王将还真给她血统进化药管够了,让她去执行这个所谓简单的任务也不过是想试探她的极限在哪里。 等知道她的极限之后,就开始疯狂的帮她提升,但不知是血统到达了一定地步,这种别人吃一点就会变成死侍的东西,她像水一样喝但效果还是越来越弱。 从整个模拟过程能看出,进化药确实能够提升血统,但作用没有那么强大,很快就会失效。 想要靠进化药突破血统,甚至一路吃成龙王无疑是天方夜谭。 至于王将给她的这个任务……樱井小暮她也有印象,似乎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在原著中就喜欢原著里的源稚女。 最后也为了喜欢的人葬身在了火海里,直到临死前都还想着那个人。 是个很好很痴情的姑娘。 想来原著中那份深厚的感情,也是因为王将这个任务吧。 王将让源稚女去救了她,从此她就爱上了这个救过自己的男人,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哪怕知道没有结果会粉身碎骨也都无所谓。 她也确实是猛鬼众的第3号人物,可所谓的龙马不过是出事之后用来顶罪的羔羊,整个猛鬼众除了王将其他都是可以牺牲的人,包括源稚女这个龙王。 但这个任务源稚女还是会去做,不单单是因为这是王将的试探,更是因为那是一个无辜又善良的女孩。 源稚女想也没想直接转身出门,她还不会用枪,就去找侍从要了两把短刀,随意的别在衣服里面。 她没让人跟着,就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老老实实的打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非常明确,直奔新宿区。 其实以她现在正在被源稚生到处寻找的身份是不宜公众场合露面的,但她不在乎,因为她知道王将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们这对兄妹在王将的剧本里注定就是要敌对,此时没到他们可以相认的时候,王将会不遗余力的将她隐藏。 此时天已经发黑了,整个东京慢慢亮了起来,到处都是霓虹灯闪烁的光亮。 坐在出租车里,源稚女沉默的看着窗外两边飞速倒退的灯红酒绿,看着那些忙碌又有条不紊的人们,这是鹿取小镇里看不见的风景。 但她没来由的怀念起那个小镇来,那个时候虽然紧迫,但至少危机没有到来。 而现在她已经陷入那纵横交错的阴谋里了。 良久,她终于收回目光,眼神无端变得坚毅起来。 她在心底缓慢又坚定的说: “我选择血统小幅度提升。” (本章完) 9.第9章 上杉绘梨衣 第9章 上杉绘梨衣 这副身体的潜力显然还没有开发到极致,但那进化药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源稚女已经决定了,以后都不会再碰那个药。 可血统总归是要提升的,源稚女觉得相信那恶鬼不如相信系统。 更何况可能马上就要干架了,这a-的血统看着实在让人头疼,临时抱佛脚虽然可耻但有用。 选择完模拟奖励后,源稚女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s(6/10000)】 【言灵:梦貘】 【天赋:破妄】 源稚女看着这个面板十分惊讶,她没想到这个小幅度提升竟然能让血统从未知刷新出来,而且这个s级后面还出现了数字,想来要全部集齐才能晋升到下一阶段。 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幅度提升一次提供的是多少数值,看来只有下次再试试了。 不过能达到s源稚女就已经很满意了,她目前还不擅长打架,连枪都还不会用,言灵更是没什么伤害性的精神类,血统要是太低,面对身经百战的执行官不好处理。 现在任务难度虽然也不小,但好歹没有之前那样难了,更何况她还拥有模拟器的先知功能。 源稚女让出租车将自己放到了最繁华的新宿区边上,然后掏出了自己仅剩的一点钱付了车费,有些心疼的叹气: “要是模拟奖励能都选就好了,这群小日子也太抠了。” 那张无限量的黑卡和最新款手机她就觉得很不错,毕竟她现在既没钱又没手机。 说出去很磕碜,她,堂堂猛鬼众的2号人物,此时此刻却一穷二白。 略微感慨了一阵,源稚女慢吞吞的找了个偏僻没人的下水道口,利落的掀开井口,钻了进去。 新宿区绝不算小,她从模拟器中得知樱井小暮此时藏在下水道里,但下水道那么大,具体在哪源稚女也不知道。 不过源稚女也没有漫无目的的去找,她打开了言灵领域。 通常威力越大的言灵范围越小,因为梦貘不是攻击性言灵,领域范围不小,而且耗费的精力也不大。 且所有在梦貘领域里的活物源稚女都能感知到,她就这样展开着领域开始寻找起来。 此时的东京不是雨季,下水道里并没有什么积水,但环境依旧恶劣,到处都是脏乱的污液和垃圾,偶尔有一些老鼠和蟑螂窜来窜去,那是这里的原住民。 源稚女干净的衣服很快就染上了污迹,但她毫不在意。 模拟器中,她是第2日找到樱井小暮的,当时她已经被包围。 现在源稚女提前来了,希望情况会略有不同吧,最好是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带走樱井小暮,这样就不用起冲突了。 而就在源稚女专心寻找之时,此时在日本分部中,气氛十分压抑。 那是大家长的专属办公室,橘政宗看着面前沉默的少年,眉头紧紧皱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稚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少年出发的时候虽然愤怒,但也是意气风发的,带着所向披靡的锐气,可自从执行完那个任务回来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吸走了精气一样,失魂落魄。 就仿佛他的灵魂还留在那个小镇里,回来的不过只是一具空壳。橘政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鹿取小镇那边收到的回复是任务圆满完成,一个女孩也没有出事,都被安全的救了回来,不过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要问执行官。 这应该是最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源稚生颓废的就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 面对橘政宗的询问,源稚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因为太久没有开口,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他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那仿佛刀割一样的话:“老爹,我好像杀了稚女。” 橘政宗瞬间瞳孔地震,他猛地站起身来,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源稚生。 “稚生……你别开玩笑。”他板起脸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源稚生深深的低下头,他将脸整个埋进手心里,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带着掩饰不住的悔恨与痛苦。 “我,我误会她了,我以为她伤害了那些女孩,我以为她杀了那些女孩,我,我就杀了她……” “我怎么能杀了她,她那么信任我,她丝毫没有防备我,我却用刀切开了她整个胸膛,我怎么能这么做?!” 他颠三倒四的说着,整个人的情绪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不知道源稚女为何会突然消失,可那么重的伤势,她又如何还活得下来? 源稚生当时下了多重的手,他自己心里清楚 更何况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她能去哪里? 源稚生只能认为是源稚女不想让他伤心难过,自己找了个地方安静的等死。 可越是这样他越难过,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 他太痛苦也太难过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橘政宗那一闪而逝的古怪神色。 橘政宗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逐渐露出了哀凉的神色,他斟酌着开口:“稚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稚女的事情不能怪你。” “她是鬼,天生的极恶之鬼,而你是斩鬼人,你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源稚生猛的打断。 “不,她不是鬼,她只是跟那些女孩玩个游戏,是我误会她了,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痛苦的流下泪来,眼眶通红。 橘政宗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但很快收敛,他试探着问:“稚生你为什么这么说?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 源稚生却只是摇头,泣不成声。 见他这副样子,橘政宗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稚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往前看。” “你这个夏天就要去卡塞尔学校进修了,如今这副模样让我怎么放心?” 源稚生没有说话,他将头深深的埋进手掌里,疲惫至极。 橘政宗叹息道:“本来今晚想带你去见个人的,如今看来只能先推迟了。” 源稚生沙哑的声音问:“见谁?” “说起来你也可以叫她一声妹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上杉家主。” 橘政宗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她叫上杉绘梨衣,比你小几岁,也还只是个孩子。” (本章完) 第10章 营救 第10章 营救 源稚女找到樱井小暮的时候,这姑娘就像一只老鼠,藏在下水道最阴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 而她几百米外就是执行局的人,可谓是处境相当危险。 但终究是没有被发现的。 源稚女收回了领域,悄无声息的靠近。 下水道里的视线很差,尤其是到了晚上,几乎很难视物,这保护了樱井小暮至今未被发现,但同样的,当源稚女几乎来到樱井小暮的背后,这女孩都依旧未察觉。 女孩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瘦骨嶙峋,衣服上满是污渍,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也乱糟糟的,神情紧张,眼里满是血丝。 很难想象这样瘦弱的女孩会成为猛鬼众中的龙马,仅次于王将和源稚女的第三号人物。 不过源稚女也懒得去想以后,在她眼里这群丧心病狂的日本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救出去。 源稚女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在她猛的转头发出响动之前,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怀里,同时死死捂住她的嘴。 女孩惊骇的瞪大眼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樱井小暮,五岁被确定血统有问题,被家族抛弃,七日前从家族关押的山中疗养院中逃出,两日前到达东京。” 源稚女轻声复述着资料上的内容,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惊讶,语气毫无起伏,就像是在背书。 樱井小暮浑身颤抖起来,因为她发现,原来自己的行踪一直在被人掌控着,哪怕她逃出了那个牢笼,也依旧逃不出监视。 “我是来救你的,要杀你的人就在不远处,我现在要放开你,不要发出动静明白吗。” 樱井小暮猛点头,她虽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如果这个神秘少女要杀她,她早就死了。 源稚女缓缓松开了桎梏,樱井小暮小口的喘着气,手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显然吓得不轻。 源稚女却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她在黑暗里辨别了一下方向,丢下“跟我走”三个字后,直接转身就走。 樱井小暮满心疑惑,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踌躇了片刻,还是跟上了源稚女的步伐。 源稚女再次释放了领域,然后很快便犯了难。 她感知到执行局的人绝大部分都在下水道的各个出口蹲守,她们被困死在下水道里了。 不仅如此,似乎那些在下水道里搜查的人也正在往这边靠近,方向大差不差,他们应该是有某种可以定位的言灵。 源稚女很快有了判断,继续待下去只会被包围,得强行闯出去了。 可附近下水道出口虽多,但互相距离都很近,若是惊动一方,很快就会迎来其他守卫的注意。 而唯一偏远一点的地方,镇守着那个a级执行官。 源稚女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血统要比旁人更强,可能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敢独自守在偏远的出口处,这代表着绝对的自信。 虽然源稚女并不想跟他碰上,但真到了这种地步,她也没过多犹豫。“等一会儿上去的时候,我先上去拖住那个人,伱找机会逃跑,去这个地方。” 源稚女将王将给她的地址原封不动的塞给了樱井小暮,对着她叮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 樱井小暮表情有些惊恐,但还是颤抖着接过了纸条,点了点头。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出口的下方,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散下头发遮住脸颊,同时梦貘悄无声息的释放。 那个藏在黑暗里的男人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额间青筋暴起,意识开始疯狂挣扎。 源稚女对梦貘的掌控还不够熟练,同时这种言灵是对越熟悉的人效果越好,编织出来的梦境才会无法破解,而她对这个执行官几乎一无所知。 也幸亏她的血统已经觉醒,此时才能控住这执行官这么久,但梦魇还是在攻击力上差了点。 不过她并没有指望言灵解决一切,就在这执行官恍惚的那一瞬间,她如一尾鱼那样从下水道里窜了出来,手中双刀划破空气,狠狠刺向这执行官的胸膛与脖颈。 可就在那双刀即将碰到这执行官之时,梦貘领域破碎,男人猛然后撤同时拔出腰间长刀招架,险险的避开了这要命的攻击。 源稚女乘胜追击,她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超常人,哪怕双刀毫无招式轨迹混乱,却依旧逼的那执行官连连后退。 但她始终没有造成致命的威胁,在不断的后撤躲避中,这位经验丰富的执行官逐渐调整姿态,从一开始的狼狈变得游刃有余。 源稚女吃亏就吃亏在作战经验太少,言灵也不是攻击型,她哪怕占了血统的优异,也依旧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万幸的是,这位执行官也一直没有动用言灵,哪怕一开始那么惊险的时候,想来他的言灵也不是攻击型,估计是更擅长探索追踪一类。 所以模拟器里面血统只是未知的源稚女可以杀了所有人,虽然要付出一定代价。 源稚女不知道模拟器里面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此时的她不停的攻击,却看不到一点希望。 这里是新宿区偏僻的角落,不远处就是霓虹灯闪烁的高楼大厦,她不知道樱井小暮有没有成功逃离,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缠斗下去,若是引来其他执行官就完了。 “你是谁?”执行官探索的目光始终盯着源稚女,他眉头皱起,声音严肃:“无关人士不可妨碍本家办事!” 源稚女却没有回答他,她目光飞速扫过周围环境,心中有了定数。 她双手愈发用力,甚至完全放弃了防御,任由执行官手中的长刀砍在身上,拼着以伤换伤也要攻击,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杀戮机器人。 男人被她这不要命的势头唬住了,闪避的动作也愈发大了,然而就在他猛的退后躲避之时,源稚女转身就跑,动作十分流畅,转瞬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男人愣了愣,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顿时怒了,连忙去追。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时,源稚女缓缓从拐角的阴影处走出,霓虹灯的彩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亘古不化的冰山。 (本章完) 第11章 去你妈的乖孩子 第11章 去你妈的乖孩子 危险并没有解除。 作为经验丰富不知道斩杀过多少恶鬼的执行官,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被骗了,从而重新折返。 而源稚女却没有多少行动能力了。 她伤到了腿。 一道足足有十几厘米,深可见骨的伤痕横跨在她腿上的肌腱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为了防止有血迹滴落泄露形迹,源稚女从口袋里拿出了绷带,将整个伤口层层包裹,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从模拟器中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并有一段逃亡追逐的戏码后,源稚女就做了些未雨绸缪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处理好伤口,她快速的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繁华的街道而去。 她躲到了一个堆满了废弃物品的巷子里,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不过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两个地方却天差地别,一边是繁华热闹的天堂,一边是冷清脏乱的地狱。 源稚女缓慢的呼吸着,失血让她的体温变低,但是她还要在这里熬到天亮,或许更久。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视着,最后定在了不远处一家奢华的餐馆里。 那是一间豪华的包间,只开着一扇窗透气,但源稚女的视力很好,能轻易的看见里面的人。 那似乎是一家人,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儿一女,儿子沉默内敛,女儿漂亮好奇。 疼痛使源稚女大脑有些迟钝,她呆呆的看着那三个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是橘政宗和源稚生。 至于那个女孩,模样十分稚嫩,有一头十分罕见的暗红色长发,暗红色眼瞳,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裙子,就像是江户时代的巫女服。 源稚女没见过这个女孩,却轻易的认出了她的身份。 是上杉绘梨衣。 血统加强的不只是力量,同样被强化的还有五感,源稚女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能看见上杉绘梨衣竖起的本子。 那上面写着两个字:哥哥。 她看到源稚生点了点头,笑着揉了揉上杉绘梨衣的头发,眼神满是宠溺和关切。 而橘政宗就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一切,拿起手机拍照记录,他们就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气氛是那么的融洽。 而十几米外的源稚女就像是阴暗里的虫子,正在偷窥别人的幸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橘政宗似乎有意无意的朝这个方向瞥了几眼。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朝着那个方向竖起了中指。 如果是原著中的源稚女,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发疯。 又或者如果她不知道剧情,见到此情此景,恐怕也会心里不舒服从而心生芥蒂。 可惜没有如果。 源稚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橘政宗故意做给她看的,就是想让她和源稚生决裂,好分开掌控。 赫尔佐格一人分饰两角,互相对立,自然需要立场相对的棋子。 他大概也不知道为什么鹿取小镇好好的计划被破坏了,源稚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了源稚女就算了,甚至还不认为源稚女是个恶鬼。 但他们二人又是必须分化的。 所以从让源稚女来救樱井小暮开始,地点,时间,包括那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执行官,一环套一环都是早就计算好的。只是可惜了,源稚女不吃这一套。 相反,她从橘政宗举动中意识到了什么。 她,源稚生,上杉绘梨衣,三个人本来就是亲兄妹,都是上一代皇的血脉,也是皇最后的传承,无可替代。 赫尔佐格对基因再怎么有研究,也不可能再凭空制造出个皇来,所以原著中源稚女刺杀过多次王将,也始终没有被真的处罚。 同样的,他们三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死去,因为他们缺一不可。 想通了这一点,源稚女整个人豁然开朗。 她干脆利落的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就开始假寐,也懒得再去看那虚假的一家人。 她受了伤,正在流血,如果不处理,可能真的会死,但她一点都不在意,甚至是无所畏惧,胸有成竹。 夜渐渐深了,温度也降了下来,喧闹的声音逐渐消失,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变成三三两两,最后彻底空荡。 好像总是这样,这世界人来人往,但最后都会回到自己的归处,大街上空空荡荡,只剩下无家可归的人漫无目的的躺在一角,就像一条流浪狗。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源稚女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轻微的声响,是有人在靠近。 她懒懒睁开眼睛,就看到浑身脏乱的樱井小暮站在她面前,她从头到脚都是泥垢,唯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目光关切含着担忧。 源稚女微微摇头,也不意外她的出现,只是任由她将自己扶了起来。 空荡荡的长街上,两个女孩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向远方,在微微冒头的金色晨曦下,背影被拉得很长。 …… 王将给的地址是新宿区不远处的一个会所里。 一路上,樱井小暮似乎有很多问题,各种欲言又止,但最后都没问出口。 只因为她搀扶的女孩看上去苍白单薄得像是一捧新雪,仿佛随时都会融化。 她们就这样沉默着走进了低调奢华的房子里。 带着公卿面具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坐在那里,正在翻阅着一份报纸,手边是琥珀色的酒液,在金黄的晨曦下闪着粼粼的光。 看到两女回来,他高兴的站了起来:“哦,我的姑娘们回来了。” 他兴奋地迎了上来,十分关切的询问源稚女:“受伤严重吗?可怜的孩子,我为你准备了……” 他话还没说完,源稚女却已经拔出了刀,眼睛眨也不眨的狠狠斩下。 人头落地的瞬间,鲜红的血溅出多远,浸透了地上的报纸污染了洁白的墙壁,更溅在了源稚女那苍白的脸上。 这一幕太过突然也太过血腥,樱井小暮愣了半晌后,猛的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自始至终,源稚女都面无表情。 她随意的抹掉脸上温热的血,从桌上拿过那杯血统药倒在地上,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寒冰。 “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讨厌你的面具。” “还有,去伱妈了个逼的!谁他妈是你的乖孩子?” (本章完) 第12章 没什么事我先死了 第12章 没什么事我先死了 终于做了早就想做的事情,源稚女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似乎连带着伤口都感觉不怎么疼了。 她喘了口气,随手将手上的刀扔掉,对着一旁满脸惊恐的樱井小暮说:“别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杀猪。” 樱井小暮声音一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秘女孩就在刚刚,反手剁掉了一个古怪男人的头,此时那戴着面具的头颅还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可她淡定的就像是切了个西瓜。 源稚女随意的坐了下来,本就有些失血过多,又用了力,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也不强撑,支着脑袋半眯起眼。 “我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你把这些收拾一下可以吗?” 她真诚的看着樱井小暮:“麻烦你了。” 樱井小暮脸憋的通红,一堆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樱井小暮觉得自己可能完了,好不容易逃出狼窝,结果又遇见了个神经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她这如履薄冰的一生,好像是走不到对岸了。 她看源稚女的目光惊恐中带着畏惧,又哪敢拒绝她的命令,老老实实收拾去了。 只是鲜红的血太多,她年龄又还小,擦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干呕,源稚女见状安慰了一句:“没事,总有第一次,等以后习惯了就好。” 习惯什么? 樱井小暮不敢问。 这位未来的猛鬼众三号人物,在二号人物的带领下,来到猛鬼众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他们的一号人物收尸,十分团结友爱。 源稚女看都没看那逐渐冷却的尸首一眼,她清楚的知道所谓王将,不过就是赫尔佐格操纵的影武者而已,是杀不尽的。 所以当第二日,完好无损的王将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王将的脖子完好无损,甚至一点伤痕的痕迹都找不到,他也确实没有伤痕,因为直接换了个人。 不过樱井小暮不知道这些,昨天亲眼看到死的透透的人突然活过来的冲击不亚于诈尸,尤其昨天那具尸体还是她亲自收拾的情况下。 她被吓成了尖叫鸡,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可无论是王将还是源稚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王将笑着和源稚女打招呼:“早上好啊稚女,昨晚睡得好么?”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自然亲切,就好像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那张公卿面具上弥漫着诡异的笑容。 源稚女扫了他一眼,随口道:“还行。” 她的伤口一直没得到处理,流了不少的血,此时有些感染发热,苍白的脸色被不正常的红晕取代,可她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好像丝毫不觉得死而复生有什么奇怪之处。 王将脸上诡异的笑容一顿,他上下打量着源稚女,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不害怕吗?” 源稚女反问:“害怕什么?” 王将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后忽然笑了,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冷得像块寒冰。 源稚女却懒得再虚与委蛇,随意挥了挥手,一副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的昏君模样:“伱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麻烦给我找个医生。” “你那些没用的药就不用拿来了,我不会喝的。” 是陈述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王将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底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他冷冷的看着源稚女:“稚女,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源稚女却连眼皮都没抬:“那就这样吧,没什么事情我先死了。”说完,也不等王将反应,直接闭上了眼睛。 王将:“?” 王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还没等他意识到这是怎么个情况的时候,源稚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闭着眼睛,虚弱却随意的补充:“哦,对了,你放心,我不像老师你那么神通广大,我死了就是真死了,绝对不会复活,你且安心。” 王将:“……” 很难说这是不是威胁。 他阴晴不定的打量着闭着双眼的少女,可始终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少女神情坦荡,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疲惫,因为发热看上去有些恹恹的,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大有一副不行我就去死一死,反正也不是很想活的架势。 难道是……被刺激狠了? 看见唯一的亲人,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有了其他妹妹,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 实在想不出缘由的王将狐疑的想着,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其他。 源稚女从胚胎开始就在他的监控下,一直到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脱离过他的掌控。 但此刻他却发现这个女孩他有些看不懂了。 比起单纯的源稚生,源稚女聪明的就像是另一个物种,令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但他又不能真的看着源稚女死,那会让他的计划被打乱。 这种被气的要死却还不得不捏着鼻子去救罪魁祸首,仿佛一拳打在上的憋屈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体验过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在自己的大计面前选择了妥协,他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在这种关头掉链子。 王将为源稚女找来了医生。 源稚女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更多的还是皮外伤,只是长时间没有处理,导致失血有些严重,还有些感染。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被龙血强化过的身体恢复起来很强。 王将一直在观察她,似乎有些警惕。 源稚女却浑然不在乎,甚至十分坦然的表示自己需要变得更强,询问王将该如何做。 她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的就像是在问长辈未来的建议,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理直气壮。 给王将都给整不会了,愣了好一会儿,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源稚女却十分好脾气的,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现在的我有些弱,老师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强吗?” “什么时候我能不用趁你不注意也能砍下你的头?” 王将:“?” (本章完) 第13章 那就变成恶鬼 第13章 那就变成恶鬼 “稚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面皮抽动,王将幽幽的看着她,眼神深沉的让人看不懂,一股极端恐怖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可源稚女却只是笑了笑。 “开个玩笑而已,老师不会介意的对吧?” 她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坦然的过了分。 自从意识到王将不会轻易杀死自己,而且适当的发疯会让他更加放松后,源稚女心态彻底改变了。 她逐渐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什么都不做,不犯一点错,对一切都抱有莫大的怀疑,这种姿态只会让王将无比警惕,会想尽办法的去控制她,去逼她露出破绽。 而双方的实力并不对等,硬碰硬的结果是源稚女不想看到的。 既然如此,不如彻底发疯。 想要破绽是吧?讨厌理智是吧?那就给你破绽,丢掉理智。 既然那么想培育出恶鬼,那就给伱一个恶鬼。 王将惊疑不定地瞪着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是什么路数。 源稚女直言:“我要学用枪,别的武器也要学,老师,你会为我找来最好的教导者的对吗?” “毕竟如果我太弱了,也帮不上你的忙啊。” 最后几个字带着嘲讽的味道,就差没直接点明王将将她从山中带出只是为了利用了。 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就这么轻易的被她捅破,她似乎一夜之间彻底破罐子破摔了,浑身上下散发着能活活,活不了就去死的无赖气息。 王将气结,可偏偏拿她毫无办法,因为就算她不提,王将也会想办法让她去学这些东西,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不是他所需要的。 他想从山中带出来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恶鬼而已。 所以他所制定的教学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极端血腥残忍的,伴随着受伤和生死,在一次次实战中挣扎。 但现在源稚女又一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生气之下藏在心底的是安心。 他甚至开始庆幸让源稚女看到那一幕了,在他看来,那一幕彻底击垮了这个早熟孩子的心理防线。 他也始终认为,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始至终冷静的人。 至于不服管教什么的都是小问题,毕竟那是恶鬼啊,既然决定要养育恶鬼,就自然要做好被反噬的风险,王将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恶鬼还不够凶恶。 所以他笑了,语气和睦关切,像个慈爱的大家长。 “既然是稚女你的请求,我当然不会拒绝啊,等你的伤好一点,我就为你请来老师。” “不过学习总是辛苦的,稚女你要做好准备啊。” 源稚女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懒得再看他一眼,王将对此毫不在意,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笑容。 他就像一个宽容的长辈,包容着不听话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在不久前刚刚砍下了他的头,此时对他脖子上这颗也蠢蠢欲动。 源稚女的伤不重,血统又够优秀,没过两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王将如约送了她一把枪,一把大口径被改造了的沙漠之鹰,普通人射击时甚至会被后坐力把手腕挫伤。 可王将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该怎么使用,上膛,换弹,射击,简单明了。 源稚女也不废话,按照他所说的做,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此时正值黄昏,他们在空无一人的海岸旁,远处是不停闪烁的灯光,海鸥起起落落,满耳朵都是大海的潮声。源稚女只觉得整个手臂都在发麻,不过以她的身体强度,倒不至于受伤,但依旧有些不习惯。 王将却满意的鼓起了掌,他发出赞叹:“稚女真聪明啊,这是不是令人感到愉悦的小玩具?” 源稚女点头,枪的确是个好东西,是新时代缺一不可的武器,沉甸甸的拿在手中十分有安全感。 只是手指总是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她摸索着扳指,很想对着面前这张难看的面具来一下。 王将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眼角微微抽动。 “学会用枪不难,但总要有些准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这样吧,我去找几个靶子来,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也不等源稚女回答,直接就离开了。 源稚女举起手中的沙漠之鹰,眯起一只眼睛,遥遥对着王将的后背瞄准。 王将始终没有回头,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脚步似乎放快了些,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源稚女觉得有些没意思,将这小玩具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她当然看不出什么,只觉得精致。 并没有过去多久,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源稚女抬头,就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混血种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几个普通人走了过来。 这些混血种身上都纹着恶鬼的图案,满是横肉的脸在看到源稚女时,露出了个介乎于讨好和恭敬之间的神色。 “大人,这是王将吩咐的靶子,我们给你带来了。” 一个光头说着,就将手上的普通人扔到地上,动作随意的像是在扔一袋货物,他身后的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那应该是几个刚刚下班的上班族,穿着普通的衣服,满脸惊恐的看着她,他们手脚都被捆住,嘴也被封住,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眼泪从他们的脸上胡乱的流下来,努力挣扎的样子就像是蛆虫在扭动。 那几个猛鬼众的侍从见源稚女没有动作,以为她有顾虑,领头的光头咧嘴笑道:“大人放心,这里是禁区,死在这里的人是查不出来的。” “把他们杀了,尸体丢进海里,没有人会查到我们身上来,我们平时杀完人都是这么处理的。” 源稚女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微微露出个笑来:“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光头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刚想再开口,就见面前单薄的女孩利落的举起了手上的枪,对着他的脑门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 伴随着这惊雷炸响一般的声音,是那魁梧男人软绵绵倒下去的身影。 所有人都愣住了,而源稚女在剩下的人发难之前,再次抬起了手。 十几秒后,世界清静了。 源稚女慢慢的蹲下身子,见状那几个被绑的上班族吓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们以为自己会被灭口,可源稚女只是解开了他们的绳索,他们想逃离,却发现腿软的根本走不动路。 源稚女没有搭理他们。 她随意将这些尸体踢到海里,还顺便拿走了光头口袋里的烟盒和火机。 暗淡的天色下,素白的少女静静的矗立在码头之上,脚下是暗红的血,身后是还在海面上漂浮的尸体,沙漠之鹰被她随意的扔在一旁。 她点燃了烟,缓慢腾起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脸,星星点点的烟火若隐若现,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仿若神迹。 (本章完) 14.第14章 一生之敌 第14章 一生之敌 “稚女,你又胡闹,不能对自己人随便动手。” 源稚女带着满身潮气与血腥味回来之时,王将正悠闲的调着一杯水割酒,樱井小暮弯腰候在一旁。 他明明不在现场,却对发生了什么了如指掌,但他并没有责怪源稚女杀害自己人的行为,这随意的一句与其说是责问,不如说是问候,就类似于你回来了。 “这把枪很好用。” “那就送给你了。”王将笑笑,举起手中的酒:“需要解渴吗?” 源稚女真诚的反问:“你需要换头吗?” 见她大有一言不合就给枪上膛的架势,王将嘴角抽了抽,默默将酒收了回来。 源稚女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听见他用无奈的声音说:“女孩子不可以这样暴力的。” 源稚女头也没回:“那你下次可以送给我一把粉色的枪,我会温柔的打爆你的头。” 说完,源稚女也不管王将是个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不过,一想到那些都是作恶多端的恶鬼,就又释然了。 不过还是弱了些,她空有血统,别的什么都不会。 那几个混血种血统并不算特别强,但如果不是偷袭占了先手,且手中有枪,源稚女还真没办法那么轻易的杀死他们。 既然决定了要与暴力为伍,那就要成为暴力本身。 可不服用王将的进化药,想要长进太难了。 源稚女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了系统面板里的模拟次数1/1,稍稍做了个准备后,进行了她的第3次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天,你觉得你还不够强大,你想要变强,你开始练习枪法】 【第2天,王将向你开放了猛鬼众的武器库,你见到了很多听都没听过的武器以及各种各样的枪械】 【第3天,你开始学习】 【……】 【第15天,你已经学会了所有枪械的操作方法,你开始练准头,同时学习冷兵器】 【……】 【第30天,你的学习初见成效】 【第31天,王将派你执行任务,他将本该给你的进化药给了别人,但那人的踪迹被本家发现,王将希望你能去解救他,你接受了这个任务】 【第32天,你找到了这个人,保护他突破了重围,但本家的干部里有难缠的家伙,你始终没办法彻底摆脱】 【第33天,你开始了逃亡之路】 【……】 【第40天,追逐你们的人更多了,你们就快被追上了,你这才意识到这又是王将的阴谋,他希望你在生死之间进步】 【第41天,你和你的同伴一起上了本家通缉名单,人人得而诛之】 【第42天,你的同伴暴走了,王将骗了你,进化药早就让他失控了,他变成了杀人的恶鬼,已经杀了几十个人,所以才会被本家盯上】 【第43天,本家出动了最精锐的干部源稚生】【第44天,源稚生认出了你,他很失望,原来你真的变成了鬼】 【第45天,你被源稚生斩杀了,从中间劈成两截,你死了】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三度暴血体验卡,无限黑卡*1,血统小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次的模拟结果愣住了。 这段时间和王将的虚与委蛇让她迷失了自己,因为王将不敢要自己的命就以为自己不会死,但现在这个模拟结果却狠狠惊醒了她。 她当然也会死,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有被杀死的可能。 就算不是王将,也会有其他敌人和意外。 之前鹿取小镇那一次之所以没死,很可能是因为伤的不够重,所以王将能用进化药强行救回来。 但进化药能救的是没死的人,若是已经死了,再多的药也救不回来。 如果一切按照模拟器中发展,在第45天的时候她就会死去,还是被源稚生亲手斩杀,连王将都救不回她。 毕竟她对王将还有用,算是重要的棋子之一,如果可能的话,王将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但她还是死了,那就说明出现了王将也无法预知的意外。 王将,或者说赫尔佐格,他再怎么神机妙算也只是个人而已,当然没办法算准所有发展,也不会成为她无所不能的保命牌。 想明白这一切后源稚女顿时一阵后怕,她这些日子确实飘了,差点忘了混血种的世界可没那么安全,也没有法律道德可讲。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没实力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这一次的奖励…… 从长远来讲,血统小幅度提升是永久受益,也是最具性价比的。 所以源稚女选择了体验卡。 一串诡异的文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看不懂却莫名知道该怎么读,同时清楚的知道,只要读出这串文字,就会开启暴血体验卡,而且跳过一度二度直接三度。 这种短时间强行提升血统强度的手段是某位会长最擅长的,而源稚女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强大自身的方法,哪怕短时间的也行,她太弱了。 日子有条不紊的度过,在没有任何人为改变的情况下,一切就像模拟器模拟中的那样。 源稚女并不抗拒学习变强的手段,相反的,这正是她向往的,所以觉得格外用心。 每七天她都会模拟一次,尝试用各种方法破局,比如说不去执行王将这个任务,再比如说从一开始就斩杀那只恶鬼,但每次随着她选择的变化,后续也会发生改变。 但无一例外的,她都会死在源稚生手上。 如果选择逃避这个任务或者提前终结这个任务,王将就会给她指派新的任务,五八门各种各样,且里面都下了套,最后都会直面源稚生。 王将可能是想让源稚生发现她恶鬼的一面,好分化二人,所以完全不留余地,防不胜防。 源稚生也是个狠人,不知道王将给他洗脑了什么,每一次被设计的目睹她恶鬼的一面后,虽然崩溃,但最后都毫无例外的杀了她,仿佛宿命。 这哪是她的哥哥啊,这明明是她的一生之敌。 还是躲不掉的那种。 (本章完) 15.第15章 获得新言灵 第15章 获得新言灵 【第15天,你没能逃过本家的搜捕,被堵在了高楼之上,你知道你的哥哥即将到来,你放弃了,你跳下了29楼,你摔死了】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言灵蛇,降落伞*1,血统小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第7次模拟结束,源稚女依旧没有逃脱死去的结局。 这一次她做的选择是拒绝王将所有任务,不管王将说什么她都不听。 然后王将带着所有人一夜之间撤离,只留下了那个被进化药侵蚀杀了很多人的恶鬼,同时送出了消息,蛇岐八家的人连夜包围了他们。 源稚女试图逃走,可拼尽了所有手段也只逃了十几天,最后退无可退,选择自杀。 自上次模拟出有此一遭后,一共过去了28天,源稚女总共进行了4次模拟,可所有结果全无例外,除了死亡的时间越来越提前,源稚女至今没找到任何破局的办法。 但这次的奖励似乎有些不同。 至今为止,源稚女模拟了7次,就进行了7次抽奖,除了血统小幅度提升是每一次都会出现的奖励以外,其他两项完全随机。 目前为止已经出现过黑卡,手机,枪械,刀剑等各种乱七八糟的现实物品。 这些东西看上去没用,事实也确实没用,所以源稚女除了上一次的体验卡之外,选择的全部都是血统小幅度提升。 而血统小幅度提升一次加100熟练度,她一共选择了三次,现在面板上的熟练度已经是306/10000了。 而天赋体验卡之类似乎出现的几率都比较小,源稚女都已经逐渐习惯自己的非酋了,结果现在抽出个言灵来。 言灵蛇,序号37,效果是释放出无数条无形的精神之蛇,离开释放者的身体去探索周围,只有绝缘体可以阻挡它们的探索。 原著中,这个言灵也并不稀有,很适合用来探路,某个叫做叶胜的倒霉鬼就用它找到了龙王的老巢,同时也是为自己选定了埋骨之地。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不是什么攻击力强悍的言灵,更适合用来做一些辅助工作。 但毕竟是言灵啊,和天赋一样的永久技能,源稚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 她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s(306/10000)】 【言灵:梦貘、蛇】 【天赋:破妄】 【检测到特殊物品:三度暴血体验卡*1】 …… 进步少的可怜。 源稚女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可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并没有因为她的担心而慢上分毫。 第31天的清晨,从王将礼貌的敲门声中拉开了序幕。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打开门,果然就看到了王将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他再一次说出了同样的话。 王将微微一笑,慈爱的说:“早上好,稚女,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但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他话还没说完,源稚女就已经狠狠的甩上了门,只丢下一句: “好的我接受,你可以滚了。” 王将差点被甩上的门砸到脸,剩下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可他却并不生气,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面色古怪。 他以为源稚女会拒绝,就算不拒绝,也不会这么好说话,因为源稚女早就和他撕破了脸,自然会抗拒他的命令。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威胁……哦不是,是想好了要怎么劝说,可源稚女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这事简单的就像饿极了时天上刚好掉下来的馅饼,王将却不觉得庆幸,只怀疑里边塞了有毒的馅。 但源稚女的反应却又很实在,答应了接受任务后,拿了任务信息当天就要离开,动作干脆利索,就像是早就知晓一切,所以很早就等待着。 但她当然不可能一早就知晓秘密,因为这个计划自始至终都是绝对保密的,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 久思无果后,王将只好感慨疯子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然后欣慰的放弃怀疑。 而源稚女,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实战。 虽然之前几次模拟都以死亡告终,可模拟时死亡了不过是结束模拟,但若是现实中死亡,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下一次模拟在五天后,她最少得活到五天之后。 所以,她只剩这一次机会了。 …… “稚生,有一个任务需要交给你。” “有一个家族监测的恶鬼失控了,他已经残忍的杀害了几十个人,其中甚至包括了家族的三名执行官。” “他似乎服用了大量禁药,血统提升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地步,只有血统优秀的人才能制服他,而目前合适的人只有你。” “我知道你因为稚女的事情还在难过,但是家族需要你。” 源氏重工里,橘政宗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源稚生,他神色严肃,像一把出鞘的刀,眼中杀机尽显。 源稚生沉默的翻开文件,文件里详细记录了案发时间案发地点,以及受害者的惨状。 这只名叫龙马山郎的恶鬼已经杀了42个人了。 他本是龙马家最不起眼的旁支,却在十几岁时被检测出血统不稳定,在即将被抓起来的前一天晚上出逃,然后就没了踪迹。 直到现在再次出现,他已经变成了失控的鬼,毫无规则的胡乱杀人,以最残忍的手段凌虐,每一具尸体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其中甚至有一对母女被一起吊死,还在女儿的胃里找到了妈妈的手指和耳朵,女孩才十三岁。 而家族被杀害的三名执行官同样下场凄惨,有一个至今连头都没找到,只有一具无头尸体。 而那名执行官几天前还和源稚生一起参加了家族的一次晚宴,他们一起喝了很多酒,他向源稚生描述自己新出生的女儿有多可爱。 源稚生至今还记得那个憨厚的男人提起孩子时笑容满面的模样,眼睛亮的像星辰。 “这只恶鬼已经出现死侍化的征兆了,等他彻底变成死侍丧失理智的那一天,将会有更多人无辜受害。” “稚生,你一定要尽快找到他,然后彻底杀死他,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变成死侍从而波及更多无辜的生命,所以不要犹豫,看见他就杀了他。” 源稚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攥着文件的手却用力到青筋爆起。 “我知道的,老爹你放心。” (本章完) 第16章 善良的人 第16章 善良的人 源稚女找到龙马山郎的时候,他正在地下室里做人体拼图。 头颅,躯干,手臂,大腿,甚至是手指,每一个部位都来自一个不同的人,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 龙马山郎将这些零件组合在一起,拼出了一个畸形扭曲的怪物,而他满脸兴奋与激动,仿佛在玩什么激动人心的游戏。 哪怕他已经被执行局困死在这里了,哪怕他马上就要被包围,但他都不在意,他心里只有这个游戏,金色的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烧。 源稚女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运动装出现的时候,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洁白的雪落到了泥地上,满身雪白是那样的刺眼,称的污泥更加脏污不堪。 龙马山郎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她,神情戒备。 “龙马山郎。”源稚女没什么语调的声音响起,慢条斯理的甚至有些慵懒:“你是猛鬼众的高级干部。” 龙马山郎上下打量着她,表情逐渐变得迟疑:“你是……龙王?” 源稚女点头,不过这个代号她委实算不上喜欢,所以她说:“叫我风间琉璃就好,王将让我来救你。” 龙马山郎那警惕的神色这才放松,透露出一点欣喜来:“我就知道王将不会放弃我的。” 源稚女没有回答,却对他的拼图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问:“这是伱的杰作么?” 龙马山郎点头:“费了我很大的功夫,不过终于完成了。” 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源稚女看了一眼那坨普通人看了都会做噩梦的血肉,评价道:“挺有特色的。” 龙马山郎得到认可,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连带着对这个年轻的龙王都心生了好感。 “这是我母亲的样子。”他蹲在这堆血腥的碎块面前,眼神却变得温柔起来:“她当时就是这个样子的,是我一块一块将她拼了起来。” 源稚女愣了愣,想起了自己出发前看过的龙马山郎档案,这个男人本来拥有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虽然是龙马家族,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旁枝。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被检测出危险血统,他的母亲不愿意相信,拒绝让人带走他,龙马山郎在他母亲的帮助下得以逃脱,代价是她母亲的命。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忘记过她的样子,想找一个像她的人好难啊,我只能把所有像她的人都杀了,这里凑一点,那里凑一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仿若婴儿一般甜美的笑:“但还是让我凑齐了,你看,她多美啊。” 美吗? 源稚女又看了看那堆血肉模糊的碎肉,实在没看出美感来,不过她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所以她很真诚的问:“那需要帮你把你的妈妈带上吗?” 出乎意料的,龙马山郎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觉得它也没有那么像。” “我会找到更像的,一定。” 说完,他看向源稚女:“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能感觉到那群讨厌的家伙在靠近,真的好想把他们都杀了啊。” 龙马山郎发出一声叹息,他转身往外走,喃喃自语:“不过总是有机会的。” “恐怕这个机会是没有了。” 身后响起少女带着遗憾的声音,龙马山郎疑惑回头,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得整个胸口一凉。一把短刀贯穿了他的胸膛。 源稚女神情专注,手又稳又快,刀刃切开心脏扩大伤口,让更多的血流出来,也让人快速失去战斗力。 这一个月她学了很多杀人的手法,现在是第一次实践,但并不生疏,甚至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龙马山郎被剧痛裹挟,下意识的就想挣扎,血管里禁忌的血液沸腾,肾上腺素飙升骨节咔咔作响,他强忍着痛想要直接打爆这个女人的头,可在看到源稚女那双泛起金色的眼睛时愣住了。 他被拉入了梦魇里。 昏暗的地下室亮了起来,他来到了明亮的房间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温柔的看着他笑:“山郎今天想吃什么?” 龙马山郎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幻觉,可却没办法挣扎,只是呆呆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 过去太久了,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午夜梦回,只有那具血腥的,破碎的身体。 耳边响起门铃声,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朝他笑了笑,温柔道:“山郎在这里等等妈妈好不好?妈妈去开门。” 龙马山郎整个人瞬间像是过电了一样狠狠一激灵,他连忙去拉女人的手:“妈妈不要!” 可是晚了,女人已经打开了门。 一群穿着黑衣面色凝重的男人挤进了房间里,他们拿出了证件,眼神凌厉如刀。 “龙马山郎是吗?他的血统检验不合格,随时有可能失控,是危险的混血种,根据家族规定我们要带走他!” 女人惊愕的看着男人,哪怕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已经本能的护住了龙马山郎。 “不,这不可能,山郎怎么可能是危险的混血种?” 男人不耐烦的挥手:“检测不会有问题,不要妨碍公务,这位女士请你让开!” “不,我不可能让的,这里面有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那个总是温柔的,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女人,固执的挡在他面前,瘦弱的身躯挡住了所有冰冷恶意的目光。 画面一转,是女人被活活砍死,而龙马山郎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被砍成了碎块,直到再也拼不起来,可他懦弱的只能躲在床底下使劲忍着眼泪,连冲出去和那些人拼命的勇气都没有。 他太弱小了,弱小的仿佛蝼蚁。 女人的头颅滚到了床边,毫无焦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样看着龙马山郎。 火,到处都是火,空间都在扭曲,龙马山郎眼前一会儿是燃烧的卧房,一会儿是破旧的地下室。 他看面前女孩一会儿是源稚女,一会儿又是穿着白裙子的妈妈,他头痛欲裂,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大量失血让他变得虚弱,龙化效果解除,他重新变成了那个弱小的,懦弱的男孩,但这一次没有人保护他了,他就要死了。 源稚女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我送你去跟你妈妈团聚,不用谢。” “毕竟我这样心善的人,见不得手下伤心难过。” (本章完) 第17章 不好意思,手滑 第17章 不好意思,手滑 源稚女离开了这个脏污血腥的地下室,而地下室上面是一个没什么人的破旧商场。 她带上鸭舌帽刻意将帽檐压低遮住脸,一身再正常不过的运动装,混进人群后,瞬间就变得毫不起眼。 她和迎面走来的几个黑衣人擦肩而过。 源稚生停下脚步,莫名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回头去看。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只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影单薄瘦削,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 那似乎是附近的学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日本如此高挑的女孩并不多见,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了源稚女。 “老大,怎么了吗?” 新来的手下是个自来熟的,见状好奇的问。 这人听说之前一直是做混混的,带着股莽气,没什么文化,也没那么多规矩,连名字也叫乌鸦这种十分具有黑道气息的。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事,叫人清空这里,包围地下室,守住所有出口。” “是老大。”乌鸦吹了一声口哨,兴冲冲的就去执行了,完全不像是即将要面对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倒更像是要去酒吧之类的地方热场子。 源稚生不是很懂这位新下属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此时也没有闲心去关心。 他的心思都在地下室里的那个恶鬼身上。 自得到消息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一路风驰电掣就是生怕给这家伙留下一点逃脱的空子。 所幸,他来的够早。 今天天气够好,很适合祭奠亡灵。 只是祭奠总要带上祭品,源稚生觉得那头恶鬼就不错。 地下室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源稚生独自缓步进入,警惕的防卫着所有暗处。 这个恶鬼提升过血统,已经在朝着死侍发展,甚至可能已经没了理智,这是极端危险的东西,哪怕血统优秀,源稚生也不得不小心警惕。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多余的。 他没有在地下室里找到恶鬼,却看到了被钉在墙上的男孩。 男孩瘦弱苍白,身体微微蜷缩着,胸口插着一把短刀,也是这把刀将他钉在了墙上,但他还没有死,龙血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但眼睛里微弱的金光似乎随时都会散去。 而男孩的面前,是无数腐败的尸块,源稚生在其中看见了那名执行官失踪的头颅。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有人先他一步处决了这个恶鬼,下了死手。 龙马山郎听到动静迟钝的抬头,却在看到源稚生时愣住了。 他微微扯动嘴角,艰难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难看的笑来。 “怎么,怕我不会死绝,咳咳,还要回来看看断气了没有?咳咳咳……” 他已然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每一次说话嘴角都会溢出大口的血,其中伴随着破碎的内脏,但他还是顽强的,固执的开口,满是嘲讽对源稚生说: “你不过也就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源稚生瞳孔骤然收缩,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人显然认错了人,将他误会成了别人,误会成了那个杀他的人。 他以为那个杀他的人去而复返了。 而且那个人肯定和他长得非常相像,像到以至于龙马山郎会一眼认错。 “稚女……” 源稚生不自觉的喃喃自语,龙马山郎却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如同他的呼吸一般,越来越轻。 可他还在说,怨毒的声音就像地狱里恶鬼的诅咒。 “我们都是被家族抛弃的棋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被钉死在墙上。” “我……等着那一天。”“刚刚谁在这里?”源稚生猛的反应过来,他大步向前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失控的大吼:“是谁杀了你?”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这个男人死了。 源稚生大口喘着粗气,他徒劳的松开了手,整个人仿佛被浇了一桶凉水,狼狈不堪。 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误杀了他唯一的亲人,他日日夜夜都在痛苦,麻木的仿佛行尸走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当时下了多狠的手,也清楚的知道不会有人能伤势那么重还活下来。 可他又忍不住幻想,尸体没找到,是不是就证明还活着? 但如果源稚女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回来找他? 是在怨恨他吗? 稚女会怪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挥刀吗? 源稚生没有答案,他只觉得迷茫。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了那道白色的身影,他猛的起身,大步冲向外面。 守在出口的乌鸦见状连忙迎了上来:“老大怎么了?” 源稚生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之前那个女孩呢?伱有没有看见她的脸?” 乌鸦一脸茫然:“什么女孩?老大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女孩啊!”源稚生低吼:“商场里和我们迎面走过的那个!” 乌鸦却更迷茫了:“没有啊,哪有什么女孩,那商场里刚刚就没几个人,更没有什么女孩,老大你看错了吧?” 他说完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没有吗?” 源稚生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呻吟。 “稚女…你到底在哪…” …… “阿嚏!” 源稚女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她警惕眯眼:“哪个狗日的骂我?” 她身旁的樱井小暮见状有些无奈:“你是不是要感冒了?” “虽然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但早晚还是有些凉,要穿好外套呀。” 源稚女胡乱点头,对樱井小暮这种妈妈般的关怀十分不习惯,连忙岔开话题:“王将呢?” 樱井小暮指了指屋内。 源稚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起身往屋里走,她才推开门,屋里面的王将就已经朝着她笑了起来,面具上的表情虚伪又诡异。 源稚女也朝他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沙漠之鹰,毫不犹豫的朝他脑门开枪。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王将整个脑袋爆开了,那张诡异的面具也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血红色的肌理。 樱井小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容失色,脸色苍白,不过这次好歹没有尖叫,只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稚女!” 源稚女回头看着她,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语气中带了点歉意:“能麻烦你再收拾一下吗?” 樱井小暮:“……” (本章完) 18.第18章 三年 第18章 三年 源稚女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白烟。 樱井小暮满脸嫌弃的蹲下擦洗血迹,一边擦一边抱怨:“你又发什么神经?” 源稚女笑了笑,没说话。 她在模拟器里死了五次,除了第一次毫无防备完全被王将牵着鼻子走,后面四次都是因为她各种反抗。 她尝试了各种办法,虽然都失败了,却让她摸索出了生路。 顺着王将的计划走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提前打草惊蛇免得他临时改变计划,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假意答应,再以最快速度解决恶鬼,最后快速离开。 但即使这样,源稚女还是在撤离的路上遇见了源稚生,万幸的是,只是擦身而过,源稚生并没有注意到她。 至于王将……如今任务结束不怕打草惊蛇了,所以想杀就杀了,还要理由吗? 她就这么回答樱井小暮,樱井小暮呆呆的看了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在猛鬼众中待的时间还是太少,还是不能习惯这种恶鬼的思路,不像王将,他就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第二日王将再次出现的时候,依旧和以往无数次没有任何区别,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仿佛那被一枪轰爆的脑袋也只是错觉。 他就像一个杀不死的幽灵,无论将他怎么大卸八块,第二天都会恢复如初,用那张诡异的面具看着你笑。 就好像在嘲弄你的不自量力。 但源稚女知道被她杀死的就是真的杀死了,新出现的也是全新的一位,说到底都是傀儡罢了。 谁也不知道赫尔佐格到底培养了多少影武者,更不知道赫尔佐格本体在哪里。 没有结果的事情源稚女懒得去想,但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这位新来的替身也遭了殃。 伴随着巨大的枪声,王将那张面具再次四分五裂,他的脑袋又一次像西瓜一样裂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樱井小暮听到枪声出来的时候已经十分淡定了,问都没问源稚女,自觉的就去收拾了。 源稚女连杀了三天王将,只要他敢出现就是一枪爆头,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于是第四天王将没有再出现,只是派人送了一封信来。 大概内容就是说让源稚女好好休息,他暂时不会出现了。 源稚女对此很满意。 然后王将就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但他依旧会给源稚女派发任务。 这些任务源稚女有的会接受,有的当没看见,但也不知道是王将被杀老实了还是怎么回事,没有再挖坑。 至少没有一个任务会再遇到源稚生,也都没了生命危险。 直到后来很久,源稚女才知道,不是王将不想再分化他们兄妹,而是源稚生去了卡塞尔学院进修。 源稚生离开了日本,王将也只能暂时放下分化他们的想法,抓紧时间训练源稚女。 进化药的效果越来越差这让他很苦恼,他需要一只强大的恶鬼,现在的源稚女终究还是太弱。 不过让他高兴的一点是,即使进化药彻底没了效果,源稚女的血统也在变化,虽然很慢,但确实存在。 作为最擅长基因研究的赫尔佐格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做到的,只能判断是觉醒的还不完善,所以还在提升。 源稚女学习能力很强,任何枪械以及各种冷兵器都能飞快上手,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用刀,王将便送了她一把樱红色的长刀。 那是顶级炼金术打造的刀,锋利无比所向披靡。 源稚女很喜欢这把刀,她用这把刀斩下了无数罪恶的头颅,成了猛鬼众中,最锋利的刀。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她就在猛鬼众中待了三年,这期间她做了很多任务,杀过很多人,同时在猛鬼众中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声望。这个声望主要表现在所有人看到她都绕路走。 因为她这把锋利的刀,专杀自己人。 这三年里,王将给她布置过无数任务,源稚女看心情接受,但无一例外,不管是哪个任务,最后死在她手上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人。 猛鬼众里面多的是作恶多端的人,他们是最危险的混血种,视人命如草芥,血腥邪恶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源稚女不喜欢,所以见一个杀一个。 有人试图反抗她,也被杀了。 王将试图惩罚她,但源稚女根本不听,哪怕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也要反抗,发起疯来专砍王将。 这一千多个日夜里,源稚女杀了王将一百多次,而且很多时候根本没有理由,完全就是心情不爽就砍个王将,以至于后面王将非必要都不愿意在她面前露面了。 这三年她的进步不是一点半点的大,唯一的遗憾就是她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拉面老师傅。 从源稚女离开小镇来到东京的那一天,她就在寻找了,可是她没有自己的势力,又不敢动用王将的人,所以哪怕快把东京所有学校边上都翻遍了,也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东京那么大,那老东西就像是藏在海里的一块不起眼的礁石,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里,气的源稚女只好再砍个王将出气,暴躁恐怖的令人心惊。 如果不是梆子声还有一些用,王将都要怀疑自己控制不住源稚女了。 只有受控制的恶鬼才是好恶鬼,若是完全不受控制,那王将绝对不会留下这个隐患。 所以现在哪怕头疼,他更多的也只是回避,任由源稚女在猛鬼众中横行霸道。 快了,他想。 等源稚生回来,他就有办法继续分化这对兄妹,从而彻底掌控这对兄妹了,而他的大计也要开始谋划了。 …… 极乐馆中,妩媚的樱井小暮对着来往的所有人微笑,温柔的说欢迎光临。 这三年时间里,王将当初承诺为源稚女修建的宫殿彻底落成,极乐馆也成了猛鬼众的落脚点之一。 而这个金碧辉煌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巨大赌馆之上,无尽奢华的顶层房间里,源稚女席地而坐,随意的擦拭着那樱红色的长刀。 三年时间让她的身姿更加挺拔,面容也更加精致,长长的漆黑头发如瀑布般落下,她垂着眸不说话的时候的样子,就像一只安静漂亮的猫。 而她怀里的那把长刀,却因为沾了太多血腥而越发殷红,美的就像樱。 源稚女将整柄刀细致的从头擦到尾,然后放到一旁,轻声说:“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皇(1511/1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当前模拟次数1/1(是否进行模拟?是/否)】 (本章完) 19.第19章 校长的折刀 第19章 校长的折刀 三年多的时间,一千一百多个日夜,一百六十多次的模拟,源稚女却只拥有了这点家底。 模拟器的奖励大部分时候,除了保底的血统小幅度提升,都是一些当次模拟中出现过的东西,没用的物品占了大多数。 运气好点时会出现一些言灵天赋的体验卡,最常见的就是暴血体验卡,以及几次血统大幅度提升,一次能加1000熟练度。 但因为源稚女从来不听王将的命令,王将有意为难她,加上她杀了太多猛鬼众的恶鬼,总有一些不怕死的想要杀了她反抗或报仇,这三年来她时常处于生死边缘。 在生死关头时,这些体验卡基本都用掉了,也幸亏有模拟器在,源稚女总是能提前预知未来,这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避开危险活下来。 而这么长时间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八岐”这个言灵了。 但这个言灵不是抽出来的,除了三年前运气大爆炸抽出了一次蛇,源稚女运气最好的就是又抽中了两次天赋。 言灵似乎是极其稀有的东西,非常难抽,而源稚女也委实不是什么运气很好的人。 “八岐”这个言灵,是源稚女血统突破时,自动觉醒的。 效果也极为逆天,是源稚女见过的所有言灵里,最bug的一个。 八岐可以强行提升血统获得八岐大蛇般完美的身躯,通过操纵血统得到近乎永生的躯体,永不枯竭的再生能力,但还能保持作为人的理智。 这是神话中的言灵,威力甚至超越审判。 在传说中,这似乎是历代须佐之男命都会觉醒的言灵。 原著中的源稚女,又或者说风间琉璃就是靠这样的言灵,单杀了八岐大蛇。 强大确实强大,但以源稚女目前的血统使用起来非常困难勉强,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就会被抽干所有体力。 若是强行使用,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源稚女预计自己恐怕还要将血统提升到更高,才能真正使用这个言灵。 不过哪怕仅仅只是一分钟,这种初代种级别的力量,也足够让源稚女应付绝大部分难缠的场面了,是她最后的底牌。 至于血统提升,这实在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而最近的源稚女有点烦躁,因为始终想办法再给她找事情的王将莫名安静下来了。 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将上一次这样还是源稚女一个月内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二十个替身,气急败坏要教她做人,最后算计出来的局面,让源稚女丢了半条命,全身骨折足足养了半年。 所以现在源稚女很难不去警惕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王将行踪不定,有意防着源稚女呢,赫尔佐格这个本体更是自始至终从未出现过,猛鬼众里的人害怕她,不敢造次,却也不忠心她,源稚女能得到的消息其实相当匮乏。 不过她有模拟器,很大的弥补了这方面缺陷。 “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觉得王将有阴谋,始终防备着他,并准备他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砍下他的头】 【第2日,王将始终没有出现,他似乎有意防备着你,你愈发觉得有阴谋,你试图去打听,但是所有人都怕你,看见你就躲开,你一无所获】 【第3日,你绑架了一个猛鬼众的高层,这人是王将的心腹,你拷打他试图问出王将的打算,但他害怕的瑟瑟发抖,却始终不肯开口】 【第4日,那个猛鬼众的高层自杀了,他在死前对你诅咒,他说你一定会遭到报应,你会被无数恶鬼撕扯成碎片,神会惩罚你】 【第5日,你依旧没找到王将】 ……【第21日,失踪了很久的王将突然出现,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热情的喊着你的名字,说要带你去见见世面,你砍下了他的头】 【第22日,王将用樱井小暮威胁你,你发疯了,杀了很多人】 【第23日,你的行踪暴露了,无数执行官前来抓捕你,你被这些弱小的虫子惹怒,你杀了很多人】 【第24日,你被逼着来到了成田机场,被从卡塞尔学校回来的源稚生亲眼看见杀了无数执行官】 【第25日,源稚生放过了你,他说从此你们再无关系】 【第26日,你上了本家通缉名单,同时被卡塞尔学校定为失控的混血种,是必须要抹除的存在】 【……】 【第45日,在你彻底走投无路之时,王将出现了,他希望重新接纳你,你杀了他】 【第46日,你杀了所有来找你麻烦的人,冲进日本分部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橘政宗,你的哥哥认为你疯了,你受了很重的伤,你逃走了】 【……】 【第79日,你杀了卡塞尔学院的第三波专员,学院出动了最精锐的力量,昂热校长亲自出现,你走至末路,强行使用言灵,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二度爆血体验卡*1,校长的折刀*1,血统小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模拟结果开始头疼了。 这三年里,王将不是没试图逼她失控,但每一次她的反应都格外激烈,每一次都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恨不得杀光所有猛鬼众,见王将一次砍一次。 最后达成了一个月内砍了二十多次的壮举,王将为此废了她半年多,在那之后王将就没有再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了。 现在看来,不是不做了,只是时机未到。 王将想逼迫她彻底走上绝路。 而现在显然是时机到了,源稚生那个一生之敌又回来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次源稚生居然放过了她,可王将做的太绝,逼她在所有人面前失控,于是这世界上的混血种就容不下她了。 得罪了蛇岐八家,她还能在猛鬼众当龙王,但得罪了卡塞尔学院,她就只能去当阴沟里的老鼠,追杀会伴随一生。 那所谓的贵族学院说到底不过是疯子的乐园,而那里的疯子比蛇岐八家疯狂多了,得罪了就是不死不休。 真歹毒啊。 逼她被世界遗弃,就只能被迫依附王将,还真是一手好算盘。 所以……已经提前知道计划的她,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她的目光看向了奖励中“校长的折刀”,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王将是变态,而卡塞尔学院里的人是疯子,如果变态对上疯子,那场面应该会很好看吧? (本章完) 20.第20章 找个外援 第20章 找个外援 赫尔佐格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哪怕已经斗争了三年,杀了王将上百个替身,但其实源稚女始终没有伤到他的核心,赫尔佐格太小心了,她毫无机会。 她也曾设想过,想办法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橘政宗,这样就等于废了赫尔佐格的一半臂膀。 但也不知是不是赫尔佐格早有防备,橘政宗这位大家长身边的防卫力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除非直接毁了蛇岐八家,不然作为他们的大家长,橘政宗绝对不会有事,他身边多的是像源稚生那样忠诚于他的人,且自身像雄狐那般狡诈,从来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已经在东京整整生活了三年多的源稚女,找了无数次机会试图接近橘政宗,但至今没能见到橘政宗一面。 毫无办法的源稚女只能放弃,顺便杀几个王将出出气。 可她清楚,王将不过就是被赫尔佐格控制的影武者,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杀再多也伤不到根本,真的就只能出出气。 赫尔佐格防她防的太狠,始终抱有高度警惕,以至于来东京这么久,源稚女对于破坏他的机会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 源稚女偶尔也会焦急,但偏偏毫无办法。 但这一次模拟,看到王将给她下的新套之后,源稚女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思路。 有时候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那为什么不去找几个外援呢? 卡塞尔学校就很不错啊,那么多疯子,还有一个特别爱屠龙的校长,如果告诉那位校长,有一个来自黑天鹅港的傻逼博士正在试图复活龙王,那位校长一定会扛着火箭炮来日本的吧。 他能教日本人做人一次,就能教日本人做人第二次,蛇岐八家就是被他收服的,除了他,源稚女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源稚女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找外人联合,但她被王将控制的很死,别说离开日本了,她甚至不能离开东京。 她始终活在监视里,也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联系到卡塞尔学院。 但是现在不同了。 源稚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奖励中的“校长的折刀”。 拥有这个模拟器三年多的时间,源稚女在其中看到过很多离谱的奖励,也发现了一个特点。 那就是如果是现实中的物品,它是不会凭空出现的,也就是说,当她选择折刀之后,那位校长的折刀就丢了。 从原著中就能看出,校长对这折刀还是相当在意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分量让他跑一趟日本。 若是不够,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源稚女看着凭空出现在手中的折刀,不由得有些感慨。 转眼三年就过,源稚生都从卡塞尔学院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三年那只象龟在学校里学了什么,居然在模拟器里放过了她。 看来卡塞尔学院真是个很棒的地方,蠢蛋都能变聪明一些,源稚女觉得自己也需要被知识熏陶一下,为了能顺利入学,她准备送校长一份见面礼。 金碧辉煌的极乐馆里人声鼎沸。 放眼出去每一寸空间都那么诱人,要么是深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要么是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玻璃墙,要么是女孩们娇美的肌肤。 来往的客人衣冠楚楚,侍从们提着一箱又一箱的钞票,流水一样的现金涌出只为了片刻的欢愉。 樱井小暮穿着合身的套装,曲线毕露,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这里就像是她经营的酒馆,她是年轻妩媚的老板娘,曼妙可人。她会对每一位客人露出甜美的微笑,客人们都说樱井小暮就像是冰过的甜酒,你永远都无法讨厌她,只会渐渐在她这杯微冰的甜酒里沉沦。 “樱井小姐,紧急消息。”秘书穿过人群,把一个手机递到樱井小暮的手中。 樱井小暮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脸色就猛的变了。 她缓步走向了大殿中央的高台,待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才朝着所有人歉意一笑。 “很抱歉打扰大家的雅兴,但我刚刚得到了消息,三天后这里将举行一场拍卖,欢迎在座的各位参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哗然。 “什么拍卖?” 有人大声询问。 樱井小暮朝着秘书点头,秘书连忙举着一个红盒子走了上去,他朝着所有人展开里面的折刀。 樱井小暮微笑着介绍:“就是这柄折刀,这把刀上面有一个惊人的秘密,谁获得此刀,就将得知秘密。” 哗然声更大了,无数人都觉得这个甜美的老板娘疯了。 樱井小暮却并不在意,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笑着对所有人说:“得知这个秘密的人,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目光惊疑不定,却又透着深深的贪婪。 谁都知道极乐馆是实现愿望的地方,它可以实现任何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愿望,只是想要实现太难,只有在这里赢了最多钱的人才有一次机会,并且要支付高额的价格。 但现在,只要拍卖下一把小折刀,便可以实现愿望。 想在这里赢最多的钱需要运气,可拍卖只看财力,而来这里的人最多的就是不缺钱的人。 他们的眼神渐渐火热,在热闹恢复之前,樱井小暮却带着盒子已经安静退场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登上了那辆只有刷卡才能打开,贴满了金箔的奢华电梯。 她在顶楼的白色套间里看到了擦刀的源稚女。 “你又发什么疯?”樱井小暮没好气的将盒子放到桌子上:“拍卖愿望?你还真敢做!这是能拿到明面上交易的东西吗?王将知道这事吗?” 源稚女认真的纠正她:“不是拍卖愿望,是拍卖折刀,顺便附送一些秘密。” 樱井小暮直接被气笑了:“这刀有什么秘密?需要你这么大张旗鼓?” “你知不知道今夜过后,全东京,甚至是全日本全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一件荒唐的事了!” 源稚女听到这话却只是笑了笑。 不闹大,怎么才能引来折刀的主人呢? (本章完) 21.第21章 希尔伯特让昂热 第21章 希尔伯特·让·昂热 卡塞尔学院。 古朴典雅的校长办公室里,头发白的老人正优雅的煮着一壶碧绿的茶。 老人模样十分英俊,身材挺拔,漆黑的西装口袋里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 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屠龙者,但从外表上来看,他只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迈绅士,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暴力。 而老人的对面坐着一个带着呼吸器的诡异男人,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却像破风箱一样沙哑难听。 “根据可靠消息,您的折刀不知为何流落到了日本,有人正要拍卖它。” 老人有些疑惑:“日本?” 冯·施耐德咳了几声,他的声音非常可怕,他用来呼吸的那根破管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了半天,才继续开口。 “似乎是日本的混血种操纵的拍卖会,只拍卖折刀,据说附赠一个惊人的秘密。” 昂热挠了挠头:“日本分部在搞什么幺蛾子?这群狗腿子终于准备造反了吗?” 施耐德沉吟了片刻:“似乎不是日本分部的人,而是另外一个混血种组织,成员基本都是日本分部的叛徒。” “不过消息并不准确,辉夜姬防的很严,我们对日本那边的情况掌握的很少,并不能排除这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圈套。” “圈套啊……”昂热若有所思:“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施耐德有些吃惊,他下意识的反驳:“如果是一早就设置好的圈套,此行会相当的危险。” “那又怎样?有人偷了我的刀,还专门准备了秘密,若是不赴约,就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啊。” 老人微笑着站起身来,眼里流淌着黄金一样的颜色。 …… 樱红色的长刀滴落着血迹,源稚女随手拿起白巾擦拭,而她的面前,一具无头尸体还在抽搐,鲜血大量涌出浸湿了木质的地板。 樱井小暮蹲在地上熟练的将面目狰狞的人头扔到垃圾桶里,一边蹲在地上擦血一边抱怨:“你明知道他是杀不死的,为什么还是要杀他?” 源稚女想了想,诚恳的给出说了无数次的理由:“想杀就杀了,看他不爽。” “王将现在来找你,肯定是因为那场拍卖的原因,我就知道他不会坐视不理的,我看你那场拍卖有点悬。” “就算你杀了他,等他复活还是会来找你,阻止你,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麻烦。” 说到这,樱井小暮顿了顿:“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拍卖,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这才一天,我已经抓住了本家派来的三波卧底了。” 源稚女毫不在意,随口道:“抓住就先关起来,拍卖结束再放了,至于谁敢捣乱,直接杀了。” 在猛鬼众已经待了三年,且每天都和源稚女这个极端暴力的危险分子待在一起,隔三差五就要善后处理尸体,樱井小暮已经被锻炼出来了。 听到这么血腥的话,樱井小暮毫无反应,就仿佛家常便饭。 她虽然自始至终都不理解源稚女为什么要搞这一出,但她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源稚女。 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很没来由,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却固若金汤。所以哪怕源稚女什么都不肯说,王将的态度也是显然不同意,樱井小暮却还是选择了继续帮助源稚女,就算这是和王将作对。 而这期间,不仅是王将,所有试图阻止的人全都被源稚女一刀斩断头颅,她坚决的态度说明了对此事的重视,以及无可撼动的决定。 王将不知道这场拍卖会的意义,更是自始至终没把那折刀放在眼里,他并不清楚源稚女为何要这么做,他只是不满意此事闹得太大。 不过过去的三年里,源稚女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每一次都很莫名其妙,非常符合一个疯子的行为,所以这一次王将也没有放在心上。 源稚生就要回来了,加上源稚女的态度如此坚决,他暂时不想节外生枝,索性放任不管,他有绝对的自信,认为始终被他掌控的源稚女翻不起什么浪来。 拍卖会如期举行。 源稚女并没有出面,她独自待在极乐馆最顶层的套间里,等待着最后拿下拍卖的人被樱井小暮带上来。 她其实也不确定昂热会不会因为一把折刀就奔赴日本,更不确定他会不会参加这场拍卖。 但她委实没有别的办法,王将盯她盯的死死的,她甚至做不到联系卡塞尔学院,只能学院来找她。 所以她必须要把事情闹大。 如果上来的是其他人,她就会让樱井小暮像以往那样对待其他客人处理,实现他们一些见不得光的愿望,这么一点小小的任性,她知道王将不会在乎。 而她会再想其他办法。 不过源稚女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了,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躁。 直到她看见樱井小暮领着那个英俊的老人走上来的时候,那颗不安的心骤然落地。 这老人似乎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看到他心中便有了安定,好像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解决,从容的就仿佛天塌下来了,他也会先顶着,你完全可以在他身后找个角落继续画圈圈。 源稚女在他身上看到了绝对的自信,就好像上世纪西方的贵族,哪怕山崩于面前也能面不改色,哪怕被敌人的刀锁住了喉咙也只是一笑置之。 源稚女并不知道校长是什么样子,但见到这个人之后,源稚女觉得,希尔伯特·让·昂热,那个传奇般的男人,只能是这个模样。 她平静的对着樱井小暮说:“请让我与这位客人单独待一会儿。” 樱井小暮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不过终究没说什么,点头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门。 偌大的顶层,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源稚女对着老人鞠了个躬:“校长你好,很抱歉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见。” 昂热也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着源稚女,这个女孩看上去谦卑有礼,可周身的气势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带着血腥的杀戮气息,只是看一眼都会被灼伤。 那是真正从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人。 不过这不是让他惊讶的地方。 “我这次来日本,刚好有一位从学校毕业回家的学生相伴,他叫源稚生。” 他看着源稚女那张与源稚生轮廓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字一顿的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22章 只是一个不甘的复仇者 第22章 只是一个不甘的复仇者 源稚生已经回日本了?还是和昂热一起坐的飞机? 信息量太大,源稚女一时间愣住了。 她不是没想过昂热会来,但是在明知道这边可能是圈套陷阱的情况下,还这么不加掩饰明目张胆,是不是多少有点嚣张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日本分部什么的,在这位传奇校长的眼里可能真的不算什么,至少远没有他那把折刀重要。 心中微微感慨,源稚女也不磨叽,如实回答。 “源稚生是我的孪生哥哥,我叫源稚女,源家次女。” 昂热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着她:“源家不是早就没了血脉,多年前忽然冒出个源稚生就算了,怎么还有个次女?” “为何日本分部从未公布过你的存在?” 这位绅士的老人微微眯起眼,表情明明没什么变化,却莫名有一种压迫感袭来,令人无端觉得窒息。 “最后,这位同学,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为什么我的折刀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折刀是我意外得到的,我弄出这些动静就是为了见到伱,我和源稚生的突然出现都是有预谋的。” 源稚女表情认真,语气诚恳的对昂热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 “当然。” 昂热微微一笑,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老绅士,还和自己学生的妹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我那么多钱拍下我自己的折刀,自然是要听一听秘密的。” 源稚女思索了片刻,斟酌着开口:“故事的开头在几十年前,在西伯利亚的北部,北极圈内,曾有一个只有破冰船能到达的无名港……” 源稚女委实不是讲故事的好手,甚至有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但她那没什么起伏的平静声音,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莫名静下心来。 她从容不迫的把听故事的人带回1991年的寒冬,北冰洋岸边、西伯利亚白垩色的雪原上,那座名叫黑天鹅港的孤独堡垒,龙骨、秘密研究所、孤儿院、照亮半个天空的大火。 “最后赫尔佐格带着古龙胚胎登上了列宁号,那艘巨舰向东航行,去向日本,最后沉入了深海。” “如今日本的海峡底下,列宁号和古龙胚胎都被困在里面了,那是赫尔佐格精心挑选的祭品,胚胎鲜活的胎血供养了海峡里真正的主人,那是一条沉睡的巨龙,赫尔佐格真正要复活的东西,是白王。” “他一人分饰两角,在二十多年前横空出现,用橘政宗的身份操纵日本分部,用王将的身份操纵猛鬼众,整个日本被他玩弄在鼓掌中,所有人被他耍的团团转。” “我和哥哥都是被他掌控的棋子。”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自嘲的笑:“但是我这个棋子不太听话。” “我尝试了三年多想要破坏他的计划,做了种种试验,但都没有成功,我杀了他一百多个替身,却连他的本体都没见过。” “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这些消息都是这么多年来我在他身边打探到的,但时间地点包括那个港口都是真的,可以去查。” 故事说完,是久久的沉默。 昂热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静静把玩着那把的折刀,垂眸似在深思。 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让人无法判断他听完这个故事后是什么想法。 源稚女也没有说话,她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她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甚至预言了还未发生的事情,接下来只需要静观其变。 整个日本到处都是敌人,源稚女在这里找不到合适的盟友,亲爹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里卖拉面找不到,亲哥又是个固执的蠢蛋,所以只能铤而走险。 至少昂热是她能想到,最合适的盟友,比起其他心思各异的人,昂热是最纯粹的,所有想要复活龙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从这一点上,他们就是一条战线的。 所以她会拼尽全力去说服昂热,她需要卡塞尔学院的帮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源稚女逐渐开始不安焦躁,甚至怀疑自己不会在得到回答时,昂热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了。“很有意思的秘密。”他风轻云淡的点评:“值这个价。” 源稚女莫名心虚,说起来她还不知道昂热了多少钱拍下的折刀,按理说他拿回自己的东西是不用钱的,但既然他都说了秘密值这个价,源稚女自然也要认可。 虽说想要请人帮忙总是要拿出诚意来,但又没规定这个诚意得谁拿,被请求者的诚意怎么不算诚意呢? “不过比起这个秘密,我更好奇的是你。” 昂热话音一转,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凌厉甚至有些尖锐:“在你说的这个故事里,你担任的又是什么角色?” “从小生活在监视防备中,还能打听到了这么多核心的秘密,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 源稚女知道这是在怀疑自己,不过她说的都是真的,身世也是清白的,不怕查,所以直白道:“可能我天赋异禀吧。”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么大张旗鼓的将我引来日本,只为了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源稚女直视着昂热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要自由。” “从出生起我就被他控制,但我不想当他手里的棋子,不想被左右生死,更不想去奔赴那他为我写好的,该死的命运。” “整个日本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和哥哥牢牢锁住,我从内部挣脱不开,只能寻找外界的帮助。” “我知道校长你是个坚定的屠龙者,在这方面我们的立场绝对一致,我想与你合作。” “你救我出去,我帮你杀了白王。” “杀了白王?就凭你?” “就凭我。” 随着这三字落下,源稚女眼里亮起了耀眼的熔金色,闪着业火般的光。 仍是那张温润精致的脸,但此刻的源稚女坚若金刚,沛然莫之能御的威严从她的身体中迸发出来,那一刻她仿若高坐于王座上的皇,高傲的不可一世。 昂热静静的看着她,那种针锋相对的压迫悄然散去,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源稚女疑惑的看着他。 “不过若按照你说的那样,你们的血脉来自上一任皇,就差不多了。” 那声音幽幽轻叹,似无奈又似感慨。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没等源稚女问出声,昂热就已经站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语调也温和了下来。 “放心吧,我会带你走。”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坚定的屠龙者,我只是个不甘心的复仇者而已啊。” (本章完) 第23章 跳出棋盘的棋子 第23章 跳出棋盘的棋子 对于源稚女所说的话,昂热自始至终没有提出过质疑。 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个故事,再怎么惊悚离奇,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不必深究。 可谁都清楚,那绝对不是简单的故事。 而昂热也未必没有怀疑,只是他把所有怀疑都埋在了心里,他不会问源稚女,因为他不相信源稚女。 至少不会完全相信。 也许离开这扇门他就会开始查证,又也许更早之前他就开始怀疑日本分部,总之他心里想的什么,脸上不会透露半分。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你永远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也不知道他准备了多少后手,他永远胜券在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泰然处之。 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源于自己的实力的绝对信任,源于对局势的绝对掌控力,所以他可以不在乎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因为不管真假他都有把握应对。 源稚女再次觉得自己选对了人。 也许只有和这样的人合作,才能打败赫尔佐格吧,毕竟疯子的克星永远只能是更疯的疯子。 而比起残暴的龙,往往是阴暗的人更难对付,赫尔佐格之所以这么难对付,就是因为他始终躲在阴暗里。 “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感觉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源稚女十分精神,双手蠢蠢欲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砍下赫尔佐格那颗狗头了。 可昂热却只是说:“不急。” “还没到时候。” 源稚女问他没到什么时候,还要等多久,昂热却不回答了,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老人眼睛深邃的让人看不懂。 很明显他有自己的打量,并且他不准备告诉源稚女。 源稚女得不到答案,只能放弃,退而求其次道:“不管你的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在那之前,我想离开日本。” 其实去不去卡塞尔学院都无所谓,源稚女只想逃离这个蜘蛛网一样的地方,她过了二十一年始终被监控的日子,这种仿佛活在笼子里的感觉她受够了。 “当然。”昂热耸耸肩:“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伱就会跟我一起坐上飞机,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在卡塞尔学院里看第一缕晨曦落在校园的教学楼上。” 听到这话,源稚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乐意至极。” 虽然不知道昂热在等什么,又为什么不肯立刻对赫尔佐格对日本分部动手,但只要能带她离开,她就能避开很多阴谋,更能避开源稚生,解了燃眉之急。 至于其他的都可以从长再议。 毕竟赫尔佐格二十多年的布局,想要轻易破除无疑是痴人说梦,计划准备一番是必不可少的,第一步就是先脱离他的掌控。 “我当然可以随时带你走。” “只是……你能轻易离开吗?”昂热挠头:“我的意思是,那位王将手上有没有握着你的什么把柄,你一走就撕票的那种。” 源稚女想了想,不由得有些迟疑。 最终她说:“王将那边我去解决,给我一点时间。” …… 极乐馆全封闭的地下室里,源稚女推开门,就看到王将站在里面,神色有些焦躁,脸上难得没有笑容。 “昂热找你做什么?” “我要去卡塞尔学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双方都愣住了。 王将那张诡异的面具上表情扭曲,他几乎是下意识惊愕出声:“卡塞尔学院?你要去卡塞尔学院?!”源稚女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语气甚至有些理直气壮:“是,我要去卡塞尔学院读大学,高中文凭使我自卑。” 王将:“……”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王将感觉自己被耍了,这个始终不肯被他掌控的棋子终于还是要跳出棋盘了,在这一刻,他心里燃起了澎湃的杀意。 源稚女三年生死边缘徘徊,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这刺骨的杀意,不过她毫不在意,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开个玩笑而已,老师你不会在意的吧?” 王将表情依旧冷如钢铁,目光冷冽如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源稚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昂热觉得日本分部有问题,想要扶持猛鬼众。” 这话说的突然,王将一愣:“什么?” 源稚女叹了口气:“就是字面意思,昂热怀疑橘政宗那个老东西有问题,二十年前突然出现莫名其妙就收服了一盘散沙的日本混血种,日本分部也越来越不听话。” “他答应我,要扶持猛鬼众成为新的日本分部,代价就是我去卡塞尔学院,这叫什么,人质?” 源稚女歪了歪头,表情无辜:“老师觉得怎么样?” 王将脸上表情飞速变化,他看上去好像很生气,但生气之余似乎又掺杂着别的情绪,复杂的让人看不懂。 杀意渐渐消退,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思考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拒绝。 源稚女是他手上最重要的牌之一,绝对不能轻易离开日本,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源稚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说:“不过我看猛鬼众里的大家都挺高兴的,他们好像很想取代本家呢?” 王将整个人一僵,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告诉大家了?” 源稚女点头:“对啊,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对所有人说了。” 嘴角笑容渐渐扩大,她露出病态的,偏执的神色:“虽然当人质很不爽,但如果我成为蛇岐八家的皇,那哥哥是不是就会变成鬼?” “他那样正义的砍鬼人,如果变成鬼会怎么样?” 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源稚女一双眼睛亮的惊人:“还真是期待啊。” 王将无言半晌,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试图在她脸上看出阴谋和诡计,但什么都没有。 源稚女没有任何异常。 猛鬼众说到底不过是被蛇岐八家抛弃的一群人聚在了一起,王将比谁都清楚,他们有多想要报复本家。 如今有一个可以取代本家的机会,这足以让整个猛鬼众疯狂。 王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很冒险,昂热并不可信,源稚女也绝对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足以动摇整个猛鬼众根基的事情,他能聚集操纵这些恶鬼就是曾答应过要帮他们报仇,若是此时拒绝,加上源稚女这个不可控的因素,恐怕猛鬼众都要分崩离析。 这个代价他承受不起,没有实力是这样的,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把握人心,但自身的弱小始终是他最大的短板。 王将眼里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他很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 看着面前巧笑倩兮有恃无恐的女孩,他心里忍不住冒出了这些年来无数次思考的一个的疑问。 明明是同胞兄妹,是智商都给妹妹了吗?不然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本章完) 第24章 卡塞尔学院 第24章 卡塞尔学院 这边王将正在纠结迟疑,源稚女却还要落井下石。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打量:“老师你在犹豫什么呢?你不想看到猛鬼众取代家族吗?” “反正我最多两年就回来了,还是说你舍不得我离开?” 王将嘴角抽了抽,心里清楚她是在试探自己,这个女孩太聪明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了到了什么。 她必然早有怀疑。 这个女孩太敏锐了,他亲眼见证了她的飞速成长,速度快到让他都觉得恐惧,明明最开始只是可以随便拿捏的弱小存在,一转眼就变得让他都心存忌惮了。 也许让她暂时离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做过脑桥分裂手术的人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他的掌控,现在送走她,反而可以放开手脚去布置大计,省得畏手畏脚还要担心被她破坏。 更何况这个疯子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这些年来给他造成了不知道多少麻烦,能暂时摆脱似乎也不错。 如此想着,王将终究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就辛苦伱了,稚女。” 不知为何,此话一出他心里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脖子。 终于,他再也不用担心脑袋会随时搬家了。 源稚女就像是早就猜到他会做如此选择一般,本就动人的笑容更加灿烂,衬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都多了几分颜色。 “那就多谢老师了。” 这三年来,她很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王将都有些不习惯了,他刚欲说话,就见源稚女手伸向背后。 这无比熟悉的动作让王将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就想逃走,但是晚了。 源稚女取出别在背后的短刀用力一挥,动作干脆利落熟练的甚至透着几分丝滑,就连人头落地和血涌出的弧度都是那么的完美,一看就是练习过无数次的。 “看,我现在可以当着你的面杀你了,不用再趁你不注意了哦。” 飞扬的血中,源稚女笑容灿烂如夏。 自出生到现在,她很少发自内心的笑得这么开心,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明艳张扬,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疯狂,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血滴滴答答的落,源稚女一步一步踩在血泊里,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轻快的走出了这逐渐被血腥包围的地下室。 她才走出地下室,就看到了守在那里的樱井小暮。 樱井小暮神色有些紧张,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又要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了。” 樱井小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三年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收拾的?” “我是想问你,你要去卡塞尔学院做人质的事情是真的吗?” 源稚女点头,她的心情很好,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容。 可樱井小暮却显得忧心忡忡:“家族是学院的分部,你去学院会不会有危险?” “也许吧,反正不会比这里更差了。” 源稚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只要能离开这个该死的牢笼,去哪里都好。 卡塞尔学院虽然确实是疯子的乐园,但也比遍地都是变态的日本好,在那里她也许能获得新生。更何况她可不是彻底逃离,她时刻准备着卷土重来,等她下一次踏上日本的领土之时,必取赫尔佐格狗命,连带着那位白色的君主也得一起去下地狱。 至于现在,她要奔向自己的新生。 源稚女起身从刀架上提起猩红色刀鞘的长刀扛在肩上,离开前对樱井小暮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樱井小暮眼睛渐渐泛红,她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只轻声道:“哈伊。” 源稚女最后朝着她微微一笑,扛着长刀走向窗外那片素白色的月光,猛的一跃而起跃入了月光中。 在樱井小暮清澈的瞳孔里,漆黑的直升机升起挡住了月光,头发白的老人坐在机舱里早已等待,源稚女跳上机舱,接过了老人递来的冰镇伏特加。 直升机轰旋的声音里,源稚女一头长发在风中翻飞,素白的月光洒那精致的脸上,她扬头喝下半瓶伏特加,修长的脖颈宛如天鹅。 “解决了?”昂热问她。 “当然。” 源稚女抹去嘴角的酒渍,姿态是难得的放松,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庆祝她终于重获自由。 昂热的目光带着赞叹:“你和你哥哥真的不一样。” “那这样呢?” 源稚女微微歪头,她刻意收敛了所有锋芒,她长了一副很好的皮囊,当血腥与疯狂褪去后,女孩恢复成了单纯无辜的模样,就像林间的小鹿。 “噢!若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得不重新考虑给你分配的导师了。”昂热挠头。 源稚女顿时来了兴趣:“我的导师是谁?” “冯·施耐德,执行部的部长,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导师,我想你会喜欢的。” 源稚女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所谓的有能力是什么意思,她努力思考着原著中的信息,但时间太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似乎是某位杀胚师兄的导师。 只不过这时候的杀胚师兄似乎还没有入学吧? 也就是说,她成了楚子航的师姐? 源稚女托着下巴,觉得这个身份还挺有意思的。 飞机跨过深海大洋,东京变得越来越遥远,最后变成了一个细碎的光点。 她终于离开了这个璀璨喧嚣却又处处都是危险的城市,看着飞机下乌压压的水面,和远处漆黑的天空,源稚女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渐渐在颠簸的飞机里睡了过去。 昂热发现的时候,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挤在宽大靠椅的小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那把樱红色的刀,猩红的刀鞘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女孩醒着的时候凌厉如刀剑,只有睡着后那种刺人的攻击性才弱了下去,皮肤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五官精致动人,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也是这个时候昂热才发现,她和源稚生长得真的很像,都是那种偏柔和的长相,看上去似乎很好欺负。 女孩在睡梦中微微勾起嘴角,似乎做了什么甜美的梦。 还只是个孩子啊。 昂热忍不住会心一笑,目光慈爱,动作轻柔的给她盖上了小毯子。 而在梦里。 源稚女看了看自己左手拎着的王将的头,又看了看右手拎着的橘政宗的头,最后看了看脚下踩着赫尔佐格的尸体,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本章完) 第25章 楚子航 第25章 楚子航 源稚女是被飞机落地的轰鸣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晨曦笼罩下巨大的校园,而身旁的昂热早已不知所踪,等待她的是个脸色严肃的老头。 “你就是校长从日本带回来的新生?”老头上下打量着源稚女:“叫什么名字?” 源稚女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出门在外还是低调点好,便说:“风间琉璃。” 老头“嗯”了一声:“我是曼施坦因教授,学院的风纪委员,你的导师施耐德今天有个任务分不出身,托我来接你。” “还没到今年新生入学的时候,伱先在学校熟悉一段时间,暂时没有课程。” “我带你去住处。” 源稚女点点头,实话说她对这个学院充满了好奇。 不过想象中遍地爬行种疯子的场面没有出现,来往的学生看上去都十分正常,如果忽略那些时不时亮起的黄金瞳的话。 曼施坦因似乎也很忙,带着源稚女逛了一圈又嘱托了一番之后就走了,源稚女独自面对着偌大的陌生校园,一时间竟有些无聊。 不过她并没有无聊多久。 在她来到卡塞尔学院的第二天,她的导师找到了她。 男人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脸,身后是庞大的呼吸器,他时不时发出沙哑的咳嗽,似乎身体不太好。 他看着源稚女,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已经很久没带过学生了。” “校长说让我当你的导师时,我是拒绝的,如你所见,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执行部是个繁忙的部门,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带学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那巨大的恐怖的呼吸声都轻了些:“不过,校长说你并不需要指导,你不仅是新生也是最好的专员。” “我不知道校长为什么对你的评价这么高,但我相信校长的判断。” “所以,我有个任务要给你。” 源稚女微微皱眉:“可我才刚来学校。” “不会影响到你的新生入学。”施耐德将一叠资料扔到桌子上,动作间隐约露出了他那张扭曲恐怖的脸。 “有一个疑似混血种的人主动联系了学院希望入学,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主动联系我们的混血种,我需要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你可能要出一趟差,目的地是遥远的东方古国。” 没等源稚女拒绝,施耐德再次悠悠开口: “你的血统存疑,校长说入学的3e考试你不必参加,就把这当做你的入学考试吧,会直接影响到你的评级。” “也可以当做是学院在考验你的能力,你会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的,对吗?” 源稚女看着桌上那叠资料,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施耐德以为这个女孩会拒绝的时候,她幽幽开口:“那个混血种是不是叫做楚子航?” 施耐德一愣,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源稚女叹息一声,她就知道。 入学考试么,那就考吧,正好提前去看看那只杀胚入学前是什么样子,顺便看看能不能搞点什么事,能不能将这只杀胚背后的某位恋爱脑引出来。 她没有回答施耐德的反问,只丢下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会去的。” 女孩离去的身影干脆利落,就像一阵风来去无踪。 而就在她离开后,施耐德看向了身后的阴影:“这个学生有什么问题吗?还没入学就派任务,这么急着把人支出去又何必招进来。”阴影里,昂热依墙而立,手中优雅的举着一只酒杯。 听到这句询问,昂热挠了挠头:“没有啊,只是新生入学还早,怕她一个人在学校里无聊,干脆让她出去见见有意思的人。” “刚好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如果她在学校里会比较麻烦。” “这孩子是什么人?” “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说起来我这个朋友真的蛮混蛋的,结果孩子却这么乖。”昂热有些感慨:“真是暴殄天物。”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施耐德深深的叹了口气,扯开话题:“那孩子说的日本分部的情况是真的吗?日本分部都是白王后裔?” “也许吧。”昂热平静的喝了一口烈酒,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眼底神色却仿若冰山:“但是日本分部确实需要整治一下了。” “有东西在装神弄鬼,不管幕后的那家伙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所有想要复活龙的家伙,都应该被埋进土里。” “有人犯了禁忌,就该接受惩罚。” …… 仕兰中学里。 身材消瘦的男孩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仲夏的天气总是闷热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一开始天上只是飘起细密的雨丝,渐渐的雨丝变大化作豆大的雨滴滚落,像是天上破了个口子,源源不断的雨水倾泻而下。 远处隐隐约约有雷声响起,这是一个恶劣到了极致的天气。 学校已经提前放学了,来往的豪车将校门口堵得死死的,到处都是汽车鸣笛的声音。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路过他,有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但他却对那些目光恍若未知,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的雨。 最近总是在下雨,所以楚子航总是在发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楚子航没有去看,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他想看到的信息,就如同下雨天他再也看不到想见的人来接他。 其实对于这座城市的人们来说,刮风下雨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雨下的再大楚子航也不用担心自己回不去,只要给家里的司机打个电话,立刻就会有人来接他。 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绝对不会让楚少爷昂贵的定制衣物沾到一点雨。 可楚子航不想那么做。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什么楚少爷,他的爸爸只是个司机。 无论过去了多久,楚子航始终记得那个雨夜,那是那个男人最拉风的一天,也是最该被记住的一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去,原本吵闹的校园也逐渐安静下来,楚子航终于收回目光。 他该回去了。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却愣住了,因为他看见身后的雨幕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模样十分美丽的女孩,她穿着一件漆黑的风衣,手中打着一把漆黑的伞,沉默的站在雨幕里,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就在他站在窗前看雨的那些时间里,雨中的女孩就一直站在他身后看他。 (本章完) 第26章 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雨 第26章 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雨 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就像一抹幽魂般悄无声息,却又始终注视着你。 这其实是相当诡异的一幕,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大雨,雨中穿着黑风衣的女孩撑着一把黑伞,一动不动仿若亘古的雕像,只有那双黑眸深邃的能看进人心里去。 楚子航微微皱眉,这个女孩跟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刀,仅仅只是放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受到刺骨的煞气。 刀剑是天生的脏东西,是专门为了杀人而生的,每杀死一个人,它们身上的血腥味就越重,直到最后怎么都洗不干净。 那个女孩给人就是这种感觉,哪怕她伪装的再好,那种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凌厉却藏不住,让人无端的害怕畏惧,连与她对视都不敢。 就好像多看一眼都会被刺伤。 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楚子航看到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的金色。 于是他便了然,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可是他哪怕心里清楚,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毫不畏惧的与那女孩对视。 就在他打量那女孩的时候,源稚女也在观察他。 男孩很高很瘦,却并不单薄,衣服下是浅浅的肌肉轮廓,模样也算得上俊秀,只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太冷,看上去似乎很难接近。 而且他显然是认出了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却站在了原地不动,仿佛非要等待源稚女先行邀请。 就像一个非常别扭的小孩,哪怕心里再渴望,也要强撑着不肯露出半点,死倔死倔的。 两人之间隔着风和雨无声的对峙,源稚女体会到了原著中施耐德那句“你要么邀请他,要么杀死他”是什么感觉了。 果然杀胚就是杀胚,进了卡塞尔这样的疯子学校也不过是让他杀胚的性格彻底得到了释放吧。 跟这种死小孩显然是讲不通道理的。 源稚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转身走进了大雨里。 女孩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干脆利落,楚子航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他下意识的想要张口,可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离接触到真相最近的一次,他即将见到那真实的世界。 若是错过,也许他这一辈子都再也没办法突破桎梏得见真实。 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了黑色的雨幕里。 眼睑垂下,楚子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 指甲嵌进了肉里,刺痛源源不断的钻入脑海,楚子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汹涌的情绪还是翻涌着叫嚣着,不甘萦绕在他心头。 然而就在这时,一盏刺眼的大灯猛的亮起,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辆漆黑的布加迪威龙呼啸而来。 在即将撞到面前的教学楼时,车里的女孩面无表情的猛打方向盘,伴随着巨大刺耳的刹车声,车头稳稳横在了楚子航面前。 “会开车吗?”去而复返的女孩摇下车窗,平静的问他。 楚子航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愣愣的点头。 源稚女见他点头,一把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反手将车钥匙丢给了他,转身去了副驾驶。 自始至终,这个女孩没有一句废话。 没有邀请,更没有试探,楚子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坐上了这辆顶级豪车。 漆黑的跑车驶离校园,宛如一尾灵活的黑鱼,驶入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雨滴砸在车窗外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子航的车技很好,可他此刻却忍不住分神去打量副驾驶里的女孩。 女孩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漆黑的瞳孔里映照着雨里的城市,远处朦朦胧胧的霓虹灯打在女孩美丽的脸上,梦幻的就像是泡影。 她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楚子航却莫名觉得她好像不太开心。 她看着窗外的雨,却又好像在透着那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车里非常安静,只听得见窗外雨滴的声音,楚子航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女孩没什么起伏的平静声音响起。 “专心开车,直接去你家。” 楚子航一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已经照做了。 等他再看过去时,那神秘的女孩已经闭上了眼睛。 楚子航只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专心开车。 一直到车停在他家别墅门口,女孩才睁开眼睛,随意的说出两个字: “下去。” 楚子航呆呆照做,他看着女孩从副驾驶走了出来,走进驾驶位车门一关,紧接着就是引擎呼啸的声音。 楚子航根本来不及说任何话,跑车的尾气就喷了他一脸,下一秒他就只看得到飞驰而去的车尾灯了。 自始至终,那个像刀一样的女孩都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个女孩像鬼魂一样出现,又像鬼魂一样消失,仿佛她出现的使命只是为了送他回家,又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很难得的,楚子航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而另一边,源稚女单手开车,接通了施耐德打来的通讯。 “琉璃,我看伱的位置已经到了,你有见到那孩子吗?” 源稚女随意的“嗯”了一声,施耐德顿了顿,又问:“怎么样?” “还行,感觉有点呆。”源稚女回忆着少年的模样,随口回答:“还挺听话的。” 听到这话,施耐德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么多年来这是唯一一个主动联系我们的混血种,要观察的仔细一点。” “如果他没什么问题,你可以将他带回学校做具体的血统评估,我和你说过的,这是你的入学考试。” “我期待你的答卷。” 施耐德挂断了电话。 源稚女看着前方的道路出神。 其实她今天应该和楚子航好好介绍一下卡塞尔学院的,最好明天就把人带回去,这样这场所谓的入学考试应该就能拿高分了吧。 她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其实早就精神疲惫,可她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想先把任务做完。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和王将周旋的时候,清除那些失控恶鬼的时候,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时候。 她知道那口气一旦泄下去就会懒惰,想要逃避,所以始终强撑着。 可看着那个男孩站在窗前出神的样子后,她就什么都不想说了,那口气一下子就泄掉了。 她想起了鹿取小镇。 小镇里每次下雨的时候,山路就会变得很难走,每每这个时候,源稚生就会弯下腰来,背着她上学再背着她回家。 源稚女拒绝过很多次,可源稚生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哥哥就要照顾妹妹。 源稚女拗不过他,于是从小到大她对雨的记忆,就是透过源稚生的肩膀看雨滴落在泥坑里。 可这样的源稚生,却用刀劈开了她整个胸膛,连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毫不犹豫的挥刀,她独自倒在枯井里,看着漫天的大雨将自己淹没,静静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那种刺骨的寒冷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其实心里还是怨恨着的吧,所以在东京的三年里,哪怕明明有机会,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源稚生。 而鹿取小镇里的那场大雨好像也从未停止过,源稚女透过楚子航那消瘦的身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一样都被困在一场始终无法停止的大雨里。 (本章完) 27.第27章 所谓命中注定都去见鬼吧 第27章 所谓命中注定都去见鬼吧 源稚女随便找了个地方落脚。 因为有预感可能还会再来这个城市,她一下飞机除了买跑车,还买了一套房子。 模拟器的奖励就这点好,她刷着那张不限额黑卡,却不知道钱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黑科技。 而这场所谓的入学考试也透着莫名其妙,原著中是施耐德亲自面试的楚子航,最后也是亲自将他带回的学校,可现在面试官换成了源稚女,反而有些无从下手。 直接将人带回去么?楚子航应该不会抗拒,但他毕竟是危险的血统,后续也许会有麻烦。 而且这个考试评分怎么算?带楚子航回去的速度?评估的准确性?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源稚女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想着模拟器七天刷新时间应该到了,决定先模拟一次再说。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又点燃一根雪茄,在冉冉升起的白色烟雾里,淡淡开口:“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雨没有停止,你度过了平凡的一天】 【第2日,仍是大雨,你去见了楚子航,向他解释了卡塞尔学院,楚子航没怎么犹豫的就答应了跟你回学院,他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天】 【第3日,你决定早点带楚子航回去,施耐德亲自迎接了你们】 【第4日,楚子航被带走了,似乎是去做血统评估】 【第5日,楚子航被正式录取,等他高中毕业就能直接入读卡塞尔学院,他将和你成为同一届】 【第6日,楚子航回国继续读书,你留在了卡塞尔学院,你的入学考试合格了,血统评定为a级,施耐德欣慰的夸奖你动作迅速】 【第7日,你度过了无聊的一天】 【……】 【第36日,一个叫做凯撒加图索的一年级生在学校里开了一场香槟派对,他似乎很有钱】 【……】 【第57日,新生陆陆续续来到学院,一个叫做诺诺的女孩引起了很多人注意,她有一头罕见的暗红色长发】 【……】 【第73日,楚子航来到了学院,新生终于快到齐了,学校也热闹了起来】 【……】 【第90日,开学了,所有人都在准备3e考试,而你非常悠闲,此时曼施坦因找到了你,希望你作为学生代表监管考试,你答应了】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次代种血统30分钟体验卡*1,三度爆血体验卡*1,血统小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个奖励愣了愣,今天居然出了两个体验卡,这可是相当难得的。 至于这个模拟内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施耐德的态度更是说明了这个入学考试只要她早早的将楚子航带回去就能圆满结束。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和楚子航,诺诺这些人是同一届。 还真是有意思。 微微感慨后,源稚女没怎么犹豫的选择了血统体验卡,以她目前的推测,皇级之上的血统应该够支撑的起八岐这个言灵了。 她还没见过彻底释放的八岐,有机会可以试试。 …… 楚子航再次看见那个神秘的女孩,是第二天放学。 天上依旧阴沉,乌云遍布,校门口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豪车相互拥挤,但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都在看某一个方向。 女孩依旧是昨天那身装扮,黑风衣下身材修长,脸上戴了个大大的墨镜,墨镜下露出的脸精致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象她墨镜下的容颜。但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气质,高傲的不可一世,让人自惭形秽,凌厉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而她的身后停着一辆漆黑修长的布加迪威龙。 这引起无数人注意的美人与跑车组合,却在看到楚子航时有了反应。 源稚女朝着楚子航打了个手势,楚子航脚步微顿,还是顶着所有探寻好奇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她。 这次源稚女没让他开车,而是自己走进了驾驶室。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间琉璃。” 女孩一改昨日的冷漠,随口就扯了个话题:“来自卡塞尔学院。” “与你在网上联系的施耐德是我的导师,我这次来中国就是为了你,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主动联系我们的人。” “我想你也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或者是亲眼看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主动查询这方面的资料,这个世界确实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专注地听着,垂在身侧的手却微不可查的攥紧了。 源稚女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干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车里女孩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诉说着那个怪诞扭曲的世界。 终于,源稚女讲累了停下来之时,楚子航沙哑着声音开口了。 “所以,你们都是混血种对吗?” 源稚女点头:“对,而且你也是,你的母亲是个普通人,但你的父亲应该是个罕见的混血种。” 这话一出,楚子航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沉默了下去。 源稚女偏头,就看到这少年又在看着车窗外的雨发呆。 良久,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原来只是一些流着龙血的怪物啊。” 要是早知道就好了,早知道那些东西不过是流着龙血的怪物,他就不会那么害怕,也许就不会夺路而逃了。 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在后悔,后悔那个雨夜没有胆量和父亲一起死在那个雨夜里。 一个男孩如果有机会跟父亲一起战死,那应该是一种荣耀。 那样的死亡很好,一点都不孤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痛苦的活着,却又什么都无能为力。 “你在悲伤。”女孩的声音忽然响起,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楚子航眼眶微红,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在这个密闭的车里,他对着这个刚认识的陌生女孩吐露了心声:“是啊,我很难过。” 也许窗外的雨声太大,又也许是血统还未觉醒,此时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的他罕见的露出了软弱的一面,自嘲的喃喃: “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我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 “无论我怎么后悔,都无济于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巨大的惯性让楚子航狠狠前仰,他下意识偏头,就发现旁边的女孩表情变了。 “你相信命吗?” 楚子航愣住,下意识摇头。 源稚女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病态的,偏执的笑:“我也不信。” 她猛转方向盘,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可她毫不在乎,在楚子航惊愕的目光中,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轰鸣的咆哮,直直的朝着城外的高架桥冲去。 “所谓命中注定见鬼去吧,老子现在就带你去把他砍翻!” 瓢泼大雨里,那个疯子般的女孩开着布加迪威龙,带他直接冲上了高架桥。 (本章完) 第28章 尼伯龙根 第28章 尼伯龙根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 可源稚女透过楚子航落寞的模样,隐约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她从一开始就拥有所有的记忆,她知道赫尔佐格的全部计划,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发展。 因为她没有能力去阻止。 那个时候她没有觉醒血统,也没有模拟器,她就是山里面最普通的一个女孩,甚至随便来个力气大点的男孩就能杀死她。 她和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可这唯一的亲人却是个蠢蛋,没有助力就算了,还净拖后腿。 源稚女从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的身边就是密不透风的监视,被控制的死死的,那才是真正的逃无可逃。 那种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大概是这世上最残酷的刑法,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所以她疯狂的想要变强,东京的三年是残酷的,她依旧活在坚实的牢笼里,没有任何自由可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每天都行走在刀尖上。 可就是这样的三年,是她最感激的三年,因为她终于拥有了力量,终于可以吹响反抗的号角。 她逃出了那个牢笼,并清楚的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回去,她会让赫尔佐格付出这世界上最惨痛的代价,以此祭奠她年少时的无能为力。 她要向所有人证明,那所谓命运,不过是个笑话。 而此时的楚子航,和当初的她何其相像。 同样是弱小的没有力量,疯狂的想要改变一切,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后悔与痛苦里,甚至怀疑自己。 源稚女看着他,就会想起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如果有一天她能回到过去,一定会帮助那时的自己亲手斩下王将的脑袋,再狠狠踹翻被猪油糊了心的源稚生,在他一刀捅穿她胸膛之前。 可她回不到过去,所以她决定帮一把楚子航,就好像在帮过去的自己。 布加迪威龙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豪车之一,全速冲刺时引擎发出高亢的轰鸣,它就像一颗疾驰而过的子弹,狠狠的射进了大雨里。 楚子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光景,眉头紧皱,声音也变得有些紧绷:“你要做什么?” “心情不好,去杀点怪物出出气。” “让我见识一下那些困住你的噩梦。” 源稚女的语气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出去吃点点心。 楚子航却坐立难安起来。 雨夜高架是他心底里藏着的最深的秘密,他在这里失去了他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走不出那个雨夜,他的心里一直在下雨,那场雨从未停歇。 他没有一天不想回到当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刀和父亲站在一起,而不是当个懦弱的逃兵。 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些事情,可这个神秘的女孩却好像洞察了一切。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源稚女从后视镜里看到男孩紧绷的身体,愉悦的勾了勾唇角。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言灵是精神系,可以看到人心底最深的记忆,在我见到伱的第一眼,你就被我看穿了。” 楚子航骤然瞪大眼睛,这个才十八岁,言灵也尚未觉醒的男孩暂时还没办法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吃惊的样子十分可爱。 源稚女见状直接笑出了声。 她狠狠一脚油门踩到底,在风雨肆虐和引擎轰鸣声中,单手点燃一只雪茄,片刻后嘴里吐出白色的烟雾,美丽的面容在烟雾后若隐若现。 “你说的不错,只是一群流着龙血的怪物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狂风骤雨的夜里,收费站的管理员打着瞌睡,忽然间外面灯光闪过,管理人揉揉眼睛,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源稚女并不熟悉这座城市,但是因为任务目标是楚子航,所以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就查了外面所有的高架。 她知道原著里的楚子航是进入了0号高速,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条公路的编号为0,0号高速根本不存在。 那本质上只是一个尼伯龙根,是一个和这城市一样巨大的尼伯龙根,是暗影中的世界,而奥丁是它的管理者。 但是根据尼伯龙根的原理,龙王们也没办法凭空制造乌有之物,0号高速应该是某种现实中的高速路被扭曲后的结果。 而源稚女看了所有高速,只有一条被废弃了很多年的高速符合条件,那条高速编号为10,某种神秘的力量抹去了前面的“1”。 过几年这条高速会被重新修建,一个衰仔会开着三轮车而来,那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继楚子航父子误入后的第二个来客。 但是现在,源稚女带着楚子航,提前造访了。 没什么原因,就是突然兴起。 比起赫尔佐格那种始终藏在阴暗里,摸不着打不到又仿佛鬼魂无处不在的诡异存在,尼伯龙根什么的源稚女毫不在意。 不管挡在面前的是什么,只要手中的刀还在,那就无所畏惧,刚好还能顺便看看危机关头,那位一直跟在杀胚身后的龙王会不会出现。 疯子就是这样子的,一时兴起就会什么都干,至于会不会死,会不会受伤,他们从来不会考虑。 布加迪威龙的速度提到了极致,风雨扑面而来,道路两侧黑色的山脉和树林也扑面而来,整个世界都像是扑面而来。 车辆驶上一座高坡,漆黑的道路尽头慢慢飘起金色的火光,无数漆黑的影子们从高架桥下方爬行上来,缓缓的站直了,就像从四足着地的野兽变成了直立行走的人。 布加迪威龙经过的时候,它们就扭动脖子,目送着这辆疯狂的跑车冲向那金色的火光,既不阻止也不追逐,像是路人冷漠地看着唐吉诃德高举骑枪冲向风车。 楚子航的呼吸猛的变得急促,他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血丝。 他们终于看清那个立马在金色火焰中的人了,八足的骏马刨着地面,马背上的人浑身裹着尸布,外面照着暗金色的铠甲和蓝色的风氅,手里提着弯曲的金色予枪。 那是神一样的生物,而他们就像前来献祭的羔羊。 (本章完) 29.第29章 宛如死神之刃 第29章 宛如死神之刃 一眼望不到边的阔林叶在高架路的下方摇曳,世界微妙的扭曲着,风声,雨声,还有那些压抑在黑影喉咙里的,婴儿哭泣般的嘶叫,冥冥中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 好饿……好渴! 有人来了……血肉……新鲜的血肉! 这宛如地狱一样的场景正在真实的上演着,随着布加迪威龙逐渐靠近那黑暗中的唯一光亮,周围荒诞扭曲的世界也越来越清晰。 源稚女知道这是他们正在通过某种界面进入尼伯龙根,而这里说是地狱并不为过。 那前方金色的火焰就像是神的王座,一切都那么的令人恐惧,但又庄严肃穆,这一幕有着巨大的仪式感。 唯一不和谐的是,拜谒神座的家伙并不准备减速,那辆黑色的跑车咆哮着撞向那神的王座! 而奥丁始终站在那金色的火焰中,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源稚女可以清晰地看见奥丁的白银面具上反射着寒冷的光……八足骏马喷出的电光化为雷屑……他手中昆古尼尔上金色的火焰呼吸般涨落…… 这是一场巨大的,血腥的盛宴。 等周围的环境彻底扭曲,婴儿般的哭声如潮水般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了上来。 地面也逐渐变得湿滑,像是有什么粘腻的东西铺在路面上,跑车的速度被迫降低,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声,似乎随时都会停止。 他们终于彻底进入了尼伯龙根,进入了这个扭曲荒诞的世界。 无数双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起,像是一片神秘的萤火,他们在缓缓靠近,地面不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恐怖的啼哭声包围了他们。 这些怪物彻底兴奋起来了。 源稚女踩住刹车将车停稳,在那些怪物扑上来之前,她转头看向浑身紧绷,脸色有些发白的楚子航,他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因为过分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 这个尚且青涩的少年又一次来到了做噩梦一般的地方,但是他并不畏惧,眼里满是再见仇人的兴奋。 “会用刀吗?” 源稚女问他,女孩的声音依旧平静,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就好像她不是在这宛如地狱一样的恐怖场景,而是在傍晚徐风下准备去公园散步。 而她现在正在问她同行的伙伴要不要一起。 楚子航死死咬着牙,因为过度用力牙冠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那双褐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会一点,我在少年宫学过。” 源稚女点点头,随手从身侧的车里抽出了一把长刀丢给他,这是她从日本带来的,虽然比不上她那把樱红色的,但也是罕见的好刀了。 她知道原著里的楚子航用的就是日本刀,只是不太清楚他进入学校前就会还是在进入学校后学的。 其实这只是她的一场单方面发疯而已,这场没完没了的雨让她的心情很糟糕,她心情糟糕的时候就会想杀一些让人讨厌的东西。 而楚子航只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而已,他现在才十八岁,还没有进入卡塞尔学院学习杀胚必备的技能,也没有言灵,在这种血腥恐怖的地方,他就像纸娃娃一样脆弱。 所以她对楚子航说: “若是觉得害怕,可以不下车,有我在,没东西可以伤到你。” “如果我死了,你就开车离开,相信我,你不会有事。” 可楚子航却只是握紧了刀柄。源稚女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只是嘱托了一句:“那就保护好自己,真打起来我未必顾得上你。” 话音未落,这个刀一样的女孩就提着她那把樱红色的血腥武器,开门下车了。 黑暗里,无数死侍飞速靠近,他们无声无息,这些畸形的怪物就像是地狱里惨死的恶鬼,迫不及待的想要毁掉一切活着的东西。 而不远处那位骑着巨马的魁梧男人,自始至终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这边,仿佛一座静默的雕像,就像是一道始终无法摆脱的恐怖阴影,又像是神在俯视地上的蝼蚁。 源稚女知道奥丁并不在尼伯龙根里。 此时此刻,那位尊贵的龙王陛下也许在正在那北欧神话一般的地方里寻找武士,那道恐怖的影子就只是影子而已。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只要是猜测就有可能会出现偏差,也许这位龙王同样一时兴起刚好回了老家。 可能那位骑着马的神不是影子也不是幻象,而是本体,那源稚女就正好撞上枪口了。 但无所谓,都无所谓,最差不过就是死而已,至少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而不是那该死的,别人为她书写的剧本。 至于楚子航……这个男孩一生都在期待这一刻,源稚女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畏惧,只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刻骨铭心的恨。 所以赌一把好了,而赌注就是她的命,至少她在死前,燃烧一切也会送楚子航离开,她有这个把握。 源稚女舒缓了一下身体,浑身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反手抽出长刀,樱红色的刀身在黑暗里闪着细碎的光,照亮了死侍那苍白扭曲的脸。 她单手重重一挥,黑色的血液飞溅,那是一只体型比其他死侍要小很多的家伙,所以跑得格外快。 但就在他即将靠近源稚女,即将用尖锐的爪子穿透这鲜活的血肉时,他的脖颈被一整个斩断,头颅瞬间滚地。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样出刀的,那动作快的不可思议,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喷洒的黑色血液和地上滚落的人头。 可她毫不在意,动作熟练的就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女孩只是随意甩了甩刀上的血,就直接冲向了那看不见尽头的死侍群。 一只又一只狰狞恐怖的怪物冲了上来,她被层层包围,可她却在笑。 她脸上露出了愉悦的,兴奋的笑容,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玩具,一双漆黑的眼睛不知何时亮了起来,那是黄金一样的颜色。 随着这疯狂的杀戮,源稚女身上那股凌厉的血腥气势完全展开了,那是比魔鬼还可怕的疯狂。 比起那些怪物一样的死侍,她就像地狱里收割灵魂的死神,长刀所过之处便是血腥蔓延之处。 无论是神还是怪物,无一幸存。 (本章完) 30.第30章 言灵八岐 第30章 言灵·八岐 源稚女斩杀这些死侍其实并不轻松。 这些死侍比她在日本杀过的任何一个恶鬼都要麻烦,骨骼硬的像钢铁,除非直接砍下头颅,不然就算被砍成两截也还会挣扎的扑上来。 这是完全没有理智的怪物,他们无惧疼痛,伤的越重只会越兴奋,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会疲惫。 密密麻麻的死侍从高架下爬上来,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这里到底积累了多少死侍,源源不断的仿佛永无截止。 万幸的是,源稚女手中的刀足够锋利,劈开那些坚硬的骨头虽然有些费力,却并不困难。 东京三年她学了太多战斗技巧,刀术也如火纯青,加上刀类伤害加成的天赋,长刀在她手上就像是有生命,贪婪的吸取着所有鲜血,所过之处皆被斩断。 在这种要命的恶劣环境里,她的三个天赋无疑是帮上了大忙,无论那些死侍有多么可怕,婴儿般的啼哭声有多么凄厉,她的心冷如钢铁思维清晰,情绪始终没有一丝波动,砍头如切菜。 疼痛屏蔽让她根本不在乎受伤,只要不是致命的攻击源稚女甚至懒得去躲,鲜血在流失体力也在飞速消耗,但她不在乎。 比起她的疯狂,楚子航的情况就要糟糕很多。 源稚女一个人包揽了几乎所有的死侍,但总有几只聪明的漏网之鱼发现她这块骨头太硬太过难啃,绕过她去攻击楚子航。 楚子航紧紧握着刀,他用力挥舞,可他的力气太小,刀卡进死侍骨头1/3处就再也进不去了,他只能拔出刀,一脚将那只死侍踹开。 但这东西不死不休,受了伤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激动,楚子航被缠得分身乏术,情况很糟糕。 但哪怕被死侍尖锐的爪子穿透肩膀,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死死的咬着牙,额间青筋暴跳,不甘的挥动着刀,一下又一下。 他的眼里满是仇恨的愤怒,他看这些东西的目光就像是有火在烧,那尖锐的,嘶哑的哭啼声始终萦绕在他耳边,他能听懂这里面包含的情绪。 这些东西饿了,这些东西渴了,这些东西想要吃了他。 他们无比渴望血肉又无比憎恨所有活着的东西,就像是惨死的亡灵,想要所有人都一起下地狱去陪他们。 楚子航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些声音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耳朵里,像是要把他的脑子撕开,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爸爸当年就是独自面对这些恶心的东西吗? 他会被这些恶心的东西伤到吗?他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这些恶心的东西撕成了碎片? 他们怎么敢的啊?! 痛,太痛了,脑子似乎要炸了,就像是有人在里面塞进了千百根钢针。 楚子航双眼通红,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隐约有金色的光闪过,他双手死死摁住脑袋,因为剧痛,手臂都在痉挛。 沾染了黑色血液的长刀无力的掉落在地上,那些死侍顿时更加兴奋,张牙舞爪的扑向那脆弱的猎物。 源稚女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下意识的就要掷出长刀,可手才刚刚抬起,就看见那男孩忽然抬起了头,眼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男孩嘶哑的声音响起,神秘深奥的语言从他嘴里吐出,紧接着他的周围燃起大火,一股恐怖的火焰冲击将扑向他的死侍狠狠击退,烈火瞬间将这怪物吞噬,怪物嘴里发出尖锐的哀鸣。 言灵·君焰。 在这要命的紧要关头,这个男孩竟然自己觉醒了言灵,这个序号89的高危言灵救了他。 男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如冰霜,威严的黄金瞳里映照着那些恶心扭曲的怪物。生涩的语言不停的从男孩嘴中吐出,他周身五米之内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切靠近他的生物都被烧成灰烬,恐怖的高温蔓延开来,一时间就连那些没有理智的死物都不敢靠近。 可伴随着火焰的燃放,男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再无半点血色,嘴唇甚至隐隐发紫,可他的脊背挺的笔直,哪怕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毕竟是刚刚觉醒,君焰又太过高级,以他的能力支撑不了太久。 可楚子航却不管不顾,朝着那些死侍一步一步靠近,他眼里满是怨毒的光,仿佛想将这些怪物全部烧尽。 这是透支身体带来的力量,这样下去他会死。 源稚女见状,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直接劈开挡路的碍事家伙,毫无畏惧的走向楚子航,楚子航显然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见她靠近下意识的停止了释放言灵。 看着男孩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摇摇欲坠的身躯,源稚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难得放缓,带着几分无奈:“可以了。” “刚觉醒言灵就能杀死这么多死侍,你已经很优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楚子航呆呆的看着她。 而这个漂亮的女孩却只是朝着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其实源稚女也已经几乎力竭,皇的血统终究还是不够,所以她在心底默念:“使用血统体验卡。” 不知何时,天上再次下起细细的雨,片刻后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而源稚女的气势却在攀升,她站在大雨里微微仰头,感受着浑身血脉沸腾。 嘴唇微张,古老的语言从她嘴里吐出,庄严而宏大。 言灵·八岐。 无与伦比的威压降临,这一刻,她成了君临天下的女王。 她心情很好的哼起了一首轻快的小调,再一次扬起了漂亮的长刀。 隔着大雨,楚子航只看到她一边唱歌一边杀人,她的身上长出了白色的鳞片,肌肉在鳞片下缓缓起伏,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完全不做任何防御,只是疯狂的挥刀。 所有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自愈,她不停的受伤伤口又不停的愈合,雨水落在她身上,蒸腾出白色的雾。 那把樱红色的长刀挥舞着,死侍的头颅乱飞,到处都是漆黑的血,死侍的尸体堆成一座小山,随处可见断裂的肢体。 那是让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血腥画面。 杀到最后,只剩下一只巨大的,山一样的狰狞怪物站在她面前,和那怪物相比,她渺小的就像一-只蝼蚁。 可她却在笑,狂笑声夹杂在死侍的哭声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只见她猛地跃起,手中长刀狠狠劈下,巨大的怪物被拦腰斩断,最后刀狠狠的劈在了高架路上。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高架骤然断裂,漫天的灰尘下,女孩的黑发随风飞舞,眼睛亮得像溶金。 (本章完) 31.第31章 她在难过 第31章 她在难过 畸形的怪物在地上颤动,它还没有死绝,哪怕身体已经被劈成了两半,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是它再也没有机会了。 源稚女抬起腿,狠狠一脚直接踩爆了它的头颅。 依旧有死侍不停的从高架下爬上来,可它们却不敢再靠近了,那些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了畏惧和忌惮的神色。 源稚女金色的眸子看过去,那些怪物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威胁,竟然缓缓匍匐在地。 那是源于血脉里的压制,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位白色的君主重临世间,心底再也生不起一丝反抗,只能低下罪恶的头颅请求宽恕。 源稚女缓步走过去,对着那些垂下的头颅挥刀,动作随意的就像是在砍西瓜,黑色的血溅到她身上,和那件黑色的风衣融为一体,而风衣的下摆正在不停的往地上滴血。 开启言灵八岐之后,这场战争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而这些死侍全都在心甘情愿赴死,就仿佛朝圣的信徒,伸长着脖子等待着那神明命运的一刀。 而自始至终,远处那道骑着八足骏马的高大身影都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道虚影,又好像对这一切根本漠不关心。 终于,所有爬上高架的死侍被斩杀殆尽,源稚女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奥丁,朝着他缓缓竖起了一根中指。 接着,她提着刀转身走向楚子航。 楚子航愣愣的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见过最美最震撼的场面莫过于此。 漫天的大火里,破碎的死侍尸体还在燃烧,源稚女一身漆黑的风衣,手上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长刀,本就漂亮精致的五官在火光的映射下美的简直惊心动魄。 她踏着火焰与尸体缓缓走来的样子,仿佛神女降临人间。 源稚女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口询问:“还好么?” 楚子航呆呆的点头,他现在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昂贵的衣服被死侍的爪子划破,肩膀还在往外渗血,头发凌乱浑身湿透,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源稚女却懒得再多说,将车钥匙丢给了他就去了副驾驶,其实有些遗憾,如此危机关头,杀胚的言灵都觉醒了,某位恋爱脑龙王都没出现。 但是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她正在脱力,海潮般的力量缓缓退去,距离她使用八岐不过十分钟,却已经将近极限。 血统体验卡是30分钟,可更高一级的血统也不过能使用八岐10分钟。 越强大的言灵需要消耗的力量就越大,就比如说像湿婆业舞那种灭世的言灵,只有龙王般的存在可以施展,而且一旦使用就要付出生命。 八岐也是究极的言灵,全力施展的八岐甚至能轻易斩杀八岐大蛇,那是残缺的白王,若是它补全自己,将是凌驾在四大君主之上的东西。 但即便它是残缺的,也依旧恐怖狰狞,可在原著中,在源稚女手里,弱的就像纸糊的,杀他跟杀鸡没区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八岐这个言灵已经远远超出了混血种所能理解的范围。 只是不知道,若要彻底掌控它,究竟要达到怎样的血统。 源稚女想不清楚,不过就目前而言突破当前血统还遥不可及,她干脆不去想那么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言灵蛇猛地发出预警。 自战斗开始,源稚女就始终控制着几条蛇潜藏在黑暗里四处游走,这是她无数次任务积累出来的经验,这些小蛇并不耗费什么精神,却可以有效的防止偷袭,也能随时知道局面的变化。 当然,这场战斗放出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保护楚子航。所以楚子航刚刚差点出事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楚子航觉醒的言灵解决了。 不过后面楚子航失去了战斗能力,源稚女就没有收回蛇,一直警惕着四周保护楚子航。 以至于现在,那只浑身冒着火的死侍扑过来的时候,源稚女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那是那只一开始试图扑杀楚子航却被火焰推开的死侍,它一直在燃烧,却始终没断气,就在楚子航和源稚女都放松警惕之后,终于找到了的机会。 它狰狞的面孔上面是扭曲的五官,隐约还能看到它生前的模样,那是个苍白的女人,五官甚至还算得上好看,只可惜现在变成了怪物。 这怪物伸出尖锐的长爪,狠狠的抓向楚子航的后背,同时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张开了恐怖的巨嘴,里面两排尖锐的牙齿上还残留着黑褐色的血肉。 它已经迫不及待要享用自己的大餐了。 而楚子航毫无所察。 也许他也发现什么了,所以正在缓慢的转头,这样刚好就会把整个头送到怪物的嘴里。 时间太过紧迫,源稚女下意识地一把扯开楚子航,同时举起长刀狠狠劈向那怪物的嘴。 怪物的脑袋整个被劈开,可它的爪子却也穿透了源稚女的胸膛,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楚子航被拉了一个趔趄,一回头就看到如此场面,顿时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源稚女一脚踢开这支离破碎的怪物,长刀支撑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而她的胸膛被利爪剖开了,翻开的血肉里,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风间琉璃!” 楚子航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脚步踉跄的扑了上来。 源稚女却只是朝着他摇了摇头,因为大量失血,她的脸色迅速苍白,不过声音却还是稳的。 她说:“我没事,去开车吧。” 说完,她挥开楚子航要上来搀扶她的手,用刀撑着地面,独自走向副驾驶。 楚子航呆呆的看着她,女孩的背影孤独又倔强。 回去的路上楚子航一直心神不宁,雨滴落在车窗外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副驾驶里的女孩悄无声息,呼吸轻的几乎没有。 楚子航不停的从后视镜里去看她,生怕她出事,这么重的伤换个普通人可能当场就会因为失血过重而死,可这个女孩看上去却只是虚弱了一些。 她蜷缩在布加迪威龙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那么高挑的身姿缩起来却只有那么小的一团,重新恢复成黑色的瞳孔始终看着车窗外的雨。 她的眼里一片漆黑,像是在看雨,又像是透着雨在看别的东西,明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楚子航却感受到了她身上漫出的,海潮一样的悲伤。 她正在难过。 因为是胎穿,女主跟象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半个土著了,而且象龟小时候真的特别大男子主义就一直强行照顾女主,两人朝夕相处十几年,所以是有感情的,真不是文青(家人们能懂我意思吗真别骂了,要被骂自闭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傻逼欧尼酱难过了,后面就是纯报复了,顶锅盖逃走) (本章完) 第32章 犯错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第32章 犯错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雨下的很大,废弃的高架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黑色的跑车孤独的行驶着。 楚子航此时的脑子很乱,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哪怕是冷静如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这一切就好像一场荒诞怪异的梦,从这个古怪神秘的女孩出现开始,事情就脱离了掌控,一切都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而且变化太快,发展太神,就像脱缰的野马,丝毫不受掌控。 最可怕的是这个女孩那恐怖的实力,一刀斩断高架桥的英姿在楚子航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牢牢刻印在了他心里。 而且事实证明,他最开始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刀一样的女孩身上就是带着无尽杀戮堆积出来的血腥气,从她砍脑袋手法就能看出来。 那么熟练那么丝滑,想来没有千百个头砍是练不出来的,她杀死死侍时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好像早已习惯了那样挥刀,仿佛这样的场景早已出现过无数次。 可她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屠杀面前的一切,又是受了多少次伤流了多少血才能对受伤毫不在意。 楚子航实在难以想象。 他有太多疑问想问了,但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看上去真的很难过。 她那么强大,却又那么难过。 此时车里的气氛压抑的有些窒息。 源稚女知道楚子航一直在看自己,也看出了他的几次欲言又止,可这个男生真的是别扭极了,明明那么好奇却又硬生生憋着,闷骚闷骚的。 不过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很神奇的,源稚女的心情好了起来,她脱下风衣盖在自己身上,又调高了空调温度,手脚冰凉的感觉在渐渐缓和。 血早就停止流了,胸口的伤口很严重却不致命,因为这些年来她受过无数的伤,导致身体习惯了,她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远超其他同级混血种。 加上痛觉屏蔽,源稚女其实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她只是觉得冷,那种刺骨的冷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口枯井,当时她也是这样的冷。 很难想象,她从出生起就试图改变源稚生,各种潜移默化,但那家伙还是给了她一刀,还那么毫不犹豫。 这么长时间来,源稚女始终困惑一个问题,他们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互相只有彼此,这么深厚的感情难道就比不过那所谓的正义吗? 他已经误杀了她一次,为什么在后面模拟器里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挥第二次刀? 源稚女想不通,所以很疲惫,疲惫的不想说一句话。 楚子航大概是看出什么了,所以始终没有出声烦她,这个男孩的观察力非常细致,加上操不完的心,以至于莫名有些八婆。 源稚女突然就有了聊天的兴致。 “你刚刚使用的言灵,叫君焰,威力很大,但也很危险,要小心使用。” 她忽然开口,楚子航明显愣了一下,连忙点头,然后犹豫着,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没事,死不了。” 源稚女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下,哪怕这次她的胸膛破了个大口子,骨头都露了出来,再深一点就能看到心脏在跳。 比起这微不足道的小伤,源稚女更在意的还是楚子航。 这少年是被那位龙王放弃了吗?都带着他去尼伯龙根跟奥丁突脸了,他背后的那位恋爱脑达人怎么还未出现?算了,再找机会吧。 她缓缓放松下来,随手点起一支雪茄,在冉冉升起的白烟里,苍白的面容只剩下隐约的轮廓。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车里诡异的宁静:“如果你有一个亲人,做了愚蠢的错事,伱会原谅他吗?” 楚子航愣了愣,他不知道源稚女为何突然开口,说的还是这样莫名的话,但他认真想了想,反问:“有多愚蠢?犯的错严重吗?” “非常非常愚蠢。”源稚女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脸上的表情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他差点杀了你。” 想了想,源稚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应该后悔了,虽然看上去不那么诚心,你会原谅他吗?” 楚子航顿了顿,他斟酌着言语,缓缓的,郑重的摇了摇头。 “人做错了事情就是要受到惩罚的,如果后悔和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原谅犯错的人是上帝的事情,我需要做的只是送他去见上帝。” “不过如果是很亲近的人,可以小惩大诫吧。”楚子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原谅犯错的人是上帝的事情,我需要做的是送他去见上帝……”源稚女咀嚼着这句话,然后忽然笑了:“还真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人犯错了就是要受到惩罚,说的真好啊,我也不准备轻易原谅他,不过送他去见上帝就算了,他太蠢了,我怕上帝都被他气死。” 源稚女看向窗外漆黑的夜,似是懒的再说,又像是只是随口一提,漫不经心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语气随意的问楚子航:“对了,之前我忘了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卡塞尔学院?” “卡塞尔学院里面全是混血种,你会在里面学到很多技能,也更加了解龙族和那些被掩埋起的真相,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而且在那里你还会认识很多有意思的人,你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楚子航沉默的点头,男孩线条分明的五官冷若钢铁,看着就是个孤僻的孩子。 源稚女并不意外,她满不在乎的说:“那就跟我走吧,反正你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人。” 楚子航依旧沉默,但此时的沉默已经是一种默认了。 说服楚子航去卡塞尔学院并不困难,或者说不让他去学院才是困难的,毕竟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主动联系的到学院的混血种。 困意渐渐上涌,源稚女打了个哈欠,她随手将雪茄掐灭,整个人都缩进了座椅里。 “不要送我去医院,这样的伤势没办法解释,送我回去,位置在车载导航里,再去药店买点酒精和治疗外伤的药,到了叫我。” 她说完,也不等楚子航回应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楚子航微微偏头,就看到这个满身是伤的女孩将头埋进了风衣里,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把血腥的刀。 (本章完) 第33章 出了一点小问题 第33章 出了一点小问题 源稚女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困倦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自己那新买的房子,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身旁的手机在不停的发出声音。 源稚女随手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樱井小暮。 她一边接通,一边看向周围。 楚子航不在,手边只有一张手写的纸条。 少年的字迹清隽,简单的写了几句话。 ——我先回去了,药在桌子上,伤口记得处理。 还真是个爱操心的命。 源稚女失笑,这声轻笑正好让电话那头的樱井小暮听见了,立刻一顿。 “稚女?”她小声的叫她,像是怀疑接电话的人是谁。 源稚女“嗯”了一声,随手将纸条扔到一旁。 樱井小暮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语气有些激动:“你让我找的人找到了!” “果然,你一离开日本王将就放松了监视力度,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打听出来的事情,一下子就有眉目了!” “按照你所说,我在一所大学旁找到了那个拉面摊,不过不是东京大学,这个拉面师傅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个学校,而且特别低调,所以我们没办法瞒着王将找到他。” “但伱一走,王将就几乎不会出现在猛鬼众了,他最近似乎在忙什么事情,没空管我们。” 说到这里,樱井小暮顿了顿,有些疑惑的问:“但我观察了那个拉面师傅几天,没发现任何异常,他好像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再不能普通了。” “稚女,你确定要找的人是他吗?” 源稚女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沉默片刻后开口:“也许吧。” 樱井小暮迟疑片刻,试探着问:“那还按照计划进行吗?” “嗯。” …… 源稚女费了些功夫才将伤养好,虽然她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但也总是需要时间的。 这就导致了她带楚子航回去的日子一拖再拖。 其实第三天的时候源稚女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可在她准备带着楚子航去学院的时候,楚子航却拒绝了她。 那个男孩面无表情的将医用绷带和消炎药推到她面前,明明什么话都没说,意思却已经相当明显。 而且不管源稚女怎么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楚子航都沉默的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与她无声的对峙。 源稚女气得牙痒,甚至考虑过要不直接把人一棒子敲晕带回去,不过最后嫌麻烦,放弃了。 于是她在这个城市多留了几天,这期间施耐德联系过几次,这位教授先是担心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发现一切正常后,显然对源稚女的速度有些不满意。 不过施耐德终究也没说什么,源稚女觉得这老头可能是准备秋后算账,在考试结果上打个不合格什么的。 她觉得这笔账可以算在楚子航头上,如果他背后的那位龙王最后不给点补偿,那她就亏大了。 而等她的伤开始愈合结痂,已经是六天后了,他们这才坐上回学院的飞机。 这是源稚女执行过的最简单的一个任务,仅仅只需要把人带回学院就好,却完成的最差,足足了一个多星期才完成,效率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以至于施耐德来接他们的时候,表情不是很好看,源稚女都觉得可以理解。 施耐德还是很重视楚子航的,亲自来接了两人,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但呼吸声沉重的像是怪物。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施耐德,之前与你在网上联络的便是我。”楚子航迟疑的点头,没说话。 施耐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没看出什么异常,这似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少年,性格还有些腼腆。 于是他看向源稚女:“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是哪里有什么异常吗?” 源稚女言简意赅的回答:“出了点小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已经解决了。” 听她这么说,施耐德也就没有把这所谓的小问题放在心上,他显然是有些不满的,语气有些严肃。 “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我对你的效率并不满意,我本以为让校长那么看重的学生会是个优秀的专员,可你的表现差强人意。” “你这样的表现,我只能对你交出的这份答卷打出不合格的分数,实话说我很失望。” 也许是掌管执行部久了,施耐德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他带起学生的风格不像是导师,反而更像是长官。 而源稚女是他手底下一个不成器的小兵,他会毫不留情面的批评。 始终沉默的楚子航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却被源稚女打断了。 她看上去并不生气,表情甚至是漫不经心的,无比随意的吐出四个字:“悉听尊便。” 这场所谓的入学考试从始至终源稚女就不在意,她愿意答应下来不过是好奇入学前的杀胚是什么样,顺便想看看能不能接触到这位杀胚身后的那位恋爱脑。 至于结果不合格,最终影响的不过就是品级,那就更无所谓了,她的血统如何从来就不是靠别人说了算。 大概是感受到了源稚女的想法,准备说话的楚子航再次沉默了下去,这个少年寡言少语的可怕。 施耐德有些不满意源稚女的态度,他觉得这个学生有些散漫过了头。 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既然成了他的学生,他有的是时间管教。 深吸了一口气,施耐德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楚子航身上。 “学校的情况琉璃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如果你确定要加入我们,我需要带你去做一个小测试,测试你的血统觉醒言灵。” “跟我来。”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却看到楚子航欲言又止的目光。 “怎么了?”施耐德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子航看了一眼源稚女,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犹豫着开口:“我的言灵已经觉醒了。” “什么?!”施耐德下意识的惊讶出声:“怎么可能!你的言灵怎么会觉醒?” 楚子航想了想:“可能是因为生死关头,潜力爆发吧。” 施耐德更加难以置信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生死关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子航回忆着自己刚刚接触到的知识,斟酌着说:“我们不小心进入了一个尼伯龙根。” “我的言灵就是在那个时候觉醒的。” 少年的声音十分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宛如一颗惊天炸弹,炸的施耐德措手不及。 他呆愣半天,终于意识到问题了,猛的转头去看源稚女:“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源稚女疑惑的眨了眨眼:“我刚刚不就说了吗?因为出了点小问题,所以回来的晚了点。” 冯·施耐德:“?” 冯·施耐德:“……” (本章完) 第34章 一个长达十数年的计划 第34章 一个长达十数年的计划 “你管这种事情叫做小事情?” 沙哑的声音在低吼,冯·施耐德已经很少这么失控了。 他看着面前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源稚女,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忽然又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带学生时候的糟糕感觉。 源稚女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语气风轻云淡的就像是在说不过是出去玩了一趟。 “只是一个尼伯龙根而已,我们随便杀了几只死侍就出来了。” “教授你就是太少见多怪了,有时间可以多出出门。” 冯·施耐德:“?” 冯·施耐德无话可说,冯·施耐德只觉得头疼。 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施耐德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新生一点残酷的真相。 “死侍是极端可怕的东西,他们曾经也都是混血种,血统异变最后变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 “你知不知道一个普通的死侍,力量甚至超过一个a级专员?那东西极端残酷,他们无惧疼痛渴望血肉,就是地狱里的魔鬼!” “尼伯龙根里全是这种怪物,伱们这次纯粹是运气好,没遇见多少,才侥幸逃脱!以后万万不可这么冲动!” 掌管执行部这么久,施耐德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了,虽然他手底下的执行部到处在满世界的炸楼,但起码不是作死。 也就是新生了,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无所畏惧,等他们再成长些,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那些怪物有多恐怖。 施耐德在心底里无奈的想着。 源稚女被他啰嗦的话说的很烦,胡乱的点头:“教授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施耐德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不耐烦道:“走吧。” 源稚女如获大赦,连忙走了。 施耐德看着女孩匆匆离去的背影,语重心长的教育楚子航:“你不能学她知道吗?”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成什么体统!真不知道谁教她这么暴力的,哪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楚子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没说话。 施耐德缓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的问:“既然已经觉醒,你的言灵是什么?” 楚子航:“君焰。” 施耐德先是一愣,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是恍然大悟。 “君焰……竟然是这种高危言灵,怪不得你们能从尼伯龙根里出来,你杀了几个死侍?” 楚子航想了想:“三四个吧。” 施耐德叹气:“不过是言灵刚刚觉醒,就能杀这么多死侍,你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运气倒是不错,若不是这种高危言灵,你们必然没办法从尼伯龙根里出来了。” 楚子航皱了皱眉:“可我只是杀了三四只死侍就没力气了,我们活着出来全靠琉璃。” “嗯?什么叫只是杀了三四只,那尼伯龙根里究竟有多少死侍?” “几百上千只吧,数不清。”楚子航说:“都是琉璃杀的,也是因为我拖后腿,她才受了伤,所以回来的时间晚了。” 楚子航无比真诚的询问:“这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接受惩罚,教授你能否不责怪她?” 施耐德却已经彻底呆住了。 “几百上千只死侍……全被一个人杀掉?这怎么可能,这是何等的血统?可她的言灵不是蛇吗?”他猛的转头看向远处离去的高挑背影,咆哮:“风间琉璃,你给我回来!” “我让你接人,你给我接到死侍老巢去了?!” 可那背影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反而走得更快了。 楚子航有些不安:“教授?” 施耐德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呼吸声,声音也变得更加嘶哑:“没事。” “我要你将那尼伯龙根里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 源稚女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现在新生还没来,目前整个寝室里就她一个人,她随意将东西放下,手机就传来叮咚一声,是樱井小暮发来的信息。 内容很简洁,只有一个“ok”的手势。 这是她们一早就约定好的,这代表着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中。 校长的确是个很好的合作者,但源稚女并不相信他。 又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她只相信她自己。 借助校长离开东京是真的,想要联手杀掉赫尔佐格也是真的,但是在那之前,源稚女一直都还有自己的计划。 只是她没想到东京三年都没找到上杉越,自己才离开日本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把人找到了。 看来离开日本是正确的,赫尔佐格太过警惕她了,只有她走了才会放松警惕。 而现在人找到了,接下来就是布局了。 源稚女想得很清楚,就算一时间干不掉赫尔佐格,也要破坏他的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橘政宗,再找到上杉越。 因为只有橘政宗死了,蛇岐八家回到上杉越手里,赫尔佐格才彻底没有了可乘之机。 不然就算杀了橘政宗,若是象龟统领了蛇岐八家,只怕依旧会沦落成赫尔佐格的棋子,被耍的团团转。 至于猛鬼众,源稚女会亲自出手,暴力镇压也好,全部杀光也罢,总之不会再让王将统治。 如此一来,赫尔佐格手上最重要的两股势力就都没了,他再想掀起风浪就难了。 这个计划源稚女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备了,久远到她还只是鹿取小镇的一个弱小女孩。 这是一个长达十数年的计划。 可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一开始的她太过弱小,连小镇都出不去,后面好不容易去了东京,开始变强成长,却也始终被监控着,没有一丝自由。 加上为了不惊动赫尔佐格,所有计划源稚女只能暗地里偷偷进行,但那样实在太过缓慢,明知道上杉越就在东京的某所大学旁卖拉面,却也整整三年都没找到。 橘政宗那边也是三年都没看到一个鬼影,被防的太狠,没有一点机会。 所以她选择借助昂热的力量离开东京。 这一走,事情果然瞬间有了转机。 上杉越顺利找到了,橘政宗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始终躲着,形势一片大好,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借杀胚找到那位龙王,无法说服她成为一个大助力。 而接下来源稚女要考虑的只有两件事。 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潜回东京,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杀掉橘政宗呢? 以及,如何说服一心只想卖拉面的上杉越回去接管蛇岐八家。 (本章完) 第35章 杀戮武器 第35章 杀戮武器 “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误入了尼伯龙根?那个传说中的死亡之国?” 低调奢华的校长办公室里,昂热坐在办公椅上,面前还摆放着几杯冒着热气的茶。 这个俊美的老人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对面戴着面具的男人提出质疑:“那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没有人可以从那里活着出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不过他们应该没有说谎,我查看了楚子航身上的伤口,那确实是死侍才能造成的伤口。” 施耐德沙哑的声音格外低沉:“楚子航说当时下着大雨,导航失灵,等他们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在尼伯龙根里面了。” “那里到处都是死侍,还有一个骑着八足马带着银灰面具的神,按照描述,似乎是北欧神话里面的奥丁。” “奥丁?”昂热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神话就不要乱入了吧?” “应该是某位尊贵的初代种的化身,不过按照他们所说,自始至终那个家伙都没动,好像只是一道影子。” “但因为是误入,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尼伯龙根的位置在哪里。” 说到最后,施耐德语气里似乎有些惋惜。 “有意思。” 昂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施耐德见状,实在忍不住,将心底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风间琉璃到底是什么人?按照楚子航所说,她徒手斩杀了几百名死侍!” 因为过分激动,施耐德难以置信的声音无意识拔高:“这怎么可能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昂热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随手从手边的桌子上拿出了一个文件,直接丢了过去。 施耐德迟疑着接过,昂热示意他打开。 “她真名叫源稚女,源家次女,从小被藏在日本的一个偏远小镇里面,直到十七岁才被带出来,被一个叫做猛鬼众的组织作为杀戮武器培养,代号风间琉璃。” “十七到二十岁,她在日本一共执行过182次任务,任务内容主要就是抹除一些别人没办法处理的,血统顶级的又或者血统失控的混血种作恶。” “至于她究竟杀过多少人,没有人知道,因为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戮。” 翻看着手中档案,施耐德简直要被档案里血腥的记录惊呆了,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那些恶鬼的罪行,以及他们的强大,但最后通通都被那个女孩抹杀。 她就像是死神,所有被她盯上的人都会死,无一例外。 很难想象这样一份血腥的档案,只是来源于一位不过刚二十岁出头的女孩,也很难想象她之前到底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 “这究竟是怎样的血统?”施耐德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透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畏惧:“她的言灵是什么?” “据说是蛇。” “据说?” “血统档案里是这么说的,但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昂热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也是才知道日本还藏着这么个杀戮武器的好么?这么点时间能调查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你不是说她是你老朋友的女儿吗?” “但我与那位老朋友也有几十年未见面了啊!不过既然是他的女儿,血统绝对不会差就是了,那可是曾经的黑道至尊。” 施耐德彻底没辙,他忍不住激动的喃喃:“这绝对是超a级,也许能达到s级,不,最少都是s级!” “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好好培养会很有价值,所以我才决定将她带回来。”说到这里,昂热顿了顿:“不过你应该也感觉出来了,这个孩子不太好控制,所以我们最近对日本分部的试探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听到这话,施耐德十分疑惑:“可她不是猛鬼众的人吗,日本分部应该是她的敌人啊,我们对她的敌人出手难道她还会不高兴?” “不,我是怕她太高兴。” 昂热端起面前的热茶,盯着里面碧绿色的茶叶,一字一顿道:“她身上有种我很熟悉的感觉,那是个和我一样被仇恨支配的人。” “如果让她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学校一直在对日本分部施压,日本分部那边已经乱作一团,她会毫不犹豫的回去报仇。” “那样我们的计划就会被打乱了,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控。” 施耐德懂了,他郑重点头:“我不会告诉她的。” “不够,她不能留在在学校里,继续派她出去执行任务,直到我们收拾完日本分部。” “好。” 施耐德准备离开之时,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那楚子航呢?拥有高危言灵君焰,血统恐怕也不是很稳定。” 昂热低头抿了一口茶,袅袅蒸腾起的热气里,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这也是个不错的孩子,留下吧。” “明白了。” 走出校长办公室,施耐德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男孩。 这是个晴朗的艳阳天,可那男孩却站在树后的阴影里,因为受伤他脸色还有些苍白,身后的影子跟树影纠缠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孤单。 施耐德走了过去,男孩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好像如果他不开口,他就会一直等下去,等多久都无所谓。 又是个倔强的家伙啊。 施耐德有些无奈,主动开口:“伱的言灵太过危险,按理说学校是不能招你这种危险血统的。” “但我和校长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完成我的任务,我就破格收你为学生。” 楚子航抬眸看他:“什么机会?” “我会以你进入过尼伯龙根可能会有不好的东西找上你为理由,让风间琉璃去中国保护到你直到毕业。” “到时候你们再一起回来入学。” 施耐德看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的任务就是盯紧她,务必不要让她离开。” “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回日本,一旦发现她有此想法立刻通知我,必要时你可以采取任何措施阻止她。” 楚子航顿了顿,似乎是消化了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然后反问:“为什么?” 施耐德十分冷硬的拒绝了他:“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入学,如果完不成,卡塞尔学院将绝对不会再收你,明白了吗?” 楚子航垂下眼帘,树影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半晌后才传出少年很轻的声音。 “知道了。” (本章完) 第36章 上杉越 第36章 上杉越 深夜,东京某所大学后门的小街上,停了一辆木质厢车。 这种人力小车在日本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而设计。窗户撑开就是遮雨棚,棚下摆两张木凳,客人坐在木凳上吃面,拉面师傅在车中操作。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汤锅和食材在案板上摆得整整齐齐,客人坐下来之后,深蓝色的布幌子恰好能把他们的上半身遮住,营造了一个私密的环境。 跟店里的“名物拉面”比这种屋台车的环境和口味都差了一些,但价格也便宜了一大截,来这里吃面的多半都是学校里的穷学生,老板越师傅虽然才来不久,但口碑也还说得过去。 此时两个学生正坐在棚子里聊天。 “最近感觉好乱,那些黑道不知道发什么疯,又在到处打架。” “他们不是总是在打架吗?虽然这次的动静确实大了点。”另一个学生耸了耸肩,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越师傅,面还没好吗?” “来喽。”戴着头巾的老人端着两碗面送到了学生面前,笑容和蔼可亲:“您慢用。” “越师傅,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也不早点收摊?”学生问老师傅。 老人听到这话却只是挠了挠头:“没关系的,谁会来找我一个拉面摊的麻烦呢?” 越师傅年纪不小了,白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分头,穿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黑色的毛巾,看起来好像跟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 学生看了看他的样子,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谁家黑道不长眼都会找一个路边拉面摊的麻烦?这老人看上去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就算是收保护费的混混都会绕路走的吧! 反而是这位越师傅,对他们说的话很感兴趣似的,一边收拾着旁边的碗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害,还不是那些黑道,好像这次是两个大组织起了冲突,一直在打架,可吓人了。” “啊,这样吗,那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 越师傅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慈祥的表情。 夜更深了,随着这两个同学的离去,长街上彻底变得空空荡荡,想来今天不会再有客人了。 越师傅手脚麻利地收拾起锅碗瓢盆,就在这时他听见棚子外传来了高跟鞋踩在地面的清脆声音,紧接着是帘子被掀起。 “不好意思,今天打烊了,你明天再来吧。”越师傅头也没回,随口道。 “我不是来吃面的。” 女人甜美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是来找伱的。” 越师傅擦着锅台的手一顿,回头就看到一位长相妩媚的女人站在小车前,她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高高束起,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找我?姑娘你找错人了吧?” 女人摇头,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樱井小暮,是猛鬼众的龙马,也就是所谓的第3号人物。” “我知道你是谁,突然来访深感歉意,但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之后,越师傅的神情变了,他仍穿着那身拉面师傅的衣裳,但高远得像是站在远山之巅。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目的,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老人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个笑起来十分慈祥的拉面老师傅冷下脸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下意识的就想臣服。 樱井小暮却并不畏惧,这个妩媚漂亮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将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脸上的表情真挚诚恳。“很抱歉打扰您了,但这是关系到日本黑道存亡的事情,我的主人托我将这封信送给您,您看了就明白了。” 轻声说完,樱井小暮朝着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走进了黑夜里。 老人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 自始至终这个漂亮的女人都没有展现出一丝不敬,真诚的模样也很难让人讨厌,好像她只是来送一封信,现在她的任务完成了,所以她离开了。 老人的目光转向桌上的信,白的眉头微蹙,半晌后,他冷着脸将信拿了起来。 而走出这条长街的樱井小暮拿出了手机,对着置顶的联系人发过去了两个字。 ——完成。 与此同时,远在卡塞尔学院里的源稚女正坐在宿舍里擦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把由顶级炼金术打造成的长刀,似乎随着不停的杀戮,颜色越来越深了。 原本只是淡淡的樱色,现在已经彻底变成深红了,就像是所有被这柄刀斩杀的人,都被吸走了精血一样。 而刀刃也变得越来越锋利,似乎每一次杀戮都是一次淬炼。 身旁传来手机叮咚的声音,源稚女细致的将刀身打磨后,收进了刀鞘里,这才拿起手机。 她看到了樱井小暮的消息,这个姑娘干事很靠谱,而且对她有种盲目的信任,是她在日本唯一算得上心腹的人。 而这次这个姑娘又一次利索的完成了任务。 那封信里,源稚女将赫尔佐格所有阴谋原原本本清晰明了的写了下来,同时揭露了自己和源稚生,上杉绘梨衣都是他血脉的事实。 源稚生从小就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源稚女对此表现的相当冷漠,她只是记得原著中上杉越似乎对自己的血脉挺重视,才直接告知,不过是为了多点筹码说动他。 毕竟这个曾经的黑道至尊,现在一心只想当个退休的拉面师傅,他没有任何牵挂,所以不在乎任何事,哪怕日本毁灭,他也只会换个地方卖拉面。 想要说动他回蛇岐八家当大家长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源稚女也并没有把握,但总是要试试。 信已经送到,接下来就是等他的反应,在那之前,源稚女觉得可以考虑要怎么杀橘政宗了。 她看着模拟器上新刷新出的模拟次数,心中默默想着回日本。 这是这么多年她发现的模拟器的一个规律,模拟器只会模拟出当时想法中出现的未来。 比如说上一次模拟时她想的是快点带楚子航回去,模拟器模拟出来的未来就是她带楚子航回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尼伯龙根什么的根本没出现,也没有回日本的计划。 因为未来会因为她的任何举动而改变,模拟器也有很多无法预知的事情,除非什么都不改变才会根据模拟出的未来发展。 而且通常为了一个目的而发展,模拟出来的结果会显得过于极端。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略微感慨后,源稚女轻声开口:“开始模拟。” (本章完) 第37章 绝不能接受的结局 第37章 绝不能接受的结局 【叮,模拟开始——】 【第1日,楚子航因为觉醒高危言灵,被认定为血统危险,施耐德再次交给你一个任务,他希望你继续观察楚子航,你拒绝了这个任务】 【第2日,施耐德再次找到伱,他希望与你谈条件,承诺若你继续去观察楚子航,将会给你极高的血统评级,也许会成为学院内唯一的s级学生,你再次拒绝了他】 【……】 【第5日,你在学院里听到有人在讨论,日本分部似乎发生了小规模动乱,似乎学院对日本分部施压了】 【第6日,你费了一些功夫,打听出了所有情况,原来你带来的那些消息让昂热对日本分部警惕了起来,他想要重新将日本分部掌控】 【第7日,樱井小暮给你报信,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在不知名第三方势力的煽风点火下,关系越来越紧绷,似乎随时会彻底大战,底下的黑道也惶惶不安,到处都是冲突,东京乱了起来】 【第8日,你得到消息,本家即将召开一场隆重的家族会议,橘政宗要亲自出面安抚底下的黑道,你认为这是一个极佳的刺杀机会,你决定回日本】 【第9日,你在离开学院的时候受到了阻拦,施耐德似乎一直盯着你,第一时间发现了你的动向,他在机场拦住了你】 【第10日,你打伤了施耐德,强行回到了日本,同时你上了学院的黑名单】 【……】 【第15日,黑道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激烈,本家乱作一团,猛鬼众蠢蠢欲动,王将也压不住这些恶鬼了】 【……】 【第23日,你决定带领猛鬼众攻击本家,并秘密定下日子,就在家族召开会议,橘政宗出面安抚所有黑道那一日】 【第24日,你试图分裂王将和猛鬼众】 【……】 【第30日,猛鬼众和家族彻底撕破了脸,王将被你架空,你彻底成了猛鬼众的掌控者】 【第31日,猛鬼众对蛇岐八家的进攻正式开始,而你提前偷偷潜入了本家】 【第32日,你当着所有黑道的面刺杀橘政宗,源稚生拦住了你,你击败了他,当着他的面杀了橘政宗,拿走了他的所有实验结果,并毁了死侍养殖池,你的血统提升了】 【第33日,日本分部大乱,卡塞尔学院入场,昂热亲自到来,接管了日本分部】 【第34日,昂热希望你交出实验结果,你拒绝了】 【第35日,昂热被调走,秘党介入,整个日本分部将被彻底清洗,生死关头上杉绘梨衣出现,使用审判挽回了局面,秘党则被彻底激怒】 【……】 【第46日,秘党派出了大量的混血种来到日本,要彻底抹除日本混血种,你与源稚生上杉绘梨衣带头反抗】 【……】 【第50日,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第51日,源稚生战死】 【……】 【第63日,上杉绘梨衣失控,疯狂杀戮,秘党损失惨重】 【第64日,你试图去阻止上杉绘梨衣,但失败了】 【……】 【第71日,上杉绘梨衣彻底异化成为死侍,整个东京沦为地狱】 【第72日,无数混血种组织共同出手,遭受了巨大损失后,上杉绘梨衣终于被杀死】 【第73日,你成了日本混血中最后的屏障,他们开始联手攻击你】 【第74日,你与所有前来围剿你的人同归于尽了,你死了】【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非常适合用来自杀的手枪*1,言灵时间零体验卡*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看着这个模拟结果,源稚女愣住了。 拥有模拟器之后,源稚女模拟过很多次,不是没有在模拟器里死过,也不是没有模拟出过大场面,但没有哪一次如此沉重。 猛鬼众和蛇岐八家火拼,底层的黑道也在不停的产生矛盾,真正的变化是杀死橘政宗后,学院入场秘党出手,一切的一切都乱套了。 源稚女知道秘党是怎样的一群存在,和只是单纯想要报仇的昂热不同,这些家伙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为此他们可以牺牲一切,人命在他们眼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所以从一开始源稚女选定的合作目标就只是昂热这个人,她知道昂热和秘党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日本如此大的秘密关乎到一位神的苏醒,昂热这个绝对的复仇者不会让利益为先的秘党参与进来。 可也许是动静闹得太大,最终还是引来了这群变态,事情发展到了一种不可控的地步。 源稚生上杉绘梨衣全部战死,日本混血种死伤惨重,没有人关心赫尔佐格的阴谋,更不在乎白王的苏醒,他们只急着瓜分利益。 这绝对不是源稚女能接受的结局。 橘政宗要杀,赫尔佐格的计划要破坏,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 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可源稚女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冯·施耐德。 源稚女额间青筋跳了跳,心中有了预感,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施耐德就将楚子航再次作为任务布置给了她。 回想起刚刚模拟出的结果,源稚女知道这是学院用来支开她的理由,若是不接受就会打草惊蛇。 所以这一次,源稚女选择了接受。 电话那头的施耐德似乎松了口气,语调都轻松了些:“我为你们订了今晚的机票,楚子航已经在等你了。” 源稚女“嗯”了一声,对方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她很快就在校园门口见到了楚子航,少年依旧是来时的样子,冷冰冰的似乎很不近人情,源稚女现在却没有心情管他。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路上气氛沉默的可怕,而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机场。 进入机场前,源稚女脚步顿住。 日本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是她并不想直接和学院撕破脸,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甩开楚子航偷偷离开。 其实说服楚子航帮她保密更好,但她去日本是去杀人的,迟早会暴露的情况下还让楚子航保密,会拖累他。 源稚女不想扯上无关的人,所以她准备自己独自离开。 打定主意后,源稚女并不迟疑,她看着面前沉默的男孩,说出了今天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饿了么?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你先进去等我。” 楚子航静静的注视着她,不知为何,源稚女总觉得他今天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他看上去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源稚女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转身离开,却并没有注意到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 少年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本章完) 38.第38章 砍怪刷经验 第38章 砍怪刷经验 源稚女快步离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给樱井小暮打去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樱井小暮的声音里带着诧异:“稚女?怎么了?” 源稚女开门见山道:“我现在要回日本,想办法给我弄一张机票。” “现在?!”樱井小暮惊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看。” 片刻后,樱井小暮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太急,今天你那边的机票卖完了,我现在去高价收一张,五分钟,等我消息。” 源稚女“嗯”了一声,她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了个人。 楚子航不知何时就站在她身后,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源稚女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施耐德让你看住我?” 楚子航点了点头。 是了,她早该想到的,施耐德会给她布置任务,难道就不会给楚子航布置吗? 让她保护观察楚子航,但楚子航也是盯着她的眼睛,这位小心谨慎的执行部的部长从一开始就准备了两手方案。 源稚女有些无奈,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那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虽然并不想伤害无关人士,但如果无关人士主动凑上来可就不能怪她了啊,和模拟出来的场景比起来,打伤楚子航的后果应该比打伤施耐德小很多。 唯一麻烦的就是这个杀胚似乎是个死心眼,只要还有口气都要执行任务,总不能要把他打死吧。 这个度该怎么掌握呢?源稚女犯了难。 但出乎意料的是,楚子航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转身将自己背着的球包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那柄黑色的刀,是之前在尼伯龙根里源稚女借给他的刀。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少年的声音冷冷清清,就像他这个人:“我是来给你送刀的。” 源稚女愣住,可楚子航将刀递给她之后转身就走,就好像自始至终没看到源稚女一样。 这…这和记忆中的杀胚不太一样啊? 一直到坐上回日本的飞机,源稚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懒得多想,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更要命的还是日本的局势。 回想着不久前的模拟结果,源稚女不由得有些头疼。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模拟器里,上杉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源稚女已经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通通告知了这位曾经的黑道至尊,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始终未出现,哪怕最后是如此惨烈的结局。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源稚女忽然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赫尔佐格的确是大威胁,却从来不是唯一的威胁。 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源稚女看向之前没来得及选的奖励,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是因为这次的奖励多好,平时模拟奖励中一些言灵体验卡还是经常出现的,不过只能用一次,有点作用但相当有限,不算什么好东西。 用来自杀的手枪更是完全没用甚至更像是一种嘲讽,源稚女疑惑的是最后保底的选项。 之前不管模拟多少次,最后的保底一定都是血统小幅度提升,现在怎么忽然变成大幅度了? 模拟器改机制了?还是她终于欧了? 源稚女有些疑惑,下意识的打开了个人面板,结果这一看直接愣住了。只见面板上,血统那一栏的数据,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飙升了一大截。 而她的血统评定,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有了变化。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皇(83011/1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当前模拟次数0/1】 源稚女打开了个人面板,看着血统那一栏的8万多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无比清楚,上一次打开面板的时候,那个数据还只是1000多,当时她还抽到了一张血统体验卡。 可仅仅只过去了这么短短几天,这个数额翻了几百倍可还行?这真不是什么新时代诈骗吗? 反复打开面板确认,确定不是错觉之后,源稚女终于不得不接受这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事实。 她开始思考,这是做了什么数据会这么跳水? 这几天之内,她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好像就是闯了一趟奥丁老巢,杀了几百上千只死侍。 一念至此,源稚女这才渐渐发现一些之前忽略的事情。 她没有使用体验卡之前,就已经斩杀了很多死侍,当时她的体力消耗的飞快,但似乎每杀死一只死侍,都会感觉缓了口气。 每一次都感觉下一只就不行了,但到了下一只总还能再坚持一下,当时情况危急,她也未曾多想,现在一思考,血统似乎在那时就已经在提升了。 每杀死一只死侍,就得到一点提升,所以能坚持那么久。 怪不得她这几天觉得自愈能力好像又提升了,原本这样的伤口恢复起码要十几天甚至半个月,可这次只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行动自如了,原来不是错觉,而是她的血统提高了。 原来杀死侍还有这样的好处啊……可是之前在日本处决那些因为进化药而失控的混血种她没有得到任何提升。 难不成是因为那些混血种虽然失控,但是还没有彻底变成死侍?那如果杀死死侍都有提升的话,杀死龙呢? 那些三代种二代种,甚至是初代种呢? 这不就是刷怪得经验吗? 源稚女的眼睛缓缓亮起,她似乎发现了一条捷径。 模拟器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血统提升太慢,源稚女现在已经更多的只是当它只是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作弊器了。 毕竟靠模拟器那小幅度一百一百的提升,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突破。 但现在发现这条捷径之后,原本那遥遥无期的目标,似乎都变得没有那么困难了。 她甚至想立刻掉头再回一趟中国,奥丁那个尼伯龙根里积累了这么多年,应该不止那点死侍吧? 不过一想到上一次是因为猜测那位龙王不在家搞偷袭,再去一次也许能刚好遇见盛怒回家的龙王大人,源稚女逐渐恢复了理智。 现在还不是打奥丁那种大boss的时候,升级最好还是稳扎稳打,比如说她现在觉得赫尔佐格的养怪池就不错,说不定刷刷就突破皇级了呢。 只是不知道皇级之上是什么?体验卡中的次代种吗? 源稚女忽然就期待起来了,同时果断选择了言灵时间零体验卡。 (本章完) 第39章 很抱歉打扰你了 第39章 很抱歉打扰你了 源稚女最开始的想法,就是等个合适的时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橘政宗,然后再让上杉越掌控蛇岐八家。 只可惜从模拟器模拟出来的结果上来看,这个计划并未成功,甚至算得上相当失败。 橘政宗确实死了,但引发了严重的后果,上杉越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就好像东京里面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比起橘政宗,显然上杉越的问题更大,所以源稚女一下飞机,便直奔上杉越所在的位置。 这个她找了三年都没找到的拉面摊摆在一条老街上,这里是某所学校的后门,旁边除了这个拉面摊还有一些其他小贩。 源稚女找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学校的宵禁时间都到了,不少小贩也收摊了,所以整条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昏暗的街上,拉面摊散发的昏黄光亮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头上裹着头巾的老师傅正卖力地擦着桌子。 源稚女朝着老人走过去,老人察觉到有人靠近却并未抬头,只是热情的询问:“要来一碗拉面吗?热腾腾的拉面是很好的夜宵哦。” “好。” 女孩的声音很轻,上杉越疑惑抬头,却在看清源稚女长相时愣住了。 这无疑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只是神色有些冷,漂亮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心里藏了很多事情,眉眼间透着一点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明明看上去非常年轻,却和学校里的女学生有天壤的差别,这种差别来自于她身上的气质。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却无端让人想到出鞘的刀,那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血腥凌厉是藏不住的。 这不是寻常的客人。 老人不自觉的皱紧眉头,语气也冷了下去:“不好意思,打烊了,你走吧。” 源稚女却没动:“可我有些饿了。” “我刚从美国回来,快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她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完全没有求别人可怜时该有的软和,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上杉越知道自己最近似乎是被盯上了,对于这种危险分子,他应该毫不犹豫的远离,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掉入那个黑色的漩涡里。 天大的阴谋又怎么样?他只想拉他的面,他已经退休了跟那个该死的黑道没有一点关系了,哪怕日本明天就要毁灭跟他也没关系无所谓,最好在日本毁灭前能逃往法国。 他凭什么为日本牺牲呢?他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过一次了,明明他只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本该在法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可他却被骗来了日本,最后失去了一切。 他已经被那些该死的日本人用好听的谎话哄骗过一次了,现在这些人又想来骗他第二次,还可笑的用孩子做借口。 明明他没有留下过任何血脉,这种被诅咒的血脉就应该在他这一代彻底断绝好么,那些人居然说他有孩子,还有三个,这种蹩脚的谎言也不知道想骗谁。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了,女孩一个人看上去十分孤单,又或者是女孩眉眼间那丝藏不住的疲倦不似作假,上杉越那都到了嘴边的冷硬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去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毛巾扔到肩膀上,拿起手边的面条扔进滚烫的水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漆黑寂静的夜里,只有沸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源稚女坐在这个破小的棚子里,看着外面漆黑的长街。 片刻后,老师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到了她面前,语气不是很和善:“吃完就赶紧走吧,女孩子一个人晚上不要出来玩太晚。” 源稚女“嗯”了一声,像是话家常一样的问:“师傅你几点收摊?” 越师傅迟疑的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但最终他没有看出任何异常,这个女孩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他想了想,觉得老被这样找上门来也不好,干脆坐到了女孩对面,答非所问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伱是怎么知道我的,别在我这白费功夫。” “你的信我看了,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卖拉面的,如果日本毁灭了,我就去其他地方卖拉面。” “实话告诉你,我最近已经在考虑去法国了。” 他的语气很重,可这个女孩却像是没听出他的恶意一样,一边小口吃着面,一边回他:“法国啊,挺好的。” “我哥哥也一直想去法国卖防晒油,到时候你俩可以一起去,一个卖拉面,一个卖防晒油。” 上杉越只觉得更加看不懂这个女孩了,迟疑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饿了,来吃宵夜。”女孩说。 上杉越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像是彻底没辙,无奈的开口,像是在对源稚女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所有努力去做的事情都做错了。” “我年轻的时候很想过公子的生活,也曾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但我失败了,还错的很离谱,而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在死前抓住那么一点点小温馨。” “我老啦,老得快要死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死前能去一次法国,如果能死在那里就更好了。” “所以啊,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请你们放过我好吗,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也只想当个普通人。” 他的语气无比认真无奈,就像那些在公司里被老板训斥,回家被妻子抱怨无能,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女儿跟不良少年勾搭他却毫无办法的疲惫男人。 源稚女吃完最后一口面,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放在桌子上,她没有再去看那个男人,只是轻声说:“我明白了。” “很抱歉打扰你了,只是接下来的日本恐怕不太太平,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点去法国吧。” 说完,女孩朝着他笑了笑,那是一个很浅的笑容,只是微微扯动嘴角,但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她那张有些冰冷的,苍白的面容,整个都鲜活了起来。 “另外,拉面很好吃。” 她转身离去,昏暗的长街上只留下女孩漆黑的影子,被昏黄的光拉得很长,孤单而倔强。 (本章完) 第40章 倔小孩 第40章 倔小孩 “然后你就走了?” 樱井小暮站在漆黑的房间里,十分惊讶的看着坐在窗前的源稚女。 整个屋子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扇窗,有昏暗的路灯光线照进来,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只有她手边的那杯烈酒反射出粼粼的光。 “你不再劝劝吗?或者直接扑上去抱着大腿嗷嗷哭什么的?” 源稚女没说话,她甚至懒得回头搭理一下樱井小暮。 樱井小暮见状悻悻一笑,玩笑的语气也正经了些:“其实我觉得,你只要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掉两滴泪,他应该就会心软了。” “这人不是我们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么,就这么放弃会不会太可惜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懦弱的权利。” 源稚女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很轻:“谁也不欠谁的,他不愿意就算了。” 樱井小暮还有些不甘心,她觉得这么大的助力就在那里却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选择放弃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她还想要继续劝说,可看到源稚女的样子后,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少女的脊背挺的笔直,仿佛一把出鞘的刀,她就那样坐在那里,孤独而倔强,像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小孩。 不对,应该是撞破南墙也要继续走的家伙,想让这种人低头,大概只能砍下她的头了吧。 真是很愚蠢的坚持,可樱井小暮知道源稚女这三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如果不是保持这样的坚持早就被王将那只食尸鬼腐蚀了。 而这般坚持的代价就是偶尔需要服软的时候倔得像驴。 面对这样的家伙,想劝她改变主意那是痴人说梦,不过……她不肯服软,不代表别人不能替她去啊。 有时候这种一根筋的死小孩也挺惹人心疼的,尤其是看着她撞的头破血流却还倔强的不肯低头的样子,应该没有哪个家长会忍得住不管吧。 樱井小暮心里有了主意,嘴上却酸道:“好好好,伱是女王你君临天下,你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那女王陛下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呢?我了大价钱黑了你这条乘机记录,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回日本了。” “王将估计也想不到你费了那么大的劲离开,这么点时间就回来了,现在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我要去一趟本家。”源稚女转头看向樱井小暮,思索着道:“有没有办法能混进去还不被人发现?” “有的有的。” 樱井小暮眨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日本黑道最近很乱,本家为了制衡他们,现在天天召集那些黑道老大们去听什么极道文化,忠诚之道什么的。” “人员流动很大,混进去不难,不过你想做什么?打探消息吗?这种混乱的时候他们防备应该挺严的。” “不,我只是想去杀几条他们饲养的宠物蛇。”源稚女端起手边的烈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想来宽宏大量的橘先生应该不会吝啬吧。” …… 竖日,源氏重工。 来往的上班族都好奇的打量着大厅的一角,那里站着几十个人,他们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还纹着大片的,奇怪的纹身。 有裸女,有恶鬼,还有各种各样丑陋的妖魔鬼怪。 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不过是中年人的模样,年纪最小的看着甚至还未成年。 这样的家伙在日本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如果再拿起一根棒球棍,周围所有看到他们的普通人都会绕路走,绕路的同时还会露出畏惧的,鄙夷的神色。说好听点,他们是黑道,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收保护费的混混。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放在外面怎么说也算是道上有名的家伙们,穿着不合身的正装,甚至是有些拘谨的坐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老大你说家族今天找我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吗?” “禁声!家族这么做就定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好!” “黑犬老大说的对,现在是家族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能辜负家族的期盼!” “啊,野朝川老大你也来了?幸会幸会!” 两个看上去是头目的家伙热情地将手握在一起,开始小声却激昂地谈论着自己对家族的绝对忠诚,好像恨不得当场剁个手指聊表忠心。 而他们带来的小弟无不满脸热血,唯有角落里一道毫不起眼的消瘦身影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 源稚女始终躲在阴影里,微微低着头,长长的额发遮住了眼睛,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毫无存在感的样子也会下意识的忽略她。 就好像只是众多马仔中,最胆小懦弱的那个家伙,不值得引起任何注意。 源稚女学过很专业的隐匿课,教授她这门课程的老师是个忍者,能悄无声息的靠近任何目标。 源稚女每一次毫无所察的被他靠近都会被忍刀刺穿身体,王将用这种方式逼她快速学习成长。 源稚女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被刺过多少刀了,她只记得最后她学会了这门手艺,然后把王将剁成了碎块,作为礼物送给了这位老忍者。 她至今记得老忍者当时那扭曲的表情,每每想起都会令她心情愉悦。 而这门手艺也确实有效,能让她长了一张少主的脸还能顺利混进来。 只是等待的过程过于无聊,就在源稚女将要彻底失去耐心前,一个男人出现了,他穿着家族统一的黑风衣,也不说话,只是朝着众人比了个跟他走的手势。 众人连忙跟上,他们跟着这个奇怪的男人沉默的穿梭在源氏重工里,最后男人带他们来到了一扇玻璃门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男人对着玻璃门里的人轻声询问:“少主,人来了,直接带去神社么?” 透过那半透明的玻璃,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俊秀的男子和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女孩,他们一人拿着一台游戏机,似乎正在打游戏。 这诡异的一幕让黑道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良久,屋里面才传来男人随意的一声“嗯”。 黑衣男人闻言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这才带着众人离开,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队伍最后有双漆黑的眸子,一直冷冷的注视着门里的人。 源稚生若有所察的放下游戏机,下意识的扭头往外看,却什么都没看到,门口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他有些奇怪的皱眉,他刚刚明明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莫非是错觉? 心头莫名涌出几分不安,没等他细想,衣袖被人轻轻扯动。 源稚生低头,就看到面前的漂亮女孩正歪头打量着他,手上举起的小本子上写着:哥哥继续玩? 源稚生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头发,轻声哄道:“绘梨衣乖,哥哥有事要忙了。” “你在这等一会儿,哥哥让人接你回去,不可以再乱跑了知道吗?” 女孩似乎在思考着这几句话的意思,半晌后才慢慢点头,一双漂亮的暗红色眸子里满是稚气。 (本章完) 第41章 叫姐姐 第41章 叫姐姐 所谓神社,不过是源氏重工深处一个模样古朴的屋子,房檐上还挂着盘香,四周的宫壁上悬着赤红的铃铛,看上去就有种年代的感觉。 而穿着和服的橘政宗就站在铃铛下,他背对着所有人,面前悬着两个泼墨大字,是极有风骨的“正义”二字。 察觉到众人前来,他却没有回头,只是用略带苍老的声音沙哑的开口:“诸君,你们可知正义是什么?” 这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是所有黑道的统领者,所有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目光就变得明亮,仿佛热血都燃烧起来了。 只是他们太过关注,以至于没有留意到队伍末尾的人逐渐消失。 源稚女懒得听这老东西废话,看到橘政宗时她就忍不住手痒,很想拔出藏起来的短刀给他两下,就像砍下王将脑袋那样。 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为了避免最后那样的悲剧,源稚女只能暂时放弃,她悄无声息的后退,直到最后彻底融入黑暗里。 蛇真是个很好的言灵,源稚女放出了无数条细小的蛇,源氏重工那四通八达的地图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哪里有人哪里有障碍一清二楚。 这也是她没有源氏重工的地图,就敢贸然闯入的底气之一。 原著里面饲养着死侍的地方就在源氏重工的深处,具体位置源稚女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似乎是通过地下暗河运进来的。 所以她将蛇尽量向深处驱使,在自家大本营里养这种可怕的魔鬼,橘政宗想来也不敢让人看守,估计是死死关在某个密闭的地方里。 蛇不一定能穿透所有房间,绝缘的东西能隔绝蛇的窥探,但经历过尼伯龙根那一战,源稚女对蛇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遇到死侍那样危险的东西,蛇会畏惧,所以只要去寻找让蛇害怕的东西就能在这座大厦里找到死侍。 汹涌的蛇群散去,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些小东西的情绪。 约摸过去了半个小时,阴影里的源稚女猛的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找到了。” 在源氏重工的深处,有一小片区域蛇始终不敢踏入,源稚女能感受到这些小东西的恐惧,甚至比尼伯龙根那一次更加害怕。 但源稚女却只觉得兴奋,按理来说蛇形死侍确实是比普通死侍要更强的,那带来的经验是不是也更多? 她现在只差一点就能彻底突破,而且很有可能就将在今日实现,这让她如何不激动? 反正拥有“时间零”体验卡的她不必担心危险,这个言灵在跑路方面似乎十分好用。 而且源稚女隐隐有种感觉,以此刻的血统使用八岐,应该也能坚持片刻。 尼伯龙根那次的提升太大,带来的好处是全方面的,而且如今她在暗赫尔佐格在明,猎人跟猎物的位置也该调换一下了。 按捺着心底汹涌的情绪,源稚女悄悄靠近了那处蛇群畏惧的地方。 在她的想象里,这应该是个十分隐蔽的孵化池,藏在大厦的最深处,周围是无数铜墙铁壁,没有任何活人能靠近这里。 但出乎意料的是,跟随着蛇的指引,源稚女来到了一个有些偏僻,却并不隐蔽的走廊,这里似乎是某个逃生通道,通道顶上亮着绿色的灯,周围空无一人。 而让蛇群畏惧的存在,就藏在通道尽头的楼梯间里。 这是什么情况?橘政宗没有关好宠物间的门,死侍偷偷跑出来了? 可是那种没有理智的怪物,为何会如此安静? 源稚女眉头深深蹙起,她撩开黑色的风衣,拔出绑在大腿上的短刀,警惕的一点一点靠近。 蛇群发出无声的嘶哑警告声,源稚女能感觉到那群忠诚的小玩意的惶惶不安,她的心高高悬起,终于轻轻地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出乎意料的,没有血腥的场面也没有恐怖的死侍,昏暗的楼梯间里只坐了一个穿着红色巫女服的女孩,女孩有一头罕见的暗红色长发和暗红色的眼眸。 听到动静,女孩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像是裹了一层雾,看上去有些稚气,就像是不诸世事的孩子。 她手上还抱着一台游戏机,不停闪烁的游戏画面照亮了她的脸,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十分的年轻,她似乎才十几岁。 看着这个漂亮女孩,源稚女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光想着找死侍去了,怎么忘了这栋大厦里除了死侍,还有这位啊? 怪不得蛇会那么害怕,只怕这位姑娘身体里的血有一大半都是龙血了,这是远比死侍更可怕的存在。 ——上杉绘梨衣。 蛇岐八家最后的秘密武器。 她生物学上的亲妹妹。 源稚女不知道打起来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这位人型兵器的对手,但毋庸置疑的是,“审判”同样是个究极言灵,绝不是轻易可以拿捏的。 最关键的是一旦打起来动静大了可就糟糕了。 但是跑吧,这女孩又已经看清了她的脸。 源稚女还举着刀的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女孩朝着她微微歪头,暗红色的眼睛里透露着疑惑,她缓缓举起手上的小本子,只见上面写着: 哥哥? 源稚女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和被绑起来的头发。 她和源稚生的五官轮廓基本一样,只是源稚生脸上的线条要更加刚硬一点,而源稚女柔和一点,也更加明艳。 只是源稚女性格太硬太冷,加上这一身装扮,确实容易和那象龟混淆。 源稚女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绘梨衣再次举起小本子:你不是哥哥,你是谁?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警惕,反而透着一点好奇,一时间连手上的游戏都不香了,眼巴巴的看着源稚女。 源稚女觉得这一幕挺扯淡的,干脆直接在她身旁的阶梯坐下,随口道:“叫姐姐。” 绘梨衣似乎思考了一下,在小本子上写:哥哥和我说过伱,他说你已经死了,他很难过。 源稚女嗤笑一声没说话。 绘梨衣:你和哥哥长得真像。 源稚女:“所以?” 绘梨衣果断举起小本子:姐姐陪我玩。 源稚女:“……?” (本章完) 第42章 找到你了 第42章 找到你了 昏暗的楼梯间里,源稚女有些怀疑人生。 她的面前,漂亮的女孩眨着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就像是渴望被陪伴的小狗,如果此刻绘梨衣身后有条尾巴,一定摇的都快出现残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还小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这一世的源稚生对源稚女心怀愧疚,无意识对上杉绘梨衣有了更多的关心,以至于这个女孩并没有原著所描述的那样呆板木纳。 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缺心眼,但她眼巴巴盯着你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很难拒绝。 源稚女有些无奈,按道理来说她独自潜入是应该低调的,但这只小怪兽显然不准备轻易放她走。 她就像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孤单女孩,白纸一样藏不住任何心事的脸上写着满满当当的感兴趣。 无奈之下,源稚女只好跟她约法三章。 “跟我一起可以,但不能弄出动静,要乖乖听我话。” 绘梨衣连忙点头,好像生怕自己点头慢一点源稚女就会改变主意一样。 光点头还不够,她直接伸手拽住源稚女风衣的下摆,然后举起小本子:绘梨衣会听话的。 源稚女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带上这个小拖油瓶了。 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源稚女操控蛇探路,避开所有人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绘梨衣也真的很乖,一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始终牵着源稚女的衣角,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就像一只小尾巴。 那双漂亮的暗红色眼睛里面充满了新奇,她好像是在玩什么冒险探宝的游戏。 这个她住了很多年却并不了解的大楼里仿佛到处都是宝藏,正等待着她去发现,所以她的眼睛睁的格外大,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就像一只意外逃出了牢笼的小奶猫,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源稚女没有闲心去管这只好奇的小怪兽,因为她的蛇有了新发现。 源氏重工的最下层,有一个完全密闭的秘密空间,周围紧连着地下河,因为外部材料的原因,蛇无法进入那个空间,只能始终徘徊在外面。 最关键的是,有一群人正在靠近那个空间,目标十分明确,应该会进入。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真是饲养死侍的地方,那防备也一定十分严密,想要进入肯定十分困难。 但现在有人准备进入,那扇紧密厚实的大门就会被打开,进入的难度会锐减。 源稚女不是个犹豫的人,察觉到机会之后毫不犹豫就朝着那个方向赶,她的动作很快且悄无声息,很快就跟上了那群人。 出乎意料的,居然是个熟面孔。 那是一开始等在大厅里的那些黑道中的几个,为首的老大似乎叫黑犬,剩下的人都是他的小弟。 他们一行人被一个黑衣服的执行官带着,直直的朝着地下深处而去。 因为五感远超常人,源稚女隐约能听到他们的交流。 那个叫黑犬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一直在对那个黑衣服的执行官说话。 “家族不能做这样的事情,那些人虽然不听家族的命令,但他们也是没办法,如果不那么做,他们就会饿死。” “我知道政宗先生是想稳住动乱的局面,但全部镇压是不是太过残忍?他们有很多人都是被迫的,也不是故意想跟家族对着干。” “他们确实犯了错,但是人都会犯错,家族如此大度,能否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黑犬越说声音越大,可以看出他此时心中的不甘,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也全都是一副坚决拥护他的模样。 源稚女记得这个人,这人在大殿里明明是坚决拥护橘政宗的,他对家族极度信任,相信家族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现在显然家族处理问题的方式和他想象中的有了偏差,这个性格有些冲动的男人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所以一直试图在说服别人。 可带路的那个黑衣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见男人情绪实在太过激动才敷衍两句:“政宗先生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你放心,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他说着,一行人也终于来到了地下最深处,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沉重的铁门,黑衣人上前在密码锁上输了几下,报警器发出滴的一声清响。 笨重的铁门缓缓打开,而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好了,政宗先生给伱们的交代就在这里面,进去吧。” 男人有些迟疑,看着面前漆黑宛如深渊一般的黑暗,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黑衣人却有些不耐烦了:“你还在等什么?不是要交代吗?” 黑犬咽了口唾沫,他心中莫名有些害怕,可对橘政宗的信任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他狠狠一咬牙,迈步走入了黑暗里,他那些小弟虽然同样害怕,但一直紧紧跟着他。 而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不知何时,空气中似乎传来了婴儿啼哭声,那尖细的嗓音刚开始很轻,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多,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而大门的黑暗里,缓缓亮起了一双又一双金色的瞳孔,空气中隐约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源稚女看到这一幕,直接转身捂住了绘梨衣的眼睛。 绘梨衣疑惑的歪头,却并没有挣扎,细长柔软的睫毛轻刮着源稚女的手心,女孩乖的就像一只精致玩偶。 她将绘梨衣掉了个面,双手搭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回头,轻声道:“绘梨衣和姐姐玩捉迷藏好不好,你去藏起来,过一会儿姐姐去找你。” 绘梨衣似乎有些不解,低头在小本子上写:姐姐找不到绘梨衣怎么办? 源稚女笑了:“不会的,姐姐一定会去找到你的,但绘梨衣要藏好哦,如果被姐姐轻易找到,姐姐就不和你玩了。” 这句话似乎吓到了绘梨衣,她连忙点头,在小本子上保证:绘梨衣一定会好好藏起来的! 写完,她直接就跑向了远处,红色的裙摆在昏暗的通道里飘扬,就像暗夜里的精灵。 源稚女目送着她离开,对身后隐约传来惨叫和哀嚎声恍若未闻,直到那精灵一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缓慢转身。 那一瞬间她的气质变了,温和的姐姐伪装被撕裂,重新露出里面杀胚的本质,她微微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愉悦。 “找到你了。” (本章完) 第43章 姐姐,不怕 第43章 姐姐,不怕 “一群蠢货,政宗先生的决定也敢质疑,只配当个饲料。”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一身黑衣的执行官狠狠啐了一口,结果一转身,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瞳孔骤然收缩,他满脸惊骇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靠近他的,就仿佛一个黑色的幽灵。 “说说吧,橘政宗有几个这样的养殖池?” 男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因为害怕声音都在哆嗦:“你,你是谁?” 源稚女提起短刀狠狠的扎在他的肩膀上,鲜血瞬间四溅,男人发出痛苦的尖叫,源稚女欣赏着他扭曲的表情,慢悠悠的开口:“我不喜欢听废话。” 男人痛的说不出话来,源稚女却毫不在意:“我再问一遍,这样的秘密建筑,橘政宗有几个?” 男人使劲摇头,源稚女叹了口气,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左膝盖上,只听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男人的整条左腿都变形扭曲。 这次的剧痛让男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源稚女单手拎着他的衣领不让他滚到地上,再次重复:“有几个?” “三,三个……!”男人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他的表情狰狞而扭曲,疼的身体都在痉挛。 源稚女满意点头:“说清楚点,还有两个在哪?” 男人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实验室……” 他说着,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魔鬼的手里,张嘴就想咬舌,但就在他动作之前,源稚女干脆利落的割断了他的脖子。 “我准你自杀了么。” 在尸体上随意擦了擦染血的刀,源稚女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昏暗的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水池,一双双金色的瞳孔仿佛一盏盏鬼火漂浮在水面,听到动静直直的看了过来。 被推进来的那几个小混混早已血肉模糊,为首的黑犬居然还没死,正艰难的和死侍搏斗,他的模样十分凄惨,浑身上下全是伤口,血浸透了他的外衣,顺着那件滑稽的西装往下滴。 见到有人进来,那个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快跑!去通知政宗先生,有死侍入侵!” 源稚女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扬起短刀就砸向了面前一只死侍的脖子,同时纵向割开,瞬间黑色的血溅了她一身。 与此同时,她密切关注着个人面板,果然就看到血统那一栏的经验值轻轻跳动了一下,直接就加了300。 果然。 源稚女眼睛瞬间亮起,心底涌起的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些死侍的目光充满了贪婪。 这些都是经验值啊! 她毫不犹豫,挥起刀就冲进了死侍群,仿佛猛虎入羊群。 她的确是猛虎,但这些死侍却不是温顺的绵羊,比起尼伯龙根里的人形死侍,这些蛇一样的怪物更加灵活,攻击力也更强。 但在此时的源稚女眼里,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 言灵·时间零。 源稚女能明显感觉到时间的流速变慢了,那些畸形丑陋的怪物就像是在慢动作,而她只需要闲庭漫步,就能轻易的将刀片塞进它们脖子里。 每一只死侍都有不同的经验加成,有的多有的少,源稚女能感受到身体血液在逐渐沸腾,随着越来越多的死侍被斩杀,一种极端的,危险的气息,从她身上缓缓释放。 死侍们隐隐察觉到了危险,那是来自血脉中的威压,它们开始畏惧,它们不再攻击,它们甚至想要逃离。 可是那个人就像死神一样如影随行,到处都是婴儿尖细的哭声,黑色的血铺满了整个地面,巨大的水池彻底被染黑。 经验值玩命的跳,源稚女身上再次长出白色的鳞片,这些鳞片就像无坚不摧的白色铠甲,覆盖了她四肢,可她并没有使用八岐。终于,所有死侍被斩杀殆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源稚女看到自己的血统突破了,从皇跳到了次代种。 她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无与伦比的力量充斥着全身,每一口呼吸都带出大量的白雾,浑身体温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早在很久之前,她的血统只是s的时候,她看那些所谓的a级混血种就仿佛蝼蚁,皇时,这些据说远远超过a级混血种的死侍也不过是玩具。 彻底突破皇后,源稚女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无与伦比的力量,这种力量根本不是混血种能达到的力量,早已突破了临界血值。 在这样力量面前,所谓八岐大蛇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畏惧了,可这仅仅只是次代种的力量,在往上会是什么,会彻底进化成纯血龙族吗?龙王级别的初代种? 源稚女没有答案,她只知道整整二十一年,历经那么多磨难痛苦,现在终于拥有了这种可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可她却并不高兴,她举起苍白的手放到眼前,原本纤细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白色的鳞片,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密布的黑色血管,就像一条条扭曲跳动的小蛇。 她能感觉得到,如果此刻她愿意拼尽全力燃烧血液,甚至可以直接畸变出龙躯,这样的她还能算人吗? “喂,伱不是野朝川的人吧?” 男人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源稚女回头就看到是黑犬,这个身上纹着夜叉的中年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几乎没有。 他看着源稚女,不停的咳嗽,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涌出,里面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源稚女冷漠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快死了。 “你很厉害,能杀这么多怪物,小瞧你了。” 源稚女有些意外:“你之前注意到我了?” “废话,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啊,咳咳…你能不能帮我和政宗先生说一声,那些人不听家族的命令是被逼的,能不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我们都愿意誓死效忠家族……”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他的头歪了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源稚女看着这个愚蠢的男人,看了很久,直到地上的血彻底凝固。 她终于收回目光,收拾完门口的血迹,将黑衣执行官的尸体扔进门里,最后关上沉重的铁门。 铁门隔绝了里面血腥宛如地狱的场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转身,就看到前方角落里露出来的半截红色衣角。 绘梨衣在角落里努力缩成一小团,害怕源稚女找到她又怕源稚女找不到她,十分紧张的模样。 源稚女站在绘梨衣背后,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绘梨衣满是激动和高兴的转过头来,却在看清源稚女的模样时愣住了。 身上的畸变还没有消失,腿上手上甚至是脖颈上全是细密的白色鳞片,浑身都是漆黑的血,源稚女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很恐怖吓人,所以她轻轻捂住了面前女孩的眼睛。 “绘梨衣乖,回去吧,姐姐下次再陪你玩。”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绘梨衣挣脱了她的手,在源稚女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扑入了源稚女那满是血腥味的怀里。 少女的身体柔软温暖,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源稚女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源稚女不知所措,轻声喊她的名字:“绘梨衣?” 绘梨衣在她怀里举起了小本子,只见上面写着: 姐姐,不怕。 (本章完) 第44章 闲来无事造个反 第44章 闲来无事造个反 可能是没想到恐怖狰狞的死侍也需要保护,这个隐蔽的建筑旁空无一人。 这是源氏重工地图里都不存在的建筑,也是橘政宗最大的秘密,秘密当然要被藏好,所以这里是绝对的禁区。 但此时此刻,禁区里两个女孩紧紧相拥。 绘梨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死死抱着源稚女的腰不撒手,就好像一松手就会发生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源稚女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绝对不算好看,满身狰狞像个怪物,她也担心这副模样会吓到绘梨衣,可绘梨衣却跟她说别怕。 低着头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绘梨衣看上去有些焦急。 ——没关系的,会好的,我带你去找政宗先生。 ——姐姐不要害怕,绘梨衣陪着姐姐。 源稚女看着小本子上的字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这种畸变是因为血统提升,而绘梨衣同样经历过,因为她也是远超临界血值的混血种。 与源稚女不同的是,绘梨衣没办法稳住这种危险的血脉,所以这个女孩始终活在橘政宗的牢笼里,靠死侍胎儿里面提取出来的血清活着。 如果脱离这个牢笼,她就会异变成恐怖的死侍。 她让源稚女不要害怕,是因为她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极度害怕。 那个时候她应该很想有人抱抱她吧,可惜没有,那些人只会把她绑在手术床上,给她注射大量的镇定剂,所以现在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抱紧源稚女。 鼻头莫名有些发酸,源稚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她能感受到怀里柔软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没事。”不自觉的放缓声音,源稚女轻声安慰这个颤抖的女孩:“绘梨衣不难过。” 源稚女安抚了很久,绘梨衣才恢复了正常,只是拽着源稚女衣角的手更加用力了,好像一松手源稚女就会消失一样。 这个女孩的信任真的来的莫名其妙,明明这才是她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可绘梨衣看上去恨不得要跟她一起走。 虽然源稚女也很想把这个人形兵器拐走,但现在不是时候,离开了这个牢笼绘梨衣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 她只能先将人送回去,但绘梨衣迟迟不愿意离开,牵着她衣角的手始终不愿意松开,就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猫,敏感又胆小。 源稚女无奈,她直视着绘梨衣那双漂亮却显得有些木讷的暗红色眼眸,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 “绘梨衣,你给姐姐一点时间好不好?姐姐过几天就来接你。” “姐姐答应伱,一定将你带出去。” 绘梨衣呆呆的看着她,良久才缓慢点头。 分别的时候,这个女孩一步三回头,眼里的不舍是那样的清晰,甚至还有点委屈,源稚女始终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源稚女却没有立刻离开源氏重工。 那个被杀死的执行官提到了橘政宗有三个秘密的地方,模拟器中也提到了她杀死橘政宗后,掌握了橘政宗的所有研究结果。 这一切都说明源氏重工里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地方,那里应该是橘政宗研究基因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从死侍胎儿中提取血清的方法,以及一切橘政宗掌握的资料。而源稚女刚刚去的地方不过是死侍的养殖池,真正核心的东西应该藏在实验室里。 反正来都来了,源稚女觉得空手而归也不好,便决定再带点研究资料走,反正这些东西迟早都是她的,提前拿走,也算是物归原主。 只是可惜的是,她始终没找到那个实验室的位置。 蛇群在整个大厦里乱窜,却再也没找到令它们畏惧的地方,源稚女只能猜测实验室里应该没有活着的死侍,所以蛇群感知不到。 心中微微遗憾,不过又很快释然,既然现在找不到,那就像模拟器里说的那样,先杀了橘政宗,再把整个源氏重工掘地三尺就好了,也不过多费一些功夫。 如此想着,源稚女干脆利落的离开了源氏重工,她用风衣将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罩的严严实实,一路低调的回到了住处,才真正知道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从脸颊到脖颈全都被细密的白色鳞片包裹,浑身血管突出,里面流淌着滚烫的,黑色的血,就像是什么极端恐怖的诅咒。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怪物。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一身和服的樱井小暮走了进来,在看见源稚女此时的模样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了,你吃了进化药?” 源稚女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开口:“没事。” 血统突破以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力量的全面提升,但思绪依旧冷静清晰,思维并没有受到影响。 上一次使用八岐的时候,也曾出现过这样的龙化现象,后面才恢复正常,所以源稚女推断这种畸变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可樱井小暮眼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少,但源稚女说了没事她也不好再问,只是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认识源稚女的时间已经不短,转眼也好几年了,不知何时她对源稚女从一开始的畏惧崇拜,全都变成了心疼和无奈。 这个女孩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怎么保护自己,而她也早已习惯了疼痛和受伤。 她看上去威风凛凛好像什么都不怕,但其实只是个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的笨蛋小孩啊。 心中正感慨着,她就看到这个家伙又开始擦刀了,那么细致那么认真,就如同每一次她要出门杀人之前一样。 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樱井小暮下意识询问:“你要干什么?” 源稚女回答得相当随意:“今天天气不错。” 樱井小暮警惕的看着她:“所以呢?” 源稚女将擦好的刀塞进刀鞘然后绑在腰上,无比真诚的看着樱井小暮:“你有没有觉得龙马当腻了?” “今天天气很好,感觉适合杀人,我们现在就去反了王将吧,事成之后我当王将,你当龙王。” 樱井小暮:“啊?” (本章完) 第45章 我在篡位啊 第45章 我在篡位啊 “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造反?现在?” 樱井小暮心中有种非常荒谬的感觉,虽然知道面前的姑娘就是个疯子,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怀疑起来。 距离源稚女回日本不过一天,半个小时前她才从源氏重工里出来,浑身是血满身畸变。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蛰伏下来好好休养一下么,虽然说造反不需要挑个良辰吉日,但这也太仓促了,仓促的就像个玩笑。 但源稚女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她看着樱井小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就现在。” 她很少有这么认真严肃的时候,但每次这个时候都像是准备奔赴战场的武士,这种时候只需要给她穿上铠甲递上刀,然后等待着胜利凯旋。 于是樱井小暮收敛了表情,她不再多说一句,只是微微躬下身子:“哈伊!” 漆黑的迈巴赫在街道里横冲直撞,无数被甩开的车辆愤怒的狂按喇叭,可樱井小暮毫不在乎,一脚踩在油门上继续加速。 源稚女坐在后座,腿上横着那把樱红色的长刀。 无与伦比的力量在血液里沸腾,这一天她等了快二十一年,而真正到来的时候,心里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实话说是有些仓促的,但无所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所谓。 源稚女想得很清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短时间内她不可能再突破,在东京待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暴露。 她才血洗了橘政宗的宠物池,谁也不知道橘政宗什么时候会发现,等他发现了必有防备,还不如直接一鼓作气杀到底,反而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半个小时前,樱井小暮用龙马的权限给猛鬼众的高层们下了命令,让所有人在极乐馆集合。 这条命令突如其来,但因为平时王将和源稚女都是隐藏在幕后,发布命令全靠樱井小暮,所以这些猛鬼众的高层也没发觉问题。 等源稚女赶到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等在极乐馆里了。 当一身漆黑长裙的源稚女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讶了。 不仅仅是因为为了组织而甘愿当人质的龙王为什么会去而复返,更是因为源稚女这身隆重的装扮,她看上去就像是准备加冕王冠,又像是要奔赴一场盛大的葬礼。 樱井小暮自始至终跟在源稚女身后,双手捧着她那柄樱红色的长刀,安静沉默一脸肃容。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有高跟鞋踩在地面的清脆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神情各异表情复杂。 源稚女很少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但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腥风血雨,这些年来死在这位龙王手上的人远比死在家族手上的人更多。 所以当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的时候,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些在外面无恶不作凶残暴力的恶鬼,却会为更大的暴力而低头。 “召集大家而来,只因为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源稚女看着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一字一顿的开口:“从今日起,猛鬼众只有我一位主子。”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哗然,有人下意识的追问:“那王将呢?” “我说,猛鬼众以后只有我一位主子,听懂了么?” 那人下意识的还想反驳,却在看见源稚女那双渐渐泛起金色的眼眸时浑身一僵,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在他心底蔓延,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这消息太过突兀也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了消失了十几天的龙王再出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夺权造反,而王将不知所踪。 人群逐渐开始躁动,窃窃私语声响彻不停。 源稚女看着这些躁动的人群,平静的重复:“我最后再说一遍,从今以后,所有人只需服从我的命令,可有人有意见?” “有意见!”有人大声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龙王,你想干什么?伱将王将置于何地?你想造反吗!” 源稚女看向说话那人,那是个浑身上下纹满了纹身的男人,浑身肌肉虬结,是猛鬼众中最忠诚王将的一位。 这人也是这些人中实力最强的,拥有言灵青铜御座,可以极大地强化肌肉力量,甚至能徒手撕碎家族的执行官,在猛鬼众中拥有相当强势的威名,是仅次于樱井小暮的第4号人物。 此时这人毫不畏惧的瞪着源稚女,暴怒的眼睛像是要喷火。 源稚女却没理会他的怒火,语气平淡的继续问:“还有人有意见吗?” 没人敢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源稚女点了点头,微微抬起手,樱井小暮立刻上前,将双手中捧着的刀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她手中。 那男人见状怒吼一声,浑身肌肉瞬间膨胀硬化,鼓起的肌肉裂破了衣服,本就庞大的身躯再次暴涨,浑身上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属色,眼睛里泛起炽热的金黄。 “贱人,老子现在就撕碎你!” 男人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猛的冲向源稚女,他的力量极大,隆起的小腿踩在地板上光滑的大理石瞬间碎裂而开,那恐怖的力量堪比野兽。 跟疯狂的男人比起来,单薄的少女就像是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枝叶,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灿金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是有什么魔力,所有看见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恍惚,记忆深处最难忘的记忆被牵动,共同编制出海一样的梦境,将人强行拖入其中。 野兽一般的男人猝不及防与这双眼睛对视,他的身体猛然僵住,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还狰狞着,看上去就像一幅忽然被按下暂停键的滑稽短剧。 言灵·梦貘。 源稚女慢条斯理的拔出刀,就在她要砍下男人头颅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叹息,紧接着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梆子声。 源稚女的动作一顿,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手上拿着两个小小的梆子,缓步来到源稚女身后,轻声道: “稚女,你又胡闹了,这是在做什么呢?” 嘴角微微勾起,源稚女停顿的手臂猛然发力,狠狠一刀斩下了面前男人的头颅。 在漫天鲜血的飞溅下,源稚女毫不犹豫的转身,狠狠一脚踹在了王将身上,男人猝不及防直接被踹翻在地,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高跟鞋已经踩在了他的脸上。 源稚女脚上缓缓用力,尖锐的鞋跟扎破了男人的眼睛,眼球瞬间爆裂,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男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 女孩缓缓弯腰,欣赏着这个诡谲男人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甚至算得上阳光和煦。 只听她声音轻柔的开口,微笑着说:“看不出来吗?我在篡位啊。” (本章完) 第46章 报复 第46章 报复 女孩的动作太快,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出刀的,好像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狂如猛兽的男人人头滚地鲜血四射,众人心中高高在上的王将也被踩在了地上。 源稚女纤细的小腿上还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鳞片,肌肉在鳞片下缓缓起伏,看似轻飘飘没有力量,可被她踩翻在地上的王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只能徒劳的挣扎。 眼球被扎爆,长刀在滴血,落到地上的人头还在滚动,这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所有人。 源稚女却只是慢条斯理的擦起了刀,她似乎极为享受这个过程,白色的布上染上红色的血,樱红色的长刀颜色似乎更深了一分,透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王将仍然不甘想要挣扎,痛到痉挛的手费力的摇起了手中的梆子,古怪沙沙的梆子声再次响起,可源稚女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手臂微微扬起,樱红色的长刀随意劈下,王将摇晃着梆子的手应声而断,鲜血四溅中男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木质的梆子滚落在地上,被源稚女一脚踩碎。 “你看上去似乎很惊讶?”源稚女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疼痛而浑身痉挛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带着疯狂的嘲弄。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伱也配控制我?” “从你控制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幕吧,饲养恶鬼者,终将被恶鬼反噬。” “你不是最喜欢吃掉别人的价值往上爬吗?那今天,我就踩着你的尸体往上爬,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手创立的猛鬼众如何被我收服。” 随着这些话出口,源稚女眼睛里的金色更加耀眼夺目,她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表情偏执而疯狂。 所有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连与之对视都不敢,更别提反抗。 见状,源稚女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她笑着说:“很好,这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啊,为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就用我们王将大人的性命作为庆祝吧。” 话音未落,她微微抬起脚,小腿的肌肉微微隆起,最后高高落下。 “砰——”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王将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瞬间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临死前,王将只看到那女孩脸上灿烂如盛阳的笑容,以及溶金一样的眼睛,杀戮让她变得兴奋喜悦,那是何等恐怖的疯狂,简直就像个疯子,所有胆敢违背她命令的人,必死无疑。 血腥残暴,宛如死神在世。 彻底死亡前,王将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从那个偏远小镇里接出来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好掌控的傀儡,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鬼。 他亲手放出了魔鬼。 伴随着源稚女一脚踩爆王将的脑袋,整个大殿再次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源稚女拿起一只雪茄,樱井小暮立刻疾步上前替她点火,女人就这样一只手握着血腥的长刀,另一只手夹着雪茄。 红唇微微轻启,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女孩那精致却苍白的脸在烟雾下看不清神情,只见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 “现在,还有人有意见吗?” 没有人敢开口,恐怖的威压如海潮般席卷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清楚,这位血腥女王有多残暴,她浑身浴血嗜杀成性,你要么臣服她,要么死。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深深的低下了平时那不可一世的高傲头颅。 而这一下就像是触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的人跟着跪下,不过片刻,所有人都已经匍匐在地。 那道漆黑妩媚的身影,在这一刻成了他们心底最可怕的噩梦,是笼罩在他们身上驱之不散的死亡阴影。 源稚女笑了,她缓步走到高台之上,那里早已摆上了一个镶满了黄金宝石的椅子,就像是权力的王座。 源稚女慵懒的坐在座椅里,一口一口抽着雪茄,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地上那群臣服的奴仆,姿态高傲的就仿佛一位刚刚登基的新王。 而樱井小暮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就像是最忠诚的侍卫。 “现在,我发布第一条命令。” “猛鬼众所有人进攻蛇岐八家,底层黑道攻击本家交通枢纽,切断所有支援,其他人包围源氏重工,没有我的命令不可随意杀戮,但遇到剧烈反抗者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无数人震惊的抬起头,眼里除了惊讶就是疯狂的喜悦。 猛鬼众的所有恶鬼归根结底不过都是本家容不下的的人,因为血统原因他们被亲人抛弃,如果说蛇岐八家的人都是光,那猛鬼众的恶鬼就是影子。 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而这些影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报复那些高高在上的光,让他们也尝尝被遗弃的滋味。 王将能将这些人聚拢起来,同样是许诺了他们一定会向本家报复,甚至是取代本家。 可王将足足准备了十年,也没能带他们报复回去,那个诡谲的男人总是说时机不够,要再等等,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而源稚女砍翻王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所有人报复本家,而距离她坐上那个位置不过三分钟,这让人如何不惊讶。 人群中响起无数声音,这些无恶不作的恶鬼们兴奋起来了,一双又一双疯狂的眼睛里亮起了灿烂的金色,血管里的血也正在缓缓沸腾。 而那位高座之上的血腥女王看着所有人,目光凌厉如刀剑,一字一顿道: “复仇的时刻到了,所有遗弃过我们的人,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都将付出代价。” 她说着,将手中樱红色的长刀狠狠掷到在地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长刀落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把刀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沾染了太多血腥,如今那味道已经深入骨髓,一旦出鞘就是腥风血雨。 源稚女再次露出那嘲讽的,偏执的笑容,猩红的舌尖舔过嘴唇,她眼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疯狂: “现在,去报复吧,去砍翻那些有眼无珠的家伙!” “有的错,只有血能够洗清!” (本章完) 第47章 橘政宗,出来受死 第47章 橘政宗,出来受死 这是日本黑道黑暗的一天。 从二十年前猛鬼众出世开始,这个嗜血残暴的组织,就一直在反抗日本黑道的皇帝蛇岐八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隐隐能够分庭抗争。 在王将的操纵下,所有恶鬼潜藏在东京里,他们是藏在阴暗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又做尽恶事,但此时此刻他们聚集起来了。 这些本该躲在阴暗世界里的鬼开始不在乎暴露,他们扬起血腥的刀主动朝着那高高在上的黑道至尊发起了进攻。 极乐馆的大门敞开,但是这一次却不是迎接欲望,黑色的厢式货车依次驶出,猛鬼众的高层干部倾巢出动。 他们到达大阪的同时,所有被猛鬼众掌控的帮会开始疯狂朝着蛇岐八家的帮会进攻。 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高效率的黑道战争,不亚于希特勒扫平波兰的那场闪电战,蛇岐八家所属的帮会还来不及组织就被接二连三的粉碎。 这么多年的侵蚀,大阪中十八个黑道帮会中的十一个都被猛鬼众掌控,剩下的七个此时也遭遇了毁灭的打击。 几位“若头”被人用球棒活活打死,最后那个帮会宣布解散,剩下的六个全部转而效忠猛鬼众,一夜之间大阪就成了猛鬼众的大阪。 不仅仅是大阪,从南部到北部,所有效忠猛鬼众的帮会都行动了起来,不遗余力的进攻效忠蛇岐八家的帮会。 要么屈服要么横尸当场,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都被吓傻了。 这些被家族遗弃的人共同组成的猛鬼众,每一个都凶残嗜血,和家族始终怀柔的黑道比起来,他们就是无恶不作的恶鬼。 他们始终盼望着复仇的这一天,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之时,他们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疯狂的扑向了所有新鲜的血食。 束缚这些野兽唯一的绳索,就是源稚女的命令,这避免了一场血流成河,哪怕心底嗜血的渴望叫嚣的再凶,这些人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是那些看不起恶鬼疯狂反抗的人成了被宣泄的口子,活活打死的数不胜数。 源稚女发布了命令,所有投降的人都不允许伤害,效忠家族的混血种全都被关押了起来,极乐馆底下数不清的黑牢此时被塞得满满当当。 在橘政宗一年又一年的洗脑中,这些黑道盲目信任本家,源稚女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们,只好先全部关起来,准备杀了橘政宗再处理。 与此同时,源稚女开始了对猛鬼众内部的清洗。 无数不听从命令的人尸首分离,王将残存的所有势力被连根拔起,对待这些残暴的恶鬼,源稚女甚至懒得多说一句废话,手中的刀就是真理。 没有什么是一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刀。 在她的吩咐下,樱井小暮很早就在为这一天准备,这位过于年轻和美貌的龙马一直被当做是王将的傀儡,但此时这傀儡却掌握了王将数不清的秘密。 她带着人突袭了王将的实验室,在那里缴获了大量实验资料,以及一堆成品或半成品的药剂。 最后这些东西全部到了源稚女手中,看着那些堆积成小山一般的资料,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技术让人瞠目结舌,这位巨龙博士无疑是站在了基因研究的巅峰。 但源稚女感兴趣的只有死侍胎儿提取血清的办法,万幸的是,这份技术同样静静的呆在那小山一样庞大的资料中。因为这一手突袭太过突然,王将没有任何准备,更不可能提前转移,所以源稚女收获颇丰。 她甚至再次找到了一个养殖池,位于东京最偏僻的城市边缘。 源稚女没有让任何人陪同,只是拎着长刀独自进入,樱井小暮和其他人守在外面,只听到里面骤然响起的密集咆哮嘶吼声。 那仿佛婴儿啼哭一样的尖锐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谁都能在那哭声中听到巨大的恐惧和痛苦,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直到最后动静彻底消失。 源稚女浑身浴血,她的身上再次长出了那种细密坚硬的白色鳞片,灿金一样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泽,长刀还在往下滴血,看上去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来到了人间。 但这一次她没有杀光所有死侍,她留下了所有怀孕的母体,在仿佛白色君主重临世间一般的威压下,这些怪物温顺的就像宠物。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樱井小暮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更加恐怖了,她好像又变强了,一种源于血脉中的威压愈发明显,明明是多年朝夕相伴的挚友,她居然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而在这闪电一样的速度下,整个东京黑道翻天覆地,这注定是腥风血雨的一天。 源稚女的动作太快也太突然,连国会议员都被这场隐秘的黑道战争震骇,不过一天死者数以百计,伤者数以千计,这已经是一场小型战争的规模。 战争继续蔓延下去,必然殃及无辜的人造成巨大的社会问题,可还没等他们想出解决的办法,源稚女已经带着人冲到了蛇岐八家的大本营。 源氏重工被层层包围,无数改装后的装甲车围绕着这钢铁一般的建筑,数不清的恶鬼眼里流露着嗜血的渴望,以及大仇得报的兴奋。 整个源氏重工里面人心惶惶,他们将门窗紧闭,无数穿着黑风衣的执行员手中拿着枪紧张的戒备着,可这些恶鬼只是围着并没有发动进攻,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雨滴滚落,忽然所有人纷纷向两边让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来。 驾驶座的樱井小暮穿着云霞一般“十二单”,这件最隆重的和服衬得她愈发美艳动人。 可她却只是弯着腰快步下车,打开了后座的门,同时撑开了漆黑的大伞。 一只纤细苍白的小腿从车中伸出,漆黑的高跟鞋踩上潮湿的地面,鞋跟上隐约还可见血迹,紧接着是一个苍白消瘦的女孩缓缓走出。 女孩穿着漆黑的礼服,胸前别着的一朵白色小,猩红的长刀别在腰间,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散落,她精致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肃穆的就像是来送葬的。 而这女孩一出现,所有穷凶极恶的恶鬼同时低下了头。 源稚女缓步走在大雨里,身后的樱井小暮撑着黑伞始终跟随,最后她停在了源氏重工那紧闭的大门前。 “橘政宗,出来受死。” (本章完) 第48章 你总是这般愚蠢 第48章 你总是这般愚蠢 最后一点光亮也终于被溺死在了层层叠叠的乌云里,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只有无边无际的大雨,似乎随时准备冲刷所有罪恶。 “交出橘政宗,我可以饶其他人一命,我只要橘政宗。” 女孩的声音明明并不大,却清晰地响在了所有人耳边,那是比冰山还要冷的话,含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源氏重工里的人早就乱成了一团。 在几个小时之前,就不断有坏消息传来,猛鬼众的突然行动以极快的速度摧毁了蛇岐八家的有生力量,藏在各大帮会中的精锐混血种来不及集合就被弹雨覆盖了,最后死的死被擒的被擒。 市内重要据点一一被覆灭,关东支部直接背叛,蛇岐八家仅剩的的关西支部在来东京的路上被人阻击,这些精锐的干部就像遇见沸水的雪,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按消息来看猛鬼众大部分人都在市区内行动,去拦截关西支部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团灭了整个关西支部。 而此时这个人就站在他们源氏重工的门前,让他们交出他们的大家长。 无数人看到那个女孩的瞬间瞪大眼睛一脸惊骇,不是因为如此残暴血腥的女孩长了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而是因为这张脸和他们的少主竟然如此相似。 无数人偷偷回头,小心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源稚生。 “樱,你说那女孩什么来历,为什么跟老大长得那么像?” 乌鸦悄悄凑近高挑的女孩身旁,小声询问。 樱摇了摇头,目光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源稚生,她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压抑复杂的心情。 一旁的夜叉挠了挠头,同样小声回乌鸦的话:“这只恶鬼是照着老大的样子整的吗?我从来没发现老大居然也挺风韵犹存……” 源稚生不是听不到这群白痴属下的讨论,他很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很重要的一块。 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在寻找源稚女,理智告诉他那么重的伤源稚女必死无疑,可没找到尸体情感上总是在期盼她还没死。 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源稚女应该是怨恨他的,怨恨他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刀,所以即使活着也不肯来找他。 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活着的源稚女,可她却变成了猛鬼众的领头人,真正成了最可怕的恶鬼。 被愧疚折磨了这么多年的源稚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在想,她真的变成了恶鬼是不是因为自己造成的?那么重的一刀,想要活下来,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他是不是害了他的亲妹妹?他是不是亲手把他的妹妹变成了恶鬼? 源稚生没有答案,看着窗外的那道身影,他只觉得无比难过,铺天盖地的汹涌情绪将他包围,他疲惫的说不出一句话。 一只柔软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源稚生回头就看到樱充满了担忧的眼睛。 他勉强扯出了个笑容来,声音嘶哑:“我没事。” “她叫源稚女,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乌鸦和夜叉同时瞪大眼睛,源稚生这句话没有压低声量,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瞬间响起无数窃窃私语声。 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源家的家主,其双胞胎妹妹居然是猛鬼众所有恶鬼的首领,最极恶之鬼,这是何等震惊的消息? 可还没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看到窗外的少女缓缓抬起了手,顿时无数恶鬼同时举起了长矛火箭筒。 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一辆水泥装罐车缓缓而来,那里面足足堆积了10吨的水泥,完全可以把整个一楼外围淹没,将整个源氏重工变成一个封闭的屠宰场。所有人都清楚,只要那个女孩再一招手,无数炮火将席卷整个源氏重工,那些恶鬼丝毫不会心慈手软,他们会咆哮着冲进来屠杀,这里会瞬间变成地狱。 巨大的恐慌在所有人心中蔓延,人们眼里渐渐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无奈声音响起。 “开门吧。” 众人回头去看,就看到一身和服的橘政宗缓步而来,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开门吧,他们有备而来,家族没有防备已经输了,既然他只要我,那把我交出去好了。” 老人缓缓开口,赫然是准备为家族而牺牲了。 “大家长!不可以!” 无数人同时开口,他们脸上露出了屈辱愤怒的神色,这些被家族看不起的家伙,居然将他们逼迫至此。 “就这么定了,牺牲我一个人,这不算什么。”橘政宗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这一刻他身上的光辉让所有人眼眶发红。 但就在他要走出门时,源稚生伸手拦住了他。 “老爹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就不要逞强了吧。” “她是我的妹妹,也是因为我她才变成这样,这是我的责任啊老爹。” 男人说完,随手拿起蜘蛛切和童子切别在腰上,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稚生?!”橘政宗有些意外,连忙喊道:“不要逞强!” 可源稚生却只是朝他招了招手。 源氏重工的大门缓缓打开,穿着黑风衣的男人独自走出,暴雨打在他身上,长长的额发被雨水浸湿遮住了他的眼睛,隐约可见那张和源稚女极度相似的脸。 源稚女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抬起手挥了挥。 无数火箭炮被放下,樱井小暮躬身行礼后也缓步退下,场地被空了出来,只剩下两人沉默对峙。 “哥哥,你又要来杀我了么?” 源稚女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嘴角勾起嘲弄的笑:“这一次,伱准备怎么杀我?” 源稚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刀的手死死攥紧,隐约可见上面跳动的青筋,他的神情是那样的痛苦,又是那样的坚定。 源稚女见状,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她像是在说给源稚生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还是这样愚蠢固执,从小到大总是这样,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正义。”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看看,那所谓的正义究竟是什么狗屁东西!看看你所坚持的所维护的,都是什么可笑的玩意!” (本章完) 第49章 姑娘啊,这是家事 第49章 姑娘啊,这是家事 倾盆大雨,源稚女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来吧哥哥,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长进了多少。” 源稚生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他的眼里满是悲伤,声音嘶哑近乎呻吟:“稚女……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听到这话,源稚女却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她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只是反问:“你说呢?” “明白了。” 源稚生缓缓低下了头,他看着雨滴落在地面上,轻声道:“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雨。” “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都很愧疚,我想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但是正义是不能被侵犯的,犯了错的人就该受到惩罚,邪恶的人就该被就地正法,这是规矩。” 话音未落,他双手同时拔出蜘蛛切和童子切,拔出刀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所有痛苦都被隐藏,只剩下黑道少主至尊之皇的威严。 手腕缓缓转动,全身骨骼自手腕到脚底噼里啪啦响过一遍,源稚生那副更接近龙类的骨骼正在缓慢的自我调整,骨骼缝隙消失,非人类的肌腱包裹在肌肉表面,流水般波动。 他已经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其他的恶鬼的不惜伤害身体强行进化,想要更接近人类一步获得更伟大的力量,可他们甚至无法跟平常状态的源稚生相比。 这是皇的天赋和特权,源稚生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 源稚生转动着手腕,蜘蛛切和童子切的利光不停变化,他缓步逼近,压缩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一旦突破安全距离他就会加速,胜负可能就在瞬息间。 可自始至终,源稚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迅速逼近,看着他朝着自己再次举起了刀。 刀锋那样凌厉力量那样强大,男人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朝着她挥刀,可这一次源稚女却不会再束手就擒了。 樱红色的长刀架住了锋利的蜘蛛切,在童子切砍来之前,源稚女狠狠一脚踹在了源稚生的小腹上。 巨大的力量将源稚生生生震退,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幕,他是凌驾在所有人类之上的皇,他的力量远超所有混血种,可那个单薄的女孩却能在轻松地架住他的刀之余,还将他一脚踹开。 这说明对方的力量远在他之上。 可没等他诧异,那个单薄的女孩动了。 源稚女猛地蹬地,小腿上的肌肉骤然发力,整个人化作虚影,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源稚生面前,樱红色的长刀当头劈下。 源稚生仓促举刀招架,可女孩的力量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刀却蕴含着铺天盖地的沉重力量,杀气凝聚在刀锋扑面而来。 手臂被震的发麻,虎口被震的裂开,源稚生被这一刀劈的不得不单膝跪地卸力,潮湿的水泥地上硬生生被他跪出了一个大坑! 他咬牙想要顶开刀锋,浑身肌肉一同发力额头青筋暴跳,可女孩像山岳般巍然不动,她甚至是单手持刀! 所有人震撼的看着这一幕,这些年来源稚生少主之名响彻整个日本黑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照命,是未来的黑道至尊,是高高在上的皇,是远超普通人的超级混血种。 可他现在却被他的妹妹压制,局面从一开始就往一边倒,源稚生拼尽了全力,但源稚女看上去游刃有余,就像是猫戏耍着老鼠。然而就在此时,源氏重工里忽然传出了一声突兀的枪声,夜叉举着一把狙击步枪,毫不犹豫的对着源稚女脑袋开枪。 “砰!” 那是一把as50,号称射程能达到1.5英里的超级狙击步枪,里面是填充着含有水银的剧毒汞弹,对混血种来说是绝对致命的杀伤。 没有人想到这对兄妹的冷兵器对决中会有人暗放冷枪,包括源稚女,躲闪不及的她下意识的举起没有持刀的手臂挡在眼前。 这么近的距离,若是被击中,源稚女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当场爆开,而她用来阻挡的手臂会直接被炸穿。 但让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飞速旋转的子弹在击中她手臂时,女孩纤细的手臂上浮现出了一层苍白的鳞片,飞速的子弹就像是撞到了什么极为坚硬的东西,竟然硬生生被弹开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以至于没有发现风雨中呼啸闪过的细密亮光。 无数刀片就像银色蝴蝶在雨中飞舞,铺天盖地的攻向那风雨中的女孩。 源稚女反手收刀,再次狠狠一脚踹在源稚生心窝,同时借力在空中翻转躲过了那群致命的银色浪蝶。 藏在黑暗中的樱再次抬起手,可就在她要操作那些刀片继续攻击之时,一只纤细的手已经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源稚女脸上被刀片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隐隐有细密的血珠渗出,可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那些血珠甚至还未来得及滚落,伤口便已经愈合。 她在雨中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缓缓舒展身体,漆黑的长发在雨中狂舞。 局面变得太快,从突然的冷枪和樱的突袭再到她被制服不过瞬间,终于反应过来的夜叉发出一声惊愕的咆哮:“我操我操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下意识的要再次开枪,乌鸦却制止了他。 “子弹击不穿她的身体,反弹可能会伤到樱!” 夜叉愤怒地将枪扔到地上:“那怎么办!” 乌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那个雨中的少女,眼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恐惧来。 所有人鸦雀无声,画面仿佛被定格,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个恶鬼一样的少女在雨中舒展着身体,好像刚刚不过来了个小小的热身。 源稚女单手掐着樱脆弱的脖子,只要她微微用力,这个樱一样的女孩就会当场毙命。 可她却只是轻轻将人推开,她朝着樱微笑,轻声道:“姑娘啊,这是家事。” 樱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那张和源稚生极度相似又完全不同的脸,心里莫名浮起一种极复杂的情绪。 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所有刀片,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那个恶鬼一样的少女转身,狠狠将刀捅进了源稚生的胸膛。 (本章完) 第50章 你果然都知道了 第50章 你果然都知道了 狂风骤雨中,女孩将刀狠狠刺进男孩的胸膛,她的神情是那样平静肃穆,就像是执行神罚的使者。 而男孩就是被处罚的人,所有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整个天地间只有呼啸的风雨声。 “稚女……” 源稚生半跪在地,长刀将他的胸膛捅穿,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仰着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我们,回不去了吗……” 他发出低低的呢喃,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感叹。 自始至终,源稚女一言不发,她猛的抽出长刀,鲜红的血随着锋利的长刀一起飞扬,最后落到了源稚女那苍白的脸上,仿佛雪地里的一朵绽放的血梅。 源氏重工里所有人都慌了神,他们无比信赖的最强少主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打败,这让他们如何不惶恐? 然而就在此时,半跪在地的男孩忽然念诵起了古老的语言,那一刻,似乎连风雨声都被盖过去了。 他念得越来越快,巨声在空荡的街道回响,仿佛山中佛寺,古钟轰鸣。 领域缓慢的扩张,看起来十分温和,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逐渐笼罩了源氏重工前的整片街道。 在那一瞬间,所有猛鬼众的人同时战战赫赫地匍匐在地,这些凶残的恶鬼全都双手痉挛的按在地上,仿若朝圣。 所有人都朝着源稚生下跪,如同败军之将面对战胜的君王。 言灵·王权,序列号91,属于那类已经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言灵。 除非获得释放者本人的允许,没有人能在完全的领域范围内直立,领域中的人必须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量,浑身血液急速下坠,想要避免失血而死就只能下跪叩首。 但即使下跪叩首也未必能活下来,随着王权的力量不断上升,释放者可以让任何人的骨骼崩裂,他们的尸体与地面齐平。 虽然名为“王权”,但根本不是什么王道的征服,而是把暴力至极的超重力施加在对方身上,缓慢无情的碾压对方。 所有人都为这恐怖的言灵而感到畏惧,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猛鬼众那些以暴力著名的恶鬼就像是蝼蚁。 但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是,站在领域最中间,本应该受到最大压制的源稚女,没有丝毫反应。 她的腰挺得笔直,就好像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脚下的地面都凹陷了下去。 她不是没有受到影响,她是可以强行扛住这种影响。 手中的刀重了千万倍,拿在手上就像要徒手托起山岳,可那又怎样? 山岳而已,不过尔尔。 眼中金色光芒大盛,长刀在手中挥舞,最后狠狠砍在了源稚生的肩膀上,这一下源稚女没有丝毫留力,被施加在刀上那海潮一样的重力全都被她还给了源稚生。 再坚硬的龙骨也扛不住这一下,只听骨骼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长刀整个没入肉里,如果不是最后源稚女收了力,源稚生将会被整个人劈成两半。 但即使她收了力,源稚生的肩膀也被整个劈开,血肉翻飞里白色的骨头都被硬生生劈出了裂痕。 只一下,源稚生的龙骨状态便直接被劈碎。 言灵被打断,源稚生被砍翻在地,他的脸因为失血而极度苍白,他原本就有一股阴柔之美,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垂死的女孩,灵魂正在离开他苍白的身体。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脸上,猩红的血在他身下盛开,就像一朵死亡之在绽放,血腥而美丽。 源稚女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就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躺在枯井里,那么疼又那么冷,而造成这一切的源稚生就像正义的审判官,居高临下的审判她这个罪恶之鬼。 而如今,源稚女终于能替当年那个弱小的女孩,讨回一个公道了。 有黑影扑过来,源稚女却并没有阻止,她看着那个樱一样的少女扑到源稚生身边将他抱起,竭力想要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替他遮挡风雨。 源稚生极度虚弱却还醒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可一张开嘴就有鲜血涌出,樱只能死死的摁住他的伤口,眼眶通红。 源稚女没有理会这一幕,她只是提起了那把血腥的刀,一步一步走向源氏重工。 “橘政宗,滚出来!” “到了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整个源氏重工乱作一团,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战斗后,没有人敢再面对源稚女,这个外表看上去苍白瘦弱的女孩在他们眼里已经和死神无异。 没有人能打败死神,而所有被死神盯上的人就只有死。 无数人四散奔逃,但源稚女的眼里只有视线尽头的那个男人。 橘政宗没有逃跑,可能是因为他知道逃跑也没有用,他已经被这个死神一样的女孩盯上了。 从外表上看,橘政宗其实是个很平凡的男人,看上去和那些人到中年的平庸加班族也没什么两样,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是整个蛇岐八家的大家长。 而此时,这位大家长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畏惧,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提刀走向自己的源稚女,目光带着探究。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终于,在源稚女即将来到他面前之时,他开口了。 “你知道了是么?” 源稚女没有回答他,只是脚步骤然变快,等了这么多年,她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电影里反派死于话多的桥段绝不会出现,只有这个畜生的人头落地,源稚女心里那口郁结了三年的气才能消散。 可看着源稚女疯狂偏执的模样,橘政宗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果然知道了。” 他用一种长辈面对不听话的晚辈十分无奈的语气说:“稚女,女孩子太聪明,会没人喜欢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一直藏在宽大和服下的手伸了出来,手心里藏着两个小小的梆子。 手腕微微抖动,梆子发出沙沙的嘶哑声音,源稚女完全不为所动,手中长刀高高扬起,但就在她要砍下这畜生的头颅时,前方猛的传来凌厉的破空声! 源稚女下意识躲闪,漆黑的利刃擦着她的头发而过,她抬起头,就看到穿着小黄鸭睡衣的绘梨衣不知何时站在了橘政宗身后。 而她的眼睛,是灿金一样的颜色。 (本章完) 第51章 绘梨衣乖 第51章 绘梨衣乖 漆黑的长刀狠狠砸在源氏重工的墙面上,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整面墙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的灰尘。 红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可爱的小黄鸭睡衣,她看上去像是刚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漂亮的小脸上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润。 可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此刻完全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她冷冷看着源稚女,就好像在看一个必须要杀死的敌人。 那个懵懂的,可爱的,像猫一样的女孩在那古怪的梆子声中,彻底迷失了自我,变成了橘政宗手中的傀儡。 清澈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那是一个女孩在说话,她说着太古洪荒的语言,源稚女从未听过那个词,但她却能理解那个词的意思。 那个词的意思是:“死亡”! 言灵·审判。 这个序列号111的终极言灵,可以对攻击范围内的敌人强制施加死亡命令,这一刻这个女孩仿佛化身惩罚世间的使者,审判目之所及的所有敌人。 绘梨衣挥手,手指在空气中留下平行的五条弧线,她手指末端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撕碎。 源稚女只觉得脖颈剧痛,那把刀明明没有伤到她,可却像是狠狠的擦过了她的脖子,她下意识的捂住脖子,有温热的血从掌心流下。 那些白色的鳞片救了她一命,但即使是这些连枪都打不穿的白色鳞片却在女孩的言灵下崩裂,皮肤被撕碎,带起巨大的伤口。 绘梨衣的四肢同时发力,像野兽那样腾空跃起,落地的时候她抓住了某位执行员慌乱中丢下的长刀,再次对着源稚女狠狠投掷而来。 漫天的灰尘满地的狼藉中,绘梨衣身影桀骜,她如王一样伟岸又如鬼一样狰狞,她再度说出了那个古老的词语,她放出金属的声音说:“死亡!” 胸口再次传来巨痛,源稚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巨量的血浆迸射。 死亡的命令被这个女孩强加在她身上,所有鲜血争先恐后的逃离她的身体,仿佛巨大的血色鲜盛开。 所有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明明没有任何接触,可随着绘梨衣的声音,那个让所有人害怕的血腥恶鬼连遭重创! 在这一刻,穿着睡衣的女孩似乎比恶鬼还要狰狞。 长刀划过空气,而源稚女却被无形的力量钉死在了原地,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柄漆黑的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就好像被宣判了死刑的恶魔,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被正义的长刀贯穿,仿若宿命。 “稚女!” 嘶哑的咆哮从源氏重工外传来,源稚女看到樱井小暮那张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还看到了重伤的源稚生挣扎着想要爬起,在那些人的眼中,她看到了濒死的自己。 橘政宗始终站在绘梨衣身后,这个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嘲弄同情的微笑。 “知道了一切又如何,不受控制又如何,你只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但我有很多听话的棋子。” 他优雅的摊摊手:“虽然你把一切弄得一团糟,但我会不会怪你,因为大度的长辈总是会原谅胡闹的孩子。” “可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啊,既然伱这么不听话,那你就去死吧。”“上帝会宽恕你犯下的错。” 话音落下,他猛的摇晃起手中的梆子,诡异的沙沙声中,绘梨衣发出愤怒的咆哮。 长刀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直直的朝着源稚女而来,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血溅当场之时,女孩缓缓抬起了手。 呼啸的长刀被女孩直接单手抓住! 那铺天盖地的威势和海潮一样的力量让源稚女手臂上的皮肤寸寸崩裂,隐约可以看见血肉下的骨头也慢慢爬上了裂痕。 她将要被瓦解,生命在迅速离她而去。 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仿若恶魔的低语,又像是迷茫的圣徒正在念诵圣经。 崩裂的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狂愈合,被砍断的肌腱和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苍白坚硬的鳞片迅速爬满她整个身躯,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 那一刻世界都静止了,只有女孩低低的声音在回荡,她的眼睛再次亮起明亮的金色,那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灿烂璀璨的颜色,仿佛一位至尊的王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源稚女嘶声念着古奥的语言,恐怖的言灵被激发,不同于之前用血统体验卡强行使用的八岐,此时才是这个终极言灵的完全体。 源稚女缓缓挥刀,腥红色的刀光大大的延展了刀刃的长度,再下一刻,刀身上腾起了血红的火焰,高温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绘梨衣仿佛受到了挑衅,她眼中的光芒更甚,她不停的下达着命令,所有的死亡被强加在源稚女身上,鳞片崩开又生长,身体被撕裂又愈合,可那个头角狰狞的怪物却毫不在意。 小腿骤然发力,源稚女猛的冲向了绘梨衣,手中长刀高高扬起,绘梨衣在她靠近的一瞬间伸出了手,女孩的手纤细柔弱,却狠狠洞穿了源稚女的胸膛,掌心从她后背伸出。 源源不断的死亡命令从这只手中下达到了源稚女身上,无穷无尽的力量冲入她身体,破坏一切能破坏的东西。 但源稚女就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她只是狠狠一挥刀,长刀划过绘梨衣身后来不及躲避的橘政宗的手臂,他的双手应声而断,随之一起落到地上的,还有那对古怪的梆子。 橘政宗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因为疼痛他的脸变得极端扭曲,源稚女再次挥刀,这个扭曲的头颅便滚落到了地上。 伴随着他的死亡,绘梨衣那双灿烂的黄金瞳也逐渐消散,她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穿透了源稚女胸膛的双手。 脸色瞬间苍白,她眼眶泛红,眼睛里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脖颈上便传来一股巨力,绘梨衣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看到源稚女一把抱住了她,在那温暖的怀里,她听到一道无比轻柔的声音说: “绘梨衣乖,睡吧,等醒了噩梦就忘记了。” (本章完) 第52章 一份礼物 第52章 一份礼物 源稚女看着怀中的女孩闭上了眼,伸手轻轻抚过她眉头的紧蹙。 身后传来高跟鞋急促靠近的声音,紧接着是樱井小暮那充满了担心的询问:“稚女你没事吧?” 源稚女摇了摇头,她转身将怀中的女孩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樱井小暮,轻声道:“让她好好睡一觉。” 樱井小暮点头,可目光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 源稚女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她浑身被白色的鳞片包裹,就像是穿了一身苍白的铠甲,漆黑的血在她的血管里沸腾,仿佛一条条扭曲的黑色小蛇遍布她整个身体。 而她胸口巨大的贯穿伤却迟迟愈合不了,细胞疯狂分裂血肉不停重生,可与此同时有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还在疯狂的破坏着那些新生的血肉。 审判这个言灵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杀死,一旦被它伤到,伤口根本无法愈合,哪怕被八岐提升过的血统拥有恐怖的再生能力,但是再生的细胞又迅速的死亡,就像生命在从伤口中流逝。 而八岐那恐怖的愈合能力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源稚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如潮水一般在消失的力量。 心跳密集如鼓点,毁灭与新生一体,她越来越强大,同时又越来越虚弱,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包围了她。 可她现在还不能倒下。 深深吸了一口气,源稚女逼着自己清醒,她转头看向那些四散而逃的执行官,就在刚刚那宛如两个怪物厮杀的时候,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此时这些人就躲在各种各样的掩体后面,紧张的注视这局面。 而所有被源稚女目光扫到的人,全部都低下了头,他们根本不敢与这恶鬼一样的眼睛对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拖入地狱一般的深渊。 哪怕这个恶鬼刚刚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杀了他们最敬重的大家长,可在那极端血腥的暴力面前,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源稚女看着这些人,嘴角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 她杀了王将后迅速对蛇岐八家发动进攻,为的就是防止赫尔佐格有防备,包括血统进化后立刻造反掌控猛鬼众,打的都是一个措手不及。 模拟器模拟出来的结果虽然极端,但同样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在这个实力至上的暴力世界,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数不清的变化,谁也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从她回到日本开始,时间就已经开始倒计时,既然决定了要报复,那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枯拉朽,所有挡在眼前的障碍通通砍翻就好。 至于如何处置杀死橘政宗后的蛇岐八家源稚女也没有思路,她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砍翻这些令人厌恶的家伙。 现在她终于做到了,可如何善后却让人头疼。 蛇岐八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也是日本黑道不能缺少的至尊领袖。 日本这个畸形的国家,所有没有生路的人都去混了黑道,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群没什么文化的底层人想要体面的活下去罢了。 而这群人需要一个领袖,他们会盲目的信任蛇岐八家,就像是相信耶稣的基督教徒。信仰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那是黑暗里燃烧的火把,点亮了那些黑道混乱不堪的黑暗人生。 蛇岐八家决不能乱,但白王的秘密终究会引来一堆肮脏的魔鬼。 且不说那些藏在幕后的人,就单说那些变态的秘党,若是让他们发现异常,立刻就会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般扑过来。 所以家族需要一个绝对镇得住场子的人,既能管得住蛇岐八家内部,又能镇得住外面那些觊觎白王秘密的妖魔鬼怪。 原本源稚女心中最合适的黑道领袖就是上杉越,那个有史以来最强的皇,只要他愿意回来,没有人敢有异议,所有黑道都得俯首称臣。 但很可惜,这位黑道至尊一心想要卖拉面,源稚女只能另挑人选。 在这些极度慕强的黑道面前,以源稚女的强大倒是可以轻易夺得所有人的支持,但她本身对管理一窍不通,也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难道只剩下那只笨蛋象龟么?可真让那只象龟上的话,日本黑道那本就不多的智商还真是令人担忧。 而且猛鬼众那些恶鬼也不好处理,源稚女现在只能靠暴力镇压他们,这些恶鬼极度憎恨本家,本家也厌恶这些恶鬼,双方如何融合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一想到这些问题,源稚女不由得有些头疼,而随着她的沉默,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整个大楼寂静的只剩风雨声。 源稚女能感受到这些人打心底里的畏惧,她缓缓收起长刀,正准备让樱井小暮来收拾残局,可不过刚刚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婴儿啼哭声。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开始很轻,几乎听不到,但随着时间流逝,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尖锐。 像是有无数婴儿在尖锐的啼哭,从那些哭声中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恶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接近!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尖锐的声音,人群渐渐开始骚动,无数人开始寻找这些声音的来源。 源稚女反应是最快的,八岐的状态还没有消失,她的五感远超常人,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这声音的来源。 她猛的低头看向地下,这些声音就是从地下传来的,在那些尖锐的哭喊声中,她还听到了潮水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咆哮:“地下有东西来了!守住地下的门……楼梯间,把楼梯间锁住!” 所有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有樱井小暮无条件相信源稚女,立刻就要指挥猛鬼众的人去锁门。 但是晚了。 不知何时,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了楼梯间旁,那张公卿面具上绽放着诡异狰狞的笑容。 他看着源稚女,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恨与恶意:“你以为你赢了么,不,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现在,迎接我送给伱的礼物吧。” (本章完) 第53章 你不配当她哥哥! 第53章 你不配当她哥哥! 谁也不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诡异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就像一道鬼影,凭空出现在那里。 他的手搭在楼梯间的门上,仿佛随时都会打开这扇地狱之门,放出里面狰狞恐怖的恶鬼来。 源稚女的瞳孔猛然骤缩,她的双脚狠狠蹬在地上,如一颗炮弹般冲向那个面具男人,手中的长刀高高扬起。 可那男人眼里却露出了嘲弄的神情,他对着冲向自己的源稚女微微一笑,露出里面漆黑的牙齿。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东西,但你既然把这些弄得一团糟,就别怪我无情了。” “所有不被我掌握的力量,不如全部毁灭。” 嘶哑难听的声音发出怪笑声,在源稚女的长刀砍下他的头颅之前,他直接拉开了楼梯间的大门。 无数汹涌的水浪弥漫而出,瞬间将他淹没,水里面隐约能看到青黑色的阴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戴着面具的男人就彻底消失在了水里。 紧接着水面上冒出巨大的红色水,无数巨大的,像蟒蛇一样的蛇尾在水里搅动,铺天盖地的尖锐哭声席卷而来。 巨力袭来,楼梯间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无数拖着蛇尾的死侍争先恐后的冲出来,那些东西狰狞凶残,恐怖的外表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之前饲养死侍的那个执行官说过,整个源氏重工有三个类似的地方,其中一个死侍池被源稚女摧毁,剩下两个没找到。 想来这些死侍就是来自于那两个没被找到的地方,这个大厦底下连接着巨大的地下水系统,无数肮脏的东西都被偷偷运了进来,谁也不知道赫尔佐格这么多年来在里面养了多少怪物。 现在橘政宗的身份被废掉,又同时失去蛇岐八家和猛鬼众,这位始终隐藏在幕后的巨龙博士终于被逼急了,他开始孤注一掷。 这些怪物但凡跑出去一只,明天整个东京的头条将铺天盖地全是这些东西,然后全世界都会知道混血种们上千年来隐藏的秘密。 源稚女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拦住这些东西!”她咆哮着下命令:“绝对不能让任何一只逃出去!” 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这一刻,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他们全都调转了武器的方向,朝着那些狰狞的怪物开枪。 在巨大的危机面前,无论是仇恨还是隔阂通通暂停,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意味着什么,这是混血种最大的秘密,也是所有混血种要共同守住的秘密。 铺天盖地的枪声响起,夹杂着火箭炮巨大的爆炸声,整个源氏重工被炮火淹没,到处都是火光与硝烟。 可不知道是不是赫尔佐格下达了什么命令,这些死侍比源稚女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疯狂,他们无视所有疼痛,黄金般的眼睛里只剩下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普通的枪械根本击不穿它们的鳞片,只有大口径重型武器能够炸穿它们的防御,但就算是火箭炮将它们炸成两节,它们也会拖着扭曲的半截身体,疯狂的扑向活人。 只有击断它们的脊椎,或者砍断它们的头颅才能使它们迅速丧失战斗力。 而且这些蛇一样的怪物异常敏捷,很多人用枪攻击根本碰不到它们,盲目的击起漫天灰尘后,这些怪物就躲在灰尘里面,猛的窜出咬住人的脖子,或者用利爪直接撕碎眼前的一切。 到处都是血,死侍那婴儿般尖锐的啼哭声和人类痛苦的嘶吼声充斥在整片空间,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地狱。 源稚女挡在所有人面前,一个人拦住了大半的死侍。 这些玩意儿虽然难缠,但对于源稚女来说,不过是开胃菜一样的东西,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 猛虎虽然受了伤,却也不会担心被一群老鼠围杀。但问题是她没有时间了。 每多过去一秒,就会有人被那些死侍撕碎,这些怪物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被赫尔佐格下达了命令,根本不理会源稚女,而是疯狂的攻击其他人。 源稚女在砍杀死侍的同时,这些死侍也在扑杀其他人,和这些扭曲的怪物相比,普通的执行官简直像纸一样脆弱。 八岐的弊端终于显现,这个对单无敌的言灵在面对成群的敌人时显得有些无力,源稚女清楚的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死侍,但是有源源不断的怪物从楼梯间爬出,仿佛无穷无尽。 “所有人退出去!”在满是混乱的空间里,源稚女发出一声咆哮:“关门!倾倒水泥!” 随着她这声话落,无数人争先恐后的逃出这地狱一般的地方,青黑色的死侍如影随形,但就在它们要跟着一起逃出去的时候,一道苍白的身影挡在了它们面前。 女孩的单薄瘦弱,她独自站在大门前,面对汹涌而来的怪物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 那真是噩梦一样的场景,人身蛇尾的怪物扭曲着咆哮着扑向那个消瘦的女孩,像是要将她撕成碎片,在那些怪物面前,女孩单薄的就像风中摇曳的落叶。 而女孩的身后,是巨大的水泥罐车正在缓慢卸下成吨的水泥,所有人惊魂未定,眼睛里满是恐惧。 这些水泥就像是高墙,把那些血腥恐怖的怪物彻底隔绝了开来,同时也把那苍白的女孩留在了里面。 在面对如此绝境,她居然选择独自面对所有怪物! “稚女!” 源稚生猛的挣脱开樱的怀抱,他疯了一样的扑向逐渐被水泥淹没的大门。 随着动作他身上的伤口崩开,无数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浸湿了他的衣服,最后落到地上,像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但他不在乎,他眼里只有那道逐渐被水泥淹没的身影。 他已经失去过他的妹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次失去她了。 但就在他要冲进那些水泥中时,樱井小暮忽然来到了他面前,狠狠一个耳光抽了过来。 这个妩媚的女孩此时冷得像是钢铁,这一巴掌也没有丝毫犹豫留力,源稚生直接被打了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皇,此时满身是伤,浑身被血浸透,看上去狼狈极了,就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樱井小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别假惺惺的了,伱刚刚不还想杀了她吗,现在又来装什么?!” “稚女没你这样愚蠢的哥哥,滚开!” (本章完) 第54章 认贼作父 第54章 认贼作父 身后发出巨响,水泥将所有出路封死,整片空间彻底黑暗下来,到处都是死侍那尖锐的哭声,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 可独自身处在如此恐怖的环境里,源稚女却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终于没有那些碍事的家伙了。 其实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为了不伤到绘梨衣,之前面对绘梨衣时她全程都很被动,全靠八岐的恢复能力硬扛。 但最后一下被绘梨衣用手捅穿胸膛伤的实在太重,八岐恢复起来消耗了她大量体力,此时她完全就是在强撑着。 不过无所谓,状态再差应付这些没脑子的死侍还是轻松的,如果她想逃,分分钟就能离开。 但这些死侍总是要处理的,总不能让这些东西真的混进人类社会里去,但一只只的斩杀又太费精神。 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万一阴沟里翻船就太不值了。 源稚女最终决定用火。 这些死侍身上含有大量的油脂,那是最好的燃料。 如今源氏重工整个被封闭,若是点起火来,温度会很高,不怕点不燃这些怪物,顺便还能来个毁尸灭迹,到时候在警视厅面前伪装成意外什么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次要的,源稚女决定用火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在源氏重工内部看到了大量的汽油和c4炸药。 这些可能是蛇岐八家准备用来对付猛鬼众的,但是因为猛鬼众发动的进攻太过突然,他们并没有准备好,如今就仓皇的放在角落里,看上去相当的寂寞。 源稚女决定让它们热闹一下。 背后传来巨蟒贴在地上游动的声音,听的让人骨头发寒,巨大的死侍群在黑暗里到处游动,可他们却发现不了藏在角落里的源稚女。 畸变之后,有些死侍会获得超强的视觉听觉或者嗅觉,但蛇形畸变从理论上来说却并不会大幅度增强死侍的感官。 他们的黄金瞳看似狰狞其实视力很弱,算得上敏锐的嗅觉也被大殿中的血味和热风干扰。 听觉方面蛇类基本是零,死侍得到增强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蛇对地面的震动是最敏锐的,所以只要源稚女不动,死侍就很难找到她。 这些畸形的怪物全部都被关在了这个密闭的空间,此时没有理智的它们意识不到危险的降临,它们正在吃死尸,空气里全是它们咬开肌肉的声音。 真是恶心极了的东西,源稚女冷漠的将c4炸弹扔到各个角落里,每一捆炸弹落地都会引来无数死侍扑咬。 源稚女看着这群蠢玩意呼啦一下往东,又呼啦一下围到西,突然感受到了诈鱼的乐趣。 最后,当所有炸弹扔完后,她一脚踢倒了所有汽油。 这动静引来了很多死侍,无数双金黄的眼睛同时看过来,在黑暗里就像一朵朵飘荡的鬼火,尖锐的哭声如海潮般涌起。 它们终于找到了新鲜的血肉,这些怪物兴奋起来了! 无数狰狞的鬼影扑了上来,这一刻源稚女不再是它们畏惧的皇,而是能让它们疯狂起来的食物,长长的蛇尾摇摆,狰狞的巨口张开,一排排尖锐的牙齿迫不及待的要撕咬上来。 可源稚女看上去毫不在意,她依靠在开裂的墙体上,一只手随意的提着刀,另外一只手摸出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最后单手点燃打火机。防风打火机成了这昏暗环境里唯一的亮光,就像是传说中里普罗米修斯为世界盗来的唯一火种,女孩微微低头,将雪茄点燃。 浓烈的烟草味道冲淡了疲惫,源稚女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白色的烟雾从红唇中吐出,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 看着那些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丑陋的东西,女孩微微一笑:“日本人吃饭前不应该要先祈祷么?” 在尖锐嘶哑的哭声中,她随手将点燃的打火机扔到地上,瞬间巨大的火焰窜起,沿着汽油的痕迹迅速蔓延,将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死侍全部笼罩在内。 …… 火烧起来的时候,源氏重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乌鸦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因为那些汽油和炸药不久前还是他负责的东西。 看着那浓重的黑烟和迅速蔓延的火光,他下意识喃喃自语:“起火了,怎么会起火了……那里面还有50磅c4炸药啊!” “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源稚生猛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政宗先生说要准备一些炸药和汽油应付猛鬼众,我就去准备了这些啊!”乌鸦懊恼的抓着头发:“但还没来得及!” “怎么会这样?老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说厌恶杀戮吗……”源稚生呆呆的看着那漫天的大火,在那样封闭的空间里很难想象50磅炸药爆炸后还会有什么幸存! 他话音未落,樱井小暮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一样:“你居然还叫他爹,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认贼作父也不过如此!” “伱什么意思?” 樱井小暮满眼嘲讽,答非所问道:“那些死侍,是从你们自己家里面跑出来的。” “能不能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谁能在你们大本营里面饲养这种怪物?他甚至瞒过了所有人!” 女人冰冷的话语让所有人如梦初醒,源稚生骤然瞪大眼睛,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出声:“不……不!这不可能!” 脸上的嘲讽愈发浓重,看着这个愚蠢的男人还在自欺欺人,樱井小暮指着一旁昏睡的绘梨衣:“那她呢?她怎么解释?” “橘政宗控制她的样子你没看到吗?!那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可笑你们居然还一直在相信这个家伙的话,橘政宗根本就不是日本人,却成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风雨里,樱井小暮的咆哮声如惊雷般炸响在所有人耳边,无数执行官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们不敢相信,可眼前的一幕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然而就在此时,巨大的爆炸声猛地响起! (本章完) 第55章 黄雀在后 第55章 黄雀在后 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席卷了整个街道,那一刻仿佛地面都在颤动,无尽的烈火熊熊燃烧,沉重的水泥中不断冒出浓重的黑烟。 听到这恐怖的动静,樱井小暮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她没再理会这群愚蠢的家伙,转身愣愣的看着那剧烈燃烧起来的钢铁建筑。 手指紧紧攥入掌心里,可她却丝毫感知不到疼痛,她的眼里只有那场大火,眼眶慢慢红了,她沙哑着喃喃出声: “稚女……” 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隐约还能听到里面死侍绝望的哭泣声,看着这地狱一般的场景,无数人眼中露出哀伤的神色。 这样大的火,这样恐怖的爆炸,就算是再强的混血种也会死于非命吧? 但同样的,那些死侍也活不下来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那个恶鬼一样的女孩,最后竟然是这样让人惋惜的结局。 所有人都清楚,以源稚女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们,她根本不必独自面对这些死侍,那些怪物在她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伤不到她。 当时源氏重工里只有他们这些执行官,猛鬼众的人并没有进来,源稚女只需要退出去就可以欣赏死侍团灭他们所有人,她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兵不血刃。 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做,这个女孩甚至为了救他们,选择走上了这条必死之路。 这一刻所有人都茫然了,他们赖以信任的大家长瞒着他们饲养吃人的怪物,而他们憎恶的恶鬼却拼命在怪物手下将他们救出。 究竟谁是人谁是鬼? 他们已经分不清了,他们只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愚蠢的错事。 而为他们做错的事情买单的人此刻可能已经香消玉殒,那人替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沉默,整个长街上是死一样的沉默,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风雨声和火焰燃烧的声音。 然而就在此刻,源氏重工三层的玻璃被人一脚踹碎,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裙,裙边满是黑红色的血液,看上去就像是神秘复杂的纹,她的长发在风雨中疯狂飞舞,从天而降的身姿仿若天神下凡。 就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间,她身后的源氏重工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无数火焰汹涌而出,照亮了这整片天空。 只见满天的火光里,女人的身影那么狰狞又那样伟岸,她手中还提着一把血红的刀,就像一位踏火重生的女王,所以拦在她眼前的荆棘都只会被通通斩断! 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的扫过所有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没有人敢与她对视。 这一刻,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不管是凶残的恶鬼还是高傲的执行官,他们全都弯下了腰,他们在恭迎皇的回归。 而那个女孩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的接受着这仿佛加冕一样的仪式。 所有人都清楚,就在今天,在这个风雨交加火光冲天的日子里,整个日本黑道变了天,从今往后,所有人心中的黑道至尊都只剩下了那一道身影。 那个单薄的女孩,在这一刻深深的烙入了所有人心里。 可源稚女只觉得疲惫。 八岐的加持状态消失,哪怕有痛觉屏蔽,可源源不断的冰冷还是从身体的各个地方传来,整个胸口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意识也变得昏沉,大脑里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如果不是她的血统已经提升,如果此时是使用体验卡的话,恐怕她早就因为透支过度而死。 八岐带来巨大杀伤的同时,消耗也是恐怖的,当力量被榨干,再度强行使用消耗的就是生命。不过万幸的是,收获丰盛。 赫尔佐格虽然没死,但同时失去了蛇岐八家和猛鬼众,想来也翻不起什么浪了,而她几乎得到了赫尔佐格所有的研究资料。 那只可爱的小怪兽也不会因为失去血清而出事了。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巨石终于消失,源稚女长长的舒了口气,一时间觉得好像身上都没有那么冷了。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 所有人闻声抬头,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正在缓缓靠近,随着那道阴影的靠近,众人逐渐看清了站在直升机里的人。 那是一个头发白的老人,他长了一张不符合年龄的英俊脸庞,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西装口袋里还别了一只含苞待放的鲜艳玫瑰。 老人独自站在直升机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所有人,黑色的西装在狂风中飘摆,英俊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来。 “好久不见啊,诸位。” 无数执行官在看清这人面容的那一瞬间愣住,他们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老人,甚至有人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校长?!” 而源稚女一言不发,她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自昂热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视线就一直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学院还是来了么。 从模拟器中知道学院可能会插手后源稚女就一直在思考应对的方法,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越快越好。 只要她将这些破事解决的够快,等学院那边收到消息再想赶来就已经晚了,彼时她会亲自坐镇日本,同时掌管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有把握应对。 所以她一刻不敢耽搁,从她血统升级再到制服猛鬼众收服蛇岐八家一共都没有用到一天时间,可学院还是插手了。 这只能说明,昂热从一开始就在日本,这位传奇校长不仅对日本分部施压,甚至亲自赶来坐镇。 目光死死盯着缓缓走来的老人,源稚女一张脸冷若冰霜。 “怎么,不欢迎我吗?” 昂热看着面前的少女,表情有些无奈:“亏我刚刚还真心实意的担心了你。” “所以,你一直在?” “是啊是啊,我以为能将你支开,没想到伱还是回来了,还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想把你支走就是怕你破坏我的计划,可惜我失败了,你还是回来了,并把我的计划破坏的很彻底。” “不过没关系,还有挽救的余地。” 他微微一笑,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优秀的女孩,现在你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本章完) 第56章 蝼蚁罢了 第56章 蝼蚁罢了 昂热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场面再次紧绷起来。 这无疑是很糟糕的局面,好不容易解决了蛇岐八家,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螳螂捕蝉里面的螳螂,而身后还跟了一只黄雀。 要换做其他时候倒也无所谓,管他是昂热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敢来源稚女就敢砍,反正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再杀几个也不过顺手的事情。 虽然感激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昂热拉了她一把,如果不是昂热帮她离开日本,她想要做到如今的地步,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但如果真到了那种局面,她也只能先杀了昂热再谈报答了。 可偏偏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好,浑身筋疲力尽,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别说是八岐,再举起刀恐怕都费劲。 而其他人也是晕的晕伤的伤,放眼望去,全是残兵败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再看看他们的对手,希尔伯特·让·昂热,拥有言灵时间零的超强混血种,卡塞尔学院资历最深经验最丰富的专员,时刻准备为所有龙族送葬的复仇者。 光是看这对比就知道差距了,胜负的天平一开始就是倾倒的,而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蛇岐八家很多专员甚至都曾去卡塞尔学院进修过,他们深深的知道这位校长的可怕,此时更是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这一天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都有种麻木的感觉了,反正他们的大家长已经死了,日本分部的未来早就模糊不清,他们只需要等待最终的归宿。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猛鬼众的人,这些恶鬼很多都是因为血统不够稳定才被蛇岐八家抛弃,极端的环境造就了极端的人,现在除了源稚女,他们谁也不服。 卡塞尔学院?昂热?那是什么东西? 樱井小暮同样是这么觉得的,察觉到了源稚女的虚弱,她主动站了出来挡在了源稚女面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 昂热挠了挠白的头发,面对质问他并不生气,表情甚至算得上慈善。 “卡塞尔学院对管理日本黑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对你们内部的事宜漠不关心,但你们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自古以来,无数混血种想要变成纯血龙类,但他们最终都变成了死侍,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说到这里,这个老人的声音骤然低沉,夹杂在无边的风雨里,像是含着坚硬的钢铁:“所有想要复活龙王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所有想要变成龙王的人,都是我要杀的人。” “在确保那位白色的君主彻底死绝前,日本分部还是听从我的安排吧,以后你们将由卡塞尔学院全权管理。” 樱井小暮眉头紧促:“您这是在趁人之危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伱要这样想的话。” 樱井小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股力量阻止了,源稚女轻轻推开了这位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如果我不愿意呢?” 昂热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真诚,想来应该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对管理日本确实没什么兴趣,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任由日本分部被橘政宗掌控。 现在他想要控制日本分部,归根结底不过是怕赫尔佐格那样的疯子再来几个,他绝对不会允许白王复苏,更不会允许有人想要成为白王。 无论别人怎么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他都不会相信,只要事关龙族,这个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老人就会化身被仇恨支配的复仇者,他只相信自己。其实被昂热掌控日本分部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源稚女也不想管,有这位复仇者在,也不用担心白王会再活过来,赫尔佐格再怎么闹腾也没了威胁。 但最大的问题是,昂热不仅仅代表着他自己,他身后还有秘党,而且是他控制不了的秘党。 一旦被秘党知道日本的秘密,他们才不会管白王会不会复苏,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瓜分掉所有利益,彼时昂热根本阻止不了他们。 甚至他们还会亲手复苏白王,真正想要进化成纯血龙族的人秘党里面绝对有不少,而且这群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至于日本分部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人命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不过是草芥,根本不在乎。 源稚女至今还记得最后一次模拟里那惨痛的结局,所有人都会死,事情会变得一团糟。 那是源稚女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她可以相信昂热只有一颗单纯的想要复仇的心,但她不相信昂热背后的秘党。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日本分部掌控在自己人手里。 “校长,很感谢你之前帮了我一次,但这件事,恕不能从命。” 昂热看着面前的女孩,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以为你没有理由拒绝。” “我不会插手你们内部的事情,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想成为大家长,你不是向往自由吗?这个烂摊子交给我,你就可以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确实是很让人心动的提议,但是……” 源稚女直视着这个英俊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拒绝。” 昂热轻轻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糟糕。” “老实说我并不想与你为敌,而且我很欣赏你,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就不得不使用一些暴力的手段了。” “我承认你很强,你全盛状态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你打不过我。” “如果真交起手来我未必收得住,你可能会伤的更重,甚至可能会死。”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稚女?”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寂静了下来,所有人一同看着那单薄削瘦的女孩,因为失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形还有些摇晃,甚至要靠着长刀撑地支撑身体,谁都能看出来她已经到了极限。 可面对这样的威胁,女孩却笑了。 那笑容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嘲弄与讽刺:“校长,我给你面子不代表我就怕了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敢趁我受伤才出现的蝼蚁罢了,就凭你也配命令我?!” (本章完) 57.第57章 真正的黑道至尊 第57章 真正的黑道至尊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底气,但如果你以为我受了伤就可以随意拿捏的话,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源稚女缓缓提起了长刀,明明她的手臂还在颤抖,明明连身体都稳不住了,可她却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刀。 漆黑的眼睛里再次燃起黄金般的颜色,女孩的脸色却愈发苍白,殷红的血从鼻孔里流出,可她却毫不在意,只是随手抹开。 在强弩之末的状态下强行发动八岐,这个强大的言灵便不再是助力,而是会疯狂消耗生命力的负担。 但源稚女别无选择。 她比谁都清楚这位英俊的老人是怎样的实力,若是让他顺利掌管了蛇岐八家,那将是比橘政宗更加难缠的对手。 说到底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死而已,而她从不怕死。 昂热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带了几分惋惜。 “现在的学生真是叛逆。” 伴随着这声轻叹,他的身形猛的动了。 无数人都在注视着他,却看不清他究竟是怎样的动作,好像只是一眨眼,人就从原地消失。 时间的流速被调整,英俊的老人闲庭漫步般靠近苍白的女孩,没有人能跟上他的速度,这一刻世界仿佛变成了蜗牛,慢的让人觉得可笑。 言灵·时间零。 源稚女曾拥有过这个言灵的体验卡,深深的清楚这个言灵的可怕之处,昂热归根结底已经老了,他的近战甚至比不过源稚生。 如果堂堂正正对决,源稚女就算重伤也能随意碾压这位老人,可偏偏这位老人拥有时间零。 时间仿佛成了他手中的玩具,再快的攻击也变成了蜗牛般可笑的慢动作,他只是随意躲闪,就躲过了源稚女致命的一刀。 在八岐的状态下,昂热动用所有手段也杀不死源稚女,那枚传说中的折刀能勉强破开她的鳞甲,但也仅此而已了。 除非一击致命,不然再重的伤势也能瞬间恢复,而源稚女只需要攻击到昂热一下,就可以送这位老人当场归西。 也许是清楚双方实力的差距,所以校长大人并未轻易动用杀招,他只是在拖,拖到源稚女坚持不住的时候。 没有人类可以杀死动用八岐时的源稚女,可这究极的言灵所需要付支的代价同样不菲,如果是全盛状态的源稚女,昂热会直接放弃出现,但此时的时机实在太好。 在清楚源稚女的实力后,昂热明白,这也许是他唯一可以彻底控制日本分部的机会了。 确实是有些趁人之危了,可看着那个女孩从火焰中走出的身影,希尔伯特·让·昂热便清楚,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 这世上再没有混血种能与她并肩,比起人,她甚至更像那位白色的君主。 可这个世界早就不需要君主了。 眼中燃起黄金一般的颜色,胸口的玫瑰盛烈开放,这位英俊的老人此刻冷硬如钢铁,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折刀,就像是在握着什么信仰。 汹涌的锋利刀光扑面而来,源稚女能感受得到老人身上那冰冷的杀意。 大脑越来越昏沉,提刀的手也越来越沉重,明知已经没办法改变结果了,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她就是这种固执到死的人,所以樱井小暮说她是笨蛋她从未反驳过。 可是怎么甘心放弃呢?从一开始就被控制的人生,和一眼就能看得到尽头的结局,怎么能放弃呢?那个下雨天路就会变得很难走的小镇,还有幼时源稚生那幼稚却坚定要走出小镇的梦想,会想要有人陪伴的绘梨衣,和始终站在她身后的樱井小暮,以及那些愚蠢却坚信蛇岐八家的黑道们。 若是她放弃了,这一切就都被放弃了,所以,怎么能放弃呢? 总是有人要这样过一生的,要把一切都扛在肩上往前走,直到真的走不动了。 手中的长刀被击飞,源稚女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倒下,她重新变的漆黑的眼睛看着昏暗的天空和无数坠落的雨滴,身体轻如飞鸟,似乎灵魂正在溢出,居然如释重负。 耳边隐约能听到源稚生和樱井小暮的声音,他们好像都在叫她的名字,但此刻那些声音就像隔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听不清。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风雨声,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口枯井里,而这一次将是真正的死亡。 可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样画下句号了吗? 源稚女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问她,甘心吗?你甘心吗?你怎么可能甘心啊?!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想要突破层层禁锢冲出来,想要将一切都毁灭,无论是她自己,还是这个世界! 源稚女只觉得头疼欲裂,原本熄灭的黄金瞳再次燃烧起来,她缓缓张开嘴,但就在她要说出那些陌生的语言,对这个世界下令,毁灭一切之时…… 一只手拉住了她,那是一只斑驳的,青筋暴跳的手。 黑影从远处跃来,风衣招展如风中的战旗,他单手拉住源稚女将要倒下的身体,另一只手握住了空中坠落的长刀。 那把樱红色的长刀在被他握紧的瞬间,刀身上再度生出璀璨的纹路,鲜红的刀光伸展,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他重重挥刀,凌厉的刀光将昂热生生逼退,小心将怀中重伤的女孩抱起,黑影转头冷冷的注视着昂热。 “老混账,欺负一个受伤的孩子算什么本事?!” 上杉越,这位拉面师傅在最后一刻赶到,带着黑道至尊的威严。 他脱掉了拉面师傅的制服,摘掉了可笑的包头巾,换上了黑夜般的长风衣,身后的旅行袋里插满了日本刀。 他并不算很魁梧,但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皇帝端坐在高位,俯视屈膝跪在地的臣子们,眼神平静如水,但是水中藏着赫赫风雷。 一时间连昂热都被他的威严压制,毕竟昂热只是秘党的领袖,而上杉越曾经是日本的影子天皇。 那种凭临众生的威严,一旦养成了就不会忘记,无论他是不是在拉面这门手艺上荒废了几十年。 “上杉越。”昂热稳住身形,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我们快有几十年没见了吧,真没想到再次相见是在这种时候。” “是啊,毕竟我也没想到你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老畜生你这么多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欺负一个孩子你就不害臊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睛里燃起熔金一样的颜色,一字一顿道: “还是说你以为,我的孩子没人撑腰?” (本章完) 第58章 你大概真的被骗了 第58章 你大概真的被骗了 漆黑的夜,仿佛无休无止的狂风骤雨,不远的源氏重工还在燃烧,漫天的火光下,所有人只看到那道黑影突然出现,只一刀便力挽狂澜。 源稚女呆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见老人那张肃然的脸。 “你不是去法国了么?”她喃喃着问。 上杉越这才醒悟过来他不是展现王者之风的,他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赶忙将源稚女打横抱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差点又做错了事,是我的错,孩子我对不起你……” 同时他朝着樱井小暮大吼:“医生呢,找医生来!” 高挑的女孩抱在怀里那么小一团,她满身是血浑身是伤,脸色白的就像是一捧初雪,好像随时都会彻底消融。 意识消失的最后,源稚女只听到男人一直在说对不起,那声音沙哑含着愧疚,可她却累得不想多说一句话。 漫天的大雨里,女孩缓缓闭上了眼睛。 上杉越那颗沉寂了几十年的苍老心脏猛然间剧烈跳动起来,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攥住了他的心,那一瞬间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孩子!” 双脚猛的发力,上杉越抱着苍白的女孩在雨中狂奔,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仓皇,就像是即将要失去最珍贵的挚宝。 “稚女……” 看着老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源稚生艰难的想要跟上,却被樱井小暮拦在了原地。 那个妩媚的女孩面若寒霜,只对他说了一个字:“滚。” 源稚生仿若被巨锤砸中,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呆呆的看着猛鬼众的那些恶鬼全都跟在樱井小暮身后匆匆离去,所有人都神色担忧,而这场本该剑拔弩张的大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逃过一劫的家族执行官们此刻表情也十分茫然,漫天的风雨中,有人走到了源稚生身旁。 源稚生回头,就看到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昂热。 这个英俊的男人收起了折刀,他好像重新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教育家,带着绅士的风度,默默注视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 “校长,我是不是错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黑夜,任由雨水打在脸上身上,源稚生生平第一次无比怀疑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想明白么稚生。” 老人看着自己那陷入迷茫的学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记得伱当初问我的那个问题吗,你问我一个人可以为正义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所认为的正义,就是超乎个人之上的正义,绝对的正义,本尼迪克特说‘大义’是日本人的最高准则,为了大义,可以背叛,可以杀戮,也可以欺骗。” “只要这个人是遵从大义的,那么天下人都无法否定他,但是很遗憾,作为你的老师,我并不认可你的大义。”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正义能超乎个人之上,对有的人来说,复仇就是正义,对另一些人来说,保护才是正义,如果在你的心里,妹妹的幸福是最重要的,那她就是你的正义。” “你觉得你为正义付出了代价,你觉得痛苦,因为你所遵从的正义,并不是你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你遵从的是别人教给你的‘大义’,而不是你自己的心。” “人这一生能有多久,又能拥有多少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所谓绝对的正义,只是人们用来粉饰仇恨和渴望的名词,如果你真的相信这种东西,那你真是太幼稚了。”闪电贯穿云层,电光把两个人的脸照的惨白,几秒过后爆雷滚滚而来,仿佛末日的战鼓声。 看着面前出神的男孩,昂热情不自禁就想起了那个苍白的女孩。 他们长得是如此的相像,可性格却天差地别。 在哥哥还在天真幼稚的时候,妹妹已经独自背负起了一切。 她那么冰冷又那么凌厉,可骨子里却是一样的倔强,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哪怕遍体鳞伤也绝对不会低头求助,就算撞了南墙也要撞破南墙继续走。 面对这种死倔死倔的死小孩,看着那张固执的脸,你既生气又无奈,却又控制不住心底的心疼。 漆黑的夜里,昂热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伸手轻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将一叠资料递给了他。 “看看吧,这些都是稚女这些年打听出来的秘密,你大概真的被骗了。” 源稚生颤抖着打开了资料,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雨渐渐停了,火光也渐渐消散,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源稚生看着泛起亮光的天空,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清晨。 那时他还很小,听说山顶会有流星出现,村里的孩子总是相信一些迷信的说法,据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源稚生便想带着源稚女去看流星,女孩并不愿意,她觉得这些都是虚假的东西。 源稚女从小就不同于其他的孩子,她不爱说话总是默默的自己呆着,像是心里藏了很多心事。 可是在源稚生期待的目光下,她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天不亮便去爬那座高高的山,可他们等啊等,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等到天上下起细密的雨丝,也没等到流星。 最后他们缩在山顶的破屋里,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起吃便当里的饭团。 当时源稚生问了源稚女一个问题,他问源稚女以后想做什么。 女孩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来,源稚生便说自己以后想当个警察,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离开这个小镇,当警察便可以惩恶扬善,可以维护正义,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素未谋面的父母。 可听到他这话的女孩只是沉默的看着他,半晌后忽然问了一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正义?” 源稚生想也不想的回答:“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我会维护正义,我是正义的朋友。” 当时女孩说了什么? 哦,当时女孩说:“可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正义。” “如果所谓的正义是靠牺牲别人成全自己,那它就不是正义,那是自私,是愚蠢,是不可救药。” 当时的源稚生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可这句话此时却像是穿越了时空,在多年后他的耳边炸响,宛如一道惊雷。 薄薄的资料仿若千斤,源稚生颤抖的手再也拿不住这沉重的真相,纸页纷飞中,男孩痛苦的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稚女…对不起,是我错了……” (本章完) 59.第59章 姐姐最好了 第59章 姐姐最好了 源稚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那个似乎总在下雨的鹿取小镇。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冷眼看着梦里年幼的自己不停的挣扎,想尽各种办法试图挣脱困境,但最后全都失败。 源稚女始终痛恨没用的自己,弱小就是这个暴力世界里最大的原罪,东京的这三年让她几乎脱胎换骨,血统突破也曾让她以为自己终于掌控了命运。 可直到最后那精疲力竭的一战,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种无力的阴影再次笼罩了她,她好像重新变回了之前那个鹿取小镇里弱小的女孩,只能任人宰割。 她终究还是不够强大。 在这个力量为尊的世界,想要掌握命运的权柄,那就只能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次代种级别还不够,那就初代种,若是初代种也不够,就突破极限好了。 杀死死侍的提升若是不够,那纯血龙族呢?龙王白王甚至黑王呢? 源稚女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危险的,日本的危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若按照原著所说,所有龙王都会苏醒,最后一定是那位黑色的至尊。 而到那一日,世界将重启。 源稚女绝不希望再体验到这种无力弱小的感觉了,更不希望面对那种末日般的场景时只能徒劳认命。 这一刻,源稚女想要变强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决,总有一日,她要将所有威胁斩于刀下,不管前方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爬行的生物,全都砍翻。 然而就在此时,源稚女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那脚步声很轻,却直奔她而来。 源稚女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板,大脑有一刻的眩晕,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张满是担忧的小脸,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绘梨衣缩在床边,只露出半个脑袋,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愧疚,见到源稚女醒来,她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紧张占据。 见到是绘梨衣,源稚女松了口气,无奈道:“你怎么来了?” 绘梨衣小心翼翼的举起小本子,同时观察着源稚女,好像很害怕她生气,这个白纸一样的女孩太好懂了,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只见她的小本子上写着:姐姐对不起。 源稚女伸手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丝,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姐姐不怪绘梨衣,绘梨衣不难过。” 女孩明显高兴了起来,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就像林间懵懂的小鹿。 见源稚女真的没有怪她的意思后,绘梨衣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她开始试图往床上爬。 源稚女不知道这个猫一样的女孩想干什么,便没阻止,直到她眼睁睁的看着绘梨衣欢快的蹬掉鞋子,呲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最后眼睛亮晶晶的举起小本子: 绘梨衣陪着姐姐。 源稚女愣了一下,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绘梨衣,不要闹姐姐,姐姐需要休息。” 绘梨衣一把搂过被子遮住头,假装没听到。 “唉,这孩子。” 老人叹着气走进,在看到源稚女时目光明显柔和了下来:“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感觉还好吗?” 源稚女皱眉看向这位老人,此时的他没有穿风衣也没有穿拉面制服,而是普通的常服,看上去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位老人。 可他的身份却一点都不普通,上杉越,蛇岐八家有史以来最强的皇,真正的黑道至尊,她生物学上的父亲。 源稚女还记得最后危机关头这位的神兵天将,只是当时没时间去想,此刻终于能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想管吗,最后为什么又来了?既然决定了要走,为什么又要回头?” 上杉越挠了挠头,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愧疚,甚至不敢去看源稚女的眼睛。 就在几天前,他确实准备离开日本,甚至连去法国的票都买好了。 他的心已经迟钝了几十年,就像寺庙里的木鱼久不被敲响,渐渐蒙上了灰尘。 日本的死活跟他没什么关系,黑道的存亡他也漠不关心,他是个不该被生下来的人,过了错误的人生,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耽误了。 如今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舍不得死,可这个世界终究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他是个遗弃了世界也被世界遗弃的人,所以他想逃。 可就在他即将登上那架逃离的飞机时,樱井小暮拦住了他。 那个妩媚的女人似乎知道无法说服他,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他看了一些照片。 那些都是一个女孩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她都遍体鳞伤,照片里她的面容越来越成熟冰冷,唯独背影一直孤单而倔强,就如同那天雨夜里她独自离开时一样。 樱井小暮对他说:“我并不奢求您帮助我们,但我觉得您至少应该尽一点父亲的责任。” 看着照片上孤独的女孩,上杉越那颗尘封已久的,木鱼般的心仿佛被重槌击中了,灰尘簌簌落下,那颗心怦然鸣响。 “可是……我怎么会有孩子?”上杉越呆呆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但他的心已经在动摇。 他回想起那个漆黑的雨夜,女孩单薄的身影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心底一直隐隐的不安好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敢相信。 “他们是试管婴儿,你当初向德国人提供过基因样本,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樱井小暮直视着老人的眼睛:“她孤单的长大,现在又要孤单的去死,我希望至少她的葬礼上您能出席。” 说完,这个漂亮妩媚的女孩朝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只剩下老人独自发愣。 上杉越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去调查,最后险之又险的赶上。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去了法国,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对不起,是我太混账了,我差点又做错了事,我这辈子总是在做错事,稚女……你能原谅我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源稚女,可女孩只是在发呆。 她觉得这个世界好生荒谬,年幼时的她曾无数次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能相信她,但是没有。 现在她早已习惯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彻底放弃所有希望,不需要任何人相信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来跟她说对不起。 可她早就不需要道歉了。 心底渐渐涌上疲惫,忽然怀里钻进了一个温软的身体,源稚女低头,就看到绘梨衣伸出手来,笨拙的摸了摸她的头。 她朝她举起了小本子,漂亮的眼睛弯弯。 姐姐不生气,姐姐最好了。 (本章完) 第60章 讨个说法 第60章 讨个说法 女孩的手柔软温暖,她生涩的学着源稚女之前揉她头发的动作,轻轻摸了摸源稚女的额头。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认真,表情严肃,就好像在做什么非常重要的大事。 源稚女被女孩的模样逗笑,心底的疲惫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她看向上杉越,忽然道:“我想离开日本。” 上杉越一愣,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片刻后他勉强一笑:“好啊,蛇岐八家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有我在,其他人翻不起什么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语气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自己的啰嗦被厌烦:“只是你要去哪里?现在外面不太安全……” 源稚女想了想:“我还是想去卡塞尔学院。” 她想变强,就需要杀死侍或者其他带着龙血的东西,尤其是那几位君主,她现在十分有想法。 在这方面,她觉得和昂热应该会比较有共同话题,虽然他们刚刚才打了一架甚至差点丧命,不过那都是小问题,无伤大雅。 但上杉越听到这话却十分错愕:“卡塞尔学院?你去那里做什么?昂热那老混蛋趁人之危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伱就当我幡然醒悟觉得混黑道没前途了吧。”某高中辍学就去混黑的不良少女如是道。 上杉越:“……” 这位曾经的黑道至尊表情有一些扭曲,但他根本不忍心反驳女孩,最终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对,混黑没前途,所以我都去卖拉面了。” 源稚女露出了个颇为赞同的表情,继续道:“日本海沟里残缺的白王正在复苏,如果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把它找出来。” 她说着,舔了舔唇,眼里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如果能找到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回来解决。” 解决什么?什么解决? 为什么谈起那种白王极端恐怖的存在,这个女孩兴奋的就像是看到了心仪的美食啊? 上杉越有些恍惚,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自从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导致面前的女孩从小水深火热后,上杉越就对源稚女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 在他的心里,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孩却吃了很多苦,想来一定是无比脆弱的,但现在好像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过他很快又说服自己,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下生存,有一点锋芒很正常。 于是他说:“好。” “不过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伤还没好得好好调养一下,等卡塞尔学院开学再去,现在那边不还在放假么?刚好猛鬼众还需要你镇着。” 源稚女没有意见的闭上眼睛,这段时间她确实疲惫,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一直紧绷着,如今终于解脱,也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眼见女孩沉沉睡去,上杉越想让绘梨衣离开,但绘梨衣缩在被子里紧紧的贴着源稚女,就是不肯走,还闭眼睛装睡。 上杉越十分无奈,但看绘梨衣也只是贴着源稚女乖乖睡觉,便放弃了。 伸手替两个女孩盖上被子,看着她们安静乖巧的睡颜,上杉越一颗心简直快要融化,苍老的脸上满是老父亲的慈爱。 他轻轻离开房间,却在看见门口的人时愣住了。脸上的慈爱一闪而逝,上杉越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你怎么来了?” 男孩独自站在门外,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敞开的衣服里面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绷带。 “我想看看稚女。”源稚生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倦:“但我知道她不想看见我,就没进去。” 不过短短几天,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主便削瘦了很多,看上去像是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吸走了,仿佛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看着面前憔悴疲倦的男孩,上杉越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在得知所有真相后他也曾在心里责怪过源稚生,三个孩子中只有他一直在助纣为虐,甚至还伤害了妹妹。 但此时看着男孩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又开始不忍起来。 说到底他也是被人蒙蔽了,虽然愚蠢的做了错事,但也同样为此承受了代价。 说起来都是自己的错啊,如果他早一点知道的话,也许这些孩子就不用受苦了。 上杉越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男孩削瘦的肩膀,声音放轻下来:“知道错了就去弥补吧。” 目光渐渐放空,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位年岁过百的老人此时看上去是那样的沧桑,他想起了自己这荒唐的一生。 友情和亲情对上杉越来说都是陌生的东西,但唯独对母亲的依恋延续了这么多年,可他的母亲已经被埋葬在南京郊外无主的坟墓中,再也听不见他的忏悔。 他们都是被蒙蔽着做错了事的人,但源稚生比他幸运,因为他还有机会去弥补。 “我能感觉到稚女是个心软的孩子,所以只要让她看见你的诚心,她应该会原谅你的。” 源稚生那双黯淡的眼睛猛的亮起,他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下意识的追问:“真的吗?” “嗯,也别太难过了,男人嘛,做错了事就去承担,堂堂正正的认错,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上杉越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就像源稚生幼时无数次幻想的那样,他不由得呆住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可老人只是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这些天我整顿蛇岐八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很多年前橘政宗收购了一个私人整容所,这么多年藏在偏僻的乡下,很少接客。” “而我收到消息,很快就有一个人要再去整容了,那是个很普通很谨慎的男人,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查到他的消息,不是那些被杀掉的影武者,而是真身。” 看着男孩呆呆的模样,上杉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本来我是准备亲自去见见这位博士的,他把日本弄得一团糟,还欺负了我的孩子。” “但我觉得,可能你更需要去讨个说法。” (本章完) 第61章 惩罚轮到你了,博士 第61章 惩罚轮到你了,博士 “稚生,你想去见见他吗?” 源稚生呆呆的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半天回不过神来,这短短几天他接受的消息太多了,其实整个人都还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 从小到大的信仰崩塌,一直坚信的正义其实是个幌子,被人利用的团团转,甚至亲手伤害了最重要的亲人。 源稚生这几天的情绪其实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悔恨和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而他从未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人其实并没有死,此时就躲在乡下的某个角落里准备卷土重来。 回想起当时橘政宗被源稚女一刀砍死时他的痛苦就像个笑话,他仿佛一个滑稽的小丑,自始至终都被人耍的团团转。 铺天盖地的恨意席卷,男孩的眼眶通红,眼睛里蔓延出无数血丝,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他没死吗?” “稚女杀死王将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危险,当时的橘政宗也是替身,这个男人十分警惕。” 指甲攥入掌心,疼痛刺激着他的情绪,男孩缓缓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去见他。” “需要我陪你去吗?”上杉越问他。 “不用,我会把他带回来的,这是我应该尽的责任啊。” 男孩轻轻开口,这一刻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就像是握紧了刀剑的武士,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上杉越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刚好我也要去找位老朋友叙叙旧。” “趁火打劫什么的,总是要给个交代的,孩子被欺负了,做父亲的也总是要去讨个说法的。” 这一刻,这位慈祥的老人变了,虽然依旧是那幅面容,却远的就像是站在高山之巅。 源稚生沉默的看着他,从出事到现在心里始终蒙着的那层阴霾忽然就散了。 其实他真的很不喜欢混黑道,比起这个无聊的少主之位,他更想去法国卖防晒霜。 可橘政宗始终把家族压在他身上,不停的跟他说自己已经老了整个日本黑道的未来全靠他了,源稚生真的很疲惫。 可现在这个老人出现后,所有沉重的担子好像都离他而去了,原来那些令他窒息疲惫的东西都只是橘政宗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而他却可笑的以为那是为了正义必须付出的代价。 老人的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会令人感到无比的安心,就好像只要他还在,哪怕下一秒地球要爆炸他都能想出办法来。 而你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便好,惹出的任何麻烦都会有人替伱摆平,有人撑腰,有人兜底,你自由且无拘无束。 源稚生从小就没有父亲,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父亲是什么样子,但是始终没有实感,直到这个老人出现,这两个字才彻底具象化。 源稚生朝着老人深深一鞠躬,转身离去,此时这个有些阴柔的美男子面容冷得就像钢铁,他终于不再逃避,而是选择直面所有痛苦。 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孤军奋战。 漆黑的车穿过灯红酒绿的新宿区,驶过混乱不堪的城镇,最后来到一个颇有些荒凉的城边村。 这里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居住,年轻的人都去大城市工作了,这个破败苍老的村子只剩下一些同样苍老的人。 而那家整容所就藏在这里,赫尔佐格是个非常谨慎的家伙,谁也不知道上杉越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总归是顺着蛛丝马迹将这位博士大人找了出来。源稚生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腰上别着橘政宗亲手送给他的蜘蛛切和童子切,一步一步走在这破旧的街道上,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小镇。 当时橘政宗亲自接着年幼的他离开,现在他长大了,来送已经苍老的他最后一程。 不知何处刮来了一阵细微的风,远处树叶沙沙作响,源稚生最终停在了破旧的木门外。 隐约能闻见屋里面有血腥的味道,源稚生轻轻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整个屋子里阴暗一片,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在这个世界的最昏暗处看到了身穿白色和服的男人,男人手上还拿着手术刀正在一个模型上雕刻,隐约可见模型上崭新的脸。 他似乎正在为自己设计新的五官。 听到动静男人回头,看到源稚生时明显愣了一下,那张源稚生无比熟悉的慈祥脸庞上闪过一抹慌乱。 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他朝着源稚生微微一笑,笑容慈祥关切,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 他对源稚生说:“稚生,你回来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源稚生几乎要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每一次源稚生出去执行任务,不管回来的都晚,这个男人都会等着他,然后跟他说上这么一句话。 好像什么都没变,男人还是那么慈祥,还是无比关心着他,他们是最亲密的父子。 “我该叫你王将,还是老爹?”源稚生看着这个男人,轻声开口:“赫尔佐格博士,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极度懊悔,但就在此时,他忽然将手伸进口袋。 但还没等他拿出那对梆子,凌厉的刀光闪过,下一刻两只断手便滚落在地,鲜血飞扬宛如盛开的烟。 “啊!”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赫尔佐格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疼痛让他疯狂尖叫出声,可源稚生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轻轻挥动手上的刀,源稚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随着他每一次挥动,赫尔佐格身上便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这着实是一把上好的古刀,也是这个男人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此时用来送葬,最好不过。 “这么多年来,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你和我说的那些道理,每一条我都记在心里,你说有责任的男人就要维护正义,可是你从未跟我说过你让我维护的正义,根本就不存在。” 一刀又一刀,男人身上遍体鳞伤,到处都是血,他疼的在血泊里打滚,那张源稚生无比信任的脸此时狰狞扭曲的像个怪物,嘶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可源稚生只是不停的挥刀,苍白的男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血溅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就上地狱里行刑的残忍刽子手。 “你总跟我说犯错的人要受到惩罚,要付出代价。” “你让我犯了错,我付出了代价,也受到了惩罚。” “现在,轮到你了。” (本章完) 第62章 绘梨衣最喜欢姐姐了 第62章 绘梨衣最喜欢姐姐了 疯狂的惨叫声中,源稚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他的手背青筋暴起,双目通红的看着那张扭曲熟悉的脸。 最终,他重重挥下长刀,大量鲜血飞溅中人头滚落,恐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张源稚生曾经最信任也最亲切的脸,最后的表情定格在了狰狞扭曲上。 男孩脸色惨白,双手不停颤抖,可他还是缓缓的,坚定的,将那颗血腥的人头从地上拿起,装进了木盒里。 这位巨龙博士几十年的阴谋终于在此刻落下帷幕,可本该最精彩的故事结局却无人喝彩,只剩下风吹过街道的萧瑟声音。 源稚生推开院门走了出去,此时他浑身是血,手中还提着个在滴血的木盒,模样看上去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恐怖恶魔。 可他的神情是那样的疲倦,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十数年的欺骗,从小的信仰崩塌,亲手处决心中形同父亲的人,这每一件事都太过沉重,沉重的让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好好睡一觉。 空旷破旧的长街尽头,樱和乌鸦夜叉站在那里,神情颇有些紧张焦急。 但看见源稚生这副模样后,他们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作为源稚生的家臣,他们是源稚生最信任的心腹,也是这么多年来和源稚生朝夕相伴生死与共的人。 所以他们敏锐的察觉出了源稚生此时的难过,没有人说话,只是沉默的陪伴。 源稚生伸手将木盒子递给樱,轻声道:“去送给樱井小暮吧,她知道怎么处理。” 乌鸦见状,忍不住开口:“老大你不亲手送过去吗?送礼物得当面送才能显得有诚意啊,顺便还能见见稚女。” 源稚生疲惫摇头:“她不会想看见我的,我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乌鸦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樱严厉的眼神打断了,几个人再次陷入沉默,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压抑,整条长街上只剩下风雨萧瑟的声音。 而此时的源稚女正在和绘梨衣较劲。 此次审判造成的伤势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恢复得尤其缓慢,而且一般的药物根本不起作用,源稚女现在全靠自身的恢复能力。 绘梨衣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起玩的玩伴,格外的黏人,源稚女走到哪儿她就要跟到哪,源稚女睡觉她都要一起睡,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这其实也没什么,绘梨衣虽然黏人却很乖,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女孩。 但是她在需要做血清治疗的时候也要黏着源稚女不肯去问题就很大了。 毕竟是人工培育的原因,绘梨衣的血统虽然最强,却也最危险,黑天鹅港里出来的他们三兄妹没有一个完整,全是残缺。 如今源稚女依靠模拟器安全提升了血统摆脱了残缺,源稚生因为太过残缺言灵不够危险反而安全,只有绘梨衣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 如果离开血清药,她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死侍。 但这些显然是跟绘梨衣解释不通的,上杉越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女孩始终躲在源稚女身后,低着头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倔强叛逆模样。 绘梨衣年纪是几个人中最小的,而且生长环境的因素导致她心理年龄也偏小,上杉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这种女孩子交流,满脸老父亲的无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位老父亲脸上青了一大块,就像是出去打了一架,并且貌似没有占到便宜。不过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愿意过多谈论此事,心思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源稚女叹了口气,将躲在自己身后的绘梨衣抓了出来,声音很轻,却很认真的问她:“告诉姐姐,绘梨衣为什么不想去做治疗?” 绘梨衣低着头不说话,源稚女也不急,就静静的等着,直到很久以后,绘梨衣才垂头丧气的递上小本子。 本子上只有一个字:疼。 看到这个字,上杉越和源稚女都是一愣。 他们其实并不清楚血清治疗是什么,也从未见过,绘梨衣过于危险,很难保证她在什么时候忽然觉得谁不需要存在了,杀人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了,所以每一次治疗都会被隔离。 可看着女孩难过失落的模样,没有人会不动容。 源稚女语重心长的开口:“不治疗是不可以的,我陪你去。” 绘梨衣听到前半句明显更加沮丧,但听到后半句后眼睛又亮了起来。 上杉越却皱起了眉,不赞同:“我陪她去吧,你的伤还没好。” 源稚女却只是牵起了绘梨衣的手,女孩的手纤细柔软,眼睛亮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星星。 最终是上杉越和源稚女一起送绘梨衣去的,医疗室整个被巨大的石英玻璃笼罩,这种防御堪比银行金库,整个病房只有空洞的白和仪器滴答的声音,就像一只吃人的巨兽。 而绘梨衣独自躺在诊床上,她是整个白色病房里唯一的颜色,深红偏黑的血从她身体里被抽出,全部过滤一遍后和死侍胎儿身体中提取的血清一起再输回她的体内。 整个过程漫长又精密,绘梨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孤单的躺在纯白的病床上,就像是被世界遗弃。 源稚女推开了那厚重的石英玻璃门,躲在远处监控的医疗人员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却被上杉越挥手打断。 源稚女一步一步来到病床旁,伸手握住女孩冰凉的手,绘梨衣开心的朝着她弯了弯眼睛。 源稚女看着面前苍白虚弱的女孩,心里却并不好受。 绘梨衣的血统太强了,而她无法控制这样的血统,所以只能不停的用血清治疗,始终活在牢笼里。 一旦离开这个牢笼,她就会死。 这是基因带来的残缺,除非完全彻底的进化,不然始终就会被龙血诅咒,她越强大就越痛苦,始终不得安宁。 可是都这样了,这只脆弱的小怪兽却只是朝着她笑,像是在跟源稚女说没关系别担心,她已经习惯了。 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闷闷的很难受,源稚女伸手抚过女孩被汗浸湿的额发,轻声道:“绘梨衣,姐姐一定会治好伱的,你相信姐姐吗?” 绘梨衣毫不犹豫的点头,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女孩的声音清脆,就像是世界的精灵,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姐姐最好啦。” “绘梨衣最喜欢姐姐了。” (本章完) 第63章 模拟器bug 第63章 模拟器bug 整个漫长的治疗过程,源稚女一直陪伴在女孩身旁,她看着女孩因为疲惫沉沉睡去,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微蹙。 百无聊赖之下,源稚女看着刚刷新不久的模拟器次数,决定模拟一下日本未来的发展。 目前蛇岐八家被上杉越控制,这位曾经的皇愿意回归,没有人反对,一切顺利的不像话。 反而是猛鬼众那边稍有意见,不过在绝对的暴力镇压之下,那点意见也就微不足道了。 至于学院那边,昂热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杉越达成了什么友好的协议,似乎并不准备再插手日本的事情。 目前整个日本黑道属于破后而立,看上去似乎情况还不错,但源稚女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想着日本未来的发展,心里默默喃喃:“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在上杉越的暴力镇压下,日本黑道正在被整合,一切风平浪静】 【第2日,绘梨衣想拉你偷偷出去玩,被上杉越拒绝了,绘梨衣很不开心,决定跟上杉越绝交三分钟】 【第3日,樱井小暮带来了赫尔佐格的人头,据说这是源稚生几天前送来的,而在她的再三调查下,确定赫尔佐格本体已死】 【第4日,源稚生想来见见你,但你被绘梨衣拉走了】 【第5日,绘梨衣越来越黏伱】 【……】 【第15日,你继续养伤】 【第16日,绘梨衣偷偷给你送来了很多果】 【……】 【第32日,猛鬼众已经初步和蛇岐八家融合,起了一点小摩擦,被暴力镇压了,你的伤快好了】 【……】 【第36日,你的伤终于彻底好了,绘梨衣很高兴,非要拉着你出去玩】 【第37日,你和绘梨衣去了游乐园,游乐园门口似乎站着源稚生和上杉越,太远了你看不清】 【第38日,你和绘梨衣去浅草寺求签,是上上签】 【第39日,你和绘梨衣晚上偷偷出门,去了歌舞伎町,这里五光十色,你们被很多男人搭讪,不过这些男人似乎搭讪完你们就被人喊走了,然后再也没出现】 【第40日,猛鬼众有人试图挑起暴乱,被暴力镇压了】 【……】 【第55日,日本黑道终于合二为一,虽然依旧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总归彻底融合】 【第56日,绘梨衣黏着你那你带她出去玩,你答应了】 【第57日,绘梨衣黏着你那你带她出去玩,你答应了】 …… 【第90日,绘梨衣黏着你那你带她出去玩,你答应了】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叮,检测到未知因素,随机抽取奖励受到影响——】 【当前可选:绘梨衣最喜欢的小黄鸭*1,言灵审判体验卡*1,言灵审判体验卡*1】【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 看着模拟器中满屏的绘梨衣,源稚女头都大了,不过也可以理解,小丫头从来没有出去玩过,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自然天天想出去。 想来源稚生以前对她虽然不错,但少主的身份让他始终没办法闲下来,自然不可能整天陪着绘梨衣,这丫头一个人长大了,必然挺孤独。 如今终于等来了源稚女,所以绘梨衣黏人的不像话。 更何况模拟器毕竟是死物,模拟出来的内容偏极端,说日本就日本绝不含糊,明明正常来说她在日本根本待不到三个月了,因为卡塞尔学院新生开学只剩两个月不到。 而这模拟内容也恰恰说明了如果留在日本,大概每天不是在陪绘梨衣玩,就是在陪绘梨衣去玩的路上。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奖励。 一个绘梨衣喜欢的小黄鸭玩具,两张审判言灵体验卡…… 且不说保底的血统提升没了,就单单两张审判体验卡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种言灵体验卡在平时模拟中虽然不算稀有,但也挺难刷的,更别提是审判这种高危言灵。 随机抽取奖励出现这种问题是因为受到了未知因素影响,所以这个未知因素是指什么?指这个满屏幕的绘梨衣吗? 源稚女之前模拟的时候就发现过一些问题,模拟器最后抽出来的奖励一般跟模拟内容有关,比如说抽出时间零体验卡那次就是因为模拟器里出现了昂热。 只有少数运气爆棚的情况下,才会抽出一些当次模拟中未出现的物品,比如说言灵蛇那次。 所以……如果模拟中反复出现同一个人,就会变成未知因素影响奖励? 既然言灵体验卡都能抽出来,那是不是也有概率能直接刷出言灵? 想到这,源稚女忽然有些激动,她好像发现了模拟器的bug。 有梦貘,蛇,八岐的她,精神,肉体,对单,侦查方面都十分强悍,唯独缺少一个群攻技能。 其实她也很想要昂热的时间零,那个言灵也超bug,不过比起昂热,显然是绘梨衣更好接近。 源稚女正思考着,绘梨衣忽然扯了扯她的手。 她低头,就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女孩眼巴巴的看着她。 源稚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整理了一下女孩有些凌乱的碎发,轻声道:“绘梨衣乖,治疗完姐姐带你出去玩。” 绘梨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从模拟器中知道日本黑道未来发展问题不大,某位讨厌的巨龙博士居然莫名其妙死了,暂时没有什么危机后,源稚女就开始了专心带娃……哦不是,专心带妹。 日常就是每天带着绘梨衣到处玩,东京逛完就去其他地方,整个日本都在她们的游玩范围内。 绘梨衣也越来越黏她,恨不得每天跟她待在一起。 而这样做的效果也是显著的,每一次模拟出来的奖励都和绘梨衣有关,甚至有一次刷出了三个审判体验卡。 不过也许是言灵太过稀有,审判迟迟没有刷出来。 一直到卡塞尔学院那边新生开学,源稚女都没刷出来,但她不甘心,报道延迟也要再刷几次。 直到后来那边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上杉越都忍不住来询问她这个学究竟还上不上的时候,模拟器才终于有了动静。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叮,检测到未知因素,随机抽取奖励受到影响——】 【当前可选:言灵审判,言灵审判体验卡*1,言灵黑日体验卡*1】 【请宿主选择一项】 (本章完) 第64章 新生档案 第64章 新生档案 看着这个努力了将近三个月,几乎每天和绘梨衣形影不离,就连睡觉都抱在一起睡才刷出来的言灵,源稚女心中十分感慨。 她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言灵,同时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32511/10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3,言灵王权体验卡*1】 【检测到宿主觉醒审判,审判体验卡已自动兑换经验】 【当前模拟次数0/1】 血统短时间内想升级太难,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除非再有不限量的死侍给她砍,不过死侍提升的也少,还是得来点大家伙。 一念至此,源稚女想到了某位恋爱脑龙王和赏金猎人龙王,目前这两位应该都已经苏醒不知道藏在哪里,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实力,觉得对付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是得去卡塞尔学院,说起找龙,他们是专业的,更何况不久后还有一位衰仔会入学,那位简直就是行走的龙王探测机,而且本身似乎也很不凡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砍完这几位龙王,血统会提升到何种地步,能否彻底突破极限变成那位白色的君主?甚至是超越? 源稚女心中并没有答案,不过无所谓,砍完就知道了,要是不够就多砍几个。 想到这,源稚女终于还是决定去卡塞尔学院。 新生开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不过上杉越表示没关系,昂热亲自给她批了假期,源稚女随时都可以回学院,甚至已经预定了全额奖学金。 源稚女离开日本的时候,上杉越和绘梨衣以及樱井小暮全都亲自来送,不仅如此,源稚女还看到了穿着黑风衣的少年远远的站在人群外。 樱井小暮察觉到少年,有些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阴魂不散。” 上杉越叹了口气,老人慈祥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不忍:“稚女,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源稚女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眼巴巴看着自己绘梨衣的脑袋,轻声道:“姐姐不在,绘梨衣要乖。” 绘梨衣连连点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舍。 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绘梨衣对源稚女的喜爱和依赖有目共睹,此时要分开,她是一个万个不愿意。 上杉越苦口婆心的跟她解释了半天源稚女只是去上学,不是不回来了,并说了她为什么不能去上学的原因,她才勉强答应。 “那边下了飞机,有人会去接你,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们。”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上杉越眼眶发红。 “蛇岐八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受了欺负就告诉我,我就算剁了昂热也会替你主持公道。” 源稚女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上飞机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单薄消瘦的男孩站在人群之外,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单影子。但也仅仅只是一眼,源稚女收回目光,转身上了飞机。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地面越来越远,人影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其实卡塞尔学院什么的源稚女并不在意,经历完日本这一遭后,她觉得学校里那些学生简直就是纯洁无辜的小白,一群孩子罢了。 去卡塞尔学院,主要就是她想屠几条龙提升一下,进步一下,想来昂热会非常乐意帮忙。 不过看到这位西装革履的老人亲自来接机的时候,源稚女还是呆了呆。 走下飞机,她看着面前的昂热和施耐德,以及跟在后面的曼施坦因,源稚女终究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校长,这阵仗会不会有点大了?” 昂热挠了挠头,这位优雅的老绅士丝毫看不出之前针锋相对的火气,无奈一笑:“没办法,上杉越那个老混蛋说如果伱出了什么意外,他就要炸了卡塞尔学院。” “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为了保护学院,我只好屈服他的淫威了。” 他朝着源稚女伸出了手,脸上表情也变得认真。 “欢迎回来,我最优秀的战士。” 源稚女粲然一笑,将手搭到了老人手上:“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校长大人。” 与此同时,卡塞尔校园网讨论区里,一张照片被人上传,然后迅速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加红加粗的标题迅速串上首页,最后被高挂榜首—— “劲爆新闻!校长,执行部部长,风纪委员会主任同时出动,只为迎接一个新生入学,这新生什么来头?” 只见新闻里贴出来的图片是一个漂亮精致,笑起来十分灿烂阳光的女孩被昂热亲自牵下飞机的一幕,女孩的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曼施坦因和施耐德。 这条新闻直接炸出了无数潜水党,回复评论迅速飙高,留言不停地上移,无数人都好奇了起来。 “我的天,校长终于还是对学生伸出魔爪了?我对这堕落的学校感到绝望,只想发自内心的问一句,能不能放下那个女孩让我来?” “楼上的你没事吧?那是校长不是副校长,而且这一看就是校长的私生女!” “话说有人见过这位新生吗,好像没见过啊,这么漂亮如果见过会有印象的吧,之前没来报到?” “她之前没来报到,我黑了学院的学生档案库,没查到她,估计要过一会儿才能刷新出来,所以这妹子什么来历有人知道吗?” “她没有通过3e考试吧,是要补考还是已经参加过了?档案应该没那么快刷新,不过想来血统不会低,能让校长亲自去接绝对不简单。” “嗨!不如开盘口好了,有谁赌这妹子来历血统身份的?”带着管理员标志的芬格尔留言。 他的出现带来了一股热潮,这个经年不能毕业的废物师兄是卡塞尔学院校网的热门人物,负责新闻频道,总能搞出一些热点新闻来。 但还没等他开启投票下注通道,之前发言说自己黑了学校官网的id再次发言,这次直接贴上了新刷新出来的档案。 然后所有看见这份新刷新出来的学生档案的人都愣住了。 (本章完) 第65章 纯洁小白花 第65章 纯洁小白 新刷出来的档案显然还新鲜着,清楚的显示着更新时间就在几秒前。 档案中的女孩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有一双漂亮却凌厉般的眼睛,五官精致动人,她的皮肤有些苍白,脸上血色很少,看上去像是身体不好。 但无疑这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嘴角微勾起的笑意冲淡了她的攻击性,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多了几分鲜活,和这个年龄段特有的青春。 但这都不是让所有人震惊的原因,只见这新生档案上清清楚楚的写着: 姓名:风间琉璃 性别:女 年龄:21 血统:s 言灵:保密 …… 无数人看着那个小小的“s“,几乎要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无论他们刷新几遍,这份档案纹丝不动。 不是系统故障,而是这个看起来有些过于美丽的女孩子真的被评为了s级,学校多年再未出现过的s级。 一瞬间,论坛炸了。 “什么?学院再次出现s级了?这女孩真的不是校长的私生女吗?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种恐怖的s级啊!” “风间琉璃,什么怪里怪气的名字,她是日本人吗?有没有人能查出她的消息?能扒出来不?” 可过去很久,也没人扒出一点消息来,这个女孩的信息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全部抹除,根本查不出一点。 又或者是这个女孩太过普通,所以才毫无消息,不过他们倒是查出了很多上一任s级的消息。 学院最后一个s级在很多年前吞枪自杀,因为他的血统太过优秀,极端的暴虐和嗜血的心控制不住,就是一个人见人畏的疯子。 和上一个s比起来,这个叫风间琉璃的女孩看上去普通的不像话,至少从外表上看是这样的,完全没有s级该有残暴。 “这个女生好像不用参加3e考试,我翻了她未来的课程表,她明天只有一场富山雅史教授的心理咨询,好像是学院安排的。”有人在论坛上留言。 “我听说一些极端危险的学生确定血统后是要参加心理咨询的,以确保安全,难道这个女孩并不像我们看上去这么简单?” “据说心理测试通不过的话,好像是要被退学的吧?还要被洗脑。” “干脆再开个盘咯,赌一赌这位漂亮的姑娘能不能通过心理测试。”管理员芬格尔再次冒头,他似乎格外热衷于开盘。 “我来开一个头,下100块,赌她能过!”芬格尔开通了投票区的主题。 “芬格尔你的卡贷还是不够多啊,居然还有钱下注。”有人嘲笑。 与此同时,无数爱看热闹的学生纷纷下注, yes和no两方迅速攀升,有很多人不看好这个看起来十分无辜的女孩能拿到s级,也有很多人认为这单纯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着魔鬼。 不过大部分人还都是认为她不能通过的,因为如果是单纯的女孩就配不上s级,如果是邪恶的魔鬼,那就证明心理的问题,很有可能会被退学。 所以,怎么看这个女孩都是不太可能稳住s级的样子。 就在赌局即将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一个id叫“村雨”的人冒了出来。 “我赌5000块,风间琉璃能通过测试。”一时间讨论区都沉默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新生楚子航id,这个才进入学院就已经成为风云人物的超a级男孩迅速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据说上一任狮心会会长已经准备将位置传给他了,这个沉默的男生似乎实力非常强悍,但他并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讨论,所以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出现在讨论区。 可他现在居然破例赌博,还压了5000块赌这个神秘的女孩能通过测试。 “我赌5万块。” id名为“狄克推多”的人留言,“我赌风间琉璃不能通过测试。” “凯撒!”有人留言惊叹。 凯撒·加图索,学生会主席,闻名学院的贵公子,这是个极骄傲的男人,他曾一度觉得学院很无聊,因为他强大到没有对手。 直到楚子航入学,这个新生从入学开始就展现出了超强的潜力,言灵高危,加入狮心会后更是被人发现了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被无数人评为学校真正的第一。 从不居人下的凯撒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但楚子航毫不在意,那种风轻云淡的姿态更让人厌恶,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他们已势同水火。 如果世界上真有天敌这种东西,那么凯撒和楚子航一定是,在学生的记忆里,他们两人从未在任何一件事上达成过一致。 而这次的赌博,隐隐约约又是一场纷争的开始。 但是这些源稚女都不知道,昂热在接她来到学院后就离开了,施耐德似乎也很忙,叮嘱两句也走了,只剩下曼施坦因教授。 这位风纪委员会会长对源稚女这种看上去十分乖巧的学生很喜欢,给她介绍课程,以及明天的心理辅导。 源稚女有些奇怪:“我为什么需要心理辅导?” 曼施坦因也有些疑惑,坦然道:“我也不清楚,校长安排的,他说你可能需要开导,没关系,这只是个小小的测试,不会影响到你的校园生活。” 源稚女点了点头,因为还没有正式入学,她住进了之前的临时房间,要等到心理测试结束后才能安排宿舍。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源稚女思考的更多的还是那个心理测试。 富山雅史教授的言灵好像是催眠,最擅长洗脑,而这场所谓的心理测试又是昂热安排的,源稚女不得不多思考一下。 但无非就是校长想知道她的精神状态什么的,毕竟之前日本那一战表现的稍微有点不正常。 不过源稚女并没有多在意,自从赫尔佐格死后,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更何况有破妄天赋在,小小心理测试不成问题。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因为某赌盘的原因,这场测试被无数人关注,有个能人更是直接黑了心理咨询室的监控,在校园网上现场直播。 于是第二天,无数密密麻麻的在线观众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走进了心理咨询室,她朝着富山雅史教授微笑,模样清纯又无辜,就像纯洁的小白。 她背着阳光,美丽圣洁的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声音清脆动听: “教授好,我叫风间琉璃,是今年的一年级新生。” (本章完) 第66章 心理咨询 第66章 心理咨询 卡塞尔学院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s级学生了,就连新生楚子航都只是学生眼中的超a级,学院评级只是a而已,所以无数人都对这个s级新生好奇不已。 学校网络上的现场直播中,可以明显看到在线观看列表里面不只是学生,甚至很多顶着教授头衔的人都在观看,最令人震惊的是里面居然还惊现了守夜人,他的头衔后面赫然挂着副校长。 阳光打在小教堂的钟楼上,隐约能听到钟表滴答的声音,门被人推开,一身黑衣的昂热走了进来。 “住在这里不觉得难受么?总听着这钟声,就像送葬。”昂热走进屋里,在满是脏乱的房间里寻找着下脚的地方,最后熟练的坐到了沙发上。 这真是间邋遢的阁楼,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贴满了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贴画,屋里只有一张没叠的床,一张单人沙发,一套电脑桌和转椅,还有码满了西部片dvd的大书架。 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的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 学院的隐藏人物守夜人几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家居风格就像个欲求不满的青春期少年。 这间阁楼的格调和昂热的审美冲突太大了,但昂热进来后很自然地占据了最舒服的位置。 他很熟悉这里,没法不熟悉,因为只有在这里能找到守夜人。 每个人都有几个损友,约你见面老是在那种卫生条件很可疑的地方,吃着乱糟糟的海鲜,可你还是犯贱的穿着你的阿玛尼定制西装去了,跟他对喷唾沫,而且乐此不疲。 那他大概就是伱的真朋友了。 “听惯了就好了,这样我葬礼那天,在棺材里听着外面的钟声,会误以为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趴在电脑屏幕前的中年大叔懒洋洋的说:“昂热,你这次又捡了个什么宝贝回来了? s级……啧啧啧,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他的电脑屏幕上正放着那场现场直播,漂亮苍白的女孩坐在了心理咨询室的一角,阳光洒在她身上,圣洁的就像天使。 “确实特别,就在不久前,她单枪匹马收服了整个日本黑道,死在她手里的人大概比你这满地的酒瓶还多。” “噢!”守夜人满脸惊叹:“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日本那帮狗腿子只有你能收服呢,现在居然出现了第二位,那么这位漂亮的姑娘怎么做到的?” 昂热看着电脑屏幕里单纯无辜的女孩,想了想认真道:“说起来她跟我的手段差不多,把所有不服的人杀掉就好了。” 守夜人:“……这可真看不出来。” 他的好奇心明显被勾起,认真看起了屏幕里的直播,而昂热只是熟练的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优雅的喝着,似乎并不关心,只待守夜人看完再继续话题。 心理咨询室里,身穿白大褂的富山雅史教授给源稚女端来了一杯热茶,这位中年男人同样来自日本,对面前的少女显得十分慈祥热情。 “你叫风间琉璃是吧,听说来自日本?” 源稚女点点头,她的姿态看起来十分放松,不像是来接受心理咨询,倒更像是来度假的。 她确实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樱井小暮的也会催眠,可是对她无效,她的天赋“破妄”天然克制这一类言灵,就连那古怪的梆子声都无法控制她。但在富山雅史看来,这位学生是属于那种比较心大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次心理咨询的意义。 富山雅史早在源稚女来学校之前就接到了昂热的命令,具体原因没说,只说让他催眠这个女孩,看看能不能套出她心底的秘密。 内容很含糊,并没有说具体要套出什么东西,富山雅史只能按照正常流程来。 首先就是跟学生聊聊家常,让学生彻底放松下来后,在不知不觉间使用言灵催眠学生,从而达到套话的目的。 不过看起来这位学生进入状态的速度有点快啊。 富山雅史心中微微感慨,继续用那种很和蔼的语气说:“能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吗?以及家庭情况什么的。” 这完全就是唠家常的架势,源稚女无所谓的点点头,随口道:“我的情况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的学生,因为家里有点事,耽搁了开学,就来晚了些。” “至于我家里的情况……我没有妈妈,爸爸是卖拉面的,哥哥卖防晒霜,还有一个妹妹身体不太好,生着很严重的病。” 说到这里,源稚女叹了口气:“因为家里情况不太好,所以我高中辍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家里情况好点了,刚好我爸爸和校长认识,我就来卡塞尔学院了。” 女孩的声音很平静,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低下了头,看上去就像是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单薄的身影显得十分脆弱。 就连富山雅史听到这番话后,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同情怜惜的目光。 而此时线上直播间里已经炸了。 “卖油的哥,拉面的爸,病重的妹,弱小的她,天哪,这是什么绝世小可怜呜呜。” “这……虽然确实挺可怜的,但这也不是能成为s级的理由吧?要真是那样厉害的血统,能混的这么惨?感觉完全没有s级该有的潜力啊!” “所以,她能被评为s级,是因为校长跟她爸爸认识,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给老朋友卖的一个面子?” …… 直播间的弹幕纷纷扰扰,不过这些富山雅史和源稚女并不知道,经过初始的几轮试探后,富山雅史觉得差不多了,他悄无声息的释放了催眠。 在学校的范围内,除了守夜人的允许,没有学生可以动用言灵,就算有类似的抵抗能力也无从施展,以至于富山雅史从未失手过。 可当他展开领域,准备开始套话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的女孩抬起了头,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有淡淡的金色一闪而过。 富山雅史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 第67章 养虎为患 第67章 养虎为患 无形的领域展开,悄无声息且温和,富山雅史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领域包围。 在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时,铺天盖地的梦境席卷而来,他没能做出一点挣扎,就被整个拉入了梦里。 言灵·梦貘。 在源稚女血统突破s后,这个温和无害的言灵也进化了,它本就是比催眠更加高级的精神类,此时可以直接控制比她血统更低的人,简直就是高配版催眠。 唯一不妥的就是需要悄无声息的释放,不然对方血统不低且有所防备的话效果将会很差,所以对战昂热那一次她没有使用。 源稚女上一次来到学院的时候,还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压制住了自己,言灵无法施展。 她知道这是守夜人的言灵戒律,这个言灵可以令领域内龙族血统阶级低于自己的血裔无法使用言灵,除非得到他的允许。 但这一次回来,源稚女明显感觉到那一股力量压制不住自己了,她可以直接无视。 再加上梦貘释放的悄无声息,几乎无人察觉,只是所有观看这场直播的人,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了。 只见那个漂亮单纯的女孩放松的依靠在沙发上,她眼帘微抬,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里闪过几分玩味。 “教授,请问这场心理咨询的目的是什么?所有新生都必须参加吗?” 富山雅史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泄,听到源稚女的询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并不是,今年新生里只有你需要做心理咨询。” “校长说需要我判断一下你的心理状态,顺便打听一下你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校长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校长似乎很看重伱,你的评级是s,是这么多年来学院唯一的s级,你的心理状态很重要。” 源稚女“哦”了一声,她脸上露出了可爱灿烂的笑容:“那教授,我的心理状态怎么样?” 富山雅史愣愣的看着她,不受控制的开口:“你的心理状态很好,不需要任何辅导。” 源稚女满意的点点头:“那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离开路过富山雅史时,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个日本男人的肩膀:“那就多谢教授了。” 伴随着她的动作,言灵被收回,富山雅史猛的惊醒,他的眼睛里恢复了清明,几乎是惊骇的看着转身离去的女孩。 可女孩只是潇洒离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而此时的直播间,满屏都是吐槽。 “就这就这?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这心理咨询也太随便了吧,这教授平时看上去没那么随便啊!” “果然没什么看头,毕竟是一个水货有什么好辅导的,又不是真正的s级,全是同情分罢了。” “我还期待了一晚上呢,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这女生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嘛,我看这个教授问题更大的样子,最后那什么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可能是没想到所谓的s级这么普通平常吧,所以比较惊讶。” …… 直播被关闭,满屏的弹幕消失,守夜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沙发上的老人:“她动用了言灵。”昂热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 “似乎是精神类言灵,富山雅史被她反控制了。”守夜人低声说:“在我的领域内还能动用言灵,她的血统在我之上?这究竟是什么人!” “蛇岐八家这一代的皇,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昂热递过一叠资料,“不过她的言灵很奇怪,我和她交过手,应该是血统强化一类的。” “但在我收集的资料里,她的言灵又似乎是蛇,现在还展现出了精神类,我怀疑是某种复制类的言灵。” “你是说……镜瞳?可以复制他人的言灵能力?” 守夜人缓慢翻动着手上的资料,越翻他的脸色越凝重:“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富山雅史使用催眠的时候被她复制,反过来被催眠了。” “对,她还进入过尼伯龙根,带着新生楚子航一起,杀了几百只死侍冲出来的。” 昂热缓缓抿了一口酒,声音就像是含着冰:“可我去调查了,没查出任何线索,按照他们所说,那是奥丁的尼伯龙根,他们在里面看到了奥丁的幻象。” “真是见鬼了……”守夜人的神色很怪异,脸颊肌肉跳动,眼角抽动,说不出是惊惧还是搞怪。 “对。”昂热轻声说:“他们可能真的是见鬼了。” “这怎么可能!”守夜人从转椅上蹦了起来:“死人之国尼伯龙根?那是圣殿一样的地方!几千年里炼金术士们为了找它想破了脑袋,两个孩子就这么碰巧进去了?” “不是碰巧。”昂热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楚子航撒了谎,那个女孩应该是有预谋的。” “她清楚的知道那里有个尼伯龙根,也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她丝毫不惧,随意的进去杀了几百只死侍再轻松的出来,这一切都是早就计算好的。” “那这就更离谱了!”守夜人瞪大了眼睛:“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一切!” “难得看见你不安,这些年无论我跟你说了什么,你总像条懒蛇缩在沙发里,还长出了啤酒肚。”昂热指指守夜人那格子衬衫遮不住的肚腩。 守夜人低头一看,曾经引以为豪,喝醉了就会脱掉衬衫展示给酒吧女郎的八块腹肌已经变成了一整块凸起,当年的西部美男子早已成为历史,如今他只是一个喜欢牛仔服饰的猥琐大叔。 几十年他都没有这样激动过了,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激动的事,被烈酒西部片和性感女郎图片麻醉的日子也很惬意。 但如果昂热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他惬意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这么危险的家伙,你不但没有抹除,居然还把她招进了学校里?!”因为过于激动,守夜人的声音沙哑:“你就不怕这个家伙把你的学校炸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着抹除她?但出了些意外,我失败了。” “不过后来我又觉得,这么好的姑娘,死了多可惜。” “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毕竟我们似乎有着共同的目标。” 守夜人呆呆的看着面容平静的老人,嘶哑的开口:“你疯了,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昂热却只是微微一笑,他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声音里听不清情绪,只听他轻声道:“可能吧。” “谁知道呢。” 明天上架啦,求求大家首订一下,首订真的很重要的,关系到一本书后面的的推荐,也决定了这本书能不能写长,(然后因为是爆更,整整1万多字合并成了两个大章节,所以会稍微贵一点,但其实是很多章节合在一起了)然后也会看成绩决定后面的日更,成绩越好更的越多,总之求求大家支持一下呜呜作者真的什么都会做的嘤嘤嘤 (本章完) 第68章 谁陪我去芝加哥啦(求首订!) 第68章 谁陪我去芝加哥啦(求首订!) 狮心会里,沉默的男孩平静的看着电脑屏幕,直播已经断掉,观看的人基本都已经离去,弹幕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可他却还是直直的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漂亮的女孩从他身后出现,手上抱着几本厚厚的书:“你在看什么吗?直播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楚子航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脸上是沉思的表情。 苏茜见状,无奈的耸了耸肩,她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随口道:“那你早点休息。”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沉默的男孩却忽然开口了。 “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她吗?如果在女生宿舍见到她的话,能不能帮我传个话,我想见她一面。” 苏茜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自从楚子航入学开始,就一直表现得相当冷漠,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哪怕是面对恺撒的挑衅也毫不在乎。 可他此时却主动想要见这位新来的s级。 苏茜来了兴趣,她好奇的询问:“为什么?伱认识她吗?直播我也看了,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顶多就是身世有些可怜。” 苏茜觉得以楚子航的冷漠,不太像是会同情别人身世的人,他大概是那种别人快要饿死在他面前,他都会无动于衷的人,顶多绕路走不踩到别人。 “直播有问题。”可楚子航却只是平静的说:“富山雅史教授后来被她控制了。” 苏茜惊讶的瞪大眼睛,她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可楚子航却不再说话,他就是这样的人,惜字如金时让人恨不得想要锤开他的脑袋,撬开他的嘴。 可苏茜却知道他从不会说谎,又或者说他根本懒得说谎。 经过初始的震惊后,苏茜迅速冷静下来,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始思考起来。 “所以这个女生不简单,她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温良无害,她的s级也绝对不是凭空而来。” “不对,学院内不允许使用言灵,我们都被守夜人的领域压制……可这个女孩,等等,难道她的血统?!” 苏茜猛的瞪大眼睛,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嘴才避免惊呼出声。 楚子航却没有理会她的失态,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些,所以并不意外,只是平静的说:“我想让她加入狮心会。” 苏茜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哦对,今年自由一日快到了,以恺撒的性格,这一次是一定要跟你决个胜负出来的。” “老会长有意传位给你,如果你在这次自由一日表现够好的话,你应该就是新的狮心会会长了。” “和自由一日无关,我只是不想她加入学生会。”楚子航目光放空,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苏茜看不懂男孩的表情,却感受到了那复杂的情绪,下意识的安慰:“没事,这直播太过隐蔽,旁人肯定没看出来。” “我们先去拉拢,她应该会加入。” “不。”楚子航打断了她:“别人可能没看出来,但恺撒一定看出来了。” “苏茜,这次要麻烦你了。” 苏茜总觉得有些不对,楚子航对这个女孩显然有些过于关注了,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但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答应楚子航,后脚回到宿舍,就看到她的室友诺诺面无表情的站在宿舍门口,她双手抱臂,嘴里嚼着口香。 顺着她的目光向宿舍里看过去,苏茜见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意外的人。 女孩看上去比镜头直播里更加美丽,她身材高挑纤瘦,五官精致美丽,皮肤有些苍白,看上去似乎身体不太好。 此时她正在收拾床铺,是那张宿舍里空出来的床,而她不多的行李就摆在脚边。 苏茜愣了一下,而察觉到她回来的诺诺回头看了她一眼,语调毫无起伏道:“回来了?来见见我们的新室友。” “新室友?”苏茜皱起了眉,她显然十分意外。 “是啊是啊。”这个红头发的女孩嚼着嘴里的口香,语气漫不经心:“这可是学院内唯一的s级,怎么样?荣不荣幸。” 苏茜敏锐的感觉到了诺诺的情绪不太对劲,这个女孩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说出来的话明显带着刺。 而屋里的女孩仿佛听不到这阴阳怪气的嘲讽似的,她自顾自的收拾完自己的床铺和东西,才转头看了她们一眼,语气相当随意的开口。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间琉璃,来自日本,刚刚被分到这个宿舍来,以后大家就是室友了。” “知道知道,s级么,现在整个学院谁不知道你啊。” 诺诺吹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片刻后泡泡炸掉,她面无表情的走到源稚女面前,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这个红头发的女孩身量也很高挑,不过要比源稚女矮一点,此刻她明明仰着头,表情却十分高傲,像一只昂着头的孔雀。 “我有个能力叫侧写,我看了你的心理咨询全过程,你在撒谎。” “你并不畏惧富山雅史教授的催眠,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对你无效,你有恃无恐。” 源稚女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女孩,随口道:“所以呢?” “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我不知道校长为什么将你评为s级,也不知道校长为什么会让富山雅史教授去试探你,但你心中显然藏着秘密。” “我能感觉得到你绝不普通,但你却要装出一副普通的样子来,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源稚女轻轻“啊”了一声,看着面前找茬的小魔女,她无奈一笑:“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在安全的环境里比较放松而已。” 她伸出手,随意的挑起一缕面前女孩的红发,语气甚至算得上漫不经心:“倒是你……宝贝,你在害怕什么?” “这么紧张,怕我会吃了你么?” 诺诺像是触电一样猛的后退,那双和绘梨衣十分相似的暗红色瞳孔里满是震惊,她恶狠狠的瞪着源稚女,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只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你,你别让我抓到把柄!” 一头红发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她狠狠瞪了一眼源稚女,直接摔门离去。 苏茜见状有些尴尬,轻声解释道:“她不喜欢别人说慌,其实人还是很好的。” 说着,她偷偷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来,美丽的面容有些苍白,身量单薄削瘦,苏茜忍不住怀疑,这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孩真的有那种恐怖的血统吗? 还是说这其实只是楚子航的错觉? 苏茜没有答案,源稚女也丝毫不在意诺诺的敌意,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就要上床休息。 苏茜见状,下意识开口:“那个……我有个朋友想见你一下,他叫楚子航,你认识吗?我们想邀请你加入狮心会。” 源稚女头也没回,干脆利落道:“不见。” 原著中楚子航和恺撒算是宿敌,狮心会和学生会互相竞争也是注定的,源稚女并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经历了日本黑道的洗礼,这些校园组织在源稚女看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无聊幼稚,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去执行部执行几个任务。 大概是没想到源稚女会拒绝的如此干脆,苏茜被噎了一下,没等她想好要怎么继续开口,源稚女已经闭上了眼睛。 苏茜没办法,也只好默默闭嘴。只是源稚女没想到的是,躲开了楚子航,没躲过恺撒。 当她无聊打开手机时,就看到一条新好友申请静静的摆在那里,备注简简单单只有四个字:我是恺撒。 这个男人好像从不担心这个学校里有人不认识他,哪怕对方是个新生,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 这个自大的意大利男人,行事风格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高傲。 源稚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自己的联系方式,不过想来对于这位贵公子来说并不困难,至于来意……说实话源稚女并不感兴趣,所以她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申请。 与此同时,诺顿馆,会议厅。 学生会全体委员出席会议,本届主席恺撒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目视前方,头顶上方悬挂着加图索家族的凤凰家徽。 学生会委员们吵成一团,这场会议是专门针对学院内新出现的s级而召开的,因为恺撒提议要吸纳她进入学生会。 “那场直播我看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新生而已,能拿到s级纯属运气,我觉得学生会没必要大张旗鼓的邀请她,不然就像个笑话!” “可毕竟是学院内唯一的s级,如果被学生会吸纳,那我们就全方面碾压狮心会了,就算这个新生是个废物,也绝对不能让她加入狮心会!” “其实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我没有看出这个女孩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可怜的身世能让校长同情,却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以学院严苛的制度,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降级!” 这个话题的争议实在很大,他们迟迟达不成共识。 而挑起这个话题的恺撒却只是沉默的看着一切,一言未发。 手机发出一声清响,恺撒拿起手机就看到自己的好友申请被拒绝,他微微挑眉,又发了一条过去。 再次被秒拒。 恺撒也不生气,非常有耐心的继续发,发现被拉黑了就换个号,一直到换到第3个号的时候,对方终于同意,直接发了个问号过来。 看着屏幕里孤零零的问号,恺撒勾了勾嘴角,单手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恺撒:加入学生会么? 没有任何试探,也没有任何劝说,只有开门见山的邀请。 而对方的回复同样干脆,只有一个字。 风间琉璃:不。 恺撒:那你是要加入狮心会? 风间琉璃:不。 恺撒:那就来学生会好了,我很少主动邀请谁。 风间琉璃:因为我是s?你不知道现在都在说我的s级有水分吗? 恺撒:不仅是因为你是s级,其实我有一个芭蕾舞少女团。 这个自大的意大利男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完全就是一副我很欣赏你,所以实力有水分也没关系,而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答应我的邀请,最好再表现几分荣幸出来。 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恺撒又发了条消息出去,却显示直接被对方拒收了。 他再次被拉黑。 金发碧眼的男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再三被拒绝,他觉得自己的诚意已经很足了,可那个漂亮的女孩一点都不给面子。 天渐渐黑了,屋外似乎下起了小雨,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而灯火通明的诺顿馆里依旧嘈杂个不停。 “讨论可以停止了。”恺撒淡淡开口,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立刻噤声,一同看向面容平静的男人。 “她拒绝了我的邀请。”恺撒举了举手机,让所有人看见手机里面的内容。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新生,究竟哪来的底气?!”一名资深专员说:“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s级不过是校长同情吗?!” 群情激动起来,委员们交头接耳,这个新生实在是太嚣张了。 “停!”恺撒举手,他的声音威严,压下了会议厅里的喧嚣。 “作为一名新生,她有权利选择加入或者不加入社团,我代表学生会邀请她,但现在她拒绝了我们,仅此而已。” 恺撒冰蓝色的眼睛里全无表情:“至于她的血统实力究竟如何,我想,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嗤,恺撒你说的对,一只羊可是伪装不成狼的。”有人笑着回应,脸上满是嘲讽。 恺撒却没说话,他微微皱起眉,似乎听到窗外有什么动静。 推开诺顿馆会议厅的窗户,那道声音便清晰了起来,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还有跑车轰鸣的引擎声。 “芝加哥,芝加哥,我要去芝加哥!” 漫天的落雨里,女孩开着敞篷车围绕着宿舍楼转圈,她打开了敞篷,头发被雨淋的湿透,裙子粘在身上隐约露出美好的线条,暗红的头发在风雨里飘摇。 这动静太大,整栋宿舍楼上每一扇窗户都打开了,无数人同时低下头去看。 女孩的眼睛那么亮,那双暗红色的瞳孔里像是藏了星星,美的就像天使,可大声呼喊的样子又像个小疯子。 “我要去芝加哥我要去芝加哥,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芝加哥么!” 看着那女孩开着车迎着雨大喊的样子,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豪迈的冲动,人生总是这样,会莫名其妙有一些突如其来的想法,然后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更何况同行的姑娘那么棒,她腰细腿长眼睛那么亮,漂亮的就像是暗夜里的红色精灵,没有人会不被这样的美丽惊艳,怎么会有人忍心拒绝这样的邀约呢?只怕和尚看了都要还俗。 恺撒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击中,以前他来卡塞尔学院之前,总会有一些姑娘想尽办法的接近他,然后还总是会扯一些自以为很浪漫的话。 什么一见钟情啊,什么爱神的丘比特已经将他们连接啊,恺撒从不信这些话,但他总是会绅士的说:“是么?那可真是一位浪漫的爱神。” 但是在这一瞬间,看着那个红头发的漂亮女孩在雨中开着跑车像个小土匪一样呼唤伙伴时,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东西。 所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抽出了沙漠之鹰,一边对空鸣枪,一边毫不犹豫的从会议室的窗户跳了下去。 漫天都是瓢泼的大雨,仿佛整个天际都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 而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双手持着沙漠之鹰连射,从三楼的窗口一跃而下,他的身后是屋内的光,他的手中是点燃黑暗的星火。 这个男人以王者的姿态宣布自己要占据这位红发女孩的副驾驶座,那一瞬间其他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全都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 所有人都明白恺撒的意思,而恺撒是这学院无数人心中的第一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凡他出征,众人无不退散。 哪怕心中再不甘,所有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王一样的男人奔向那精灵一样的女孩,他们的相遇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就仿佛神话传说中夏娃与亚当。 那是无可抵挡的命中注定。 但是, 去他妈的命中注定! 倾盆大雨里,继恺撒飞身跳下三楼坐上那命中注定的跑车后,一道身穿校服的身影从五层高楼一跃而下,长发翻飞中隐约露出一张女孩苍白肃穆的脸。 足足五楼的高度,女孩甚至不需要任何卸力便像一片落叶般轻巧地落到了地上,她来到疾驰的跑车面前,仅凭一只手便硬生生制停了这还在咆哮的钢铁巨兽! 漆黑的长发在风雨中狂舞,女孩单手逼停跑车,另外一只手中的长刀殷红如血,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高高扬起,最后直接砍断了跑车的车轴! (本章完) 第69章 听说你想见我?(求首订!) 第69章 听说你想见我?(求首订!) 源稚女厌恶一切命中注定的东西,所谓命运,不就是用来一刀砍翻的吗? 所以在她看见恺撒奔向诺诺之时,毫不犹豫的跳下了窗,手中还提着她的刀。 原著的剧情正在她面前上演,她知道在这个疯狂的雨夜之后,那个红头发的小魔女就会和这位顶级的贵公子在一起了。 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的爱情轰轰烈烈,所有人都会祝福他们。 但源稚女并不想祝福。 也许是因为诺诺盛气凌人的说她伪装,又也许是恺撒居高临下的邀请,也可能是雨太大了而她从不喜欢雨夜,总之,现在的源稚女的心情很不好。 而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见不得别人心情好,尤其还是这两个导致她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 这对狗男女在不在一起她毫不关心,但源稚女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东京的三年养出了她的戾气,猛鬼众的所有人提起她脑海里只会浮现出疯子两字。 巨龙博士死了还离开了日本导致她的心情一直很好什么都懒得计较,但现在她有些不高兴了,所以就有人要遭殃。 女孩的身躯看上去那么单薄那么瘦弱,在风雨中仿佛摇曳的细竹,而她的手臂是那样的纤细苍白,可就是这样一只看上去毫无威胁的手臂,硬生生逼停了疾驰的跑车! 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跑车的后轮在地面摩擦出刺眼的火最后直接翘起,在那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中,女孩单手挥刀,直接砍断了车轴! 头顶着漆黑的天空,脚踩在泥泞的地,漫天暴雨中女孩的长发狂舞,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是从那把樱红色的长刀上散发而出的,这把刀就像是吸足了鲜血,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无数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暴雨倾盆中,女孩的身影狰狞又伟岸,她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一双炽热的黄金瞳熊熊燃烧,仿佛永不熄灭的火炬。 凡是被她视线扫过的人全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没有人敢与她对视,就像是没有臣子胆敢大逆不道直视皇帝。 源稚女的目光缓缓停到了车里的人身上,此时的红发小魔女脸色苍白,满是受到了惊吓的恐惧。 她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此刻紧紧的注视着面前的源稚女,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这个擅长测写的女孩在这一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手指紧紧攥紧方向盘,看向源稚女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恶之鬼。 金发碧眼的男生则十分意外,他的眉头高高挑起,可还没等他说出质问的话来,便被女孩冰冷的目光打断。 “你们吵到我了。” 呼啸的风雨声中,女孩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又是那样的震耳欲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字一顿道:“别再来烦我。” 身后传来雨滴打在伞面的滴答声,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打着一把漆黑的伞缓缓走来,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在黑暗里仿佛萤火。 楚子航走到了源稚女身旁,但令所有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冰冷高傲的男孩微微低头,就像一个侍卫那样替女孩撑起了伞。 可女孩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收起刀转身便走入了雨幕中,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根本不认识楚子航。 眼眸微垂,男孩的神情没有人看得清,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姗姗来迟的校工部终于赶到现场。 几十支枪同时指住了恺撒,这些肌肉猛男满脸戒备,为首的那个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学院除了自由一日外不能在校园中动用枪械!” “出来,跟我走!曼斯坦因教授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恺撒无奈,只好从报废的车中下来,他转头去看驾驶座的女孩,可那个漂亮的宛如红色精灵般的女孩此时表情呆愣,目光直直的看着某个方向。 那是那个s级新生离开的方向,不过此时只剩下漆黑的风和雨。 一场荒唐的闹剧草草收场,可此时学院官网论坛里面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我靠我靠我靠那是什么怪物!那他妈可是法拉利!我一定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有人能单手逼停法拉利?!还能反手砍断车轴!这就跟他妈做梦一样!” “之前是谁说这位s级新生是纯洁无辜小白的来着,果然能选上s级的就没有一个简单货色,可恶,我之前居然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普通混血种怎么可能拥有这样恐怖的力量?除非她拥有强化躯体的言灵,但是在学院里不是不能用言灵吗?难道这是纯肉体力量?别逗我了好吗我一定是没睡醒!” “前面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她的血统超过了副校长能强行开启言灵,要么她本身肉体力量已经达到了二代种三代种的力量,你觉得哪种解释伱比较能接受?” “天哪可她长得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可怜无助的小白来着,现在想想,作为校长朋友的女儿好像也确实差不到哪里去,毕竟校长看上去就不像是会有普通人朋友的样子……” “我就说怎么可能s级是个普通女孩,我当时就说他那张天使一样的面孔底下一定隐藏着一颗恶魔的心,你们还不信我,现在好了吧!我看你们脸疼不疼!” 一个又一个词条冒出,深夜的论坛里火热的不像话,甚至有很多远在异国他乡的执行部专员都在好奇的刷着论坛,不过短短数个小时,所有人都知道了卡塞尔学院出了一位新的s级。 之前源稚女的突然出现,虽然引起了不少关注,但第二天的直播让很多人明白这位只是个水货,关注便渐渐消退了,再谈论起时也顶多都是调侃。 说到底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不管你有多美丽,身世有多可怜,也许会有人同情,但更多的绝对是不屑,尤其是在他们认为你的实力配不上你的地位时。 再加上有眼力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出那场直播的端倪,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辅导,以至于更加看不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s级新生。 但此刻,之前所有看不上,冷嘲热讽过源稚女的人通通都被狠狠打了脸,回想起不久前他们的上蹿下跳,简直就像愚蠢滑稽的小丑。 就是不知道这位s级新生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一时间,对于源稚女实力的猜测,甚至直接盖过了另外两位当事人,没有人关心贵公子和小魔女现在被请到哪里喝茶去了,他们甚至更愿意讨论最后出现的楚子航。 “话说有人注意到了吗,楚子航好像认识这位新生,他甚至去给她撑伞,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是姐弟吗?可他们不是一个中国人一个日本人吗?” “前面的我刚刚去扒了,猜猜我发现了什么?楚子航的导师是施耐德教授,风间琉璃的导师也是施耐德教授,而且风间琉璃入学时间还要更早一点,只不过她一直没来报到。” “所以说这两位是师姐与师弟的关系喽?可我看他们怎么好像不太熟的样子,风间琉璃都没跟楚子航说话就直接走了,感觉好像很冷淡。” “这很正常吧?楚子航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和谁亲热的样子,这位超a级感觉冷的就像冰山!但即使这样,他仍愿意押5000块赌师姐能通过测试,这是何等的信任。” “等等,楚子航是超a级,风间琉璃是s级,施耐德教授这是走了什么大运,手下两个学生都这么厉害?还有今年的自由一日是不是快到了?这下学生会还能打得过狮心会吗?” “前面的我也想到自由一日了!恺撒这次危险了,本来就有了楚子航这个劲敌,现在又冒出来个风间琉璃,感觉这一次学生会估计要翻车,今年开盘我果断赌狮心会!” …… 热度太高,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留言,不知道多少人此刻聚集在这个讨论区里,消息刷过的速度快的离谱。 但这些源稚女并不知道,她平静的回了宿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苏茜看她回来几次欲言又止,但女孩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和之前直播间里单纯灿烂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就仿佛宝刀出鞘,那些凌厉的脏东西平时藏在刀鞘里会让人感觉不出来危险,甚至会拿在手里把玩,但一旦出鞘,血腥之气就会扑面而来,没有人愿意靠近也没有人敢靠近。 苏茜只能偷偷观察她,可女孩却只是随手将刀放下,转身进了卫生间,片刻后,卫生间里便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苏茜深深的皱起眉,她同样看到了论坛上面的讨论,可她却能明显感觉到风间琉璃对楚子航的冷淡。 或者说,只是风间琉璃单方面的冷淡,楚子航还是很在意这位师姐的,托她带话不说,甚至亲自去撑伞,可惜女孩好像并不领情。 苏茜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自己这位新室友似乎并不想和楚子航扯上太多关系,而楚子航则相反,他在想尽办法的扯上关系。 这古怪的逻辑让苏茜一时之间想不通,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更加让人迷惑。 诺诺一直没回来,这个红头发的小魔女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不过苏茜并不担心,因为这个任性的女孩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恺撒那边也没了动静,只是学生会这边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敌意来,苏茜几次碰见有人来找茬,不过她的新室友似乎并不在意。 这位室友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模样看上去单纯无辜,平时也很好说话,似乎根本没有脾气,哪怕被学生会的人找茬找上门了也都只是无所谓的让开,毫不在意。 可那天晚上她跳下五楼的时候却又像是带着沉默的雷霆之怒。 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她对楚子航的态度,楚子航一直在试图见她,但她自始至终不愿意见面。 而楚子航也不生气,仍然每天来找她,还会带上各种各样的礼物,见不到面也没关系,好像他只是来送东西的一样。 苏茜很熟悉楚子航,却依旧不明白他这行为的意义是什么,直到看见论坛上铺天盖地的讨论楚子航和s级新生关系有多好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楚子航似乎是在做姿态给其他人看,又像是在给风间琉璃沉默的施压。 作为整个学院目前可能最熟悉楚子航的人,苏茜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看得到因为自由一日越来越近,而愈发热闹的校园论坛。 “感觉这一次自由一日毫无悬念了,恺撒再厉害,也抵不过两个同等级怪胎啊!看来今年狮心会要找回场子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风间琉璃不是还没加入狮心会吗?我感觉风间琉璃似乎并不喜欢这些社团,也许不一定会参加呢,更何况就算恺撒1打2输了,也不丢人啊,我反而佩服他。” “风间琉璃怎么可能不帮楚子航,拜托他们可是一个教授,真正的同门师姐弟,风间琉璃就算不加入狮心会也会帮楚子航的好吗,楚子航真卑鄙,居然找外援!” “我是学生会的,最近学生会已经开始加强训练了,感觉气氛很沉重,说句实话我都觉得这次学生会悬了,不过恺撒老大看上去倒并没有多担心的样子,有时候看着恺撒老大那自信的样子我又觉得好像还能打!” “感觉楚子航和风间琉璃关系很好的样子,我已经撞见过两次楚子航去给风间琉璃送东西了,从来没见过楚子航对谁这么上心过,学生会危!” 刷着一条又一条的评论,苏茜脸上的表情愈发纠结,她转头看了看身后高挑的女孩,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喊了一声:“风间琉璃。” 源稚女正在擦刀,闻言抬起头来:“怎么了?” 苏茜眼神闪烁,犹豫半天后才开口:“你看校园论坛了吗?” 苏茜的本意是提醒源稚女去看看这些传的有些离谱的谣言,因为她是清楚的知道源稚女并不准备插手两个社团对立的,她甚至都不愿意见楚子航。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源稚女居然点了点头,语气漫不经心:“看过了。” 苏茜顿时睁大了眼睛:“你都看过了?那你为什么没反应?” 源稚女擦刀的手不停,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我该有什么反应?” 她这平静的反问,直接噎住了苏茜,苏茜哽了半天,叹息道:“以我对楚子航的了解,他这样做应该是想逼你见面。”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面前女孩的反应,见源稚女表情没什么变化,才继续说:“他做出这副姿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关系匪浅,给恺撒施压。” “如果你不想被他利用,就必须要跟他见面,而且不管怎样他这么做在恺撒眼里你们就是一伙的,学生会必然会敌视你针对你,你就跟他绑在一起了。” 苏茜其实对楚子航挺有好感,可看着自己这位一无所知却被算计的新室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作为狮心会的一份子,她本不应该拆楚子航的台,风间琉璃如果加入狮心会那他们绝对可以碾压学生会,而且绝不仅仅只是在自由一日上。 可莫名的,她又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便想着提醒一下。 可听到她这话之后,那个漂亮的女孩却只是笑了一下,风轻云淡的好像根本不在意。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苏茜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看着女孩专心擦刀的模样,又莫名不敢再问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学院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学生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楚子航雷打不动的求见,可女孩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直到自由一日这天。 双方的部署是从很久之前便开始了,不过这一次因为多了个“s”级变数,恺撒的布局明显变得谨慎小心。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神秘的女孩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学生会和狮心会在校园内火拼,在铺天盖地的麻醉弹下,无数的人倒下,是这么多年来最激烈的一次斗争。 整个校园到处都是硝烟弥漫,没有参加这场战争的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直到最后,所有人全都倒下,所有子弹全部用尽,只剩下楚子航和恺撒,他们拿出了各自的武器,相约在广场决一死战。 这是楚子航入学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正面迎战恺撒,双方势均力敌。 但就在两人对峙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人同时抬头,便看到穿着校服的女生手上提着一把猩红的长刀,不疾不徐的靠近着,姿态平静优雅的就像是在闲庭漫步。 恺撒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瞬间眯起,他下意识的绷起了后背警惕的看着那靠近的女孩,手中紧紧握着他的刀。 “你果然还是来了。” 可令他意外的是,这位令他十分警惕的s级新生根本没有看他一眼便径直从他面前路过,直接走到了楚子航身前。 楚子航低头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女孩,脸上冷淡的表情融化,声音也无意识的放轻:“琉璃……” 可还未等他话说完,便只听见凌厉的风声,下一刻,猩红的长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血腥之味扑面而来。 源稚女歪头看着面前的男生,忽然笑了,可那双漆黑的眼里毫无笑意,只有宛如看死人一般的冰冷。 女孩的声音清脆无辜,却莫名让人心底发寒:“听说,你想见我?” (本章完) 第70章 她就是个疯子! 第70章 她就是个疯子! 高挑的女孩穿着最简单的校服,一头瀑布般的漆黑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张苍白的美丽精致的脸瞬间活了过来,就像是盛开的火红玫瑰,肆意而张扬。 可她手中却提着那样狰狞的凶器,不管是恺撒还是楚子航,他们都无法想象一把武器要杀了多少人,才能散发出如此血腥的味道,经久不散。 她出刀的那一刻,简直就像是屠宰场里的屠夫走了出来,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尸山血海。 楚子航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把刀上的血腥味更重了,很难想象她这趟回日本都做了些什么事,又杀了多少人。 但这个沉默的男孩并不惊慌,他就像是毫无所察一般,只是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源稚女。 源稚女微微歪头,漆黑的眸子毫不畏惧的和楚子航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对视,片刻后,她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你的眼睛变丑了。”源稚女说。 楚子航愣了愣,下意识的垂下眼帘,没说话。 进入学院之前他的眼睛一直是正常的,学院给他评级为a级,但楚子航知道自己的血统必然达不到a,学院应该是看在了他言灵的份上才会如此评级。 学校里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超a级血统,甚至压过了恺撒,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失控的表现。 他在狮心会的残卷里掌握了一门禁忌的技术,等他发现想要停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双不能由他自主熄灭的黄金瞳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亲手放出了魔鬼。 楚子航见过源稚女的黄金瞳,在这个女孩拼尽全力的时候,她念诵古老的言灵时,眼睛中灿烂的金色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火,那才是真正君王一般的威严。 在那时的她面前众生宛如蝼蚁,无不俯首称臣,就连死侍那种没有理智的东西都只能匍匐下身子瑟瑟发抖,因为那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压制,天生卑贱的它们只配跪地求饶。 而当她收回言灵,黄金瞳又会自动消失,恢复成原本漆黑的颜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收放自如,而不是像他这样,点燃了就无法熄灭。 楚子航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是打开了一扇无法回头的禁忌之门,可此时意识到已经晚了,他无法和旁人诉说,但心里总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应该知道些什么。 更何况他还想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想知道那位骑着八足骏马的奥丁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个女孩太神秘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楚子航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 但这个女孩却拒绝见他。 楚子航低下头,有些长的额发遮住了他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沮丧,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狗。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轻声问她。 源稚女思考了片刻,然后诚实摇头。 “你没做错什么,说起来你还帮了我一个忙,如果不是伱配合,我没那么容易回日本完成我要完成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不肯见我?” “我们还有必要见面吗?” 源稚女诚实的反问:“将你带回学院只是我的一个任务而已,现在任务完成了,说起来我们只见过几面也没怎么相处过,只是陌生人而已啊。” 当初答应接那个麻烦的任务也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这位杀胚背后的恋爱脑龙王,但很显然失败了。 既然带着楚子航跟奥丁突脸都引不出来那位,显然别的事情更引不出来,没了那位龙王,源稚女便直接就对楚子航失去了兴趣。 说起来,楚子航也算是个麻烦聚合体,身上背负着奥丁的诅咒,和恺撒是宿敌,现在又掌握了暴血走上了那条进化之路,真是多看一眼就觉得会惹上麻烦的家伙。 源稚女懒得掺和他和恺撒之间的斗争,所以拒绝见面,可这少年却耍了小心思,做了那么多没意义的事情只为了逼她出来见一面。 那就见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是想要自由一日的胜利也无所谓,刚好之前回日本的时候欠了他一个人情,现在就当是还人情了。 可男孩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就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那把还在往外渗寒气的刀,也感觉不到面前女孩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说,这是什么情况二位?” 恺撒挠了挠头,他手里还拿着他的猎刀,按理说这是他的决斗现场来着,他都做好要一挑二的准备了,可此刻他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源稚女收回刀,反手丢给了楚子航,然后在楚子航反应过来之前,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向身后的恺撒。 “喂喂,突然动手可不是淑女所为啊!” 嘴里虽然在抱怨着,但恺撒一直在警惕,所以源稚女一有动作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反手将狄克推多横在面前,格挡住了少女那带着劲风的一脚。 可他显然低估了这一脚的力道,巨大恐怖的力量让这柄玉钢打造的猎刀发出巨震,恺撒只觉得虎口发麻,整个手臂青筋暴起,甚至不得不后退卸力。 但就在他后退之时,这个看似单薄瘦弱的姑娘再次一拳砸了过来,与此同时她双腿猛的发力,宛如跗骨之蛆般始终贴着恺撒,让他根本拉不开距离。一拳又一拳,少女面无表情,却赤手空拳砸的恺撒不停后退,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手中的猎刀被震的嗡嗡作响,但凡他挥刀就会立刻被这女孩一拳撂倒。 而他身上被砸中的地方伴随着剧痛是隐隐麻木,尤其是卸力的双臂已经几乎没了知觉,恺撒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女孩始终面无表情看上去游刃有余,这让恺撒明白她根本就没有全力。 这古怪的新生力量大的简直就像一头猛兽,怪不得能徒手逼停一辆正在行驶的跑车,这简直就是超越了凡人想象的力量,关键她还没有动用言灵,这只是纯肉体的力量。 恺撒心里十分吃惊,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果然她能被学校评为“s”级绝不是什么侥幸,这是真真正正的全面压制。 这个自大的意大利男人用尽浑身解数,可不得不承认双方的差距太大,他简直就像是被猫戏耍的老鼠。 这个认知使他极端愤怒,他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同时狠狠挥刀,完全不顾自己会被一拳砸中胸口拼着受伤也要攻击,如果这个女孩不想被刀砍中就必须撤开,只有这样才能拉开距离。 在这短暂的交手中,恺撒迅速意识到这位新生的近战能力太强,如果不拉开距离他根本毫无胜算,猎刀也就成了摆设,只有拉开了距离才有一丝转机。 可令他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他的猎刀即将刺中女孩之时,女孩灵巧的一个转身直接钻到他怀里,避开刀锋的同时狠狠一肘击。 恺撒只觉得面颊剧痛,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将他整个人带倒,头重重砸在地上,眼前一阵阵眩晕。 女孩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向楚子航,而从她突然动手再到恺撒倒下,这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楚子航自始至终站在一旁,手中还捧着她的刀,就像是源稚女乖巧的侍从。 源稚女伸手从他手上接过刀,楚子航刚想开口,便被凌厉的风声打断。 源稚女反手挥刀,刀背重重砸在楚子航的肩膀,楚子航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闷哼,直接被重力带倒,单膝跌跪在地上。 源稚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调随意的开口:“之前你帮过我一次,所以自由一日你会是胜者,这个人情我还你了。” “但你不该逼我,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设计我,没有下次了,懂吗?” 她说着微微歪头,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淡淡的金色,这一刻,漂亮凌厉的女孩逆着光,整个人仿佛被阳光笼罩,就像披着光的天使,就连那把樱红色的血腥长刀都多了几分圣洁。 楚子航沉默着点头,源稚女便满意的收回刀,转身离去。 而伴随着她的离去,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响彻校园,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中开,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出,提着带校徽的手提箱,给每一个躺在路边的“尸体”打针。 而那个单薄的女孩就这么逆着人群,逐渐消失在了楚子航视野的尽头。 源稚女本来准备直接回宿舍的,却在路过一个转角时看见了依在墙边的红头发女孩,她双手抱臂,有些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听到动静,女孩回过头,在看见源稚女时愣了一下,脸色有些略微的不自然,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源稚女挑眉:“你在等我?” 自从上次一刀砍断车轴后,这位红发小魔女就一直没回宿舍,也不知道是躲到哪里去了,这还是源稚女这段时间第一次见她。 见诺诺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源稚女有些意外:“什么事?” 其实源稚女并不讨厌这位红头发的小魔女,虽然她很任性还展现出了几分恶意,但她长得绘梨衣有几分相似,源稚女看见她总能想起绘梨衣。 而她对绘梨衣向来都是耐心十足的。 诺诺似乎很犹豫,她有些不高兴的挎着脸,但在源稚女的注视下,还是很别扭的开口了。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她有些尴尬的挠头,别过脸不看源稚女,自顾自的说:“我不喜欢别人说谎,之前看直播的时候我以为你在装模作样,就以为你别有目的。” 源稚女看着面前一脸烦躁把自己头发挠的乱糟糟的女孩,笑了:“那现在呢?” 诺诺快速偷看了她一眼,小声道:“现在我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而疯子干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 (本章完) 第71章 自由一日的赢家 第71章 自由一日的赢家 这位红发小魔女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见源稚女半天没说话,她红着脸大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嘛!” “你报废了我一台法拉利我还没找你要赔偿呢,我们就算扯平了啊!” 她说着,直接挽住了源稚女的手臂,用的力道还不小,就像是害怕自己会被拒绝一样。 源稚女下意识收起刀。 这锋利的武器虽然藏在刀鞘里,但靠得近了还是能闻到那藏不住的血腥味,绘梨衣五感比较敏锐,她每一次出现的时候源稚女都会把刀藏起来,怕吓到她。 而这个和绘梨衣长得很像的女孩总是让源稚女有种看见绘梨衣的即视感,也生不起来气。 诺诺发现自己没被推开顿时高兴了起来,她小心的捧起源稚女的手,有些费解的问:“你为什么要用手打刀啊?” “恺撒的狄克推多比楚子航的村雨还要坚硬,伱用手跟钢铁硬碰硬是笨蛋吗?就没见过你这么疯的。” 只见源稚女纤细的手指关节处全都破了皮,隐约还有血在渗出,可源稚女却毫不在意,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事实是源稚女确实感觉不到疼痛,她拥有痛觉屏蔽这个天赋之后就很少在意受伤了,只要不是必死的伤她都无所谓,甚至就算是必死之伤有八岐在,只要没有当场断气都能迅速恢复。 反正她感觉不到疼痛而且恢复能力强,以伤换伤在她看来是很划算的做法,毕竟别人可没有她这个天赋。 不过诺诺并不知道这些,这位红发小魔女很是不高兴的从怀里拿出手帕,潦草的给源稚女将手指包了起来,最后还打了个蝴蝶结。 “怎么样,我包扎的手艺是不是很好?”诺诺一脸自豪的问。 源稚女看着手上丑丑的蝴蝶结,昧着良心回答:“挺好的。” “那你就不许再生我气了啊!”诺诺眨着眼睛,满脸奸计得逞的嚣张:“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你被我贿赂了,就不能和我计较了。” 源稚女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小巫女说自己并没有生过她的气,不过见她那么高兴,干脆点头,什么也不说了。 诺诺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嘛,终于可以回宿舍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吓死人了。” “怎么,你还怕我报复你?” “那倒没有,但是你砍车轴的时候,我就感觉是想砍我,我总觉得你砍起人来应该比砍车更顺手,有点恐怖。” “怎么会呢,我哪有那么可怕,那些都是你的错觉,我很少伤人的,话说法拉利多少钱?我赔给你。” “哇,大款唉,求包养!” 女孩们手挽着手离开,交谈的声音渐渐远离,而她们的身后却逐渐热闹了起来。 原本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乱的像一锅粥,医生护士们挨个给中枪的人注射针剂,然后被那些摔倒的时候扭伤关节的“死人”们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 死人一个个摘掉头上的面罩之后,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些人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交头接耳,想知道胜负,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两队的领袖,楚子航正揉着自己的肩膀,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却是站着的,而恺撒却倒在地上,有医生护士正围着他救治。 比起这些只是中了麻醉弹的人,恺撒的情况显然更加糟糕,他的脸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痕,嘴角还有血迹,模样看上去十分凄惨。 源稚女最后肘击的那一下力道过于恐怖,要换个普通人可能当场就得毙命,不过以混血种的强悍体质,只是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嘴角的血也只是撞击的瞬间他的牙齿碰到了脸颊上的软肉导致磨破了点皮。 恺撒其实意志已经清醒了,只是脑袋还晕晕的,所以爬不起来,只能被医生护士围着检查。 这场战斗的胜负显而易见,学生会的人个个低头丧气,狮心会的人却显得无比扬眉吐气。 自从恺撒入学之后,老牌社团狮心会始终被学生会压制,但现在他们终于找回场子了,在楚子航这位一年级新生的带领下。 此时他们刚刚苏醒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楚子航打败了恺撒,狮心会的老会长激动的上前拥抱这个沉默的男孩,当场决定传位于他。 可楚子航看上去并不高兴,他只是看着一个方向发呆,那是源稚女离开的方向。 但总归有没参加自由一日而是一直在观战的人,于是当天晚上,校内新闻网便爆了,标题相当耸动。 “这么多年来最离谱的自由一日!神秘的s级新生究竟什么来头,打爆恺撒后又秒了楚子航!” 下面还附了一段视频,应该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录的。视频画面有些模糊,却能清晰的看到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缓步而来,她赤手空拳将拿着猎刀的恺撒撂倒在地,最后又一刀砍翻了楚子航,最后平静离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可从那个女孩出现开始时间仿佛被按了拉长键,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漫长。 女孩的动作是那样的干脆凌厉,每一拳都裹着可怕的劲风,空气都仿佛被撕裂,而无数人心中的校园第一人恺撒被打的狼狈后退,自始至终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全方面的压制,那位叫做风间琉璃的新生动作随意游刃有余,就仿佛只是在做一场最普通不过的热身。 最后女孩一个轻巧的闪身避开恺撒的刀锋,以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结束了这场碾压的战斗,然后从楚子航手中接过刀,反手将楚子航也砍翻。 因为视频隔得远,没录到两人交谈了什么,但女孩拿起刀时的气势和她赤手空拳时完全不同,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子航时神情倨傲,而楚子航失魂落魄,就像战败的士兵。 最后女孩离开,就像她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如果不是被视频录下来,也许谁也不会想到她在最后出了手。 之前源稚女徒手逼停法拉利就已经让无数人惊呼不可思议仿佛看见了怪物,但那一次她只是展现出了自己恐怖无比的力量,其他的并没有展露。 而这一次对恺撒和楚子航的全面碾压让人看到了她藏在美丽无辜外表之下的暴戾,那是极端恐怖的武力,简直让人根本升不起反抗之心。 几十年前那位“s”级新生吞枪自杀死的太早,众人对他几乎没有印象了,扒出来的资料也全都是形容他暴虐可怕的。 但仅仅只是资料,看着那些文字描述,众人也很难想象所谓的“s”究竟有多可怕,始终没有实感,直到这个单薄削瘦的女孩出手,他们才忽然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想象可能还是保守了。 可笑他们一开始竟然还以为这位的评级含着水分,现在看来简直当之无愧,而他们何德何能居然曾经质疑过校长的眼光,想来还真是蛮小丑的。 只是…… “这欺骗性也太大了吧!我又反复看了她的心理辅导直播,只想说一句,富山雅史教授你害我不浅啊!说好的小白呢这怎么货不对版啊?” 有人在帖子下留言,同时贴出了当初心理辅导时的录屏,瞬间无数人给他点赞,直接顶上了热评第一,底下的回复也全都是痛斥自己眼睛瞎了的。 “我还是想不通,这么漂亮无辜的一张脸是怎么一拳撂倒恺撒这个壮汉的,画面太美我简直不敢看,想当初我居然还怜惜过她觉得她好可怜,我什么东西啊?我也配可怜她?” “我之前居然质疑校长的眼光,妈的,这‘s’级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还能算人吗?我感觉我能跟她一九开,她一拳我下九泉!绝对当场就死,绝对不含糊!” “所以这一次自由一日的赢家是谁?学生会肯定是寄了恺撒一倒就是全军覆灭,但要说是狮心会的……风间琉璃好像没加入狮心会吧?楚子航感觉也打不过她,总不能这次的赢家是个人吧?” “这一次感觉还真是两个组织都输了,硬要说赢家的话,还真只有她个人了,感觉有点离谱,今年的新生都是什么怪物啊!” “有一说一,怎么总感觉风间琉璃和楚子航之间的关系怪怪的,好像没有大家猜测的那么好啊?她最后打楚子航那一下感觉也没留力,楚子航当场就跪了。” “感觉这新生的力量抵得过一头牛!可她身上也没有肌肉啊,感觉还很瘦,这力量哪来的呢?言灵强化的?不对啊,学院内不是不能用言灵吗?我也没看出她动用言灵了啊!” 夜深人静,女生宿舍里,诺诺抱着笔记本正在刷新闻网,看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对铺,小声问:“对了琉璃,你的言灵究竟是什么啊?感觉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听到这话,苏茜从上铺把脑袋探了出来,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这是能说的吗,我其实也早就想问了!” 她今天也参加了自由一日,不过因为心绪不宁早早就被淘汰了,等她被医生护士叫醒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源稚女也已经走了。 她是后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了,但她不像诺诺这么大大咧咧的,所以一直憋在心里,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正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机跟绘梨衣和樱井小暮聊天的源稚女听到动静抬起头,很是随意的开口:“蛇。” 诺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蛇?怎么可能是蛇?你那么厉害,言灵怎么才是蛇?” 源稚女摊了摊手,倒不是很在意:“蛇怎么了,蛇也挺厉害的啊。” 诺诺和苏茜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作为主要用来侦察的蛇,怎么看也跟厉害不搭边吧?这一类的言灵不都是没有攻击性的吗?平时也更用于辅助之类的。 不过她们又想到了源稚女恐怖的实力,忽然又觉得不管什么言灵,在她手上好像都挺厉害的,这才释然。 而源稚女却显得格外理直气壮,蛇怎么了,八岐大蛇也是蛇,没毛病啊。 (本章完) 第72章 是值得信任的伙伴啊 第72章 是值得信任的伙伴啊 每一年卡塞尔学院新生开学都会带来无数新闻,但从来还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般劲爆。 前有超a级新生楚子航轰动狮心会,后有小魔女诺诺出尽风头,最后又来了一个“s”级风间琉璃,今年这一批好像格外热闹。 而且自从那个s级新生入校之后,学院论坛和新闻网就没消停过,一些毕业很多年的专员都纷纷好奇起来,关于她的讨论就没停过。 其中热度最高的讨论就是这个看似小白一般美丽无辜的女孩究竟有多强。 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坐在阴影中的人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无声的呼出一口气,他的面前是正在袅袅冒着白气的热茶。 坐在桌子对面的老人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碧绿的茶水里映照出了施耐德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施耐德没有去接这杯茶,他只是看着对面的老人,声音带着些疑惑:“‘自由一日’真的有必要吗?执行部不需要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他们本该是严格遵纪纪律的军人。” “放松点施耐德。”昂热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地道的欧洲老绅士,带着包容一切的慈祥:“我故意给他们空间的。” “和龙族的战争,从来就不是靠军队人数取胜,我们需要天才。”校长改用了英文:“somebody.” “somebody?” “the one!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龙王们也会畏惧的屠龙者,一个就足够,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尔。”校长低声说:“培养天才需要在自由的环境中。” “也许吧。楚子航和恺撒都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但是风间琉璃……这个女孩真的是我们能掌控的吗?” 施耐德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作为执行部的部长,他见识了太多可怕的事件狰狞的生物,但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无论她的外表是多么的清纯美丽,但骨子里那种暴虐疯狂却是藏不住的,一头羊无法伪装在狼群里,同样的,魔鬼也藏不住身上的血腥味。 上一次见风间琉璃时,施耐德还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可这一次她从日本归来后,那种令人胆寒畏惧的气息愈发清晰,她看上去那么平静,可平静之下却藏着惊涛骇浪,所有窥视到秘密的人都会被巨浪吞噬。 比起人,也许那个姑娘更像那位白色的君主了,她的血管里流着的已经是炽热的龙血了吧,人类基因正在无限降低,可她不但没有异化成死侍,反而清醒理智,甚至无比聪慧。 这简直就是个鬼故事,而他在眼睁睁看着那只恶鬼在校园里游荡,她的周围全是单纯无辜的学生。 对于她来说,这些学生也许就像新鲜的血食,又或者是可以随便碾死的蝼蚁。 将这样危险的存在带到学院来真的没问题吗?一旦她失控,学院将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制衡。 冯·施耐德简直不敢想象她失控时的场面,只怕是尸山血海,地狱降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校长的命令产生质疑,可当他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后,那个英俊的老人却只是抿了口茶。 “一个人有多可怕,不是看他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看他的心。” “心?” “对,你知道赫尔佐格吗,那位将整个日本弄得一团糟的巨龙博士,但他本身其实是个很弱的人,谁都能轻易杀死他,所以他从不轻易出面,只用分身。” “这个普通却狡诈的男人同时掌控了蛇岐八家和猛鬼众,在辉夜姬的帮助下,连诺玛都找不到他的本体藏在哪里,他了十年时间几乎操纵了整个日本黑道。” “如果不是他的计划被源稚女破坏,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也很难想象他最后会干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也许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真的已经复活了白王。” 谈起这位野心家,施耐德也是心有余悸:“他确实很了不起,只可惜运气差了点,撞上了风间琉璃这个疯子。” “但这不也恰恰说明了风间琉璃的可怕么?” 施耐德表情变得复杂:“从小活在监视里,众叛亲离,都这样了还能逆风翻盘杀了赫尔佐格,我简直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重点不是她如何做到的,而是她为了做到这件事做了什么,做到之后又做了什么。” 昂热放下精致的茶杯,目光看向窗外,似是在回忆:“她进攻蛇岐八家那一战,我一直在远处观看,我看到她为了救蛇岐八家那些对于她来说还算是敌人的人独自面对所有死侍。” “我还看到了在我出现时,她明明已经强弩之末却还是坚持着要护住所有人,我比谁都明白她想要的自由,可是她却为了那些背叛过她,伤害过她的人选择亲手放弃自由。” “其实她报完仇了,本就可以一走了之,日本这个烂摊子她完全可以不管的,可哪怕到死,她都不愿意退一步。” “因为她知道学院介入后事情将脱离掌控,很多恶鬼学院都会终身监禁甚至处死,为了保护这些家伙,她宁愿死。”说到这里,这位绅士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当时我真的很想杀了她,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可后来看着她倒下的样子,我忽然犹豫了。” “如果一个为了守护别人甚至愿意放弃自由甚至去死的人,不管她再怎么强大,她也始终是人类这一边的,所以后来上杉越出现我就借坡下驴了,也算是给老朋友一个面子。” “我的敌人只有那些该死的爬行类,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要毁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但如果有一天她变了,那她就是我的敌人,我会拼尽全力去抹杀她,在那之前,我愿意相信她是自己人。” “是值得信任的伙伴。” 施耐德的表情出现了几分动容,他并没有去日本不知道这么多内情,上杉越重新掌控日本黑道后抹除了那一战大部分的痕迹,学院这边几乎无人知晓日本分部那段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连施耐德也只是听昂热提起过一些才知道个大概,现在听完这些,他只觉得对那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 他以为女孩是那种人情寡淡的人,和楚子航师出同门还有过命的交情,却冷淡的就仿佛陌生人,甚至拿刀架在楚子航的脖子上,简直没有人性,像个疯子。 但现在他却忽然有些理解了,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她应该不太懂怎么拒绝别人吧,所会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刀把人吓跑。 想来也是,就这样的疯子如果真要杀人,那楚子航甚至没有机会来到学院早就悄无声息的死了,她又何必这样虚张声势张牙舞爪。 这种感觉就像是炸起了全身毛的猫,它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只有这样这种萌萌的小东西才会看起来凶一点,才可以吓退天敌。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施耐德心里莫名涌上了复杂的情绪,想来那个女孩长这么大活了二十多年,估计都没遇见过什么开心的事情。 一个弹簧如果被重压压了很久,当重压消失的时候,弹簧也不会恢复原状了,施耐德觉得自己这位学生就是这种情况,但只要还保持着人类之心,那就一切都还有救。 说起来这位新生也只是个身世比较可怜的女孩啊,如果不是遇到了这些糟心事,她也许会像其她同龄的姑娘一样阳光开朗吧,说不定还有点活泼。 可惜了。 心中无奈感叹,施耐德深呼吸了一口气,主动询问昂热:“我明白了校长,所以我要如何做?风间琉璃现在是我的学生,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助她?” 昂热听到这话却只是挠了挠头:“帮助?她不需要帮助啊,她已经凭借自己解决了麻烦,相信我们可爱的姑娘也能自己走出来。”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她任务。” 老人说着,将一叠资料递给了施耐德:“贸然从高压的环境里脱离,想来心里会有些不舒服,既然这样,就让她去执行任务吧,释放一下应该会更好一些,总要慢慢适应正常的生活。” 施耐德接过这叠资料,才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语气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一个叫做猎人网站悬红的竞标任务,似乎有人在一所古墓里发现了龙族的痕迹,那人希望搞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报酬十分丰厚,已经有不少混血种接任务了。” “我觉得这件事不怎么简单,学院需要派一个专员去查看,就让她出去散散心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人。” 施耐德有些迟疑,风间琉璃虽然强大,但毕竟只是一个新生,才来学校没几天,这么快就派任务似乎有些草率,上一次那是迫不得已需要把人支开,现在却没有必须的理由。 可还没等他说出心底的想法,校长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穿着校服的女孩静静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汪深潭。 阳光从她身后铺天盖地的窜进来,就像是给女孩浑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让她本就精致美丽的五官更加动人,皮肤白的就像是一捧新雪,仿佛随时要融化在阳光里。 “校长,你找我?” 昂热并不意外她的到来,他朝着女孩微笑:“是啊稚女,说起来你来学校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伱好好聊聊,便想着邀请你喝个下午茶。” 女孩站在阳光里,疑惑歪头:“只是喝茶吗?我怎么听到说好像是要派我出去执行任务?可我不是新生么,贵院是没有人可以用了吗,怎么总是逮着一只羊薅?” “说起来,我来学校才几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任务了啊校长,对于一个新生来说这个强度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昂热挠了挠白的头发:“可是你父亲跟我说,要我多多关照你,不然就要找我的麻烦,说不定还要直接杀到学院来。” 他有些无奈的摊手:“为了不被找麻烦,我只好多多关注你了,稚女你作为被校长关注的学生应该感到荣幸啊。” 源稚女嘴角抽了抽:“……谢邀,我一点都不荣幸。” (本章完) 第73章 源太公钓龙,愿者上钩 第73章 源太公钓龙,愿者上钩 “想来你也听到任务内容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去放松一下?”昂热笑着将任务档案递给源稚女。 源稚女随手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心中微微一动。 猎人网站?她好像记得某位赏金猎人龙王似乎就在这个网站里。 说起来,目前已知两位已经苏醒且可以碰碰的龙王,分别是青铜与火和大地与山。 而这两位,他们一个是美籍华人现在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啃泡面打游戏,一个是正在cosplay人类的美少女高中生。 cos人类的那个美少女藏得很深,源稚女后来回日本也试着调查了一下,毫无消息,就连带着她重视的楚子航和奥丁突脸都没引出这家伙,估计只能等她自己出现了。 反正知道这位迟早会主动来到卡塞尔学院,而且清楚她哥哥的位置就藏在bj的某个地铁里,所以源稚女并不着急。 倒是青铜与火,算着时间,明年卡塞尔学院应该就要去执行“夔门”计划了,在那之前,源稚女想试试能不能把诺顿找出来。 诺顿没有苏醒之前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他甚至连记忆都没有复苏,这个时候这位尊贵的初代种应该是最好处理的时候。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源稚女没事不喜欢给自己上难度。 至于怎么找到他,猎人网站应该就有线索。 “怎么样,我优秀的学生有没有兴趣?”昂热满脸慈祥的看着面前的源稚女,笑容温和:“如果你愿意去的话,学院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听到这话,源稚女心中微微一动。 也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找一下那位龙王大人呢,在学院的帮助下,打听消息和接触猎人网站应该会更简单吧。 想到这,源稚女点了点头:“可以啊,但我需要学校拥有的关于这个网站的所有资料,我还要诺玛无条件帮助我查询。” “没问题。”昂热答应的相当痛快:“伱的学生证拥有s级权限,你可以用它访问诺玛。” 他说完,看向施耐德,施耐德轻咳一声,沙哑着声音开口:“这个任务只是让你去打探一下消息,若是察觉到危险可以随时撤退,不管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你都会加学分。” “而且我必须提醒你,这个猎人网站上有不少人被高额的报酬吸引,加入了这个任务,但最后全部音讯全无,很有可能是遭遇了危险。”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里也许会有很危险的因素,甚至可能会存在死侍。” 冯·施耐德,这位执行部的负责人正准备像以往一样给手底下毛躁的新生解释一下死侍有多么可怕,又忽然想起对方是谁,抬头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果断选择沉默闭嘴。 他怎么忘了,这位怎么可能怕死侍啊,毕竟当初只是让她去接个人她都能接到死侍的窝里去。 这样看来的话,这个任务对于她来说还真的就只是散心呢,好像一点危险程度都没有。 看着忽然沉默的导师,源稚女却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任务什么时候开始,期限呢?” “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至于期限……一个月吧,你觉得怎么样?”昂热思考着开口:“任务地点在撒哈拉沙漠,有点远,你有需要尽管提。” “没问题,那等我准备好了再通知你。” 少女说完,直接拒绝了校长大人下午茶的邀请,礼貌离开了。 冯·施耐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感慨道:“不知什么时候,年轻一辈都长这么大了,而我们这些老东西都这么老了,还真是长江后浪拍前浪。” “噢!教授你说这话属实让我有些伤心。”昂热挠了挠白的头发,表情有些无奈:“毕竟严格来说你还不算老年人,而我这个年纪的普通人应该已经埋在地下了。” 他同样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轻叹:“上杉越那老混蛋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歹竹居然出了好笋。” …… 源稚女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空无一人。 苏茜去狮心会找楚子航了,诺诺去学生会找恺撒了,源稚女有时候都想不通这两个女孩喜欢的人是宿敌,为什么她们还能关系这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砍断车轴改变了剧情,诺诺这一次并没有痛快答应恺撒的追求,不过在恺撒软磨硬泡的追求下,选择加入了学生会。 就源稚女的观察,那位浪漫又真挚的贵公子打动诺诺应该只是时间问题,毕竟诺诺虽然看着任性又蛮横,其实心里孤独又脆弱,就是个死犟的女孩。 不过这些源稚女就懒得多管了,顺其自然便好,当务之急她觉得是先把才刷新出来没多久的模拟次数用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她想着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和龙王诺顿,轻声道:“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用校园卡打开了诺玛的权限,获得了学院内关于猎人网站所有的信息,但是在这些海量的信息里,你很难短时间找到线索】【第2日,学院对猎人市场关注并不算多,你让诺玛帮你初步筛选了有可能和诺顿产生关系的任务,试图在这些任务里面找到诺顿,但消息太杂,你失败了】 【第3日,诺玛表示符合你所说条件的混血种在猎人市场上有上万个,很难一个一个核实,消息不够需要大量时间对比查找】 【第4日,你决定进入猎人市场内部打探,你注册了一个号,但是猎人市场里的人很小心谨慎,防备心很重,根本不愿意透露过多消息,你毫无所获】 【第5日,你意识到如此盲目寻找没有意义,决定去完成校长的任务,顺便抓一个猎人问问这个网站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渠道】 【第6日,你出发了,目的地是撒哈拉沙漠】 【第7日,你到达了目的地,开始打探消息,寻找猎人】 【……】 【第15日,雇主发来消息,你独自进入了古墓中】 【第16日,这个墓似乎不简单,好像是千年之前的古墓】 【第17日,你在古墓里遇到了其他猎人,你抓了他们,逼问线索】 【第18日,你得到了很多内部消息,猎人网站上很难追踪一个人,每个人的ip都是虚拟的,除非他主动出现,不然很难寻找】 【第19日,古墓里似乎藏着龙族的东西,你同行的猎人说这里面似乎有死侍,你决定探索一番】 【……】 【第22日,你在古墓中发现了一个失控的混血种,他还残留着最后的理智,他试图吞噬你们,这似乎是他找到的进化之路,他认为龙族同类相食可以提升血统,那混血种之间也可以】 【第23日,你斩杀了这个混血种,你在他携身的装备里发现了发布任务的手机,原来他就是雇主,他用高额报酬引来这些混血种只为屠杀吞噬】 【第24日,因为你的存在,其他几个猎人免遭遇难,他们首次对你放下心防,你借机向他们询问如何在猎人市场上找人,他们告诉你可以从任务入手】 【第25日,你终于弄明白了猎人市场的原理,在这里无法搜索无法找人,但是如果你知道你想找的人会接什么样的任务,便可以在类似的任务里蹲守他】 【……】 【第31日,你回到了学院,施耐德教授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他为你加了很多学分,你可以提前领取全额奖学金了】 【第32日,你继续研究猎人市场】 【……】 【第42日,你想起了诺顿未觉醒前似乎很畏惧自己的能力,他好像只接一些简单找东西的任务,你开始往这方面寻找】 【……】 【第55日,你发现了一些线索】 【……】 【第76日,你在一个高价寻找遗失物品的帖子底下看到了一个匿名用户,他的资料显示是美籍华人,这人引起了你的注意,但是他并没有接这个任务,他嫌佣金太低】 【第77日,你开始跟踪这位用户】 【……】 【第90日,你毫无收获,这位用户似乎并不活跃,并且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适合用来盗墓的铲子*1,计算机与网络入门大全*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淡定的选择了血统大幅度提升,无视了另外两个比起作用更像是嘲讽的东西,开始思考这次模拟的内容。 简单来说就是她在模拟器里了90天都没找到诺顿,抛开她计算机技术方面确实很差的事实,难道这个诺顿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真是太过分了,身为尊贵的龙王居然害怕自己的能力,只敢接一些找东西的小活就算了,还嫌钱少! 源稚女一边愤怒的谴责着,一边打开了电脑,果断找到才到手不久的猎人网站进行注册,然后火速发布了一条崭新的任务: 风间琉璃:寻找一把不小心丢失的长刀,佣金$500000(任务绝对安全有人身保障,人傻钱多快来找我)。 这计算机谁爱追踪谁追踪去吧,与其她去找别人,不如让别人来找她,她今天就表演一回源太公钓龙,愿者上钩! 宝贝们恢复两更啦,不过别看只有两更,字数还是很有诚意的!每天最少都是6000,看成绩加更 (本章完) 第74章 屠龙计划 第74章 屠龙计划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男孩坐在一台老式的ibm笔记本前,屏幕上最后一幕,12艘人类巡洋舰与大和炮聚焦射击,把他的母巢化为一滩血水。 他又一次输掉了这局比赛。 qq响起,一个长得很欠的熊猫头像跳了出来, id是“老唐”。 老唐:人类打虫族完全可以不出坦克的嘛,韩国高手都不出坦克,这是我最新学的新技术! 老唐:不过兄弟你的虫族玩的很不错了,差就差在微操上,战斗意识还是很好的。 路明非耸拉着眉毛,看了一眼那个灰色的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头像,百无聊赖的回复着老唐。 对面的家伙似乎没感觉到他的敷衍,依旧兴致勃勃的扯东扯西。 这个自称老唐的美国华裔似乎是个很爱啰嗦的家伙,他显然非常热爱星际,不停的和路明非讨论新研究出来的战术。 赢了路明非似乎让他很开心,语气都兴致勃勃的,路明非甚至可以想象那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们俩人是在星际群里面认识的,被其他人称为高手,高手之间总是要互相切磋一下较个高低的,然后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们就在星际地图上轰来轰去,慢慢的就熟了。 路明非是一位普通的高二学生,而老唐则在美国讨生活,据他自己所说,他似乎是个无业游民。 两个闲得发慌的人凑在一起,总是要想尽办法打发时间的,所以有时候他们除了星际,也会扯些乱七八糟漫无边际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老唐就在抱怨美国的物价太贵了。 老唐:兄弟你真不知道在美国讨生活有多难,这里的饭贼难吃,还贼贵,我感觉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路明非懒懒的回复:那不如回国呢?虽然国内好像也不太好混。 老唐:我都在这边生活多少年了,哪能说回去就回去,而且回国了又没有朋友亲人什么的,凑合着过吧,唉。 路明非也有点同情这个在异国他乡似乎过得不太好的朋友,他觉得自己的情况也有点像,反正都是寄人篱下,混得不好就要被扫地出门。 于是他说:那咋办?要我借点钱给你吗? 老唐顿时发来一个感动猫猫头的表情包。 老唐:兄弟伱可真是太够意思了,但你自己不还是学生吗?怎么能要你的钱呢,算了,我自己去找点活干吧。 老唐:说起来,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好活的样子,我跟你说,我今天还看到了一个钓鱼帖,就是那种特别简单的活,然后说给一大笔钱。 路明非:这不是好事吗? 老唐:屁嘞,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把人骗过去指不定要干什么呢,说不定就被卖到缅北之类的地方嘎腰子了,不能贪这种小便宜的。 路明非:怎么听着那么像诈骗短信? 老唐:差不多吧,反正我看着就觉得蛮像诈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蠢蛋才会相信,不过我要是再穷下去,感觉都快相信这种诈骗短信了,好多钱,好诱人。 路明非看到这个消息笑了,随手敲着键盘,回道:不行就问问呗,万一碰上人傻钱多的呢,反正警惕点打个电话又不怕被骗。 老唐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发来了一个赞赏的表情包。 老唐:兄弟你说的对啊,这个人的发言看起来是挺蠢的。 老唐:也许真能让我遇到一个冤大头,等会儿去问问,下次继续玩啊,感觉还是跟你玩有意思,其他人都太菜了,体现不出我的水平。 路明非:好。 老唐得意洋洋的下线了,路明非冲着屏幕吐了吐舌头。 唯一的聊天对象走了,他继续无聊的消磨时间,期盼着那个棒球帽头像能亮一下,然后趁机说上两句话。 何必呢?他有时候也跟自己说。像个傻子似的等啊等,等好几个小时,只为了说两三句话,好像是蛮不值的。 可这种事情谁算得出来值不值? 男孩没精打采的趴在电脑桌前,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而与此同时,远在地球另半边的撒哈拉沙漠,穿着黑风衣的少女从轰鸣的直升机上跳下,她脸上戴着巨大的黑色墨镜,手上拿着简单的行李,背上还背了一个长长的棒球袋。 巨大的黑色直升机缓缓离开,隐约还能看见直升机上面半枯半荣的世界树校徽。 源稚女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份地图,对着阳光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向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这是离撒哈拉沙漠最近的一个村落,里面只住着很少的人,房屋破败不堪甚至算得上有些荒凉,但却是进入沙漠前很重要的补给站。 已经从模拟器中知道这次任务是个什么东西后,源稚女并没有怎么犹豫就直接收拾收拾出发了。 倒不是她多想完成学校的任务,主要还是在学院里做点什么事情始终是不方便的,这片沙漠就很好,人际罕见,做了什么学院很难监测得到。 源稚女并不准备直接去找那所谓的古墓,她准备先在这个村子住下,然后研究一下怎么把那头赏金猎人龙王勾引过来,再好好友好交流一下。 等她把这头龙处理掉了,再看心情决定要不要去学校那个任务敷衍一下,或者直接回学院也可以,这些都无所谓。 对于她来说,这趟沙漠之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伏击诺顿,在这位青铜与火之王记忆未恢复前趁机抹除他,看看一头初代种究竟能涨多少经验。 这片沙漠很漂亮,漫天都是金灿灿的黄沙,在阳光下仿佛闪着灿烂的金芒,源稚女觉得这么美的风景非常适合埋葬一位尊贵的初代种。目前已知的那几条龙里,只有这个柿子最软,仔细对比了一下实力之后,源稚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 就是不知道杀死这位龙王之后,她的血统会得到怎样的提升,估计是不够突破的,但没关系,龙王还有很多,可以一位一位来。 唯一令人感到惋惜的就是她发布的那条钓鱼帖还真就只引来了一堆杂鱼,她心中期待的目标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心有防备。 不过问题不大,源稚女已经做足了打消耗战的准备,这条龙钓不到她还就不回学院了,反正谁也不知道她在沙漠里到底在做什么,这里连网络信号都很差,连诺玛都很难监测。 说起来,校长还真是给她找了个杀人放火的绝佳地方,虽说是巧合吧,但她都忍不住想赞叹贴心了。 然后她这副好心情在进入村落,看到村门口站着的黑衣少年时瞬间跌入了谷底。 少年戴了黑色美瞳,那双令人畏惧的黄金瞳被隐藏起来,黑色的碎发有些长了,隐约盖住了他的眉眼,低着头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像一栋沉默冰冷的石雕。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见源稚女时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没等女孩质问出声,楚子航便主动道:“对不起,我从苏茜那里打听到你要出任务,就去找了施耐德教授想要一起,知道你不会同意,就没告诉你。” 源稚女:“……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源稚女十分头疼,她费解的看着面前的男生:“你到底想干嘛?我以为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按理说这个男生不应该是死缠烂打的性格啊,之前那些小动作还可以理解为是想要借她打败恺撒,现在还追到沙漠来了,是想干什么? 拜托,她来沙漠是来屠龙的,面对的对手是一位尊贵的龙王,虽然他尚未觉醒但生死关头难保会出什么意外,这种隐蔽的事情当然不方便让第三个人知道。 楚子航也不辩解,只是低着头,声音很轻:“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问完了你能走吗?”源稚女头疼的回答:“问吧问吧,我真是欠了你的。” “你是怎么知道奥丁的尼伯龙根在那里的,你说你会读心可我自己都不知道具体位置,还有……” 说到这里,男孩的声音变得沙哑:“我爸爸……他还活着吗?” 源稚女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能让这个少年这么执着的,始终不愿意放弃的,只有他对父亲的执念。 可问题是她也不清楚啊。 穿越过来生活了太久,很多原著的细节早已记不太清,只记得那位天骄一般的人物好像变成了奥丁的傀儡,具体是死是活还真不知道。 迎着少年期盼的目光,源稚女也实在说不出重话来,以前尚在日本的时候,樱井小暮就常常说她吃软不吃硬,她对此总是嗤之以鼻。 但是当有人逼迫她时,她的反应确实会比任何时候都激烈,就算同归于尽,也绝不低头。 所以楚子航耍小心思的时候她会不顾那点微薄的情分直接动手,可现在这个男孩露出了脆弱的模样,就像暴雨里脆弱的泥偶随时都会被冲散,她确实没办法再苛责。 她只能实话实说。 “我也不知道你父亲还活着没有,但他确实是被奥丁害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奥丁是一位龙王,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你打不过他也报不了仇,现在去找他只是送死。” 她直视着男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掌握了禁忌的秘术,已经走上了进化之路,你的未来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少年啊,别急,总会有机会的。” “真相会被查明,仇人会被手刃,不过你需要一点时间,别把自己逼得太狠,除非你想变成我这样。” 源稚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脸上多了一抹自嘲:“他们都说我是疯子来着,我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楚子航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心里莫名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下意识的想张口,可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 源稚女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看清来电后脸上表情甚至算得上惊喜,楚子航从未见她露出过如此模样,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收到了自己心仪的礼物。 “啊对,是我发布的任务,您贵姓?喔!老唐是吧?好好好,没问题,嗯对我很急,具体内容我们私聊吧,我把我丢刀的位置以及详细信息给你,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 楚子航疑惑的皱起眉,他的目光扫过女孩背在身后的棒球袋,在源稚女挂断电话后问:“你的刀丢了?” 源稚女点头:“对。” 楚子航顿时有些意外,他对那把血红色的妖刀印象十分深刻,那似乎是顶级炼金工艺,甚至可以轻易斩杀死侍,若是丢了也太可惜了。 于是他忍不住问:“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女孩反手的将背上的棒球袋丢给他,拿着手机随口道:“喏,现在丢了。” 楚子航:“?” 楚子航:“……” (本章完) 第75章 我这弟弟脑子不好 第75章 我这弟弟脑子不好 源稚女觉得自己可能是钓到龙了。 记忆中诺顿未恢复记忆前,id似乎就叫老唐,是美籍华人,不知道住在美国的哪个角落里,在猎人市场上做着一些没什么难度的辛苦活。 而她现在在猎人网站上所私聊的那个家伙,虽然其他信息全部隐藏,但id赫然是老唐。 稳了。 源稚女心想,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主动给对方发去消息。 风间琉璃:你好,接任务么? 对方似乎不在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个“想了解一下”。 他的姿态相当谨慎,似乎并不愿意主动开口暴露自己的信息,源稚女等了半天没等到下一句,只好主动一点。 风间琉璃:我的刀在撒哈拉沙漠丢了,只要你帮我找到我的刀,佣金立马奉上。 老唐:你的刀丢在哪儿了?怎么丢的?又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这些详细资料说一下。 源稚女看着这个消息皱起了眉,这位疑似龙王大人的混血种还挺谨慎,似乎只要源稚女说的不够详细或者有任何含糊的地方,就会直接了当的消失。 源稚女这几天也了解了一下这个猎人网,因为年头太远,网站的源头已经找不到了,而且技术十分复杂,在这里如果一个人主动消失,是很难找到线索的,就连诺玛都无法攻克。 这个网站甚至没有搜索键。 看来得稳住这个家伙,不然吓跑了,下次再想找到就难了。 源稚女思考着,斟酌着敲字。 风间琉璃:我在撒哈拉旅游的时候,刀被一个小偷偷走了。 风间琉璃:我的刀是红色的,看上去很值钱,很醒目,这应该就是被偷走的原因。 风间琉璃:至于小偷的长相,是个看着二十来岁的女孩,个子挺高,黑头发黑眼睛,她看上去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应该是本地人,这么点时间刀应该还没出手。 风间琉璃:我需要伱去撒哈拉沙漠找到这个女孩,把我的刀偷回来,只要你找到那个女孩并发照片给我确认,我就给你付定金,等刀偷到了,立刻汇全款。 老唐:我考虑一下吧。 风间琉璃:好吧,但我希望你能早点作出决定,我这边还挺急的。 对方再次沉默良久,源稚女却不得不耐心的等待,她一边和楚子航往村镇里走,一边时刻留意着手机的动静,同时还要在心里思考怎么打发走楚子航。 模拟器里面说了,这位龙王大人非常谨慎,对危险还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力,这里如果闹出的动静太大,他很有可能会闻风而逃。 而楚子航……这位杀胚出任务时,闹出的动静好像就没有小的时候,次次弄得无法收场,所以更不能让他留下来了,一点忙帮不上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添乱。 只是要如何说服他呢?实在不行打晕丢走算了,源稚女如是想着。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一通跨洋的视频电话正在连通。 狭小杂乱的房间里,路明非带上耳麦,接通了来自老唐的视频电话。 闪出的窗口里出现了一个耸拉着眉毛,长相很喜感的家伙,他朝着路明非挥了挥手,声音大的像是打雷:“嘿!兄弟!” 路明非耳朵差点都被炸聋了,连忙将耳麦拿远一点,同时嘴里说:“哇你声音小点!”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唐嘟哝:“我租的房子靠近轻轨线,噪音比较大嘛,你在哪儿呢?怎么小心翼翼的。” “我住在叔叔婶婶家啦。”路明非小声说:“有什么事吗忽然打电话来。” “哦哦,也没什么事。”老唐点头,压低了声音,一口跑调的中文:“就是兄弟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很赚钱,但是很像骗子的活儿吗?” 路明非点点头:“我不是让你去问问吗,万一是碰到冤大头你就赚了。” 老唐:“对啊,我就是去问了,然后感觉怪怪的,有点拿不定主意,想着国内不是诈骗多到处都在宣传防诈骗吗,就寻思问问你,感觉你很聪明的样子。” 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夸他聪明,有种很感激对方瞎了狗眼的荣幸,连忙点头:“好啊好啊,你说说看。” “就是有个人托我去找东西,说他东西被小偷偷走了,只要我拿回来就给很多钱,给了小偷的特征和地点。” 路明非挠挠头:“听上去还挺正常的,他既然有特征和地点,为什么不报警啊?” “对啊,就很奇怪,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而且那地方特别远,加上钱给的特别多,就感觉很怪。” “那要交保证金什么的吗?” “这倒不用,说拍到小偷的照片就给定金,东西拿到手了先钱后货。” “这样看上去还挺有诚意的,不过我也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太有诚意了,会不会是东西有问题?”路明非思考状:“定金多吗?要不你拍个小偷的照片,把定金拿了就跑路吧。”视频那头的老唐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可能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但偷偷拍个照应该没什么困难的,把定金骗到就跑,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呢!兄弟你真聪明!” 路明非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能帮到老唐他也很高兴。 “兄弟你放心,等我搞到钱了一定不会亏待你,到时候赞助你搬出来!” “说起来我也是父母双亡的人啊。”老唐一脸唏嘘的模样:“你知道美国这里混很不容易的,尤其是我们这种父母双亡的人,好在我可以领社会救济,不然早饿死了……” “啊呸呸呸呸!谁父母双亡?我老爹老娘只是出门不在家!”路明非使劲啐他。 “哦哦,骚瑞啦,我会错意了会错意了。”老唐在窗口里连连拱手,那张十分有喜感的脸点头哈腰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笑。 路明非都拿他没辙了,他正准备挂断视频,就听到那个男人一脸感慨的说: “有家人还挺好的吧?和你说我有时候一个人都觉得可无聊了,有机会你来美国或者我回国去找你玩啊!还可以认你当个弟弟什么的,把你从你叔叔婶婶家接出来!” 路明非心说哥们你这是认弟弟呢还是认小弟呢?这语气听着怎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大哥心态啊!一副要照顾他这个小弟的模样。 不过倒是蛮讲义气的。 路明非心中感动,和这个讲义气的男人说一定一定,只是视频被挂断,看着对方暗下去的头像,他莫名觉得心里好像有些空,就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应该是错觉吧,男孩挠了挠头,如此想着。 …… 深夜的撒哈拉沙漠温度骤降,时而有狂风肆虐而过带起阵阵黄沙,洁白的月亮高悬天空,惨白的月光洒下来,平添几分冷意。 一行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荒凉的街道上,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楚子航小心跟在他们身后,,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夹杂着古墓之类的字眼。 这个村镇太过荒凉,就那么几个本地人,有外地人来的时候会相当明显,这几个人是后他们进村的,刚来楚子航就注意到了。 楚子航是个很细心的人,看他们打扮知道是外地人就多留了一份心眼,然后就发现他们的目的可能和自己一样。 来这里之前施耐德给了他任务资料,楚子航觉得这几个应该就是那所谓猎人网站上面接单的混血种了。 他们也在找那个古墓,而且深更半夜偷偷出去,似乎有了发现。 时间很紧急楚子航来不及通知源稚女就先自己跟了上去,准备先观察一下再回去找她。 可不过一个转角,等楚子航再探头去看时,前面的人忽然不见了。 楚子航瞬间意识到不对,可还没来得及离开,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哟,我还以为谁敢跟着老子,结果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啊。” 楚子航猛的回头,就看到刚刚那一行人里面的领头家伙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从身后的黑暗中走出。 他被包围了。 楚子航皱了皱眉,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 结果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皮肤有些黑身材有些矮小的男人嘿嘿笑出了声。 “嘿,小子,知道我的言灵是什么吗?在拥有蛇的人面前玩跟踪?你在开玩笑吗?” 楚子航沉默,倒是清楚了自己是怎么暴露的,蛇这种言灵没什么攻击力,但在辅助侦查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而他们要进入古墓找东西,自然也会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带一个侦察类言灵显然会轻松很多。 “少跟这小子废话,他一看就是另有目的,先拿下再说。”领头的壮硕男人冷着脸,直接下令:“抓住他。” 随着这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包抄上来,他们手中拿着凶器,眼里隐约有极淡的金色闪过。 楚子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当然不能被制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在他准备使用君焰强行突围之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他身后伸了出来,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楚子航整个人被拍的一个踉跄,那都到了嘴边的言灵硬生生又被拍了回去,只见一位模样精致漂亮的女孩从黑暗中走出,脸上还带着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这弟弟人有点傻。” 源稚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惋惜的叹道:“他这里有点问题,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计较了吧。” 对方:“?” 楚子航:“……” (本章完) 第76章 见鬼了 第76章 见鬼了 漆黑的街道上,一行人剑拔弩张,气氛凝重中又带了丝丝诡异,所有人都看着那名突然出现的女孩,表情各异。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那名拥有言灵蛇的矮小男人更是一副见鬼的模样,这个苍白单薄的女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鬼魂那样阴森的东西,连蛇也无法发现。 但源稚女表现的却非常随意,她伸手扯了扯还在愣神的楚子航,看似轻柔的力道却将楚子航直接拽到了自己身后。 “各位,就不要跟我弟弟计较了吧,他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让他给你们道歉好了。” 实话说源稚女并不想在这里产生什么冲突,现在可是她钓龙的关键时刻,要因为这几个家伙影响到她的大计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当然如果这几个人非要找死,她也不能让楚子航动手,这位杀胚动起手来动静太大,什么猎物都得给吓跑了。 随意提了提背在肩膀上的棒球包,源稚女懒懒的看着面前的这三位,一副想要求和的模样,心里想的却是可以让君焰把尸体烧干净,外面黄沙那么多,随便一撒就没了。 真正的毁尸灭迹干净无污染。 那三人对视一眼,矮小的男人看向他们领头的家伙,小声道:“有古怪,我的蛇一直在探查周围,但是直到她出现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自始至终沉默的另一人也忽然开口:“他们显然有问题,管理员让我们来调查的事情说不定跟他们有关,不能让他们走。” 那是一个看着有些阴冷的家伙,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源稚女感觉楚子航死三天估计都没他白,说起话来也非常阴森,声音沙哑,就像很久没开过口一样。 领头的壮汉肌肉虬结,却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粗犷,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源稚女两人,直接一挥手:“带走。” 这显然是觉得有问题,不准备直接杀而是要审问一下了。 楚子航皱起眉,他觉得他们不能陷入被动,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这会儿可能已经释放君焰了,但因为源稚女在,他下意识的看向女孩。 但女孩只是安安静静,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无力反抗,所以认清了现实。 楚子航攥紧的手掌缓缓放松,同样低下了头。 他们毫不费力的被抓获,手上被绑上了很粗的麻绳,因为楚子航看上去比较危险,整个人都被捆成了粽子。 “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的言灵攻击性很强,要是动手了可能就留不下全尸了。” 领头的壮硕男人狞笑着威胁:“也不要想着逃跑,乖乖配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源稚女看了看自己被绑起来的手,有些新奇的点头:“好啊。” 看她这么配合,男人显然很满意,直接带着他们趁黑摸出了村。 那个矮小男人似乎知道路线,一出村子就目的相当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同时毫不避讳的和领头人交流。 “这次的事情真古怪,来了那么多人都没消息了,怪不得管理员都坐不住了。” “总要确定是生是死。”领头人无所谓的笑笑:“顺便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网站上兴风作浪。” 可就在他们讨论时,一个清脆无辜的声音插了进来,女孩一脸单纯:“什么管理员?猎人网吗?” “伱们都是猎人网上的猎人,还是管理员派来的?” 领头人看了一眼源稚女,皱起了眉:“你话怎么那么多?不该知道的别问。” “哎呀老大小姑娘想知道你就告诉她嘛,相逢也是缘分一场。”干瘪瘦弱的男人使劲眨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他对着源稚女嘿嘿道:“你也是猎人网上看到消息来的吧,那么大一笔钱是不是很心动?但想要赚钱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啊。” “实话告诉你,已经有十一个混血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任务里了,不知是死是活。” 说话间,他上下打量了源稚女和楚子航一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们,你们是来送人头的吗?” “没关系,满足他们。”沉默的阴冷男人沙哑着开口:“不是说古墓里有吃人的怪物么,本来还没诱饵怕引不出他,这下好了。” 这些人显然没准备让楚子航和源稚女活着回去,也许在他们眼里这已经是两个死人了,所以说话毫不避讳。 但源稚女就像是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一样,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用活人当诱饵么,是个好主意。” 看着女孩儿的笑颜,壮硕男人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心底莫名有些不安,可看着这过于年轻的俩人,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应该是错觉,他在心里想,如果这俩人真的有实力,又怎么会轻易被抓获? 最后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源稚女,冷笑道:“笑吧笑吧,等到了地方,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不理会源稚女,其他人也不再说话专心赶路,一时间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了。直到天边彻底大亮,那个干瘦男人才带着众人停在一个荒凉的山丘处,他弯下腰将手按在地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找到了,藏的还真深啊。” 话音未落,他直接绕到了山丘的背部,一脚扫开无数枯死的杂草,露出了一个黝黑深邃的洞口。 那洞口约摸一人高度,一眼望去深不见底,不时还有阴冷之气传出,就像是怪物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食道。 阴冷男人点起了一把火,率先弯腰走了进去,源稚女和楚子航被逼着紧接而后,最后是那个领头人压阵。 狭窄的道路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里面的空间才渐渐大了起来,同时还出现了很多岔路,不过他们似乎已经熟悉了这里,没有丝毫犹豫的便走进了岔道。 七绕八拐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墓室,周围的墙壁满是灰尘和裂缝,中间摆了一个古朴的棺材,模样有些简陋,应该是和墓主人同葬的人。 走到这里,阴冷男人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着周围四通八达的道路,开口道:“就在这里吧,已经入得很深了。” 他转回头,看向源稚女和楚子航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在这里放血,血腥味一定能传得很远吧。”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他直接从怀里抽出锋利的匕首,嘴角都挂上了一抹狞笑:“最好不要说谎哦,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面前的女孩笑了,她甚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姿态从容:“终于到地方了吗?我都等烦了。” 源稚女那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她就像是要伸懒腰一样抬起了手,然后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硬生生扯断了粗绳! 狰狞的绳索应声而断,女孩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戏弄与嘲讽:“哎呀,不小心弄断了,你们怎么绑的这么松呀。” 三人见状瞳孔骤缩,脸上表情宛如白日见鬼。 他们简直没办法想象,如此瘦弱的女孩是如何做到这简直惊悚一幕的,震惊之余没有注意到源稚女手臂上快速消退的苍白鳞片。 源稚女揉了揉连点红痕都没起的手臂,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反手从棒球袋中抽出了一把樱红的长刀。 和这把长刀比起来,男人拿在手中的短小匕首简直就像是儿童的玩具,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长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站在男人身旁的领头人大骇,他下意识的就要张口似乎是想要念诵言灵,但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只见红色的刀光一闪,瞬间人头滚落鲜血满地,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没有人看清那个女孩是如何出刀的,她的动作是那么的快,手法是那样的熟练,可偏偏脸上的表情却是漫不经心,就好像她刚刚不是砍了个头,而是切了个无关紧要的西瓜。 不过眨眼,猎人与猎物的位置瞬间转换。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所谓的管理员又是谁,把话说清楚了我尽量留你们一个全尸。” 阴冷男人脸上表情巨震,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伸手去抓源稚女握着刀的手,与此同时他浑身上下都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红色,散发着浓浓的不祥气息。 源稚女皱眉,想着这人还有用便没直接砍头,而是收回刀后撤,那男人见逼退了她丝毫不恋战,转身就跑动作十分迅速,竟是连同伴都不管了。 源稚女有些意外却没去追,就在男人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炽热的火流! 他下意识的躲避,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擦身而过,但还没等他庆幸,身后猛地传来一股巨力! 男人直接被一脚踹到了地上,楚子航一边收回腿,一边面无表情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他刚刚用君焰将身上的绳子烧开,却没办法精准控制火焰导致烧到了自己,不过他显然已经熟悉了这种场面,表现的十分淡定。 “绑起来吧。”源稚女说:“好好审问一下,我有点事情要搞清楚。” 楚子航点点头,毫不留情地将人抓起,这个杀胚执行任务时似乎更加沉默了。 而源稚女则百无聊赖的坐在棺材上,脚下踩着那领头人的头颅,随口道:“动静小点,这可是墓地,要是引来鬼魂怎么办,我怕鬼呢。” 楚子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 源稚女则朝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同时放出了无数的蛇,正式接管场面。 不过这个墓穴大的离谱,蛇一时探查不全,需要时间,源稚女便先将周围打探了一番,确认安全后,她正准备和这两位有缘的家伙好好聊聊。 但还没等她开口,手机忽然发出叮咚一声,源稚女随手拿起一看,却在看清内容的瞬间,表情直接凝固了。 楚子航见状有些不安,他还是第一次见源稚女露出这样的表情,下意识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源稚女看着手机里, id老唐给自己发过来的图片,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我靠,真见鬼了。” 只见那张图片里,赫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她! (本章完) 第77章 路鸣泽 第77章 路鸣泽 源稚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一脸见了鬼。 只见照片里的背景是金黄的沙漠,而她和楚子航被三个男人挟持,拍这个照片的人似乎躲在挺远的地方,但角度十分刁钻的拍清楚了源稚女的脸。 “怎么了?”楚子航皱着眉问,他隐约觉得好像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源稚女却没有闲心回他的话,她看着这张照片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摸到沙漠来了? 他不是说要考虑一下吗,考虑的这么迅速的? 而且这什么迷之偷拍角度,躲的也太隐蔽了吧,队伍里不还有个拥有言灵蛇的家伙吗?居然都没发现!这是什么铁废物! 一开始,源稚女想的确实是速战速决,毁尸灭迹,但后来又被这行人嘴中的管理员勾起了兴趣,便改了想法。 猎人网站背后显然有着很深的水,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藏着,就连原著都没有说清楚。 所以关于这个管理员的消息源稚女非常感兴趣,但想要轻易得到答案显然不可能,说不定得上点什么血腥的手段,在村里进行容易被发现闹大,影响她的钓龙计划。 所以源稚女任由这些人将自己带到古墓里来,在她看来这里就是这些人为自己选择的墓地。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猎人老唐动作如此迅速,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摸了过来,而且不动则已,一动一鸣惊人,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被拍了! 一时间,两件事情撞到了一起,连源稚女都不知道该感慨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然而就在此时,这个老唐再次发来了消息。 老唐:是这个人吗?黑头发黑眼睛二十来岁的女的,确实挺显眼的。 生怕到嘴的猎物飞了,源稚女果断回复。 风间琉璃:对,就是这个人,就是她偷了我的刀,看见那个棒球袋了吗?我的刀一定是藏在那里面! 风间琉璃:只要你把我的刀偷回来,我立马打钱! 老唐:是不是还有别人接了你的任务啊?这女的被抓了,抓她的那几个人感觉挺厉害的啊。 老唐:唉,你先把定金给我吧,说好的只要拍了照片就先给定金的啊,然后我再考虑一下怎么办吧。 源稚女看着这条消息,深深的皱起了眉,因为她从这句话里看出了退意。 且不说这个老唐是不是未觉醒能力和记忆的诺顿,就这个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敏锐的简直有点可怕,但怂的也让人头疼。 如果不稳住这个家伙,源稚女毫不怀疑等自己找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逃之夭夭了,且下一次可能没办法再用相同的办法引出他来了。 而这个世界这么大,想找一个不知道任何信息的人实在是太难了,连诺玛都做不到,源稚女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脑飞速运转,源稚女绞尽脑汁的思考理由,最后决定还是先把钱给了。 这家伙太敏锐了,这个时候如果不给钱,他很有可能会直接放弃这个任务,甚至当源稚女是个骗子,从此拉黑再也不信。 想明白这一点后,源稚女果断的把定金打了过去,十分痛快。 同时她还默默将银行卡号记住,准备实在没办法了就从这个银行卡号开始找,好歹也是个线索不是。 风间琉璃:定金已经汇过去了,伱查收一下。 风间琉璃:那把刀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能尽力帮我试一下吗?我愿意加钱。 风间琉璃: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只要你帮我试一下,实在没办法拿到就算了,只要你尽力了,我都愿意付款。 源稚女尽量说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一个失去了爱刀而无可奈何的可怜人,只剩下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还全部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那种无力的感觉,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的无助。 老唐仿佛正在思考,半天没有回复,就在源稚女都要按捺不住准备直接冲出去找人的时候,他才犹豫的发来了消息。 老唐:那我试一试吧,我只能说尽力,如果我觉得没机会或者太危险会直接放弃的。 一看到这个消息,源稚女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连打字的手都轻快了几分。 风间琉璃:没问题,尽力就好,我相信你! 风间琉璃:从照片上看,这几个人就那女的最弱,你可以趁她落单的时候下手,当初她偷刀的时候就偷偷摸摸的,应该没什么力量,实在不行就动用武力,你应该可以镇压。 老唐:好,我知道了。 大概是想要安慰她,老唐还发了个小猫握爪的表情包,看着那只小猫坚定的神色,源稚女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楚子航见她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源稚女抱着手机严肃的模样就像是遇见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生怕自己打扰到她。“事情解决了?”楚子航问她。 源稚女点了点头也没解释,而是看向了被楚子航控制的那两个人,此时他们被自己带来的绳子绑的结结实实,嘴巴还被塞住了,看上去十分可怜弱小又无助。 一脚踹开脚下踩着的头颅,源稚女俯下身子双手托在下巴上,眨着眼睛看着这俩人:“可以老实点么?” “按道理来说,这里的血腥味已经足够引来怪物了,如果你们还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我只能多准备一点诱饵了。” 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表情甚至算得上和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寒窖,让人不禁怀疑她为什么能用这么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来。 见两人似乎被吓到了,源稚女抬了抬下巴,楚子航便直接拔掉了两人嘴中塞成一团的布。 “我问你们答,乖一点,不然杀了你们哦。”源稚女笑眯眯的开口,可此时她那张漂亮单纯的脸在两人眼中却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两人甚至不敢与她对视,仿佛那不是一双美丽少女的眼睛,而是某个狰狞怪物的,这女孩漂亮单纯的外表里,藏着的却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 “猎人网的管理员是谁?关于这个网站,你们知道多少?”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源稚女叹了口气,楚子航立刻会意,他直接拔出了村雨,就在他准备随机砍一个的时候,那个言灵是蛇的矮小男人直接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别,别杀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瑟瑟发抖的样子十分可怜,但还没等他说出隐蔽,另外那个阴冷男人直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他瞬间就闭嘴了。 源稚女给楚子航使了个眼色,楚子航也不含糊,单手拖起这个阴冷男人,把人直接拽出了墓室。 源稚女笑盈盈的看向剩下的家伙:“现在你可以说了。” 男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似乎十分害怕,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我,我也没见过管理员,管理员都是跟老大单线联系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人头,眼里的恐惧更甚:“但是老大提过,有不止一个管理员。”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网站有很多大势力,这些势力的代表都是管理员,谁也不知道猎人网上面到底有多少混血种,这个网站的历史太久了,久到可以追溯到网络这个东西刚发明的时候。” “老大说管理员也不知道这个网站是谁创建的,这些管理员之间关系也并不和谐,他们似乎互相制衡,关系很微妙。” 男人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消息,他看上去只是个打杂的,在他的诉说里,所有重要的事情只有老大知道。 但是他的老大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源稚女却并不可惜,在她的感知里,这三个人血统最强的就是那个老大,也不知道他的言灵到底是什么,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面总比冒险来的好。 至于这位老大知道的消息…… 源稚女走到那具无头的尸体旁,嫌弃的在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了一个手机来。 用尸体的指纹解锁,源稚女熟练的打开了猎人网,一上线就看到了私聊窗口有消息闪动。 一个没有id,只有管理员标志的家伙给他发了条新消息,消息很简短只有两个词: bye bye。 其他任何消息都看不见,不知道是根本没有联系,还是已经被清空了内容,想来后者的可能性很大,而这专门发来的消息也更像是永久的道别。 源稚女皱起了眉,仔细翻起这个手机,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唯一几条看上去像是没来得及清理的记录,是这位老大一直在猎人网上监控的某一个家伙。 他似乎一直在观察那个人,从浏览记录中可以看到他已经观察了这个人很久了了,就像是某种必须要完成的日常任务。 源稚女好奇的点进那个人的主页一看,名字是匿名看不见的,更多资料全部隐藏,只有一些发言可见。 但这些发言很奇怪,几乎每一条都跟游戏有关,而且有不少都是吐槽,看上去就像一个性格很暴躁的游戏宅男。 在他发布的动态里可以看到,他曾经因为对《最终幻想14》的升级系统不满意而大手笔抛售史克威尔的股票。 不知道为什么,源稚女看着这骂骂咧咧的发言,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孩子气。 而仔细回想原著,似乎有一个人很符合这神经质的性格。 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源稚女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轻声说出了那个魔鬼的名字: “路鸣泽……” (本章完) 第78章 一份大礼 第78章 一份大礼 源稚女仔仔细细的把这个疑似小魔鬼的家伙发言看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么神经质的游戏宅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源稚女终于看到这位核心人物了。 路鸣泽和路明非是一对双生兄弟,一个拥有力量但有缺陷,一个没有力量却是某种意义上的完整,他们算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关于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至今成谜,但自古以来一共只有三个人能够改变血统,这位小魔鬼就是其中之一。 源稚女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曾想过借助这位小魔鬼的力量反抗,但她被王将控制的太死了,连上杉越都找不到。 后来解决掉那些麻烦之后,源稚女又不需要帮助了,甚至十分忌惮这位。 毕竟这位小魔鬼可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她想要避免接触,至少在她还没有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 所以两人至今还没有任何交集,现在乍然看到小魔鬼的信息,源稚女心中还是升起了几分警惕。 那位管理员让人监视小魔鬼本身就很有问题,这管理员的身份简直愈发神秘莫测。 这个猎人网站水太深了,里面藏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如果不是要找诺顿,她甚至不想过早接触。 还是太弱了,根本没有进场博弈的资格。 随手将手机塞进口袋,源稚女深深呼吸,更加坚定了想要变强的心。 得赶紧把这里的事情解决,然后去杀诺顿提升实力了,迟则生变。 目前已知的这几头龙里,只有什么都没觉醒的诺顿最弱,她也最有把握,源稚女打算等把诺顿解决看看实力提升到什么地步,再去找耶梦加得。 等把这两个软柿子捏完之后,再去找他们的哥哥弟弟们,最好能在那位衰仔入学之前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 只有这样,面对衰仔背后的那位小魔鬼时她才会有些底气。 心中打定了主意,源稚女看向了地上瑟瑟发抖的矮瘦男人。 男人接触了她的目光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下意识的就要张嘴尖叫,但在他开口之前,鲜红的长刀整个切开了他的心脏。 男人一双眼睛怒睁,脸上表情最终定格在了惊恐上,他缓缓的倒了下去,鲜血顺着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脸上生机尽褪。 “说好不砍头的,喏,说到做到咯。”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源稚女却只是随手拔出刀,转身往外走去。 但令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狭小的通道里,楚子航虚弱的靠坐在墙边,他闭着眼似乎受了伤,而那个阴冷男人不知所踪。 源稚女很是意外,这位杀胚的攻击力她是十分认可的,而且还拥有言灵君焰和暴血技能,想来对付那男人毫无难度,所以她才放心让他带人离开。 但现在看来她的心放早了。 快步行至男孩身边,源稚女低下身子用手去探他颈侧的脉搏,脉搏很虚弱,但依旧存在。 他的嘴唇发紫,满身冷汗,皮肤苍白的吓人,看着就像是……中了毒? 源稚女深深的皱起眉,轻声呼唤:“楚子航?” 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楚子航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源稚女问他:“你还好吗?” 楚子航艰难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他的言灵是深血…我碰到他了。” 源稚女瞬间了然,言灵深血,可以使自身充满毒性,所以那人之前偷袭她的时候手会变得乌黑,那是有毒的表现。 而楚子航显然是不小心着了道,他毕竟只是个才入学一个月的新生,有太多的杀胚必备知识还没开始学,此时经验略显浅薄,手段也有些青涩。 不过那人的血统没有暴血后的楚子航高,这点龙血中带来的毒素对楚子航显然造不成太大的杀伤,只是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而已,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分解代谢。 不是什么大问题。 源稚女心中迅速有了判断:“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追他,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楚子航艰难的指了个方向,源稚女立刻追了过去,同时留了条蛇在楚子航周围警惕。 源稚女的动作很快,因为急着速战速决,这个家伙是肯定不能让他逃走的,她深知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可当她迅速穿过通道,一脚踹开一个墓室的石门之后,却被浓烈的血腥味扑了一脸。 漆黑的墓室里,一个头角狰狞的怪物正在疯狂撕咬那阴冷男人的尸体,到处都是碎肉块和鲜血,牙齿撕扯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到身后的动静,那头角狰狞的怪物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双金黄灿烂的竖瞳。 源稚女有些惊讶的“哎”了一声,并不怎么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你进食了。” 那怪物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更像爬行类的竖瞳死死的盯住了源稚女,就像是锁定了猎物,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大张的嘴里还隐约能看到碎肉残渣。 还真是恶心的东西。 源稚女拔出了刀,她从模拟器中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位发布任务的雇主了,他不停的把混血种骗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厮杀吞噬,妄想进化。 他当然没办法进化,甚至还堕落成了死侍。 只是不知道为何,模拟器中他应该没那么快变成死侍来着,好像有什么地方悄悄发生了变化。 没等源稚女想明白,黑暗里忽然亮起了无数双金黄的眼睛,就像是无数个飘荡的鬼火同时亮起,一双又一双野兽的眼睛同时盯住了源稚女。 模拟器中没有模拟到的变故再次发生,这里竟然隐藏了无数死侍! 黑暗里一双又一双的金色竖瞳一眼望不到头,这个深不见底的墓穴中,不知道堆积了多少怪物。 那是何等恐怖的眼睛啊,就像是被嗜血残暴的野兽盯上,它们垂涎又渴望,面对新鲜的血食几乎要疯狂。 可被视为食物的女孩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畏惧,她甚至欢快的吹了声口哨:“哇哦,还有小惊喜呢。” 手中长刀狠狠一甩,源稚女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无比灿烂的金色,和她眼睛的颜色相比,这些死侍就像萤火面对皓月。 其实她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古墓处处都透着古怪,如此多的死侍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这整个任务都莫名流露出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而这一切的变化,模拟器中都没有模拟出来,这就说明是那次模拟之后才发生改变的。 就像是有人知道了她要来执行这个任务,所以特意布下的埋伏一样。 在没有任何防备下直面如此多的死侍,就算血统再强的混血种,恐怕都难以幸存吧,有人想让她死在这里,所以布置了这么一场好戏。 但是…… 源稚女舔了舔猩红的唇,熔金一般的眼睛里满是看见礼物的巨大喜悦,她膝盖微弯,小腿猛的发力,提着刀直接冲进了死侍群里,姿态甚至有几分迫不及待。 从日本离开后,源稚女几乎没了提升实力的来源,单靠模拟器提升血统太慢,龙王又根本没影,死侍也少的可怜。 要是再找不到诺顿,她甚至都想要回中国再闯一趟奥丁老家了,实在是靠模拟器提升血统也太慢了。 而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又或者说是好心龙,竟然给她送了一份如此大礼,她又如何能不兴奋? 源稚女耳边满是死侍疯狂的咆哮,可她却只是风轻云淡的挥着刀,动作优雅肆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 可伴随着她每一次动作,一颗又一颗狰狞的头颅被斩落,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血,到处都是黑红色的血,而那把猩红的妖刀就像是吸足了血液,愈发鲜艳夺目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恶灵在刀里活了过来,毫不掩饰的散发着恶意,想要吞噬更多生命与鲜血。 源稚女能感觉到浑身的血管都在发热,就像是在冰冷的冬天喝了一杯温暖的热咖啡,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种力量提升的感觉简直让人迷醉。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终于让那些丧失理智的死侍感到了畏惧,它们感受到了那种从血脉深处弥漫而出的压制,一时间斗志全无甚至开始逃窜。 可那道黑色的身影却像是附骨之蛆般始终跟随,又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凡是被她盯上的,没有一个能幸存。 终于,伴随着重重一刀落下,最后一颗人头滚地,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源稚女站在满地的怪物尸体中,缓缓仰起了头,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洒而下,女孩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的力量,嘴角微微勾起,心情都变得无比愉悦。 她打开系统面板,果然就见血统那一栏再次往上跳了一截,提升相当明显。 再次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源稚女继续派出无数的蛇探索,准备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想要彻底将所有死侍一网打尽。 只是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不过杀尽兴了的她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直到某条蛇忽然发出预警。 源稚女继续深入洞穴的脚步一顿,她这才猛的记起自己忘了什么。 糟了,杀上头了,她把楚子航那倒霉孩子给忘了! 可那条留在楚子航身边的蛇在发出预警后便直接消散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源稚女再也感应不到那边的情况。 她连忙往回赶,可等她回到那处时,原本躺着男孩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 真是操了,她小弟…啊不是,她师弟楚子航没了! (本章完) 79.第79章 一场专门针对她的局 第79章 一场专门针对她的局 源稚女看着空荡荡的通道,意外的不是一点半点。 言灵深血所带来的毒素虽然让楚子航变得虚弱,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但他的神志明显是清醒的,若是遇到了危险,强行暴血加君焰怎么也不应该没有抵抗能力。 他应该也清楚,只要他坚持一会儿,源稚女便会赶来支援,就算真的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也应该留下动静作为提示才对,这点常识他不可能没有。 可源稚女打量这个通道,没发现任何异常,这很不寻常,毕竟那个杀胚就算是龙王来了都敢砍一刀再死的。 可这里毫无打斗痕迹,甚至就像是楚子航主动跟人走的一样。 但是那条消散的蛇明显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存在,难道…… 源稚女掏出了手机,给老唐发去了消息。 风间琉璃:事情有进度了吗? 源稚女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拐了个小傻蛋走了,毕竟能让楚子航主动跟着走那人必然表现的十分无害,但他本身又很恐怖能让蛇群畏惧。 这些条件下,除了尚未觉醒的老唐源稚女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其他人。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消息,似乎十分忙碌,甚至连手机都没时间看。 源稚女微微皱起眉,朝着洞穴外走去。 能让楚子航放弃等她,主动跟着陌生人离开,必然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这个墓穴处处透着古怪,就像是专门布下的陷阱等着她来跳,而且既然可以埋伏那么多死侍,就当然也可以放点其他的东西。 手中紧紧握着长刀,源稚女行走在黑暗的阴影里,她放出了无数条蛇探索周围的岔路,然后在出去的必经之路上,前去探索的蛇再次消失。 就和之前守护楚子航的那条蛇一样,先是猛地发出预警,然后还没来得及传回任何消息便直接消失,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直接震碎。 可蛇其实只是一种精神传导,这种东西甚至没有实体,又何谈震碎? 源稚女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从她拥有蛇这个言灵开始,这些小东西就帮了她很多的忙。 但哪怕是在奥丁的尼伯龙根里,又或者是源氏重工面对蛇形死侍,甚至是遇到人形巨龙绘梨衣,它们都从未像现在这样失灵过,顶多是感觉到畏惧不敢靠近。 这岂不是说前方藏着一个比绘梨衣还可怕的存在? 难道是诺顿觉醒了?总不能是奥丁杀过来了吧?! 源稚女没有答案,但那个东西守在了离开墓穴的必经之路上,想要出去只能去面对,不然就只会被困死在这个深埋在地底的墓穴里。 而这一切情况巧合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一早就设计好的,这个古墓简直就像是某个家伙专门为她选择的坟墓。 可谁会这么做呢?最大的敌人赫尔佐格已死,谁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杀死她呢? 难道是昂热么,毕竟这个任务是他提出来的,可按理来说他没有理由对源稚女动手。 如果昂热真的想杀她,日本那一次才是最好的机会,直接永绝后患,就算上杉越来了他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毕竟在几十年前他靠一把木刀就将上杉越抽的鼻青脸肿,黑日是个非常强大的言灵,却存在致命的缺陷就是后背,而时间零天克。 虽然黑日崩塌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昂热完全可以避开上山越杀了当时毫无抵抗能力的源稚女再全身而退,上杉越未必有办法护住她。 可除了昂热还能是谁呢?难道是那位神秘的管理员? 毕竟她一开始并不准备进入墓穴,是那三个家伙的出现才引诱她进入,现在仔细一想,那三个家伙的出现也确实太过巧合。 还有管理员那句“ bye bye”,就像是早就知道那三人会死,也许那三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被用来献祭的祭品,是那幕后之人用来引诱源稚女上钩的鱼饵。 她来沙漠钓龙,而藏在幕后的人在沙漠钓她,还真就是各钓各的,互不打扰。 然后好消息是诺顿上钩了。 但坏消息是她也上钩了。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她确实太过高调,竟然不知不觉间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还真是令人苦恼呢。 源稚女嘴角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那神秘存在所在地。 她心中无比期待……啊不是,无比忐忑,同时计算有哪些存在是自己现在的自己打不过的。 完全体龙王奥丁肯定是碰瓷不了的,不过这位藏得深应该不会亲自出面,小魔鬼现在估计也是打不过的,但他没有实体还要守着衰仔也应该不会出现。 排除掉这两个最危险的因素,源稚女感觉剩下的家伙她都能碰一碰。如果真的是耶梦加得或者觉醒的诺顿,那还真是省了她不少功夫,就算最后发现打不过,全身而退应该也没问题。 这么想着,源稚女的脚步更加坚定也更加警惕,她缓缓靠近着蛇群消失的位置,怕被察觉,她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动用言灵。 但就在她即将要转过最后的拐角,看清那东西真面目时,身后猛地传来一股拉力。 有个人抓住了她的手臂使劲将她往后拽,源稚女下意识的就想挥刀,她可以非常熟练的在不回头的情况下就砍掉身后人的脑袋。 但最后关头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个本能,一回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楚子航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显然已经恢复很多了,都有力气拽人了。 看到是他,源稚女便放弃抵抗,顺势被他拉走,同时看向楚子航身后的男人。 那是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家伙,长了一张很有喜感的脸,此时那对粗粗的眉毛耸拉着,眼里满是焦急和慌张。 “快走快走。”那男人用气声说:“被发现就都完了!” 身后隐约传来了一些动静,可他们却不敢回头,就像是正在被猫追逐的老鼠落荒而逃,生怕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狰狞的巨嘴。 源稚女倒是有闲心回头看了看,不过那个怪物并没有走出来,所以她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听那动静似乎是个极为庞大的东西。 终于,他们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年轻的男人大口喘着粗气,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要哭了。 “我就知道不该贪这点钱!我真是服了那是什么怪物啊,这也太吓人了。” 心中本就有了猜测的源稚女听了这话,那点猜测直接被证实,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而问楚子航:“这位是?” “叫我老唐就好了。”男人直接开口:“我是个探险爱好者,在网站上看到了这里有个神秘的古墓就想着来探险一下,结果谁知道遇见了这事。” 源稚女“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漆黑的通道,询问:“那是什么东西?” “一条龙。”楚子航言简意赅的开口:“一条已经死了的龙。” “我在那等你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很大的动静,我本来准备去查看的,最后关头是老唐救我走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似乎是一只次代种,那条龙死后被人用炼金术变化成了怪物,那东西好像在找人。” 源稚女一听这个描述,心中瞬间了然。 她记忆中深埋在日本海底的高天原里面也有一只这样的龙形尸侍,这东西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被绘梨衣的审判正面命中都没死,最后更是差点干掉昂热。 但是强大归强大,也不应该强过绘梨衣啊,为什么她的蛇在面对绘梨衣的时候都没出现过这种异常,顶多只是感到了畏惧? 难不成是因为当时的绘梨衣是正常状态? 源稚女想不通,而老唐还在抱怨。 “真是要了老命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怪物,感觉它一口就能把我吃掉!我简直难以想象那怪物吃人的样子有多可怕!” 源稚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一点,把感觉去掉,它确实一口就能把你吃掉。” 老唐真要哭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子航就呆呆的看着他身后,喃喃道:“你也不用想象了,因为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后背阵阵发凉,老唐缓缓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只浑身被鳞片包裹的巨大怪物挤在通道里,此时它伸长了脖子,像蛇那样无声无息的靠近了他们。 在那双巨大的,充满了嗜血残暴的黄金瞳里,老唐看见了因为惊惧而面目全非的自己。 在那怪物张开狰狞巨口之前,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卧槽!跑啊!!” 他说着拔腿就跑,但没跑两步就发现那个女孩像是被吓呆了一样,竟然站在原地没动! “卧槽卧槽!” 几乎是下意识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两步跑了回去然后一把拉起女孩的手臂,将她狠狠的推向了楚子航,同时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把可笑的手枪。 “带着她跑!”男人吓的声音都劈了叉,仔细看甚至能发现他的腿都在打颤,可他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转身将那渺小的手枪对准了怪物的头。 “我他妈拦一下!妈的啊啊啊!” (本章完) 第80章 楚子航看着她,缓缓拔出了刀 第80章 楚子航看着她,缓缓拔出了刀 看着那伸过来的巨大头颅,源稚女只觉得dna动了,下意识的就想拔刀给这怪物来一下。 这么大的头砍起来一定很爽! 但她属实没料到自己手都按在刀上了,又被老唐硬生生扯开了,毫无防备下她被推了个踉跄,整个人都撞在了楚子航身上。 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子航已经拽着她开始跑路了。 身后传来手枪炸响的声音,源稚女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颗子弹打在了那头龙身上的巨大鳞片上,擦了一点亮光后直接被弹开。 那情景,就像是一只萤火虫撞在了山岳上。 老唐大概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呆了呆后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在那头龙张开狰狞巨嘴前掉头就跑,那动作快的简直令人惊叹。 这不算宽大的通道救了他们,那头龙的身躯太过庞大,哪怕它已经缩成了一团却还是在通道里寸步难行,不过它的力量很大,能硬生生挤开通道,但难免被拖慢速度。 楚子航拽着源稚女跑了一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忽然停下了脚步。 老唐满是焦急的看着他:“干什么,继续跑啊!” 楚子航却看向了头顶巍巍颤颤的石块:“不行,让那条龙再破坏下去这个古墓要塌,我们会被活埋!” 源稚女也点了点头,比起慌乱的另外两人,她简直淡定的不像话,甚至还有闲心点评:“说起来这个古墓应该是被特意加固过,都这样了,居然还没塌。” 说到这她顿了顿,“不过就目前这个速度来看,也快了。” 老唐这下是真要哭了,他看上去似乎很想找块砖头拍死那个因为一念之差结果导致深陷险地的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这怪物穷追不舍不会是饿了吧?我们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楚子航虽然也急,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这位杀胚在越危急的关头反而越像面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神色严峻,他没有回答老唐的话,只是看向了源稚女。 “被活埋的话确实很麻烦。”源稚女沉吟了片刻:“所以……”我去把那东西杀了就好了。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老唐就直接打断了她。 这个耸拉着眉毛,看上去就很喜剧的家伙死死咬着牙,脸上表情因为紧张和畏惧而一抽一抽的,看上去有些狰狞又有些搞笑。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去走岔路引开这鬼东西,你们趁机绕出去。” 楚子航十分意外的看着他:“那你怎么办?” “你们绕出去之后弄出点动静把它引走吧,然后我再想办法逃。” “不行。”楚子航断然拒绝:“且不说伱能不能逃走,这个古墓随时会塌,我们很可能来不及引开这怪物你就被埋了,以这个地下的深度被埋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老唐猛的发出一声咆哮,这个甚至算得上胆小懦弱的男人此刻像是一头被逼到绝路的猛兽,发出不甘的嘶吼。 “你们一个病号一个女人,年纪还那么小,难道让你们去引开那怪物?!” 他暴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急得在原地打转:“先不说你们能不能跑得过那怪物,真让你们去了而我逃跑,那我还是人吗!” “行了趁我还没反悔之前赶紧滚啊!” 像是生怕自己会反悔一样,男人咬牙直接冲回了通道里,楚子航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拉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个似乎泰山崩于前都会面不改色的男孩深深皱起眉来,他直接看向源稚女:“师姐,怎么办?” 源稚女一愣:“嗯?你叫我什么?” 她有些稀奇的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冷峻的男孩,掏了掏耳朵:“刚刚没听清,来再叫一遍!” 楚子航:“……” 看着男孩眼睛里浓浓的无语,源稚女笑了,那笑容肆意灿烂,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搞怪小孩,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故意压低声音说:“你都叫我师姐了,那师姐肯定要罩着你啊。” “行了,今天师姐包你没事的,走,把那个蠢货带回来,费了这么大功夫才引出来的家伙,可不能便宜死侍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什么?”楚子航似乎没听清。 源稚女却只是耸了耸肩:“没事,走吧。” ……其实老唐刚冲出去就后悔了,同时这是他今天第n次想要穿越回几个小时前,然后一巴掌狠狠拍飞当时被鬼迷心窍的自己。 他很怕那怪物也很怕死,更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高尚品德,但是他也确实做不出让那两个小孩送死换自己苟活的事情来。 更何况那个男孩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发现他的时候就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女孩脸色也很苍白,单薄的样子一看身体就不好,还几次三番被怪物吓得走不动路。 指望这俩家伙拖住怪物显然是很悬的,估计等他们命丧怪物之口也没拖延多长时间,而没了牵制的怪物杀回来他未必跑得掉,所以老唐只能自己上。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那两个小鬼有点良心,逃出去后能搞出点动静把怪物引走,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 不然就真的是九死无生了。 可哪怕心里做足了建设与准备,在看见那头怪物的时候他还是狠狠打了个寒战,那是怎样狰狞的模样啊,在那庞大的身躯前,老唐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蜉蝣撼巨树里面的蜉蝣。 不对,他应该是饭前小点心才对,还是主动邀请主人进餐的小点心,他逃跑尖叫的样子在那只怪物面前可能就像是牛排在铁板上跳动滋滋冒油的样子吧。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还真的蛮好吃的。 狼狈的逃窜中,老唐苦中作乐的想着,但很快他就乐不出来了,因为那个怪物忽然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咆哮。 巨大的声音在整个通道中回荡,在那震耳欲聋的恐怖声音里,老唐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摇摇欲坠的通道彻底塌陷。 巨大的落石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前路被彻底阻断,灰尘漫天中,老唐感觉那石头像是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这一刻,他那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身后有腥臭的风袭来,想来是那怪物张开了狰狞巨嘴准备来吃他这块小点心了,可他却不敢回头面对着地狱一般的场景。 他瑟缩着身体等待着死亡来临,只希望能给个痛快,最好是一下直接被咬死,不然活着感受被尖锐的利齿咀嚼也太痛苦了。 就是可惜了,明明说好拿到定金就要帮那个死小孩搬出叔叔婶婶家的。 早知道会这样他刚刚就应该把钱全部转给那家伙的,这样就算他死了不能去中国接他了,那小孩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老唐在心里难过的想着,可想象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传来,反而是身后传出了刀剑砍在坚硬物体上的刺耳声音。 老唐下意识回头,就看到那个疑似身体不好,几次三番被怪物吓得走不动路的女孩提着那把该死的刀,狠狠一刀劈在了怪物的头上。 巨大的火四溅,那柄樱红色的长刀在庞大的怪物面前简直像个儿童玩具,可就是这样一柄刀,硬生生切开了那子弹都打不穿的鳞片! 怪物猛的发出刺耳恐怖的嘶吼,被砍断的鳞片下却没有鲜血流出,只能隐约看到里面腐败的烂肉。 而那女孩却只是随手收回了刀,长刀在她手上一甩,立刻便出现猩红色的刀芒,那些刀芒极大地延长了刀身的长度,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女孩微微弯腰,她小腿猛的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高高跃起,一刀狠狠劈向了怪物的头顶。 老唐清晰地看到了女孩跳起的瞬间,一层苍白色的鳞片迅速覆盖了她的全身,黑色的血管鼓鼓而起,就像一条条扭曲跳动的小蛇,而她的眼睛也变成了最灿烂的金色! 怪物试图张嘴去咬她,可就在它昂起头的瞬间,女孩瞬间变劈为砍,猩红的光芒一闪,怪物粗长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细小的黑线。 而那怪物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身躯骤然僵硬,片刻后,那像小山一样的头颅缓缓从脖颈上滑落,断口整洁光滑,带着浓烈的,被烧焦的臭味。 女孩自空中落下,手中长刀狠狠刺入了怪物落在地上的头颅中,她单膝跪在怪物的头顶,手中搅动着刀柄,彻底将这怪物的脑袋摧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唐简直无法想象那样狰狞可怕的怪物,在那个女孩面前竟然脆弱的像是纸糊的一般!仅仅一刀便被砍下了头颅! 可他还甚至来不及惊叹,就看到那血腥的女孩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灿烂的黄金瞳直接盯上了他。 老唐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瞬间漫至天灵盖,他下意识的后退,脊背却贴上了冰凉的巨石。 冰凉的触感自背后传来,老唐狠狠打了个寒战,然后他就惊骇的看见,那浑身被白色鳞片包裹的女孩,随手拔出了长刀,然后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瞳孔骤然紧缩,可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巨大的恐惧在他心底炸开,那简直是比那山岳般的怪物还要可怕的压迫感。 不!不对!和这个恶鬼一般的女孩比起来,那怪物都只能算是宠物! 这个女孩才是真正的怪物! 源稚女微微歪头,她欣赏着男人那张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的脸,因为血统提升她浑身的血都在沸腾,仿佛在叫嚣着一条龙侍不够,还要更多!渴望更多! 而这位青铜与火之王,此时就站在她面前。 他那么弱小那么可笑,只需要轻轻的一挥刀,他就会毫无抵抗力的倒在血泊里。 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源稚女眼中的灿烂金色更加炽热,可就在她要挥刀之时,沉默的男孩站了出来。 “别过来!”男孩沙哑着声音开口:“风间琉璃,你冷静一点!” 可女孩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毫不在乎的继续靠近,恐怖的目光始终不离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手中的长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楚子航将老唐整个护在自己身后,缓缓朝着源稚女拔出了刀。 (本章完) 第81章 邦达列夫少校 第81章 邦达列夫少校 源稚女看着那把指向自己的刀,视线上移,最后停在了男孩冷俊的脸上。 楚子航紧抿着唇,那双令无数人畏惧的黄金瞳此时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村雨被他横在身前,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种紧张的防备状态。 就好像源稚女只要敢再靠近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挥刀。 因为过分紧张,楚子航的声音沙哑紧绷,额间也隐隐有冷汗渗出:“别过来!”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哪怕是在很多年以前的那场雨夜里,哪怕是在面对奥丁时。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一道伟岸的身影始终挡在他面前吧,他的父亲独自扛下了所有风雨,直到最后也没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而面前女孩现在给他的感觉,丝毫不亚于那些恐怖的怪物。 那双妩媚精致的漂亮黑瞳此时只有冰冷的金色,楚子航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对杀戮的喜悦。 猩红的长刀带着剧烈的血腥味,女孩整个人都被那股血腥味包裹,她迎面走来的样子就像是踩着尸山血海,无数哀嚎的灵魂在她身后挣扎咆哮,那些都是死于她刀下的孤魂野鬼。 而现在,她再次握紧了那把吸足了血液和生命的妖刀,也许很快她的刀下就会再多两个亡魂了。 楚子航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也许拼尽全力都不配和她过一招,但他还是固执的,拦在了这血腥死神的面前。 在他的身后,胆怯的男人缩成一团,害怕的瑟瑟发抖,连抬头和女孩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源稚女微微歪头,那双冰冷的,璀璨的黄金瞳里清晰地印出了楚子航那固执的身影,她似乎有些惊讶,轻声开口: “你要与我作对吗?” 楚子航抿了抿唇,紧紧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着源稚女,声音沙哑:“他是无辜的。” “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子航没有丝毫退让,他直视着面前那双恐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不管他是什么东西,至少此时的他是无辜的。” “如果伱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刀。 那一刻,令人窒息的杀意扑面而来,楚子航只觉得像是被山岳那样沉重的东西强行镇压,他试图挣扎,却喘不过气来。 面对如此汹涌的杀意,楚子航都要以为那个女孩会直接杀掉自己了,就像她无数次杀掉死侍那样。 只需要轻轻一挥刀,脆弱的脖颈就会迎刃而断,头颅滚在地上,血溅在墙上。 但那只是他以为。 那个血腥恐怖仿佛死神在世的女孩只是看着他,仅仅只是咫尺的距离却始终没有动作,明明杀掉他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多挥一次刀而已。 可她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里那令人畏惧的金色在缓缓消退,如山一样的威压也如潮水般泄去。 “没劲。”那个漂亮苍白的女孩撇了撇嘴,转身向外走去:“走吧,这里要塌了。” 见状,楚子航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后背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回头,就看到同样满头冷汗的老唐,这个有些胆怯的男人甚至因为腿软而站不起来。 楚子航在心底里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朝着他伸出了手。 “妈的,这什么要命的鬼任务!”老唐像是吓傻了一样,嘴里小声吐槽着:“说好的病弱女孩呢?!” “实物和描述不符啊!我特么再也不相信美少女了!” 听到这话的楚子航嘴角抽了抽,明智的没有开口。 他们跟在女孩那道漆黑的身影背后,却畏惧着不敢靠太近,连步伐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龙形死侍巨大的尸体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那坚硬的躯体本该将他们彻底堵死在这里,可在女孩面前那东西就像是一块豆腐。 长刀所过之处,皆是摧枯拉朽。 她硬生生在那怪物身上劈出了一条路来。 其实源稚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下刀。 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未觉醒的诺顿引了出来,这家伙也是好不容易才落她手上,而且现在还这么弱小,毁尸灭迹的地方又那么合适,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她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一次难能可贵且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楚子航阻拦又怎么样?多杀一个人罢了。 这位杀胚再怎么凶猛现在也只是个刚入学的新生,在她眼里不比蝼蚁强多少,随便动动手就能直接捏死。 这里死了这么多死侍,还有那么多混血种神秘失踪,要不了多久整个古墓都会彻底塌陷,一个新生死在这里,死在这场危险的任务里,难道还会有人怀疑吗? 更何况就算有人怀疑又能怎么样?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只要她随意挥挥刀,这个碍事的家伙就会和那头未觉醒的龙一起去见上帝,而她的血统会再次进化。 谁也说不清一头龙王能到底带来多大的提升,也许运气爆棚直接突破次代种也说不定,那个时候的她,就算是面对奥丁或者小魔鬼都有底气了吧? 这着实是个一本万利的好机会。 所以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呢? 源稚女说不出答案。可能是因为那个愚蠢的男人明明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却还要三番两次的去救她这个陌生人吧,那么可笑又那么真诚。 又或许是因为楚子航明知道阻拦她就是送死,却还是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毫不畏惧的挡在她面前,那么脆弱又那么固执。 总之看着楚子航那双死倔的眼睛,本该得心应手的长刀就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怎么也挥不下去了。 血管里沸腾的血一下子冷却了下来,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而开,源稚女忽然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她知道机会难得,也许错过了这一次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只有摒弃杂念将自己的心变得坚硬如铁,才能走得更远变得更强。 但她就是做不到,也许这就是人类始终无法变成龙的原因吧,不管拥有怎样强大的能力,就算改写所有基因,也始终没办法改变那颗懦弱的人类之心。 人生来就带有感情,所以很难做到绝对的理智和自私,这是他们弱小的根本。 她血统已经达到了次代种的地步,再进一步也许就是初代种甚至是龙王的层次,却对毫无反手之力的家伙下不去手,想来也是可笑。 心中情绪复杂翻腾,源稚女一张脸冷如坚冰,她走在前方开路,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在靠近墓穴出口时,她用来探路的蛇再次发出预警,源稚女脚步一顿,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算着时间,底下应该快塌了吧?” “嗯,差不多了,把出口封死就能回去了,还要跟管理员汇报。” “可惜了,为了这么个计划杀了这么多人,还动用了尸守,就为了对付一个人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只要管理员觉得值,那些人就死得其所了。” 洞外似乎有两个人正在交谈,源稚女站在原地没动,听着他们说完之后又听到了挪动巨物的声音,最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她派了一条蛇跟着那俩人,确定他们走远后才从黑暗中走出,眼前的洞口被无数巨石封闭,卡的很死绝非普通人力能推开。 这样就算有人侥幸从怪物和死侍的追杀中逃走,没被掩埋在塌陷的古墓中,也将会被困死在这最后的出口前。 不可谓不心思缜密。 但…… 源稚女将手缓缓触到了巨石上,她微微后撤半蹲马步,同时浑身肌肉都被调动,无数不同于人类的骨骼重新排布重合最终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她猛的发力,手臂上瞬间冒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色鳞片,黑色的血管暴跳。 卡的死死的巨石堆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冲击,轰鸣着倒塌,激起漫天灰尘。 而女孩却毫不在意的收回了手,抬腿走进了那漫天灰尘里,单薄却挺拔的身姿若隐若现,姿态优雅的仿佛闲庭漫步。 老唐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拽着楚子航的手臂:“她,她,这,我操我操!” 楚子航的表情也很严肃,却并没有迟疑,迈步跟了上去。 老唐很不想继续跟这两个神经病一起走,可这里给他的感觉太过恐怖,实在不敢停留,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源稚女跟随着蛇的指引,悄无声息的跟上了离开的那俩人,最后亲眼看着他们进入了藏在荒漠中的一个营地。 无数军用帐篷被死死固定,周围架满了铁丝网,甚至还建设了炮台和瞭望塔,无数神情严肃的人来回巡逻,那些人手里端着自动步枪,不远处还架着机枪,所有人的眼睛全是璀璨的金色。 看到这个架势,楚子航的眉头深深蹙起,他想要开口叫停她商量一下,可他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女孩一矮身,直接从铁丝网下灵巧地钻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快,但还是有恐怖的高压电从皮肤进入她的身体,但就在皮肤被烧焦的一瞬间便迅速愈合恢复,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烧焦的味道。 不过一瞬间她便脱离了与电网的接触,那一下就像小小的接触不良导致的短暂短路,甚至没引发报警。 只是这个方法太野,楚子航和老唐显然是用不了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钻入铁丝网后又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黑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日本忍者,神出鬼没,又像是恐怖电影里面恐怖的鬼魂,无处不在。 源稚女目标相当明确,她直奔营地最中心的帐篷,她倒要看看这么大的阵仗,那位管理员究竟是谁。 可出乎意料的,宽敞庞大的帐篷里,只有最简单的一点陈设,一个英俊的中年人坐在帐篷中心,他的面前还暖着一壶烈酒,有浓烈的酒味在蔓延。 中年人有着一张标准的西方脸,五官深邃,他身姿笔挺就像一位军人,而看到源稚女这位不速之客后,他也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他只是拿起桌上的酒倒在了面前的杯子中,源稚女注意到桌子上原本就摆着两个酒杯。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就像杀死赫尔佐格那样,你已经感受到进化带来的快感了不是吗?” 中年男人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却像是雄狐那般狡诈,他上下打量着源稚女,就像是在欣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表情满是赞叹。 他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一字一顿道:“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挥刀,你没有任何理由停手。”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明明从未见过这张脸,可对于他的身份,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目光毫无畏惧,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邦达列夫。” (本章完) 第82章 老爹,我想养条龙 第82章 老爹,我想养条龙 “邦达列夫少校,来自北冰洋的烈酒好喝吗?”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他是那种很英俊的长相,身姿笔挺的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无时无刻不带有压迫感,偏偏举手投足间又带着贵族气息。 但是源稚女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这位自称是罗曼诺夫王朝的末代皇孙,如果这个身份不是假的,那他的确是真正的西方贵族。 “看来赫尔佐格那个蠢货告诉了你不少东西。” 面对源稚女的咄咄逼人,邦达列夫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辈,丝毫不在意胡闹小辈的玩笑。 “说起来,姑娘你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我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没想到赫尔佐格这么没用,路都给他铺好了,还能被你反杀。”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无奈,还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想来也是离谱,整个计划天衣无缝,堪称手把手保姆教程,赫尔佐格也还算争气,整个日本黑道都被他耍的团团转,手握最鼎盛的权力,眼看就能盗取白王的权柄。 可这布局几十年的庞大计划,最后竟然输在了这么一枚小小的棋子上。 邦达列夫看着面前的女孩,目光十分复杂且耐人寻味。 “我不知道做过脑桥分裂手术的伱是如何摆脱控制的,也不明白你是靠何种方式进化提升血统,但龙族想要获得力量,无非就那几种方式。” “杀戮,吞噬,融合……”邦达列夫笑了笑,就像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虽然特殊,但归根结底也依旧有迹可循,你是远比赫尔佐格优秀的人。” “所以,我优秀的女孩,最后的关头你为什么要停手呢?杀了那个愚蠢的家伙,你会变得更强不是么?”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盯着自己的男人,源稚女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凉。 她现在已经基本能确认了,这场古墓任务从头到尾都是这个男人布置的圈套,也许他就是那位神秘的管理员。 而通过那些死侍的试探,这家伙摸清楚了她进化的规律,知晓了她靠杀戮提升血统。 可清楚了这一切的他毫不在意,甚至还专门派出了龙形尸守,就像是在试探她的实力,又像是专门送给她杀。 他在期待她彻底进化。 这个宛如雄狐般狡诈的男人了几十年的时间在日本布下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局,说到底赫尔佐格也只是他的傀儡。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那位巨龙博士也都是很重要的一枚棋子,可是这一切都被源稚女破坏的粉碎,赫尔佐格更是直接身首异处。 想来这个局面真的很糟糕,所以这位始终藏在幕后的少校大人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亲自出面,只为会会源稚女这枚改变了一切的小小棋子。 回想起之前遭遇的一切,源稚女发现了太多巧合,这个男人似乎在试图将她变成下一个赫尔佐格。 而她毫无所察,甚至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朝着老唐举起刀,如果不是楚子航阻拦,此时的老唐早就死了。 不管他是不是尚未复苏的青铜与火之王,至少在彻底觉醒之前,他只是个有些胆怯的男人,明明那么懦弱还救了她和楚子航好几次,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烂好人。 若是放在多年以前,她还会这样毫无负担的朝着这样的老唐挥刀吗?不管他是不是龙王。 答案是否定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悄悄改变了这么多,一次又一次的杀戮让她对死亡变得麻木,血统疯狂提升的同时,她也越来越像龙了,那种冰冷嗜杀,残暴疯狂的爬行类。 可她自始至终毫无所察,此时猛然惊觉,只觉得脊背发凉。 那个男人还在看着她,就好像要看到她深藏在心底的想法,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蔓延而开,源稚女突然意识到这样废话是没意义的,甚至还给了这家伙观察自己的机会。 她反手掏出了刀,将这柄还沾着鲜血的血腥武器对准了男人的脸。 “你最好老实一点,告诉我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不然……” “不然就砍下我的头么?像是无数次砍下王将那样。” 邦达列夫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毫不在意,源稚女警惕的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实力。 但不管是什么实力,既然敢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是要抓住机会的。 “还真是个暴脾气的姑娘,不过被砍头可太难看了。”邦达列夫笑了笑,嘴角却忽然流出血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会一直看着你,永远永远盯着你。” 源稚女见状察觉不妙,她下意识的上前想要阻止,可那英俊的男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彻底停止了呼吸。 深深的皱起眉,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帐篷外就猛地响起了尖锐的哨声,这个男人的死亡似乎是某种信号,整个营地都开始暴动了。 心头烦躁无比,源稚女拎起刀就要往外冲,她现在非常烦,既然这些人撞刀口上了可就别怪她了,随随便便把人做成死侍的杂种们,留着也是祸害。 但就在她要冲出门前,忽然看到了角落里的东西。 ……“我草!她是不是被发现了?” 听着营地猛地传出的尖锐报警声,躲得远远的老唐吓了一跳,连忙去问身边的楚子航。 楚子航表情愈发严肃,直接提起了刀就要往营地里冲。 “别过去啊!”老唐死死拽着这个半大的男孩:“那姑娘那么变态她能解决的,反而是我俩这肉体凡胎的可吃不消几颗子弹!” “不行,我得去帮她。”楚子航一把推开了老唐拉着自己的手,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却无比坚定:“那是我师姐。” “唉我靠,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 看着男孩毫不犹豫的冲进混乱的营地,老唐心中陷入了无与伦比的纠结。 现在着实是他逃跑的好时机,那个恶鬼一样的女孩此时没工夫管他,男孩也离他而去,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只要他现在转身就走,连夜逃出撒哈拉沙漠,从此天高任鸟飞,就能彻底跟这两个神经病说拜拜了! 可是看着那俩孩子消失的背影,他又始终不放心。 其实老唐一直是个有点爱操心的性格,但他几乎没有朋友,以至于只能去关心一下打游戏认识的衰仔。 虽然还是很害怕那个恶鬼一样的女孩,但是男孩对他确实不赖,要不还是偷偷看一眼吧,看到他没事就走。 这么想着,纠结的男人还是悄悄跟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终身难以忘却的一幕。 身材高挑的女孩肩扛火箭炮,对着所有朝她开枪的人开炮,漆黑的长发在身后狂舞,身姿却挺拔如松。 她对所有子弹不躲不闪,而那些子弹却在碰到她时被直接弹开! 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全身再次被鳞片包裹,就连脸上都隐隐约约爬满了,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在那些鳞片的衬托下此时变得十分诡异,就像是神话中的蛇女美杜莎。 而那些苍白的鳞片坚硬程度完全不亚于之前那个怪物身上的黑色鳞片,甚至更加坚硬,普通枪械根本破不开她的防御。 而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火箭炮可真是个可怕的大家伙,每一次轰鸣都会带来巨大的爆炸,老唐隐约认出那似乎是军用的长予火箭炮,这无疑是个恐怖杀器。 那些包围女孩的人眼中逐渐弥漫出恐惧来,甚至拿枪的手都在颤抖,他们不停的射击却只是徒劳,没有一点影响,那个女孩就是个怪物! 但就在他们心生退意之时,一股剧烈燃烧的火浪从背后突击而来,一身黑衣的男孩踏着火焰而来,他抿着唇,一张冷峻的脸上,炽热的黄金瞳熊熊燃烧。 而随着他的靠近,凶猛的火焰扑杀着所有人,他们甚至来不及朝着男孩射击手就被滚烫的枪烫到。 钢铁被加热的火红,塑料在熔化,衣服也跟着燃烧,无数人发出扭曲尖锐的惨叫,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跑身后便再次传来火箭炮炸响的轰鸣声。 他们被两个人包围了。 看见这一幕的老唐悄悄松了口气,他转身就想离开,结果一转头便觉得胸口一痛,他难以置信的低头,就看到了一个漆黑烧焦的弹孔。 就是这么倒霉,混乱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流弹就这么巧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倒下之前,老唐满心悲哀,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等源稚女和楚子航将整个营地毁于一旦,准备离开时意外发现躺在营地外无辜躺枪的老唐时,两个人都十分意外。 “这家伙这运气……怪不得最后会被衰仔干掉。”源稚女发出了无语的声音。 楚子航也没听清她在喃喃些什么,只是眼里多了一抹焦急,他看着她喊:“师姐!” 源稚女有点烦的啧了一声,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伤势,片刻后说:“得立刻救治,不然恐怕要凉,不过就沙漠这条件很难有救人的条件,要不还是让我把他杀了吧,死得痛快点。” “师姐……” “你这瓜娃子咋那么烦!”源稚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爹,我现在在撒哈拉沙漠执行任务,能派个直升机带着医疗组来吗?” “哦你别激动不是我受伤了,是我一个朋友,嗯对,情况比较急,好,我把位置发给你。” 源稚女说完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就对上了楚子航疑惑的目光。 “你爹…不是卖拉面的吗?还有直升机?” 源稚女随口敷衍:“嗯对,卖拉面比较赚钱。” 她将此时的位置发送了过去,同时打字。 ——老爹,我想养条龙。 (本章完) 第83章 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子 第83章 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子 关于老唐杀还是不杀的问题,源稚女其实还在犹豫,杀了就随了邦达列夫的愿,不杀意味着放弃这次提升,这是个很难抉择的事情。 既然难以抉择,源稚女决定等模拟器刷新,先模拟一次看看结果再做决定。 但不管杀不杀,这家伙都绝对不能脱离掌控,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给学院是不可能的,卡塞尔学院说到底也是昂热手下的混血种组织,只能合作却并不可信。 这种分桃子的事情源稚女可不做。 万幸的是现在日本黑道已经被肃清,赫尔佐格死后,蛇岐八家焕然一新,在上杉越的掌控下起码算是自己人的组织。 那个卖拉面的老头子似乎觉醒了某种孩子奴属性,明明一开始对管理黑道家族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为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不被欺负,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归。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种感情,但在源稚女心里,真要论起来上杉越还是要比昂热可信。 犹豫了片刻,源稚女又将手机上的字又一一删除,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留记录的好,当面说比较安心。 当庞大的直升机真的呼啸着驶来时,楚子航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精彩,尤其是当看到几个训练有素的军医跳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源稚女行礼时,他目光都变得复杂了。 不过他最终也没说什么,毕竟源稚女那样子看着就不像是普通家庭里的女孩子,他早有心理准备。 直到飞机落地时,看着眼前无数穿着黑衣的男人整齐站列早早等待,楚子航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理准备还是可能不太够。 在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几十上百个黑衣男人同时鞠躬,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甚至是十分熟练,就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源稚女也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她认出了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这些猛鬼众的人,以前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些人都会像这样行礼,然后恭敬的喊她龙王。 只不过此时称呼变了,男人们异口同声的喊道:“少主。” 源稚女微微挑眉,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少主了。 前方传来木屐打在地上的清脆声音,所有黑衣人同时让开。 穿着红色和服的樱井小暮弯腰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位慈祥的老人和一个满脸兴奋的女孩。 三人的最后,一个和源稚女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沉默的跟着,他似乎有些顾虑,漆黑的眼里有期待还有担忧,藏在衣服里的手掌紧紧攥起,指甲嵌进了肉里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源稚女还没有看清到底是多大的阵仗,就有一道红色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张手,就将飞奔而来的女孩抱了满怀。 绘梨衣紧紧搂着源稚女的腰,整张小脸都埋进了源稚女怀里,神情满是依恋。 “绘梨衣,不要闹姐姐。”老人慈祥的声音响起,但绘梨衣非但不听,还搂得更紧了。 源稚女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安抚般顺着她暗红色的头发,抬头就看到眼眶发红的樱井小暮。 “欢迎回来。”樱井小暮轻声说:“在学校过得还好吗?” 源稚女想了想,矜持点头:“这学校还挺友好的,里面的人有趣说话也有意思。” “那就好,不然我一定是要去找昂热麻烦的。”面容慈祥的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 上杉越看向源稚女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子航,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不过很快消失,状似无意地问:“这位是?” “我同学,跟我一起做任务的,就一起带过来了。”源稚女随口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楚子航总感觉源稚女这话一出口,顿时有好几道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了过来,那感觉可绝对算不上友善。 “那是他受伤了吗?需要救治?”上杉越热切的问:“稚女你呢?没事吧?” 源稚女摇了摇头,她转头朝着身后一挥手,那几个军医立刻抬着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是脸色苍白,尚未苏醒但已经脱离了危险的老唐。 “把他带回去盯紧了,严密监控,醒了立刻通知我,有任何异动也要立刻汇报。” “是!” 女孩淡淡开口,可声音里却满是不容拒绝的命令,而那些黑衣人像是早就习惯了被她命令,弯腰行礼后抬着老唐送上了一辆保姆车,全程训练有素动作利落。 伸手将躲在自己怀里装死的绘梨衣扒拉出来推给樱井小暮,源稚女看着上杉越:“老爹,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她嫌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哪怕是当初去请求上杉越帮助的时候,又或者是攻打蛇岐八家的时候,她都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上杉越心中瞬间有了判断,他认真点头,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好。” 源稚女又看向樱井小暮:“安顿好我同学。” 樱井小暮轻轻点头,同时摁住试图继续突袭源稚女的绘梨衣:“放心。” 源稚女伸手摸了摸绘梨衣柔软的头发,安抚了几句,然后转身跟着上杉越离开。 楚子航眼睁睁看着他们俩人坐上了一辆漆黑的悍马,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那个妩媚的女孩子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开口。 “走吧小同学。”樱井小暮朝着他笑,有意无意的问:“你和稚女是什么关系?只是同学么,感觉伱们好像关系不错。”楚子航:“她还是我的师姐,我们一个导师。” 樱井小暮脸上笑容顿时更加灿烂:“这样啊,那不如你跟我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吧,我很好奇呢。” 楚子航迟疑的点头,跟着樱井小暮离开,目光却停留在了那位和源稚女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身上。 那位少年自出现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站在人群最后,他的模样和源稚女起码有八九分相似,唯一截然不同的是两人身上的气质,少年似乎浑身都被一股忧郁的负面情绪笼罩,看上去有些丧。 察觉到楚子航的目光,少年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楚子航与他擦肩而过,却能感觉到那少年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一直到他上车才消失。 “别理那家伙。”樱井小暮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疑惑,随口道:“他一直是那副死样子。” “那人是谁?”楚子航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实在是两人的长相太过相似。 “稚女的哥哥,但和稚女的关系不是很好。”樱井小暮敷衍了一句,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略过:“你快跟我说说稚女在学校在生活!” “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一定知道不少吧?” 少女满脸八卦,就连那个红头发的小女孩都好奇的看向了他,暗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楚子航有些迟疑:“……其实,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叫稚女,她和我说她叫风间琉璃。” “所以,她到底叫什么?” 绘梨衣:“?” 樱井小暮:“……” … 漆黑的加长悍马静静的停在机场外,车后厢是私人空间,和驾驶座完全隔离,用漆黑沉木和纯白的羊羔皮装饰。 后座空间很大,恒温酒柜里,水晶酒具随着车身晃动叮叮作响,上杉越熟练的捞起一只酒杯,同时打开了冰桶,询问的目光看向源稚女。 源稚女:“伏特加。” “女孩子不要总喝这么烈的酒啊,也不要总抽雪茄,我都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你哥都不抽雪茄的……” 上杉越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但还是拿起了那瓶伏特加,给源稚女倒了满满一杯。 “谢谢。”源稚女接过酒杯,直接无视了上杉越的抱怨,开门见山道:“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看到刚刚那担架上受伤的男人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那人有什么特殊的吗?”上杉越问出这话的时候眉头紧蹙,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因为他感受到了源稚女对那人明显过度的关注。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就很难想象源稚女会为了一个家伙这么兴师动众,他知道源稚女的性格,如无必要绝对不会麻烦他,所以这得是多重视才会毫不犹豫的打来电话? 再加上现在这郑重的态度,怎么像是带着心仪的男生见家长啊? 上杉越越想越心慌,几乎要坐立难安起来,他难以想象源稚女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的样子,有种自家的好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他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措辞,小心翼翼的开口:“稚女,其实我觉得你年纪还小,没必要那么急着考虑终身大事。” 源稚女:“?” 他几乎是苦口婆心的劝:“你总要多见识几个才知道什么人的适合你,不要草率的做决定啊!” 源稚女:“……” 源稚女有些无语:“老爹你误会了,我跟那家伙也不熟,你想到哪里去了?而且我更喜欢女孩子。” 上杉越大惊:“啊?” 源稚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连忙岔开话题:“其实那家伙是条龙。” “龙什么龙!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你喜欢女孩子,难道是小暮?我就知道那丫头对你图谋不轨!” 源稚女无语的看着他,上杉越立刻怂了讪讪闭嘴,笨拙的转移话题:“那我们还是说龙吧。” “等等,什么东西?”上杉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说那家伙是什么?” “是条龙。” 源稚女一字一顿的补充:“诺顿你知道吗?那位青铜与火之王,就是他了,不过现在没觉醒,目前还误以为自己是人类。” 上杉越呆滞喃喃:“……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本章完) 第84章 养龙的话一条怎么够? 第84章 养龙的话一条怎么够? 就在几个月前,上杉越以为自己会和那小小的拉面摊相依为命一直到死,最好是死前能去一趟法国,在记忆中的教堂里听着钟声闭上眼睛。 会有无数修女为他祈祷,他会在神的眷顾下被埋葬,孤独又神圣。 如果是那个时候,他肯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几个月后自己会坐在日本黑道大家长的专用车里,听自己的女儿说她带了条龙回来。 可偏偏源稚女没觉得任何不妥:“他没觉醒也没恢复记忆,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他圈养起来。” 圈养,一条龙? 上杉越感觉自己简直听错了,脑门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他忍不住问:“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呢?” “混血种和龙是天生的敌人,趁着这家伙还未恢复力量,现在难道不是杀他的最好时候吗?” “我本来是准备杀掉的,但是有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在算计我,他似乎想通过让我杀了诺顿变成下一个赫尔佐格。” 听到这话的上杉越下意识瞪大眼睛,可源稚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震惊。 “老爹我给你看过赫尔佐格的资料,你还记得里面有个人叫邦达列夫吗?” “好像有点印象,他怎么了?” “那家伙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赫尔佐格是被他控制的棋子,他一直藏在幕后,所有的路都是他替赫尔佐格铺好的。” 源稚女将自己的猜测和关于邦达列夫的事情和盘托出,上杉越的脸色越听越精彩,到最后整个人满是不可置信。 “我杀了他的一个替身,却不知道他真身藏在哪里,我怀疑他可能是某位该死的龙王。” “他想要复活白王再杀死白王,也许是为了试验人能不能夺取王的权柄,又也许是为了白王的尸骨,但是赫尔佐格死了,所以他现在盯上了我。” “他想让我变成新的白王,再杀死我。” 源稚女平静的声音却宛如一声炸雷,惊的上杉越一身冷汗,这巨大的阴谋宛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兜头而下,令他下意识的感到窒息。 可看着面前单薄苍白的女孩,巨大的愤怒在他心底炸开,几乎要烧灭他的理智。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老人额间青筋暴起,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我要杀了那个家伙!” 比起他的激动,源稚女却表现得十分平静淡然:“成为白王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谁杀谁也还说不定,我主要是担心这里有套。” 满腔怒火一顿,上杉越愣住:“什么?” “总之老爹这事儿你上点心,别让有异心的人进入蛇岐八家,日本黑道绝不能再成为棋子,至于这个诺顿杀不杀,要过两天我才有答案。” 算着时间,距离模拟器刷新模拟次数还有十几个小时,源稚女敷衍的给了个理由:“我需要思考一下。” 上杉越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又被咽了回去,他叹息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 “稚女,有时候伱也可以多依靠我们一点。” 源稚女没说话,看着女孩素白的脸,上杉越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心底里暗暗下了决定。 就算帮不到她,他统领的蛇岐八家也绝对不会成为她的软肋,他要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一路无话,源稚女回到了熟悉的房间,她才刚刚坐下,身后便传来了很轻的动静。 源稚女没有回头,片刻后一双温软的手扶上了她的头,在几个穴位处轻轻按揉着,熟悉的暖香味萦绕在鼻尖。 源稚女放松的闭上眼睛,樱井小暮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感觉你总是很疲惫,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能让自己喘口气吗?” “可是危机并没有解除啊。”源稚女轻叹:“等把那些该死的东西全部杀掉,应该就能休息了。” “要很久吗?” “要很久吧。” 樱井小暮没有再说话,源稚女在她轻缓的按揉下愈发放松,闻着那淡淡的暖香,心底始终萦绕的烦躁情绪被慢慢安抚,呼吸也渐渐均匀起来。 自从多年前来到东京后,源稚女每天面临的压力和挑战是难以想象的,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让她曾一度精神崩溃变成嗜血的疯子,这种时候只有樱井小暮能安抚到她。 樱井小暮看着陷入沉睡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将她拢入怀里,她满足的靠坐在床沿,也闭上了眼睛,嘴唇翕动。 “不管多久,我一直陪着你。” 那声音很轻,转瞬便消失在安静的房间里就像从未响起过,徒留一屋暗灯。 窗外的天渐渐黑沉,昏暗的房间里妩媚的少女紧紧搂着苍白单薄的女孩,就如同之前无数个夜晚那般。 源稚女难得睡了个好觉。 等她睡醒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床边摆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边上是她那把被擦洗打磨过的长刀,长刀底下还压着纸条。 源稚女拿起纸条看了一眼,上面是樱井小暮娟秀的字体: ——绘梨衣吵着要来找你,我把她带出去玩了,你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就去做吧。 ——记得吃早餐。 心中微微感慨,源稚女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提着刀和早餐便走了出去。 模拟器次数已刷新,她直奔老唐所在地。 因为她的吩咐,此时这个男人被藏在源氏重工最深处,到处都是重重监视,因为伤势过重他还没醒,不然看到这么大阵仗恐怕要被吓死。 源稚女毫无阻碍的来到男人身旁,看着男人苍白安详的睡颜,她缓缓举起了刀想象着一刀砍断他的头,同时在心中默念:“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杀死了毫无抵抗力的老唐,一刀斩断他的头颅,他死了,在死亡的瞬间他的身体猛然炸裂,巨大的火焰引起了剧烈的燃烧,整个源氏重工都被波及】【第2日,你在火焰中受伤,同时发现血统并未大幅度提升,所增长的经验甚至不如那头龙形尸守,你非常疑惑】 【第3日,你找不到原因,老唐也并未变成龙骨十字,但你确认他就是诺顿】 【……】 【第7日,老唐的尸体不见了】 【……】 【第13日,你回到了学院,却依旧觉得奇怪,你认为龙王绝不应该只是这么一点经验,你开始继续浏览猎人网试图找到答案】 【……】 【第32日,在猎人网上找到了一个研究龙族的资深学者,你向他询问,你似乎发现了一点眉目】 【……】 【第45日,你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龙王未觉醒前并不能算是龙,在他们尚未觉醒力量之前杀死不会获得龙骨十字,他们也不是真死会再一次就地茧化,所以尸身不腐】 【第46日,你意识到杀死尚未觉醒的龙获得不了什么力量,而诺顿也不是真正死亡,他的尸体成了他的茧,但你不知道谁偷走了他】 【第47日,学院准备派人前去中国三峡水库,似乎是准备执行什么任务】 【……】 【第52日,学院开启了“夔门”任务,你知道这是他们准备去寻找康斯坦丁了,你申请执行任务】 【第53日,昂热拒绝了你的申请,同时拒绝了你的求见】 【……】 【第65日,昂热离开了学院,他似乎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第66日,你联系了上杉越,准备提前去三峡水库打捞康斯坦丁】 【……】 【第84日,昂热依旧没有踪迹,就像是被谁拖住了,你离开了学院去了中国,在三峡水库和蛇岐八家的人汇合】 【第85日,你们开始探索三峡水库】 【第86日,探索出了意外,似乎有人早就守在那里,他先你一步唤醒了康斯坦丁,他发现哥哥死了暴走了】 【第87日,猝不及防之下蛇岐八家损失惨重,你杀死了被强行唤醒的康斯坦丁】 【第88日,你获得了一具龙骨十字,你的血统大幅度提升了,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似乎杀死龙族得到的经验和被杀死的龙本身的实力成正比】 【第89日,在你带着龙骨十字回到日本的当天,蛇岐八家遭到袭击,龙骨十字不见了,看守龙骨的上杉越无声无息的死亡】 【第90日,你在残存的监控中看到了骑着八足神马的奥丁,但是他并未对你出手而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你知道,他是在等你变成白王】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君焰体验卡*1,可以强行唤醒龙类的药剂*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次的模拟结果出神了很久,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果然。” 邦达列夫到底是不是奥丁谁也不知道,但他确实丝毫不担心源稚女杀死老唐,因为他知道没有觉醒的龙王根本不算龙也不会出现龙骨十字,而且会再次茧化。 所以原著中,他们应该早就知道诺顿的人类身份了,却迟迟没有动老唐,而是先当着他的面杀死康斯坦丁,逼着他觉醒。 通过这次模拟,源稚女还获得了一个重要线索,她杀龙类获得经验并不是看那条龙的血统高低,而是看那条龙的强弱,所以尚且还是人类的老唐甚至不如那条龙形尸守给的经验多。 就算真的要杀龙王,也要等他们觉醒了再杀,不然几乎没有意义。 而且如果她按照原著那样去做,就是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有太多人都在盯着她盯着日本,尤其是那个老阴逼捡漏王奥丁,在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得到龙骨十字,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放任不管更是不可能的,她今天把老唐放了,明天那个衰仔一入学就要把这哥俩一锅端了,那她就真的捞不到一点好了。 源稚女不喜欢为别人做嫁衣,也不喜欢自己看中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大脑飞速运转,她心中迅速有了计划,随手选择了唤醒龙类的药剂后,干脆利落的去找了上杉越。 上杉越招呼的话还没开口,就听到面前的女孩说:“我决定了,诺顿先不杀,我们先去把他的弟弟康斯坦丁搞来吧。” “我觉得一条龙不太够,既然是双生子那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干脆一网打尽算了。” 女孩淡定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养一只小宠物不够,要养就要养两只,互相还能做个伴。 可是谁家拿龙王做宠物的?啊?! 偏偏源稚女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她甚至还在问他,神情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老爹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上杉越:“……” 上杉越觉得不怎么样。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癫了,癫的他这个老年人都看不懂了。 (本章完) 第85章 龙王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第85章 龙王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老唐从昏迷中苏醒时,就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囚禁了。 他心中有些惶恐,贼兮兮的半睁开眼睛打量起周围,然后就和坐在不远处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女孩依旧苍白单薄,看上去就像是身体不太好很是柔弱,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但老唐却顿时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因为他知道了女孩这样柔弱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狰狞可怕的面孔。 源稚女倒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见人醒了,也懒得废话,直接开口:“你逃跑的时候被流弹打中,差点死于伤势过重,是我救了你。” 干脆利落,逻辑分明,老唐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救自己,但还是迟疑着开口:“那,谢谢?” 虽然救命恩情那么大一句谢谢似乎不太够,但他一穷二白,除了欠债啥也没有,想要靠救他获取好处那可真是还不如救条狗…… 心中无奈的想着,万幸的是女孩似乎并没有要他报答的意思,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将这口气吐匀,就听到那个女孩再次开口。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源稚女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完全就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那些营地里的人都是冲着伱来的。” “包括古墓里的那些死侍和最后的怪物,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 此言一出,老唐直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 他下意识的猛烈摇头,疯狂否认:“这怎么可能,我什么东西啊我也配?” 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顶多就是比其他人多点小天赋,一些邪乎的东西不敢靠近他,所以胆大包天想要接点任务做做外快,但这不代表他就有多特殊啊! 如果不是钱不够,他甚至可以一天到晚都躺在家里,只打游戏和看动漫,也不需要社交,实在无聊了就找某个衰仔聊聊天,他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死宅,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可是这个女孩居然说那些可怕的家伙都是冲着他来的,这怎么可能啊,他都不认识那些人。 看着面前疯狂摇头否认的男人,源稚女依旧没什么反应,她平静开口:“你先别急着否认,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觉得总是有人在监视你?” “长期活在被监视的环境里的话,你是一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这种感觉?” 男人听到这话,似乎开始思考了起来,表情也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变得茫然,到最后流露出惊恐来。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源稚女适时开口:“你想起什么了吗?” 从不久前的那次模拟结果,以及记忆中的原著,源稚女大胆猜测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仅是她,老唐应该也是一直被监控着的。 有很多人,或者说很多组织,都知道这位青铜与火之王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人类,他们不可能不监视。 包括老唐和那位衰仔的认识,感觉就像是被设计好了的剧本,至少在原著中,他注定会被那位掏心掏肺的好兄弟杀死,就像是献祭。 想要神的回归,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而老唐很悲催,他就是代价之一。 他和他弟弟都是献祭的祭品,也是龙族战争中的牺牲品,源稚女不是一个喜欢助人为乐的人,更别提这家伙还不是人,但既然决定了要摘桃子,自然就要做足准备。 首先她就需要搞清楚老唐究竟知道多少东西,然后再劝服目前还是人类的他心甘情愿的留在日本,等他觉醒后再考虑杀还是合作。 反正诺顿以前也跟公孙述合作过,算是有跟人类合作的前科,也许不是完全没办法说服,更何况他之前化身李熊的时候可没少帮着人类处理政务,是少见的谋士型人才。 最关键的是他还懂最顶级的炼金术和火焰操控,从历史来看他也还算讲信用,若是真把他拉拢来,奥丁恐怕都要头疼了,感觉比卡塞尔学院那群小屁孩和死老登有用多了。 不过想要说服觉醒的诺顿,估计还得先把他弟弟弄来,毕竟是个弟控。 而看老唐现在的表情,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以前就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上次那个抄电表的偷偷瞄了我好几眼!贼眉鼠眼的,当时我都差点以为他对我有想法了!” 源稚女:“……还有吗?” “还有就是那个该死的网站,我每一次登录都感觉有人在偷偷观察我,但是我又没有证据,那种感觉超恐怖的!” 老唐越说越激动,这种平时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此时想起来简直就是细思极恐,他甚至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真的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下? 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啊! 而源稚女从他的描述中也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果然,连自己都被注意的情况下,作为真正的龙王,老唐怎么可能不被监控? “你的感觉应该没错,你应该一直活在监视里,想摆脱吗?” 听到这话的老唐本来心都凉了,结果又听到了后半句,眼睛瞬间亮起:“怎么摆脱?” “留在这。”源稚女语气很是平静:“你知道了太多事情,之前因为一点误会我想杀了你,似乎吓到你了,作为补偿,我愿意帮你一次。” 老唐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没回过神来。 “留下来,我保证你的安全,据我所知,你应该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也没什么固定资产吧。” 老唐单手捂着胸口:“说话就说话,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变得扎心了起来,姑娘你是属刀子的吧。”源稚女无辜的看着他:“实话总是伤人的。” 老唐:“所以这里到底是哪?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这里是日本。”源稚女目光看向窗外不远处的灯红酒绿,随口道:“你应该很喜欢游戏和动漫吧,这里有很多,还有宅男的天堂秋叶原。” 老唐面露挣扎:“这,可我毕竟在美国生活了那么久……” “我还管吃管住,每月定期给你发补助,是美国救助金的三倍。” “成交!”老唐一脸严肃:“从今以后我就是日本人,那傻逼美国狗都不去。” 源稚女淡定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休息吧,有事喊一声就行,会有人来的。” 老唐十分殷勤:“好嘞,大小姐慢走!” 直到目送这位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姑娘离开,老唐才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发布坑爹任务的雇主给拉黑删除,然后登上了qq。 他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着手给头像是大脸猫的衰仔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老唐:兄弟你绝对想不到,哥们儿被人包养了!包养哥们儿的金主还是个超级无敌美少女!感觉哥们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 源稚女平静离开,一路上无数的黑衣人朝她行礼。 如果老唐此时能爬起来往外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那厚重的铁门外,站了起码几十个黑衣执行官,再往外左边住着上杉越,右边是绘梨衣的卧室。 而最外层,是辉夜姬的主机,以及源稚女和源稚生的房间。 所以这哪是什么度假胜地,这是世界上最牢固的牢笼。 而这里就是源稚女为老唐精心挑选的位置。 蛇岐八家在上杉越的统领下,还有绘梨衣坐镇,更有一个象龟可有可无的辅助,除了奥丁那等顶级龙王级别的存在,其他的似乎都可以不惧。 就算是现在的小龙女来了都得留下来喵喵叫。 而这个位置的核心理念就是,保证哪一天老唐就算突然觉醒,也绝对没办法活着离开。 毕竟刚觉醒的龙王并没有多少实力,他需要费大量时间孕育自己的龙躯,在那之前早够他死个千百回了。 至于奥丁或者小魔鬼那样的存在,他们似乎都有自己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还要隐藏身份,不出意外并不会出现。 至少在老唐变成龙骨十字,亦或者这里出现其他龙骨十字之前,蛇岐八家应该都是安全的。 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把康斯坦丁也带过来了,这么核心的位置当然不止一间房,源稚女让人足足准备了三间。 青铜与火兄弟两人一人一间,剩下那间就留给小龙女,到时候他们无聊还可以三条龙打打斗地主,非常完美。 而为了这样完美的计划,源稚女在看到楚子航时,表情都柔和了很多。 楚子航靠站在她房间外的墙壁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那双炽热的黄金瞳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里,不过似乎是想起了源稚女说过他的眼睛丑,又垂下了眼帘。 源稚女走了过去:“在等我?” 楚子航点头:“老唐呢?” “他很好,已经脱离了危险,我暂时也不会再对他动手了。” “暂时?”楚子航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源稚女毫不避讳:“如果有一天他变得威胁到了我,我会再度出手。” 楚子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源稚女打量着少年的样子,她斟酌着语言,试探着开口。 “楚子航,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年来似乎忘记了什么?” 楚子航一愣:“什么?” 源稚女努力回想着原著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电影院,海洋馆,摩天轮?” “哦不对,摩天轮应该还没发生,就电影院和海洋馆,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一个女孩去看过?” 此话一出,楚子航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本章完) 第86章 诺诺拒绝恺撒说,你还没我室友帅 第86章 诺诺拒绝恺撒说,你还没我室友帅 “你应该跟那个女孩去过电影院,还去过海洋馆,你有印象吗?” “她应该挺漂亮的,性格很活泼,好像还做过什么……拉拉队队长?不对,是舞蹈社社长?哎,忘记了。” 楚子航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这是回想起了往事。 高一时候他曾经为了回报拉拉队长的到场声援他们和外校的男篮比赛而请她看过一场电影。 当然还了人情之后他就没再联系她,其后那个总穿短裙梳高马尾的姑娘看他的眼神里……好像写满怨尤,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 此外他还请仕兰中学舞蹈团团长参观过水族馆,给她讲过公海马如何把小海马放在育儿袋里养育,逗得她咯咯地笑了一路,状态很有些癫狂。 楚子航这么做是因为他和舞蹈团团长一起做一份以海洋动物为主题的课外论文,论文写完之后他就没再联系她…… 他不知道源稚女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事情,按道理来说这些事情应该只有他和那俩位女孩知道才对。 不过面对源稚女期待的目光,楚子航还是老老实实将实情说了出来,并强调不是一位女生,而是两位。 源稚女:“果然,她一直就在你身边,不过为什么我出现后她就销声匿迹了?” 楚子航有些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下意识的问:“谁一直在我身边?” 源稚女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知道楚子航的记忆被做过手脚,更多的也想不起来了,干脆挥了挥手。 她随口打发道:“好了没事了,伱回去待着吧,没事儿别来找我,有事也别来,回学院我会尽量记得捎上你的。” 楚子航:“……” 师姐的关怀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无踪。 源稚女没理会无奈的楚子航,脑子里想的是再等三个学期夏弥应该也要入学了吧?但是这个时间好漫长,要不要提前去中国把她揪出来绑走呢? 直接杀了其实也行,但总感觉那只小龙女好像提供不了什么经验的样子,相反,她知道的东西很多,龙王的记忆也比那点微薄的经验更有价值。 似乎想办法说服她合作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大不了榨干价值了再考虑杀不杀的问题。 至于怎么说服……源稚女觉得自己应该能以德服人。 不过小龙女藏的深,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被盯上了,估计没那么好找,还是先把康斯坦丁搞到手吧。 学院那什么夔门计划,源稚女觉得自己需要参加,不然直接用蛇岐八家的力量,真出事了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人。 所以最合理的方式应该是让蛇岐八家派人藏在暗处,她先利用卡塞尔学院去打捞康斯坦丁,然后随便拿个七宗罪糊弄学院,再偷偷把康斯坦丁转移给蛇岐八家的人带回日本。 大致思路是这样,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有事学院上,好处自己拿,这才是合作的精髓。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成为这个任务的执行者,这样才能有操作的空间。 且一定要动作快点,不然再等一个多学期那位衰仔就要入学了,衰仔一来就说明小魔鬼来了,而小魔鬼一入场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变数。 心中琢磨着这些事情,源稚女刚准备回房间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稚女……” 少年的声音沙哑紧绷,带着浓浓的不安与紧张。 源稚女没回头都知道是谁在身后,她准备推门的手一顿。 源稚生整个人都十分憔悴,似乎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眼底下有深深的乌黑,他满是紧张的看着少女的背影,可少女始终没有回头。 他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脸上多了几分自嘲的笑:“对不起,虽然明知道你会不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见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少年落寞的转身,背影孤单又寂寥。 源稚女没有回头,只是忽然看向旁边的楚子航:“我们是不是该回学院了?” 楚子航:“?” 源稚女:“我们今天就回去吧。” 楚子航看了一眼那离去少年那明显减缓的脚步,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这就是你那个卖防晒油的哥?” “对,防晒油卖多了脑子卖傻了。”源稚女伸手推开房门,蛮不在乎的说:“暂时不是很想跟傻子说话。” 源稚生猛地回头,他眼眶通红可眼睛却很亮,他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话,却只看到被关闭的房门。 他呆愣在了原地,这还是自上次两人决战后源稚女第一次开口,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但这也足够让他激动。 可满腔道歉的话在看见那扇关闭的门时又吐不出来了,一颗心不上不下简直折磨。 楚子航一直在打量他,心中想起了源稚女陪他冲上高架桥时说过的话,她问他如果一个很亲近的人做错了事,需要原谅吗?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说完回答之后源稚女的表情,那么空洞那么迷茫,最后又变得坚定。 她说,要让犯错的人受到惩罚,现在看来惩罚已经给过了,不过她似乎还没消气。就是不知道是犯了怎样的错,能让那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姑娘这么生气? 犹豫了半晌,楚子航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她其实已经原谅你了,只是现在还在赌气。” 源稚生呆呆的抬头,看向这个陌生的男孩:“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她和我说过你。” 源稚生的眼睛瞬间亮起,神情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满是期盼与迟疑的看着楚子航。 “她,她怎么说我的?” 楚子航回忆着源稚女当时的话,组织着语言:“愚蠢的家伙?被蒙蔽的笨蛋?” 源稚生深深的低下了头,指甲狠狠嵌进了肉里:“是我的错……” “不过再笨也是她最亲近的人啊。”楚子航看着这个快要碎掉的少年,轻声道:“再给她一点时间吧,等女孩子消气总是要时间的。” 说完,他也不管源稚生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源稚女就背靠在门后,将他们的交流听得一清二楚,同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楚子航还真是个冷面八婆,什么闲事都要管一下。 说起来这个象龟真是逊啊,一天到晚丧成那个鬼样子看着真的来气,不是早就说了想去卖防晒油吗?怎么现在没事了反而不去了? 薛定谔的防晒油是吧?! 心里狠狠吐槽着,源稚女果断收拾完东西,直接通知了上杉越自己今天就要走的消息。 机场前,上杉越显得十分不舍:“这么急吗?” 源稚女倒是相当淡定:“没事,很快就能再回来了,你把老唐看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下次我把老唐弟弟一起带回来。” 上杉越:“……其实卡塞尔学院挺好的,也不用那么急着回来。” 揉了揉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绘梨衣的脑袋,源稚女又和樱井小暮交代了一番:“照顾好绘梨衣,看好家,等我回来。” 樱井小暮就像个丈夫要出门外出打工而自己在家留守的小媳妇一样,恋恋不舍的点头,同时还要摁住不听话就想扑爸爸的小女儿绘梨衣(不是)。 而这一次源稚生没有出现。 楚子航看着这诡异又意外和谐的一幕,嘴角抽了抽,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卡塞尔学院,俩人才都露出一丝疲态来。 这个任务执行的可谓是一波三折,加上一直奔波,俩人现在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和楚子航告别,源稚女独自回到了女生宿舍,然后就在女生宿舍下看到了正在拉扯的两人。 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手上拿着火红的玫瑰,满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红头发红眼睛的漂亮女孩。 “诺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就算拒绝我,也要给个理由吧?” 哦,这是撞到大型告白现场了。 自从上次她一刀砍断车轴后,这对小情侣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恺撒依旧对诺诺一见钟情,但是这一次的诺诺没有立刻答应。 源稚女离开学院的时候,恺撒就已经对诺诺展开了疯狂的攻势,她本以为诺诺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位顶级贵公子拿下的。 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诺诺,这位小魔女的难搞程度也并不简单。 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源稚女并不是很关心室友的感情生活。 她转身就想无视这俩人离开,但就在这个时候,诺诺开口说话了。 女孩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十分赌气道:“还能有什么理由,我觉得你不够优秀,不够吸引我。” 作为最顶级的贵公子,恺撒大概这辈子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拒绝理由,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甚至怀疑诺诺是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这位红发小魔女说:“你甚至没有我室友厉害,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喜欢你不如去喜欢我室友。” “我觉得我室友比你帅多了!” 源稚女离开的脚步一顿:“?” 她觉得有点离谱,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 恺撒确实没有她厉害啊,也没她帅。 确信.jpg (本章完) 第87章 所谓合作,自然是各怀鬼胎 第87章 所谓合作,自然是各怀鬼胎 女孩一头红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耳上的四叶草银色耳坠闪闪发光,却没有她那双暗红色的眸子亮。 看着面前一脸错愕的恺撒,诺诺理直气壮:“我觉得琉璃比你厉害多了。” 恺撒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愤怒吗?倒也没有,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 加图索家的少爷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哪怕是被无数人追捧的超a级楚子航他也是看不上的,直到那个女孩出现。 仅仅只是交了一次手,恺撒便知道双方绝不在一个层面,连比较都省了,也许是因为差距太大,他反而没有多少难堪。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孩打架输给了成年人,小孩并不会觉得是自己不如成年人,而是会想等自己也长大了,就可以狠狠的虐回去。 真要论起来,其实风间琉璃年纪不比他大多少,可那个少女仿佛心里藏了很多事情,完全不像学生。 她反而更像是一个历尽了磨难的成年人,仅仅只是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一定藏了很多故事,那种成熟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们装不出来的。 恺撒只在昂热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感觉,其实他和那位s级新生接触不多,唯一一次正面还是自由一日的对决,女孩那狠狠一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至今想起来,他都会觉得嘴角隐隐发痛,但加图索家的少爷从不会怪罪任何女性,因为真正的贵公子不能只在名媛身上表现风度,而是要对一切女性博爱。 贵公子是尊重美的人,不管是街头乞巧的老太,还是青涩懵懂的龅牙妹,只要是女性,他们就一概尊重,这就是贵族的风度。 更别提那个s级新生是个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啊,被美人打倒那能叫失败吗?那明明是荣幸。 只是恺撒有些想不通,诺诺为什么会拿自己和她比。 他想要的是诺诺的男友之位,而那位新生的定位应该是闺蜜,谁家男友的上位准则是比闺蜜厉害啊?难道不应该是跟其他竞争对手比么? 像是察觉到了恺撒的疑惑,诺诺顽皮的吐了吐舌头:“你知道的我会侧写,她……” “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不过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吧?” 淡淡的女生声音响起,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那位入学不久就几度震惊整个学院的s级新生此时就斜靠在一棵树边,漆黑的眸子懒懒的看着他们。 诺诺立刻捂住嘴,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闪烁着不敢看她,一抹红晕迅速在脸颊上蔓延。 不过女孩似乎对他们并不感兴趣的样子,说完话后随意一摆手:“行了,我走了。” 诺诺连忙甩开恺撒,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十分热情的一把抱过源稚女的手臂,絮絮叨叨的开口:“伱任务执行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源稚女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刚回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任务就没费多少功夫。” 女孩们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女生宿舍里,恺撒看着诺诺抱着那位新生的手臂使劲往上贴的样子,疑惑的皱起了眉。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应该是错觉吧,他想。 而另一边,诺诺还在叽叽喳喳,源稚女随口打断她:“恺撒已经看不到了,就别装模作样了吧?” 诺诺一愣,呆呆的看着源稚女。 “下次拒绝别人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你把我扯出来他是不信的,或许你可以提楚子航?”源稚女真诚的建议着:“你说楚子航说不定他会比较上心。” 诺诺脸上可爱乖巧的表情一变,她撇了撇嘴:“那苏茜估计要跟我翻脸。” 源稚女无奈:“那你拿我当挡箭牌,你就不怕我跟你翻脸?” “不怕呀。”诺诺嘿嘿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跟女孩子翻脸的,尤其是我,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你的某个朋友?” 她看着源稚女的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下:“她应该也有一头红头发对不对,你总是看着我的头发发呆,唔,她应该有点黏人,所以你能默许我靠近你。” 这位拥有侧写的姑娘,在某些情况下直觉准的可怕,怪不得源稚女总觉得她很像绘梨衣,怕是这丫头在故意模仿。 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样子,源稚女笑了一声,随口道:“姑娘别太自恋,我只是比较有绅士风度,不喜欢跟女孩子计较。” 她说完,直接抽出了被诺诺抱在怀里的手,转身离去:“你先回宿舍吧,我去找教授汇报任务。” 诺诺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才不是呢,你对苏茜就一直保持着距离。” …… 源稚女没找到施耐德,但是看到了专门等在办公室里的昂热。 按道理来说,这位风流校长应该是坐着飞机在各个地方出差,同时潇洒的挥舞着账单豪车美酒不断,别提有多潇洒。 不过好像自从源稚女入校之后,作为这学校的校长,昂热居然开始待在学校里了。 看到源稚女走进办公室,昂热朝她举了举杯子,示意她坐下,而她的面前是一杯已经热好的红茶。 “我以为你会像楚子航一样,要先休息一下。”源稚女端起红茶喝了一杯,随口道:“说完再休息也不迟,我想校长你应该会比较关心这次的任务。” 昂热挠了挠脑袋,表情有些无奈:“虽然我确实比较关心,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感觉我好罪恶,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学生只关心任务。” 源稚女没说话,但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写着“你难道不是?”。 昂热顿时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好奇这次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忽然回日本了?” “完成任务不应该先回学院交差吗?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这位英俊的老绅士语气非常和缓,听不出一点责问和质疑的意思,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关心学生。 但很可惜,他关心的学生不吃他这套。 “想回去就回去了。”源稚女随口道:“卡塞尔学院规定了学生不能回家吗?” “那倒没有,不过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昂热表情愈发无奈:“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便来聊一聊你的这次任务。” 说完,他伸手推了平板过来,源稚女低头就看到平板上标红加粗的巨大标题: 《震惊!撒哈拉沙漠发生巨大爆炸,疑似不明军队火力冲突》 标题底下配了一张图,正是源稚女炸毁的那个军事基地,不过显然有人去打扫过,尸体全部不见,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你的导师施耐德暂时有事脱不开身,他想托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总是能将任务复杂化呢?” 昂热眼里出现了不解:“当初让你去接个人,你接到了死侍巢穴里,现在让你探查消息,你炸了一个军事基地。” 源稚女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些都是小小的意外。”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大概就是我发现我的任务内容被泄露,然后有人安排了一堆死侍来劫杀我,等我把死侍杀完之后,发现操纵死侍的人就在外面,就很合理的去报了个仇。” 她的话语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有人抢了她的果,于是她去把抢了回来,就这么简单。 可问题是她手里的不是,她手里的是火箭炮,她也不是单纯的找场子,她是炸场子。 昂热难得有些囧:“哦姑娘,这个风格会不会稍微有些不太淑女?” “还行吧,那火箭炮是红色的我觉得挺适合淑女的。” 源稚女懒得废话,直接道:“我的行踪被泄露,我觉得学院应该要给我一个说法。” 昂热也正色起来:“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任务报告楚子航会写,详细内容你等他的报告吧。” “这…会不会有点敷衍?我可是校长唉。” “那尊敬的校长,您等楚子航的报告吧。”源稚女脸上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现在我想聊聊别的。” “你想聊什么?” “最近有没有去中国的任务?” 昂热目光一闪:“你问这个做什么?” 很显然,她不信昂热,昂热也不信她,虽是合作关系,但双方各怀鬼胎。 源稚女脸上没有丝毫异常,她十分平静的开口:“学校确实无聊,没有执行任务有意思,但是我不想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她顿了顿:“上次我去接楚子航的时候就发现中国似乎挺有意思的,感觉藏了很多东西,我很感兴趣。” 源稚女目光直直的看向昂热,毫不避讳:“我想去中国执行任务,有没有合适的?” 昂热迟疑的看着她,目光里是隐藏不住的打量,他似乎是不确定源稚女说出这些话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夔门”计划此时应该绝对保密,她没有任何理由知道。 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目光闪烁,昂热最终回答:“暂时没有在中国境内的任务,等有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真的没有吗?” “没有。” 源稚女勾起嘴角,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本章完) 88.第88章 校长怀疑她是白王 第88章 校长怀疑她是白王 源稚女被拒绝的毫不意外。 从模拟器中的那次模拟她就知道,昂热这老东西防着她呢。 “夔门”计划就是去长江底下闯白帝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沉睡着龙王,按道理来说肯定要派出血统最优秀的人,但模拟器里面她毛遂自荐,昂热却干脆的拒绝了。 虽说是合作关系,但除非真到了龙王杀上门来了的这种情况,不然昂热根本不会让她去,他不信她。 所以模拟器里面最后源稚女只能通过蛇岐八家的支援才能前去探索,而且应该还有人暗中帮了忙,才拖住了昂热那么久,让她有机可乘。 在这种前提下,源稚女自然不能再像模拟器里那样毛遂自荐,不然只会加深昂热的怀疑,更加没机会了。 此番试探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被拒绝是理所应当,接下来就该实行她一早就想好的计划了。 学院一开始是准备让谁来执行这个任务的来着?叶胜和亚纪是吧? 源稚女准备和这两位好好谈谈心,最好让他们主动放弃这次机会,实在不行被动放弃也行。 最好再搞清楚“夔门”计划究竟准备了多少备选人,等把所有备选人全部处理掉,让学院无人可用,到时候,她就是唯一人选。 源稚女不信昂热那老登还能亲自下水不成,不用她也得用。 心中有了主意,源稚女果断告辞离去,没多说一句废话。 昂热看这女孩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疑惑愈发浓郁。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完全看不懂这个女孩,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天马行空么?难道他真的老了? 源稚女当然不会管昂热的想法,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楚子航发了条消息。 风间琉璃:师弟,你知道叶胜和亚纪吗?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人现在在哪? 楚子航回的很快,不过却并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楚子航:问了狮心会的人,他俩应该是实习进入执行部了,大部分时间不在学院,行踪只有施耐德教授,校长和诺玛知道。 楚子航:这两个人怎么了? 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楚子航淡定的收起手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源稚女这种有事师弟没事装瞎的行事风格了。 只是心中也不免好奇,好奇之余就是为那俩人默哀,在他的印象里,被他这位师姐盯上的人,好像都挺惨的。 源稚女回到了宿舍,大脑飞速思考着该找谁打听。 楚子航已经是狮心会会长了,他都没有消息其他学生也很难有,恺撒情况应该会好一点,他家是校董,得到的消息应该更多。 但是源稚女并不想跟加图索家扯上太多关系,那个家族历史太过悠久藏着的秘密也太多,接触多了容易引火烧身。 那在这个学院里要找谁呢? 源稚女打开了电脑,熟练的登录讨论区,然后在各个热门帖子里扒拉,迅速锁定了目标,直接发起私聊。 风间琉璃:师兄,卖情报吗? 对面的人显然非常震惊,一下回了一堆问号。 芬格尔:??? 芬格尔:阿嘞,师妹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风间琉璃:你别管我从哪冒出来的,他们都说你手里有很多情报,我想买一点。 风间琉璃:叶胜和亚纪这两位学生你知道吗?我想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什么时候回学院。 芬格尔:啊? 芬格尔:师妹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有点懵,你让我缓缓…… 风间琉璃:没事你慢慢缓,想清楚了给我发消息就行,价钱什么都好商量。 说完,她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果断下线。 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源稚女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个什么结果。 芬格尔一直留级就是在等那位衰仔,他绝不简单甚至是在故意藏拙,而且有他那位电脑女友的帮助,卡塞尔学院内任何消息都瞒不过他。 想要得到“夔门”计划备选人所有名单,找他是最好的,可以直接避开昂热。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他,源稚女觉得自己这么高调的入学,这废柴师兄不可能没关注到她,他必然会产生兴趣,有兴趣就有谈判的空间。 饵已经抛出去了,就看鱼咬不咬钩了。 …… 图书馆地下40米深处,一个影子缩在转椅里,低着头,手上拿着一瓶高度酒。 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脸藏在阴影里,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酒。 “其他人都离开了,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诺玛的声音传出:“来这里有事么?” “来见见老朋友。”转椅里的人笑了笑,刚刚刮过的下巴是铁青色的:“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里只剩下繁多的红色和绿色的小灯在跳闪,庞大的人格数据涌入这台超级主机,仿佛海水逆涌入江河。 硬盘灯,数据流量指示灯,主机频率显示灯都在以十倍的速度闪烁,而且越来越快,最后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已经控制了整个地下室的节奏。 忽然间,所有灯熄灭,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她浑身半透明,闪烁着莹莹微光,黑色的头发漫漫垂下,直至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 她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eva……”男人喃喃自语,他缓缓伸出手去,进入了那束光。 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到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eva轻叹了口气:“你所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 沉默了很久,半透明的女孩问:“你来是要倾诉么?” “不,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新入学的 s级新生风间琉璃究竟是什么情况。” eva歪了歪头,“按理来说,学生档案是要保密的。” “就当帮朋友一个忙吧,对你来说这并不难。” “应该说对于诺玛不难。”eva再次叹气:“风间琉璃的档案绝对保密,纸质的内容在校长手里,我也只知道一些笼统。” 男人再次喝了口酒:“这么神秘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真名源稚女,蛇岐八家最新一代的皇,不过校长怀疑她是白王。” 男人一愣:“白王?” “是。”eva说:“尚未完全觉醒的白王,这样才能解释她始终在提升的血统,以及那完全超乎普通混血种的能力。” 男人额角暴起青筋,他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开口:“这怎么可能?” “目前还不能确定,校长应该也还在观察。” “这么危险的东西,居然放进学院里来了?” “你知道的,为了复仇他什么都能做出来。”eva无奈一笑:“那是个很锋利的姑娘,就像刀一样,若是用的好,能在和龙族的战场上发挥奇效也说不定。” “让龙王去杀死龙王吗?还真是荒谬。”男人狠狠灌了一口酒,半晌才继续道:“叶胜和亚纪最近的消息你知道吗?” “叶胜和酒德亚纪,执行部年轻人中最强的组合,目前正在欧洲执行任务,不过校长对他们似乎有安排,已经召回了。” “是什么安排?执行部那帮家伙最近又在搞什么?” “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eva叹了口气:“泄露执行部的计划可是很严重的。” “你会告诉我的,eva,你从来都答应我的要求。”男人轻声说。 eva沉默了一会儿:“执行部增派了4个小组,分别向xz,xj,格林兰和墨西哥,全世界大约有1300人正在探索龙墓的位置。” “目前最接近成功的是曼斯教授的小组,他们在长江发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痕迹,即将展开‘夔门计划’,但这份计划的细节我不知道,校长亲自制定。” “叶胜和酒德亚纪就是校长看中的执行者。” “还有别的候选人么?” “没有了,他们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组合,叶胜的‘蛇’在探索上很有效果,他本身血统也足够强悍。” “‘蛇?’,血统?”男人忽然笑了:“明白了,我们的新生姑娘这是想取而代之啊。” eva迟疑:“什么意思?” 男人将最后一点酒喝干:“风间琉璃想取代叶胜参加‘夔门计划’。” eva摇了摇头:“校长不会答应的,她身份存疑,这种事上校长会很谨慎。”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男人站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衣服,转身向外走去:“毕竟我只负责卖个消息啊。” eva默默的看着他魁梧而寂寥的背影,和几年前相比,他的腰背没有那么挺拔了。 金属门开合,男人真的走了,光束中的女孩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落到金属地板上,溅起莹蓝色的微光。 …… 翌日,cc1000次快车上,叶胜小心翼翼的将身旁熟睡的女孩的脑袋托起,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能睡得更舒服些。 女孩熟练的歪了歪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熟睡,本就温柔的眉眼闭上后更加乖巧可爱。 “真是猪啊,这都能睡着。”叶胜嘴里嘟囔着,正准备闭上眼睛也休息一会儿,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有新消息提醒。 他随手打开手机,就看到是一个好友申请。 没有备注,但id赫然显示风间琉璃。 叶胜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前不久还和亚纪讨论过这个一入学就搅动了学院风云的s级新生,只是这位新生为什么要来加他? 叶胜有些摸不着头脑,随手点击通过,还没等他把新敲上去的问号发出去,对方就发来了消息。 风间琉璃:叶胜师兄,你也不想你喜欢酒德亚纪的秘密被人知道吧? 叶胜:? 叶胜:…… (本章完) 第89章 我以为你和楚子航是一对 第89章 我以为你和楚子航是一对 叶胜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顶着满头的问号,发了一个省略号过去。 对方直接秒回。 风间琉璃:知道校长找你回来为什么吗?他即将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和酒德亚纪,我希望你不要答应他。 叶胜看着这条消息,久久无语,终于相信了学校论坛里说的s级可能脑子都不太好的传闻。 他关闭了手机直接不理,准备等酒德亚纪醒了跟她说说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结果等列车停站,酒德亚纪悠悠转醒之时,他看到车窗外站着的沉默女孩。 少女一身墨绿色校服,漆黑的长发披散着如瀑布般蔓延而落,精致美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那双墨黑的眸子仿若深潭,根本一眼看不到底。 酒德亚纪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因为久睡声音有些哑:“到了吗?” 她没有得到回应,顺着叶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源稚女时也是微微一愣。 伸手扯了扯少年的衣角,酒德亚纪小声开口:“那个同学好眼熟,是不是就是论坛里面最近很火的s级新生啊,她在这里干什么?总不能是来等我们的吧?” 这个时候回学院的人很少,整个列车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二人,酒德亚纪十分奇怪,不明白她出现的原因。 叶胜的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她就是来等我们的。” 果不其然,一走出车厢,女孩便抬起眼睛,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很是随意的样子:“聊聊?” 酒德亚纪和叶胜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不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也想知道,这位出尽风头的新生找他们有什么事情。 寻了一处无人僻静的角落,源稚女直接开门见山:“伱们已经知道了吧,校长临时将你们调回来,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酒德亚纪迟疑着点头,这个温婉可人的日本姑娘对同是日本人的风间琉璃挺有好感,轻声道:“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们说说你们这次任务。” “不出意外的话,校长应该会让你们去中国长江,他们在那里发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痕迹,你们需要去探索隐藏在长江底下的白帝城。” 酒德亚纪十分意外,叶胜直接道:“你怎么知道的?执行部的任务都是保密的吧,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们去执行这个任务,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气氛猛的僵硬,无论是叶胜还是酒德亚纪,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能力吗?”叶胜问,语气已然不善。 虽然听说了这位s级新生的战绩,连恺撒和楚子航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但不代表叶胜就能容忍自己被看轻。 他和酒德亚纪是执行部最优秀的年轻组合,这些年来不知道完美完成了多少任务,他们的经验和配合度都是最一流的,甚至超过了很多老牌组合。 论血统也许他们比不过面前的这位,但要论起执行任务,这个新生懂什么? 源稚女就像是没感觉得叶胜的不满一样,她目光平静,语气认真:“如果去执行这个任务,你们一定会死。” “那是人类不能擅闯的禁地。”看着叶胜那双黑色的眼睛,源稚女一字一顿道:“擅闯者必死无疑。” 她明明没有用很重的语气,可叶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股寒气从脊背蔓延开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心中有种感觉,觉得这女孩没有必要骗他,她说的应该也是实话,可依旧心底有些不甘,咬牙道:“那又怎么样?只是死而已。” “进入执行部那一天我就做好这个准备了,我随时可以为了任务牺牲,我和亚纪都有这个觉悟。” 酒德亚纪没有说话,她只是站在叶胜身边,这个长相十分温柔的妹子此时目光坚定,用行动无声的支持叶胜。 他们的确不是血统最强的专员,但他们也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源稚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两人,忽然笑了:“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送死干什么呢,非要去当那亡命鸳鸯?” 这话一出,酒德亚纪顿时瞪大了眼睛,脸颊迅速绯红,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急忙低下头,隐约可以看见那么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耳尖。 叶胜也是面红耳赤,急了:“你瞎说什么呢!” 源稚女歪了歪头,因为脸上有了表情,看上去没那么冰冷极具攻击性了,她嘴角微勾,蛮不在乎道:“你俩都还没有好好在一起就要一起去送死,我觉得挺不划算的。” “既然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喽,不然临死了才捅破窗户纸多没意思,殉情什么的一点都不浪漫。” “可是……”叶胜还想反驳,但源稚女直接打断了他。 “至于这个任务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替你们去。” 此言一出,叶胜和酒德亚纪皆是一愣。 “实话告诉你们,这个任务我非去不可,但校长可能是老糊涂了,拒绝了我的申请,我没办法才来找你们。”源稚女无辜的耸了耸肩:“恕我直言他的确是老眼昏。” 叶胜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他有种自己被看轻了的感觉,不悦道:“你的意思是,你比我们强?我们去了必死,你去了就没事?” 源稚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很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叶胜:“……” 叶胜整个无语住的样子太过滑稽,酒德亚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伴随着她这一声轻笑,已经变得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解。叶胜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如果我们不呢?” 源稚女:“那我只好举报你们谈恋爱了,执行部专员搭档之间禁止有私情这条规定你知道吧?” 叶胜急了:“胡说八道,我们没有!” 源稚女:“真的没有吗?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亚纪吗?” 叶胜:“你……” 迎着酒德亚纪小心翼翼打量过来的目光,叶胜那都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瞬间偃旗息鼓,默默闭嘴了。 源稚女满意点头:“所以,拒绝校长的要求吧,随便用什么理由。” 她转身离去,轻飘飘的声音浮在空中:“你们还年轻,别犯傻,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叶胜心里一堆话却问不出口,最后只能讪讪道:“莫名其妙。” 酒德亚纪看着他,轻声问:“我们怎么办?” 叶胜不敢去看女孩那温柔的眉眼,含含糊糊道:“既然她那么想去,就让给她呗,高年级生总是要让着新生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才不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酒德亚纪眨了眨眼睛:“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呀?细说。” 叶胜急了:“酒德亚纪!” 可回应他的,只有女孩清脆的笑声。 …… 源稚女觉得应该稳了,叶胜和酒德亚纪都不是蠢笨的人,他们的确对学院很忠心,也根本不怕死,但他们同样懂得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昂热说的,源稚女先是收到了叶胜发来的“ ok”手势,没多久就接到了校长下午茶的邀请。 听说她又要去喝下午茶的时候,苏茜和诺诺的表情都十分复杂,只能心中暗叹果然不愧是s级,如此受校长的青睐。 因为早有预料,源稚女倒是没多意外。 在学院里蛇这个言灵并不稀有,其他探索类的言灵也并不少,但探索类言灵一般伴随着的血统都不会太强。 叶胜是罕见拥有蛇的a级血统,加上他执行任务时的优异表现,才会成为第一候选人。 但源稚女觉得自己绝不差于他,如果不是信任问题,想来昂热第一个考虑的人选应该也是她。 现在叶胜和酒德亚纪这对组合不能用,昂热只能退而求其次,果然来试探她的口风了。 源稚女自然表现的毫无破绽,努力表现出无害和对学院的信任,在昂热的试探下,绝口不提自己想要参加“夔门计划”的事情。 最终,自认为试探的差不多了的昂热终于还是迟疑着开了口:“你上次说,想去中国执行任务?” 源稚女:“对。” “巧了,现在中国长江有一个任务,需要下水作业,你有兴趣么?” 源稚女随意点头,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都行。” 昂热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确认没有一丝异样后,语气才放松了下来:“那你有没有想要的搭档?” 源稚女想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样似乎目的性太强,也许会引起昂热的怀疑,于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了想,说:“楚子航吧,我和他一起执行过两次任务了,感觉搭档配合的还行。” 整个学院内,源稚女想了又想,好像还真只有楚子航不会向学院告密,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都替她瞒住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勉强算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但令源稚女没想到的是,昂热听到这个名字后缓缓摇了摇头。 “楚子航不行。” 源稚女皱眉,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昂热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微妙:“稚女啊,你知道执行专员之间不能有私情吗?” 源稚女愣住:“啊?” 见她这副表情,昂热面露疑惑:“难道你不觉得你俩过于亲密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源稚女:“……” 宝子们,我把血统评级改了,之前是a,a-,a+,s然后发现不够直观,直接改成初始值s了也更加符合主角的实力,现在的等级划分是s级,皇级,次代种,初代种,白王,白王后面还有不过暂时太远了就不写了,主角目前是次代种,因为全文改可能还会有哪里有漏网之鱼,大家看到就评论一下,我会跟着评论改的 (本章完) 第90章 干掉恺撒,你就是第一! 第90章 干掉恺撒,你就是第一! 源稚女当然知道专员之间不能有私情,她前脚才用这个理由威胁的叶胜。 没承想风水轮流转,转眼这个罪名就被扣到自己头上了。 谁?她和楚子航? 你怕是没尝过大耶老师那砂锅大的拳头哦。 那一瞬间,源稚女就差把“无语”俩字写在脸上了,偏偏昂热还打量着她,那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为了避免这老登被某位恋爱脑一拳打死,源稚女无奈开口:“校长,这话可不兴说的啊。” 昂热挠头:“没有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源稚女总感觉这三个字里居然透出了一丝遗憾。 遗憾个鸡毛啊遗憾! 源稚女能感觉得到楚子航是有点崇拜她的,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在她出现之前,这个沉闷的男孩始终被困在奥丁的阴影之下。 虽然说她当时带他去跟奥丁突脸心思不太纯,主要是一时兴起,觉得楚子航太像以前的自己,想要替年幼的自己出口当初无能为力的气,顺便看看能不能引出耶梦加得。 但是在楚子航眼里,她应该算是帮了他一把的,就像神兵天降那样踹翻了困扰了他多年的噩梦,有点崇拜很正常。 所以楚子航愿意帮她几次三番的隐瞒情况,在学院和她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她。 但这更多的就像是一种报答,这少年总是这样,好像欠不得一点人情一样,在报答之余,就只有崇拜和感激了。 至于男女之情,源稚女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她甚至怀疑这直男可能根本就没开窍。 不愧是能气的大耶老师都怀疑人生的家伙,苏茜看上他也算是倒了血霉,这铁树根本不开,桃飘他身上都白瞎。 但楚子航那点知恩图报被学校误会是源稚女没想到的,不过看着面前昂热那饱含深意的表情,源稚女又意识到了另一层。 昂热不相信她,在有更好人选的情况下,甚至不愿意让她去参加这个计划,又怎么可能随她意,挑一个明显在帮衬她的人跟她一起去? 楚子航上次包庇她回日本的事情学院虽然没有计较,但明显是放在心上了,昂热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尤其是在他最重视的事情上。 这么一想,想要楚子航当搭档确实是没戏了,但除了楚子航,这学院里的其他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于是她干脆主动道:“随便吧,你看谁合适就谁吧,我相信校长你的判断。” 昂热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好,我会好好斟酌的,伱先回去吧。” 源稚女犹豫片刻,问道:“计划什么时候执行?我能否提前去熟悉?” 昂热意外:“这么积极?” 源稚女叹了口气:“是啊,学院真的很无聊。” 她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那些教授的课我听不太懂,学生之间也感觉好无聊,她们整天都在睡觉,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睡得下去的!” 昂热的表情更加微妙,他忽然想起了面前这位资料里显示好像是高中就辍学了,直接上大学的课程也许是有些吃力,虽然这些课程都是全新的吧,但也确实有些复杂。 他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点了点头:“好,我会尽量安排快点的。” 源稚女这才满意,告辞离开了。 其实她也不想表现的这么急迫,但是她不得不急,再等下去衰仔就该来了,若按照原著那样发展,就要等衰仔入学之后再下水了。 衰仔一来,小魔鬼就入场了,对于这种暂时还没办法对付的存在,源稚女想能避就避,在他来之前尽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 康斯坦丁她是一定要带走的,不过源稚女并不准备唤醒他,只是准备让他换个地方继续睡。 毕竟这兄控的小孩只要醒了,就会不分情况的要去找哥哥,不在乎会不会死,也不在乎会发生什么,简直就是个一根筋。 而且她清楚,只要让老唐看到康斯坦丁,老唐百分百要觉醒的,而她现在还没有镇压觉醒诺顿的底气,那条龙聪明的都不像龙,本身实力又强,也是个不可控的存在,完全没有逗比老唐可爱。 所以康斯坦丁暂时还是沉睡着比较好,但长江底下太冷,还是去她日本的源氏重工睡吧,那里暖和还有哥哥陪,想来也会睡得安心一些。 一念至此,源稚女拿起手机给上杉越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这边一切顺利,已经成功得到了“夔门计划”的名额,可以让蛇岐八家提前派人前去准备支援了。 源稚女再三叮嘱,不需要派很多人,但一定要可靠有实力,且一定要小心不能暴露行踪,最好能瞒过所有人偷偷前去,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她转移康斯坦丁。 上杉越满口答应,表示绝对没问题。 这家伙虽然看着很不靠谱事实也确实不靠谱,但事到如今源稚女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她努力思考着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最终得出结论,已经准备的相当完善,就等着去执行计划了。 为此,她甚至约上了两位室友去学校的游泳馆开始练习游泳,她水性不算好,但也不算差,不过怕到时候遇到意外情况,还是得提前练练。 最关键的就是得练憋气,原著里两次下潜氧气都出了问题,由此可见这氧气罐这东西多不靠谱。 诺诺和苏茜收到她的邀请时都很意外,尤其是苏茜,她能明显感觉得到源稚女有在和她保持距离,所以完全没料到还会邀请自己。 不过能和室友打好关系,她还是很高兴的,和诺诺叽叽喳喳讨论了一晚上泳衣款式,而这次活动的发起人源稚女则完全漠不关心,一直在擦她的刀。 “我可以邀请朋友来吗?”苏茜眨了眨眼睛,问源稚女。 源稚女全无所谓的点头:“都可以。” 她甚至懒得去问苏茜这所谓的朋友是谁。于是当第二天,她就在游泳池里看到了楚子航。 苏茜穿着一件低胸泳衣,曲线毕露十分性感,看到楚子航还有点害羞,走过去小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楚子航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却回答了她:“我今年体育报了游泳。” 苏茜顿时笑了:“我也报了,我们可以一起练。” 诺诺今天穿的也十分性感,一身红色泳衣衬的她愈发明艳,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起哄:“哇哦!一起练游泳什么的也太暧昧了吧!” 苏茜瞪了她一眼,脸迅速红了:“别瞎说!” 楚子航却一脸疑惑:“一起游泳为什么暧昧?” 诺诺:“……你认真的吗?” 就在他们三人交谈的时候,源稚女也换好衣服出来了,她就穿着最简单的黑色潜水服,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长发也扎了起来,那严肃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来游泳的。 她也确实不是来游泳的。 看都没看聊天的那三人一眼,源稚女独自走向深水区,深吸一口气后二话没说就跳了进去,同时开始计时。 楚子航见状有些疑惑:“她在干什么?” 苏茜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琉璃好像马上要出任务,似乎是要下水,提前来熟悉一下。” 诺诺就干脆多了,直接道:“不用管她,我们自己玩。” 她的性格有点人来疯,闹起来的样子又格外明媚阳光,十分引人注意。 楚子航皱眉看着深水区的方向,不过最终没说什么,也跟着下水了。 因为血统的提升,源稚女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短暂的滞留在水下,缺氧在短时间内似乎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 她在水中握了握手,想象着在水中挥刀的手感,虽不如在陆地上自由,不过也还能接受,想来不会影响到她动手。 差不多一口气憋了十几分钟,她才猛的返回水面,考虑到长江深度会有水压以及活动会减少氧气的问题,这个时间估计会缩短。 不过她现在也还没到极限,具体什么情况要到时候才知道。 正思考着,她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就和金发碧眼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恺撒衣衫楚楚,在一堆穿着泳衣的学生之间显得十分格格不入,此时他就站在深水区旁注视着源稚女。 源稚女皱了皱眉,指了指一旁随口道:“诺诺在那边。” 她以为恺撒和楚子航一样,都是自己室友邀请来的,也没放心上。 结果没曾想,恺撒却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找诺诺的,我是来找你的。” “什么意思?” “来见见我的新搭档。”恺撒微笑:“看得出来我的新搭档很努力啊,这就开始提前准备了么?” 源稚女听到这话却直接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家伙,声音满是猝不及防:“校长让你当我的搭档?” “对。”恺撒点头:“还请多多关照。” 源稚女:“……” 关照你妈啊!要死了要死了,整个学院那么多人昂热怎么就选了恺撒呢! 这家伙在任务里但凡出点什么意外,加图索家族还不得疯…… 更何况这骚包的贵公子本身关注度就高,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得盯着他们,她还怎么行动? 而且这家伙的言灵还是镰鼬,想瞒着镰鼬偷偷行动怕是天方夜谭。 旁边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走了过来,恺撒笑吟吟的跟诺诺打招呼:“你穿泳衣的样子也很可爱,晚上要一起吃饭么。” 诺诺直接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恺撒表情无奈,最后绅士的一鞠躬:“那美丽的女士们,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那幅臭屁的模样,简直想让人上去踩他一脚。 源稚女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偏头对靠近过来的楚子航说:“这家伙这么能装,你怎么忍得下来的?” 楚子航:“?” 源稚女心平气和道:“要不你去把他暗杀了吧,干掉他,从此以后你就是卡塞尔第一。” “择日不如撞日,你觉得今天怎么样?不如你现在就去,师姐等你好消息。” 楚子航:“……” (本章完) 第91章 你要当组长?哦我专打组长 第91章 你要当组长?哦我专打组长 阳光从舷窗斜照进来,斜斜的光线打在老人白的头发上,昂热靠在椅背上无声的呼出一口气。 从舷窗看出去,是一片江水,这条船正从两山之间经过。 一个中年人坐在老人对面,皱着眉,表情有些严肃。 “校长,真的要让风间琉璃和恺撒执行‘夔门计划’么?他们都还只是学生,甚至没有执行过几次任务,这对于他们来说会不会太难了?” 说到这里,中年人有些不解:“叶胜和亚纪是我手底下最优秀的人,我对他们有信心,为什么要临时调换执行人员?” 面对他的询问,头发白的老人却只是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了一句:“曼斯,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杀死龙王?” 曼斯眉头皱得更深,他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回答,语气有些不确定:“拥有最强的血统?” “不,你错了。”校长微微一笑:“混血种在龙王面前谈血统不会太可笑了吗?” “那是什么?” 昂热看着面前的红茶,一字一顿道:“要有绝对坚定的意志。” “所有混血种面对纯血龙族时都会天生畏惧,很容易被操控污染,只有绝对坚定的意志才能与之抗衡。” “诺顿就算是在初代种中也是佼佼者,杀他很难,我们不能有一点松懈。” “我不认为叶胜和亚纪的意志会差。”曼斯说:“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以前不会,但是现在会了。” “什么意思?” “叶胜向我主动拒绝了这次任务,他说这次任务太过危险恐怕胜任不了,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以往的坚定,却看到了深藏的恐惧。” 曼斯脸色变得很差:“这怎么可能?他难道是怕死?” “是怕死,但不是怕自己死。”昂热放下杯盏,抬头看向窗外一往无际的江面:“他在害怕他的搭档死。” “亚纪?”曼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们难道……” “他们曾经是最坚定的战士,但现在他们心底有了软肋,有了软肋的人就会被打败,无一例外。” “恺撒和风间琉璃虽然都是低年级,但他们的血统绝对不差于叶胜和亚纪,甚至超过,他们的言灵也很适合探索。”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骄傲的人,骄傲的人在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退后一步。” “虽然这种人最后的结局一般都是骄傲着去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可是加图索家族会愿意让恺撒冒险么?”曼斯有些担忧:“还有那个风间琉璃,这个s级新生听说不怎么服从命令。” 校长挠了挠白的头发:“相信我,没问题的,作为这次任务的带队教授,曼斯你也应该自信起来啊。” 他起身望向舷窗外,正是涨水期,两岸的江心洲上,深绿色的草皮上盛开着白色的小。 “我们正从‘夔门’上方经过,还没有三峡水库的时候,这里两侧的山如同大门的立柱。”校长轻声说:“中国古人说‘夔龙’是指一种单足的古龙。” “那么‘夔门’是否意味着他们曾经看见龙在这里的江水中游过?‘夔门’计划什么时候能开始?” “保守估计两个月之后。”曼斯说:“摩尼亚赫号还在由装备部改装,我们的年轻人也需要先熟悉一下这里。” “等做好一切准备后,‘夔门’计划才能正式开启。” “如果真如我们猜想的,不要惊醒它,青铜与火之王,尊贵的初代种,没有人能猜测他的力量。”校长说:“平安归来。” …… 源稚女终于等到可以动身的消息时,刚经历完一次模拟。 她试图模拟出夔门计划会发生的事情,但一切都很平静,事情似乎没有丝毫进展,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找到白帝城的位置。 从这次模拟中只透露了几个关键点,一是计划里需要的摩尼亚赫号此时还在维修改装,起码要两个月后才能使用,这两个月内他们只能先熟悉环境,以及练配合度。 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白帝城藏的很深,在模拟器里源稚女多次偷偷下潜都没有找到位置,只有在水底几十米的地方蛇才隐约感觉到了一点金属。 似乎经历了几次地壳变迁后,白帝城就彻底被埋在了江底,直到那次模拟的最后,源稚女也没找到入口。 原著中酒德亚纪和叶胜能进入白帝城,完全是因为当时碰巧发生了水底地震。 可如果他们也要等那次水底地震的话,时间就拖得太久了。 更何况源稚女觉得那次地震也凑巧的太不像话了。 偏偏就是衰仔入学了,且有能力绘制水底地图的时候,地震发生了,叶胜和酒德亚纪进入了白帝城,然后还出不来了,只能等地图救命。 这一切巧合的就像是专门给那位衰仔开高光时刻,源稚女不由得有些烦躁。 而且这一次模拟可谓是完全没什么收获,奖励也没什么好东西,她随手选了个保底的血统提升,打开了个人面板。 【姓名:源稚女】【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211364/10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3,言灵王权体验卡*1,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 【当前模拟次数0/1】 源稚女看着经验值陷入了沉思。 从日本归来的时候,她记得经验值只有三万多,去了一趟沙漠杀了一堆死侍,直接就蹦到了二十万,而这二十万里起码有一大半都是那只龙形尸侍带来的。 已知杀死的龙越强,获得的经验越多,而那只尸侍并不是很强,源稚女觉得最多也就次代种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那东西是死的比较好杀。 但它带来的经验十分可观,只要再杀几只这样的玩意儿,源稚女的血统应该就能再次突破了。 而她如果记得不错,长江底下似乎也有一只还是两只次代种?如果能解决了,应该又是一次大提升。 再加上日本海峡的高天原里那密密麻麻的死侍和尸守,以及奥丁老巢里剩下的,全部凑一凑,也许真的能突破也说不定。 就是不知道次代种后面是不是初代种,还是龙王级别的力量? 舌尖舔了舔唇,源稚女目露期待,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一拉,独自坐上了前去中国的飞机。 虽然诺诺这几天天天都在闹着说要给她送别,苏茜和楚子航也表示会来送一下,但她不是很喜欢离别的场景,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以至于她在下飞机看到恺撒时,十分意外。 这位金发碧眼的贵公子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斜靠在一辆布加迪威龙边,正懒洋洋地抽着雪茄。 看到源稚女,他微笑着举了举雪茄,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提着行李,就当没看见这个骚包的家伙一样,直接坐上了机场旁的出租车。 恺撒明显一愣,连忙上车,可等他启动这辆奢华豪车时,出租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源稚女倒也没有讨厌恺撒到连坐他的车都不愿意,只是上杉越那边说等她到了会派人去跟她接头,为了不暴露,她当然要甩开恺撒。 只是她还没等到接头的人,骚包的贵公子就先跟了上来,和那顶级豪车相比,出租车的速度确实不够看,源稚女只能放弃这次单独行动的机会,回了事先商量好的落脚点。 她一下车,恺撒已经等在一旁了,他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无奈:“聊聊?” 源稚女可有可无的点头,跟着他朝着无人的地方而去。 “不管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作为搭档,至少在这一次任务中,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 他说这话的时候,蓝色的眼睛一直牢牢盯着面前的女孩,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变化。 可这位让他相当忌惮的少女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她只是依旧无所谓的点头,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琐事。 恺撒皱了皱眉,但还是耐心的开口:“这次任务暂定我是组长,我需要伱听从我的命令。”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是组长,我不喜欢不服从命令的队员,明白?” 恺撒知道这位s级新生是个非常难搞的刺头,甚至比楚子航还要难搞好几倍,如果说楚子航是冷漠的杀胚,那这女孩就是毫无逻辑的疯子。 他都已经做好了自己会被拒绝的准备,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施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女孩点了点头。 恺撒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你没意见吗?没意见的话你要服从我命令的。” “没有意见。”源稚女说:“我也会听话,放心。” “所以现在,组长你可以走了吗?” 恺撒挠了挠头,总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嫌弃了,他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但耳朵忽然一动,猛的转头看向某个地方。 “谁在那!” 因为言灵的原因,恺撒的听觉是远超常人的灵敏,一点细小的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他分明听到有很轻的动静,就像是有人轻轻迈动了一下脚步,有人在偷偷靠近! 他下意识的就要释放出镰鼬,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感觉后脖颈猛的一股巨力传来。 眼前瞬间一黑,恺撒整个人踉跄着倒地,意识消失前,他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什么鬼力气?竟然比上次还重! 还有,说好的听话呢?就这么对待组长吗?! (本章完) 第92章 她反手把恺撒扔进了垃圾桶 第92章 她反手把恺撒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面前倒地的贵公子,源稚女随意的甩了甩手。 她刚刚就是用这只手一记手刀将这家伙劈晕的,因为没怎么留力,现在手腕还有些酸。 “出来吧。”女孩的声音没什么情绪,满不在乎的说:“胆子也真够大的,敢在言灵是镰鼬的家伙面前玩偷听。” 沉默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源稚女在看到对方模样的一瞬间愣住,随即皱起了眉。 “怎么是你?” 明明模拟器里来的是樱井小暮啊,这只象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源稚生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低着头不敢看女孩的眼睛,低声道:“本来应该是樱井小暮来的,我动了些手段,顶替了她的位置。” 源稚女脸色瞬间阴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把小暮怎么了?” 只一瞬间,女孩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出鞘的刀,凌厉的气势和汹涌的杀意扑面而来,源稚生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不敢直面锋芒。 他心中无比苦涩,明明很久之前他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可仅仅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强行按捺住心底那海潮一般的难过,源稚生轻声道:“你误会了,我没对她怎么样,只是让绘梨衣缠着她让她脱不开身而已。” 源稚女怀疑的看着他,觉得这只正义的象龟应该做不出太恶毒的事,才勉强缓和了神色:“那伱来做什么?” “我想帮你。”源稚生说:“樱井小暮的血统差了些,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也许会拖累到你。” “老爹说这次的计划很危险,你想要一个可以绝对信任,实力也尚可的人,我觉得我比她合适。” 这确实是实话,哪怕是源稚女都没办法反驳,模拟器里面来的是樱井小暮,多次差点陷入危机,都是源稚女赶去救场的。 虽然也没费什么功夫,但确实拖累了进度,源稚生虽然性格龟毛了点,但起码能够自保。 而且来都来了,也不能现在要求退货换人不是。 源稚女想到这也释然了,点了点头,随口道:“换个地方说。” 她抬脚就要走,源稚生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恺撒,表情有些迟疑:“就把他丢在这里吗?会不会有点危险?” 源稚女心说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危险的,但又想到自己那一手刀确实有点用力,恺撒可能还要昏迷挺久,万一被人趁人之危了也麻烦。 一念至此,源稚女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最后定格在某一处,然后勉为其难的弯下腰,单手拽起这位贵公子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源稚生想去帮忙,但女孩随手一甩,恺撒那么大一块头在她手中就跟丢娃娃一样轻松,随随便便就被扔进了……一个垃圾桶。 似乎是刚清理过的原因,垃圾桶里面并没有什么垃圾,这得以让身材绝对算得上壮硕的恺撒塞得进去。 只是他那身名贵的西装瞬间被脏污蹭的面目全非,源稚生都不忍直视了。 反手将垃圾桶的盖子盖上,确定看不到人了,源稚女拍了拍手:“走吧。” 毕竟同学一场,她只能帮到这了,唉,她可真善良。 心中感慨,她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率先走了,源稚生只好跟上。 在这个女孩面前,他没有一点底气,惶惶不安的就像是面对老师的差生,生怕自己说了什么话就惹得老师不满意。 他已经让源稚女生气很多次了,他不想再让她生气了,在他们兄妹决裂的第四年,源稚生笨拙的试图修复关系。 而源稚女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简明扼要的直接吩咐。 “我需要你始终跟我保持联系,但不能被恺撒发现,恺撒的言灵是镰鼬,你刚刚就已经被发现了。” 源稚生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 “我记得你也曾是执行部的一把好手啊,你杀那些鬼的时候不是挺利落的?”源稚女发出真实的疑问,可源稚生听到这话脸色却一白。 他想起了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恶鬼,而他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刀捅进面前女孩的心脏。 源稚女等了半天没等到源稚生开口,一回头就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瞬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对于源稚生,要说不怨恨是假的,但也确实已经原谅,那段无比痛苦的过往如今她终于走了出来,可源稚生却又被困了进去。 简直就像是轮回。 轻轻的叹了口气,源稚女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就像是没看到少年苍白的脸色一样,继续说:“我需要你准备大量的液氮,老爹应该跟你说了这次任务的目标吧。” 源稚生点头:“是青铜与火之王。” “对,我会想办法把它从水里打捞出来,你要一直关注着我那边的动静,随时准备接应,等我将康斯坦丁的茧交给你时,你要用液氮将他封闭,隔绝一切与外界的接触,尤其是金属。” “然后迅速送回日本,最好藏到混血种轻易接触不到的地方,比如说极乐馆底下的密室,尤其要离老唐远一点,绝对不能让他们碰面。” “最重要的是你一定不能被人发现身份,我们的接触也要慎重,这次之后,除了我将康斯坦丁交给你的时候,其他时候就不要见面了。”源稚生歪着头认真倾听,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点后才点了点头:“明白了。” 源稚女又补充了一些细节,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干脆总结道:“大概就这些,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先走了。” 看着少女转身离去的背影,源稚生下意识的喊出了声:“稚女……” 源稚女没有回头,但脚步微顿。 “对不起。”源稚生轻声说:“保护好自己。” 微微沉默,女孩终究还是心软开了口。 “知道了。” …… 源稚女并没有急着去见曼斯,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完之后,将刀藏进棒球袋里直接就提着出门了。 长江上此时有不少渔船,她随便找了一条,谈好价格后直接租了下来。 租船的船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虽然不知道源稚女要干什么,但还是认真的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源稚女可有可无的一点头,划着船直接离开了岸边,动作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渔夫的视线里。 船夫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总觉得有些不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莫名感觉这个长相十分美丽的女孩有些古怪,但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 这是个天气晴朗的一天,灿烂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反射出漂亮的白光,源稚女划着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曼斯选定的驻扎点就在“夔门计划”的周围,她在最新的那次模拟里将这个地方熟悉了很多遍,此时就是来踩点的。 终于来到了记忆中下水的位置,看着船边深不见底的平静水面,源稚女甚至想直接跳下去看看,当然最后按捺住了。 她准备找个时间,准备充足了再下去看看,再次通过两岸景色确定没找错位置后,她划着船慢悠悠的回去了。 船夫看到她时眼睛都亮了,连忙上来迎:“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源稚女闻言有些好笑:“不回来我能去哪?” “那谁知道,说不定一个想不开就跳下去了。”船夫挠头开着玩笑。 “怎么会呢,谁家跳江还租船啊。”源稚女也笑。 寒暄了两句,源稚女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说下次租船还找他,船夫很是高兴,乐呵呵的表示下次一定给她打折。 源稚女闲庭漫步的离开了江边,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驻扎点。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太阳在云层里挣扎着溺死,整个天边都是金灿灿的余晖。 源稚女一回去就看到急得直打转的众人,意外:“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到她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围了上来,为首的中年人似乎就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曼斯教授。 “你就是风间琉璃吧,怎么现在才到?” 源稚女随口道:“到了有一会儿了,刚刚去江边逛了逛。” 曼斯此时也懒得计较她连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开的事情,急忙问:“那恺撒呢?他不是说去接你了吗?” 源稚女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道啊,我坐出租车来的。” 曼斯眉头紧锁,表情都变得凝重了:“那他能去哪?他的车明明还在这里。” 源稚女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能也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吧。” 曼斯深深的叹了口气:“唉,希望如此,舟车劳顿你估计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依旧觉得不太放心,指挥人继续去找,同时不停地拨打着恺撒的电话。 而就距离他们不到100米的地方,宽大的垃圾桶里,一只手机不停的震动着。 源稚女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毫无心理负担的离开,只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教授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说不定明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都是成年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本章完) 第93章 找龙她是专业的 第93章 找龙她是专业的 就如源稚女所说,恺撒第2日自己就回来了。 只是形象略有糟糕。 昂贵的西服被脏污毁得面目全非,他那张总是布满了骄傲的英俊脸蛋此时黑的不成样子,一时间分不清是灰尘还是神情…… 曼斯看到他这副样子,十分惊讶:“恺撒,你这是被打劫了么?” 恺撒却没理会教授的询问,而是看向了站在曼斯身后的女孩。 实话说,他发现自己从垃圾桶里醒来的时候,心情是有一些崩溃的,这位从来都是牛逼哄哄的顶级贵公子还从来没体验过这种待遇,一时间生气都忘了,只觉得荒谬。 可那女孩却只是百无聊赖的站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好像昨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恺撒有心质问,但就在这时,女孩抬起了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他。 她脸上明明没有任何情绪,黑眸也是古井无波,但恺撒看着那双眼睛,却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后脊发凉。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 而就他沉默的这会功夫,他已经丧失了最佳开口时机,曼斯催促道:“快去洗个澡吧,你现在身上臭的就像是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一样。” 恺撒:“……” 恺撒无言以对,也确实受不了臭烘烘的自己,将质问咽回肚子,默默收拾去了。 等到他再次出现,已经是曼斯召开的动员前的会议里。 一脸严肃的曼斯手上拿着很多图纸,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参与行动的其他人就坐在下面窃窃私语,恺撒目光扫过一圈,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了独自而坐的源稚女。 她正坐在角落里擦刀。 恺撒走了过去,在女孩身旁坐下,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低头一看,发现这味道是从那把刀上传来的。 那是一把樱红色的长刀,修长锋利,在女孩认真的擦拭下,刀身上反射出白色的光,看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件恐怖的凶器,充满煞气。 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血腥味从刀中传出,让人难以想象这把刀杀过多少人,又浸过多少血。 恺撒挑了挑眉,主动开口:“我调查过你,但我什么都没查到。” “所以呢?”源稚女头也不抬,她知道上杉越用辉夜姬替她的身份做过遮掩。 “所以,伱家真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吗?困难的你都没钱读书?” 从小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的恺撒加图索,此时那双蓝眼睛里出现了真实的疑惑。 他大概真的困扰很久了,虽然听说过这世界上有穷人过得不太好,但还是难以想象为什么有人可以贫穷成这样。 源稚女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恺撒却误会了,他以为是源稚女羞于开口,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同情,心说这姑娘一身锋芒应该是环境造就,可能小时候吃过不少苦,所以才养成了这副模样。 伸手挠了挠金发,恺撒决定大度的原谅这位可怜的姑娘,加图索家的男人总是对女性充满博爱与耐心,哪怕这个女性刚刚把他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打晕我?你认识那个人吗?”恺撒问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源稚女将刀收回刀鞘里,随口道:“打你只是单纯一时兴起。” 恺撒高高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曼斯教授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清咳一声,见所有人看过来后,语调认真的开口:“相信各位也清楚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曼斯。”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严格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严禁自主行动,同时预祝这次的‘夔门计划’能顺利完成。” 众人稀稀拉拉的鼓起掌来,曼斯挥了挥手制止,将手中的图纸放到了身后的战术板上,板着脸严肃道:“这里是我们的位置。”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点,又移到另外一片蓝色的水域:“这里,是我们预计的位置。” “因为摩尼亚赫号还在改装,正式行动暂定两个月后,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研究战术方案,同时探查具体位置。” “风间琉璃,恺撒加图索。”曼斯看向角落里的俩人:“我需要你们在这两个月内彼此配合,同时下水熟悉环境,探查位置。” 恺撒和源稚女同时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明天,将开启第一次下潜,因为情况不明,可能需要费大量的时间探查。” 说到这里,曼斯的声音压了下去,一字一顿道: “而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一位尊贵的初代种,他正在沉睡,切记不可惊扰他。”…… 翌日,依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阵阵粼粼的光,一艘考察船正缓慢地行驶着,最后稳稳地停在了水面中央。 曼斯站在操纵室里,无数台机器正在运行,每个人都安静地镇守在自己的岗位里,他们在卡塞尔学院经过严格训练,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迅疾无声。 耳机里回荡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心跳声,心跳监测窗口里,一起一落的绿色光点表示那两颗年轻强健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 此时水面50米以下。 射灯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只有一条青灰色的光带,源稚女和恺撒都穿着紧身的黑色潜水服,身后背着大瓶的氧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水下协同作业,目前看来还算融洽。 他们之间有一根单独的信号线,紧紧的连接着彼此,恺撒看着女孩苗条的身影漂浮在身边,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 作为此次下潜行动的组长,恺撒觉得他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这沉默的气氛,清了清嗓子,他主动开口: “你的言灵真的是蛇么?” 他认为互相知道言灵是必须的,这样才能更加默契的搭档,也能更好的配合。 但关系不熟的人直接问言灵有些冒昧,这个女孩脾气又看着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恺撒的语气十分小心。 但源稚女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水底,50米的水层过滤了狂暴的潮水,只剩下轻微的水波。 他们从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的站在岩石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山地,再远的地方就被黑暗吞没什么也看不清。 此时他们需要确定白帝城的位置,一切都是未知需要探索。 “诺玛,使用声纳扫描。”恺撒呼叫。 “明白,声纳扫描准备。”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显示在恺撒和源稚女的头盔屏幕上,声波在水中远比光有用。 从声纳扫描结果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地点错了么?”恺撒皱眉:“这里看着可不像是有城市的样子。” “还是说,千年过去已经被掩埋了?”恺撒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岩石。 不过如果已经被深埋地底,那声纳扫描就没有什么效果了,他看向源稚女:“我的言灵你知道的,镰鼬,也可以用来探索,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不必急于一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寻找,这是个大工程。”耳麦里传来曼斯严肃的声音:“此次你们的任务主要就是熟悉环境。” 如此庞大的江底,想要在里面寻找一个千年以前的建筑,想也知道非常困难,恺撒知道这是个苦力活,想着体谅女士,主动请缨: “我先来吧,等我没力气了,你再探索。” 源稚女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仔细研究着面前的声纳地图,半晌后才开口:“跟我来。” 恺撒意外,刚想开口询问,但看源稚女那认真的模样,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源稚女知道白帝城确实被掩埋在地底,但却不在这个位置,她通过声纳地图和模拟器中的描述融合,大致判断出了方位。 在模拟器中,加上自己偷偷下潜的次数,源稚女总共下水了上百次,几乎要把这一块的水底翻过来找了,最后才堪堪确定位置。 而有了那上百次的下潜基础,这一次源稚女很轻易就找到了大概位置。 从声纳上来看,此处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隐隐形成一个“门”的形状,和模拟器中的描述完全吻合,只要确定这两个是白帝山和赤甲山,就能确定遗迹的位置。 源稚女觉得差不多应该就是这里了,闭上眼睛释放出一条蛇,直接朝着地下而去,目标十分明确。 大约在她脚下40米的地方,蛇感受到了巨大金属的存在。 心中了然,源稚女将蛇收回,转头对恺撒说:“走吧,回去吧。” 恺撒一头雾水:“为什么?我们还没开始探索啊。” 耳机那头的曼斯也很不满:“琉璃你在说什么?你们才下水不到二十分钟!我这里显示你们的氧气非常充足,为什么要结束探索?”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源稚女平静的回答。 恺撒:“?” 曼斯和其他工作人员:“???” (本章完) 94.第94章 女孩看着他说:菜,就多练 第94章 女孩看着他说:菜,就多练 “你,你说什么?” 耳机里,曼斯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了调:“你说你找到什么了?” 源稚女平静回答:“我说,我已经找到白帝城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通讯频道里安静如鸡。 所有人都做好了长期备战的准备,每个人都清楚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也许需要费数月之久。 可他们的探查小组,第一次下水还没有二十分钟,就说已经找到目标了。 这很难不让人觉得是个玩笑。 可源稚女就像是没感觉到这些人的震惊一样,耐心的重复:“就在我现在的位置,约摸往下40米,就是白帝城的遗址。” “我的蛇感受到了巨大的金属外壳,我确定我已经找到了白帝城,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他们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恺撒更是一脸看怪物的神情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放出的蛇?”恺撒问她,因为过分惊讶声音都扬了几分:“我怎么没感受到?” 源稚女扫了他一眼,惜字如金的吐出几个字:“菜,就多练。” 恺撒:“……” 恺撒被秒杀了,这一瞬间这位骚包的贵公子表情难看的就像是忽然发现家里破产了老婆跟人跑了孩子还不是自己的一样,十分复杂。 源稚女没理会这些人的震惊,直接往上游去,恺撒只好跟着她一起回游。 两人湿漉漉的回到船上,立刻有人用毛巾将他们包裹,曼斯已经等在船甲板上了,此时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源稚女。 不只是曼斯,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眼里那澎湃的求知欲都快溢出来了,只是他们不好询问。 最后,还是曼斯主动开口了,只是这次的声音都轻了,莫名显出几分小心翼翼。 “那个,琉璃啊,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么?” 源稚女点头。 曼斯顿时更加激动,他重重一拍手心,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色来,忍不住喃喃道:“真是天佑我也!居然这么轻易就找到了!”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要很久呢!” “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这也太幸运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每个人都十分高兴,只有恺撒皱着眉,一直盯着源稚女。 他和源稚女一同下水,清晰的知道她并没有怎么探查,反而非常坚决的直奔某个地方而去。 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来,倒像是早已来过几十上百次了,对每一处地方都了如指掌,毫不夸张的说,熟悉的就像是回自己家了一样。 这怎么能不让人疑惑? 终于,恺撒还是问出了口:“你怎么知道白帝城在那里?” “我为什么感觉你早就知道?而且水底之下40米是岩石,我们不可能打穿40米的岩石,龙王诺顿也不可能把他的宫殿安置进岩石里。”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其实不只是恺撒,他们同样觉得荒谬。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他们都觉得荒谬。 而面对质疑,源稚女依旧没有丝毫慌乱,她从容不迫的开口:“我们刚刚所在的位置,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是赤甲山,对面是原来的草堂河,经过一片谷地。” “按照中国的风水学,那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的地方,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建城的好地方,所以我断定白帝城的遗址就在那里。” “水底看不到东西,那就只能在地下,我的蛇在地下大概40米的位置游动非常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说到这里,源稚女停顿了片刻,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恺撒:“至于诺顿会不会把宫殿藏到岩石里,你那么笃定不会,是因为问过诺顿了吗?” 女孩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说出来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加上最后那句带有浓浓讽刺意味的反问,恺撒直接被怼的哑口无言。 曼斯的眼睛则是越听越亮,他激动的来回踱步:“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我还以为要费很多时间,琉璃你可真是太优秀了!你就是中国人说的吉祥物吧!” 源稚女对这赞美充耳不闻,甚至给激动的负责人泼了一盆冷水。 “找到了不代表就能进去,岩石层有40米厚,使用常规手段根本进不去。” 源稚女说:“我们有炸弹吗?我需要炸弹炸开岩石层,可以联系装备部么?” “不行!”曼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虽然装备部确实为我们提供了可以炸开岩层的定时炸弹,但是威力不够,破不开40米厚的岩石层。” “想要炸开这么厚的岩石层,得用上大量炸药,那样引发的动静会非常大,必然会引起水底塌方,甚至会牵连到陆地上周围的人。” “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唤醒那位尊贵的初代种,他如果醒了,我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曼斯沉吟片刻,表情再次变得严肃:“我需要立刻向校长汇报这边的情况,探索暂停。” “等我和校长想出合适的方法再继续进行‘夔门计划’,在那之前,所有人原地待命。” “是!” 众人应是,做好标记后考察船缓缓驶离,江面再次恢复平静无波,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离开前,曼斯叮嘱恺撒和源稚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见两人点头,曼斯满意的离开了,源稚女刚想走,恺撒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间琉璃。” 源稚女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就听到这位自负的贵公子在身后说:“中国有句老话,半夜三更鬼上门,晚上记得乖乖待在屋子里,不要乱跑。” 面对着这带有恐吓意味的话,源稚女却只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放心吧,都说了我很乖的。” 没有再理会身后的恺撒,源稚女直接走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定时炸弹会被放在哪里。 她当然不可能乖乖等曼斯和昂热商量出个计划来再老老实实执行,她要掌握主动。 在她找到白帝城遗址位置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主有了主意,就今晚,她要破开那岩石层。 天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噬,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了漆黑,一片寂静中,源稚女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 在蛇的帮助下,她很轻易就找到了存放炸弹的储物间,在角落里看到了三块定时炸弹。 曼斯没有说谎,这些定时炸弹只有成人头颅大小,虽然被装备部改造过威力会变得十分恐怖,但也绝对破不开40米的岩石层。 不过没关系,就像石块砸不开大门,但动静总会唤醒主人一样,源稚女的目的只是惊醒里面的守门者而已。 既然这坚固的大门他们从外面破不开,那就让里面的人主动打开好了。 反正白帝城那两位主人一个在日本一个在沉睡,想来也不会介意这么点小小动静。 将炸弹放入带来的背包,源稚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驻扎地,江边,提前收到消息的船夫已经在等着她了。 “这么晚了还要去水上,你一个女孩子注意安全啊!”船夫絮絮叨叨的叮嘱着。 源稚女微笑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船桨,熟练的划到白天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她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漆黑如墨的江水中。 她闭上眼睛,片刻后,宛如灿金一般的黄金瞳在水底猛的睁开,同时她体内的血液开始逐渐加热,苍白的鳞片悄无声息的蔓延至了全身。 这种龙化状态能使她在水底更加行动自如,也能憋气更长时间,她就像一尾灵巧的鱼,在那些看不见的小蛇带领下,毫不犹豫的游向水底深处。 她毫不费力的找到了白天标记的位置,随手将炸弹安装固定。 装备部猜测上千年的沉淀白帝城可能会被埋在水底几米深的地方,可能需要炸弹破开岩土层,所以准备了这种威力极大的防水炸弹,为了方便使用,操作十分简易。 这便宜了源稚女。 …… 与此同时,漆黑的夜空下,健硕的身影缓步来到了江边,船夫正在打着瞌睡,忽然肩膀被拍了拍。 他猛的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你好。”恺撒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和这位老伯打招呼:“请问你有看到一个长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子吗?” 他伸手比划着:“她个子很高很瘦,长得也很好看。” 船夫点点头,警惕的看着恺撒:“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恺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那女孩是我妹妹,有些调皮贪玩,我怕她出事出来找她。” 船夫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显然不相信这么个金发碧眼的男生会和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是兄妹。 不过看着恺撒那真诚的模样,他最终还是开了口:“那小姑娘租了我的船,划水去那边了,这么黑的天,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船夫絮絮叨叨的抱怨着:“我真是老了,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清你们这些小年轻在想什么了。” 看着船夫指的方向,恺撒瞬间明白了就是白天探查的位置,眉头微蹙,他看向了江面上另外一条小破船。 “这条船也是你的吗?我能不能买下来?我想去找她,我担心她有危险。” 船夫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觉得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去江面很危险,有人去找找会好一点。 于是恺撒就划着那条小破船来到了白天的位置,他看到了停在水面上随着水波飘荡的空船,又看向了船下漆黑如墨的水面。 深夜的江水看上去就像一只怪物狰狞的巨口,谁也不知道跳下去会有什么,看着那黑不见底的水面,只觉得心底深处莫名有种恐惧在蔓延。 恺撒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跳了下去,入水的那一瞬间他释放出无数镰鼬,这些暗夜的精灵疯狂的涌向四面八方,寻找着那个女孩的身影。 他并没有寻找太久,很快就迎面撞上了正在往回游的源稚女。 源稚女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白色的鳞片尽数消退,只剩一双灿烂的黄金瞳依旧燃烧着,就像是永不熄灭的火焰。 看见恺撒她没有丝毫意外,就像是早有预料。 恺撒表情有些不好看,可水底不方便说话,他只能先和源稚女回到水面上再说。 可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之时,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震动,仿若地动山摇。 在深不见底的水下,一场巨大的爆炸骤然爆发!汹涌的能量瞬间将周围的水流搅得狂乱不堪,气泡急速升腾,强大的冲击波让整个江底陷入一片混沌。 恺撒身形一个不稳,差点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帮他稳住了身形。 恺撒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话,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有大量的江水灌进嘴里,无数空气争先涌后的逃出,化为无数气泡奔向水面。 看着满脸惊骇的恺撒,源稚女缓缓举起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女孩静静的浮在水里,无数黑发在她身后随着水波飘荡,身姿窈窕面容精致,惊艳的宛如水中精灵。 灿金色的眼睛微眨,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轻声开口:“嘘,别说话。” “听,有东西在哭,他要出来了。” (本章完) 第95章 教授被警察抓走了 第95章 教授被警察抓走了 恺撒惊骇的瞪大眼睛,只见水底深处有白光接二连三的闪过。 紧接着是沉闷的轰鸣,一下接一下,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水底苏醒! 刹那间,水体如同沸腾了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向四周扩散,掀起了滔天巨浪。 波浪汹涌澎湃,原本清澈的湖水此时变得浑浊不堪,湖底的泥沙被翻搅起来,最大的冲击让恺撒就像是巨浪里翻腾的一叶小舟,仿佛随时都会被卷走。 源稚女单手拎着男人的胳膊,带着他朝水面上游去。 也是这个时候恺撒才更加清晰直观地意识到了这个看似单薄削瘦的女孩,拥有何等可怕的力量。 在如此巨浪的冲击下,想要游出水面就仿佛在跟猛兽搏斗,可那女孩却没有丝毫异样,灵巧的就像一尾小鱼,但扯着他离开的力道又像是一头蛮牛。 终于,在下一波冲击来临之前,源稚女扯着恺撒来到了水面,但他们停在水面上的木船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去了,两人只能徒手往回游。 也幸亏他们是混血种,身体素质得到过强化,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难度十分庞大的任务反而没什么困难。 哪怕此时江水汹涌翻腾,他们也可以轻易地游回岸边。 前提是只是江水翻腾。 “快点,有东西来了。”源稚女头也不回的开口。 其实不用她提醒,恺撒也感受到了,他释放出去的镰鼬带回了无数嘈杂的声音,婴儿般尖细的啼哭声在水底深处蔓延,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心跳声。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爆炸声惊醒了。 恺撒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友善存在,如果那玩意现在追击而来,还在水中的俩人将避无可避。 万幸的是,他们的动作够快,迅速游回了岸边,爬到了陆地上,而那可怕的存在似乎并没有追来。 试探着再次放出镰鼬,可这一次恺撒并没有任何发现。 无论是之前听到的啼哭声还是心跳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刚那一切都只是错觉,全世界都只剩下水浪翻腾的声音。 可恺撒可以无比肯定,刚刚的确有个恐怖的大家伙苏醒了,但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恐怖的存在被吵醒了,然后不满的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龙王脾气都这么好的么?”恺撒愣愣的喃喃:“居然这就放过我们了?” 源稚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一直守在岸边的船夫见他们上岸,连忙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船呢?” 源稚女将湿透的长发拢到身后,歉意开口:“不好意思老伯,水下似乎发生地震了,水浪把船掀翻了,我们只好游回来了。” “你那条船多少钱?我买。” “这倒不用,你哥哥给的钱够买好多条船了。”船夫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还在翻腾的江水,面露担忧:“怎么好端端的会水下地震?你们没事吧?” 他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这么大的浪,还好伱们回来了,不然我都要报警了,你们运气也是真好,居然还能游回来!” 源稚女笑了笑:“是啊,运气很好,老伯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船夫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仔细听似乎是在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作死了。 源稚女和恺撒都对这个评价充耳不闻,见源稚女并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恺撒只好主动开口: “风间琉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可以擅自行动?” 他的语气无比严肃,在学生会他就是个说一不二甚至有些专制的会长,他最厌恶的就是不听指挥的人,如果这种人在他学生会根本待不到一周就会被开除。 而面前女孩作为他的组员却三番两次的违例他的指令,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组长的存在,行为可谓是挑衅。 可面对他的质问,源稚女却只是抬了抬眼皮:“所以呢,你想怎样?” 恺撒眉头紧锁,哪怕心底十分不满,可贵族的风度仍然让他没办法对女孩子恶语相向,更何况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他莫名有些心底发寒。 总觉得好像再说下去会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应该是错觉吧,他想,毕竟只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女生而已,只是看着凶而已说不定连只鸡都没杀过,难道还真的能对他怎么样? 虚张声势罢了,这种女生他见过很多,每一次心虚的时候都会挺直腰杆放大音量,只为了隐藏心里的不安。 这么一想,那种被忤逆的愤怒反而少了些,恺撒觉得自己不能跟小女生计较,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平复情绪。 “我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源稚女却懒得理他,转身就走,这副将他视为空气的无视模样更让人抓狂,恺撒猛的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表情是罕见的愤怒。 蓝色的眼睛里仿佛要喷火,恺撒一字一顿道:“我在问你话!” 源稚女微微皱眉,上一个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人现在坟头草大概已经三米高了,纤长的手指微微蜷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想拔刀。不过很可惜,刀没带。 有些遗憾的源稚女正考虑着是一拳把这讨厌的家伙打翻,还是一脚给他踹开呢,远处忽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头发凌乱的曼斯穿着一身睡袍,身后跟了无数同样刚刚睡醒的工作人员,纷纷赶向这边,每个人的神色都十分精彩。 “你们干了什么!”曼斯低声咆哮:“天呐,上帝呀,你们都干了什么啊!” 他看着还在翻腾的江水,激动的面容都扭曲了:“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诺顿醒了怎么办?!谁允许你们擅自行动的!” 他看上去快疯了,跌跌撞撞扑过来的样子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源稚女和恺撒。 那阵仗太大,恺撒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结果一直无视他的女孩却悄悄靠了过来。 “组长。”源稚女喊他:“你还记得你是组长吗?” 恺撒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一时间心里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看到女孩直接挣脱了他的手,主动走向曼斯。 “教授,任务圆满完成。”源稚女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平静开口汇报的样子好像刚刚胜利而归的将军。 曼斯直接被这句整不会了,下意识的追问:“什么任务?” 源稚女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就是用炸弹炸开岩层啊,之前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曼斯简直要疯:“可我不是拒绝了吗!我说了那点炸弹不够炸开40米的岩层!闹出的动静还可能吵醒诺顿!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擅自行动的啊?!” 源稚女:“任务是经组长批准的,我只是按照组长的命令执行。” 恺撒:“?” 恺撒一整个猝不及防,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曼斯那吃人的目光已经瞪了过来。 “恺撒加图索,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一定会上报给校长!” 恺撒:“……不是教授,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曼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恺撒,咬牙切齿:“而且我亲眼看到你们俩一起从水里出来的!” 恺撒表情有些无奈:“我发现了风间琉璃半夜偷偷离开,追出来找她的,等我下水,她已经引爆炸弹了。” “还在狡辩!”曼斯咆哮:“就算你不知情,作为组长你无法约束组员,也是严重失职!写检讨,你立刻给我写检讨!我现在就要去报告校长!” 这位教授显然是被气狠了,情绪极不稳定,说着还真掏出了手机直接就去连线昂热了。 恺撒表情十分复杂,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可女孩却只是一脸无辜的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她满脸纯真的看着他,叫他:“组长?” 恺撒:“……” 有事组长背,没事你是谁? 恺撒不由得有些恍惚,忽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比如之前这个女孩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让他做组长。 只可惜他没机会细想了,他和源稚女在一堆人的注视下,直接被带回了驻扎地,严格监控了起来。 源稚女心情十分平静,准备等再看到曼斯时提出再次下水,毕竟没去看爆炸现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水下爆炸后,她明显感觉到有东西苏醒了,有东西从白帝城里出来了,似乎还引发了小型地震,只是不知道那40米层厚的岩层被打开了多少。 如果打开的不够彻底,她准备劝说曼斯一鼓作气,反正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也不在乎再闹出一点了。 可等啊等等啊等,她迟迟没等来曼斯教授,就在她怀疑曼斯总不能是直接回美国去面见昂热了吧,才终于等到了消息。 曼斯教授被警方带走了,就在爆炸后发生不久。 罪名似乎是搞恐怖袭击。 源稚女:“……” 心虚.jpg (本章完) 第96章 不听话,我就杀了你 第96章 不听话,我就杀了你 源稚女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白发老人。 昂热依旧穿着他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西装,胸口别着一只含苞待放的红玫瑰,白的头发也被梳得整整齐齐,手上还端着两杯红酒。 那隆重模样简直就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源稚女走上前去,昂热听到动静却没有回头,只是递来了一杯酒。 源稚女随手接过,也站到了窗边:“校长你怎么来了?” 窗外,遥遥能看见波涛粼粼的江面,经过两天的沉淀,爆炸带来的混乱水流已经平息,长江似乎恢复了平静。 “我也不想来,可是曼斯被带走调查了啊。” 昂热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军方认为曼斯蓄意潜入破坏长江,我还在找人保释他,试图解释这只是一个误会。” “不过罪名太大,一时半会曼斯教授恐怕是出不来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少女:“稚女,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 源稚女抿了口酒,淡定道:“都是恺撒的主意,他是组长我只能听他的。” 昂热挠头:“……这个理由会不会稍微有些牵强?” 源稚女:“不牵强,官大半级压死人,更别说我这么乖巧听话,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了,请校长你务必给他处分。” 昂热的表情顿时更加无奈了,他对身旁的少女一点办法都没有,也看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更换话题。 “我派人下水查看了,水下爆炸后引起了小型地震,40米厚的岩层裂开了,地下多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应该就是白帝城。” “迟则生变,‘夔门’计划将提前开启,伱做好准备了么?” 源稚女微微一笑:“当然,我随时可以下潜。” “那就明天吧。”昂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向窗外的景色,目光变得深远:“听说明天是个好天气。” 因为时间仓促摩尼亚赫号还未改装完成,加上已经引来了警方注意,这一次下潜依旧用的是之前的考察船。 “你们的氧气足够使用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内无论任务完成的如何,一定要回来。” “至于后勤问题并不需要考虑太多,我亲自为你们坐镇。”甲板上,昂热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用有后顾之忧。” 源稚女和恺撒再次换上了潜水衣,身后背着崭新的氧气,闻言各自点头,张开手任由工作人员检查设备。 直到工作人员打出ok的手势,昂热点了点头:“去吧,孩子们。” “我等你们平安归来。” 恺撒和源稚女一同跃入水中。 虽只是第二次配合下水作业,但俩人之间还算默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之前标记的位置,此时地上的岩石就像是皲裂的大地,一条又一条裂缝蔓延。 而最中间,有一条巨大的裂缝直直的裂到地底深处,深不见底的模样就仿佛深渊。 两人跳入了深渊中,就像是被狰狞的巨嘴吞噬。 他们都不是磨蹭的人,动作十分迅速,下潜的速度很快,40米的深度眨眼便过。 巨大的青铜壁将他们拦下,恺撒伸手扶过墙壁的表面,大片的铜锈被剥下,露出崭新的金属表面,泛着过了油一样的青黑色微光。 “青铜古城。”恺撒喃喃:“这传说中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那是龙王诺顿的寝宫。”昂热的声音从耳麦中响起:“你们正在靠近那位伟大的存在。” “可这东西怎么开?”恺撒疑惑。 铜锈剥落后,墙壁上的图案清晰地呈现出来,那是一张凸起的人脸,嘴里含着一根燃烧的木柴。 这真是一幅怪异的图画,脸被扭曲的痛苦,却不肯松开紧咬木柴的牙齿。 “琉璃。”昂热开口:“可能需要你的一点血,我提前跟你说过的,你准备了吗?” “明白。”源稚女平静回答,然后在恺撒震惊的注视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直接拍碎在了那诡异的人脸嘴上。 红色的血液在水中飘散,但还没来得及被水流带走,就诡异的被吸入了那人脸嘴中。 青铜人面吸噬了血液之后,沉默了片刻,缓缓张开了嘴,就像是打哈欠似的。 青铜壁深处传来金属加热破碎的可怕声音,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上下都是那张青铜人面的牙齿,那绝不是人类的牙齿,一枚枚锋利的像是匕首。 “这就是入口了,炼金术的伟大成就,用活灵当做门锁,只有高纯度的龙族血液能让他暂时满足,但活灵是会关门的,下一次继续用琉璃的血开门就可以了。” 恺撒诧异的挑起眉:“我的血不行吗?” 昂热一愣,尴尬:“这……很遗憾,目前应该只有s级的血统可以。” 恺撒闻言耸了耸肩,以示自己的不屑。 “记住,你们的氧气只够三个小时,龙王诺顿还没到苏醒的时间,目标是找到他的卵,但如果不能就直接毁掉。” “我让你们携带的是装备部给的炼金设备,能直接毁掉卵,引爆前要避开至50米。” “祝你们好运,同学们。”昂热关闭了通话。 恺撒和源稚女走入了通道,射灯光柱里,层层荡漾的波纹投在一件件不可思议的圆形青铜器上。四周是一圈锋利的如同狼牙的结构,第一眼看到就想让人想起如果投掷出去,他会呼啸着划出诡异的弧度,咬在敌人的脖子上旋转。 随着探索的深入,第二个金属圆盘出现,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金属圆盘布满一面高度数十米的青铜巨墙,青铜牙互相咬合在一起。 “就像一只手表机芯。”恺撒看着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自内心的惊叹:“真是不可思议的工艺,龙王诺顿简直是个机械师。” 但对比于他的大惊小怪,源稚女表现的十分平静,她看都没看这些惊为天人的设计一眼,目光始终在四处游离。 她放出了很多条蛇,现在那些小玩意儿全部都在某一个位置环游,源稚女能清晰地感觉得到那些蛇在畏惧着什么。 而在这里能让蛇畏惧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伸手摸了摸背后的黑匣子,源稚女转头看向恺撒:“你在这里拍照取样,我的蛇发现了一些东西,我去找蛇的位置,你遇到任何事情直接撤离,不必救援。” 恺撒皱眉:“姑娘,好像我才是组长?” “那你知道蛇的位置吗?组长?”源稚女反问。 恺撒只好沉默,源稚女也不废话,再次命令道:“感觉到任何异样立刻撤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直接走。” 虽然有些不满被命令,但恺撒还是臭着脸点了头,他知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源稚女看他这副模样挺好笑的,于是真就笑了出来:“听话一点。” “乖一点,我保你没事的。” 女孩笑起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原本那带着强烈攻击性的精致模样缓和了下来,令人觉得畏惧的冰冷也散去了些,就如同刚入校直播时的那样。 清纯美丽,宛若天使。 恺撒不由得看呆了,源稚女却已经转身离开,独自朝着更深处去了,青铜古城中是一个又一个的空穴,每个空穴与青铜甬道相连,就像是一个浸在水中的蚁穴。 恺撒挠了挠头,用手电照向上方,仰望整个空穴。 这里空间巨大的仿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条枝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 恺撒拿起防水摄像机不停的拍照记录,这些珍贵的影像源源不断的传到水面上的考察船中,这将是重大的收获。 “看不出来诺顿还是个艺术家。”恺撒喃喃自语:“还挺有品位的,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精致。” “那些都是龙文。”昂热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不过目前看来无法解读,但也算是意外收获了,立刻备份。” 恺撒挑眉:“龙王喜欢把字写在屋顶上吗?方便躺下来看?” “不清楚,我们目前还没有接触过别的龙王,也许有机会可以问问诺顿本人。”昂热说着,微顿:“恺撒你的心跳在加快,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呢。”恺撒无所谓的笑笑“要出问题也不能是我出问题,我可是组长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复杂的纹不断进入恺撒的观景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龙文的不停传输,他觉得头好像有些发晕。 深吸了一口气,忍耐着将最后一点纹拍完,恺撒把相机收起,游向洞穴的边缘。 苍穹顶部的纹已经拍完,他准备去拍其他空穴里的东西,但就在他要进入通道之时,一个影子忽然从他身边浮起,伸手抓向他的脖子,快的难以言喻。 几乎是下意识的,恺撒蹲身下伏,狠狠一脚踹向那个黑影,可他却踹了个空,那东西的速度快的可怕。 他抬眼一看,就发现那是一个蛇脸人的雕像,它只有几十厘米高,穿着中国古代的袍服,捧着中国风的牙笏,微微低着头,就像贵族那般彬彬有礼。 可他的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子里探出来,看起来格外突兀。 “偷袭可不是绅士的作风啊。”恺撒揉了揉手腕,一拳狠狠砸向那蛇脸人的脖子。 可就在他要碰到那蛇脸人之时,一股巨力猛的从身后传来,恺撒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摔翻在地。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反击,一只手已经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恺撒不甘心就此被制住,伸手摸出腰间的狄克推多,可在他刺下之前,手腕传来剧痛,刀也顺势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发现异常就立刻撤离?” 女孩的声音响起,恺撒猛的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的睁大眼睛,就和一双冰冷的黄金瞳对上了视线。 源稚女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在空中,缺氧使他脸色变得涨红,却无法逃离那恐怖的巨力,恺撒甚至能从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他甚至怀疑女孩真的要杀死自己。 但下一秒,他就被重重地丢到地上,那个宛如鬼魅一般的女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歪头:“现在清醒些了么?” 恺撒捂着脖子不停咳嗽,听到女孩的话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救生索和数据线不知何时都断了,他顺着救生索往下摸,摸到了毫无毛刺的断口,那是被一刀割断的。 恺撒忽然想起……是他自己拔刀割断了救生索! 他猛的抬头,就看到那蛇脸人站在不远处的位置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他的眼睛是纯银的,在黝黑的青铜表面闪着孤戾的银光,就像是在眨眼。 而他刚刚就差点碰到那个蛇脸人。 “是自毁系统。”源稚女说,恺撒瞳孔骤缩,一股难言的恐惧在他心底炸开,整个人都有些战栗。 而那个宛如鬼魅一般的女孩再次开口,声音冷得像寒冰:“如果下次你再试图做这种拖我后腿的愚蠢事情……”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就先杀了你。” (本章完) 第97章 黑龙朝着恺撒张开了狰狞巨嘴 第97章 黑龙朝着恺撒张开了狰狞巨嘴 恺撒丝毫不觉得女孩是在开玩笑。 扑面而来的恐怖杀意是那样的肆无忌惮,脖颈还在隐隐发痛,简直难以想象那瘦弱的姑娘身体里藏着怎样可怕的怪力,就像一头蛮牛。 至少被她掐住的时候,恺撒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那纤细的手腕就像铁钳,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不可撼动分毫。 这无不代表着面前的女孩拥有绝对碾压他的实力,如此直观。 恺撒的骄傲受到重创,他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毫无反抗能力,他一直以为自由一日那次是自己太过大意,给了女孩可乘之机,如果他认真一点,未必不是敌手。 但现在,双方差距如此赤裸裸的摆在他眼前,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原来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没跟他动过真格。 估计自由一日那天,也只是随便活动活动手脚。 这个认知让恺撒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当差距太大时,连挣扎的心都升不起来。 但源稚女可不管这位贵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她看来这家伙简直蠢透了,帮不上忙就算了,竟然还拖后腿。 因为不放心恺撒,源稚女始终留了条蛇在他身边,一直到刚刚蛇猛的发出预警,源稚女心知坏了,连忙往回赶。 然后她就看到恺撒朝着空气挥拳,还要砸蛇脸人。 那一瞬间源稚女冷汗都出来了,她想起了原著中叶胜和亚纪就是死在了这个自毁程序上。 万幸的是最后赶上了,千钧一发之刻,她阻止了这个蠢蛋犯蠢。 恺撒显然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拿起狄克推多,表情十分难看:“这是什么东西,幻觉?” “因为那些龙文。”源稚女指了指穹顶:“你一直在拍照,相当于在读这些龙文,这会让你产生‘灵视’,精神不受控制。” 恺撒皱起眉:“我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可我已经没看了。” “正常,因为我们靠近了龙王的寝宫,他们就算茧化也能影响到周围的混血种,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伱。” 源稚女看着表情十分难看的,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必须立刻离开。” 恺撒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那你呢?你不也是混血种,你不受影响吗?” 源稚女皱眉,因为有破妄天赋在,这一类的幻觉影响对她丝毫不起任何作用,但这不好解释。 于是她说:“可能是因为我血统比你高吧,我不受影响。” “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任务,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哦不是,马上撤退,这是组员的命令。” 太荒谬了,荒谬的恺撒一时间都懒得计较这倒反天罡的命令了,他满眼不解,疑惑发问:“就算你的血统再高,也不应该能脱离龙王制造的幻境。”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血统比你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恺撒:“?” “好了,别废话了,不要浪费时间,你现在立刻马上撤退。”源稚女将自己身上的救生索直接挂到了恺撒身上。 “如果我不呢?现在与校长的联系中断,如何行动该听组长的命令。”恺撒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信号总线在他这里已经断掉,他们无法联系考察船。 “那就别逼我把你丢出去。”源稚女微笑,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自己走出去还是被我丢出去,你选一个吧。” …… 十分钟前,长江之上的考察船中,机器报警的刺耳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负责屏幕监控联系的姑娘叫塞尔玛,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黑发,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卡塞尔学院专门定制的作战服,是曼斯教授的得意学生。 此时这位漂亮美人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呼声:“信号中断!我们和水下小组之间的数据传输中断!” 昂热愣了一下,这位英俊的老人狠狠皱起眉:“立刻收线!” “轮机上没有拉力。”塞尔玛抬起头来,脸上失去了血色:“恺撒的救生索断掉了!” “风间琉璃的呢?”昂热问。 塞尔玛连忙去启动轮机,顿时惊喜:“风间琉璃的救生索没断!” “立刻收线。”昂热说:“准备放下救生舱,探查组注意,随时准备下水营救。” 塞尔玛立刻照办,可就在轮机启动后两分钟,绷紧的绳索猛的回弹,轮机再次失去了动力。 塞尔玛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都抖了起来,这位漂亮的姑娘牙齿在打颤:“风间琉璃的救生索……也断了!”…… 水下百米深处,漆黑的青铜古城里,仅有的一点光源便是来自二人的探照灯。 恺撒并不想直接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他组长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心里已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他的预感向来很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靠近,就像是灾厄正在悄无声息的降临。 继续待下去,也许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恺撒确实已经产生了撤离的想法,他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在明知道这里会出现幻觉,意识会失控的情况下,不会强撑着非要完成任务再走。 但他无法接受自己作为组长撤退,而自己的组员还在继续执行任务。 “要撤一起撤。”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咬牙说:“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呢?”源稚女是真烦了,“非逼我动手是吧?” 她烦躁的几乎要撸袖子,准备直接打晕这固执的家伙然后丢出去算了,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别妨碍到她就行。 而见她似乎是真的准备动手,恺撒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此时他不得不面临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说的好像真的不算。 虽然憋屈,虽然郁闷,但恺撒也不得不妥协:“好,我撤退,但是!” 源稚女撸袖子的手一顿,挑眼看他。 “我命令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严肃,恺撒一字一顿:“我在青铜城外等你。” “如果一个小时内你没出来,我会立刻进来找你。” 源稚女觉得一个小时怎么也能解决了,只要不在青铜古城里捣乱恺撒去哪都无所谓,于是她可有可无的一点头:“随便你吧。” 看着女孩那一副终于摆脱了累赘而一身轻松的样子,恺撒咬牙,强行压下心底的不甘与憋屈,转身就走。 源稚女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同时派出蛇跟着他,直到确定他彻底离开了通道,走出了青铜古城,这才放心下来。 刚刚急着回来救场,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没来得及找到诺顿的寝宫,也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 如今终于没了拖后腿的,源稚女毫不犹豫的再次潜入深水。 而另一边走出青铜古城的恺撒此时心情十分复杂,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同伴视为拖后腿的存在。 女孩眼里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这让贵公子的自尊心很受打击,但贵族的体面让他做不出大吵大闹的撒泼行为,那只能证明自己的没用。 恺撒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总有一天,他一定要狠狠击败那个看不起他的家伙,就像是年少时狠狠反击那个总管着他不让他玩游戏的管家一样。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姑娘太过直接反而显得直率,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恺撒其实心里并不讨厌她,至少比起总是冷漠无视他的楚子航,这位s级的新生还是可爱很多的。 顶多在恺撒最讨厌的人中排在楚子航后面。 而且想起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救生索换到他身上的时候,恺撒心里微微一动。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怕死,可她却那么随意的把生的希望留给他,看来不管怎么锋芒毕露的外表下,藏着的始终是一颗温柔的心。 一念至此,恺撒心中的烦闷都消散了些许,直到他游出青铜古城,看见了断在古城外的救生索,另一端不知所踪。 恺撒不由得愣住,他捡起地上的绳索就看到切口十分整齐,似乎有人在趁着他们进入青铜古城的时候,在后面剪断了他们的绳索。 这就说明,这个青铜古城里还有别的活的东西存在! 这个想法让恺撒只觉得毛骨悚然,一股难言的恐惧炸开在心头,寒气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人头皮发麻。 恺撒忽然就想起了之前使用炸弹时听到的哭声,他至今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苏醒的龙王? 恺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释放出了镰鼬,这些小家伙们在散开的一瞬间又缩了回来,恺撒能感觉到镰鼬群的恐惧,而它们恐惧的方向,在他的身后。 恺撒缓缓回头,就看到一只无比庞大的庞然巨物静静的漂浮在他身后。 那是一条一往看不见尽头的漆黑古龙,它浑身被漆黑巨大的鳞片包裹,一双宛如灯笼般的眼睛燃烧着炽热的金黄,无声无息的注视着面前的恺撒,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双目对视,那恐怖的巨大怪物缓缓张开了嘴露出了满口锋利宛如匕首的牙齿,尖细的婴儿哭声瞬间铺天盖地的响起,恺撒却在这哭声中听出了……兴奋。 那是看见新鲜血食的喜悦。 (本章完) 第98章 猎人和猎物的位置调反了! 第98章 猎人和猎物的位置调反了! 打发走了拖油瓶,源稚女直接跳进了深水中,意识里,她的蛇始终在围绕着某一个地方环游,十分畏惧,不敢接近。 但源稚女却毫不犹豫的进入了那方空间,水流渐渐变少,最后只剩齐膝的高度。 那是一条甬长的通道,两侧有无数蛇脸人雕像,这些雕像原本直立着身子,却在源稚女走来时整齐弯腰,躬身行礼,就像是朝圣的奴仆。 源稚女将刀拔了出来,猩红的长刀在黑暗中闪着锋利的光,所过之处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知道这里绝不安全,至少有两只次代种,在原著中,一只被三峡斩断,另外一只成了诺顿的龙躯。 虽然她现在的血统也已经达到了次代种的水平,使用八岐再度提升后甚至能勉强够到初代种的力量,却也不敢大意。 走出通道,视野猛的开阔,平静的死水里,无数森然的白骨浮在水面中,密密麻麻堆积成了小山一般,隐约还可见烧焦的痕迹。 很难想象这里到底死过多少人,如此恐怖的一幕就如同看到地狱,视觉冲击极大。 可源稚女却只是皱了皱眉,便淡定无视了这些枯骨,在蛇的提醒下,她很快找到了新的入口,依旧是活灵门锁,狰狞的鬼脸趴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永不见天日的穹顶。 早有准备的源稚女再次取出一瓶鲜血砸在活灵嘴里,震动从脚下传来,仿佛地震前兆,整个水底都在缓慢位移。 一根细而长的水龙卷出现在源稚女头顶,尖锐的尾部锥子一样直刺下来,源稚女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脚下忽然失去了支撑。 她眼前漆黑,急速的下降,旋转,翻滚。 但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水流将她带走,只是握紧了刀。 下方是一条光滑的滑道,螺旋而下,片刻后黑暗散去,眼前出现了光亮,而她落到了一架巨大的水车上。 源稚女一跃而出,映入眼帘的是一栋青铜铸造的,古老的民居。 除了质地以外,跟源稚女前世在历史书插图里看到的中国古代的民居没有任何区别。 那民居里甚至还有窗户,只不过窗外是漆黑的金属墙壁。 面前有一盏小灯,青铜质地,造型是一个宫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方。 只不过此时这灯是暗的,隐约可见里面干涸的灯油。 屋子里的陈设异常的简洁,三间屋子里两间都是卧房,床榻是藤制的,依旧结实,矮桌上还放着陶制的瓶,瓶里插着一只已经枯透的。 两袭衣袍挂在墙上,都是白色,乍一看像是一高一矮两个人贴墙站着,堂屋里,一叠泛黄的粗纸放在矮桌上,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旁边还放着笔。 就好像主人家只是临时外出,随时还会回来继续书写。 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凝固的,几千年过去了,可屋子里依旧残留着当初住在这里的人的气味。 源稚女几乎可以想象那对兄弟生活在这里的场景,并没有多少龙王该有的威严和跌宕起伏,有的只有温馨,他们互相依靠,互相陪伴,一起度过了很多年。 她在有轮椅的卧房里找到了茧,那东西被放在了床榻上,就像一个男孩静静的躺在那里。 源稚女伸手轻轻抚摸黄铜罐外坚硬的外壳,质地粗糙,却隐约能感觉到温度。 “康斯坦丁。”女孩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卧房中响起:“乖一点,带你去找哥哥。” 茧没有任何反应,源稚女将茧提起,固定好背在背上,转身又去了堂屋,将挂在墙壁上的青铜长匣提了出来。 源稚女伸手敲了敲,那东西就发出低沉的金属嗡鸣,她随手掀开,便看到了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七柄刀剑。 “七宗罪。” 修长的手指抚过一柄柄刀剑,那些凶残的武器都开始嗡嗡起来,就像是感受到了召唤,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破匣而出了。 可源稚女却只是关上了匣子。 她单手拎着这个沉重的匣子,另一只手提着刀,背上背着黄铜罐,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小房子。 …… 与此同时,青铜古城外。 恺撒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冰蓝色的瞳孔骤缩。 那条巨龙看到他顿时无比激动,炽热的黄金瞳里流露出嗜血渴望的光,它猛地张开狰狞大嘴,狠狠咬向了恺撒的脑袋。 恺撒一直死死注视着这条龙的动静,这么多年的格斗记忆深入基因,几乎是它刚刚一动恺撒就下意识的蹲身下伏,堪堪躲过的同时,举起狄克推多狠狠砸了上去。 短刀砸在漆黑的鳞片上迸发出明亮的火星又瞬间被水淹没,他拼尽全力的一挥,却只在鳞片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白痕。腥臭的味道从恺撒头顶迅速蔓延而过,巨龙猛的摆尾,恺撒躲闪不及,直接被抽飞了老远。 剧痛传来,恺撒抬头就在那条龙的眼中看到了戏谑的光,他的心顿时猛的一沉。 这条龙的智商似乎出乎意料的高,它并不急着吃掉自己的小点心,而是像猫戏老鼠那样,一点一点玩弄着弱小的猎物。 恺撒在它面前,似乎也不比老鼠强大多少。 这个认知让恺撒愤怒,可他丝毫没有办法,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无力感将他包围。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眼中一抹闪过暴戾,恺撒狠狠握紧了手中的刀,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让这条龙付出点代价来! 可就在他准备豁出一切之时,那只巨大的怪物忽然身躯一顿,猛的回头看向青铜古城。 紧接着,那东西直接丢下了恺撒这个即将到嘴的新鲜食物,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青铜古城之中,巨大的身躯在水中带起无数的水气泡。 它的动作是那么的迅速,就像一尾灵巧的大鱼,转瞬就消失在了恺撒的眼前。 恺撒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瞬间空荡荡的眼前,他防备警惕的姿势就像个笑话。 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怒骂:“该死!” 这龙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必然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它,但整个青铜古城里,现在只有一个外来者,那就是风间琉璃! 这条龙朝着风间琉璃去了,为此甚至放弃他这个唾手可得的猎物,干脆迅速的模样就像是后院着火了。 那个女孩必然干了什么事情,那条龙带着雷霆之怒去找她算账了。 没有任何迟疑的,恺撒也游回了青铜古城。 哪怕明知道前去是送死,恺撒也毫不犹豫,他是个无比骄傲的人,绝对没办法接受组员死了自己作为组长还活着的事实。 愚蠢吗?也许吧,但就算是送死,也应该是他这个组长死在前面。 可在水中他的速度太慢了,哪怕他已经拼尽全力,却依旧没看到那条巨龙的影子。 恺撒一张脸此时冷硬如冰,他紧抿着唇,释放出了无数镰鼬,然后朝着镰鼬都畏惧的方向一头扎了过去。 他在心底里不停的催促着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那条龙太强大了,绝对已经达到了次代种的地步,而那个女孩再厉害也只是凡人的血肉之躯,在那条龙面前恐怕也只是开胃小点心。 恺撒无比恐惧自己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残肢断骸,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场景,以至于只是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 铺天盖地的愤怒压过了心底的恐惧,他紧紧握着狄克推多,眼底燃烧起了愤怒的金色。 他绝不允许那条龙夺走自己的组员! 可当他终于赶到之时,却看到了终身难以忘却的一幕。 在他的设想里,女孩就算没有被咬成碎片,此时也应该在狼狈的和龙周旋,而那只恐怖的怪物会像戏耍他一样对付他的组员。 周旋是有的,狼狈也是有的,只是位置反了。 使劲周旋,却仍然显得有些狼狈的变成了那条巨龙。 而在他设想里面对巨龙应该弱不禁风的女孩,此时手中提着一把猩红的长刀,一刀又一刀狠狠的劈在那条龙的身上。 面对这狰狞巨大的怪物,女孩的身躯是那样的渺小,但巨龙每一次试图攻击女孩之时,都会被女孩轻巧灵敏的闪过,它笨拙的扭动着身体,却始终碰不到女孩的一根毫毛。 似乎是热身够了,女孩停下了躲闪的步伐。 但就在她停下的这一刻,巨龙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但没有趁机进攻,反而浑身紧绷屈起,露出了一个防备的姿态。 在齐膝的水深中,女孩一把扯掉了头上的装备,瀑布般黑色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她缓慢的伸展身体,无数苍白的鳞片从皮肤下钻出,迅速覆盖住那纤瘦单薄的身躯。 缓缓挥动手中长刀,猩红如血的火焰自刀尖蔓延将整柄刀延长了两倍之余,握在手中宛如握着一柄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像是握着无数哀嚎惨叫的亡灵。 女孩缓缓抬头,眼中是炽热的烂金,远比那条巨龙的黄金瞳更加灿烂耀眼,她眼里没有丝毫畏惧,看着那只恐怖的庞然大物的眼神兴奋炽热,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垂涎的美食。 而那头巨龙居然在这样的眼神下,庞大的身躯缓缓颤抖起来。 只一瞬间,猎人和猎物的位置瞬间调反! 而恺撒看着那头角狰狞的苍白女孩,一股凉意直窜心头,他狠狠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浑身都战栗起来。 (本章完) 99.第99章 鲜血里是权力的味道 第99章 鲜血里是权力的味道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了整个考察船。 下潜小组全体失联,救生索不知何等原因全部断裂,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迅速乌云遍布,隐约有雷声滚滚,豆大的雨倾泻而下,那一瞬间就像天空都破了个口子。 不知何处飘来的风,带起阵阵江水翻腾咆哮,一阵又一阵的浪扑打在考察船上,整个船身都在风雨中变的摇摇欲坠。 不同于原本准备使用的摩尼亚赫号,这艘考察船只是最普通的一艘考察船罢了,特点就是足够普通不引人注目。 同时,缺点也显而易见,它没有足够的抗风雨能力。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天气预报检测应该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忽然狂风骤起雨点大作,而且这一切好像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昂热站在驾驶室窗前,一泼泼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炸开,风在嘶吼,船在摇晃,可他却只是稳稳的站着,浑浊的眼睛看着窗外。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起多年前的格陵兰的冰海,似乎每一次接近这些东西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就好像灾难正在降临,而人们还毫无所察无动于衷。 “校长,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接下来暴风雨会持续很久,风力会增加到十级,降水量将达到200毫米,罕见的暴雨可能有雷暴现象。” 三副摘下耳机,满脸严肃的开口:“他们正在调集直升机救援我们,建议我们弃船,但我们申请的考察禁令也只能让渔民们今天不能出船,若是此时放弃下次申请禁令会很麻烦,他们已经开始防备我们了。” “回复他们说我们暂时不需要救援,船上有重要物资不宜转移,目前也还算稳定能够挺过暴风雨。” 昂热皱起眉:“水下小组还是没有信号吗?琉璃的蛇应该可以作为特殊传导联系我们的信号,有收到信息吗?” 塞尔玛心底十分焦急,但这位漂亮的姑娘还在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闻言开口:“呼叫依旧在继续,但水下小组没有丝毫回应,救生舱已下放,但目前并未检测到使用痕迹。”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女孩缓缓打了个寒战,声音发颤:“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通知诺玛,使用雷达扫描江底。”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昂热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只是低沉了很多:“救援小组随时准备下潜。” 此时这位头发白的老人成了所有人的定海神针,之所以局面还没有失控,仅仅只是因为他还站在那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船忽然剧烈摇晃起来,有汹涌的水浪翻腾着从水底涌了上来,就像是水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扩音器里传来电流紊乱的嘶嘶声,诺玛传来的声纳扫描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江底都在地动山摇,无数江水沸腾翻滚,地壳都在运动。 “糟了,好像发生了水底地震!”塞尔玛猛的回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如果地壳合拢,水下小组将和青铜古城一起被永远埋葬封锁在地下深处!” “地震发生他们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我们需要立刻救援,校长?!” 可面对姑娘焦急的询问,昂热确只是看向窗外翻腾着的江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位沉默的老人,他们全部都在等待命令,多年前的事情再次上演,水底情况不明,是否立即派人去探索救援? 还是像格陵兰冰海那次一样直接放弃? 昂热迟迟没有开口,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座考察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与此同时,远在百米之外的江面上,一艘很小的改装渔船静静的漂泊在风雨中。 这艘小船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停留在这里,始终没有人注意到它,因为它非常的不显山露水,破旧的外表就像是渔民们丢在江面上固定渔网的锚点。 学院的人也去检查过,里面破旧不堪空无一物,只有底下连接着渔网,于是也就没放在心上。 而此时这艘破船里,年轻的男人独自身处其中,身边是两把锋利的长刀。 源稚生摘掉耳机,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艘船上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恐怖窒息的气氛。 有源稚女的帮助,在考察船上安装窃听器不是什么难事,那些声音顺着一根细细的导线传播,最后通过发射器发送到源稚生的耳机里,方便他随时掌控学院的动静。 源稚生伸手将蜘蛛切和童子切交叉捆在背上,伸手试了试,刀柄恰好在合适的位置,男人掀开破旧的船帘,黑风衣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源稚女再三叮嘱过,让他不要轻易行动,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需要静静等待结果便好。 作为蛇岐八家的少主,源稚女有绝对的权利命令此时只是普通执行官的源稚生,但是源稚生却选择了违背命令。 顶着漫天的暴风雨,狂风中风衣翻飞,男人的瞳孔中流淌着烙铁般的颜色,浑身骨骼咔嚓作响,只一瞬间便完成了龙骨强化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源稚生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中。 他犯过很多错,还不止一次弄丢过他的妹妹,这是让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想起心里都会隐隐作痛,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哪怕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再弄丢他的妹妹。 …… 宛如小山一般的漆黑巨龙嘶声咆哮,那双宛如灯笼般的黄金瞳里,清晰的映照出了女孩单薄的身影。 源稚女提着那把血腥恐怖的武器,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面前的庞然大物,姿态优雅的宛如闲庭漫步。 布满了细密鳞片的美丽面庞此时看上去是那样的妖异恐怖,她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残忍的笑容,璀璨的黄金瞳打量着面前的怪物,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总算不是些残缺的废物了。”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微感慨,以及无法言说的喜悦。 除去那条被练成了尸守的残缺巨龙,这是源稚女第一次直面活着的次代种,那怪物的身躯是那样的庞大,漆黑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炽热的黄金瞳里满是威严。 和那条死去被炼化的巨龙不同,面前这东西的智商完全不亚于一个成年人,它会思考会战术,甚至谈得上狡诈。 它的力量可以轻易毁灭一座小山,它的利爪利齿甚至可以撕裂钢铁,所谓强大的混血种在他面前渺小的宛如蝼蚁。 原著中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几乎全灭在这只怪物手上,可对于它来说,不过是餐前的一点小小娱乐,虽然最后大意的死于三峡,但也足以证明它的强大。 它是这里的守门人,是青铜与火之王最忠诚的守卫,也许几千年前还曾跟随那位伟大的君主征战四方,所过之处尸山血海。 只有这种究极的生物,才配得上龙这一字,而不是那些残缺破损的废物。 可这样恐怖的存在,却在那女孩的步步接近下,不住的颤抖后退着,那双充满了人性化的巨大金色眸子里流露出畏惧和警惕来。 明明在它庞大的身躯下,女孩渺小的就像蜉蝣撼树中的蜉蝣。 嗜血残暴的怪物会畏惧这种渺小的存在吗?会因为蝼蚁死亡而感到悲伤吗? 当然不会。 它们只会畏惧比他们更加嗜血残暴的怪物。 源稚女微微躬身,小腿猛的发力,消瘦的身影瞬间跃起,无数苍白色的坚硬鳞片随着肌肉绷紧而缓缓起伏,就像是在呼吸,浑身骨骼强化重组,那是远非人类可以理解的结构。 艳红如血的长刀高高扬起,带起无数腥臭的风,黑龙嘴中发出愤怒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猛的旋转,坚硬粗长的巨尾狠狠甩向那渺小的身影。 那是何等凌厉的攻势,宛如上帝之鞭惩罚人间,带着令人牙酸的破空声,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被正面击中,再强大的混血中也会当场被砸成肉泥。 可那苍白色的渺小身影却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那庞大致命的巨尾几乎是擦着她的面颊而过可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手一刀狠狠劈了过去。 那恺撒用尽全力也只留下一丝白痕的坚硬鳞片在碰到那把仿佛燃烧着妖火的猩红长刀时,就像是遇到了热油的冰雪,瞬间被消融!长刀摧枯拉朽般破开漆黑的鳞片,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粘稠的鲜血喷涌而出,巨龙的整条尾巴被长刀直接切开,露出里面鲜红色的肌理,隐约还可看见里面暗金色的骨头。 巨龙猛的扬起脖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咆哮,它猛的摆头,狰狞巨口毫不犹豫的朝着源稚女咬下,尖锐的牙齿仿佛匕首般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寒芒。 源稚女一脚踹在龙尾之上,借力再次高高跃起,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咬,同时手中长刀调转方向狠狠捅进了巨龙那庞大的身躯。 巨龙扭曲着身躯咆哮,却始终没办法将身上的女孩抖落,那道苍白的身影宛如附骨之蛆,又像是贴面而来的死神,一刀又一刀,拾取着它的生命。 避无可避,又无处可逃。 长刀猛然拔出,无数鲜血瞬间奔涌而出,那粘稠猩红的血撒在了女孩长满了细密鳞片的美艳面容上,让那本就诡异的面容平添几分妖异。 源稚女伸出猩红的舌尖,缓缓舔去了嘴角溅落的血迹,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可浑身的鲜血却沸腾了起来,就像是烈火尝到了燃油。 灿烂的黄金瞳更加炽热耀眼,但里面已经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绪,只剩下无尽对杀戮的喜悦与渴望。 在杀戮与鲜血中,她尝到了权力的味道,而那无穷无尽的力量简直令人着迷! (本章完) 第100章 那一刻,仿佛白色的君主重生 第100章 那一刻,仿佛白色的君主重生 樱红色的长刀横在空中重重而落,劈在那坚硬的漆黑鳞片上,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猛地响起,暴跳的火照亮了双方的脸。 巨龙那畸形的头颅就像是神话故事里面目全非的神兽,它张开狰狞的血口,无与伦比的咆哮从它嘴中迸发。 而她面前的女孩此时头角狰狞,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清纯无辜的模样,火光照亮了源稚女满是苍白鳞片的脸,就像是磨牙吮血的恶鬼。 此时的她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高挑单薄的身躯还在极速龙化,纤细的手掌变成尖锐的龙爪,脊背突出的骨刺划破了潜水作战服,在空气中缓慢的舒张着,就像是在呼吸。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迅速,已经到了人眼不可捕捉的地步,没有人能用目光锁定她。 在高速的移动中源稚女整个人都化为虚影,但她抛出的每一道刀光都如同星月的光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每一刀劈中鳞片,都会引起火四溅,像是火树银,如果她所持的不是最顶级的炼金武器,早就应该在这巨大的力量绞杀中崩溃。 可是那把樱红色的长刀却越来越亮,在鲜血的浸染中,就像一团越烧越旺的炽热火焰。 巨大的黑龙不停的咆哮着,它每一次扭动身躯都会带来地动山摇般的效果,可不管它怎么动都只是徒劳,它根本碰不到那鬼魅一样的身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这是龙与龙之间的决斗,是怪物和怪物的厮杀,满目都是血腥,扭曲的画面是足以让普通人看到就会做一辈子噩梦的地狱场面。 恺撒已经看呆了,在这样究极的存在面前,他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和不堪一击,他完全没有插手的能力,只能成为见证这场恐怖厮杀的唯一观众。 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愚蠢,原来这位s级新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真格,他和楚子航之间那点小打小闹,在她眼里可能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所以她从来不愿意插手,想来是觉得可笑。 之前觉得他拖后腿恐怕也是真的,因为她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一切,就算是龙王此时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只会毫不犹豫的挥刀吧。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此时他见证了那魔鬼的真实面目,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战争结束后被灭口。 但是他始终没有离开,因为不管是魔鬼也好小龙人也罢,那都是他的组员,作为组长,他永远不可能抛弃自己的组员独自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被他散出去的镰鼬忽然传出警告,他听到了海潮般的声音,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东西正在靠近,它带着赫赫威严而来,所有生物都畏惧的退散。 镰鼬也不例外,恺撒在那些四散奔逃的小东西心里感受到了畏惧,它们在惧怕靠近的存在。 恺撒猛的回头,就看到一只无比庞大的漆黑身影迅速而无声的靠近。 …… 碾压,这是彻彻底底的碾压。 活着的巨龙要比死去的难缠上百倍,源稚女可以一刀秒掉被炼化成尸守的次代种,却和这只活着的巨龙缠斗了这么久。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黑龙自始至终没碰到她一根毫毛,反而被她砍得千疮百孔,浑身上下全是狰狞的伤口,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鳞片。 鲜血染红了齐膝的水,巨龙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弱,眼中的黄金瞳都黯淡了不少,就像是精疲力尽。 它终究不敌这个怪物般的女孩,所有挣扎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可笑,就像是跳梁小丑。 但就在源稚女准备一刀彻底了结这只垂死挣扎的巨龙之时,恺撒宛如惊雷般的咆哮猛地自身后响起:“风间琉璃!小心身后!” 源稚女没有回头,她听到了身后呼啸而来的风声,但是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着手中的攻势,毫不犹豫的狠狠一刀劈向巨龙的头顶。 她不是不知道身后有东西来了,但她不肯放弃这一击。 因为这真的是绝好的机会,这条龙已经垂死挣扎到完全没办法躲避了,它被逼到了绝境,只能绝望的看着那猩红的武器朝着自己头顶落下。 只要一刀她就能彻底结束这条龙的生命,为此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恶鬼是这样的,杀红眼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那即将到手的胜利品,急不可耐的想要去品尝鲜血的味道,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哪怕下一秒是死,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火中。 长刀携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狠狠插入了巨龙的脑袋,那条龙浑身剧烈的一颤,它发出垂死的低吟,庞大的身躯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 与此同时,漆黑巨大的尾刺狠狠洞穿了源稚女的胸膛,那些连子弹都防得住的苍白鳞片摧枯拉朽的破裂,鲜血猛的迸出,内脏瞬间被搅得稀碎。 可那女孩就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样,她缓缓的,固执的,拔出了插在巨龙脑袋里的长刀,同时搅碎了龙脑里的一切。 那条龙终于没了声息,巨大的黄金瞳闭合,身体僵硬成了扭曲的姿势。 这画面是如此的诡异,苍白的女孩站在巨大的龙首之上,胸膛却被巨大的尾刺洞穿,而她的身后,是另外一只漆黑恐怖的巨龙。尾刺狠狠拔出,那只庞然大物在空中施展身体,浑身漆黑的鳞片张开,巨大的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如同古人刻在岩壁上的图腾。 那怪物向着天空长嘶,恐怖的声音里透着言述的悲伤与愤怒,像是在缅怀同伴的逝去。 与之前那只巨龙相比,新来的这只明显体型更大,也更加强壮威严。 如果说之前那一只是守门人,现在这只则是真正的看家的管家,哪怕在次代种中也是领先的佼佼者,他是龙王诺顿的龙侍,他叫……参孙。 参孙巨大的龙躯在空中伸展,他再一次狠狠甩动尾巴,恐怖的尾刺直直的朝着源稚女脑袋而去。 那动作太快也太突然,源稚女只能偏头避开致命的位置,下意识的抬手用刀去遮挡。 但谁都知道,这一下若是打中,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恺撒的脸瞬间惨白,他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帮忙,遭受了如此重创,那血腥女孩的气势瞬间萎靡,在那头嘶声狂吼的巨龙面前,简直就像纸娃娃一样脆弱。 可是来不及了,他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个黑影从高处跃下,风衣招展如风中的战旗,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长尾上的鳞片,双臂肌肉猛的鼓起,硬生生将这致命的一击偏转了方向。 尾刺刺了个空,男人双手拔刀狠狠劈在了面前的庞然大物身上,蜘蛛切和童子切在空中发出呼啸的破空声,砍在鳞片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源稚生那张总是有软弱的脸上此时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他面对着那恐怖的庞然大物,却丝毫不惧,瞳孔里是熔金一般的颜色。 前所未有的意志在他心中升起,仿佛烧天的火炬! 在巨龙面前他的身躯是那样的渺小,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挡在了受伤的女孩身前,不愿也不肯后退半步。 他知道在这种恐怖的存在面前,自己这点阻挡就像是螳臂挡车,随随便便就会被轻易的摧毁,一同被摧毁的还有他的生命。 但那又怎样?不过就是死而已! 这世界上总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比如你活着在意的人却死了,又比如你做了错事,却再也来不及弥补,只能余生都活在愧疚里。 愧疚是这世界上最狠的毒药,会让人终生无法解脱也始终不得安宁。 源稚生体会过那种感觉,知道那种痛苦,所以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正义是要保护所有人,但现在他明白了他的正义只是想守护住珍重的人。 而他愿意为了他的正义去死,甚至荣幸之至。 巨龙猛地发出嘶吼,带着被蝼蚁挑衅的愤怒扑向了源稚生,源稚生也猛的越起,双刀在空中带起凌厉的破空声,坠落的同时狠狠砸向巨龙的头顶。 黑龙猛的扭转身体,巨大的尾部在源稚生双刀落下之前狠狠甩在他身上,源稚生瞬间被甩开,像是翅膀断裂的鸟般砸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随手一抹嘴边的血迹,用刀支撑着身体再次爬了起来,哪怕站都站不稳了,也固执的,挡在女孩面前。 就像很多年前,两人还在日本乡下的小镇里相依为命时一样,源稚生总是会在那些顽皮的孩子来欺负瘦小的源稚女时,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所有恶意的目光。 源稚女抬头只能看到男孩并不宽阔的后背,那是她愚蠢固执的哥哥在保护她,一护就是许多年。 空气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像无奈又像是妥协。 清澈的声音轻轻响起,然后越来越清晰,最后回荡在整个空间里,那是一个女孩在说话,她说着太古洪荒的语言。 一旁的恺撒这才猛的意识到,战斗至今这个女孩一直没用过言灵,而此时她似乎终于准备使用了。 而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无与伦比的威压降临,源稚女胸膛那致命恐怖的伤口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自愈,被搅碎的内脏重新生长,断裂的骨骼愈合,血肉重生。 破碎的苍白鳞片被新的鳞片挤落取代,脊背上的骨刺再度延长,最后变成一对恐怖的巨大骨翼,血肉在骨翼上生长,最后变成一层白色的薄膜将其整个覆盖。 她的手脚也都变成了尖锐的利爪,始终握在利爪中的猩红色的长刀再次暴涨,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弥漫而开,就像是刀身上燃烧的火焰是鲜血凝成。 她猛地张开双翼,在空中伸展着身体,身材依旧纤细玲珑,但浑身都是苍白色的,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 那个曾经美丽清纯的姑娘此时头角狰狞,优雅曼妙,介乎天使和魔鬼之间,悬浮在空中的样子像是巨大的十字,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那一刻,仿佛白色的君主重临世间。 (本章完) 第101章 比起巨龙,也许她更像怪物 第101章 比起巨龙,也许她更像怪物 长江江底,青铜古城,巨大的苍穹神殿里,恶魔终于露出了露出了真容。 恺撒呆呆的看着半悬在空中已经完全龙化的女孩,看着那苍白色的巨大骨翼展开而隐约显示出来的十字,喃喃开口:“龙骨十字……” “稚女……”源稚生也呆呆的仰着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源稚女的言灵似乎是某种血统强化,蛇岐八家那一战被迫对上绘梨衣的时候,她就使用过这种言灵。 她当时也产生了龙化反应,可也仅仅只是身上多了一些鳞片。 但此时此刻,她浑身被鳞片包裹,手脚化为利爪,背后撑开古翼,似乎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条龙。 看着那双炽热灿烂,却没有丝毫人类感情的黄金瞳,感受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无与伦比的威压,源稚生从心底里感到了一股畏惧,他开始战栗不安起来。 他的妹妹在他面前又一次变成了怪物,但他却不会再向她挥刀,只是无比担忧是否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但不管还能不能恢复,那都是他的妹妹,他付出一切也要守护的人。 相比于恺撒和源稚生的震惊,参孙则显得有些焦躁,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白色人影,狰狞的巨嘴里不停的发出嘶哑的咆哮声,吼声里却有掩饰不住的不安,却迟迟不敢进攻。 作为拥有爵位的次代种,参孙的血统已经算得上是十分高贵,但几千年了,他从未在一个人类身上感受到过如此的压迫感。 这种源自心底里产生的恐惧是来自于血脉中的威压,而这种感觉,他以往只在龙王身上感受过。 一时间整个苍穹神殿中安静极了,无论是人还是龙,都在看着那在空中舒展身体的女孩,她看上去那么神圣又那么邪恶,如神那般伟岸,又像鬼那般狰狞。 源稚女感受着身体里沸腾的鲜血,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充斥在四肢百骸,仿佛只要她愿意,面前的一切都可以被毁灭,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可以阻挡她,她可以做到想做的任何事情。 原来这就是掌控权力的感觉么?那么的让人沉醉…… 参孙愈发焦躁不安,他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可他也不敢轻易上前攻击,巨大的黄金瞳璀璨的燃烧着,黑龙张开狰狞血口,喉咙深处有无比刺眼的火焰在凝聚。 作为青铜与火一脉的嫡系血统,参孙掌握的同样是火焰的权能,虽然达不到烛龙的级别,但也是远远超过君焰的威力。 伴随着一生惊天动地的咆哮,无数火焰凝聚成巨大的火龙从他嘴中猛的喷发出来,那一瞬间,江水都变得滚烫,整个神殿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火焰袭来的迅猛而凶险,可那苍白色的身影却连躲都不躲,只一瞬间便被无穷的火焰包裹,空气中弥漫出无数蒸发的水蒸气,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参孙警惕的盘踞在远处,巨大的黄金瞳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烧遍半个空间的火焰,这次攻击虽然没有半分留力,但他不相信那个怪物会这么轻易被杀死。 急剧上升的恐怖高温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无尽的火焰中,一道苍白色的身影踏火而出。 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算得上是优雅,可背后的巨大骨翼每一次扇动,火焰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点,根本靠近不了她分毫。 哪怕早有预料,参孙还是发出了不甘的嘶吼声,他再次蓄力,似乎是准备动用更加高危的能力。 但来不及了,因为他面前的怪物举起了手中那血腥的长刀。 看着面前庞大的黑龙,源稚女用力掷出了手中的长刀。 漫天汹涌的火焰中,无尽的火光照亮了源稚女那桀骜的身影,这浑身畸形的怪物发出金属一般的声音,她说:“死亡!” 那柄血腥的杀戮武器翻滚着飞向参孙,如同鲜红色的流光,它的速度并不快,还很安静,因为死亡原本就是这么安静的事。 巨龙嘴里已经凝聚一半的火焰被强行打断,这危险的能力居然没能释放出来,这等若把一颗已经开始爆炸的炸弹强行聚拢! 参孙仰起头无声的嘶吼,巨大的金色瞳孔里映出那柄腥红色长刀的影子,这个顶级的生物终于意识到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但他竟然无从闪避。 就像是被死神盯上,死亡的命令通过长刀直接下达,被强加在参孙那巨大的龙躯之上,他蜷缩起来,微微颤栗,就像是等待着审判的罪人。 长刀刺穿了龙的脊背,巨大的黑龙竟然完全无力反抗,无与伦比的力量带着他从空中狠狠砸向地面,溅起巨大的水。 这是绝对的杀戮意志,是神对人世间的审判,把一切罪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辩。 苍白色的狰狞鬼影优雅的煽动着巨大的翅膀,缓缓靠近被钉死在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巨龙,居高临下的模样就像是神在俯视罪人。 源稚女微微弯下身体,尖锐的利爪轻轻抚在巨龙布满鳞片的脑袋上,她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在抚摸顽皮的宠物。 她缓缓揭开了参孙的铁面,看着那对黄金瞳里流露出来的恐惧,歪着头微微一笑,同时猛地伸手一探。尖锐的利爪整个插入了参孙的头颅中,无穷无尽的杀戮命令通过她的手被强行施加在巨龙身上,坚硬的鳞片瞬间崩断,血肉消融,隐约可见里面暗金色的骨头上也爬满了裂纹。 他正在被瓦解。 巨大的黑龙嘴里发出垂死的低吟,他无力的长尾在江水中摆动,直到最后彻底僵硬,他缓缓闭合了黄金瞳,在气息消失的那一刹,整个身躯瞬间崩散成了一滩碎肉。 而那个苍白色的身影就站在血肉中,血污溅到她身上,脸上,可她的表情却是那样的陶醉,就像是在享受这世间最美妙的食物。 江水依旧沸腾,可一切忽然就静下来了,静的像是天地初开,万籁俱寂。 恺撒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真是地狱一般的场景,也许比起恐怖的巨龙,那狰狞的女孩更像一个怪物。 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渴望一切新鲜的血食,血腥而暴力,憎恶一切美好鲜活的东西,会把眼前的一切全部撕碎。 看着这堪称恐怖片级别的画面,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从恺撒的心底蔓延,凉意从颈椎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那只进食的恶鬼,若是此刻引起了那只恶鬼的注意,下场似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走上餐桌,成为她的下一顿美食。 可偏偏这个时候,就是有不长眼的人要开口。 “稚女……”源稚生看着面前恐怖的生物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神殿中格外明显。 恺撒连忙走向这除了他以外唯一的活人,一把扯住了这男人的手腕,低吼道:“你疯了吗?她明显已经没了理智!不要这个时候刺激她!” 他说完,却在看清源稚生模样的瞬间愣住,这个少年长相清秀,看上去甚至有些阴柔,和恺撒记忆中的风间琉璃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区别两人的是气质神态,风间琉璃张扬肆意,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美艳的同时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而面前的男孩,虽然长相俊美,眉宇间却仿佛藏着乌云,这种郁郁寡欢的模样使他看上去格外的丧,甚至有些娘。 不过只是一瞬,恺撒便回过神来,他压低声音道:“我不管你是谁,不想死就别说话!” 可他的声音却像是提醒了面前的少年,源稚生猛的清醒,他狠狠甩开恺撒的手,那一瞬间力道大的恺撒竟然完全握不住。 源稚生看都没看恺撒一眼,而是直直的奔向那面目狰狞的怪物,同时嘴里高声喊道:“稚女!” 恺撒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物缓缓转过头来,露出那张布满了苍白鳞片的脸,在那张恐怖的面容上,隐约还可看到少女精致的五官。 只是此刻那个美丽张扬的女孩已经彻底不见了,那双满是威严的黄金瞳里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冰冷,就像某种冷血的爬行类。 她看向那个奔向自己的人类,瞳孔微微竖起,像是蛇类在锁定猎物。 那目光太过冰冷可怕,源稚生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可即使怕的牙冠打颤,他还是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的靠近着。 “稚女,快醒过来。”少年颤抖着声音开口:“老爹和绘梨衣还在日本等着我们,小暮也在等你,醒过来!” 他知道源稚女此刻可能正处于某种失控的边缘,也许根本已经不认识他了,此时靠近无疑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也许会被直接撕碎也说不定。 但是源稚生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已经弄丢过她一次了,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绝对不会。 女孩冷漠的注视着他缓缓靠近,黄金瞳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看一个前来送死的小丑,又像是神在打量贪婪的信徒。 始终注视着这边的恺撒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他眼睁睁看着少年终于走到了女孩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 他一把将这个血腥狰狞的怪物紧紧抱在了怀里。 (本章完) 102.第102章 哥哥带你回家 第102章 哥哥带你回家 遍地是血肉,女孩就站在这尸山血海之上,浑身苍白色的鳞片上满是血污,背后的巨大骨翼遮天蔽日。 那是何等可怕血腥的恶鬼啊,仅仅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做噩梦的程度。 可源稚生却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了她,冰冷坚硬的鳞片划破了皮肤,有温热的血流出,但少年就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样,只是紧紧的抱着这狰狞的怪物。 “稚女,没事了,哥哥带你回家。” 源稚女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源稚生,他那么弱小那么不堪一击,仅仅只是张合的鳞片就能划破他的皮肤刺进他的肉里。 她大概只需要轻轻一挥手,这脆弱的生命就会瞬间消逝吧,可她却只是小心翼翼的收拢了所有鳞片。 女孩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些苦苦挨过,无人诉说的岁月中生出的怨恨与不甘,就忽然烟消云散了。 像是经年累月的一场噩梦终于醒了过来。 眼睛里那死神般的冷酷迅速退散,狰狞的黄金瞳渐渐暗淡,源稚女闭上眼睛,声音沙哑的开口:“离我远点。” 源稚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女孩说:“恢复还要一段时间,别靠近我,会伤到你。” “没关系。”源稚生缓缓开口,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陪着你。” 源稚女没再开口,她已经没力气开口了,海潮一般的力量褪去,铺天盖地的疲惫涌上心头,只觉得很累很困,想要好好睡一觉。 八岐和审判都是极高危的言灵,如果不是血统已经达到了次代种的地步,她根本没办法同时使用,而就算达到了次代种,猛然收力后,还是有种透支的无力感。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短暂的,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就像是长跑运动员猛的发力跑完全程会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一样。 巨大的骨翼缓缓收拢,直到最后化为骨刺收缩彻底消失在女孩白皙的背脊上,嶙峋凹凸的面部一点点恢复,柔软的面颊,精致美丽的五官。 刃爪变回了纤细的人类手掌,无力的垂在身侧,最后消失的是那些苍白色的鳞片,它们像潮水一样收拢进了皮肤里,没留下一点痕迹,就像从不存在。 狰狞的怪物重新变回了那个精致美丽的女孩,低垂着眉眼的模样甚至有些无辜纯洁。 那些坚硬的鳞片将漆黑的紧身作战服划的千疮百孔,此时鳞片收拢就有些衣不遮体了,源稚生直接脱下风衣将女孩紧紧裹住,不露出一点皮肤。 “没事了。”他轻抚着女孩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做了噩梦半夜惊醒的妹妹:“都没事了。” 直到此时恺撒才敢靠近,他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男孩女孩,打量着他们极度相似的面容,眉头高高挑起。 “你们是兄妹?” 源稚生皱起眉,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目睹了全过程的家伙,一时间忍不住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是秘密潜入中国的,行踪需要保密,源稚女龙化的模样更是禁忌,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不然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这个家伙不但看到他了,还看到了源稚女龙化屠龙的全过程,无疑是个棘手的麻烦。 难道要直接灭口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可是这人似乎只是一个无辜的家伙,直接杀了会不会有些残忍? 源稚生陷入了纠结,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怀里的女孩动了动,他连忙低头,就看到源稚女重新睁开了眼睛。 缓过那阵脱力带来的无力感后,源稚女迅速恢复了过来,随着血统越来越高阶,她的恢复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之前斩杀守门的那只黑龙时,她就不想动用八岐,一是不使用八岐她也能碾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八岐是提升血统的言灵。 以往她血统只是皇级的时候,八岐就能让她身体部分龙化达到次代种的地步,现在她已经是次代种了,再使用八岐,甚至能直接触碰到初代种的力量。 那无疑是极为强大的力量,但全身龙化太过瞩目,很容易成为众矢之地,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使用。 而现在,那魔鬼的一面还是暴露了,源稚女很认真的思考着灭口的可能性,她从源稚生怀中挣脱出来,在满地血肉里拾起了自己的长刀。 看着女孩拿刀的样子,恺撒心里莫名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我什么都没看到。” 源稚女斜眼看他,虽没说话,但眼神中的威胁相当明显。 恺撒挠了挠头,就像是没看到那恐怖的目光一样,自顾自的拿起狄克推多:“唉,我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被龙文影响了,要先回考察船么。” 他说着,直接向外走去,却在即将离开之时,忽然回头看向源稚女。 “女孩子总是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绅士也从来不会去探究,但姑娘……” 说到这里,恺撒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你能否不要这么暴力?我还想让你加入我的白丝少女舞蹈团,你这样我都快无法直视美少女了……” 源稚女抬起眼皮,手中长刀威胁的举起,恺撒见状,立马识趣的掉头就走,高大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通道里。 源稚女冷哼了一声,将刀插回了刀鞘里。 源稚生还有些迟疑:“这人可信吗?” 源稚女随意开口:“不知道,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校长见过我龙化的样子,还不是照样收了我。”“在那些龙王被杀干净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昂热应该都会想办法替我周旋。” 她说着,捡起放在一旁的黄铜罐,直接递给了源稚生:“这就是康斯坦丁的茧,我和你说过的,用液氮封好,避免他接触到任何人类和混血种。” 源稚生接过黄铜罐,郑重点头:“明白,我马上带他回日本,老爹应该已经派人出来接应了。” “嗯,记住一定不能让他和老唐接触,防止意外,我送你离开。” 说到这儿,源稚女看向了不远处的蛇脸人雕像,她走过去,直接启动了自毁程序。 在男孩女孩离去的背影中,巨大的青铜古城发出刺耳恐怖的声音,仿佛整个古城都活了过来,而在那无数齿轮转动中,躺在地上扭曲成诡异模样的黑龙,缓缓睁开了眼睛。 它浑身已经千疮百孔,几乎找不出一片完整的鳞片,可黄金瞳却是炽热的。 就像恐龙一样,龙类过于巨大的身躯只有一个大脑一个神经中枢是无法控制细微的动作的,因此他们把另外一个大脑,密集的神经节藏在了脊柱里。 这无疑救了它一命,巨龙匍匐在参孙化为无数碎肉的躯体里嘶声咆哮,就像是在哀悼逝去的同伴,巨尾疯狂拍打着正在坍塌的地面,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里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 恺撒看到了悬浮在水中的救生舱,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同时拉动报警器,考察船迅速收到信号,紧接着巨大的拉力袭来,恺撒只看得到眼前飞速倒退的江水。 他被拉回了水面上,无数船员纷纷赶了出来,他们眼里是那样的激动,塞尔玛更是几乎要喜极而泣。 断联这么长时间,诺玛计算后给出的生存概率几乎为0,他们都要已经绝望,结果恺撒居然活着回来了! “我们都以为你们已经遇害了!”塞尔玛激动的开口:“琉璃呢?她没事吧?” 白头发的老人走了出来,看着浑身狼狈的恺撒,昂热叹了口气:“看来很凶险啊,所以恺撒,你的组员呢?” 恺撒理了理身上的脏乱,不紧不慢开口:“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我怕我会拖累到她,就先离开了。” “她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昂热表情变得严肃:“什么意外?” “我们遇到了一条龙。”恺撒用最风轻云淡的声音说出了最爆炸的话:“应该是一只纯血龙类。” 看着众人纷纷变色的表情,恺撒简单将水底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忽略了参孙和那个神秘男人的出现,只说了看门的那条龙。 在他的描述下,他们进入青铜古城就被那条龙盯上了,然后爆发了战斗,艰难斗争,最后勉强僵持,他不敌先行离开,风间琉璃断后。 昂热越听表情越复杂,最后他拧起眉,反问:“你是说,你和风间琉璃,拿着刀对砍一头纯血龙类?” 恺撒点头:“对。” “风间琉璃还略占上风?” 恺撒再次点头:“是的。” 这次昂热还没来得及说话,塞尔玛已经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声纳扫描明明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古城里面怎么可能有活着的纯血龙类?”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那种恐怖的存在,你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热武器就凭借两把刀,怎么可能能对抗?还略占上风?” 恺撒挑起眉:“你不相信?好吧,那我以加图索的名义发誓,事实就是我说的这样。” “虽然琉璃是个很娇弱的女孩子,但面对龙族我们可是都不会退缩的。” 塞尔玛还是觉得离谱,她正准备继续质疑,恺撒的耳朵动了动,忽然和昂热同时开口:“别说话。”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俩人同时回头,只看到远处的江面之下,浮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浑身是伤的黑龙在水中缓缓抬起脑袋,宛如灯笼般巨大的黄金瞳冷冷的盯上了考察船。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意,浑身汗毛倒竖,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 但这是远比毒蛇更加致命的东西,它庞大而危险,被它盯上,也许只有死路一条。 气氛瞬间变得极度压抑,恐惧在人群中蔓延,没有一个人开口,所有人都直直的看着那恐怖巨大的身影。 然而就在此时,恺撒满是欣慰的开口了。 “对,就是这东西,我们刚刚在水下遇到的就是它,看到它身上的伤口没,都是我和琉璃砍的。” 恺撒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虽然主要输出是风间琉璃,但在最开始遭遇这条龙时,他也是砍了一刀的,还留下了一点白痕,这怎么不算出了力呢? 这个骚包的贵公子看向塞尔玛,挑眉:“现在信了吧?” 塞尔玛:“……” 现在是信不信的问题吗?能不能搞清楚重点啊喂! (本章完) 第103章 屠龙什么的,洒洒水啦 第103章 屠龙什么的,洒洒水啦 天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而落,原本平静缓和的江河也渐渐露出凶残的一面来,咆哮的浪一下又一下砸在考察船上。 狂风骤雨中,巨大的漆黑阴影浮在江面之下,它那么庞大又那么灵活,宛如一道锐利的水线,笔直的冲着他们而来。 完全不需要任何指挥,两根锚链同时被切断,改装后的巨大引擎无需预热,迅速启动,那一瞬间的速度让船板上的人互相揪着一起滚倒。 就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塞尔玛看清了那头巨龙的模样,它浑身遍体鳞伤,巨大的黄金瞳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戾气。 “这是来找我们报仇来了吗?”塞尔玛出了一身冷汗:“那它在这里,风间琉璃呢?!” 在恺撒的描述里,他们在水下遇到了这头巨龙,双方发生激战,他力竭不支先行撤退,风间琉璃留下断后。 而现在这头龙追到水面上来了,那漂亮的姑娘却不见身影。 恺撒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极擅演讲的口才达人难得噎住。 他总不能说那姑娘估计跟她哥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龙肯定跑不出来,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在那姑娘面前这条龙就是个开胃菜啊! 至于这个开胃菜为什么没被吃掉,当然是因为吃了正餐一时间忘了…… 可在那位姑娘面前只是开胃菜一样的小玩意,此时出现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就有一点致命了。 “打开声纳!”唯一没有栽倒的昂热大踏步进入船舱,他满脸冷肃,浑浊的眼睛里是如冰山一般的寒气:“让我看看这东西的真面目。” “速度太快,没办法精准成像,长度大概十五米,看起来像条鱼!”三副说。 “鱼?什么鱼能以五十节的速度潜游?”跟进来的塞尔玛大声说:“我确信那是一只纯血龙类!” “会是龙王吗?”二副问:“提前苏醒的龙王?”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在面对真正的纯血龙族时,混血种脆弱的就像纸娃娃,甚至不敢直面其威严。 全场最淡定的大概就是恺撒了,这个金发碧眼的男生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是龙王,就是个看门的罢了。” “你怎么知道?”塞尔玛下意识的反问:“你见到真正的龙王了?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连几个问题再次问的恺撒哑口无言,没等他想好解释的理由,昂热终于再次开口。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既然敢出现,那就杀死好了。” 头发白的老人此刻背挺的笔直,一身黑西装衬的他庄严而肃穆,他一把拉开舱壁上的武器柜,一支l115a3阻击步枪树立着放置在中央。 这种英国造的远程狙击步枪堪称狙击步枪的皇帝,但是执行部依旧不满足于它的性能,进行了弹药优化。 昂热把一枚一枚泛着冷蓝色光,弹头上雕刻着古老纹的子弹填入弹匣,每一枚子弹的底火都被涂成红色,这是高危武器特有的标志。 随手将这把重型武器扔给恺撒,昂热随口说:“我记得伱射击课是满分。” 恺撒单手拎着枪,挑眉:“校长你还记得这些小事?” “关心每一位学生是我作为教育家的本分啊。”昂热微微一笑:“有把握么?” “也许吧。”恺撒耸了耸肩。 因为计划的提前开启,本来准备动用的摩尼亚赫号未能改装完毕,此时他们的考察船真的十分老旧,能把速度拉得这么快还没散架,完全得益于装备部那些疯子。 不过若是再跑下去,大概就会像一颗巨大的烟那样在江面上直接爆裂成无数碎片吧?恺撒已经能听到甲板上发出恐怖的咯吱声了,那是老旧的船舱在开裂。 恺撒直面过那条龙,知道它的强大,清楚如果被它追上会有多么可怕,也许这条船上没有一个人会生还,之所以是也许,是因为他不清楚校长的实力。 希尔伯特·让·昂热,传说中的人物,卡塞尔学院的校长,秘党的领袖,天选的屠龙者,他的称号有很多,履历也足够光辉,但其实真正看过他动手的人很少。 至少恺撒就没见过,从他入学开始,这位优雅的老绅士就一直保持着慈爱的教育家形象。 其实现在的情况真的挺危急的,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经历的太多了吧,恺撒现在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明明身后就有死神在追,心底却泛不起一丝波动,甚至还有闲心猜测校长那教育家外皮下藏着的是怎样暴力的灵魂? 会有那个漂亮的女孩割裂吗? 恺撒还没想出个结果,忽然就对上了老人那浑浊的视线。 昂热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恺撒就是有一种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 “我不喜欢撒谎的学生。”老人淡淡开口:“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但我暂时不想追究。” “现在,端好你的枪。”恺撒表情有些微妙,不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服从,然后他就看着老人没拿任何武器,转身走出了船舱。 独立于风雨中,昂热切开一根雪茄点燃,平静的注视着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巨大黑色阴影,眼睛里渐渐泛起淡淡的金色。 而他的身后,是恺撒和塞尔玛等端起枪的执行人员。 考察船终究不是全副武装的摩尼亚赫号,能拥有的火力十分有限,而面对那样庞然的大物,枪械的作用被削减得很非常差,很难造成致命伤害。 但事已至此,唯有拼尽全力去夺那一线生机。 考察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它不得不慢,因为继续飙速只会让船身整个解体。 水面下,那巨大的漆黑身影越来越近,终于,所有人都能看清它狰狞的面孔了,那宛如灯笼般巨大的黄金瞳燃烧着嗜血的光。 黑龙张开嘴,露出无数尖锐牙齿,它发出嘶哑的咆哮声,猛地扑向考察船,黄金瞳里满是怨恨。 它的体型是那样的巨大,扑过来时带来巨大的阴影,仿若泰山压顶。 所有人神色大变,握枪的手几乎颤抖的拿不住枪,但是没有一个人开枪,他们都在等待昂热的命令。 老人独自站在所有人之前,脊背挺得笔直,西装下摆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他单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折刀。 昏沉的天色下,雪茄的火光忽闪忽灭,就在那条黑龙即将到来,昂热眼中的金色终于要彻底燃起之时,巨大的水声响起。 单薄的身影从水中猛的跃出,纤细的手掌在空中抓住考察船的船沿,借力一个利落翻身就翻进了船舱里。 还没等众人看清楚她的模样,那单薄的女孩就提着一把鲜红色的刀狠狠劈向了面前。 几乎就在瞬间,巨大的怪物从水中抬起头来,它张开狰狞血口就要咬在船舱上,可还没碰到船身,就被一股巨力生生砸落进了水里。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浮现出了一种不合时宜且荒谬的即视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别人玩砸地鼠。 不过这头大家伙可比地鼠丑陋多了。 没等众人反应,穿着黑风衣的女孩微微躬身,小腿猛的发力整个人跃上了半空,坠落的同时手中长刀狠狠劈下。 金属崩裂的声音响起,长刀整个没入巨龙的头顶,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里有个巨大的伤口,正是之前源稚女在青铜古城里砍出来的致命伤。 虽然不知道这大家伙为什么没死,不过也无所谓了,没死那就再杀一遍好了。 黑龙发出痛苦的咆哮,身躯猛的甩动想要摆脱踩在头顶上的鬼影,可那女孩纹丝不动,她只是抽出刀,再次用力劈向身后。 那里是巨龙的脊椎。 因为很少碰到活着的巨龙,源稚女实战经验其实也相当有限,但想来不管怎么庞大的生物,脊椎断了都无法再行动了吧? 源稚女的想法十分简单粗暴,却很有效。 随着她那锋利的一刀狠狠劈下,漆黑的鳞片瞬间崩落,血肉被劈开,最后露出里面暗金色的骨头。 那些坚硬的骨头在巨力下也迅速爬满裂纹,最后终于不堪重负,直接崩断了。 巨龙浑身一僵,猛地抽搐起来。 源稚女见状,却只是抽出刀,再度狠狠一劈。 一刀又一刀,血肉横飞中,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竟然硬生生将那恐怖的头颅砍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彻底没了生机的庞然大物砸入水中,在即将落水的最后一刻,女孩一脚踩在巨大的头颅之上,借力跃回了船舱。 只见漫天风雨中,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满头黑发随风飞舞,那高挑单薄的身影随手将刀收回刀鞘,缓缓转过头来。 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此时那精致美丽的五官上沾染了一抹不小心溅上来的血,那抹鲜红在她苍白的脸上画出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看着她那如此妖异的模样,无数人悄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一股凉意在脊椎上蔓延。 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源稚女微微一笑,有些歉意对着众人道:“不好意思,差点让它跑了。” “还好,让我找到了。” (本章完) 第104章 我对S级一无所知 第104章 我对s级一无所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船舱上包括船舱内所有人,此时都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孩,一脸惊骇的模样就仿佛白日见鬼。 源稚女却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忽然就哑巴了,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察觉到旁边似乎有人在录像,她迟疑着,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众人:“……” 塞尔玛一个没忍住,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这声音就像某个按钮,瞬间打破了那凝滞到有些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神色都缓和了下来,昂热的表情甚至有些无奈。 源稚女更加莫名其妙了,她将刀放回刀鞘里,看向恺撒:“组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面前又开始装单纯,乖乖叫自己组长的女孩,恺撒心里那叫一个复杂,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被承认是组长的欣喜了,只觉得头疼,非常头疼。 万幸的是,昂热开口了。 “两位同学,我觉得你们可能需要向我汇报一下水下情况。” 源稚女依旧看着恺撒:“组长,你没汇报吗?”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情绪,但莫名的,恺撒就在其中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耸了耸肩,恺撒开口:“汇报了,但后来我不是不敌离开了吗,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汇报吧。”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等同于伱自己编吧。 源稚女点头,对恺撒的识趣还算满意,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昂热:“那我就汇报一下吧。” 她跟着昂热去了无人的后舱,随便编了一套说辞,大概就是说在青铜古城里遇到了恶龙,他们缠斗了一番,最后不小心让它跑了,打斗的过程中恶龙似乎触发了自毁装置,她差点没跑出来。 而自始至终,那位优雅的老人只是抽着雪茄,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直到她说完。 “有找到青铜与火之王的茧么?”老人淡淡的问:“或者有别的收获吗?” 源稚女想了想:“我在疑似龙王寝宫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大家伙,青铜质地的盒子,不知道是不是茧。” “但是逃出来的时候太紧急,不小心丢在了长江里面,恐怕需要打捞。” 昂热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棒,这一次实践我会给你满分,接下来的打捞工作就交给我们吧,你和恺撒好好休息一下。” 源稚女点头,告别后转身离去。 她能感觉到有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昂热似乎一直在看她,她甚至能想象出那目光里的怀疑和打量。 她知道昂热不信她,但那又怎样? 康斯坦丁此时已经在去日本的轮船上了,七宗罪则被她丢在了长江底,专门留给昂热去打捞。 地壳合拢青铜古城也再次被深埋,后面就算再次侥幸进去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而这一切虽然说不上天衣无缝,但至少没留下什么马脚,昂热就算撬开了恺撒的嘴,也没办法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恺撒其实并不清楚内幕。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决定还是找机会用梦貘修改一下恺撒的记忆。 血统提升后,她的言灵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此时已经能通过梦貘轻易改变普通人的记忆了,简直就是洗脑高配版。 不过给混血种修改记忆还是有些困难,一不小心便会引起警觉,不过她也不用改太多,把源稚生的出现抹除掉就行,别的也没什么可瞒的。 在脑中仔细将整个流程过了一遍,确定没留下什么隐患,她这才放心的去休息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则视频悄无声息的被放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园网,不过片刻,热度便迅速攀升。 那本来是一个船员以为大难临头必死无疑,所以想留下一段视频告诉别人都发生了什么事,做死亡回放的。 结果死亡回放没当上,反而拍下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视频里,狰狞庞大的黑龙朝着所有人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那宛如匕首般锋利的牙齿清晰可见,他狠狠地扑向船只,就像一枚高速移动的炮弹。 视频拍的无比清晰,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那巨龙带来的压迫感,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直面真正活着的巨龙,它那么狰狞又那么伟大,就像是造物主的神赐。 被一枚高速移动的炮弹正面撞上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结果,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结果。 甚至有人都不忍心接着往下看了,但就在那悲剧即将发生之时,一道纤瘦的漆黑身影从水中跃出,她就像是末日灾难中降临的救世主,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救世主狠狠挥刀,只一击就将巨龙砸回了水里,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水面都被激起巨大的水! 可那女孩看上去却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她砸的不是龙,而是什么阿猫阿狗。 接下来的画面就更加惊心动魄了,在庞大的怪物面前女孩渺小的就像一块饭前小点心,估计还不够那条龙塞牙缝的。 可就是这么渺小的身影,砍得巨龙毫无还手之力,嘶哑的咆哮声不绝于耳,黑龙疯狂挣扎,却始终不能摆脱那道鬼魅一样的影子,到处都是鲜血飞溅江水四溢。 最后,那纤细的女孩一刀又一刀,竟然硬生生将怪物的头颅砍了下来! 伴随着巨大的落水声,女孩跳回了船上,她的身影依旧是那样的单薄纤瘦,可是没有人再敢小觑她,此刻她的身影甚至比那怪物更加可怕。 终于她回过了头,露出了那张新生入学时,仅凭一个心理辅导视频就迷倒了万千宅男的清纯脸蛋。 她依旧是那么的精致漂亮,可浑身浴血的模样为她的美丽平添几分诡异,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看过来时,人们甚至下意识的移开目光不敢直视。 没有人敢去看深夜里游荡的恶鬼,因为谁也不知道只是这么一眼,下一秒会不会就被恶鬼撕碎。 可这只恶鬼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大开杀戒,而是冲着镜头,迟疑着比出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 那蠢萌的模样看上去甚至有些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喷了,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在狂砸键盘。 “这是什么蠢萌的美少女啊!啊我死了!” “这就是s级的实力吗,一人一刀单挑巨龙?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量!我以为单手砍断跑车车轴就已经很恐怖了,没想到还是我肤浅了!” “之前觉得楚子航的品级低了,觉得他更应该是s级才对,现在才发现我对s级一无所知……” “最后那个笑好甜啊,尸体暖暖的,感觉尸斑都淡了一点呢,我宣布,我将成为风间琉璃最忠实的信徒!” “不是,难道只有我觉得她砍脖子的动作很熟练吗?我看着都觉得脖子一凉……” 昏暗的钟楼里,一脸邋遢的守夜人本是漫不经心的浏览着网页,直到看到了这个视频,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整个人都坐直了起来。 他猛的回头,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寻找着自己的手机,最后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某个号码。 电话嘟嘟了几声,不久后被人接起,对面传来优雅的老人声音。 “喂?哪位?” “昂热你丫的不看来电显示么?!”守夜人暴跳如雷:“你说我是谁!”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都无奈了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你还有手机这个东西了,毕竟你的世界里只有酒和性感女郎。” 没有理会老人话语中的嘲讽,守夜人压低了声音,但声线仍然是紧绷的:“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新生真的屠了一条龙?”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确实屠了龙,但似乎不止一条。” 守夜人的眼睛猛的瞪大,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从视频里看那完全就是纯血龙族!这种存在她一个新生凭什么对付?居然还杀了不止一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不是去找诺顿了吗?怎么还屠上龙了!” 这个总是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邋遢男人此刻精神抖擞,对着手机咆哮的样子就像是威武的雄狮。 “水下小组作业时发生了意外,中间失联了很长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们再度出现,这条龙也跟着一起出现了,青铜古城再次被埋葬,我没找到任何线索,也没找到龙王的茧。” 说到这里,昂热的声音顿了顿:“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就催眠了恺撒。” “然后呢,你得到了什么结果?” “恺撒说,他们在水底遭遇了不止一条龙,还有一只更加强壮恐怖掌控火焰权能的龙被风间琉璃斩杀了,他认为那条龙就是刚苏醒的龙王诺顿。” 守夜人一个咯噔,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因为震惊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那模样仿佛就像是要把手机吞下去。 “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发着颤,牙关战栗:“她,她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的昂热沉默了片刻,半晌才继续开口:“从理论上来说,刚苏醒的龙王确实是最虚弱的时候。” “但那也绝对不是一个新生能杀的!”守夜人发出咆哮:“这绝不可能!” “恺撒说,他看到了风间琉璃彻底龙化的模样,浑身被白色的鳞片包裹,手脚全部变成利爪,身后还长出了巨大骨翼,悬浮在空中就像是龙骨十字。” 守夜人忽然安静下来,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是那位白色的君主么?”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怕惊扰到某些可怕的存在。 昂热微顿,有些遗憾道:“这个我无法确定,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 “但如果她真的是白王,能杀死刚刚苏醒的诺顿就很正常了。” 再次陷入沉默,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耳边只剩下电流的声音,压抑的气氛无声的蔓延。 终于,守夜人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他轻声问:“接下来你什么打算?如果她真是白王,你还敢把她放到学校里来吗?” “有什么不敢的。”电话那头,传来了昂热的笑声:“就算她真的是,也是未完全觉醒的半成品罢了。” “啧,疯子。” “也许吧,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还要继续打捞,有话等我回去再说。” “等等!”守夜人连忙开口,声音急切:“等一下!” 昂热疑惑:“怎么?” “那个,就是……”守夜人踟蹰着开口:“快期末了,我们美丽的新生姑娘还能赶回来上我的游泳课吗?” 他有些扭捏道:“我真的很期待她穿着泳衣考试的样子。” 电话那端传来昂热的冷笑:“你觉得你的脖子比纯血龙类还硬吗?” “老东西,你猜她一刀能砍死几个你?我这学校里的人又够她杀几天?” 守夜人一愣,昂热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个有些邋遢的男人摸了摸莫名发凉的脖子,讪讪的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家人们,明天1号的更新晚一点,可能要到1号晚上七八点吧,大家就不要零点守着了,以后每个月1号应该都是会更新晚一点,每个月就这一天。(笔芯) (本章完) 第105章 社团之争?没啥兴趣 第105章 社团之争?没啥兴趣 长江三峡水库,古时候的“夔门”。 一个晴朗的夜晚,等待通过船闸的船只静静地泊在江面上,江面平静,江水倒映着新月光辉。 考察船悄无声息的行驶在江面上,源稚女站在船头,手上端着一杯浸满了冰块的伏特加,漆黑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江面,目光毫无波澜。 打捞已经进行了三天了,但是杀死那条巨龙后江底再次发生了水下地震,地壳剧烈运动,古龙尸首消失的同时,源稚女丢下去的七宗罪也不知所踪。 打捞计划毫无进展,考察船只能日复一日的在江面上游荡。 身后传来脚步声,源稚女回头,就看到是同样端着一杯酒的昂热。 优雅绅士的老人走到女孩身旁,默默的眺望远方,水声哗哗作响,江心有个小洲,此时绿意盎然。 “很多年以前,这个小洲就是一座山,站在这里望出去,是如同神斧劈成的夔门。”昂热轻声开口:“站在这里看风景,想来会很美。” 源稚女不由得心中一动,也许真的在很久之前,有一对兄弟便站在这里看风景,弟弟的腿脚不太好,哥哥会细心的照顾他,风浩荡地吹起两个人的白袍。 那对兄弟在原著里,本是最先牺牲的牺牲品,而现在在她的插手下,结局反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源稚女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既然已经做了,她就不会后悔,一条路走到底就是了。 见她沉默,昂热忽然换了个话题:“学校那边要期末考试了你知道么?” 源稚女脑门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期末考试什么的真是好小众的字眼啊,而这一学期,她似乎好像大概…没上过几节课? 源稚女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如果考试不及格会怎么样?” “可能会被留级。” 源稚女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会被劝退,那可太丢人了。” 看着女孩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昂热表情有些无奈。 说起来可笑,这个女孩似乎就算是与整个蛇岐八家为敌时似乎都没这么紧张过,不管是死侍还是巨龙,她都是说砍就砍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居然在担心一个小小的期末考试。 果然人无完人啊,这学习方面是差点。 心中暗暗可惜,昂热开口道:“不过因为你任务执行方面的优异表现,评级并不会降,不过后面可能会有更多的任务交给你。” 这些源稚女倒不是很在意,随意的点点头。 “打捞工作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伱和恺撒先回去参加考试吧。”昂热抿了口酒:“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这话说的似乎意有所指,不单单只是指考试,源稚女意识到了什么,半开玩笑道:“校长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难说啊。”昂热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他挠了挠头:“想检验出一个怪物究竟有多可怕,大概只能送她去见另外一个怪物了吧。” “也许吧。”源稚女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空气中只留下女孩淡淡的声音回荡。 “小心玩火自焚哦,校长。” “是么。”昂热却只是看着远处的江面,平静回答:“那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 源稚女和恺撒一同回了学院,“夔门计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完美结束,他们都得到了高额的加分。 卡塞尔学院的学习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选修课及格就能拿到全额奖学金,因为比起理论知识,学院更希望学生们实践优秀,卡塞尔学院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培养屠龙战士。 所以哪怕是期末,学生们也并未有多少紧迫感,反而是校园网讨论区的热度居高不下。 一篇名叫《s级新生风间琉璃》的帖子已经连续霸榜好几天了,这篇帖子详细记录了这位叫做风间琉璃的s级新生从入学开始就引发过热议的所有事迹。 从心理咨询直播到砍断车轴再到自由一日赢家,以及最后的屠龙视频通通都被收集了起来,帖子一经发布就迎来了无数点击浏览,至此高挂榜首毫无任何争议。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讨论这位传奇人物,感慨自己与这位s级之间的差距。 “这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比人与猪之间的差距都大,回想起她刚进学校的时候,我甚至还以为这是个绝世小可爱……” “也就一般厉害吧,感觉跟我能三七分,她三分钟,我七分熟。” “忽然觉得不管是楚子航还是恺撒都弱爆了,果然还是得对比才能看出差距么?我曾一度以为那俩才是真正的王者,但现在发现是我的想象力浅薄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恺撒和楚子航弱,是这姑娘太逆天?有一说一,这么强大的血统是真实存在的吗?真正的学院第一人当之无愧啊!” 消息不停的闪烁着,每一分钟都有新的评论冒出来,讨论区如火如荼。 但就在此时,帖子的发布者芬格尔忽然在帖子内更新了一条内容。 ——《最新消息!风间琉璃宣布加入狮心会!》 这消息来得极为突然,讨论区经过一开始的沉默震惊后,紧接着瞬间炸开了锅! 谁都知道这姑娘从入学开始,学生会和狮心会就争先邀请过她,为此楚子航和恺撒没少掐架。 据说前两天从中国出完任务回来的恺撒就多次公开邀请她加入,甚至直接表示可以让她成为下一任学生会会长,如此重诺让不少人纷纷侧目,可惜那姑娘不讲一点共同出任务的革命友谊,理都不理。 就在大家还在感慨她不愧是独一无二的s级,就像猛兽总是独行从不成群结队时,她竟然冷不丁的加入了狮心会? 这让人如何不震惊?!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同门之间的感情深厚!学生会危!第一社团位置恐怕不保!心疼恺撒老大一秒钟!” “啊?怎么就突然加入狮心会了,楚子航你干什么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啊!” “芬格尔你到底是从哪里扒出来的这些消息啊,我是狮心会的高级干部我都还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发帖人芬格尔回复最后那人:“永远不要小瞧一个狗仔的能力!” 不过这条回复很快就被淹灭在了无数愈发激烈的讨论中,和这讨论区热烈的气氛相比,此时的诺顿馆气氛则压抑的有些可怕。 庞大的会议室里,无数资深干部安静如鸡,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坐在主位上恺撒的脸色。恺撒从中国回来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风间琉璃争取到学生会来,其他干部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直到那个屠龙视频传开。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所谓的校园社团之争,可能真的会因为一个人而打破平衡。 学生会和狮心会斗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分出过明显胜负,尤其是现在双方的领袖是恺撒和楚子航,他们都是同样优秀且不服输的人,顿时更加不分上下伯仲之间。 但那个女孩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就她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人清晰的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实,那就是她加入哪边,哪边就是第一社团。 毫无争议,板上钉钉。 所以为了争取这枚足以改变胜负天平的砝码,恺撒和楚子航使出了浑身解数,这些天明争暗斗不断,却始终都没什么进展。 恺撒几乎都要以为这姑娘不会加入任何一方了,毕竟以她的实力看不上这点小打小闹很正常,结果现实就给了他沉重一击。 她……居然选择了楚子航? 这出乎意料的选择无疑让恺撒很受打击,就像是在竞争中输给了楚子航一般,输给了那个他最讨厌的家伙,这让他如何不愤怒?又如何甘心? 一时间,恺撒的脸色难看的就像是便秘,其他学生会资深干部也都愁云惨淡,情不自禁的开始担忧起了社团的未来。 而那被无数人热议惦记的主人公……经过几天焦头烂额的考试后,此时已经彻底心如死灰。 所谓考试不能说是勉勉强强,只能说一题不会,强撑着没有交白卷而是抄了一堆题目在上面就是源稚女最大的倔强。 不过她这几次任务完成的好有很多的加分,她现在只能期待施耐德捞捞,也许走了狗屎运就及格了几门呢? 而考试考完了,苏茜和诺诺都很开心,已经满心欢喜的准备放假出去玩了,姑娘们约着要去芝加哥,还问源稚女要不要一起。 源稚女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并表示自己有事要回日本。 苏茜和诺诺这才想起她家情况好像不太好,父亲和哥哥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还有一个重病的妹妹,顿时无比同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源稚女是在准备上回日本的飞机时被拦下来的,恺撒满脸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选择狮心会?” 这位金发碧眼的贵公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哪怕追到机场也要问个明白。 在他的想法里,他为她瞒下了那么多事,甚至还以加图索的名义发誓说谎,两人怎么也算是过命之交了,他实在想不通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楚子航。 他明明已经这么有诚意了,学生会也不比狮心会差,所以他究竟是输在了哪里?这位无比骄傲的贵公子接受不了这么窝囊的失败,势必要得到个合理的解释。 而在他那双充满了不甘的冰蓝色眼睛注视下,漂亮的女孩只是歪了歪头,迟疑着开口:“……楚子航说,加入狮心会有学分拿,期末能加分。” 恺撒:“?” 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真相如此朴实无华的恺撒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道:“加学生会也有学分啊!” 源稚女瞥他一眼:“你又没说。” 恺撒:“……” 恺撒无言以对,只能在心中怒骂该死的楚子航,诡计多端! 不过这些就不是源稚女要考虑的了,她淡定绕过石化的男人,直接上了飞机,坐好后打开了个人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711364/10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3,言灵王权体验卡*1,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 【当前模拟次数1/1】 看着暴跳好几节的经验,源稚女心中略微感慨,果然次代种带来的经验相当可观,尤其是那位有爵位的参孙,甚至抵得上两头普通的次代种看门龙。 就参孙这样的存在再来两头,她就直接突破了。 不过记忆里,好像只有日本海峡里的高天原还有一只同样拥有爵位,被练成尸守的次代种,其他的就没听说过了,不知道都藏在哪里。 虽然一只不太够的样子,但好在还有成千上万的死侍可以补一下,最大的问题就是蛇岐八家至今没找到那处位置,还在探查中,且毫无收获。 看上去可能真的要等那个心跳声来定位,不然在龙族自带的那些磁场干扰下,探索很难进行。 这就暂时急不来了。 遗憾的叹了口气,源稚女看向模拟次数,这东西已经刷新有一两天了,但源稚女都没使用,她准备留着回去刷老唐。 这次假期一个多月,她想试试看能不能刷出点青铜与火之王的东西,比如对火焰的掌控能力,再不济随便刷出点言灵也可以啊。 什么烛龙,什么君焰,她都不挑,多多益善! 就是不知道未觉醒的龙王能不能刷出这些东西,实在不行她就去刷上杉越的黑日,总之不能空手离开。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源稚女已经做好了准备,结果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和接机的上杉越樱井小暮说话,手机就叮咚一声显示收到一封新的邮件。 源稚女点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风间琉璃: 很遗憾的通知您,您上个学期的成绩单显示您全部科目成绩为“d”,即未能通过或者不及格,因此遗憾的通知你,因为未通过科目太多,假期您需要参加补课及补考。 ps:根据校规,校长有权特批补课及补考内容,您将在寒假参加执行部新的任务,需要前往中国辅助古德里安教授招生一位有潜力的学生,具体内容请咨询古德里安教授。 我已经为你预定了前往中国的机票,请准备随时出发。 ——你真诚的,诺玛。 看着手机上的任务通知,源稚女刚踏出飞机的脚微微一顿,脑门上缓缓冒出了几个问号。 本章2合1,12点后还有两更,一起更新剧情连贯点,大家久等啦,每个月就这一次,感谢宝子们体谅,作者滑跪感恩! (本章完) 第106章 衰仔和魔鬼 第106章 衰仔和魔鬼 路明非看着密密麻麻的虫族飞过,将自己的母巢彻底破坏,屏幕渐渐暗下来,游戏结束。 这是今天的第5局游戏,而他也已经连输了5把。 qq响个不停,欠扁的熊猫头像忽闪忽闪,是老唐的消息。 老唐:怎么样兄弟,我的技术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老唐:我现在每天都在研究新打法,感觉已经快无敌于世间了!也只有兄弟你还能接住我几招! 路明非有些疑惑,最近老唐的时间似乎格外的多,几乎每天都沉浸在游戏中,连他这个已经放假了的学生都没他的上线时间久。 终于,路明非还是问出了他的疑惑,打字:你现在不用找活干了吗,怎么感觉你每天都在打游戏? 老唐:不用了啊,我不是跟伱说过了吗?我被包养了!还是美少女哦! 老唐:我现在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了,比在美国的时候快乐多了!最关键的是还安全!安全你知道吗,在美国那边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 男人的消息回复的很快,且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自豪,他确实很早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但路明非都没当回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但现在看来居然好像不是? 带着满腔疑惑,路明非问:什么情况?你现在不在美国了? 老唐:具体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个超级漂亮的美少女为了补偿我,给了很好的条件,让我在日本生活,简直就像是被包养了! 路明非愣了愣,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过心底还是忍不住升起了几分羡慕。 他打字说:这么好啊。 老唐:对啊,而且感觉我那金主还挺大方的,很好说话,家里公司感觉也蛮大的,等你毕业了,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工作岗位吧。 老唐:到时候咱哥俩一起吃软饭! 看着老唐豪气干云,都走上人生巅峰了还不忘提携小弟,路明非顿时心下感动,连忙说一定一定。 作为标准的宅男一位,对于宅男圣地的日本,路明非还是非常向往的,尤其向往老唐嘴边的的美少女。 因为在老唐的描述中,那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符合所有宅男幻想的终极无敌美少女,肤白貌美大长腿,有钱事少还爱扶贫! 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太好,生气了会直接动手,老唐如是说着。 听到这话的路明非完全不以为然,美少女动手又能有什么威力呢,小粉拳砸胸口吗?那能叫惩罚吗?那明明是奖励吧! 他只是无比羡慕走了狗屎运的老唐,同时心中暗暗叹气自己什么时候能遇到这样的美少女。 “路明非!你是不是又在打游戏?!你一天到晚都在玩游戏学习怎么可能能好?让你去申请美国的大学你干了吗?申请信寄了没有?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要是没人录取你,你考得上一本么?!” “在你身上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能不能有点出息?!” 婶婶的声音在隔壁炸雷般响起,瞬间日本啊美少女啊通通都变成了泡沫碎掉,路明非只觉得脑袋被震得嗡嗡响。 他连忙关掉电脑,一迭声地答应,拿起桌上的几封申请信就一溜小跑出门。 走廊里安安静静,下午的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里照进来,暖洋洋的洒在他身上,走廊里晾晒着纯白色的被单,窗外风吹着绿油的树叶摇晃,咯吱作响。 男孩靠在门上,听着门里的婶婶还在唠唠叨叨地抱怨,被门隔着,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儿。 他想起老唐的时来运转,忍不住再次羡慕起来,他其实也有些幻想,而且经过多年的构思细节,这个幻想已经被场景化了。 每次学院办春节联欢晚会,班里那个钢琴十级的小美女柳淼淼在舞台上弹琴,同班男生一色黑礼服围着钢琴翩翩起舞,路明非独自缩在角落里,就会开始浮想联翩。 想着也许会有一架直升飞机从天而降的来接他,一群黑衣墨镜男以电影里面特工般的冷酷走入会场,沉着声音说,路明非先生,组织需要你。 他们会给他套上黑色的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离开会场,会场外一架漆黑的直升机轰响着,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 到时候无论是小美女柳淼淼还是其他跳舞的男生,都会停下来呆呆的看着他路明非的背影。 这个故事的重点不在于他会怎么拯救世界,而在其他人看向他背影的目光。 超拽! 但很可惜,幻想只能是幻想,天天一起打游戏的老唐都被美少女包养了,但他还是个没人要的衰仔。 伸手拍拍裤子上蹭的灰,路明非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外,拎着申请信出门找邮局去了。 阳光洒在他那张耸拉着眉眼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没人要的流浪小狗。…… 高架桥上,一辆漆黑的布加迪威龙安静的行驶着,路况很好,这条是进城的路,这个点没什么人。 源稚女单手开车,车载蓝牙里传出樱井小暮抱怨的声音。 “你这什么鬼学校啊,为什么假期还要出任务,不行咱就退了吧,日本那么多大学你想上哪个不行啊?” “成绩差点也没关系,你可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我不信有哪个学校敢不要你!谁敢不要你我们就去收保护费!” 这个妩媚温吞的姑娘此时显得十分暴躁,具体原因当然是因为几天前,源稚女刚下飞机就又收到了要去中国出任务的消息。 源稚女当时差点就又直接回飞机了,前来接机的樱井小暮和上杉越都是一脸雾水。 知道原因后,上杉越当场就打电话给昂热一顿痛骂,电话那头的昂热却显得十分无奈,解释了一番他也不想这样但源稚女挂科的实在太多了必须要补考,这是校规。 只是去中国出个任务就抵掉十几门的挂科,这已经是他给老朋友的面子了,如果不去这个任务那就开学重考这十几门。 上杉越被说的哑口无言,电话挂断后他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少女,踌躇了半天才犹豫的开口:“要不,任务就别去了,我找人给你补补课?” 源稚女:“……” 源稚女的脸当时就木了,当场决定去中国,当然了,她只是比较喜欢执行任务而已,才不是因为黑道少主还要补课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 才不是!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刷了一遍老唐……哦不是,模拟了一次老唐,模拟过程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地方,奖励也中规中矩。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太非酋了还是老唐未觉醒刷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只能回头有机会再试验了。 车里,樱井小暮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就像是等待外出打工丈夫的妻子,怨念很深的样子。 源稚女只能安慰这位暴躁的姑娘,并再三承诺任务完成一定回日本去陪她,樱井小暮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源稚女单手翻动手机,准备找古德里安教授询问具体情况。 其实在听到古德里安和任务地点之时,源稚女就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次的任务目标。 那位总是很衰的少年,传说中眼睛里藏着狮子的少年,但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支楞起来的少年,她终于还是要开始接触了。 不过此时的源稚女也算是有了些底气,实力的提升让她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揉搓的废物了。 唯一疑惑的就是这个节点比较原著中再次提前,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打个电话问问比较好。 但就在她翻到联系人,正准备拨号之时,忽然看见前方路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朝着她挥手。 那是一个男孩,大概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明明只有那么一点大,可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 空空荡荡的高架桥上只有男孩一人,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上来的,还穿的那么整齐,就像是刚刚参加了什么活动。 源稚女缓缓降低车速,在男孩面前停下,摇下车窗,源稚女开口:“小朋友,你是迷路了需要帮助吗?”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独自站在寂静的路边,孤独的像只被赶出家门的小狗。 “上车吧。”源稚女却没有再看男孩,只是打开了车锁:“有话在车里说。” 男孩沉默的坐上副驾驶,源稚女没有再开口,她已经知道了男孩的身份,只是她没想到这位藏的极深的小魔鬼会在此时直接出现,有些意外。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前方,时间慢慢的流逝,仿佛两个看海的人。 “你好像很喜欢多管闲事。”男孩轻声开口,打破了已经逐渐有些压抑的沉默气氛。 源稚女没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远方。 男孩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回应,他自顾自的说:“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所以,我不喜欢你。” (本章完) 第107章 魔鬼的小小的见面礼 第107章 魔鬼的小小的见面礼 空荡荡的高架之上,布加迪威龙沉默的行使着,副驾驶座上的男孩歪头看向专注开车的少女,轻声问: “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人,一般都是什么下场吗?” “他们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是么。”源稚女随口回答:“那还真是挺期待的。” “你不怕我吗?”男孩歪了歪头,他长了一张非常漂亮圆润的脸,带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一举一动都是轻轻的,高雅的好像生来就不曾踩过灰尘。 他靠在布加迪威龙的副驾上看上去那么小一只,淡淡的黄金瞳在阳光下晕出一抹淡红色,丝毫不像别的黄金瞳那般冷厉。 “我为什么要怕你?”源稚女反问:“因为伱是个魔鬼吗?” “你果然知道很多东西,我其实非常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愿意告诉我么。” 面对这并不怎么真诚的询问,源稚女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你猜?” “或者你可以先说说,为什么要忽然出现,是因为我要接触路明非了终于坐不住了吗?” 听到她这话,漂亮的男孩忽然笑了,可那双黄金瞳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寒冰彻骨般的冷意。 “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么?” 男孩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开心,他看着源稚女,一字一顿道:“我现在有点讨厌你了。” 源稚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你多找找自己的问题吧。”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来跟我叙旧的,我们之间也没有旧可叙,有话就说吧,不要浪费时间。” 男孩却只是摇了摇头:“我的确不是来跟你聊天的,我只是来见见你,顺便还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这么客气?那礼物呢?” “喏,不就在前面么?” 男孩的声音未落,源稚女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原本明亮宽敞的高架忽然变得阴森破败起来,两侧无数密密麻麻的瘦长鬼影沉默的注视着她。 那些鬼影脸上泛着死灰的青白,眼睛却是令人心悸的金色,再远的地方,隐约可见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静静屹立着。 只一瞬间,源稚女便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奥丁的尼伯龙根。 很显然,这个男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障眼法,将她骗来了这个鬼地方。 可还没等她发出质问,一转头就发现副驾驶上空空如也,就像那个男孩从未出现过,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一般。 但源稚女知道,拥有破妄的她绝不可能被任何幻象迷惑,那个男孩就是出现了,并且使用了无法理解的古怪能力将她引诱至此。 路面越来越泥泞湿滑,布加迪威龙的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但速度还是越来越慢,直到最后难以再进分毫。 周围传来细密的脚步声,无数尖细的声音响起,密密麻麻的鬼影扑了上来,诡异的黄金瞳里闪烁着满是对鲜血的渴望。 豪华的跑车变成了牢笼,也可能是最后葬身的棺材,而魔鬼们正在靠近,铺天盖地的婴儿尖锐啼哭声不绝于耳,那恐怖的场景宛如炼狱。 如果换个一般人可能会被这情况吓的崩溃,但源稚女经过初时的惊讶后,眼睛却逐渐亮了起来。 嘴角微微上扬,在如此恐怖诡异的场景里,她居然笑了起来! 随手拿过身旁的长刀,源稚女直接一把拉开了车门,转身下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女孩下车露出面容的那一瞬间,那些扑过来的鬼影似乎都顿了顿,原本疯狂的脚步都放缓了几分。 不应该存在的记忆里,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但它们已经死了,它们记不住任何事情,于是微微停顿后,那点奇怪的感觉便被抛之脑后。 它们疯狂的扑向了这新鲜的血食!眼睛里满是对杀戮的渴望! 而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静静的俯视着一切,就像是神在观察世间。 神当然是不会在乎蝼蚁厮杀的,他们只需要高高在上就好。 但神不知道的是,再弱小的蝼蚁也有一颗想要弑神的心。 源稚女先是将满头长发绑起,又随手对着远处的高大身影比了个中指,最后反手抽出长刀,兴奋地扑向了鬼影们。 死侍是已经死亡的生物,按理说它们感受不到任何恐惧,也不会害怕,但莫名的,看着那提着刀狞笑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身影,它们忽然间就恍惚了。 就是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谁才是弱势群体…… 但源稚女却不会在乎这些鬼东西的想法,她的眼里现在只剩下了经验,经验,还特么的是经验! 知道这次目的地后,其实她就有再来一次奥丁老家的想法,这可是她为数不多清楚方位的刷怪地点之一。 更何况奥丁现在对她另有企图,还指望着她变成白王再得到她的尸骨,所以在她真的变成白王之前,奥丁其实不会轻易动手。而这简直就像是在奥丁面前拥有了一个短暂金身,不大闹一下他老巢都对不起这个效果。 虽然没准备这么早就来,但现在既然被引到了这里,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源稚女猛地扑进了死侍群,就像猛虎入羊群。 她手中长刀挥舞起来,猩红的刀光宛如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砍在死侍身上,只一瞬间,鲜血四溅,头颅乱飞。 那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了这铺天盖地的血腥残肢。 ……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不到百米的一处阴暗地,黑影紧紧贴着高架边缘。 黑影听着远处嘶哑的尖锐哭声和利器砍在血肉中的声音,看着那恐怖的宛如地狱一般的厮杀场面,忍不住小声喃喃了一句:“真是个可怕的疯子。” 耳机里传来女人含糊的声音:“长腿你把镜头再往上一点,我看不清发生什么了。” “看了这么恐怖的画面,薯片你确定还吃得下去薯片么?” 黑影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上的微型摄像头,好让网线另一头的女孩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耳机里传来东西掉地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很轻薄脆爽的零食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包装袋触碰地面的声音。 “真是见鬼……”被称为薯片的女孩呆呆的开口,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我一直以为这种现象级的画面只会出现在恐怖片里,而且是一上线必禁的那种!” “恐怖片可拍不出这么惊悚的效果。”酒德麻衣淡淡开口:“不过倒是很符合我心目中地狱的形象。” “所以这次老板是招惹了个什么东西?” “风间琉璃,卡塞尔学院今年s级新生,真名源稚女,蛇岐八家的少主,看这模样,应该是已经走上了进化之路,是非常危险的存在,长腿你一定要离她远点,小心别被发现了。” “这我倒是挺有信心,你知道的,隐蔽是我的强项。”酒德麻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所以,这姑娘怎么得罪老板了?” “他竟然不惜亲自出面,也要将她引到这里来?是必须要抹杀的存在吗?需要我动手吗?” 说到这里,酒德麻衣摸了摸背在身后的狙击步枪。 “老板还没下令,应该也是还在观察这姑娘究竟什么实力,话说你不也是日本人吗,你竟然不知道这位少主?” “比起高贵的蛇岐八家,我不过是个庶民啊。” 酒德麻衣叹气,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自嘲:“蛇岐八家的少主,大概也就相当于你们中国古代的太子吧,我一个日本庶民,可接触不到这些大人物。” “没关系的长腿,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最美的日本女人!”薯片妞义正言辞:“什么少主什么太子都比不过你!你就是全日本最厉害最漂亮的!” 酒德麻衣嘴角一抽,有点不太想理这个抽象的女人了,她抬头去看那边混乱的战场,结果就是这么一眼,瞬间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就在她打电话聊天的这点微末的时间里,那边的战斗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满地都是切口整齐的无头尸体,而那死神一般的女孩不知所踪。 很难想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秒杀了那么多恐怖的死侍,人还不知所踪! 酒德麻衣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就想去看视频回放,查看那人的去向。 可她的手才刚刚抬起,一具身体就从背后贴近了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她腰间,与此同时,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处。 酒德麻衣瞬间头皮发麻,一股难言的恐惧忽然在心底炸开,浑身僵硬呆愣在了原地。 酒德麻衣受过最严苛的忍术训练,是最优秀的忍者,周身还被言灵冥照笼罩,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简直就像是施展了隐身术。 按理来说没有任何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她,可她现在都被人贴身了居然毫无所察! 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或者比起人,那人更像一道鬼影,悄无声息却又无孔不入。 活人在这样的恶鬼面前,除了束手就擒,大概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姑娘,你是在找我吗?” 女孩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伴随着说话声,有温热的呼吸打在酒德麻衣耳廓边,那个鬼一样的女孩似乎正在贴着她的脸颊说话。 冷汗瞬间打湿了作战服,只一瞬间酒德麻衣心跳如鼓,可还没等她想办法脱困,另一只修长纤细的手就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脖子上,摩挲着那雪白细嫩的皮肤。 酒德麻衣被迫昂起头,宛如一只被钳住脖颈的天鹅,她整个人都被黑影拢在了怀里,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拥在一起。 以那道黑影斩杀死侍的力气,不难想象只要她微微用力,酒德麻衣的腰和脖子就会瞬间被拧断,就像一个被暴力扯断的人偶那样直接断成好几截,血会溅得很远。 电话那头的薯片瞬间意识到不对,可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小小的耳机就被直接捏碎,源稚女欣赏着怀里这个美艳漂亮的性感尤物,就像是在看什么精美的礼物。 她发出很轻的感慨声,言语里满是赞叹:“真是很漂亮的见面礼啊。” “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呢。” (本章完) 第108章 魔鬼说,遇到你真晦气 第108章 魔鬼说,遇到你真晦气 古德里安收到任务通知的时候,正顶着他的米老鼠睡帽在刷牙。 作为助理教授,他的日常其实非常简单,课程也不繁忙,唯一的学生也已经混成老油子了,完全不需要照看。 他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成终身教授。 不过这也急不来,中国有句古话不是说凡事讲究一个缘分吗,没当上那就是缘分未到,古德里安非常看得开。 所以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顶着睡帽含着牙刷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英俊老人时,古德里安才猛的愣住了。 “早上好啊,古德里安教授。”昂热风度翩翩的打着招呼,微笑:“最近学院的生活可还适应?” 古德里安呆呆的看着昂热,下意识喃喃:“校长?” 此时他才猛的惊醒过来,连忙拉开门把人迎进来:“校长请进!” 昂热走进房间,目光在随处乱扔的皮卡丘米老鼠唐老鸭公仔上掠过,不动声色的说:“教授你还挺有童心啊。” 古德里安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这些都是赠品啦,校长您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发现你好像还没有评上终身教授?” 古德里安顿时一脸赧然的低下了头,进校十几年,现在还是个助理教授,想来也真的挺丢人。 昂热安慰了他几句,表示相信他才华的同时,无奈的说虽然他也很想帮忙,但校规规定想成为终身教授必须做出成就来,比如说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学生。 古德里安回想起自己那唯一的学生芬格尔,顿时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就在此时,昂热话锋一转,忽然道:“我相信你只是没遇到好的机会,所以,我想给伱一个机会。” 这话说的突然,古德里安愣了好半天,才猛的激动起来:“什么机会?” “我需要你去中国招一个学生,一个s级学生。” “ s级?”古德里安瞪大了眼睛:“风…风间琉璃那样的s级吗?!那样的存在,我们居然还能再找到一位?” 昂热一梗,想起那个暴力的姑娘,他忽然有些迟疑:“……也许吧?” “太好了!校长你果然很关照我!” 古德里安欢呼起来,他用力挥舞着手中的牙刷,激动道:“像这种潜力无与伦比的‘s’级,把他培养成优秀学生肯定非常简单吧!” 昂热点了点头:“大概就像是纽约杨基队赢得明年的职棒联盟冠军那么简单。” 伸手拍了拍老家伙的肩膀,昂热轻声道:“风间琉璃已经去接触了,你也准备出发吧,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 古德里安闻言一愣:“风间琉璃已经去了?她去干什么?” “给我们未来的新s级示范一下怎么当s级。”昂热淡淡一笑:“你不用管她,让她听命行事就好。” “好,我一定听她的命令,绝对不辜负校长您的信赖,坚决不拖后腿。”古德里安忙点头。 昂热:“……我是说让她听你的命令。” 看着古德里安那一脸单纯茫然的模样,昂热单手扶额,眼里满是无奈:“算了,你听她的也行。” 古德里安连连点头,眼见着昂热转身就要离去,终究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为什么是我?” “大概是因为,真诚才是必杀技吧,像这种s级的学生,往往都比较敏感,不管是阴谋诡计还是恶意在他们面前都无处遁形,只有教授你这种真诚的人才能打动他们啊。” 说到这里,昂热顿了顿,回头看了古德里安一眼,目光着重在他滑稽的睡帽上扫了一下。 古德里安一脸深受激励的表情,激动道:“多谢校长信任!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哦对了。”即将走出房门前,昂热回头,忽然道:“记得带上陈墨瞳,她会侧写,也许能帮上忙。” …… 昏暗的天空下,高耸的高架桥投下阵阵漆黑的阴影,一个又一个瘦长鬼影从阴影里爬出来,仿佛无穷无尽。 谁也不知道这个尼伯龙根存在了多少年,又到底有多少死侍,就像谁也不知道地狱里究竟囤积了多少恶鬼一样。 空气里满是婴儿般尖细的哭声,那些东西在哭又像是在笑,空气里满是血肉腐败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如果是以往,源稚女听到这些哭声只会觉得兴奋,因为那代表着经验,代表着升级,代表着更加强大。但此刻,她却觉得有些烦了。 “吵死了!”她回头怒喝一声:“给我安静点!” 女孩的呵斥如军令般席卷,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压,所到之处,所有鬼影般的死侍都战栗着沉默。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死侍是早已没了灵魂和生命的怪物,它们骨子里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甚至不知疼痛,只剩下基因里的嗜血残暴。 可在这一声呵斥中,它们感受到了血脉深处的威压,那是远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胁,同样是刻在基因里的畏惧被激发。 无数死侍匍匐着跪倒在地,就像是拜见王族的卑贱奴隶。 它们当然不敢在高高在上的王族面前放肆,因为它们体内流淌着卑贱的血,它们所有的力量都不过是那些可怕存在的一点施舍。 不过片刻功夫,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风声和……怀中女孩急促的呼吸声。 世界终于安静,源稚女满意的低头欣赏着自己美丽的猎物。 那无疑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她长了一张让任何人看一眼都会印象深刻的漂亮脸蛋,黑色的作战衣紧紧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一双会令无数男人垂涎欲滴的长腿此刻紧绷着,曲线更加一目了然。 伸手搂过纤细的腰肢,源稚女单手抬起女孩精致白皙的下巴,欣赏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以及女孩难看的脸色。 她微微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好像很紧张?” 酒德麻衣此时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人形巨龙禁锢,那看似单薄纤细的手臂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如铁钳般完全挣脱不开。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挣扎,腰上的手臂微微用力,酒德麻衣瞬间觉得小腹被猛的收紧,仿若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袭来,她立刻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心跳愈发急促,酒德麻衣脸色渐渐变得涨红,喉咙里发出垂死挣扎的低吟,她甚至能感觉到生命在离自己而去。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整个拦腰掐断的时候,腰上的手臂忽然放松了下来,新鲜的空气涌入,酒德麻衣立刻被呛的大声咳嗽起来,没了支撑的她直接摔倒在地。 因为窒息和咳嗽,女孩的眼角蓄起了淡淡的水光,脸也变得满是红晕,她蜷着身子捂着腰,仿佛一只脆弱的虾米。 而那个恶鬼一样的家伙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双方差距大如鸿沟天堑,酒德麻衣在她面前像是雏鸟般脆弱。 源稚女看着面前倒地的女孩,缓缓抽出了长刀,毫不犹豫的一刀劈下。 一只手从酒德麻衣背后的阴影里伸了出来,握住了长刀的刃口! 那是藏在酒德麻衣背后的一个影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像是凭空出现般没有丝毫征兆。 他握着火红的刀尖,就像是端着杯红茶般轻松,可就是那样轻松的姿态,源稚女却觉得手中的长刀仿佛劈到了钢铁上,再进不了分毫。 那是一个身高只到源稚女大腿的男孩,穿着一身漆黑的小西装,打着白领带,精致的像个小贵族。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源稚女没有丝毫意外,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嘲讽的弧度:“终于肯出现了?”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当缩头乌龟。” 男孩就像是听不出源稚女语气里的嘲弄一样,他只是很轻的叹了口气,精致的眉头微蹙,好像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一样。 “我真的挺烦你的。”男孩像是在抱怨:“你好好待在日本或者美国不好么?闹翻天了也没人管你,为什么要来掺和我的事?” “那你要问昂热。”源稚女耸了耸肩:“老实说我也并不想见你,毕竟遇到魔鬼什么的可真晦气。” “被人称为恶鬼的你说出这话我也觉得挺晦气的。”小魔鬼叹了口气,忽然抬起了头,眼睛里淡淡的金色不知何时变得无比灿烂,仿佛燃烧的火焰。 “麻衣,起来,站到我面前来。不必畏惧,更不必惊惶。”男孩冷漠的下令,“她有远胜于你的血统作为依仗,你的血统不如她,但你有我。” “我就是你的依仗。” 酒德麻衣起身走到男孩面前,背对着男孩,阻挡在他和源稚女之间。 血红的长刀离她的脖子只差毫米,只要那柄刀微微一动,她就会血溅当场,像那些被砍断头颅的死侍那般。 但她已经无所畏惧,因为那个男人踏破阴影走了出来。 在那个男人面前,这世间的一切血腥暴力都不过尔尔。 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大的暴力。 (本章完) 第109章 说实话,你真给魔鬼丢脸 第109章 说实话,你真给魔鬼丢脸 “我不知你为何而来,但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男孩发出轻轻的叹声,眼中金色愈发璀璨,他伸出手,按在酒德麻衣背上:“我赐汝血,以血炼魂,不可至之地终不可至,然所到之处光辉四射!我赐汝剑,逆者皆杀!‘天羽羽斩’,曰‘布都御魂’!” 一个平静的领域释放出来,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但这个石子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酒德麻衣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充斥双瞳。 只是一瞬间,酒德麻衣已经脱胎换骨,她双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斩”,右手“布都御魂”! 这两柄剑是日本所谓的“神代时期”三灵剑中的两柄,“天羽羽斩”甚至是日本神明须佐之男斩断上古神兽八岐大蛇的神剑,这是绝不该真实存在的武器,地位好比中国人所谓的“金箍棒”。 但现在酒德麻衣真的拔出了流淌着赤红色和熔金色的两柄长剑,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这无疑是非常离谱的悖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两柄武器,也不可能有人能凭空提升其他人的血统。 可这个魔鬼就是做到了,且源稚女丝毫不意外。 她看都没看面前的酒德麻衣一眼,只是看着那男孩,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果然,你没有实体。” “无论是将我引到这里来,还是提升他人的血统,都是想要借助别人的手对付我,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无法亲自出手。” 男孩的脸色十分阴沉,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深吸了一口气,扬起那两柄传说中的武器就朝着面前的源稚女狠狠劈了过去。 源稚女随手抽回长刀,侧身避过,酒德麻衣再次挥剑,“布都御魂”在她身边转出完美的圆弧,以圆弧为界,领域自然而生,瞩目的亮紫色电光在领域上游走。 酒德麻衣双手提着长剑缓步前进,她走进了黑影的领域中,那个新生的紫色电光领域表面,两种不同的电流交射,火光闪灭。 这是传说中的炼金领域,是窃取神权的行径,是从尘埃中仿造生命的技术。 是禁忌之术! 随着每一步靠近,酒德麻衣身上都在发生变化,黑色的作战服裂开,青灰色的鳞片覆盖着她完美性感的身躯,身躯猛的膨胀,鳞片竖起一片钢铁荆棘! 骨刺穿破皮肤探出,那是黑色的骨骼向体表生长,化为骨质的利刃。 “天羽羽斩”轰鸣起来,振奋激昂,雷与火四散飞溅,仿佛在恭迎神的降临! “龙化现象么。”看着面前只一瞬间就从妩媚女孩变成狰狞怪物的酒德麻衣,源稚女叹了口气:“这样伱就变丑啦。” “变丑了,我可就不喜欢了。” 随着这声叹息落下,她的眼睛里猛的闪烁其璀璨的光芒,古老的语言轻轻响起,那是太古洪荒的语言。 言灵·审判! 狠狠掷出手中长刀,空气被划出刺耳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酒德麻衣包裹着浑身的青黑色鳞片瞬间崩裂,无数鲜血汹涌而出。 源稚女挥手,手指在空气中留下平行的五条弧线,她手指末端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撕碎。 电与火的炼金领域瞬间破碎,就像是遇到了热油的新雪,悄无声息又迅速剧烈。 明明那把刀并没有碰到她,可酒德麻衣只觉得浑身剧痛,就像是同时有几千把刀同时刺入她的身体,生生将血肉掀了下来! 源稚女猛的发力,身形如猎豹般跃出,一把抽出砍到了桥上的长刀,反手就是狠狠一劈。 酒德麻衣下意识的提起双剑抵挡,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两柄传说中的神级武器,被那柄血红色长刀生生砍断! 长刀上燃起了通红的火焰,就像是血液在燃烧,诡异而夺目,在即将砍断酒德麻衣脖颈之前堪堪停住。 刀刃距离酒德麻衣的皮肤不过毫米,酒德麻衣甚至能感受到长刀之上炽热的温度,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简直令人作呕。 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源稚女的脸,不知何时她脸颊两侧布满了细密的苍白色鳞片,一双灿烂的黄金瞳里满是古井无波的威严。 她依旧看都没看再次被击倒在地的酒德麻衣,只是看向了那位自始至终没动的男孩。 “如果只是这些手段的话,那你恐怕还奈何不了我。”源稚女平静开口:“听说过一句话吗?落难凤凰……” 她略微停顿,看着脸色难看的男孩,一字一顿道:“不如鸡。” 男孩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眼睛里的炽热几乎要燃烧起来,似乎要做出什么非常疯狂的举动。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深吸了几口气,竟然硬生生冷静了下来。 “确实是虎落平阳了。”他抬起头看向源稚女,眼睛里满是嘲讽:“连你这样的东西都能对我指手画脚了。” 酒德麻衣还想挣扎,她看上去似乎想不顾一切拼了算了,源稚女微微皱起眉,对于这位漂亮的日本姑娘,她一直在手下留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挣扎也着实有些烦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直接一刀劈了算了时,男孩轻轻叹了口气。 “麻衣,优秀的姑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了。” 他微微抬起手,酒德麻衣浑身的伤口飞快愈合,青黑色的鳞片迅速合拢收敛,骨刺也渐渐收拢,她重新变回了那个妩媚漂亮的女孩。 源稚女脱下风衣外套,反手丢在了酒德麻衣衣不遮体的身体上,漆黑的眼睛却在看面前的小魔鬼。 “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小魔鬼的情绪显得非常低沉,他黑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似乎很不开心,连语气都带着浓浓的烦躁:“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离路明非远点,滚回日本去。” 源稚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赌气的男孩:“如果我不呢?” 路鸣泽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声音也阴沉了下来:“你真当我奈何不了你?”眼看着要把人逼急眼了,源稚女从善如流的笑了笑:“当然不会,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但显而易见,现在的你想对付我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不然也不会这么犹豫。” “既然如此,何不放松一点?” “你到底想怎样?” “陪我逛逛吧,我还不是很了解这座城市。” 路鸣泽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似乎不知道源稚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给酒德麻衣使了个眼色,酒德麻衣立刻会意,她将黑风衣牢牢的裹在身上,低着头转身离去了。 路鸣泽则再次坐上了那辆漆黑的布加迪威龙。 …… “路明非,听说你要出国啊?你家可真有钱,能把你这么个废物都送出国,就是可惜了,钱砸你身上都白瞎喽!” 破旧的街道上,几个高大的少年嬉笑着推搡着一个单薄的男孩,路明非被推的不停后退,直到最后彻底被搡进小巷子里。 这几个人都是这一片的小混混,空有贼心没贼胆,平时也只敢做点勒索零钱的小事,不过还是有些难缠的,路明非平时都绕着他们走。 但今天去邮局寄信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回来就迎面撞上了这几个家伙,看样子似乎已经跟了他蛮久了。 “我没钱了,钱都拿去寄信了。”路明非低着头小声说,他知道这些人不敢真的动手,前提是不能惹怒他们,所以就要认怂。 不过好在认怂方面他有丰富的经验,耸拉着眉眼的样子要多丧就有多丧,就像一只浑身充满了loser气息的败狗。 那几个小混混果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难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不过只是语言攻击什么的对于路明非来说完全不叫事,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反正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嘲讽过他,他早就习惯免疫了,还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被骂几句而已,又不会掉块肉,更何况他们说的也算是实话,没什么好生气的。 就是希望这几个家伙赶紧骂完然后快点放过他,再拖点时间等天黑了再回家婶婶就要骂他了,说不定还会错过晚饭。 饿着肚子过一整晚会有些难捱。 路明非目光放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那些混混骂了几句果然也觉得没意思,呸了几声就开始上手摸他的口袋,大概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没钱了。 路明非被推的不住后退,后背重重的砸在墙上,染上一片灰尘,他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任那些人作为。 “操,居然真的没钱?”有人不满的嘟囔着。 “都说了钱都拿去寄信了。”路明非小声说:“我没钱,我很穷的。” “你还敢顶嘴?”一个小混混猛的瞪眼,用力推了一把路明非,路明非瞬间被推倒在地,手下意识的蹭在地面上,巨疼。 “寄那么多信干什么,你真当美国学校就什么垃圾都要?就你这样的,去门口当保安都嫌你弱鸡!” 混混们哄笑着,路明非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能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巷口外,漆黑的豪车悄无声息的停下,两双眼睛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这你都不管?”源稚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副驾驶座上的路鸣泽,男孩面无表情,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我不能轻易插手。”路鸣泽抿了抿唇,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声音冷的像是含了冰:“更何况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没真受伤。” 源稚女闻言,忽然笑了:“那要什么样才叫受伤?快被打死吗?” 路鸣泽沉默不语。 “真是可笑,明明掌握着灭世的力量,却顾及着怕这怕那,连自己的亲人受欺负都保护不了。” “还有比你更可悲的人吗?做魔鬼混成你这个地步是真挺给魔鬼丢脸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多管闲事。”路鸣泽声音猛的阴沉下来,黄金曈里燃烧起了一抹火焰:“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也配对我们指手画脚?” “那如果我偏偏就要多管闲事呢?”源稚女微微一笑,反手打开车门:“毕竟我可不像你,胆小如鼠的家伙。” 路鸣泽骤然愤怒起来,就像是被狠狠触到了痛处,可还没等他发怒,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能说出来,就被巨大的关门声生生打断。 只见那位美丽精致的女孩,慢条斯理地走入了小巷中,姿态优雅高贵,仿佛闲庭漫步,就像一位真正的贵族。 ……如果忽略她随手从地上捡起的那块砖头的话。 (本章完) 第110章 魔鬼?我看你是胆小鬼 第110章 魔鬼?我看你是胆小鬼 昏暗的巷子里,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围着路明非,他们没胆子真动手,但把人放了又不甘心。 本以为能捞上一笔,结果没想到这个衰仔这么衰,居然把钱都光了,浪费他们的感情,自然是要好好出口气的。 “路明非,你说你怎么好意思赖在你叔叔婶婶家的,伱爸妈都不要你了你不就是孤儿了吗,要不要我们关爱你一下啊?” “哈哈哈,我们这不是正在关爱吗?还想去留学,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说去留学了啊!” “路明非,别怪我们说的难听啊,实话总是这么难听的,你要习惯,不对,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一声又一声的嘲讽不绝于耳,各种尖酸刻薄的话从他们嘴里吐了出来,少年人的恶意往往都是最纯粹的,他们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就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实话总是刺耳难听的。 路明非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却不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倒霉,为什么要走神没注意到这帮煞星,明明只要离他们远一点就好了,但他居然就这么撞上去了。 这几个少年从小就混在这一带,路明非小时候在他们身上吃过不少亏,后来被欺负的多了就学聪明了,每一次看到就远远的躲开,已经很久没被纠缠过了。 这次都怪老唐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害他一直胡思乱想,一不小心就被堵了,现在好了,衣服弄得这么脏婶婶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晚饭估计也吃不上了,今天一定是个很难熬的夜晚。 路明非忽然就觉得很累,躺在地上甚至都懒得爬起来,反正他一直都是一条咸鱼,咸鱼躺在地上不是很正常的吗,咸鱼就应该躺在地上。 眼前一片昏暗,那是那些混混的影子,他们居高临下的嘲讽着,眼神是那样的轻蔑,就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的垃圾,应该放进可回收还是不可回收呢?应该是不可回收的吧,毕竟谁会愿意回收他呢? 叔叔婶婶?别逗了,叔叔婶婶要是知道能摆脱他这个拖油瓶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也许那不知道在哪的亲爹亲妈会愿意,但他们不是不知道在哪儿吗。 所以还是不可回收吧,也算是高贵的非售品了。 路明非躺在地上漫无边际的想着,他总是这样,好像只要多想一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能在这满是灰暗的世界里找到一点乐子。 因此他非常擅长自娱自乐。 但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到沉闷的声音,紧接着眼前的昏暗一闪,竟然缓缓倒了下去,被阴影遮住的阳光瞬间窜了出来,刺目的光线让路明非微微眯起了眼睛。 光线猛的变化,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事情,只隐约看到好像有个人闯进来了,然后就跟那些混混起了冲突,大概是某位路见不平准备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 只是这好汉好生生猛,一个人也敢冲进来,这怎么可能是那么多混混的对手呢。 路明非连忙揉了揉眼睛,什么都还没看清就先下意识的开口喊道:“别过来,他们人多!” 别看这些只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随便动手只敢抢点零钱的小混混,但毕竟年纪还小,真惹急了上头了也是会不管不顾的。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这位英雄好汉就一个人,还是正面冲上来一点迂回都不带有的,那不是纯纯白给吗,万一要是被误伤了可就麻烦了。 路明非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就直接愣住了。 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因为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居然是个女孩子,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满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着,就像是一汪泼墨,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眉眼冷厉,薄唇轻轻抿着,看上去就有种很强的距离感,在学校里的话,大概是那种让人望而却步的高岭之吧。 当然,如果这朵高岭之手中没拿那块板砖大概就更美好了。 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漂亮的美少女手起砖落,一拍一个准,就跟拍苍蝇一样轻松肆意。 但这也掩盖不了她精致的五官,阳光打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金边,顿时更加耀眼夺目,美的相当张扬有攻击性,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而被她当苍蝇拍的那些家伙真就像苍蝇一样脆弱,明明龇牙咧嘴愤怒咆哮,却连女孩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喜提一砖头。 地上随手捡的武器并不顺手,不过只是对付这些小东西,源稚女就算把手脚都砍了也能随便收拾,甚至捡块砖头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毕竟赤手空拳一巴掌一个小朋友什么的不太符合她淑女的形象,这个砖头她就很喜欢,棱角分明的同时还被不知道哪个熊孩子用红粉笔涂成了粉色,中间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简而言之就是非常少女,非常符合她的形象,源稚女非常满意,连带着那点小小的不顺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这些家伙只是一些孩子,也没必要太计较,源稚女的力度就掌握的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在公平的一人赏了一砖头后,那重重包围瞬间七零八落,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家伙们一个个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实话说,源稚女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单纯的,只是街头斗殴的乐趣了,一时间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鹿取小镇里。 那些熊孩子来欺负她的时候源稚生总是固执的护在她身前,完全没办法发挥的源稚女只好晚上偷偷去拿石头砸碎那些孩子家的窗户,听着那些孩子被吓得哇哇乱哭,就像现在一样。 她感觉这比砍死侍好玩多了,毕竟死侍可不会嗷嗷乱叫,只会跟个木头似的根本没办法给她提供情绪价值,相当没用。 但就在她考虑要不要一人再赏一板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男孩颤颤巍巍的声音。 路明非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向源稚女的目光十分复杂,像是白日见鬼又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少女战士。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他的声音都有些磕巴,结结巴巴的开口:“少侠好身手……” 源稚女恍然,这才想起自己不是来街头斗殴的,她是来给这个衰仔解围的来着。 虽然现在不是接触的好时机,但看着这两兄弟一个衰一个怂,真是让人憋屈的火大啊,而她向来不是一个能忍的人,想上就上了。 就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完全没想好开场白。 现在该怎么和这衰仔交流呢,直接上来就说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挨打的模样十分潇洒一看就是有天赋的人,不如跟我出国去留学? 感觉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会被人当成骗子吧。 略微思考,思考无果,放弃思考,源稚女果断丢掉砖头转身就走,好像她真的只是路过一下,现在路过完了自然就要离开了。 路明非见她要走,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嘴里喊道:“你别走啊,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少侠你叫什么,留个联系方式啊喂!” 可那道靓丽夺目的仿佛阳光般的身影,又像阳光那样迅速的消失了,没有人能抓住阳光,路明非感觉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孩就不见了。 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而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路明非蹲下身捡起那块被随手丢下的砖头,忍不住有些恍惚,心说都怪老唐一直念叨着什么美少女,结果现在他还真遇到了,就是美好的有点像假的。 可满地呻吟的混混们又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路明非拧起眉,将砖头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绕过满地打滚的少年们,回家去了。 走出小巷的时候,他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但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有远处传来一声豪车的轰鸣声,隐约看到似乎是一辆漆黑的布加迪威龙呼啸而过。 “真是万恶的有钱人。”路明非嘟囔着,将怀里的砖头攥的更紧了。 …… 源稚女解决完这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后,回到车边就看到车里已经空了,小魔鬼再次不知所踪。 作为绝对的精神元素掌控者,路鸣泽若是铁了心不想出现,以源稚女现在的能力想要把他揪出来可谓是天方夜谭。 不过用脚趾想也知道,她出现的这么突然,而且明显是要接近路明非,路鸣泽不管藏在哪里也都是必然是要盯着她的。 想到这,源稚女也不去纠结了,随手拉开车门,发动引擎的同时,她看向空空荡荡的后视镜,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她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里满是不以为然:“我看你也别叫魔鬼了,叫胆小鬼算了。” “你有本事就一直躲着不出现。” 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那是那个魔鬼的声音,可她的身后明明空无一人。 (本章完) 第111章 废物的让人生气 第111章 废物的让人生气 接到古德里安教授电话的时候,源稚女刚从奥丁的尼伯龙根出来。 小魔鬼没讨到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源稚女找了几天没找到干脆放弃,无聊之下寻思那些死侍留在尼伯龙根里也是浪费,就又开车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这一次那些没脑子的东西看到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不但不往上冲,甚至掉头就跑。 这真是非常古怪的事情,按道理来说,这些东西已经死去,早没有了灵魂,更没有智商一类的东西,只剩骨子里那点渴望鲜血的本能作祟。 所以它们看见活人就像是看到血食的野兽,只会疯狂的扑杀,但现在居然一看到源稚女就开始逃窜了,不可谓不稀奇。 而源稚女就这么一边稀奇着,一边屠杀着,杀到兴头上她干脆朝着那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扑了上去,但很可惜,那也只是一个死侍,甚至算不上多强大。 直到最后几乎把整个高架桥都翻了一遍,确定再没了任何一只漏网之鱼,她才意犹未尽地收起了刀,心情很好的哼着歌离开。 同时她还期待着下次再来时,这里又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源源不断的死侍来,只能说希望奥丁给点力吧,就那么点够谁杀的。 源稚女本来想的是先安顿好再联系古德里安,结果后面遇到了小魔鬼耽搁了,教授那边迟迟等不到联系,就主动来联系她了。 源稚女接通电话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说着蹩脚中文的浑厚声音响起。 “是风间琉璃吗?” 源稚女应了一声,对面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声音都扬起了一些,似乎有些激动:“我是古德里安教授,这次招生任务的负责人。” “但因为我现在在美国这边暂时脱不开身,只能先麻烦你们了,我需要你们在我来之前观察接触一下那个孩子,了解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源稚女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们?还有谁?” “诺诺,陈墨瞳,好像是你的室友吧?她已经到了,没去找伱吗?”古德里安有些疑惑:“我以为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源稚女微微皱眉,“我知道了,教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古德里安连忙道:“没事了,我会尽量早点赶过去的,麻烦你了!” 源稚女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她觉得这位教授好像对她太客气了,客气到甚至有些惧怕的味道。 应该是错觉吧,毕竟她在学校的形象树立的那么单纯无辜,教授根本没理由害怕。 源稚女心安理得的挂断电话,在手机里翻出诺诺的联系方式,发了条消息过去。 消息十分简单,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在哪? 对方回的很快,显然在线,只是回复更加简洁明了,诺诺直接发了一个位置过来,似乎是某个餐厅的名字。 源稚女看了一眼,倒也不远,便直接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呼啸而去。 …… 某私人西餐厅里,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女孩坐在中间的圆桌边,正兴致勃勃的聊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体操队的那位少爷直接保送bj重本了!就是那个一天到晚背着剑的那个!” 一个圆滚滚的男生兴奋的挑着眉毛,和大家诉说着他新听说的八卦,男生身旁是另外一个圆滚滚的家伙,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双胞胎。 “这有什么,年年被保送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楚子航那样的。” 一个浑身名牌的男生满不在乎的开口,他正矜持的切着一块半熟的牛排,姿势十分优雅贵族,一看就非常讲究。 只是提到“楚子航”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阴郁了一些,不由自主的透露了几分酸意。 没办法不酸,楚子航就是他们学校里的传奇,长得好学习好家世好,俗称三好学生,还深受无数妹子喜爱,从他入学开始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最后更是直接被保送美国私立贵族学院。 这经历不可谓不传奇,也让人没办法不眼红,简直就像是开了挂。 “赵孟华你也不错啊,你今年肯定也能保送的。”圆滚滚的男生讨好道:“我看不比那个耍剑的差。” 赵孟华矜持的点点头,状似无意的开口:“我老爸已经找好学校了,就等着毕业了。” “牛啊!” “不愧是赵少爷!” 男生此话一出,顿时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就连坐在主位上的白裙女孩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赵孟华顿时更加得意,抬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不经意间露出手上的名表。所有人都在恭维着他,目光围着他打转,只有角落里的一个男生在闷头吃东西,赵孟华见状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忽然开口。 “路明非听说你最近在申请国外的大学?” 他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个男生,男生显然没料到如此,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嘴里还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堆东西,就像一只正在囤食的仓鼠。 那模样,滑稽又可笑。 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顿时整个桌子上都响起了笑声。 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扔到到了聚光灯下,难堪的想要低头,却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白裙女孩。 可女孩却并没有看他,只是平静的喝着面前的一碗汤。 路明非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深深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些嘲讽的目光。 “赵孟华你肯定是听错了,路明非怎么可能会申请出国呢,就他那成绩,哪个不长眼的学校敢要他啊?”圆滚滚的男生毫不犹豫的讽刺出声,顿时桌上的笑声更大了。 这是仕兰中学文学社的一次聚餐,由社长陈雯雯邀请组建。 路明非本来不想来的,但陈雯雯说想请他帮忙,他立刻忙不失迭的答应了,然后就是各种忙前忙后,订餐馆定位置定时间,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事。 这些小事繁琐复杂,路明非处理的时候也很头疼,但最后在女生那声轻飘飘的“谢谢”下,顿时什么困难都不值一提了。 他喜欢陈雯雯,已经喜欢很久了,从他入学第一天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 路明非至今还记得,那天陈雯雯穿着洁白的白裙子,坐在窗边静静的读着一本情人,阳光洒在她身上,女孩白皙的几乎透明,圣洁的就像天使。 没有人会不喜欢天使,路明非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跟天使的距离太遥远了,所以这份心思从来不敢吐露,只能默默的跟在天使身后,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些人并不欢迎自己,他还是厚着脸皮来了,在他心里只要能多和陈雯雯相处一会,哪怕只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待着,就什么都值了。 但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被人揭短,他终究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只能低下头,假装看不到哪些人嘲讽的目光,听不到他们奚落的话语。 源稚女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应,角落里一个女孩就朝着她猛招手,不是诺诺还能是谁。 源稚女迈步朝着诺诺走去,她来的悄无声息,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更没有人看到角落里缩着的女孩。 诺诺面前只有一份红色的冰淇淋,她正拿着勺子挖着吃,看到源稚女,立刻慷慨的分了一半给她。 源稚女本想拒绝,但看诺诺顿时一脸委屈可怜,好像在控诉“你怎么能嫌弃我”的模样,只好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默默把半份冰激凌拿到了自己面前。 诺诺见状顿时眉开眼笑,亲昵的抱起源稚女的胳膊蹭了蹭,贴过来小声道:“看,那个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路明非。” 源稚女看了过去,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那些人显而易见的排挤。 但少年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任凭奚落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只丧了吧唧的流浪狗,就算被人踹飞了也只敢夹着尾巴躲起来。 这是源稚女第二次见到他,看上去他比上一次还要惨,让人不禁怀疑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衰,好像每天都过得惨兮兮的。 “我和你说,我观察半天了,完全没看出他有s级的潜能,你说校长是不是搞错了人?” 诺诺小声的咬耳朵:“看得出来吗,那家伙在暗恋那个白裙子女孩,自以为小心翼翼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你看那些人的眼神,全都在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源稚女皱了皱眉,平静道:“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 诺诺闻言一愣,拧着眉看向源稚女,源稚女淡淡的回视,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声音里也没有任何异样,但诺诺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她疑惑开口:“你为什么不高兴?” 源稚女平静回答:“我没有不高兴。” 诺诺漂亮的细眉拧的更深,她笃定道:“不,你就是在不高兴,你好像很在乎他?为什么,这个人很重要吗?” “你感觉错了。”源稚女说:“我只是觉得可笑。” “如果只是喜欢一个人也可以成为被嘲笑的理由,那这个世界还真是烂透了。” 她轻声叹息:“而他居然这么窝囊废物,看着真让人有些生气啊。” (本章完) 第112章 魔鬼必然苏醒,因为是命中注定 第112章 魔鬼必然苏醒,因为是命中注定 精致的西餐厅外,某条隐蔽的巷子里,一辆加长的悍马悄悄的停滞着,车窗被打开了一条细缝,隐约可见一双妩媚的眼睛。 酒德麻衣抬眼看着窗外,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那一桌喧闹的男男女女,低着头的丧气男孩跟所有人格格不入,其他人看到他时,目光里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嘲笑与嫌弃。 衰仔不愧是衰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衰味,不过酒德麻衣现在的关注点却不在他身上。 关上车窗,酒德麻衣看向身后的女孩:“看到了吗?刚刚进去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年轻姑娘,怀里正抱着一本笔记本,身旁摆着几袋吃了一半的薯片,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看到了。”女孩头也不抬,飞快的操作了片刻后笔记本的画面一闪,竟然直接连通了餐馆内的监控。 在女孩的设置下,角落里的两人瞬间清晰地出现在了屏幕里。 “风间琉璃,卡塞尔学院s级一年级生,陈墨瞳, a级一年级生,是来接路明非去卡塞尔学院的,他们的带队老师是古德里安教授,预计明天九点到达。” 酒德麻衣闻言皱眉:“既然只是接路明非去卡塞尔学院,老板为什么要出手?让路明非前去卡塞尔不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吗?” “重点不是卡塞尔学院,是这个人。”薯片妞用鼠标点了点画面里的黑头发女孩,表情有些难看:“这种不可控的危险分子接近路明非当然要制止。” 酒德麻衣耸了耸肩:“但很显然我们失败了,老板现在怎么说?” “给的命令是继续观察。”薯片妞一把拿起旁边吃了一半的薯片,一边吃一边问:“你和她交过手,什么感觉?” “很强。”酒德麻衣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脸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发现我的,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那种感觉就像是鬼魂一样的东西,令人……毛骨悚然。” “我后来仔细研究了当时的录像。” 薯片妞说:“她似乎动用了极为强大的言灵,只一瞬间就秒杀了所有附近的死侍,然后就诡异的消失在了黑暗里,包括后来无声无息的接近你,感觉就像是你们忍者的功夫。” “她也是日本人,是不是也学过这些东西?” “可能吧,她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学习的东西自然都是最顶尖的,我更好奇的是她的言灵是什么,强的有些过分了。” 酒德麻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拢了拢衣领:“她就像一条人形巨龙!” “言灵审判,序列号111,能强行对领域内所有生命施加死亡命令的究极言灵,需要极高的血统才能掌控,所以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她确实是人形巨龙。” “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卡塞尔学院内的校园档案上她言灵居然是‘蛇’,真不知道那群人干什么吃的,这么强大的血统怎么可能是‘蛇’?!” “我听说,前段时间日本黑道似乎动乱了?”酒德麻衣问:“跟她有关吗?我之前在日本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姑娘伱真聪明。”苏恩曦伸出大拇指比了比:“有人刻意抹除过她的痕迹,看手腕应该是蛇岐八家做的,处理的很干净,但还是被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在接触卡塞尔学院后不久,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就换了人,而动乱的那段时间她恰好出现在了日本,紧接着就变成了少主,说这场动乱跟她没关系是不可能的。” “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就是她杀了前任大家长。” “不过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痕迹抹除的太彻底了,但绝对是个需要防范的危险分子就是了。” “拥有高危言灵审判的家伙当然危险,我甚至觉得她的血统已经达到了次代种的地步。”酒德麻衣缓缓开口:“如果是她,现在的老板想要对付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毕竟路明非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要盯紧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面,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再给老板一点时间就可以了,等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吧,没有人可以阻止魔鬼苏醒,就像无法阻止时间流逝,那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里,苏恩曦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反正看起来这位少主大人目前似乎也没有要对路明非动手的意思,她甚至还帮他打了流氓。”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 “你想干什么?” 几乎是同时,餐馆里的诺诺发出了相同的疑问。 她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少女,情不自禁的往后挪了挪,表情十分警惕。 虽然少女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完全和平时一样平静冷淡,但拥有侧写能力的诺诺有着极强的直觉,此时她就在这女孩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威胁。 女孩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赫赫风雷。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上去平缓如镜的水面,但谁也不知道那水面下藏着怎样的危险,也许此刻就潜藏着一头巨蟒或鳄鱼,又或者是嗜血凶残的恶鬼。诺诺还记得,上一次她感受到这种感觉还是在这女人砍断了她车轴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一脸平静,却手起刀落差点直接掀翻她的法拉利。 一个冷静的疯子。 诺诺在心底里评价着,却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认识这家伙吗?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他被人欺负,你很生气?” 生气吗?可能有一点吧。 看着那个衰仔被嘲笑,被讽刺,却只敢低着头不作声,不敢反抗的样子,简直让人烦躁,看着就火大。 和无力反抗的楚子航不同,楚子航是一直在试图反抗的,只是他没有能力,在奥丁那样的存在面前他还太过弱小,就和小时候的源稚女一样。 可他们都不信命,甚至想把所有试图操纵他们的命运踩在脚下,不管对方多么强大,只要还能握得紧刀就一定会挥刀砍过去,不会有丝毫犹豫。 源稚女在楚子航身上看到了曾经无力的自己,所以她愿意帮他一把。 可这个衰仔不同,他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也许是因为生存的环境不同,不管是被欺负也好,被鄙夷也罢,路明非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反抗,他不停的麻痹自己,说着各种可笑的烂话,只为了融入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环境。 可是狮子如何融入羊群?就算他把浑身的毛染白,把尖锐利齿全部磨平,学着羊的样子去吃草,也注定会被排挤。 猛兽是注定独行的,就算有同伴,也不可能是软绵绵的羊群。 可惜此时的路明非似乎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没有懂得失去的痛苦,自然不会明白弱小的可悲。 见源稚女迟迟没有说话,诺诺也不敢惹她,生怕这个疯子忽然发疯,那她可制不住,只好转移话题。 “我通过侧写分析了他的心理,你知道他被欺负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 源稚女一愣,还真有几分好奇:“都在想些什么?” 正常来说,普通人受欺负受屈辱了,想的都是莫欺少年穷,然后是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最后死者为大。 但以这衰仔目前的属性,估计还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的,源稚女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他会想些什么。 诺诺看了一眼那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没啥存在感的少年,轻声道:“他现在就在想,有一个很帅很牛逼的人能从天而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来到他面前。” “然后那些特工般的人当着他同学的面给他换上很酷的衣服,跟他说没时间继续玩乐了要去拯救世界了,然后他跟着特工离开,大门一开,直升机就停在门口。” “他觉得那些同学看向他背影的目光,会非常有意思,他觉得这样很拽,在他同学的眼里他就会变成隐藏大佬,扮猪吃虎。” 说到这里,诺诺顿了顿,有些好笑的评价:“小同学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源稚女眉头微蹙,想起了原著电影院中那命中注定般的一幕,红发魔女穿上了高跟鞋换上了战袍,开着火红的法拉利,在衰仔最糟糕的时候从天而降,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原来诺诺早就知道路明非想要什么,这位红发小魔女也许是出于同情他被耍的可悲,又也许是一时好心,总之帮他圆了幻想。 结果没想到威力这么大,从此衰仔对她念念不忘,从陈雯雯这个只是摔倒了会有些疼的小水坑义无反顾的跳进了陈墨瞳这个再也逃不出来的大漩涡。 至此,一切的悲剧正式开始。 如果路明非早知道最后的结局会那样潦草,再回想起这样美好的初遇是否会难过? 源稚女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这一次她的小怪兽绝对不会再变成牺牲品。 远处传来喧闹的嘻嘻哈哈声,是那些学生吃完准备离开了,而路明非依旧走在最后,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诺诺看着那一幕,似乎想到了什么,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个总是嘻嘻哈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姑娘,忽然变得十分沉默。 源稚女察觉到异常,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源稚女感受到了海潮一般的悲伤。 这个红发的魔女似乎正在难过。 (本章完) 第113章 少侠是你?! 第113章 少侠是你?! 路明非准备申请出国的事情是他的小堂弟路鸣泽说出去的,当时是当个笑话谈的,于是在别人眼中这就真成了个笑话。 不过路明非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他也觉得以他的成绩,除非美国那些学校是瞎了狗眼不然肯定是看不上他的,这件事确实蛮笑话的。 出国这件事,是婶婶灵机一动一力主张的,押着路明非把申请表给填了,还慷慨地付了每所学院几十美元的申请费。 婶婶有自己的算盘,路明非的各科成绩中唯有英语还可以,跟着同班的英语狂人考托福的时候走了狗屎运考分还不错。 以他的成绩想上个好学校很难,如今流行弃考出国,申请一把,万一再走一次狗屎运拿到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算是对得起路明非爸妈寄来的钱了。 另外婶婶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路鸣泽的成绩虽然比路明非好点,但也算不上顶尖,同样考不上好学校,如果能弃考出国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但是上大学是一辈子的事情,婶婶不忍心让路鸣泽去冒险,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让路明非去试试。 正所谓“凡艰辛的路,当由勇敢者以坚硬的脚底踏开”,路明非完全可以勇敢的去试试嘛,就算失败了也不要紧,说明此路不通,路明非可以迟一年和堂弟一起高考。 不过艰辛的路显然不是光靠勇气就能踏开的,路上满是崴脚的石头,路明非已经收到十几封复信了,拒绝的话语五八门,但无一例外,结尾全部都是“很遗憾您没有被录取”。 婶婶了好几百美元的申请费,换来的只是美国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遗憾,十分痛心,只觉得自己好像当了冤大头。 而路明非不骄不躁,心态如老僧入定,止水不波,不过为了配合婶婶的沮丧,才在收到拒信时挤出点忧伤的表情来。 直到他收到这份莫名其妙的信。 一开始路明非以为又是一封平平无奇的拒信,因为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凡是录取信,会夹很多表格和介绍资料,厚厚的一摞,而感谢你的申请并且遗憾你未被录取,只需要一张打印纸就好了。 可路明非在这信上看了又看,看的差点自己都不认识字了,才终于惊觉,这不是拒绝而是一封邀请他面试的信。 邀请他的学校叫卡塞尔学院,美国一所私立大学,据说和芝加哥大学还是联谊学校,有广泛的学术交流。 路明非拿手机搜了搜,发现确实有这么一个学校,好像还是个贵族学校,学籍资料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信封上也确实是美国伊利诺伊州的邮戳。 那么最大的问题来了,这学校为什么能看上他?真不是什么恶作剧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卫又扔来了一个包裹和一个单子:“签收一下,跟信封一起寄来的。” 路明非稀里糊涂签了字,然后在包裹里面倒出了一只手机。 纯黑色的n96手机,手机还有一大半的电,文件夹里只有唯一一个联系人,正是信封上让他去联系的面试官。 ——古德里安教授。 …… 古德里安教授到达酒店的时候,就看到姑娘们正各自干着各自的事,互不打扰。 红头发的小魔女正趴在电脑前电脑打游戏,屏幕上满是各种游戏光效,将她精致的小脸映的绿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沉迷游戏的死宅。 而另外那位传奇的s级新生就坐在不远处,安静的擦着刀。 这还是古德里安第一次见到这位s级,不过之前看过她的视频,不管是砍断车轴还是砍翻巨龙都十分令人印象深刻,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德里安总觉得女孩手中的那把长刀颜色比起视频中似乎更深了些,带着森森寒气和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望而却步。 而那女孩明明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浓烈的危险感,好像她手中只要拿着这把武器,就随时都会暴起伤人一般。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眨眼的功夫,那把血腥的武器就已经砍在了自己的身上,压迫感十足,古德里安一时之间竟不敢迈步进屋。 听到动静,两个女孩同时抬头看向他,诺诺主动开口:“教授,你终于到了啊。” 源稚女也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古德里安抹了把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迟疑着还是走了进去:“下午就要面试了,再不来就不合适了。” 诺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面试伱不出面,晚点到也没关系啊,没什么不合适的。” “我想提前看看那个孩子。”古德里安露出了憧憬的神色:“一定非常优秀吧,那可是下一个s级!” 说到最后,他用一种非常期待的目光看了一眼源稚女,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古德里安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能拥有风间琉璃这样的s级学生,那得多有面子,现在学校里哪个教授不羡慕施耐德啊,两个学生一个比一个优秀。 教授的私下聚会里,施耐德不知道明里暗里的炫耀了多少回,如果不是他是执行部负责人,估计早就被人套麻袋了,古德里安不知道有多羡慕。 而源稚女和诺诺感受到了他的期待,皆是诡异的沉默了。 偏偏古德里安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好奇的问:“你们怎么不说话?这几天见到那孩子了吗,观察的怎么样了?” “这……”诺诺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委婉的开口:“教授等你看到他就知道了,他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好吧,还真是期待啊。”古德里安搓了搓手,一脸的急不可耐:“一会面试的问题你们想好了吗?”诺诺这次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源稚女,面试的主审官就是她们两个,古德里安是并不出面的。 至于该问什么问题,她们也还确实没有商量。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源稚女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反正只是走个过场,问什么问题很重要吗?” 古德里安一噎,这场面试确实只是走个过场,除了路明非,其他所有人都只是陪衬而已。 但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她这么说了,一定是有她的道理,虽然不理解,但听着就行了。 于是古德里安点了点头:“好,那你临场发挥。” 说完他又看向诺诺,叮嘱道:“你不可以想一出是一出知道吗,要配合琉璃。” 这显然是知道诺诺古灵精怪的性格,怕她又忽然抽风坏事。 诺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知道了知道了。” …… 路明非找到这家酒店的时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都不敢进去。 这是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全球连锁,五星级。 路明非能知道这间酒店是因为叔叔最喜欢在这里的大堂喝喝茶,跟朋友们聊天,一直让服务员续水到酽茶变白开水,这样费不高,还能让他享受世界顶尖服务的优越感。 但路明非没进过这家酒店的玻璃门,此时瞪着一双熬夜发红的眼睛,左左右右的看。 再三确定就是这里,他才犹豫着走了进去,立刻就有服务员微笑着来问“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么?请跟我来”。 然后他就被一个穿着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姐姐带到了行政层外面的会议厅,看见了他的熟人们。 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柳淼淼,都在,还有些是见过但叫不出名字的,也有些是从未见过的。 “路明非?”每个认识他的人都发出这样惊讶的声音,好像他出现在这个场合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路明非有些尴尬,挥了挥手中的信,咧嘴笑笑说:“我也是来……面试的。” 他赶紧灰溜溜的坐到最后一把椅子上,一边填写资料,一边目光四处乱飞。 情况看起来糟糕透顶,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而且个个劲敌,只有他显得像个乱入的,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不过他也没觉得自己能过,心安理得的开始胡思乱想,小心翼翼的偷看明显刻意打扮过的陈雯雯。 今天的陈雯雯可真好看,穿着精心搭配过的小裙子,头上还别着珍珠发卡,就像是电视上那些英伦贵族。 所有人都很紧张,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被叫进去,但很快又走了出来,一个个如丧考妣,甚至是满脸迷茫,显然面试的效果并不如人意。 只有路明非非常淡定,他甚至还有心情吃酒店送过来的牛奶面包。 直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了女生不耐烦的声音:“剩下的一起面了吧。” 另一个女孩迟疑:“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不过她也没有犹豫多久,很快便妥协了,走出来,对着剩下的人说:“路明非,陈雯雯,赵孟华,你们三个一起来。”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有一头罕见的暗红色头发的瞳孔,路明非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陈雯雯则和赵孟华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紧张。 和他们相比,路明非简直轻松的过了头,但却在走进会议室看见里面坐着的女孩后,他忽然就愣住了。 会议室里面空空荡荡,可以坐几十人的大型会议桌旁只坐着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她长相精致美丽,只是神色有些冷,看上去有种很强的距离感。 但路明非却在看清她模样的一瞬间,失声叫了出来:“少侠是你?” 这声音来的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射了过来,路明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可是他这人有个毛病,越紧张就越容易说烂话,被这么多人盯着,他下意识开口,弱弱道:“那个,你上次打完架丢的砖头,还在我那里……” 诺诺:“?” 赵孟华陈雯雯:“……”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本章完) 第114章 是啊,我就是在耍你啊 第114章 是啊,我就是在耍你啊 路明非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原本还算缓和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诡异,整个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古怪,尤其是陈雯雯和赵孟华,看向路明非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反倒是那个红头发的漂亮姑娘,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大概只有始终坐在会议室面无表情的那个女孩了。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平静,甚至透着几分冷漠,就好像没听到路明非的话一般,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坐。” 陈雯雯和赵孟华对视一眼,有些拘谨的坐下了,路明非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有眼力见的选择了闭嘴。 来的路上路明非就在网上搜过这个卡塞尔学院,从网上展现出来的资料上来看,据说是个名校,有好多哈佛的教授转去那里教书。 卡塞尔他不知道,但哈佛他还是听说过的,据说哈佛每年只从中国招几个本科生,所以这狗屎运落到他头上的机会确实是微乎其微。 在不抱有期待的情况下,路明非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甚至觉得自己蛮幸运的,居然可以和陈雯雯一起面试,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一些。 但就在他心中窃喜之时,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一抬头,就发现是那位冷漠的女孩。 说起来这个女孩还真是古怪,年纪轻轻看上去还只是个学生,就已经当上面试官了,之前还莫名其妙的出现帮他打跑了混混,跟武侠小说里面的那种女侠似的。 路明非对她其实非常好奇,但他也知道现在是在面试,自己这个凑数的肯定是不如陈雯雯和赵孟华重要,所以也没想着能说上话,老老实实凑数得了。 以至于听到女孩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路明非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那个女孩耐心的又喊了一遍。 路明非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我在!” 他就像一个正在开小差,却突然被教导主任点名的学生,满脸茫然的同时还有些紧张拘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喊自己。 一旁的陈雯雯和赵孟华也十分意外,三个人一起面试就已经够奇怪的了,面试官居然还率先提问废柴,这是要优先把不可能的凑数党淘汰出去吗? 只是女孩的气场太强,他们也不敢出声询问,只能在心中暗暗想着。 源稚女却毫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只是看着那满脸拘谨的男孩,随口问:“你英语怎么样?” 路明非愣了愣,结结巴巴的回答:“还,还好,一般。” 他寻思要不要把自己的英语成绩报一下,毕竟这是他唯一还拿得出手的一门科目了,但在他报成绩之前,女孩再次开口。 “好吧,其实会不会英语也不重要,你喜欢德国菜吗?” “德国菜?” “对,猪肘子什么的,我们学校食堂的菜色以德国菜为主。” 路明非:“啊?我,我感觉我啥都能吃吧,我胃口还挺好的我也挺喜欢猪肘子的……” 路明非这话说的十分迟疑,实在是不明白这什么路数。 按照他熬夜补习的内容来看,难道不应该问“请介绍一下自己”或者“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吗? 他甚至找了曾经在美国混了很多年的老唐帮忙出主意,还熬夜背了答案! 没想到这面试官如此随性,这问题感觉完全就是随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完全没有逻辑可循。 这种随机的问题一般需要很强的临场应变能力,需要从考官简单的问题里寻找出考官真正想问的东西,再思考自己的回答会造成怎么样的印象,有没有踩到得分点。 但很可惜,路明非完全没有这种能力,于是他也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而且他心里对这个神秘的姑娘是很有好感的,他觉得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都不会太坏,问的问题也不会太刁钻。 源稚女也确实不会为难他,听到他这干巴巴的回答后也不评价,只是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伱乐于助人吗?” 路明非心说这是问完了能力,适应力,开始问品德了吗? 傻子都知道这种问题上肯定要夸自己吧,路明非自觉不是傻子,于是果断道:“是的,我会乐于助人,我很喜欢帮助别人,看到老奶奶过马路我都要扶的。” 话一说完,他就看到那女孩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直接道:“你被录取了。” 路明非:“?” 路明非整个人直接呆了,他甚至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完全没在这三个问题里找到任何技术含量啊,他的回答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何德何能就直接被录取了呢?而且还是当场拍板,不应该是回去等消息吗? 难道这个看起来很棒的女孩其实是在耍他?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诈骗? 一时间,路明非脑门上的问号都快化成实质了。坐在他旁边的陈雯雯和赵孟华此时也是满脸见鬼的表情,只有那个红头发的女孩伸手捂住了脸,似乎是不忍直视。 源稚女却不会管别人的反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路明非:“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那可太有了。 只是问题太多,路明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提出一句:“你没开玩笑吧,我被录取了?为什么要录取我啊?” 实话说,这个问题同样是陈雯雯和赵孟华想问的,此刻他们都是看向了源稚女,那表情就差在脸上直接写“多好一姑娘可惜是个眼瞎的”了。 源稚女想了想,回答道:“你的成绩确实不算拔尖,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但你知道么,你的父母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校友。” 路明非一愣。 不仅是他,此话一出,陈雯雯和赵孟华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他们只知道路明非是从小住在叔叔婶婶家,爸妈不知道干什么的反正从来没管过他。 而他那个堂弟还到处在学校里说他爸妈不要他了,于是大家就以为路明非是被抛弃的孤儿,只能赖在叔叔婶婶家里当个拖油瓶这样。 没理会这些人的反应,源稚女继续说:“你爸妈非常优秀,他们负责一些很重要的课题,如果有一天研究出成果可能会震惊世界,不过为此他们这些年全世界跑,所以没什么时间照顾你。” “但他们跟我们学院打过招呼,希望我们能给你一点优待,同等条件下,我们会优先录取校友的子女。” “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路明非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都忘了有多久没有收到父母的消息了,每次母亲写信来不过是叫他保重身体,好好学习,千篇一律。 路明非有时候觉得那些信都是敷衍他的,其实父母根本就不关心他了。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源稚女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这才慢吞吞的看向旁边的陈雯雯和赵孟华。 他们两人还沉浸在路明非居然不是没人要的孤儿爸妈居然也很牛掰的事实中,此时看到女孩看过来,被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一扫,瞬间清醒过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女孩的目光那样的冷,看的他们有股寒意直往上窜,莫名就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陈雯雯。” 陈雯雯被喊的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因为过分紧张,她的声音甚至都是紧绷的:“到。”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的成绩不够入学标准,请给我一个学院为什么要招收你的理由。” 陈雯雯浑身一僵,呆呆的看着源稚女,像是没反应过来。 源稚女单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说出来的话却极具压迫感:“看来你给不出理由。” 陈雯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话,那冷冽的女孩却已经看向了赵孟华。 那平静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赵孟华瞬间也是浑身僵硬,很难形容那种压迫感,女孩明明面无表情,却冷的像冰山,只是看一眼就觉得灵魂都要被冻结。 “赵孟华,你的成绩还不如陈雯雯,同样达不到入学标准,现在给我一个你配得上我们学校的理由。” 赵孟华同样呆呆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源稚女嗤笑一声:“看来你也知道配不上,还挺有自知之明。” 女孩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赵孟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脸色狰狞恶狠狠的瞪着源稚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耍我?” 源稚女丝毫不在乎他那凶狠的模样,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眼皮微抬,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是啊,我就是在耍你啊。”女孩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能怎样?” 从未被如此戏弄过的赵孟华猛的一砸桌面,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愤怒的想要扑上去撕烂这张讨厌的脸,但他很快就被身旁的陈雯雯死死摁住,路明非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另一边拦住。 看着这边的混乱,女孩却没有任何反应,饶有兴趣的目光的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的小丑。 她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明知道配不上我们学校,却还是在收到面试邀请的时候屁颠屁颠的赶过来,是在期待奇迹发生吗?” 说到这里女孩顿了顿,她遗憾的叹气:“不好意思,面试没有通过,你被刷下去了。” (本章完) 115.第115章 路明非说,我不会去那个学校的 第115章 路明非说,我不会去那个学校的 谁也没想到,作为面试官的女孩能说出这种话来。 陈雯雯脸上满是屈辱,她用力咬着嘴唇,但还是用力的摁着愤怒发狂的赵孟华,她抬起眼,能看到眼中闪烁着点点水光。 “你们学院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陈雯雯的声音里满是倔强:“既然觉得我们成绩不够,那为什么还要给我们发面试邀请函?” “那你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又为什么还要吊着别人呢?”源稚女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们本质上有区别吗?哦对,你比较礼貌,你从不拒绝。” “不主动但也不拒绝。” 陈雯雯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了个彻底,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路明非,不过此时的路明非还没回过神来,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话。 “你跟她废话个什么劲!”赵孟华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就是在耍我们!” 源稚女叹了口气:“我这人比较没礼貌,喜欢实话实说,也许你们会觉得很难接受,但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事实。”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赵孟华的眼里满是怨毒:“你敢这么耍我,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源稚女轻轻的“啊”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解:“难道你爸也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校友?不然我要知道你爸是谁干什么,你爸应该过年纪了我们学校不招。” 赵孟华气得浑身发抖,他狠狠指了指源稚女,咬牙丢出三个字:“你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陈雯雯紧跟着他离开,只留下路明非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此时的路明非只觉得跟特么做梦一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录取了,陈雯雯和赵孟华怎么就被气跑了。 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红头发女孩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教授说要低调点的。” 源稚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教授也说了,让我随意发挥。” 她们这短短的交流,终于让还在发呆的路明非回过神来,这个衰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脱口道:“你要不还是赶紧走吧,赵孟华家里很厉害的。” 源稚女来了几分兴趣:“有多厉害?” “他家很有钱的,听说还认识几个混黑的。”路明非神色有些焦急:“你这么耍他,他肯定要报复你的,你赶紧走吧,那些混黑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源稚女:“啊……混黑的?黑道么?” 路明非点头:“对,这可不是你之前打倒的那几个小混混那样的,那些家伙很厉害的,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源稚女闻言,露出了一个有些害怕的瑟缩表情:“那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我最怕这些黑道什么的了。” “赶紧走吧。”路明非也有些急,他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冒失:“别让他们堵到就行了。” “那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源稚女表情无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你已经被录取了,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路明非愣了愣,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老实说他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被录取了,有点莫名其妙。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来着,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欣喜,甚至懒得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有些担心陈雯雯,刚刚他看到她似乎哭了。 “我考虑一下,再说吧。”路明非匆匆敷衍了两句,直接就转身跑开了,这一刻就连对女侠的好奇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源稚女没有开口阻止,诺诺同样沉默,因为她们都清楚此时阻止没有任何用,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是这样的,在那个落泪的女孩面前,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诺诺才开口:“你这样是招不到他的。” 她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口:“他很喜欢那个陈雯雯,不可能放弃她自己出国,就算他明知道陈雯雯不喜欢他,他也不会放弃的。” “像他这种人,又衰又失败,拥有的东西其实很少,所以对每一样都格外珍惜,对陈雯雯的感情大概就是他现在最宝贵的东西了,为了这份感情,他会甘愿放弃前程。” “我知道。”源稚女平静开口。 “你知道?”诺诺这下是真的意外了,她拥有侧写的能力,路明非这样单纯的家伙在她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非常好懂。 但她还没来得及将这些发现告诉自己这位室友啊,她怎么知道的? 思考没有结果,诺诺干脆放弃,直接道:“你不应该当他面羞辱陈雯雯的,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抗拒我们。” “校长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一定要把他带回学院,但你这么做是把他推得更远。” 说到最后,诺诺的语气里都多了几分不解,她时常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位室友,不过这也很正常,普通人怎么能懂疯子的逻辑呢? “可是不推一把,就他那样磨磨唧唧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成事?” 源稚女说:“而且我真的很讨厌他这样窝囊的模样,也讨厌陈雯雯和赵孟华。” “至于事情办砸了,那就砸了呗。”女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记得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古德里安教授来着。” 诺诺:“……这样不好吧,教授会哭的。”源稚女一脸无辜:“那我给他递纸巾?” 看着诺诺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源稚女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逗你的,放心吧,包稳的。” 诺诺:“……” 她放心不了一点。 与此同时另一边,路明非急匆匆跑出酒店,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咆哮的赵孟华。 赵少爷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大概就是在学校里被称为楚子航第二,但楚子航那妖孽太逆天他也确实没办法比,只好认栽。 但今天,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敢这么羞辱他,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卡塞尔学院,居然敢说他不配? 赵孟华简直要被气疯了,一出门就疯狂的给家里打电话,他一定要让那个大言不惭的疯女人付出代价! 陈雯雯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便始终跟在他身后没有离开。 但其实她自己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和赵孟华的情况差不多,陈雯雯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她向来都是被人哄着捧着的,这样的难堪属实是第一次。 路明非有些害怕发怒的赵孟华,感觉他好像随时要发疯打人似的,但心里又实在放不下陈雯雯,怕她会被赵孟华迁怒,于是一咬牙,还是跑了过去。 结果赵孟华一看到他更加愤怒了:“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连你这样的垃圾他们都录取,果然是傻逼学校!我呸!” 他现在的样子看着太吓人了,就像一头发疯的野狗,好像逮谁都想咬两口似的。 路明非也不敢惹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这副怂样,赵孟华只觉得一拳打在了上,根本就是有力无处使,他甚至觉得跟这样的怂包计较是在跌自己的身份。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酒店方向,赵孟华咬牙切齿:“等着吧,放过她我就不姓赵!” 路明非有点想为那姑娘说话,但又有点害怕,实在是赵孟华现在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路明非怀疑自己现在要是敢开口,这家伙都要扑上来咬他了。 他怂惯了,其实挺害怕冲突的,但心里又担心那姑娘,纠结之余赵孟华已经放完了狠话,满头冒火的走了。 背影十分愤然,甚至带着几分杀气腾腾。 路明非不由得有些侧目,他还是第一次见赵公子失去风度,他平时表现的都很高高在上的,一副懒得跟庶民计较的模样。 不过还没等他感慨完呢,耳边就响起了女孩轻轻的声音。 “路明非。” 路明非瞬间回神,连忙应了,一低头就看到了陈雯雯红着眼眶看他。 女孩本就长的清纯动人,此刻眼带泪眼眶红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梨带雨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路明非只觉得难受死了,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了,闷得很。 “路明非。”陈雯雯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哭腔:“这个学校好过分,他们欺负人。” 路明非说不出话来,他想要安慰陈雯雯,可偏偏又嘴笨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过他们录取你了也挺好的。”陈雯雯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你是不是下半年直接就跟他们走了?” 路明非听到她这话,心里顿时更加难受了,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摇头:“我不走。” 陈雯雯抬眼看他:“可是,这个学校好像很好,你还是去吧,前程更重要……” 她明明都那么委屈,那么难过了,但还是在为他着想。 那一瞬间,什么大学什么前程都不重要了,路明非的眼里只剩下了面前的这个女孩。 “你放心。”路明非毫不犹豫的开口,声音坚决干脆:“我不会去的。” 陈雯雯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本章完) 第116章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第116章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面试的结果怎么样?” 几乎是会议室这边刚结束,古德里安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头蓬蓬松松的白头发因为跑得太快像一样弹来弹去。 但面对他的急切,诺诺和源稚女却同时选择了沉默,这场面试的结果不能说是好,只能说是非常糟糕。 诺诺甚至觉得这样做是在把那个衰仔推得更远,她觉得她室友的这场刁难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但诺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她的这位室友平时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她清楚,那只是表面。 这女人疯起来是真的会不管不顾的,面前不管是什么都照砍不误,就算是校长来了,说不定都得挨两刀再走。 学院初见时,她就曾被她的外表所迷惑,那是诺诺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她说了些不过脑子的糟糕话,结果就被生生砍断了车轴。 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惊悚,诺诺始终觉得她砍车并不顺手,她最顺手的动作应该是砍脖子,在那熟练自然的手法中,诺诺甚至隐约看到了无数哀叫着滚落的人头。 那是何等惊悚的一幕啊,血溅得很高,人头砸在地上,眼睛突出面容扭曲,灰尘满天。 而且诺诺清楚,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甚至发生过无数次。 她性格是比较跳脱,但不代表是蠢,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她还是知道的,从此在这位室友面前,凡是察觉到任何不对,诺诺就会瞬间安静如鸡。 所以哪怕这场面试在她眼中完全就是胡闹,甚至可以定义为报复,却也始终不敢出口打断。 上一次她犯糊涂被砍的是法拉利,下一次谁说得准呢? 只是这样胡闹,人自然是招不到的。 想了想,诺诺开口道:“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你的好学生可能要泡汤了。” 教授的眼睛瞬间瞪圆,他一把捂住心口:“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呃。”诺诺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源稚女,斟酌着开口:“他比较抗拒我们学校……” “要挽回!必须挽回!我来给学生家长打电话!”古德里安摸索全身开始找手机,可还没等到他找到,始终沉默的女孩终于开口。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源稚女抬了抬眼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来处理。” 此言一出,诺诺和古德里安同时看向了她,教授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这怎么行?我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为什么不行?负责人只需要最后任务失败担责就好了啊。”源稚女理不直气也壮的开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古德里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迎上源稚女那漆黑的眼睛,忽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好,好吧。”他挠了挠头,讪讪道:“那我就等伱的好消息了。” “那我呢?”诺诺指了指自己:“我做什么?” 源稚女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道:“一边玩去吧,乖点别捣乱。” 那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顽皮的小孩,诺诺撇了撇嘴,正准备说话,就被手机新消息清脆的铃声打断。 只见源稚女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便干脆转身,只丢下一句: “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干脆利落,完全没给别人开口的机会,诺诺和古德里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直到再也看不见。 源稚女一边出门,一边拿起手机。 早在来这里之前,关于路明非的身份资料以及联系方式就被诺玛打包好发给了他们,只是之前源稚女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联系。 面试结束后,路明非说他要再考虑一下,源稚女就顺势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备注只有一句:你考虑好了吗? 此时好友刚被同意,路明非也没有计较自己的联系方式怎么被找到的,他只发了两句话来。 路明非:不好意思,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太想出国。 路明非:抱歉浪费你们时间了。 源稚女并不意外这个回答,她至今还记得原著中这个衰仔一开始就是不想去卡塞尔学院的,他不愿意放弃对陈雯雯的感情。 就像诺诺说的,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每一样都格外珍惜,至少在目前,他对陈雯雯的感情胜过所有前程。 就算是在原著中,他也是被赵孟华耍了,意识到了陈雯雯并不喜欢他甚至默许了这场戏弄的发生,才彻底心灰意冷。 而在他最难堪的时候,诺诺宛如神兵天降,就像一道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入了他昏暗的世界里,那一刻就仿佛命中注定的救赎。 至此他才心甘情愿的去往卡塞尔,与其说他是自己选择了卡塞尔,不如说是他选择了诺诺。可源稚女并不喜欢这场美救英雄的戏码,没有结局的美好注定就是一场悲剧。 如果路明非早知道最后结局会那样潦草,又是否会憎恨相遇时那么美好? 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源稚女不会让这一幕再发生,没什么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她讨厌没有结局的悲剧。 既然注定没有结局,那就不要开始。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源稚女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发了个附近的地址过去。 风间琉璃:拒绝的话,起码也要当面说吧。 风间琉璃:好歹我也救过你一次,给个面子? 对方明明在线却迟迟没有回复,似乎正在犹豫,但源稚女知道,他一定会来。 她一边闲庭漫步般走向约定好的位置,一边回复诺诺的信息。 诺诺正在出主意,大脸猫头像一闪一闪的。 诺诺:我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要不我去劝他去表白吧,他不愿意走不就是因为陈雯雯吗? 诺诺:陈雯雯明显不喜欢他,还装作不知道,让他去表白把这层窗户纸挑破,陈雯雯自然也就没办法装不知道了。 诺诺:等他被拒绝,心灰意冷了自然待不下去了,肯定就灰溜溜的跟我们走了。 风间琉璃:都可以,你看着办。 诺诺: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真的不能对你可爱的室友说一说吗?你现在又干嘛去了,我真的好好奇啊! 风间琉璃:你猜,你不是很会猜么?用侧写呗。 诺诺:别提了,很多时候我根本侧写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诺诺:抓狂.jpg 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拍桌抓狂的小人表情包,源稚女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绘梨衣。 绘梨衣就很爱发表情包,有时候会一口气给她发几十个,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少女眨着眼睛好奇的点着屏幕的样子。 说起来,诺诺和绘梨衣真的很像,同样罕见的发色和瞳色,还有某些时候不经意间的一些神似。 所以她对诺诺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多几分耐心和宽容,因为看到她就会想起家里那只可爱的小怪兽,正所谓爱屋及乌,大概就是如此了。 就这样边聊边走,等她到达位置时,路明非的消息才姗姗来迟,对方似乎极为纠结,但最后还是不出意外的选择了妥协。 路明非:好吧,我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路明非也觉得确实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且不说这是他爸妈为他选择的道路,就单说那个女侠般的姑娘,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他也没来得及好好感谢。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去那个美国学校了,但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毕竟那个姑娘是少有的,对他还不错的人。 他对这个高冷小女侠的印象其实很不错,哪怕她对陈雯雯说了很难听的话,路明非还是讨厌不起来,可能这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吧。 临出门前,路明非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块粉色的砖头揣在怀里了,他觉得这砖头挺有纪念意义的,可以还给那位少侠。 也许她很快就会回美国了吧,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说起来还挺遗憾的,他其实还挺想跟她交个朋友的。 怀着这样惆怅的心情,路明非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人家好好说清楚,为此他甚至打了一路的腹稿。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来到约定的地点时,看到的却是女孩被七八个高壮男人逼到角落的场面。 那几个明显是混黑模样的家伙将冷漠的女孩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手里翻着一柄折刀,肩头没有洗净的刺青疤痕格外醒目。 这些家伙显然不是之前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混混,看这架势就知道有多凶恶,小女侠在他们庞大的身躯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该死!赵孟华难道这么快就动手了吗?! 路明非的脑子轰然炸开,完全没有犹豫的直接喊出了声:“住手!” 男人们吃了一惊,看着这个从后面疯跑过来的小子,几个人对了对眼神,确认路明非只是光棍一根没有兄弟跟着,脸色才缓和下来。 为首的摆弄着折刀,对着旁边的兄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女孩控制好,然后带着人截住了路明非。 等路明非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也被包围了。 看着那些人凶残的眼神,只一瞬间,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本章完) 第117章 衰仔也曾反抗过的 第117章 衰仔也曾反抗过的 人迹罕见的小巷里,女孩被人团团包围。 那画面是如此的熟悉,恰如不久之前路明非被混混打劫时的模样,可这一次,却是轮到了路明非当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 只可惜,此时的路好汉丝毫没有英雄出场时该有的气魄,面对这些看着就凶恶的家伙,他只能克制着不哆嗦。 “兄弟有话说?”为首的那人打量着路明非,目光在他手上紧紧握着的那块板砖,以及他控制不住发抖的双腿上顿了顿,眼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路明非透过人墙的缝隙,看到了被逼到了角落里的少女,如瀑布般漆黑的长发散落着,有些凌乱的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想来这小女侠的身手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家伙可不是那些身虚体弱的小混混,他们甚至还有武器。 “你们放了她,不然我可就报警了!”路明非大声喊着,但谁都能看出他的色厉内荏。 “你说放就放啊?”一个男人在路明非肩上推了一把。 “你别欺负人家小弟弟,人家也只是想英雄救美。”为首的也跟着一起推。 路明非没打过群架,不知道这有意无意的推推搡搡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一步步后退,直到背贴到墙壁退无可退才明白过来,这些家伙是要把他逼到合适的地方动手。 直到他无路可逃,为首的才眉梢一挑,一记勾拳从下而上,连击小腹,胸口和下颚。 路明非只觉得满口都是血腥味,剧痛直冲上脑,靠着墙坐倒。 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有人大肆嘲笑:“就这样也敢来英雄救美?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么喜欢表现自己,来来来,我们让你在美女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随着这声奚落的响起,他们用力的踩向路明非,路明非只能双手抱头,浑身蜷成一团,一时间数不清有多少脚踩在自己身上。 他只觉得被踹的要吐了,五脏六腑都颠倒了位置,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踹出幻觉了,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女孩冷淡的声音。 “为什么不还手呢?” 那声音很轻,就像是直接在脑海深处响起的一般,路明非微微一愣,艰难的抬起头想看看那个女孩,可他的视线里只有无数抬起又落下的脚。 为首那人趁机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脸上,路明非的眼前一片黑暗,直接被踹翻在地。 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而颠倒,女孩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为什么不还手呢?” 还手?什么还手?怎么还手? 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他发现“还手”这两个字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从他被一拳打翻,到现在倒地不起时,他都完全没有想过。 可是就算想了又能怎么样?这么多人他根本打不过,只能继续蜷缩起来计算挨了多少记踢。 “就算打不过,但只要还手了,至少那些人也不会什么洋洋得意,毫发无伤吧?” 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情绪,平静的就像是在诉说事实:“他们踩你的脸,你不生气吗?”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路明非真的讨厌别人打他的脸,虽然那不是张能拿来混饭的脸。 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他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有人嘲笑他是没有爹妈要的孤儿,还抓了他的脸,他当时就还手了,他把那个男孩掀翻在地,在他脸上锤了一下又一下。 但最后的结果是,他被婶婶大骂一顿,说他一点都不省心只会找麻烦,没有一点寄人篱下该有的自觉。 后来婶婶带着他上门道歉,为了求那个孩子的原谅,他替他做了一个学期的值日,扫了一个学期又脏又臭的厕所。 路明非至今还能想起婶婶当时那既愤怒又失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又像是在看一个不得不处理的麻烦。 从那之后,路明非就再也没还过手了,不管别人怎么骂他,他都装作没听到。 后来那个孩子就像胜利的将军一般,洋洋得意地指着扫厕所的路明非对其他同学说,看吧,我就说他是个没爹妈要的孤儿,他婶婶都亲口承认了。 无数鄙夷的目光将他看着,最开始也觉得难堪,但后来渐渐的就习惯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太久,他竟然都快忘了自己也曾经反抗过。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透着深深的失望。 “你连还手都不敢,又来逞什么英雄呢?” “既然你那么怕惹麻烦,那就走吧,别人被怎么欺负关你什么事?你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也不熟。” 那声音是直接响在他的脑子里的,路明非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他在心里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可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不该是这样的话又该是什么样? 男人们踹累了,没想好怎么处理这货,为首的停下来点了一根烟,目光看向身后的女孩。 他脸上露出那种猥琐的,贪婪的笑容,转身一步步走向女孩,就像是恶魔走向献祭的羔羊。 见到这一幕,路明非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人群扑了上去,死死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他不敢想象他们会对这个女孩做什么,他只知道他绝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为首那人毫无防备被扯了个趔趄,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路明非脸上。 路明非被扇的仰倒,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眼前甚至都冒出了金星。 “做得很好,你不是还有力气吗?打他啊,还手啊,用砖砸他的头啊!” 女孩的声音就像一个魔咒,不停的在路明非脑海里响起,他只觉得脑子像是要裂开了,疼的他想在地上打滚。 “还手!还手!我让你还手!” 声音不停的重复着,路明非眼里满是血丝,因为过分用力眼球都在突出,他痛苦的在地上扭动,手却紧紧的攥起了那块砖头。 因为过分用力,手指几乎要被磨出血来,手背上青筋暴跳。 “我呸!”粗壮的男人狠狠吐了口唾沫,转身继续走向那洁白的女孩,他眼中满是兴奋,伸手就想去抓女孩的手。 但就在他要碰到女孩之时,他忽然愣住了,因为那始终没有说话的女孩忽然抬起了头,漆黑的长发滑落,露出了一双金黄璀璨的眼睛。 那是何等可怕的一双眼睛啊,里面满是冷漠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冰冷刺骨仿佛恒年不化的冰川,却又炽热的像是有火在烧。 而就在他这愣神的功夫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呼,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男孩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的扑了过来,狠狠一砖砸到了他的头上。 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直接被砸的头破血流,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而那懦弱的男孩此刻却像是发了疯一样,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就再次扑了上来,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 路明非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一脚又一脚狠狠的踩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身上。 他就像是被迷惑了心智,这一刻再没了任何顾忌,还手会造成的后果他通通不想,满脑子都只剩下那女孩的声音。 她让他还手,她让他打回去! 可就在他想要把自己刚刚挨的打全部通通还回去的时候,身后那些家伙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齐齐扑了上来,路明非瞬间被掀翻在地。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蜷缩着身体被动挨打,他在激烈反抗,拼着挨打也要反击,就像是忽然发了疯。 只是这些人太多了,无论他怎么努力的想要打回去,但终究还是被控制住,砖头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浑身上下到处都在疼,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的行为激怒了这些家伙,他们终于不再有任何留力,拳打脚踢之中都像是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真是失败啊,不会就这样要被打死了吧?那死的也太潦草了。 终于力竭的路明非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没有多少遗憾,因为他已经拼尽了全力,而不是窝囊的什么也没做。 只是可惜了,他太弱了,还是没办法像那个女孩救他一样去救她。 但就在他准备等死之时,身上忽然一轻,紧接着耳边响起了无数惨叫声。 他迟钝的睁开眼睛,血糊了他的眼睛,在那有些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那个苍白单薄的女孩挥着拳头,一拳又一拳砸在那些壮汉的脸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仅仅只是一拳,那些人就像是遭受了恐怖的重击一般,瞬间被砸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就躺倒了一片,惨叫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因为剧痛有些麻木迟钝的大脑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就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孩一步步走向了他。 目光在空中交汇,路明非仰面躺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浑身狼狈满身是伤,而那女孩头顶着璀璨的太阳。 她仿佛从光中走来,耀眼的路明非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女孩朝着他缓缓伸出了手,她嘴角微扬,声音里是淡淡的欣慰。 “你也没我想的那么懦弱嘛。”女孩轻声说:“做的不错。” (本章完) 第118章 反抗并不难,不是吗? 第118章 反抗并不难,不是吗? 路明非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女孩朝他伸出的手。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思维迟钝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噩梦。 见他没有动作,源稚女也不着急,就那么伸着手,好像如果路明非不起来的话,她就会一直这么等下去似的。 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似乎都变慢了,耳边的惨叫声也在慢慢消失,好像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女孩的声音轻轻响起:“反抗其实并不难,是不是?” 路明非迟钝的眨了眨眼睛,沉默着没有说话,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 源稚女干脆坐到他身旁,丝毫不在意地上的灰尘弄脏了她漆黑的风衣。 “你总不可能一直软弱下去的,做了也许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被欺负,被凌辱,这些你都能忍,因为没有触及到你的底线,但总有一天伱会忍不下去的,别人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收手只会变本加厉,一步一步直到将你逼到退无可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反抗?” “他们打你,你就打回去,他们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过悲剧发生后再痛苦的后悔。” “也许你很弱小,你的反抗未必有用,但起码你努力了,只要努力过就不会有遗憾,就不会在以后的日月里,后悔当时没有去反抗过,就不会去想着,啊我当时要是反抗了就好了。” “后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那是懦夫自欺欺人的伪装,是痛苦的根源是最毒的毒药,是无数个午夜梦回始终逃脱不掉的噩梦,你将终身被困其中。” 女孩的声音轻缓悠远,就像是深夜交心的伙伴,又像是循循善诱的老师,路明非沉默的听着,心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在温暖炽热的阳光照射下,好像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他漫无目的的想着,会这样吗?如果今天没有还手,以后他会后悔吗? 也许真的会吧,不管他以后混的多成功,只要想起这一段的时候都会觉得屈辱,回忆里只剩下他被踹翻在地像个垃圾一样被踢来踢去。 他说不定真的会想,当时为什么没能踹回去呢?要是当时踹回去就好了。 而现在他踹回去了,换来了遍体鳞伤,可在回忆里他却不是垃圾了,因为他反抗了,被殴变成了互殴,连伤口都变成了荣誉的象征。 想想他为了救人单枪匹马挑战十几个人,失败怎么了?失败是理所应当! 在古代武侠小说里,他这种舍己为人的都叫大侠!就算死了也可以青史留名的那种!放在电视剧里都是能催泪的! 想到这里,路明非忽然笑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就是没来由的想笑。 原来他这样的垃圾,也可以反抗还手啊,原来他这样的废物,也能去拯救别人啊。 早就习惯了被所有人失望,被所有人看不起,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这样的loser,也会被人有所期待啊…… 眼睛忽然有些酸涩,路明非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明明在笑,可眼角却有水滴落下,他分不清那是泪还是血,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疲惫地笑着,有气无力的说:“我靠,你耍我啊。”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朝他伸出了手。 而这一次,路明非没有再迟疑,他重重的握了上去,一股拉力袭来,看似瘦弱单薄的女孩轻而易举的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女孩说:“谢谢你愿意来救我。” 路明非想说谢谢我收下了但去医院就免了,心里那点激昂澎湃的英雄情结消散后担忧再度弥漫上来,他都不敢看那些被打倒在地的家伙,也不敢想自己会不会被打击报复。 他现在心里最担心的,是怎么跟婶婶交代? 一身的伤,衣服脏的不成样子,婶婶看到了不得勃然大怒啊? 路明非都能想象她暴怒咆哮的模样,一时间连伤口都没什么感觉了,只剩下满心惶惶。 可那古怪的女孩却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扯着他就把他塞进了车里,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车就已经发动了,呼啸着直奔医院。 紧接着就是处理伤口包扎,全程路明非都呆呆愣愣的像个木头人,他觉得这一切跟特么做梦一样,根本回不过神来。 直到所有的伤口都被妥善的处理好,女孩再次把他塞进车里,问他家在哪里的时候,路明非才猛的反应过来,连忙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你回去。”女孩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不容拒绝:“地址。” 路明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源稚女那双漆黑宛如深潭般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压力。 弱弱的报上地址,他看到女孩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发动机发出咆哮的轰鸣,他心绪不宁,满脑子都是婶婶的咆哮和怒火。 他坐立不安起来,就像是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又像是站在法庭上等待审判的恶贼。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开车的女孩轻声开口:“别怕,我给你兜底。”“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放心大胆的还手就好了,谁敢踩你,你就踩回去,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打不过可以来找我,打出事了我负责,我保证你不会有一点麻烦。”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女孩苍白的侧脸,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以后可以随时来找她玩。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郑重,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分量,像是巨石一样砸在他的心底,留下一个又一个烙印,溅起阵阵涟漪。 从来没有人和路明非说过这样的话,他爸妈把他生下来后就没管过他,婶婶每天都在说要他省心别找麻烦,于是他就小心翼翼不敢和任何人起冲突,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人会替他兜底,所以他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 可是现在这个女孩跟他说,没关系,被欺负了就放心大胆的还手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会替他解决所有麻烦。 路明非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底满是复杂的情绪在翻腾,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样跟着女孩呆呆的回到了熟悉的家,眼睁睁看着女孩敲响了那有些破旧的房门。 “谁啊?”婶婶的大嗓门从屋里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皮肤粗糙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 看到源稚女,婶婶明显愣了愣,似乎有些疑惑,直到目光后移看到了她身后的路明非。 看着路明非那凄惨的模样,婶婶直接就皱起了眉,下意识的开口责骂道:“路明非你在搞什么?你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路明非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缩起了脖子,他想要躲起来,可婶婶的目光凌厉如鹰,已经牢牢的锁定上了他。 但就在此时,女孩朝前迈了一步,将他整个人挡在身后,那道令路明非畏惧的目光便消失不见了,他的视野里只剩下女孩单薄的后背。 婶婶看着面前单薄瘦弱的女孩,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漆黑的眼眸,气势莫名就弱了下去,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你好。”源稚女礼貌的笑了笑,那一瞬间冰雪消融,令人畏惧的距离感和侵略感瞬间消失,看上去就像一个有些拘谨的邻家小女孩。 婶婶也有些尴尬的笑笑:“你好你好,你是?” “我是路明非的同学,今天不小心被几个混混堵了,差点被欺负,是路明非路过救了我。”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中年妇女,眼睛微眨,眼眶就慢慢红了:“多亏了路明非,不然我……” 婶婶哪见过这阵仗,顿时惊了,连忙“哎哟”一声,把门打开,把人迎进来。 “不哭不哭,没事就好。”同时她看着路明非那凄惨的模样,也有些头疼:“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报警啊?那么多人你就自己上啊?看给这打的。” 路明非挠了挠头,小声解释道:“一着急就给忘了。” “阿姨你不要怪他,今天真的多亏了他。”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婶婶的唠叨,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 “连累了路明非我也很愧疚,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 婶婶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连忙摆手:“不不不,这怎么行!” 源稚女却将卡硬塞到了她的手里:“阿姨你就收着吧,算是我赔给路明非的医药费了,他受的伤重,卡里这点钱你给做点营养的给他补一补吧,密码我写在上面了。” 婶婶一脸为难的模样,最后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好吧,小姑娘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 源稚女乖巧点头:“谢谢阿姨。” “路明非,还不带你同学坐一会儿?”婶婶又去看路明非,不过这次的语气温和了很多:“看你这熊样,我给你弄点骨头炖汤去,这倒霉孩子。” 她说着,就走向了厨房,路明非满脸复杂的看着源稚女。 “你不用这样的。”他轻声说,心里有些愧疚:“我其实不准备去你们美国的那个学校,很抱歉,我可能要拒绝你们了。”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在愧疚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对他太好了吧,好到让他觉得拒绝她都是一种愧疚。 可是注定是要拒绝的啊,因为他已经答应了陈雯雯。 他从来不会拒绝陈雯雯的任何请求,这次也不会例外。 (本章完) 第119章 你救不了他一辈子 第119章 你救不了他一辈子 “我不太想出国。”路明非深深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对不起,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孩似乎并不意外。 “那不重要。”源稚女说:“你只用记得我说的话算数,不管你去不去学校都算数。” “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我就先走了。” 源稚女说着就要离开,却在路过路明非时,将一个东西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这是伱反抗的奖励,密码是你的生日。”她朝着他眨眼,轻声说:“我真的很讨厌懦弱的人,你能答应我不再懦弱吗?”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源稚女却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径直离开了,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路明非才伸手摸向了口袋。 他摸到了一张坚硬的,薄薄的卡片,下意识的拿出来一看,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烫着暗金色纹的黑卡,黑卡的背后有“citi bank”和“american exprese”的双重标志。 这种黑卡是没有透支上限的,称为“百夫长”,只有极少数的信用卡被允许印成纯黑色。 路明非以前只听说过这种卡从未见过,可现在这种本应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瞬间,轻薄的卡片仿佛千斤,路明非颤抖着手几乎要拿不住。 这么重要的东西,被那个神秘的女孩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当做礼物送给了他,这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路明非直接大脑宕机傻在了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厨房里的婶婶听到关门的动静,好奇的探出头来:“你同学走了?” 路明非连忙将黑卡塞到口袋里,胡乱的点着头。 婶婶立刻好奇的拿出手机查询卡中余额,一边问路明非:“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个同学?看她的样子是不是家里挺有钱的啊?” 路明非乱七八糟的说:“不知道啊,我跟她也不熟,平时都没说过话。” 所幸婶婶现在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没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模样,路明非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直到婶婶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才将他惊醒。 “天爷啊,这卡里竟然有十万!”婶婶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路明非你真是出息了,挨顿打人家赔了你十万!” 路明非整个人彻底傻了。 …… 源稚女刚启动车辆就收到了路明非的消息,他说礼物太贵重了他不能收,问源稚女在哪他要还回去。 源稚女却没有回复,她直接回到了酒店。 古德里安不知所踪,诺诺依旧趴在电脑前打游戏,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有些意外。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感觉心情好像很不错?” 从诺诺来到这里见到源稚女开始,她就能感觉到这位室友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她也不敢问,直到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感觉没了。 源稚女勾了勾嘴角:“没什么,出去活动了一下。” 诺诺若有所思的点头,继续回头专注的游戏。 “你在玩什么?”源稚女却来了兴趣,因为她发现这段时间诺诺似乎一直在打这个游戏,印象里她应该不是游戏宅才对。 “星际啦。”诺诺吐了吐舌头:“诺玛说那个衰仔一天到晚都在玩这个游戏,我就想着能靠游戏接近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上线时间好少。” “我还没找到机会跟他切一盘呢。”红发小魔女叹了口气,有点惆怅:“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正说着,忽然电脑传出一声清脆的上线提醒声,诺诺精神一振,连忙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想看到的消息。 路明非上线了。 诺诺二话不说,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内容十分简单,只有三个字:“切一盘?” 对方很快回复:“好啊。” 然后源稚女就看到他们在游戏中pk起来了,不过她看不太懂这个游戏,只觉得他们你来我往打的好像挺焦灼。 然后她就看到了诺诺果断切后台联系诺玛,直接开了作弊器偷看对方地图。 那一手作弊动作行云流水熟练无比,看的源稚女都不由得侧目,而在有诺玛这样的大杀器帮助下,路明非果然输了这一盘。 看着对方打来的“gg”,诺诺得意的仰起了眉,骄傲的看向身后的源稚女,就差把“快夸我”这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源稚女不知道作弊赢了有啥好得意的,不过见她这么高兴还是竖起手指比了个大拇指。 诺诺顿时十分满意,高高兴兴的去和衰仔聊天了,源稚女就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 诺诺:知道我是谁吗? 路明非:不知道。 诺诺:我是今天的面试官啦,红头发的那个,我叫诺诺,你可以喊我学姐。 路明非:! 路明非十分惊讶,今天的两位面试官都是非常漂亮的美少女,虽然这位名叫诺诺的没怎么开口过,但路明非也对她有印象,他记得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发和瞳孔,很特别。 就是不知道她加自己做什么,难道是还不知道他拒绝了邀请? 想了想,路明非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但这个女孩却并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很突兀的跟他聊起了陈雯雯。 女孩问他为什么喜欢陈雯雯。路明非当时就惊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陈雯雯的感情藏得很深,可这个女孩就像个小巫婆似的,看穿了他的一切,让他的小心思无处隐藏。 可明明下午他们只接触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路明非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你在瞎说什么? 诺诺: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我都看出来啦!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路明非:你能帮上什么忙? 诺诺:我可是很懂女孩子的,说不定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路明非微微意动,回复道:怎么参谋? 诺诺瞬间来了精神,她问路明非:你给她送过吗? 路明非:狗尾巴草算吗? 诺诺:请看过电影吗? 路明非:学校搞革命影片教育展播,《闪闪的红星》那场,我坐她旁边。 诺诺:你还能更没出息一点吗? 路明非:我也觉得不能了。 诺诺:你这真是太丢脸了,来,师姐告诉你,首先,所有女孩子都要追的!你不主动,还惦记着人家主动跟你表白啊? 诺诺:其次,对于女孩而言,最重要的无非是幸福感,你试过给陈雯雯幸福感么?你有让她觉得很感动过吗? 诺诺:你这样憋着,没有人知道你的感情,你就应该破釜沉舟对所有人说你喜欢她,没有一个女孩会真的讨厌一个男孩对她足够的诚实和大胆的表白,就算不接受也会记得你! 红发小魔女无疑是个很会把控人心的家伙,几句话敲下去,把对面的衰仔说的热血沸腾。 可衰仔不知道的是,说出这样激动人心的话的家伙,此时表情乏味可陈,她回头看向源稚女,漫不经心道:“陈雯雯不可能答应的。” “是。”源稚女点头:“她曾经也许随手帮过路明非,但她本质是看不上路明非的。” “所以等衰仔被拒绝伤心了,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说不定就会跟我们去美国了。”诺诺耸了耸肩:“不然他不会走的。” 源稚女没说话,她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原著中电影院那一幕,诺诺一开始的想法应该确实只是让他去表白,但是诺诺没想到的是,赵孟华会借此羞辱路明非,那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所以最后才会有那样仓促的救场。 而这一次,又将如何发展呢?源稚女心里其实也并不确定,但她知道,绝不会像原著那样发展。 如此等待了三天,诺玛忽然发来的消息,说监测到路明非订了电影院的门票,直接包了场,文学社陈雯雯等一众人要去看电影。 于是,源稚女就明白,这命中注定的一幕终于还是要上映了,原著中衰仔在这里结束了他的第一段暗恋,选择奔赴卡塞尔,命运在此转折,从此开启崭新的人生。 如此重要的一幕,自然不能错过。 源稚女和诺诺在那一天同时出现在了小城那不算豪华的电影院里,准备围观这场注定失败的告白。 影厅被包了场,老板磨磨唧唧不让进,源稚女烦了,直接砸钱把影院买了下来,然后把老板开了。 此时文学社那几十个人全都来了,电影还没有开场,到处都是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诺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源稚女独自站在没有人会注意的角落,静静的抽着烟。 漆黑的角落里,只有那点火光若隐若现,隐约能看见白色烟雾下,源稚女那张苍白模糊的脸。 身后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红发小魔女急匆匆的找了过来,看到源稚女后立刻道:“我在洗手间听一个小胖子说,他们今天准备整路明非。” 源稚女没什么反应:“所以呢?” “路明非还不知道啊!”诺诺的语气有些急:“是我撺掇他来告白的,可他现在要被耍了!” “不行,不能这样,我得管管,可恶,我今天怎么就穿了这一身!我现在就去换衣服!”诺诺跺了跺脚,说着就想离开。 可她没能走远,就听到女孩的声音平静响起。 “站住,你哪也不许去。” 诺诺一愣,抬起的脚步一顿,疑惑的看向源稚女,下意识问:“为什么?” 红唇微启,白色的烟雾被轻轻吐出,源稚女的声音平静又淡然,就好像在诉说一个事实。 “你可以救他一次,但你救不了他一辈子。” 诺诺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源稚女却没有解释,她只是说:“别捣乱,安静呆着。” 自始至终,源稚女都没有看她,那双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的瞳孔始终在看远处的台上,此时那里空空荡荡。 某个衰仔现在应该还在紧张的准备中,可能正躲在洗手间里反复练习着告白词,而他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在耍他,那些坐在台下的人窃窃私语,满眼期待这场好戏的发生。 这不是他满心期待的舞台,而是一个会让他万劫不复的地狱,可他却浑然不知,就像一只懵懂无知即将走向祭台的羔羊。 而源稚女刚刚阻止了唯一能救他的人,至此,他将失去任何退路。 要么,自己立起来反抗,要么,就被踩到泥里去,再无其他可能。 源稚女在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他会如何选择呢。 是在绝境中反扑,还是顺从的接受失败? 此时源稚女心里其实也没有答案,但她希望,如果命中注定那个衰仔一定要有个救赎,那就自己拯救自己吧。 终有一天那个衰仔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成长本身就是孤独的,人到最后能依靠的,也始终只有自己。 无一例外。 (本章完) 120.本书改名通知 本书改名通知 因为本书的书名吸量实在太差了,而且有很多人反映说非常别扭,所以今明两天应该会改个名字。新书名《龙族:从获得八岐开始,逆袭伐神》。 大家别清书架清掉啦呜呜!(顶锅盖逃走)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下周日18号爆更发1w!(握拳坚定) (本章完) 第120章 我要他自己走向我 第120章 我要他自己走向我 路明非永远记得那个下午,他加入文学社的那个下午。 教室里只有陈雯雯和他两个人,他在擦黑板,陈雯雯穿着白布裙子,运动鞋,白短袜,坐在讲台上低声地哼着歌。 夕阳的斜光照在新换的课桌上,窗外的爬山虎垂下来,春夏之间的傍晚,格外的安静。 陈雯雯忽然扭头问他,你加不加入我们文学社? 路明非觉得自己仿佛石化了,只剩一颗心突突的跳。 窗外的草疯长,夕阳下坠,蝉鸣声仿佛加速了一百倍,时间从指尖溜走,光阴变化,而他和陈雯雯的凝视好像是永恒的。 对于路明非来说,陈雯雯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性偶像,给他树立了一个宜室宜家的好女孩形象。 十五岁时,路明非觉得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娶了陈雯雯,而且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有一点希望的,就是因为他是陈雯雯邀请加入文学社的。 文学社的社长陈雯雯统共只邀请过两名社员,一是路明非,二是赵孟华。 所以路明非始终认为自己在陈雯雯那里是特殊的。 他觉得那个叫做诺诺的女孩说的对,感情只有说出来了才叫感情,他喜欢了陈雯雯三年,如果不说出来,那这三年算什么? 爱什么人不容易的,得在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一条狗,穿越无数龙骑的炮火,在剩下最后一滴血的时候,挥出改变战局的一爪! 就算死在半路上了也没关系啊,不冲向炮火的狗就不是好狗! 就像那个像刀一样的女孩说的,只要努力过就好了,至少以后不会后悔。 于是,路明非做了人生十八年来最大胆的决定,他要做那只冲向炮火的小狗。 在毕业前的最后几个月,他和陈雯雯同学的最后时间里,跟她说他喜欢她三年了,无论这最后一爪多么虚弱,能否攻破女孩的防线,他都决心要做一条好狗! 看电影的提议是陈雯雯提出来的,也只有她的提议,大家才不会拒绝。 路明非觉得陈雯雯和他简直是心有灵犀,包下电影院的小厅,简直就像是为他的告白准备了一个会场! 而他现在就站在影城的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听着自己的怦怦心跳,一遍又一遍的想,是不是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电影快开始了,决战的时刻就要到来。 ,音乐,大声的表白,诺诺跟他说的表白三要素他都准备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脸上还有伤,那些青紫的痕迹此时看上去是那样的碍眼。 不过问题不大,他已经做好了豁出一切的准备,粉身碎骨都不怕,这点小小的伤口算什么?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赵孟华走进洗手间。 路明非抹了把脸,连忙道:“没事。” 自从上次赵孟华被气到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交流,他也不问路明非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混混的事。 他把一只手提袋给路明非:“衣服,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要正式一点。” 提袋里是韩版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窄领带,号码正和他消瘦的身材。 路明非瞬间心怒放,陈雯雯太懂他了,刚好他也觉得表白需要穿的正式一点,巨大的幸福感仿佛重锤一样砸在他头顶,让他几乎眩晕过去。 太过激动,以至于他没有看到赵孟华转身离去时,嘴角勾过的那抹冷笑。 路明非换好衣服走进放映厅,结果就看到文学社最胖的一对孪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也是一身黑西装走了进来,兄弟两个一般的圆胖,站在那里像是并排的两只篮球。 “你们两个也致辞?”路明非好奇的打量着这对兄弟,他们三个穿的一模一样。 “不致辞,我们就是当陪衬的,群众演员嘛,有工资拿不干白不干。” 路明非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就听到赵孟华喊他:“路明非,往右边去一点,一会儿伱会挡到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 路明非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照做了,因为陈雯雯朝着他点了点头,眼睛明亮清澈。 灯光渐渐暗了下去,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就是他的舞台了,一生一战,拿下这个姑娘,后半生的幸福就有了! 可没等他准备对着全世界大喊一嗓子陈雯雯我喜欢你,忽如其来的强光就照了他的眼睛。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等他的眼睛恢复适应,就看见徐岩岩和徐淼淼像是两只保龄球那样站在了他左手边。 全场响起了“嘘”的声音,路明非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猛的看向身后发出亮光的屏幕,就看到自己右手边有个巨大的字母“l”。 放映机投出来的是一行字,“陈雯雯,lve,yu!” 路明非不理解那两个古怪的单词,还没细想,眼角余光就扫到赵孟华,男人捧着一大把深红色的玫瑰,在几个好兄弟的簇拥下跳上舞台来,仿佛整个世界的主角。 这次,路明非终于看懂了,他想起了那两兄弟说的群众演员。徐岩岩和徐淼淼是两个“o”,他是那个小写的“i”,合起来就是完美的,“陈雯雯 i love you。” 身体从指尖一寸一寸的凉下来,直到心里,直到头盖骨深处,他在看陈雯雯,陈雯雯却在看赵孟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 路明非觉得自己石化了,就要一点点碎掉了。 他耳朵里一片轰鸣,赵孟华似乎正在告白,无数人都在起哄,陈雯雯感动的满眼泪,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可他却忽然像是站在局外,看着这一幕宛如电影般发生。 一束射灯打到陈雯雯身上,衣服白的像是透明一般的陈雯雯站了起来,她像是个天使,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到了赵孟华面前。 她对赵孟华细声细气地说:“我也喜欢你的。” 简简单单几个字,仿佛雷霆贯穿长空,电光直射天心,雨沙沙的落下。 一股辛酸直冲到鼻孔里,所有人都在热闹的起哄,只有路明非孤孤单单什么也不知道,就像个小丑。 大概他喜欢陈雯雯的事情早被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所以谁都不告诉他这场明显是准备了很久的告白。 陈雯雯显然也是知道的,因为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感动。 路明非忽然就没力气了,头重的几乎要抬不起来,他忽然就想找个地方蹲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人关注他这个小小的字母。 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事发生了,赵孟华单手搂着陈雯雯的肩膀,忽然看向了身后的路明非,满含恶意的开口:“路明非,你不祝福我们吗?” 路明非呆呆的抬起头,就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能看到那些人满含讥讽的眼睛,他们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那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 这一刻他就像是被扒光了丢到了聚光灯下,他的狼狈他的失落一览无余,就像一个失败的loser。 他终于意识到他被耍了,可能是因为他阻止了那些混混,也可能是因为他在他面前丢了脸所以要报复,总之,赵孟华的针对显而易见。 “你为什么不说话?”赵孟华还在逼问,陈雯雯扯了扯他的衣服似乎想要阻止,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路明非看向陈雯雯,期待着她能说句话,可女孩却只是低下了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路明非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凉的彻彻底底,他甚至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眼眶很酸很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 这一切都太难堪了,男孩就像一个被所有人肆意嘲弄的小丑,孤零零的站在台上。 偷偷溜进来坐在最后的诺诺看到这一幕,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冲出去,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只手就拦在了她面前。 诺诺侧头,就看到源稚女一脸平静的看着台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你到底想干什么?”诺诺终于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他?他现在就是希望有一个人去救他!我不去,你去也行啊!” 源稚女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小象从小被铁链子拴着,怎么挣也挣不脱,长大以后能挣脱也不会动了。” 诺诺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焦躁的情绪褪去,她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源稚女自顾自的说:“没有谁能救谁一辈子,这一次你救了他,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你去拉他是没有用的,他会觉得挣不脱铁链,只有他自己想要挣脱,自己想要改变才行。” 女孩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眸平静的看着台上的男孩。 她的语气明明十分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至尊,睥睨众生。 “我不会去救他的,我也不会让别人去救他。” “我要让他,自己走向我。” 感觉改名字给大家造成麻烦了,很不好意思,所以加更1000字在下章,嘿嘿 (大家有好的名字可以给点建议呀!等改名冷却期过了应该还能改名字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取名字呜呜) (本章完) 第121章 我让你闭嘴! 第121章 我让你闭嘴! “路明非,你为什么不说话?” “路明非,快祝福啊!老大给你面子不跟你计较,伱还在这犹豫什么?” “路明非,你不会还在痴心妄想吧?哈哈我们都不想说你!快赶紧的,给老大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 所有人都在肆意嘲笑,他们甚至懒得掩饰脸上的不屑,看路明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不知好歹的癞蛤蟆。 路明非很想低下头去不看任何人,他想要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好像这样就可以看不见那些人嘲讽的目光,听不见那些人的讽刺的奚落。 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却被那些目光盯死在了原地,腿上像是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动步伐。 会很难看吧?直接逃走的话会很难看吧?就像一只落荒而逃的败犬,所有人都会看着他的背影,发出大声的嘲笑。 他们会说,看啊,癞蛤蟆逃走了,因为天鹅被贵公子捕获芳心啦,癞蛤蟆没机会喽! 路明非心里甚至有些怨恨赵孟华,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呢?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就给别人留条活路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逼他呢? 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回去跟赵孟华殴打一下,可他的体育成绩也远不如赵孟华,况且人家还有一票兄弟。 而且他衰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习惯了被嘲笑讽刺不是吗? 只要乖乖说几句软话,随便编几句祝福词,装傻充愣一下不就过去了吗?虽然那样他们恐怕会更加看不起他,但无所谓啊,他反正早习惯了,不是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此刻会这么的不甘心呢? 路明非莫名就想起了女孩的话,那位不知来历的神秘女孩对他说,一味的退让是没有用的,最终都会被逼到退无可退。 手下意识的摸向口袋,他摸到了一个薄薄的坚硬的卡片,那是那个女孩送给他的礼物。 他将这张卡带在身边本来想的是如果有机会碰到那个女孩就还给她的,可现在这东西却像是给了他莫大的支撑一样,让他现在还可以挺直腰杆,而不是直接点头哈腰。 可这点微薄的支撑,在陈雯雯看过来的时候,瞬间碎的连渣都不剩。 白裙的女孩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此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蕴着夏晚的露水,满是幸福的模样,可却在看向路明非时,变得那么忧郁,那么沉默。 多么浪漫的一场告白啊,可这场本该完美的表白场景,此时就卡在路明非上了,陈雯雯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难过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路明非心里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气瞬间就散了。 算了吧他想,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败犬啊,这些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可就在他想要妥协之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有人正在看着他,目光凌厉,视线宛如实质。 路明非下意识的抬起头,与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冰冷,看向他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那个女孩为什么会在这里?!路明非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那道失望的目光就像是钢针,一下子刺进了路明非的脑海里,路明非瞬间只觉得无地自容,甚至比那些人在嘲讽他的时候更加抬不起头来。 好不容易有个人对他这样的衰仔还有期待,可他呢?他除了辜负人家的期待,还会什么? 此时那个姑娘一定觉得自己眼瞎了吧,因为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可他就是这样一个立不起来的衰仔啊。 她一定很后悔吧,后悔跟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后悔相信他,后悔送他礼物。 手掌紧紧攥起,因为用力过猛指甲都钻进了肉里,可路明非却完全不觉得疼痛,他大脑一片混乱仿佛无数搅在一起的乱麻,可偏偏这个时候赵孟华还要落井下石。 他搂着陈雯雯纤细的肩膀,就像是凯旋而归的胜利将军,轻蔑的看着面前不自量力的癞蛤蟆:“路明非你……” 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自始至终任他们嘲笑,任他们奚落的衰仔,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路明非轻声说。 赵孟华一愣,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忽然开口的男孩,整个影院寂静如死,他们都看着路明非,像是看见了哥斯拉。 此时这个衰仔深深的低着头,仿佛脖子都要断了一样,又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反应过来的赵孟华勃然大怒,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衰仔居然还敢还嘴,怒道:“你说什么?!” “我让你闭嘴!”路明非猛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我说让你闭嘴!” 有那么一瞬间,赵孟华竟被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衰仔忽然变了,他变得面目狰狞仿若困兽,可单薄的身形又那么的可笑,就像是只被逼急眼的兔子。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可它也仅仅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也许拼尽全力连人的皮肤都咬不破。 赵孟华有些恼怒自己居然会被这样的家伙吓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阴沉,咬牙切齿的开口:“路明非,你好样的。” 他说着就要上前,陈雯雯试图去拉他的手,却被狠狠甩开了。 而赵孟华一动,他的那些小弟也全都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似乎是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其实那一嗓子喊出去路明非就后悔了,连他都说不清自己那一瞬间的勇气从何而来。 可能是因为这世上对他唯一还有期待的人就坐在那里吧,他真的不想再看见那种失望的目光了,那种眼睛他已经见的够多了。 可是赵孟华带人围上来后,那种害怕的怂劲又涌了上来,他其实是很怕跟别人起冲突的人,更别提这种明显打不过的情况。 但就在他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脸,准备迎接这场必然如同狂风骤雨般袭击之时,嘈杂混乱的电影院里,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所有人闻声抬头,就看到电影院最角落里不知何时坐了两个女孩,这鼓掌的声音正来自其中那个黑头发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歪着头似乎正在欣赏着这场闹剧,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同学们,人多欺负人少可不是绅士所为哦。” 女孩的声音是那样的漫不经心,每个人都能听清她的话,她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却像是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吵闹的臣子们。 莫名出现的压迫感萦绕在每个人心头。赵孟华在看清女孩模样的瞬间直接就红了眼睛,他额头青筋欢快的跳起,声音恨的能滴血:“是你?你居然还敢出现?!” 源稚女单手托着下巴,眨着眼睛笑了:“我为什么不敢出现?” 她这漫不经心样子简直丝毫没把赵孟华放在眼里,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阿猫阿狗,赵孟华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这一瞬间,什么衰仔什么表白通通忘到了脑后,赵孟华像是疯了一样扑向她,那架势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可面对如此凶猛狰狞的家伙,源稚女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姿态优雅的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可坐在她身旁的诺诺见状,却默默往后缩了一点,她自言自语般小声嘟囔道:“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源稚女有点好笑,但就在赵孟华即将靠近,她微微抬起手之时,空气中猛地传来呼啸的破空声。 一个长条的黑色东西破空而来,重重砸在了赵孟华的后背上,完全没有准备的他瞬间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 众人这才看清那黑色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网球包? 众人顺着网球包袭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入口处,他一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配白色t恤,戴着巨大的墨镜,露出的半张脸上毫无表情。 气氛诡异的沉默,所有人看着那个男孩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楚子航,大家都是校友。”男孩摘下墨镜晃了一下又重新戴上。 “楚子航”三个字仿佛就有什么魔力,这次所有人一起石化,整个影厅寂静的落针可闻。 对于他们这些仕兰中学的人来说,“楚子航”是个符号,始终远在天边。 你听过他的名字,见过他,却记不清他的模样,因为你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 他是最优秀的学生代表,是篮球场上把对手虐得死去活来的中锋,是每一次春节晚会上的压轴节目,是仕兰中学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 楚子航用自己的人生诠释了两个字,“牛逼”。 牛逼到赵孟华这种公子哥小小富二代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萤火又怎配与皓月争辉? 可是不是说他已经出国留学去了吗,听说还是非常牛逼的学校,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他们就看到这位仿佛只活在传说中的男孩走到了哪个女孩面前,微微低下了头。 “师姐,你来中国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师姐?! 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可源稚女却只是看着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赵孟华,遗憾的将抬起的手又放下,似乎有些惋惜。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楚子航:“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校长说你来这边做任务,人生地不熟可能需要向导,我就来了。”楚子航平静的解释着,同时朝着一旁的诺诺点了点头。 “啧,那老登还真是不放心我啊。”源稚女微微感慨,朝着底下仿若石化的众人抬了抬下巴,随口道:“我是来招生的,底下那位就是你的新学弟了。” “来路明非,跟你楚师兄打个招呼。” 路明非还是呆呆的,仿佛没回过神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成了万众目光的焦点,像是架在太阳灶上的热水壶,他要被那些人的注视灼伤了。 楚子航则很平静,他看向路明非:“你好。” 路明非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声音都在哆嗦:“你好。” 楚子航看向其他人:“聚会结束了么?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路明非的入学手续还没办,教授还在等着他。” 那一刻,路明非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的腿都在哆嗦,几乎要站不住,可他抬起头,就看到那凌厉如刀的女孩正在看着他。 那目光那样平静那样沉默,却又无比包容,路明非忽然就有了力气,他缓慢却坚定的抬起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女孩眼里顿时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她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直接转身离去,诺诺和楚子航紧跟其后,路明非也低着头跟在后面。 影院的大门被推开,一架漆黑的直升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轰响着,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机身上刻着半朽的世界树标徽。 “真是大手笔啊。”诺诺跳上飞机后吐了吐舌头:“琉璃这s级的权限就是不一样,飞机都能调动。” 源稚女却没理会她的絮叨,她踏上飞机,回头看向路明非,漆黑的眼里古井无波,却仿佛胜券在握。 路明非看着眼前那漆黑的庞然大物,眼眶忽然有些酸涩,梦中的场景重现,这是如此带感的一幕,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胸口很闷,情绪膨胀的似乎要溢出来。 他知道踏上那辆飞机代表着什么,他心中惶惶满腔不安,迟疑着不敢动作。 而飞机上的几人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源稚女神色平静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她知道衰仔迈出了那一步,那铁链就困不住他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果不其然,她看到路明非最终还是朝她而来,仿佛朝圣的迷茫信徒。 “路明非!” 身后有人在喊他,似乎是陈雯雯的声音。 路明非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总是很衰很怂的男孩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的踏上了飞机。 (本章完) 123.第122章 为什么她们长得那么像? 第122章 为什么她们长得那么像? 黑色的庞然大物如巨鸟那般越过南方小城的天空,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它旋转起飞,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云层里。 赵孟华本来还想拿手机打电话找这些家伙的麻烦,直到他看清这架飞机后忽然就顿住了。 因为他认出了这架飞机的价值,是十个他赵家也没资格拥有的豪华座驾,那一瞬间,他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种顶级的私人飞机是富商和贵族的心爱收藏,具备着最先进的技术,漆黑的外壳低调又奢华,只有识货的人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 而仕兰中学里面大多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就有不少都认出了这架飞机的价值,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 而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神秘的家伙带着那个衰仔坐上了这世界顶级的座机,最后扬长而去。 他们的耳边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居然还能听见机翼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 路明非不太清楚这架飞机的价值,他此刻有些局促的坐在一旁,他们学院传说中的顶级男神楚子航此时就坐在他对面。 实话说,路明非至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今天的事情太多太杂,他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都还处在茫然的状态中。 “路明非,如果你确定加入我们,给古德里安教授打个电话,你亲口跟他说,选择才会生效。”楚子航说。 “生效?” “是,你和普通人不同,伱的人生里有个隐藏的选择项,打完这个电话,那个选项就会被激活。”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里明明没什么情绪,路明非却感觉他脸上好像写着“不答应我就杀掉你”几个大字。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其实他还是有点难过的,屁股下的飞机,身边仿佛精英一般的学长学姐,还有那遥远的卡塞尔学院,都像是幻影般虚无,不知为何忽然就来到他身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会消失。 他路明非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只觉得茫然,心里面很不安。 目光下意识地搜寻着那女孩的身影,路明非看到那个神秘的女孩此时坐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正出神的看着机窗外。 像瀑布一样垂落的如墨黑发遮住了她的侧颜,让人只能看到女孩那有些消瘦的轮廓。 很莫名的,路明非忽然安心了一些,好像只要有那道身影在,他就可以不必害怕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可明明他们才见面了三次,这种依赖和信任的感觉从何而来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孩向他保证替他兜底吗? 路明非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他只觉得好像没那么害怕了,从怀里掏出手机,他拨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号码。 “明非我在,你想好了么?”古德里安的声音比路明非还要紧张,似乎路明非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正在考虑要下嫁他。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我想好了,我同意。”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 一个沉稳的女声在电话中响起:“您的护照和签证将在一个月之内送达,欢迎你,路明非。” 古德里安的教授再次传来:“明非,声纹签字完成,剩下的事情诺玛都会处理好,你等着邮件就行。” “你现在和琉璃在一起么?让她跟你解释一下,我马上赶过去,还有几个纸面的签字需要你落笔。”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一脸懵逼,下意识的看向窗边的那个身影。 “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楚子航适时开口,他同样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源稚女,有些犹豫道:“师姐她应该懒得解释。” “你的评级很高,教授很重视你。” 空调冷风吹在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路明非怯怯地看了一眼楚子航,那张冷硬的帅脸上全无表情,路明非一肚子的疑惑在这张冷脸面前硬生生不敢出口。 “刚刚我在电影厅门外听了几分钟。”楚子航忽然开口。 路明非差点吓得一跟头,这句没有任何起伏的话倒像是威胁,有种“我知道你的秘密”的感觉。 楚子航这种全能男神居然也会对他这种废柴的小八卦有兴趣吗?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惊悚。 “我知道你喜欢陈雯雯,但你的喜欢在别的同样喜欢陈雯雯的人面前就会让他很不爽,觉得很掉价。”楚子航说:“所以赵孟华才会针对你。” “不过他今天这么激动,还是因为你反抗了,你驳了他的面子,他觉得受到了挑衅。”“你要到下学期结束才能入学,你还要在这里待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期间如果赵孟华去找你麻烦,可以找我,我会想办法替你摆平。”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楚子航,就像是看到了怪物。 印象里,他和楚子航完全没有任何交际啊,他俩在学校里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可为什么楚子航现在一副要罩着他的模样? 究竟是他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太玄幻? 路明非完全摸不着头脑,迟疑着开口:“那,那谢谢师兄?” 楚子航:“没事,你有兴趣加入社团吗?我有一个社团,如果有兴趣的话,等你入学就可以直接加入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有几分若有若无的炫耀:“师姐也在。” 路明非:“?” …… 诺诺一屁股坐在了机窗旁,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女孩,好奇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源稚女却没看她,只是随口回答:“知道什么?” “知道他会被耍,知道他会被欺负,会孤立无援。”诺诺眨了眨眼睛:“我查询了诺玛,几天前你给几个混混转了钱,就在我们面试的那一天。” “那一天你单独约了路明非吧,故意让他看到你被混混包围,逼着他豁出去来救你,所以他脸上才会有那些伤。” “你一早就知道他是被铁链锁住的象,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教他挣脱锁链,也是因为那一次他成功了,电影院里他才会有勇气去反抗赵孟华,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反抗。” 诺诺那双暗红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孩,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包括他加入卡塞尔学院都在你的意料中。” 源稚女却只是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没看她也没说话,就好像诺诺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根本不在乎。 诺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泄了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嘟囔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场!” “是我怂恿那个衰仔去表白的,当时看他要被羞辱,我都急死了,结果你早就有准备了,看我那么急,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女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埋怨,诺诺一脸委屈的模样,眨巴着眼睛控诉,好像源稚女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源稚女有些好笑,她终于愿意看她一眼了,只是这一眼就愣住了。 红发红瞳的女孩瘪着嘴,原本精致明媚的五官皱在一起,看上去又难过又委屈,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源稚女知道她这是在装模作样,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可以老老实实啃一天书当个学术宅,也可以去酒吧放纵的蹦迪一整夜。 而她现在就在装受委屈的小可怜,她当然不会落泪,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狡黠。 但她这副样子,却和源稚女记忆中的某张脸完美重合了。 彻底解决完赫尔佐格后,绘梨衣终于不必再活在牢笼里,这只懵懂的小怪兽终于得到了可以随便出门的自由,但因为她的情况不稳定,每一次她出门都需要有人陪同。 有时候是源稚生,有时候是上杉越,又或者樱井小暮或者樱。 但只要源稚女在的情况下,绘梨衣第一首选永远是源稚女。 有时候源稚女在忙别的事情没时间,绘梨衣想要跟她出去玩被拒绝的时候,女孩就会露出这样委屈的模样,小脸皱成一团,瘪着嘴好像要哭了。 源稚女完全没办法拒绝这样的小怪兽,只能妥协的放下手中的事情,而往往只要她松口,小怪兽就会瞬间破涕为笑,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狡黠。 和此时眼前这张脸一模一样。 源稚女甚至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当然,恍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清醒过来的源稚女深深的皱紧了眉,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诺诺和绘梨衣这么像? 尤其是刻意做某些表情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123章 “一点特产” 第123章 “一点特产” 源稚女很早就知道诺诺和绘梨衣长得有很像,都是罕见的暗红色的长发,暗红色的瞳孔,包括面容也有七八分相似。 但两人之间气质差距太大,诺诺古灵精怪疯疯癫癫就像个小巫婆,而绘梨衣因为从小生长环境的原因,心智不太成熟就像个小孩子,总是带着几分稚气和木讷。 于是两个人看起来又没有那么像了,不过因为绘梨衣的原因,源稚女总是会对和绘梨衣长得像的诺诺多几分耐心和宽容。 因为拥有侧写的原因,诺诺显然看出了什么。 这个聪明的姑娘是有几分机灵在身上的,知道自己和源稚女在意的某个人相似后,就开始在源稚女面前有意无意的模仿绘梨衣。 果不其然,她发现自己这样做后源稚女对她好了很多,甚至很多时候都不会计较她的得寸进尺,就像是在默许她的胡闹。 于是,诺诺这手模仿功夫愈发如火纯青,源稚女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懒得管,看小巫女在面前作来作去也挺有意思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顽皮的妹妹。 但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不对了,真的会有两个陌生人无缘无故长得那么像吗?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巧合吗? 诺诺多敏锐,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了源稚女情绪的变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没事。”源稚女却只是随口敷衍了她几句:“你盯着点路明非,他后续就交给你了,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诺诺呆呆的“哦”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飞机已经开始颠簸准备降落了,她也只好把都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路明非其实也很想跟那位冷漠的师姐说句话,他都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也没能好好道声谢,可是他一直没等到机会。 好不容易似乎到地方了飞机准备降落,路明非连忙抬头想去找师姐的身影,就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直接跳了下去。 此时飞机已经在地面上滑行,但机身高度也有好几米,可那女孩就那么干脆利落的跳下去了…… 风带起女孩的长发,漆黑的风衣在空中如战旗般猎猎作响,纤细的身影轻巧的落地,就像一只优雅的猫,甚至没带起一点灰尘。 路明非目瞪口呆,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 楚子航也看到这一幕了,但他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反而是那个红头发的女孩看了震惊的路明非一眼,朝他呲了呲牙。 “干嘛这副白日见鬼的表情,伱琉璃师姐那么好看可比鬼恐怖多了。” 路明非呆呆的“啊?”了一声仿佛完全没回过神来,这表情逗乐了诺诺,飞机已然停稳,诺诺在他腰间一捅:“走啦师弟!别傻愣着!” 路明非“哦哦”了几声连忙跟上,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那道纤细身影离开的方向,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源稚女一下飞机就给上杉越打去了电话,因为她越想越不对劲,她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巧的巧合。 所以诺诺可能真的是她妹妹,和绘梨衣一样的,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很快接通,上杉越那苍老却慈祥的声音响起:“稚女?” 源稚女“嗯”了一声,开门见山道:“老爹你是不是还有个私生女?” 电话那头正准备嘘寒问暖的上杉越一顿,茫然:“啊?” 源稚女却在思考原著中诺诺的身份,陈墨瞳,中国的a级学生,似乎家族背景很不简单,那所谓的陈家好像是中国的混血种世家。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世家血脉不太可能弄混,不过上杉越年轻的时候好像挺混蛋的,万一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隐秘感情呢? 主要是这俩人太像了,像到已经没办法忽略的地步了。 “老爹你仔细想想,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留了个孩子在中国?女孩子,应该和绘梨衣差不多大。” 上杉越的声音愈发迷茫:“稚女你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可能有私生子,皇血就是诅咒啊,我曾经一度想让皇血在我这里彻底断绝,就连你们兄妹三人的存在我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苦笑道:“我如果早知道你们的存在,也不会让你们吃这么多苦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愧疚,以及深深的自责,源稚女沉默了片刻,仔细一想发现也是。 上杉越连他们兄妹三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就算诺诺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知道的。 源稚女陷入了沉默,反倒是电话那头的上杉越有些慌了,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分享出去的那点基因,难不成最后培育出来的不是兄妹三人,而是四人? 那这个玩笑可就有些大了。 “稚女,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么问?”上杉越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发现我一个同学和绘梨衣长得非常像,某些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源稚女言简意赅的总结:“我怀疑她和我们有血缘关系。”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栽倒的声音,好半晌,上杉越才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震惊:“不会吧?” 他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我当初就提供了那么点基因啊……” “算了,不管了,我现在任务马上要结束了,到时候我想办法把她带回日本。”源稚女说:“等到了日本检测一下就知道了。”“好,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你。” 源稚女正准备挂断电话,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对了老爹,我们家中国在有势力吗?” 上杉越:“怎么?有不长眼的惹到你了?” “算不上,但看他跳来跳去看着也挺烦的,觉得天凉了他家可以破产了。” 上杉越迟疑:“其实,我们是正经黑道。” “那好吧,我自己动手。” “别别!”上杉越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改口:“还是我来吧,这点小事你就不要出手了。” 见鬼,要是让这姑奶奶动手,恐怕明天就能直接在中国登上头条吧?毕竟这位才是真的心黑手狠啊,比他这个黑道之王要黑道多了。 源稚女倒无所谓这些,既然上杉越愿意就直接交给了他,其实她都已经快忘了还有赵孟华这么个小东西了,她从来不会因为蚂蚁跳来跳去而对蚂蚁生气。 因为实在是不入眼,在她脑海里一点位置都没有,根本想不起来。 但刚刚飞机上楚子航的话提醒她了,这次招生提前了半个学期时间,路明非虽然已经确定被提前录取,但也不会立刻就前往美国进入卡塞尔。 他还需要在家待半个学期然后跟新生们一起入学,而这么长的时间里,以赵孟华那样小心眼吃不得亏的性子,必然会来找路明非的麻烦。 可彼时源稚女就不在中国了,没办法来帮他。 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给这个衰仔兜底,她当然不会食言,所以干脆在离开之前把所有隐患解决掉算了。 电话挂断,源稚女收起了手机,转身回到了酒店。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诺玛和古德里安自然会处理好,临时被叫来的楚子航已经离开,她和诺诺也可以继续回去享受假期了。 临行前,她敲响了诺诺的房门。 房门打开,一眼可见地上的超大行李箱和扔的满房间都是的衣服,诺诺似乎正在收拾东西。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午回日本?教授说来接你的人已经到了。”诺诺眨眨眼睛,好奇的问:“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吗?” “不是,我是来邀请你跟我去日本的。”源稚女说:“有兴趣去玩玩吗?” 诺诺明显一愣:“什么?去日本?” 源稚女点头:“对,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需要你跟我去一趟日本。” “什么事情?”诺诺瞬间警惕:“我和苏茜约好了要去芝加哥的,要不是这个破任务,我现在已经在芝加哥了!” 源稚女想了想,觉得事情没确定之前还是先保密为好,于是她说:“暂时不能告诉你什么事情,不过挺重要的。” 诺诺瞬间摇头:“不要,不去,肯定没好事。” “不是的,你就当去玩玩。”源稚女无奈的说:“你不相信我?我还能对你怎么样吗?” 但诺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绝对没好事。” “我对危险的感知力可是很敏锐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源稚女微微叹了口气:“好吧。” 诺诺见她放弃,顿时又好奇的凑了上来:“什么事啊,感觉你好像好像很在意的样……” 她的话尚未说完,忽然就觉得脖颈一痛,女孩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源稚女眼疾手快的将她搂住,表情风轻云淡:“矜持什么,走吧你。” 走出酒店的时候,源稚女刚好迎面撞上了古德里安,源稚女朝着老头点了点头。 古德里安看着面前的女孩,笑眯眯的打招呼:“琉璃你要回去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看向源稚女手上拉着的大行李箱,有些疑惑道:“这不是诺诺的箱子吗?诺诺呢?” 源稚女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诺诺先走了,我让她把箱子借给我了,我带点特产回去。” “难得来中国一趟,总要带点中国特产回去。” 古德里安点头,也没细问:“哦好,路上注意安全啊。” 源稚女应了声,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古德里安看着女孩的背影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年纪大了,好像眼了一下。 不然为什么他好像看到行李箱动了一下? 一定是错觉,他想着,转头离开了。 (本章完) 第124章 绘梨衣的病情 第124章 绘梨衣的病情 诺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窗边是灿烂的银河,往下是漆黑的大海。 “你醒了?” 有声音响起,诺诺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自己那位室友正坐在她对面,手上端着杯散发着浓烈酒味的褐色液体。 随着她动作的摇晃,液体里的冰块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诺诺使劲晃了一下脑袋,那种古怪的眩晕感才消退了一些,她伸手去摸还有些酸痛的脖颈,表情逐渐变得幽怨。 很显然,她被她的室友绑架了,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 源稚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明显在耍小脾气的女孩,越看越觉得她像绘梨衣,反正现在人已经绑了,她干脆道:“你和我妹妹长得很像。” 诺诺愣了愣,皱起细眉:“这就是你绑架我的理由?好吧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有在模仿她,我错了行吗?”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室友是个疯子,但诺诺还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疯,好歹还是同学室友,直接撂倒都不带犹豫的。 诺诺现在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无比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家伙,早知道在被砍断车轴的时候就该躲得远远的。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毫无办法,跟疯子讲逻辑显然是讲不通的,她只能看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这女孩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源稚女看得有些好笑,敷衍的安慰了几句:“我没有怪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像我妹妹了,邀请你来日本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 诺诺整个人呆住,她指了指自己,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认真的?” “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源稚女抿了口烈酒,平静的开口:“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巧合。” 诺诺陷入了沉默,源稚女也没理她,自顾自的喝着酒。 其实她也在思考,她想起了上杉越的母亲,似乎就叫夏洛特·陈,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绘梨衣是赫尔佐格准备的换血容器,是篡取白王权柄的重要钥匙,那诺诺呢?她又是什么东西? 作为加图索家为恺撒选择的新娘,陈墨瞳绝不简单,更何况她还没有言灵,血统稳定的和绘梨衣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源稚女一时间也想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然而就在此时,诺诺忽然开口了。 “不可能。” 源稚女闻声望过去,就看到女孩低着头,暗红色的长发披散而下,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自嘲:“如果你知道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这样以为了。” 源稚女皱了皱眉,她对这些确实不太了解,陈家似乎是中国的混血种家族,藏得很深,几乎没什么消息。 “知道为什么电影院里我想去拉一把那个衰仔吗?明明是我撺掇着他去表白,明明我也清楚他一定会被拒绝,可事到临头还是想去拉一把。” “为什么?” “因为他好软弱啊,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我父亲有很多孩子,多到你根本难以想象,他对所有孩子都很严厉,因为他希望我们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有五十多个兄弟姐妹。” “他对自己的血统也很重视,不可能有流落在外的孩子,至于我的母亲……”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声音哑了几分:“我的母亲她已经死了。” “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看到有东西勾走了她的灵魂,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凉,直到最后再也没有温度。” “所以,我不可能是你的妹妹,我的兄弟姐妹很多,但他们只会想要我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的父亲大概也只会觉得我没用吧。” 说到最后,女孩的声音轻的就像一片雪,转瞬就消融在了空气里,仿佛从未响起过。 这个平时总是古灵精怪的像是小巫婆一样的女孩,内心深处似乎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活泼开朗。 这一刻,源稚女忽然在这个泼辣活泼的大小姐外壳下,看到了一个孤独脆弱的小女孩。 “你误会了。”源稚女放轻声音,仿佛害怕惊扰到那受伤的灵魂:“我的意思是,有血缘关系,但不是亲姐妹,类似于堂姐堂妹?” “我现在也不确定,你就当是来日本旅游吧,等解决完这些事情我就送你去芝加哥,不会耽误很久。” 诺诺吸了吸鼻子,似乎缓过来了,她抬起头,露出有些微红的眼角,朝着源稚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是商量吗?你这是通知!”她气哼哼的嘟囔道:“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姐姐呢,离谱死了!” 源稚女淡定喝酒,仿佛根本没听到女孩的抱怨。 巨大的黑影安静的在云层中行驶,仿佛遨游在深海里的巨鲸,等飞机降落之时正是深夜,废弃的机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各种各样的漆黑轿车全部亮着灯,将整个机场照的灯火通明,远远的就能看到无数穿着黑衣的男人们肃穆而立,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诺诺看到这一幕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转头看着源稚女:“你不是说你家很穷吗,姐妹你这是什么阵仗?” 源稚女随口敷衍:“还好吧。” 她率先踏出飞机,所以黑衣人立刻同时弯腰,恭恭敬敬的齐声喊道:“少主。” 诺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紧紧跟着源稚女,同时小声嘟囔:“什么少主?怎么感觉像是黑道一样?” “瞎说,我们家做正经生意的。”源稚女说。 就这正经生意?谁信啊!明明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会随时会把人砌进水泥桩然后填海的样子! 诺诺还没来得及吐槽,忽然就听到一声苍老慈祥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小姑娘,我们可都是良民啊。”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老人站在所有黑衣人的最前方,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老人看上去一把年纪了,头发白,脸上有深深的皱纹,不过模样很慈祥,就像是那种很友善的老爷爷。 此时这位老爷爷看向了源稚女,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稚女,任务累不累?” “还行。”源稚女随口回答,同时目光一扫,发现除了上杉越没有其他人了,微微皱眉:“小暮呢?” 上飞机前,源稚女就告诉了樱井小暮自己回来的消息,当时她就很高兴的表示会来接她,但现在似乎并不在。 老人慈祥的笑容一敛,白的眉头蹙起,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心疼。 “绘梨衣刚刚发病了,小暮和稚生在照顾她。” 源稚女的表情也顿时变了:“怎么了?严重吗?” “已经在治疗了。”上杉越说:“她听说你回来了很高兴,本来想来接你的,只是……唉。” 源稚女抿起唇,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转身走向漆黑加长的悍马,诺诺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沉默的跟上。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上杉越看到了和绘梨衣十分相似的诺诺,心中同样惊奇,此时却也没心思去想别的,车中气氛压抑的可怕。 一下车源稚女就直奔绘梨衣的病房,诺诺紧紧的跟着,上杉越本来想先安排一下这位被带回来的女孩,见状也就算了,同样沉默的跟上。 打开层层封禁的沉厚铁门,源稚女熟练的换上无菌衣,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病房,而诺诺和上杉越停留在原地。 隔着巨大透明的玻璃,诺诺看到了一间完全纯白的病房,无数沉重的医疗器械正在安静的运行着,整个病房只有一张病床,此时上面躺着一个苍白的女孩。 诺诺在看见那女孩的一瞬间愣住了,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跟自己如此相像,看着那女孩难受的蜷缩成一团,诺诺甚至有种看见了自己的即视感。 曾几何时,在她尚且幼小之时,每一次生病难受她都是这样自己独自蜷缩在床上,把自己深深的埋进被子里。 好像这样就可以不那么孤单难受,好像这样就可以躲过父亲失望的眼神,和那些兄弟姐妹们奚落的声音。 此时那个女孩也是那么的痛苦,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额头上满是冷汗,纤细的四肢仿佛痉挛般想要挣扎,却又被死死固定在床上。 就像一只被打捞上岸的鱼,就要窒息,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个女孩身边有很多人,他们满脸担忧,眼里的心疼毫不掩饰。 诺诺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位冷面杀神室友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柔软表情,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旁,温柔的替女孩梳理着碎发。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此时里面满是茫然和痛楚。 在看见源稚女的那一瞬间,女孩眼里迅速蓄起了泪,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似乎是想要扑进源稚女的怀里,却又被束缚带死死的绑在了床上。 源稚女眼里同样露出了痛楚,诺诺看到那位杀人不眨眼的血腥女王主动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女孩抱在了怀里,毫不介意女孩的眼泪迅速打湿她的衣衫。 看着如此温情的一幕,诺诺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一股辛酸涌入鼻腔,眼眶也发起热来。 她听到她的室友轻声哄着女孩,是从未展现过的温柔和耐心。 “好了好了,绘梨衣乖,大家都在陪着绘梨衣,绘梨衣不怕。” 真好啊,诺诺吸了吸鼻子,有些羡慕的想着。 (本章完) 第125章 “太子” 第125章 “太子” 绘梨衣的病情一直反复到了后半夜,等彻底稳定下来,天已经微微亮了。 看着病床上终于安睡的女孩,源稚女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面前的樱井小暮和源稚生。 樱井小暮看出了她大概还有事情,主动开口轻声道:“我来守着吧。” 源稚女朝着她点了点头,目光示意源稚生和她一起出来。 上杉越此时还守在玻璃外,诺诺则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 看到源稚女终于出来了,她才揉着眼睛站起来,然后就看到了源稚生,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源稚生和源稚女的相似是显而易见的,而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老人眉眼轮廓中隐约也能看出熟悉来。 还有病房里躺着的那位,诺诺咽了口水,下意识的开口:“卖拉面的爹,卖防晒油的哥,以及重病的妹?” 源稚女:“……” 上杉越源稚生:“?” 源稚女一脸的无语,她刚刚满心都记挂着绘梨衣,不小心把这位给忘了,此时忍不住有些头疼。 源稚生见状,主动开口:“我带她先去休息吧。” 源稚女点头,诺诺明显是想说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老老实实跟着源稚生走了,生动了表演了一波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源稚女看向上杉越:“绘梨衣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发病?” 因为血统不稳定的原因,绘梨衣之前一直活在监测里,但后来上杉越执掌蛇岐八家后,绘梨衣就被放了出来,情况也一直还好,及时注射血清的情况下很少发病。 上杉越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注射的血清会和她体内的血液起反应,很疼,她总是不愿意注射,哪怕身体出现异常也不告诉我们。” “这一次她偷偷瞒了我们一个多星期,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换血。” 源稚女深深的皱起眉,也许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变了,绘梨衣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她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姑娘了,会哭会闹会撒娇,甚至学会了隐瞒病情。 看到源稚女的表情不太好,上杉越轻声安慰:“她可能也是不想让我们太担心,已经没事了别想太多,你刚回来也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源稚女摇了摇头:“绘梨衣的病情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会想办法的。” 上杉越深深的叹了口气。 绘梨衣这个样子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急,也都在想办法,可是根本找不到,因为那是来自龙血的诅咒。 基因就决定了绘梨衣的血统极不稳定,哪怕赫尔佐格这种研究龙族基因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家伙也只能缓解。 血清治疗十分痛苦,但一旦停止,绘梨衣很快就会变成死侍,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源稚女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但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解决这件事。 她答应过绘梨衣要治好她的,就绝对不会食言。 “尽快检测我那个同学的血样吧。”将绘梨衣的事情压在心底,源稚女对上杉越说:“我总感觉这个姑娘有问题。” 她将陈家的一些疑点说了出来,不出意外夏洛特·陈应该就是这个家族出来的。 这个家族出来的姑娘似乎谁都能配,日本有他们的血统,加图索家那么重视血统的家族也选择了他们,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绘梨衣是白王复苏的钥匙,那陈墨瞳是不是就关系到黑王? 不过不管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先扣在手上再说。 上杉越听了这些话之后显然也重视了起来,同时非常赞同源稚女的打算,源稚女紧接着又关心了一下老唐兄弟俩。 这两位可也是重头戏,青铜与火算是黑王的长子,尤其是诺顿哪怕是在龙王中也是佼佼者,现在虽然未苏醒,但显然不是能够忽视的存在。 不过老唐依旧是老样子,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非常安于现状的模样,心大的不得了。 至于康斯坦丁,按源稚女所说悄无声息的隔绝起来了,地点只有上杉越和源稚女源稚生三人知道,绝对隐蔽。 一切都那么平静,可平静下又似乎隐藏着无数暗流,源稚女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而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但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在危险来临之前努力强大自身,比如说刷个火王的权柄什么的。 模拟器次数早在前几日就已经更新,不过源稚女一直留着没用,就是准备拿回来刷老唐。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气太差,这次模拟再次没有刷出什么好东西,不过源稚女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倒也没有多失望。 休息前,她选择了此次模拟中保底必出的血统提升,然后打开了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771314/1000000)】【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3,言灵王权体验卡*1,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 【当前模拟次数0/1】 在奥丁的倾情相助下,源稚女再刷高架桥,杀了不少死侍吃了不少经验,不过因为血统越来越强,现在死侍能带来的提升已经相当有限了。 看来想要大幅度提升甚至是突破,还是得看大家伙,但这东西讲究一个缘分,也急不来。 源稚女只好无奈放弃,休息去了。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做了个梦。 自血统提升到次代种后,源稚女就没做过梦了,可能是因为血管里面流淌的都是龙血吧,龙这种东西估计是很少做梦的。 可这一晚她却做了一个梦。 天空泛着如血的光辉,铁青色的边际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线边,枯骨堆满荒原,遍地都是腐朽的苍白。 黑色的巨兽正从那骨骸堆里的深处腾跃而起,双翼挂满死者的尸首,它张开巨大的骨翼,仰天吐出黑色的烈焰,血色天空坠落,宣誓此世的终结。 所有人都在巨兽脚下匍匐颤抖,源稚女抬头仰望着那如山岳般的身影,只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有马嘶鸣的声音,沉重的声音近在咫尺,简直就像是有匹马贴在她的耳朵边呼吸。 源稚女猛的回头,眼前是刺眼的白光,八足的魁梧骏马高高的扬起前蹄,它浑身披着沉重的甲胄,面颊上带着一副银白色的面具,无数电光雷屑从面具中喷涌而出。 马背上坐着高大的漆黑身影,全身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手中提着一柄弯曲的巨大长枪,他那样高高在上,仿佛神在俯视凡人。 他看着面前渺小的源稚女,声音宛如惊雷般炸响:“人类,等你很久了!” 源稚女猛的自睡梦中惊醒,眼前最后一幕是那柄命运之枪狠狠洞穿了她的胸膛,她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罪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源稚女知道奥丁早就盯上自己了,但从未有过现在这种压迫感。 她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好像曾经发生过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奥丁……”咬牙切齿挤出这两个字,女孩的眼中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带着汹涌燃烧的愤怒与不甘。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身旁的手机叮咚作响,提示有新消息。 源稚女以为是诺诺检测的结果出来了,结果打开手机一看,愣住了。 一个她已经冷落了很久的网站提示她有新消息。 自从找到老唐后,源稚女就基本没再登录过猎人网了,不过这个网站显然水很深,所以她也没有离开,只是沉默的潜水。 但现在却显示她有新消息。 源稚女皱起眉,进入网站一看,就发现之前自己挂出去的那个帖子下面有了新的留言。 id名为“太子”的人在几分钟前留下了几个字。 ——接任务么? 而他头顶的头衔,赫然挂着管理员三个大字。 源稚女觉得太子这个id非常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干脆添加私聊,发了个问号过去。 对方显然在线,秒回。 太子:接任务么? 风间琉璃:什么任务? 太子:我在格陵兰丢了一样东西,帮我找回来。 源稚女看着“格陵兰”那三个字,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家伙是谁。 原著中格陵兰冰海事件的挑起者,学院在那里损失巨大最后惨胜,事后调查却查不出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这人就像一条隐藏极深的毒蛇,抛出诱饵后看着猎物一步步进入陷阱,等待着大快朵颐,等一切结束后又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风间琉璃:你丢了什么? 太子:我需要伱保密,你可以做到吗?我保证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风间琉璃:好啊,你说。 源稚女一边回着消息,一边翻开了手机,在联系人里迅速找到芬格尔,果断发消息过去。 风间琉璃:师兄你知道猎人网站吗? 风间琉璃:刚有个叫太子的家伙忽然找我,感觉有点怪,你技术那么好能查出他的来历吗? 芬格尔:? (本章完) 第126章 不得不跳的陷阱 第126章 不得不跳的陷阱 源稚女并不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甚至不清楚这个id下藏着的是人是鬼。 但她知道,现在这个东西盯上她了。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出风头,特别是去了卡塞尔学院之后,“风间琉璃”这四个字迅速被无数人关注。 尤其是那条屠龙视频被挂上卡塞尔学院校园网之后,转载过万,轰动非常。 而如此大的反响就造成了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同时盯上了她,现在连这个“太子”都坐不住了。 源稚女对“太子”的印象已经相当模糊,只记得他是格陵兰事件的发动者,而那事件让学院损失惨重,但具体任务细节和内容完全不知。 而这家伙现在找上她,必然是有目的,源稚女也不急,就静静看着他一条又一条的发来消息。 太子:去格陵兰,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太子:我在那里丢了一个东西,如果你能找到我就当做礼物送给你。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源稚女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钓老唐的,把人骗到了大沙漠再说。 只不过她当时用的鱼饵是最通俗的钱,而刚好老唐是个穷鬼,缺钱,于是很愉快的就上了钩。 而源稚女非常好奇,这个家伙会给自己抛来怎样的鱼饵? 纤细的手指微点,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反问: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伱又知道? 太子:进化。 对方回的很快,显然早有准备,并且胸有成竹的只发了两个字,就好像笃定源稚女一定会被这两个字吸引一般。 源稚女也确实深深的盯着这两个字,眉头紧紧蹙起。 她依靠杀戮获得力量的事情其实并不难猜,至少目前奥丁和邦达列夫就完全清楚,而其他的有心人只要细心研究源稚女的经历,应该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毕竟龙族想要变强就那么几条路能走,混血种自然也不能跳脱出这个铁律。 虽然上杉越重新掌管蛇岐八家后,用辉夜姬抹除了源稚女这些年来大部分经历,但总会有人有办法找出蛛丝马迹来。 太子:来格陵兰,我给你完整的进化之路,以及绝对够你进化的养料。 太子不紧不慢的再次发来消息,源稚女几乎可以想象那家伙躲在无人发现的阴暗里,漫不经心的丢出鱼饵,静候她这条鱼儿上钩。 他们就像是在谈判的双方,各怀鬼胎的同时默默算计着对方,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底牌和目的,而现在,源稚女知道这是对方在抛出砝码了。 但如果只是这么点东西,那可远远不够啊,她现在距离目前的等级突破只差一步之遥,完全可以等到日本海峡里那个大家伙苏醒再去刷一波的,根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毕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神秘冒出来的家伙没安好心,格陵兰也绝对是一场鸿门宴,如果她真去了,谁成为谁进化的肥料还两说呢。 风间琉璃: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太子:别急着拒绝我,你的时间确实还很充足。 太子:但你妹妹的时间不多了。 源稚女深深的皱起眉,反问:你什么意思? 太子:你很快就知道了,等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太子:微笑.jpg 看着对方发来的那个微笑表情,源稚女只觉得无比刺眼,但她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对方就直接下线了。 以猎人网站这样的机制,只要一下线,就绝对找不到对方了,源稚女看着对方灰掉的头像心里无比烦躁。 对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委实让人讨厌。 深吸了一口气,源稚女打开聊天软件,就看到芬格尔的头像在玩命的跳,他发了很多消息来。 芬格尔:? 芬格尔:猎人网站?太子?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芬格尔:姑娘有的玩笑可不兴开。 芬格尔:你人呢?被外星人抓走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些看似搞怪的询问下,似乎隐藏着一些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这位大名鼎鼎的狗仔之王对这条消息好像在意的过了头。 但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源稚女知道这家伙有多在意“太子”。 毕竟芬格尔的一切都断送在这家伙手上了,又如何能不在意? 源稚女的思路很简单,既然不清楚这个太子究竟想干什么,那就告诉芬格尔好了,卖个人情的同时,源稚女也相信芬格尔绝对比她更在意这位太子的目的。以芬格尔计算机的技术,还有他电脑女友的协助,显然会比源稚女能查询得到的消息更多,更何况仇恨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他绝对会无比卖力。 所以让芬格尔去查才是最优解,正所谓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做。 一念至此,源稚女果断把太子卖了。 风间琉璃:就在刚刚,猎人网站上一个id名为“太子”的家伙找到了我,他希望我去一趟格陵兰,说在那边给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风间琉璃:我问他准备了什么他也不说,就说在格陵兰等我,然后直接下线了,学长你计算机技术那么好,能帮我查查吗? 芬格尔: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源稚女却仿佛从中看见了男人那紧绷如钢铁的脸,收起手机,她起身往外走去。 她现在有点担心绘梨衣。 太子那句“你妹妹的时间不多了”让源稚女心中警铃大作,以及他这样高调的出场,那无比笃定她一定会上钩的态度也让源稚女心头蒙上了一股阴影。 这家伙很明显有恃无恐,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像源稚女当初引诱老唐那样巧舌生坑蒙拐骗,就好像他无比清楚,源稚女一定会来。 或者说是……不得不来。 源稚女直奔绘梨衣的病房,然后就在门口看到了很多人,那一瞬间,她的心咯噔一声,直接就悬了起来。 众多穿着防护服的医疗人员手上拿着各种文件似乎正在研究,表情凝重。 上杉越和源稚生包括樱井小暮和樱都守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最令人惊讶的是角落里还蹲着个红头发的女孩,无聊的正在画圈圈。 源稚女快步走了过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病房里的绘梨衣。 厚重的玻璃墙里,身材高挑的女孩蜷缩成一团,似乎正在熟睡,脸色红润的有些不正常,似乎正在发烧。 见源稚女来了,所有正在讨论的医生瞬间噤声,上杉越眼眸微闪,轻声开口:“稚女你怎么来了,不再休息一会么?” 源稚女却没理会这句招呼,直接开口问道:“绘梨衣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上杉越和源稚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默。 源稚女见状,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声音都不自觉扬了几分:“你们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我?” 上杉越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瞬间这个老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整个人都老了很多的样子。 满是疼惜的看了一眼病房内的女孩,上杉越终于轻声开口:“跟我来。” 话罢,转身朝着走廊深处而去,源稚女立刻跟上,源稚生犹豫了片刻,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角落里的诺诺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不过还是很有眼力劲的知道这是人家私事没凑过去,只是觉得这气氛好像格外的压抑。 她微微歪头,看向病房里沉睡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诺诺总觉得好像看到了一股死气,仿佛看见了当初自己被取走灵魂的母亲,但又不尽相同。 那女孩明明脸颊红润心跳有力,看上去那么鲜活,可在那活力之下,却又透着几分难以描述的死气,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感觉融合在一起,那么矛盾又那么融洽。 就好像是外在繁荣的大树,内里其实已经腐朽枯萎,所有生机勃勃都是海市蜃楼一般的假象,谁也不知道那假象何时会消失,更不知道那繁华的假象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破碎的真实。 红发小巫女甩了甩脑袋,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继续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而另一边,跟着上杉越来到了无人的角落,源稚女最后一点耐心也终于消磨干净,直接道:“到底怎么回事?绘梨衣怎么了?” 源稚生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上杉越出声了。 “稚女,你先冷静,我们瞒着你也是怕你担心。” “绘梨衣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对,但也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说到这里,上杉越顿了顿,似乎正在斟酌着言语,好半天才继续道:“其实很早之前,绘梨衣就有些不对劲了。” “赫尔佐格死后,绘梨衣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快,一开始一个月可能都发病不了一次,而且注射血清很快就能缓解,但到后来,变成一个月两次三次,血清的效果也越来越差。” “使用血清会很痛苦,而随着愈发频繁的使用血清,绘梨衣越来越抗拒,这一次她偷偷瞒着我们要发病的征兆,等到我们发现时就只能换血了。” 说到最后,老人闭上了眼睛,神情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而我们这一次之所以会被她瞒过去,是因为距离她上一次发病使用血清,不过四天……” 听到这里,源稚女一颗心,也是瞬间跌落至谷底。 (本章完) 第127章 一起去弑神么? 第127章 一起去弑神么? 虽然在太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源稚女就预感到绘梨衣可能要出事,但此刻听上杉越承认,心还是瞬间沉了下去。 “什么叫做,血清的效果越来越差?” 源稚女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但声音还是带了几分紧绷:“血清提取的方法不是完全按照赫尔佐格留下来的方法吗?” “我当时没给赫尔佐格任何反应的机会,他绝对没时间更改那些研究资料,除非他早早就留了后手,从一开始留下的资料就是不完整的。” 上杉越苦笑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奈:“这就不知道了,但以赫尔佐格的阴险与狡诈来说,留了一手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现在赫尔佐格已经死了,也没办法问了。” 强行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源稚女逼着自己冷静,沉声问:“那现在绘梨衣是什么情况?” “就目前的观察,这种血清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月就会彻底失去效果,如果没了血清只靠换血,绘梨衣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治疗。” 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上杉越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也就是说,如果想不出办法的话,绘梨衣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 果然。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得到了确切结果的源稚女直接闭上了眼睛。 绘梨衣是篡取白王权柄的重要钥匙,如果她死了,没了她这个过滤毒血的完美器皿,这条进化之路明显就走不通了。 如今看来赫尔佐格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真正的资料始终在他脑子里,这样就能保证如果他死了,这世上就再没人能走通这条路。 这个宛如雄狐般狡诈的男人,永远都留着最后一手,甚至可以料想,如果不是当时源稚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恐怕还会直接抛出绘梨衣这个把柄威胁源稚生。 但源稚生被他骗得太惨,同时忌惮他会用梆子反控制自己,所以根本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千刀万剐。 以至于现在他们发现绘梨衣的问题时,已经晚了,赫尔佐格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而现在绘梨衣的情况一确定,顿时证明了太子果然是有备而来。 这个神秘的家伙一早就知道绘梨衣的情况,笃定源稚女哪怕明知道格陵兰是个陷阱,只要想救绘梨衣,也不得不跳进去,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那么问题来了,不管是赫尔佐格留了一手,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导致血清失效,这个太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绘梨衣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蛇岐八家最大的机密,哪怕是赫尔佐格还活着的时候,绘梨衣的秘密都被藏得死死的,更别提上杉越重新掌管蛇岐八家后还特意用辉夜姬清扫过一遍信息。 所以这个太子,他是从何处得来的信息? 他甚至比源稚女都还先知道这件事,那种胜券在握的姿态,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要赫尔佐格死了,绘梨衣就一定会出问题。 源稚女脑海里瞬间就冒出了一个名字。 ——邦达列夫。 只有这个老阴逼拥有赫尔佐格所有的研究成果,同时还极度了解赫尔佐格,甚至可以说赫尔佐格始终就是他手中的傀儡,他自然知道傀儡的所有小心思。 而且他同样清楚源稚女是依靠杀戮提升血统的,如果他就是太子这个id背后的人,那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被计算好的,赫尔佐格意外被杀死打乱了他的剧本后,他似乎就制定了新的剧本,而他选择的新赫尔佐格,就是源稚女。 源稚女不听话不愿意走他设计好的道路也没关系,他自然会想办法让源稚女不得不按照他的剧本走。 就比如说他现在要源稚女去格陵兰,源稚女明知道那里一定准备了无数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却还是不得不入局,除非她愿意眼睁睁看着绘梨衣死去。 将这一切想通后,源稚女只觉得无比的疲惫。 时隔这么久,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幼时被王将完全支配控制的无力感,那只操纵命运的手似乎从未放过她,而她始终也没有跳出这个别人为她书写的剧本。 她以为她杀死了赫尔佐格就能改变一切,掌控自己的命运,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她拼尽一切的努力造成的最大改变不过是让别人在剧本上涂涂改改,换了一段新的剧情,她替换了原本剧本里的主角赫尔佐格,变成了新的主角,成了邦达列夫新的傀儡。 一个虽然有些不太听话,却完全在掌控中的傀儡。 而此时这段新的剧情,和原著完全不同,她也失去了对原著剧情的先知。 至少在原著中,格陵兰冰海事件结束后,那边的所有异常都消失了,再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必要再去探索。 但现在显然不同了,谁也不知道那里被那些藏在阴影中的人此时准备了多少东西,就等着招待源稚女了,等着她去走那段已经被提前写好的剧情。事情太多也太杂,源稚女只觉得头痛欲裂,那种始终被掌控仿佛从未逃脱的压抑感让她心中的愤怒与暴虐狂涨,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格陵兰把那些该死的家伙揪出来全部砍死,通通剁成碎块! 上杉越知道源稚女对绘梨衣的感情,就是担心她反应太激烈才选择隐瞒,此时没办法和盘托出,却也始终紧紧注视着源稚女的神情,不敢错过任何一点细微变化。 然后他就看到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后忽然闭上了眼睛,她浑身肌肉紧绷额头青筋暴跳,仿佛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就好像是女孩体内有一只暴虐的恶鬼想要钻出来,而她正在努力克制,想要把这只恶鬼压回去。 谁也不知道如果恶鬼出现会发生什么,但上杉越和源稚生都见过源稚女发狂的模样,满是暴虐和疯狂,眼里除了嗜血的渴望就只剩下复仇的喜悦。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就是一个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子,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是让所有人都恐惧的存在。 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源稚生急促开口:“稚女,冷静!” “还有时间,还没到那种地步,我们所有人都在想办法,你冷静一点别想太多!” 上杉越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直接伸手想将源稚女击晕,但他的手只是刚刚抬起还没碰到女孩,源稚女就已经睁开了眼,露出了一双满是血丝的通红眼睛。 “我没事。”面对父兄关切的眼神,源稚女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连声音都哑了几分:“三个月是吧,行,我知道了。” 上杉越显然还有些不放心,追问道:“你没事吧?” “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绘梨衣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都在想办法,蛇岐八家所有研究室现在都在昼夜不分的研究那些资料,也许很快就有办法了。” 源稚女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哪有那么简单。 赫尔佐格几乎了半辈子的时间研究龙族基因,甚至活生生毒死了一条黑龙,才艰难的取得了现在这些成果,哪是实验室那些家伙三个月就能攻克的? 想要救绘梨衣,只能是她妥协去接受剧本。 敷衍了上杉越和源稚生几句,源稚女就在他们满含担忧欲言又止的目光下离开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俩人总觉得女孩的背影是那样的坚决干脆,就仿佛做了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 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安,源稚生下意识的开口喊了一声:“稚女!” 女孩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她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源稚女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了手机,登录猎人网给太子发去了消息。 风间琉璃:说吧,怎么样才能救绘梨衣。 对方显然一直在等她,几乎是瞬间秒回,只发了四个字。 太子:来格陵兰。 风间琉璃:说清楚点,我要具体的办法,不然我不会去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对方略微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源稚女这话的真伪,半晌后才回复。 太子:死侍婴儿是龙血毒性最弱的时候,提取出来的血清可以缓解龙血的毒性,但也仅仅只是缓解,但想要彻底改变血统带来的不稳定,只有龙王能做到。 太子:又或者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神的胎血。 太子:十年前冰海里沉睡的神被意外打扰,此时再次沉睡,去找到他,杀了他,伱的妹妹自然有救。 太子:我等你的好消息。 再一次,太子的头像暗了下去,说完这些消息之后他就直接下了线,仿佛他已经完成了使命。 看着屏幕里的这些消息,源稚女的表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之前汹涌的暴虐与愤怒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平静下似乎又隐藏着波涛暗涌。 就好像是一座即将喷发却又被迫强行沉睡下去的火山。 谁也不知道这座沉睡的火山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但毫无疑问,火山爆发之时,必将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源稚女再次翻出熟悉的联系人,认真的敲下了几个字。 风间琉璃:师兄,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弑个神? (本章完) 129.第128章 姐姐会杀掉我吗 第128章 姐姐会杀掉我吗 是夜,月朗星稀。 源稚女独自坐在昏暗的走廊里,不远处就是绘梨衣的病房,点点明亮温暖的光亮从玻璃中透出,机器平稳有规律的滴滴声不绝于耳。 这是源稚女回日本后,绘梨衣第二次发病。 上一次经过换血之后,绘梨衣的状态好了很多,但经历了这一次后大家也不敢继续放任她乱来,重新让她住回了那个被严格监控的房间。 绘梨衣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倒是难得的乖巧没有反抗,只是最后趴在门边,眼巴巴看着众人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心疼。 怕她一个人呆着无聊,也怕她再出什么状况,上杉越和源稚女兄妹轮流去陪她,所以这一次出现发病征兆迅速就被发现了。 但距离她上一次换血,也不过六天。 绘梨衣被带进病房里注射血清,精神状态很不好闹腾了很久,又是好一阵兵荒马乱,直到不久前才刚刚睡下。 上杉越和源稚生白日里还要处理蛇岐八家的事情,源稚女就让他们都去休息了,独自守在了病房外。 其实以绘梨衣的重要性,病房外起码守着十几个严阵以待的医护,24小时轮流值班,是完全不用担心没人守的。 上杉越心疼源稚女想让她也去休息,但源稚女却拒绝了,她觉得绘梨衣醒来如果能看到熟悉的人应该会觉得心安一点。 上杉越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没多劝,只是拍了拍源稚女的肩膀,让她也不要太担心。 他的三个孩子之中,绘梨衣是最让他担心的,但源稚女却是最让他心疼的。 绘梨衣从小被囚禁被病痛折磨,但至少她和源稚生面对的都是橘政宗,这位曾经的大家长好歹还披着人皮,要装出仁义的模样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但源稚女是被当做杀人的刀剑来培养的,她朝夕相处面对的是宛如恶鬼一样的王将,想要不被恶鬼吃掉,就只能变成更恶的恶鬼。 很难想象丧心病狂的王将都对这个女孩做过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让她在这个本该青春活泼的年纪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看着她宛如孤狼一般行动不相信任何人,又像恶鬼一样疯狂嗜杀,上杉越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悔恨要将自己淹没。 在这个女孩受苦的时候,他这个最该站出来的父亲还躲在某个角落里卖拉面,逃避着一切,每每想起,上杉越都恨不得能以死谢罪。 但他也清楚这迟来的悔恨没有任何用,他能做的只能是在这个女孩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她解决所有麻烦,同时成为他这些孩子们最坚实的后盾。 这一刻,想要变强大的决心从未有过的坚定,上杉越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的掌控过蛇岐八家,哪怕是当初在当日本的影子天皇时他也是浑浑噩噩,唯有此时,他才像一位真正的黑道君主。 可对于他的改变,源稚女却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仿佛并不在意,又好像根本没放心上。 绘梨衣的事情给他们所有人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谁也没说可谁都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办法,绘梨衣最后的下场只有两个。 要么她被龙血的毒性杀死,要么被龙血异化成死侍。 谁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又不得不提前预防,如果绘梨衣最后真的走到那一步,必然是要在她变成死侍之前处理掉的。 不然以她的能力,彻底失去人性变成怪物后,不知道会生灵涂炭成什么样子。 温暖明亮的房间里,隐约可以看到女孩平静的睡颜,脑子里想着绘梨衣和格陵兰的事情,源稚女在心底里轻声说:“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血清起效,绘梨衣的状态再次被稳定,但谁也不清楚下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绘梨衣再次被关了起来,绘梨衣似乎有些不太开心】 【第2日,源稚生对着研究院的人发了很大的火,因为研究院的人说异化过程不可逆,他们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源稚生怒骂他们是废物】 【第3日,太子毫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芬格尔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第4日,通过查询古籍,你发现海洋与水之王掌控着旺盛的生命力,可拥有断头重生的能力,不管是格陵兰还是日本海峡深处,都是海洋与水之王,他们的胎血必定能救绘梨衣】 【第5日,上杉越派人对日本海峡深处的极渊和格陵兰同时派出人手开始查探】 【第6日,绘梨衣又一次发病了】 【……】 【第12日,蛇岐八家没有任何收获,所有靠近极渊的设备都会莫名失灵,派人下去往往到一半就会迷失,似乎有一种神秘的领域在阻止旁人靠近】 【第13日,格陵兰冰海没有任何异常,原本失事的地方被人建立了保护区,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在那里工作,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心跳声】 【第14日,蛇岐八家的动作太大,卡塞尔学院发来消息询问,被上杉越敷衍过去了,昂热亲自打来电话,上杉越出面周旋】 【……】 【第29日,无论是极渊还是格陵兰,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绘梨衣的情况越来越差了,血清的效果越来越小】 【……】 【第35日,卡塞尔学院开学了,你请假了,你的导师和同学似乎都很担心,发来了很多询问消息,伱敷衍了过去】 【……】 【第45日,血清注射变成每日一次了,且剂量在不停的加大,血清即将无效】 【第46日,你决定前往格陵兰,你询问芬格尔的意见,他毫不犹豫的决定跟你一起前去,同时带来了大量资料和绝对详细的地图,都是这段时间他收集的,他似乎做足了准备】【……】 【第55日,你和芬格尔深入了格陵兰,来到了之前学院下潜出事的地方,太子再没出现,同时日本传来消息,血清彻底失效了】 【……】 【第60日,你和芬格尔商量后决定下潜】 【……】 【第64日,在蛇岐八家提供的技术帮助下,你们成功下潜,但是水里很平静,并没有任何异常】 【……】 【第71日,你们多次下潜,没有任何收获,你给太子发了很多消息,但对方始终不在线,仿佛人间蒸发】 【第72日,芬格尔失踪了】 【第73日,你发现芬格尔独自偷偷下潜,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且早有准备,离开的悄无声息】 【……】 【第79日,你找到了芬格尔,他受了很重的伤陷入了昏迷,背上还背着一具冰封的尸体】 【第80日,你救醒了芬格尔,他说他遇到了龙,在他去取尸体的时候有一条巨大的黑龙袭击了他,他艰难的死里逃生】 【第81日,你问清楚了黑龙出现的位置,决定独自前去寻找,芬格尔想要拦住你,但他失败了】 【……】 【第86日,你找到了那条黑龙,那是一条次代种,十分强大,你杀了他,但你依旧没有找到沉睡的神】 【第87日,极渊计划彻底失败,没有人可以靠近那里,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阻止着所有人靠近】 【第88日,绘梨衣的情况持续恶化,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你决定返回日本,使用康斯坦丁的胎血尝试】 【第89日,你被一只巨鲸袭击了】 【第90日,芬格尔为了保护那具尸体,被巨鲸撕碎,你没来得及救他】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防寒服*1,防风火机*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模拟结束,源稚女低着头出神。 这次模拟只说明了两件事,极渊里的那只正在孕育白王的胚胎在发育完全前无法被找到,以及格陵兰里沉睡的神位置不明,至少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太子费尽心思将她引去格陵兰必然不是溜她玩,但在模拟器里,她完全没有看到神的影子,除了一条次代种龙侍,就是那头巨鲸。 想到这,源稚女不由得皱眉。 巨鲸?鲸鱼为什么要袭击他们? 以及什么样的鲸鱼,能杀死撕碎芬格尔? 要知道哪怕是在次代种面前芬格尔都可以带着尸体极限逃生,一条鲸鱼又何德何能比龙侍还厉害? 已知的信息太少,一次模拟显然不够,源稚女沉着脸选择了血统提升,却没来得及继续思考,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细碎轻微的声音。 她抬起头,就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绘梨衣小心翼翼的扒在玻璃门旁,露出了半个脑袋。 刚刚接受过治疗的少女脸色苍白,暗红色的眸子里满是雾气,正巴巴的盯着她,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心虚又委屈。 源稚女叹了口气,朝着女孩招了招手。 绘梨衣眼睛顿时亮了,哒哒的跑了过来,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扑进源稚女怀里,而是在即将靠近她之前堪堪停下,抿着唇不安的看着她。 源稚女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怎么不睡觉?” 绘梨衣犹豫了一下,举起了小本子,上面似乎是她早就写好的字。 “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绘梨衣知道错了。” 源稚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事,大家都没怪你,大家只是担心你,绘梨衣不要想太多。” 绘梨衣点了点头,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片刻后她再次举起小本子,可这一次源稚女却在看清本子上的内容后却愣住了。 只见上面被女孩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一行字。 ——姐姐会杀掉绘梨衣吗? (本章完) 130.第129章 还真有血缘关系 第129章 还真有血缘关系 病房隐约渗透出的光中,绘梨衣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源稚女,那张满是稚气的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她问源稚女会不会杀掉她。 源稚女愣住了,难以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 绘梨衣低着头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表情却很平静,仿佛这些都是她早就想好的话,只是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他们说药失效了,那我会变成怪物吧?” “如果我变成怪物了,就会像之前一样伤害姐姐。” “我不想伤害姐姐,姐姐杀掉绘梨衣好不好?” 看源稚女不回答,绘梨衣就自顾自地往下写,开始她写了还亮出来给源稚女看,到最后她就只是奋笔疾书,像是写给自己看的,无声的自言自语。 “姐姐很好,爸爸和哥哥也很好,大家都很好,我不想伤害大家,也不想变成怪物,那样就不好看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了不愿意好好治疗,我知道大家已经尽力了,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早就知道我是个怪物,是迟早要被奥特曼杀死的怪兽,但比起奥特曼,我还是想要死在姐姐手上,姐姐杀掉绘梨衣吧。” 写到最后,女孩无声地落下泪来,那双暗红色的眸子仿佛起了一层厚厚的雾,彻底吞灭了里面亮起的光,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不舍。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大家总是当她是个小孩子不愿意跟她说这些沉重的事情,可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她会因为曾经误伤过源稚女而耿耿于怀,也会因为大家的担心而感到难过和愧疚,她其实什么都懂。 看着面前悲伤的女孩,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那样的苍白,本该快乐明媚的眼睛里此时却是无尽的难过,源稚女心里忽然就是一痛。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将绘梨衣扯入怀里,绘梨衣发出了小声的惊呼,却顺从的没有反抗,乖乖的被源稚女搂进了怀里。 源稚女将脸埋在绘梨衣温暖的脖颈里,双手紧紧搂着女孩纤细的腰,就像是怕她会像泡沫那样忽然消失。 绘梨衣伸手轻轻拍了拍源稚女的脊背,学着旁人安慰她时的模样轻声说:“姐姐,不难过。” 也许是很少开口说话的原因,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搂住自己胆怯的姐姐,小大人一样的说: “所有人都会死的,我不害怕。” “绘梨衣死了就变成小星星,会一直保护姐姐。” 昏暗的走廊里,病房里透出的浅浅灯光下,女孩们紧紧相拥,她们的影子纠缠在一起,被拉得很长。 也许是在拥抱中获得了安全感,绘梨衣再次沉沉睡去,源稚女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送回了病房里。 将灯光调暗,源稚女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孩。 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很安静又很乖巧,像个真正的公主,应该睡在那种用白色绸缎和蕾丝被单装饰起来的皇室卧房中,恬静美好,等待着被唤醒。 可她又确实是个怪物,不能容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不过那又怎么样? 谁容不下她,源稚女就砍死谁,如果这个世界容不下她,那就把这个世界毁了。 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源稚女看到了另外一位红头发的女孩。 诺诺不知何时而来,此时就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目光放空似乎是在发呆。 源稚女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女孩轻声开口:“她是最早发现血清出问题的人。” 源稚女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诺诺没有看她,垂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代入别人的心情,体验别人的人生。 “她很早之前就发现血清出了问题,在你们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但她怕你们担心,所以从来没说过。” “她任性的拒绝使用血清治疗不是怕疼,她只是知道迟早有一天血清会失效,所以忍耐着压制着,希望那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听到这话,源稚女终于反应过来了,诺诺正在用侧写代入绘梨衣的视角,分析出了绘梨衣的想法。 胸口很闷,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难受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源稚女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诺诺的身边,她仰起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诺诺看着自己这位记忆中无所不能的室友,心中微微一动。 原来不管多么强大的人,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 在诺诺的记忆中,她这位室友是个极端,平淡冷静的外皮底下藏着的是疯狂暴戾的灵魂。 她就像她那把嗜血的刀,耀眼锋利,可再锋利的刀也会有砍不动的东西,硬碰硬的结果就是自身崩断。 不过诺诺觉得,这家伙大概是那种刀砍断了赤手空拳也要上,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哪怕面前是神也敢砸上去。 至于死不死的谁在乎。 这几天待在日本,同时拥有侧写这个能力,诺诺已经差不多把绘梨衣的情况摸的八九不离十了,同时她也隐隐预感到了那巨大的阴谋。 怕源稚女一时上头不管不顾,诺诺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不要冲动,还有时间,我能感觉到那个幕后的存在对伱有所企图,他通过你的妹妹威胁你,但应该不想真的杀死你的妹妹。” 说到这里,诺诺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很奇怪,那个家伙应该可以轻易杀死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动手,好像有什么顾忌。”“不过既然他不直接动手,那你就还有机会,冷静一点,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也许是个巨大的机遇也说不定。” 源稚女“嗯”了一声,女孩面无表情,看上去跟平时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但诺诺却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低落。 歪着头想了想,红发小巫女忽然凑了上来,轻声说:“你知道么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我跟你们没关系哦。” 源稚女转动眼珠,看向了面前眨着眼睛的女孩。 最近一直忙着绘梨衣的事情,她确实没心思关注诺诺,只知道检测已经在做了,但不知道结果已经出来了。 微微皱起眉,源稚女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诺诺肯定是跟绘梨衣有血缘关系的,不然没道理这么相似。 难道是检测出了问题? 见引来了关注,诺诺顿时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一般嘿嘿笑了起来:“骗你的,基因检测显示我跟你们都有血缘关系。”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应该是堂姐妹。”说到这里,红发小魔女露出了一个郁闷的表情:“说起来你也算我姐姐,但你怎么对我的?” 她瘪起嘴一脸控诉:“你居然砍我的车,还把我塞进行李箱!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本是十分沉重的心情被这么一打岔莫名轻松了很多。 看见她笑了诺诺顿时炸毛:“你还笑!啊啊啊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她从背后扑到源稚女身上,像只猴子一样挂了上去,气哼哼道:“我压死你!” 源稚女也不生气,直接站起身子背着女孩往外走,诺诺一下子悬空吓了一跳,连忙牢牢的抱紧源稚女的脖子,小声喊道:“你干嘛啊?” “睡觉去。”源稚女说:“你来给我暖床。” 诺诺瞪大眼睛:“哇这么刺激的吗?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唉,算了算了败给你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 源稚女心里觉得诺诺说的挺对的,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着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管邦达列夫是不是奥丁,但他跟奥丁绝对有联系这点毋庸置疑,而至少在目前奥丁拥有轻易秒杀她的力量,既然没杀她,那就说明她还有用。 这就是她的机会。 更何况绘梨衣也是很重要的容器,关乎到白王复苏,源稚女不相信真会那么轻易就被舍弃。 想清楚这一切后,源稚女思路清晰了不少,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了上杉越,准备跟他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她从模拟器中知道了极渊里那只暂时找不到,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正常探索就行,剩下的全部人力投入格陵兰。 同时,她准备用康斯坦丁当最后的备选,虽然青铜与火之王没有海洋与水之王那样旺盛的生命力,但既然是四大君主,总归也比死侍胎儿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清要有用。 真到了那种地步,大不了牺牲康斯坦丁她也要救绘梨衣,就是这样的话,老唐估计也得舍弃了,不然等他一苏醒发现自己弟弟被杀,恐怕要当场暴走。 既然这样,那要么都不杀,要么就两个都杀。 实在不行,想办法让诺顿苏醒,用康斯坦丁威胁他救绘梨衣也是个办法,对于这位炼金术的王座来说这点事大概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样的话危险性有些高,毕竟比起康斯坦丁,诺顿要聪明太多也很难被掌控,至少在源稚女没有可以碾压他的实力之前,与这位龙王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不确定因素太大。 这两个方案,源稚女准备和上杉越详细谈一下。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老唐和他弟弟一起打包干掉,转头就在上杉越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老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又天天住在一起,老唐跟上杉越源稚生等人都已经相当熟络了,偶尔也会凑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此时他就在安慰因为绘梨衣的问题心情有些不好的上杉越,一本正经的灌着鸡汤。 上杉越不停的叹着气,听没听进去也看不出来,不过对老唐倒是挺客气的。 见源稚女来了,俩人都是抬头,有些意外。 源稚女朝着老唐点了点头,对上杉越说:“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老唐闻言顿时很有眼力见的告辞,两人也都没拦。 看着老唐离开,源稚女对上杉越说:“过段时间我准备去一趟格陵兰。” 上杉越明显愣了一下,拧眉:“格陵兰?去那里干什么?” “找点东西。”源稚女言简意赅:“我需要派点人去提前探索,我对那边不熟。” 上杉越斟酌:“格陵兰啊,有点远,我们家族的人好像还真没什么人去过的,这需要从长计议。” 源稚女正准备说话,结果就在这时,已经快走出门的老唐忽然回头,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格陵兰?我去过啊!” 见两人都望了过来,老唐挠了挠头:“我以前做任务去过,不过那地方挺古怪的,我在那边遇到过很多奇怪的事情。” 他一本正经的警告道:“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相信我,很可怕的,也许还会遭遇很危险的事。” 源稚女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头对上杉越说:“好,那老唐跟我一起去。” 老唐直接懵了:“不是,啊?!” (本章完) 131.第130章 老唐忽然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 第130章 老唐忽然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 老唐觉得自己不应该多那个嘴。 看着同时盯着自己的父女俩人,他现在的感受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好端端的非要开口干什么呢?现在好了吧,惹火上身了! 老唐苦着张脸,满是无奈的看着源稚女:“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主要是那地方太邪乎了!” “我和你说,前几年我去那里执行任务的时候,短短几天遇到了一堆怪事,先是身边出现各种各样恐怖的怪物,最后离开的时候,还被一头山那么大的巨鲸跟着走出了老远!” 他伸出双臂比划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惶恐:“你可以想象山一样大的巨鲸吗?一直潜游在冰层底下尾随着你,巨大的阴影就在你的脚下,感觉随时能破冰而出一口了结了你!” “还好我后来跑得快,不然说不定就得永远留在那了,那种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的,绝对不去!” 年轻人头摇的像拨浪鼓,身体力行的展现出了自己的抗拒,上杉越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可他没能开口,源稚女就先打断了老唐的絮叨。 “只要你答应陪我走这一趟,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源稚女淡淡道:“在我能力范围内,什么条件都可以。” 老唐一愣,他挠了挠头:“可是我现在不愁吃不愁喝,好像也没什么需求的了啊……” 源稚女也不着急:“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以后再兑换也是可以的。” “这……”老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吗?用在别人身上可以吗?” 源稚女来了几分兴趣:“说说看。” “就是,我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感觉以后找工作会很难的样子。”老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的开口:“你能让他进源氏重工工作吗?给最好的待遇那一种。” 源稚女意外,心里忽然有了某种预感:“你这个弟弟不会是你打游戏认识的吧?” 老唐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出门,天天都在打游戏。” 源稚女无奈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目光变得探究:“值得吗?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为了给一个你没见过面的朋友换一个工作机会?” “这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老唐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是怕源稚女误会,小声补充了一句:“你别看我们没见过面,其实我早把他当亲弟弟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应该有个弟弟的。”老唐再次挠头,面露迷茫:“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了吧。” “你确实该有个弟弟。”源稚女说,“我答应你,只要你陪我去一趟格陵兰,等你这个朋友毕业,我就让他来源氏重工工作跟你一样的待遇。” “一言为定!”老唐也高兴了起来:“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还有你要去找什么东西啊,虽然我找东西是专业的,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迟迟找不到,我可不陪你在那个鬼地方久待。” “我最多陪你去一趟,待个几天找不到我就走。” “没问题。”源稚女满口答应:“至于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任务内容什么的到时候也会提前告诉你的。” “那行,提前告诉我啊!” 老唐离开了,看上去甚至还挺高兴的,可能这会儿已经在幻想以后跟自己好兄弟在一起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等年轻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上杉越才露出那始终压抑着的担忧神色来:“稚女,你要带上他?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毕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万一遇见什么刺激苏醒了怎么办?让他留在日本起码不用担心会有意外刺激到他。” 老唐在日本这段时间过得之所以那么舒心,就是因为在上杉越的示意下,整个蛇岐八家简直把他当祖宗供着。 不过粗线条的年轻人每天一心扑在游戏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只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友善,说话又好听,比着美国的时候好多了,他可喜欢这里了。 他这种放松的状态同时也是让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安心了不少,感慨这活真不容易,毕竟谁家里放个随时都会爆炸的核弹都会紧张吧? 现在核弹终于要被带走了,上杉越却更担心了,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核弹到底什么时候会炸。 苏醒的青铜与火之王啊,上杉越简直不敢想象要怎么面对,他知道源稚女十分强大,但在苏醒的龙王面前,混血种再厉害也不够看的吧? 源稚女此时这一举动在他眼中和玩火自焚没什么区别。 他露出了十分不理解的神情:“你去格陵兰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居然还需要出动他?”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源稚女说的十分随意,就好像说要出去找个什么食材:“我要去找海洋与水之王,干掉他,拿他的胎血回来救绘梨衣。” 听听这风轻云淡的语气啊,上杉越甚至产生了“哦原来只是找这么点小玩意儿”的念头,但很快他便卡壳了,大脑直接宕机,呆呆的问:“什么东西?” “你说你要去找什么东西?” “海洋与水之王。”源稚女耐心的重复:“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就在格陵兰沉眠,我准备去干掉他拿他的胎血。”上杉越此时已经彻底恍惚了。 干掉谁?拿谁的血?什么王? 好小众的词汇啊,原来龙王什么的已经是这种可以随便干掉取血的存在了吗? 原来家里养着两头火龙还不是极限啊,看着面前一脸平静,一副“这种小事我们无需再多谈”模样的源稚女,上杉越忽然心中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不会有一天,这姑娘会把四大君主都带回来养吧? 这个念头仅仅是刚冒出来,上杉越就狠狠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了。 偏偏源稚女还一点都不知道体谅老年人的心情,平静的继续说:“我本来想多派点人去格陵兰探索,现在不用了。” “为什么?” “老唐似乎对危险有敏锐的感知能力。” “所以呢?” “他说哪里危险我就去哪里,肯定能撞上水王,有他在,普通的混血种就没必要去了,累赘不说,还引人注意。”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别忘了,昂热还始终盯着我们,现在时间紧迫没功夫跟秘党那些人耽搁。” “我陪你去吧。”上杉越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稚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陪你去格陵兰。” “不必了,老哥一个人在日本看家我怕等我们回来家被偷了,你在这边我安心些。” 上杉越表情有些无奈,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等做好所有准备吧。”源稚女说,心里想的却是模拟器再刷两遍,起码要搞清楚那头巨鲸是什么。 老唐也提到了那头鲸,并且说感受到了非常可怕的威胁,再结合那头巨鲸轻松撕碎芬格尔来看,说不定真是个危险的大家伙。 要知道芬格尔虽然装的无害又废柴,但也是能一刀砍断高架桥的存在啊。 虽然老婆变电脑打击太大直接颓废了,但实力却只会因为仇恨而变得更加强大,更何况疑似被龙血污染,能力更加扑朔迷离。 至少在模拟器中,他能在次代种中手下逃生,却在面对巨鲸时毫无反抗之力,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所以那头巨鲸会是初代种吗?甚至是……水王本王? 源稚女没有答案,但好在还有模拟器,时间也还来得及,先模拟几次再说。 在等待模拟器刷新之前,她同时也在着手其他准备,比如说……见一见康斯坦丁。 蛇岐八家和猛鬼众合二为一后,极乐馆再次开业,不过这次毫无底线的恶鬼也开始遵守日本黑道那铁血一般的规矩,樱井小暮依旧是这里的话事人,可地位却天差地别了。 谁都知道这位猛鬼众曾经的龙马此时深受蛇岐八家信赖,更是蛇岐八家少主的枕边人,没人敢不服她,或者说敢不服她后的那位。 在这些日本黑道的眼中,源稚女比现在的大家长上杉越甚至还要可怕,蛇岐八家那一战,那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恶鬼一样的女孩不知道成为了多少人的噩梦。 可就在这极乐馆与以往并没有差别的寻常一天,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和那位恶鬼一样的少主低调而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有一些熟客看着樱井小暮身姿窈窕款款而去,脸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欣喜。 完全被清空的地下室中,黄铜罐稳稳地悬浮在低温液氮中的超导磁场里,四周被半米厚的石英玻璃墙包围,隔绝了一切活体。 它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般沉睡着,母体就是这件特质的椭圆形石英玻璃罩。 源稚女抬头看着悬浮的黄铜罐,目光深远。 “如果,我和老唐没有顺利赶回来,就用它来救绘梨衣。”源稚女轻声说。 上杉越点了点头,看向黄铜罐的目光里满是畏惧。 与此同时,源氏重工里的老唐猛的从睡梦中惊醒,他做了一个噩梦,此时醒来浑身冷汗,却已经想不起来噩梦的内容。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目光不能及的远方传来低低的呼唤:“哥哥。” 他猛的抬头,却只看到熟悉的陈设,待机的电脑发出淡淡的光线,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以及老唐那张……满是冷汗的脸。 他又一次做了这种古怪的梦,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伸手捂住胸口,很莫名的,他觉得那里似乎空了一块,就好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他却想不起来他弄丢了什么,黑暗中,老唐迷茫的仰起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本章完) 132.第131章 冰海太冷,我来接你回家 第131章 冰海太冷,我来接你回家 【第89日,你一刀砍开了冰层,你终于见到那头巨鲸的真面目了,那无疑是一只极为强大的龙族血裔,但你不确定他是不是海洋与水之王】 【第90日,芬格尔为了保护尸体受伤,老唐拼尽全力将他从巨鲸嘴中拖了出来,你提刀独自迎战】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言灵青铜御座体验卡*1,防寒服*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模拟结果怔怔出神,这是她回日本后的第四次模拟,而这一次,她再次卡在了这头巨鲸身上。 随手选择了体验卡,源稚女有些烦躁。 之前每一次模拟,她都没有找到沉睡的海洋与水之王,然后每一次都遇到了这头巨鲸。 已经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头巨鲸是强大的龙族,是不是龙王未知,也可能是守护龙王的龙侍,就像青铜与火之王的参孙,不过远比次代种的参孙要强大。 在上上一次模拟中源稚女和它正面对抗,最终结果稍显狼狈,她竟然不敌这头大家伙,仗着八岐的强力恢复才勉强逃生。 芬格尔就惨了,直接被巨鲸给吞了,连带着他的老婆尸体一起,而老唐那倒霉玩意儿,在进入格陵兰之后就神秘失踪了,疑似被绑架。 有了经验后,上一次模拟源稚女就学聪明了,在新的模拟中和老唐寸步不离,然后芬格尔就失踪了,直到最后都没再出现,貌似这次是去找老婆的路上被那条次代种黑龙杀了。 然后这一次的最后结果是她被巨鲸吞噬,眼前最后一幕是老唐浑身冒火的模样,疑似觉醒。 源稚女不甘心,于是这第四次模拟采用回避原则,不和那头巨鲸正面对抗,专心在格陵兰寻找胚胎。 她整整找了八十多天,几乎要把每一块冰面都给敲碎也没听到传说中那巨大的心跳声,整个冰海那么大,却安静的好像什么异常都没有。 直到最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再次被巨鲸堵了,虽然第90天未出结果,但依照之前遭遇巨鲸的结果,估计也落不到好。 这四次模拟带来的信息也有限,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源稚女目前的实力,没办法正面对抗那头巨鲸,而那头巨鲸每一次都会主动来找她,就像是在驱赶不速之客。 另外一点就是芬格尔不相信她,每一次找到机会就会偷偷离开,独自去寻找那具尸体,而那具尸体旁有一只次代种黑龙,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 还有就是格陵兰里有其他的神秘存在,如果不盯住老唐他会被绑架,如果没被绑架在遇到那头鲸遭遇生命危险时,老唐会觉醒,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又像是单纯的受到了威胁。 而最后一点,是源稚女怀疑那冰海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沉睡的胚胎,不过因为模拟的次数有限,这点她暂时也不确定,还需要再次模拟寻找尝试。 不过她没办法再继续安逸的等待模拟了,因为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卡塞尔学院要开学了。 诺诺上个星期就已经回学院了,源稚女一拖再拖,终于拖到诺玛发来消息询问,就连昂热也非常关心的发来了问候。 “帮我请假吧。”明亮整洁的办公室里,源稚女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对上杉越说:“绘梨衣的事情不解决,我不会回去的。” “好。”上杉越自然不会有异议,当着源稚女的面打通了电话。 点开免提,只嘟了两声,昂热的声音便在电话那头响起。 “喂?” 上杉越轻咳了一声,主动开口:“是我,上杉越。” “哦我亲爱的老朋友。”昂热的声音十分亲切,带着满满的热情:“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还有我亲爱的学生琉璃何时能返校?诺玛说她已经缺课两天了。”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件事的。”上杉越说:“稚女可能要请一个月的假期。” “喔!为什么呢?”昂热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担忧,很是关心的模样:“是我的学生出什么事情了吗?” 上杉越看了面无表情的源稚女一眼,想了想回答:“对,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从中国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前段时间还摔断了腿需要好好休养一下。” “摔断了腿?严重吗?需要我去看看吗?” “这就不必了,等她回学院的时候会跟你说。” “那好吧,祝早日安康。” 电话被挂断,上杉越表情是很无奈:“这个理由会不会太敷衍了点?以你的血统就算是浑身骨折也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吧?” “无所谓,反正不管给什么理由,昂热都知道是理由,他现在估计已经准备调查我们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退学呢?”上杉越发出真实的疑问:“以我目前的眼光来看,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读卡塞尔学院。” 这个问题很刁钻,源稚女都被问住了。 一开始接触卡塞尔学院是被王将控制的太狠,想找个机会脱离掌控,她也确实做到了,顺便狠狠报了被控制的仇。后来再去卡塞尔学院,也是为了那几只龙王,现在康斯坦丁和老唐都落入她手,还剩一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小龙女暂时没入学。 不过在知道她老巢就在北京地铁的情况下,这只小龙女算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同时还和路明非也认识搭上了线,似乎这个卡塞尔学院真没什么必要了。 但很奇怪,源稚女真的从未想过退学,这两个字就没有在她脑海里出现过,似乎只要提起这两个字就好像很大逆不道的样子。 想了想,没想出原因,源稚女认真道:“读都读了,这个大学文凭我一定要拿到。” 上杉越恍惚:“……你都把龙王当宠物养了还在乎这个啊?” “当然,不然怎么证明我有文化?” 所有学科全挂的文化吗? 上杉越在心底里恍惚的想着,不过却不敢说出口,尴尬的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格陵兰?” “今晚吧。”源稚女说。 “这么快?!”上杉越惊了:“不再准备一下吗?”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随机应变吧。”源稚女说着,看了一眼时间:“我去叫老唐。” 她说着,转身离去,在即将走出房门之时顿了顿,轻声道:“别告诉其他人我走了,如果我没能回来,你就直接用康斯坦丁救绘梨衣,不用考虑诺顿,我就算是死也会在死之前把他处理掉。”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沉重,是直接在交代后事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上杉越眼眶红了:“稚女……” 可女孩没有回头,只丢下了一句:“如果我真死了,替我给小暮找个好人家。” “她已经等我够久了,就别搭上一辈子了。” ……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深处。 男人站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悬浮在面前的透明人影。 那是个长发女孩,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可爱的有些不真实。 “你喝酒了。”女孩轻声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改变了自己很多,依旧无法改变喜欢喝酒这个坏毛病么?” “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喝酒了……因为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男人声音嘶哑:“可是这些年我还是离不开酒,因为不喝酒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 “快十年了,你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吗?我们虽然惨胜,但也成功了。” “可是只有我活着回来。” “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你啊!” 女孩的话音刚落,几束自上而下的光同时出现在男人前后左右,每束光中都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 有梳着利落红短发的皮装女孩,也有戴着墨镜的冷漠男孩,也有面容僧侣般肃穆的黑衣人,也有歪着头长发漫卷的妩媚姑娘,加上eva,一共六个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笑,像是老照片上的笑,过了许多年,依旧灿烂如初。 男人低着头,不看他们,也不说话。 “eva,不要玩这种游戏好么?”男人摇摇头:“他们不在这里,他们都沉睡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冰海下,锁在那些金属潜水服里……而我,马上就要去找他们。” 其他光束都消失了,只剩下eva,女孩伸出虚无的手想去抚摸男人的面颊,可男人却后退躲开了。 女孩沉默的看着男人坚毅的面庞,轻声开口:“一定要去吗?这看上去像个陷阱,也许会死在那里也说不定。” “那就死在那里吧。”男人忽然笑了:“这样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能跟你死在一起,我大概就不用这么煎熬了,你知道么,我真的讨厌回忆,总会让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eva,海底是不是很冷?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接你回家。” 光束里的女孩无声的落下泪来,落到金属地板上溅起银蓝色的微光。 可男人却没有看她,他转身离去,背影寂寥却坚定,他平静的走向黑暗,黑暗将他一点一点吞噬,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 就像是平静的走进死亡。 (本章完) 133.第132章 暴打北极熊的神秘少女 第132章 暴打北极熊的神秘少女 广袤无垠的冰原之上,放眼望去一片雪白,狂风呼啸着,卷带着细碎的雪,起伏的冰丘和深邃的冰裂缝在白茫茫的雪幕中若隐若现。 雪飘飞中,只有那凛冽的风声和雪落地的轻微声响,整个世界也都被寂静包围,没有半点生机。 这是源稚女老唐进入格陵兰的第三天,和芬格尔会面的第一天,同时他们遇到了进入冰原的第一个难题,他们迷路了。 此时的芬格尔拿着一份地图对着一往无际的茫茫雪白比划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四周左右有什么区别来。 老唐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全是白色的抗寒服,像个白色的雪团子一样凑了过去。 “兄弟,你怎么带的路啊?”老唐大声喊道,声音在风雪中显得嗡嗡的。 芬格尔同样穿着抗寒服,此时拿着地图横看竖看就是不对劲,干脆将地图直接往口袋里一塞,掏出了一个指南针来。 “我们应该没走错吧,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应该很快就能到的啊。” “兄弟,你难道是在问我们吗?”老唐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你在带路吗?” 源稚女看着这俩货大眼瞪小眼,莫名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她上前两步直接抢过地图。 那真是好详细的一幅地图啊,上面详细的画着各个位置,唯独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此时的位置。 源稚女发现自己失策了,直升机给他们放下的位置离学院当年出事的海域很近,按理说要不了半天就能走到。 加上芬格尔一直打包票说能带路,不能靠太近惊动学院,源稚女就信了他的鬼话。 结果这半天的路程,已经走了一天了也什么都没看到。 “师妹你要相信我,我上一次来都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当时还有人带路来着。”芬格尔一脸无辜:“但我相信我们一定不远了。” “那地方有一家海洋矿产公司建立了海上开采平台,有上千名海洋矿工在工作,按理说应该很好找,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往前走走。” “哪边是前?”源稚女问:“东南西北总该知道吧?” “唔,我觉得应该……是南?” “这就是你说的绝对没问题?”源稚女的声音比脚下的冰层还冷,目光十分不善:“你是真迷路了,还是故意在带我们兜圈子?” 此话一出,芬格尔顿时双手捂胸一脸痛心:“师妹你说话好扎心,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我吗?你看师兄我为了你不远万里来这破冰原找人,你难道都不感动的吗?” “为了我?”源稚女眨了眨眼睛:“你再说一遍为了谁?” 芬格尔挠头,这个总是一脸不正经的家伙此时满脸迷茫:“是你说你要来找太子,我寻思这事儿太危险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就来了啊,怎么不是为了你。” “难道师妹你要翻脸不认人吗,按道理来说师兄这么为你赴汤蹈火你应该感动的稀里哗啦甚至以身相许才对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也确实有点私心在,我是觉得如果真能找到太子的话,这应该是个很劲爆的话题,值得来这么一遭,但师兄我心里最主要还是为了你啊!” 废柴师兄滔滔不绝,源稚女却没说话,就差在脸上写“我就看着你编”了。 和模拟器中模拟的一样,芬格尔根本不相信她,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估计他现在就在找机会想把她甩开然后自己跑路。 不过万幸,gps卫星定位仪,以及无线信号发射器什么的蛇岐八家都给她准备了,而且十分齐全,迷路什么的还真不是什么问题,找个开阔的地方连线就好了。 就是没想到芬格尔这么等不及,上来就搞这么一手。 源稚女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揭穿他。 她选择把芬格尔带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觉得他知道的东西很多,是当年格陵兰事件唯二的幸存者,藏得极深又有底牌,一看就是个很好的助力。 但如果这家伙不但不出力帮忙反而捣乱的话,那就有些没意思了。 结果就在此时,前方隐约有声音响起,他们同时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冰面似乎都在隐隐颤动。 “怎么回事?”芬格尔伸出一截脖子,好奇的张望着:“雪崩了?” 源稚女却摇了摇头:“不是雪崩,雪崩的动静不会是这种一颤一颤的,听着倒像是有东西在打架……” “什么东西打架这么大动静?”芬格尔一脸不信:“而且什么人会在这里打架啊,这里一看就是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不一定是人。”源稚女说这话的同时,已经在朝着那动静传来的方向而去了:“也可能是熊,比如说北极熊什么的。”芬格尔一呆:“姑娘你不是吧,明知道是北极熊了你还去?你知道那玩意儿有多恐怖吗,一巴掌就能拍碎人的头盖骨啊!” “那万一是人呢?总得看一眼才知道。”源稚女头也不回:“而且就算是北极熊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恺撒。” “这跟恺撒又有什么关系?”芬格尔真的要抓狂了,他想要阻拦这个莫名其妙的姑娘,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北极熊的可怕。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影子已经先他一步拦住了源稚女。 老唐的表情此时很是严峻,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眼角在不停的跳动,他刚刚一直没说话,似乎就是在畏惧着什么。 “不能去。”老唐沉着声音说:“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对危险有感知能力,那边很危险!非常危险!” 源稚女顿时来了兴趣:“有多危险?” “非常非常危险。”像是怕她不相信,老唐加重了语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反正一般有这种情况我早就掉头就跑了。” 他心里想说的是,如果上次撒哈拉沙漠接任务之前有这种危险的感觉,那任务他肯定就直接放弃了,何至于引发后面那一串事情,又怎么会遇到面前这位疯子。 由此可见,前面那玩意儿可能比这疯子还可怕,甚至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不过介于这位疯子就站在他面前,这话他还是没敢说出口,只能不断的强调着危险,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那个贼胆,他这会儿早就跑路了,哪里还会在这里扯皮。 芬格尔没有这种对危险预警的直觉,但他多鸡贼啊,根本不愿意趟这浑水,也跟着老唐一起劝说,重点在描述北极熊有多可怕上。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源稚女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脚步丝毫不停,老唐和芬格尔面面相觑,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无奈跟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那边有动静传来的瞬间,源稚女就已经派出了无数蛇潜入水底查看,确定周围没有巨鲸的身影,且跟北极熊缠斗的的确是个人,这才决定一定要去。 从模拟器中知道,明面上格陵兰里有两头龙族,一头守着尸体的黑龙,一头巨大的鲸鱼,黑龙她能对付,巨鲸还得避着点。 至于暗地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在盯着,那就不得而知了,源稚女也不是很想理会,她现在只想找到胚胎。 四次模拟都没找到,就说明如果闷头去找是肯定找不到的,但那么大个东西在孵化肯定是有动静的,总会有些异常。 既然机器探测不到,也许问问本地人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就连本地人都说这里没有丝毫异常,那源稚女就要好好考虑一下那胚胎究竟存不存在的问题了。 而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巨大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他们看清了不远处的场景。 漫天的冰雪下,五六头小山丘一般的庞大凶猛的北极熊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冰原上回荡,那粗壮的前肢挥舞着,仿佛能轻易地将面前的一切撕裂。 而站在它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个子不高,看上去不过十几二十岁,皮肤白的仿佛要融化在冰雪里,淡蓝色的瞳孔和浅到几乎泛白的金发,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草,是这边本地人特有的穿着打扮。 和这些恐怖的北极熊比起来,她渺小的就像是尘埃,但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慌乱,手上拿着明显是自己磨出来的短刃。 北极熊猛地扑向少女,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的积雪飞扬而起,少女侧身闪躲动作十分敏捷,北极熊再次发起攻击,它的巨掌朝着少女拍去。 少女迅速翻滚,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挥起短刃,在北极熊的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那只被伤到的北极熊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可还没等它再次扑上,女孩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口径手枪,毫不犹豫的朝着这大东西的脑袋开枪。 “呯!”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只北极熊的脑袋直接炸开了,血肉像烟一样炸开,落得到处都是。 可这一下却让其他的北极熊被激怒,巨大的利爪砸在冰面上,地面似乎都在震动,女孩毫不迟疑再次开枪点射,但这一次却没射中脑袋,子弹打进那厚厚的脂肪层里,只渗出了一点血来。 然后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一幕出现了,女孩迅速靠近那些庞然大物,在被利爪拍飞脑袋之前,用短刃狠狠的刺进了子弹打出来的伤口里,同时朝着它们脑袋再次开枪。 那套动作行云流水,手稳的不像话,血在她面前飞溅,可这姑娘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老唐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下意识的喃喃:“不是,这年头你们美少女都这么猛的?” “不知道啊。”芬格尔同样呆呆的:“师妹你可千万别学她啊,女孩子这么猛容易找不到男朋友啊!” 没有人回答他们,因为源稚女已经拔刀冲了上去。 (本章完) 134.第133章 她到底是谁? 第133章 她到底是谁? 在看到这么多北极熊的时候,芬格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北极熊很少成群狩猎,但这几只包围少女的家伙却像是在合作,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它们意识到了危险,觉得独自无法狩猎成功。 可明明这些蠢萌的生物在北极冰面上是最顶级的掠食者,跑起来快的像飞,咬合力惊人,可以轻松咬碎猎物的骨头,而且嗅觉灵敏,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食物的味道。 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女孩那娇小的身躯是真不够看,甚至让人很怀疑这么多熊一起狩猎,成功后那点肉够分吗? 不过现在它们不用纠结了,因为它们的肉应该够这位少女吃很久了。 本就游刃有余的少女在源稚女的加入后,战局瞬间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剩下的几头熊毫无反抗能力的就被推倒了,连最后的挣扎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无力。 老唐和芬格尔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俩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生无可恋。 这个世界的美少女还能不能好了,一个个的都这么英勇凶猛,让他们这些男士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完全没理会围观者的心情,源稚女随手将刀在北极熊雪白的毛发上擦了擦,直到红色的血污彻底被擦干净,才收刀入鞘。 这整个过程,那位神秘的少女就一直看着她,一手握着短刃,一手握着枪,姿态是毫不掩饰的警惕。 “聊聊?”源稚女开口,怕对方听不懂,还用英语补了一句:“you,me,talk?” 这句磕巴的英语一出,老唐和芬格尔同时捂脸,忽然很想掉头就走,假装不认识这货。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冷冷开口,说的却是标准的中文:“你们是什么人?” “啊,听得懂就好。”源稚女顿时松了口气,回答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在那个海洋开采点,你知道在哪吗?” 按理说那么大个地标,本地人应该都知道。 果不其然,女孩点了点头,不过那双浅蓝色眼睛里没有丝毫放松,声音冷的就像那漫天的冰雪:“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趁早离开。” “为什么?”老唐忍不住插话:“你都不知道我们要找谁,怎么就说没有?” 少女冷冷地扫了老唐一眼,只一眼就让老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冰寒的针刺了一下,浑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因为采矿的人都是当地人,互相都认识,也基本没有外地的朋友。” “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滚。” 少女毫不留情的话让源稚女皱了皱眉,不过还没等她有反应,芬格尔就笑着开口了。 “能遇见总是缘分嘛,更何况这么多熊,你怎么搬回去?” “你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芬格尔双手举起以示诚意:“更何况你有枪,我们如果有问题,你直接杀了我们就好了。” 冷漠的少女似乎是在思考,那双浅色的眸子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人,目光着重在源稚女身上顿了一下,就像是在评估他们的战斗力。 老唐也适时开口:“是啊是啊,天都要黑了,现在让我们走也走不了啊,我们帮你把熊拖回去,你让我们借宿一晚,怎么样?” 仿佛是要验证老唐的话,一阵寒风凛冽吹过,带起呼啸的声音,天色确实已经暗了,北极圈的黑夜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是少女脸上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不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女孩冷的就像一块冰。 她从不远处的背包里找出了很多绳子,绑在了最大的那头北极熊身上,众人会意,上去帮她一起拖。 漫天的飞雪里,天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女孩显然是认路的,坚定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远处的前方亮起了点点橘色的光,似乎是有个村落。 赶路过程中,芬格尔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源稚女身边,轻声道:“怎么样?” 源稚女摇了摇头:“暂时没看出异常,但这种力量不像是普通人有的。” “看她长相不像是本地的因纽特人,不过这边也一直有丹麦人。”芬格尔小声解释着,透露出了他充足的准备:“而且这边的人都信教,对外来者不太客气。” “是不怎么客气。”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开口:“先看看再说。” 短暂的交流过后,俩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都停留在那女孩身上。 源稚女心里其实是有几分疑虑在的,有老唐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龙王身上。 就算不是龙王,普通人的可能性也很小,比起相信这家伙是个普通人只是意外遇上,源稚女更愿意多思考一些复杂的东西。 比如说这家伙是有预谋弄出动静吸引他们的,再比如说,这家伙一开始就在等他们。 当然了,这些都是猜测,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姑娘很强,不管是不是混血种都很强。至少刚刚看她砍北极熊,感觉完全未尽全力,那游刃有余的模样连藏都不带藏一下的,这说明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应付那些冰原上的顶级猎食者。 在碾压的实力面前,自然没必要严阵以待,杀鸡焉用牛刀? 源稚女相信芬格尔也看出这些了,所以才会提出求收留的话,估计也是想再观察一下。 就是不知道,这姑娘到底藏了多少了。 三人跟着少女很快来到了一处小小的村落,整个村落背靠一处冰脊,上层完全被积雪掩盖,只看得到里面一点点昏黄的光。 此时天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几人拖着北极熊走进了村落,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约摸有十几个人,他们围着北极熊的尸体打转,表情都十分兴奋,说着源稚女完全听不懂的话。 而那冷漠的少女却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众人就看了过来,视线打量着他们三人。 “这是格陵兰语。”芬格尔小声道:“他们都在夸奖这个女孩厉害,他们叫她小伊,这个小伊刚刚介绍了我们,说我们是她路边随便捡的。” “你还听得懂格陵兰语?”老唐一脸惊讶:“兄弟厉害啊!” “嗐哪有,来之前突击学了几句。”芬格尔一脸谦虚的说着:“也就一般厉害吧。” 源稚女闻言点了点头:“既然这么厉害,那打探消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芬格尔有点无语,但也没推脱,眼看着有人上来要安顿他们,主动就迎了过去,源稚女的目光则是一直跟随着那少女。 女孩冷漠依旧,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好像不管他们接下来是被赶出去还是被收留都跟她无关,她将他们带回来了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源稚女总觉得这姑娘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也不知道芬格尔是怎么交流的,本来面露不善的村民居然很快就接纳了他们,然后他们三人就被安顿到了同一个房间里,还大方的分给了他们一点燃油和柴火。 “我去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燃起的小小炉灶,老唐一脸的惊叹:“我上一次来格陵兰也遇到了这些本地人,哇靠那脾气臭的,感觉我跑慢点他们就要叉死我了。” “这些本地人虽然看上去危险,事实也不怎么安全,因为生存环境恶劣的原因,加上信仰,他们确实不怎么欢迎外地人。” “但同样因为信仰,会比较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我和他们说我们一来风雪就停了,他们就觉得我们是好运的象征,愿意让我们住一晚。” “还能这么玩?”老唐更加惊讶了:“那那个女孩呢?” “她叫小伊,是被村长捡回来的孤儿,性格比较孤僻,但却是村里最厉害的猎手,能独自狩猎北极熊。” 芬格尔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厚重的机械手机,同时对着源稚女说:“你那边有信号发射器吧?借用一下。” 源稚女也没问为什么,随手就丢了过去。 “噢!好极了。”芬格尔一顿操作后,手机缓缓开机,他迅速就是一通点。 没办法就这么一点电可不得快一点吗,这村里显然是没有电可以用的,极寒的温度下电池也不耐用,那点电很快就会消耗完。 源稚女也没问芬格尔在做什么,只是走到了他背后,静静的看着他操作。 只有老唐还在犹自感慨:“当时我感觉可危险了,没想到居然就几头熊…不对,北极熊也挺危险的,还是你们太强了才显得它们弱……” 但老唐话还没说完,就被芬格尔打断了。 “不对。”芬格尔脸色变得严肃,他看着面前的手机屏幕:“你的预感没错,不是熊危险。” “我刚刚拦截了这边的信号,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老唐一愣:“什么?” “有人在通风报信。”芬格尔说着,将手上的手机摊开,只见上面显示的拦截内容只有一句话: ——发现目标,一共三人。 无奖竞猜,美少女的身份会是什么捏(*▽*) (本章完) 135.第134章 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 第134章 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 看着那短短一行字,老唐满脸震惊,而源稚女和芬格尔却没什么表情,丝毫不意外,仿佛早有预料。 俩人对视一眼,芬格尔笑了:“看来你也不是很相信她嘛。” 源稚女耸了耸肩:“你不也是。” 谁也不是傻子,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还那么神秘,大概只有老唐是真的觉得是偶遇。 “能追踪到消息发给谁的吗?”源稚女问。 “设备太简陋,不太行。”芬格尔一脸无所谓:“不过也不难猜,不是吗?” 源稚女点头,确实不难猜。 她和芬格尔来这里之前都做足了准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藏好了行迹,也许后面会因为在这里闹出动静而被其他人注意到,但至少现在应该没有人消息那么灵通。 除了蛇岐八家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的,就只有那个发消息邀请他们来的人了。 “你对太子了解多少?”源稚女问芬格尔,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男人的脸庞,却看到他表情依旧,似乎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 “啊,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芬格尔一脸无辜:“学妹你知道我的,平时只爱扒扒校园八卦,很少了解外面的事情。” 源稚女静静看着他装,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芬格尔迅速败下阵来,他妥协的一摊手:“好吧好吧,确实知道一点,我入学比较早嘛,就听说过当初的那件事。” “什么事?”老唐好奇的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芬格尔微笑着推开老唐凑过来的脸:“好兄弟一边玩去昂,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乖。” 老唐瞪大眼睛,一脸被侮辱了的表情,不过仔细一想自己确实听不懂,悻悻道:“我还不稀罕听了呢!” 他气鼓鼓的就跑去睡觉了,心大是他这么多年来做任务始终保持心情平和的重要原因,通常信奉的观点是及时行乐,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着,心态非常好。 源稚女也懒得计较这活宝,继续看着芬格尔:“你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是不是该分享一下信息?” “当然,这可是你叫我来这里的目的嘛。” 芬格尔表现的十分坦然,他心里清楚着呢,面前这少女跟他几乎什么交集都没有,却会邀请他一起来格陵兰,自然是因为觉得他有用。 当年格陵兰滨海事件虽然沉痛,留下来的消息也都是绝密,但只要留下了消息,就有机会被查到。 这姑娘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比如说是知道了他是唯二的幸存者之一,才会想着邀请他,毕竟这个世界上自然没有比亲身经历的人更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了,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子。 只是…… “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个总是嘻嘻哈哈,看上去十分不正经的家伙忽然严肃了神色。 那一瞬间他像是变了个人,源稚女竟然从他那张逗比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威严的气势来。 男人一字一顿问道:“太子为什么要找你?” “你又为什么,要来格陵兰。” “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太子是我的敌人,如果此时他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直接砍下他的头。” “至于我为什么要来格陵兰……”源稚女平静抬眼,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冷的就像是窗外的冰雪:“当然是因为格陵兰有我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无可奉告。” 随着女孩这四个字冷硬的落下,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僵硬,整个屋子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窗外呼啸的风雪声。 两人毫不退让的对峙着,有那么一瞬间,缩在一旁的老唐都觉得他们要打起来了。 不过终究还是没打起来。 “好吧好吧,当学长的总是要让着学妹喽。”芬格尔率先打破这有些僵硬的气氛,他摊了摊手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姑且相信你的话,那我们暂时算同一阵营。”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探太子的消息,但很遗憾,我毫无线索,在猎人网站上这无疑是个注册了很久的老id,除了十年前忽然出现发布格陵兰海的消息,这个号再没出现过。” “就好像他是特意给学院送来的情报,情报送完了任务就完成了,直接就消失了,就像现在这次一样。”芬格尔看着源稚女,“你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十年前的翻版。” 源稚女点头:“手段是单一了点,不过胜在有效。” “十年前他抛出了足够的诱饵引诱学院打断了胚胎的孵化,现在他再一次出现,给我的消息同样是有胚胎在孵化,于是我来了。” 说到这里,源稚女皱了皱眉:“怎么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盯着这个胚胎,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是非要借刀杀人。” 芬格尔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你的目标是胚胎?” 源稚女干脆承认:“是。” “那你知道在哪吗?”“还不清楚。” “就算有胚胎在孵化也不可能还在格陵兰。”芬格尔十分肯定道:“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学院对这里严密监控,整片海域几乎都要翻个遍了,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的心跳声。” “学妹,你可能是被骗了。” “只是没有心跳声而已。”源稚女说:“万一有别的异常呢?所以我来了,总要亲自找一找。” “而且我有预感,太子现在正盯着我,如果能把他找出来那也算不虚此行。” 芬格尔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忽然笑了:“学妹,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彼此彼此。” 芬格尔懒洋洋的关闭手机,将信号发射器丢还给了源稚女:“我把这条消息放出去了,你猜会引来什么人?” “无所谓。”源稚女枕着刀躺下,闭上眼睛随口道:“来什么,杀什么。” “啧啧啧,真暴力啊。”芬格尔嘟囔着,也找了个地方窝了起来:“来的人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一夜无话。 第二天等源稚女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老唐在呼呼大睡,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芬格尔不知所踪。 源稚女皱起眉,推开破旧沉重的房门,就看到芬格尔蹲在一个村民家门口,正和一个老人聊的热火朝天。 看到源稚女出来,芬格尔顿时一通招手,等人过来了先是递上了一杯热牛奶,热情道:“问出了点东西。” 源稚女走过去坐下,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牛奶,随口问:“什么?” “第一,那个叫小伊的女孩子一大清早就离开了村子,她并不常待在村子里,村里面说她总是忙着狩猎。” “但以她的实力,狩猎是很轻松的事情,说明她在做别的事情。” 源稚女点头,倒不是很关心那姑娘:“还有吗?” “我问了这边的有没有什么异常,他们都表示没有,唯一算得上异常的,就是经常能听到鲸歌。” “鲸?”源稚女皱起眉,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起了模拟器里面的那头巨鲸,在模拟器里她甚至死在那头鲸手上过,那恐怖的大家伙完全能碾压她现在的实力。 “是,没有人见过那头鲸的模样,但很多人都听过它的声音,包括他们的父辈,爷爷辈,全都是听着这声音长大的,因为信仰,他们觉得那头鲸是神明,世世代代在保护他们。” “但是按照他们所说,起码也有几百年了,没有一头鲸鱼能活这么久,除非那不是普通的鲸。” “你的意思是?” “在秘党的记录中,确实有一只存活了几千年的巨鲸,在希伯来人的神话中,它被称为利维坦。” “利维坦?” “在那天,两个兽将要被分开,母的兽叫利维坦,她住在海的深处,水的里面;公的名叫贝希摩斯,他住在伊甸园东面的一个旷野里,旷野的名字叫登达烟,是人不能看见的。”芬格尔低声念诵。 “这段话出自《以诺书》,这本用希伯来文写成的神话故事记录着他们心中的神明与怪物,利维坦在里面是一头鲸鱼和鲨鱼的混合体,象征着邪恶海怪的海兽之王,性格残忍暴虐,冷酷嗜杀。” “你是说这头鲸是神话故事里的东西?”源稚女问。 “大胆点姑娘,也许它就是你要找的胚胎,不过它已经孵化成功,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称她为……”说到这里,芬格尔顿了顿,才说出了那个令人惊悚的名字:“海洋与水之王!” “听起来可真是个恐怖故事。”源稚女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热牛奶,心里却在思考着模拟器里那头巨鲸的实力。 但很遗憾的是,双方实力相差的太大,她只能得出自己打不过的结论,具体差了多少却是未知。 不过,在如今的血统还拥有八岐和审判的情况下,她甚至能杀掉次代种中的佼佼者参孙,却打不过这头鲸,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远比参孙强大,也许真的只能是初代种了吧。 难道那头鲸真的是海洋与水之王?太子真的是骗她的,其实十年前胚胎就已经孵化出来了? 源稚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觉得脑内一阵眩晕,手无意识的打翻了牛奶,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但就在她要倒地之前,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意识的最后是芬格尔那张无奈的笑脸。 “学妹啊,虽然知道你很强,但这么危险的事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少掺和比较好,好好睡一觉吧。” 芬格尔轻松搂住失去意识的女孩,对着满脸担忧看过来的村民用熟练的格陵兰语说:“没事,她可能有点缺氧。” 他朝着村民露出了友善真诚的笑容:“等会儿我离开去找救援,我这弟弟妹妹还得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燃油。” 村民连连点头,十分信任这个真诚的小伙子,然后就看着他将女孩送回了屋内,然后哼着不知名的歌漫步离开了。 只是男人形单影只的背影在满目雪白中莫名显得有些孤单寂寥,不过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里,彻底看不见了。 (本章完) 136.第135章 到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第135章 到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狭小的木屋里,源稚女躺在唯一的床上,芬格尔甚至贴心的给她盖了个毯子。 老唐则在一旁铺着茅草的地上呼呼大睡,看上去跟昨晚入睡时的姿势就没什么变化。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令人昏睡的味道,这显然是芬格尔的杰作。 只是芬格尔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女孩就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 确定男人已经走远后,源稚女迅速从床上坐起,目光在屋内巡视着,很快就找到了味道的来源,房间的角落里烧着一个小小的香炉,此时不断的散发出那种令人昏睡的味道。 知道源稚女的血统强悍,也许能抗住这种吸入式迷药,他还特意在热牛奶里面加了料,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以源稚女那从小喝王将各种迷药长大,早已产生了强悍抗药性的身体都能感到一阵眩晕的效果来看,这狗贼用的东西绝对够量。 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血统已经突破次代种,浑身上下流淌着龙血,也许真的能被放倒。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喝那杯牛奶了。 在模拟器中知道芬格尔有异心,连续几次被他偷偷跑掉,源稚女自然不会不防。 不过对于这种警惕心很重的家伙,说再多好话都是没用的,就算把他绑起来吊打,估计嘴里都没半句实话。 既然这样,那不如放手让他去做,她正好跟在后面当一回黄雀。 关于那个胚胎,源稚女其实心里是有点想法的。 之前从模拟器中知道,龙王是可以寄生在尸体上伺机孵化重生的,再加上那头黑龙一直守护着十年前学院损失在里面的那几具学员尸体,要说这里面没点名堂源稚女是不信的。 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些尸体的位置也不好找,毕竟那么大片海域呢,既然芬格尔这么急着要去,那就让他带路好了。 从进入格陵兰开始,源稚女就派了蛇始终跟在这家伙身旁,就是防他不告而辞这手。 而现在在那条蛇带来的消息里,源稚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芬格尔目标十分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就去了,果然之前找不到路什么的都是假象,这货就是在装。 不过源稚女也没有急着去追,随手将燃烧的香料扔出屋外,她走到了呼呼大睡的老唐身旁,伸手将人摇醒。 老唐醒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迷茫,眼睛半天没有焦距。 源稚女倒也耐心,等了他半天才看着他慢慢清醒过来。 老唐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声音沙哑的不行:“我这是怎么了?头好晕。” “晕就对了。”源稚女说:“你的好兄弟给你下了迷药,实在难受可以出去用雪洗把脸。”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老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怕我们抢他老婆吧。”源稚女随口说着:“清醒了就快起来,我们现在去偷偷跟着他。” 老唐满脸懵逼,自始至终他都在状况外,不知道这趟格陵兰之途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来这干嘛又什么时候回去。 只是此时他看着两位同伴都病得不轻的样子,莫名就开始怀念起温暖的房间和电脑来。 “大脸猫兄弟我这次为了你可牺牲太多了,妈的你以后可一定要报答我啊。”一边被带着往外走,老唐一边嘟囔着,然后就被冷冽的寒风吹了一脸。 于是,老唐顿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 “嗨兄弟,还记得我吗?” 满是寒冰的港口,一个工人早起遛完弯刚准备回去,肩膀就被人拍了拍,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满是热情洋溢的真诚笑脸。 “你是?”工人一脸疑惑,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更何况这人长了一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脸,如果见过应该印象深刻才对。 可这人说的却是地道的方言,而且打招呼的姿态那么热络,就像是很久没见的好友。 “喔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芬格尔露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我是这里之前的外籍员工啊,后来干不下去就走了。” 工人挠头,这里以前确实有招过一些外籍员工,但因为环境太艰苦基本都没干多久就走人了,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些早已习惯严寒的本地人。 可他还是记不起来自己跟哪个外籍员工有过交集,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已经忘记了吧。 那工人也没有深究,只是疑惑的问:“那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回来有点事要处理。”芬格尔不好意思的笑笑:“话说这里怎么停工了,我想找工头都没找到。” “哦,最近说有风浪,水底不太平静,歇一段时间,大部分工人都离开了,工头应该也是回家去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兄弟,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芬格尔朝着对方比了个大拇指,工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身走了。 而就在那工人转身的一瞬间,芬格尔脸上所有表情瞬间消失。 他转身走向那庞大的工厂内,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里面排放着很多保险箱,他走到某一个保险箱前输入密码,很快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保险箱被打开了。 里面是一整套齐备的潜水设备。 就像是早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再回来似的,这个总是嘻嘻哈哈的男人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足了一切准备。 他会说熟练的格陵兰方言,也做好了随时回来下潜所需的所有物品。 只是未免太巧了些,工厂恰恰这时停工,就像是有人专门为他准备的大礼。 不过无所谓了,他已经懒得去思考这些东西,他平静而熟练的穿好所有设备,就像是为此已经练习了千百万遍。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带他的女孩回家……又或者,和他的女孩一起,永远的留在那里,再也不分开。 这两个结局无论是哪个,他都会欣然接受。 男人站在镜前,认真而又仔细的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就像是即将要去约会而心怀忐忑的笨拙家伙,又像是要去奔赴一场期待已久的重要宴会。 最终,男人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海,溅起的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一层层涟漪荡开但又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海底很清澈,海水微微荡漾,男人坚定的下潜着,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年,可这条路线却依旧牢牢地记在男人脑中,因为这是一条让他失去一切的路。 他一口气潜到了约200米的深度,周围的水温此时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这种过冷的海水只要稍微搅动就会迅速结冰,薄薄的冰膜在他面前张开。 潜水头盔上的射灯反射在薄冰中,那一瞬间,隐约有一个黑影闪过,芬格尔却没有回头,他像是毫无所察,又像是早有预料。 男人冷静的继续朝着记忆中的地方游去,同时在薄冰的反射中看清了黑影的模样。 漆黑的庞然大物就像是古代壁画上的图腾,它那么轻灵,细长的尾巴在海水中缓慢的摆动,就像蝴蝶飞行不发出一丝声音,又像是鬼魂那样的东西,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嘴角微微勾起,男人那双总是做出各种夸张表情的眼睛里面此时只剩下愉悦的疯狂。 终于,他来到了记忆中的地方,和那无数次午夜梦回却始终逃脱不了的噩梦场景丝毫不差,时光在这里仿佛凝结,这里的一切都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模样。 而他记忆中的女孩,他的朋友们,此时全被锁在厚重的金属服里,安静的尘封在无边的冰寒里。 芬格尔甚至能看清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鲜活,好像只是安静的睡着了,随时都会睁开眼睛。 可他们却已经在这里睡了十年了,永不见天日。 “好久不见啊,伙计们。”男人轻声呢喃着,却没有人回答他,也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男人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熟悉的面孔,最终停留在边缘的女孩身上。 那是一个苍白的长发女孩,肌肤如雪,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面容宁静得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 纤细的身体被厚厚的冰层包裹着,晶莹剔透的冰面折射出微弱的光线,女孩的双手交叠在胸前,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仿佛是想抓住些什么,却最终在寒冷中僵硬。 她就那样静静地沉睡着,被无尽的寒冷和黑暗所环绕,十年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eva,我都已经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 男人的语调沙哑低沉,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耳语,又像是怕打扰了沉睡的女孩。 他缓缓伸手拔出绑在腰间的刀,明镜一般的白刃到他手中忽然变成了黑色,黑色的刀光大大的延展了刀刃的长度,一柄刀刃扭曲,造型诡异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再下一刻,刀身上弹起了黑色的火焰,靠近它的海水都被瞬间蒸发,无数白色的蒸汽沸腾又在一瞬间变成气泡仿佛逃命一般汹涌而上,而那男人猛的转身狠狠挥刀,毫不犹豫的砍向身后的黑影! “这么多年了,终于到了我俩算总账的时候了!”男人如金刚怒目,似狂龙昂首,他发出愤怒的咆哮! 漆黑的诡异长刀划出凄冷的弧线,落向身后的庞然大物。 有尖细的笑声在海水中响起,仿佛是神在嘲笑不自量力的蝼蚁。 (本章完) 137.第136章 学长,你有点狼狈啊 第136章 学长,你有点狼狈啊 漆黑的长刀上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所有靠近的海水迅速被蒸发,但很快又有新的海水涌来,周而复始。 无数密集的气泡将男人包围,他用尽全力挥刀,因为动作太过突然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这把造型诡异的长刀就那样重重的砸在了那漆黑的庞然大物身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接触的那一瞬间火四射,但又迅速被冰冷的海水浇灭。 漆黑的火焰就像硫酸那般迅速腐蚀了坚硬的鳞片,长刀带着巨力砍进肉里,黑色的怪物发出痛苦的咆哮,海水里隐约能闻到迅速弥漫的血腥味。 男人终于能看清那怪物的模样了。 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浑身漆黑的鳞片张开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音,巨大的龙躯在水中舒展,璀璨的黄金瞳仿佛烈火在烧,如同古人刻在岩壁上的图腾。 那种本该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东西就那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狰狞巨嘴里发出恐怖的咆哮,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锐利齿,无数海水被搅动迅速结成冰凌。 男人反手拔出长刀,浑身肌肉迅速膨胀硬化,鼓起的肌肉裂破了潜水服,本就魁梧的身躯再次暴涨,浑身上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属色,眼睛里泛起炽热的金黄。 面对那恐怖狰狞的黑龙,他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满是疯狂的愤怒与怨恨,他猛的发出嘶哑的咆哮声:“神啊!来吧!决一死战啊!” 他愤怒地挥起手中的长刀,每一次动作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隆起的肱二头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随着挥刀的动作,男人背部的肌肉群紧密收缩,形成一道道犹如山峦起伏的线条,仿佛能承载起整个世界的重量,又像是在宣泄这长达十年的痛苦与煎熬。 这么多年里,芬格尔没有一天不做噩梦,他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十年前他在这里失去了一切,朋友,爱人,甚至是年少时锐不可当的傲气,所有的一切通通被埋葬。 就是这个家伙,害他一无所有。 而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亲手报仇了,他要替他的朋友报仇!替他的女孩报仇! 像无数次梦里那样,男人疯狂的挥刀,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熟练,因为他早已在梦中挥动过千万次! 黑龙措不及防之下吃了一次亏,此刻那双如灯笼般庞大的黄金瞳里流露出几分忌惮来,巨大的身躯灵敏的一翻就避开了男人疯狂的攻势。 在水里,它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灵巧的就像一尾小鱼,迅速遁入黑暗中,可它却并没有远离,就像是藏到阴暗里的毒蛇,随时伺机发起反扑。 这庞大的家伙似乎智商很高,甚至还懂得游击战法。 芬格尔调整着呼吸,他粗壮的臂膀上,肌肉如紧绷的弓弦,线条刚硬而分明,轮廓清晰可见,如雕刻般硬朗。 潜水服破了氧气自然也没了,在言灵和血统的作用下他可以短暂滞留水底,但他必须速战速决,比缺氧更可怕的是海底那如山般的压力。 在水底挥刀需要更多的力量,但越大的力量对骨骼造成压力越强,甚至会压断他自己的脊椎。 水流激荡,有什么极大的东西正在高速接近。 男人用力握刀,毫不犹豫的朝着某个方向重重一劈,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再度响起,那柄造型诡异的长刀架住了高速而来狰狞尾刺。 黑色的火焰狠狠灼烧着尾刺上的鳞片,巨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长尾重重一甩再度遁入黑暗中。 这个聪明的家伙知道在水中人类有多脆弱,它根本不急着进攻,因为它清楚只要再拖上一会儿,这个让它都感受到威胁的人类就会不攻自破。 可是令它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就在它收回巨尾准备逃遁的那一瞬间,男人忽然动了,他像一只敏捷的豹子,又像愤怒的雄狮,狠狠抓住了那尖锐的尾刺。 庞大的手掌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与尾刺碰撞的瞬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恐怖的巨力袭来,巨龙逃窜的身体竟然硬生生被扯了回来! 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庞大如同小山一般的漆黑怪物硬生生被拖动,再没办法逃窜分毫! 男人眼里的炽热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浑身肌肉紧绷额头青筋暴起,他的嘴里发出最怨毒的咆哮: “神啊!去死吧!给我下地狱去吧!” 伴随着这声怒吼,长刀狠狠劈在了巨龙的身体之上,萦绕在长刀上的黑色火焰迅速暴涨,龙身上那坚硬宛如铠甲一般的鳞片应声而断。 黑龙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那庞大的龙尾居然被长刀硬生生砍断! 猩红的血迅速弥漫染红了这片不复宁静的海域。 黑龙仰天长吼,恐怖的声音仿佛地狱里的恶鬼在嘶鸣,这漆黑的庞然大物终于被激怒,黄金瞳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它朝着胆敢冒犯他的人类张开了狰狞巨嘴。 恐怖的寒流从黑龙那满是利齿的嘴里汹涌而出,极度的寒流,宛如来自宇宙深渊的冷酷诅咒,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汹涌袭来。 寒冷的力量以无可阻挡之势渗透每一滴海水,迅速凝固着它们的分子结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生长,相互交织、连接,形成一片巨大而又致密的冰层。 原本幽蓝而深邃的海水,被一层厚厚的、透明而又寒冷的冰层所覆盖,折射出诡异而绚烂的光芒。 此刻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只有那冰层不断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就像是海洋在死亡之际发出的最后哀鸣。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放,男人甚至能看到细密的冰块爬上自己的身体。 顶级的作战经验和强化身体的言灵救了他一命,在被寒流冰冻的最后一刻男人在水中迅速一个翻滚,险之又险的堪堪避过。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巨龙再次张嘴,又是一轮新的寒流,男人甚至来不及拍掉身上挂上的碎冰,就再次狼狈的躲闪。 断尾的疼痛让这头巨龙彻底被激怒,它疯狂的喷涌着寒流,仿佛想将这个胆敢以下犯上冒犯它的蝼蚁彻底冻成永恒的冰雕,就像身后的那些尸体一样。 芬格尔的动作很快,可在水中终究不比陆地,铺天盖地的压力如潮水般始终压在他身上,这让他在最后一刻终于躲闪不及。 恐怖的寒流袭上他左手臂,只一瞬间,这整条手臂就失去了所有知觉,他甚至感觉不到那半边肩膀的存在了。 “原来被冰封,是这样的感觉吗?” 男人喃喃自语,提刀的右手也无力的垂下,因为他清楚,到此为止了。 在水中他的力量本就无法彻底发挥,刀身上的火焰也深受克制,现在左手被冰封彻底干扰了他的平衡与速度,他再也躲不过下一次寒流了。 耳边满是那巨龙发出尖细笑声,仿佛是神在嘲笑凡人的无知与不自量力。 芬格尔却充耳不闻,他随手丢下长刀,那造型诡异的狰狞长刀在他脱手的一瞬间重新恢复成了不引人注意的短小白刃,悄无声息的落向海底深处。 男人缓缓转身,走向了他的伙伴们。 在黑龙新的寒潮里,他的伙伴们面容安详,安静的沉睡着,而他的女孩就在他不远处,周身笼罩在象征着死亡的冰蓝色寒潮里。 “eva,转眼就是这么多年了,你一定很孤单吧……没关系,我来陪你了。” 男人低声呢喃着,一步一步走向寒潮,眼底的灿金色一点一点黯淡,同时张开还能活动的右臂,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眼角的余光能看到那头黑色的畜生再次朝着他张开了嘴,可男人却毫不在意,甚至连一点余光都懒得给,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他的女孩。 他从容的走向死亡,只为拥抱他的爱人。 但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了水流剧烈激荡的声音,芬格尔下意识的看过去,瞳孔骤然紧缩。 他看到了他这辈子最惊艳的一幕。 浩渺无垠的海水中,一道削瘦的身影如流星般急速坠落,她周身笼罩在光束中,仿佛踏光而来。 海水剧烈激荡,女孩那头漆黑如瀑的长发在幽深的水中肆意飘舞,璀璨的黄金瞳炽热地燃烧着,精致的面容苍白圣洁,宛如从天而降的天使。 她手中同样握着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刀,只是那火焰鲜红如血,还没靠近,就隐约能闻到那上面汹涌而来的血腥味。 她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向巨龙的脑袋,巨龙下意识躲闪,只一瞬,那致命的寒流就被强行打断! 高挑削瘦的女孩在水中缓缓舒张着身体,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学长,你有点狼狈啊!” 伴随着这声调戏般的玩笑,女孩狠狠一脚踹在巨龙庞大的身躯上,同时借力在水中翻滚,手中腥红的长刀毫不犹豫地劈向巨龙庞大的身体。 只一瞬,鳞片碎裂,血肉四溅! 芬格尔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无意识的喃喃:“学妹,你有点恐怖啊……” (本章完) 138.第137章 圣宫医学会 第137章 圣宫医学会 源稚女的神兵天降让战局迅速改变,她挥舞着手中炽热的猩红长刀,姿态优雅的仿佛闲庭漫步。 可伴随着她每一次挥刀,黑色的巨龙身上便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肉横飞,鲜血四溢。 黑龙嘴里发出愤怒痛苦的咆哮,它迅速扭动着身体,可那女孩的动作太快了,就像是如影随形的鬼魅,又像是终生也摆脱不掉的跗骨之蛆。 快,太快了,快到甚至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能看到海水激荡,和那一刀又一刀带起的血色残影。 水底带来的阻力仿佛对她丝毫不起任何作用,她灵巧的就像一尾鱼,轻盈的又像个血色精灵,明明那么渺小却又那么致命。 巨龙发出不甘心的咆哮,它在水中本该灵敏的像条黑蛇,可面对这个女孩,庞大的身躯却成了阻碍,无论它怎么躲,却也始终逃脱不开。 终于,它放弃了抵抗,拼着被砍几刀也狠狠回头,巨大的黄金瞳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怨毒的盯上了水中的源稚女。 狰狞的血口再次张开,露出两排密密麻麻尖锐宛如匕首般的利齿,隐约还能看到那幽深的喉咙里,有冰蓝色的东西在酝酿,同时有无数寒气弥漫而出。 “小心!”意识到不对的芬格尔猛的发出咆哮:“是言灵九婴!” 言灵九婴,序号未知,效果是极致的低温后发生爆燃,在水中释放,可摧毁冰封一切水中物体。 十年前水下小组几乎就团灭在了这个言灵之下,那不是任何人的力量能抵抗的,海洋与水之王一脉的顶级言灵之一。 可是来不及了,恐怖的寒流飞速来袭,巨龙的眼里满是报复成功的喜悦,这个智商很高的怪物显然意识到了源稚女的可怕,不敢再继续缠斗,想要直接一击摧毁她! 它拼着被砍几刀也要释放出来的言灵是那样的迅速,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避无可避。 芬格尔目眦欲裂,十年前的一幕再次在他眼前上演,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将在他面前陨落,他疯了一般的扑上去,想要救出那个女孩。 可是来不及了,恐怖的寒流是那样的迅速,眨眼间就来到了女孩面前,几乎瞬间就要将女孩淹没。 但就在那最后的瞬间,源稚女忽然抬起了手。 纤细的手掌按在面前狂躁的水流上,就像是在抚摸一只暴躁的猫,顷刻间海浪平静下来,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从源稚女身上激发出了一个巨大的领域,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强行压制,那是远超炼金术或者言灵的领域,是人类已经无法臻至的全新领域…… 那是神的领域! 一股无法形容的酷冽的寒意从天而降,以源稚女为中心,冰层迅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九婴带来的寒流击打在冰层上,却像是泥牛入海,没有带来丝毫反应,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源稚女缓缓抬头,芬格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个女孩浑身上下长满了苍白色的鳞片,细密的白色鳞片在她的脸颊上均匀排开,透着妖异的美,仿佛神话传说中的蛇女美杜莎。 源稚女的黄金瞳炽热的燃烧着,发出璀璨的光,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漆黑巨龙,就像是神从天空里的御座上俯瞰人间,龙瞳里的威严竟是让那黑龙都忍不住瑟缩起来。 血统的压制是如此的明显,在这一刻,那庞大的巨龙也变得如此的渺小,渺小到甚至不敢反抗,因为那是神的惩罚。 源稚女挥动血红色的长刀,那只黑色的庞然大物就从中间骤然开始分裂,这一刻她的风骨仿佛古代的剑圣,明明只是随意的劈砍,其中蕴含着的却是绝对的斩切意志。 她并非是在用刀切割巨龙,而是下达了命令去割裂这些东西。 龙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鳞片疯狂崩裂,血肉被瓦解,隐约可见里面暗金色的骨头上也爬满了裂纹。 黑龙发出痛苦的哀鸣,它想要挣扎,可女孩只是微微一挥手,它就被整个封冻在了海水中,以它那惊人的力量居然不能挣扎,在女孩面前,恐怖狰狞的怪物就像是玩具,可以肆意摆弄。 源稚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统再次提升了。 面前这只黑龙虽然比不过参孙强大,却也不会比三峡水底那只看门的黑龙差,可上一次她在三峡打那头看门龙的时候却远比现在费劲。 三峡那一战,两头次代种带来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至少现在的源稚女如果再度面对参孙,将会是绝对碾压的胜利,甚至都不需要尽全力。 至于面前这只甚至还不如参孙的家伙……源稚女抬眼,纤细的手掌缓缓举起,无数海水汹涌着聚集,寒意迅速蔓延,庞大的莹蓝色冰十字枪凭空出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海水中充斥着那柄武器的气息,它的气息是彻骨的寒冷,寒冷中带着切开一切的霸道! 黑龙昂起头无声的嘶吼,巨大的金色瞳孔中印出那只冰十字枪的影子。 这个半死不活的庞然大物终于意识到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但它竟然无从闪避,它蜷缩起来,微微战栗,仿佛是等待着死刑执行的犯人,又像是等待着神明审判的极恶之徒。 庞大的冰十字枪刺穿了龙的脊椎,巨大的黑龙竟然完全无力反抗,它发出濒死的哀鸣,徒劳的挣扎着,可是在那绝对的杀戮意志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巨龙的身体开始崩裂,血肉溶解,就像是冰雪在消融,海域里满是猩红的血,那样狰狞恐怖的怪物悄无声息的化成了一滩血肉。而女孩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那双璀璨的黄金瞳是那样的美丽耀眼,却没有丝毫温度,冷的就像她面前的冰。 芬格尔整个人都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举手投足间造成如此恐怖的杀伤,那简直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 就像是神在降下神罚,审判世间所有罪恶。 但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清脆的“咔嚓”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芬格尔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不远处那冰封着他伙伴和爱人的冰层上忽然冒出了一条裂缝。 他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但紧接着,无数裂缝开始蔓延。 只见那无数冰块的表面,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细密的裂痕,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宏大的冰之交响乐。 随着那只黑龙的死去,黑龙的领域似乎也开始随之消失了。 芬格尔瞳孔骤缩,只一瞬间目眦欲裂,他疯了般的扑上去,嘴里发出野兽被逼到绝境般的咆哮:“不!eva!” 可是晚了,女孩所在的巨大冰块也开始分崩离析,碎块如脱缰的野马般四处飞射,在幽蓝的海水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女孩的身体随着冰块的破碎而逐渐破碎,她的面容在光芒中变得模糊不清,那些破碎的冰碴,带着她的残像,在水中短暂地飞舞,而后如同轻盈的雪,在无尽的海水中慢慢消融。 不仅仅是女孩,那五道被冰封的身影就像是梦中的幻象,而现在梦醒了,他们就全都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只剩下朝着深海坠落的光点。 男人疯了般的扑上去,却什么都没抓住,碎光从他手中溜走,一片片、一点点,女孩和那些冰块一同化作了虚无。 男人眼眶通红眼底布满了血丝,他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又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疯了一般的去抓那些逃逸的碎光。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抓住,就像十年前没抓住她伸出的手一样。 他又一次弄丢了他的女孩和他的朋友们。 他终于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爱人。 眼泪瞬间滚滚而出但迅速又融进了海水,男人毫不犹豫的一头栽向海底,想要去抓住那些消融逃逸的光。 但是他失败了,一股巨力自手臂上传来,芬格尔愤怒回头,就看到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他想要彻底坠落的最后一刻,那个恐怖的根本不像人的学妹抓住了他的手。 纤细的手臂带着不可抵抗的恐怖力量,男人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就被强行带着上浮。 “放开我!”他嘶哑的咆哮着:“我让你放开我!” 源稚女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手宛如铁钳一般死死拽着男人的胳膊,硬是将他强行拖拽出了水面。 一阵巨浪打来,两人同时被冲上岸边,男人痛苦的跪地,这个哪怕是面对巨龙也毫不畏惧,面对死亡也甘之如饴的家伙,此时身体蜷缩着,嘴里发出呜咽嘶哑的哭声。 源稚女眉头紧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悲痛的男人,失去至爱的痛苦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于是她干脆保持沉默不开口。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非要打破这令人绝望的悲伤气氛。 有清脆的鼓掌声传来,源稚女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冰层上不知何时站着三个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而本该站在岸边等他们的老唐此时被牢牢的控制着,眼里满是恐惧。 “真不错啊,居然还能从水里活着回来。”鼓掌的那个黑衣人笑着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愉悦:“不愧是我们圣宫医学会看上的人。” “圣宫医学会?”目光在被绑住的老唐身上略微停顿,源稚女眉头锁得更深:“你们就是那个小伊通风报信的家伙?” “啊,对,那个土丫头也就这点用了。”黑衣人笑着说:“你们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等着我们把你打趴下带走?” 他说着踹了一脚老唐:“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垂死挣扎,就像这个不懂事的家伙一样,还非得我们动手,万一要是不小心缺胳膊断腿就不好了。” 他如此狂妄嚣张,源稚女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眼,漆黑的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冷漠的就像是在看几具尸体。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会,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 缓缓拔出长刀,猩红的光照亮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女孩一字一顿的开口:“别人难过时,要保持沉默吗?” (本章完) 139.第138章 鲸歌! 第138章 鲸歌! 漫天的飞雪中,寒风呼啸。 源稚女的声音却冷的比天上的飞雪还要冷,她看向黑衣人的目光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看三个死人。 而她提刀的动作,却让黑衣人放肆的笑出了声。 “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姑娘啊,你知不知道反抗我们的都是什么结局?”有人阴测测的开口:“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面对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剩下两个人也一起夸张的笑着,他们看上去似乎很想给这个一无所知的姑娘普及一下他们的强大,老唐看上去也想说话,可是他们都没来得及开口。 呼啸的风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极速而来。 黑衣人们抬起头,就看到是那女孩掷出了她手中的长刀,动作是那样的随意,似乎根本没有准头,他们甚至连避都不用避。 但就在他们想要继续肆意嘲笑时,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刀明明没有碰到他们,可他们的皮肤却凭空撕裂,无数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涌出,似乎急着逃离身躯这个牢笼。 他们也确实不用躲避,因为源稚女掷出的是刀,下达的却是杀戮的命令。 “是你们不知道你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女孩平静的开口,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希望你们喜欢这个结局。” 话音未落,源稚女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唇上比了比,轻声道:“嘘。” 只一瞬间,三个实力不明能力不明,看上去似乎很嚣张跋扈的黑衣人身首异处,温热的血溅出,却在空中凝成血色冰凌,最后落到地上砸成碎块。 源稚女看都没看被风雪侵蚀迅速冷却下来的尸体,平静的上前捡起了刀,随手劈开老唐身上的绳子。 老唐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无论多少次看她那样轻描淡写的杀戮,老唐都会觉得不适应。 明明长得那样美丽精致,笑起来甚至有股单纯可爱的味道,却偏偏像个死神,杀人对于她来说就好像只是碾死一只蚂蚁,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 这强烈的反差,让人看着简直连心脏都跟着一起发颤。 源稚女却不知道老唐在想什么,看着他绳子都被砍断了还半天赖在地上不起来,以为他是蹲久了腿麻了,干脆一脚把那碍事的尸体踹开,直接蹲到了他旁边。 老唐呆呆的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呆呆的问:“你干什么?” 源稚女凑过去小声道:“别说话,让他哭,我们等一会儿他。” 老唐这才愣愣的看向跪地泣不成声的男人,仿佛刚刚一切发生的闹剧都与他无关,男人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他怎么了?”老唐同样压低声音问。 “老婆没了。”源稚女小声说:“他老婆被困在水下,他刚刚下去救他老婆,没救回来。” 老唐顿时露出同情的神色,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痛心:“这样啊,那这兄弟是惨。” “是啊,还是你这种好,没老婆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 老唐只觉得膝盖中了一剑,一时间双手捂胸痛心疾首:“姑娘你这张嘴是属刀子的吗,还有你不是要安静吗,快闭嘴!” 源稚女从善如流的点头,还真老老实实的闭嘴了,她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抱着刀蹲在地上开始打起瞌睡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阳渐渐落山,整个天空都开始暗沉,芬格尔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女孩两手抱着膝盖,下巴磕在膝盖上,怀里还架着把刀……这姿势介于田埂上的陕北老农和歇脚的流浪狗之间。 而她身旁的老唐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是蹲坐在地上,被寒风吹的一脸痴傻,两个人蹲在一块,看上去是那么的有喜感。 看到这一幕,很莫名的,芬格尔那痛彻心扉的悲伤悄无声息的散去了些许,虽然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很难受,但至少没有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跳进海里跟他们一起死了。 缓缓站起身,男人沉默的走向他的伙伴们,老唐听到动静呆愣愣的抬头,脱口问道:“你哭好了?时间还早你可以再哭会儿的。” 芬格尔:“……” 芬格尔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唐的脑袋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女孩一脸严肃的训斥:“瞎说什么大实话,人家那是哭吗,人家那是宣泄情绪!” 老唐捂着脑袋“喔喔喔”,也不敢反抗,叫的像个大公鸡。 明知道这是在逗自己开心,芬格尔却还是哭笑不得,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都颓废了下来。 “走吧,先回去再说。” 源稚女自然没有意见,将腿蹲麻了的老唐拖起来,三人一起往回走。 “你怎么被抓的?”见气氛缓和了下来,源稚女转头问老唐:“那三个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老唐体质太弱,在没有任何设备的情况下让他下水显然是不现实的,搞得不好还会激活诺顿形态,源稚女就让他在岸边等。 但从模拟器中知道这家伙容易被绑架,于是特意让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呆着,结果都这样了,还是被绑了。 说起这个,老唐气愤的不行:“你刚下水他们就来了,连找都没找直接就把我揪出来了,按着我就是一通胖揍啊,我这么帅的脸他们都下得去手,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源稚女平静的无视了后半段的主观臆断,思考着开口:“他们承认了是那个小伊通风报信,看来那个小伊就是圣宫医学会的人。” 她说着,又看向芬格尔:“学长你知道圣宫医学会吗?” “知道一些。”芬格尔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似乎是个藏在暗处的秘党组织,关于他们的资料很少,但每一次有什么事情,背后总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那太子也是他们的人喽。”源稚女说:“我们来这里只有太子知道,那个小伊却早早得到消息等着我们,一发现我们就通风报信,说他们之间没联系,鬼才信。” “你还是杀的太果断了。”老唐吐槽:“随便留个活口审问一下也行啊,你就哐哐一顿杀,现在啥消息都没有,全靠猜。” “不用啊。”源稚女随意开口:“我不是留了个活口吗?”“谁?” “小伊啊,她那么好心把我们捡回去,为了报答她,我都没杀她,现在我们就去把她绑了审问一下吧。” 源稚女的声音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似乎就该如此本该如此,这强盗逻辑听的老唐都想捂脸了,这似乎就是一个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啊!姑娘你要不要这么反派? 不过老唐的意见向来是不重要的,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源稚女目标极其明确的进入村落,片刻后就押了个女孩出来,偏偏还没有弄出任何动静,整个村子里似乎无人发现。 看着如此反派的一幕,老唐对着芬格尔喃喃道:“你们学校的都是什么人啊?” “她比较特殊。”芬格尔挠头:“其实大部分人还是都像我一样和蔼可亲的。” 没有理会这俩重新恢复活力的逗比,源稚女单手制住娇小瘦弱的女孩,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就这么强行将人带了出来。 这个能单杀北极熊的冷漠女孩战斗力并不算弱,但是在源稚女面前就差了太多,那点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蜉蝣妄想撼树。 等到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了,源稚女这才将女孩松开,而几乎是脱困的那一瞬间,女孩迅速抬手伸向背后,可还没等她掏出枪来,背后的枪就被人拿走了。 芬格尔转着那把大口径手枪,没有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动手的,迎着女孩望过来的目光,他笑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姑娘,别挣扎了吧,我们就问点事。” “废话什么。”相比于他,源稚女就粗暴多了,单手攥住女孩小巧白皙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自己,漆黑的眼底渐渐泛起溶金一般的颜色。 那双眼睛似乎变得有魔力,女孩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所有挣扎全部消失,她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表情茫然的就像是忽然被抽走了灵魂。 言灵·梦貘。 “你是什么人?”源稚女轻声问道:“接近我们什么目的。” “圣宫医学会让我驻扎在此,所有靠近格陵兰海的混血种都要通知他们。”女孩呆愣愣的开口,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 “你是不是圣宫医学会的人?” “是,我与他们签订了血契。” “知道太子吗?”芬格尔问,提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男人嘴里发出了咯吱的声音,眼神冷的像是万年寒冰。 “知道。”小伊说:“他是圣宫医学会的长老,但我不知道他具体是谁。” 源稚女和芬格尔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 “圣宫医学会里都是什么人?关于这个圣宫医学会你知道多少?” “圣宫医学会里都是混血种,还有纯血龙族,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权限太低。” “纯血龙族?那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听别人说的。” 女孩似乎真的只是被撒出来的眼线,知道的东西相当有限,接下来问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从那三个黑衣人不以为然的语气中,她的权限地位应该确实不高。 见似乎问不出什么了,源稚女眼里的灿金渐渐消退,女孩猛的从幻梦中惊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源稚女,表情仿佛白日见鬼。 “你们完了。”她沙哑着声音开口:“你们杀了他们的人,附近驻守的所有人都会来围剿你们了。” “哦?是吗。”源稚女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随口问:“有多少人?” 女孩却不说话了,她长了一张很冷的脸,发色和瞳色都极淡,皮肤苍白,看上去随时都会和风雪融为一体,又像是风雪本身。 源稚女却不是很关心这些,心里思索的已经是别的问题。 那什么圣宫医学会里面还有纯血龙族,是次代种吗?还是说初代种,甚至是瓜分了黑王权柄的四大君主? 还有那该死的太子,究竟是不是邦达列夫或者……奥丁? 已知的信息太少,一时之间很难判断,源稚女干脆不再多想,思考起了当下迫在眉睫的事情。 尸体上没有寄生着水王,黑龙也被斩杀,可是胚胎仍然不见所踪。 所以,格陵兰海里到底有没有胚胎?太子把她引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有答案,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源稚女看了一眼,距离模拟器的模拟次数刷新只剩俩三天,她决定这段时间先到处找找胚胎的痕迹,到时候模拟一次再说下一步计划。 至于当下…… “这姑娘怎么办?”老唐开口询问,他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总不能直接杀了吧,那也太残忍了!” “先带着吧,好歹也是个本地人,遇到什么情况还可以问问。”芬格尔说着,询问的目光就看向了源稚女。 源稚女倒是无所谓这些,随意的点了点头,她和芬格尔谁都没有急着说离开,互相对视一眼,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心照不宣。 小伊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但那什么圣宫医学会不是还有人要来找他们么? 这种送上来的情报,若是视而不见多浪费。 这是他们还没等来情报,就先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知从哪而来的鲸歌响起,雄厚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冰封世界的寂静。 那声音起初是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是大地深处的震颤,透过厚厚的冰层,震动着脚下的每一处,带着一种深沉的力量,仿佛能将整个冰原都撼动。 慢慢的,鲸鸣声变得悠长而婉转,它在空气中迂回穿梭,鲸鸣声中还夹杂着水浪翻滚的澎湃之音,仿佛巨鲸正搅动着深海的波涛,那力量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令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空气中回荡着古老低沉的歌声,那是巨鲸的吟唱,它并未现身,而是藏身在冰川之下。 歌声越来越近,厚厚的冰层之下,似乎有巨大的阴影正在飞速接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本章完) 140.第139章 危险逼近 第139章 危险逼近 悠扬空洞的鲸歌将他们包围,老唐回头四顾,入目却只有一片冰雪茫茫。 “什么声音?!” “鲸鱼在唱歌喽。”芬格尔说:“这都没听过吗,兄弟,你这见识有点浅薄啊。” “重点是这个吗?”老唐快要抓狂:“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有鲸鱼靠近吗?这么大的声音,那条鱼得多大啊!” 没有理会两人的讨论,源稚女眉头紧蹙,她闭上眼睛,无数没有形体的蛇争先恐后的从她身体里被涌出,迅速钻入冰层,游向四面八方。 最后在距离他们数百米的某个地方,感受到了那只庞然大物,那是远比黑龙要庞大数倍的东西,蛇群畏惧着不敢靠近,源稚女能感受到这些小东西心底的恐惧。 庞大漆黑的阴影越来越近,地面似乎都在震动,冰层颤抖着,那头太古的巨鲸或者巨龙正在冰层下游动,带起缓慢而庞大的洋流。 那东西的目标相当明确,直奔他们而来。 “你的蛇有发现吗?是利维坦吗?”见源稚女睁开眼睛,芬格尔问道。 按理来说学生言灵什么的都是学院档案保密的,芬格尔根本无从得知,但这种关头他也懒得装了,更何况他早就露馅了。 “不知道。”源稚女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但确实是一头庞大的巨鲸,我的蛇不敢靠近,它必然有龙族血统。” “如果真的是利维坦,那就可不仅仅只是龙族血统了啊,姑娘。”芬格尔缓缓活动着身体,浑身骨骼噼里啪啦的响着。 他的左手被极寒冻了一下,如果不是当时处于血统强化身体的状态,这条手臂可能当场就废了,但现在虽然强行扛过来了,看上去却也不是很利落的样子。 而源稚女的反应就更简单了,她直接拔出了猩红长刀,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高速而来的黑影。 比起这两位的严阵以待,老唐看上去快哭了:“你们要干什么?不是吧,还不跑你们这是准备硬刚啊?” “跑不了的。”源稚女开口:“你没发现这东西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那怎么办?” 源稚女一把把冷漠看戏的女孩推到老唐怀里:“靠边,躲起来!” 其实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握紧长刀的手里满是汗水,她在模拟器中就死在这头巨鲸手上,从模拟内容来看,这头鲸鱼远比黑龙强大。 它到底是不是龙王谁也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东西绝对十分危险,绝不是他们目前能够抵抗的。 可是怎么被它找到的呢?进入格陵兰海后他们只在黑龙那里闹出了巨大的动静,但也很快撤退离开,这条鲸鱼是怎么追踪过来的呢? 而且目标这么明确,就好像清晰的知道他们的位置。 地面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撞击冰层,那只巨鲸潜到极深的水下,加速往上游动,临近冰层的时候猛地转身甩尾。 芬格尔听说过巨鲸的甩尾可以打碎一条小船,却没想到它会用这种原始但野蛮的方式来破坏冰层。巨鲸的每一次撞击都会造成冰架开裂,这片寿命上百万年的冰架虽然还维持着巍峨的形态,内部却早已密布着裂痕,在那头庞然大物的攻击下,冰层竟然呈现出破裂的兆头。 而一旦冰层被撞碎,那头鲸就可以对他们使用极寒的言灵,甚至直接把他们搅进海里来,彼时将是它的主场。 剧烈的动荡中,老唐几乎要站不稳身子,满脸恐惧,但他环顾四周赫然发现,在场四个人除了他,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那样的镇定,只是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间紧急,思考无果源稚女干脆暂不纠结,她转头对芬格尔说:“等一下我拖住这东西,你找机会带着他们走。” “啊嘞学妹你在跟我说话吗?”芬格尔睁大眼睛,他看上去有点犯愁:“虽然我也很想答应你,但是这大家伙你对付得了吗?” “这东西可能真的是海洋与水之王,单撸龙王会不会有点太离谱了啊学妹?” 源稚女面无表情:“我都对付不了,你留下来干什么,给它加餐吗?” “学妹你说话好伤人。”芬格尔叹了口气:“但我至少可以帮帮忙嘛,你刚把我从海底捞出来我转头就走好像很不仁义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转头看向那冷漠的小伊:“喂,小姑娘,把你的刀借我使使呗。” 小伊冷冷的看过来没有任何动作,这女孩看上去没有丝毫阶下囚的自知之明,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接近,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唐反手从她腰上把捆起来的短刃揭了下来,女孩也不反抗,浅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是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人偶娃娃。 只是情况紧急众人也没时间理会她的古怪,老唐反手把刀扔给了芬格尔,芬格尔抬手接过。 短小粗糙的短刃到了他手中忽然就变成了黑色,无数漆黑的火焰在刀上燃起,黑色的刀光再度延长了刀刃的长度,不过眨眼间,刀刃扭曲造型诡异的长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源稚女甚至能感受到那把刀上带来的灼热温度,靠近的飞雪甚至来不及坠落就融化,带起蒸腾的白气。 而芬格尔满脸无所谓,那表情看上去大概是他刚刚打开一柄瑞士军刀要切水果。 “学妹,等这东西撞碎这一片的冰层我们恐怕就要游泳出去了,不如我们主动一点,你觉得呢?” 源稚女点头,手中长刀随意一挥,鲜红的火焰开始燃烧,血腥味扑面而来。 “好极了!”芬格尔赞叹,浑身肌肉再次暴涨。 说完他一个虎跳出去,一刀砍断了冰层。 而在他的身后,女孩举起了刀朝着冰层裂缝下的庞然大物挥劈而下,猩红色的刀光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剑气,悄无声息的没入冰冷的海水中,激起一片动荡。 而她的眼睛里,燃烧起了灿金一般的炽热火焰。 (本章完) 141.第140章 真正的海洋与水之王! 第140章 真正的海洋与水之王! 明月高悬天空,清冷的月光下数百年的冰层轰然碎裂,一道巨大幽深的裂缝像是狰狞的伤口,在冰层上迅速蔓延。 整个世界都在地动山摇,海水从冰缝中涌出,像是间歇泉。 冰缝下有巨大的阴影在移动,芬格尔甚至能看到那头巨鲸身上沉年的伤疤。 那是何等恐怖的庞然大物啊,根本看不清它究竟有多庞大,就像是在水里移动的山岳! 那东西游动时带起的海水激波有差不多一公里宽,秘党的记录中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龙类,倒更像是传说中那死于山巅、黑翼却能覆盖整座山峰的黑色君主。 可也因为太过庞大,利维坦根本来不及躲闪那突兀而来的刀光。 绝对的杀戮意志被传达,巨鲸身上的皮肤被撕裂,源稚女微蹲,小腿肌肉猛的发力,她猛地跃至裂缝旁,朝着底下巨大的黑影再次挥刀。 源稚女低着头,她身上再度长出了那种苍白色的鳞片,就像是穿上了一层坚硬的盔甲,她的目光穿透了黑色的大海,直直的看向海底深处那头庞大的巨鲸。 数不清的伤口在巨鲸身上撕裂,大量的鲜血进入海水,冰缝中喷出的海水带上了血色,脚下的冰架也由蓝白色变成血红色。 利维坦愤怒地吼叫着——芬格尔只能推断那是吼叫,因为低沉的鲸歌骤然变得高亢,它猛然调动庞大的身体,漆黑的阴影迅速远离,然后再度靠近。 而随着它这次的靠近,冰封的海面上开出一朵接一朵的冰,像是巨大的脚印,仿佛有顶天立地的天女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步步生莲。 那是利维坦携带的极寒领域改变了冰的晶格结构,平缓的冰层上,正长出白色的灌木丛来,在月光之下,它们呈现出梦幻般的淡青色,那些是迅速生长的冰晶! 看着那冰冷的严寒和极速靠近的领域,让人毫不怀疑只要被碰到就会瞬间变成冰雕,和那些冰晶一样变成冰层的装饰品! 老唐很想掉头就跑,可是他绝望的发现奔跑的速度远远比不过那领域蔓延的速度,恐怖的寒流随着那头巨鲸的靠近正在飞速逼近! 芬格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就在此时,轻盈的影子从他们面前一跃而起,漆黑的长发在寒风中肆意飞舞,女孩手中猩红的刀明亮如火,她狠狠一刀劈在了冰层上。 而随着她这一刀,恐怖的领域再次张开,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强行压制,源稚女伸出手掌来,她对着面前的空气狠狠一握,那一瞬间天空中的乌云居然都塌陷了一角,清寂的月光洒在冰层上,波光粼粼。 恐怖的领域碰撞,极寒与极寒相对,冰架摇晃起来,发出令人心悸的裂响,一道巨大的冰缝出现在众人面前,瞬息间它就伸展到几百米长,十几米宽,两边是嶙峋的冰崖,下面是微微起伏的海面。 这种恐怖的极寒就连这片稳定的大冰架都无法承受,巨鲸带来的极寒领域硬生生被截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这根本就是人类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简直像是神明在战斗,举手投足间山崩海啸。 巨鲸发出愤怒不甘的嘶鸣,可它对那个女孩毫无办法,它在水中不甘的徘徊着,最后竟然直接掉头离去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做好了血拼准备的源稚女,她提着刀,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堂堂海洋与水之王,就这么走了?! 这极寒的领域虽然恐怖,但好像也没展现出几分战斗力来啊…… 虽然可能确实比那条黑龙强一点,也耐揍一点,但根本没有模拟器中描述的那样恐怖啊?甚至还不如一开始那歌唱的让人渗得慌。 所以真就啥表现力没有,光唱歌来了? “啊,这就……完了?” 老唐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他挠着头,忽然有种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感觉。 芬格尔和源稚女同样摸不着头脑,但人家都走了也总不能还去把它追回来。 两人正准备收起刀,忽然听到远处一点细微的动静,他们同时抬头,就看到远处的极寒领域里,几个冰雕正在扑簌簌碎裂,而伴随着这些冰雕碎裂的,还有几个仓皇逃窜的人影。 放眼望去,加上冰雕,一共十几个人,不过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下五六个了,他们穿着之前那三个黑衣人一样的装束,此时头也不回的逃窜着。 原来在不知道何时,这些家伙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他们之中应该是有那种专门擅长隐蔽遮掩气息的言灵,类似于酒德麻衣的冥照,在黑暗里很难发现他们。 也许他们是准备找机会偷袭吧,总之没有立刻动手,结果就目睹了这么恐怖的一幕,还意外被利维坦的极寒领域波及,一下子死伤惨重。 最关键的是他们看到了源稚女的恐怖,瞬间明白双方那宛如天堑一般的差距,瞬间没了战斗的心思,只想赶紧逃走。 结果也不知道是被吓破了胆,还是那个负责隐蔽的人死掉了,他们这一动反而暴露了位置。源稚女和芬格尔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去追,在他们两人面前,这些混血种真的不够看,双方距离飞速拉近。 偶尔几个想要反抗的,源稚女一挥手就是身首异处,根本连言灵都放不出来。 这一次他们倒是有留几个活口问话的意思,可这些家伙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发现确实逃脱不了又打不过,在被擒住之前直接自杀,锋利的匕首瞬间切开脖颈,血液飞溅的同时生命迅速消逝。 以至于最后,源稚女和芬格尔居然空手而归。 俩人对此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遗憾线索再次断掉。 “一共十五个人。”将冰雕和尸体全部数了一遍,芬格尔说:“加上之前的三个,十八个,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波。” “不清楚。”源稚女对此倒是表现得相当淡定,她随手将长刀收入鞘中,平静道:“来多少杀多少。” 芬格尔露出赞赏的表情,点头道:“不过下次得注意不能让他们自杀了,得提前准备。” “应该没有了吧。”面对这两个疯狂的同伴,老唐总是觉得自己孤单弱小又无助,他颤抖着声音开口:“再蠢的人也不会葫芦娃救爷爷啊,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三个人的了,再来肯定全部一起上。” 不得不说,老唐虽然逗比,但有时候还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的,源稚女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肯定,耳边就响起了女孩的一声轻笑。 那笑声来的突兀,众人同时闻声回头,就看到那个冰雕一般,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的冷漠女孩嘴角上扬,漂亮的浅蓝色眼底流露出几分愉悦来。 这还是第一次,众人在她身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只是那笑容是那样的冷,就像是冰原之上飘飞的雪,又像是高崖之上绽放的寒。 女孩开口,那双浅蓝的眸子微微眨动:“我作证,这群家伙确实全部都来了,已经死的一个都不剩了。” 她轻声感慨:“这些碍事的家伙终于死了啊……” 哪怕之前利维坦带着致命的寒潮来袭,又或者是源稚女龙化浑身长满鳞片,这女孩都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仿佛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漂亮人偶。 可现在她不但笑了,还主动开口说话,这异常的举动让所有人皱起了眉,源稚女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控制住她问清楚,结果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现了。 捆住女孩的绳索不知何时断裂了,那娇小的身躯灵巧一躲,就从老唐的控制中脱身,然后毫不犹豫的跳向了身后的冰崖。 女孩的动作太快,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到重物落水的扑通声。 老唐惊疑地看向冰崖下,海水呈青黑色,缓缓地起伏,海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碎冰,而那女孩的身影不知所踪。 远处的海面猛得发出震动,巨大的阴影在水底快速游动,在众人视野的尽头,一个庞然大物猛的浮出水面,向着天空长鸣,发出空旷悠远的鲸鸣声。 而就在那头巨鲸不远处,海浪汹涌,无数海水聚集,又被极寒冰冻成凝固的浪,一个漆黑娇小的影子就踩着这些寒冰组成的阶梯,一步步向上。 巨鲸缓缓低下庞大的头颅,仿佛恭迎王的降临。 女孩被无数寒冰托起,最终站在了巨鲸的头顶,她轻轻抚摸着巨鲸的头颅,动作温柔,就像是在抚摸自家的宠物,巨鲸以温和的鸣叫声回应于她。 女孩无声地微笑起来。 她微微仰头,在海风中舒展着身体,白金色的长发飞舞,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点起了灿金一般的颜色。 这一刻,她终于卸掉了所有伪装,再次以君王的姿态凌驾世界。 看着那桀骜冷漠的身影,源稚女轻声开口,说出了那个神话般的名字—— “利维坦。” (本章完) 142.第141章 直面严寒! 第141章 直面严寒! 清冷的月光下,大海缓缓地摇晃着,海水灌进冰中的裂缝,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三人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巨大的黑影在他们下方无声地游动,带起强劲而缓慢的激波。 山岳般庞大的巨鲸正在迅速接近,可此刻已经没有人看它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巨鲸之上的娇小人影。 女孩身姿挺拔,璀璨的黄金瞳冰冷如寒星,不带丝毫情感,海风呼啸,她却如同屹立千年的雕塑丝毫不为所动。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这头鲸可以那么轻易的锁定他们的位置,因为它本就是被召唤而来!在真正的君主面前,那头掌握极寒言灵的巨鲸不过是个坐骑一样的东西。 小伊……或者说利维坦,那个苍白的因纽特女孩,此刻已经彻底卸下了伪装。 她微微低头,俯瞰着身下的茫茫大海和宛如蝼蚁般渺小的三人,姿态仿佛君临世界,是绝对的主宰。 “你才是利维坦。”源稚女凝视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影,轻声开口:“海洋与水之王。” “是啊,我才是利维坦。”冰雕般的女孩微微笑着,声音在空灵的鲸歌中回荡,璀璨的黄金瞳仿佛炽热燃烧的烈火。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监视我们。” “你们踏入格陵兰开始我就知道了。”利维坦微微歪头:“我之前就让你们走,可惜了,你们不听话。”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找过来,真是让人厌烦啊,明明只差一点。” 她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你们还把我精心准备的孵化场毁了。” 随着女孩的叹气声,天空中的乌云迅速消散,清冷的月光洒在波光细碎的海面上,宛如一块表面有细密纹路的银锭。 海面温度越来越低,跳荡的银色波光渐渐凝固,几分钟后,以巨鲸为中心,冰层迅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仿佛世界末日般恐怖的严寒扑面而来,可明明那女孩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源稚女和芬格尔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一直以为“太子”和这个女孩是一伙的,后来种种信息也证明他们确实都属于圣宫医学会,但这两位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融洽。 那条黑龙守护的真的是利维坦为自己准备的孵化场,太子没有撒谎,神确实是要孵化,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始。 十年前她的孵化被打断,不知出何原因没有立即重新孵化,而是选择伪装成人类,甚至被圣宫医学会控制。 这其实非常难以想象,哪怕只是人类形态,可既然能控制巨鲸和黑龙,堂堂海洋与水之王怎么也不应该沦落到被一群混血种控制。 源稚女还记得,这女孩撕下伪装是因为圣宫医学会那十八个人全部被杀死,可那十八个人弱小的可怕,在神面前大概连蝼蚁都不如。 神怎么可能忌惮蝼蚁,那必然是这些蝼蚁背后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或者是出于某种原因,利维坦不能对这些家伙出手,又或者是她不愿意暴露身份。 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作为神明的她受制于人似乎都说不过去,这里面必然还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只不过,利维坦看上去似乎并不想为他们解释。 女孩朝着他们缓缓举起了手,随着她的动作,冰封的海面上再度开出一朵接一朵的冰,冰原上无数冰晶迅速生长,恐怖的极寒在飞速蔓延。 “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姑娘毫无魅力可言啊!”芬格尔大声咆哮:“后退!” 三人的动作反应都不慢,但几乎是在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刚刚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凭空冒出了一根巨大无比的尖锐冰凌。 如果他们躲的再慢一点,就会瞬间被刺个透心凉,所有血液都会瞬间凝固,变成这满冰原上冰晶一样的东西。 巨鲸仰头发出一声幽远空洞的嘶鸣,巨大的身躯潜入水下,带着那个冰雕一般的女孩飞速接近。 而伴随着它的靠近,那恐怖的领域迅速扩张,无数极寒之绽放,整个冰封世界仿佛都在被那恐怖的领域波及。 那是远比巨鲸带来的极寒还要恐怖数倍的领域,这才是真正的,神的领域! 三人拼尽全力的奔跑,仿佛在躲避死神的追击,肾上腺素已经分泌到极致,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奔跑上。 他们一步都不敢慢,更不能摔倒,否则就会被身后的寒冰地狱吞噬掉。可还是慢了,太慢了。 空气中回荡着鲸鱼古老低沉的歌声,歌声越来越近,那巨大的阴影所到之处,厚重的冰层开裂,无数冰缝瞬间蔓延,漆黑的海水疯狂激荡。 源稚女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模拟器中她打不过这条鲸鱼了,不是因为这头鲸鱼本身有多强,而是它身上站着利维坦。 “这样不行。”感受着身后严寒的靠近,芬格尔迅速判断出局势,大声喊道:“速度比不过,跳水吧。” 老唐闻言震惊的瞪大眼睛:“你疯了?!” 在极地环境中,属于是你吐口唾沫,在唾沫落地之前都会变成冰渣,实际情况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但人体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几十秒就会失温,各种机能逐一失效,几分钟内就会冻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而芬格尔居然建议他们跳到海里去,这是干什么,嫌被极寒领域冻死的不够快吗? 更别提水里还有那头大家伙,跳下去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气温是零下三十度!冰水混合物是零度!”芬格尔大吼,“我们不管怎么跑,都不可能比那条鱼在水里游的快!” 老唐恍然大悟。 北极圈里的气温可以是零下,但海水的温度却远高于气温,靠近冰面的海水差不多是零度,深海中则是差不多四度。所以北冰洋才能有自己的海洋生态圈。 水的热容很高,海水的体积可以说是接近无穷,即使是利维坦也不能把北冰洋一直冻到海底。 所以原则上说只要他们一直往深海里扎,就有机会躲过这恐怖的言灵攻击,零度到四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低温,但以他们的体魄自由潜半小时应该没问题。 只是跳下水就等于是主动进入了利维坦的主场,不对……整个格陵兰冰海都是她的主场,下不下水好像区别不大。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他们没有水肺,也没有氧气瓶,就算可以憋气但毕竟也不是鱼人,每隔一段时间总是要起来换气的,别到时候整个海面都被冰冻住了。 老唐还想思考,可是来不及了,那漫山遍野的白色灌木丛正向着他们快速生长,放眼所及莽莽苍苍。 变成冰雕还是去水底直面巨鲸与利维坦,似乎就像是在说自己选择死法,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哪个先死哪个后死。 芬格尔已经在脱衣服了,他手脚十分麻利没一会儿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同时咆哮:“快啊,来不及了!” 即使是混血种的体魄直接暴露在超低温中也不好受,芬格尔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一个劲儿地哆嗦,再下一刻他就已经变成了海里的一朵白色水。 老唐咬牙拉开防寒服的拉链,从中鱼跃而出,这个时候的他无比庆幸曾经闲着无聊参加过冬泳马拉松,虽然没拿到什么名次还被冻成了傻狗,但起码不用担心不会游泳。 极寒的气流笼罩了老唐,落水之前的几秒钟里他全身长满了白色的冰晶,扎进冰海之后反而感觉到微微的暖意。 他全力往深海扎去,白色的冰晶在他背后高速地向下生长,几秒钟之内,刚刚暴露出来的水面上又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壳。 老唐一个猛子扎了十几米,才避开了疯狂生长的冰簇,大海现在是他温暖的外衣,心脏缓缓地搏动,把热量输送到全身各处。 海水清澈得就像玻璃,明亮清冷的月光洒下,照亮了周围的冰簇,也像灌木丛,不过是倒着往下生长的。 老唐看到了水中扭动的芬格尔,这家伙显然是个自由潜的好手,在水中像条鱼一样灵活,快速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老唐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朝着芬格尔游去,在肺里的氧气消耗殆尽前,他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拉了一把,芬格尔将他提了起来,他们钻进了一道裂缝,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裂缝的宽度接近半米,一眼望不到头,透过顶部的冰层隐约能看到漆黑的天空,可见头顶的冰层不厚,如果带着冰镐的话,他们甚至有机会挖出一个冰洞来。 “风间琉璃呢?”芬格尔大声问。 老唐呆愣的“啊”了一声,这才惊觉好像少了个人,他猛的反应过来:“卧槽,她好像没跳下来!” 耳边的鲸鸣声忽然变得亢奋起来,两人这才发现,不仅是那个女孩没有下来,那条鲸鱼包括利维坦,都没有来。 芬格尔忽然仰起头,透过浅浅的冰层看向水面,果然看到了那纤瘦的身影提着猩红的刀,在直面严寒! 他终于意识到了,瞪大了眼睛:“她……她这是要独自面对利维坦!” (本章完) 143.第142章 对战龙王! 第142章 对战龙王! 源稚女没有下水。 在关键时刻,芬格尔这个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家伙反而是最靠谱的,这等绝路都能给他想出办法来,也不知道这货在来格陵兰之前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可源稚女也清楚,如果他们一起跳水,在水下面对利维坦更加毫无胜算,不过是死的晚一点,且从变成冰雕换成巨鲸的塞牙缝的小点心罢了。 反而是摆脱了那两个碍事的家伙后,源稚女才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她可始终记得她来这里的目的。 利维坦没有继续孵化,自然也没有胎血,但从她自己所说来看,她为自己备好了孵化场,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做好了重新茧化孕育龙躯的准备? 既然这样,那就杀了她送她去茧化,胎血不就有了么。 模拟器中打不过又怎么样?总要试了才知道,更何况她已无退路。 放手一搏,尚且可能还有一丝生机,但若逃窜放弃,那就彻底死路一条。 反正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甚至连后事都安排妥当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握紧手中的刀,不管面前是什么东西砍上去就好了啊,大不了就是死而已啊! 死一点都不可怕,至少她努力到了最后一刻,如此轰轰烈烈的死亡甚至是荣耀的,那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铺天盖地的严寒袭来,无尽的冰凌拔地而起,源稚女高高跃起,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恐怖的突刺,猩红的长刀燃烧起来,狠狠斩向那冰层下的巨大阴影。 随着长刀的落下,冰层应声而开,一道巨大的冰缝凭空出现,瞬息间它就伸展到几百米长,几十米宽,两边是嶙峋的冰崖。 波涛汹涌的海水翻腾着,拍打在冰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巨鲸猛的跃出水面,站在巨鲸头顶上的女孩朝着源稚女一挥手。 源稚女只觉得一股严寒扑面而来,白色的冰晶迅速爬上她的四肢,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不过瞬间她就被冻住,成了这偌大冰层上又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 水里的老唐和芬格尔看到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这个怪物一样的女孩在面对利维坦时,看起来居然是那样的脆弱?! 老唐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喊出声来,但不过刚刚张口就被一只手牢牢的捂住了嘴。 芬格尔眼睛瞪得贼圆,在他耳边小声低吼道:“别说话,继续看!” 老唐这才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最开始只是那把猩红的刀上燃起了血色火焰,刀身上的冰晶被融化,无数白气蒸腾着向上。 紧接着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包裹着女孩身体的冰晶上裂开了一条又一条的细缝,宛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最后骤然碎裂,露出了里面……面目狰狞的怪物。 苍白色的鳞片再度覆盖了她的全身,裂响声不绝于耳,源稚女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魁梧起来,细密的白鳞以鼻尖为中心,像是序那样排列遍布了那精致柔软的面庞。 隆起的肌肉和非人类的关节组成了妖娆而健美的龙躯,女孩缓缓地直起腰来,她的手脚也都变成了尖锐的利爪,脊背上突出两根苍白色的骨刺。 随着雄浑的心跳声,骨刺飞快生长,最后变成一对恐怖的巨大骨翼,血肉迅速生成覆盖而上,最后变成一对巨大苍白的翅膀。 源稚女猛地张开双翼,在空中伸展着身体,芬格尔和老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记忆中的女孩变成了那身高接近两米、闻所末闻见所末见的伟岸生物。 她浑身流淌着萤灭般的微光,头角狰狞,优雅曼妙,妩媚的五官中透着庄严,天矫的身躯中凝聚着力量,介乎天使和魔鬼之间,悬浮在空中的样子像是巨大的十字,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站在巨鲸头顶的利维坦看到这一幕终于变了脸色,这个自始至终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样的冰块女孩微微挑起了眉,眼里多了几分兴趣来。 “白王一脉的次代种?不对,你明明是个人类…是走上了进化之路么?” 利维坦轻声呢喃,语气里多了几分赞叹:“这么多年了,很少有走到这一步的人类啊。” “只是……”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只是这样,可不够啊。” 源稚女没有理会利维坦的声音,她能听到自己如战鼓一般跳动的心跳声,感受到那充盈在四肢百骸的恐怖力量。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浑身鳞片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源稚女举起了那把猩红长刀,此时这把刀浑身燃烧着炽热的血色火焰,刀身延长了数米,变成了一把真正的杀器。 长刀重重挥下,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夹杂着猩红色的火焰朝着利维坦直落而下,火焰明明在烧,却没有丝毫温度,所过之处是极致的严寒,以及那绝对的杀戮意志。 “审判么?” 利维坦歪了歪头,她举起的手微微一握,那恐怖的力量便瞬间消融,就像是泥牛入海,不过眨眼便再没了踪迹,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动静。“你是要剥夺生命王座的生命么?” 女孩的轻笑声回荡在冰层之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与讽刺。 汹涌的海水翻腾着,巨鲸仰头发出高昂的嘶鸣,那娇小的影子赤脚踩在巨鲸头上,仿佛君主端坐于她的帝座之上。 她足尖轻点,从巨鲸的头顶缓缓走下。 而伴随着她每一步的落下,都会有海水飞涌凝聚成冰出现在她脚下,漫天雪飞舞,她踏雪而来,就像是掌管着极寒与冰雪的神,所到之处皆是严寒。 利维坦伸出手来,无数海水凝聚,转瞬就在她手中变成了一把漆黑色的长刀,晶莹剔透,闪着诡异的寒光。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审判我?” 利维坦眼里燃起了熔金一般的灿烂颜色,她缓缓举起长刀,朝着空中那苍白的身影随意一挥。 伴随着她的动作,一股阴森至极的恐怖寒流凭空出现,这股寒流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之息,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寒流所到之处,几公里的海面迅速凝固,那奔涌的海浪仿佛在一瞬间被施了定身咒,化为一座座晶莹却又散发着寒意的冰雕。 原本波光粼粼的海水,眨眼间结成了坚不可摧的冰层,冰面上的纹理犹如古老的符咒。 寒流席卷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源稚女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没办法躲闪,因为那是神的权柄! 那些甚至能防住子弹的坚硬苍白色鳞片接触到极寒的瞬间炸开,血肉被冷裂,就连骨骼都在被融化。 但就在浑身血肉崩裂的那一瞬间,八岐那蛮横的愈合能力迅速地发挥作用,瞬间断裂的骨缝就被新生的软骨细胞弥补上,源源不断的血细胞分裂出新的血液。 可是伤口刚刚愈合,新生的细胞组织转瞬就再次被严寒杀死,两股力量相互抗衡,生命却依旧在流逝。 极寒带来的麻木在一瞬间席卷了源稚女所有神经,如果不是在一开始就开启了八岐的最强状态,她恐怕瞬间就会化成一滩血肉,没有任何机会反抗,连释放言灵的机会都没有,这是绝对的血脉压制。 所有即使她现在拼尽全力,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效果。 死死咬牙支撑住身体,源稚女在嘴里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似乎是有鲜血从她的口鼻中溢出,苍白色的身体已经彻底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她终于意识到了双方那宛如天堑一般的差距,就算利维坦孵化被打断只剩幼体人类形态,也绝不是她现在的血统能够对付的。 但, 那又怎样? 不过就是死而已啊! 强行忍住所有痛苦,源稚女猛的煽动满是血痕的双翼,朝着那娇小的身影扑了过去,手中血色长刀举起,再狠狠挥下。 审判对利维坦没有效果,那就不用审判! 血脉被压制,那就在彻底融化成一滩血肉之前狠狠的反击! 管他面前站着的是什么,只要还挥得动刀,那狠狠挥刀就好了啊! 那一刻,源稚女抛却了所有杂念,灿烂的黄金瞳里只剩下那道娇小的身影,她嘴里发出嘶哑如野兽般的吼叫,血红色的长刀划出凄冷的弧线,落向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明。 可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利维坦眼里的嘲讽更甚,就像是在看妄想撼树的蜉蝣,又像是在看螳臂挡车的螳螂。 利维坦随意抬手,瞬间,无数冰层断裂,小山一样的海水呼啸而上形成了巨大的海啸。 而那道被血色浸染的苍白身影还没来得及靠近她,就被海浪狠狠拍飞,重重的砸在漆黑的冰面上,砸出无数碎冰飞溅。 利维坦赤脚走在海面上,无数冰绽放在她脚下,而那巨鲸始终跟在她身后,仿佛最忠诚的侍卫。 “恢复力不错啊。”女孩的声音漫不经心,她一步步走向冰层上匍匐的源稚女,威严的黄金瞳里满是轻蔑。 “那如果切成碎块还能恢复吗?” “不如我们试试看。” (本章完) 144.第143章 冰海的温度在瞬间上升 第143章 冰海的温度在瞬间上升 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本部。 深夜,图书馆二层中央控制室,灯火通明。 施耐德站在巨型3d投影前,5米高的虚拟地球悬浮在他面前,随着他轻轻挥手,地球会迅速地转到他要看的位置。 那种感觉就像是神在摆弄自己的造物,令人有纵横挥斥的快感、权力在握的喜悦。 可施耐德却面无表情,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这些,而他的身旁,坐着昏昏欲睡的古德里安,以及正在奋笔疾书的曼斯坦因。 通常值班教授都是三人一组,为了方便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只不过今晚格外的太平,装备部的疯子难得没有到处炸楼,资金也不短缺没有出现亏空,风平浪静到古德里安打起了瞌睡,曼斯坦因写起了学术论文,施耐德也有些不习惯。 作为执行部的会长,管理着满是疯子变态的执行部,施耐德擅长应对的场面就是各种混乱,正常来说执行部也没有哪一天不混乱的,唯独今天是个例外。 施耐德甚至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搞一篇论文来写写了,虽然他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但是也一直很想多弄几篇论文,在学术上不落于其他教授之后。 尤其是自从有了两个得意学生之后,别的教授比不过他,就只能在论文这方面挤兑他后。 说起来,新学期他的好学生风间琉璃没来倒是很让人意外,据说是不小心伤了腿,放假在家不小心摔断腿的s级学生说实话施耐德还没见过,十分好奇。 所以他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去日本探望探望,他甚至询问了校长,不过校长给出的答复是要思考一下,施耐德只能等消息。 “不好了,监测格陵兰冰海的执行部专员检测到异常,似乎水下发生了特级地震,可能会威胁到专员们的安全,他们请求撤离。”女秘书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到施耐德面前递上一份申请。 这动静不小,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都被惊动了,茫然的抬起头。 而施耐德在听到格陵兰冰海这五个字时,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只是地震这种小事的话,要撤退就给他们撤退好了。”曼斯坦因说,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就在他准备接过申请表批复的时候,中央控制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先生们,晚上好啊。”头发白的老人绅士的走进,朝着众人微微一笑。 哪怕深更半夜这家伙也穿着考究的西装,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对西装有什么独特的爱好。 古德里安看到这人的瞬间,瞌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肃然起敬:“校长,您怎么来了。” 昂热风度翩翩的走进,对着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微笑:“两位先生,可否让我和施耐德教授单独聊聊?” 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对视一眼,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随着曼斯坦因一招手,控制室里的其他专员有秩序的离开,很快整个控制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诺玛,离开这间屋子,请让我们单独聊聊。”昂热说。 “明白,从现在开始的15分钟内,中央控制室将在我的监控范围之外。”诺玛说完,中央控制室内所有设备都停止了运转,摄像头和录音设备锁死,灯光逐一熄灭。 诺玛离开,监控解除,此时中央控制室独立于校园之外,树影在高窗上摇曳,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古老教堂的深处。 施耐德缓缓抬起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声音沙哑的开口:“格陵兰冰海又出现异常了是吗?” “是。”昂热直接承认了,他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施耐德的眼睛:“你比我更清楚那里可能藏着什么。” “可是已经10年了,不是毫无动静吗?” 自从十年前,卡塞尔学院在格陵兰冰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就一直有派人监视那片海域,可是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今天。 施耐德低下了头,似乎不愿回想,也不愿面对:“除了水下地震,还有别的确切消息吗?” “没有。” “那也许只是普通的水下地震。” “可是芬格尔不见了。”昂热忽然说。 施耐德下意识的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给他的导师请假说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要休息休息,然后在数日前离开了学院。” “我没有查到他的任何航班信息,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昂热说到这里顿了顿:“紧接着格陵兰就出现异常,这一切不会太巧合了么。” “您的意思是……芬格尔独自前往了格陵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英俊的老人看向漆黑的窗外:“我可能要去一趟格陵兰。” 施耐德明显十分吃惊:“您亲自前去吗?也许只是碰巧。” “可能吧。”昂热说:“但这种鬼魂一样的东西不去亲眼看看,总是无法安心啊。”施耐德迟疑着点头:“那您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施耐德顿时更加吃惊,要知道现在可是深夜,可这位老人的模样看上去却已经迫不及待,甚至让人不禁怀疑,就算在那边遇到他的学生芬格尔,恐怕都得挨两刀再走。 不过昂热此番前来显然只是为了通知,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施耐德只好道:“那您离开学院的这段时间,我会坐镇控制室,请务必放心。” 可出乎意料的,昂热却拒绝了他:“不。” 看着施耐德意外的眼睛,昂热说:“我需要你去一趟日本。” “什么?” “你不是想去日本看望你的学生吗,去吧,越快越好。”英俊的老人转身离去,声音却留在了原地。 “帮我看看我们的s级学生,究竟在干些什么,又是不是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日本,如果不是……” 老人的话没有说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耐德从这句未说完的话中听出了淡淡的杀意,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可是校长已经离开他也没机会再问了。 没多久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一边讨论着什么一边回来了,一同的还有那些专员,中央控制室重新变得热闹。 施耐德却陷入了沉默,看上去似乎在深思着什么,这让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有些想问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到秘书再度开口,这姑娘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的不可思议。 “探查小组检测到格陵兰冰海的温度在上升!” 所有人都是一愣,古德里安满头雾水的问:“为什么冰海的温度会上升,全球变暖已经危及到南北极了吗?” “不是那种上升,是很突然的!”秘书的声音很急:“勘察小组说,就像是忽然有火山爆发了,连冰川都在被融化!” 众人面面相觑,却皆是一脸迷茫,一时间整个中央控制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格陵兰冰海深处,乌云已经彻底被吹散,清冷的月光毫无阻碍的洒下来,给偌大的冰层平添几分寒意。 源稚女匍匐在地,身后巨大的双翼不甘的煽动着,却始终站不起来,无数冰晶顺着冰层蔓延而上,将她手脚全部固定在地上,且冰层越来越厚,仿佛无数双手将她死死囚禁,挣脱不得。 八岐还在疯狂的恢复她身上冻裂的伤口,鳞片不停的崩裂又再次生长,新生和毁灭这两种极端正在她身上上演,简直就像个怪物。 而与她相比,缓缓走来的娇小身影看上去是那样的优雅。 女孩浑身都是素色的,皮肤白到有些透明,浅金色的头发也几乎要与飞雪融为一体,她赤脚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被晶莹的冰托起,就像是冰雪中的精灵。 她缓缓走向源稚女,歪着头的样子简直像是不诸世事的纯洁少女,可偏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就又仿佛是没有任何瑕疵的绝美人偶。 在距离源稚女还差两三米的地方,利维坦的脚步顿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优秀的血统。” “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女孩缓缓举起了手。 但就在她准备直接了结源稚女时,地上的身影忽然停止了挣扎,下一秒,她就看到控制着源稚女的冰层飞快消融,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仔细看好像是那把诡异的血色长刀。 不知何时,刀上再次弥漫出雄浑的血色火焰。 可还没等利维坦反应过来,温和的领域扩开,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千百倍的重量瞬间施加在她身上,措不及防之下她抬起的手猛然落下。 言灵·王权。 霸道至极的超重力瞬间施展,可是能把死侍碾压成灰的的力量也不过是让利维坦放下了手,冰层发出可怕的咯吱声,可娇小的女孩看上去全无异常,只是微微皱眉。 不过源稚女也根本没指望这个废物哥哥的废物言灵能起什么作用,费尽心思的示弱,利维坦好不容易接近,她要的只是这片刻的拖延。 “龙王都是像你这般傲慢么?” 淡淡的嘲讽声响起,源稚女丝毫不管还在崩裂的身体,浑身猛的发力,缠绕她的冰晶瞬间断裂,她毫不犹豫的朝着面前娇小的身影挥出刀来。 刀锋划出了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依旧从月影的周围散发出来。 头角狰狞的源稚女站在这轮黑日的正中央,身后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苍白色的鳞片在光芒的反射下闪着璀璨的光。 她嘴里念诵着古老的证言,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严具足。 言灵·黑日。 (本章完) 145.第144章 亡命之徒退无可退 第144章 亡命之徒退无可退 巨大的黑日中,源稚女低声念诵着古老的言灵,手中猩红长刀颜色亮眼到几乎到了灼目的地步,就像是拿着一柄正在燃烧的钢铁。 巨大的双翼猛的张开,炽热的黄金瞳熊熊燃烧,她悬浮在空中的样子像是巨大的十字,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目睹这神临般的一幕,与其说这是个言灵,不如说它是个祭典,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达到龙王领域的祭典。 与尚且只是混血种的上杉越不同,已经达到次代种中佼佼者的源稚女,在开启八岐后,血统再次加强,似乎与神也只差一步之遥。 可偏偏这一步之遥又是那样的遥远,仿佛如鸿沟,可这招黑日所带来的领域,却远远胜过上杉越所施展的,大概是龙王也无法等闲视之的力量吧,因为利维坦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可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黑日缓缓的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狂烈的飙风。 一时间就连风向都被改变,无数碎冰和海水都被狂风卷起,去向那黑色的日轮。 利维坦长发飘飞,在狂风中抬起了头,她猛的伸出手来,无数海水瞬间凝聚成坚冰,狠狠的朝着源稚女砸去。 可那些尖锐的冰块只是刚刚成型就被黑日吸走,黑日猛地收缩,骤然增强的狂风将冰层都吸出了裂缝。 剧烈的高温飞速融化着周围的一切,而距离源稚女不过数米的利维坦虽然没被狂风吸走,但浑身红热发亮,像是烧着的炭。 源稚女猛然扇动双翼,手中长刀狠狠回向利维坦,女孩徒手抵挡,却仍然被砸出数米。 但如此力量却依旧困不住利维坦,女孩看似娇弱的身体在此刻却仿佛深海中屹立不倒的万年礁石,黑日吸不动她,她甚至在缓缓撤出领域的范围。 源稚女见状手中长刀一挥,身后双翼猛的一震,她眼中璀璨更甚,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见证下,天空中再次出现了四个交错重叠的黑日! 五个黑日同时旋转起来,几乎遮天蔽日,恐怖的吸力再次暴增,十数米深厚的冰层骤然融化断裂,无数冰块溶解成白色的蒸汽,在源稚女背后形成白茫茫的一片,最后飘向漆黑的大海。 无论利维坦召出怎样的严寒,都瞬间被那炽热的温度融化,海水咆哮汹涌着,却也只能在靠近源稚女的瞬间被黑日吸走吞噬。 严寒消失,伤势迅速愈合,因为高温,源稚女浑身的白色鳞片都呈现出一种亮红色,而她煽动着巨大的双翼悬浮在破碎的冰层之上,朝着利维坦一下又一下地挥刀。 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被灼烧成赤红色,每次荡出都是一片耀眼的火光! 她就是战车是铁骑,把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都碾碎。 龙王又怎样?神又怎样?通通砍翻! 源稚女斩着斩着咆哮起来,她声如巨龙,头角狰狞却又威严庄重,模样介乎堕落和神圣之间,而娇小的女孩则被砍的一步步后退,简直分不清谁才是龙王。 躲在水里的芬格尔和老唐简直目瞪口呆,冰层被融化,他们甚至感觉到了海水的温度都在上升。 这是何等可怕诡异的一幕啊,利维坦随手一刀便冰封数公里大海的能力他们都看到了,可源稚女居然能压着龙王砍?还把龙王砍得步步后退?! 那一瞬间,他们甚至有些恍惚,究竟谁才是怪物? 但就在此时,高亢的鲸声响起,有巨大的黑影迅速靠近,极寒一旦靠近黑日的范围就会瞬间被融化,所以那头巨鲸没有使用言灵。 它就像一艘巡航战舰般全速靠近,在接近空中悬浮的那道身影后,在水中猛的摆尾,巨大的身躯带着滔天的海浪狠狠的砸向源稚女的后背。 这里是黑日唯一没有笼罩完全的地方。 山岳般的力量狠狠击打在那狰狞的身影背后,瞬间双翼被拍断,源稚女从空中坠落,踩在了满是裂痕的冰川上。 恐怖的力量在一瞬间摧毁了源稚女的所有内脏,她的嘴角溢出血来,但就在内脏破裂的瞬间,八岐迅速恢复,细胞疯狂分裂愈合伤口。 巨鲸并不罢休,它猛的潜入极深的水底,加速往上游动,临近源稚女的时候再次猛地转身甩尾。 它在用这种野蛮的方式试图破坏黑日的领域。 源稚女没有回头,哪怕她的内脏一次又一次的破裂,巨大的骨翼弯曲扭折成了古怪的形状。 因为她清楚,黑日是她唯一能对付利维坦的手段,面对这位掌控生命王座的君主,八岐和审判都没有任何效果,只有黑日,恰好能死死克制利维坦的极寒。 一旦这个领域破碎,利维坦绝对不会再大意靠近给她机会,彼时局面将再度逆转,可巨鲸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层,更加疯狂的攻击着。 “该死的臭鱼!”同样看清楚局势的芬格尔怒骂一声,他转头对着老唐急促说:“我得去帮忙,你趁着现在赶紧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老唐呆呆的看着他,可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芬格尔就已经猛的从冰层的缝隙中跃出,他浑身上下只穿着那条可笑的内裤,手中却紧紧拿着那柄短刃。 一个呼吸间,短刃再度暴涨成了造型诡异弯曲的长刀,他狠狠的劈向再度从水中跃起的巨鲸。 仅仅一刀,山岳般庞大的巨鲸便被砸进了水里,它身上被砍出了巨大的伤口,漆黑的火焰蔓延瞬间灼烧着伤口处的血肉,浓烈的焦臭味弥漫在空气里。巨鲸嘴里发出高亢的鸣叫仿佛是在愤怒,朝着芬格尔吐出了极寒的风暴。 芬格尔狼狈的躲闪着,因为极寒,他浑身都有些发绿,又结了一层白霜,非常形象地阐释了什么叫秋霜打过的茄子,看上去似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可他也始终没有后退半步,死死守护着源稚女背后的弱点,将试图偷袭的巨鲸一次又一次的砍退。 源稚女不是不知道时间的紧急,可无论她多么用力的挥刀,利维坦身上出现再怎么恐怖的伤口,也会瞬间愈合,恢复能力甚至超过了使用八岐的源稚女。 她虽然被黑日的领域影响,但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她甚至没有使用言灵。 “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你已经做到了人类所做不到的极限。”身处狂风烈火中,利维坦的声音却依旧不紧不慢,她看向源稚女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 “但……如果只是这样,可还不够啊。” 出乎意料的,对于她的话,源稚女居然点了点头:“确实不够。” 她忽然停下了挥砍,转身一把抓住冻的发绿的芬格尔,反手将他扔进了海水里。 芬格尔完全猝不及防,直到被海水包围呛了好几口水,被老唐赶紧拉起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连忙浮出水面,就看到了让他瞳孔皱缩的一幕。 就在源稚女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柄完全由黑色坚冰凝聚而成的长刀从背后洞穿了她的胸膛,而这一次,八岐带来的恢复力却没什么效果,这位掌管生命王座的君主似乎拥有着和审判相似的能力,可以剥夺生命。 龙骨状态逐渐解除,骨翼缓缓收缩鳞片逐渐消失,黄金瞳彻底暗淡,源稚女重新恢复成最初的模样,她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似乎还泛着青黑色的死气,身量单薄的摇摇欲坠。 但她却没有回头,仿佛早就知道会如此。利维坦微微歪头,眼里似乎有些不解。 源稚女看着不远处海水中的老唐,轻声道:“帮我和小暮说声对不起。” 话音落下,她猛的转身,全然不顾长刀切开身体,一把抱住了身后那娇小的女孩。 几乎在同一刻,天空上那五个遮天蔽日的黑日猛的震颤起来,似乎将要塌陷,无数恐怖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力场,将领域内的所有东西牢牢控制。 最强的黑日只有在操纵者死亡之时才会失控,领域崩溃黑日塌陷,源稚女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杀死利维坦,但她总归没办法再毫发无伤。 反正已经拼尽了全力,接受死亡也是宏大的结局,那就到此为止吧。 而见此场景,芬格尔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别做傻事!” 可没有人理他,源稚女死死抱住女孩不让她挣扎,同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随着她的动作,那恐怖的领域剧烈颤动起来,力场越发庞大,似乎即将失控。 老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像是有把火在烧,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追他而来。 曾几何时,似乎也是这样漫天的高温与力场,他站在塌陷的领域里,面前是密密麻麻无数扑上来的人。 那些人双目赤红,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他们喊打喊杀,仿佛扑火的飞蛾。 那是何等恐怖的场面啊,是普通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地狱,一道孩童的稚嫩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哥哥,我们会死吗?” “哥哥,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害怕……” “哥哥……我们就要死啦……” 老唐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追他而来的,是记忆。 就在那恐怖的领域即将爆炸的最后一刻,恐怖的高温从天而降,瞬间把黑日的领域强行压缩,制住了那最后一刻的失控。 炽热的火焰围绕着男人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本章完) 146.第145章 好久不见(感谢女装使我变强的盟主!) 第145章 好久不见(感谢女装使我变强的盟主!) 意识逐渐昏沉,源稚女知道自己快死了,她从未如此接近过死亡。 没有疼痛,也没有悲伤,只是稍微有点遗憾,早知道真的回不去了,离开的时候就应该和大家好好道个别的。 也不知道小暮那个蠢姑娘能不能听话的找个好人家,也许她当初就不该默许她的陪伴,让那蠢姑娘误以为只要坚持等下去总能等到她肃清一切回归平凡。 可是东京的那三年那么冷,如果没有女孩温暖的陪伴,可能她早就崩溃了吧,又如何能走到现在? 只是这样的结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啊。 遮天蔽日的黑日猛的颤动起来,随着她呼吸的越来越弱,那缓慢的银河开始加速,黑日正把数百吨的海水牵引过来,再化作暴雨洒向她的身后。 女孩双目低垂,平静得像是圣徒或者带着圆光的佛陀。 那柄从得到开始就几乎再也没离身过的猩红长刀终于脱手,砸在冰层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在她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炽热的火焰,以及在火焰中燃烧的男人。 果然如模拟器中所说,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刻,老唐觉醒了。 紧接着就是恐怖的领域从天而降,即将失控的黑日被硬生生压制,这等若把一颗已经开始爆炸的炸弹强行聚拢,利维坦仰起头,看见无尽的火焰携着狂流坠落! 这个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太大反应,仿佛胜券在握的女孩狠狠皱起了眉,她猛的挣脱开那早已无力的怀抱,极速后退。 火焰落进海里带起无数白色的蒸气,就像是起了雾,在那蒸腾的漫天白色中,源稚女向后仰倒,而她的身后是漆黑无尽的海水。 她再也没有力气动作,感受着身体的下坠,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她即将落水之时,炽热的温度猛地靠近,眼前似乎变得极亮,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她面前,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坠落的身体。 可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意识迅速消失,和同样迅速逝去的生命一般。 她终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意识的最后似乎是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暖汇入了因为极寒而彻底麻木的肺腑。 老唐沉默的将彻底陷入昏迷的源稚女缓缓放到一块还算厚实的冰层之上,身后有人在快速靠近,他却没有回头。 芬格尔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浑身冒火的男人,满是戒备的站在了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男人的模样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可却像是变了个人,浑身的火焰燃烧着仿佛披上了一件火焰外衣,那双总是搞不清状况的迷茫眼睛此刻灿烂如金,满是威严。 芬格尔并不清楚老唐的身份,源稚女将他带来时也没有介绍,只随意的说了句朋友,比较熟这边的地形就带上了。 芬格尔也曾觉得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带个没什么用的朋友? 可在他的观察下,老唐没有任何异常,在混血种中甚至都是算弱的,也不太聪明,连言灵都没有。 芬格尔始终想不通源稚女带他的原因,直到此刻。 “你到底是谁?” 老唐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甚至懒得看他一眼,而是直接转身,目光锁定上了已退至远处的利维坦。 巨鲸焦躁的在利维坦身边徘徊,带起一阵阵海浪翻涌,这庞大的家伙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安,整个冰海的温度都在上升,无数冰层融化,裂出一道又一道的缝隙。而利维坦,目光同样锁定在男人身上。 火焰剧烈的燃烧着,隐约可见其中男人若隐若现的身影,他看着利维坦,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微微感慨,仿佛故人重逢。 “好久不见啊,妹妹。” “我没有对你出手,你为什么会醒?”利维坦微微歪头,似乎十分不解的模样:“她是你什么人?” 她果然早就知道老唐的身份,也许早在他踏入格陵兰时的那一刻。 所以她一开始并不愿意冲突,而是想让他们离开。 哪怕后来大打出手,她也始终没有对老唐怎样,她只是想杀了破坏了她孵化场还杀了她龙侍的源稚女和芬格尔而已。 因为她清楚,在遭遇生命威胁之时,她这位兄长必然觉醒,而她不想和他起冲突,因为那也许会让她筹备了很久的计划产生意外,更会违背誓言产生反噬。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即使这样他还是突然觉醒了。 这是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这只是两个人类而已啊,在他们眼中,人类自始至终都是敌人,而且还那么弱小那么可笑,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利维坦想不通,同为神明的男人,为何会在乎两个蝼蚁的死活。 所以她发自内心的疑惑道:“不过是两个人类而已,你为什么要在乎?” 男人在火焰中缓缓扬起了头,他的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老唐那张憨厚可笑的脸已经彻底消失,此时男人的脸上仿佛地表可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 他缓缓抬起手,无数火焰随着他的动作澎湃炸裂,男人感受着身体里汹涌澎湃的力量,眼里却流露出了一丝茫然。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是青铜与火之王,他是君临天下的神明,是残忍的暴君,在苏醒的那一瞬间他就应该立刻杀死所有人类见证者,再将这个胆敢挑衅他的妹妹狠狠砸进冰层里,最后连带着冰层一起烧成虚无。 可是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坠落的一瞬间,他心里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咆哮,那个声音说不要,于是他下意识的就冲了上去。 那是老唐的声音,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末觉醒的龙王会因为一直在人类社会里生活而误以为自己是人类,等到某一天他的记忆忽然恢复,他就会把人类的身份彻底丢掉,朋友、亲人、爱人,全都一起。 当作为龙王的他苏醒的时候,作为人类的他其实是死掉了,这种事情,男人经历过不止一次。 可也不知是否因为刚刚苏醒,作为人类的他还没有死透人性尚未完全消散,看着那道身影坠落,就像是鲜凋零,男人忽然就没来由的觉得愤怒起来,就像是神被忤逆。 他没有允许她死,她怎么敢杀她! 男人怒不可遏,哪怕忤逆他的是另外一位神明! 他猛地发出咆哮来,无数火焰瞬间燃爆,将昏暗的世界都笼上了一层橘红色的火影。 无尽的火焰带着滔天的怒火狠狠砸向赤脚站在冰层上的娇小女孩,男人双目赤红,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就凭你也配质疑我?!” (本章完) 147.第146章 冰与火之歌 第146章 冰与火之歌 “还是没有稚女的消息吗?” 日本分部,源氏重工里,上杉越皱着眉有些焦躁的问,站在他身后的樱井小暮抿着唇,一言不发。 而被上杉越询问的技术人员也是满头冷汗,正不住的操作着面前的设备,可无论他呼叫多少次,位于地球另半边的信号始终没有回应。 自从源稚女进入格陵兰冰水海后,没过多久,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因为早就知道那边信号很差,上杉越特意让技术人员做了卫星定位和各种高科技设备,按理来说,只要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就能联系。 源稚女出发前也说好了会隔段时间汇报一下进度,可是现在所有消息石沉大海,这让人如何不担心? 而且不知为何,自从源稚女离开后,上杉越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刚刚,那种预感格外的强烈,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他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更何况原本平静的格陵兰这会儿又是疑似地震,又是疑似海底火山爆发,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异象横生,简直让人不禁想到那古老的记载中,似乎只有君主降生时,才会突发如此异象。 上杉越甚至有种冲动,现在就带上家族的所有古刀杀去格陵兰算了,他都这把老骨头了死了也不可惜,只要能帮到她就一切都值了! 可是他不能走,因为现在有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蛇岐八家,这里还要靠他镇守,而且情况越来越差的绘梨衣也要有人看着,这种内忧外患的危机局面,靠源稚生一个人显然是撑不下来的。 可心中的焦躁始终无法平静,老人来回踱步,脸上表情冷若钢铁。 樱井小暮静静的守在一旁,虽没说话,但眼里的担忧与不安毫不掩藏,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压抑,整间房屋里只有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但就在此时,房门猛的被推开,源稚生冷着脸大步走进,直接来到了上杉越面前,低声道: “不好了,辉夜姬刚刚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邮件,学院即将派人前来看望稚女,据说是她的导师施耐德教授。” 上杉越拧起了眉:“什么时候?” “已经在路上了。”源稚生:“预计明天到达。” “能否回绝?”樱井小暮问:“稚女现在没有丝毫消息,肯定是赶不回来的。” “不行,施耐德教授是执行部部长,素来有铁血手腕之称,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且诺玛说,他是受校长之托来看望学生的。” “这必然是卡塞尔学院在怀疑什么,如果施耐德教授来了没有看到稚女,恐怕不好解释。” “昂热。”上杉越咬牙切齿,脸色阴晴不定:“这老东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学院这些年来似乎一直有监测格陵兰冰海,那些异常他们必然也发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怀疑到稚女身上。” 说到这里,源稚生顿了顿,眼里闪过寒芒:“他们此番前来,来者不善。” “直接反了好了。”樱井小暮咬牙,这个外表妩媚的姑娘说起话来却满是狠绝:“谁稀罕当他们的日本分部?谁来杀谁,稚女的行踪绝不能暴露!” 现在谁也不知道格陵兰那边是什么情况,若是学院再介入,只怕复杂程度要更上一层楼。 樱井小暮绝不允许任何威胁到源稚女的事情发生。 上杉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只是表情绝不好看。 在他的带领下,蛇岐八家愈发团结壮大,确实早已不必依附卡塞尔学院,真干起来谁输谁赢还难说,他们如今还保留着日本分部的名头,不过是因为源稚女。 源稚女似乎对卡塞尔学院还有别的安排,上杉越曾听她模糊提起过,那里面好像有几个学生很重要,有大用处。 最关键的是,源稚女曾经让他派人前去中国bj寻找一名女高中生,但最后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源稚女表现的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失望太久,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那就等那家伙自己来学院吧。 综上所述,源稚女虽然从未和上杉越说过自己具体的计划,但通过这些蛛丝马迹,上杉越也清楚,卡塞尔学院对源稚女来说还有用,绝不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个学历…… 好吧顺便为了学历可能也有一点原因,但肯定就一点点,绝不多。 所以,现在源稚女联系不上,如果他们直接背叛卡塞尔学院和学院闹翻,上杉越不清楚会不会打乱源稚女的计划,这才是他犹豫迟疑的地方。 而就在他思考的功夫,源稚生开口了:“和学院这边的关系还是等稚女回来再决定吧。” 源稚生显然和上杉越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不愿意再拖累那个女孩了,因为他们拖累的已经够多了。 樱井小暮有些烦躁,这位在源稚女面前永远温柔小意的姑娘在面对其他人时可丝毫不温柔。 甚至很多时候,樱井小暮比源稚生还要杀戮果断,这些都是她在猛鬼众当龙马时养成的习惯,那几年死在她手上的人可也不少。上杉越轻轻叹了口气,安抚了这暴躁的姑娘两句,只是心里也有些发愁,他和昂热是老朋友了,清楚出现了这种情况,昂热必定还有行动。 如果暂时还不想闹翻,就一定要拿出一个昂热满意的结果,不然那老东西可不是能轻易打发的。 然而就在上杉越觉得有些头痛之时,忽然看到了一旁紧锁眉头的源稚生。 对于这个儿子,上杉越是不爽过也无奈过,时常觉得他还不如他的妹妹有男子气概,性格优柔寡断,婆婆妈妈的甚至有时候显得有点娘炮。 但是此刻,看着这阴柔俊秀的男孩,上杉越眼睛忽然亮了。 “稚生啊……”上杉越搓了搓手,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妹妹,现在有一个弥补的好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源稚生微愣,心底忽然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 漫天的火焰席卷而来,可那娇小的女孩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要违背誓言么?” 利维坦轻声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在要被火焰席卷前的最后一刻,跳入了漆黑的深海里。 无数火焰融化了冰川,最后落到水里带起无数剧烈的蒸汽,却连那女孩的衣角都没碰到。 水对火系言灵来说是最大的敌人,言灵的标志是一个五芒星,地水风火和精神五种元素相互克制,火系言灵可以穿过很多屏障,但是很难穿越水体。 男人可以融化冰川,却无法烧尽大海。 雄浑高亢的鲸鸣声再次响起,巨大的阴影在海水里来回游弋着,巨鲸的头顶站着赤脚的女孩。 利维坦的双目炽热金黄,她朝着水面之上的人影抬起了手,最后狠狠一握。 随着她的动作,整个大海都开始沸腾,海水激荡着浪咆哮着,像山岳一样庞大的海啸汹涌的扑向那道燃烧的人影。 而夹杂在那数万吨海水里的,是极致恐怖的严寒。 这位掌管着海洋与水的君主,在面对同等级的敌人时,终于认真起来了。 所有海水和极寒在靠近男人大概还有两米的地方全都融化蒸发,如同那里存在着一层看不见的暗火。 炽热的海水在那层罩壁上高速流动,越聚越多,尖锐的冰块徒劳的撞击上去,像是群扑火的飞蛾。 男人没有动作,但是恐怖的领域却以他为中心迅速扩大,领域内满是熊熊烈火,无数漆黑的火蛇围绕着他游动,将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仿佛炽热的太阳。 所有冰川都是红热的,靠近男人的海水在沸腾,空气中悬浮着炽热的白气,仿佛只要靠近就会被灼伤,好像整个天地都燃烧起来了。 但就在此时,巨鲸发出一声长鸣,不知何时利维坦手上再次出现了那把完全由黑色坚冰组成的刀状武器,随着巨鲸的起落,利维坦狠狠挥刀,瞬间,极致的严寒铺天盖地而来。 九头完全由寒冰组成的庞大巨蛇凭空出现,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狠狠的冲向火焰中的男人。 所有巨蛇经历过的地方全都冰封,但到温度到达最低点的时候又猛的发生剧烈燃爆。 但这些蛇还没来得及靠近男人,仅仅只是进入那无形的领域,就被咆哮的烈火吞噬。 领域内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所有靠近的海水瞬间蒸发,竟然硬生生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而那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男人就站在领域的正中间,在他的周围,似乎连空间都变得扭曲。 男人伸出手,极致的火焰在他手中凝聚,一把把造型古怪的漆黑武器在火焰中凭空出现,在火焰的照耀下闪着冷肃的寒芒。 而男人一挥手,这些通红还在燃烧的武器就狠狠射向了深海,利维坦抬手造出巨大的冰山试图阻挡,却只是延缓了那些武器的速度。 巨鲸庞大的身体躲闪不及,被那恐怖的武器深深洞穿,昂头发出尖锐的嘶鸣。 那如山岳般的身躯在海洋里翻腾,火与水疯狂交融,极寒与炽热碰撞,冰川融化又凝固,连整个大海都沸腾了起来,仿佛一锅彻底煮沸的粥。 芬格尔此时正将完全陷入昏迷的源稚女背在背上可劲的往外跑,见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简直就是地狱般的场景,宛如世界末日。 (本章完) 148.第147章 吾名诺顿(盟主加更) 第147章 吾名诺顿(盟主加更) 数百米厚的冰川完全融化,海水沸腾,整个漆黑的大海都被搅动了起来。 两个同等恐怖的领域被展开,极寒与炽热接触的边缘能明显看到一层气界,散发着森森寒意的白色坚冰和数千度的黑色火蛇在上面碰撞,亮的地方亮的刺眼,黑的地方像是黑洞。 利维坦的极寒在靠近男人的瞬间就被蒸发,庞大如山丘一般庞大的海啸也无法接近,到处都弥漫着白色的蒸汽,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雾气掩盖。 但这里是海洋,是利维坦的主场。 女孩赤脚站在巨鲸的头顶,举手投足间就是山崩海啸。 男人皱眉,在这个环境下他太吃亏,而利维坦仿佛如鱼得水,加上他刚刚苏醒,纷杂的记忆涌来,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解决。 只是极端的暴怒来临时他根本懒得考虑太多,如今发泄完逐渐冷静下来的他也意识到了现在根本不是他们交手的时候。 比起他,利维坦就显得冷静很多,从一开始她就试图避免冲突,后来实在避无可避,自始至终也只是躲在深海里放言灵,根本不愿意正面接触。 可王与王之间的战争,从来只能靠刀刀见血。 言灵不说无用,但也委实没什么效果,除了对轰时场面有点炫,也就只能发挥一点发泄的作用了,聊胜于无。 也就是说,利维坦只是在陪他打闹发泄罢了,他们谁也没有动真格。 逐渐清醒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深海里的利维坦,忽地转身离去。 踩在巨鲸头顶上的女孩见状眨了眨眼睛,果然没有去追,她伸手按在了面前沸腾激荡的海水上,就像是伸手抚摸一只受了委屈暴躁的猫。 顷刻间海水平静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寒意从女孩身上蔓延,被融化的冰层山川逐渐重现,天空中再次飘起了细碎的雪,整个世界再次被素白色包裹,重新冰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归于平凡,就好像之前那恐怖的震动与急剧的高温都只是幻觉,不过是检测仪器的一点故障。 而另一边,芬格尔正背着源稚女狂奔。 托莫名其妙冒火的老唐的福,他被冻得梆梆硬的防寒服都温暖了不少,他捡起来穿上也没什么不适,不过就算有什么不适,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忍了。 那两个明显不是人的家伙看上去似乎要把整个冰海掀了,芬格尔觉得他这等凡人还是先行撤退比较好,省得被殃及池鱼。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已经彻底感受不到背后女孩的温度了,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还有点起伏,他都要怀疑自己背了具尸体。 不过即使还有点起伏,呼吸也好像是越来越弱了,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似乎随时都会彻底断气。 可在如此严峻的环境下,芬格尔对此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且不说他根本不会医术,就算会,也没条件啊,这里到处都是冰雪,抬眼望去全是一片肃穆的雪白。 而且温度越来越低了,寒意好像从身后追了上来,那种几乎要渗透骨髓的冰冷连防寒服都防不住,最可怕的是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速赶来。 芬格尔连头都不敢回,感受着那可怕的严寒,他只能在心里怒骂:“狗糟的,老唐这是挂了吗,那小冰雕怎么还在追?” 芬格尔拼尽全力的奔跑,可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近,芬格尔快疯了,在心里大骂:“还追,还追,狗日的还在追!”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芬格尔的强壮来了,男人浑身肌肉发力时,仿佛愤怒的公牛,又像是强壮的猎豹,哪怕背着源稚女也跑得飞快。 芬格尔现在只庆幸自己背的是个瘦弱的女孩不算什么负担,这如果换个彪形大汉来,就算芬格尔再心地善良此时也得抛尸跑路了。 说起来,这女孩拿起刀时凌厉的模样简直让人不敢直视,气场强大,力量恐怖,甚至能压着龙王砍,砍死个把条巨龙轻松的跟杀鸡似的,猛的就像条霸王龙。 可当她重伤昏迷后,芬格尔才惊觉原来她那么瘦,高挑的身量下全是骨头,而那张精致的脸蛋白的就像是生了一场重病,现在则是白的发青,看上去快死了。 哦不对,不是看上去,是已经快死了。 现在之所以还有一口气,完全是因为那个古里古怪的男人,芬格尔当时看得清楚,那个浑身冒火的家伙把源稚女托起来后,在她的致命伤处画了个符号,还挤了一滴血,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神奇的炼金术。 然后这最后一口气就这么神奇的吊住了。 不过感觉再拖下去这口气也得没了。 可冰海这么大,后面还有一个龙王在追,芬格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先跑再说。 一股寒风刮过,漆黑的身影从他身旁掠过,芬格尔脚步猛的一顿,浑身肌肉瞬间膨胀发青,手中死死握着源稚女那把发红的刀。 但就在他准备拼命之时,却看清了来人,顿时愣住了。 来人是老唐,又好像不是老唐。 他穿上了原来的防寒服,浑身也不再冒火,模样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 老唐那张相当有喜感的脸此刻却满是冷漠的威严,以前那双总是搞不清状况满是迷茫的眼睛里此刻像是燃烧着一团无形的火焰,炽热的金黄让人不敢直视,好像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 他只是站在那里,却满是时光的沉淀,身影孤单寂寞,好像他已经这样度过了上千年。 芬格尔警惕的后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古怪的家伙,一时间分不清是敌是友。可男人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毫无起伏:“再拖下去,她就真要死了。” 芬格尔迟疑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相信这家伙一次,毕竟面对这种伤势他是真的束手无策,能不能救回来全看命吧,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小心翼翼的将源稚女放到一处平缓上,女孩胸膛最后那点起伏已经快要消失,呼吸微弱的也几乎感觉不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素白,那是死亡的颜色,毫无生机。 巨大的伤口切开了她整个胸膛,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受伤的内脏,血已经不再流了,因为能流的早就流尽了,伤口泛出一种诡异的黑色,而且这种黑色还在扩散,仿佛死寂在吞噬所有鲜活。 老唐皱了皱眉,他伸出手来,一团明亮的火焰在他手上凝聚,但芬格尔却感受不到任何炽热,温度的扩散被控制的恰到好处。 而这种对温度的把控,操纵火焰的手法,老师傅再精湛的技艺也做不到,因为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那是独属于火焰君主的权柄。 不过芬格尔此时却没心情注意这些,因为他看到这个男人施展了炼金术。 也许是炼金术吧,芬格尔也不确定,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 一滴血液在男人手中的火焰中融化,最后变成密密麻麻的血雾,他将这些血雾撒向了女孩身上那狰狞的伤口,那诡异的黑色便消失不见了。 芬格尔曾听说过生物炼金术,主要用于炼制尸守和改造死侍,可在活人身上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又看了一会儿发现伤口并没有愈合,仅仅只是那层死寂的黑色不见了。 但仅仅是这样,也足够令人惊叹了。 “你到底是谁?”芬格尔忍不住脱口而出。 男人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只吐出了四个字:“吾名诺顿。” 芬格尔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你不是姓唐吗?” “等等……诺什么?” 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可高傲的男人却懒得再看他一眼,但这种傲慢的姿态芬格尔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现在只想狠狠掐一把自己的人中。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诺顿这个名字? 真是时代不同了,青铜与火之王都在救人了,这搁以前哪敢想啊? 最关键的是……貌似还没救活。 看着女孩那丝毫没有愈合迹象的伤口,芬格尔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道:“那个,龙王大人,这,这怎么没动静啊?” 男人脸色有些阴沉:“我又不会治伤。” 芬格尔弱弱开口:“……?那您这是?” “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施加的死亡命令去除。”男人说。 “那她还有救吗?” “不知道。” 芬格尔心说学妹真惨不会真就这么饮恨雪原了吧,这么靓的姑娘死在这可真可惜了。 但如果实在救不回来也就算了吧,反正他已经尽力了,连龙王都没办法这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不行找个雪坑埋了算了,他觉得这里风景就不错,每天还能看看雪景,头七啥的回魂夜还能去找利维坦算算账。 结果就在此时,男人缓缓开口:“但如果她死了,你就去陪她。” 刚准备说实在没办法就找个地方埋了吧的芬格尔:“……” 他一把将地上的女孩抱起,满脸严肃道:“我觉得她还有救,不如我们先离开冰原再说。” “对了,龙王大人,您看您是回您的龙巢还是?” 诺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去日本。” 芬格尔顿时一脸惊讶:“啊?我怎么记得您是中国龙……哦不是,是您的龙巢在中国,那个三峡对吧,怎么是去日本?” 眼看着诺顿眼底似乎燃起了火焰,芬格尔果断闭嘴,十分狗腿道:“去日本,马上去日本,大人您请,您请。” 同时他小声嘀咕着:“这年头龙王也旅游吗?” 诺顿:“……” 感谢女装使我变强的打赏,这张是打赏盟主的加更啦,当月每1000张月票和盟主都加更的 (本章完) 149.第148章 医生摇头说,我们尽力了 第148章 医生摇头说,我们尽力了 漆黑的直升机缓缓的下落,成为那一往无际的冰雪平原上唯一的色彩,头发白的老人顶着寒风呼啸缓缓走向那已经和冰雪融为一体的探测屋。 十年前格陵兰冰海事件后,卡塞尔学院就对格陵兰冰海始终保持着监测,而这探测屋就是学院执行专员的落脚处之一。 此时里面的几位专员已经早早地守候在了门口,满是紧张忐忑的等待着校长大人亲临。 其实昂热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不过并没有急着来这里,而是先去探查了一下出现异常的几处地带,但无论是火山爆发还是地震,似乎都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除了一往无际的冰雪和千万年不变的冰川,昂热没有看见任何异常,平静的根本不像是发生了自然灾害的地方,仿佛一切痕迹都已经被风雪掩藏。 但恰恰因为太寻常了,反而表示有问题。 “校长!”几位专员顶着寒风出来迎接,看向昂热的目光却很炽热。 执行部的专员很少有不崇拜佩服昂热的,因为这位校长就是个传奇。 昂热点头微笑,十分的优雅绅士:“同学们好。” “这是这段时间的地质检测报表。”一个专员递上一堆资料:“很奇怪,明明检测到了水下波动和水温增高,但很快就消失了,猜测是发生了水下地震引发的海底火山爆发。” “不过因为温度太低或者别的一些原因,这次地震和火山爆发非常短暂,很快便结束了,所以看上去好像没留下什么痕迹,可能还需要去海底探查。” “不用了。”老人摇了摇头:“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专员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但没等他们反应,老人已经转身拿起了手机。 与此同时,几乎相隔了半个地球的日本,施耐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抬手接起了电话。 “喂,校长?” “我们的s级学生还在吗?”老人的声音依旧优雅绅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耐德总觉得这声音里面藏着什么。 “在。”施耐德言简意赅的回答。 “噢?”老人显然有些意外:“还在?” 施耐德看了一眼身后冷着脸坐在轮椅上的学生,肯定道:“对,在,她现在就在我身边。” “那为什么没有去学院报到呢?”校长问:“腿真的受伤了?” “是。”施耐德说:“我检查过了,双腿粉碎性骨折,伤的还挺重的,暂时无法直立行走。” 校长顿时更意外了:“什么人能伤到她?” “不清楚,问她她不愿意说,只说是意外。” “那还真的挺意外的。” “接下来怎么办?”施耐德有些迟疑:“她腿伤成这样,这段时间应该确实都在日本养伤。” “那就让她好好养伤吧,替我向她问好。”昂热挂断了电话。 施耐德收起了手机,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女孩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耐德总感觉她脸上好像有几分生无可恋。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熟悉的脸,却总感觉有些陌生。 不过施耐德将这种陌生感归结为了他们一共也没有见几面上,生疏了倒也正常。 想了想,好歹也是自己的得意学生,施耐德安慰了几句,顺便把校长的问候带到,这才离开。 自始至终,女孩始终冷着脸面无表情。 这是樱井小暮和源稚生说的,樱井小暮说他大概只有冷着脸没有表情的时候,才和源稚女有那么几分相似。 为了应对学院的突击检查,上杉越灵光一闪,想出了这么个缺德主意,既然儿子女儿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儿子还那么娘们唧唧的,那就偷梁换柱一下,十分合理。 源稚生对此十分无语,甚至有些难以接受,但情况紧急,难以接受也得接受,只能捏着鼻子穿上了源稚女的衣服。 他和源稚女的身量差不多,面部轮廓也基本相同,虽然个子高一点,但坐轮椅也看不出来,最大的区别就是模样上的一些细微差距。 源稚生没有源稚女五官那么精致,要显得稍微粗糙一些,但在樱井小暮的细心妆点下,那点细微的不同就很好的被掩盖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腿伤,源稚女当时不去学院请假的理由是腿骨折了,施耐德此番前来肯定要验证真假,所以这个假戏必须真做,于是樱井小暮顿时跃跃欲试。 这姑娘丝毫不掩饰自己想公办私仇的架势看上去很像是想直接把源稚生打死算完,上杉越当然不敢让她来,可除了她其他人也不敢对曾经的少主大人动手。 上杉越见状只好亲自动手,含泪把他双腿打成了粉碎性骨折。源稚生觉得为了妹妹付出点痛苦反而能心安一些,便拒绝了上杉越要不打点麻药的提议,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执行任务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也不是没受过伤,哪一次不是靠自己扛过来的? 但即使都这么身经百战了,还是疼的差点晕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一下是不是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可看着自家老爹真诚的双眼,他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万幸的是终于混过去了,他之前在卡塞尔学院上学的时候就很少跟别人接触,独来独往,也没见过施耐德教授,只听说这位教授是个铁腕人物,十分敏锐。 不过感觉他对源稚女倒是挺和蔼的,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现在好了,混过去了就好,源稚生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吐匀呢,刚刚离开的施耐德忽然去而复返,对着坐在轮椅上的源稚生说:“对了,校长说我们学院那边的医疗技术更好,你跟我回学院治疗。” 源稚生:“?” 乍一看轻舟已过万重山,结果发现山外还有千道渊,源稚生直接眼前一黑。 …… 芬格尔本以为他们来日本的这一路必将困难重重,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身旁这位龙王大人气势太足,让他担心了一路的小冰雕居然没找来。 当时他没看到最后打成什么样了,又谁输谁赢,心里虽然好奇但又不敢问,不过那位海洋与水之王确实没再出现了,一路风平浪静的可怕。 然后一出雪原,就有无数穿着考究的黑衣人围了上来,芬格尔本来还有点紧张,结果发现这些人全都是冲着他背上的女孩去的。 原来源稚女身上还带着定位器,一出冰原恢复信号,这些人立马就都找过来了,没一会儿连飞机都调来了。 在芬格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身受重伤的女孩很快被抬上担架,一个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开始忙碌,所有黑衣人紧张的严阵以待,而老唐似乎习以为常。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老唐了,芬格尔眼睁睁看着那龙王大人淡定的走上飞机一副习惯使用科技的模样,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自己飞回去,不过为了小命着想,这句槽还是没吐出来。 在eva的透露下,芬格尔是知道源稚女身份的,所谓孤苦伶仃的家庭纯属扯淡,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黑道组织,蛇岐八家怎么也跟那四个字扯不上关系。 只是飞机落地时,看着那些密密麻麻严阵以待前来接机的人,芬格尔才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蛇岐八家新皇”这几个字的份量。 上杉越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坐不住了,尤其是听说源稚女重伤昏迷生命垂危,恨不得直接飞向格陵兰。 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立马封锁了所有消息,然后带上了最好的医疗组前去接机,他甚至不敢告诉樱井小暮,怕这姑娘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几乎和一具尸体无异的女孩时,上杉越那双浑浊的老眼还是瞬间红了。 医疗组一拥而上,各种监护仪器转瞬间就将女孩层层包围,无数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神情紧张,火速将人转移。 芬格尔根本来不及开口,一脸懵逼的跟着众人转移,然后没多久就站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了。 源稚女被送去抢救,手术室亮起了红灯,芬格尔看看左边,是面无表情的诺顿,再看看右边,一个眼眶通红的小老头。 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压抑的可怕,芬格尔忽然就有些想念老唐了,有那个逗比在,现在肯定会想尽办法的安慰别人,而不是这位只会冷着脸气场全开的龙王大人。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结果上来就朝着众人摇头。 上杉越当时就是眼前一黑,差点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倒,芬格尔连忙扶了一把,但也生怕这医生下一句就是他们已经尽力了但患者还是没挺过来。 不过万幸的是,医生只说了一半:“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这种程度的伤势真的无能为力。” “她…她…”上杉越声音都哽咽了,可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还没有。”医生叹了口气:“但没有脱离危险,还请大家长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离开了,老人眼底满是热泪,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气一般,芬格尔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连忙把人扶到一旁坐下。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微皱着眉头的诺顿,仍不死心的问:“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龙王总是有点特殊能力的吧?更何况他不是炼金术之王吗? 诺顿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竟然回答了:“有。” 颓废痛苦的老人顿时看了过来,眼里满是希望。 诺顿想了想,说:“我可以把她炼成死侍。” “以她的血统,就算成了死侍说不定也还能残存一点记忆。”说到这里,他露出满意的神色:“刚好我还缺个龙侍。” 上杉越:“?” 芬格尔:“……” (本章完) 150.第149章 你休想甩开我 第149章 你休想甩开我 看着面前满是冷漠威严的男人,上杉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源稚女随时有生命危险比较让人揪心,还是老唐变诺顿更令人紧张担心。 老唐在蛇岐八家混了这么久,每天朝夕相伴,和他们基本已经混的很熟了,大家也习惯了有这么个不着四六的逗比每日出没。 刚刚急着担心源稚女,上杉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现老唐的变化,直到此时,才忽然心里一紧。 他意识到了。 察觉到老人的视线,诺顿古井无波的扫了他一眼,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可那种掩饰不住的威严却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哪怕男人并没有展露出任何异常,但仅仅只是一眼,上杉越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没有混血种在面对龙王时可以平静,那是与生俱来的血脉压制。 上杉越额头渐渐冒出冷汗,哪怕知道老唐迟早会觉醒成为那位掌控火焰的君主,但如今真实的面对时,一时之间还是说不出话来。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恐惧,诺顿眼底的情绪微微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忽地转身离去,只剩下一句没什么感情的话留在原地。 “她不会死的,你太低估她的血统了。” 上杉越愣住,半天反应不过来。 倒是芬格尔,听到这话后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上杉越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抬头就看到了沉默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那是一个十分妩媚动人的女孩,有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但此刻她眼角泛红,抿着唇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上杉越再次愣住,喃喃开口:“小暮……” 因为知道樱井小暮对源稚女的在意,上杉越本想先瞒着的,可显然这个敏锐的姑娘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自己找了过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看上去极为平静,并没有如上杉越猜想的那样崩溃难过。 “现在可以探视吗?”女孩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去陪陪她。” 上杉越犹豫了片刻,见她情绪似乎还算稳定,便点了点头。 “谢谢。”樱井小暮轻声说,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上杉越看到了她眼底氤氲的雾气。 樱井小暮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源稚女。 她走到床边坐下,看到了白色的绷带被血浸湿,以及女孩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女孩太瘦了,苍白纤细的一层皮肤包裹在骨架外,呼吸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躺在病床上仿佛要和苍白的病床融为一体,着实已经是半只脚迈入了鬼门关。 樱井小暮眼眶慢慢红了,她想起了她们初遇时的模样,她为了救她受了伤,躺在小巷脏乱的地上,浑身狼狈不堪,却固执的不肯求助,似乎想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 当初樱井小暮就清楚的意识到,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拼尽全力只是想活下去。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疯,死在她手上的人越来越多,哪怕在满是恶鬼的猛鬼众里,也没有人敢靠近她,仿佛只要接近就会被死神盯上。 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王,连王将都管不住她,她嗜杀残暴但又战力爆表,好像生来就强大可靠,没有任何事情能难住她,哪怕本家也奈何不了她,是所有人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庇护神。 但只有樱井小暮知道,那完美强大的外壳剥离,里面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她也从来不是生来强大,不过是身后就是悬崖,所以无法后退一步罢了。 可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总是会有失败的一天啊,始终行走在杀戮的边缘,就终有一天会被杀戮反噬。 不过没关系,她会始终陪着她的,无论是生是死,不离不弃。 上杉越担心樱井小暮会接受不了事实,却不知道她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 伸手轻轻拨开女孩额前的碎发,樱井小暮微微俯身,在那苍白的额头上落下了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她的神情是那样专注,仿佛虔诚的朝圣者靠近神邸,又像是信仰基督教的信徒面对圣经。 “说好允许我陪着你的。” 她轻声开口:“休想甩开我。” …… 源稚女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而且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回到了年幼时,在那个偏远小镇里和源稚生相依为命的日子。 小镇里有一个神社,里面的人非常看好源稚女,想让她成为下一任巫女。 源稚生也觉得不错,如果源稚女去当巫女的话就可以住在神社里,虽然要学习祭祀之类的东西,但总归不用再看养父养母的脸色,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这在当时那个偏远落后的小镇里算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了,源稚生很高兴,可源稚女却拒绝了。 源稚生顿时露出了非常不解的神色,当时尚且稚幼的他考虑不了太多东西,只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能过得好一点。 于是他问为什么。 源稚女还记得当时自己发了很久的呆,说实话她也挺想去当巫女的,只要信仰一个叫神明的家伙,然后时不时跳跳祭祀舞就好了,衣食无忧,还受人尊敬,简直就是令人向往的平凡日子。 可是她知道这种平凡的日子与她无关,赫尔佐格不会放过她的,神明瞎了眼,命运也不可能眷顾她。 所以,在源稚生再次重复询问为什么的时候,源稚女回答说。 “因为我不信神,也不信命。” 女孩的声音很轻,轻到源稚生以为听错了,他挠了挠头说好吧,信仰这个东西也确实不好说。 男孩转身离去,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操纵命运的家伙,那我一定要杀了他。” 漆黑昏暗的病房里,源稚女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眼底是璀璨的金色,在黑暗中就像双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幼年时的声音历历在耳,源稚女的想法从未改变。 赫尔佐格操纵了她整个幼年,于是她就一定要杀了赫尔佐格,然后她就做到了。 现在似乎又出现了想要操纵她的人,邦达列夫,太子,奥丁,既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一个人,那就全都杀了好了,管他是人是鬼,通通砍死,为此就算付出一切也无所谓。 胸口麻木的已经完全没了知觉,但源稚女毫不在意,她正准备起身,就看到了床边趴着的樱井小暮。 女孩也不知道守了多久,眼底下是淡淡的乌青,手边还有一本翻开了一半的《重伤患者护理》,似乎是看到一半就疲惫的睡着了。 源稚女久久的看着她,眼底浮现出不清晰的神情,许久才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将女孩轻柔的抱到床上。 因为动作太大伤口似乎又崩开了,层层包裹的绷带里透出几分血红来,可源稚女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熟视无睹。 “……唔。”樱井小暮几乎是立刻就醒了,微微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朦胧,含混不清道:“你醒啦?” 源稚女沉默了片刻,扭过脸望着月光洒在地板上的皎白颜色:“嗯,醒了。” 樱井小暮似乎清醒了一些,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微一动作,就对上了源稚女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色。 樱井小暮一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源稚女替她盖上了被子,轻声道:“休息一会儿吧,乖点。” 她转身随意套了个风衣外套,拿起枕边的猩红长刀别在腰上,看了一眼病房外那两个正在打瞌睡的执行官,推开窗户就跳入了月色里。 她要去找诺顿。 源稚女还记得,自己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看到了诺顿觉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必死的局面没死,但此时老唐已经成为了那位青铜与火之王,她实在放不下心来。 若是这位君主想在日本干点什么,杀些什么人,蛇岐八家有抵抗的能力吗?答案似乎是让人失望的,作为四大君主中最像黑王的长子,诺顿的实力绝不容小觑。 所以她得去会会,至少得弄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在极乐馆的地下密室里找到了他。 孤零零的身影站在悬空的黄铜罐面前,默默的看着,男人穿着一身白袍,仿佛一尊安静的雕像,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没有回头,似乎并不意外。 “你来了。”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声音很淡,就像是笃定源稚女一定会来找他一样。 源稚女“嗯”了一声,上前两步走到了男人身旁,同样看着面前悬浮在低温液氮中超导磁场里的黄铜罐。 它就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般沉睡着,安静的有些乖巧。 “受了这么重的伤,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恢复行动力,你的血统哪怕是在次代种中也是佼佼者了。” 黑暗中,男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这算是夸奖吗?”源稚女无声的笑:“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很荣幸?” “你杀了参孙。”诺顿忽然说:“我在你的血脉中感受到了他的味道,你吃了他。” 源稚女一愣。 (本章完) 151.第150章 签订契约 第150章 签订契约 源稚女清晰的知道自己从一出生就活在监视里,那些家伙就像甩不开的鬼影,始终控制着她。 她愤怒过,不甘过,也颓废过,唯独没有力量反抗。 直到那一天,她得到了模拟器,这个像是外挂又像是金手指一样的东西改变了她在原著中既定的命运,也让她有了力量可以反击。 但这个模拟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源稚女从未想过,因为这东西根本没办法解释,就像是穿越者必备外挂一样。 既然连模拟器是个什么东西都解释不清,那模拟器带来的东西就更加无法解释了,所以源稚女对那些刷出来的奖励从来懒得多想。 她通过杀戮获得的模拟器经验奖励,一步步将血统提至现在的地步,可诺顿居然说在她的血脉里感受到了参孙? 她吃了参孙?她怎么不知道? 这真不是什么新型找茬的理由吗,这位火焰君主可别是随便扯个理由就想给侍从报仇吧? 源稚女微微皱起眉,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长刀,眼底满是警惕。 诺顿没有看她,却像是完全洞察了她的小动作一样,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如果想杀你,你就不会活着离开格陵兰冰海。” 源稚女一想也是,当时那种完全就是必死的局面,她都做好哪怕是死也要让利维坦受伤的准备了,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万根本不在乎,就算对方是龙王也休想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诺顿出手,她这会儿恐怕已经在投胎路上了,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轮回转世的话。 沉默片刻,源稚女开口:“谢谢。” 男人没有回应,仿佛根本不在乎。 “为什么要救我?”源稚女终究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我认为你没有理由救我。” 这话是实话,源稚女并不觉得面前这位君主是个蠢人,和老唐那个单纯的简直像个单细胞生物的家伙完全相反,诺顿在很多年前化身人类李熊辅佐公孙述的时候,就是数一数二的谋士。 当所有记忆回归,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源稚女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想杀他,虽然最后收手了,却也将他带回了日本,看上去好吃好喝供着,实则是监禁。 包括格陵兰一事将他带上,也是透着浓浓的算计色彩。 这些东西老唐看不出来,但诺顿一定清楚。 源稚女并不了解青铜与火之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火焰君主在七宗罪中对应着的是暴怒,从这两个字也能看出来诺顿多多少少也是一位暴君。 她可不认为这家伙有那么心胸宽广,被算计了也不在乎,他刚刚不还提到了参孙吗,一副要算账的模样。 可这个问题却让男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似的。 但就在源稚女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口了。 “不管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但至少你确实帮我摆脱了监禁,如果没有你的插手,我的处境应该会变得很被动。” 源稚女听到这话心里是无比的惊讶,因为他说的跟原著中后来的发展一分不差,如果没有她的插手,老唐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算计到死。 秘党那些人很早就知道诺顿化身的人类是谁,却始终没有动手,不过是在等一个能彻底击杀而不让他茧化的机会。 最后这个机会通过在老唐面前杀死康斯坦丁实现了,这对青铜与火之王的双生子也成了最早牺牲的祭品。 而现在在她的插手下,命运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了,诺顿先于康斯坦丁苏醒,以他的能力与智慧,想再算计可就难了。 如果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的话,他确实应该要感谢源稚女,不过这位丝毫没有要感谢的意思,能勉强救她一命已经是开恩了,说不定还得继续清算。 果不其然,诺顿下一句开口的就是:“虽然你杀了参孙,但你救了康斯坦丁,所以扯平了。” 源稚女挑眉,看了一眼面前安静悬浮着,毫无动静的黄铜罐:“参孙和康斯坦丁划等号?你这个哥哥会不会有点刻薄。” 源稚女算是看出来了,诺顿至少暂时应该还不想杀她,不然哪用得着这么多废话,于是顿时也起了些玩笑的心思。 结果令人没想到的是,她这句明显带着打趣的话,诺顿居然回应了。 “参孙确实比不上康斯坦丁,所以算我欠你个人情,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那个妹妹的血统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源稚女闻言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这么急着来找诺顿,绘梨衣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海洋与水之王的胎血没拿到,诺顿醒了也不可能让人动康斯坦丁,就只能来找他了。 所谓血统失控这种小问题,对于这位掌控着炼金术王座的君主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甚至谈不上有丝毫难度,易如反掌。 只是她没想到,诺顿居然会主动帮忙。 然而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身穿白袍的男人终于转过了头看向了她,古井无波的黑眸里似乎燃烧着一团无形的火焰。 男人平静的问:“签订契约么?” 源稚女一愣,心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反问:“什么契约?” “我需要一个人类的身份,等待康斯坦丁的复苏。”诺顿再度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黄铜罐,那双满是威严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不同的情绪,像是平静的湖面起了波动。“四大君主之间都立下了血誓,但显然有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危机即将来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人类狡诈又懦弱,但你是不同的,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可以合作。” “就像你当初辅佐公孙述那样么。”源稚女歪头,轻声问。 “不。”诺顿说:“你远比他有用,至少当初如果是你的话,白帝城不会覆灭,比起人,你已经更像一条龙了,无论是血统还是别的什么。” 源稚女闻言笑了:“能得你如此赏识,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么,契约的内容是什么?如何签订契约?” “在危险解除前,互不背叛,相互合作,如若背叛,必遭反噬。”诺顿说着,手微微抬起,手心里便出现了一滴血,他微微昂首示意源稚女也滴一滴血来。 源稚女凝视着那滴鲜红燃烧的血液,忽然笑了,她拔出长刀在手心狠狠一划,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是直接拍上了男人的手。 女孩的声音带着点点愉悦,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那就,合作愉快。” 血液融合,无声的誓言起效,诺顿抬起头,就看到昏暗的光线下,笑靥如的女孩。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瘦弱苍白,单薄的身躯好像风吹就倒,可眼睛里燃烧的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疯狂。 那是哪怕在满是疯子的龙族中,也很少见的模样,诺顿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比起人或龙,也许她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吧。 诺顿陷入了沉默,源稚女却毫不在意,她笑着问:“你知道太子是谁吗?” 诺顿摇了摇头:“这几天我思考过,他出现的太突兀,我有怀疑的人选,但还不确定。” “那奥丁呢?”源稚女又问:“这你总该知道吧?” 可这次男人却陷入了沉默,似乎他并不愿意暴露太多关于四大君主之间的事情,他心中同样还有一些考量没有全部告诉源稚女。 比如说他就完全没有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时间不够了的意思。 源稚女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在意,随意的笑笑:“无所谓了,管他是谁,反正都是要杀的。” 诺顿皱眉:“你知道你想杀的人是谁吗?” 源稚女反问:“这重要吗?” 见诺顿似乎被问住了,源稚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直接转身向外走去,只留下几句轻飘飘的话。 “我从不在意要杀的人是谁,是人是鬼还是神都无所谓,我只需要知道他该不该死,又要怎么杀。” “谢谢你救了绘梨衣,蛇岐八家将是你永远的朋友,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弱小的话。” “晚安,君主陛下。” 看着女孩儿消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黑暗里的男人无声的笑了起来。 源稚女在极乐馆门口看到了漆黑的加长悍马,老人沉默的站在车旁,而他的侍从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到源稚女出来,老人冷若钢铁的脸色立刻缓和,只是在看清源稚女的模样后又瞬间皱起了眉。 源稚女只随便套了个外套,隐约可见身上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片绷带上已经浸满了血迹,而她的手不知何时也伤了,此刻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条蜿蜒的血迹。 “你这手是怎么搞的?”上杉越又急又气:“才刚醒就往外乱跑,伤口肯定都崩开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啊?” 源稚女满不在乎的笑笑:“一点小伤而已,无所谓。” 上杉越气结,但还没等他继续唠叨,源稚女就已经转移了话题。 “绘梨衣怎么样了?” 上杉越对这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道:“血统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现在还在休养,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了,她可比你省心多了。” 源稚女对最后那句评价充耳不闻,随口继续问:“我不在日本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源稚生呢?” 问完她才发现上杉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古怪,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 上杉越咳了一声,挪开视线尴尬道:“卡塞尔学院怀疑你不在日本,派你导师前来查看。” “为了应付他们,你哥扮成你的样子,去学院替你上学了。” 源稚女:“?” (本章完) 152.第151章 不听话就去死 第151章 不听话就去死 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本部。 源稚生在学院内刚和施耐德分别,一转头就看到了红头发的女孩正双手抱臂斜靠在一棵树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源稚生礼貌的朝着她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女孩是源稚女的室友,因为长得和绘梨衣太像,被源稚女强行带回日本做了基因检测。 最后检测出来的结果就是和他们三兄妹确实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于是这个叫做诺诺的女孩和蛇岐八家就算是有了联系。 上杉越敢让源稚生假扮源稚女,一来是因为他当初一起上学的同学基本已经成为执行部的专员飞向世界各地,二来就是因为这个同宿舍的女孩答应可以帮忙做遮掩。 所以源稚生对女孩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是不太熟,打招呼都显得有些生疏。 诺诺却并不在意这些,她嘴里正嚼着口香,一边走过来一边吹泡泡,十分淡定的就推起了轮椅,声音含糊道:“你和琉璃一点都不像,这样真的不会露馅么。” 源稚生一怔,从小到大听了太多说他和源稚女长得相似的话,几乎每一个见过他俩的人都会这样感慨。 虽然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两人性格上的巨大差异,并从细节中发现他们并不像,但至少外貌和轮廓上的相似却无法否认。 可没见过几次面就直接了当的说他俩不像的,这个女孩是第一个。 像是察觉到了源稚生的疑惑,诺诺继续道:“外貌这种东西只能迷惑一般的人,眼神和神态却骗不了人,旁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校长回来的话,你绝对一秒露馅。” 源稚生闻言想了想,发现心里确实没底,低声问:“那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凉拌喽。”诺诺吹了个大大的泡泡,片刻后泡泡炸掉,她耸了耸肩:“你该庆幸校长现在不在学校。” “低调一点,不要开口说话,表情再冷一点,撑一段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最关键的一点,你表情最好凶一点冷一点,琉璃可没你这么温柔。” 源稚生满头黑线,他虽然厌倦了之前在日本执行部的日子,可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也绝对不少,不知道多少亡命之徒被他灌进水泥桩然后打进海里。 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蛇岐八家和猛鬼众还在互相敌视时,在他还是少主时,他的名气也是不弱的,在那些恶鬼眼中几乎算得上是会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结果居然被这个女孩形容…温柔? 这两个字一出,源稚生浑身一阵恶寒,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字为什么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但就在他想要反驳之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即将脱口的话。 “诺诺。” 俩人闻声看去,就看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穿着一身骚包的定制西装,靠在一辆奢华的布加迪威龙上,而那辆顶级豪车的后备箱里满是鲜艳的玫瑰。 这些玫瑰全都是重金从大马士革空运而来,每一朵都含苞待放,颜色鲜艳的仿佛中贵族。 世界上最大的玫瑰产地是保加利亚,但无论是在芳疗师眼中,还是在供应链体系里,大马士革的“大马士革玫瑰”,才是真正的珍品。 因纬度的光照、气温、湿度等因素,就决定了大马士革玫瑰的上乘质量。 而作为最顶级的贵公子,恺撒出手向来都只要最好的。 可诺诺却撇了撇嘴:“你除了送还会别的吗?” 恺撒挠头,露出几分无奈来:“我以为女孩子总会喜欢鲜,你不喜欢么。” “没什么意思。”诺诺说:“鲜从摘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尸体了,再美也已经死了。” 恺撒叹了口气,妥协一般的说:“好吧好吧,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 他说着目光扫向了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源稚生,十分惊讶:“噢!你回学院了?这是受伤了?” 他的表情十分意外,就和施耐德看到他受伤的腿时一样的表情,都不能理解如此强悍的血统谁能给她造成伤害? 源稚生冷漠的点了点头,似乎连看都懒得看恺撒一眼。 但其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悄悄紧绷起来的肌肉,因为他认出了这位金发碧眼的公子哥,他们曾经见过,就在三峡的水底下。 不过万幸,这人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 没有得到回应的恺撒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这样的态度,只是他觉得今天的s级似乎格外的不同,熟悉中又带了一点陌生的感觉,但又说不上到底为什么。 她神色虽然冷,但恺撒却没感觉到多少压迫感,于是他想了想,认真开口:“真的不考虑踹了楚子航加入我的学生会吗?” “如果你来我的芭蕾舞少女团,那团长的位置非你莫属,说实话,你今天十分完美。” 这个浑身上下都写着牛逼哄哄的贵公子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赞美道:“总算有了点女人味!” 源稚生脑门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生气这个骚包的家伙居然邀请源稚女参加什么少女团,还是该生气这人说自己有女人味。 真见鬼,难不成他真的没有他妹妹有男子气概吗?源稚生忽然有点怀疑人生。 万幸,红发女孩替他解了围,诺诺朝着恺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现在是骚扰我不够,还要骚扰我的室友吗?” “不不,你误会了,我还是只喜欢你一个人。”恺撒满脸真诚:“今晚要一起共进晚餐吗?”“走开啦!”诺诺吐了吐舌头,推着自己的冒牌室友就走,恺撒在她身后大声说在老地方等你,诺诺也没有回头。 “他是你男朋友吗?”走远后,源稚生问。 “还不是。”诺诺面无表情的嚼着口香:“不要问我以后,我也不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但我不讨厌他,更何况喜不喜欢的,也不重要了。”说到这里,红发女孩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声音很轻:“谁让我被选中了呢。” 源稚生没听清最后那句喃喃,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认真的询问:“那我揍他一顿,你会生气吗?” 诺诺:“?” …… 源稚女被带回了医院。 樱井小暮已经离开,病房里空空荡荡,无数技艺精湛的医生纷纷围了上来,神情无比严肃的给源稚女包扎手上的伤口。 细针在掌心穿梭缝线,源稚女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对上杉越说:“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呢。” “你说你同学?现在应该在源氏重工休息。”上杉越挠了挠头:“我有派人监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帮我把他叫来吧。”源稚女说。 “现在?”上杉越一愣,但很快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往病房外走去:“好,我现在派人去叫。” 源稚女闻言点头,等芬格尔被叫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但因为源稚女身上的所有伤口全部崩裂需要清创缝线,所以又耽搁了一会。 按照她的本意,是想先解决完芬格尔再处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 但是她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顿时所有人如临大敌,尤其是上杉越,一副不处理伤口她就会随时死掉的模样,源稚女为了让老头安心,只好先处理伤口。 等到一切结束,芬格尔都在门口打起了瞌睡,听到可以进去了,他顿时精神一振,推开病房门就开始嚎。 “噢学妹你没事我可真是太高兴了,不枉我辛辛苦苦将你从大冰原上背出来,学长对你怎么样?够不够意思?” “挺够意思的。”源稚女点头,说着看向了病房里的其他人:“让我跟他单独聊聊。” 于是所有人听令离开,房门也被人从外关上。 芬格尔顿时双手抱胸,一脸紧张:“孤男寡女,你想干什么?学妹我跟你说虽然我觉得你挺好看的,但真不是我喜欢的款!” 源稚女懒得理会这活宝耍宝,平静道:“按理来说我是要杀人灭口的,你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 芬格尔瞪大眼睛:“这么残忍吗?可是我还把你从冰原中背出来了唉!我还不远万里的陪你去格陵兰唉!” 源稚女:“所以我并不准备杀你,但我要你与我签订血誓,结成同盟,发誓永不背叛。” 芬格尔一愣,这个总是刻意蜷缩着身体让自己没那么显眼的魁梧男人终于收起了逗比耍贱,微微皱起了眉。 源稚女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签订血誓的能力是诺顿给她的,想要发起这个能力必须要有纯粹的龙族血统,此时已经是次代种的源稚女倒是符合了要求。 不过这个血誓反噬极大,不管双方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一旦签署,反噬起来却不分敌我都是威胁,需要慎重使用。 源稚女回医院的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处理芬格尔,最终决定还是用血誓彻底绑到一条船上。 毕竟这家伙藏得极深,似乎还是个多面派,表面上不学无术的废柴一只,其实是昂热2.0版,也是一位复仇者,不过没有昂热那么极端,也更加狡猾。 而现在他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足以威胁到她和蛇岐八家,那就不得不处理了。 要么当盟友,要么当敌人,没有第三条路。 良久的沉默后,男人终于开口,此时他不再刻意蜷缩的魁梧身形舒展而开,眼眸微抬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如果我不签呢?” 源稚女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个人的男人,眼里没有丝毫波动,平静的开口:“那你就去死。” “这是威胁么?” “不,这是通知。” (本章完) 153.第152章 肯德基上校 第152章 肯德基上校 日本,深夜,彩色的霓虹灯闪烁着,芬格尔哼着歌从医院里走出。 又酷又飒的学妹醒了,整个蛇岐八家都洋溢着兴奋的喜悦,连带着对他的监视没了,不过当然也可能是学妹发布了什么命令。 说起来这个学妹还真是凶残,怎么说大家也是同生共死过的,亏他还费劲儿把她从冰原里背出来,结果说翻脸就翻脸,连点缓冲时间都不给。 当时在病房里,芬格尔看着女孩冷漠如冰山的吐出那几个字的时候,他就明白没有退路了。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趁她病要她命,受了那样致命的伤,芬格尔不相信她的战斗力没有受一点影响。 当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如果拼尽全力把她杀了再想办法逃出日本,也不是没有生机。 可就当他几乎要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看着女孩那毫无情绪波动的漆黑双眼,忽然就迟疑了。 因为女孩看上去是那样的平静,明明因为重伤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绷带还在往外渗血,单薄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可那双眼睛却宛如看不到底的深潭。 谁也不知道潭面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潭水里藏着怎样狰狞的怪物,看着那双眼睛,就仿佛在凝视深渊。 那一瞬间,芬格尔突然就犹豫了。 一种叫做直觉的东西告诉他,动手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他对危险的预警向来是十分准确的。 所以最后选择妥协什么的,芬格尔觉得不寒碜,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啊,这些古老的谚语都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随机应变者不败于世! 再往好处想想,学妹这么粗的大腿,他今个也算是抱上了。 芬格尔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就不会再瞻前顾后,双手插在口袋里,男人哼着跑调的不知名歌,走进了路边一间肯德基店。 半个小时后,日本街头小巷一间隐秘的屋子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头上罩着肯德基外卖纸袋的家伙。 西装男嘴角抽搐,满脸无语:“所以这一次是肯德基上校?你能不能严肃点!” 男人嘿嘿一笑:“我刚吃了肯德基,顺手借用一下而已,肯德基多好啊,多常见。” “好吧。”西装男满脸无语,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说起来,你们怎么来的日本?”上校把一根抹了番茄酱的薯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蛇岐八家这些天似乎有些动荡,这方面的监控管理松懈了很多,相较起来反而是想见你一面比较难。” “一共来了多少人?” “加上我,十一个。” “来了这么多人,这么重视啊?” 西装男微微一笑:“没办法,这段时间日本的风头出的太盛了,现在私底下都在传那个来自日本的s级杀了青铜与火之王。” “说起来,这蛇岐八家藏的真深啊,这样的血统我们之前居然从未察觉,等她凭空出世我们才发现,结果居然查不到一点资料。” “好吧。”肯德基上校有些疑惑:“汉高怎么想的,居然把你派出来了?他不是格外在意你从不让你出任务吗。” “因为老师非常重视,认为只有我能胜任。” 西装男说着顿了顿,看向了面前搞怪的男人:“你对她了解多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肯德基上校挠了挠脑袋。 “那你就长话短说。”男人显然并不想让他含混过去,重复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你跟那个s级是什么关系。” “唉。”肯德基上校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好吧好吧,就是我也发现了日本的异常,所以偷偷来看看喽。” “至于s级,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和你们一样觉得她有些不寻常,想过来调查一下。” “只是这样?”男人皱起眉,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那还能怎样?”上校耸了耸肩,继续吃起了薯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作为合作伙伴,我没有理由骗你啊朋友。” 西装男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他看上去似乎不太相信这套简单的说辞,但面前这家伙似乎确实没有理由隐瞒。 于是最后他妥协了,换了个话题:“现在所有人都在传她在三峡杀了青铜与火之王,卡塞尔学院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你说战利品是不是都在日本?” “这从何说起啊老兄?” “据说那个s级当时独自下潜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若是有什么发现和收获,肯定会想办法带回日本,所以卡塞尔学院一无所获,这也是老师让我这次来日本的重要原因。” “你的意思是?”“趁她这个最危险的家伙不在,想办法探查蛇岐八家。”西装男人斩钉截铁地开口:“这段时间绝对不止我们混进了日本,我们要在那些人动手前掌握先机!” “呃,你等等。”上校扶额:“什么叫做最危险的家伙不在?” “那个s级不是已经返回卡塞尔学院了吗。”男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腿还受了伤,有人拍照上传了卡塞尔学院官网,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 男人也懒得理会这家伙的脱线,继续道:“我猜测昂热也不放心她待在日本,所以要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就是不知道那腿是真伤假伤,别是迷惑别人的手段。”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趁着这个最危险的家伙不在,蛇岐八家全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得赶紧动手,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相信看到这个机会的人绝对不止我们,估计很多人都会有所行动,我们这次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动手!搞清楚这日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要不要再三思一下啊。”上校有些疑惑:“没有这么简单吧。” 西装男人鄙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家伙,无比笃定道: “我已经调查过了,他们现在的大家长原来就是个卖拉面的,不知道被那个s级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推上去当傀儡的。” “剩下两个上三家家主,也就曾经的少主源稚生似乎有点能力,引开他就好了,至于另外一个上杉家主,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其他的家主更是废物。” “总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老师已经交给我全权负责了。” “反正最危险的家伙不在,也就只是对付一群普通混血种而已,我的人能应付,没什么事你就离开日本吧。” 肯德基上校:“……那祝你成功。” …… 医院里,源稚女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发呆。 她难得有这么闲暇的时候。 利维坦造成的伤口和之前以往任何一次的都不一样,类似于审判但又不同于审判,审判是命令死亡,利维坦则是直接剥夺生命。 如果不是老唐及时觉醒抹除了那来自生命权座君主的命令,源稚女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但即使这样,这伤口也恢复的尤其缓慢,至今都没有要愈合的迹象。 这非常奇怪,因为以源稚女的自愈能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迅速恢复,可这次的伤似乎格外不同寻常,八岐都没有效果。 源稚女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接受这一段时间的虚弱buff,万幸源稚生替她上学去了,她只需要在日本安心休养就好。 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房门被慢慢推开的咯吱声,源稚女抬起眼,就看到半开的门口露出了个红色的小脑袋。 看到源稚女没睡,本来还轻手轻脚的绘梨衣立刻推开房门,兴奋的就要扑过来,不过才刚刚蹦哒起来就被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命运的后衣领。 “绘梨衣,姐姐受了伤,不可以。”上杉越从门后走进,手上提着的红发女孩顿时朝着源稚女可怜巴巴的直眨眼睛。 “她非要来看你。”上杉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特别闹腾,我拗不过她。” 源稚女看着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脸色健康红润,明显活泼开朗了很多的绘梨衣,脸上也露出了个笑来。 “没关系。”源稚女说:“你放开她吧。” 上杉越闻言,又叮嘱了绘梨衣几句,这才放开了手。 绘梨衣顿时高高兴兴的跑向了源稚女,不过这次老实了很多,没有直接扑上去,只是站在病床旁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源稚女,表情带着明显的关切。 源稚女心里一暖,刚想说点什么,结果就听到面前的女孩忽然开口。 “姐姐,疼不疼?”红发女孩认真的看着她,声音有些生涩却很清晰:“要乖乖吃药!” 她学着大人的模样一板一眼,眼睛却亮如星辰:“不可以再乱跑,我会担心,姐姐要好好的!” 源稚女愣住,直到此时她才彻底意识到,这只可爱却注定短命的小怪兽,真的被治好了。 鼻头忽然有些发酸,她伸手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头发,轻声道:“嗯,绘梨衣也要好好的。” (本章完) 154.第153章 哦,来送情报的啊 第153章 哦,来送情报的啊 绘梨衣很少有这么活泼高兴的时候。 因为从小没怎么说过话,此时猛的开口总有些磕巴生涩,但大家依旧很高兴,没有人打断她,就听着她说个不停,整个病房里都是她清脆的声音。 直到后来她有些累了,开始趴在病床旁打瞌睡,上杉越才试图叫她回去休息。 不过这个时候绘梨衣就表现的极为倔强,怎么都不愿意走,还往源稚女床上钻,上杉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源稚女开口了。 “算了。”源稚女说:“就让她在我这呆着吧。” 左右住的是单人豪华病房,床也够大,多躺个小女孩也没什么,反正这也不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睡觉了。 上杉越则显得有些迟疑:“不会打扰到你养伤吗?” 源稚女还没开口,绘梨衣就从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嗡声嗡气的说:“我会乖!” 上杉越只好妥协。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说起了这次来的正事。 “对了稚女,最近这段时间,日本境内来了很多不明势力,你有什么想法吗?” 源稚女皱眉:“什么叫做不明势力?” “其他国家的混血种,独立于卡塞尔学院之外的派系。”上杉越说:“你知道的吧,每个国家都有混血种存在,他们有的会自己自成一派。” “你是说秘党?” “差不多吧,秘党似乎也有派人来。”上杉越挠了挠头:“差不多有三四波势力,我们的人现在正盯着他们,但具体是哪些人我也不清楚,可能还有其他的漏网之鱼。” “为什么纷纷来到日本?目的是什么?”源稚女皱眉:“格陵兰冰海的事情透露出去了?” 上杉越顿时各种欲言又止。 他真的很想说这些人为什么来你心里真的没有数吗,你有多高调你自己不清楚吗,屠龙视频都能上传到校园网站,现在大点的混血种组织哪个没看过那个视频啊? 本来蛇岐八家因为白王血裔的缘故极为低调,多年来挂着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的名头不显山不露水,也根本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直到卡塞尔学院s级新生风间琉璃横空出世,恐怖的血统,超强的战斗力,甚至能单刀屠龙,这如何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虽然辉夜姬抹除了源稚女大部分的记录,但总归没办法做到没有任何痕迹,这些人根据各种渠道查来的蛛丝马迹,也能猜出这个s级新生来自于日本的混血种组织蛇岐八家。 这一下就不知道集来了多少目光,想低调都难。 再就是三峡那次,屠龙视频都被上传了,任务明细各方也是各显神通多多少少得到了消息,纷纷猜测源稚女独自下潜后就算找到了什么也不会给卡塞尔学院,必然是日本得到了好处。 这一下关系到青铜与火之王,谁还能坐得住?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来,上杉越倒也清楚。 因为格陵兰冰海计划结束的仓促,以及源稚女重伤垂死,老唐复苏成诺顿,事情太多蛇岐八家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确实是没顾得上防备这方面,才让这些家伙纷纷潜入。 就像是粮仓忽然开了个洞,老鼠可不就闻风而来了吗? 上杉越现在就很头疼这些老鼠的处理,准备问问源稚女的想法。 毕竟在他的眼里,源稚女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而听完上杉越含糊委婉的说完原因,源稚女也差不多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她想了想,对上杉越说:“我想一下,明天告诉你答案。” 很多时候混血种往往比纯粹的龙类更难对付,强如四大君主,之前不也一次又一次被杀死重新孵化吗? 现在一下子招惹了这么多势力,源稚女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模拟器次数已经刷新,她准备模拟一次看看再说。 上杉越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叮嘱了两句让绘梨衣乖乖睡觉,见绘梨衣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这才离开。 而几乎是他刚走,源稚女就打开了系统面板。 想到这,源稚女想着日本未来的发展,在心里默默开口:“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开始调查到底有多少势力在这段时间潜入了日本,同时芬格尔告别你回了学院】 【第2日,调查结果并不乐观,你发现了至少有四个势力,也许还有更多潜藏的没有发现,你开始调查这四个势力分别是哪些势力】 【第3日,蛇岐八家收到底下帮会的求助,似乎有人在挑起几大帮会之间的斗争,有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上报给了本家,上杉越亲自受理】 【第4日,挑起帮会斗争是有预谋的,似乎正出自那些外来混血种的手笔,上杉越严肃对待,一边镇压暴乱一边调查】 【第5日,你查出这些混血种中,有一批人来自北美,有一批来自中国,还有一批来自欧洲,还有神秘不知国籍的,你并不清楚是哪一帮人在挑起动乱】 【第6日,家族名下的重要交易会所被袭击,上杉越分身乏术,担心有诈你带着绘梨衣前去镇场子,但到了地方发现,闹事的只是一些小混混】 【第7日,家族名下的又一会所被袭击,你不得不再去查看,此时你意识到你和上杉越在被有意的牵制,就在你们离开之时,有人潜入了源氏重工调查】 …… 【第15日,你发现他们似乎放弃了源氏重工,应该是因为没有查出任何异常】【第16日,你意识到他们是查不出什么的,因为日本分部目前最大的秘密是诺顿和康斯坦丁以及白王的秘密。 诺顿并不需要你操心,在蛇岐八家的掩护下,他有足够的能力藏好自己和康斯坦丁,同时白王的秘密蛇岐八家藏得极深,并不担心暴露,于是你干脆配合他们被引开,随便他们调查】 【……】 【第25日,这些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同时传出有神秘小队从中国长江回来,带了什么东西入了冰窖,你清楚那是七宗罪被找到了】 【……】 【第30日,这些人开始怀疑是昂热做的手脚,其实真正与龙王相关的物品都被收到了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只是昂热扔出来的幌子】 【第31日,某些激进分子开始袭击蛇岐八家的家主,想要强行逼问,上杉越,绘梨衣和你都受到了骚扰,他们似乎只盯着上三家家主】 【第32日,所有主动找上门来的全都被反杀,你们的实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措手不及,几乎团灭】 【第33日,原来他们以为整个日本分部只有你拥有战力,而他们误以为在学院的源稚生是你,便放肆动手,结果吃了大亏】 【……】 【第41日,这些遭到重创的势力渐渐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收获】 【……】 【第55日,你再次被袭击了,对方似乎是想抓住你问个究竟,但被你轻易击败,你抓住了她,发现居然是酒德麻衣,你将她带回了蛇岐八家,准备审问】 【第56日,家族关押的大牢里,酒德麻衣神秘消失了】 【……】 【第60日,有势力不甘心离开,避开了蛇岐八家所有耳目,竟然找到了极乐馆,然后遇见了诺顿,悄无声息的被烧成了灰】 【……】 【第77日,那些势力走的走,死的死,上杉越经过多次探查确定,已经没有任何异常势力还在日本了,他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第78日,你和源稚生互换身份,你回到了卡塞尔学院】 【……】 【第80日,所有没有在日本没有找到线索败兴而归的势力似乎都将矛头指向了卡塞尔学院,他们把损失也怪到了学院头上,昂热变的格外的繁忙】 【……】 【第90日,导师布置了作业,但因为是英文你看不懂,你被诺诺笑话了】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言灵黑日体验卡*1,英语词典大全*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看着这个模拟结果,源稚女久久的无语,随手选择了血统提升。 看来这一次来的混血种也不过是各家的试探,能力十分的参差不齐,亏她刚刚还担心了一下。 不过想来也是,真正够份量的势力向来都是极为谨慎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不可能这么贸然出击,所以这一次前来日本的,不过都是一些用来试探的杂鱼罢了。 唯一意外的是酒德麻衣,小魔鬼居然让她回日本了,更意外的是这姑娘居然直接撞源稚女这了,实在是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感觉可以再抓一次,只是这一次不能再让她越狱了,至于其他的人,其实也可以抓一点,审问审问不就清楚目前混血种的局势了吗? 说起来这方面源稚女之前还一直没有了解过,整天想着屠龙变强,倒是忽略了混血种之间一直以来可也不团结。 别人在屠龙,其他的混血种在后面捅刀子,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少见,人类之中错综的关系向来是比龙族复杂百倍。 正好借着这一次,看看心怀鬼胎的究竟是哪些家伙。 源稚女若有所思的想着,同时给上杉越发去了消息。 风间琉璃:老爹这些人不用管,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这么短的时间上杉越显然还没有休息,很快回复。 上杉越: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风间琉璃:送情报的大礼包。 上杉越:? (本章完) 155.第154章 开局先出王炸 第154章 开局先出王炸 思考着模拟器的内容,源稚女发现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她之前确实太高调,现在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是有些众矢之的了,趁着现在这些人来调查,让他们查出个无害的结果来,反而是好事。 说起来蛇岐八家这么多年来一直低调的恪守着白王的秘密,知道这些事的人反而很少,那些乌合之众想调查都调查不出来。 再者就是青铜与火兄弟,老唐如果没苏醒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但现在他是诺顿了,根本不需要别人操心,给予一点必要的遮掩就行了。 如此看来,被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通了的源稚女将这些思路详细告知了上杉越,上杉越半信半疑,不过还是选择相信她,答应了很快就去部署。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肯定回应,源稚女放下了手机,打开了个人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882121/10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2,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言灵青铜御座体验卡*1】 【当前模拟次数0/1】 那条看守尸体的龙侍再次带来了暴涨的经验,由此可见次代种能提供的经验还是很多的。 就是可惜了,最后没能把那条巨鲸杀了,那条鲸鱼明显比龙侍更厉害,要是把它也杀了,说不定就直接突破了。 如果次代种之上是初代种的话,那她杀了巨鲸若是突破了,在面对利维坦时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几乎是被压着打。 源稚女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龙王,哪怕没有孕育出巨大的龙躯,仅仅只是人类形态的幼体状态,这些君主也绝对不是混血种或者次代种能够碰瓷的,那是来自于血脉上的绝对压制。 由此可见,原著中那只恋爱脑小龙女打某位杀胚师兄的时候,恐怕是放了个海。 这也让源稚女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没有一时莽上头,没有直接去北京地铁站抓人,不然变成千里送人头就尴尬了。 清楚了这些之后,源稚女想要提升血统的决心更加迫切,日本海沟里那一堆死侍如果全杀了肯定能提升突破,但苦于找不到位置。 源稚女甚至有考虑过要不要找诺顿问问这世上哪有藏着的次代种让她去刷刷经验,或者直接问日本海沟里隐藏的胚胎位置。 胚胎未孵化时带来的强烈干扰能够隐藏自己的位置,这也是日本分部迟迟没有找到的原因,但同为龙王,肯定瞒不过诺顿。 不过,想着自己暂时大残的身体,源稚女估计就算找到了她估计也杀不死。 总不能还让诺顿打残了,然后她再去补刀吧,那把人家龙王当什么了,以诺顿的暴脾气恐怕得当场暴走。 所以她只好把这些放一边,暂时也只能眼馋着,等伤势痊愈了再做打算,现在还是把目前的危机给解决了吧。 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等那些家伙找上来的时候,放放水就好了,再就是她平时要办成源稚生的模样,这也没什么难的。 源稚女摸了摸无意识拱过来的绘梨衣的脑袋,也闭上了眼睛。 …… 东京,新宿区,霓虹灯下的城市五光十色,到处都是乱晃的年轻人,他们喝的烂醉如泥,大声说着话。 夜晚的东京和白天那个井井有条,刻板不苟的城市截然相反,如果说白天的东京是认真工作的上班族,那夜晚的东京就是放纵肆意的叛逆少女。 “准备的怎么样了?” 昏暗的房间里,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窗前,霓虹灯将他那张年轻的面庞照的若隐若现,他的身后站着几个低着头的黑衣人。 听到西装男人的询问,一个黑衣人开口了:“查的差不多了,蛇岐八家的几个主要产业都安排了人,就等命令了。”“好,不急,我先和老师说一下。”西装男人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拿出手机给置顶联系人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喂,佩里?” 西装男人应了一声:“是我,老师我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随时可以行动。” 老人却没有急着回应,答非所问道:“那个家伙呢?你见到他了吗?” 佩里撇了撇嘴,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屑:“老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在乎那个家伙,他看上去一点用都没有,还藏头露尾,不敢露面。” 听到年轻人的抱怨,老人沉默了片刻:“佩里,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看到的不代表事实。” “你总是这么说。”佩里明显不耐烦了起来:“那个家伙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带来,就让他走了。” “好吧。”老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任务是你全权负责的,那你就自己掌握吧。” “好。”佩里这才满意:“你就等着我交出一份满分答卷吧!我的第一次任务,我可是相当重视的啊!”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老人留下了一句鼓励,电话便被挂断。 收起电话,佩里转头对着下属说:“计划现在开始,按照我的布署来,务必给这些见识短浅的日本人一点小小的惊喜。” 黑衣人们纷纷点头,看着他们安静的依次离去,佩里嘴角微微扬起,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这总是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哈佛上学的日子。 那时候的他是学生会主席,在他的指挥下,那几年的学生会风头无限,而他也被称为那一届哈佛最优秀的学生。 他不是这一代年轻的混血种中血统最优秀的,但他却始终坚信自己是最聪明的,他不屑跟那些野蛮的粗俗家伙相提并论,但他的老师汉高却始终不肯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现在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机会,他当然要展现出自己的优秀来。 他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就一直在调查日本混血种组织,哪怕有关他们的信息十分的少,却还是被他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很多内容。 比如这里最大的混血种组织就是蛇岐八家,同时是全世界最大的黑道组织。 但黑道,不过就是一群没文化的混混罢了,同样粗俗不堪。 佩里对自己相当有信心,他准备先派出人挑动蛇岐八家底下那些混混对立冲突,同时找人在蛇岐八家重要的产业上闹事,看看能不能引出蛇岐八家本家的人来。 他要看看没了那个最优秀的s级,剩下这些人都是什么实力。 不过这点粗俗的手法当然不是他的计划,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试探而已,就像是打扑克时先丢出的小瘪三,然后期待对方的出牌。 他虽然自大,但还不至于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也知道这点粗俗的骚扰估计引不来大家伙,家主什么的都不要想,只希望能来点实权人物,能在本家说得上话的那种。 他再把这些实权人物打掉,应该就能引来一些大家伙了,到时候就可以想办法潜入源氏重工调查,正所谓调虎离山。 同时他还派人去抓了蛇岐八家的一些底层,失踪了都不会有人发现的那种,看看能不能审问出一些不知道的细节,考虑的不可谓不全面。 如此耐心的细水长流,总能完成他的目标,他一点都不急,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他一定要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实力。 而他的期待也没有落空,第二日傍晚他就收到了回应,听着黑衣人的汇报,他满是期待的问:“蛇岐八家都出动了什么人?” “呃,他们大家长亲自出动镇压帮派叛乱,源家家主带着上杉家主去了昨天我们闹事的风俗业。” 佩里闻言瞬间愣住,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顺利的过了头,惊喜来的太突然,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是,说好的只是前期试探呢,你来我往的交锋呢,你这直接出boss是什么意思,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像是打扑克,哪有人上来就直接丢王炸的啊?还是在对方只出了一个小瘪三的情况下。 这年头混黑道的,智商都这么低吗? (本章完) 156.第155章 这是哪位君主苏醒了呢 第155章 这是哪位君主苏醒了呢 今天的“玉藻前俱乐部”有些不同寻常。 这里是日本最著名的红灯区,一到夜晚便灯火通明,夜空中的巨型霓虹灯招牌,无数年轻人醉生梦死。 而“玉藻前俱乐部”便是蛇岐八家旗下最奢华的俱乐部,这间‘玉藻前’在日本男人心里更是圣地。 东京的男人都知道涩谷街头就是美女的秀场,可是大家又说全涩谷的美女看一遍,都不如在玉藻前里转一圈。 玉藻前是整个红灯区最亮眼的招牌,同时流水也是家族的重要收入之一,属于蛇岐八家中犬山家的产业。 可就在昨天,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袭击了这里。 那些人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普通的混混,可目的和计划却相当明确,造成的破坏很大,而且闹完就走,根本没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同时还放言第二天还会再来。 这在日本,尤其是东京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在这里没有哪个混黑道的不害怕本家,层次越高越害怕,除非是一些不入流甚至连组织都没有的家伙,才会不知者无畏。 可这明显有计划的捣乱也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的目的,于是俱乐部的人通知了家族,犬山家主犬山贺十分重视,准备亲自前来查看。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到达玉藻前俱乐部,就收到了源家家主和上杉家家主已经在来路上的消息。 犬山贺是上杉越的亲信,是少数清楚源稚女和源稚生目前情况的人之一,所以此刻的他格外紧张。 对比于十分好说话,性格甚至算得上随和的源稚生,源稚女这个曾经的猛鬼众龙王在家族大部分人的心目中,都是“杀戮和死亡”的代名词,很多时候甚至比现在的大家长上杉越还有威严。 犬山贺并不了解这位新少主,但他经历过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那一战,所有经历过那一战的人无不畏惧她,犬山贺也不例外。 但今天闹事的那些人显然没有考虑犬山贺的心情,还没到他们昨天放话的那个点,就已经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开始闹事。 他们打砸着设备,把美少女们吓得惊叫连连,犬山贺皱起眉,正要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护卫队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镇压,就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巨大动静。 刹车声、惊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大厅,十几辆黑色奔驰车把外面的道路堵死了。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们从不同的入口涌进俱乐部,他们的腰间鼓起一块,不知西装下藏着短刀还是枪械,他们肩并肩组成人墙,把所有出口都堵死了,试图出入的人都被他们阴寒肃杀的眼神惊退了。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穿着黑色风衣面无表情的少年带着满脸懵懂的红发女孩一步步走进,她们所过之处,所有暴徒整齐让路,姿态恭敬眼神畏惧。 源稚女对自己的新装扮还挺满意,长发被剪成了干脆的短发,修身的黑风衣也十分利落,红色长刀太过显眼就没带,学着源稚生的模样,腰上别了两把日本刀。 而绘梨衣就显得十分激动,不停的到处看,暗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惊讶,就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土丫头。 其实源稚女一开始不准备带绘梨衣的,但这只小怪兽黏她黏的紧,而且对家族的风俗业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 想来赫尔佐格死后,绘梨衣虽然恢复了大部分自由,也去玩了很多地方,但估计也是没来过这种风俗俱乐部的。 不过这里也确实好看,空灵剔透,像是佛经中所说的琉璃世界。 地面用水晶玻璃无缝拼合而成,五色灯光在脚下变幻,天空中却是古雅的木柱和红牙飞檐,朱红色的木楼梯沿着四壁盘旋。 到处都是美艳各异的姑娘们,她们身穿枫红色和服,眼波流转,肌肤像是金色绸缎那样细腻华美。 任何人第一次踏入玉藻前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自己飞腾于霞光中。 犬山贺匆匆从里面赶出来迎接,源稚女却只是不在意的挥手:“闹事的人呢,来拉出来我看看。” 犬山贺满头冷汗,连忙让人把闹事的家伙押上来,不过是几个半大小子,此时见到这个阵仗吓得腿直抖。 源稚女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绘梨衣好奇的到处张望她也没管,任由犬山贺安排了两个美艳少女替自己捏肩捶背,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因为腿软而栽倒在地的家伙们。 她看上去明明没什么表情姿态也很随意,可却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没有人敢忤逆她,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波澜不惊的平静下面藏着的是怎样雷霆万钧。 源稚女知道那些蠢货不会留这么大的把柄,这几个必然是他们路边随便钱找的什么也不知道的炮灰,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也干脆懒得问。 她只是坐着,也不开口,慢条斯理的享受着美少女的服务,可气氛却在她的沉默下变的安静无比,没人敢开口,所有人都神色惶惶,仿佛大难临头。 就连犬山贺都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下低着头,不敢妄言。 但源稚女只是在发呆。 说不定那些试图调虎离山的家伙现在已经在搜查源氏重工了,不给点时间源稚女怕他们搜的不完整,像她这么贴心的人不多了。 就是干等着有点无聊,源稚女寻思着都来逛窑子……哦不是,都来风俗俱乐部了,还是自己家开的全日本顶级的风俗俱乐部,不看看表演还挺可惜。 她看向犬山贺,刚想说“接着奏乐接着舞”,就看到了不远处棕红的柱子旁斜着的一个人,她同样穿着红色的和服,以至于源稚女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她。 于是那都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就变成了:“把他们押下去好好审问。” 犬山贺连忙点头,吩咐人照办,而那红色的身影终于款款而来,绘梨衣看到她顿时眼睛一亮,高兴的喊:“小暮姐姐!”樱井小暮朝着绘梨衣笑了笑,不过那笑容很淡不达眼底,她走到了源稚女面前行了个礼。 蛇岐八家的地位划分还是很森严的,私底下再熟悉但是在外面,特别是有其他家主在场的情况下,面子上还是要过一下。 源稚女莫名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樱井小暮起身,目光冷冷的扫向源稚女身后的两人,那俩姑娘一愣,一瞬间各种不知所措,源稚女轻咳一声,开口:“你们都退下吧。” 俩姑娘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告退,犬山贺见状,也是识趣的带人退下,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绘梨衣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这诡异的气氛是为什么,不过乖巧的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樱井小暮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在源稚女那剪短的头发上顿了顿,才看向她的眼睛,轻声问:“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吧。”源稚女含糊着,反问:“你怎么在这?” 她觉得自己也不算说慌,反正有痛觉屏蔽,伤口要崩就崩她该咋样还是咋样,回头再去处理就行,除了有点影响战斗力,其他倒没什么。 “有些事情要处理。”樱井小暮说,声音透着点不易查觉的疲惫。 源稚女这才发现她脸色很差,顿时皱眉:“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对于这个回答,源稚女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樱井小暮太熟悉她了,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瞒不过去了。 沉默片刻,樱井小暮闭上了眼睛,像是妥协了一般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弟弟咋天在这里失踪了。” 源稚女一愣:“你还有弟弟?” “嗯,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血统有问题从小被本家隔离,后来我去求大家长让他被放出来了,一直在这里的后勤打工。” 樱井小暮轻声道:“他叫樱井明。” …… 意大利。 古老的建筑里,头发雪白的老人躺在雕刻着精美纹的沉木躺椅里闭目养神,加图索家族的凤凰家徽高悬在他头顶熠熠生辉。 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在老人耳边轻声开口,语气是满满的尊敬。 “长老,弗罗斯特先生让人传来了一个视频,想请您过目。” 老人没有睁眼,只是问:“庞贝呢。” “家主最近在古埃及…呃,搞研究。” “哼,你不如直接说他在搞女人。”老人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灿烂的金色一闪而过:“什么视频。” 来人连忙双手递上手机,只见手机里是一个暂停的视频,老人点击播放。 只见视频里,狰狞庞大的黑龙在嘶哑咆哮,苍白单薄的女孩朝着巨龙狠狠挥刀。 在庞大的怪物面前女孩渺小的就像一块饭前小点心,可就是这么渺小的身影,砍得巨龙毫无还手之力。 嘶哑的咆哮声不绝于耳,黑龙疯狂挣扎,却始终不能摆脱那道鬼魅一样的影子,到处都是鲜血飞溅江水四溢。 最后,那纤细的女孩一刀又一刀,竟然硬生生将怪物的头颅砍了下来! 这是何等血腥暴力的一幕啊,简直像是科幻大片的重金做出来的特效。 哪怕视频已经停止,可侍从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老人再次播放,他才被那恐怖的音效唤醒,猛然惊觉不知何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老人的神色也变的凝重,他反复重播视频,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看着那血腥的画面,侍从无意识的喃喃:“这是…封神之路?” 老人终于关闭了视频,他面容平静,浑浊的眼睛却变的无比深邃,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怕打扰到沉寂的亡灵。 “不,这应该是一位我们还不清楚身份的陛下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本章完) 157.第156章 垃圾当然要被丢掉 第156章 垃圾当然要被丢掉 樱井明是被疼醒的,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狭小的环境限制了他的自由,手脚都施展不开只能蜷缩着,他似乎被关进了笼子里。 那是一个很粗糙的笼子,甚至有铁钉裸露在外,而且笼子很颠簸,像是在什么正在行驶的车上,而樱井明刚刚就是被颠的后背狠狠碰到了铁钉,直接疼醒了。 他手脚都被绑住,嘴巴也被封住,就这么被关在笼子里,什么都看不清,这着实是一种很糟糕的境地,樱井明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绑架了。 可这个结论又让他很迷茫,因为他想不通什么人会绑架自己。 樱井明今年二十岁,之前一直在一所教会学校当校工,也是那所学校的毕业生。 可这不是普通的学校,是家族用来监禁血统不稳定之人的牢笼,樱井明从五岁检测出血统有问题后就被关了进去,至此他的世界只剩下石墙之上那四四方方的天空。 他每年都会接受检测,每一次检测的结果都是合格,只要保持这样的结果下去,他四十岁就可以恢复自由,变成一个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老去的大叔。 樱井明不想这样,可是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不甘心的在本子上写幼稚的小说,假装自己是冒险故事里面的主角。 直到那一天,一个自称是他姐姐的人出现,将他从深山中带了出来。 樱井明对幼时的记忆已经几乎记不清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算还有亲人也是那种恨不得让他赶紧去死好撇清关系的家伙,这样就能掩盖他们生出了一个恶鬼的事实,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人来看望过他。 也谈不上怨恨不怨恨吧,毕竟他连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更像是陌生人,谁会去恨一个自己连模样都记不住的陌生人的?连失望都变得无力。 所以那个自称是他姐姐的妩媚女孩来接他的时候,他是非常意外的,意外的甚至没有多少惊喜,只是下意识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救他,为什么早不来,为什么现在又来了。 那个女孩穿着绯红色的衣服,撑着一把白色的伞,顶着深山浓浓的雾,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听到他的问题,女孩随口说:“可能是因为我的血统也有问题,但我遇到救我的人了,看你这么孤苦伶仃,于是就想拉你一把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敷衍,好像只是随便找个理由。 不过樱井明其实也不在乎她说了些什么,更不在乎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他只知道自己自由了,困了他这么多年的牢笼终于破碎了。 因为在山中课程只教到高中,他从未离开过深山中的学校,也几乎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于是这个女孩还给他介绍了工作。 ——给一家风俗俱乐部当跑腿干苦力的后勤临时工。 这个工作远比深山学校里的工作要累,但是樱井明却很高兴,不仅是因为带他出来的女孩子再没出现过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企图,还因为他终于领到了自己的第一份薪水。 他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每天晚上还可以去出租屋对面的店铺里面买一点吃的和喝的,这些都是深山里望尘莫及的东西,此时却触手可得。 樱井明时常感觉自己活在梦里,又感觉自己这二十年里,只有这段时间像是活着。 他非常知足,同时在很认真的攒钱,下一个目标是租一个有卫生间的房子,这样他就不用半夜出门去公共厕所了。 而距离他这个目标,他还差一个月的工资就可以达到了,再过两天就是领工资的日子,他已经看好房子了,是精心挑选了很久的,还是很小,可是有卫生间,还有厨房。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被绑架了。 樱井明想不通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绑架,电视剧里这种戏码不都是有钱人专属的吗? 而他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可能失踪很久都不会有人会意识到,绑架他有什么意义?根本换不来半分赎金啊! 是有什么搞错了吧,樱井明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一会儿是自己还没领到手的工资,一会儿又是以往在深山里面暗恋过的奈美老师。 直到箱子被猛地掀开,刺眼的光亮照进来,樱井明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硬生生拖了出来。 巨大的力量让樱井明像个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他被直接丢到了地上,头还重重的磕了一下,疼得他眼冒金半天看不清东西。 “就这些了。”有粗犷的男声响起,带着淡淡的不屑:“虽然是些没人在乎的垃圾,但一下子消失太多,还是容易引起注意,所以我只分开抓了几个。” “调查过了,都是临时工,没朋友也没亲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樱井明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睁眼就看到眼前站着几个魁梧壮硕的黑衣人,他们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显然不是日本人,因为很少有日本人能长得这么高壮,说的还是一口流利的英语。 樱井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能听出他们语气中的不以为意,巨大的恐慌在他心底里炸开,可他却只能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祈祷能逃过一劫。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而他的身边,杂烂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还躺着几个人,每个人都被五大绑,嘴也被牢牢的封住,只能在地上挣扎的扭动,发出细微的呜呜声。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嫌弃的扫了他们一眼,对黑衣人说:“审问吧,抓紧时间。” “是。” 一个黑衣人应着,随手就在地上拖了一个瘦弱的女孩出来,他一把撕开女孩嘴上的胶带,因为手劲太大,胶带硬生生带下了一块血肉来。 女孩猛的发出一声痛极了的呜咽,可才刚刚发出声音,黑衣人就重重的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瘦弱的女孩直接被扇趴在地,半天爬不起来,黑衣人就走过去,一把扯住女孩乱糟糟的头发,逼着她仰起头,粗声粗气的用日语问: “你是蛇岐八家的人吗?” 女孩说不出话来,眼眶通红满脸是泪,只是不住的摇着头。 “说话!”男人吼道:“不说话就杀了你!” 女孩哽咽着,艰难的开口,声音满是颤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在极乐馆工作吗,不是蛇岐八家的人?” “我不知道啊。”女孩不停的摇着头,精致的脸蛋上眼泪直滚:“我就是去兼职,我爷爷生病了我没有钱救他,求求你放过我爷爷只有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该死。”男人暗骂一声,随手掏出枪对着女孩的脑袋就是一下。 伴随着消音器的振动声,女孩的脑袋炸开了,血肉伴随着脑浆飞溅,可那黑衣人却只是嫌弃的将软倒的尸体踢开。 他随手又扯了个人出来,这人已经被吓的神志不清了,封嘴的胶布一掀开就开始哭喊,男人烦躁无比的就又是一枪。 “慢点杀。”西装革履的男人皱了皱眉:“你杀那么快,杀完了怎么办。” “那就再去抓。”黑衣人嘿嘿一笑:“黑道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最底层,这种垃圾死再多也没人在乎,更何况还有人掩护。” “那随你便吧。”听他这么说,西装男人也懒得再管,恰好手机响起,他便走到了一旁接听。 “老师有什么事吗?” “佩里,你说有进展了,是查出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佩里说:“但我的人已经潜入了源氏重工,就目前查出来的内容来看,蛇岐八家似乎没什么特殊的,仅仅只是卡塞尔学院的日本分部而已。” 说到这里,男人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鄙夷:“很多年前,昂热一个人就制服了他们所有人,将他们变成了日本分部,而这些软骨头的家伙却连反抗都不敢。” “那个s级出自这样的家族,她真的敢背叛昂热吗?我觉得不太可能。” “嗯,你的猜测有道理,我刚刚收到消息,昂热派人去三峡水库了,似乎是打捞上了什么,日本很有可能就是个幌子。” 佩里闻言一愣,紧接着恍然:“那就差不多了,在我的观察下整个蛇岐八家不过是一群没脑子的混混而已,估计就是昂热抛出来吸引众人目光的,没什么真材实料。” “不管怎样,日本那边先放放吧。”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里说:“你现在立刻去中国,看看能不能截下他们打捞上来的东西,记住,动作要隐蔽,不要被昂热发现。” 佩里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他这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太胆小,昂热早就老的快入土了,哪里还需要如此提防?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应了声:“好,那我独自前去,其他人留下来做掩护。” 电话被挂断,他转头对着剩下的黑衣人说:“计划有变,我得去一趟中国,你们在日本待命。” 黑衣人们一愣,见男人转身就要走,有人连忙问道:“那这些家伙呢?” 佩里十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还要问吗?当然是都杀了啊。”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就好像有人在问他垃圾怎么处理,于是他诧异的回答,丢掉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垃圾当然要被丢掉了。 樱井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还在想今天旷工会不会弄丢这份工作。 他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本章完) 158.第157章 只是想活 第157章 只是想活 漆黑的悍马行驶安静的行驶在路面上,开车的乌鸦不住的从后视镜偷看副驾驶的女孩,女孩穿着一身简单的漆黑作战服,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夜叉坐在后座,嘴里哼着跑调的歌,半天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大为什么不坐我们的车啊?” 从挡风玻璃能看到行驶在悍马前面的黑色越野,那个叫做樱井小暮的妩媚女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开快车的人,可那辆越野车却风驰电掣,乌鸦好几次差点跟丢。 不过比起这剧烈的反差,显然是他们的老大选择坐那女孩的车并抛弃了他们更令人惊讶。 “你难道没觉得最近老大变得吓人了很多吗?”乌鸦说。 夜叉闻言,连忙点头:“对对,莫名其妙失踪再出现就是这个样子,我都怀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看着他冷着脸的样子,我都不敢搭话,樱你跟老大关系最好,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副驾驶始终沉默的女孩没说话,看上去似乎并不想理他们。 樱是三人中唯一知道源稚生和源稚女互换身份的人,不告诉乌鸦和夜叉倒不是不相信他们,主要是这俩人嘴上没把门,喝个酒可能就什么都说出去了。 不过比起这个身份问题,樱更担心的还是现在,家族接二连三的收到不好的消息,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明显是有预谋的挑事。 而且樱心中始终萦绕着一层阴影,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莫名出现,让她更加没心情理会这俩活宝。 车窗外隐约传来沉闷的雷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迅速被乌云笼罩,只一瞬间,世界好像就暗了下来,云层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源稚女能感受到樱井小暮的沉默,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要说有多在乎也不可能,更多的大概是同病相怜的同情吧。 看着他脱困后努力生活,大概就像是看到了被拯救的自己。 源稚女能理解这种感觉,她当初愿意拉一把楚子航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她不是在帮楚子航,她是在帮年幼时无能为力的自己。 所以对于樱井小暮把车开的快飞起来了她也没说什么,倒是坐在后座的绘梨衣一脸兴奋。 这种事情源稚女当然不想带绘梨衣来,可这只小怪兽说什么都不肯走,就差抱着她大腿撒泼打滚了。 尤其是她血统稳定能开口说话了,那一声又一声的姐姐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没有任何人能拒绝。 于是源稚女只好带上她,并在下车后嘱咐樱井小暮让她看好绘梨衣,自己则独自入内。 在下车的那一瞬间蛇就被释放,整片区域全都被蛇探查了一遍,包括废弃仓库里那藏起来的十个人……以及那满地的尸体。 源稚女的心当时就是一沉,她一脚踹开废弃仓库的大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那被鲜血浸染湿透的地面,以及躺在地上的残肢断体时,她还是彻底冷下了脸。 而就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黑暗里火光闪动,伴随着沉闷的“砰”声,有人朝着她开枪。 源稚女微微侧身躲过这一枪,但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枪声响成一片,这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显然早有准备,那一瞬间密集的火力网将源稚女笼罩,无处可退也无处可躲。 但是, 无处可退,那就不退,无处可躲,那就不躲! 苍白色的鳞片迅速从皮下钻出覆盖全身,密集的子弹打在她身上就像是击打在了钢铁上,发出连串的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那一瞬间火四溅。 藏在暗处的人视线被火光遮掩,一时间看不清什么情况,但还是在不停的开着枪,这个频率正常来说人早就被打成筛子了,可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那道单薄的身影始终没有倒下。 再下一秒,子弹全部落空,因为那道影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有人换完弹夹抬起头来就看到空空荡荡的仓库,来人像一道鬼影,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惊恐在他心中炸开,可还没来得及仔细寻找,便觉得脖颈一凉,短暂的刺痛后,他下意识的摸向脖子,却只摸到了自己缓缓滚落的头颅。 而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穿梭在枪林弹雨里,任由那些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再被弹开,她一步一步靠近那些角落里的人,然后手起刀落。 血溅到天板上染红了斑驳的墙皮,人头滚落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终于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魔鬼无法战胜了,那一瞬间众人的所有战意全部消散,他们弃枪而逃满脸惊骇,几乎要被吓破了胆。 可那道身影就像是死神前来收割生命,所有挣扎都是徒劳,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逃不出神的掌控。 终于,最后一颗人头滚地,源稚女微微仰起头,伸手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 满是死寂的沉默中,有微弱的呼吸声响起,源稚女低头看去,是苍白的男孩在艰难的呼吸,他胸口中弹,血浸湿了他身上那套可笑的后勤服。 源稚女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去探男孩的颈动脉,但是搏动微弱的几乎快要消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男孩努力的睁大眼睛,他的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可他还是艰难的张开了嘴。 “为,为什么……”磕巴的声音从男孩嘴里吐了出来,与之一起涌出的是鲜红的血和破碎的内脏。 男孩眼里浮现出不甘,他疑惑的问源稚女:“为什么,他们说我是垃圾?我,我也不想被亲人抛弃啊…”“为什么我只是想自由的活着,这么难,为什么啊……” 源稚女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她看着那张和樱井小暮轮廓有几分相似的脸,沉默着说不出话。 男孩再也得不到答案了,因为他的声音和他的呼吸一样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双目无神的瞪着,眼里的迷茫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消失,他就那样空洞洞的看着漆黑的天板,惨白的面庞上泛出死亡的青灰色。 他死了。 雨终于落了下来,打在破旧的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积水渗下,落到库房满是鲜血的地上,将那刺眼的血红晕染而开。 矢吹樱悄无声息的靠近,在源稚女身后站定:“少主。” 源稚女没有回头,她伸出手覆在了男孩死不瞑目的脸上。 “家族内部有人收了好处,默许了这些人被掳走,因为他们大多都是穷苦出身了无牵挂,所以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会在意,用来换些好处,再划算不过。” 矢吹樱说:“樱井明应该是个意外,他们不知道樱井小暮是他姐姐。” “这么大的事情,执行局没发现吗?” 樱被问住了,执行局执行任务之余最大的职责就是探查异常,按理说这确实是他们职责所在,家族失踪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没有发现,是失职。 可这些不过都是最底层的混混,除了混黑道没有别的任何出路,是所有人都鄙夷的存在,自然不会认真去查。 樱回答不上来,陷入了沉默。 “这里只有十个人,还有一个呢。” “在辉夜姬的数据调查下,他于一个半小时前登上了去往中国的飞机,此时应该已经快要落地了。”樱说。 “去查。查出包庇的人是谁,带他来见我。”源稚女轻声说,“由家族的基金会负责这些人的抚恤。” “幕后的人如果反抗,就先打断他的双手双脚再带来见我,处决的事留给我来做。”雨水滴在源稚女的脸上,她的脸如同钢铁一样坚硬。 “是!” “所有这段时间偷偷潜入日本的人,让辉夜姬将他们的实时位置发到我手机上。” 漆黑的眼里仿佛酝酿着风暴,源稚女一字一顿的开口:“封锁所有他们可以离开日本的通道,跑掉任何一个,执行局的人就偿命吧。” 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源稚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明明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樱却感受到了那平静下涌动的滔天怒火。 一股寒意从后背涌来,樱悄悄打了个寒战,结果就在此时,仓库外忽然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枪声。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将这里包围了。 樱忽然意识到,他们好像进了一个圈套。 …… 佩里是在走出机场时,收到电话的。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随手接听:“喂?” “蛇岐八家突袭了留守的人,源稚生亲自带队,所有人都死了。”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男声,是佩里重金收买的内部眼线。 而听到如此消息,佩里反而笑了:“我知道啊。” “你知道?” “是啊,因为这些垃圾被绑了的消息就是我散出去的啊,那个源稚生不是喜欢亲自出面吗?那就肯定会亲自赶过去咯。” “所以啊,我把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那个仓库的消息也公布了出去,你说那些潜入的家伙谁不想亲自抓个蛇岐八家的人审问呢?还是这么有份量的。” “有这些家伙去试,我不就能清晰的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实力了么,说不定还能顺便弄清楚都有哪些组织。” “这会儿源稚生应该已经被所有偷偷潜入日本的人包围了吧,那场面一定很好看。”佩里啧了一声:“还真有些期待啊。” “那样会死很多人吧?” “谁在乎。” (本章完) 159.第158章 血流成河 第158章 血流成河 “长腿长腿,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薯片你闭嘴,好像有点不太对。” 废弃的仓库顶上,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趴在上面,雨水打在她身上却发出了和打在一旁屋顶上一样的声音。 酒德麻衣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低头去看底下的情况。 无数睁着黄金瞳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手上端着各种各样的枪械,正不停地火力压制着,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势力,此时却出乎意料的团结。 越野车和悍马里的人都已经躲到了仓库里,而那些人还在逼近。 日本势力的忽然崛起,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大多得到的情报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此刻对那位源家家主十分感兴趣,一副誓要拿下的架势。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酒德麻衣刚来到这里就发现了,她没有加入这场围攻,因为她觉得作为那个疯子的双生哥哥,怎么也不该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仓库陈旧的大门禁不住如此密集的火力,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带起漫天的灰尘。 枪声停了下来,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接近,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是想要活口,因为还要审问。 当然了,只要活的就好,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了。 而就在这些人接近的时候,仓库里,源稚女无视了角落里满脸紧张的夜叉和乌鸦,对樱井小暮说:“照顾好绘梨衣。” 见樱井小暮点头,源稚女双手拔刀,就那么转身走了出去。 绘梨衣显得有些紧张,她想追上去,但才刚刚迈步就被樱井小暮扯住了,樱井小暮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平静:“绘梨衣乖,她有事情,我们等等好不好?” 绘梨衣这才安静下来,嗡声嗡气的问:“要等多久?” “100秒吧。”樱井小暮说:“绘梨衣数100秒,她就回来了。” “好。”绘梨衣应了,开始数了起来:“1,2,3……” 在那清脆的女声中,源稚女独自走进了瓢泼大雨里,两把刀在风雨中闪着寒芒。 有人无声的扑了上来,男人浑身肌肉魁梧,雨水滴在他身上蒸腾出白色的热气,黄金瞳在黑暗中仿若萤火。 源稚女没有看他,只是狠狠一挥刀,男人下意识的躲避,刀锋擦着他的脖子险险而过,可还没等他庆幸躲了过去,脖颈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皮肤骤然崩裂,鲜血喷了出来。 男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可还没等他发出任何痛呼,眼前寒光再次一闪,他在雪白刀身反光上,看到了自己的头颅从身体上滑落。 “11,12……” 男人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可是更多的人扑了上来,甚至有人念诵起了言灵。 但还没等言灵出效果,源稚女便随手掷出刀去,瞬间,那个方向的所有人同时身体撕裂,就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将他们从中间劈开,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死不瞑目。 这恐怖的一幕终于刺激到了所有人的神经,这一刻他们再也不敢大意靠近,纷纷举起枪来,铺天盖地的子弹射向暴雨中的漆黑人影。 源稚女朝着那些子弹伸出了手,然后狠狠一握,一瞬间,所有子弹纷纷在空中炸开,碎裂的弹片像流星一样砸向所有人。 有人被弹片击中要害当场死亡,也有人只是被伤到了手脚等不致命的位置,可他们根本来不及松一口气,从被弹片击中的位置他们的身体开始开裂,就像是裂开的石像。 雨瓢泼而下,腥红的血将整个地面铺满,被雨水裹挟着流向更远的地方。 “45,46,47……” 绘梨衣清脆的声音还在响起,可此时整个大院只剩下无数七零八落的尸体,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酒德麻衣在冷风中缓缓打了个寒颤,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样疯狂的杀戮,她曾见过的,只不过上一次,那个家伙杀的是死侍。 这种血腥暴力,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酒德麻衣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能做出这一切的人,只有那个恶鬼一样的女孩,这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哪怕是她的双生哥哥也不可能。 可是,此时这家伙不应该在卡塞尔学院里面吗?她前不久还在官网上刷到了“ s级学生刻苦学习”的贴子啊,甚至还配了高清大图。 酒德麻衣想不明白,但她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巨大的危机感萦绕在她心头,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趁着还没有被发现。 可她只是如此一想,甚至还没来得及有动作,那个死神一样的家伙便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她。 …… “98,99…”绘梨衣兴奋的大喊:“100!” 捂着她眼睛的手如约放下,绘梨衣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顿时高兴的眼睛弯弯。 源稚女摸了摸女孩的头,低声说:“乌鸦夜叉,送上杉家主回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们两个面前开口,听到声音的两人都是一愣,可还没等他们诧异,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睛。 那是怎样冷漠的一双眼睛啊,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仿佛亘古不变的冰山。 这么多年混迹在黑道中,乌鸦和夜叉的危险直觉还是很敏锐的,他们聪明的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点头。 绘梨衣也意识到不对了,乖乖的没有反抗,只是离开的一步三回头。 车辆渐渐包围了仓库的废墟,每辆车上都闪烁着警灯,但是真正的警察都远离了这个区域,蛇岐八家通过警界内部的关系封锁了这条街。 源稚女站在瓢泼大雨中,默默地抽着烟。 樱井小暮沉默的替她打着伞,安静的就像一尊雕像。 樱从黑暗中走出,低头递上一份名单。 “按照少主您的吩咐,所有勾结过外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了。”樱低声说:“不只是这一次,这些年来他们都有向外出售过情报。” 源稚女接过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在他们看来这不算什么,只是有人给了丰厚的报酬,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像这次一样,只是死几个没人在乎的人。” “又或者是想报复其他家族,所以故意贩卖情报互相坑害,同时还有因为疏忽泄露消息的,这一次这些人能入境,就是因为负责监管的人疏忽大意了。” 源稚女随手将名单折起递给了樱井小暮,在瓢泼大雨中荡去刀身上的鲜血,转身向外走去,樱井小暮和矢吹樱沉默的跟上,闪电照亮了她们身后的尸横遍野。 她按照名单上的人,一个一个杀了过去,主动出卖情报造成严重后果的,以及但敢反抗的就当场剁掉头颅,因为一时疏忽造成影响的就剁掉手指四肢。 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遮住了哀嚎和惨叫,单薄的身影每从一个地方走出来,身后便有残肢断体伴随着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出。 这是蛇岐八家损失最惨重的一天,哪怕当初在和猛鬼众互相对峙那么多年也没有像今天一样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还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高层。 而造成如此伤亡的,是他们曾经的少主,那个温吞甚至有些娘炮的男人,此刻冷漠如坚冰,漆黑的眼里没有丝毫感情。 单薄的身影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刀漫步在大雨里,名单上的人一个又一个被划掉,仿佛死神在收割生命。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消失,上杉越才匆匆赶来,隔着大雨,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女孩。 雨水打湿了源稚女的额发,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黑色的风衣不停的往下滴血,刀上满是深红色的污渍,隐约还能看到残破的血肉,而她的身后,血流成河,遍地残肢断体。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从心底发寒,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去看,那道身影就像是午夜惊悚片里的鬼魂,多看一眼都会被厄运缠身。 上杉越见状,心尖都是狠狠一颤,他沙哑着声音轻喊:“稚女……” 女孩抬起眼,露出了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眸子。 上杉越瞬间哑了声音,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还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源稚女收起刀,从上杉越身旁擦肩而过,留下了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冷硬中带着不可反驳的威严。 “通知蛇岐八家所有家主和高层,三个小时后家族神社开会,迟到者提头来见。” 上杉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蛇岐八家并非完全团结的组织。 它有八个分家,每个分家都有自己的地盘,譬如宫本家的势力范围是船业,龙马家的势力范围是军火,犬山家的势力范围是色情业…… 如果某个家族想要插手别家的买卖,就得通过暴力来解决问题,家族和家族之间也并非一团和气,时常会因为各种原因产生各种冲突。 不仅如此,猛鬼众作为本家的叛徒组成的组织,和本家融合同样带来了各种磨合问题,哪怕到现在,摩擦依旧存在。 而这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是别人能有可乘之机的原因。 上杉越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他从未真正当过一个管理者,后来又在拉面上荒废了几十年,哪怕他最后主动选择回归家族接受一切,也是赶鸭子上架,各种事情处理应对的相当勉强。 所以,他实在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经年累积下来的矛盾,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要不同了。 上杉越抬起头,看着乌云压顶的天空,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变天了啊。” (本章完) 160.第159章 影子天皇! 第159章 影子天皇! 昏暗的天空下,狂风骤雨中,明亮的神社仿佛整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风在松林中穿梭仿佛鬼啸,整个世界淹没在落雨的沙沙声中,此刻天地诺大这间神社仿佛坐落在正中央,山中佛寺的古钟轰鸣。 神社中央的大殿中摆着八张小桌,桌上供奉着不同的长刀,刀柄上用黄金描绘着八种不同的家纹。 分别是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龙胆、上杉家的竹与雀、犬山家的赤鬼、风魔家的蜘蛛、龙马家的马头、樱井家的凤凰和宫本家的夜叉。 八姓家主都会出席这次家族聚会,此刻唯有源家的小桌前还空着,诸位家主也都保持着肃静,毕竟这是家族的神社,神社中游荡着祖先的魂灵,任何大呼小叫都是对祖先的不敬。 数百个家族高层的人沉默的跪坐在大殿外,所有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放轻了,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的风雨声和雷鸣声交错成片。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屋外的座椅空了很多,在座的大部分都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些缺席的人或伤或死全部被处决,仅仅是一夜之间就少了这么多人,压抑的气氛席卷了每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这次家族集会的目的,足足有几十年家族没有举办过这样隆重的集会了,在场的许多人平时都分散在外地,为家族驻守不同城市的地盘。 即便是每年新年的庆典,到场人数也不过是这次集会的一半。 这种规模的集会传出去会令整个黑道不安,这可能意味着蛇岐八家要重新规划日本黑道的格局,或是把某个帮会彻底抹掉。 众人在心底里暗暗猜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动静,所有人都笔直地看向前方,就像战国时代大名召集武士们商议出征之事,武士们心意已决,只等待着命令下达就拔刀上马。 就在此时,大殿外传来了脚步声,苍老的老人和单薄的少年一同走入。 少年浑身湿透,黑色的风衣滴下来的雨水却不是透明而是血色的,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迅速在整个空间中弥漫。 少年裹挟着满身煞气走向源家家族的位置,平静的将双刀放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神色微变。 殿中忽然静到了极致,雨声越发清晰起来,丝丝入耳。所有人都看向上杉越,上杉越整了整自己的和服,没有走向自己大家长的位置,而是站到了少年的身后。 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意外,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蛇岐八家奉行着非常古老的家族制度,大家长地位之尊崇,平时一些地位不高的人连拜见的机会都没有。 可现在他却站在了那单薄的身影身后,难道这是要传位大家长了?可是源稚生明明早已不是少主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满头雾水之时,少年开口了,惊的所有人睁大了眼睛。 “好久不见啊,诸位。” 源稚女没有如以往一般压着声音,她恢复了自己原有的音调,轻缓低哑,但却能明显听出是个女声。 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风魔家主率先开口:“见过少主。” “见过少主。”所有人异口同声。 源稚女没有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她只是低垂着眼,注视着面前的刀,声音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就在刚刚,我处决了包括几个部长在内的四十二个人,其中处死三十人,断指八人,断臂四人,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说话,气氛沉默压抑的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源稚女也不在乎这些人说不说话,她只是平静地继续道:“不久前,其他国家的混血种组织派人纷纷潜入日本,他们本该没这么顺利,可是我们里面有人在帮他们。” “就在刚刚,几个家族最底层的黑道成员被残忍杀害,可是有谁知道吗?不说这些底层黑道成员,就连我们自己家族里面每天都有人死,又有多少是直接或间接死于我们自己人手上的?” “自古以来,蛇岐八家都是由八个大家族共同组成,我们互相扶持却又互相掣肘,从未真正变成过一个整体。” “我对此很失望。” 有家主皱起了眉,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风魔家主再次开口:“少主你想说什么?” 源稚女终于抬起了眼睛,冰冷的目光扫过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而所有接触到她目光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我想说,从此以后,蛇岐八家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大家长。”源稚女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管你们曾经有多少恩怨,又结过多少仇恨,此时必须给我以家族的利益为先。” “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通敌,无论是出卖多么微不足道的一点消息,杀无赦。”“如果再因为内讧而让敌人有机可乘导致我们自己人丧命,无论死的是谁有多普通有多弱小,哪怕只是路边没人在乎的一个小混混,我都会诛你们全家。” “如果有家主不肯听从大家长的命令或者阳奉阴违,那这个家族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女孩的声音冷若坚冰,她明明那样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狠狠打了个寒颤,无法诉说的凉意直冲心底,简直像是听到了恶鬼的低语。 有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源稚女抬眼望过去,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坐在橘家家主的位置上,此时正震惊的看着源稚女。 随着那个冒牌的日本人橘政宗一死,上三家中的橘家已经没有自己的血脉了,现在橘家里面的人都是从外支召回的,包括这个橘家家主。 此时他就明显不如其他家主稳重,格格不入的像个小丑。 “字面意思。”源稚女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平静的就像是在诉说事实:“你有意见吗?” “有!”中年男人大声道:“这和君主专制有什么区别?各大家族内部的事情难道大家长也要插手吗?” 源稚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向了其他家主:“还有人有意见吗?” 所有人保持沉默,没有人说话,仿佛都在沉思着什么。 源稚女点了点头,忽然拿起桌上的刀就是一掷,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橘家家主的人头已经落地,滚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他的眼睛瞪的浑圆,里面满是愤怒,看上去似乎在等一个说法。 零点几秒后血管才反应过来,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坐在橘家家主身旁的宫本家主一身。 这一幕太过突然也太过惊悚,大殿外有人下意识发出了尖叫,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用手死死捂住,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仿佛白日见鬼。 昏黄的灯光洒在源稚女的脸上,女孩苍白的脸忽明忽暗,她看都没看那无力倒地的尸体一眼,只是重复:“还有人有意见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保持着沉默,浓烈的血腥味将他们包围,浓稠的鲜血流到他们的脚边。 以往的蛇岐八家,一旦大家长要宣布什么重要决定,总是要博得大部分家主的认同才能执行,若是超过半数的人反对,那哪怕是大家长的命令也能被反驳。 可是若是如现在这般改变,那就一切都不同了,这无疑会损伤到很多人的利益,可在面对那个宛如死神一般的女孩时,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 也许有人会不怕死,可在诛连家人甚至整个家族覆灭的威胁面前,那点可笑的坚持也变得无微不足道了。 他们甚至连反抗都不敢,因为在座的各位没有哪个是没见过这看似单薄的女孩屠杀死侍的模样,在这样绝对碾压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反抗大概就像是螳臂挡车那般可笑吧? 源稚女很满意这些人的识趣,微笑着开口:“那么,从今以后,蛇岐八家只有一个家族,也只有一个家主,那就是大家长,明白?” 安静的沉默过后,风魔家主率先开口:“悉听尊便。” 作为所有家主中资历最深的风魔家主每一次开口,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于是众人纷纷应和,全都对源稚女表示了绝对的服从。 可此时真正的大家长上杉越就站在源稚女身后,他没有丝毫被越俎代庖的不甘与愤怒,只是沉默的听着,而他的态度就是最大的支持。 “现在,我需要知道家族有多少人渗透进了日本官场政界。”源稚女说:“又有多少已经或者可以被家族收买的官员。” 沉默了片刻,有家主开口了,他报了一串的名字出来,每一个都是足以改变日本格局的人,其中甚至还有日本首相,可那个单薄的女孩却只是摇头。 “不够。”源稚女说:“这些人远远不够,抓紧时间继续渗透,将所有有权力的官员都换成我们的人,我要彻底掌控整个日本。”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过高调,恐怕会引起天皇和内阁之人的不满。”樱井家主是个美艳的妇人,此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神色各异的家主,源稚女一字一顿的开口:“谁不满就杀了谁,谁不听话就换成听话的人。” “若是天皇反对……” 说到这里,女孩忽然笑了,苍白的脸上笑靥如,可她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有灿烂的金色一闪而过:“那日本就不需要这个天皇了。” (本章完) 161.第160章 为王前驱 第160章 为王前驱 中国,某国际机场。 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机场外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正在接听电话,他们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黑色的箱身上刻着半朽的世界树校徽。 “好,教授我知道了,我们将于50分钟后乘坐飞机,预计明天下午到达学院,打捞计划一切顺利,目标物品现在就在我们身边。” “放心吧教授,打捞小组还未解散就是给我们做掩护的,没有人知道我们带着目标物品偷偷离开了,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似乎又叮嘱了些什么,接听电话的学生认真的应着,半晌后电话挂断,他转头对着自己的同伴说:“真看不出来,施耐德教授居然也会啰嗦。” 他的同伴耸了耸肩,用脚轻轻踢了踢旁边的箱子:“应该是这东西比较重要吧,感觉学院好像很重视的样子,听说校长都有在关注。” “这东西是什么啊。”男孩收起手机满脸好奇:“我早就想问了,重死了,费那么大劲就为了从长江里捞这么个东西,肯定不简单吧?” “谁知道呢,赶紧把它带回学院我们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同伴催促道:“快走吧,听说物品比较特殊还要走特殊通道,施耐德教授已经安排好了。” 男孩挠了挠头,刚要弯腰去捡箱子,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笑了一声,这声音突如其来俩人都是一愣,他们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角落里消音器的两下震动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箱子走出角落,同时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低着头避开了不远处的一个监控。 男人走进机场,很快便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飞机,在飞机的发动机轰鸣中,男人随手打开了箱子,看着里面的刀盒面露诧异。 盒子里插着七把截然不同的刀,雪白锋利的看起来就像是瑞士军刀,每把刀都是那样崭新明亮根本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就仿佛不久前才刚刚生产。 学院大张旗鼓就为了找这个东西? 男人意外的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恰在此时手机响起,看着来电显示,男人稳了稳心神,点击了接通。 “喂,老师。” “东西拿到了吗?”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拿到了。”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微顿:“可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东西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稀奇的?” “是什么东西?” “一套武器,有七把截然不同的刀,不过看上去很新,不像是上了年代的东西。” 佩里说着随手就想拿起一把刀把玩,但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刀似乎被牢牢的吸在了盒子里,他根本抽不出来。 佩里愣了一下,有些不信邪的换了一把刀去试,但他很快惊讶的发现,无论他换哪一把刀,也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根本没办法撼动他们分毫。 哪怕是最小的那柄刀他都抽不出来。 “不对,这刀有点问题。”佩里说:“好像有点玄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带回来再说。”苍老的声音说:“跟你一起去日本的那些人都死了。” 佩里并不意外:“我知道啊,反正最后他们也是要被灭口的,既然这样就废物利用一下喽,还能当个陷阱。” “怎么样,那个叫做源稚生的,什么实力?以及其他的家伙都是哪些势力的人,有没有打探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就在佩里感到诧异之时,老人才再次开口。 “他们都死了。” 佩里一愣,难以置信的问:“谁死了?” “所有人。” “这怎么可能?!”佩里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才不在乎那些人是死是活,他设下这样的圈套,本就是想看狗咬狗,不管谁输谁赢又死了多少人都和他这个幕后观影的人无关。 因为这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剧本。 可现在,结局却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不知道那些偷偷潜入的混血种都是怎样的血统,但佩里大概清楚他们有多少人,那么多家伙在一起,难道还没办法收拾一个源稚生? 不是都说这个曾经的少主虽然也算是执行局的一把好手,但做事优柔寡断不及那个s级半分吗? 这个评价是佩里从各个渠道套出来的,绝对真实,所以他深信不疑,并自信那些混血种绝对可以对付源稚生。 就算最后那些混血种失败了,估计也多半是因为蛇岐八家的援助赶到,而那些混血种肯定会逃走一些,刚好带出他想要的消息,比如说蛇岐八家究竟什么实力。 可现在,却发生了他始料未及的事情,所有人都死了,这怎么可能?佩里知道自己的老师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所以哪怕心里再不肯相信,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起这个事实。 “难道……那个源稚生其实一直在隐藏实力?”佩里说:“这样倒也是有可能,他和那个s级不是兄妹吗?长得那么像,实力也不应该差距那么大才对。” 不过令他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因为他的老师说:“不是。” “那还能是谁?这蛇岐八家里面还有其他的s级不成?” “不。”苍老的声音低声开口,“我们都弄错了。” “怎么?” “就在几个小时前,来自日本的所有消息通通断开,我们这段时间的渗入忽然全部失效,我试图联系卧底,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早已死亡。” “卧底最后在日本传出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真正的幕后之人。” 老人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含着佩里听不懂的情绪,可没等佩里发出疑问,对方就再次开口了。 “立即回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着你,会议结束带着东西来老地方找我。” 话音未落,电话就已经被挂断,很快有新消息提醒,佩里打开消息一看,顿时眉头紧皱。 只见那照片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一眼望去满目血红,而就在这血腥恐怖的地狱里,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双手持刀,单膝跪地。 那真是一个让人一眼就忘不掉的女人啊,凹凸有致的身材,漆黑的长发,妩媚的面庞,还有那双动人的长腿,简直令人记忆深刻。 佩里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因为这样的人间尤物只要见过一次,绝对过目不忘,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印象。 照片里的女人看上去似乎受了伤,作战服裂了一个大口子,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漆黑的长发有些凌乱,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交战。 手机再次震动,备注老师的联系人发来这张照片后,紧跟着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老师:查过了,这个人叫酒德麻衣,日本混血种,但不是蛇岐八家的人,似乎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些年来一直出没在世界各地。 老师:我们的人最后发出来的消息是,源稚生杀死那十个人后就离开了,剩下这些混血种全部被这个叫做酒德麻衣的女人杀了,疑似灭口。 佩里看着这两条消息眼睛微微眯起,他抬手打字。 佩里:什么神秘组织? 老师:还不清楚,但似乎是极为隐蔽的存在,我们之前从未注意到过他们,此时也终于忍不住冒出头来了。 老师:蛇岐八家是个幌子,不过是昂热抛出来吸引眼球的,昂热真正的底牌还藏着,但总有一天会藏不住,你听说过为王前驱吗? 佩里当然听说过为王前驱,这个古老的中国词语是给大王做先锋的意思,同时还意味着是真龙出世前,迷惑世人的假龙。 佩里:老师你的意思是,蛇岐八家包括那个出尽风头的s级,不过都是为王前驱? 老师:是,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如此高调,因为要给真正的“王”做掩护。 佩里: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老师:什么也不用做,后面也许还有新的s级出现,静观其变就好。 老人斩钉截铁的结束了话题,佩里收起了手机,脸上的意外毫不掩饰。 这个结局出乎意料但又理所当然,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蛇岐八家包括那个横空出世的s级都太过高调,现在想来,不过是在昂热的吩咐下故意做给所有人看的,只为了掩饰真正的杀招。 既然清楚了这一点,那就没必要在这种先锋上浪费时间了,看来早早离开日本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藏在幕后的组织,水似乎越来越深了。 佩里随手合上刀盒,逐渐陷入了沉思。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架飞机上,本该空空荡荡的某角落里坐着一个消瘦的身影。 那是一个苍白消瘦的年轻人,头发很短,模样介乎在男孩女孩之间,腿上横放着一把猩红色的长刀,脚边同样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随着飞机的调转方向,行李箱似乎颤动了一下,那年轻人便一脚踹在了行李箱上,于是瞬间就安静了。 “别动,乖点。” 年轻人微笑着拍了拍行李箱,低哑的声音很轻,仿佛情人缠绵的耳语:“有你表现的时候。” (本章完) 162.第161章 礼尚往来 第161章 礼尚往来 北美,某洲。 昏暗的会议室里,所有人正襟危坐,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张又一张忽明忽暗的脸。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尊又一尊等待石化的雕像,气氛低沉到有些压抑。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安静保持了多久,直到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响起,从远及近,最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刺眼的光线从他身后鱼贯而入,照亮了里面一张又一张仿佛死人沉默般的脸。 “哟,都在呢。”男人嚣张的笑着,丝毫不在意这些人打量的目光,仿佛一个旗开得胜的将军,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佩里,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坐在主座的中年人语调严肃的开口。 “啊,那还真是抱歉。”佩里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他随意的走到唯一的空位前,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 “这次的会议内容是什么?能不能快一点?我赶时间,老师还等着我过去汇报任务情况。” 所有人都被这个年轻人的目中无人激怒了,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响成一片,可当他说出“老师”这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又都安静了下来。 最终,还是那位主持会议的中年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沉闷的气氛。 “佩里,就在你离开日本后不久,我们这段时间在日本分部的所有卧底全部失联,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概是他们废物不小心被发现了吧,我早就说了,应该要派一点专业的人去。” “他们已经是最专业的了。”中年人的声音里明显压着火气:“而且不仅是我们,据我所知所有安插了人手眼线的组织全部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这绝对不是小事,日本那边绝对有大动作,可我们的人居然渗透不进去了,蛇岐八家上上下下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我们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了。” “八个大家族那么多人,互相之间还有隔阂矛盾,这样都一点消息得不到,那你还真是废物啊。”佩里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 他全然无视了中年人猛的难看下来的脸色,在他发火前开口打断:“不用管那些愚蠢的混混了,他们根本不是重点。” “你什么意思?” “抱歉,你的资格不够,这种机密我无可奉告。”佩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如果会议内容只是这种无聊的东西,恕不奉陪了。” “佩里!”中年人怒而拍桌:“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可男人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结果一抬头就愣住了,因为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黑衣服的年轻人。 那是一个高挑消瘦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好像生了病,他腰上别的一把红色的长刀,就那样静静地倚在门边,而整个会议室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出现的,就好像他是凭空冒出来的,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因为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是普通人,而以混血种的警觉,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而且在看清那个年轻人的相貌之后,佩里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认出了这张脸,不久前他还算计了这个人,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是源家家主,源稚生的脸。 察觉到目光,年轻人抬起了那双漆黑的双眸,嘴角微扬:“绅士们,下午好啊。” 这声问好就像是投进水里的石子,一瞬间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们也许不认识这个年轻人是谁,却和佩里一样满脸震惊。 这样重要的内部会议,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他们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已经听了多久? 几乎是下意识的,主持会议的中年人就掏出了腰间的配枪,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单薄的身影开枪。 “砰!” 消音器猛的震动,压抑的声音里子弹飞驰而来,那道身影却只是随意的偏了偏身子,子弹就贴着她的身体而过了。 没等中年人再次开枪,年轻人抬手随意一挥,他手里的枪就猛地炸了膛,碎弹在刹那间就切开了中年人的咽喉,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下意识的伸手去捂。 可是鲜血还是从他指缝中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青灰。 “这么不友好么?”源稚女微微歪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们不是刚刚才派人去了日本么?我礼尚往来一下,就这么接待我?” 她说着摇了摇头,语气很淡:“真没礼貌。” 这场变故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等到众人因为女孩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中年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生机。 只一瞬间,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掏出了枪,朝着那单薄的女孩开枪,一时间枪声不绝于耳,整个屋子里满是弥漫的火药味。 漫天扬起的灰尘遮住了女孩的身影,可料想如此密集的集火程度,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被打成筛子。 可等到灰尘散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女孩依旧站在原地完好无损,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过,那些子弹没有伤到她分毫。 但仔细看,却能看见她裸露的皮肤上,正在飞速消退的白鳞。 巨大的恐惧在每一个人心里炸开,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枪械没用,这个家伙就是个怪物! 细微的念诵声不知从谁的嘴里响起,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念诵起了古老的言灵,他们的眼睛变成灿烂的金色。 可还没等他们的言灵起效果,女孩就掏出了枪,然后朝着她们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源稚女随意的开枪,她看上去根本没有准头只是在胡乱射击,那些子弹本应该击不中任何人,但让所有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明明没有子弹射中他们,可他们的身上却传来了剧痛,各种各样的伤口在他们身上撕裂而开,鲜血就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只一瞬间,言灵纷纷被打断,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力,躺在地上扭动哀嚎。 可是没有用,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死亡的命令随着那些子弹被下达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于是生命随着鲜血一起疯狂流逝,毫无回旋的余地。 源稚女迈动脚步,闲庭漫步般一步一步走向那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年轻人。 他那身昂贵的手工西装此时已经被他自己的血给浸染成了血红色,他捂着不断出血的腹部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就像一只被扔进了热锅的大虾。 源稚女居高临下的欣赏着他扭曲的表情:“将要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佩里挣扎的抬起头,满是血丝的通红眼睛里出现了哀求的神色:“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源稚女手枪微抬,毫不犹豫的对着男人的四肢关节各开一枪,听着他嘴里发出痛苦到变形的惨叫,微微一笑。 “你不是知道错了。”她轻声开口:“你是知道要死了。” “看着你这张脸,还真是倒胃口啊。” 她说着就抬起了脚,小腿发力肌肉隆起,隐约有苍白色的鳞片一闪而过,接着她重重一踩。 只接触的那一瞬间,惨叫哀嚎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直接爆开了,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随意的甩了甩鞋子上沾染上的污渍,源稚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定时炸弹,摁了几下后就丢到了空空荡荡的会议桌上。 “晚安先生们。”她朝着满地的尸体微笑:“做个好梦。” 在离开前,她将门口的行李箱也丢了进去,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 上杉越电话打来的时候,源稚女刚从在隐蔽的据点中走出,手上提着沉重的箱子,抬眼望去四周满是荒芜。 随手点击接听,老人略带紧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出事了稚女,有个神秘的混血种出现在了日本境内,我们的人抓不住他。” “怎么,那些来日本的人不是死光了吗?这一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源稚女有些意外。 “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正常渠道进来的,所有港口机场都没有这家伙的入境痕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从海里游过来的?还是从天上飞来的?” 源稚女的语气里带着讥讽:“家族那些废物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迟早有一天我要都杀了。” 上杉越苦笑一声:“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似乎目标极为明确,第一次出现就直奔极乐馆,他的血统大概极为优秀,我们的人还没靠近他就会被发觉。” “等等,你说他直奔哪儿?”源稚女一愣:“极乐馆?那不是已经给诺顿当他的寝宫了吗。” “对……” “哦,那不用管了。”源稚女平静的开口:“让我们的人都撤出来吧,我们的诺顿大人自己会处理的。” 上杉越的声音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源稚女一脸的无所谓:“堂堂龙王大人这点小事难道还处理不好吗?那我养他干什么?还给他那么大的宫殿,我不如养条狗。” 上杉越满头冷汗:“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上去很想再说点什么,但他的声音却被源稚女这边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 恐怖的火浪瞬间将整个基地毁于一旦,可源稚女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 电话那头的上杉越显然吓了一跳,不停的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稚女你没事吧?” 源稚女随口敷衍道:“没事,我炸了个垃圾堆。” 远在日本的上杉越想起了女孩随手把抓获的人质塞进了行李箱里,然后满脸平淡的跟他说要去丢个垃圾的场景,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他简直不敢想这个垃圾堆代表着什么,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稚女啊,这段时间你已经太出风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要不还是低调点吧!” 源稚女听到这话却十分疑惑:“我不是在卡塞尔学院上学吗?” 上杉越一愣。 “有人在世界各地为非作歹和我风间琉璃有什么关系啊?我一直在学院好好上学,所有同学都可以作证。” “好了不说了,老爹你把那些潜入日本的组织所有已知的基地都发给我,我去一个个上门拜访。”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么,正所谓,礼尚往来啊。” (本章完) 163.第162章 耶梦加得 第162章 耶梦加得 日本,极乐馆。 鱼一样的黑影在不锈钢管道内部游动。这些直径数米的管道分布在日本的每一个建筑下,以此来排泄洪水,樱季时水面上甚至会飘一层淡粉色的瓣,仿若海。 而极乐馆之下的地下管道中,每隔几百米就有坚硬的合金网作为防护,没有任何人类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这里,但这些都被轻易地撕裂了。 黑影翻过身,用两膝的吸盘黏在光滑的内壁上,领域释放,透明的波纹放射出去。 水流瞬间停止,这个领域把水体固化封闭了,黑影握拳击打在管壁上,把水、管壁和外面的岩石一起击碎。 就像一个“老拳师”使用“大开碑手”之类的绝世武功。水恢复流动,黑影被巨大的水压“挤”了出去。 他轻轻地游过,声音在巨大的黑暗空间中回荡。 极乐馆,最初是王将修建给源稚女的宫殿,他认为源稚女这种龙王就应该住在宫殿里,所以修建的极其奢华,到处都是金碧辉煌,哪怕是地下室都用了最昂贵的材料。 后来这里成为了猛鬼众的聚集地,也成了日本最大的赌城,这里豪车如云,富豪们把成箱成箱的钱拖进来再输出去,只为了实现心中不可言说的阴暗愿望,为猛鬼众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经费。 不过后来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合并后,这里虽然继续由樱井小暮掌控,但那些见不了光的阴暗愿望却无法再实现了,这里就变成了普通的赌场。 再后来,康斯坦丁被藏进了地下室,然后老唐苏醒成为诺顿,这个宫殿就被源稚女送给诺顿当见面礼了。 极乐馆虽然比不上诺顿那由炼金术顶尖工艺所塑造的青铜城,但奢靡辉煌程度也绝不跌他龙王的身份,诺顿就也没有拒绝。 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擦亮了一根燃烧棒,照亮了四周。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然空无一人,燃烧棒明亮的光线下,只有空空荡荡的建筑。 黑影似乎有些疑惑,他朝着建筑内部走去,但一路上,竟然连丝毫阻碍都没有遇到,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十分奇怪,因为从他进入日本开始就立刻有人盯上了他,各种围追堵截虽然在他眼中宛如儿戏般可笑,但这些人类也确实机敏。 可来到了这里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似的,像潮水那般退去了。 就好像这里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让那些人不敢靠近。 但黑影看上去并不在乎这些。 从进入日本开始,他就目标十分明确的直奔这里,因为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感觉。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而这个猜测在看见悬浮在空中的黄铜罐时,被彻底证实了。 房间是昏暗的,地下是昏暗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唯一的光便是打在黄铜罐上的温和射线,像是专门留给怕黑孩子的小夜灯。 黄铜罐安静的悬浮在空中,就像一个正在沉睡的孩子,黑影缓慢的走了过去,温柔的伸手抚摸着罐面:“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康斯坦丁。” “又见面了啊,我仍记得我们以鲜血为证的盟约,并誓言与你并肩作战到鲜血流尽方停止,然而等我再一次看到你,你已经沉睡。” “是啊,好久不见了,妹妹。”有人轻声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拨动蒙着灰尘的木琴。 黑影扭头,另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那是一个有些消瘦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袍,黑色的碎发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看着男人,黑影微顿,片刻后叫出了他的名字:“诺顿。” 男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平静却璀璨的黄金瞳,他同样开口,一字一顿:“耶梦加得。” …… 北美某混血种据点外,源稚女坐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拿着一瓶伏特加,慢慢的喝着。 她的手机摆在眼前,联系人“象龟”正在给她一条又一条的发消息。 象龟:你的伤怎么样了? 象龟:听老爹说你现在到处炸楼,这会不会太高调了? 象龟:你知道校长去调查了吗?本来校长早该回学院了,因为你闹出的这些动静太大,校长就去调查了。 象龟:你要小心一点,别和校长碰面,他能认出你。 象龟:还有,大家都很担心你。源稚女当然知道昂热来调查了,毕竟七宗罪都丢了那家伙能不来么。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来,源稚女的目标毫无规划,完全随机,让人根本摸不出她的想法。 她从未留过一个活口,并且最后都会把现场炸的面目全非,没留下一点痕迹,任谁来了也找不出猫腻,昂热也不行。 唯一主动留下来的线索,就是第一场爆炸扔进去的酒德麻衣。 源稚女不知道那姑娘死没死,不过以小魔鬼的能耐她死应该没那么容易,所以源稚女卡了个时间,确保了如果她能活得出来,应该能刚好撞见前来支援的混血种。 至此,甩锅完毕,她彻底放开了手脚,短短一个月,她已经把北美混血种明面上的基地差不多毁完了,造成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她打听到这些人的首领似乎叫汉高,很想拜访一下,但遗憾的是这老家伙似乎并不怎么热情好客,悄无声息的藏了起来,完全不想碰面的样子,源稚女也很无奈。 此时这件事已经被美国定义为了某恐怖组织的恐怖袭击,在新闻里反复播报,甚至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不管是人类社会还是混血种们,此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这里,混血种们纷纷猜测着唯一的线索酒德麻衣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她所效力的神秘组织又是什么。 不过这些就和源稚女没关系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正在卡塞尔学院上学。 随手打字敷衍了源稚生几句,源稚女熟练地点开了卡塞尔学院校园网,登录守夜人讨论区。 然后一眼望去,全是“自己”的照片。 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狗仔之王的帮助下,《“ s级学生”的日常》被单独开了个贴,每天都有各种被偷拍的照片上传,供大家参考s级的日常和普通学生的日常有什么不同。 于是,源稚女在这里欣赏到了“自己”认真上课的照片,“自己”的腿终于快好了在诺诺的搀扶下在校园漫步的照片,以及在学院食堂里看着猪肘子皱眉的照片等等。 甚至下雨天看着窗外发呆的照片都有人拍,还各种特写,那种忧郁文艺范几乎要从照片里溢出来,上传照片的人配的更是“眼睛里藏着悲伤的海”这种令人头大的标题。 当然最离谱的还是,居然连有人递情书的照片也被拍下来了,照片里的“女孩”眉头紧锁,如临大敌,表情诡异的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动手暴打告白者,看的源稚女都忍不住想捂脸。 而这个帖子的热度很高,每天都有无数新的评论,大家似乎对s级的日常都十分八卦,这让源稚女有一种他们在动物园围观猴子的感觉。 幸亏,当猴子的其实是源稚生不是她,所以她现在也很有心情看看这些人的八卦,看着那些人发出一句又一句的惊叹—— “都受伤了,还这么热爱学习,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s级,她认真的模样真好看,星星眼.jpg” “有没有人觉得,风间琉璃受伤后整个人都温和多了啊,以前哪有人敢递情书的啊,都生怕惹怒了她然后被赏一刀从此脑袋分家,但现在,我忽然又觉得我行了,她看着大雨发呆的样子,我都心疼死了。” “确实感觉变了很多,有点像她刚入学时候的模样了,这才是我心中可怜的小白啊,温柔又甜美,她看着雨那么悲伤是想起了以前大雨中辍学打工的日子吗?感觉更心疼了。” “好羡慕诺诺啊可以天天在琉璃身边,可恶,恺撒你能不能给点力把这小魔女给收了,别整天缠着我家s级,烦死了都!” “上面的你说清楚谁家的s级,别的就不说了,你是真忘了这姑娘几刀砍断龙头的样子是吧?你是觉得你的脖子比纯血龙族还硬还是怎么的?你觉得就你那小脖子够人家砍几刀?” “好看是真好看,暴力也是真暴力,还是楚子航有胆色,眼疾手快把人拉到狮心会了,我听我狮心会的朋友说今年申请加入狮心会的人大大上升了,全是冲着s级去的,学生会,危!” …… 翻看着这些评论,源稚女都忍不住喃喃:“真看不出来废物老哥在学校里还挺受欢迎啊。” 伴随着这身轻叹,巨大的爆炸声在她的身后响起,无数人惊叫着逃窜,硝烟伴随着火焰纠缠着弥漫,灼热的温度袭来。 可源稚女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就好像只是一个对此完全漠不关心的路人。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侥幸从那个建筑里跑出来的混血种,在路过这必经的路口时,浑身诡异的分开撕裂成两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有鲜血溅到了源稚女的脚边,女孩却只是喝了口冰酒,顺手给说姐姐温柔甜美的帖子点了个赞。 毕竟她就是这么个温柔甜美的人啊。 (本章完) 164.第163章 S级不过如此 第163章 s级不过如此 大火熊熊燃烧,救火队的人早就来了,但是无济于事。 火烧的太旺了燃烧的速度也太快了,根本灭不下去,直到最后一点建筑也被烧成灰烬这场火才自己缓缓熄灭。 漫天的灰尘萧瑟中,头发白的老人昂起头,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被火光映的橘红色的地面,阳光照上去,流淌着介乎鲜血和玫瑰之间的华丽色彩。 “你是来送葬的么。”淡淡的问候在身后响起,像是来自多年的老友。 老人站住了,一个矮小的人影投射在地上,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他低头看着那个人影,沉默了许久。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见我么?不聊聊么?”背后的人问。 “1899年在德克萨斯,你打过我一枪,趁着我转身的瞬间。从那以后我特别讨厌你在背后喊我,汉高,你还带着那对炼金转轮么?” “都过去100年了,你不会还记仇吧?” 背后的人和蔼地笑笑,“那时你只能延缓4秒钟,现在已经超过10秒了吧?飞行的子弹都能被你拖慢,有什么可担心?而且我也老了,不是以前的‘快手汉高’了。” “可你的‘圣裁’太讨厌了,我还没有把握能躲过你的裁决。” “都现代社会了,早就不靠炼金左轮枪说话了,更何况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我已经出现了,你怕什么?” 昂热慢慢地转身,只见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檐帽的干瘦老人,老人冲他微微点头,目光平静表情和蔼,看起来就像是个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佩着磨损的警徽。 “汉高,我们有多久没说过话了?” “半个多世纪吧。”老人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我都老了,看你还和年轻人一样矫健,真羡慕,你要是去酒吧还会有小女孩对你这样英俊的老爷爷动心吧?” 昂热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汉高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昂热随手点了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你伸了不该伸的手,还杀了我的学生。” “可你不也报复我了么?”汉高叹气:“这就算扯平了吧,你已经杀了我几百个人了,还烧了我那么多房子。” 昂热微微皱眉:“不是我。” 此话一出,汉高却愣住了,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打量,半晌后他忽然道:“那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么?” “那个女孩,酒德麻衣,以及她背后的组织,你敢说你不知道么?” 昂热陷入了沉默,看上去似乎是根本懒得回答汉高的问题,又像是没办法回答。 汉高却并不意外,他甚至露出了了然的笑:“你总是这样。” 他忽然很轻的叹了口气:“看上去很冷静,其实是个已经疯了的疯子,你还在为了复仇而发疯吗?已经这么多年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么,说实话,我并不在乎你在算计什么,也不在乎你的野心你的欲望,但你犯了错,你不该动我的学生。” 昂热弹掉雪茄的烟蒂,“你知道的,当过我敌人的人,下场都很糟糕。” 忽然间,安然站立的昂热消失了,被他举起的那只雪茄却还在空中,悬停了瞬间之后,自然下坠,落地发出细微的声音,明亮的火光四溅。 再下一刻,昂热已经来到了汉高的身后,手中旋转着一把大约20厘米长的折刀,刀锋的光芒在老人苍老的面庞上闪动,大马士革钢特有的纹遍布刀身,狂乱美丽。 几乎在昂热消失的那一瞬间,汉高从腰间猛的拔出两柄老式的左轮手枪,手枪里填充着0.5英寸马格努姆手枪弹。 这种子弹即便不改造也可以一枪打翻河马,而这颗子弹的头部刻有炼金武器特有的神秘纹。 炼金转轮——“德州拂晓”。 汉高已经很多年没有拿出这对曾经书写混血种历史的炼金左轮了,他已是混血种中地位超卓的家族领袖,动武早已不是他的工作。 但和昂热见面时,他却时刻处在武装的状态,但就在他想要按动扳机开枪之时,双只手腕传来了剧痛,紧接着是肩膀。 折刀刺穿了他的骨骼关节,他不知道昂热到底刺出了多少刀,又偷走了多少时间,但不过一瞬间,他的双臂乃至手掌就失去了知觉。 古老的手枪重重的落到地上,溅起灰尘无数,昂热的声音淡淡响起:“汉高,你确实老了。” “不要再碰我的学生,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来自教育家的愤怒。”他收起折刀,伸手拍了拍老人消瘦的肩膀,转身离去。 …… 女生宿舍里,源稚生看着手机里源稚女的消息忍不住揉了把脸。他的好妹妹让他继续坚持一下,希望他能顺便把即将开始的期末考试也过了,并且看上去十分有让他读完整个大学课程的意愿。 并且她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在外面搅风搅雨,让昂热没办法回去发现他的端倪,让他放心上学。 源稚生没办法放心,哪怕他已经在这个破学校里以他妹妹的名义待了一个多月了,但每天依旧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露馅。 “琉璃,晚上狮心会有个活动去不去?”女孩的声音响起,源稚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但仅仅只是一眼又立马挪开了视线,摇了摇头。 他的室友苏茜此时穿着极为凉快的吊带和热裤,一眼望去全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她脸上还敷着黑乎乎的面膜,对源稚生说:“你的嗓子还没好吗,好像很久没听你说过话了。” 她说着就要走过来,源稚生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源稚生没办法不走,诺诺和恺撒吃饭去了,整个宿舍里只剩下他和苏茜,而他至今都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茜这种热心的女孩子。 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三个女孩子,相伴一起长大的源稚女,后来遇见的绘梨衣和樱,但这些人和苏茜截然不同,这种热情明媚像阳光一样的女孩子,他完全不会应对,只能逃走。 万幸的是他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能自行走路了,就是动作太急显得脚步有些踉跄,看上去就像是在逃命一样,苏茜见状,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室友们的奇奇怪怪,倒也没放心上。 反而是源稚生跑出了宿舍还是觉得有些紧张,眼看着有不少人似乎在注意自己,顿时无比烦躁,冷着脸走向了学院的某角落。 这里是他为了躲避众人视线找到的地方,距离学院教学楼之类的学生活动地很远,应该算是学院最偏僻的地方,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远处的高山。 源稚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能生无可恋的期待着放假,他在心里计算着期末考试的时间,立刻精神一振,快了,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拿出手机想问问樱要怎么应对女孩子,又觉得这种问题问樱不如问乌鸦和夜叉,但仔细一想这两货似乎也不太靠谱,正踌躇着不知道问谁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细碎的动静。 源稚生的五感是超乎常人的敏锐,只一瞬间他就判断出了那是脚步声在靠近,但因为是在卡塞尔学院里,他以为是哪个学生也过来散心,便也没当回事。 直到那个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明显是冲他而来的,他才皱着眉回头。 结果仅仅只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来者浑身被裹在宽大的黑袍里,单手拉着黑袍的一角遮住了脸,他从头到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看出他的身形似乎有些消瘦。 他露出来的手指宽大干枯,那显然是个男人的手,但干枯的就像是骨头外只裹了一层皮。 总之这绝对不是学生们该有的装扮。 “你是谁?” 源稚生几乎是瞬间警惕起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却想起了自己为了不暴露身份把蜘蛛切和童子切都藏了起来,把两把刀现在都乖乖的躺在他的行李里。 “你就是风间琉璃?传说中杀了龙王的s级?”嘶哑的声音就像是指甲在磨蹭玻璃,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 浓烈的不安在源稚生心底里蔓延,他意识到了来者不善,缓缓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可他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认,黑袍人点了点头,嘴里忽然念诵起了言灵,而随着他的念诵,巨大恐怖的领域展开,瞬间将源稚生包围笼罩。 源稚生瞳孔骤缩,学院始终在守夜人的言灵控制之下,可这个人却能使用言灵,这说明他的血统已经远远超过了守夜人。 学院里除了昂热,源稚生想不通谁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更想不通谁要对他出手。 不对,这人的目标是风间琉璃,说明这人只是误将他当成了源稚女,他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源稚女。 可还没等源稚生细想,领域里面忽然燃起了剧烈的大火,伴随着剧烈的狂风,呼啸着袭转而来。 只一瞬间,源稚生就被那烈火狂风吞噬,他浑身骨骼爆响瞬间开启了龙骨状态,这让他在最后关头避开了那致命的火舌。 可他才刚刚站稳身子,凌厉的刀光已至眼前,那一刀太急也太狠,他没有丝毫躲避的空间,只能强行扭转身体躲过致命的部位。 肩膀猛烈一痛,恐怖的力量如潮水般袭来,只听骨骼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源稚生猛的吐出一口血来,他的龙骨状态竟然硬生生被砍断了! “就这?”黑袍人摇了摇头,似乎极为失望:“不过如此,这种水货也配让家族如此重视么。” “你究竟是谁?”源稚生咬牙问。 可黑袍人却只是朝着他举起了刀,凌厉的刀光闪过源稚生的眼睛:“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本章完) 165.第164章 混血君主(一) 第164章 混血君主(一) 恐怖的领域炸开,黑色的火焰弥漫沸腾,源稚生咬牙,狠狠摆头撞在了男人额头上。 柳生新阴流·无刀取·龙头槌。 这是日本剑道中少见的空手格斗术,在剑圣柳生石舟斋宗严的手中最终成型,它的奥义就是撞入对手怀中夺刀。 源稚生的眼睛里闪起灿烂的颜色,黑袍人被他砸的瞬间倒退,但在最后一刻他拔出了卡在源稚生骨缝里的刀没被夺走。 这无疑对伤口造成了二次伤害,鲜血猛的喷涌而出,源稚生伸手死死捂住,但还是有猩红的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一刀能砍碎龙骨状态的,源稚生活这么大只遇见过一个,那就是他的妹妹,而眼前这位,是第二个。 不过这位显然没有他那好妹妹力道足,要知道当时源稚女差点一刀将处于龙骨状态的他劈成两半,这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而眼前这位,龙骨状态虽然也被劈碎,但是刀却卡在了他那被皇血强化后的骨骼上,力量差了不少。 “不愧是s级。”黑袍人抬起头,他头顶的黑袍被那一击撞翻了过去,此时露出了一张干枯如骷髅般的脸。 男人的眼窝深陷,整个脸上没有一点血肉,仿佛只是一层皮裹着骨头,黑色的皮肤上满是褶皱,那根本不是人的脸,那是干尸的脸。 “哟,这是谁家的尸体没埋好,让你爬出来了啊?” 不正经的声音从源稚生身后响起,源稚生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头上罩着黑丝袜的男人,看上去就像是什么不入流的银行劫匪。 源稚生:“……” 大概是感受到了源稚生的无语,丝袜男挠了挠头顶的丝袜,声音中有些无奈: “我专门赶来救你这么够义气就不要在乎我什么装扮了吧?更何况时间这么紧急肯定是有什么用什么啊!” 源稚生迟疑,他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更何况强敌在侧,他也只好暂时放弃思考。 看到有人来了,那干尸一样的男人却并不在意,他无视了两人警惕的目光,自顾自的抬起了还在滴血的刀,满脸陶醉的舔了一口,然后眼里闪起了兴奋的光芒。 那模样就像是渴极了的瘾君子终于得到了慰藉,又像是饿极了的饿死鬼吃到了珍馐,这变态的举动看上去是那样的惊悚,丝袜先生都忍不住捅了捅源稚生。 “兄弟,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唉。” 源稚生忍住胃部的不适,冷着声音开口:“有刀吗?” “有是有,不过你都受伤了,还能打吗?”丝袜先生有些犹豫的样子:“我就一把刀,不行我帮你拖一会儿你直接跑吧,在学院里他不敢放肆的。” “刀给我。” “随你喽。”男人从腰上取出一把刀来,递到了源稚生手上,同时忍不住唠叨:“别逞强,你真出事了你妹要剁了我的。” “我刚刚给她发了消息,她这会儿应该在杀过来的路上了。” 源稚生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十分无语,可这滑稽的男人却只是摊了摊手。 “好吧,那就…”源稚生深吸了一口气:“速战速决。” 他猛地震刀,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气,他猛的踏地,整个人化作虚影,黑色的长刀收在胸前,数种进攻都藏在这个预备动作中!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 所谓八相,是赤炎,修罗,罗刹,幽冥等八种可怕的景象,这一刀斩出,杀气凝聚在刀锋,就算是冲入火炉都无所谓,就算脚下是铁钉都会毫不犹豫的踩下去。 所谓古流杀人剑,就必须要有舍弃一切的觉悟,黑袍人周身弥漫着恐怖的黑色火焰,可源稚生毫不在乎就那样轻易的踏进了领域中,任由那些火焰席卷而来。 杀人剑便是如此,握剑之时身临地狱! 黑色的长刀狠狠劈在了黑袍人的刀上,猛地巨震发出嗡鸣声,源稚生反手拔刀对空劈砍,“卷刃流”和“逆卷刃流”的起手式连发。 他的动作极快力道极猛,拿刀在手就像是掌握了权力的帝王,而伴随着他的用力,肩膀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溢血,可他却毫不在乎,只是一刀又一刀震的那黑袍人连连后退。 和半路学习刀术的源稚女不同,源稚生在蛇岐八家跟随剑道大师学习过最纯正的古流剑术,单论用刀的话他甚至比源稚女还要强。 在日本明治维新之前,刀是一个武士的生命,武士的一生都是血淋淋的。那是杀人者的年代,浪人们带着狼一样的眼神在街头走过,一言不合就出手杀人。 在那个年代,刀术就是用来杀人的,所以最阴森最凄厉最狠辣的刀术被研发出来,完全不像现在的日本刀术这样优雅体面,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体面的,为了杀人可以像狼一样像老鼠一样甚至像恶鬼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古流杀人剑。 而旁边唯一的观众此时目瞪口呆,忍不住喃喃:“说好的娘炮呢?”果然,作为那个女孩的哥哥,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废物? 看着那黑袍人的刀被源稚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硬生生卷走,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根本不需要来这么一趟,他真的低估了这位曾经的少主。 但就当他迟疑着掏出手机,准备给某位人形巨龙发条消息跟她说你不用来了你哥自己解决了的时候,变故突发! 连武器都被卷走,黑袍人终于没有招架的力量了,源稚生狠狠一刀劈了过去。 “卷刀刃流”的最后一刀“天平一文字”,那一刀飒的展开,就像是一面墙推到面前,杀气浓烈的令人窒息。 可他如此凶狠的一刀劈在黑袍人身上,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刀砍在了金属上。 黑袍被拦腰砍开,露出了底下那干枯的身体,男人浑身长满了鳞片,像蛇鳞一样细密,将他的身体牢牢包裹,隐约还有细密的骨刺从关节处突出,就像某种畸形的怪物。 而源稚生那一刀就砍在了这些鳞片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我去,这什么怪物?”丝袜先生目瞪口呆:“这种程度的畸变,应该早就变成没有意识的死侍了啊?!” “别废话了!没死就来帮忙!”源稚生大吼。 而在他吼出这一嗓子时,炽热的火焰再次暴涨,几乎是贴着源稚生的身体呼啸而过,滚烫的温度像烙铁那般留在了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妈的,真费事!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发现吗?怎么还不来人!” 丝袜先生低骂一声,浑身肌肉瞬间暴涨,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青铜色,他像个大力士那样猛的扑进火场,一拳狠狠砸向了火场中间的干枯男人。 有了他的牵制,源稚生迅速抽刀后退,他单手“血振”,在满是烈火焚烧的领域里念诵起了古老的语言。 领域缓慢的扩张,看起来很温和,边界反着淡淡的荧光,在恐怖的火场里看上去是那样的不起眼。 可就在这温和的领域笼罩黑袍男人的瞬间,男人忽然浑身微顿,就像是被强加了什么定身法术,又像是运行流畅的软件忽然卡顿。 丝袜先生趁机狠狠一拳将男人砸翻的同时诧异回头,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因为被他砸翻在地的男人身下地面正在开裂,说明正有惊人的力量压在地面上。 干尸般的男人正在缓慢的站起身来,伴随着他的动作,他浑身骨骼都发出清脆的咯吱声,鳞片迅速张合,就像是在对抗着什么。 源稚生提着黑色长刀走进火海里,朝着男人的脖子狠狠劈下,刀刃落在脖子上面细密的鳞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丝袜先生则站在他身后充当人墙替他抵挡咆哮的火焰,那泛着青铜色的皮肤看上去不止有刀枪不入的效果,防火能力也很是一流,就是头顶的黑色丝袜遇热萎缩,勒在头上的效果十分滑稽。 源稚生一下又一下的挥刀,力量也越来越大,刀光如潮,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一共砍出了多少刀,因为数字到最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就像是一个“砍树机”,单调重复毫无美感,可在那海潮般的力量下,细密的鳞片终于崩断,黑色的血泉从脖子的断口中涌出。 终于,伴随着他最后一下挥刀,人头滚落而下,干瘦的身体无力的倒下,火焰领域也瞬间随之破碎。 丝袜先生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同伴浑身摇摇欲坠,紫黑色的毛细血管从他的皮肤表面浮凸出来,肩膀的伤口血如泉涌,已经彻底染红了他的校服。 那不知效果的恐怖言灵似乎对他身体的负担极大,男人已然到达了强弩之末。 远处似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丝袜先生当机立断直接一把将虚弱的男人背起,正准备离开,结果还没来得及动作,源稚生开口了。 源稚生说:“我还不能走你别管我,把那颗头带走给稚女看看,这东西有点不正常,让她来医院换我。” 丝袜先生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也没废话,将源稚生丢下后拎起地上的头颅就跑,像一只敏捷的豹子那样跳进了树丛里,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而源稚生则检查了一下被火焰燎烧了的头发和衣物,确定应该还不至于露馅才继续站在原地。 看着匆匆赶来的几位导师和一些看热闹的学生,源稚生压低声音,本就沙哑的声音顿时更加雌雄莫辩。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要见校长。” (本章完) 166.第165章 混血君主(二) 第165章 混血君主(二) 源稚女赶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血迹甚至都来不及洗。 病房外站了四个教授,而她就那样笔直的走了过去,在他们察觉到异样准备阻拦之时,女孩眼里璀璨的金光一闪,教授们瞬间呆在了原地。 而源稚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推开病房走了进去,漆黑的眼里满是冰冷。 源稚生此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是血,芬格尔坐在床边手上拿着绷带正在替他包扎,源稚女一眼就看到了那肩膀上的狰狞伤口。 听到动静,俩人同时抬头,看到源稚女那满含煞气的模样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源稚女随手将随身携带的黑盒子放到了床头柜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眼睛却始终盯着源稚生身上的伤口。 源稚生朝着她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一点皮外伤。” 源稚女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芬格尔:“怎么回事?” 芬格尔摊了摊手:“姑娘我也不是万能的啊,我只查到了这家伙是坐学院专属快车来的,这说明不是龙族入侵,至少我们学校内部有人在帮他。” “然后就是他的血统很奇怪,远远超过了混血种应有的临界血值,浑身畸变朝着死侍发展,却远比死侍要强大,而且还存在理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情:“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某些禁忌的技术。” “什么技术?” “寄给你的那个人头看了吗?”芬格尔不答反问:“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急着赶过来,没仔细看。”源稚女皱了皱眉:“但感觉不像人。” “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也确实不能算做人了,你听说过混血君主吗。” “什么东西?” “以特殊的手段强化混血种的血统,常见的比如龙血或炼金术,在突破混血种临界血值的同时保持清醒,我听说学院就一直有在研究这种技术来着,不过还没听说有成效。” 源稚女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进化之路?”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感觉这个只能算是半成品。” 芬格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斟酌着开口:“既然学院知道这种技术,那那些校董们肯定也清楚,谁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研究到了何种程度。” “而且今天还有一个细节,那怪物尝到了你哥的血后,明显变得兴奋起来。” “他可以坐快车自由的进出学院,并且明显血统有问题,喝龙血,这就不得不让我想到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家族了……” “谁?” “校董会,贝奥武夫家。” 见源稚女皱眉,芬格尔尽职尽责的解释:“校董会的贝奥武夫家族几千年来一直是最残酷的屠龙者,是坚定的屠龙派。” “他们秉承着古老的家训,每生下一个男孩就给他喂食一滴龙血结晶,只有经过那种剧毒的考验,这个婴儿才被家族认为有用。” “贝奥武夫家族的龙血纯度高到后代已经出现了龙化外观,但这个家族却很少出现失控的死侍,即使有少数案例也被他们家族自己清除掉了。” “不过他们应该没理由对你动手,贝奥武夫这个姓氏代代都是屠龙英雄,绝不会做出背叛人类的事,所以也可能是一些其他的校董家族。” “不过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内部人做的,目的可能是试探,因为如果真的要杀你就不会在学院动手,更不会只派一个家伙来,他们有恃无恐。” 芬格尔再次展现了他的深藏不露,这个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狗仔之王似乎什么都知道,隐藏在浮夸的外表下的是滴水不漏的细心。 源稚女沉默良久,半晌后才轻声道:“知道了。” 始终没有说话的源稚生此时才开口:“接下来怎么办?校长应该快回来了。” 源稚女转头看向芬格尔:“这次谢谢你了,能麻烦你再帮我个忙吗?” “帮你把你哥送走?”芬格尔拍着胸脯保证:“小事一桩,让你们的人来接就行,医院的监控我也会黑掉,不会有人发现的。” 源稚女“嗯”了一声,拿起床头柜的黑盒子递给了芬格尔,芬格尔好奇的接过,却被那沉重的分量惊了一下,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诺顿炼制的七宗罪。”源稚女反手掀开盒子,整整齐齐七把造型各异的武器摆在里面。 “这看上去怎么这么普通?”芬格尔问,他对这种顶尖的炼金工艺似乎十分感兴趣。 源稚女随手用手指在某一柄刀刃上划过,瞬间有细密的血珠冒出滴落在刀刃上,但那滴血很快消失,像是被吞噬了一样,紧接着这些刀忽然发出了震动的嗡鸣。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套刀剑的变化,它们活过来了。 那一刻,仿佛有七颗心脏同时苏醒,在清冷的剑匣中跳动,有的像是古代秦王的破阵乐,有的像是西部草原上游牧的民歌,还有的像是十字军大旗下的颂词。 但就在芬格尔想要凑近看的更仔细一些的时候,源稚女“啪”的一下关上了盒子,于是所有动静都消失了,就像是被打断戛然而止的乐章。 “把这个带回去。”源稚女对源稚生说。 “给诺顿吗?”源稚生问,既然这套武器是诺顿炼制的,回到他手上,自然算是物归原主。 但出乎意料的,女孩摇了摇头。 “不,恰恰相反。”源稚女说:“偷偷藏起来,别让他看到接触到,给老爹吧,以他的血统应该可以使用了,留着应急防身。” 她没说应什么急也没说防什么身,可源稚生和芬格尔却都明白了什么。 他们并不清楚源稚女和诺顿的关系,但想来对方毕竟是龙王而不是人类老唐,留一手总没错。 “衣服换下来,走吧。”源稚女说:“昂热应该快来了。” 女孩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好像是平时最正常不过的模样,但芬格尔莫名有种寒毛倒立的感觉,却说不上为什么。 而更熟悉她的源稚生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唤了她一句:“稚女,别冲动。” 源稚女却没有看他,女孩低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平淡道:“走吧。” 源稚生没法,只得跟着芬格尔离开,但他显然十分担心源稚女的状态,一步三回头,可那女孩始终没有抬头。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源稚女换上了病号服,因为赶来的太匆忙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出血,浸湿了雪白的绷带又染红了病号服,但她却没有理会。 她只是盘坐在床上,双膝之间横着那把鲜红色的长刀,安静的擦拭着锋利的刀身,浓重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却分不清是刀上的还是女孩身上的。 昂热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是收到消息后立刻匆匆赶回来的,此时这位向来衣冠楚楚的老绅士还穿着他那身黑色的西装,只是白的头发有些凌乱,想来没少飙车。 此时s级在学院内遇袭的事情已经在卡塞尔学院的校园网上爆了,他在来的路上从副校长那得到了确切消息,据说受了不轻的伤,头发和身上也都有烧伤。 并且她拒绝和所有人交流,来了医院也拒绝见任何人,只有芬格尔借着送东西的名义进来过一次,其他人根本不被允许靠近,只点名要见校长。 但说实话,直到见面之前,昂热都对这个信息抱有怀疑态度,他不相信那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能对这位s级造成伤害,毕竟这个女孩曾经疑似杀死了诺顿。 于是昂热的目光在女孩截断的黑发以及胸口晕开的大片血迹上顿了顿,最后才看向了那张苍白的脸。 昂热皱起了眉,他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情出现了偏差,这个女孩真的受了伤,而且很重。 嘴唇微张,他刚想说话,就见女孩忽然抬起了手,那把猩红色的长刀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脑袋投掷而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和凌厉的杀意,划过空气时甚至带出了刺耳的声音。 那是毫不留情的一击,带着无声无息却又雷霆万钧的愤怒,若是被正面击中脑袋大概都会整个爆开,像西瓜那样四分五裂。 昂热瞳孔骤缩,眼里燃起了灿烂的金色,在刹那间整个世界的时速都被调慢。 可在这连子弹都能被拖慢的领域里,那把猩红的刀却依旧带着浓烈的杀意与血气呼啸而来,似乎仅仅只是被延缓了微不足道的丝毫,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在最后关头,老人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几乎擦着他的面颊而过的刀,就像是和死神跳了一场贴面舞,只一瞬间他的后背满是冷汗。 刀重重的插进了墙壁里,蜘蛛网般的裂痕以那柄刀为中心迅速蔓延至整面墙壁,刹那间整个墙壁四分五裂,碎石落下发出巨大的声音,带起满天灰尘。 源稚女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仿佛端坐王位的君主:“这是第二次了,因为学院内部泄露消息。” “如果你管不好这个学院,那就别当这个校长,我不介意提前送你进坟墓休息。” “你说,我如果要毁了你的学院杀了你和你那些学生,只需要多久?” 漆黑的眼里满是汹涌的杀意,女孩一字一顿的开口:“昂热,没有下次了。” 老人沉默良久,半晌后他才微微低头,苍老的面容掩在尘埃里。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保证。” (本章完) 167.第166章 期末(一) 第166章 期末(一) 从满是灰尘的房间里退出来,校长那昂贵的定制西装上不免沾上了许多灰尘,可他如此注重形象的老绅士却难得没有心情理会。 他没有离开医院,只是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窗,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隐约可见白光点点,那是路边的路灯。 昂热默默点燃了一根雪茄,猩红的光点在白色升腾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有拖沓的脚步声自他身后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浓重的酒味,昂热甚至不用回头,就能从这酒味上判断出这货喝的又是劣质红酒。 副校长穿着他那身格外不合身,明显勒肚子的牛仔套装,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连标签都没有的劣质红酒,就那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这其实是相当难得的一幕,因为这家伙懒得像条冬眠的蛇,一天到晚就缩在他的钟楼顶层里,好像哪怕有龙族入侵把学校炸了他也不会出现,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很多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只知副校长之名不见副校长其人,可能从入学到毕业都没机会见到这位副校长一面,可见这家伙的懒宅属性已经到达了何种巅峰。 除了还兼职担任游泳考试官外,副校长几乎不会出现在任何学院有关的课程里,也就是说,能让他主动踏出那个钟楼,无疑是发生了不亚于美少女们要游泳考试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而目前发生的事情也确实跟美少女有关,不过不是美少女要游泳了,而是美少女受伤了。 昂热并不意外这位的到来,他那张苍老却依旧不减英俊的面容被白色的烟雾笼罩,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嘿,老朋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年轻漂亮的女儿嫌弃没用了的老父亲。”副校长一开口就是纯正的欢乐脱线风,硬生生将这有些压抑的气氛搅得乱七八糟。 昂热有些哭笑不得,半晌后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压抑:“校董会那帮老东西,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他们已经展现出了对我的不满,甚至懒得掩饰。”昂热深深吸了口烟:“直接在学院对学生动手,亏他们做得出来。” “卡塞尔学院毕竟是人家的资产嘛。”副校长挠了挠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 “人家每年投入大把的钞票,没事审视一下自己的资产很正常,不然怎么知道你这个管家有没有瞒着他们偷偷做坏事?” 对于校董会来说,昂热这个秘党领袖大概就是他们选出来的一条猎犬,负责带领小猎犬们去嗅出龙族的踪迹,然后一拥而上把这些爬行种咬死。 如果一条猎犬敢于对主人龇牙,把狩猎来的猎物藏起来,保护自己身后那些狂暴的小猎犬,在猎户的手中,它就该被吊起来烹成一锅热乎的狗肉,给新来的猎犬头子开开胃。 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更好的猎犬头子代替昂热,所以还保持着表面上虚与委蛇的客气。 可这次对s级的动手,无疑是狠狠给了昂热这个校长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自己的学校里,自己的学生受到了自己人的袭击,说出去恐怕都会让人觉得荒谬。 “能查出是哪个家族动的手吗?”昂热低声问:“我知道你有办法。” “那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老朋友。”副校长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啤酒肚,露出了一脸惆怅的表情:“我只能说,那几个大家族都脱不了嫌疑。” “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真的想杀了s级,大概只是想看看她的血统和实力,不过直接动手确实有些过分了,现在学院讨论区都炸锅了。” 副校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点了几下递到了昂热面前,上面正是学院讨论区页面。 只见一个巨大标红的标题横挂在整个讨论区的最顶层,底下的讨论回复显示99+,并且每一秒都会有新的消息跳出来。 《 s级学生风间琉璃在校园内遇袭,疑似重伤!》 充满爆炸性的标题里面的内容倒是很简洁,大概就是从几个目击者嘴里套出了当时的情况然后添油加醋的一顿说,最后配上了几张现场的图。 只见照片里的女孩浑身是血脸色苍白,那头漆黑的长发被火燎的枯黄发卷,校服上也满是被烧出来的漆黑孔洞,她站在哪里,身形却摇摇欲坠。 而女孩的面前,就是那具无头的干尸。 高清的照片里清晰的拍下了干尸的狰狞模样,那明显不是人类的身体,干瘦如柴却生长着畸形的骨刺,就像是某些粗制滥造的末日片里吃人的怪物。 此时不知道有多少混血种都在观看这张照片,也许远不仅是卡塞尔学院内的学生,而评论也满是震惊。 “这是龙族入侵?为什么诺玛没有发出警报?这怪物是专门来找s级的吗,怎么感觉目的性那么强?有预谋的吧?” “难道我们不该想想这种怪物是怎么进入学院的吗?咱们学校不是号称最强军事堡垒吗,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甚至那么大的动静发生了都没人注意?” “琉璃看上去伤的好重,怎么办好心疼啊,她看上去好像快要碎了…天杀的龙族,诺玛干什么吃的警报系统是休眠了吗?!”“这个出血量应该确实是重伤了,这个装不了的,听说s级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而且拒绝了所有探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不会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吧?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太不明不白了。” “难道就没有人关注这个怪物吗,他看上去好像死侍啊,但是这种程度的畸变增生看上去又比死侍要强。 而且s级是可以单刀屠龙的狠角色啊,面对这东西都伤成这样,这得是什么恐怖的玩意儿?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东西居然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了校园里, s级对上都这个下场,那其他人呢?” …… 无声的恐慌似乎席卷了所有人,一时间整个讨论区全是压抑的气氛,有人担心s级的伤势,有人则担心自己的安全。 而出现这种情况,无疑是说明他昂热这个校长的无能。 察觉到自己老友心情似乎不太美妙,副校长小心翼翼的开口:“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有使用炼金术的痕迹。” “这家伙之前应该是个混血种,通过吞噬龙血增强血统,又靠炼金术稳住理智,他的体内流淌的全是炽热的龙血,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副校长吐出了几个字:“尼伯龙根计划。”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表情变得认真:“不过这家伙只能算是个半成品,力量虽然远超普通混血种,却依旧存在失控的可能性,不过因为不可控而更加危险。” “校董会居然研究出了这种怪物,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们的立场。”副校长说。 “校董会那些人是没法对抗龙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他们自己不清楚,他们根本不了解战争是何等残酷的一件事,却已经满怀信心。”昂热说。 “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在龙族彻底埋葬后掌控世界的权力了,所以他们不允许让他们感到危险的血统存在。” “因为他们已经在准备瓜分胜利品了,没办法容忍可能会分走他们一杯羹的人,可战争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刀对向了自己人。” 副校长耸耸肩:“他们是政治家啊,政治家永远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就想到建设新的世界,就好比美国和苏联还未攻破柏林就已经考虑如何在欧洲划分势力范围。” 这个邋遢的男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浓重的酒味和烟味混杂中,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副校长猛的瞪大眼睛看向抽着雪茄的男人,这才发现他隐在白雾里的脸色苍白,而他那身黑色的西装此时正在往下滴出血来。 毫无疑问他身上有正在流血的伤口,只是黑色的衣服被血浸染也看不出来,直到那血滴落,砸在医院雪白的地板上仿佛寒风中绽开的腊梅。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这世上还有人能伤到你?”副校长满脸不可思议:“是风间琉璃?不对啊,我刚从外面偷看她不是没打到你吗?” 可昂热却只是笑了笑,声音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叹息:“我们的s级姑娘似乎又掌控了一种恐怖的力量啊,看着她越来越强,就好像在看一把刀越来越利,可现在却有人想毁了我的刀。” “真是该死啊。”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想多说,他甚至连伤口都懒得去处理,只是转身走向了黑暗里,殷红的血一路蜿蜒滴在地板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喂,昂热。”副校长在他身后说。 昂热站住了,没说话也没回头。 “我不喜欢校董会里那帮财阀和政治家,出于利益考虑,他们可以牺牲掉任何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想的仍然是建设,建设全新的混血种时代并掌权。” “而你只是要为龙族送葬,我相信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会用核弹的蘑菇云把龙族彻底结束掉。” “火雨从天而降时,你会点燃一根雪茄倒上一杯香槟来祭奠你的老朋友们,你的人生就在等待那充满行为艺术感的一瞬间。” 语调微顿,副校长低声说:“可是昂热,仔细想想,你其实已经走上了绝路。” “你要的只是毁灭,此外你什么都不关心,但你以为你是谁?复仇女神?为了复仇可以对抗全世界?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所谓?省省吧,没有人能做到的。” 昂热站在漆黑的走廊前,他抬头望着窗外不见一丝亮光的天空,似乎在思考,背影模糊而遥远。 “你错了,”昂热深沉地说:“是复仇男神。” (本章完) 168.第167章 期末(二) 第167章 期末(二) 源稚女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的鲜海洋中,如果她现在把床单蒙上,床头再挂一副挽联,这个场景大概就完整了。 和源稚生换回来之后她就无所谓有没有人来探视了,于是在她休息的这段时间,狮心会的人来探望了她。 为了表示对她这个狮心会会长师姐兼狮心会高级干部的关心,他们扫光了学院的店,学院店的鲜不是外面运来的,而是源于基因科学系的温室。 当天,恰好有一温室的白色郁金香被采摘,于是狮心会豪迈的包圆了,郁金香的语是“博爱,高雅,富贵”,在副会长兰斯洛特想来也挺合适,不过这最后这些鲜摆在床头的效果确实有些窘迫。 于是兰斯洛特很有心的想叫人再去买一些其他颜色的放在床头,却被女孩微笑着拒绝了。 她问这个浪漫的法国人:“楚子航呢?” “会长正在外执行任务,狮心会暂时由我管理。”兰斯洛特略带歉意的开口:“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参加期末考试了,但具体时间不明,也许可以看看新闻。” 源稚女疑惑:“新闻?” 兰斯洛特体贴的递上手机,只见某新闻上赫然写着大标题《开普敦棒球中心惨遭恐怖袭击!》。 点进去就看到内容上写着开普敦棒球中心在准备进行当地职业队之间的棒球决赛时,一个神秘的家伙突然出现炸了整栋楼! 当时有数万名观众在外面等候入场,目睹了整个过程,于是瞬间上了当地新闻头条,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热议这件事。 兰斯洛特挠了挠头,解释道:“看这情况,他应该是任务已经结束在返回学院的路上了,你应该不久后就能看到他了。” 源稚女:“……” “真残暴啊。”苍白的少女嫌弃的说:“果然是个杀胚,我鄙视他。” 兰斯洛特很想问问她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鄙视别人是杀胚这种话的,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才是卡塞尔学院最大的杀胚吗? 哦不对,那已经不能叫杀胚,而是杀癫了。 不过兰斯洛特最终还是没有胆量说出这话,探视完后就离开了,紧接着又来了很多人,很多源稚女甚至都不认识的人。 这些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都是男性,且还没进门眼睛就红了,看到源稚女躺在床上,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各种心疼担心看的源稚女寒毛倒竖,简直想拔刀统统砍死得了。 在最后一刻,红头发的女孩像个巫女那样凭空出现,三言两语就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打发走了,简直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源稚女重重的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感谢女孩的解围,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忽然凑了上来,素净无瑕的面庞上暗红色的眼睛忽闪忽闪,源稚女甚至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你回来啦?”诺诺眨巴着眼睛,慢悠悠的说:“我还以为这学期见不到你了。” 源稚女看着眼前这忽然凑过来的脸蛋,平静道:“我也以为这学期不会回来了。” “真受伤了?”诺诺好奇的想扒她的衣服,被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拍开了。 “小气!”诺诺嘟囔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了,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一圈,那股机灵劲都快溢出来了,满是神秘的压低声音道:“知道刚刚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源稚女诚实摇头,委实说她对那些人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怀疑是谁买通了他们来恶搞自己,可她好像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总不能是昂热干的吧?那老东西这么无聊? “那些都是你的追求者啦!”诺诺说,看着源稚女那顿时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嘿嘿直笑。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学院的这段日子里,登上了学院最想娶的卡塞尔女生top榜单哦!现在每天都有人往宿舍递情书给你!” 源稚女脑门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眼睛里的迷茫几乎要溢出来。 这些字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她却听不懂了呢? 想她源大小姐活了二十来载,一封情书都没收到过。 没办法,走出鹿取小镇前有源稚生滴水不漏的护着男生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她,后来好不容易和源稚生分开了,王将出现了,彻底将她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从她砍掉第一个头开始,血腥和暴力就始终伴随着她,别说递情书了,甚至没人敢多看她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被砍头。 毕竟对于这种她喜怒无常的恶鬼来说,随性杀人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啊。 后来好不容易来到卡塞尔学院改头换面,结果没几天就意外砍爆法拉利的车轴,同时干翻两位社团大佬,顿时成了所有人敬仰的存在。 就类似于中国道上的兄弟总是信奉关公,他们会烧香敬仰以示崇拜,但应该不会有人脑子抽了给关公递情书。 “大家都说你变得可温柔了,对,说的是你哥。” 诺诺星星眼:“外表冷漠其实温柔漂亮的高岭之是人间瑰宝,最重要的是还血统高啊!不管这些人是出于什么原因追求你,但唯一指定s级美少女有此殊荣理所应当。” 源稚女想了想,实在也没看出那废物哥哥哪里像高岭之了,但事实摆在这,她的哥哥好像确实比她受欢迎很多。 源稚女不由得有些难以置信,她问诺诺:“难道我不温柔吗?我还比不上他?” 诺诺:“……” 回答不上来这个致命问题的诺诺果断转移话题:“对了期末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伤这么重还能参加吗?” “我都伤这么重了,还要参加吗?”源稚女反问。 “当然可以不参加。”诺诺说。 “按照校规,因为特殊原因缺考的,可以酌情补考,不过补考比较麻烦,基于你上学期就是补考勉强通过,这学期再补考如果成绩不理想估计得降级和留级。”“降级留级?” “对,芬格尔你知道么?我们学校著名的留级之王,明年他就要读八年级了,等级也降到f还是g了,你应该不会降这么多,大概就是降成a这个样子。” 源稚女:“……那如果我不参加补考,而是参加这次考试呢?” “那就简单了,随便考考只要蒙出一两门及格的,你就擦边过啦!”诺诺双手捧脸:“可是你伤这么重,期末考试就在这两天了,要不还是补考吧。” 源稚女平静点头,转身就要起床,诺诺惊讶:“你干什么?” “其实也没有伤的很重。”源稚女说:“我觉得作为一个好学生,我得考试。” …… 卡塞尔学院,守夜人讨论专区。 继上次的帖子后,《 s级重伤也要参加考试》的大标题默默浮了上来。 无数围观群众都纷纷表示对s级热爱学习的精神感到惊叹,之前腿伤就哪怕坐轮椅也要去上课,现在重伤成这样也要参加考试,这是何等的精神啊! 所以说怪不得人家是s级呢,就这学习的劲头,是他们拍马也赶不上的啊。 这一刻就连众多导师们都被感动了,纷纷为这位坚韧的s级给予了最真诚的祝福,而此时他们的s级正在深夜的食堂里喝酒。 喝酒是诺诺提出来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突发奇想,说考试都考完了总得在放假离校前庆祝一下,源稚女也觉得自己这次考的还可以,便欣然答应。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前往空无一人的深夜食堂,点了大份猪肘子加不限量的各种酒。 源稚女喝的还比较含蓄优雅的,诺诺则彻底放开了,各种混喝鲸吞,喝到最后脸上满是酡红,暗红色的眼睛里都像是起了一层雾。 源稚女能察觉到这位小巫女似乎有心事,不过她向来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也不多问,只沉默的喝自己的酒。 直到诺诺忽然开口:“琉璃,前两天恺撒又向我表白了。” 源稚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随口道:“哦。” “可是我不喜欢他。”红发小巫女似乎已经彻底喝醉了,低声喃喃:“虽然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他喜欢的也不是真实的我。” “那就拒绝他。”源稚女说:“让他滚。” “不行哦。”诺诺忽然笑了,可眼睛里却落下泪来:“不能拒绝的。” “我已经拖得够久了快要拖不下去了,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的,直到看到你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完全不用顾及后果的,那么自由。” 源稚女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可还没等她细想,这个疯癫癫的女孩直接往桌子上一趴,眼睛闭上睡了,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均匀,嘴唇却在翕动,好像在喊着什么。 源稚女低头凑过去听,发现女孩是在喊妈妈。 深深的皱起眉,源稚女意识到了不对劲,诺诺这几句话虽短内容却很多,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不喜欢却不能拒绝,又为什么快要拖不下去了,是有什么人在逼她么? 最后,恺撒明明那么喜欢她,可她却说恺撒喜欢的不是真实的她,那恺撒喜欢的是什么?鬼吗? 什么庆祝考试结束不过是托词吧,是这红头发的妞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想喝酒了而已,至于源稚女,完全就是顺带拉上的。 但没等源稚女想出个所以然来,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回头望去,就看到了戴着面具的人影站在黑暗里。 “导师。”源稚女有些意外的喊了一声,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施耐德。 施耐德朝着她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有些阴森。 “考试成绩出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源稚女果断道:“好消息,我及格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施耐德摇头:“好消息是你多次任务表现良好,哪怕这次依旧是没有一门及格,但并没有被降级,你依旧是我们的s级。” 源稚女松了口气,心想那些破任务还是有点用的,本来就该这样,谁家屠龙还搞理论知识啊,能杀不就完了。 结果她这口气还没松匀,施耐德再次开口:“但坏消息是你留级了,你得重念一年一年级。” 源稚女:“?” 源稚女眨了眨眼睛,忽然从腰间拔出了刀来,转身就往外走。 施耐德一惊:“风间琉璃,你要干什么?” “去杀了昂热。”源稚女提着刀头也不回,只冷冷丢下一句:“再把这个狗逼学校炸了。” 施耐德:“!!!” (本章完) 169.第168章 龙王也要出差吗? 第168章 龙王也要出差吗? 日本,首相官邸外。 小钱形平次喝下了今日的第三瓶烧酒试图壮胆,那张平庸的脸上满是酡红,可眼底的慌乱却没有减少半分。 他没办法不慌,因为他的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风衣的家伙,两男一女,一个满脸诡异坏笑身上纹着纹身就差在脸上写我是黑道的男人,剩下一男一女长得很像,而且都是一样的沉默,像是冰冷的杀神。 他们的腰上都鼓鼓囊囊,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小钱形平次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因为那个混混模样的家伙刚才还用那东西抵着他的额头和他讲道理。 小钱形平次是日本政界的一个三线政治家,目前的职位是东京都知事,他没什么背景,全靠政党支持才爬上了这个位置,日子甚至算得上是贫穷,这么多年都没能还清房屋贷款。 甚至可以说,如果失去了他目前政坛的地位,他的生活都会成问题。 但现在他就在干一件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的事情,说不好还会连累他唯一的女儿,可是他不得不做,因为刚刚那把枪就抵在他的额头。 “小钱先生,作为政坛的演技派,我们相信你的实力,你一定可以说服那个狗日的首相回心转意的对吗?”乌鸦微微一笑态度甚至算得上和蔼,可身上的纹身却那样狰狞恐怖。 小钱形平次听说过这些黑道的所作所为,把人浇成水泥桩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连他这个政府官员都敢下手。 不对,他们的胆子可不止这么点,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首相,那个真正在日本这个国家能说上话的大人物,而他不过是被他们看中的谈判官。 真是见鬼,想他小钱形平次平时看到首相都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这些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说服他?这不是把他往火场上推吗? 一旦真开了这个口,不就是等于把自己身上打上了黑道的标签吗?那他的政途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小钱先生,你不必害怕,家族会保证你的安全。”源稚生终于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公道话,他怕乌鸦这个蠢货把人吓晕过去,那就更麻烦了。 源稚生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皇血的恢复能力是恐怖的,不过数个星期,他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已经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 比起他,源稚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用乌鸦的话来形容就是“夜叉死三天估计都没这么白”。 明明源稚女的恢复能力远超源稚生,但利维坦造成的伤害却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摩,伤口愈合的速度慢到令人发指。 就好像在这样的伤势面前,龙血带来的血统优势全部消失,源稚女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只能依靠着自身缓慢恢复,还动不动因为主人的暴力而反复崩开伤口。 不过源稚女放暑假回了日本后,在樱井小暮等众人的严格监控下,已经很少捞到动手的机会,伤口在慢慢结痂,至少不会动不动流血了。 这次来找首相,主要就是因为源稚女掌控日本的大计就卡在这个人身上了。 最开始首相和蛇岐八家之间是有合作关系的,算是蛇岐八家在日本官场政界最有份量的盟友之一。 但源稚女仍然觉得不够,她要彻底掌控日本那就不能仅仅只是盟友,她需要首相彻底听从蛇岐八家的话。 这几乎与挑衅无异的行为激怒了那位心高气傲的首相大人,直接单方面和蛇岐八家决裂,并且拒绝和蛇岐八家进行任何交涉。 上杉越没办法,挑挑拣拣选中了小钱形平次这个东京都知事作为搭话的桥梁,因为他没背景好拿捏,还特别会说漂亮话,并且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源稚生。 源稚女则是偷偷溜出来的,自从回日本后樱井小暮盯她盯得很紧,不让碰刀也不让出任务,被逼着每天躺在床上喝营养汤。 源稚女感觉自己都快生锈了,果断趁着樱井小暮不在,装成源稚生的样子混了出来,反正他们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头发虽然长了些,但很少有人敢盯着他们的脸看。 源稚生对此很无奈,不过终究还是选择了纵容,他对自己的这两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庆幸这次混出来的是源稚女不是绘梨衣。 而此时夜叉正在外面守着防止有意外,樱则被派出去监听各方动静。 不过对于这个安排,源稚生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让樱走的,因为乌鸦这个狗头军师只会出一堆馊主意。 但乌鸦也没办法代替樱的工作,让他监听各方动静他听着听着估计就会把频道转到某些情色八卦上去。 没办法的源稚生只好自己上了,他打断了继续威逼利诱的乌鸦,真诚的安慰了几句快吓破胆的小钱形平次。 “你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因为我们并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家族不会亏待你的,有了家族的支持,你的政途只会更加平坦一帆风顺。” “你,你说的,我只需要把你们带进去见到首相大人就好了啊。”小钱形平次害怕的声音直打颤:“劝说什么的,我真的做不来。” 源稚生点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们不会勉强你,带我们进去见到首相就好。” 小钱形平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步伐有些打晃,仔细看他的腿似乎都在发软。 源稚生使了个眼色,乌鸦立刻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男人,几人沉默的进入了府邸。 金碧辉煌仿佛宫殿一样的府邸里灯火通明,打扮干练像精英一样的男人女人走来走去,有的看到小钱形平次还会点头致意,然后目光疑惑的扫过他身后的那几个奇怪的人。 小钱形平次对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微笑示意,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很僵硬,步伐也十分奇怪,就像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 首相的房间外,小钱形平次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片刻后里面传出了男人威严的声音:“进来。”小钱形平次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首相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小钱形平次有些意外,但目光很快就被他身后的人吸引。 他看着沉默走进的源稚生,眉头深深蹙起,显然是认出了他。 作为蛇岐八家曾经的少主,源稚生在日本官场政界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也曾和这位首相有过几面之缘。 “你怎么来了。”首相的脸黑了下来,这让他看上去多多了几分威严:“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肮脏的下等人。” 乌鸦的脸色很不好看,反唇相讥:“你说谁是下等人?” 首相没有说话,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但这一眼的意味不言而喻。 在日本…或者说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黑道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词,很多人更愿意称他们为混混。学历低,暴力,不好惹等等一系列不好的词似乎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 首相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看他们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几坨垃圾。 源稚生皱起了眉,刚想说话,单薄的身影走到了他面前。 首相看着走出来的女孩,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脸,目光就被一片炽热的金色给吸引了。 那是那个女孩的眼睛。 源稚女眼里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完全被控制的男人,随口道:“你累了,你决定辞去首相的职务。” 男人呆愣愣的看着她,机械的重复:“我累了,对,我很累,我不想干了,我要辞职。” 他说着,忽然就拿起了面前的纸笔,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 乌鸦探头过去一看,顿时满脸惊讶:“辞职信?” 小钱形平次已经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源稚女却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反应,扫了一眼源稚生:“你跟他们废什么话?我们黑道什么时候这么文明讲理了?” 源稚生迟疑:“那个,其实我们真的是正经黑道……” 源稚女不屑的嗤笑一声,正准备嘲讽几句,结果就在此时,她感受到了炽热的温度,抬头就和窗外悬浮的人影对上了目光。 这里是三层,而那个影子就那么贴在空荡荡的窗外,面无表情的脸配上身后漆黑的夜,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恐怖片里的惊悚画面。 可源稚女完全没有被吓到,她略微一愣后对着源稚生说:“我有点事,这边你来处理。” 源稚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样看到了那个悬浮的身影,表情顿时变得格外复杂。 这张脸其实源稚生并不陌生,在他还叫老唐的时候,甚至招呼过源稚生一起打游戏。 可自从他变成龙王后,源稚生就几乎没有再见过他,据说他始终待在极乐馆里陪伴着黄铜罐,仿佛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并不关心。 可现在他居然主动走出来了,而且目标很明显,是来找源稚女的。 源稚生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道:“小心。” 源稚女却只是朝他挥了挥手,随手推开窗户像只飞鸟一样跃了出去。 悄无声息的落地,来到无人的角落避开所有耳目,源稚女主动开口了:“找我有事?” “嗯。”男人言简意赅:“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源稚女这下是真的意外了:“怎么?” “青铜古城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回去一趟,顺便拿点东西。” “去多久?” “不确定,可能一周可能一个月。”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顿,眼里多了几分情绪:“我不在,康斯坦丁就交给你了。” 源稚女再次愣住。 (本章完) 170.第169章 可我们是黑道啊,我们不讲道理 第169章 可我们是黑道啊,我们不讲道理 如果说诺顿要离开日本源稚女只是稍微有点惊讶的话,那他不带走康斯坦丁而是让她照看,源稚女就不止是惊讶了。 她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之前那手转移仇恨把大部分混血种的视线都引到了酒德麻衣和小魔鬼那边去,但始终还是有人猜测日本藏着她从三峡底下捞出来的宝贝。 难保就会有人贼心不死想再来碰碰运气呢,要是一般的混血种都无所谓,怕就怕来点龙王级别的东西。 更何况源稚女现在身上还有伤,现在别说龙王了,随便来头次代种就会很麻烦,这种情况下,显然是诺顿把康斯坦丁带在身边更加安全。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诺顿难得解释了一句:“他状态有些不稳,应该是快要醒了,现在不适合换地方。” “那就更不行了,万一你不在他醒了,他非要去找你怎么办?” 源稚女还记得原著中这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兄控来着,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哥哥,还会浑身冒火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要是诺顿不在,这货不会就这么浑身冒着火一路找到中国去吧,那场面想想还真是够头疼的,到时候只怕是全世界的混血种都要来日本屠龙了。 可诺顿却只是摇头:“不会,他会乖。” “怎么,你还留了暗号?”源稚女挑眉,半开玩笑的说,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诺顿居然点了点头。 这个目光深邃的让人看不懂的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保护好他。” 源稚女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可诺顿显然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他只是来通知源稚女的,现在通知完了就要走了。 源稚女连忙拦下了他,迎着男人平静的目光,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托词。 对于诺顿要离开日本,源稚女是一万个不情愿的,因为她最近正在刷他的权与力。 从学院回来开始,她一共刷了三次诺顿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怎么接触的原因,一直没刷出什么好东西,连张体验卡都没有。 要知道上次刷绘梨衣的审判,源稚女是每天跟她同吃同睡腻在一起才造成了特殊影响,最后直接刷出审判这个言灵的。 但想和诺顿这么亲密显然是个鬼故事,但三次都没刷出东西来源稚女也有些不耐烦了,她现在就留着一次模拟次数,准备找时间去见见诺顿然后当面刷的。 但诺顿现在就要走,而且还归期不定,源稚女自然无法淡定了。 她准备现在直接当面刷,又犹豫要不要搞点会增加出现特殊影响概率的小动作。 最终,源稚女一横心,忽然上前一步,在诺顿平静中又带着点点疑惑的目光下,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大力的拍着,真诚道:“要注意安全啊兄弟!” 而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她迅速在心底想着陪诺顿去中国,同时默念:“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天,你提出要和诺顿一同前去中国,被诺顿拒绝了】 【第2天,被拒绝的你决定偷偷前去,你独自登上了前去中国的飞机】 …… 【第90天,青铜古城被水下地震埋进了地底深处,诺顿从中取出了他要拿的东西,你看了一眼发现不认识,那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炼金材料】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叮,检测到未知因素,随机抽取奖励受到影响——】 【当前可选:言灵烛龙体验卡*1,言灵君焰体验卡*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连续的系统播报声在源稚女脑海里响成一片,她甚至来不及思考都模拟了些什么东西又得到了什么奖励,就赶紧趁着诺顿还在愣神飞快收回了手。 “早点回来啊,你弟弟我给你看着,只要我不死,谁也别想欺负他。”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源稚女快速说了两句,然后掉头就走,脚步匆匆难得显露出了几分心虚。 男人大概根本没想过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动手动脚,可女孩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又自顾自地走了。 那模样,就仿佛老大哥刚勉励完了要出门的小弟,又像是领导视察下乡鼓励农民伯伯要更加努力。 在诺顿这么多年的龙王生涯里,这大概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没大没小和他称兄道弟,就连康斯坦丁对他的依赖也都是带着尊敬的,这人类莫名其妙的举动简直胆大妄为。他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可听着那句故意说的粗声粗气的叮嘱,看着女孩迅速溜走仿佛生怕他计较的背影,心里又觉得好笑。 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画面,似乎是自己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做过同样的动作,在他还是那个人类老唐的时候。 可对于龙王那漫长的生命与记忆来说,人类老唐那短短的二十年人生不过沧海一粟,他已经有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也懒得去想,可这模糊的画面就这么突兀的闪了出来。 记忆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你以为你已经忘得干净扔的彻底,但是在某一瞬间,它又会突然冒出来,然后你忽然想起,原来曾经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而这些仅存的模糊记忆,大概就是那个人类老唐曾经活过的证明。 穿着白袍的男人在黑暗中驻足良久,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隐约有一声轻叹留下,但转瞬就被微风卷走,就像那个男人一样,仿佛从未出现过。 …… 一直到走出老远发现没人跟上来,源稚女才松了口气,一边感慨着诺顿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暴躁一点就炸,一边看起了奖励。 果然,这才是模拟器的正确用法,虽然没有直接刷出言灵,但永久言灵的概率太小一次就出显然欧皇的不现实。 反而是之前怎么都刷不出来的体验卡一下出了两张,甚至还有一张是烛龙。 序列号114,言灵·烛龙,是青铜与火一系的最强言灵,持有者为青铜与火之王,效果未知,被称为灭世级言灵。 如果说莱茵的效果是造成核爆一般的爆炸,烛龙的效果应该就是瞬间在领域内产生高危与高热,并且使领域内的物质急剧燃烧,曾经毁灭过白帝城。 没什么犹豫的,源稚女果断的选择了烛龙体验卡,不过她也清楚这个言灵太过高危,以自己的血统恐怕驾驭不了,强行使用大概只会同归于尽这个样子。 但无所谓,只要能杀死敌人,同归于尽未尝不是一种好手段。 毕竟如果当时对战利维坦时她有这张体验卡,应该就不会那么狼狈了,说不定真能直接拉着利维坦一起死,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言灵好像不是瞬发。 不过有了这份意外收获,源稚女的心情还是变得格外好,以至于跳回首相房间后还有心情欣赏里面的闹剧。 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后,首相大人已经恢复了清醒,此时他格外崩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一边发疯大吼一边痛哭流涕。 “你们是魔鬼!是妖怪!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我退下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屈服于你们的淫威下!我要曝光你们!” 他疯了一样的撕掉辞职信,眼眶赤红,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在他被控制的时候被全部斥退了,这会儿恐怕早就有人要来询问了。 不过即使这样,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人是迟早的事情。 源稚生正在考虑要不要先把这位显然失去了理智的首相大人打晕,眼前刀光一闪,紧接着那颗愤怒的人头就在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啧,真吵。”源稚女随手在无头尸体上擦了擦刀,十分嫌弃的模样。 亲眼目睹如此恐怖的一幕,小钱形平次下意识的就想发出尖叫,可在女孩那清凌凌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莫名就觉得脖子发凉,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所有不和谐的声音咽了回去。 女孩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对乌鸦说:“处理一下吧,然后说自杀什么的都行,反正他已经辞职了。” 乌鸦指了指那颗滚出老远的头:“这个……自杀?” “有什么问题吗?”源稚女反问。 乌鸦果断认怂:“没问题,少主威武。” 看着这对活宝,源稚生莫名就觉得心很累,有点想捂脸。 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小钱形平次此刻已经整个呆掉了,他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你们都疯了,疯了…你们以为随便糊弄就能糊弄过去吗,这可是首相!首相居然死了,你居然杀了首相……” 这刺激太大,男人看上去离疯也不远了,源稚女想了想,开口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女孩无所谓的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我们是黑道啊,我们从不讲道理。” “谁不信就杀掉谁好了。” 源稚生更想捂脸了。 这么多年来蛇岐八家每天都在努力想洗掉黑道暴力的刻板印象,但现在看来…… 数十年努力,大概抵不过少主大人一句话造成的影响大。 (本章完) 171.第170章 突如其来的地震 第170章 突如其来的地震 “你是说,首相大人自己把自己的头割掉了?” 在满地狼藉的房间里,小钱形平次语无伦次:“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这种发言我不可能去说的!” 真是见鬼,这些混黑道的在首相府邸里面杀了首相,现在居然还妄图让他去公众面前解释,原因居然是他是见首相的最后一个人。 这和让他去胡说八道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你也可以说他是失踪了。”短发女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尸体已经处理掉了,我保证谁也找不到他,你就说当时见他的时候,他状态就不好,像是心虚犯了大错什么的。” “可是首相大人勤勤恳恳,上任以来他被人民亲切地称为日本之光……” “不重要,只要有人说他有错,大家就会去找他的错,失踪就是心虚,各种似是而非的料只会越挖越多,就算是圣人也会变成恶徒。” 对于小钱形平次,源稚女难得多了几分耐心,因为这是家族看中的人,没有背景软弱好拿捏还有致命的把柄那就是他的女儿。 上杉越想扶持他当下一任首相,至此彻底将这职位掌握在家族手中。 但小钱形平次委实是个软弱的男人,哪怕许与了天价的好处,他依旧害怕的瑟瑟发抖,像只胆小缩起来的鹌鹑。 看着这家伙猛摇头死活不从的模样,源稚女持刀的手再次蠢蠢欲动,很想直接给他来一下,想来如果人头落地的话,应该就没办法再摇了吧。 但就在此时,一旁一直沉默的源稚生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后脸色忽然就变了,他快步走到源稚女身边,低声开口。 “出事了,新宿区发生了小规模地震。” 源稚女疑惑的看向他,日本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由于地理位置和特殊地质结构,地震十分多发,说句夸张点的话,几乎三天两头都能感受到地面在轻微颤动。 而这里的人也早就习惯了三天两头震一震,就连建造房屋使用的都是那种抗震轻便的材料,小规模地震什么的也值得大惊小怪? 可源稚生的脸色是那样的凝重,像是察觉到了源稚女的不解,他低声解释道:“只是五级地震,但是造成的伤害很大,新宿区几乎毁了一半,很多人都被埋了,家族已经出动所有帮派成员前去救灾了。” 源稚女这下更加奇怪了。 通常来说地震的威力与震源距离地表的深度有关,距离地表较近的5级地震,震源附近会有强烈震感,房屋会晃动,一些不结实的建筑后有裂纹或倒塌。 但绝大多数建筑物是没有问题的,5级地震属于中强地震,在日本这个地震频发的国家并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可从未有哪一次造成过太大影响。 日本的房屋为了抗地震都特意设计过,新宿区这种繁华的地方更是注重这方面,怎么可能小小的一场5级地震就震塌了一半房屋?按理说应该能防特大级地震的啊! 源稚女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爹让我们去一个。”源稚生低声说:“那边没有指挥的人。” 源稚女刚想说那我去吧,你继续盯着这个小钱解决后续麻烦,但就在此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那是小钱形平次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号码,眼角忽然抽搐起来。 那是他家中的号码。 小钱形平次同样听到了源稚生说地震的消息,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而他的住所距离新宿区不远,换而言之,那是危险区域。 从离开家到现在,他都处在惶恐不安的状态中,不知道这些人找自己干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地想到家人。 地震?怎么会就地震了呢?她的女儿还在家里啊! “光子?光子么?光子别怕,我是爸爸,快点躲到平坦的地方去,千万别站在屋子里……”小钱形平次接起电话语无伦次,隐约还能听见话筒中的抽泣声。 在公众面前小钱形平次是明星政治家,他能说会道做事靠谱,在政党眼中他软弱好拿捏,可以像条狗一样呼来喝去。 唯有在女儿面前,他才像个普通的中年上班族,没什么太大能耐,但很宠爱女儿,又希望她有出息。 来之前,蛇岐八家调查过这个长相有些平庸的中年男人,说是明星政治家,其实是政党捧出来的新人,为了获得各方的支持,在党内总是卑躬屈膝的,靠有限的政治献金生活。 他一直很想送女儿去国外读书,可资金捉襟见肘不得不私下里求助一些大商社的老板。 如果小钱形平次是一位实权派的领袖,此时大可以派出直升机和救援队去接女儿,可他不敢动用国家资源,生怕惹上麻烦,只能用些无意义的话安慰女儿。 放下电话的小钱形平次似乎酒醒了,这个平庸的男人脸上的恐惧和懦弱不知何时悄悄不见了,他忽然朝着那两个血腥的黑道鞠躬,声音低沉像是含着钢铁。 “我可以为你们做事,只要你们救我女儿。” 源稚女和源稚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想好了么,一旦成为了家族的人,打上了黑道的标签,你这辈子就没有机会再脱离了。”源稚生沉声说,语气认真严肃:“就算是死,尸体上都刻着家族的印记。” “那又怎么样呢。”这个软弱的男人在做出这样重要的决定时,却那么平静果断,但眼神凌厉的就像是个即将要上战场的武士。 “说起来可笑,都当上知事了,却连女儿都保护不了。”小钱形平次说着就真的笑了起来:“你们救我女儿,我就为你们做事,很公平不是吗?” “是,很公平。”源稚女点头,看这个男人都顺眼了不少。 “但,我有条件。”小钱形平次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可以当你们的走狗,但我要你们给我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送她出国学习。” “反正都是当走狗,给你们当还是给别人当,也没多大差距。”说到最后,男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张平庸的脸上满是自嘲。 “不,我们不需要走狗。”源稚生拍了拍男人那有些单薄的肩膀:“我们要的是伙伴啊,可以过命的伙伴,甚至算得上亲人。” “亲人的女儿,那就是家族的女儿啊,家族对孩子们向来慷慨,你的女儿会获得最多的赞助,就读最好的学校,哪怕毕业后也会得到家族的扶持,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至于你,你会成为真正的政界新星,和家族一起站到日本的最高处,再也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只会小心翼翼的看着你的脸色行事。” 小钱形平次愣愣的看着诉说的男人,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小钱形平次那颗懦弱不甘的心突然就剧烈跳动起来了。 不愧是橘政宗那种洗脑专家一手养大的孩子啊,这口才都可以去干传销了吧,源稚女稀奇的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想着。 她欣慰的伸手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示意他盯住这里,转头对小钱形平次说:“那么,我现在去新宿区看看。” “放心,我保证你女儿连根头发丝都不会掉的,一定把她平平安安带回来。” 说完,她也懒得去听小钱形平次激动的道谢,转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源稚生想说话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女孩像只飞鸟那样消失在了黑暗里。 源稚生无奈叹息:“……你伤还没好,别乱来啊。” 没有人理会他的啰嗦,因为女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源稚女开走了他们出任务乘坐的黑色悍马,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咆哮,很快就变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里距离新宿区不算太远,可是源稚女却没有感受到震感,这也再度证明了这场地震并不大。 可当她驾车来到新宿区发生地震的地方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曾经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的街道,如今宛如被遗弃的废墟,碎裂的砖瓦遍地,扭曲的钢筋突兀地伸向天空。倒塌的房屋像是被巨人狠狠践踏过,只剩下残破的框架。 商店的橱窗支离破碎,里面的商品七零八落散落在地。招牌摇摇欲坠,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到处都是抽泣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悲伤的气息,整个城镇沉浸在一片萧条之中。 唯一突兀的,大概就是那些纹着纹身染着五颜六色头发,正在废墟忙碌着的身影。 穿着黑色风衣的家族执行官一早就收到了信息,在源稚女下车前就迎了上去,恭敬的站在黑色悍马旁,弯腰行礼。 源稚女从车里走出来,拒绝了执行官递过来的防尘面罩,看向这个遍地灰尘,满是狼藉的世界。 “目前没有发现死者,大多都是轻伤,家族正在全力搜救。”执行官轻声报告着,声音里满是恭敬。 “这场地震很奇怪,按理说这种等级的地震无法造成这样的后果,可它偏偏造成了,而且来的很突兀。” 这个执行官有点宗教信仰,他眼里满是畏惧,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心底的想法:“就像是神在惩罚罪恶。” 自来到这里开始,源稚女心底的不安就愈发强烈,直到听到执行官这句仿佛感慨一般的叹息,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加重语气重复:“神?” 执行官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瞬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又滚落,可就在他想要跪地求饶认错时,记忆中那个像恶鬼一样的少主却忽然笑了。 “说不定,真的是神干的呢。” (本章完) 172.第171章 你好,我叫夏弥 第171章 你好,我叫夏弥 源稚女也说不清自己从何时感觉到不安的,似乎是从诺顿离开开始。 康斯坦丁还没有醒来,以诺顿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关注,得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选择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离开日本? 那必然是不得不去的麻烦了。 从那次模拟中可以看出,三峡水底似乎发生了水下地震,青铜古城遭遇了危机。 作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老巢,那个古城显然是诺顿也不愿意轻易放弃的存在,更何况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诺顿留下的后手。 结果诺顿刚走,新宿区就发生了一场这么奇怪的地震,什么时候地震变得这么常见了?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至少源稚女觉得这不是个巧合。 而能如此轻易引发地震,并且造成这样恰到好处的伤害,似乎除了神也没别的人了。 那位掌控着大地的神,那位她曾经试图去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的美少女,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来了日本啊。 源稚女甚至开始怀疑,诺顿是不是被故意引开的?不然怎么会他一走就立马地震? 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女孩那张苍白的脸因为笑容而整个变得生动,就像是从美丽却冰冷的雕塑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黑风衣的执行官不由得看愣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寒冷如坚冰,没有丝毫笑意。 “继续组织救援。”源稚女说着,直接拍过去了一个地址,“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报告,还有,派人去这个地方救这个女孩,用最高待遇接回本家。” 说完,也不等执行官的回应,苍白单薄的女孩独自走向了黑暗,朝着那片废墟而去。 源稚女释放出了蛇,黑暗给搜救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难度,因为人的视线会受阻,但却没办法难住这些小东西。 无数没有形体的蛇以源稚女为中心钻入地下像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寻找着所有生命的迹象。 源稚女就像个高精准的探测雷达,在她的探测下,救援工作瞬间提升了不知道多少效率。 有她在,救援队的人不需要翻开每一片废墟或者带着时灵时不灵的设备艰难走过所有角落,只需要等待着女孩指出方位然后去挖掘就好,难度迅速暴跌。 这也大大减少了伤亡的发生。 地震波及的面积并不大,在源稚女的探测下,很快所有被掩埋的人纷纷被救出,直到最后一位。 她不是被埋的最深的人,却是蛇靠近后唯一传来异常的人。 蛇说到底不过是精神元素组成的小玩意儿,很难表达出确切的意思,只能向主人传达一些简单的情绪。 比如惧怕,又比如恐惧。 所以在遇到可怕强大的死侍,或者绘梨衣那种拥有强大血统的人时,蛇会畏惧的不敢靠近。 但这一次蛇没有害怕,而是靠近后直接消失了。 悄无声息的仿佛冰雪消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而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是在撒哈拉沙漠,她和楚子航分开时留在楚子航身边的那条。 至今源稚女也不知道那条蛇为何消失,只能猜测要么是被龙形尸守震碎了,要么是靠近了未觉醒的老唐在血脉的压制下消融了,又或者是当时还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对比于那条蛇死的不明不白,如今这条倒是清晰明了。 源稚女没有让任何人前去救援,而是独自走向了那片荒芜的废墟角落。 随手掀开几块巨石,露出了掩埋在废墟里的狼狈女孩。 女孩穿了件素白色的蜡染兰小吊带和一条短短的热裤,不过此时她的衣服和黑发上沾染了许些灰尘,穿着短袜和球鞋的脚被压在了石头缝里,白皙的长腿上因为擦伤还有一点血迹。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作为娱乐精神非常强大的卡塞尔学院,里面的学生热衷于开发各种榜单,什么最想娶的女生榜,什么最有男友力的男神榜等等。 关于学校内女生的颜值,自然也有一个单独的榜单,作为龙血后裔基因优势下,卡塞尔学院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能上榜单的女生无不万里挑一。 学院内的几个风云人物纷纷在榜,包括源稚女自己都在榜单上甚至高挂榜首,不过这得考虑到学院学生对血统崇拜的加分嫌疑。 但这些榜单上的女生都称不上完美无瑕,因为这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东西是“完美无瑕”的。 “完美无瑕”其实不是个好词,活的东西都有缺点,真正完美无瑕的脸大概只会出现在雕塑家的刻刀下。 但看到面前这个女孩的脸,就会觉得雕塑睁开了眼睛,活过来了。 这一刻完美无瑕真正具象化了,源稚女都陷入了沉默。 好比盗墓贼钻进图坦阿蒙的墓穴,面对那个精美到极致仿佛封印了时间的黄金面具,也会赞叹着久久沉默,不敢伸手去摘下它,就像是害怕会惊动沉睡的美,怕它在苏醒的瞬间衰老。 双目对视,女孩忽然眨了眨眼睛,源稚女能在她清澈的瞳孔中看到沉默的自己。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这个美的像妖怪一样的姑娘小嘴一瘪,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满是亮晶晶的水雾,她就这样泪眼汪汪的看着源稚女,可怜巴巴的说:“姐姐,救我!” 女孩不开口时美的就像是古希腊的神女,但一开口那种神圣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委屈的表情加上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是受伤的小狐狸。 源稚女认命地弯下腰,掀开了压在女孩脚上的巨石。 “哇!姐姐好厉害!”女孩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崇拜,同时可怜兮兮的提出诉求:“姐姐拉我一把嘛,我脚麻了站不起来。” 源稚女只好再将她从废墟里拉了出来,女孩好像真的脚麻了,身形踉跄站不住,一个劲的往源稚女身上扑,所有重量都压了过来,仿佛是把她当成了什么借力的点。 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一个劲的住源稚女鼻子里钻,黑色的长发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源稚女被晃的有点烦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女孩小声发出一声惊呼,胳膊却非常自然的搂住了源稚女的脖子,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丝毫见外的依偎源稚女在怀里,星星眼:“哇,姐姐好帅,爱了爱了!” 于是,蛇岐八家的人就看到他们冷漠的少主从废墟里抱出了个美少女,少女漂亮的简直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冒犯那神圣的美丽。 当然,如果她没有一直喋喋不休就更好了。 “姐姐我重不重?姐姐累不累?姐姐你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个不停,她看上去十分活泼,还很自来熟,一口一个姐姐仿佛掺了蜜。 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可爱美少女,但源稚女却始终没什么表情,无论她说什么反应都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 女孩有些气馁,小声道:“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源稚女说,她将女孩放到平坦空旷的地上,扶着她站好:“好了,你安全了。” 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源稚女已经转身离去,继续做善后工作去了。 其实这些应该是警察的活,但这意外来的突然,警察署一时之间派不出这么多的人手来,而那些被掩埋的人又急需救援,很可能只是耽误一点时间就会有鲜活的生命消逝。 作为日本最大的帮派,所有黑道的领袖,蛇岐八家每逢日本灾害都会派人前去第一线救援。 人们几乎要习惯每一次灾害现场最先到达的人是黑道而不是警察了,这几乎都成了日本一种传统,所以这次也不会例外。 终于,警察们姗姗来迟,警车上闪着刺眼的亮光和救护车的大灯交相辉映,警笛声不绝于耳。 一个又一个伤者被抬上了救护车,纹着纹身的黑衣男人们帮着穿着警服的警察们清理废墟清点损失,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诡异的和谐。 接下来就只是一些善后工作了,少主这种身份的人物并不需要出面,于是源稚女准备离开。 可她一转头,就看到自己那辆黑色的悍马旁,美丽的女孩蹲在边上,正无聊的画着圈圈。 源稚女沉默了片刻,迈步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女孩抬起头,看到源稚女走近后眼睛顿时一亮,呲牙笑:“谢谢姐姐救了我。” 源稚女“嗯”了一声:“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没什么事就走吧,天黑了女孩子独自在外不安全。” 此话一出,美少女瞬间可怜兮兮的垮下了脸:“我是来日本旅游的,所有的钱都交了房费,可是我的房子刚刚塌了。” 她指着废墟中的某个地方,看上去快要哭了:“姐姐,你看上去是个好人,求收留,我不想流落街头呜呜。” 源稚女似乎并不意外,她抬起眼,表情玩味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美少女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嘿嘿一笑:“姐姐这么好看一看就是好人啊!” “哦?可我怕你是坏人呢。” 女孩一愣,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怎么可能,我是大大的良民啊太君!” 源稚女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拉开悍马的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女孩踌躇的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委屈忐忑。 直到车里传出那声淡淡的“走吧”。 她顿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钻进了副驾驶,同时嘴里欢呼:“姐姐万岁!” 她高兴的呲着一口白牙:“对了姐姐,我叫夏弥,你呢?” 源稚女平静回答:“源稚女。” “你好你好。”女孩笑弯了眼睛:“还请多多关照!” “你好。”源稚女说着,同时在心底里轻声补充—— 龙王大人。 小龙女终于出场啦!撒! (本章完) 173.第172章 为逝者哀哭 第172章 为逝者哀哭 源稚女没有直接回本家,而是开车驶向了医院。 这场地震造成的伤亡不大,没有死者,但损失却避免不了。 在这条街上有很多本家的资产,此时全部面目全非。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当时是深夜,正是这些娱乐场所工作的时候,于是那些工作的员工无一幸免,全都受伤入院。 上杉越一早就发来了消息,让她解决完现场的事情后,去医院看看这些受伤的员工,这些都是家族旗下的人,如果由少主出面慰问会显得很重视,无疑会提升家族的形象。 但老实说,这个工作其实交给源稚生去会更加合适,毕竟被橘政宗当做下一任继承人培养了那么多年,那个男人性格上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却会在合适的场合说合适的话。 而源稚女从小是被王将当做杀戮武器来培养的,作为一柄武器她只需要足够锋利,能够劈开所有障碍斩断所有敌人就好,所以王将从未教过她人情世故,在这方面就显得有些笨拙。 万幸的是,此时她身边有个能说会道的夏弥。 去医院的路上,夏弥就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她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永远不知疲惫的小精灵,古灵精怪的有使不完的热情,活泼的像个小太阳。 没有人会不喜欢活泼的美少女,源稚女也不例外,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美少女的话。 黑色悍马停在医院前,夏弥跟随着源稚女下车走进医院,好奇的询问:“我们来干什么?不会是给我看伤吧,我没受什么伤呀。” 源稚女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径直走进了医院,夏弥踌躇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源稚女一进门,早已等候在此的黑衣执行官立刻迎了上来,同时低声汇报情况。 “一共五十三人受伤,重伤十一个,其他都是轻伤,已经住院治疗。” “通知他们家属了吗?”源稚女问。 “有家属的都通知了,没有亲人家属的家族会安排护工照顾,资金由家族的基金会出。” 源稚女点头,在执行官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伤患治疗的地方,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伤者躺在病床上,有不少年轻人身上还有纹身,他们看上去都十分朴素,甚至是贫穷。 这很正常,因为会从事这种工作的一般都是经济状态很不好,甚至是走投无路的人。 夏弥好奇的看着这一切,轻声问:“你们是黑道吗?” 源稚女:“算是吧。” 她没什么心情回答这个造成此次地震的罪魁祸首,在执行官的陪同下,一个一个走过这些病房。 源稚女不太会说安慰的话,所以基本都是执行官在说话,顺便介绍源稚女的身份,后来渐渐的,自来熟的夏弥也加入了慰问团队,源稚女就彻底成了背景板。 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家族关心着他们,连少主都亲自过来探望他们,一个个的感动非常,但源稚女其实都没说上两句话。 等夏弥说的口干舌燥,才想起自己其实只是个来看热闹的来着,一回头就看到短发少女坐在病床边,伸手抚摸着病床上幼小女孩的头发。 那是此次所有伤员中年龄最小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她的妈妈是店里的服务员,因为是单亲也没有别的家人,就被妈妈带在店里。 地震发生的时候,小女孩独自在厨房的角落里玩耍,等待着妈妈下班带她回家。 也正是因为在角落里,房屋坍塌后留下了空间,小女孩幸运的躲过了致命的危险,但是身上被蹭破了很多地方,多处软组织挫伤。 大概是很疼的,女孩脸上满是泪痕,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蜷缩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团,像只被遗弃了的小奶猫。 而那个总是很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少女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此时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眼里却难得多了几分温度。 夏弥轻手轻脚地蹭过去,小声道:“你们黑道也搞人文关怀这一套啊?难道不是只要打打杀杀就好了么,少主?” 她学着执行官的叫法跟着喊,但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挪揄。 “你知道什么是黑道么?”源稚女轻声问。 夏弥挠了挠头:“老实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听名字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不,一点都不厉害。” 源稚女看着沉睡的女孩,声音里多了几分情绪:“最早的黑道是没落武士,手工艺人,码头工人和妓女组成,他们靠一技之长讨生活,为了不被别人欺负而组成行会。”“这样吗?可你看上去很厉害。”夏弥比划着,指了指黑衣执行官:“他看上去也很厉害。” “那是因为我们本质上不算黑道,听说过蛇岐八家么?” “还真听说过,来日本后听几个小混混谈起过,他们说蛇岐八家是最厉害的黑道,我还以为黑道就是蛇岐八家开的。” “不,黑道是江户时代以后才有的,在那以前蛇岐八家都是贵族家族,黑道帮会是弱者的组织,蛇岐八家最初也是不屑于黑道的,直到变革中他们失去了田地产,需要寻求其他手段养活自己。” “于是蛇岐八家介入黑道,把手弄脏来赚钱,以武力在黑道中立威,同时庇护那些贫苦人成立的帮会收取他们的供奉,给他们提供保护,作为黑道执法人的身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步步确立的,至今也没有多少年。” “日本是允许黑道组织依法注册的国家,那些帮会就是当初的行会,那是弱者为了保护自己而建立的组织,他们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和巷子里,是那些卑微的,弱小的,阴暗的人。” “跟善良成功的人比起来这些下等人丑陋不堪,但就像有光明就必然会有影子,有了上等人就一定会有下等人,下等人中滋生了黑暗的组织,那就是黑道。” 夏弥眨眨眼睛:“你想说蛇岐八家是弱者的领袖?所谓黑道不过是弱者聚在一起想要不受欺负?听上去你们就像是救世主唉。” “我们当然不是救世主,我们是跟黑道做生意的人,我们收钱协调黑道中的平衡与矛盾,但我们确实是弱者的领袖。” “生活在黑道底层的人多半是无法进入主流社会的弱者,拿着小刀去店里讨要保护费的小混混,很多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被学校开除或者没钱上学的孩子。” “而那些在夜总会里卖弄风情的女人不少是单亲妈妈,或者被父亲家庭暴力,甚至被继父强奸,在这种女人看来她们的身体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们都不怎么聪明,可能也没上过什么学,所以只会盲目的相信听从本家的命令,在他们看来本家就是神,他们信仰神,神就是他们所有的希望。” 说到这里,源稚女想起了那个当初在蛇岐八家里被橘政宗喂死侍的男人,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不相信大家长杀了他,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求源稚女告诉橘政宗有敌袭。 身处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对抗那么多年,源稚女曾一度想彻底毁了蛇岐八家,可看着那个愚蠢固执到死的男人,她才忽然明白日本黑道不能没有蛇岐八家。 日本有超过十万注册的黑帮人员,关联的人员有几百万,在阴影中的社会大家都习惯用暴力说话,蛇岐八家的暴力凌驾于他们之上,如果有一天蛇岐八家解散了,黑道中就没有了皇帝。 没有了皇帝的社会就是战国,大家都用暴力说话,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街头斗殴中,也不知道多少女人会被逼卖身甚至出卖自己的女儿。 源稚女是个很冷漠的人,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别人的苦难跟她有什么关系?全日本死完了也无所谓,反正那该死的上帝也从未怜惜过她。 可她至今还记得那个被死侍活活咬死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睛,那么认真那么担忧又满是信任,她当时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看他的尸体一点点变凉,可那双满是死寂的眼睛里的光却一直存在,好像永远不会消失。 所以她最后留下了蛇岐八家。 但即使留下了,她也从未过问过具体的事物,说到底源稚女还是个冷漠的人,她只在乎那几个重要的人,其他人的死活无所谓,过得好不好也跟她没关系。 直到樱井明死了,死前还在问她为什么,问她为什么只是想活下去那么难。 源稚女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同时感受到了愤怒,被冒犯的愤怒。 这一次是樱井明,那下一次是谁?源稚生?上杉越?绘梨衣?还是樱井小暮? 直到那一刻源稚女才明白,为什么古代那些暴君自己都奴役百姓酒池肉林,却会因为子民被杀而愤怒。 因为那些子民都是他的资产,有人在肆意处置他的资产,他感受到了冒犯和挑衅。 王者就像狼,百姓是他的羊群,好的狼是不会让羊群受伤的。 而源稚女现在就在变成那个暴君,她正在将日本变成她的地盘,这些黑道都是她的资产。 她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她的东西,无论是龙王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不行。 神来弑神,佛来灭佛。 夏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闭嘴了,因为源稚女的表情变了。 女孩那双漆黑的眼里满是肃杀,这个年轻的黑道少主身上散发出帝王般的赫赫威严。 她坐在那里,却仿佛端坐于王座之上,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都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因为她的身后是她的子民,她的身影伟岸又寂寥。 (本章完) 174.第173章 谁才是猎物? 第173章 谁才是猎物? 等源稚女处理完所有事情回到源氏重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明亮的橘色。 夏弥跟着熬了一宿在车里昏昏欲睡,好不容易车停了迷茫的睁开眼睛,就被源稚女带到了休息的地方。 那是一个十分单调简洁的房间,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整个房间空空荡荡,不过被收拾的很干净,还有淡淡的熏香味。 “你先在这休息吧。”源稚女说。 夏弥好奇的四下张望:“这是谁的房间?” “我的。” “那你在哪睡?”夏弥眨眨眼,羞涩的低下头:“难道要跟我一起睡吗,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她一副扭捏的小媳妇模样,大有一副“你救了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的架势,就是了可惜她勾搭的对象是块木头,完全不解风情。 源稚女懒得搭理这个戏精龙王,只丢下了一句“我还有点事”就转身离开,她能感觉到有探究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却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 其实源稚女心里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平静,因为她不知道夏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开始知道模拟器可以通过屠龙提升血统的时候,源稚女还不自量力的打过这位小龙女的主意,这都是被原著误导了,以为楚子航都能杀了她这龙王的实力多少有点名不副实。 她最开始去接触楚子航,也是因为想要引出这位恋爱脑,但后来哪怕她带着楚子航去和奥丁突脸,夏弥也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源稚女还让人去中国找过她,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自然怎么找都是徒劳。 可后来和同样是人形态的幼体龙王利维坦交手了之后,源稚女才明白这位恋爱脑在打某楚姓男子的时候究竟放了多少水…… 于是源稚女果断放弃了找死的行为,毕竟她没楚姓男子的色相估计得不到放水的待遇,最起码在到血统提升至初代种之前,她都不准备再去招惹这些龙王了。 结果她不找龙王了,龙王反而来找她了。 在原著中,夏弥出现就是冲着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去的,但现在康斯坦丁不但没死而且还快孵化了,并且还有一个诺顿在旁边虎视眈眈,这小龙女想干嘛?引开诺顿偷家? 可哪怕现在诺顿被引开了,但不代表着他不会回来啊,以这位的性子发现弟弟被弄死了还不得当场炸了? 更何况他们四大君主之间不是有血契吗?一旦彼此动手就会遭反噬什么的,所以奥丁才只会躲在幕后,跟在路明非后面捡骨头吃,自己从未真正出手过。 可除了康斯坦丁,源稚女想不出别的原因,总不能小龙女是冲她来的吧?可她又不是楚子航,没这么大魅力。 想不通,但又不得不防。 源稚女冷着脸推开了上杉越的办公室,准备等他来后商量一下,结果推开门就发现老人坐在里面处理公务,手边是堆积如山的资料。 听到动静上杉越抬起头来,神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看到是源稚女,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来。 “稚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源稚女目光扫过老人眼下的青黑,眉头微皱:“你一直忙到现在么?” “唉,有时候不服老真不行了。”上杉越叹了口气,白的头发在晨曦下是那样的明显:“想当年我也是精力充沛的热血少年啊……” “当年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吧,谁没年轻过呢。”源稚女说着,走过去翻了翻老人面前的文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政务要点和人际关系,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什么?” “要打点的人员名单。”上杉越说:“以及首相失踪后需要紧急处理的人和事。” 源稚女疑惑:“首相都失踪了,还要处理什么事情?” “……你不会以为,想掌控日本把首相杀了就行吧?” “那不然呢?把所有不服的都杀了?这个名单上都是吗?要不要我一个一个杀过去?” 上杉越:“……” 看着面前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上杉越忽然就理解了当年自己那些管理家族的长老们看到自己不学无术时的心情了。 怪不得那位棋圣老爹当时说什么也不愿意接手蛇岐八家,那是真的很麻烦想直接撂挑子不干啊,上杉越忽然就很想念在东京街头卖拉面的日子了。 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上杉越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无力了:“日本是责任内阁制不是首相一个人说了算,首相也不是想辞职就辞职的,他是政党推选出来的,想辞职不光要内阁同意,还要政党内通过才行。” “结果现在他莫名其妙说要辞职,然后下一秒直接失踪,谁看不出来这里面有猫腻?此时整个内阁已经乱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猜到我们身上来。” “也就是他目前只是失踪,如果你直接公布他死了的消息,这会儿政府可能已经要跟我们开战了。” 源稚女回想了一下那颗被自己砍飞的人头,难得有些心虚:“那现在怎么办?” “幸亏这突如其来的地震转移了一下他们的视线。”上杉越使劲搓了一把脸,苦笑道:“我会处理的。”“而且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秘党那边,蛇岐八家最开始就是日本的影子政府,大家长被称为影子天皇,后来被秘党重创才放弃了政坛和黑道合作,现在我们想要重新掌控政府,秘党那边不可能没反应的。” 源稚女发现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她以为谁不服把谁杀掉就好了,但现在看来那是莽夫的做法,而莽夫是当不了皇帝的。 可是聪明人该怎么做?源稚女完全没思路啊,她仔细一想,好像自己真的只会打打杀杀。 大概是看出了源稚女的迷茫,上杉越眼里多出了几分怜悯:“没事,让你考虑这些是为难你了,我来就好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这语气听上去就像是“乖,没事的话一边玩去”,源稚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了一个问题:“老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轻松点?” “仔细想想,日本现在的麻烦好像都是我惹来的。” 女孩突如其来的话让上杉越一愣。 但还没等他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源稚女又忽然笑了:“不对,我们守着白王的财富,是被诅咒的血裔,不管谁死了,只要诅咒还在,就永远不可能有轻松的一天。” “但想要终结诅咒还真是难啊,总感觉想杀死白色的皇帝,起码也要献祭同等重量级的东西才行,比如说另外一头龙王。” 她伸了个懒腰,像是忽然放松了下来,嘴角勾起:“老爹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么,不过我只会打打杀杀就是了。” 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上杉越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闷,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大概是错觉吧,他想,嘴里却忍不住唠叨:“打打杀杀也用不着你,你哥比你靠谱多了,你还记得你身上有伤吗?你再这样乱来,下次小暮生气我可不帮你说好话了。” 源稚女叹气:“我闲不住,老爹你还是让我干活吧,感觉躺的骨头都快生锈了,趁着我现在有时间能多帮就帮一点,回头等我…等我开学就不在了。”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上杉越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的递给她一份名单:“让这些人悄无声息的永远消失,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源稚女笑了,伸手接过名单,像是随口一说:“老爹你要多保重身体啊,最差也要活到老哥和樱生孩子吧。” “说起来他们怎么还不在一起。”源稚女抱怨着,她转身向外走去,只留下哭笑不得的上杉越说她胡说,以至于没有听清女孩后面的喃喃轻叹—— “我估计都看不到了,真可惜。” …… 接下来的日子,源稚女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奔波,需要肃清的名单很长,有的人还身居高位,按理来说刺杀难度很大。 但在源稚女面前都没什么难度,一个又一个有名或无名的人消失,与之相对的是海沟里一个又一个的水泥柱。 她不懂管理上的弯弯绕绕,也不明白政权之间的那些潜规则,索性什么都不管只当好她的刀,上杉越让她杀谁就杀谁,甚至几乎都很少回源氏重工。 樱井小暮来找过她几次,但源稚女都没见她,只是站在阴影里看着倔强的女孩固执的等在门口,从天亮等到天黑。 樱井小暮对夏弥的恶意很大,每一次碰见都会冷冷的注视着,如果目光能杀人夏弥恐怕早已被千刀万剐。 但这位活泼的姑娘看上去并不在意,又是一天出门时路过樱井小暮,夏弥朝着她吐了吐舌头:“别等啦,稚女没回来。” 樱井小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夏弥。 夏弥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就出门去了。 她最近总是出门,毕竟她是来旅游的嘛,出去玩不是很正常吗?一开始还会有人跟着她,后来大概是觉得她太普通了,就没人在意了。 穿着裙子的漂亮女孩哼着歌汇入人群,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钻进丛林,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模仿了人类这么多年,夏弥自信自己已经炉火纯青,因为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 这大概就是骗人的最高境界了吧,连自己都骗了进去,那这世上还有谁是她骗不了的呢? 而那些茫然无知的猎物整天忙忙碌碌,却不知猎人正在好奇地观察着他们,夏弥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她总是爱去人多的地方,看人类的喜怒哀乐就像是在看有意思的伦理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玩耍的时候,说起来这几天的放纵就很不应该,再玩下去诺顿估计都要回来了,夏弥只好干活。 血统的优势可以让她轻易的甩开所有人还悄无声息,更何况那个最危险的家伙已经出门执行任务好几天没回来了,她完全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夏弥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走进了极乐馆,辉煌如宫殿一样的建筑里面空空荡荡,她轻车熟路的走向地下室,视线越来越昏暗,她却浑不在意。 随手擦燃燃烧棒,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昏暗的世界,但下一刻夏弥就愣住了。 因为就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短发的女孩倚墙而站,正平静的注视着她。 女孩的身边,却不是她那把妖异的血刀,而是一个古怪的青铜刀盒。 (本章完) 175.第174章 三位龙王的印记 第174章 三位龙王的印记 中国,某南方小城。 酒德麻衣在cbd区最豪华的丽晶酒店顶层套房中醒来,一眼就看到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缩在柔软的沙发里,抱着电脑敲敲打打,身旁放着一袋烤肉味的薯片。 “你醒啦?”薯片妞或者说苏恩曦见状,立刻热情的送上了问候:“感觉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酒德麻衣脑袋还昏昏沉沉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记忆的最后,似乎是她勉强从爆炸现场逃出来,结果迎面撞上了赶来支援的混血种,然后交战,杀光所有人后最终力竭失去意识,她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还有睁眼的时候。 “你昏迷很久了,我把你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当时你只剩最后一口气了,用了古龙血清才把你救回来的。” 说到这,苏恩曦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愤:“那疯女人下手真狠啊!要不是老板让我及时赶过去,你恐怕就要被带走切片研究了。” 酒德麻衣低头,就看到自己被绷带密密麻麻包裹住的身体。 跟脸相比,酒德麻衣最大的特征反而是那完美的身材,她有一双傲人的长腿,足以让所有见过的人都印象深刻。 但此时那双腿上缠满了绷带,绷带下满是尚未愈合的疤痕,有爆炸带来的烧伤,还有与混血种交战时留下的刀伤枪伤。 察觉到她的视线,苏恩曦立刻出声安慰:“没事没事,这些都会好的,以你的血统不会留疤的。” 她解释道:“古龙血清使用时间太久你会死侍化,所以愈合致命伤后就给你用了锁定剂,这些皮外伤就只能等身体自愈了。” 酒德麻衣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问:“现在什么情况?” “不太好。”苏恩曦挠了挠头,表情有些无奈:“那个疯女人把你丢出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我们立刻被关注了。” “不过因为这些年来一直很低调,他们查不出什么东西,却知道有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以老板的本事倒是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问题,但路明非可能要暴露了。” “为什么?我们虽然跟着路明非,但是基本没有露过面,怎么也查不到路明非身上去吧?” “妞,你是不是忘了路明非马上要去卡塞尔了啊?”苏恩曦满脸生无可恋:“而且是昂热钦定的s级,这一下能炸出多少老东西啊,咱们有的忙了。” “没关系,你要相信我们的路明非小白兔,那些人多关注关注就会明白他废柴的本质了,时间一长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酒德麻衣说:“反而是那个女人,她完全出乎我意料,她究竟是什么实力?我的冥照在她面前完全无效,哪怕血统强化也不是她一招之敌。”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老板,老板却没有回答我。”苏恩曦叹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到老板的忌惮,所以最新命令是,在路明非入学之前,我们先蛰伏。” 酒德麻衣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女人拿着赤红长刀冷冷看着她的模样,冷冽的杀气仿佛索命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作为受过严格训练的忍者,酒德麻衣执行过无数艰巨的任务,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不,那已经不能算作人了,那分明是流淌着龙血的怪物。 耳边键盘声噼啪作响打断了酒德麻衣的思路,她抬起头就看到苏恩曦叼着薯片,把键盘敲的飞起,表情说不出是狰狞还是搞怪。 “你在干什么?”酒德麻衣忍不住问。 “资助蛇岐八家,最近日本发生地震了,他们应该比较缺钱。” “这么多资金注入,等哪天我撤资我看他们得破产成什么样!虽然我们打不过那个疯女人,但没关系,我直接抓住他们经济命脉!” 苏恩曦像是战场稳操胜券的将军,拍着胸脯豪气干云道:“放心妞,看我给你报仇!” “你就不怕这些钱肉包子打狗?”酒德麻衣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在资本市场上那些日本人跟我没什么可玩的,他们那点智商还是去玩武士刀吧。”苏恩曦满不在乎。 她噼里啪啦走了一堆程序,最后大义凛然的点击汇款,结果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您好,您的访问被拒绝。” 甜美的女声响起,带着丝丝电流音。 苏恩曦一愣,她下意识的按下“esc”,这是紧急操作,中断远程控制。 她以为自己被入侵了,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可能被入侵,所有走完的程序飞快倒退,最后彻底清零。 屏幕上显示出“交易失败”四个大字。 她听出了那个人工智能的声音,是蛇岐八家的电脑管家辉夜姬,以往每一次她汇款时这个甜美的声音都会温柔的说“感谢您对家族的支持”。 但这一次,她被拒绝了。苏恩曦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 日本,极乐馆。 燃烧棒的光亮照亮了源稚女那苍白的脸,她抬起眼,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夏弥依旧穿着她那身吊带短裤,清纯可爱的好像动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女,仿佛下一秒就该走上秋叶原和宅男们合影留念。 可她却出现在了极乐馆的地下室里,昂贵的地砖缝隙中似乎还有漆黑的血迹,那都是曾经发生在这里不可言说的肮脏隐秘。 夏弥微微歪头,眼睛里多了几分稀奇:“早早就准备在这里等我了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准备做坏事结果当场被抓包,傻子也知道那是对方早有防备,夏弥可不是傻子,可她丝毫没有被抓包时该有的反应,她只是比较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她以为自己演的天衣无缝来着,难道她的模仿功夫还不到家?不然怎么会被人看穿? “还没见到你,就已经猜到了。”源稚女轻声说:“能引走龙王的必然是龙王,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并不难猜不是吗?” 她看着女孩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一字一顿:“耶梦加得。” “哎呀,还挺聪明的嘛。”夏弥笑了:“那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敢这么凑过来,是来找死的么。” 女孩微微扬起下巴,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她站在那里,却像是站在远山之巅。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源稚女平静反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我何德何能配让你亲自来一趟日本?还真是荣幸啊。” “谁让他们都说你杀了龙王,我不太相信,就过来看看喽。” “顺便看看有没有龙骨十字是吧。”源稚女也笑了,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结果你发现康斯坦丁不但没死,还遇到了苏醒的诺顿,意外么。” “是啊是啊,非常意外。” 夏弥点点头,发出一声叹息:“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人类,不对,你已经不能算作人啦,你的体内全部都是龙血,我们应该是同类才对。” “作为同类,还是这么有意思的同类,我本来没想这么快杀你的,为什么非要自己凑上来呢?” “但你也没准备放过我。”源稚女平静地诉说着事实:“你引走了诺顿,准备带沉睡的康斯坦丁离开,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这举动无疑会激怒诺顿。” “我和诺顿签订了血契,在你眼里我就是和诺顿一伙儿的,你不可能放过我的,所以你的计划是,在诺顿回来之前带走康斯坦丁,并一起杀掉我。” 夏弥满脸赞叹的竖起了大拇指:“姑娘你真聪明!说的一点都不错,我杀不了诺顿还对付不了你么?如果你死了,诺顿也没办法继续安逸的躲在人类社会了吧?” “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还独自来见我,是善解人意的来送人头了么,真体贴啊!” “最后一个问题。” “姑娘,你问题有点太多了唉。”夏弥叹气:“好吧好吧,看你快要死了的份上,问吧。” “在你的计划中,引走诺顿后你就应该立刻动手,没必要还专门弄出一场地震只为了跟我见一面,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好奇?” “是啊,你身上有奥丁和利维坦的烙印,还有诺顿的血契,大家都来了,感觉我不过来看看好像就落伍了唉。” 夏弥眨眨眼睛,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我已经观察你很久啦。” 源稚女点点头:“明白了。” 她一把掀开古老的刀匣,七柄刀剑,从斩马刀形制的重刀,曲刃的亚特坎长刀,古雅的直刃剑,一直到只有小臂长度的短刀,一应俱全。 他们分别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由诺顿在公元开始的时候亲自铸造,从锻造这些武器开始,他就已经在默数其他龙王的死期。 源稚女割开手掌,将殷红的血随意的抹在“七宗罪”上。刀剑震动,如七头活龙苏醒暴作,机关滑出,如灿烂的孔雀尾羽般缓缓展开。 刀剑闪动,“色欲”出鞘,带着赤红色的光辉,在源稚女手中暴涨为十握的长剑。 灿烂的黄金瞳燃烧着,源稚女小腿猛的发力高高跃起,带着雷霆万钧般的力量,狠狠砸向了那美丽纤瘦的女孩。 (本章完) 176.第175章 大地与山之王! 第175章 大地与山之王!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伴随着一声幽幽轻叹,夏弥的黄金瞳忽然亮起,像猫的眼睛遇到强光那样收缩为缝,从细缝中喷射出去的瞳光锐利如刀。 她只是微微侧开身体,就避过了那凌厉的一击,动作快的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她的身形,且就在擦肩而过之时,她忽然伸出手来,黑色的利爪划过源稚女的肩膀。 炽热鲜红的血立刻从伤口中奔涌而出,但源稚女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反手就是狠狠一刺。 “色欲”变成一头咆哮的巨龙,狰狞的咬向夏弥,却在即将碰到夏弥时,刺了个空。 没有人能看清夏弥的动作,快,太快了,她就像一只灵巧的猫,在这种机敏的生物面前,连蛇这种猎食者都会变得蠢慢无比。 “只是这样,你可杀不了我。”美丽的女孩微微歪头,微弱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完美无瑕的面庞看上去就像是圣洁的天使。 源稚女缓缓将剑挥动,同时深呼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她的动作,肩膀上被利爪抓出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鳞片迅速覆盖她全身。 随着呼吸,那些鳞片缓缓舒张,发出金属扣合的声音,巨大的白色骨翼在她身后展开,双翼煽动间带起恐怖的气浪,源稚女的速度瞬间暴增! 她再度狠狠劈向那单薄的身影,夏弥伸出利爪招架,源稚女直接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猛的收紧,腕骨在一阵“咔咔”的声音里折断。 加持了八岐的状态下,源稚女的力量远超一般次代种,几乎快要能达到初代种的水平! 夏弥痛的发出吸气的声音,源稚女一脚飞踢在她纤弱的的胸口,发出轰然巨响,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两个人影猛的分开。 源稚女蹲伏着,全身鳞片一张一合,苍白的骨刺从她身体里伸了出来,鳞片下的肌肉如流水般起伏,而后猛的紧绷成型。 她缓缓的站起,面对着夏弥微微躬腰,手中是咆哮嘶吼的“色欲”。 夏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表情似乎有些惊讶:“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将进化之路走到这一步的人类,再给你一些时间,恐怕你真的能成为威胁到我的存在。” “不过可惜了,现在的你,还不够啊。” 伴随着这声轻叹,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忽然变了,裂响声不绝于耳,夏弥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魁梧起来,黑色的细针从皮肤里钻出来,舒展为亮红色的鳞片。 细密的鳞片以她的鼻尖为中心,像是序那样排列,隆起的肌肉和非人类的关节组成了妖娆而健美的龙躯。 片刻之后夏弥,或者说耶梦加得缓缓地直起腰来,站在源稚女面前的是身高接近两米、闻所末闻见所末见的伟岸生物。 她浑身流淌着萤灭般的微光,妩媚的五官中透着庄严,天矫的身躯中凝聚着力量,她艳如桃李却又坚若钢铁。 她彻底从那个清纯美丽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头角狰狞的怪物。 源稚女看着她,黄金瞳中仿佛结冰那样冷,所有的情绪通通消失,只剩下残暴的杀心。 “果然,比起人,你应该是我的同类才对。”夏弥…此时或许叫她耶梦加得更为合适了,耶梦加得轻声开口:“但你恐怕不知道,在龙族中……血统就代表着一切!” 话音未落,一个全新的言灵被激发出来,恐怖的领域迅速扩大,不过片刻就将整个极乐馆笼罩。 领域中,出现了强烈的电离和磁化效果,领域内一切铁质熔化,金属液滴悬浮起来,围绕着耶梦加得旋转。 那些光亮的液滴不停的碰撞燃烧,杂质化为灰烬坠落,剩下的液滴越来越明亮。 龙王以言灵淬炼着自己的武器,最后,这些液滴碰撞冷凝,在耶梦加得手中化作一柄造型诡异的巨大武器,就像是收获生命的镰刀。 双方同时蹬地,反弯的膝关节爆发异乎寻常的巨力,身影在高速的移动中消失不见,她们在地下那不怎么宽阔的空间里飞射,每一次相撞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她们互相追逐碰撞,头顶不停有碎石落下,这个精美的建筑再也受不住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开始缓缓坍塌。 可无论是耶梦加得还是源稚女都对此视而不见,她们眼里只剩下了对方那狰狞的身影,龙族的战争向来如此,刀刀见血不死不休。 空气中悬浮着不知多少红热的铁屑,起起落落,好像几百万个精灵在舞蹈。它们被耶梦加得的领域中的静电磁化了,围绕着两人旋转。 每一次她们的相撞就会有无数金属碎片飞溅,耶梦加得临时淬炼的武器显然比不上诺顿精心炼制专门克制她的“色欲”。 但要命的是那些金属碎片就像飞刀,甚至能直接切入岩壁,而且数量多的就像是机枪扫射。 源稚女躲不开也没办法躲,无数金属碎片从鳞片的缝隙中刺进她的身体,但又被强行愈合的血肉挤出体外,反反复复无穷无尽,苍白的鳞片都被血染成了猩红色!可源稚女丝毫不在意这些,手中颤抖的狰狞长剑不断发出渴求的欲望,每一次用它刺进耶梦加得的身体长剑都会瞬间暴涨,就像是渴求了很久的孩子尝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 她感受到了这把剑对耶梦加得的克制了,在巅峰的炼金王座炼制下,这柄专门为耶梦加得量身打造的致命武器在面对耶梦加得时是那样的如鱼得水,用来切开那些坚硬的鳞片时就像烧过的利刃切开奶油。 只可惜耶梦加得的速度太快,力量又太大,源稚女几乎碰不到她,仅有的几次刺中都是源稚女拼着以伤换伤才强行换来的。 八岐在疯狂愈合着她的伤势,源稚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就像是血管里流淌着岩浆。 极乐馆终于塌陷,在重物倒地的轰然巨响和漫天的灰尘中,两人同时落到了废墟外的平台之上。 源稚女的身影微微一顿,就要再度发起冲锋,而耶梦加得忽然一脚重击在地面上。 原本坚硬平坦的地面瞬间碎裂,深不见底的裂缝延伸出上百米远,岩石升起,在空中化为粉末! “地龙”一样的结构出现,地面旋转着翻开,碎石四绽,一道道就像是扭曲的蛇骨。 这就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力量,耶梦加得可以找到一切东西的“眼”,从最弱的地方施以重击,力量灌注进去,瞬间摧毁。 源稚女措不及防,直接陷入了裂缝中,耶梦加得再次猛击地面,无数岩石被这一击带起从地下突出,像蛇一般弯曲起来,同时朝着源稚女压了过去。 源稚女试图挣脱,但那些巨石如同鸟笼般笼罩了她,阻碍了她的突围,漫天的灰尘中,铁青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源稚女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炽热的血从巨大的伤口中缓缓涌了出来,漆黑的利爪整个没入她的胸膛,轻易的就像是抓碎了一块豆腐。 那里是利维坦留下的伤口。 在那位生命权柄的伤害下,八岐的恢复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伤口上覆上一层薄弱的鳞片,可那道迟迟无法愈合的伤口却并未消失,只是被藏了起来。 这是源稚女的“眼”,是她目前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耶梦加得精准的发现了,潮水般的力量从伤口灌注而入,瞬间摧毁了源稚女的五脏六腑。 八岐还在孜孜不倦的自愈着,可新生的细胞再次迅速被摧毁,新生和毁灭两股力量僵持不下,源稚女嘴角缓缓溢出血来。 “你这样的恢复能力,都快比得上龙王了吧。”耶梦加得歪头看着源稚女,像是在欣赏她此时的痛苦,金色的瞳孔中带着森冷的笑意。 源稚女深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力量狠狠挥剑,耶梦加得猛地撤出利爪迅速后退,长剑斩了个空,源稚女一掌按住胸口,以免全身的血在一瞬间涌出来。 她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无力地坐下,满是血污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八岐再度修复好了她破损的内脏,可胸前被耶梦加得一爪扩大的伤口却无法愈合,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中流出,仿佛要将全身的血都流尽。 龙化现象迅速解除,鳞片迅速收缩骨刺和双翼收拢消失,源稚女重新变回了那个苍白单薄的女孩,浑身遍体鳞伤。 “色欲”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重新变回了那把普通的长剑。 耶梦加得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轻声叹息,语气里满是惋惜。 “我大概知道诺顿为什么要选择你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血统。” 她缓缓举起了那把巨大的镰刀,就要一刀彻底了结源稚女,结果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砰!” 空旷的世界里猛的传出了一声突兀的枪声,身穿红色和服的妩媚女孩脸色冷如冰雪,她举着一把狙击步枪,毫不犹豫的对着耶梦加得的脑袋开枪。 美国产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里面是填充着含有水银的剧毒汞弹,对混血种来说是绝对致命的杀伤。 耶梦加得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子弹,这么近的距离那颗子弹的巨大威力本该直接轰爆胳膊,可却没在鳞片上留下一点痕迹。 不过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耶梦加得略微后退了半步,一只手拿起了地上的“色欲”,一只斑驳的,青筋暴跳的手。 消瘦的老人穿着漆黑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战旗,“色欲”被握住的瞬间,剑身上再度伸出赤红色的纹路,沉雄的吼声震耳欲聋! 老人猛的挥剑,耶梦加得迅速抬刀抵挡,可与此同时恐怖的重力袭来,温和的领域不知何时笼罩了所有人。 上百倍的重力施加在耶梦加得身上,她措不及防之下镰刀落地,硬生生被“色欲”划过了手臂,带出了一大片猩红。 同样穿着黑风衣的年轻男人双手持刀挡在了源稚女身前,童子切和蜘蛛切闪着寒冷凌厉的光! 红头发红瞳的女孩从身后抱住源稚女替她止血,在源源不断浸湿绷带的鲜红中,女孩愤怒的抬起了头,灿烂的黄金瞳死死锁定了不远处的耶梦加得。 老人重重挥动“色欲”,赤红色的剑光宛如夺目的太阳,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本章完) 177.第176章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第176章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黑色的直升机掠过东京的天空,乌鸦和夜叉哼着奇怪的歌调驾驶着那辆黑色的直升机。 在他们跑调的声音中乌鸦按下了某个按钮,直升机座舱里立刻被装填弹药和检查枪械的声音填满了。 这架直升机是改装过的,甚至装载了小型航炮,发射的不是普通炮弹,而是脱壳穿甲弹,能够一炮打穿轻型坦克的装甲。 在直升机的嗡鸣下,上杉越迅速收刀后撤,同时源稚生一把抱起受伤的源稚女和绘梨衣一起后退,在那瞬间直升机微微一震,机腹下一道笔直的火光冲着耶梦加得飞去,贴着耶梦加得的身体爆炸。 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了整条街道,那枚炮弹里无疑填充了精炼硫磺,炼金术制造的化学品,对于龙类有着剧烈的毒性。 那发脱壳穿甲弹只是第一枪而已,接下来的半分钟里,数不清的火力倾泻在那个狰狞的背影上,航炮、蜂巢火箭、对地导弹…… 这么一架不甚起眼的直升机,看上去就是在东京天空里拉着广告旗飞来飞去的东西,却对着那个身影倾泻了足以摧毁一支小型军队的弹药。 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只蜻蜓喷吐着巨龙才该有的火柱。 连这架经过改装的直升机都难以承受炮火的后座力,它剧烈地震动着,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数分钟后炮火声终于停下了,直升机外载的重型弹药全部耗尽,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滔天的灰尘,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精炼硫磺粉末,这些都是对龙类有剧毒的化学品。 谁也不知道那个怪物是不是还活着,巨大的喧嚣后是令人心悸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漫天的浓雾。 直升机的舱门打开,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孩站在敞开的舱门边,满头黑发飞舞,她向着空气连续挥手。 没有人能察觉到她掷出的武器,却能听见它们在空气中拉出逆风的声音。 以女孩为中心,无数银光像蝴蝶般翩翩飞动,留下美妙的弧线,组成了金属薄刃的风暴,呼啸着席卷而下,悄无声息的飞向了浓雾中。 矢吹樱,言灵·阴流。 与此同时,远处架着巴雷特狙击枪的樱井小暮再度打开了瞄准镜,死死锁定的浓雾。 今日的东京是五级风的天气,灰尘和浓雾很快就会消散,所有人紧张的戒备着。 他们并不清楚将要面对的怪物是什么东西,但匆匆赶来的他们看到了她和源稚女交战的最后场面,那绝对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位龙王。 他们不觉得一位龙王会这么轻易的就被炮火轰死,就算死在热武器下至少也得动用核武一样的东西吧。 风渐渐吹散了浓雾和灰尘,露出了炮火中央的场景。 研究所改装的直升机确实够凶猛,大地被它的火力洗礼之后,整个路面都被翻了过来,等于是弹片和爆炸力把水泥路面犁了一遍。 但就在众人要彻底看清场面之时,敏捷的黑影猛的闪出,巨大的镰刀带着滔天的力量劈向了护在源稚女身前的源稚生。 源稚生反应极为迅速,几乎是立刻举起双刀招架,但巨大沉重的力量还是让他的双脚直接陷进了路面里。 几乎是同时,上杉越狠狠刺出长剑,“色欲”发出咆哮的轰鸣,仿佛一头巨龙在嘶吼,黑影进攻的身形猛的顿住,同时迅速后撤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绘梨衣同样站在源稚女身前,朝着黑影举起了手,古老的语言从她嘴里吐出,女孩清澈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恐怖的领域迅速张开,领域内所有的炸弹碎片纷纷浮起,化作刺眼的流星砸向黑影,在空中留下漆黑的尾巴。 黑影不得不再次后退避开这些碎片刀片,可明明没有一片碎片攻击到她,她身上的鳞片却在瞬间开始崩裂,无数银白色的蝴蝶迅速从伤口中钻了进去。 但很快这些刀片便被愈合的血肉挤出,强行崩裂的鳞片也很快便恢复正常。 言灵·审判,在面对血统低于自己的人时就是死神的命令,但在面对血统高于自己的人时,作用就会成倍下降。 但即使这样,黑影还是受到了影响顿在了原地,众人这才看清黑影的模样。 原本清纯美丽的女孩已经彻底变成了狰狞威严的龙形怪物,她站在遍地狼藉中,炽热的黄金瞳仿佛燃烧的火焰,手中拿着那把仿佛死神的巨大镰刀。 她缓缓吐气,浑身上下蒸腾着炽热的白气,仿佛一个燃烧中的火炉。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那足以轰灭半个军队的炮火砸在她身上竟然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那些炮弹的威胁似乎还不如手持“色欲”上杉越的随手一刀。 这也是他们首次直面对抗龙王级别的敌人,对方的强大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后退哪怕半步。 低低的咳嗽声传出,源稚女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绘梨衣见状连忙上去搀扶,就看到伴随着咳嗽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嘴中溢出,里面似乎还夹杂着破损的内脏。绘梨衣的眼眶迅速红了,她徒劳的去擦拭,可那些血就像是无穷无尽,将绘梨衣整个手掌都染红了。 巨大的贯穿伤里流出的鲜血将源稚女的衣服都浸湿了,殷红的血滴从衣角落到地上,仿佛绽开的红梅。 难以想象女孩单薄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流了出来,只能看见她那惨白到发灰的脸色。 上杉越难过的别过脸去,不忍多看。 源稚生沉默的脱下风衣外套,拢在女孩身上将女孩牢牢罩住,他眼眶发红声音嘶哑:“就这么不肯相信我们么?” 源稚女笑了笑,可是她没什么力气了,于是嘴角只是轻轻扬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喃喃的叹息:“可是那是龙王啊,我都没把握能活着回去,叫上你们一起送死么?” “更何况,她的目标只是我而已,只要我死了,她不会主动去找你们麻烦的。” “所以就又要牺牲自己?”源稚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控制不住的怒意,他压着声音低吼:“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死了就解脱了,那我们呢?你想过我们吗?!” “你以为你用命换来的安宁我们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吗?还是你想我们后半生始终都活在愧疚里?!我宁愿和你一起死!” 源稚生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眼底满是鲜红的血丝额头青筋暴跳,仿佛一只被逼到极致的野兽。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悔恨的痛苦,那是世上最毒的毒药,锥心刺骨永随终身,哪怕是死都不得解脱。 “我也不想死。”源稚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那个总是凌厉仿佛无所不能的女孩,那个总是保护着所有人充当着守护神的女孩,此刻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剥掉那层暴力武装起来的外皮,里面的女孩何止不威风凛凛,简直单薄瘦弱的叫人心疼。 从出生起就被逼着成长,始终活在高压下,她慢慢学会了斩断所有没用的情绪,同时总是握紧手中的刀,因为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期待,她只靠自己,不会痛也不会流泪,就像一块顽固的石头,好像天生就那么强大,天生就是所有人的庇护神。 直到神陨落凡间,完美的躯壳剥离燃烧,才能知道里面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源稚生颤抖着伸出手,却在指间即将触碰到时顿住,他闭上眼睛同时深呼吸。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猛的转身,蜘蛛切和童子切被他插回腰间的刀鞘,他从废墟中拿出了古老的青铜盒,从中取出了两柄长刀。 长刀在他入手的一瞬间发出澎湃的咆哮声,仿佛被解开封印的巨龙对着天空嘶吼。 源稚生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哪两把,但无所谓了,他没有再回头,只是嘶哑着声音说:“绘梨衣,看好你姐姐。” 他和上杉越走到了一起,同时对着耶梦加得举起了武器。 耶梦加得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些,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舞台剧。 人类的情感是她至今琢磨不透的一个东西,哪怕她模仿人类已经这么多年,却在很多时候依旧不理解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 但并不妨碍她觉得有趣。 “你们看上去感情很好。”耶梦加得歪着头观察他们,就像是好奇的猫咪在打量人类:“可人类不都是自私的么,在生死面前抛弃同伴都是家常便饭。”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上杉越和源稚生死死的注视着她,仿佛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直接暴起。 他们没办法不认真,因为她只是站在那里,恐怖的威严和压迫感就几乎要让人崩溃。 上杉越并没有带很多人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面对龙王之时,血统不够的人连站起来都难,更别提战斗。 但哪怕是以他和源稚生的血统,依旧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耶梦加得则看上去有些遗憾:“不准备多聊一下吗,说说遗言什么的。” “好吧,不说算了,我会把你们埋在一起的。” (本章完) 178.第177章 烛龙 第177章 烛龙 极乐馆外,天渐渐暗了下来,在短短不过瞬息之间,乌云大作狂风骤响。 上杉越平静的看着面前庄严伟岸的生物,他曾经的志向是当一个牧师,为所有迷途的羔羊指引人生的方向,在满是神像的教堂里对每一个人说神会保佑你。 可现在他却对着神举起了刀。 但他不后悔,哪怕从今以后不再被神接受,也享受不到神赐予的平安喜乐,都无所谓。 他早就是个罪人了,他曾经做过的坏事可以下十八层地狱,他可以平静的接受惩罚哪怕是死,但却不能接受有人伤害他的孩子。 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了,他就是为了他们活着的。 哪怕是神,也休想在他面前夺走他的孩子。 上杉越左手饕餮右手色欲,黑色的风衣在狂风中如战旗般猎猎作响,他双手挥刀画圆。 刀锋划出了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蔽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依旧从月影的周围散逸出来。 这是完全超过教科书范畴的言灵,源稚女在对战利维坦时也曾用过这个言灵,她的血统早已比上杉越高,却没有此时上杉越那种游刃有余融会贯通的感觉。 老人站在黑日的正中央,念诵着古老的证言,此时的他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仪具足。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目睹着神灵般的一幕。与其说这是个言灵,不如说它是个祭典,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达到龙王领域的祭典。 在老人嘶哑的念诵声里,源稚生同样双手持刀站在上杉越身后,替他镇守后背的缺陷。 领域迅速将耶梦加得笼罩在内,她抬头去看那轮缓缓旋转起来的黑日,猛烈的飙风掀飞了她身旁的废墟碎石,却无法撼动她分毫。 “人类也能做到这一步么……”璀璨的黄金瞳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耶梦加得感慨:“你们还真是怪物一家。” “但你们终究还是不懂我们的世界啊。” 伴随着这声轻叹,耶梦加得双腿蹬地,浑身肌肉同时发力,猛的冲向了那轮耀眼旋转的黑日,手中镰刀高高扬起,狠狠劈向了那个年迈的老人。 上杉越双手持刀风车般轮转,双刀同时架住那柄死神的镰刀,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二天一流·二天晒日,那是最纯粹的力量,前面是铁也斩破,前面是山也斩破,前面是龙也斩破! 老人发出嘶哑的咆哮,仿佛雄狮在怒吼,同时他头顶的黑日剧烈收缩,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更加猛烈的飙风,仿佛要把世间的所有物质都吞噬。 建筑物的碎片和岩石都被狂风卷起,去向那黑色的日轮,所有的碎片在触及黑日的边缘就化为了雪白的灰烬,在老人背后形成了白茫茫的烟尘,随风飘向远处。 可这还在迅速增强的压力却依旧奈何不了那道伟岸的身形,耶梦加得手持镰刀用力施压,她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是一座巨山巍峨,黑日吸不动她,上杉越也反击不了她。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源稚生忽然躬身双手挥刀刺向那怪物的小腹,刀刃和鳞片接触爆发出无数刺目的火,源稚生手臂被震的发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刺到了钢铁之上。 耶梦加得发出一声嗤笑,猛的拧身狠狠一脚踹在源稚生身上,黑色的利爪瞬间带出了一大片血肉。 她借力弹跳而起,那把巨大的镰刀在空中化作无数炽热通红的金属刀刃,从各个方向刺向老人的背后,源稚生挥刀抵抗,与此同时温和的领域迅速展开。 在少年低哑的念诵声中,空中那些数不清的金属刀刃像是失去翅膀的鸟儿瞬间坠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面都被砸出了阵阵裂纹。 龙骨状态下的源稚生和上杉越都在无限接近纯血龙族,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耶梦加得像是一位宗师那样平静的站立,任凭狂风肆虐她巍然不动。 上杉越和源稚生的言灵是秘党都没有记录的高危言灵,足以毁灭一支军队,可在那道伟岸的身影面前却仿佛幼儿戏耍,似乎对她造不成任何效果。 “对付龙王,言灵是没用的啊。” 璀璨的黄金瞳中闪烁着森冷的笑意,耶梦加得狠狠跺脚,伴随着她的动作,地面再次开裂,数不清的坚硬岩石像条巨龙般从裂缝中钻出,朝着上杉越和源稚生张开了血盆大口。 无论是王权还是黑日,在面对这种山崩一般的攻击之时,都已经到达了极限,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掌控的力量,哪怕他们是最强的皇,也同样会被压制。 这是血脉压制。 言灵本就是卑劣的人类从龙族身上窃取的能力,混血种的诞生从不光彩,而这些窃取来的能力,在真正的龙王面前,无疑是班门弄斧。 横在他们之间的,是天堑一般的鸿沟。 几千年间,人类总是自以为已经很接近龙族的历史和奥秘了,可他们始终都只是在冰山的脚下徘回,抬头望去,高山之巅仍在云雾中不见真容。 谁也不知道那个文明的最深处,究竟蕴藏着何等究极的力量?黑王该是怎样可怖的存在?这样可怖的存在,究竟为什么会被区区人类杀死? 就在那些岩石将要彻底埋葬上杉越和源稚生之时,一道苍白的影子在最后关头将他们拉了出来。 三人重重的砸在地上,带起无数的灰尘。 灰尘中,源稚女低声咳嗽着,有血沫不停的从她嘴中溢出来,可她却只是毫不在意的伸手一抹,而她的身上,那些苍白色的鳞片迅速收缩。 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龙化了,但即使这样,拼着最后的力气还是将两人拉了回来。 绘梨衣焦急的想要扑过来,却被源稚女抬手制止了。 源稚女一步步走向那道桀骜的身影,她看上去是那样的脆弱,浑身是血遍体鳞伤,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但她还是一步一步靠近着。耶梦加得歪着头看她,仿佛神在欣赏走上供台的祭品。 “稚女!” 身后传来了数声嘶哑的呼喊,分不清是谁也分不清有多少人,源稚女没有回头,但她的嘴角却扬了起来。 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居然笑了,笑容灿烂明媚,仿佛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少女,这正是最青春活泼的年纪。 “你说言灵没用?我不信,要试试么。” 可敬可怖的领域正在复苏,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了一粒小小的石子,但这个石子却惊起了滔天的巨浪!连天空上的乌云都在翻腾,那是这里的元素都开始素乱疯狂了! 耶梦加得那自始至终游刃有余的态度终于变了,那双满是璀璨的黄金瞳里充满了震惊,她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这一刻源稚女在做什么,可这种言灵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这绝对不是区区次代种就能掌控的力量,哪怕她是次代种中的佼佼者,距离初代种一步之遥也绝对不可能,因为那是太古的权限,是独属于龙王的究极言灵。 言灵·烛龙。 “很意外么。”源稚女还在笑,哪怕因为剧烈的负荷她的眼睛和鼻子都在渗血,而她的身上不知何时,亮起了无数灿金色的纹路。 那些纹路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繁复的符号,在女孩的皮肤上闪烁,那是一个矩阵,她将炼金矩阵刻进了身体里。 在获得烛龙这张体验卡的时候,源稚女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这种太古权限,以她目前的血统能用得出来么?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初代种次代种一字之差,却隔了天与地的距离,哪怕她和初代种只差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么一步,便是天堑。 于是她翻遍了家族的古籍,终于从中找到了上古的记载。 在千年前,最初的天照命和月读命分别使出了湿婆业舞和归墟,拉着当时的八岐大蛇同归于尽坠入深海。 而他们之所以能用出这种太古权限,便是借助了炼金矩阵,强行提升血统成为伪初代种,模拟出太古权限。 但即使这样,一旦动用这种言灵,除了死也绝对没有其他的下场,这种究极的力量即使是人形态的幼体龙王都无法掌控用之即死,就算是完全体龙王使用也会产生巨大的负荷。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去死吧。 “你疯了?!你使用这种力量不止你会死,所有人都会死,整个东京都会被波及!” 耶梦加得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控制不住拔高的声音暴露了她此时的慌乱。 可那个苍白单薄的女孩却只是满不在乎的笑笑:“那又怎样?我都死了,我还要东京干什么?” “更何况拉上你陪葬,我赚了啊,我知道你还有茧,但下次复活是什么时候呢,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吧。” 源稚女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她看上去心情居然很不错:“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好了。” “疯子!我不玩了!”耶梦加得暴怒,烦躁的声音中隐约可见那个美少女的影子:“我不打你们主意行了吧!” 这位精分的戏精龙王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能和诺顿那暴君玩的来的能是什么好脾气? 她以为自己挑了个软柿子,结果是个刺猬炸弹,难搞还扎她一手血的同时,现在居然还要拉着她一起去死。 根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啊,她只是想带走康斯坦丁的茧威胁一下诺顿,有血契在她又不能对康斯坦丁下杀手,只是想占据一点主动而已啊! 只是这点主动,难道要拿命来换吗?这种亏本的买卖让耶梦加得都忍不住暴躁起来。 她以为诺顿走了她就是掌控一切的神,但神也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在何时,死亡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神也没有特权。 早知道代价这么大,她根本就不会来日本!这种疯子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谁碰谁倒霉! 可哪怕她已心生退意,那个苍白的女孩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你。” 耶梦加得气的想杀人,她暴躁的跺地目光环视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那些渺小又脆弱的人类组成了一个看上去并不坚固的包围,但耶梦加得知道这些家伙有多难缠,想要脱身也没那么轻易。 更何况那种灭世的言灵一旦发动就无法被打断,同时还会形成恐怖的结界,整个东京都会被笼罩她又能逃到哪去,也没办法入侵打断,因为那是任何生者都不能踏入的领域。 除非……在她发动言灵前杀死她!耶梦加得忽地抬头,眼里猛地迸发出灼热的温度,她狠狠扑向了那单薄的女孩,带着滔天的杀意。 源稚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神在嘲笑扑火的飞蛾,但就在她要念诵那古老的语言前的刹那,一只手忽的抓住了她的手。 一只苍白,纤弱的小手。 大耶老师骂骂咧咧的变成了比耶女仆() (本章完) 179.第178章 康斯坦丁 第178章 康斯坦丁 日本,东京。 整片天空都暗了下来,呼啸的狂风席卷了整个世界,人们惊叫着躲进建筑里,纷纷抱怨着这个妖孽的鬼天气。 如果此时从卫星上看,就会发现云图上显示着一个黑色的漩涡云团。 它的覆盖范围极小,云量又极大,所以显示在卫星云图上就是个黑洞般的东西。 那是元素乱流导致的极端天气,而元素乱流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有什么强大的东西复苏,它的力量甚至能够影响到某个区域的元素平衡。 但这股乱流只出现了一瞬,很快便又迅速消失,厚重的乌云散开,那仿佛能把人吹到天上去的狂风也渐渐平息,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人们的错觉。 耶梦加得扑杀的动作猛的顿住了,璀璨的黄金瞳死死盯着源稚女的背后,眼里流淌出忌惮来。 一只冰凉的,纤弱的手握住了源稚女的手,她微微顿住,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清秀的少年。 他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眉色很淡,一双黑的匀净的眼睛,宽大的白袍罩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裸露出来的皮肤透着一种介乎苍白的白色,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 “哥哥说,你会来找我,我等了你很久,为什么没来?”少年问,声音飘忽遥远。 源稚女一愣,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开口,声音微哑:“你什么时候醒的?” 少年歪着头想了想,轻声道:“六天了。” 六天前,正好是诺顿离开的那一天。 也就是说,诺顿走之前,康斯坦丁就已经醒了,所以他才敢放心的离开。 怪不得,自老唐觉醒后,诺顿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康斯坦丁的周围,始终在极乐馆守着他,可现在却突然离开,因为只有康斯坦丁醒了,他才能放开手脚。 而他临走前专门找到源稚女,再三叮嘱让她保护好康斯坦丁,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说康斯坦丁会保护她。 那位炼金术的王座未必不知道耶梦加得偷偷来到了日本,但他不在乎,因为他自信耶梦加得没办法奈何已经苏醒的康斯坦丁。 他也不会轻易的让源稚女死去,必然已经叮嘱过了康斯坦丁,所以临走之前才会说康斯坦丁会听话。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源稚女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愧是曾经顶级的谋士,做事滴水不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他仍然还在使用中国古代那套已经被淘汰了的谜语人说法。 康斯坦丁醒了你就说醒了不行吗,非得绕这么一大圈,也不知道想坑死谁。 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大家都说大白话,源稚女虽然当初觉得他的离开很突兀,也觉得他说的话意有所指,但依旧没猜透这谜底,或者说根本没去猜。 她从见到夏弥开始就在准备今天的这一战了,她不确定夏弥到底要做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是个危险的家伙。 因为从小的经历告诉源稚女,遇见这种疑似敌人的家伙,得掌握主动,既然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那就做好准备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等死。 于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弥身上,愣是没有去极乐馆看一眼。 苍白瘦弱的少年微微歪头,那双清澈的黑瞳里面清晰的倒映出了源稚女的影子,男孩看上去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很久。” 因为你哥是个不会讲人话的傻逼。 源稚女在心里平静的想着,同时心平气和的问:“你哥还说什么了?” “哥哥说,让我听你的话。”少年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他说我不能随便出去,要在这里乖乖等你。” “他还说,让我保护你,他不在的时候除了你的话,谁的话都不能听。” “喂喂,别的我都忍了,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耶梦加得十分不满的样子:“怕我哄骗未成年么?!” 康斯坦丁居然已经醒了,耶梦加得也非常意外。她已经彻底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她就说诺顿那个暴君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让他走就走,原来在这等着呢。 但同样可悲的是,她这几天每天都在观察源稚女以及她身边的那几个有意思的人类,看得津津有味,愣是没想着来这边看看。 看给孩子急的,一个人怕是无聊坏了。 而她的开口,也是终于引来了康斯坦丁的目光。 少年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好久不见啊,康斯坦丁。”耶梦加得笑了,那是难得真挚的笑容,仿佛故人重逢。 “好久不见。” 康斯坦丁轻声说:“你走吧,你没机会了,哥哥说过要保护她,我不会让你杀她的。” 耶梦加得不屑的哼了一声,康斯坦丁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没多少遗憾。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了庆幸。 庆幸不用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了,疯子这种东西真是让人郁闷的存在,讲不了逻辑也说不通道理,中国古代不有句老话么,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耶梦加得感觉自己就是那个秀才。 真见鬼,诺顿选中的人居然是这种比龙王还疯的家伙,要是早知道她绝对不来日本,没有任何收获就算了,还吃了一肚子亏,郁闷的简直想掀桌。 而伴随着她那声充满了怨念的哼声,女孩全身的龙类特征正迅速的消退,暴突的肌肉平复下去;骨刺、鳞片、骨突、利爪,全都收回体内;森严可怖的双翼缓缓地收叠起来,紧贴住背后,隐入皮下。 她又是夏弥了,洁白如玉的肌肤上仿佛流淌着辉光,每一根曲线都青春美好,干干净净,仿佛误入凡尘的天使。 她赤脚走向源稚女,双脚莹润如玉:“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上来就拼命吗?” 她轻轻歪头,眼睛里闪着微光,就像一只好奇的猫:“我好像没有对你展现出敌意,就算猜出了我的身份,也没必要上来就拼命吧,你们人类不是很惜命吗?” 夏弥始终觉得这场架打的莫名其妙,她只是来找康斯坦丁的,这女人上来就开打,连龙王都觉得离谱。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带走康斯坦丁摆明了就是要与诺顿为敌,那你走之前会放过诺顿的盟友么?” 源稚女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我觉得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就来了,与其等着你对我动手,不如我先杀了你。” “可这不是你的猜测吗姑娘?”夏弥瞪大了眼睛:“因为一个猜测,你就来找我拼命了?” 源稚女反问:“有问题吗?你难道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虽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这问题大了好吗!”夏弥咬牙切齿:“我只是想想,我又没真动手,想想也犯罪吗?至于上来就拼命吗!” “疯子,遇见你算我倒霉!”漂亮的美少女骂骂咧咧,她看上去像是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忽然就被踹了一脚,愤怒又莫名其妙。 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带着满脸的怨念,一边念叨着晦气一边离开,连背影都透露着烦躁。 源稚女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龙王这种生物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甚至远没有某些人类博士恶心。 而且他们似乎格外喜欢单独行动的,这种生物的强大和骄傲令他们根本懒得跟其他人合作,他们似乎觉得单枪匹马就能征服世界了。 就连诺顿也只是和源稚女合作,而不是和人类合作,毕竟在他眼中源稚女已经算不上人类而是同类了。 如果他们能略微放下这份骄傲,组织组织追随者——总会有人类或者混血种愿意追随王的脚步——那么他们会更加棘手。 然后再给追随者们洗洗脑,做做团队建设,公司化管理,建立一下绩效考核制度……想起来就可怕。 将脑海中惊悚的念头丢出,源稚女转身,看向了身后狼狈的众人。 上杉越和源稚生满身灰尘看上去就像是从泥巴里滚了一圈,也正灰头土脸的看着她。 目光在空中交汇,源稚女难得逃避了视线,垂下了眼睛。 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绘梨衣还在固执的想替她止血,这个女孩倔起来的时候格外的一根筋。 源稚女摸了摸她细软的发丝,轻声道:“我没事。” 但绘梨衣就像没听到一样,她红着眼眶呆呆的看着那怎么都止不住血的血窟窿,忽然一把抱住了源稚女。 “姐姐,不要死。”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女孩抱的相当用力,源稚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无奈的叹了口气。 “绘梨衣。”老人的声音响起,难得的重了几分语气:“别闹。” 绘梨衣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源稚生拎着她的后衣领强行把她提溜出来了,怕她再扑源稚女,源稚生直接拎着她走。 绘梨衣挣扎不开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源稚女,像只受了委屈的小仓鼠。 源稚女看着少年沉默离开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但都说不出话来。 她又能说什么呢。 “别想太多。”苍老干枯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他不是怨你,他是在怨自己。” “是我们太弱了,帮不上你的忙。” 鼻头发酸,源稚女哑着声音开口:“谢谢。” “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说什么谢。”上杉越叹了口气:“也不用觉得谁对不起谁,亲人之间总是互相亏欠的。” “你只用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永远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永远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所以,放手去做吧,去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 (本章完) 180.第179章 顶级炼金术 第179章 顶级炼金术 卡塞尔学院,执行部。 施耐德看着秘书递过来的最新资料,皱着眉拨通了某个号码。 “喂?”老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带着绅士的语调:“施耐德教授,有什么事情么?” “校长,中国三峡那边似乎有异动。” 施耐德看着资料上的数据,犹豫着开口:“数据记录显示,这几天那里似乎一直在发生小型水下地震,岸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震感,但水底却已天翻地覆。” “有检测到水温上升吗?” “没有。”施耐德说到这里微顿,斟酌着开口:“但数据显示,这段时间的地震频率足以将整个水底翻一遍,就像是有什么巨型的东西在里面翻身。” “施耐德教授,你听说过地龙吗?”昂热忽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地龙?”施耐德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中国古代迷信的说法,他们认为地震是因为一条巨大无比的龙在地下翻身从而引发的动静,所以又叫地龙翻身。” “校长你的意思是三峡底下有条地龙在翻身?”施耐德皱着眉问。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地龙,有也只有那位掌控着大地与山的君主。” “但三峡底下不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寝宫吗?为什么会和大地与山之王扯上关系?”施耐德说:“不过也可能只是意外,目前这些数据并不能表明和君主有关,可能只是青铜城引发的动荡。” “也许吧,派人去查看情况,这一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里面的情况查明。” “是!” 说到这里,施耐德顿了顿,昂热察觉到了他的犹豫,询问:“还有什么事吗施耐德教授?” “没事。”施耐德最终只是如此说。 电话被挂断,施耐德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在不久前日本那边似乎有异动,但那股元素乱流来的快去的也快,学院都没来得及捕捉就已经消失,施耐德也不知道是不是负责监测的人看错了。 再想到最近校长还面对着校董会的压力,施耐德终究还是没把这似是而非的消息说出去,只是吩咐让人盯紧日本那边,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但后面就一直没有情况了,就好像之前那点异常确实只是监测的人看了眼。 …… 源稚女再一次躺进了熟悉的病房。 其实她觉得没必要,因为夏弥造成的那些伤口很快便恢复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随着血统的提升她的自愈能力确实已经达到了初代种的水平。 但之前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开始结痂的那道由利维坦造成的伤口再次崩裂,看上去流了很多血,实际上也确实流了很多血。 不过那些血液在损失的瞬间身体便再度造出新的血液,于是几乎能让人变成人干的出血量也没有对她造成太大影响。 但这次连上杉越和源稚生都不帮她说话了,几乎是强按着她进了医院。 源稚女有些心虚便也没有反抗,痛觉屏蔽让她也没什么痛苦,不过确实也虚弱了不少,休息一下也是必然的。 于是她总是在睡觉,每一次醒来床边都坐着不同的人,有时候是上杉越,有时候是源稚生和绘梨衣,有时候是他们一起来,但最多的时候都是樱井小暮。 几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源稚女睁开眼睛,总能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但她并不说话,只是在病房里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办公室。 源稚女也懒得说话,两个人沉默的相处着,气氛却很融洽。 她知道樱井小暮应该是在生气的,气她的不告而别善作主张,可又放心不下她的伤势,所以哪怕生气也要照顾她,沉默则是代表她的情绪。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她们还在猛鬼众的时候,那是三年刚开始的时候,源稚女还没有成长到可以无视王将的控制,不可避免的总是要去执行一些任务。 而那个男人为了逼她成长,几乎给她准备的全都是那种生死一线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个时候两个女孩的友谊已经初步建立,为了不让樱井小暮担心,源稚女总是偷偷离开。 源稚生怪她不愿意相信他们,但那不过是习惯,源稚女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一个人去完成在别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强大,所以每一次都遍体鳞伤的回来,樱井小暮就会这样沉默的照顾着她,又生气又心疼。 而源稚女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陪伴。 直到某一天,她再度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里忽然就是一空。 但她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穿着白袍的男人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窗外,目光平淡而深远。 男人并没有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源稚女睁开眼睛的瞬间平静开口。 “你醒了。” 源稚女眨了眨眼睛,声音还有些沙哑:“你从中国回来了?” 男人回过头来,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就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源稚女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很意外。”诺顿说:“有康斯坦丁在,你居然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觉得这事你得负全责。”源稚女心平气和的说:“请问您把话说清楚是会死还是怎么的?” 诺顿脸上露出了几分困惑的表情,他似乎根本不能理解自己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还有人没听懂。 不过看着女孩那凄惨的模样,他最终大度的决定不计较这点以下犯上,走到床边,他语调毫无起伏的开口:“伸手。” 源稚女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手。 然后她就看到诺顿手指尖溢出了几滴血来,男人凭空在她手心中描绘着什么,伴随着书写,她的身上皮肤上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古怪的符号。 最终,男人虚空一握,那些隐约泛这金色的血液组成的符号颤动着,全都没入了源稚女的皮肤里,没留下一点痕迹。 同时,胸口那块始终麻木的伤口慢慢泛起了热来,它们在飞速的愈合,源稚女甚至能感觉到血肉在重组,窟窿被填上,新生的肌肤娇嫩如婴儿。 那种心脏在漏风的感觉终于消失了,源稚女十分意外。 “这是什么?”源稚女疑惑的问,她记得诺顿不是说过他不会治伤么。 “炼金术。”诺顿言简意赅的开口:“我研究了你身上提升血统的炼金矩阵,发现的新用法。” 他说着,手指微动,一个崭新的,繁复的金红色符号出现在了源稚女额头,而伴随着这个符号的出现,诺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源稚女只觉得胸口的热意蔓延到了全身,充盈的力量弥漫在四肢百骸。 “我改良了你身上的炼金矩阵。”诺顿说:“当你再度使用全力时,可暂时达到初代种的力量。” 此话一出,源稚女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血统提升的难度了,尤其是次代种突破初代种的这最后一小节,想要突破简直难如登天,在源稚女预计里,可能还要拖很久。 可现在,一个炼金术就解决了? 哪怕只是暂时获得初代种的力量,但这加强不可谓不大。 结果还没等她惊讶完,诺顿一挥手,一把猩红的长刀凭空出现,源稚女认了出来,正是她用惯了的那把。 只是这把刀此时有些不一样了,它本就是顶级的炼金工艺,可以吸收血液靠杀戮增强,但也随着杀的人越多,刀身上弥漫的那股血腥味也越来越重,最后几乎是一拔刀就仿佛身临尸山血海。 但现在那股血腥味不见了,而且似乎红得更加明艳了,仿佛看一眼都会被灼伤。 “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我把你的刀重炼了。”诺顿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重磅的话:“这刀本身就已经很强了,但在面对龙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够。” “所以我把七宗罪融进去了。” 源稚女呆住,一时间表情仿佛白日见鬼。 诺顿微微勾起嘴角,眼底闪烁的却是源稚女看不懂的情绪,他轻声开口,像是叹息:“耶梦加得提醒我了,所以我便回了一趟青铜城。” “想要熔掉七宗罪我需要一些那里的材料。” “为什么要这么做?”源稚女轻声问:“耶梦加得提醒你什么了?” “她舍不得吃掉她哥哥,就想吞噬其他王的龙骨。” 源稚女明白了:“所以你也想这么做,但你杀不了其他龙王,你们之间有契约,彼此动手会反噬,于是你就需要别人替你动手,你选中了我。” 诺顿点头:“这是共赢不是么?杀掉他们,你也会变强,而我只要龙骨。” “听起来不错。”源稚女说:“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不需要你听我的,我们只是合作。”诺顿轻声道:“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你有想守护的人,我也有,仅此而已。” 良久的沉默后,源稚女忽然笑了,笑容张扬充满了攻击性:“果然,只有康斯坦丁醒了你的束缚才彻底解开。” “这才有个龙王该有的样子嘛。” 诺顿皱眉:“所以,你的答案是?” “杀呗,我最擅长这个了。” 女孩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碎发可爱的翘起,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镀上了一层白金色的虚边,美的有些不真实。 她随意开口,漫不经心的语调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诺顿看着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却有些恍惚,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他无意识的喃喃:“大祭司。” 源稚女“嗯”了一声,没听清,转过头看了过来。 诺顿却已经回过了神,他垂下眼睛,声音里再听不出丝毫情绪。 “没什么,我看错了。” (本章完) 181.第180章 我们都是小怪兽 第180章 我们都是小怪兽 很多天前。 在坍塌前,极乐馆曾经也是在东京红极一时的地方,无数富商大佬出没在这里,带着一个又一个肮脏的愿望,以赢得了当日冠首为荣。 而作为王将送给当时身为龙王的源稚女的寝宫,极乐馆被装修的极为奢华,仿佛豢养金丝雀的金笼子。 但源稚女不喜欢这里,笼子装修的再豪华,哪怕用纯金打造,铺上琉璃钻石做装饰,也无法改变它笼子的本质,所以后来便直接送给了诺顿。 于是这个龙王的宫殿迎来了真正的龙王。 浅色的光束下,诺顿一袭白衣皎洁如月席地而坐,他面前摆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琉璃瓶,可瓶里面却只放着一朵普普通通的白色茶,和那流光炫彩的瓶显得格格不入。 极乐馆里的东西都是极尽奢靡,入目全是绚烂的色彩,整个空间只有三个白色——诺顿,茶,和他面前穿着白衣的男孩。 诺顿很自然的做了一件事,桌上有盘青翠欲滴的葡萄,他从里面摘下一小串,隔着桌子递给了那个孩子。 孩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黑的匀称的眼睛,满是纯真的脸上泛着苍白,就像是丛林里身体不太好的幼兽。 “哥哥。”孩子轻声喊他。 “刚醒来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不害怕,有哥哥在,不害怕。”男孩认真的看着他,疑惑的问:“可是哥哥……你还是不准备吃掉我吗?”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了,只有你和我在一起。”诺顿同样轻声回答。 他们坐在那里,明明是久别重逢,却又那么熟悉,那么自然,就好像这样的交谈已经做过无数次,已经进行了上千年。 “可是……哥哥,不吃掉我的话,我们还会再次死去吗?死亡真的让人很难过,像是被封在一个黑盒子里,永远永远,漆黑漆黑……” 男孩垂下眼睛,他看上去似乎有些难过:“我不喜欢黑暗,那样就看不到哥哥了。” “看不到哥哥,我会害怕。” “可这就是我们弃族的命运啊…但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会吃掉你,我将带着你一起,君临世界!” 男人的声音随风消失在空荡的宫殿里,透着冷硬的威严。 …… 源稚女伸手接过了自己的刀。 赤红色的妖刀入手温热,源稚女轻轻拂过刀身,能感觉到刀内似乎有心跳在跳动,频率欢快雀跃,仿佛在表达欣喜。 那一刻,源稚女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把陪了她这么多年的刀,忽然活了过来。 “七宗罪的强大之处便是里面的活灵,这种强悍的武器,同样需要血统强悍的人才能掌控,不然必遭反噬。” “我将七把刀剑的活灵全部融于一体,如今的你还发挥不出来这把刀全部的力量,但自保也够用了。” “自保?”源稚女挑眉:“难道不应该是去砍死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么?” “不。”诺顿平静的看着她,语调没有丝毫波澜的纠正:“就是自保。” “你太小看龙王的实力了,无论是利维坦还是耶梦加得,都不是你现在就能够击杀的存在,你还没有见过她们拼尽全力的样子。” “诚然,你也许能做到跟她们同归于尽,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她们有茧,自始至终就比你更有退路。” 心中虽然遗憾,但源稚女知道诺顿说的是实话,于是她问:“那怎么办?” “你还需要时间成长。” 诺顿平静的说:“这把刀以及你身上的炼金术,再加上你自身的恢复力,足以让你和她们有一战之力,你杀不了她们,但她们同样也奈何不了你。” “我和康斯坦丁不会轻易离开日本,没办法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有了这些,至少你立于了不败之地。” “听起来我可真没用啊。”源稚女抚摸着刀身,低声感慨:“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弱小么……” 此话一出,诺顿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你以人类之躯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个奇迹了,跟龙王都不相上下的力量还算弱小的话,那龙王算什么?” “可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啊,奥丁,利维坦,耶梦加得,啧……” 伴随着这声轻叹,少女眼里仿佛流淌着灼热的火焰,诺顿看着她,透过那单薄苍白的身形,却好像看到了一头狰狞的巨龙。 龙就是这样的生物,他们残暴而冷血,嗜血而乖张,骨子里就流淌着戾气的血,一旦认准了什么仇人,就必然不死不休。 在他们眼中只有有仇的和没仇的这两种人,分别代表着该死和可以活,而且仇恨来的非常简单,只需怀疑,罪名便已成立。 所以他才会选择和她合作,在诺顿看来,源稚女不过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龙,而且哪怕是在龙族中,无论是血统还是实力,她也依旧是佼佼者。 说到底,无论表现的再怎么像人,无论之前和公孙述合作的有多愉快,诺顿骨子里身为龙王的骄傲还是让他看不上卑贱的人类。 在他眼中,人类或者混血种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些聒噪的蝼蚁罢了,顶多某些强壮的蝼蚁更加烦人了些,而对于这些蝼蚁的生命,他们从不在乎。 能让他们在乎的,只能是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而且诺顿有种预感,这个女孩也许真的能给其他的那些君主一个惊喜。 他很期待这一幕。 而他不知道的是,源稚女此时心中也有盘算。 诺顿不愿吃掉康斯坦丁,想要其他龙王的龙骨,而她杀掉龙王能长经验,看上去利益似乎并不冲突。 至少目前,诺顿都展现出了相当的诚意,看上去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合作者,十分强大的盟友。 但源稚女却始终认为,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一切的保障,也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真正掌握主动。 她现在距离突破次代种还有一段距离,一般的死侍甚至都提供不了多少经验了。 找诺顿要几个经验包?以他们目前的关系诺顿应该不会拒绝。 于是源稚女便问了,但很遗憾,诺顿表示自己仅剩下的两个龙侍都已经被她杀了,她的血脉里现在还流淌着那俩家伙的血呢。 至于其他龙王的龙侍,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找。 至此,摆在源稚女面前的就剩下了两条路,日本海沟里的那个尸守经验包,或者格陵兰冰海里那条鲸。 但利维坦剥夺生命的诡异能力源稚女还是有些忌惮的,心脏漏风的感觉暂时也不想体验了,为了条鱼以身犯险不值得,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日本海沟里。 说起来,对于日本海沟里的东西,源稚女算是垂涎已久,八岐大蛇什么的,听上去就有很多经验的样子。 而且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源稚女,海里有个东西很重要,血脉深处似乎有种渴望,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东西。 源稚女也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有种感觉告诉她,只要拥有了就完整了。 那种感觉莫名其妙且无缘无故,但始终挥之不去,如果不是龙王孵化时形成的诡异磁场会对一切靠近的东西产生强烈干扰,无法定位,源稚女早就杀下去了。 不过人找不到,同为龙王的诺顿还会找不到吗? 之前是碍于有伤在身就算找到了也杀不了,现在伤好了,源稚女感觉自己又行了。 她立刻询问诺顿,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后,诺顿直接皱起了眉。 “白王遗骸?”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有些感慨:“果然,她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我会着手寻找的。”最终,诺顿如此答复。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伤已经好了自然没必要继续住院,源稚女和诺顿一同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哦对了,极乐馆没了,你们现在住哪?” 虽然不知道龙王需不需要睡觉,但总要有个落脚点,而诺顿的青铜城在中国。 诺顿微顿,片刻后回答:“之前的房间。” 源稚女一愣,反应过来那所谓之前的房间,说的是老唐居住的地方。 “那房间两个人住会不会有点小?”源稚女挠头:“宫殿暂时没有了,不过可以重建,宫殿建好之前,你想住哪儿都行,所有空房随你挑。” “不必了。”诺顿说:“就那个房间吧,挺好的。” 源稚女忽然想起青铜城里这对兄弟居住的房间,其实也不大,甚至算得上朴素。 但因为他们相互陪伴,所以再小也显得温馨。 源稚女没有继续劝说,两人一起回了源氏重工,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默却和谐。 直到他们在绘梨衣的房间里看到了并肩坐在一起的两小只。 房间昏暗没有开灯,超大的电视屏幕里,高大的奥特曼和丑萌的怪兽笨拙的扭打在一起,闪动的光线照亮了两张目不转睛的小脸。 这集显然已经进行到了结尾,奥特曼用一个蠢萌蠢萌的姿势把怪兽扔向天空中,然后用竖起小臂发动招牌必杀技,怪兽挣扎了几下,炸裂了。 “我们都是小怪兽,迟早有一天会有讨厌的奥特曼要来杀我们。”绘梨衣凑到男孩耳边小声说,表情严肃仿佛在诉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所以,我们要在奥特曼来之前,把所有奥特曼都杀掉!”绘梨衣一脸认真:“我姐姐就是这么干的!” 说到最后,那语气中的自豪都要溢出来了。 康斯坦丁眨了眨眼睛,颇为认同的点头。 诺顿:“?” 源稚女:“……” 诺顿:你整天教你妹妹些什么东西?把我弟都带坏了! 源稚女:我不是,我没有,诽谤,这是诽谤!她诽谤我啊! (本章完) 182.第181章 现实还是幻觉?他分不清了 第181章 现实还是幻觉?他分不清了 路明非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中的火车票,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楼顶。 他的脚边是他的行李箱,他的身后是他刚认识的饿死鬼师兄,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汉堡。 拜那位很靓的师姐所赐,路明非那颇为贫穷的经济状态一下子翻身把歌唱,以至于在偶遇这位穷困潦倒仿佛乞丐一样的师兄时,可以大方的给他买个汉堡。 天之骄子、留学新人路明非终于结束了他那漫长的假期,独自搭乘美联航班机,跨越大洋,降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 按照学院秘书诺玛给的行程安排,他将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但是他怎么找都没找到这辆车,就连值班人员都表示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班车。 就在他一度认为可能哪里出错了的时候,乞丐师兄出现了,上来就是标准的讨饭话。 他自称芬格尔·冯·弗林斯,是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英挺,墨绿色的格衬衫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简直像个职业讨饭的。 最终打消他疑豫的,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车票。 于是俩人一人抱着一杯可乐,一边找车一边搭话。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啊?” “连着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忽然就对自己的未来很揪心,看他一脸惶恐的模样,芬格尔安慰道:“没关系,留级是小概率事件,正常来说都不会留级的。” “担心这个不如担心我们怎么去学校,我们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不然就要坐飞机,而这趟车没人知道时刻表,阶级低的人都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级别高的学生会有特权,比如学院优先派车什么的。” 两人走到了空荡荡的露台,看着寂寞的铁轨,路明非好奇的问:“我们要等多久?” “不知道,反正以我目前的等级等多久都有可能。”芬格尔无所谓的耸耸肩:“等吧,阶级低的人是这样的。” 路明非不由得好奇这阶级到底有多低,芬格尔说大概和中世纪的农奴阶层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尔安慰他说其实比农奴低的也有,有的人的阶级好比骡子。 然后他们就一连等了两天,怕错过这辆没有班表的车,他们也不敢出去,只能裹着毯子睡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 又是一天夜幕降临,候车大厅里再次只剩下他俩,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缩在木质的长椅里打瞌睡。 路明非不知道这场漫长的等待要等到什么时候,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了钟声,莫名联想到月下荒原和遥远漆黑的教堂,打着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 钟声就是从教堂里响起的,单调,空洞,却又真实瑰丽。 路明非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男孩沉默的坐在身旁,抬头看向窗外升起的巨大月亮。 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旁边空着那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 路明非把毯子掀开,坐在男孩身边,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月光,时间慢慢地流逝,仿佛两个看海的人。 “交换么?”男孩轻声问。 “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 “交换么?”男孩再次问。 “换什么?我没钱……” 男孩慢慢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整片空间似乎波动了一下,月亮像海水一样泛起了涟漪。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一闪而逝,那双灿烂的黄金瞳里出现了几分厌恶和忌惮。 “搅人生意的人最可恶了。”男孩烦躁的说着,下一刻他就消失了,这种干脆的消失方式,就像是用橡皮擦掉一道铅笔痕。 路明非猛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芬格尔在自己身旁睡的直流口水,仿佛刚刚那个男孩只是他的一场梦。 可他为什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路明非胡思乱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露台旁。 有微风拂过,吹起了女孩那齐肩的黑发,露出了半张精致的侧脸,风衣猎猎作响,她浑身上下只背了一个长长的棒球袋。 女孩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姿笔挺,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皮肤白的像是在发光,简直就像是从月亮里走出来的月光女神,高冷,漠然,却又圣洁美丽。路明非不由得看呆了,下意识的喃喃:“师姐?!” 可没等他说出点别的话,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就打断了他,芬格尔被响声惊醒,一脸茫然的揉着眼睛。 “来车了吗来车了吗?”芬格尔问,结果定睛一看就看到了那道单薄的身影,顿时惊讶出声:“我去,她怎么来了?” 路明非听出了这话的不对,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我说怎么忽然来车了,接她的。”芬格尔一脸羡慕,朝着女孩努了努嘴:“看到没有,这就是传说中的贵族阶级。” “人才刚到车站,车就来了,尊贵的vip根本不需要等待。” 芬格尔说着,一手托起行李,一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走了小师弟,蹭你师姐的福咱不用等了。” 路明非此时心里满是雀跃,立刻也是跟着走了上去,这种在陌生的地方遇见熟悉的人简直就是人生最大幸事之一,正所谓他乡遇故知。 “嗨师妹!”芬格尔热情的上去打招呼:“怎么现在才来呀,二年级不是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吗?” 源稚女难得表情扭曲了一下,冷着脸没说话。 芬格尔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一拍脑门:“哦对,守夜人讨论区说你留级了,所以你是重读一年级?” 源稚女的脸色顿时更冷了,芬格尔十分敏锐,果断闭嘴,路明非不明所以,弱弱的叫了一声:“师姐……” 源稚女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说话。 路明非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列车员声音打断:“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 源稚女随手将车票递给他,转身走向月台,对她列车员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服侍公主的太监,殷勤的过了头。 芬格尔见状忍不住吐槽:“至于吗?” “嗨,我可是她的粉丝。”穿着墨绿色列车制服的列车员星星眼:“上次她受伤,我还心疼好久。” “不过总感觉琉璃怎么好像又高冷了一些,之前不是很温柔吗?”他说着,接过芬格尔和路明非的车票。 在刷到路明非车票的时候,列车员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亮了:“路明非?真抱歉,调度上出错了,你的级别是‘s’,但系统出错,没派车来。” “‘s’?”芬格尔瞪大了眼睛:“你和女王陛下居然一个等级?” 路明非却只觉得莫名其妙,从他踏入这个车站开始,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怪。 不在列车表上的列车,奇怪的师兄师姐,以及那个奇怪的梦。 脑海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们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亮着刺眼的头灯,漂亮的女孩不知所踪,想来已经上了车。 唯一一扇划开的车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列车在漆黑的夜里疾驰,路明非,芬格尔坐在一边,他们的对面是风间琉璃和古德里安教授。 女孩自上车起就没有说话,但她的气场太过强大,古德里安教授都显得有些拘谨。 “明非,入学之前你可能要接受一下入学辅导。”古德里安说:“在那之前你签一下保密协议。” 一份拉丁文混合着中文写的古怪文件递了过来,路明非稀里糊涂的签了,他至今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很好,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但没关系,接受了入学辅导你就明白了。” 古德里安说着,站起了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帆布的一角,猛的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去。 那是那幅画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巨树直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伸展,支撑柱皲裂的天空。 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从骨骸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仰头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的脑袋里回荡着一个凄厉的惨叫,仿佛是那只巨兽在嘶吼,种种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他眼前闪灭。 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色的骨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展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泪…… 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但就在此时,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抬起了眼,精致的面孔和画面中血腥的女人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们明明长得并不相似,但路明非莫名就有种感觉,是那个女人坐在了自己面前,就仿佛皮囊千变万化,但里面藏着的灵魂却始终如一。 那一瞬间,路明非忽然就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本章完) 183.第182章 获得新言灵 第182章 获得新言灵 列车在黑暗中飞驰,刺眼的灯光穿透了黑暗。 流线型的黑色车身在铁道上滑过,耀眼的银白色藤蔓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如一件艺术品。 源稚女站在一节空荡的车厢里,抬眼看着窗外的黑暗,列车正在进入深山,旁边隐隐浊浊的树木仿佛一个又一个鬼影。 “你怎么来了。”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意外:“虽然路明非有点特殊,但也没必要让你亲自出马吧。” 源稚女没有回头,随口道:“我只是出来露个面而已。” “你想做什么?昂热很重视这家伙,不建议轻易动手。” 源稚女终于扫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暴力的人吗?我这人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好吧。” 芬格尔满头黑线,他心说你要是都算不上暴力那这世上估计就没必要有暴力这个词了,不过终究没那个狗胆说出口。 而就在他在心里吐槽的时候,源稚女再次开口了。 “帮我做点事。” “女王殿下请吩咐。”芬格尔立刻狗腿,满脸谄媚:“小的能帮上什么忙?” “把我和他同时出现的照片找个时机发到校园网上去,发挥你最强狗仔的本事,炒一炒,我要新的s级出现的消息人尽皆知。” 芬格尔一愣:“这是何意啊殿下?” “别管。”源稚女言简意概:“照做就行。”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喽。”芬格尔耸了耸肩,忽然又矫揉造作的抛了个媚眼:“话说老大,像我这么忠诚又可靠的狗腿子,是不是该给点好处啊?” 源稚女看着这位不怎么体面的朋友,真诚道:“下次一定。” 窗外漆黑的景色渐渐变化,树林越来越远,隐约可见远处明亮的光,那是卡塞尔学院。 列车逐渐减速,芬格尔随口道:“走吧师妹,路明非估计还要在古德里安教授那耽误一会儿,我们先去学院。” “做个入学辅导都能吓晕,这得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啊,话说我怎么觉得他晕之前一直瞪着你呢?那表情就跟见鬼了似的。” “错觉。”源稚女说,却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你自己回学院吧,我还有事。” “嗯?”芬格尔意外:“你要干什么?” “我有任务啊,说了我只是来露个面的。” 芬格尔这下更意外了:“什么任务?不是,这学院还有人能调动你?” 源稚女没回答,而是直接返回了车厢。 她收到施耐德的任务通知时,还在日本刷康斯坦丁。 比起气场强大看着就难以靠近的诺顿,康斯坦丁简直就是个天使。 这孩子腿脚不太方便,性格也不错,除了有点哥控完全没别的毛病,根本不像个龙王,反而像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孩,单纯的很。 不过再怎么像单纯孩子他也毕竟是个龙王,知道他身份的蛇岐八家高层对他还是很敬畏客气的,除了绘梨衣。 绘梨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敬畏,对于这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她十分好奇,她基本就没接触过什么同龄的孩子,康斯坦丁是第一个。 至少外表上他们看着差不多大,心智也差不多。 康斯坦丁住进源氏重工的第一天,就被绘梨衣拉着一起看奥特曼了,后面还带着他一起打游戏刷动漫。 涉世未深的康斯坦丁哪见过这些,立刻被迷的走不动道,反正大家房间都连在一起,于是这两小只天天玩在一起。 后面诺顿给腿脚不便的康斯坦丁做了个轮椅,绘梨衣就整天推着他到处跑,一疯起来就没影。 不过两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孩子在外面乱跑终究还是让人担心安全问题——主要是别人的安全问题,毕竟这两位联手大概能随随便便毁了整个日本——于是,无所事事的源稚女主动提出跟着他们。 顺便刷刷青铜与火的权力。 也许是因为在王座中康斯坦丁是掌握着力的那位,在暑假仅剩的那点时间里,源稚女一共只刷了三次,次次都有火系言灵体验卡。 甚至最后一次还刷出了一个言灵,不过不是烛龙,而是君焰。 当时看到奖励出现言灵君焰这四个字的时候,源稚女心里百感交集,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位杀胚,那杀胚就是因为这个言灵曾被学院的人戏称为行走的导弹。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源稚女才选择这个言灵不久,关于这位杀胚的任务就被施耐德发布给了她。 大概是因为导师是执行部部长施耐德的原因,楚子航自进入学院开始,就经常奔波于各种任务。 对于这个做事干脆利落,而且十分优秀还听从命令的学员,施耐德非常满意,唯一苦恼的大概就是楚子航做事实在太不计后果。 至今为止楚子航出一次任务就记一次过,还因为自身太强,别人跟不上节奏,从而导致无法跟其他人合作。 不过无法合作就无法合作,他单枪匹马也能完成各种任务,除了善后问题比较棘手,几乎没毛病。 原本这次任务也是楚子航独自执行,但任务过程中出了些意外,施耐德不得不加派人手,但考虑到楚子航无法和实力差他太多的人合作,施耐德就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位学员。于是源稚女就接到了那通电话,电话里的施耐德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呼吸声像破风箱一样响亮可怖。 “琉璃,有个任务需要你支援。” “说说看。” “一个混血种在纽约布鲁克林区医院作案,从孕妇肚子里刨走即将诞生的胎儿,大概是用于黑魔法性质的炼金实验。” “楚子航被指派去解决这件事情,但任务执行中出现了意外,学院一位新生不小心被牵连进去了,目前局面有些危险,需要增派人手。” “为什么是我?” “楚子航无法跟实力比他差的人合作,但学院里实力跟他差不多的人屈指可数,只有你目前有空闲,且和他并不陌生。” 源稚女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思考,施耐德压低了声音:“琉璃,你愿意去一趟么?” 和对待楚子航不同,施耐德在面对源稚女时显然很有压力,但这很正常,和校长关系越近的人就越会知道风间琉璃这个名字在学院内的特殊。 说句难听点的话,连昂热都忌惮她三分,她还愿意来上学都是给学校面子。 而源稚女最后给出的答复是可以。 任务不任务的倒无所谓,楚子航不楚子航的更无关紧要,但源稚女确实暂时不想回学院。 她要将路明非推出去当靶子吸引所有人的视线,想来这段时间学校里会很热闹,但如果她在学校里的话关注路明非的人就会少很多。 大家显然还是更关注她,毕竟她上一次离开是重伤离开,至今讨论区里关于她伤势的话题还高挂榜首,每天都有人问她什么时候来学校伤好了没有。 这不是源稚女想看到的,所以出去做个任务散散心也好。 这么想着,源稚女随手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888121/10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君焰】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2,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言灵青铜御座体验卡*1,言灵烛龙体验卡*1,言灵炽日体验卡*1】 【当前模拟次数0/1】 …… 意大利,加图索家。 “该死的昂热!居然敢公开和我们作对?!” 加图索家代理人弗罗斯特愤怒地将一份纸质文件摔在桌上,烦躁的来回踱步,躬身候在一旁的侍从低着头不敢说话。 自上次派人前去试探那个神秘出现的s级后,昂热就愈发不听从校董们的命令了,甚至连不久前三峡发生异动都没有汇报,问他他就无奈一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弗罗斯特对于这位不听从命令的校长愈发厌恶,在他看来作为校董会中最强大的家族,卡塞尔学院就是加图索家的私有财产,昂热无疑是手伸的太长了。 他早就想换掉昂热了,但因为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代替他才强行压下不满,但现在他快忍不了了。 “听说那个s级即将返校?她的伤好了?”弗罗斯特问。 侍从低声回复:“应该是。” “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好了,果然不是普通的血统, s级倒不是虚有其名。” “既然昂热那么在意她,那就抓回来研究一下吧,看看她的血统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这……”侍从有些犹豫:“还要出动冰下的那些吗? s级实力不明,是否需要从长计议?” “不需要。”弗罗斯特冷冷开口:“一个实验品就能将她伤成那样,再强又能强到哪去?我就是要让昂热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那这一次需要出动多少位?” “五个。” 侍从猛的瞪大眼睛,惊讶之色毫不掩饰。 一个实验品就能将她伤成那样,这次居然要出动五个吗? 弗罗斯特神情冰冷,一字一顿:“优先抓活的。” “但如果她反抗,那就把她的尸体带回来。” (本章完) 184.第183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第183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我们学院研究的对象是龙!准确的说,是龙皇尼德霍格!” 路明非的世界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古德里安教授的这句话,那抑扬顿挫的的语气仿佛在为伟大的神明高唱赞歌。 紧接着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所有的光一同熄灭。 “路明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在黑暗里轻声说。 所有灯光重新亮起,仍旧是那列豪华的火车,可是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以及那个神秘的师姐都不见了,路明非扭头,芝加哥火车站梦里看见的那个男孩就在坐在他身边。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上车的!?”路明非惊悚,这男孩就像鬼魂一样的东西,有点阴魂不散那味道了。 “我一直都在。”男孩淡淡的说:“不过刚刚你身边有个讨厌的家伙,现在她终于走了。” “看窗外,”男孩说,“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车窗外,瞳孔忽然放大,在那片世界面前,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不再是漆黑的夜晚,火车正高速奔行在浩瀚的冰原上,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沿着车窗往下流淌。 就在那座冰峰顶上,图画上那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们称呼那一天为‘新时代’。” 男孩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可看上去却那么悲伤:“这就是历史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 路明非看着那地狱般的一幕,忍不住牙齿打颤,难言的恐惧在他心底炸开。 “你……你到底是谁?”他艰难的问:“这是梦吗?” “我叫路鸣泽。”男孩轻声道。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路鸣泽?那不是他的胖子堂弟吗?这男孩跟那小胖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啊。 “你跟我表弟同名唉!”路明非惊讶的说。 “不,我才是路鸣泽,你的……弟弟。” 太阳正在坠落,最后的光明里,两行眼泪无声地划过男孩的面颊。 路明非只觉得呼吸都是一滞,那一刻男孩身上的悲伤扑面而来,一瞬间仿佛有雷电穿过路明非的大脑。 一个画面狰狞地闪动……凄风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坛上,头顶的树叶上雨滴坠落,他和那个男孩,坐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 路明非猛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身上盖着毛毯。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屋顶挂着一盏水晶吊灯。 他按着自己的额头,脑袋里似乎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那叫人绝望的……巨大悲伤。 …… 纽约,布鲁克林区医院。 此时是深夜,病房里非常安静,大着肚子的女人们在病床上睡的深沉。 孕妇们需要充足的睡眠,但因为孕晚期的不适她们很少能睡得这么深,这都得益于病房里点燃的熏香。 确定所有人都睡熟后,楚子航悄无声息的从某一张病床上爬了起来,在黑暗中辨别着方向。 他之前一直在伪装孕妇,因为这一次的敌人很狡猾,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大鱼,必须得用饵钓他上钩。 但现在事情出现了意外,学院一位新生不小心被牵连了进来,这新生不知道怎么引起了歹徒的注意,被抓走控制了起来。 于是楚子航不得不暂时停止假扮孕妇,先去解救人质,如果能在解救人质的过程中遇到那位歹徒就更好了,顺手解决掉他这个任务就结束了。 但也不知是歹徒已经被惊动了还是什么原因,楚子航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整个医院安静极了,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病房里隐约的机器滴滴声单调重复的响着。 楚子航在医院的地下停尸库里找到了那位被绑票的倒霉新生,女孩穿着白色碎连衣裙,手脚全部牢牢绑住,嘴巴上还贴着宽大的胶布。 似乎是听到动静,女孩颤巍巍的睁开了眼,那委实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睁开眼的那瞬间就像是完美的雕塑活了过来,就连楚子航都顿住了。 这是一种对女性的尊重,也是一种对美丽的敬畏。 直到女孩呜呜了两声,楚子航这才上前划开了绑住她手脚的绳子,同时扯下了她嘴上的胶布。 女孩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在她开口前楚子航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迎着女孩疑惑的目光,楚子航朝着她摇了摇头。见女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才收回了手,掌心里温软的触感一瞬即逝。 楚子航带着这倒霉的新生悄无声息地躲进了角落里,确定没人后才低声开口:“楚子航,卡塞尔学院机械系。” “师兄!”女孩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我是新生,夏弥。” “嗯我知道,诺玛把你的资料都发给我了。”楚子航点了点头:“你怎么被抓起来的?” “我不知道啊,这不是快开学了我想着赶紧玩一玩,结果在这边不小心划伤了手,看附近有个医院我就来了,结果才走进来就莫名其妙被人打晕了。” 夏弥说着,举起了手,女孩纤细白嫩的手心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似乎是被某种利器划伤的。 伤口在女孩完美的手上看上去非常突兀,就像是完美的画卷被人用墨痕画了一笔。 “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了吗?”楚子航问。 “没有,他从背后袭击我的,很突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弥看上去有些郁闷:“怪我太大意了。” “应该是察觉到了你的血统,以为你是来抓捕他的人,所以抢先动手了。” “那个家伙很危险,可能是已经失控,你的运气很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居然没杀你。” 夏弥似懂非懂的点头,清澈的眼睛看着楚子航,欲言又止。 “怎么了?”楚子航问她。 夏弥有些纠结,斟酌着问:“师兄你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吗?你为什么……呃,要打扮成这副模样?” 楚子航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换装,于是现在的形象还是带着长长的假发,穿着孕妇装,肚子上还绑了个枕头。 因为化妆技术实在堪忧,所以他把头发散了下来遮住了脸,此时的形象应该介乎于女鬼和变态之间。 楚子航难得有些窘:“任务需要,因为这一次的任务对象的目标是那些即将临产的孕妇,为了抓住他,也为了保护孕妇们,我就扮成了这样。” “哦哦我懂了,师兄你不但扮成了孕妇还跟孕妇住在了一起是吧?”夏弥黑溜溜的眼睛在眼眶里直转,一脸认真道:“放心吧师兄,我一定保密。” “不过话说起来我还以为师兄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想着你既然救了我我就假装没看见吧,毕竟现在有奇怪癖好的人那么多,师兄我是不是很体贴?” 看着女孩真诚的眼睛,楚子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这位新生学妹显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也不知道这学妹是心大还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害怕就算了还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 楚子航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救了个女芬格尔。 为了防止女孩继续乱说,楚子航决定先把她送出去,结果就在此时,停尸房外猛的传出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很重的东西被砸在了地上。 眼神猛地一凌,楚子航从绑在肚子上的枕头里拔出了村雨,贴着墙迅速靠近。 夏弥一边跟上一边震惊的看着他肚子里拔刀的一幕,嘴里似乎说了些什么,楚子航没听清,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楚子航现在没心情理会,他一脚踹开了停尸房的大门,看到门外的场景,瞳孔骤然紧缩。 地板深深凹陷,一个男人血肉模糊的陷了进去,显然刚刚发出动静的就是这个家伙,他的身形都瘪了下去,似乎是被强行砸进了地里。 而就在那男人身旁,穿着黑风衣的女孩慢条斯理的揉着手腕,毫不掩饰刚刚动手的就是她。 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直接把人砸进地里,看上去连抠都抠不出来了。 “师兄你慢点!”夏弥跟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同样吓了一跳。 她似乎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去抓楚子航的衣角,但她抓了个空。 因为楚子航在看见那个黑风衣女孩的瞬间就已经走上前去。 “师兄!”夏弥喊他,但楚子航却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女孩。 源稚女抬起眼,就看到那个美丽动人仿佛天使般的少女咬紧了牙,眼里闪过一抹不甘。 源稚女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她的表情,换来的却是夏弥狠狠的一瞪。 (本章完) 185.第184章 柔弱的女孩们 第184章 柔弱的女孩们 “师姐,你怎么来了?” 昏暗的走廊里,楚子航低声问。 源稚女看了他一眼,目光重点在他那身装扮上扫过,表情古怪:“教授没和你说要派人支援吗?” “说了,但没说是你。”楚子航声音微顿:“我猜到他可能会找你,但我没想到你会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之前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回日本了。” 对于这位神秘的师姐,其实楚子航也不熟,主要是实在没什么相处的机会。 他们唯二的两次共行,一次是源稚女去中国接他入学,结果直接带他冲进尼伯龙根;还有一次是撒哈拉沙漠,结果任务过程中发疯差点连他都砍。 但对于这位师姐,楚子航心里始终是感激的,那个困了他无数年的高架桥雨夜,是她带着他去一刀砍断,同时斩断的是那困扰了他数年的无尽噩梦。 同样是她告诉了他,神也是照样可以被踩在脚下的,命运不公,那就去他妈的狗屁命运。 不过这位师姐似乎总是很忙碌,明明是一个导师同在一个社团,但楚子航在学院里却几乎看不到她。 不仅仅是楚子航,对于这个学院的所有学生来说,风间琉璃这四个字就仿佛一个神秘传说。 所有人都知道她,所有人也都好奇她,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了解她。 楚子航偶尔也问过苏茜,但哪怕她们是室友,苏茜对风间琉璃的事情知道的也很少。 唯一令人意外的大概就是这位难以接近仿佛高岭之的s级竟然和学院闻名的红发巫女诺诺的关系居然很好。 但诺诺之所以被叫红发巫女,就是因为她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让人根本捕捉不到她的思路,同样很难接近。 于是想通过诺诺了解风间琉璃的人都不得不铩羽而归,风间琉璃依旧是整个学院最神秘的学生,甚至有小道消息称连校长想见她一面都很难。 楚子航不知道校长想见她难不难,反正他是很久没见到这位师姐了。 以至于哪怕此时场面明显不对,他也是立刻迎了上去,这是他能表达的最基本的尊重。 但源稚女对他的兴趣明显不大,除了一开始多看了一眼他的形象以外,表现的相当平静。 对于他关心的伤势,源稚女随口回答:“没事了。” 楚子航闻言点了点头,半蹲下去观察起了地上陷下去的那个大坑,以及坑中那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家伙。 “你进停尸房后,他就在外面偷偷观察。”源稚女说着,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厚重大锁:“看样子似乎是想把你们锁起来。” “应该就是他偷窃婴儿了。”楚子航研究了片刻后说:“虽然面容已经看不清了,但体型和教授发来的目标特征基本吻合。” “可是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很危险吗?”夏弥好奇的凑了过来,左顾右盼:“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解决了?” 楚子航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资料上来看,这家伙手段残暴疑似血统失控,最关键的是还非常狡猾警惕,确实当得上一句危险。 可危险也分等级,在那个女孩面前,这种层次的家伙,恐怕连让她正眼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个不好跟这个新生解释,总不能说还不是你学姐太强了,在你学姐面前这种都是小卡拉米实在不够看吧? 如果站在此刻的是芬格尔或者路明非,肯定会直接将这句吐槽说出来,但站在这里的是楚子航,作为学院公认的面瘫理工男,他只会一本正经的解释: “对于普通混血种来说,他确实很危险。” 他甚至还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你的血统级别是‘a’,非常优秀,但你一样很轻易的被捕获了,说明他的实力远在你之上。” 夏弥脸瞪眼:“什么啊!我是被暗算了!那不算不算不算!” 楚子航从善如流的点头:“好的,但假设你不是被暗算,你也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见夏弥脸黑黑的,楚子航想了想,还是替她找了个理由:“不过你是新生,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和学习,应对这种棘手的家伙是比较困难。” 楚子航看过夏弥的档案,他总要知道被牵连进来的人是谁。 而卡塞尔学院情报部负责的学生档案向来以中央情报局般的严谨著称。 他们把任何人的档案整得都像是黑历史,从出生年月到从小到大的学习经历,以及家里的亲人情况等等事无巨细,就像是什么通缉犯的资料。 点亮档案的是夏弥的照片,不知道是用什么小相机随手拍的大头照,她的头发染成深咖啡色,带深色的美瞳,在一片夕阳里回过头来,黄色的蝴蝶结带飞扬起来。 很漂亮,但同时也非常非主流,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刚刚楚子航看到穿着白色碎长裙,满是清纯靓丽的夏弥时,差点没认出来。 夏弥不开心的撇撇嘴,她看向源稚女,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显得格外古灵精怪。“我知道了,一定是学姐比较厉害。”她一本正经的说:“但学姐你好暴力哦,把人砸成肉饼什么的也太可怕了,女孩子这么暴力会没人喜欢的!” 源稚女冷笑了一声,正准备好好揭一揭这位戏精龙王的底,楚子航却冷不丁的再次开口了。 “你不应该叫她学姐。”楚子航说:“她留级了,现在跟你一样是一年级生,我叫她师姐,是因为我们一个导师且她比我先被教授收入门下。” “留级?”夏弥好奇。 “对,我们学院有留级制,如果成绩太差学分修不够不用担心被劝退,但是会留级,等你入学就知道了,学院里还有人已经上了八年学了也没毕业。” 夏弥顿时满脸惊讶的看着表情迅速冷下来的源稚女,语气非常同情,在楚子航看不见的角度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真可怜啊。”夏弥说:“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怎么这么不小心沦落到留级了呢,同、学~”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看着某位得瑟起来的戏精,平静的说:“楚子航,你知道的吧,卡塞尔学院建立的初衷是屠龙,最大的敌人就是龙族。” 楚子航完全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所有龙族都是我们的敌人。” “那如果有一天四大君主在你面前呢?你会怎么做?” “我会拼尽全力去杀了他们。” 楚子航回答的毫不犹豫,就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甚至有些疑惑,不知道源稚女问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干什么,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新生学妹脸白了一瞬。 见气氛似乎有些凝重,楚子航疑惑:“怎么了吗?我说错话了吗?” 源稚女却笑了笑,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没有,你回答的很好。” 楚子航却直觉哪里有些不对,可还没等他想清楚到底哪里不对,远处似乎隐约传来了动静。 三人的感官都极其敏锐,几乎是同时回头看过去,但只看到走廊尽头的一片漆黑。 “什么动静?”夏弥看着那片黑暗探头探脑:“怎么感觉跟鬼片似的。” 没有人回答她,楚子航看向了源稚女,他知道源稚女似乎有可以用来探索的言灵。 “唔,似乎是同伙?” 源稚女放了几条蛇出去,很快那些没有形体的小东西就带回了信息,她漫不经心的开口::“有五个人,好像都比这个要强点。” 楚子航皱起了眉,手中紧紧握着他的村雨,对源稚女说:“你伤才刚好不宜战斗,你带夏弥去疏散医院里的人吧,五个的话……等会儿要是打起来可能会波及无辜群众。” “喂喂,我可以帮忙的!”夏弥积极的举手:“我也很厉害的!” “不用了,五个人都比这家伙要强的话,我可能没有精力保护你,为了防止你受伤,你和师姐待在一起。” “哇,师兄你这话说的好伤人。”夏弥闷闷不乐:“就好像我一定会拖你后腿一样,都说了之前那次是被暗算了,我其实很厉害的。” “嗯嗯。”楚子航敷衍着,对于这位古灵精怪的学妹他始终有一种招架不来的感觉,于是直接对源稚女说:“麻烦师姐了,毕竟是新生,多照顾一下。” 而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向来对所有人都很冷漠的源稚女很轻易的就点了头:“你去吧。” 夏弥见状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什么了,妥协的一摊手:“好吧好吧,那我们这些柔弱的女孩子就在后方等你好消息了,师兄加油!” 楚子航闻言点头,提着刀迅速融进了黑暗,动作敏捷的像只豹子,很快前面就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但无论是夏弥还是源稚女,都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 楚子航一走,那本就诡异的气氛更是直接降至冰点,甚至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不许碰楚子航。”夏弥对源稚女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味道。 源稚女笑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夏弥恶狠狠的瞪着源稚女,却迟迟说不出话来,她似乎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僵持了片刻,在源稚女挑衅的目光下,夏弥忽然凑了过去,踮起脚低头瞅了瞅她的胸脯。 “嘁——” 源稚女:“?” (本章完) 186.第185章 夏弥:我申请休战! 第185章 夏弥:我申请休战! “你这个小偷,懂不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啊?” 夏弥龇牙咧嘴,小嘴叭叭说教个不停:“你身材还没我好呢!不许跟我抢!” 她说着,骄傲的挺了挺胸,强行凹出波涛汹涌来,眼神睥睨,仿佛一只骄傲开屏的孔雀。 源稚女:“……” “真是的,长得漂漂亮亮一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当小三!” 硬了,拳头硬了。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反手从背后拔出刀来。 红色的妖刀在源稚女手上瞬间暴涨出丈许的赤红色光芒,甚至比当初“色欲”复苏时带来的气势更盛,直接照亮了整个昏暗的走廊。 与此同时一个恐怖的领域随着长刀出鞘迅速蔓延,转瞬间就将夏弥笼罩在内,铺天盖地的凌厉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诺顿不愧是最顶级的炼金术王座,传说七宗罪七把刀剑全开时,就会激活“罪与罚”领域,在这个领域里,血统差的人连摸摸刀柄都不配。 而如今七宗罪整个融进了源稚女的刀里,只要拔刀,“罪与罚”领域便自动开启,威力顿时成倍上升。 哪怕是夏弥眼神都凝重了几分,不过嘴里还是咬牙切齿的:“该死的诺顿!” 她如何看不出来这是诺顿的手笔,距离她离开日本才这么点时间,可面前的女孩不但伤好了,实力还暴增了,现在更是掏出了一把这么古怪的刀,哪怕是她都感受到了威胁。 就如诺顿所说,源稚女目前还是杀不了这几位龙王,但同样的,在未孵化出巨大龙躯之前,她们同样对源稚女也无可奈何。 夏弥当然可以和源稚女再干一架,反正谁也奈何不了谁,真打起来夏弥还是有把握取胜的。 可问题是这家伙是个疯子啊,打不赢就自爆拉上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的那种,完全不讲武德。 更何况这里还不是日本了,她不用担心牵连她那些家人朋友了,只怕自爆起来更加毫无压力。 夏弥甚至时常觉得有茧有后路的不是她,是这疯子来着,不然怎么会那么肆无忌惮? 真是见鬼,这疯子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死吗,碰到这种家伙也是倒霉。 心里烦躁,夏弥面上骂骂咧咧:“干什么?干什么?说不过我就开始恼羞成怒了是吧!” 见源稚女丝毫不为所动,夏弥只好妥协:“好吧好吧,怕了你行了吧,咱俩聊聊,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淑女!” 源稚女拿起刀在眼前看了一眼,鲜艳的颜色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女孩微微皱眉:“哪里不淑女了,这刀不是红的吗?挺好看的啊。” 夏弥:“……” 夏弥简直无力吐槽了都,她单手扶额,虚弱道:“好好好,你最淑女了,淑女大人你先放下刀好吗?咱俩和平解决!” “怎么个和平解决法?” “只要你答应我离楚子航远点,我保证不对你动手了,我俩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源稚女看上去并不满意:“感觉你没什么诚意。” “那你想怎么样嘛!”夏弥气的跺脚:“楚子航是我的!我都养了他好久了,懂不懂养成系啊,我把他从正太养成帅哥,好不容易才长大了,不带你这么摘桃子的啊!” 源稚女对楚子航完全没什么想法,但看着面前漂亮女孩气的跳脚的模样,却觉得十分有意思。 她想了想,说:“我可以离楚子航远点,但我要你在我危机的时候帮我。” 夏弥疑惑歪头:“嗯?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要是真陷入危机了,我不落井下石都是心地善良了好么,我看见你都烦死了!要不这样吧,你危险的时候我不落井下石怎么样?” 女孩长长的睫毛眨啊眨,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我最多在边上鼓个掌叫个好什么的,尽量不给你的敌人喊加油。” 源稚女微笑着举起了刀。 夏弥连忙后退避开刀锋:“哎你看你又急!” “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你就看楚子航会选谁吧。”源稚女慢条斯理的开口:“要不要赌一赌?” “趁火打劫啊?你这人真讨厌!”夏弥瞪眼:“你不是都有诺顿了么根本用不上我啊!我就一柔弱美少女没有战斗力的!真的!” 源稚女没说话,但满脸都写着“我就静静看你表演,你接着编”。 夏弥见状,无奈咬牙:“好嘛好嘛,我答应你行了吧!不过还得加个条件,你不许暴露我身份!” 源稚女看向她,似笑非笑:“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你混进卡塞尔学院想干嘛?” 原著里,夏弥不是这个时候入学的,而是还得再等一年,是路明非的学妹。并且当时她入学的契机是有一份关系到了她身份的资料,她修改之后顺利进入学院,真正的目标却是藏在学院地窖里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 但现在一没有契机,二没有龙骨,她怎么这个时候跑来入学了? “那我能告诉你吗?”夏弥朝着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美少女的事情少管!” “反正我答应你喽你危险的时候我顺手的话就帮一下,但别指望我替你卖命啊,你想都不要想的!” “还有还有,如果对手太强大,或者威胁到我的利益了,我也不可能出手的,顶多你死了替你收个尸,帮你打包丢回日本怎么样?” 源稚女闻言无所谓的耸肩:“随便你。” 她说着,伸手在赤红的刀刃上抹了一下,洁白的掌心瞬间被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殷红的血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夏弥一愣:“你干嘛?” “契约啊,总不能相信你的空口白话吧?”源稚女眯起眼睛:“不然出了这个门你就不认了怎么办?” “就这么不信任我?”夏弥撇嘴,目光在看向源稚女手中浮起的鲜血时,表情又变得有些古怪:“还有你确定要跟我签这个契约?” “怎么?”源稚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皱眉反问:“契约有问题?这不是你们四大君主曾经签订的契约?” “是这个啊。”夏弥点头:“但这个契约只有在大家血统一样的时候才公平啊。” 源稚女怔住。 夏弥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十分意外:“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诺顿没和你说么?!” 夏弥顿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要是早知道这姑娘不知道,她直接趁她稀里糊涂签了多好。 但现在恐怕骗不到了。 果不其然,源稚女迅速收回流血的手掌,表情变得凝重:“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只有血统一样才公平?” 反正已经说漏嘴了,夏弥也不介意多捅诺顿几刀,她眼里浮现出几分幸灾乐祸来:“这种血脉的契约,在大家血统都一样的时候,就是谁违反谁就会被反噬,公平公正。” “那如果血统不一样呢?”源稚女眉头紧蹙:“对血统高的一方就没有制约力了?” “那倒不是,但是血统高的人违反契约受到的反噬会成倍的减少,而相对的,血统低的人一旦违反,反噬就会成倍的增加。” 源稚女明白了,她平静的点头仿佛心中毫无波动,但握刀的手却狠狠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跳。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吧。 就像诺顿根本没问她为什么找到了七宗罪却偷偷藏起来没告诉他一样,源稚女也并不准备去质问诺顿为什么没有把契约解释清楚。 这段合作,双方各自防着对方却又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大概在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前,都还会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 “看来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夏弥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简直人见人爱见开,然后忽然又换了低沉的声音,好像什么知心大姐姐在说话:“稚女啊小心不要被骗了哦,提高警惕哦,防火防盗防同伴哦!” 源稚女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搞怪,眼里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波动,看上去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夏弥见拱不起来火不满的哼哼了两句,直接转移话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咱俩休战!放心我人品很好的!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话说我师兄怎么还没回来?”她朝着黑暗里探头探脑:“打几个小怪那么费劲么?” “哦,忘了告诉你了,那几只小怪楚子航还真不一定打得过,那应该是被人专门派过来对付我的,实力还算看得过去。” 源稚女慢条斯理的收起了刀,一边接受着蛇传来的消息,一边随口道:“楚子航现在已经二度暴血了,但还是被压着打,我感觉他在准备三度暴血了。” “等一下你应该就能收获一只死侍楚子航了,怎么样,惊喜么?” 此话一出,夏弥直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啊?不是,我去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靠我靠我靠!” “我为什么要说?”源稚女耸了耸肩:“你又没问。” “我真服了,那不是你师弟吗!”夏弥怒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冷血啊女人!你为什么总是比我这个龙王还像龙王!” “他又没死。”源稚女扬起嘴角,漆黑的眼里满是狡黠:“再说了,那又不是我的养成。” “谁男人谁急呗。” (本章完) 187.第186章 戏精龙王 第186章 戏精龙王 腥风呼啸而来,黑色的利爪砸在村雨之上发出刺眼的火光,恐怖的力量如同海潮一般冲击着楚子航的双臂。 虎口被震裂,少年被重重的砸在了墙上,猩红的血落到地上和木板接触的瞬间,瞬间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坑。 楚子航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远比他之前杀死的任何一个任务目标都要棘手。 天渐渐亮了,橘红色的晨曦从医院那充满了年代感的窗户中撒进来,也照亮了那五个家伙的模样。 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袍,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就是那双干枯如鹰爪一般的手……不,那已经不能叫做手了,那是尖锐的利爪,在晨曦下泛着森冷的光。 楚子航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却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 之前那篇《 s级学生风间琉璃在校内遇袭》的帖子至今还挂在守夜人讨论区的首页,直到现在,学生们依旧不知道当时袭击风间琉璃的怪物是什么东西?又从何而来? 楚子航当时不在学校,赶回去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就连风间琉璃都已经回日本去了。 但楚子航还是去调查了,没什么特殊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狮心会的会长,而风间琉璃是他狮心会的成员,更是曾经帮助过他的师姐。 但学院内部似乎刻意在隐藏这件事,楚子航什么都没查到,只大概触摸到了一点边缘。 比如这战斗力远超普通混血种的怪物已经算不上人了,再比如这怪物应该是学院内部某些高层的手笔,目的就是针对风间琉璃。 但更多的详细内容就不是楚子航目前能接触得到的了,就像一个禁区,无法靠近,无法了解,更不知道那里面藏着怎样肮脏的黑暗。 直到现在,楚子航也遇到了这种怪物,他才终于明白了这些东西的可怕。 畸形的身体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失控的血统带来了远超普通混血种战斗力,不怕受伤也不惧疼痛,就像是装上了发条的战斗傀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楚子航应对的相当勉强,他还能活到现在的关键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这些东西似乎还没尽全力。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双方都没有动用言灵。 楚子航没有用君焰是因为这里是密封狭小的环境,君焰一旦爆发,高温之下必将引发剧烈燃爆,到时候别说是他了,这整个医院里还能活下几个人都是个未知数。 而那五个黑袍人,则像是在猫捉老鼠般戏耍着他,他们似乎是觉得缓慢的虐杀非常有意思,根本不着急要楚子航的命。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少年的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灿烂金色,他已经二度暴血了,再前进一步就是无法回头的深渊。 但是还不够,完全不够。 楚子航甩动村雨,眼中灿烂的光芒更甚,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之时,一把鲜红的长刀带着无与伦比的破空之势,雷霆万钧般插入战场,狠狠的洞穿了某个黑袍人的胸膛。 黑袍人猝不及防,直接被钉死在了墙面上,他明明那么强大那么危险,可在那柄刀面前却像是待宰的羔羊亦或者案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咔嚓的声音密集响起,整面墙壁上迅速爬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伴随着一声巨响,那面墙竟然整个坍塌了! 金灿灿的晨曦铺天盖地的撒下,漫天的灰尘中,穿着黑风衣的女孩缓步走出,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慵懒随意,可出手却是一击必杀的狠招。 这一幕是如此的突然,黑袍人们猝不及防,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一个同伴。 源稚女走进废墟里,随手拔出那柄红色的长刀,姿态优雅的仿佛闲庭漫步。 楚子航皱眉看着这一幕,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还没等他细想,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师兄你没事吧?” 夏弥就站在他身后,一脸的担忧。 楚子航摇了摇头,再度执起了村雨,同时恐怖的火焰瞬间爆发,火龙咆哮着奔向剩下的几个黑袍人。 “唉,你怎么这么倔呢。” 夏弥轻轻的叹了口气,随着她这声叹息,整个空间的氧气开始稀薄,仿佛正在孕育着一个热带风暴,风眼正在疯狂吞噬所有空气,其他地方的气压飞速下降。 那是另一个领域被激发了,一个足以影响整个空间的高级言灵被释放。 它正在从整个空间里抽取氧气,数以吨计的氧气! 就连楚子航爆发的火焰都被她吸走了,在那巨量的氧气里剧烈而又无声地燃烧着,黑红色的气蛇围绕着夏弥旋转,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升空。 最终,夏弥悬浮在了半空之中,白色长裙漫卷如云,长发也漫卷如云。 她吟唱着言灵,如天使唱着圣歌降临,眼瞳清澈光润,那双碍事的高跟凉鞋被她脱掉,此时赤裸的双脚白皙如玉。 这一刻她的美丽到达了顶峰,在风的衬托下让人忍不住要去遮眼,好像是畏惧那容光射入自己的心。 她是风王的女儿,风王的瞳孔,在高天里酝酿一场灭世的风暴。“风王之瞳?”楚子航微愣,他发现他可能确实小看了这位学妹,也许之前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炮灰撂倒真的是个意外吧,能操纵这种言灵的血统不可能低。 “楚子航,去疏散人群吧,这里交给我们。”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不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吗?” 楚子航也意识到这里并不需要自己了,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他迅速后撤,直奔医院的病区楼。 等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夏弥立刻停止了她的表演,恐怖的飙风瞬间扑散而开,聚集起来的热浪也被随手导进了大地里,一瞬间整个地面的温度都高了不知何几。 “这就不装了?”源稚女挑眉:“你翻脸的速度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戏精龙王?” “哎呀,凹造型很累的。”夏弥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反正这种小卡拉米姐姐你一刀一个,哪用得着我摆架子。” “这些是什么东西?”源稚女随口问:“人不像人,龙不像龙,死侍又不是死侍的。” “走错了进化之路的贪婪人类喽。”夏弥耸了耸肩,随意的点评着:“确实不能算人,也不能算龙,就叫怪物好了。” 无论是源稚女还是夏弥,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那几个黑袍人一眼,似乎在她们眼中,那就像这空中漂浮的灰尘一般渺小。 而那无比凶猛,甚至伤到了源稚生,能压制二度暴血楚子航的怪物们,此刻满是忌惮,警惕的不敢靠近一步。 这非常难得,因为在失控的血统下,他们已经基本丧失了理智,却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恐怖的威压,那是来自血脉深处,无法撼动的王者威压。 夏弥左顾右盼,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源稚女见状皱眉:“你干什么?” “看看这里适不适合来一场小小的地震。”夏弥说着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苦恼:“因为这些家伙的加入,我变得显眼啦!” “得想个法子毁尸灭迹,让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可以继续扮演我的柔弱少女人质了。” 源稚女黑线:“……你到底为什么觉得地震是个很常见的事情?你这么做,和自曝告诉别人大地与山之王苏醒了有什么区别?” 夏弥眨了眨眼睛:“真的吗,可这几个明显是来试探我们实力的呀,不如姐姐你把他们全部砍死好了,这样也没人能猜到我身上,大家就只知道你的厉害啦!” 源稚女皮笑肉不笑:“可我也不想被人试探出来怎么办?” “那你说个屁。”夏弥翻了个白眼,就在她努力思考要怎么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还能完美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炽热的温度悄然燃起。 “君焰?”夏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到底会多少言灵啊,你不是个人类吗这合理吗?” “什么君焰?”在那漫天迅速燃起的剧烈火焰中,源稚女微微一笑:“那不是楚子航的言灵么。” “楚子航使用君焰成功击杀所有危险分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整个医院楼被炸,燃烧殆尽。” 说到这里,源稚女叹了口气:“可惜没给学院留下任何线索,真是太遗憾了。” 夏弥一愣,随即眼睛猛的亮起。 …… 路明非被古德里安教授搀扶着走出办公室,至今他都不明白自己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哺乳类好少年,怎么忽然就被看作一个爬行类了。 而且据说血统还很高,是能够匹敌女王陛下的血统。 路明非想了想那个像刀一样的女孩,觉得自己何德何能配跟她相提并论。 可古德里安教授非常看重他,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鼓励,而路明非耷拉着脑袋如蔫鸡。 忽然,凌厉的警报横空而过,在校园里四处回荡,像是咆哮着狂奔的幽灵,路明非吓了一跳,连忙左看右看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是怎么了?防空警报?龙族来进攻了吗?龙族也会空袭吗?哦对,它们是会飞!” “糟糕……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该死的,来不及了。” 古德里安话音未落,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射入了他的身体,在那身邋遢的西装上留下了一个冒烟的弹孔,一泼血溅了出来,溅了路明非一脸。 路明非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本章完) 188.第187章 我允许你死了吗 第187章 我允许你死了吗 卡塞尔学院,守夜人讨论区。 “今年的自由一日好没劲啊,为什么不能把日子往后拖拖呢,等楚子航执行完任务回来不行吗,或者等风间琉璃返校也好啊!” “什么啊,风间琉璃在的话那这自由一日还有什么悬念吗?直接把赢家颁给她得了,你忘了去年她怎么暴打恺撒和楚子航的了?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我听说今年恺撒和楚子航都商量好了,为了保持竞技的公平性,楚子航承诺了非必要情况下不出动风间琉璃,结果这个时候他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我都懒得下注了,恺撒这次算是捡了个大漏,狮心会没有风间琉璃和楚子航拿什么和学生会的恺撒斗?这真是这么多年来最没意思的自由一日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规定的一年级入学比二年级晚?我等s级等的都谢了,也不知道她伤怎么样了,心疼。” “话说一年级也该陆续入校了吧?不知道今年有哪些有意思的新生啊,期待。” 消息一条又一条的刷动着,这些都是没有参加自由一日的学生正在无聊的打发时间,此时校园已经化作战场,他们才不会出去找苦头吃。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那满是硝烟的校园中,混进了一只什么也不知道的柔弱小白兔。 “这……总该不是开玩笑的吧?”看着面前古德里安的尸体,路明非在心里说,就在刚刚,那个总有些神经兮兮的老头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背贴墙壁,感觉这外面无数弹道交错,那些杀人的子弹擦着他的身旁飞过,校园已经变成了屠场。 可怜他还是个新生,什么都不懂,路明非哆嗦着,觉得脑袋里如今灌满了浆糊,此时要是被子弹打穿,飙出来的估计都不是脑浆。 路明非害怕的不行,腿软的几乎站不直,只能蹲在地上,他想象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木桩子,更希望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路明非害怕的缩成一团希望来人别看到他,但很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 “路明非?”一个女声响起,带着点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路明非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暗红色梳成马尾的长发在空中飘扬,还有耳朵上的四叶草耳钉在摇摇晃晃,女孩漂亮的眼睛神采飞扬,路明非甚至能从中看到呆呆愣愣的自己。 他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和风间琉璃一起面试他的面试官,他们好像叫她“诺诺”? “师姐!”路明非高兴起来了,在这个满是疯子的校园里居然遇到了熟人,这一刻他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诺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作战服,挑眉看着激动的衰仔:“哟,叫这么亲?干嘛?” “师姐救命啊!”路明非感觉自己都快哭了:“我啥也不知道就看到这些人噼噼啪啪一顿火拼。” 诺诺嘴角上扬,声音愉悦:“啊,这么可怜啊?那是不是吓坏了?” 路明非疯狂点头,诺诺嘴角笑意更深,她忽然撸了一把路明非那乱糟糟的头发,笑容明媚:“没问题,师姐罩你。” 路明非顿时感动的不行,同时探头探脑:“琉璃师姐呢?她不在吗?” “怎么,还看不上我了?”诺诺再次挑眉。 “没有没有。”路明非狂摇头,同时小心翼翼的补充:“我就是觉得如果她在,咱们估计会更安全点。” 这是路明非的心里话,无论是独自跨越大洋的一路上,还是刚刚那无尽的炮火喧嚣中,让路明非心里安静的就是这么一个不熟的女孩。 明明她看上去那么单薄,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路明非至今还记得那个女孩跟自己说的话,她说反抗也没那么难,她说不要做让以后自己会觉得后悔的事。 路明非是个很胆小的人,但好像只要想到她,就能多一点勇气似的,大概是因为,那个不熟的女孩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还愿意相信他不是衰仔的人吧? 哪怕他确实只是一个衰仔,可他也希望还有人对自己抱有希望啊,就像孩子考砸了成绩,害怕的从来不是以后失败的人生,而是回家后父母失望的眼神。 更何况她那么厉害,如果有她在,就算天塌了他也可以安心的躲在一旁画圈圈吧?路明非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躲在别人的身后。 “你琉璃师姐还没返校呢,好像是执行任务去了。”诺诺呲牙:“她留级了,和你一样是个一年级生了。” “悄悄告诉你,她学的是炼金机械系,一个专业的话分到一个班的可能性很大哦!” 路明非的眼睛瞬间亮了。 …… “喂喂,咱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 夏弥坐在窗柩上,纤细洁白的小脚晃啊晃,风间琉璃靠着墙,慢条斯理的擦着刀。 而在她们的面前,是五个七零八落的尸体。 源稚女感受着蛇传来的消息,漫不经心的回答:“快了,他已经在带着人往外走了。” 在她们决定炸楼销毁证据后,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下楚子航了。 俩人达成共识,等楚子航离开爆炸范围内就开炸,但楚子航始终在疏散人群,大有一副无辜群众不走光他也不走的架势。 于是俩人只能耐着性子等,可怜的黑袍人彻底沦为了柔弱姑娘们的玩具。 夏弥对这种怪物的血统很感兴趣,刚好源稚女也很好奇他们的畸变程度,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对这些怪物进行了一场友好的学术研究。 等到怪物们被彻底肢解,楚子航那边都还没结束,夏弥看着窗外的景色,无聊的都想跳个楼玩了。 终于,在蛇的感应中,楚子航脱离了爆炸范围,女孩们立刻精神一振。“君焰”开始释放,炽热的温度燃起,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栋建筑。 “帮个忙。”源稚女说:“给点风。” “煽风点火是吧,这个我在行!” 夏弥立刻打了个响指,领域再次展开,火焰的狂流和数以吨计的氧气混合,灼目之光,焚城烈焰! 光与火的龙卷从夏弥伸出的手掌中吐出,两个言灵的完美叠加,火龙卷像锥子一样爆发。 高热高压的同时,仿佛瞬间燃爆的炸弹,带起了剧烈的爆炸,漫天的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建筑。 “这样就安全了。”漫天的火焰中,夏弥一脸满意:“咱们要不要再搞点战损装,然后艰难的等被师兄救出来什么的。” 她没有得到回应,疑惑的看过去,就发现源稚女脸色变了:“楚子航返回火场了。” “哦,这不是意料之中吗,我俩还在这里,他肯定要回来救我们的,我俩出去就行了。” 夏弥满不在乎:“反正我们又不在爆炸的中心地带,让他来呗。”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源稚女声音冷了下去:“他直奔火场中心去了。” 夏弥一惊,随即恼怒起来:“他干什么?找死吗?” “分头行动吧。”源稚女说:“还有个烦人的老东西也来了,我去应付一下,你去救你男人。” … 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的时候,楚子航刚将所有人护送出去。 铺天盖地的大火中,一个男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个十一二岁的中国男孩,正嚎啕大哭着要扑进火场。 楚子航一把抓住了他,男孩哭着扭打在他身上:“你放开我!我爸爸还在那里面!” 楚子航愣住,他以为他已经救出了所有人,但时间太过仓促也来不及检查,实在不确定还有没有人。 但如此大的火,就算还有人也不可能还活着,楚子航呆呆的看着这个孩子,这一眼无比漫长。 男孩的哭声是那么的痛苦悲伤,几乎要哭断了气。 楚子航伸手将男孩塞进了旁边的一个护士手中,忽然转身,跃进了火海里。 他要去找那个男孩的父亲,还要去找他的同伴。 暴血之后带来的是疲惫与虚弱,而夏弥和源稚女毫无保留制造的火场温度此时足以烧死任何一个混血种,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爆炸。 但楚子航不在乎,他就那样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漫天大火里,就好像本该这样,就该这样。 高温与火焰迅速灼烧着楚子航的皮肤,浓密的烟雾中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他还是执着的寻找着,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火场更深处走去。 这么多年了,楚子航始终记得那个男人拔刀劈向神明的身影。 他当时也是一个人,也是必死的局面,而他的孩子同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甘的痛哭,那个时候他会想些什么呢? 漫天的大火里,楚子航想不出答案。 … 等夏弥终于找到楚子航,把他从火里拖出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被烧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呼吸心跳都在衰弱,可他居然是笑着的。 没有人知道他在火焰中看到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死亡来临之时,这个冷漠的少年为什么会露出这种释然的笑容。 夏弥沉默的看了他很久,眼中闪烁的是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真是个蠢货,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在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就不能聪明点么。” “蠢得让人生气……” 夏弥伸出洁白如玉的脚,足尖微微用力,踩在楚子航的下巴上,迫使他张开嘴巴。 随后右手握紧匕刃,掌心在刀刃的压力下撕裂,血液自手心涌出,无名的香气弥漫。 夏弥将右手悬于空中,血珠滴落,伴随重力的作用,点点坠入楚子航的口中。 只片刻间,磅礴的生命力自那具枯竭的身体里再度迸发,即将停歇的心脏迅速跳动起来,声音沉闷,宛若战鼓轰鸣。 “起来!人类,我还未曾允许你在此刻死去!” 女孩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冷硬的威严,剪水双瞳中的点点金光,宛若跳动的火焰。 (本章完) 189.第188章 最后的赢家 第188章 最后的赢家 跑车轰鸣的咆哮声中,头发白的老人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像一只危险的鲨鱼,疾驰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里。 玛莎拉蒂吼叫着,也不管正在变色的红绿灯,在车流中灵活的反复变向,将一辆又一辆的车甩在身后,好几辆车被逼的紧急刹车,横七竖八的把整个路口堵死了。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玛莎拉蒂停在了那熊熊燃烧的建筑前,车门自动弹开,老人走下车来。 黑色定制西装,锃明瓦亮的意大利皮鞋,抹了油能当镜子用的头发,以及胸口那只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满头银发一丝不苟,老人看上去就像是来参加某场高档的宴会,又像是……来送葬的。 “好久不见啊,校长。” 穿着黑风衣的源稚女斜倚在断壁残墙上,她的身后是无尽烈火,炽热的风吹起她齐肩的黑发,女孩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似笑非笑。 “一个暑假不见,稚女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昂热微笑:“我很高兴这一次你能按时来上学。” 源稚女闻言耸了耸肩:“所以你专门开着快车,一路飙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按时来上学吗?校长你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教育家啊。” “没办法,作为一个老到快要死了的老东西,能在进坟墓之前多帮到你们一点,也是最后的贡献了。” 昂热说着,忽然笑容收敛,他看向女孩身后的漫天大火,眼睛微微眯起。 “现在我亲爱的同学,你能解释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比起这个,校长,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东西还会出现。” 源稚女脚尖用力,一个圆状的物体从她身后被踢了出来,那是一个干枯的头颅,此时上面的表情还定格在惊恐之中,难以想象这东西死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昂热,你的保证都是放屁吗?”源稚女抬起眼:“我有没有说过,没有第三次了。” 美丽的女孩依旧在微笑着,可她的声音却骤然冷了下去,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情绪,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昂热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真实的杀意,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给不出一个理由,下一刻这个女孩就会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可面对如此压迫,老人却只是叹了口气:“真是个没耐心的姑娘。”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大洋彼岸的中国,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么。” “那你的速度可真慢啊。”源稚女发出一声嗤笑:“你的言灵不是时间零么,还来的这么慢,是准备过来直接给我们收尸吗?” “没办法,因为我扛下了所有关于你不利的消息,惹怒了校董会那些老东西,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对我动手了。” 昂热说着,挠了挠头:“为了不被罢免,我只好减少正面碰撞,就去中国出差咯。” “但可惜走得太远了,赶回来就显得格外麻烦。”他说着,上下打量着源稚女:“你的伤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老人,源稚女忽然开口:“校长,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些校董们很碍事么?话语权始终掌控在别人手上,很不爽吧?” 昂热一愣,表情变得复杂:“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如果失去他们,卡塞尔学院也将不复存在。” 源稚女歪了歪头:“那你有没有想过……” “让卡塞尔学院,多一位校董呢?” 昂热怔住,他皱眉看向面前的女孩想问她是什么意思,但却在看见女孩那双漆黑的眼时,忽然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原因无他,此时那双漆黑的眼里充满了侵略性,同时写满了……志在必得。 … “师姐,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是龙族入侵了吗?”路明非躲在高挑的女孩身后,不停的左顾右盼:“但我好像没看到龙。” “什么龙族入侵,是自由一日啦笨蛋!”诺诺咧嘴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不知道自由一日是什么吧?再喊声师姐听听!叫甜一点!” “师姐!”路明非十分果断。 在他看来,这个红头发的女孩简直像个威风凛凛的小山匪,最擅长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往路上一站,然后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谁会拒绝一个腰细腿长身材倍棒的漂亮小山匪呢?别说钱财了,简直恨不得以身相许。 “嘿嘿乖!师姐罩你!”诺诺豪气干云的一拍胸脯,手中的枪转来转去,在她看来路明非简直就是完美的小弟,听话懂事还会捧角,简直不要太满意。 “我和你说,自由一日就是……”她话还没说完,巨大的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擦过路明非的脸颊,打在了诺诺身上。 大片的血迹在女孩胸口蔓延开来,把深红色的作战服染成了黑色。一枚大口径狙击枪弹直接命中了她的胸口,她被带的几乎仰面倒地,但用了最后的力气,坚强地坐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对路明非咧了咧嘴角,声音嘶哑:“哎呀……翻车了。”在这场斗争中,穿着深红色作战衣的红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黑色方……终究没被全军覆灭。 路明非转过头,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孩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青烟。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刚刚那个还说要罩着自己的女孩此时就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染黑了她的红色作战服。 路明非猛地抱住头,他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在极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记忆的最深处,一双灿烂的黄金瞳睁开,钟鸣般的声音响彻在他整个脑海。 “愿意交换么?” 交换?什么交换?到底要交换什么?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答应了就不一样了,答应的瞬间,这些糟糕的事实就都会改变。 女狙击手轻盈的跃出,就像是林间奔跑的小鹿,她来到了诺诺身边,在她身上翻找起了什么,最后她翻出了一个电子通讯器。 这场战争黑色方明显落于下风,但他们显然还没有放弃,可要获胜只能出其不意,女狙击手干掉了诺诺还不满意,大有一副要利用通讯器干件大事的模样。 路明非看得清楚,她给一个叫恺撒的人发去了消息,说诺诺在她手上,还发送了一个具体位置。 她随意的丢开女孩的尸体,仿佛那已经失去了价值,她端起狙击枪就要离开。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背后袭来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量,推着女孩向前。 她不敢相信,挣扎着回头,路明非手上端着诺诺留下的那把手枪,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 恺撒放下了迟迟没有回复的通讯器,同时摘掉了耳麦,将锋利的短刀插进了腰间刀鞘,同时给沙漠之鹰上膛。 站在他身后的学生会成员欲言又止,最终是某个资历深的干部站了出来:“恺撒,这明显是个圈套,别冲动。” “我知道这是圈套,可是狮心会这次没有风间琉璃也没有楚子航,要是还躲着藏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金发的男人笑了起来,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一世的骄傲:“没有风间琉璃和楚子航的狮心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并不觉得有人能对我造成威胁。” “更何况……” 说到这里,恺撒微顿,学生会干部下意识的追问:“何况什么?” “何况我还在追诺诺啊!” 恺撒叹了口气,难得露出了几分苦恼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讨这个女孩子的欢心了,但如果她有危险而我视而不见的话,那我又还有什么脸面去追她?” “如果这一次我没去,那以后只怕是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会觉得羞愧。” 学生会干部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见男人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了。 高大英俊的男人左手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的军用猎刀,右手握着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就那样不紧不慢的漫步在硝烟弥漫的校园里。 黑色作战服的人似乎明白这是他们取胜的最后机会了,从各色的建筑里鱼贯而出蜂拥而上,但无论是冷枪还是暗弹,全都被那男人一一躲过。 恺撒摘掉了头上的面罩,精致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透着冷冽的光。 他的姿态是那样的优雅,仿佛闲庭漫步,又像是皇帝御驾亲征。 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无论黑色方来多少人,恺撒都显得游刃有余。 双方的扑杀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无论是黑色方还是红色方都拼尽了最后的人,唯有那金发的皇帝始终屹立不倒。 守夜人讨论区的猜测一点不错,没有风间琉璃和楚子航的狮心会,根本没办法奈何恺撒,这一次自由一日的赢家仿佛已经板上钉钉。 但就在此时,巨大的枪声突兀的响起。 一颗大口径子弹正面击中了那金发的皇帝,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恺撒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颗子弹是从何处而来,就被巨大的动力带着踉跄的后退两步,仰面倒地。 硝烟弥漫的窄道出口处,一个步伐蹒跚的身影自硝烟中出现,提着那只沉重的狙击枪,看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完全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人的拿枪姿势。 一枚弹壳从狙击枪的枪膛中飞旋着退出,落地,路明非对着枪膛吹了一口气,呆滞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家人们,改名冷却期过了,鉴于这个名字也很被吐槽,编辑说让我再改一个试试,目前定的是《龙族:从获得模拟器开始》,大家不要清书架啦! 话说大家有什么好名字建议吗,等冷却期过了,还能再改的! 欢迎大家进入书友群讨论呀, q群号:972396297 (本章完) 190.第189章 龙王很了不起吗?我专杀龙王 第189章 龙王很了不起吗?我专杀龙王 楚子航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浓郁的熏烟呛得咳嗽起来。 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卡车碾过一遍似的。 眼前有橘红的光影在跳动,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楚子航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凑过来的那张脸素净无瑕,染着一层温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头亲吻罪人的额头。 一瞬间他有点恍惚,努力往前凑了凑,想看清那张脸。他闻到了天使身上温暖的气息,带着雨后植物叶子的芬芳。 “师兄你才醒就要耍流氓么?”就在他要把整张脸都凑上去时,对方才慢悠悠的开口。 “夏弥?”楚子航眼前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他躺在地上,到处都是火焰和灰烬,刚认识的新生就蹲在他旁边。 “对,不是天使姐姐,是师妹,因为你没死。”夏弥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呲牙笑:“但是你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真死了。” 夏弥说着,哼哼道:“你知道我把你从火场里拖出来费了多大的劲吗?” 楚子航愣住了,他是个从来不会考虑生死的人,因为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也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死去的那一刻。 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不是死在报复神之时,但在那漫天的火焰将他吞噬之前,楚子航也不觉得难过。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种环境下,他居然还能活下来。 无论如何提升血统,支撑身体的还是那具碳酸钙为主要成分的人类骨骼,不可能在那种高温下存活,他应该已经被烧成了一堆骷髅。 可除了浑身上下皮外伤那种灼烧的疼痛外,他毫发无伤。 真的毫发无伤,那头浓黑的头发甚至都没少上几根,甚至更加有韧性,仿佛全部都是新长出来的似的。 楚子航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夏弥已经艰难的将他扶了起来:“快走吧师兄,等会儿这里要是炸了,我俩都得玩完。” “等等……还有人在里面。”楚子航艰难的说。 “琉璃先出去了,那里面我也检查过了没人。”夏弥怒了:“别废话了,快走!” 楚子航只好默默闭嘴,他浑身大面积烧伤,这种情况下本该动一下都会疼的要昏厥,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任由夏弥拖着他往外走。 穿过层层黑烟与火焰,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夏弥带着他避开了正在努力救火的警方和围观的群众,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方向逃了出来。 而那里,头发白的老人和穿着黑风衣的女孩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看到楚子航如此凄惨的模样,老人“喔”了一声,皱起了眉:“这不是你自己的言灵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楚子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才刚张开嘴,就被女孩淡淡的声音打断了。 “高危言灵就是这个样子的,全力爆发的时候,敌我不分不是很正常么。”源稚女看向昂热,问:“后续怎么解决?” 老人挠了挠白的头发,叹了口气:“会有人善后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先送楚子航去医院吧。” 他说着,拿出了车钥匙,走向了一旁的玛莎拉蒂。 楚子航看向源稚女,轻声道:“扶我一下可以吗。” 夏弥挑眉,表情变得极为古怪:“喂喂师兄你干嘛,是小的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这么点事还要换人……” 女孩剩下的吐槽说不出来了,因为源稚女随意的伸出了手,楚子航立刻便搭了上去,同时朝着夏弥礼貌的点头:“谢谢。” 这俩个带着生疏和客气的字直接让夏弥愣住,呆呆的看着穿着黑风衣的女孩扶着遍体鳞伤的男孩从自己面前路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在楚子航看不见的角度,夏弥狠瞪源稚女,可女孩直接对她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视若不见,就那样平静的扶着楚子航上了车。 夏弥气得龇牙咧嘴,一边在心中狠狠谴责这个没有契约道德的家伙,一边气哼哼的也上了车。 楚子航被扶在了副驾驶,如此大面积的烧伤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意味着感染与命悬一线,但对于混血种来说,不过是比较严重的皮外伤罢了。 但经历过几度暴血和受伤,楚子航肉眼可见的疲惫,上车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听到了源稚女冷漠的声音在叙述事情经过。 女孩说:“当时情况危急,为了抵抗那几个不明敌人,楚子航爆发了君焰,造成了大规模的火势,在他护送无辜路人出去时,高温带来了剧烈燃爆。” “但我觉得这事不能怪楚子航,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限,至于造成这样的后果,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校长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楚子航已经听不清了,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他心中满是疑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干了这种事? 但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了,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源稚女表情古井无波,用一种诉说事实的口吻将整个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在她的诉说里,等她赶到这边的时候,事情基本已经结束了。 昂热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皱眉问:“楚子航能用出如此威力的君焰?” “那不然呢?”源稚女平静的反问:“这种高危言灵,只有他会。”老人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女孩的神色,源稚女面无表情的对视回去,昂热虽然不相信这套说辞,却也不得不停止追问。 他知道源稚女似乎拥有“镜瞳”一类的言灵,可以复制使用他人的言灵,所以他合理怀疑这场火是源稚女放的。 真不是他小瞧楚子航,但这种威力的君焰,怎么看也不是楚子航能够用出来的,不,应该说是不能是人类所能用出来的了。 可是他却没办法再说什么,因为女孩满脸都写着“你不相信我就杀掉你”,昂热知道她做得出来这种事,而他暂时不想起冲突。 所以……她说是楚子航干的那就是楚子航干的吧。 但就在昂热陷入沉默之时,源稚女却忽然再次开口了。 “的确是楚子航干的,但之所以有这种威力,因为我们可爱的新生同学帮了点小忙。” 昂热一愣,从后视镜里看向自上车以来就一直乖巧不说话的夏弥,此时漂亮女孩满脸错愕。 源稚女无视了夏弥那凌厉的简直像刀子一样的视线,语气依旧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 “她的言灵是风王之瞳,风王之瞳配上君焰造成了恐怖的效果,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十米高的火焰龙卷。” 昂热更加意外,问夏弥:“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的言灵是风王之瞳?” 夏弥笑着点头,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笑容多少有点扭曲,如果不是碍于昂热在场,此刻她大概已经扑上去揪住源稚女的衣领大声质问了。 果然人类都是卑贱的生物,说出来的话跟放屁一样,明明说要帮她低调隐藏身份,也答应了离楚子航远点,结果没有一个遵守的,简直不要太离谱! “我记得你的血统评级是‘a’,果然是个优秀的同学啊。”昂热发出感慨:“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夏弥咬牙,微笑:“感谢校长的夸奖,我叫夏弥,今年的一年级新生,来自中国。” …… 楚子航被昂热带走了,黑色的玛莎拉蒂绝尘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两个女孩。 空荡荡的露台上,源稚女转身准备离去,白色的身影就挡到了她的面前。 夏弥咬着牙,发出一连串的质问:“你不是答应了要离楚子航远点吗?还有,你在昂热面前把我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说好的要替我保守身份呢?” “哪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之前我们之间那点不愉快不都扯清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对我是说了会离楚子航远点,可是这次不是他要靠近我吗?”源稚女摊了摊手,一脸的无所谓:“至于身份……我没说你是大地与山之王吧?” 夏弥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瞳孔里璀璨的金色闪烁着仿佛有火在烧:“你耍我?你居然敢耍我?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刻她再度显露出了龙王的傲气与威严,所谓古灵精怪的夏弥不过是耶梦加得披在身上的人皮,她骨子里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 一再的退让不过是怕麻烦,但又有哪个龙王会真的惧怕一个卑贱的人类?哪怕这个人类的血统已经达到了次代种巅峰,但那又怎样? 在等级森严的龙族中,君主就是凌驾一切之上的至尊存在。 可就在夏弥愤怒的想要给这个人类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女孩忽地抬起了手,隐约有一抹寒光掠过。 夏弥意识到不对了,可双方的距离太近,她根本躲闪不及,她最后的动作是强行扭转身体。 一把折刀洞穿了夏弥的胸膛,刀刃泛着贤者之石那样的血红色。 昂热的随身武器,以狮心会第一代领袖梅涅克·卡塞尔的亚特坎长刀的碎片打造,对于龙类而言也是剧毒的危险武器。 而这本该直接刺穿心脏的一刀因为夏弥的挣扎终究偏了一点,却依旧足以重创她。 夏弥,或者耶梦加得如同被扔进地狱中滚烫的硫磺泉那样嘶叫着,同时剧烈地抽搐,血管膨胀起来突出表面。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面容扭曲变成狰狞恶鬼,原本漆黑的眼睛里同样泛起了炽烈的金色。 “扯清?谁跟你扯清了?” 纤细的手臂上泛起了一层苍白色的鳞片,源稚女手腕用力,折刀在夏弥的胸膛里横切而过,将里面的所有脏器全都搅碎成了血水。 她那双灿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声音冷的就像淬了毒的冰,冷硬而致命。 “我告诉你,这样才算是扯清。” “龙王?很了不起吗?” 源稚女嗤笑着拔出折刀,炽热的血瞬间飞溅而出,有几滴落到了她苍白的脸上,仿佛赤红的地狱之热烈绽放。 她一字一顿,却又慢条斯理:“老子杀的就是龙王。” (本章完) 191.第190章 有恃无恐 第190章 有恃无恐 孤独的月台之上,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缓缓后退,鲜血浸透了她的白裙。 鲜红的血衬着莹白色的肌肤,这两种冲突激烈的颜色微妙的融合在一起,让人想到保加利亚山谷里织锦般的玫瑰田。 夏弥死死捂着胸口,这样才能不让所有的血一瞬间涌出来,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她轻声问,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解的难题。 她学习扮演人类很久了,自以为已经非常了解这个种族了,但面前的家伙,却接二连三的做出了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为什么?”源稚女咀嚼着这三个字,忽然笑了,笑容讽刺又嘲弄:“有必要问为什么吗?” “你不是龙王吗,难道还不懂?” 夏弥微愣,随即也笑了。 她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哪怕明知道面前的人血统已经达到了纯血龙族的地步,但是她还总是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一个人类来看待。 龙族骨子里就是嗜血残暴的,他们睚眦必报,哪怕明知道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无所谓。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仇恨大过一切。 只是…… “不怕我袭击你的家人朋友?”夏弥歪头:“他们是你的软肋吧,我杀不了你,但他们对于我来说,不过蝼蚁。” “而诺顿不会为了你保护那些卑微的人类。” “你可以试试。”源稚女笑:“他们要是死了,无论你带着你哥哥去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诺顿应该很乐意看到我们两败俱伤吧?哦对,奥丁和利维坦应该也会很乐意看到。” “就算你吃掉你哥哥变成死神海拉,融合也要时间吧?你猜你的其他兄弟姐妹会不会愿意看到你变成死神海拉?对,你是龙王你很强,但你不是唯一的龙王。” “这是威胁吗?” “不,是通知。”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两个人久久的对视,两双同样炽烈灿烂的黄金瞳里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谁也不愿意低头,她们都同等骄傲。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夏弥拥有远超源稚女的能力,如果不考虑言灵放开了手脚去打,源稚女知道自己毫无胜算,更何况她还有蛇岐八家这个软肋。 但那又怎样? 源稚生说的对,与其活着做她的拖累,他们都宁愿去死也不想让源稚女豁出命去保护他们,然后余生都活在悔恨里。 那样太痛苦了,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死。 源稚女听到那些话时沉默了很久,她最终选择了尊重,蛇岐八家依旧是她的逆鳞,却不再是软肋。 如果源稚生绘梨衣上杉越樱井小暮都死了,源稚女会把他们埋在一起,然后再留出一个位置放上一杯烈酒,等待着自己报完仇后共赴黄泉。 这才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上杉越说,让她放手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她答应了,也就这么做了。 她早已无所畏惧,可夏弥呢?她显然还没有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那么双方博弈的优势方,就永远只会是不顾一切的那个人。 源稚女有恃无恐。 “龙王果然都是傲慢的生物,你大概没想到我这样的蝼蚁也敢对你动手吧?” “就是可惜了。”她看着夏弥,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能一击毙命么。” “是啊。”夏弥居然点了点头,看上去有点儿感慨:“这大概是我面对你,最后一次大意了。” “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了你,以后不会了。” “还有以后吗?”源稚女歪头,反手抽出了赤红色的长刀:“我都动手了,难道还会轻易放过你?” “姑娘,你还是把龙王看得太简单了啊。”夏弥嘴角扬起,眼中黄金瞳灿烂如火。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但折刀拔除后看上去却像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难道诺顿没告诉你,龙王的恢复力吗?” 她直起身来,恐怖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那速度毫不亚于开启了八岐的源稚女。 源稚女一言不发,只是小腿猛的发力,手中猩红色的长刀猛的暴涨,狠狠劈向那白色的身影。 罪与罚的领域瞬间张开,耀眼的赤红色光芒中隐约有龙吟嘶吼,燃烧的火焰中隐约可见无数惨叫哀嚎的亡灵扭曲的脸。 那些都是曾经死在这把刀下的人,这把刀本就是巅峰的炼金工艺,靠杀戮和嗜血增强自己,自跟随源稚女起,死在刀下的人和死侍不知何几。于是这把刀也越来越强,它靠囚禁燃烧亡灵爆发力量,诺顿融合七宗罪时并没有改变这一特性。 以往源稚女握紧这把刀只觉得炽热又森冷,炽热是火焰的温度,森冷是那些亡魂的怨毒。 而现在,她只觉得握紧的不是刀,而是一头咆哮的巨龙,巨龙脚下是无数亡魂,仿佛踩着尸山血海仰天长啸。 在跃出的那一瞬间,苍白色的鳞片迅速覆盖了她的全身,像铠甲一样逐一扣合发出金属般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浑身血液开始沸腾燃烧,苍白的额头约浮现出一个金红色的诡异符号,在那符号出现的一瞬间,源稚女气势猛的攀升,那一瞬间竟完全不亚于夏弥龙化后。 不是所有初代种都是龙王,龙王是拥有了权柄的初代种。而初代种之中同样也分高下,源稚女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但诺顿只说,无论是耶梦加得还是利维坦,若没有孕育出巨大龙躯,已经是无法杀死她了,她的恢复力同样惊人。 而既然已经决定了动手,源稚女就不会给夏弥恢复的时间,只有她死了才是真正的斩草除根。 可夏弥却只是笑了笑,从源稚女出其不意的动手后,她一直在笑,像是在嘲讽源稚女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自嘲自己的自大轻敌。 不知是受了伤终究造成了影响,还是她有别的考量,女孩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战意。 哪怕源稚女已经提刀冲了上来,她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在那把赤红色的妖刀即将接触到她之时,夏弥随意跺了跺脚。 平坦的地面猛地开裂,一条完全由岩石组成的巨蛇从裂缝里钻出,出现在了夏弥和源稚女之间。 源稚女眼睛眨也不眨的反手劈碎岩石,可漫天的灰尘下,受伤的白衣女孩不见了。 与此同时,是整个世界的地动山摇。 …… 太阳逐渐下落,路明非盘腿坐在双层床上,看着窗外的落日发呆。 他被安排了宿舍,宿友是火车站遇到的废柴师兄芬格尔。 “你没事吧?”芬格尔问他:“你看上去有点像老婆死了,但兄弟醒醒,你没老婆。” “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英雄事迹传唱整个校园,你今天上了校园新闻网,标题相当劲爆。”芬格尔把笔记本给路明非看。 “自由一日的王冠属于谁?是谁在尘埃落定后一枪崩了恺撒?” 下面是路明非的大幅照片,附有他的学号,宿舍号和一切信息。 路明非目瞪口呆:“你们学校消息传的这么快的吗?” “你要搞清楚今年自由一日的情况,楚子航和风间琉璃都不在,所有人都以为恺撒是板上钉钉的赢家了,结果你忽然冒出来,作为第三方拿下了比赛。” “更何况你还是s级,校长刚刚还发了通知表示卡塞尔学院欢迎你,虽然规格不比去年亲自去迎接风间琉璃,但也是独一份了好吧?” “就连楚子航和恺撒入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殊荣!你今天直接力压学院两个大社团,你帅爆了兄弟!” 路明非越听越迷糊,他至今还是搞不清状况的状态,芬格尔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就完全理解不能了。 他在这海潮一样的信息里艰难的提取出了关键词:“等等,楚子航?社团?是不是叫狮心会?” “对啊。”芬格尔点头:“楚子航是狮心会的会长嘛,和学生会并列学院两大社团,每年的自由一日,基本都是这俩社团在争,你是这么多年出来的唯一一个第三方。” 芬格尔说着,朝着路明非竖起了大拇指:“兄弟猛!单枪匹马在两大社团之间虎口夺食,今年新生风云人物,你绝对第一!” “等等等等!”路明非跳起来了:“我不是单枪匹马啊,哦不对,我不是第三方啊!我加入了狮心会的来着!” 芬格尔一愣:“啊?” 路明非试图解释:“我不是早就被学院录取了,但一直没开学吗,楚子航就提前邀请我了,我俩在一个城市,去年过年边上我还跟他一起吃饭了。” “虽然一直没来学校,但狮心会的入会表格我早就填过了,楚子航当着我面批准的,我算是狮心会的人啊!” 芬格尔脑门上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半晌后他才开口:“所以,今年的自由一日,其实是狮心会赢了?” “哪怕楚子航和风间琉璃都不在,狮心会照样赢了恺撒的学生会?” “而且不但自由一日输了,两个s级还都去了狮心会,这……恺撒会气死的吧?” 恺撒气不气的路明非不知道,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心里却在想现在选炼金机械系还来不来得及。 听名字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难不难学。 (本章完) 192.第191章 莱瓦汀魔剑 第191章 莱瓦汀魔剑 美国,芝加哥火车站。 灿烂的落日下,这座精美的建筑如今看起来好似什么后现代艺术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铝合金框架,极其萧瑟。 蝉玩命地鸣,乌鸦停在框架上嘶哑地叫着,黄色的警戒线外,警察和保安躲在阴影里用帽子扇着风。 只有站在这片废墟前,才能真正领会毁掉这个建筑的力量何其雄伟,从而反过来觉出自己的渺小,就像是蚂蚁来到死去几千年的海龟壳前。 源稚女站在无人的角落里,平静的等待着电话接通。 手机“嘟嘟”了俩声,源稚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稚女?” 源稚女“嗯”了一声,随口道:“诺顿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那语气寻常的,就好像是要找个联系不到的普通朋友,可她要找的普通朋友是诺顿。 源稚生只觉得有点窒息,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出房间:“我不清楚,我去看看。” 他没有在老唐的房间里找到诺顿,但在绘梨衣的房间里看到了和绘梨衣一起看动漫的康斯坦丁,他只好问康斯坦丁诺顿去哪儿了。 在康斯坦丁的指路下,源稚生终于在源氏重工楼顶某扇落地窗前看到了穿着白衣的男人,他正负手看着脚下繁荣昌盛的东京。 此时正是清晨,浅浅的阳光照在男人的白衣上,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却看上去那么远,仿佛站在远山之巅。 察觉到有人靠近,诺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浅淡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源稚生开口。 那气场十分强大,有那么一瞬间源稚生感觉自己就像是给皇帝递奏折的臣子,气势莫名就矮了半截。 恭敬的将手机递过去,诺顿伸手拿过,源稚生听到电话那头源稚女问了声是诺顿吗,诺顿才“嗯”了一声,女孩烦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变龙王了你都不会用手机了是吗?你之前的手机是摆设吗?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 这是……在吼龙王? 源稚生莫名就有一点想捂脸,无论多少次了他始终习惯不了自家妹妹的生猛。 诺顿看上去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难得有一点措手不及,他皱起眉,看上去倒没生气,语气依旧平淡:“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耶梦加得杀不死。”源稚女也平静下来了,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平静,源稚生现在不止想捂脸了,他开始觉得有点头痛了。 诺顿显然也有些意外:“你去杀耶梦加得了?我不是说了,能不招惹就别招惹?以你目前的实力,很难对她造成威胁。” “时机太好了。”源稚女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她想跟我合作但没什么诚意,在血统的差异下,我知道她没什么真心,单纯的把我当做随意拿捏的奴隶。” “她根本不觉得我敢对她动手,算是毫无防备吧,我就给了她一刀,也算是命中要害,为什么她没死?” 诺顿这下更加意外了:“你给了她一刀?” “对,没插中心脏她躲掉了,但胸膛里大部分脏器都被我搅碎了,用的也是炼金武器。” 源稚女是真的觉得很疑惑。 她记得原著小说里,耶梦加得不就是被校长的折刀捅死的,楚子航下手还没她狠呢,为什么楚子航能捅死,她捅不死? 源稚女始终认为跟龙王合作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更希望杀了龙王增强自己。 就像她所说,那一下时机太好了。 耶梦加得自始至终没把她放在眼里,自然毫无防备,就像是高贵的主人面对卑贱的奴隶,在耶梦加得看来,她愿意主动退一步,源稚女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 反正源稚女已经和诺顿合作了,说明她并不抵触和龙王合作。 但她不知道,源稚女和诺顿的合作虽然各怀鬼胎,但诺顿从来没有像她那样高高在上,哪怕签订血契时留了点小心思,也正是说明他忌惮源稚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源稚女和诺顿是处于平等的地位,源稚女现在虽然还比不上龙王的实力,但诺顿清楚她那可怕的成长性,以及那睚呲必报的性格。 就算从出生开始算起,源稚女满打满算也才活了二十年出头,就已经足以威胁到龙王,那再过几年呢? 诺顿愿意选择源稚女,看中的就是这些,他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合作也从来都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差无几互相有利可图的情况下。 如果源稚女毫无价值,在他苏醒成为诺顿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被杀死了,作为被黑王最看重的长子,诺顿从来都是个嗜血暴君。 耶梦加得和诺顿不同,她其实并没有接触过源稚女,她们一共才见几次? 独属于龙王的傲慢让耶梦加得在明知道源稚女血统不错的情况下依旧看不上她。 不过是个走上进化之路的人类罢了,再怎么进化终究也只是个人类,又能翻起什么浪?而他们生来就是龙王,双方天差地别。 所以在源稚女提出要签订契约之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没有主人会愿意跟自己的奴隶签订这种会互相反噬的契约,哪怕这份契约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有益的,但依旧算是冒犯。 源稚女察觉到了她的轻视,也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合作,不过是龙王心血来潮想多个龙侍,一个听话的,血统也还不错的人类龙侍。 所以,源稚女毫不犹豫的向她挥出了刀,是报复,也是野心。 上面就说了,合作是逼不得已的行为,如果可以,源稚女希望的是杀死龙王获得经验强化自己,而不是和龙王合作。 耶梦加得如此轻视,给了源稚女很大的机会,如果她能趁机杀死耶梦加得,血统必将提至初代种,彼时哪怕面对诺顿,也多了几分底气,至少不需要再靠他的炼金阵。 源稚女清楚的知道,在这个诸王相继苏醒的时代,只有自身的实力强悍到足以匹敌龙王,才能真正掌握话语权,靠别人终究是虚的。 而原本利用耶梦加得的傲慢与轻视杀死她的计划,源稚女有八成把握的。 但很可惜,这么好的机会,这么绝无仅有的机会,耶梦加得居然没死。 搞双标是吧,楚子航杀起来那么轻易,随便一捅就死了,她来就那么难? 源稚女觉得有些事必须要搞清楚了,比如说到底要怎样才能杀死一位龙王? 诺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没有回答源稚女的问题,只是道:“就算没有诚意,但她确实已经不想和你为敌了,至少暂时是。” “不然她不会对你毫无防备,你这么做,就不怕多个敌人吗?” “可在我的世界里,龙王只分两种啊,合作的伙伴和该死的敌人。” 源稚女平静的诉说事实:“随着我血统和实力的提升,总有一天会威胁到龙王的地位,权与力就那么多,我分走了多少,就有人要失去多少。” “现在保持中立的龙王,总会有容忍不下去的一天,她不愿意跟我合作那早晚都是敌人,敌人难得漏了破绽,我当然要抓住。” “不想跟我合作,那就去死成为我的养料。” “但可惜了,就差一点。” 伴随着这声遗憾的轻叹,源稚生早已浑身僵硬,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在女孩那平静的叙述里,他感受到了……火焰一样燃烧的野心。 在所有混血种眼中仿佛神一般存在的龙王,在那个女孩眼里,不过是成长的养料,也许比起那些高傲的龙王,这种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才更让人不寒而栗。 诺顿眼里露出了赞叹的神色,声音中带着感慨:“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没错。” “你说的对,龙族的世界就是这样,想要获得权与力,就必定伴随着厮杀,战斗和嗜血是铭刻在血脉里的东西,在龙族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和平。” “而你之所以没有杀死她,应该是因为方式不对。” “怎么?” “剧毒、水银,甚至是炼金制品,这些能对龙类造成伤害的东西,对龙王来说作用甚小,前两者基本没用,而后者虽然可以造成伤害,但有一个重要前提。” “需要命中要害才能有效果。”说到这里,诺顿停顿了片刻:“比如心脏,比如脊椎,比如大脑。” “包括我给你的莱瓦汀,也需要命中要害才能造成杀伤,你想要杀死耶梦加得,至少得先命中她的心脏,再砍断她的脊椎。” “莱瓦汀?”源稚女一愣:“什么?” “你那把刀,融合了七宗罪后的名字。” “可是莱瓦汀不是剑吗?”源稚女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她知道这个名字,莱瓦汀魔剑,是北欧神话中登场的一柄武器,又被称为胜利之剑、破灭之枝、烈焰魔剑或灾厄之杖。 传说中最终毁掉世界树的就是这把剑,可诺顿给她炼制的明明是刀。 “不,莱瓦汀代表的是绝对的力量,足以破开一切斩杀所有的力量,在你们人类的传说中,任何人拿到此剑,莱瓦汀便会随其意志斩敌于战场,未尝一败。” “它可以是刀,也可以是剑,重点是它的领域与力量,并且,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把莱瓦汀。” “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武器,用它来送诸神最后一程,想来也不算辱没了诸位君主。” “还真是大手笔啊。”源稚女轻叹:“明白了,下次我会用莱瓦汀把她的头砍下来。” “你未必还有机会。” “机会是靠创造的啊。” 源稚女挂断了电话,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还有,麻烦您老下次出门记得带手机。” (本章完) 193.第192章 你以后睡觉最好睁着眼 第192章 你以后睡觉最好睁着眼 源稚女站在一地碎玻璃中仰头看天,那些铝合金梁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异乎寻常的美。 她蹲下身,微微摇晃那些插在木质长椅中的碎玻璃片,插得很深,可以想见站在那场玻璃雨里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耶梦加得再次使用了她最擅长的方式,作为大地与山之王,对于这些建筑她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她可以轻易找到最薄弱的点,随便一动就是地动山摇。 来学院之前,源稚女找诺顿详细了解了这位戏精龙王,首先,她拥有绝对强大的近战能力,是哪怕在龙王中也是最数一数二的战士。 在言灵方面,她远远不如其他龙王,是因为她的高危言灵需要庞大的龙躯支撑,例如湿婆业舞这种灭世言灵,就需要以龙的身躯召唤献祭。 还有就是大地与山之王王权与力的分配,芬里厄力占九,耶梦加得占一,从某种方面来说,她确实是最弱的龙王。 但相对应的,芬里厄智力存在严重缺陷,而耶梦加得聪明的不像一条龙,耶梦加得就是芬里厄的外置大脑,芬里厄只需要听她的话就好。 正是因为聪明,所以她能模仿人类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可以混入人类的社会中。 同时,她也很狡猾,每次龙族亲王之间的宴会,耶梦加得都是最少被邀请跳舞的,没有兄弟愿意空手面对她。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位言笑晏晏的美人何时会拔出一把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人怀疑她袖中永远藏着刀剑。 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轻视和傲慢,源稚女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刺杀机会,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有。 所以怎么能不遗憾呢? 源稚女叹了口气,远处是保安用英语大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让她离开。 理了理风衣的领口,源稚女转身离去,单薄的女孩很快消失在了那片铺天盖地的废墟中,仿佛从未出现。 她们是在月台等车时爆发的冲突,现在火车站毁了,cc1000快车自然停运,想要前往深山中的学院,就只有等直升机。 不过以源稚女的血统,她并没有等很久。巨大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一抬头就看见低空飞行着逼近的巨大黑影。 直升机的舱门敞开着,诺诺手扶着把手,满头红发随风翻转,她们的视线在空中相会,女孩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登上直升机,看着迅速升高的视线,源稚女轻声开口。 “反正闲着无聊就出来玩玩喽。”诺诺笑的灿烂:“更何况不得迎接一下我的好姐姐?” 自从知道自己和源稚女这些人确实存在一点血缘关系,诺诺就更加理直气壮的叫源稚女姐姐了。她甚至懒得再模仿绘梨衣,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也算源稚女妹妹来着。 “学院怎么样了?”源稚女问。 “就那样喽,不过这一届的新生挺有意思的,好像有不少厉害的哟。” 诺诺说着眨了眨眼睛:“说起来你算是新生吗?”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诺诺立刻做了个缝住嘴巴的姿势,乖巧闭嘴。 等源稚女收回危险视线,诺诺立刻又喜笑颜开的凑了上来,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你的前室友了。” 源稚女皱眉:“什么意思?” “其实卡塞尔学院宿舍一直是双人间来着,但你去年开学来的太晚,房间基本都已经分完了,才让你跟我和苏茜挤一挤。” “所以?” “今年你重读一年级,肯定不会再跟我们这些学姐们挤一起啦,学校新起了一间宿舍楼,今年你住新宿舍。” 说到这里,诺诺嘿嘿笑了一声:“我已经替你打听过了,你的新室友听说是个很棒的妞哦!” 源稚女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谁?” “罕见的a级血统,叫什么…夏弥?是来自中国的混血种,听说很优秀。” 刚下定决心下次再见夏弥一定要把她头砍下来的源稚女:“……” 见源稚女神色不太对劲,诺诺立刻敏锐的察觉到异常,问:“怎么了?你认识她?关系不好吗?” “算是认识吧,关系一般般,倒也算不上不好。” 诺诺一脸狐疑:“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没那么简单呢?” “确实有过一点小冲突。”源稚女说:“不过她应该不会来学院了,可能直接退学也说不定。” 诺诺顿时好奇上了:“为什么?你干什么了把人家吓退学了?” “而且卡塞尔学院哪有那么容易退学啊,你开玩笑的吧。” 源稚女懒得解释,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诺诺显然还想再问些什么,她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但实在不敢造次,只能硬生生的忍了。 直到她送源稚女来到了新宿舍,看着空空荡荡的宿舍,她才终于开始信了。 此时一年级生已经陆续到校了,还没来的,就除非是源稚女这种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但正常来说,一般很少有任务会落到刚入学的新生头上。 而这位叫夏弥的新生,居然还没来学校,这显然有点问题。 “怎么回事,真退学了?”诺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快说发生什么了。” 源稚女微笑着把她推出门,诺诺抗议:“喂,喂,我好歹也是把你接回来的人,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好,谢谢你。”源稚女一脸认真的说着:“但现在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前室友。” 诺诺使劲扒着门,不让她关门,暗红色的眼睛里楚楚可怜:“姐姐,就说说嘛,到底咋回事,人家好奇。” 源稚女实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深深的叹了口气,妥协道:“简单来说就是,她如果敢回来,那以后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着放岗。” 诺诺:“?” 门啪的一下被关上,红发小巫女一脸郁闷。 宿舍里,源稚女打量着这个全新的房间,以及那空空荡荡的床铺,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真没想到居然和夏弥分到了一个宿舍,不过小龙女此时不知所踪,可能真的退学了吧。 就算不退学,源稚女觉得她应该也不会再来卡塞尔学院了,毕竟已经撕破了脸,在她无法保证源稚女会不泄露她身份的情况下还来卡塞尔,那风险未免有些太大。 但终究还是无法确定,恰好模拟次数刷新,源稚女决定干脆模拟一次。 她在心里想着夏弥,轻声开口:“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回到学院的消息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和你一起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还有新的s级学生路明非,无数组织纷纷开始关注他,并认为你之前的高调都是为了掩护他】 【第2日,夏弥依旧没有回到学院,你试探着问昂热,得到的回复是她有点事请假了,归期未定】 【第3日,恺撒邀请你参加他的晚宴,你拒绝了】 …… 【第5日,夏弥回来了,她看上去伤已经全好了,她热情的和你打招呼,你也笑着回应】 【第6日,你晚上拿刀去刺杀她,发现她并没有睡,你若无其事的收起了刀,在她的目光下淡定路过去了诺诺宿舍】 【第7日,你睡醒了回到宿舍时,房门虚掩你看到有人影躲在门后,你推开门却没有进去,夏弥刺了个空,你们互相微笑】 【第8日,夜很深,但你没有睡觉,在凌晨3点的时候,你看到了夏弥起床拿刀,你跟她打了声招呼,夏弥遗憾的放下了刀】 【……】 【第25日,你已经十多天没睡觉了,夏弥也是,你们互相警惕同时又想杀死对方,但都找不到机会】 【第26日,你顶着黑眼圈,被诺诺嘲笑了,同时夏弥被楚子航问,是不是在cos熊猫,夏弥愤怒的把银耳羹拍到楚子航脸上】 【……】 【第31日,你意识到这样对付不了夏弥,还得发动群众的力量,但就在你想告诉昂热夏弥就是大地与山之王时,昂热被校董会罢免了】 【第32日,原来在你和夏弥针锋相对之时,校董会以楚子航是高危血统抨击昂热,同时举办了听证会,最终结果是昂热暂时被停职,卡塞尔学院由校董会全权接手】 【第33日,你和夏弥继续互撕】 【……】 【第42日,你依旧杀不掉夏弥,在你恼羞成怒准备透露大地与山之王的消息之时,“太子”再度出现,直接公布了大地与山之王即将在中国bj苏醒的消息,并发出高额悬赏】 【第43日,校董会开始集结人手去中国屠龙,你和芬格尔,楚子航,路明非被昂热约谈了,他希望你们能组成一个小队一同前去】 【……】 【第61日,你和夏弥再次相遇,她来给楚子航送饭被你撞见了,同时你知道她在恺撒小队,且诺诺也在,她一直在给你传递夏弥的消息】 【第62日,校董会强行监控你们,尤其是你,你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被记录在案,你再次被袭击,同时发现之前每一次袭击都来自校董会里的加图索家族】 【第63日,你发现,在校董会眼里,你和楚子航一样都是高危血统,需要被抓起来研究的】 【……】 【第85日,恺撒在颐和园再度跟诺诺深情告白,与此同时你和楚子航,已经找到了地铁尼伯龙根的入口】 【……】 【第90日,在你和楚子航拼着两败俱伤重伤夏弥之时,校董会再次出现,以年轻人帕西为首,他们迅速接管了战场,同时对你和楚子航动手,夏弥嘲讽你,做了螳螂捕蝉里的螳螂】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叮,检测到未知因素,随机抽取奖励受到影响——】 【当前可选:天赋近战宗师,言灵风王之瞳体验卡*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本章完) 194.第193章 恺撒的晚宴 第193章 恺撒的晚宴 源稚女看着这个模拟出来的内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出现,很多剧情都发生了偏转,至少原著中昂热被弹劾,组队去中国杀芬里厄是明年的事情,当时路明非已经二年级了。 可现在不但夏弥提前一年入学了,这段剧情也跟着提前了,并且原著中昂热是没有被罢免成功的,虽然很多权利被冻结,但卡塞尔学院依旧在昂热的管理下。 可在模拟中,校董会全权接管校园,并且对她产生了巨大的敌意,大有一副要把她和楚子航一起抓起来研究的架势。 源稚女听说过卡塞尔学院对血统不稳定的人是如何对待的,一般是抓起来关到某个偏远的岛屿里,慢慢观察研究,而这些人一般终身都无法离开。 她用路明非转移各方视线的计划大获成功,后面也确实没有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组织找她麻烦了。 但这该死的校董会,把昂热罢免后就肆无忌惮了,把她和楚子航当成了可以随便研究的私有物着实是让人火大。 还有就是夏弥,她居然还敢来卡塞尔学院,哪怕有一个天天想要刺杀她的室友,而且这个室友随时会暴露她的身份,她也坚挺着不肯退学。 这不由得让源稚女产生怀疑,她顶着这么大的风险还如此坚持要待在卡塞尔学院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楚子航吧? 这恋爱脑还不至于这么没救吧?至少源稚女觉得应该有别的原因。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了奖励。 很难得,这一次居然又出现了天赋,在模拟奖励中,天赋是比永久言灵还更难出现的东西。 而且听着这个名字,似乎还和加强近战有关,是从近战之王耶梦加得身上刷出来的东西显然不会差,源稚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天赋。 【检测到宿主觉醒天赋】 【天赋近战宗师:你的敏捷度提升50%,力量提升50%,耐力提升50%,所有近战武器熟练度增加50%(此天赋可叠加,最高提升可达300%)】 几乎是系统的电子音响起的瞬间,源稚女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海潮一般的力量迅速涌入四肢百骸,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她微微活动身体,浑身上下立刻传出噼里啪啦爆豆子一般的清脆声音,肌肉变得更加柔韧有力量,就连骨骼都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这种力量充盈的感觉,让她莫名有些手痒,非常想拿起刀随便砍点头什么的,不过被她矜持的克制了。 这次模拟透露的内容太多,源稚女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而就在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此时卡塞尔学院的网络论坛依旧聊的火热,因为就在刚刚,新的帖子横空出世。 就在所有人都在好奇路明非究竟是何方神圣之时,有能人把他所有的信息都扒了出来。 可笑的高中成绩,没谈过女朋友,是因为没有任何人看中他,路痴,最大的特长居然是竞技类游戏!这是什么搞笑的特长? 无论怎么分析都是个废物,完全不像传说中血统纯正潜力无穷的s级学生。但此时却没有人敢轻下决断,因为此时的情况是那般的眼熟。 遥想去年他们看完了当时的s级学生风间琉璃的心理咨询直播后也曾认为她是个铁废物,纯关系户来着,后来脸打的多疼他们都不想回忆了。 而没有轻言嘲讽也是因为他们正在等路明非才参加的“3e”考试成绩,但他们还没等到成绩,就先等到了新的头条。 《s vs s!深情凝望!》 所配照片是下午的阳光中,黑风衣的女孩站在月台之上,正是让无数人熟知的 s级风间琉璃。 而风云人物路明非站在照片的一角,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表情既惊喜又深情还带着点依赖。 就像是离家闯荡的孩子看见了好久没见的老母亲,总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而底下配的内容是:海般深沉的凝望,各位有女友的别担心了,新s级有目标了。 无数好事之徒纷纷评论—— “怎么感觉这俩人认识啊,这眼神绝对有奸情!说起来s级配s级倒还挺搭的啊,就是不知道我们的新s级hold不hold得住单刀屠龙的琉璃啊……” “我hold得住,让我来!说起来今天下午我看到琉璃返校了,红发小巫女去接的,可恶,又是羡慕小巫女的一天,恺撒你到底能不能给点力把小巫女给收了啊,别老缠着我家琉璃。”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路明非好像就是风间琉璃招进学校里来的!和楚子航一样的情况,所以喜欢漂亮学姐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啦,话说楚子航怎么住院了,还禁止探视?” “做任务出意外了吧,他导师是执行部的施耐德,每一次执行的任务都是艰难任务,出意外很正常,话说回来只有我觉得路明非那眼神根本不像看爱人,倒像是看老妈吗……” “楼上的老妈就有点过分了,但确实不像是爱情,有点像我家小狗看我的眼神,主要是依赖,说起来谁不想依赖一个又靓又飒的漂亮姐姐呢?” ……路明非翻动着笔记本上的评论,表情抽搐,几乎要跳起来:“好一个海般深沉,好一个看老妈的眼神,我真服了,这哪个狗仔拍的?!” 芬格尔坐在床上努力数钱,翻动纸张的声音哗哗作响,闻言沉思:“说起来这个图好像是我拍的,文章是我某个小弟写的。” “幕后黑手啊你!”路明非目瞪口呆:“能删掉吗?这帖子一出,我还怎么做人?” “这有什么不能做人的,学院里想认风间琉璃做大哥的不知何几,小问题!”芬格尔大手一挥:“这些都是小问题!” 他说着,忽然满脸八卦:“说起来,你真的不准备对风间琉璃用那个恋爱特权吗?她可是我们学院最飒女生第一名,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白月光。” “什么白月光啊,你家白月光单手砍龙啊,幕后黑手兄你就别忽悠我了我都把关于她的那些帖子和视频都看了……” 路明非哭丧着脸:“我哪有那个狗胆啊,我怕我前脚刚提后脚我脑袋就落地了,我说嗨学姐做我女朋友吧,学姐说你脑袋看起来挺好砍的,然后唰的一下我就成无头怪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芬格尔严肃点头:“那你想对谁使用?红发小巫女吗,哦,就是你念叨了好几次的那个诺诺,她也是单身来着。” 路明非心中一动,但还是咬牙说:“我就非得使用吗?这个第一又不是我想拿的!万一3e考试没过我说不定就得被退学了,哪有功夫想这么多!” “兄弟,你这话听起来很欠揍唉。”芬格尔呲出一口白牙,甩了甩手中的大把钞票:“放心啦,你包过的,相信师兄我,你的钱的绝对不冤!” “你最好是,不然我肯定是要退钱的!” 笔记本“叮”的一声,提示有新的邮件进来,路明非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这是一封邀请邮件,邀请他参加今晚安珀馆举行的晚宴,并且贴心的附上了一句风间琉璃也会来,邀请人诺诺。 芬格尔凑过来看了一眼,愣住:“你和风间琉璃不都是狮心会的吗,安珀馆是学生会的地盘啊,这是干什么,鸿门宴吗?” “不知道啊。” “你不会想去吧?”芬格尔警惕:“这说不定真是鸿门宴。” “可我想当面跟师姐好好道声谢。”路明非挠了挠头:“感觉她好像很难见的样子。” …… 夜幕降临,安珀馆亮了起来,从那些巨型落地玻璃窗看出去,灯光璀璨而绚烂。 这是一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深红色的瓦片,墙壁贴着印度产的岗岩。 学生会干部们穿着黑色的衣服,上衣口袋揣着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红色的玫瑰,站在走廊下迎宾。 路明非穿着租来的正装看着这一切啧啧称赞,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走吧,咱们去看看这场鸿门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芬格尔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大有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但很快丰盛的自助餐就让这对室友丧失了所有斗争精神,他们一人抓着一只澳洲龙虾,气势甚至可以用“猛虎下山”四字来形容。 直到一名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满场寂静。 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上,一边走下器宇轩昂的男生,一边走下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白裙女生,舞会即将开始。 而全场,没有舞伴的只有他和芬格尔。 哦不对,等场地清空了,众人才看到依在窗边的黑裙女孩。 苍白的皮肤和黑色的短裙形成鲜明的对比,齐肩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未施粉黛也没有用首饰装饰,但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随意的看着一切,却像是皇帝俯视臣子。 女孩精致的面庞,完美的五官,高挑而挺拔的身姿,无不显露着她是个标准的美人,可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因为她的气场太强大了,没有人敢靠近,无数蠢蠢欲动的男生们却也只敢偷偷看一眼,甚至不敢被发现。 源稚女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诺诺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正好闲着无聊,就来看看,结果发现所谓舞会更加无聊。 就在她百无聊赖准备退场的时候,女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没有人邀请女王殿下跳支舞呢?” 源稚女回头,看到了歪着头的夏弥。 (本章完) 195.第194章 那一天,将是诸神的黄昏 第194章 那一天,将是诸神的黄昏 源稚女回头,入目就是一片艳红。 夏弥一改往日小清新的天使单纯风格,画了漂亮浓烈的妆,一身火红色的长裙仿佛一团火在烧。 敢在这种群芳争艳的舞台上用露背红裙标榜自己的必然是自信爆棚的人,这种颜色太过惹眼,能把它压住的委实不多,但夏弥做到了,因为她本就长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此时她对着源稚女微微弯腰,像是欧洲名门的绅士,微笑着朝着源稚女伸出了手。 没有人敢靠近源稚女就是因为她的气场太强大,高高在上仿佛端坐神位的神明,那是需要别人敬仰的存在,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不敬。 但这个红裙女孩同样惹眼,她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微微上扬的烈焰红唇,大概只有莫尼卡·贝鲁奇这样的尤物才会如此诱惑吧。 她和源稚女站在一起,就像是红玫瑰和黑玫瑰,一个热烈灼目,一个高冷神秘,但意外的很配。 所有人都在偷眼瞧她们,一时间整个晚宴都陷入了停滞,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s级风间琉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那个红裙女孩子却是他们第一次见,毕竟如此美丽仿若妖精一般的女孩,如果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 “你什么时候来学院的?”源稚女挑眉,开口打破了那沉寂到有些窒息的气氛。 “刚刚。”夏弥眨了眨眼睛,笑容灿烂:“看到你没有舞伴,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喽,我的好室友。” “说起来,我也是经常在舞会上没有舞伴的人呐!”夏弥说着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一脸真挚的看着源稚女:“女王陛下赏个脸呗。” 源稚女久久的看着她,可夏弥没有展现出丝毫异样,就好像她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而夏弥也真的是专门赶来为朋友救场的好姐妹。 终于,源稚女伸出了手,轻轻搭在了夏弥的手上。 两只纤细洁白的手相握,源稚女贴近夏弥,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就不怕我再给你一刀?”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也风流!”夏弥依旧笑嘻嘻的,同样贴在源稚女耳边轻声回应,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像是有小虫在爬。 “叫你胆小,学姐被捷足先登了吧!”眼瞅着女孩们牵手,芬格尔立刻小声埋怨着,现在全场没有舞伴的真就只剩下他和路明非了。 路明非一脸的欲哭无泪,但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敢上去邀请啊。不仅是他,没看到之前那么多男生都若有若无的在偷瞟,但没有一个人敢走过去吗? 学校里谁不知道风间琉璃的漂亮,她可是美人榜第一啊,但同样的,她也在战力榜第一。 想要邀请她跳舞,恐怕都得做好被拒绝并附赠两刀的准备吧? “先生,请离开舞场,接下来是社交舞环节。”侍者过来彬彬有礼地提醒。 芬格尔还想拉着路明非来一场双男舞,被路明非捂着脸扯走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妹子一起跳舞可以引来赞叹,但两个邋遢的男人跳舞那就纯属笑话了。 路明非不想当笑话,也拒绝陪芬格尔当笑话,干脆去当观众,想着等舞蹈结束,能不能有机会跟学姐说句话。 反倒是芬格尔一脸的遗憾,路明非都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遗憾没当成笑话吗? 二楼一侧的深红色布帘拉开,一支小型乐队正在试音,为首的指挥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棒,轻柔的音乐声缓缓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飘渺的香水味道,客人们显然都上过同一门舞蹈课,舞姿出自同一个老师的授业,优雅曼妙,走位精准,一时间摆出矩型列阵,一时散开为圆型。 蕾丝边的白色礼服裙随着女生们的旋转,如巨大的白盛开。 穿着黑裙和红裙的女孩是其中最显眼的存在,无论是她们的气质还是容貌都远远超过其他女生,就像是两只凤凰站在一堆白天鹅里。 源稚女其实并不太会跳舞。 王将的终极武器速成班教会了她各种杀戮技巧,但显然不包括教授舞蹈。 那位巨龙博士大概从来没想过要教源稚女好好学一学社交舞蹈方便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什么的,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在鹿取小镇里,那个古老神社的主人流露出想选源稚女做神女的想法之时,源稚生非常高兴。在问出神女的工作主要就是跳舞用于各种祭祀后,源稚生陪着她学了很多舞。 因为不知道祭祀的舞究竟是什么,源稚生费了很大的劲收集到了他能收集到的所有舞种,他用给别的学生做三周的值日作为交换换来了一个探戈的老旧录像。 等录像到手了才发现是欧美人跳的社交舞,不可能用于日本祭祀,但源稚生也不气馁,反而很乐观的觉得妹妹多学一点也不错,还显得多才多艺,然后天天拉着源稚女练。源稚女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做神女,对这些向来是不感兴趣,可她也实在没办法拒绝源稚生那双又蠢又真诚的眼睛,只能冷着脸跟他练。 可这样练出来的东西,显然上不了如此高雅的殿堂。 但她在夏弥有力的手臂下摆正了舞蹈的姿势,在夏弥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她居然也跟上了节奏。所有动作像是刻在脑海里,胳膊怎么放脚下怎么走,根本不需要思考。 她只需要跟着夏弥的指示和节奏走就好,她们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很多年,黑色和红色的舞裙飞扬起来,折射光影缭乱。 “胆子这么大的么,还敢来卡塞尔学院?”源稚女轻声问:“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有风险,才说明有收益啊。”夏弥微笑着:“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愚蠢的人类还在担心着我们的苏醒,却不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跟某个东西的苏醒相比,我们微不足道。而且他的苏醒之日已经不远了。” “我不想跟你斗,因为那没有意义,在那个东西面前,我们都不过只是蝼蚁而已,想要不被毁灭,只有在他苏醒前用尽一切办法的武装自己。” 夏弥说着,叹了口气,那一刻她的目光变得极为深远,就像是个满腹心事的惆怅少女。 探戈的音乐下,翩翩起舞的舞姿里,女孩们附耳交谈,没有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会觉得她们如此亲昵,就像是一对最好的朋友。 “黑王要苏醒了,是么?”源稚女问。 “你果然知道很多。”夏弥并不意外,在她看来,源稚女有诺顿作为后台,知道多少也不奇怪。 “从四大君主背叛黑王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弃族了。” 源稚女轻声开口,语调悠悠:“你们当然惧怕他的苏醒,因为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你们这些背叛他的人。” “那一天,将是诸神的黄昏。” “不仅如此。”夏弥苦笑了一声:“后果远比这个更严重。” “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了你,也质疑过诺顿的选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类,后来我才明白,诺顿才是聪明的,世界都即将毁灭,完全没必要这个时候内耗。” “我不想再跟你斗下去了这没有意义,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算是两清了,那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求和?” “差不多吧,我杀不死你,你也杀不死我,根本没必要这么耗下去。” 说到这里,夏弥的眼睛变得深邃,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明明那么年轻的面庞却流露出一种经历了数千年岁月的沧桑。 而她确实活过这么多年,也许现在的事情她真的经历过很多次,所以才知道毫无意义。 源稚女沉默了片刻,无论是亲身实验还是从模拟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她确实都杀不死夏弥,在还有别的敌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继续耗下去。 但…… “你不信我。”夏弥再度开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如果你愿意,我们一样可以签订血契,这一次我是真心的。” 女孩看上去有些无奈:“但很遗憾,我没办法证明我的真心,血契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但这个东西对于血统参差而存在的不同约束性我也没办法,并不是想占你便宜。” 但出乎意料的,源稚女忽然问了她一个无关的问题:“若我的血统继续提升,血契会变化吗?” 夏弥一愣,有些意外,片刻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当然会,但你的进化之路已经走到头了吧?你在次代种中都是佼佼者了。” “人类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你基本没机会再进一步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突破了次代种,也永远不可能达到我们的层次,四大君主所掌控的权能是黑王亲手赋予的。” “我们就是龙族中的君主,我们的父亲是那位无上的帝王,其他众生皆蝼蚁,这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阶层,无可更改。”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没办法。”夏弥一字一顿:“因为这就是命。” (本章完) 196.第195章 去当最瞩目的那个人 第195章 去当最瞩目的那个人 意大利,罗马。 弗罗斯特·加图索端坐在办公室后的一片阳光中。 作为加图索家族实际上的负责人,他几乎每天坐在这里,足不出户的管理者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数十万职员。 而此时,这张“权力的桌面”上摆放着三张并排的照片,两张人像,一张芝加哥火车站的废墟。 两张人像分别是一男一女,男孩的照片似乎是从学生证上截下来的,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 而女孩的照片显然是偷拍,她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曼妙的长发随风飘扬,漆黑的眼睛微微低垂着,眼睛里隐约有一抹金色若隐若现。 “又失败了么?”弗罗斯特眼里浮现出几分不满:“五个实验品还不够?” “出现了意外。”秘书帕西微微躬身,淡金色的额发垂下来遮挡了半张脸:“楚子航使用出了远超我们意料的高危言灵。” “失控的君焰将整个医院席卷,高温下产生了剧烈燃爆,实验品终究还是肉体凡胎,被燃烧殆尽了。” “楚子航的档案中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从调查结果上来看,他似乎有过一些跟龙族有关的神秘体验,我很想知道的那是什么。”弗罗斯特说。 “明白!”秘书点头:“那有关风间琉璃的调查还要继续吗?” “继续监测吧,像她和楚子航这种危险血统需要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还有路明非,又一个s级横空出世……昂热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现在都在猜测路明非才是昂热真正在意的人,风间琉璃不过是路明非出现前的的一次铺垫,路明非身后也确实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 “为王先驱么。”弗罗斯特冷笑:“那就全部一网打尽好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芝加哥火车站事件,龙王苏醒?这个结论很惊人,有几成把握?” “终身教授中有力学界顶级专家和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他们都认为如此精密控制应力的手法不可能出自人类,只可能是某种言灵,而且是四大君主级别才能驱使的高级言灵。” 帕西说到这里顿了顿:“掌握纯粹力量的君主,是大地与山之王。” “有意思,那他为什么要袭击芝加哥火车站?” “据说当时风间琉璃在。” “那就可以理解了,看来不仅是我们被昂热的烟雾弹迷惑了,就连龙类甚至是龙王都在忌惮她。” 弗罗斯特说着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累了,我想我们需要一位新的校长了。” 帕西一惊:“您的意思是?” “昂热认为我们没有人选来代替他,是的,在整个秘党中要找到能代替得了他的人都是不可能的。”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被撤掉,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执行官,他可以偶尔不听话,但不能超出我的控制。” 弗罗斯特缓缓抬起眼睛:“是时候让卡塞尔学院变成校董会管理的机构了,楚子航那种不稳定的血统会是弹劾昂热最好的证据,我们能争取到绝大多数校董的支持。” “风间琉璃呢?”帕西轻声问:“若说起血统,风间琉璃比楚子航更加危险吧?” “但不稳定的只有楚子航。”弗罗斯特冷笑:“你没发现风间琉璃的血统稳定的可怕吗?既强大,又稳定。” “这种血统倒像是他们的手笔,不过不确定,抓起来研究一下就知道了。”弗罗斯特说:“去吧,我希望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明白。”帕西后退离去,转身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瞳暴露出来,一只冰蓝,一只暗金,无论这两种颜色分别看有多美,但在一张脸上出现却触目惊心。 仿佛看到了恶鬼。 …… 安珀馆,路明非和芬格尔站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舞池里的人。 “你不跳舞吗?” 忽然,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路明非回头,就看到了是那位首席小提琴手,不知何时她下了楼,此时就站在他身后。 那是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银色镶水晶的礼服,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身材娇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间。 “你不跳舞吗?我没有舞伴。”女孩再次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挠了挠头,下意识道:“不了吧,我其实不太会跳舞,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他刚想推荐身旁的废柴师兄,可那冰雕一般的女孩已经转身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感觉她眼底似乎有几分失望。 也是这个时候路明非才发现,女孩穿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水钻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就像是童话里那双水晶鞋。那是一双舞鞋。 没来由的,路明非忽然就有些后悔,他想叫住这个女孩,可她已经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就像是从未来过。 … “这就是命么?”灿烂的灯光下,源稚女喃喃自语。 “是啊,这就是命。”夏弥轻声重复:“是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好了的,你走到的这一步已经是很多人的梦寐以求了,简直就是奇迹。” “但也到此为止了。” 这话说的直白又刺耳,可却是事实,源稚女知道夏弥没有骗她。 大概是之前学聪明了,知道源稚女不是她可以随手补掉的路边小怪,想要啃掉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只怕自己也要崩掉几颗牙,所以这次这位小龙女确实展现了相当的诚意。 既然如此,那就够了。 源稚女单手牵着夏弥引着她旋转,另一只手从裙下的大腿上一带而过,折刀出鞘寒光凛冽,夏弥一惊,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一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掌心在折刀上划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而开,源稚女随手将折刀插回了大腿上绑着的刀鞘中,抬眼平静的看着夏弥。 而她的掌心,此刻鲜血淋漓。 夏弥表情略微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源稚女不会轻易的答应她,因为诺顿当时和她签订血契就明显是隐瞒了真相的。 而她现在既然已经清楚了这份血契对自己不利,自然不会再轻易签订,至少夏弥是这么觉得的。 可源稚女却用行动告诉了夏弥,她根本不在意这点不公平。 “为什么?”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还在向下滴血的手,夏弥轻声问:“都已经知道了血契对你不利,不多考虑一下吗?”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自己血统还能提升到与我们相当的地步?这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吧。”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源稚女抬起眼,漆黑的瞳子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语调平静满是漠然:“你直接说签不签。” “这就是让我别多管闲事的意思喽?”夏弥撇了撇嘴:“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人家关心你嘛。” 见源稚女毫无反应,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夏弥才妥协的:“好吧好吧,反正我话已经说清楚了其他的随便你了。” “还有你真粗鲁,怎么动不动就拔刀呢?”夏弥说着,笑了起来,笑容灿烂明媚如阳光:“要曲终了,拉住我的手。” 源稚女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照做。曲终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夏弥却没有。 她以手指按住源稚女的掌心开始了旋转,红色的裙摆飞扬,仿佛热烈绽放的赤红朵,又像是灿烂燃烧的熊熊火焰。 鞋跟打击地面的声音组成一连串快板,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用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还是巫山神女在高唐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夏弥比源稚女要矮上一截,但此时她们都穿着高跟鞋身高倒也匹配,源稚女高举手臂方便她能支撑,夏弥在她的手上索取力量,以她作为旋转的支撑。 掌声,有力的掌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高台的恺撒居然鼓起掌来。跟着他,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掌声像是一片暴风雨,暴风雨中炽热的火焰燃烧到了极致,仿佛绝美的天鹅高傲的仰起了头,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凤凰的尾羽。 源稚女欣赏着这一幕,仿佛看到那个绝美的女孩在自己手下热烈绽放,就像一朵美到了极致的,耀眼的光芒足以灼伤所有人的眼睛。 源稚女猛的伸手抓住了夏弥纤细的手掌,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夏弥完成了她最终旋转,散开的裙摆收拢起来贴着腿,像一朵盛开的重新收拢为蕊。 与此同时音乐停止,时间上分毫不差,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铺天盖地的掌声将她们包围。 夏弥没有像标准的宫廷舞结束动作那样蹲下行礼,而是缓缓弯腰,像是欧洲贵族绅士那样牵起了源稚女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但不是吻手背,而是掌心那还在冒血的狰狞伤口。 源稚女看到了她红唇上的血迹,这个女孩咬破了自己的唇,就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她们的血液相融,血契形成。 没有人知道她们此时完成了一场怎样的契约,只惊叹于这场舞蹈的精美绝伦。耀眼的灯光下,夏弥抬起眼,那双精致美丽的黑瞳里满是狡黠。 呼吸一窒,源稚女的心跳忽然就漏了半拍。 (本章完) 197.第196章 看星星 第196章 看星星 铺天盖地的掌声里,红裙摇曳的女孩直起了身,歪着头朝着源稚女笑。 所有人都在看她们,可夏弥的眼里似乎只有她,源稚女能从她那双清澈的黑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的呼吸变快了哦。”夏弥眨了眨眼睛,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来,就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狡猾狐狸:“我和你的那个日本老婆,谁好看?” 源稚女一怔,意识到夏弥在说樱井小暮后,原本有些松动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 她淡淡的扫了满是得意的夏弥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就是这么勾引楚子航的?” “怪不得楚子航没看上你,技术有待提高。” 夏弥愣住,但还没等她有反应,源稚女已经抽回了手。 源稚女看也不看那夺得满堂喝彩的女孩一眼,转身走到舞池边,拿起了刚刚没有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她没有看到诺诺,这个吵着让她来参加舞会的家伙,自己反而没有露面。但就在源稚女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恺撒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间琉璃。” 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在二楼平台上敲了敲麦克风,议论的声音低落下去。 无论夏弥和风间琉璃那场舞有多么惊艳耀眼,但这里始终是学生会的主场,而恺撒不但是学生会的会长,还是学院里当之无愧的明星人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男人身上,唯独除了他叫的那个人。 源稚女没有看他也没有转身,只是离开的脚步微顿,似乎恺撒接下来的话但凡让她不感兴趣就会直接离开。 恺撒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源稚女的态度,可心里也清楚这个女孩就是有高傲的资本。 “首先,风间琉璃,很高兴你愿意来参加我的宴会。”恺撒顿了顿:“其次,我代表学生会,再次真挚的邀请你。” “我在此承诺,如果你加入学生会,学生会下一任主席就是你。” 全场死寂。 没有人不懂恺撒这番话意味着什么,这大概是恺撒能展现出来的最大诚意,就像古时候的皇帝设立太子,说等我退位这皇位就轮到你了,从此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这番话的对象换成在座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此刻嫉妒的目光只怕是都要将那人吞没。 可偏偏这人是风间琉璃。 哪怕是刚入学的新生,也在这短短几天内听说了关于风间琉璃的各种事迹,如果说恺撒和楚子航是卡塞尔学院的明星,那风间琉璃就是传说。 哪怕她加入了狮心会,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只是给狮心会会长楚子航面子罢了,毕竟算得上一句同门。 她也从未参加过狮心会的任何活动,只是来凑数的性质相当明显,但即使这样狮心会的每一个人还是都因为她的加入而与有荣焉,甚至夸张点来说,就像是得到了神的庇护。 而如今,恺撒这举动就像是想把神明拖入人间来,给出的条件却是……学生会下一任会长?这似乎听上去就觉得有些离谱啊。 虽然这对于其他任何人来说都足以震撼人心的条件,可放在风间琉璃身上,就是会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所有人都看向那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紧张的等待着她的抉择,他们都意识到了,无论女孩怎么选择,这都将是登上校园网头条的大新闻。 而作为所有人的焦点,源稚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甚至都懒得回头看恺撒一眼,就随口回道:“没兴趣。” 丢下这简简单单三个字,源稚女从侍从手上接过黑色的风衣,没有看任何人,直接从前门出去了。 那一瞬间,恺撒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全场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考虑的事情了。 她也不是针对恺撒,就单纯的觉得社团什么的最没意思了,实在是玩腻了。 毕竟,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亦或者那些被她覆灭的那些数不清的黑道帮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社团。 夜晚的凉风吹散了源稚女身上的酒味,也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翻出手机,源稚女给诺诺发了个问号。 她是准备好好谴责一下这位不负责任的小巫女的,撒泼打滚非逼着她来,结果自己从头到尾没出现,就像是做了个无聊的恶作剧。 而这种缺德的事也显然是诺诺能做得出来的,于是源稚女觉得这妞可能是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缺少一顿爱的毒打。 手机叮咚一声,诺诺回的很快,她什么都没说,只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源稚女点进去一看,倒也不远,干脆走了过去,她倒要看看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夜幕里,银灰色的跑车暴露在月色下,整台车遥控启动,雪白明亮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发动机沉重的轰鸣像是龙吟。 布加迪威龙,世界上最顶级的跑车之一,源稚女也有一辆黑色的,她曾经开着那辆车带着楚子航冲向了奥丁的老巢。 红头发的女孩斜倚在车前,她穿着性感的深紫色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镶紫水晶的定制首饰,暗红色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蹬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也做好了参加舞会的准备,可她最终却没有出场。 “怎么?”源稚女走过去,敏锐的察觉到女孩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姐,你开车呗,我有点累。” 源稚女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了车钥匙。布加迪的硬顶敞篷敞开,诺诺摘下自己的高跟鞋,蹦进车里,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源稚女也坐了进去,随手搭在了方向盘上。 “去哪?” 她没有问诺诺发生什么事了,也没问她想干什么,只是平静的询问目的地,好像这只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随便喽。”诺诺解开了一头长发,语气随意:“去后山吧,现在那里肯定没人,我们去看星星。” 这委实是个想一出就是一出的姑娘,让人根本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源稚女没有说话,只是一脚踩上了油门。布加迪仿佛脱缰的野马那样窜了出去,驶离了空无一人的校门,拐上公路,山风迎面吹来。 卡塞尔学院坐落在半山腰上,一道环山公路从门前经过,远眺出去,山谷间层层叠叠的针叶林,在风中起伏,像是黑色的波浪。 山路上没有其他车,车灯照亮了一个又一个转弯指示牌,源稚女从后视镜看诺诺,女孩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头歪在一边,面容安静。 一时间世界安静美好,发动机的轰鸣声似乎也低沉下去。 源稚女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原著中发生过的情节,但当时是卡塞尔学院被入侵,诺诺趁乱带着路明非开车来的山顶。 具体细节源稚女不记得了,只记得诺诺似乎是过生日,路明非送了她很多烟。 所以,这小巫女现在是闹哪一出?怎么带她上来了? 没等源稚女想清楚,女孩的声音轻轻响起。 “对不起啊,把你叫过来结果自己没去。” 源稚女偏头,就看到诺诺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嘴唇翕动。 收回目光,源稚女“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有人跟我说,恺撒准备了很多很多玫瑰,足足有一货车,就等着我来了之后告白的,我不喜欢,就没去了。”诺诺说。 “是不喜欢,还是不喜欢送的人?” “不知道啊。”诺诺似乎是想笑,但最终却只是扯了扯嘴角,源稚女没有再说话。 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块挡路的石碑,源稚女把车停在石碑前,打开了远光灯。 雪白的光束剑一样刺入远处的天空,也照亮了整片平坦的山顶,一处泉水从岩石下涌出来,形成了一小片山顶湖,隐约有水声从山下传来。 诺诺背靠在椅背上,舒展着身体,但依旧闭着眼:“今天是我生日。” 源稚女:“哦,生日快乐。” “真没诚意。”诺诺嘟囔着,同时缩了缩脖子,但源稚女此时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诚意来,只随手把风衣丢到了女孩身上。 诺诺愣了一下,睁开眼却只看到源稚女平静的侧脸。 “你不觉得我奇怪吗?”诺诺歪头问:“莫名其妙的,明明不喜欢恺撒还吊着他,结果又悲春伤秋好像被强迫了似的。” “懒得管你。”源稚女单手搭在车门上,看向不远处的山顶湖,泉水反光,水面上是镀了一层银。 诺诺无声的笑了,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只有零星的几个光点,今夜是个月朗星稀的天气。 “我跟你说过我妈妈吗?”诺诺忽然说。 “没有。” “也是,她没什么好说的,学院里很多人都说我是疯子,这多正常,因为我妈就是个疯子啊。” 在女孩的轻声感慨下,气氛莫名有些沉重,源稚女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嘴保持沉默。 “我还挺想她的其实。”诺诺像是在和源稚女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看着她死的,那是我第一次灵视,我看到有人带走了她的灵魂。” “说起来,我已经快要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说完,诺诺也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源稚女的回应。 源稚女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节哀顺变?” 诺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就这么安慰人啊?” 源稚女有些无奈,这方面她确实不太行,总不能说“没事如果灵魂真的存在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死总会再见到她的”吧? 但就在她绞尽脑汁思考着安慰的话时,诺诺忽然动了,轻薄的女孩像一片云那样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借我靠会儿。”她把头埋进了源稚女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片刻后,源稚女感受到了有温热的泪打湿了她的衣衫。 沉默片刻,源稚女伸手,轻轻的将无声哭泣的女孩搂在了怀里。 单手轻拍着女孩的后背,源稚女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最后几颗星星也不见了。 (本章完) 198.第197章 我和师姐谁好看? 第197章 我和师姐谁好看? 楚子航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纯净的白,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照进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加护病房里,身上接满各种管子和线路。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的“嘀——嘀——”声,楚子航活动四肢,除了无所不在的疼痛以外,骨骼和内脏似乎都没有受伤。 他试着回忆发生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想,就看到了床旁的女孩。 夏弥抱着膝盖,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病房边那张绝对不会舒服的硬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搭下来,在晨光中浓密如帘。 楚子航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新生会在这里,还俨然一副陪床的架势。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夏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就那样缓缓睁开了眼。 “师兄,你醒了?”她直起腰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困倦,尾音上翘,像是奶猫撒娇:“我居然睡过去了,实在不好意思。” 女孩眼尾发红,眼里还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美的就像神话故事里的妖精,楚子航不自在的别过眼。 “你怎么在这?” “因为我救了你呀,校长就特许我来照顾你了。”夏弥呲牙笑:“师兄你忘了么是我把你从火场里拖出来的!” “谢谢。”楚子航点头。 “就这样?”夏弥似乎有些不满:“救你好没有成就感啊!” “怎么?”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的人,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我为什么要拼死去救你?”夏弥气哼哼的:“就那么喜欢cos英雄吗?” “不。我只是不想后悔。” 楚子航轻声道:“我曾经做过一件很后悔的事情,然后我就知道了,如果还有命能拼,那就不要等到最后后悔了再拼。” “我不想再当懦夫。” “这么喜欢逞强?”夏弥叹了口气:“可太逞强的话,有一天会死的哦。” “别担心跟你无关的事。”楚子航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和这个唠叨的师妹说话了,夏弥救了他,他一定会请她吃饭或送一件礼物来表示感谢,但他不擅长陪她瞎扯。 他们并不熟,说到底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谁说没关系的,上坟送还得钱呢!”夏弥凶神恶煞的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忽然叹了口气:“真是个不听劝的家伙,跟我哥一样。” “我有个哥哥,是个痴呆儿。”夏弥瘪了瘪嘴,像个小孩:“明明什么都不懂,老是给我添乱,但还是一天到晚围着我转啊转,怎么说都不听。” “你的资料里倒是没写。”楚子航随口说:“听上去你们的感情也不错。” “谁会在资料里写这些啊?” 夏弥呲牙:“你不懂的,我哥对我很好,他是个傻子嘛,别人欺负他他也笑呵呵的,满眼都是我,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似的,有时候我也很烦。” “偶尔我会想啊,如果他根本没生下来就好了,那样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夏弥说完了,有些出神,有些难过的样子。 楚子航呆呆的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夏弥为什么要跟他说起自己家里的那些事,其实他也不是很想了解。 每个人都有些事是要藏在心里的对吧?譬如他心里就藏着一辆千疮百孔的迈巴赫,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音响里重复播放着那首爱尔兰民歌。 但他从不跟别人说起那些事,因为别人不会了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说? 有些回忆是不太好的,这种苦自己吃就好了,没什么值得分享的,有人愿意和你在凄冷的夜里一起坐在一辆破车里听下雨么? 楚子航没有和什么人一起分享过时间,他总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雨夜的迈巴赫里听着爱尔兰民歌。 夏弥其实也完全没必要跟他说这些的。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楚子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低垂下眼睛保持沉默。 “我魅力有这么差吗?”夏弥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挫败:“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一副嫌我烦的样子。” 楚子航愣住了,不知道话题如何就忽然转变成了这个,但迎着女孩难过的目光,他只能陈述事实:“不,你很好看。” “那我和风间琉璃谁更好看?” “为什么这么问?”楚子航那张冰冷的脸微微抽动,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风间琉璃是我的新室友啊,她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而你看起来和她很熟。”夏弥说:“所以快说,我们谁更好看?” 楚子航额角有点流汗:“你们不是同一类型的女孩,所以无法比较,客观上来说,你们一样都很好看。” 夏弥却依旧不依不饶:“那主观呢?”楚子航犹豫着,见夏弥似乎不准备放过他非要得到个答案,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主观上,我认为师姐更好看。” 夏弥:“?” 没有去看夏弥那瞬间黑下来的脸,楚子航低下头快速道:“师姐救过我,她是我印象最深的女孩。” 夏弥:“……” … 白色的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源稚女和昂热校长一起喝茶。 被校长邀请喝下午茶,是卡塞尔学院比奖学金还要让人眼红的荣誉,但却源稚女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或许比起茶,烈酒更会让她感兴趣。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了,却是第一次悠闲的坐在这里。金灿灿的阳光穿透磨砂玻璃,从顶层巨大的天窗中洒落而下,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这间屋子整个就是一个书架,四壁除了油画就是高到顶着天板的书架,上面摆着成套的精装本和古籍拓印本,贴着书架的楼梯和平台高高低低,方便人在这个巨大的书架屋里爬上爬下。 这无疑是一间非常精致的办公室,书架上的那些书随便拿出一本出去都能卖出高价,任何学者来到这里都会眼红。 但很遗憾,源稚女晕书,这么多书摆在这里,仅仅只是看一眼她都觉得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校长你到底有什么事,我昨晚没睡好想回去补觉。” 昂热那股悠闲的学术范僵了僵,轻咳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大事。” 见源稚女起身就要走,昂热连忙收回铺垫,直截了当道:“校董会准备弹劾我。” 源稚女这才坐了回去,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然后呢?” “刚刚得到消息,下周校董会的调查团会到达学院,他们大概准备把我这个校长炒掉。” “我被指控了三项重大错误和四十八项细节错误,校董会表示对我的述职报告严重不满,怀疑我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留任校长。” “他们准备用楚子航作为证据,我暂时还不能失去秘党领袖的位置,也不能让他们掌控卡塞尔学院。” 源稚女并不意外,无论是原著中还是模拟器中,这件事都发生过,唯一的区别是,原著中他们没有成功,但在模拟器中,他们成功了。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原著中可没有她作为搅局者,楚子航当时也只是暴血拯救了一个过山车,强词夺理的解释一下,还糊弄的过去。 但现在不同了,楚子航现在的引起他们关注的事件是失控的君焰直接把医院给变成了燃爆现场,还烧死了他们五个怪物。 要知道这种怪物一个就可以伤到源稚生,可见其实力,而在那些人看来,楚子航现在凭一己之力干掉了五个,完全可以想象在他们眼中楚子航有多危险。 可能危险程度都已经超过她风间琉璃了吧,这显然不是单靠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就能糊弄过去了,所以在模拟中,昂热被成功弹劾掉,卡塞尔学院被校董会直接掌控。 不过即使想清楚了这些,源稚女也完全没有罪魁祸首该有的觉悟,平静的好像她跟这件事根本无关。 “所以呢?”她问:“校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昂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但你要知道,校董会中同样不乏对你感兴趣的人,只不过以前的压力都被我扛住了。” “如果我倒台了,你也会有一些麻烦。”说到这里,昂热顿了顿:“我知道那些家伙对你造不成威胁,但终究很烦,不是吗?” 源稚女想到了模拟器里的场景,点头:“你说的对。” “既然这样,我就帮帮你吧,把准备弹劾你的校董名单给我。” 昂热一愣:“你要干什么?” 源稚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杀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昂热:“……倒也不必如此。” 这位绅士的老人单手捂脸:“有没有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呢?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在校董会面前演一场戏……” 源稚女皱眉:“那多麻烦啊,直接把名单给我,谁弹劾你我杀谁不就行了,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这很合理。” 昂热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本章完) 199.第198章 挟弟弟以令弟控 第198章 挟弟弟以令弟控 楚子航睁开眼睛,眼前的银色托盘里是一只完好的梨,一只苍老而消瘦的手拎起梨梗,削好的梨递到他手里。 “校长?”楚子航吃了一惊。 但他很快发现,远远不止校长,身材魁梧却勾腰驼背一脸狗腿相的芬格尔殷勤的接过昂热削下来的梨皮,看上去很想顺便给校长捶个肩,按个摩,白裙子夏弥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穿着风衣的凌厉女孩腰上别着长刀,正百无聊赖的绕弄着自己那已经过肩的头发,而女孩的身边,穿着脏破牛仔的老男人殷勤的递上一杯水,被女孩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其他人都算了……看着那像是西部牛仔一样的老家伙,楚子航深深的皱起了眉。 副校长,又被称为守夜人,平时绝对不会在除了游泳考核之外的场合出现,卡塞尔学院最神秘的人之一,此刻出现在这里大概不亚于隐藏boss刷新。 而看上去这些人似乎都在等着他醒来,如此隆重的出场人员,让楚子航不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病入膏肓即将回天乏术,这些人是来看他最后一面什么的。 “掌握这种技术多久了?”昂热低声问,直视着楚子航的眼睛:“别试图隐藏,我就是狮心会创立时期的成员。” “你引发的那场燃爆,绝对不是普通混血种能做到的,只有凭自我意志,把血统高度纯化,才能倍增言灵之力,领域极度扩张,甚至体表出现龙类的特征!” 楚子航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其实他至今不知道那场燃爆是怎么回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看向了黑风衣女孩。 察觉到目光视线,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看过来,眼中灿金色光芒一闪即逝,随即又面无表情的挪开了目光。 楚子航垂下眼帘:“一年。” “就是说你在成为狮心会会长不久之后,就掌握了这种技巧。”昂热点头:“你是从狮心会的原始档案里总结出来的吧,因为我带走了最关键的部分。” “是。” “匪夷所思。” 昂热叹了口气,副校长也跟着一脸惆怅:“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啊。” “现在是副校长授课时间。” 邋遢的男人松了松自己勒紧的裤腰带,表情变得严肃:“我们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但是混血种想要血统稳定,人类血统比例必须超过龙类血统的比例,不然就是异类。” “混血种血统越优秀,就说明他的龙血比例越高,但不能超过‘临界血限’,不然就会失控,反过来被龙血控制,成为只会暴虐杀戮的疯子,最后的下场一定是死侍。” “不能全部都变成龙血吗,最后进化成纯血龙类什么的。”夏弥举手,一脸好奇。 “不可能的,血统提升到最后也绝对不可能变成龙类,因为人类基因里的那些杂质。”副校长摇头,他对这位美貌的新生非常耐心。 “所以如果混血种不停的提升血统,那他的终途一定是死侍那样的东西,他会在进化到最后一刻就会死去,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肉。” “而楚子航你掌控的那门禁忌之术,就是因为它短暂的激活了龙族血统,但这样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你可能会突破‘临界血限’,随时会变成失控的怪物。” “要开除我吗?”楚子航低声问。 “我看过你所有的任务报告。”昂热低声说:“你的勇敢令我印象深刻,我愿意为你破例一次,在校董会却不会允许你这样危险的存在。” “如果被校董会知道,可以想象他们会如何处置你,不仅是你,连带着批准你入学的我都会被一起罢免。” “不是吧,还搞连坐的啊?”夏弥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什么校董会管这么宽的吗?” “没办法,他们有钱,他们是老大咯。”一直没说话的芬格尔耸了耸肩:“卡塞尔学院其实是校董会的资产来着,他们投入了大量的金钱。” “万恶的有钱人!”夏弥气哼哼的:“那现在怎么办?师兄也算是为了学院出生入死,现在落到如今地步,学院不能卸磨杀驴吧?” “他们不但想卸磨杀驴,他们现在是连磨盘都想一起扔了。”副校长挠头:“所以我们才齐聚在这里,就是要想个办法出来。” “好,我们要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夏弥用力挥了挥拳头,一脸严肃:“保护全世界最好的师兄和校长!” 这个脱线的女孩简直就是上好的气氛活跃剂,有她在再沉重的气氛都变得欢快起来了,毕竟这种活泼可爱的美少女谁不喜欢呢,芬格尔和副校长都是一脸欣赏。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楚子航低声问:“我该做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着昂热,可那位绅士的老人却看向了那自始至终没说话的冷漠女孩。 “你要的人我都找来了。”昂热低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你的办法是什么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因为他们来之前,昂热并没有透露所为何事,还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依旧不清楚为什么喊他们来。 结果现在发现,居然是源稚女点的人。 一下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源稚女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听到昂热询问,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调查团不是马上就要来了吗,这事解决之前,校长你就不要出面了,随便扯个理由吧,反正也没人在意那个理由。” 见昂热点头,源稚女又看向了副校长:“麻烦副校长接待一下喽,带着他们随便乱转,拖延时间就好。”“可是只是拖延时间没用吧?”副校长挠了挠头:“那群傻子应该也没这么傻。” “更何况我看了楚子航的档案,他执行了几次任务就被记了几次过,如果不是施耐德教授是他的导师,他早就被清退了。” 副校长说到这里顿了顿,表情变得痛心疾首:“加上他无法熄灭的黄金瞳和危险的言灵能力,他至今还能在学院就读,确实是我们的管理漏洞。” 躺在病床上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好像被指控的不是自己,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哇,这么严重吗?”夏弥好奇的探头探脑。 “听上去真是恶行昭彰,罪无可恕!”芬格尔口气坚决。 “能拖多久就多久。”源稚女语气随意,目光扫向芬格尔:“剩下的就交给师兄喽。” 芬格尔顿时一脸意外,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对,我记得你不是专业洗白么?” “可就这家伙的罪名,洗白他难度不亚于洗白煤球啊。” 芬格尔叹气:“最糟糕的是因为他的风格太嚣张,他造成的诸多后果都被当地新闻媒体报道过,全世界有上千万份报纸侧面记录了他的罪行,这些都会作为证据呈递给陪审团。” “这么糟糕?”昂热无力扶额,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教育家确实不太合格了。 “所以我才会找你。”源稚女平静开口:“你能做到的对吗?” “好吧,这都让你发现了。”芬格尔昂首挺胸:“其实我专业洗煤球!” 源稚女目光扫向病床上的人:“还有楚子航需要换血,你的血样就是证据。” 楚子航点头并无异议,见所有人都提及过了唯独自己被漏了,夏弥立刻举手:“我呢我呢?” “你在这里守着楚子航。”源稚女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也不能让任何人取走他的血样。” 夏弥立刻星星眼:“保护师兄唉!好耶!保证完成任务!” 源稚女直接照搬了原著的处理方法,可能是因为如果让他们自己来想也就是这么处理,所以所有人并无异议。 又商讨了一下细节后,便各自回去就位准备了,夏弥也需要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为常驻医院陪房做准备,源稚女和她一起回去。 空无一人的石子小路上,两排高大的松树投下阴影,破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钻出来,打在女孩白色的裙摆上。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主意的。”夏弥一边走一边蹦蹦跳跳的去踢石子路上的小石子,随口道:“但这样有用吗?” “说起来我们最后放的那把火确实过分了点,人类会感受到危险也是正常的。”夏弥说着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把楚子航推出去顶锅了。” “就算没有这场火楚子航的血统也会被质疑。”源稚女说:“当时如果不推到楚子航身上就要推到你身上,或者你更希望他们现在满世界的找你?” “那还是辛苦一下师兄吧。”夏弥果断道:“我就是觉得我们这套胡搅蛮缠的狡辩人家可能会不买账。” “肯定不会买账啊,他们又不是白痴。”源稚女说,她是知道模拟结果的,如果单单只是这点动作,听证会绝对失败的。 夏弥闻言顿时惊讶的瞪大眼:“那你还整这一出?” 也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挺担心自己的这个养成,夏弥皱起眉:“难道我们就毫无办法了?” “别急。”源稚女说:“现在关键就是最后那场火,楚子航平时执行任务的出格行为反而不重要。” “所以,我们可以给那场火找个别的主人,只要能证明那场火跟楚子航无关就行了。” “比如说,我们可以再搞一场火,在楚子航和我们都不在场的情况下。” 夏弥:“可是你别忘了那是我们联手搞出来的火,那么大的阵仗,这世上还有谁能搞出这样的动静……” 夏弥话没说完忽然顿住了,因为她想到了某个人,或者准确点来说,她想到了某条龙。 而源稚女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拿出手机当着她面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随即被接通,源稚女淡定开口:“喂?诺顿吗?我这有点事需要你帮个忙,我想请你帮我放场火。” 比起玩火,这世上还有谁比诺顿更精通? 在这位掌管着火焰全能的君主面前,再大的阵仗再大的动静不都是小意思? 只是……诺顿那么高傲的性子,能答应吗? 夏弥不由得有些怀疑,但她紧接着就听到源稚女说:“你不去?不去我就不让绘梨衣带康斯坦丁玩了,你自个带孩子去吧,康斯坦丁难过你自己哄。” 夏弥:“……” 啊这,挟弟弟以令弟控?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本章完) 200.第199章 楚子航?那是三好学生啊 第199章 楚子航?那是三好学生啊 夏弥从未这么佩服过一个人类。 毕竟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和诺顿说话的,要知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暴君啊,平时伪装的再冷静,骨子里燃烧的还是暴虐的血。 可面前这个家伙呢?这算是在威胁命令龙王吗? 最关键的是,诺顿不但没有直接暴怒的把日本掀了,好像还妥协了。 见源稚女放下手机,淡定的朝她说搞定了,夏弥都想捂脸了,槽多无口,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诺顿这种态度也无疑证明了源稚女在他那里的份量,完全不是夏弥最初以为的那样,她最初以为源稚女不过就是诺顿新收的人类奴隶来着,所以完全不重视。 但就在夏弥感慨还好自己没有跟这家伙死拼,不然诺顿说不定还真能当个保姆替她守日本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喊。 “师姐!” 两女闻声回头,就看到一个男孩正在努力的跑过来,因为着急,他满头是汗,本就有些丧的脸更加狼狈,看上去就像是个衰仔。 夏弥眨了眨眼睛,认出了这位就是新生中最火的风云人物,卡塞尔学院新的s级,路明非。 不过夏弥暂时没看出这位s级有什么特殊,她对衰仔也不感兴趣,凑到源稚女耳边小声问:“找你的?” 源稚女点头:“很显然。” “那我先回去了。”夏弥说:“师兄还等着我呢。” “随便。” 夏弥立刻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这只戏精龙王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演戏,有时候源稚女都怀疑她是不是入戏太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戏什么是真实了。 路明非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睛却很亮:“师姐!” 源稚女点头:“怎么了,有事?”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其实也没什么事,但可以说他就是因为这个女孩来学院的,除了这个女孩,也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那些教一个男孩如何成为男人的话。 所以哪怕只见过数面,女孩在他心中依旧算很特殊的人,校园网上那些人说他看风间琉璃的眼神就像是妈宝男在看妈这纯属夸张,但确实有依赖在里面。 可女孩此时的语气是如此的平淡,就像是两个不熟的陌生人。 虽然他们确实也是吧,但路明非还是忍不住有点小失落。 但他很快想到了校园网上说风间琉璃一开始对楚子航的态度也是这样,甚至还直接拔刀相向,他顿时又重燃起了信心。 “没什么事,就是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那一次你从中国离开后,我经常会想起你说的那些话。” “我觉得你说的真的好有道理,也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后来想想,还好你在那个时候出现了,不然我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以后恐怕得后悔死。” 他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心理路程,话语里满是感激,源稚女一边随意的敷衍着,一边拿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有未读新消息。 在她上次的提醒后,诺顿总算知道随身带着手机了,此时这位龙王大人就给她发了个问号过来。 诺顿显然不是上杉越之流,不可能对源稚女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其实刚刚他在电话并没有答应源稚女,满是不可置否,龙王的高傲那也不是假的。 不过他大概是听出来了源稚女语气不对,猜到她身边有人不方便说话,就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选择发来消息询问。 源稚女单手打字回复,简洁的说了一下情况。 她不知道已经变成诺顿的男人还记不记得那个曾经护在他面前的固执少年,只说楚子航如果被认定有问题昂热下台会有一些麻烦。 这些传承了上千年的混血种世家,别的不会,就阴谋诡计多,历史上也不是没有龙王在他们手上翻过车,要不是会化茧,说不定还真的有君主终结在他们手上。 这些家伙符合龙王们对人类的所有认知,卑鄙又诡计多端,虽然在龙王面前他们的实力弱小的可怜,但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防不胜防。 诺顿沉默了片刻,才发来了一句他如果出手,会被怀疑龙王苏醒。 风间琉璃:你多虑了,他们早就怀疑你醒了,你现在出手最多就是证明了他们的猜想。 风间琉璃:这点我也早就想过了,相信我,我有办法。 对方再度沉默,良久后才发来了一个“好”。 源稚女顿时满意,把加图索家的地址发了过去,贴心的表示这里随便轰千万别客气,且这个家族很有可能是奥丁掌控的,小心别撞上了。 诺顿再次发来了一个“好”。 恰逢此时路明非终于表达完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一抬头就看到学姐在看手机,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头像。 但没等他看清楚,手机已经被收起来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事吗?”源稚女问。 “没了。”路明非呆呆的说:“我说完了。” 源稚女礼貌点头:“那你忙,我先走了,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说完,女孩直接转身离去,路明非站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总觉得那个头像很像他一个失踪了很久的朋友。 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路明非才连忙掏出手机,给那个暗了很久的头像发了很多消息过去。 可那些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眼中燃起的希望一点点黯淡下去,路明非很轻的叹了口气。 ……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都按照源稚女安排的那样发展,调查团亲临学院,被副校长忽悠的找不到北。 与此同时芬格尔大展身手,在短短几天里硬生生把楚子航洗白成了一个三好学生,团结友爱关心同学,甚至过个马路都会扶老奶奶。 听证会终于开启,英灵殿会议厅里座无虚席。 这是当前学院里最大的事情,百年来第一次,校长被弹劾。接受审判的是楚子航,但谁都知道他是昂热的替身。 楚子航站在会议厅中央的方形木栏中,面无表情,而陪审团由院系主任和终身教授组成,老的就像是从坟墓里刚挖出来的。 弗罗斯特派出来的代理人安德鲁这两天被耍的团团转,此刻坐在调查组最前面双目炯炯,白皙微胖的脸微微抽动,发誓要报被愚弄之仇。 而学生们坐在底下观看,学生会和狮心会一人包下了一半的席位,分别穿着黑色和深红色的校服互相对峙,仿佛谁也不服谁。 恺撒和诺诺坐在一起,一副完全来看热闹的模样,诺诺甚至还穿着红色的校服,仿佛在跟学生会唱反调,但他身旁的学生会会长恺撒丝毫不介意,甚至还热情的分享耳机和她同听一首歌。 新生中最强校候选人夏弥贴着卡塞尔学院最传奇的s级也是目前的学院校风间琉璃坐在狮心会的最前方,他们的身后是狮心会的副会长兰斯洛特以及学院最新风云人物路明非。 所罗门王敲了敲木槌,全场肃静,宣布听证会正式开始。 这就好比敲了开场钟,安德鲁“噌”的站起,率先发动了进攻。 他显然非常懂得先发制人的重要性,无数提前收集好的资料被公开,记录着楚子航入校这一年以来做过的每一场任务,以及每一次记过详细。 他收集了大量报纸和视频,虽然这些东西里面楚子航并没有露正脸,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些描述的就是楚子航,他的凶残程度以及造成的杀伤简直就像一只人形暴龙。 “开普敦棒球场坍塌!高危言灵君焰被几万人围观!数百人被烧伤!这么危险的血统居然会存在在我们校园里,我简直不敢想象!” “提起这件事……就不得不说到我昨天刚好看了开普敦电视台的特别节目,恰恰是有关那场意外的。”副校长打了个响指:“放视频!” 电视节目投影在大屏幕上,是一个记者正在采访当年的幸存者。 一位又一位的幸存者发言,每一位都说出了详细的特征,什么美国人方脸,什么蓝色紧身衣,内裤外穿,什么红色斗篷和小卷毛,而这些特征结合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超人做的?”安德鲁的眼睛几乎凸出眼眶:“你们还能再离谱一点吗?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副校长耸耸肩:“是开普敦电视台说的。” 安德鲁差点没有被气死,愤怒的提出质疑,副校长每一次都淡定的回应,于是蜘蛛侠钢铁侠纷纷出现…… 最后,在副校长的侃侃而谈之下,所有人一起谴责公共媒体为了新闻效应,不惜捏造事实的无耻行径,连带着那些报道楚子航的内容通通也变成了捏造。 调查组全体进入被雷劈的状态,他们猜到了这群人下限低,却没想到他们根本没下限! 分明自己就是卡塞尔学院最不要脸的狗仔,却把全世界公共媒体都黑成了狗仔,借以说明公共媒体的证据不足以佐证。 因此调查组提交的证据也就很难过关了。 安德鲁愤怒的拍桌:“那布鲁克林区医院你们怎么解释?这种君焰失控造成的恐怖燃爆,当时楚子航还恰巧在场!” 一张张熊熊燃烧的照片被呈了上去,所有人看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火焰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绝对不是任何一个普通混血种能造成的动静,如果真的是楚子航干的,那足以证明他的血统失控,随时都会变成危险的怪物。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那骇人听闻的杀伤而沉默之时,淡淡的女孩声音响起。 “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就是楚子航干的吧?” 安德鲁回头,就看到是坐在最前方的一个黑衣女孩,安德鲁冷笑一声:“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当时楚子航就在那执行任务!” “那可说不定。”女孩的神色平静,语气漫不经心,安德鲁听着莫名火大,刚想训斥出声,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不仅是他的,陪审团包括调查团很多人的手机都响了,他们接起电话,才听了两句话就神色大变。 安德鲁几乎是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什么?就在刚刚加图索家也发生了布鲁克林区医院一样的燃爆?!” 此话一出,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里丢进了一颗炸弹,顿时所有人哗然。 诺诺一脸好奇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恺撒,眨着眼睛问:“唉,什么情况,你家被炸了?” 恺撒:“?” (本章完) 201.第200章 天价悬赏 第200章 天价悬赏 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 虽然是在听证会期间,但执行部依旧有一个团队在这里值班,监控全世界的信息。 执行部的年轻人不停的刷新着一个网站,那里被叫做猎人市场,经常有混血种在里面混迹,学院始终保持着对这个网站的监控。 今天看起来一切正常,各种被悬赏的任务看起来也没什么可疑的。 海量的任务列表里,有想请人捉鬼驱魔的,有找人一起探索亚特兰蒂斯遗迹的,总之什么乱七八糟古古怪怪的任务都能在这里找到,一如既往的不合法也不合理。 猎人们都是神经大条的家伙,否则整日在这个论坛混迹,只怕早已神经错乱,甚至怀疑自己所处并非地球。 忽然,一个加粗的标题被顶到了论坛最上方,从发帖时间看是几分钟前,但他有惊人的几十条回复,在这个论坛,几十条回复是超级热帖才能达到的。 年轻人扫了一眼帖子,忽然颤抖起来。 他甚至没有勇气打开来看一眼帖子的内容,只下意识的刷新页面,短短几秒里,回复破百。 网站忽然就变慢了,无疑这条信息正在通过光纤以惊人的速度流向世界各地,不计其数的用户正在各自的电脑前打开这个帖子,海量的访问甚至拖慢了服务器。 整个混血种社会地震了。 …… 英灵殿,加图索家遭遇的突袭显然足以震惊听证会的所有人,可再怎么样,远在美国的卡塞尔学院也不能现在前去支援。 满场骚动中,黑衣女孩一脸意外:“这么巧?可是楚子航不就站在这儿么?” 夏弥也睁大了眼睛,跟着附和:“对啊,楚子航不就站在这吗,难不成他会分身术?”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安德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像是打翻了颜料瓶,十分精彩。 没有人知道那恐怖的燃爆到底出自谁之手,但显然不会是楚子航了。 说起来这等力量本来就不像是人类能够掌控的,如果不是楚子航恰巧在场,也根本怀疑不到他头上。 就像是生怕听审团意味不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似的,副校长贴心的补充:“说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奇怪吗,这种这种程度的燃爆,君焰要失控成什么样才能做到?” “如果言灵都失控成这种地步了,楚子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他早就变成死侍了吧,而且谁会被自己的言灵反噬到需要住院的地步啊?” “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君焰造成的?!” 副校长说着说着捂住了心口,一脸的痛心疾首:“这分明是我们可怜的学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殃及了,他是无辜的!” 在老男人义正言辞的慷慨激昂里,陪审团们面面相觑,显然已经开始了动摇。 “尊敬的调查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提供的证据并不足够,质疑我们中一份子的血统是一件大事,我们需要你们拿出更有力的实证。”所罗门王转向安德鲁。 安德鲁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满心震惊,既震惊楚子航居然不是幕后元凶,更震惊加图索家居然会突遭袭击。 这些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甚至连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变得茫然了。 会议室厚重的大门“嘎”的一声打开了,一线阳光投入阴霾。 金发异瞳的少年穿着管家的衣服,姿态优雅的走入。 “听证会时间不得闯入!”所罗门王大声说:“无关人员请出去!” 帕西彬彬有礼的一行礼:“女士们先生们,很遗憾,这场听证会可能要暂时停止了。” “加图索家族遭遇突袭,怀疑龙王苏醒,代理家主弗罗斯特表示在龙王苏醒面前,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不重要了,可以延后解决。” 所罗门王皱起了眉,但还没等他说话,一个执行部的年轻人冲了进来。 “猎人市场……最新悬赏!”年轻人粗重地喘息着,“名为fenrisulfr的龙……在中国bj苏醒……招募猎人杀死他,悬赏金额一亿,一亿美金!” 全场死寂! 所罗门王呆了许久,怔然的跌回椅子里。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消息将会是整个混血种中的一次核爆。 这是信息的核弹,有人把这样的信息放在猎人市场那种公开的网站里,混血种守卫了几千年的龙族的秘密就要泄露。 游荡于那个网站中的绝不只是混血种,而一亿美金的悬赏,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英灵殿里的每一个人表情都十分精彩,他们同样被这颗核弹炸的不轻,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前排的一位少女,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夏弥是个极其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这条消息被爆出的那一瞬间,她就像是所有被震惊到的人一样,愣在了原地,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女孩纤细的手猛的攥紧。 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可她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常年与杀戮鲜血为伴的源稚女对血腥味极为敏感,几乎是瞬间就闻到了身旁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夏弥。 她在那双总是充满了狡黠漂亮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不易察觉的细微慌乱,此时的夏弥就像最普通的人类女孩那样,在得知至亲受到威胁后,不受控制的紧张担忧。 而她和普通人类女孩最大的差距就是,即使会有慌乱或不知所措的情绪,也会很快收拾好心情,不过是一眨眼,女孩就重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就好像源稚女刚刚看到的都不过是错觉。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夏弥回头和源稚女对上了视线,她朝着源稚女扯出了个笑来,但这个总是笑得很灿烂的女孩此时那个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源稚女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在这两条同样重磅的消息面前,已经没有人再关心昂热适不适合当个教育家,以及楚子航的血统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听证会被迫结束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英灵殿会议结束之时,楚子航和路明非同时看向那黑风衣女孩,他们似乎都想说些什么,可女孩却只是拉着旁边的漂亮新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仿佛她只是来欣赏一场有意思的话剧,现在曲终人散,作为观众的她自然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 就好像这场精彩的博弈与她毫无关系,那些主意也不是她出的,楚子航的死活她更是默不关心。 路明非本来还有些遗憾没能跟师姐打个招呼,一转头就看到了楚子航面无表情盯着女孩离开的目光,顿时心生同情。 “师兄,你没事吧?”路明非问他,对于这个曾经也关照过他的师兄,路明非发自内心的关心着。 “没事。”楚子航摇了摇头,垂下了目光。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源稚女,他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所有事情扎堆冒出来,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楚子航总觉得那个女孩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可惜,她似乎并不想跟他多说。 …… 作为著名的气氛活跃器,夏弥今日罕见的沉默。 一直到源稚女拉着她回到了宿舍,反手将房门关闭,她才低声开口:“你说这是谁干的?” “奥丁。”源稚女毫不犹豫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迎着夏弥疑惑的目光,源稚女说:“他最擅长干的就是这种事。”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他发的,但必然离不开他的手笔。” “他是要违背契约吗?” “他只是放出了消息,又不是他动手,你们的契约可管不到这些。”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急?”夏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他现在敢放出我哥的消息,就敢把诺顿也暴露出来,到时候你的日本扛得住?” “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对,你一定有主意了,不然你不会让诺顿轻易出手,所以你才根本不在乎他暴露。” 源稚女闻言,勾了勾嘴角:“谈不上有主意吧,但确实有点想法。” “什么?”夏弥立刻凑了过来,一双黝黑的眼睛眨啊眨:“好姐姐,快说说。” 源稚女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总感觉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就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夏弥这么多年的演技磨练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至少源稚女完全招架不住。 不自在的别开眼睛,源稚女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打开了笔记本,熟练的登录了某个网站,然后直接将自己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夏弥凑过来一看,只见屏幕上新发出去的帖子清清楚楚的写着: ——名为norton的龙在中国长江苏醒,招募猎人杀死他,悬赏金额一亿美金。 ——名为leviathan的龙在格陵兰冰海苏醒,招募猎人杀死她,悬赏金额一亿美金。 ——名为odin的龙在中国南方某沿海小城市的高架桥上苏醒,招募猎人杀死他,悬赏金额一亿美金。 …… 夏弥目瞪口呆。 (本章完) 202.第201章 让我杀龙王?可我和龙王一伙的啊 第201章 让我杀龙王?可我和龙王一伙的啊 “你,你在干什么?” 看着屏幕上那简简单单的三行字,夏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甚至因为过于震惊,她的声音都破了音,满是不可置信。 “看不出来?我在悬赏龙王啊。” “这些人不是爱屠龙吗,一条哪够他们杀的,现在好了,诺顿,利维坦,奥丁,加上你哥,四大君主齐了,去吧,屠去吧。” 源稚女早就很烦这些混血种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一天到晚的缠着自己了,一看就是闲的,干脆给他们去找点事做,别整天盯着她妨碍她猥琐发育。 这操作太野,夏弥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而源稚女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她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从她一早就写好了这个帖子,只需要上线点击发布来看,这显然是早有准备。 再仔细看帖子的内容,夏弥也是敏锐的发现了问题:“诺顿现在不是和康斯坦丁在日本吗?如果真有人去长江找他,没找到,或者有人在日本发现他,你的家族怎么办,岂不是百口莫辩?” “那腿长在他身上,肯定是他自己跑到日本去了啊,跟我蛇岐八家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是被蒙蔽的受害者啊。” 源稚女说着,耸了耸肩:“更何况谁能找到他?找到了谁又能认出那就是青铜与火之王?退一万步说就算认出来了,说出去谁信啊。” 看着回复正在飞速增加的帖子,源稚女一脸淡定:“反正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你目前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在那些家伙奔往bj时,给你哥换个地方。” “可是……我换不了啊。”夏弥苦笑了一声,叹息声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此话一出,源稚女顿时若有所思。 原著中,芬里厄同样是被人直接曝光,一时间全世界各地的混血种纷纷涌向中国bj,而在此局面下,夏弥同样没有选择转移他。 结合她现在的反应,足以证明当时不是夏弥不想转移,而是没办法转移。 如果源稚女记得不错,那条龙似乎是被藏在依靠地铁而建的尼伯龙根里,整个后半身全是骨骸还直接融进了山壁里,让他没办法离开。 那是他的好妹妹夏弥——或者说耶梦加得更加合适——那是他的好妹妹耶梦加得在圈养他,就像是圈养着一个备用口粮那样,随时准备着享用大餐。 芬里厄本来就是他们的父亲黑王为耶梦加得准备的食物,可数千年的互相陪伴的感情又怎么能轻易抹除? 她爱他,所以始终下不了狠心吃掉他,只是把他囚禁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尼伯龙根也不是说转移就能转移的,在现在这个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转过去的档口,哪怕是龙王也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那么大个东西离开。 想清楚这些后,源稚女也是叹了口气。 “虽然我把其他龙王的存在也公布了出来,这些消息足以将水搅浑,但他们不像芬里厄那样没办法移动,这大概也是奥丁在明知道利维坦和诺顿位置的情况下,却选择公布芬里厄消息的原因。” “他就是认准了芬里厄无法离开,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全世界所有混血种的目光都引过去,只要永无止境的找下去,总有一天能找到,彼时你们将成为世界公敌。” 源稚女其实还有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那就是按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奥丁明显有备而来,以芬里厄的智商和那藏不住的庞大龙躯,大概率是会暴露的。 而他一旦暴露,就等于是走上了绝路,不仅仅是所有混血种仇视他想要杀死他,就连其他的龙王必然也会想办法落井下石。 别的不说,至少奥丁和诺顿都是一定会来要分一杯羹的,就连源稚女自己,心里同样也有一些小算盘。 她血统卡在次代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能杀死芬里厄的话…… 夏弥咬着牙没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这个聪明的女孩又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些,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是非利弊源稚女觉得自己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她也相信夏弥早晚会做出自己的抉择,或者说这个抉择她早就做好了,这个女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下定决心。 源稚女没有再开口,反而是刷起了回复,看着那每一秒都会增加的回复数量和浏览次数,源稚女知道,对于无数混血种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话说,搞这么个悬赏,你有三亿美金么?”夏弥吸了吸鼻子,忽然问。 源稚女回头,就看到女孩已经迅速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那些真情流露都从未存在过一样,此刻女孩微红着眼角歪头看她,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没有。”源稚女收回目光,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所以,你这其实是空头支票?” “那你觉得,有人能杀得了这三位吗?真杀得了他们的,会在乎这点钱吗?” “既然如此,我有没有钱发奖励这重要吗?完全不重要。” 夏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言以对…… … 卡塞尔学院,某个古老的建筑外。 翻飞的落叶中,银色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缓慢的停车,古老的建筑像是个小小的堡垒,而堡垒外的停车场几乎停满了。 一辆兰博基尼,一辆老式捷豹,一辆amg改装的奔驰,令人意外的是和这些豪车一样占据了一个完整车位的,还有一辆橘黄色的山地自行车。 司机弯腰拉开车门,穿着金色高跟鞋的年轻女孩走下车来。 她面容精致的像是希腊名家的雕塑,穿着昂贵的掐腰套裙,细高的鞋跟让她走起来摇曳生姿,冷冰冰的脸上却有股子逼人的女王气质。 伊丽莎白·洛朗,第六位校董赶到,同时她也是最后一位。距离那场戛然而止的弹劾会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卡塞尔学院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那平静下满是惊涛骇浪。 猎人网站上同时发布的四条悬赏,分别代表着四位君主,如果这些悬赏内容属实,那就说明四大君主已经全部苏醒,且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匿着,同时窥探着人间。 这无疑是混血种历史上最严峻的考验,于是校董会召开了紧急会议。 “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宣布临时紧急校董会议正式开始。”昂热坐在长桌尽头,摇了摇黄铜小玲。 明明是白天,房间里却格外的暗,长桌上摆着一列烛台,烛光照亮了全体校董的脸。 一共六人,四男两女。 坐在昂热两侧的是两个很老的男人,老的无法分辨年龄,都是挺括的黑色西装,一个手里却拿着紫檀串珠,嘴里还念念有词,另一个拄着拐杖,脸色看起来十分阴沉。 另外一个男人大概三四十岁,一身明黄色的运动衣,手边居然还搁着自行车头盔。 坐在伊丽莎白身边的校董年轻的令人惊讶,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看上去就像个精美的娃娃,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昂首挺胸的站在她背后。 “哦弗罗斯特,能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昂热看向了身旁拄着拐杖的老人,语气真诚。 弗罗斯特眼角抽了抽,狠狠的瞪了昂热一眼。 加图索家遭此大难,而他当时恰巧不在所以逃过一劫,可他并不觉得昂热是在关心他,因为这老东西就差把“真遗憾你居然没死”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弗罗斯特掂起自己面前的铜铃摇了摇:“四大君主皆已苏醒是真是假?” 摇铃说话是校董会的传统,以防彼此打断。 “学院所有终身教授讨论出来的结果,就在你们每个人面前的那叠资料里。”昂热说。 所有校董都不约而同地翻起繁复的报告,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每一个都大有来头,甚至可以说世界上最顶级的学者都在这里。 而现在这些学者,通过芝加哥火车站以及布鲁克林区医院残骸的分析,得出了两个惊人的结论。 青铜与火之王以及大地与山之王,大概率已经苏醒,发动袭击的就是他们,虽然袭击原因不明,但这种力量人类只能望尘莫及,必然属于那尊贵的王座。 所有校董都沉默了,这份报告的份量太重了,内容也太过惊世骇俗。 如果两位龙王苏醒,无疑代表着战争即将到来,而且是极端血腥的战争,双方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可他们已经和平太久了,都快忘了战争的号角响起时是怎样的声音,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像山一样沉重,气氛骤然变得凝滞。 “可如果他们已经苏醒……为什么没有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以他们的力量,我们无疑很难应对。”伊丽莎白低声问。 “不知道。”昂热摇头:“也许还有什么令他们忌惮吧?但无论如何,我们和龙类之间的仇恨根深蒂固,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把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所以与其束手等待,不如磨砺刀剑,我们要面对的是两条已经苏醒的龙,而他们的父亲,可能是伟大的黑王尼德霍格!” 老人的声音庄严而肃穆:“新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隐约听见窗外落叶旋转的声音。 古堡般的建筑外,高高的楼房里,源稚女站在窗边,百无聊赖的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在蛇的探听下,聊天内容一览无余。 而禁止所有言灵释放的副校长此时就站在她身边,手上还拿了个喝了一半的酒瓶。 “都听到了?我知道我的言灵镇不住你。”副校长打了个酒嗝,懒洋洋的开口:“此时你的蛇应该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吧,你有什么感想么琉璃同学。” “听到了,没什么感想。”源稚女说:“挺无聊的。”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副校长问。 “不知道。” “因为你是我们杀死君主们的希望。”邋遢的老人猛灌了一口酒,含糊着声音说:“我们有个计划,叫尼伯龙根计划。” “我们可以通过炼金术人为提升血统,助你达到混血君主的地步,甚至比肩四大君主,作为我们学院最锋利的刀,你是我们屠龙的唯一希望。” 源稚女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学院希望我去杀死青铜与火和大地与山?” “是,有什么问题吗?” 源稚女想了想:“有点小问题,但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你继续说。” 不就是和诺顿以及耶梦加得签订了血契,算是和他们一伙的么,这种小事,源稚女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说。 正好听听,这群该死的……哦不是,这群尊敬的秘党们,都在蛐蛐些什么阴谋诡计呢。 她回去好加紧防范不是。 (本章完) 203.第202章 尼伯龙根计划 第202章 尼伯龙根计划 “如果真的是青铜与火之王和大地与山之王同时苏醒,我们有能力杀了他们么?” 年轻的少女校董回头和管家对了对眼神,摇铃:“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数千年来,四大君主不止一次出世,但从未出现过集体复苏的情况,他们会联手吗?还有那两条悬赏,能否查明真伪?”拿着佛珠的老人同样摇铃,发出疑问。 “不知道。”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却只换来昂热漫不经心的一句回答:“你们说的这些,现在都没有答案。” 昂热优雅的从雪松木的烟盒里抽出了一只哈瓦那一号雪茄,拿雪茄剪切开口子,用细长的火柴灼烧雪茄身,然后点燃,缓缓的吸上了一口。 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佳,也懒得回答这些废话,周围空气的温度好像更低了,所有人都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气氛凝滞的甚至有些窒息。 加图索家的代表弗罗斯特·加图索此时的脸好像冰封一般,他是主张要废除昂热的人,而加图索家族每年捐赠学院的金额最高,第二名则是丽莎的洛朗家族。 如果不是丽莎竭力支持昂热,弗罗斯特此刻说不定已经废除这个嚣张的家伙了,可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他又不得不依靠昂热。 这种被迫低头的感觉让高傲的他十分烦躁,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昂热虽然不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却是一个优秀的屠龙专家。 至少在座的这些校董,没有一个直面过龙族,他们最擅长的事情是坐在高高之上的王座里玩弄权力。 他们可以轻易的决定一个企业甚至是一个小型国家的生死,但金钱显然没办法让龙王屈服,这种上战场真刀真枪的活儿,也是他们这种文职人员干不来的。 “昂热,我们都知道你对龙族的仇恨,但此时苏醒的可能是两位尊贵的君主,绝不是可以轻易打发的。” 一直沉默的中年人忽然开口,手中黄铜铃铛轻响:“我们需要知道你的全部计划。”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咬着雪茄的男人,阵阵白色的烟雾将他那张苍老却坚硬的脸遮掩的若隐若现。 “可以。”昂热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气:“我觉得是时候启用尼伯龙根计划了。” “这是下一个议题。”他说着,击起掌来:“请允许我为诸位介绍,我们的‘s’级学生,当之无愧的屠龙精英,风间琉璃。” 门打开了,穿着黑风衣的女孩缓缓走进,苍白却足够精致美丽的脸庞,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双黑瞳深邃如墨。 她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气势却凌厉如刀剑。 源稚女没有看任何一个人,直接坐在了会议尽头的空位上,好像根本不在意喊自己来干什么,也不在意这些老东西在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学生受邀参加过校董会,你是第一个。”昂热看了一眼源稚女,转头看向校董们。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去年我从日本带回来的‘s’级混血种,学院学生战力榜第一,绩点成绩很糟糕以至于今年留级重读一年级,有很多次迟到旷课记录,没有一门专业课及格……” “哦,她还是去年学院自由一日的冠军,格斗技术完爆学院的两大社团领袖,还有两次警告处分,因为她去年两个学期都旷了半个学期的课。” 源稚女对这个糟糕的介绍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能坐在这里作为候选人的主要原因只有一条,她曾独自单刀屠杀过次代种。”昂热说。 沉默了片刻后,校董们礼貌的鼓起掌来。曾爆火卡塞尔守夜人网站的屠龙视频他们每一个人都看过,这个女孩拿起刀时的模样锋利的足以劈开一切。 哪怕是恐怖的纯血龙族,在她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何等顶级的战力?仅仅是这唯一的优点,就足以洗掉前面所有的缺点。 如果说卡塞尔学院学生中有谁能够直面龙王甚至是向龙王拔刀,唯一的人选非她莫属。 这样的人当然应该获得英雄般的尊重,和校董们同坐。 “遗憾的是,琉璃,我不能对你公布校董们的名字。”昂热说:“但他们都是卡塞尔学院的基石。” 源稚女可有可无的点头,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所有人的脸,仿佛要记住他们长什么样似的。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在看到那女孩平静的目光时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 这非常奇怪,因为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混血种中的权力者,他们高高在上,他们是最顶尖的贵族,他们足以傲视一切。 可那个女孩的目光怎么形容呢,平静漠然,没有丝毫人类情绪的冰冷,看着那双眼睛,就像是看到了……恶鬼的眼睛。 被她盯上,甚至有种被冷血动物锁定的感觉。 经验丰富的丛林探险者都知道,如果在野外中感觉背后有阴冷的视线,一定不能回头,因为那很有可能是狼或者蛇,一旦你回头露出脖子,就会瞬间毙命。 再杰出的政治家,也会畏惧残暴嗜血的亡命徒,回避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琉璃,你曾直面过龙族中的纯血龙族,感受到对方恐怖的力量了吗?那是龙族中的次代种,仅次于初代种的贵族。” “没有。”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开口:“感觉和我杀死的任何一个人,没有区别。” 只一句话,气氛骤然冷凝,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女孩身上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恐怖气息。 他们甚至难以想象,曾经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才会形成如此令人窒息的恐怖压迫感。“你的血统是我见过最好的,你是这么多年来学院里最当之无愧的s级,但你还没有直面过龙王。” “比起四大君主,次代种不过是他们的奴仆,龙王的力量是绝对的强大,而真正厮杀的战场,从来不是凭借人数多就能对抗的。” “只有最强大的意志,最优秀的血统,才能在龙王面前保持自我,并且杀死他!所以我们需要精英中的精英,英雄中的英雄,就像第一任狮心会长梅涅克那样,无与伦比。” “而现在就是最糟糕的时候了,四大君主集体苏醒,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从血统优秀的候选人中遴选出血统最优秀的人,倾尽全力培养,他将是龙王的死敌。” 说到这里,昂热顿了顿:“他会是世界的救主。” “我?”源稚女抬起眼,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可能是你。”弗罗斯特说。 “我们会强化你的血统。”昂热缓缓开口:“知道尼伯龙根计划么?” “不知道。”嘴角微微勾起,源稚女姿态优雅地坐在靠椅里,十指交叉放于腿上,姿态放松的仿佛她才是这场谈话的主导者。 “你知道有人可以拥有两种以上的言灵么?” “这么厉害?” “你知道有些混血种可以达到纯血龙族的力量么?” “从未听说。” “你知道所谓的‘混血君主’么?” “能和四大君主相比?” “也许甚至胜过龙王。”捻着佛珠的老人一字一顿:“这就是尼伯龙根计划,强化血统,突破混血种的极限。” 如此激动人心的话,足以让任何一个混血种疯狂,可那个黑发黑瞳的女孩却只是歪了歪头:“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血统足够优秀。”昂热说。 “路明非不也是s么?” “明非还只是个新人,很多人都认为他被评为s级是我的错误。”昂热笑了笑。 “那楚子航和恺撒呢?” “他们同样在候选人名单中。”弗罗斯特冷硬的开口:“所以如果你想成为尼伯龙根计划的唯一选择,我们需要你拿出更直观的证明。” “证明什么?”源稚女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证明你的优秀,证明你的独一无二。”弗罗斯特以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似乎对她并不满意。 所有校董都沉默着,因为他们知道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也在候选者名单中,而弗罗斯特始终认为恺撒才是最优秀的。 如果不是恺撒目前实在拿不出足以说明竞争力的成就,那现在站在这里的人说不定就是恺撒了。 直视着少女的眼睛,弗罗斯特一字一顿:“这是一份巨大的馈赠,而你需要证明你配得上。” “那我需要怎么证明?” “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战绩。”老人说:“或者杀死一位龙王。” “啊,这样么。”女孩终于彻底笑了起来,那一瞬间那张精致却冰冷似雕塑的面庞顿时活了过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明媚的艳彩。 她本就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长相,此时笑起来更是仿佛炽热的太阳,美艳灼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我对杀死龙王不感兴趣。”她站起身,缓缓开口:“我也并不想参加你们的候选人计划。”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得失陪了。” 在转身离开前,女孩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仿佛是要将他们的模样记在心中。 “诸位。”她顿了顿,笑容明媚,眼底神色却意味深长。 “再,见。” (本章完) 204.第203章 猎鼠行动 第203章 猎鼠行动 源稚女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她的身后,是神情各异的诸位校董。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迎着阳光,女孩随手掏出手机来,对着某个联系人发去了一条消息。 ——讨厌老鼠么? 对方发了一个问号来。 源稚女指尖随意的敲在键盘之上,愉悦的打出了两行字。 ——老鼠就是老鼠,随便弄出点动静就能吓得他们满地乱窜,老鼠头头们现在都聚在一起商量办法呢。 ——你到位了么?可以准备开始猎鼠行动咯。 对方回复的很快,回复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个ok的手势。 源稚女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她收起手机,一抬头就看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靠在缠满常青藤的大理石柱上,悠闲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源稚女挑眉:“你怎么来了?” “昂热叫我在这等你,让我跟你说去他办公室,说有事要跟你商量。”夏弥表情有些古怪:“可能是想叫你去屠龙吧。” “你呢?” “我就是个传话的啊,他明显不信任我。”夏弥说。 “知道还有谁吗?” “不知道啊,你一会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弥嘿嘿一笑:“正好搞清楚他们最强的混血种都是哪些人,记得跟我说一声。” “然后你好针对是吧?” “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夏弥耸了耸肩:“我这是跟你学的啊。” “故意让诺顿搞出动静暴露身份,同时公布其他龙王复苏的消息搅浑水,吓得这些家伙聚在一起商讨,再趁机一锅端什么的,你残暴的手段让我十分欣赏。” “你监视我?”源稚女皱眉。 “多虑啦。”夏弥抿嘴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我只是趁你睡着偷偷看了眼你手机的聊天记录。” “毕竟密码六个零什么的也太好猜了,姑娘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夏弥叹了口气:“说没脑子吧,你能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招,还知道让你们那个电脑秘书锁定你的手机让别人查不出内容。” “但说有脑子吧,又感觉脑子也不多的样子,聊天记录都不删密码还设的这么智障……” 源稚女:“……” 笑容收敛,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拿出折刀。 夏弥见状立马窜开,头也不回地溜出老远:“唉,你看你又急你又急!我不跟你玩儿了!消息我通知到了啊,走了走了。” 源稚女看着女孩的背影,一边磨牙一边拿出手机,删除聊天记录的同时,恶狠狠的将密码改掉。 …… 校长办公室顶层。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撒下,八个人影围绕着巨大的办公桌,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风随着落叶在屋顶滚动,没有人说话,气氛神秘变幻,就像是杯中茶水溢出的白气。 昂热端杯向其他人致意:“真是难得,同时邀请四位学生参加晚间茶会,欢迎诸位,还有诸位辛勤的导师们……” “妈的,为什么我要跟疯子一队执行任务?我才不去,坚决不去!”卡塞尔学院独一无二的f级学生芬格尔大声抗议着,没有丝毫要给校长面子的意思。 “可我还没有提到你们要去中国屠龙,你能否晚一点再发作?”昂热挠头。 “什么晚间茶会,这明显就是动员会!就是要把我和楚子航捆上同一条船对吧?我才不跟这疯子组队!我宁愿继续留级,也不想死在他无差别攻击的君焰下!” 芬格尔怒视旁边的楚子航,可楚子航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喝着茶,吃着巧克力蛋糕。 “那个,我只是个新生,为什么也要参加这种任务?”路明非弱弱的举手,他的身后站着古德里安教授,正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因为你是血统强大的‘s’级,不要觉得你经验不足,你的血统就是最大的优势。”施耐德沙哑着声音开口,同时看向一旁沉默的源稚女:“你也是相同的原因。” 源稚女不可置否的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楚子航则是需要证明自己并非异端。”施耐德又看向楚子航。 “那我的血统呢,我都已经降到f级了!我也不需要证明自己非异端,全学院都知道我是个铁废物!”芬格尔一脸悲愤:“我去屠龙?去当炮灰吗?” “可你曾经是a级啊,作为你的导师,我非常相信你。”副校长双手按在挣扎的芬格尔双肩,以防他找到机会溜走。 “其实你可以不相信我的,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昂热咳嗽了一声:“我可以继续了么?” “我非常荣幸的通知大家,你们将作为实习专员被派往中国,调查最近曝光的众多‘龙王苏醒’事件之一。” “荣幸你妹啊……”芬格尔哭丧着脸。“没办法,龙王苏醒的消息被公开,这是学院历史上最大的危机,事实上执行部能调动的精锐已经分成不同的小组,倾巢出动。” 施耐德说:“学生也出动了两个小组,另一组包括恺撒·加图索,陈墨瞳和夏弥。” “你们将一起前往中国bj调查,其他三条龙王复苏的消息将由其他执行部小组前去查探。” “因为楚子航的血统依旧存疑,校董会要求增加一个组派出恺撒,陈墨瞳和夏弥作为组员则是他自己的选择,事实上,他还选了一个人。” 昂热说着,看向了源稚女:“恺撒希望和你一组,并向我提交了申请,我虽然想让你和楚子航一组,但也要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去哪?”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沉默的女孩。 “这是明目张胆的挖墙脚吧?”芬格尔不满的嚷嚷着:“琉璃不能去!你去了我们这组就彻底废了啊!看看没了你剩下的都是什么货色,两个废柴,一个暴力分子。” “这就好像唐僧去西天取经,发了猪八戒和沙僧,唯独不发齐天大圣一样!”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对我就是那个柔弱的唐僧,事实上我也并不想去取经。” 路明非闻言看了看那魁梧的衣服都快兜不住肌肉的柔弱师兄,挠头:“师兄你说谁是猪八戒啊?” “都一样!”芬格尔哼哼:“废柴和不分敌我的暴力分子都一样靠不住,就像沙僧和猪八戒一样没用!” “你的意思呢?”施耐德看向自己沉默的学生,语气柔和了些许:“你想去哪组?” 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源稚女掀了掀眼皮,随口道:“其实我并不想参加这次任务,如果非要去的话,我想单独行动。” “不可以!” “我想和师姐单独组队。”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同时出声说不可以的芬格尔和路明非都是诧异的看向了依旧冷着脸的楚子航。 这货刚刚就顶着这样冷淡的面容,说出了这么一句讨打的话。 “你想独自霸占大圣?”芬格尔痛心疾首:“那你让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和尚带着头猪怎么办?干脆你俩去得了!” 路明非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头猪,但也表现得相当义愤填膺:“就是就是!” 战斗力爆表的师姐当然是大家的,屠龙什么的听着就危险,但如果师姐在就又好像没那么危险了。 路明非觉得师姐的作用大概就相当于定海神针,有她在就不存在意外。 但现在楚子航居然想单独霸占师姐,这显然是想弃他们这两条废柴于不顾啊! 眼看着因为自己的团队归属问题就要吵起来了,源稚女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随便吧。” “我跟谁组队都无所谓,校长你看着安排吧。” 昂热顿时欣慰点头:“那就这样吧,你们四个一起。” 源稚女点了点头,拿出折刀递还给了老人:“之前借你的刀,现在还你。” “用的还顺手么?”昂热却没有伸手接:“不如这次任务结束,再还给我吧。” 源稚女想了想,觉得也行,就又顺手收下了,昂热见状似乎想要说话,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忽然传来的巨响打断了。 所有人都听到这声恐怖的动静了,他们转头看向窗外,刺眼的火光中,生铁的雕校门扭曲着,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空中,一直升到二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坠落,狠狠的砸在地上。 警报声响彻校园,安静被彻底打破。 红色戒备状态瞬间启动。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 诺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新生留在宿舍中,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有权开枪!” “怎么了?怎么了?”路明非大惊:“龙族打过来了吗?” 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那恐怖的火焰散尽后……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将地面燃烧出焦黑痕迹的脚印清晰的通往某个方向。 看着那个方向延伸的位置,副校长忽然瞪大了眼睛:“糟了,那是校董们休息的地方!刚开完会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 古德里安也是神色大变,慌忙道:“赶紧通知他们,让他们从逃生通道离开!入侵者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然而就在此时,源稚女猛的站起:“把逃生通道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护送他们离开!” 副校长顿时一脸感动:“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 源稚女:“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跟你一起去。”楚子航也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应付。”源稚女转身向外走去:“我会杀了那些……那个该死的家伙。” 自异动开始就没有再说话的昂热深深的看着女孩的背影,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本章完) 205.第204章 你好路明非,我叫绘梨衣 第204章 你好路明非,我叫绘梨衣 巨大的落地窗前,恺撒悠闲的喝着一杯冰镇琴酒,看着那停在停车场里的一辆又一辆豪车。 “接到通知了吧?家族需要你去一趟中国。”弗罗斯特无声的站在了恺撒身边:“那个风间琉璃表现太过抢眼,你需要一项荣誉压过她。” “可我为什么要听家族的?”恺撒冷笑了一声:“我反而觉得那个女孩很棒,如果你们这么讨厌她,我会考虑去追求她。” “就这么喜欢赌气?对于家族而言,你的孩子气真是糟糕透顶。” 弗罗斯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家族几百年来最罕见的天才,天赋和血统都是第一流的,而你也渴望成为领袖,家族是爱你的,想要助你。” “无论是楚子航还是风间琉璃,亦或者是那个路明非,他们都有可能阻碍你的道路,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你是最优秀的,不该有人的评级在你身上。” “家族会想办法暂缓尼伯龙根计划,这个计划只能由你来完成,我们必须要确保你将来的地位,你是家族等待了数百年的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我的血统?叔叔,你好像忘了一些事,加图索家高贵的血统,我只继承了一半,还有一半血统来自一个卑贱的姓氏,卑贱的……”恺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古尔薇格。” “还沉浸在你母亲去世的事情里吗?虽然她和你父亲的婚姻并没有被家族祝福,她的血统也确实不高贵,但是……” 弗罗斯特叹了口气:“恺撒,你要相信家族,她的死和家族无关,她的葬礼被安排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教皇亲自主持,整个家族都出席了,她的灵魂已经安息了。” “别逗了,我们根本就不信教,教皇主持的葬礼也能算作补偿?” “这是家族给她的荣耀,以回报她对家族的贡献。”弗罗斯特满怀深情:“你就是她对家族的贡献,你如此不听话,也会伤你母亲的心,她在天上看着你呢。” “不,她看不见的。”恺撒忽然笑了,笑容凉薄,瞳孔里像是结着冰:“她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那是她为了生下我而付出的代价。” “叔叔,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是古尔薇格的后代,跟你们加图索家没那么亲。” “趁着现在我还没有生气,滚。” 弗罗斯特还想说话,但学院里骤然响起的剧烈爆响打断了他的思路,诺玛机械的电子音响彻整个校园。 “红色警报!龙族入侵!红色警报!龙族入侵!” 弗罗斯特的脸色骤然变了,下一秒他就看到恺撒从腰上掏出两柄沙漠之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恺撒!” 老人焦急的呼喊,却只换来一声冷冰冰的“滚远点”。 …… 源稚女穿梭在已经全面戒备起来的校园里。 在这个满是暴力狂的疯子乐园中,平日里就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学生们此刻全部拿起了武器,精神甚至是亢奋的。 就连恺撒的白丝芭蕾少女团们都倾巢出动满校园的巡逻起来,她们甚至还穿着精致的白裙,优雅的就像是要去参加一场舞会……如果忽略她们手上或端或提的重型枪支的话。 源稚女跟美丽的少女们擦肩而过,平静而迅速的朝着那所谓的安全通道而去。 作为很多人眼中整个学院血统最优秀,很大概率也是整个学院战力第一的存在,由她来保护尊贵的校董们显然是最妥善的安排。 至少副校长给校董们打电话通知时,他们都表露出了强烈的意愿,非常同意由最强s级风间琉璃掩护他们撤退。 但这对于源稚女来说,其实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体验,她甚至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在覆灭猛鬼众之前,还在王将的掌控中时,源稚女经常要接受各种各样危险的任务,但王将从来不会让她去接或者护送重要的人。 她的确是最锋利的刀,无论是昔日在猛鬼众时,还是现在在卡塞尔学院,都是最锐不可挡的。 但问题是她这柄锋利的刀从不听话,而且专宰自己人。 至少东京那三年,死在源稚女这个自家人手中的猛鬼众成员,远远超过了死在他们死对头蛇岐八家手中的人数,而且地位越高的人越是如此。 不过很可惜,对源稚女尚不了解的秘党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高高在上的校董们更是迫切的想要得到保护,并只希望来的人越强越好。 在他们看到姗姗来迟的源稚女时,更是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但源稚女目光扫过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却皱起了眉:“还有两人呢?” 她面前的逃生通道中只有四个人,少女校董和她的管家,捻着佛珠的老年人,以及头上戴着自行车头盔的中年人,他甚至还骑着他那可笑的自行车。 而支持昂热的丽莎和想罢免昂热的弗罗斯特不知所踪。 少女的年龄太小,显然有些沉不住气,闻言下意识的开口:“弗罗斯特找他侄子去了,丽莎被昂热叫走了,不用等他们,你赶紧送我们离开。” “这样啊,只要还在学院就行……”源稚女点头,朝着众人露出个笑来:“走吧,我送你们离开。”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可一回头却愣住了。 穿着白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静静的站在黑暗里,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靠近,就像是鬼魂那般悄无声息。见到众人看向他,男人缓缓抬起头,满是平静的脸上,一双璀璨的黄金瞳熊熊燃烧着,而伴随着他的动作,炽热的火焰从他体内冒出,像精灵那般围绕着他旋转升腾。 恐怖的温度迅速蔓延,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了所有人,那一刻,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却只觉得腿脚发软,恨不得当场匍匐在地。 白袍男人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动,两团火焰迅速从他指尖窜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扑向他面前的中年人和老人。 只一瞬间,两人便化作了一团人形火炬迅速燃烧,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做了一团灰烬。 少女瞳孔皱缩,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出声,可她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觉得脖颈一阵剧痛,她缓缓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喉咙已被切开,大量的血喷洒出来。 意识的最后,她看到自己的管家头颅被削飞,带着无尽的鲜血一起滚落在地,黑发黑瞳的女孩缓缓收起折刀,苍白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源稚女随手甩去折刀上的鲜血,同时打了个响指,火焰倾刻间席卷尸体,高温下少女和管家迅速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女孩歪头看向白袍男人:“动作不慢嘛。” 诺顿抬起眼,目光在那还在燃烧的尸体上顿了顿,平静开口:“这就是那些混血种的领袖?” “再厉害的棋手也怕被棋盘砸头。”源稚女耸了耸肩:“老鼠也只有在阴暗的角落里搞小动作才显得烦人。” “知足吧,这些家伙狡猾着呢,如果不是恐慌让他们自己钻出来,想杀他们不知道多麻烦。” 火焰照亮了女孩苍白的脸,只见她满意的眯起眼:“还是这样方便,一网打尽。” “接下来干什么?”诺顿问,他完全没有处在敌人窝里的紧迫感,反而大有一副要直接把卡塞尔学院炸了的架势。 至于那满学园的搜查戒严,他丝毫不在乎,直接视于无物。 “叫你来有别的事情要当面商量。”源稚女说:“杀老鼠只是顺便。” “说。” “芬里厄怎么杀?” “怎么?” “看你操劳辛苦,准备给你弄副龙骨补补。”源稚女微笑:“我要份攻略不过分吧?” …… “喂喂喂,有人护送我回宿舍么?” 满是混乱的校园里,路明非左看看右看看,“哪位拿枪的大哥护送我回一下宿舍?路很长听说对方还是龙唉!虽然我连根龙毛都没看见……” 没有人理睬他,学生们匆匆地从校长办公室前经过,每一队都有负责人,安排自己区域内的防御。 狙击枪在高处架起,几人一小组迅速占领了优势位置,呈小队散开,瞄准镜的红外高光束四下闪动。 说起来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一个人了,风间琉璃前脚刚走,楚子航立刻也离开了,就在路明非准备和废柴师兄一起回宿舍的时候,一转头就发现废柴师兄也找不到了。 不过路明非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以废柴师兄的义气指数,溜号的时候必然不会记得叫他。 而作为学院内唯二的s级,路明非既没有言灵也还没上过系统的教学课程,根本什么也不会,于是就形成了现在这个很尴尬的局面。 别说遇见龙了,随便遇个壮点的壮汉他都得扑。 路明非心中发慌,甚至想调头回校长办公室,那几个老东西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大家凑在一块好歹也多点安全感。 结果就在此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明非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猛的回头却愣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什么长着犄角的爬行怪物或者煽动着翅膀的飞天神龙,而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上去都不过十几岁。 女孩一头红发红瞳,手上还推着个精致的暗金色轮椅,男孩坐在轮椅上,两张稚嫩的小脸此时都满是天真单纯的看着他。 “你好。”女孩轻声开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学生家属,但不小心迷路了,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吗?她叫风间琉璃。” 女孩说的是日语,而路明非的日语都是从日漫中学来的听得相当勉强,但总归还是理解了几个关键字,尤其是最后的人名。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忙点头:“你找师姐啊,我认识的。” “你叫什么?我带你去找她。”他用磕巴的日语也说了一遍,女孩抿唇笑了。 “我叫绘梨衣。” (本章完) 206.第205章 我来讨个公道 第205章 我来讨个公道 路明非偷眼打量着身后的两个孩子。 稚嫩的两张小脸看上去满是纯挚,他们好奇的东张西望着,就像两只误入高楼大厦的软萌小动物,表情微有些局促。 一个又一个端着枪的小队从他们身旁越过,瞄准镜的红外光线四处闪动,却唯独懒得看这满脸写着“无辜单纯”的三人组一眼。 万幸的是,女孩并没有嫌弃路明非那磕磕绊绊的日语,总是一脸认真的听他说完,然后再认真的回答,问什么说什么,乖巧的就像一只温顺的小鹿。 而男孩看上去有些害羞,不太爱说话,但让路明非最惊喜的是男孩居然会说中文,不过因为他太过腼腆,总是不愿意开口。 而令路明非奇怪的是,男孩似乎对他并不陌生,而他也并不讨厌这个腿脚不便但很乖的男孩,甚至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在上坡的时候,路明非自然而然的伸手搭上了轮椅,推动轮椅的瞬间,他甚至有些恍惚,记忆中有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好像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推动着男孩的轮椅,满是古朴气息的院子里,男孩抬起头朝着他露出腼腆的笑,眼里却是璀璨的金色。 可是……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个男孩,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路明非愣在了原地,绘梨衣察觉到他的动静后,好奇的回过头来:“怎么了?” 女孩的声音仿若惊雷炸响,路明非瞬间回过神来。 “没事。”他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外:“我带你们去找师姐。”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瘦弱苍白的男孩,悄悄的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里隐约有灿烂的金色一闪而过。 路明非是在学校隐蔽的逃生通道处看到源稚女的,就在他准备大喊一声学姐时,却看到了学姐对面站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 他立刻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边想着不能打扰学姐,一边却下意识的打量起了男人。 那身白袍显然不是学校的校服,白袍男人有一头中国式的黑发,一张本该有些喜感的脸此时却面无表情。 因为他的神情太过平静冰冷,称的那对标志性的下塌眉毛都多了几分冷肃……奇怪这对眉毛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想他路明非何时见过这种黑道冷脸大哥般的英雄人物啊? 路明非还没想明白,同样看到源稚女的绘梨衣已经高兴的叫了出来:“姐姐!” 源稚女和男人同时回过头来,也是这个时候,路明非才彻底看清了男人的脸。 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男人转身就走,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通道里。 路明非瞳孔猛的放大:“……老唐?!” 他下意识的就跑了过去,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连高中体测时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可他们毕竟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不然那正在交谈的两人也不会没发现他们——于是当路明非终于气喘吁吁跑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不知所踪。 他探头去看,漆黑幽长的通道里空无一人。 “师姐,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人呢?”少年语无伦次,焦急的询问着:“他跑哪儿去了?” 路明非没办法不激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老唐是路明非的唯一朋友,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们在星际地图上轰来轰去。 那个自己都领着美国社会救济金的家伙却保证一定会带他离开叔叔婶婶家,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会在夜晚里孜孜不倦的教他面试时的口音。 也是因为认识了老唐,路明非觉得美国地图上还算有个亲切的地方,纽约布鲁克林区。 而老唐已经失踪很久了。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游戏高强度在线的男人忽然消失了,至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路明非给他发过无数条消息,可那个灰色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过。他甚至试着给美国警方报过警,但对方却只是不耐烦的挂断了他的电话。 老唐就那样失踪了,仿佛黑板上的粉笔痕被擦掉,至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这个qq还在,也许路明非甚至会怀疑那些充满了欢乐的夜晚是否真实存在过。 网络里有太多太多的不告而别,但路明非从未想过老唐也会以这样的方式消失。 这么长时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而他现在终于找到他了,却不是隔着那虚拟的网络了,而是在这里,在卡塞尔学院里。 那一瞬间,什么龙族入侵什么杀胚师姐通通都不重要了,他只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路明非心里有太多疑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更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甚至没留下一句话。 他想上去质问他,想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咆哮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美国警方因为我接二连三的骚扰警告我甚至把我拉黑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路明非眼眶通红,他迫切的看着源稚女,眼底满是希翼。 源稚女却罕见的避开了少年激动的目光,轻声道:“你看错了。” 路明非一愣,随即猛的摇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看错,那就是老唐,你为什么会认识老唐?他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我说,”源稚女一字一顿:“你看错了。” 路明非抬起眼,就看到一双璀璨的黄金瞳,那是远超楚子航的颜色与温度,对视的一瞬间,路明非只觉得一阵恍惚。源稚女也不知道梦貘能不能对路明非这种怪物有效,看他终于沉默了下来,悄悄的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的两小只十分意外,眼底的情绪既生气又无奈。 绘梨衣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满脸心虚的缩在康斯坦丁身后,康斯坦丁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垂着眼睛不敢看源稚女。 “你们怎么来了?”源稚女问,语气变得严肃:“绘梨衣,说话。” 绘梨衣瘪起了嘴,有些委屈的模样,小声道:“他哥哥离开前叮嘱他别乱跑,说要出门一趟来找你,我当时在旁边……” “所以你就跟出来了是吧?” 源稚女难得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绘梨衣声音更小了:“因为家里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 源稚女觉得不止头疼,心肝也开始疼了。 她瞪了一眼愈发不像话的女孩,咬牙切齿道:“你等着,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对路明非说:“能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会他们吗?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等会儿来接他们。” 路明非还有些愣,闻言呆呆的点头:“好。” 他看上去有些纠结,犹豫了片刻后压低声音问:“是龙王打过来了吗?外面会不会很危险?他们两个小孩在外面会很危险吧,我要不带他们先回宿舍楼躲躲。” “都行。”源稚女说:“别让他们乱跑。” “好,话说学姐我们什么时候要一起去中国屠龙啊,应该还有几天吧?” “不知道。”源稚女说着就要离开,同时最后叮嘱:“看好了啊,别让他们乱跑。” 而站得远远的两小只此时都竖着耳朵,绘梨衣好奇的凑到康斯坦丁耳边问:“他们为什么要屠你啊?那个哥哥是奥特曼吗?” 康斯坦丁愣了愣,轻声说:“……不知道。” … 古老的建筑前,弗罗斯特坐进了豪车的驾驶位。 事情紧急,他还来不及喊司机和秘书,在听说这次入侵者可能是冲着他们校董来的后,弗罗斯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走逃生通道,他准备直接驾车离开。 狠狠一脚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咆哮的轰鸣,毫不犹豫的冲出了校园,拐上了校园外那条宽阔的盘山公路。 太阳渐渐落山,整个天色都在暗沉,弗罗斯特苍老的脸庞紧绷着,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因为过分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校董会每年会进行一次例会,除此之外他们几乎不会碰面,作为家族顶层的掌控者,他们无疑是最注重安全问题的。 哪怕加图索家惨遭突袭损伤惨重,弗罗斯特等等高层也毫发无伤,他们是真正躲在幕后的人,也许他们自身并不强大,但却藏得足够隐蔽,炮火打不到他们,敌人也见不到他们。 只有这次突然召开的校董会,才没来得及考虑太多安全上的问题,一来是因为开会地点在号称军事堡垒的卡塞尔学院,二来是因为此次校董会是临时召开,知情的人并不多。 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陷入了自投罗网的阴谋中,而这次会议的发起人正是昂热,无论他在这件事里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但必然逃不开关系。 “昂热。”弗罗斯特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刻骨的恨意。 他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回到加图索家,立刻就会派人对昂热动手,在龙王打过来之前,他要先彻底清洗内部。 然而就在此时,车辆忽然撞上了什么,巨大的轰鸣声中发动机不堪重负的熄火了,弗罗斯特撞的头晕眼。 但还没等他看清楚到底撞上了什么,驾驶座的车门被人一把拉开,紧接着他就被揪着衣领扯了出去。 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人头上顶着一个可笑的麦当劳纸袋,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拎着干枯的老人,将他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是谁?”弗罗斯特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放过我,我将实现你所有愿望!” 魁梧的男人歪了歪头,纸袋里隐约传出嘶哑的笑声:“好啊,那你把我的爱人和伙伴都还给我。” “还记得吗,就是你下令,害死了他们所有人,多可笑,你只需要说一句话,我们就得为了你那轻飘飘的一个命令出生入死。” “当所有人都死了,你却选择将秘密尘封,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犯下的罪恶?” 弗罗斯特瞳孔骤缩,因为过分紧张,声音都变得紧绷起来:“你到底是谁?” 男人蹲下身,揭开了头上的可笑纸袋,露出了里面坚硬如钢铁的脸,炽热燃烧的金色瞳孔里是滔天的恨意,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是来找你讨要公道的人。” (本章完) 207.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宝子们今天去献了血,回来就头昏脑胀,晚上更新估计寄了,大家不要等了,明天加更一些当补偿。_(`」∠)__ (本章完) 208.第206章 我怀疑琉璃师姐是卧底 第206章 我怀疑琉璃师姐是卧底 “你是说,你赶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漆黑庸长的逃生通道里,昂热看着那几乎看不出人形了的焦黑残躯,低声询问。 而站在他身旁的黑发女孩认真的点头,同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可惜了,没能救下他们。” 她一脸沉痛:“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昂热身旁还站着柔弱的少女,是那位最支持昂热的校董,此时女孩脸色煞白,看都不敢多看地上的那些残躯一眼。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自己临时被昂热叫走了,现在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就和地上这些家伙一个下场了? 可是刚刚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笑风生的人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也足以让少女心里十分不好受,莫名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察觉到有视线落来,丽莎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子。 那位号称卡塞尔学院最强战力的女孩正在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丽莎总觉得那眼神里透着几分遗憾和……跃跃欲试。 丽莎愣在了原地,他还没等她细想,老人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隔绝了女孩那满含深意的视线。 昂热微微偏头,低声对丽莎说:“你家族的人应该已经急疯了,等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你先去我那休息一会儿。” 丽莎呆呆的点头,离开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源稚女遗憾的看着少女离开,知道这是昂热的表态,但想想这个少女也确实无关紧要,决定就放她一马,当是给校长一个面子。 谁也不是傻子,大概在她提出要主动护送校董的时候,昂热就明白了什么,所以他才会提前让丽莎离开,这也算是变相的默许了源稚女的动作。 这么识趣的老头,源稚女还是挺满意的。 “弗罗斯特呢?”昂热问:“我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尸体。”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源稚女相当坦然。 在发现弗罗斯特不在这里的时候,源稚女是准备去截杀的,但芬格尔给她发来了消息,让她别管,交给他。 源稚女想了一下两人的渊源,欣然同意。 在源稚女眼里,什么楚子航什么恺撒都不如废柴师兄,所谓卡塞尔学院顶级战力不过是个笑话,尤其是那位看起来很拽,其实却连北极熊都打不过的贵公子尤其可笑。 而废柴师兄不同,有脑子有谋略,能打能扛,最关键的是还会装。 他留在这个学院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当他是个真正的废物,却不知他和昂热一样,心里深藏着滔天仇恨。 但他比昂热要更加清醒理智,憎恨龙族害死他朋友爱人的同时,也清楚那些混血种组织在那场悲剧里面起到的作用。 他并不像昂热那般盲目的憎恨龙族,他平等的怨恨着每一个造成悲剧的家伙,无论是人还是龙。 但即使明白那份压抑了多年的仇恨有多炽热浓烈,在看到那宛如凶案现场一样的血腥场面时,源稚女还是挑了挑眉。 到处都是血和残肢,弗罗斯特那张总是不可一世的脸最后的表情却定格在了惊恐上,他的脖子诡异的扭曲着,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 很难想象那是多大的力气,老人的头几乎要被拧下来,骨头肌腱全部断裂,只剩一层单薄的皮肉还藕断丝连。 “好惨哦。”源稚女面无表情的说。 昂热叹了口气,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无比清楚这几位校董几乎全军覆灭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甚至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未来混血种的格局,而这些人死在卡塞尔学院里,他会面临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他看上去并不想多聊这件事,连带着那个所谓的龙族入侵者都没提,只是转头看向源稚女,问了个令她意外的问题。 “为什么不接受尼伯龙根计划?”昂热低声说:“那是混血种智慧的极限,也是我能想到的,能馈赠给你最好的礼物。” 这是个好问题。 源稚女一开始愿意参加这所谓的校董会议,不过就是来看看自己要杀的人长什么样,顺便听听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计划。 这所谓的尼伯龙根她也听说过,原著中被昂热给了路明非,但也就是将他平时的身体素质提升到了a级混血种的地步。 按照这种比例来说,如果给恺撒和楚子航,大概能达到源稚生的地步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进步也算是明显。 但……源稚女并不觉得这东西对自己有用。 通俗点来说,尼伯龙根就是优化升级版的暴血,靠的是提升龙族血统比例来获取力量,可源稚女现在的血统早就是次代种了,也就是说她早就是纯血龙族了。 甚至连诺顿和耶梦加得都把她看作同类,这种情况下还怎么提升龙血比例?她身体里早就全是龙血了。 甚至夸张点来说…… “我怕你那个所谓的强化计划会拖累我的血统,让我变得更弱什么的。”源稚女耸了耸肩,半开玩笑的说:“所以算了,留给其他人吧。” “你就不怕他们强化之后,超越你?”昂热皱眉问。 源稚女直接笑了:“那不也挺好的,你还能多一个帮手。” 至少源稚女对那所谓的混血君主相当感兴趣,非常想能见识一下,希望不只是源稚生那种程度,不然她会相当失望。 没有理会老人复杂的神色,源稚女说着,直接转身离去,随意的挥了挥手:“我回学院去对付龙族了,校长你善后吧。” 昂热深深的看着女孩的背影,目光深沉里面溢满了看不懂的情绪,直到那道单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 路明非紧张兮兮的蹲在宿舍外面,手上捧着个手机。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他那张满是纠结的脸,聊天框里,是他给废柴师兄发的问候。 路:师兄你去哪儿了? 路:你太没义气了,跑路都不喊我!我回宿舍看了,你不在宿舍啊,你躲哪儿去了? 路:废柴你不会被龙抓走了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在路明非等得焦躁不安,甚至想要去守夜人网站问问这所谓的龙族入侵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手机震动,备注废柴师兄的号终于回消息了。废柴师兄:你可别说了那宿舍那么远我哪敢回去!外面指不定有多危险呢! 路:那你跑哪去了? 废柴师兄:我躲到校长办公室后面的厕所里去了,妈的信号真差,才收到消息 废柴师兄:气愤锤桌.jpg 废柴师兄:话说外面怎么没动静了,龙族被打跑了吗?师弟你回宿舍了?这一路安全不? 路明非看着这些消息目瞪口呆,感情废柴师兄一直就躲在校长办公室那边就没出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很符合芬格尔的人设。 所谓废柴大概就是这种毫无存在感的家伙,但遇到危险第一个跑路的绝对就是他们,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按理说,路明非应该狠狠谴责这种不要脸的懦夫行径,但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废柴懦夫,所以接受良好,甚至还有点找到共同语言的感觉。 他只是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躲到厕所里去呢?下限还是不如废柴师兄低啊! 不过微微感慨之后,路明非也没有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芬格尔终于回消息了让他很高兴,他心里一直憋着事,此时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口子。 路明非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思考着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结果打出来的字总是不满意,反复删除,最后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路:师兄,我觉得……琉璃师姐好像有点问题。 废柴师兄:? 废柴师兄:怎么了?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发现敲了出来:你没听说吗?守夜人网站上说校董们除了因为一位运气好恰好避过的其他都没活下来。 废柴师兄:这咋了? 路:当时是学姐主动要求去保护的。 路:后来我也去了那个逃生通道,我看到学姐跟一个不是学院的人在交流,她根本不在意校董们的死活。 废柴师兄:! 废柴师兄:难道这就是入侵者?是龙吗? 路:不是龙,是人。 路:但我怀疑是师姐杀了那些校董,她可能……是卧底!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路明非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要不要跟废柴师兄说一下自己还捡到她弟弟妹妹了,正在犹豫之时,对方终于回消息了。 废柴师兄:!!! 废柴师兄:什么,连校董都敢杀?这么胆大妄为的吗?太可怕了!简直没有人性! 废柴师兄:话说我早就觉得风间琉璃和楚子航一样暴力了,没想到她居然比楚子航还恐怖!不愧是一脉相承,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面皮蛇蝎心肠! 废柴师兄:师弟你说怎么办吧,要不我现在就去校长办公室举报? 路明非惊了,连忙回复:别!这只是我的猜测! 废柴师兄:没事啊,只要举报了就知道真假了!我现在就去找校长! 路:别别别! 路明非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手指用力把手机屏幕敲的啪啪响:师兄别冲动!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举报的,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 废柴师兄:什么意思? 路:不管师姐是不是卧底,我都觉得她是个好人,就算她真的杀了校董,也肯定是那群老东西作恶多端。 路:所以师兄你可千万别冲动!我相信你才告诉你的,你一定不能和任何人说啊!尤其是师姐,千万别让她知道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废柴师兄:唉,好吧,给你一个面子。 看着对方的回复,路明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是个胆小且怂的人,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之后藏在心里总是难受,说出来就好多了,就好像拉了个人一起分担。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准备回去看看师姐的弟弟妹妹们,全然不知自己的好师兄反手就将聊天记录转发给了源稚女。 但正因为他不知道,所以心安理得的放松了下来,结果一进门就愣住了。 宽敞明亮的宿舍楼大厅里,此时空无一人。 本该乖乖站在这里的男孩女孩们消失不见,而原本他们站立的地上放了一个什么东西。 路明非走过去,就看到是一个小黄鸭,小黄鸭底下还压着一张便签,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字体写着—— 感觉姐姐好像很生气,我们先走啦,谢谢哥哥,我把小黄鸭送给你。^_^ ——绘梨衣 手拿着那张便签,路明非想起了女孩那张单纯天真的脸庞,当时他说他有事要出去一下的时候,女孩还十分乖巧的看着他,表示一定会等他。 结果……等个毛线,人影都没了。 他难以相信那么满脸都写着真诚乖巧的两小只,居然还会藏着小心思,以至于全无防备。 路明非傻眼了。 而最可怕的是,他听到了女孩冷冷的声音,在身后阴测测的响起…… “我妹妹呢?” 路明非一个激灵,当时就差点给源稚女跪下了,人还没转身,头先心虚的低下了。 “师姐对不起,我没看住……” 路明非现在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师姐那么再三叮嘱结果他还是把人看丢了,最离谱的是他还是因为吐槽师姐才离开的,顿时更加心虚。 源稚女看了一眼面前焉了吧唧的男孩,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拿出了手机,向前走了两步拨通了某个号码,压低着声音不满道:“喂?你弟怎么回事,把我妹都带坏了!” 电话那头的诺顿沉默了片刻,难以置信的反问:“你说谁带坏了谁?” “康斯坦丁被你妹带的整天沉迷于网络我还没找你算账!” 源稚女想了想,觉得有理,但没关系并不妨碍她谴责:“我不管,绘梨衣以前没有这么调皮的,都是你弟带的!” 路明非远远的就听到师姐在跟什么人吵架,互相谴责对方的弟弟妹妹带坏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他呆呆的看向了手中的小黄鸭。 那是很普通的一个小玩具,似乎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的浴缸澡盆里,小黄鸭底下写着字,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署名:绘梨衣。 路明非挠了挠头,将这份特殊的礼物收了起来,心里觉得这个女孩还挺可爱的。 和师姐一样可爱,不愧是姐妹。 他正这么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了极为讽刺的笑声,那是那个魔鬼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和愚蠢。 路明非猛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本章完) 209.第207章 接地气的龙 第207章 接地气的龙 中国,首都机场。 酒德麻衣钻进了加长的悍马越野车后座,完全独立的空间里,拿着薯片的女孩蜷缩在大沙发里,戴着黑色橡胶眼镜,染成栗色的长发垂下遮挡了半张脸。 她手上还抱着一台笔记本,屏幕上是一堆让人看一眼就会头昏脑胀的数据以及曲线图。 “嗨!薯片妞!看来你在这的日子过得不错啊!”酒德麻衣说着又郁闷起来:“等等,老娘扛着两把刀,踩着三英寸高跟鞋走南闯北,累得腿都要断了,你和三无妞儿就这么天天享福?!” “好啦好啦,知道你当保姆带孩子不容易,这次工作结束,你就能休个长假了。”薯片妞急忙顺毛:“传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那个猎人市场中的悬赏页面?看了,发那个帖子的人很会玩啊,把全世界混血种都玩进去了。” “最离谱的还是第二个帖子,狼人杀直接变成大逃杀啊,据说现在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往中国和格陵兰赶。” “是啊,就这几天光首都就已经有超过三千的混血种来了,这些人中有四个人,名字分别是风间琉璃,芬格尔·冯·弗林斯,楚子航和路明非。” 酒德麻衣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有路明非?那么是老板给我们下了新的命令吧。” “我在三个小时前收到了老板的邮件,命令是,在这么多人中,必须是路明非亲手杀死龙王!” “龙王必须死在路明非手中!除他之外所有见过龙王的人,都是那条龙的陪葬!” “这难度也太大了吧。”酒德麻衣抚额:“别人也就算了,风间琉璃怎么办?那个疯女人我们根本阻止不了她!” “更何况我们连七宗罪都弄丢了,拿什么去屠龙,赤手空拳吗?见到龙王说嗨我给你变个魔术然后石头剪刀布?” “别的都没什么,只要路明非愿意接受老板的帮助,那些龙什么的都是小卡拉米,最大的问题还是风间琉璃。” 薯片妞叹了口气:“老板说,这次别人就算了,风间琉璃必须死。” “说的简单!”酒德麻衣抓狂:“谁去杀?我就问谁去杀!我们之中谁有这个本事?我和三无妞一起上也不配人家拔个刀的,她把我们杀了还差不多!” “总之你清楚老板的风格,他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他要路明非屠龙,龙就必须是路明非杀的,他要风间琉璃死,风间琉璃就必须死。” 薯片妞拍拍酒德麻衣的肩膀安慰她:“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急招你来了吧,三无妞虽然战力也很强大,但那姑娘认死理,真让她一个人去我怕她直接就有去无回了。” “所以让我们一起去买一送一是吧。”酒德麻衣捂脸:“妞你明年清明节记得给我们烧纸。” “别这么悲观啦,我们一起再想想办法,明着打不过,我们可以来暗的嘛!” “正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我们搞偷袭她再强也应付不来!”薯片妞信心满满:“再不行就求助老板!反正他也不能炒了我们!” 酒德麻衣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 行政套房里满地狼藉,资料扔的满地都是,几台笔记本全开,墙上是bj地图的投影,此外还有绿绿的快速食品包装纸,桌上放着两个吃了一半的全家桶。 楚子航叼着一根巧克力棒,端坐在桌边敲打键盘,从入住酒店起他就一直在工作,靠着垃圾零食和碳酸饮料过活。 芬格尔四仰八叉的躺在满床的资料中间,一手拎着个红酒瓶,一手握着一只炸鸡腿,好似一只翻过来晒太阳的癞蛤蟆那样惬意。 隔壁房间门开着,黑风衣女孩正坐在床边擦刀,她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猩红的刀身被打磨的发亮,感觉随手都可以来切个腹的程度。 “路明非出去一天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楚子航忽然问。 “说去网吧了,在这打游戏会影响你干活。师弟,我们可都靠你了,咱们这组战斗力是够了,但脑子真缺点,全靠你补啊。” 房间里的女孩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这一说法,芬格尔好奇地凑到楚子航身边,看着他按下回车键,墙上的投影地图一瞬间无数涟漪溅开,好像平静的湖面被撒了一把细沙。 “你在捣鼓些什么?”芬格尔看不明白:“我们不是来屠龙的么,现在不应该带着设备满城市找龙吗?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都没出去过,除了路明非还去了网吧打游戏。” “这些是地动数据。”楚子航用铅笔指着地图上的片片涟漪:“把这些数据代入我创建的数学模型中,采用各种计算方法和筛滤条件,这样我们也许能找到那个震源,大地与山之王。” 芬格尔一脸呆相:“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好像很神奇。” “你不理解很正常,我的科目偏向科学,你的科目偏向龙族谱系学,也就是说我是理科,你是文科。” 芬格尔挠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可是如果我记得不错琉璃和你一个专业吧?她看得懂吗?” 楚子航难得的沉默了,房间里传来了金属砸地的声音,芬格尔立刻闭嘴。 敲门声传来,跟着是捏着嗓子的声音:“鼹鼠鼹鼠,我是地瓜!” 楚子航起身开门,扛着大包小包的夏弥探头进来跟芬格尔打手势:“哇塞,真乱,这就是传说中的男生宿舍么?” “你师姐也在这,说起来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男生宿舍。”芬格尔解释:“我们只是学习比较刻苦。” 夏弥点点头,朝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明白,我就知道你们是最刻苦的!” 女孩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格子长裙和直筒鹿皮靴子,还有一件酒红色的羊皮小夹克,脖子上缠着紫色的长围巾。 谁也摸不清她的穿衣风格,反正每次看到她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夏弥把大包小包放到桌子上,开始从里面往外掏吃的,一件又一件美食被摆出来,芬格尔看的垂涎三尺。 “怕你们饿死,专门给你们带的,够你们吃几天了。”她说着,又凑到了楚子航身边:“这是地动数据?” 楚子航点头,夏弥看了两眼就没兴趣的走了,钻进了源稚女的房间,关门之前她探头对门外试图凑过来的芬格尔扮了个鬼脸:“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不许偷听!” 芬格尔按胸:“你就这么想我么,师妹你让我太伤心了!” 夏弥朝着他呲牙笑,跟哄小孩一样说:“师兄最棒了,师兄不偷听哦!” “好吧,败给你了。”芬格尔挠头,转身走开了。 夏弥这才满意的关上门,坐在旁边的女孩也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这么冷漠么室友?”夏弥凑了过去,从背后搂住源稚女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了她背上:“这么长时间没见,想我没?” “我们一共才分开不到48个小时。”源稚女嫌弃的拍了拍她的手:“起开。”“好嘛好嘛。”夏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老老实实坐到了源稚女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们什么计划?” “怎么,来打听消息的?”源稚女勾了勾嘴角:“你不都看到了吗,我们在等着楚子航确定位置。” “我是来问你的计划啦。”夏弥眨眨眼睛,漂亮的脸蛋凑到源稚女面前,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整个人都要贴到源稚女怀里去了:“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那你怎么不说你的打算?”美人在怀,源稚女巍峨不动,连语调都没多点变化:“你准备怎么做?” “明明是我先问的!”夏弥气,伸手去捏源稚女的脸蛋,指腹温暖,源稚女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扑面而来。 入目就是少女美好青春的模样,看着那张满是郁闷的漂亮脸蛋,还有那双仿佛含着秋水的漆黑眸子,源稚女眼底的神情松动了些。 没有人能在这样漂亮的小精灵面前还保持冷漠,源稚女也不例外。 可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琉璃琉璃!”诺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快开门!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源稚女起身去拉开房门,穿着性感吊带的女孩立刻把头伸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边正襟危坐的夏弥。 “好啊,果然有猫腻!”诺诺眯起眼,一副正宫抓奸的气派:“哪里来的小妖精!” “师姐别开玩笑啦。”夏弥呲牙笑:“你怎么也来了?” 她们是同一组的,都是被恺撒挑中的组员,这段时间也住在一起,彼此都有些了解,但明显还不够熟悉。 至少一起出门的时候,她们完全不知道各自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早知道还不如一起来,路上还能做个伴。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可是被邀请来的。”诺诺自豪昂头,这位红发小巫女性格可一点都不比夏弥差,两位都是能闹腾的主。 芬格尔抱着一袋瓜子看戏,顺便用胳膊肘捅捅楚子航:“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吗?” 楚子航也回头看了一眼,给出了更为精准的评价:“这应该是在争风吃醋。” “哦!”芬格尔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师妹真是艳福不浅,我也想有两个漂亮学妹为我争风吃醋!” 楚子航想了想:“理论上不太可能,你不是女孩们喜欢的类型。” 芬格尔:“……扎心了老铁。” 在两人简短的交流中,诺诺一把挽住源稚女的胳膊,挑衅的朝着夏弥昂头:“你室友我就带走啦,你自个儿玩儿吧。” “你们要去哪?”夏弥好奇的问:“能带我一个不?” 源稚女还没来得及拒绝,诺诺已经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了:“约会要两个人的,师妹你就不要当电灯泡啦!” 她说着,笑嘻嘻的直接拉着源稚女往外走,源稚女也纵容她,只是转头对楚子航说了一声:“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楚子航点了点头,芬格尔热情地挥手:“早点回来啊。” 一直到出了酒店,诺诺都还扒着源稚女不放手,源稚女试着抽手,抽不动,无奈道:“别演了。” 诺诺朝她吐了吐舌头,就是不撒手,甚至把手臂抱得更紧了:“怎么,叫本小姐过来还不让拿点好处?” “说吧,叫我来干嘛?我可是很忙的,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前室友的份上,我才不来。” 源稚女没办法也只能随她去,想了想说:“帮我个忙。” “什么忙?” “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你会侧写,帮我看看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古怪,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下,我需要知道他的底细。” “这可不轻松。”诺诺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没事才不会找我。” “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我缺你这一顿饭么?”诺诺眨了眨眼,抿嘴笑:“要不这样吧,我帮你这个忙,你陪我玩一天!” 源稚女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也行。” “什么人啊?能让琉璃大小姐这么上心。”诺诺好奇的问。 “一个开古董店的。”源稚女说:“感觉是个隐藏boss,我们去看看刷了能不能爆点装备。” “刷装备好耶!我喜欢!”诺诺十分激动:“我们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 源稚女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我们是去友好的询问。” “你家友好的询问带刀?”诺诺指了指源稚女背在背后的长棒球袋:“你是不是对友好询问有什么误解?” 源稚女想了想,回答:“非必要的情况下要避免冲突,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诺诺点头:“懂了,先礼后兵。” 随即她有些疑惑的歪头:“说起来,你还要考虑对方底细的吗,你连纯血龙族都不怕,还忌惮一个普通人类?” 源稚女:“那万一对方就是纯血龙族呢?” 诺诺惊了:“怎么可能,龙有这么无聊?装人类还开古董店?” “这有什么。”源稚女淡淡开口:“有的龙还装成人类上学谈恋爱呢。” 诺诺嘴角一抽:“那这龙还挺接地气的哈。” “嗯,还是个恋爱脑呢。” 诺诺:“……” (本章完) 210.第208章 活不久的人 第208章 活不久的人 日光灯管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中,不时有人欢呼或者咒骂,还有人带着耳麦柔情似水的跟对面的小妹妹互诉衷肠。 百十台电脑一字排开,每张破损的沙发上都有一个“包夜”的兄弟,左手夹烟,右手握鼠标,红着眼睛,劣质耳机里透出节奏强劲的摇滚乐声,收银小妹趴在前台呼呼大睡。 世间的一切嘈杂和悲欢面目聚集于此,这是朝阳区的一个地下网吧。 路明非喝着可乐,耸拉着眉毛,将整个网吧所有玩星际的兄弟杀得丢盔弃甲,他的身后簇拥了一群人,还有个颇有些漂亮穿小黑裙的女孩坐在他旁边,瞪大眼睛满脸好奇。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屁股免得碰到姑娘,但心底还是有些窃喜……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存在感吧。 有的人存在感位于豪车如水,美女如云的香槟酒泳池边,那是恺撒;有的人存在感位于在血流成河的屠龙战场上,那是楚子航;甚至还有的人,无论什么场合只要站在那里,只要出现,就一定是全场的焦点。 那是风间琉璃。 而他路明非的存在感,大概就是在这样的网吧里,脏脏的破破的,弥漫着烟灯光昏暗……可只有在这里才会有人关心他是个什么东西。 路明非正胡思乱想,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路明非?这是你的手机号么?我是陈雯雯,我看你的qqip在bj,今天晚上18:30文学社有聚餐,要是收到短信就一起来吧,位置qq发你了。” 路明非心中一荡,泛起阵阵涟漪……不,是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在太平洋中央,激起滔天巨浪! 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就像当年陈雯雯邀请他加入文学社那次偶然,随意,让人欢喜。 那也是一个夏天,蝉玩命的叫,屋外满是灼眼的阳光,屋檐的阴影落在地上,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布裙子脚步轻盈,从他面前一掠而过。 “你是路明非么?你喜不喜欢看书?”陈雯雯忽然停住。 路明非惊讶抬头,女孩的双瞳如同水面,微荡着反射阳光。 …… 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门前都挂着“汲古阁”,“戴月轩”这类的黑底金字招牌。 年轻的客人漫步从那条阳光照不进去的幽深小巷里走了出来,他上身是青色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休闲裤,一头灿烂如金的头发,海水般湛蓝的眼睛。 他当街这么一站,看着就是来挨宰的外国傻老帽,顿时几个铺面里跳出跃跃欲试的好汉,想把这条肥羊拉回自家店里。 但客人手上一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白纸折扇对着他们摇啊摇,一副已经满载而归的模样,其他人只好惋惜的看着他离去,心里直嘀咕哪个好运的家伙宰到这头肥羊了。 而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客人刚刚离开的店铺和外面这些精致的店铺一比,甚至算得上是破落户。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了,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上,门口挂着宝石蓝的布帘子。 这已经快到胡同最深处了,一般古玩的人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开店,一般的客人也绝对不会还专门找到这里来,更别提那位客人还是个外国人。 老人靠坐在座椅上,喜滋滋的将一个颇有分量的纸袋打开,那是那位挥金如土的客人留下的,也是他今天的第一笔入账。 红酸枝屏风后走出了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恺撒刚刚和老板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那里,和黑暗融为一体。 “现在放心了?都是按照你们教的说,可没多说什么奇怪的话。”老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继续数钱:“你听这个墙角很容易被发觉,他的言灵是‘镰鼬’,领域内一切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但你可以中和他的领域。”年轻人说,“你给他的那本书里真的有龙王的线索?” “应该藏在里面,但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老板耸耸肩,蛮不在乎的抬头,露出了一张标准的欧洲面庞。 很难想象这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老头儿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铁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削瘦的面颊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不过既然他是加图索家选中的继承人,应该比我有本事,更何况找沉睡的龙王和苏醒的龙王,难度完全不同。” “这几天微小的地动越来越频繁,就像你们猜的那样,他就快要按捺不住了。” 老人将数完的钱塞回纸袋里,“你们还应该支付我两百五十万美元的尾款。” “恺撒拿到那本书的时候,尾款就已经打进你的账户了。”年轻人皱眉,“你不该是个对钱那么在意的人。” “作为一个老人,我没什么别的追求了,你们了五百万美元从我这里买到这本书,又让我出面转手卖给他,太绕圈子了,不能直接给他么?”“他对家族的安排一直有些抗拒,可能还处在叛逆期吧。”年轻人说:“不过无所谓,所有骄傲的鸟,总有一天都会飞回巢中。” 年轻人抬起头,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檀香味,目光最后投向了屏风后的大红嫁衣。 嫁衣的材料是上等湖绸,精美的缂丝边,贴着凤凰纹的金箔,镶嵌珍珠纽扣和琉璃薄片。 它被展开钉在墙上,还有人用墨笔给它勾勒了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脸上的神韵就像一个眼睛妩媚的女孩扭头朝着你轻轻一笑。 “你照着陈墨瞳画的?”年轻人皱眉:“这也太冒险了,如果恺撒看出来,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对自己的画技有信心,更何况我不是没摆出来吗?”老人不在意的笑笑:“本来想卖给他再赚他一笔的,结果听说他居然还没追到那个女孩?” “真是难以想象,加图索家的贵公子居然也会有在女孩身上碰壁的一天,不过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是个值得入画的人,让人手痒啊,如果作为人体模特会很惊艳。” “别这么想,如果那样恺撒会杀了你,他未必做不到。”年轻人淡淡地说。 “随口说说而已,更何况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关了这个古玩店,离开这里吧。别说什么你已经死了,是的,在名单里你已经被划掉了,但这么多年,你的老朋友昂热一直在找你,从未放弃过。” 年轻人冷冷的说:“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 老人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弗罗斯特太多话了,他不该跟你说起我的名字,我希望知道我名字的人到你为止,帕西先生。” “你不必担心,因为弗罗斯特先生已经死了,他大概再也没机会来找你麻烦了。”帕西轻声说:“对我也没有保密的必要吧,反正我是个活不太久的人。” 年轻人抬起头,长长的额发散落,露出了两双截然不同的异瞳来。 他指了指墙上火红的嫁衣:“这件嫁衣我买了,还有那张画能拓下来么?” “你对陈墨瞳也感兴趣?”老人眼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大家都喜欢她。” “我有什么资格喜欢什么人呢?更何况那是恺撒的新娘。” 帕西笑了笑,眼睑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情:“不过是处在黑暗里久了,总会忍不住想要多看看鲜活热烈的东西。” “就像飞火的蛾子?”老人也笑了,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口:“可这样会死的哦。” “可我的使命,不就是去死么?”帕西轻声说:“你也早点离开吧,先生。” 他提着包好的喜服和拓好的画转身离去,却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火红的法拉利停在巷口,性感的女孩拉着冷漠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进来,帕西见状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同时将手上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女孩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淡淡的暖香迎面而过,女孩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灿烂的仿佛在发光。 帕西知道自己不该看也不能看,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目光追随着那抹耀眼的火红。 就像是黑暗里的飞蛾永远无法拒绝明亮的火焰,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穿着黑风衣的女孩侧过了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了他,双方目光在空中交汇,帕西立刻像触电了一样垂下目光,不敢再看。 年轻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幽深小巷的尽头,源稚女这才不紧不慢的收回目光,眼底神色若有所思。 诺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兴高采烈的推开了古玩店那破旧的门,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同时发出呼喊:“有人吗?” “唉,有的有的。”老人连忙从后堂走了出来,看清楚来者后,直接就是一愣。 而源稚女在看到老人面庞之后,眉头也是深深蹙起。 也许因为都是欧洲人的原因,又也许是同样铁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明明他们长得并不相似,但看到这个老人的一瞬间,源稚女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名字—— 邦达列夫。 (本章完) 211.第209章 深埋的秘密 第209章 深埋的秘密 狭小破旧的古玩店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位老人,他挠了挠铁灰色的头发,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两位漂亮的姑娘,你们是想买些什么吗?”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自然,就好像平时招呼客人那样稀疏平常,仿佛刚刚一瞬的愣神根本不存在。 诺诺扫视着这个破旧的房间,这个店还是纸糊的老窗,阳光透进来时朦胧的,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灰尘,屋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条桌和木箱,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线装书,唐三彩,石砚笔洗等物品摆放的不算整齐,甚至透着几分随意,看起来这个店里什么都卖。 乍一看这里就像是被灰尘封印的老屋,几十年没人踏入了,只有那些灰尘的精灵们在空气中欢舞,他们是这里的领主。 住在这种环境下的人,大概也是个老古董吧,甚至远比他外表表现出来的还要老,他活了悠悠岁月,和这个破旧的屋子一起见证着这世间的起起伏伏。 诺诺眨了眨眼睛,她在门口看到了一把老旧的躺椅,眼前出现了老人躺在躺椅上,注视着小巷外繁华人间的画面。 无论是风雨打在破旧的屋檐外,还是阳光洒在老人干瘦的身体上,亦或者雪裹挟着寒风刮过,老人都只是静静的躺坐着,光阴岁月眨眼而过,唯有老人始终如一。 但他不总是在这里,空气中的灰尘和物架上的杂乱显示着他并不住在这里,甚至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 “姑娘们,怎么不说话?”老人表现的十分热情,就像这一路上任何一个店家那般推销着自己的商品:“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货色!” “你们是想要买古董收藏鉴赏还是送人呢?”老人满脸慈祥,笑容真挚:“绝对都是真品,假一赔十的。” “林凤隆先生。”源稚女打断了老人的推销,语气平静的开口:“我看到了你在猎人网站上的留言,你出售龙王信息是吧?” 老人明显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源稚女:“你们也是猎人?叫什么名字?我们联系过吗?” “没联系过。”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老人十分惊讶的模样:“猎人网站上不是查不到真人信息吗?” “别管我怎么找到的。”源稚女言简意赅:“聊聊?” “好吧,这么漂亮的姑娘邀请,不答应的话就显得我有些不识抬举了。” “要喝茶吗?我这里有铁观音的秋茶,老茶树上采的。”老人领着源稚女和诺诺走到角落里,树根剖成的老茶桌上备着全套青瓷茶具。 三个人对坐,老人手脚麻利的烧水沏茶,斟、泡、涮、洗,青瓷茶具在这个欧洲老头儿手里上下翻飞,有种叫人目眩神迷的美感。 若有若无的茶香飘逸开来,最后是两小杯水气蒸腾的清茶送到女孩们面前。 “尝尝我的手艺。”老人微笑:“为美人泡茶,是我的荣幸啊。” 诺诺看着面前那一小杯茶水,忽然开口:“你刚刚用了这套茶具吧。” 老人一愣:“怎么说?” “你刚刚迎来了一位贵客,你很重视他,也为他沏了茶,茶杯是湿的,显然是刚刚清洗过。” “你们应该交谈了不短的时间,是很重要的事吧,你对自己的收获很满意,所以你的情绪是愉悦的……你很意外我们的到来么?” 诺诺抬起眼,暗红色的瞳孔牢牢锁定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刚刚看到我,你明显愣了一下。” “你认识我?” 红发红瞳的女孩步步紧逼,她态度极为强势,也只有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才能逼人露出马脚,而她也能从中读出想要的信息来。 这是诺诺惯用的套路,屡试不爽。 几乎是在说话的同时,诺诺死死注视着老人的面庞,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神色,果然就看到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微妙。 “果然,你认识我。”没等老人回答,诺诺直接有了判断,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那么,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或者说,从什么途径?又有何目的?” 老人从容的表情终于变了,自始至终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源稚女单手撑头淡定的看着这一切,她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却是诺诺放肆的最大底气。 来之前诺诺就问过她要怎么弄,需不需要采取怀柔政策,源稚女只说了一句话: ——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护着你,你必无恙。 诺诺显然是个听话的女孩,并且十分懂得打蛇上棍的道理,此时的表现不能说是毫无顾忌,完全称得上是肆无忌惮。但确实有效。 “真敏锐啊。”他再次笑了,依旧是那种慈祥的微笑,看向诺诺的目光就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者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满是包容。 “你说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呢?”他没有回答诺诺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诺诺皱起眉:“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的诺言。”老人发出一声叹息:“说实话,我挺失望的。” 此话一出,诺诺直接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暗红色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忽然就从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巫女变成了苍白惊恐的小女孩,就像是午夜的钟声敲响,光彩夺目的公主重新变回了任人宰割的灰姑娘。 “怎么?”意识到不对的源稚女开口:“什么诺言?” 诺诺却只是摇头,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可看上去却比哭还难看:“没事。” 源稚女还想再问,可诺诺忽然抓向了她的手,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琉璃,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走好不好?” “不舒服就要回去好好休息呀。”老人一脸关切,仿佛真的很关心诺诺的身体:“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有时间再来逛啊。” 源稚女并不想就这么离开,但诺诺看上去情况确实不太对,皱了皱眉,她终究还是陪着女孩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漆黑的眼底金色一闪。 几条小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留下了,防止这个老东西偷偷跑路。 一直到离开小巷,诺诺都没再说话,源稚女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是摇头。 女孩蜷缩在副驾驶,紧紧的抱着自己,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胆小幼兽,源稚女开车带她离开,红色的法拉利在老旧的街道扬起一片灰尘。 她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湖边,刹车熄火后,源稚女再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究竟怎么了?什么承诺?你认识那个人?” 诺诺缩在副驾驶里,朝着源稚女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有些沙哑:“姐,能先别问了吗?” “不行。”源稚女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那个人究竟是谁?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诺诺却陷入了沉默,偏开头不看源稚女,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让源稚女心下烦躁,她忽然俯身过去,没给女孩任何逃脱的机会,双臂一撑,直接把她桎梏在了副驾驶上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诺诺慌张的低下头想要躲闪,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地钳住了她的下巴,诺诺疯狂挣扎,但她的力量在源稚女面前就像是蜉蝣妄图撼树般可笑。 源稚女不容拒绝的迫使她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燃起了灿金的颜色。 言灵·梦貘。 对视的那一瞬间,诺诺停止了挣扎,呆呆的看着那双灿烂的瞳孔。 “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听到那句话会那么失态,你究竟做过什么承诺,那个人又到底是谁?” 源稚女的声音很冷,眼里更是仿佛含着亘古不化的冰山,那是她从未在女孩面前展露的神情,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她对诺诺从来都很纵容,一开始是因为她长得像绘梨衣所以爱屋及乌,后来是因为知道这姑娘确实跟自己有点血缘关系,加上她那小时候可能吃过不少苦的经历,就多了几分发自真心的怜惜。 但这不代表着,她就可以拿乔放肆。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诺诺并没有像其他被梦貘控制的人那样问什么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忽然就流下泪来。 源稚女亲眼看着那双漂亮的暗红色眼睛里雾水凝聚,就像平静的湖泊骤然泛起涟漪,温热的泪珠打在源稚女的手上。 “别逼我了,求求你。”诺诺哽咽着开口,眼里是海潮一样的悲伤:“我真的不能说,求求你别问了。” 源稚女愣住了,眼里灿烂的金色渐渐褪去,她松开了钳住诺诺下巴的手,白皙的皮肤上顿时留下了暗红色的痕迹。 诺诺抱住自己,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瘦弱的肩膀颤抖个不停,却不敢哭出一点声音。 源稚女看着悲伤的女孩,心里却满是震惊。 不是因为诺诺的反应这么大,而是因为—— 那甚至足以影响到路明非的梦貘对诺诺……居然毫无作用。 (本章完) 212.第210章 去你妈的贵公子 第210章 去你妈的贵公子 “今天出去逛逛么?我给你买了件礼物。” 恺撒一边开车一边发短信。 秋天是bj最好的季节,天空高旷,道路两侧的树上都有金色落叶纷飞而下。 恺撒就像个出门遛弯的八旗子弟,开着一辆敞篷小车,慢悠悠的在老城区溜达,车后座上架着刚买来的楠木鸟笼,里面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八哥。 男人戴着一副老式圆片墨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着扇,一身行头和亮眼的金发形成鲜明对比,引得路边各种漂亮的女孩挥手跟他打招呼,恺撒一律微笑回应。 “我已经自己出门逛了,不去找你了,你来找我吧。”几分钟后诺诺回复。 恺撒愣住了,他当然不介意去找诺诺,但是他不知道诺诺去了哪里,他试着拨通诺诺的电话,手机已经关机。 恺撒有点无奈,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诺诺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他不知道诺诺心里有什么,所以更加喜欢她。 作为加图索家的贵公子,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孩身上这么碰壁,但这更加激起了他的挑战欲,所谓欲擒故纵大概就是拥有这样的魅力。 诺诺至今没给他的追求给出答复,每次恺撒问起,诺诺总是说“让我再想想喽”,“这么重要的事情要谋定而后动啦”,或者“另选黄道吉日再问”…… 从恺撒开始追求诺诺的那一天开始,守夜人讨论区就有一个“诺诺今天答应恺撒老大了吗”的帖子,每天都有人问最新进展。 恺撒也不急,哪怕他已经追了诺诺一年多了,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配得上诺诺,那个漂亮的小巫女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拥入怀中,不仅是他这么想,整个卡塞尔学院所有人都这么想。 只是现在追求都这么难,也不知道以后求婚的时候是何等光景? 恺撒叹了口气,他打开了一张牛皮纸的明bj地图,发现自己正穿越长安街去往西便门。 那张斑驳的单色地图上用很小的字写着各种透着古意的地名,让他明白车轮下这个城市确实有几千年的历史,遥想数百年之前,街上两边都是古风的店铺,远眺可见黄色琉璃顶的宫城…… 而他喜欢的姑娘现在就在这座城市里,她有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漫步在港街深处,他们隔着高墙,或者在细长胡同的两头无意中错过。 恺撒忽然用力踩下油门,他不喜欢错过,这是秋高气爽的一天,就该相逢。 他还有闲暇,油箱满满,就该开着快车去找他心爱的女孩,他相信自己总能找到,没有地址也不要紧,他听诺诺讲过北京城里好玩的地方,每一个他都能回忆起来。 …… 浅青色的湖边,微风吹过,水面向上的是镀了一层银,诺诺靠在岩石边,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她将关机的手机再次开机。 “这么有职业精神?都这样了还要营业?”源稚女的嘲讽声淡淡响起,诺诺没有回头却也知道她脸上的表情,必然是十分鄙夷不屑。 “对不起。”诺诺低头轻声说,每一次她做错了事都会这么说,但这一次没有人回应她了。 源稚女本来是想用梦貘控制诺诺的,但出乎意料的梦貘居然没有效果,她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对自己妹妹动手,一时间还真拿她没办法。 脑海中的蛇记录着那个诡计多端的老头此时正在逃离北京城,想来那家古董店要彻底关门了。 但源稚女没有去追,迎着微凉的秋风,她拿出手机,给备注昂热的联系人发去了消息。 风间琉璃:弗里德里希·冯·隆,认识吗? 昂热秒回:怎么? 风间琉璃: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他现在在哪。 对方沉默了,迟迟没有再发来消息。 源稚女也不急,因为她知道昂热不可能拒绝,这就是一个昂热不得不咬的饵。 从那个古玩店出来的时候,源稚女就已经不准备自己上了,实在是那个古怪的家伙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看到那个人,就好像看到了邦达列夫。 她至今不知道邦达列夫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肯定跟奥丁脱不了关系,那这个家伙呢?又是和邦达列夫一样的东西。 神秘莫测,不知深浅。 源稚女决定先让昂热去试探一下,现在校董一下死了那么多他受到的压力肯定骤减,刚好给他找点事情做。 但消息也不能白给,起码得来点等价交换,正所谓付费打工大概就是如此了。 昂热那边还在犹豫,源稚女也懒得再等,直接收起了手机,看向了一旁垂头丧气的女孩。 诺诺此时眼眶红红,蹲在地上画圈圈,看上去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丧气。 “加图索家跟你交易了什么?”源稚女忽然开口:“让你去当恺撒的新娘,给了你什么好处?又给了你们陈家什么好处?” 她这话来的突兀,诺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源稚女的眼神仿佛白日见鬼。“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源稚女淡淡的看着她,语气平静:“这也不难猜。” “你根本不喜欢恺撒,但你始终吊着恺撒,如果不是我砍断了你的法拉利,你现在已经是恺撒的女朋友了,这会儿说不定恺撒都在向你求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的出现你改变了想法,但你和加图索家必然有什么交易存在,那个古玩店的老板显然是知道交易内容的,他提醒你要兑现承诺,而你的承诺就是嫁给恺撒。” 看着那双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源稚女一字一顿:“你是加图索家给恺撒选定的新娘。” 诺诺震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完全没想到源稚女已经猜到了这种地步。 而她的表情无疑已经说明了问题,源稚女收回了目光,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是你的隐私,我本不想多说,但你既然有顾忌我也只好把话说清楚,老实说我对你的交易内容并不感兴趣。” “我只想知道那个老板究竟是什么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都侧写到了什么内容吧?” 诺诺苦涩一笑,她仰起头,看向天边那轮并不灼热的太阳,终究还是轻声开口:“他活了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 “他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见过各种大风大浪,所以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他都不会意外,还有,他不仅认识我,他还认识你。” “认识我?”源稚女一愣:“可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你身上,他根本都没看我几眼。” “那是因为他在刻意回避。”诺诺吸了吸鼻子,秋风吹过有些凉意,她搓着自己有些泛凉的胳膊,源稚女直接脱下风衣外套甩在她身上。 “谢谢。”诺诺也不客气,将衣服裹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都缩进了宽大的外套里,好像这样就能多点安全感似的。 “我用侧写去观察他的店铺,发现那只是个幌子,他并不常待在那家店里,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在,但是他却表现的好像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隐姓埋名。” “他认识我,也认识你,我俩一起到来,他非常惊讶,他害怕你会发现什么,所以一直控制着没有去看你,假装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但是我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他直接用我和加图索家的交易威胁我就是想让我带你赶紧离开,他害怕被你认出,所以,你应该也是认识他的。” “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保证我没有见过他,没骗你。” 诺诺低下头,眼眶泛红:“我也不想骗你,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我觉得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姐姐。” 女孩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就像是犯了错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既难过又委屈,更害怕被主人嫌弃。 源稚女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发丝,她听出了诺诺声音里的疲惫,这个女孩也一直在强撑着。 她远远没有自己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无所不能的外表下藏着的其实是一个脆弱敏感的小女孩,她平时总是疯疯癫癫,大概是通过侧写知道了恺撒喜欢这样的女孩。 但一直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想想都累。 源稚女刚准备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就看到一辆敞篷车飞快驶来,发动机的声音在空气里轰鸣,金发男人迎着阳光盛大而来,就像是白马王子来迎接他的公主。 “他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诺诺却十分惊慌,连忙去擦自己眼角的泪,此时她还是灰姑娘的模样,大概还没做好继续伪装公主的准备。 本就泛红的眼角被她这么暴力一揉顿时更加红了,诺诺慌忙去看水面,这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她此时的模样何止不威风凛凛,简直衰到爆。 可她也不能直接掉头就走,恺撒明显已经看到她了,听着急促的刹车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开门和男人的脚步声靠近,诺诺急得恨不得跳进水里。 看着女孩都快急哭了的模样,源稚女心里忽然就有些烦躁,她忽然站起身,走向了那迅速靠近的男人。 恺撒看到她十分意外:“风间琉璃,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偏头去看源稚女挡在身后的女孩,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诺诺,我找到你了。” 可就在他要绕过源稚女走过去的时候,一身黑衣的女孩忽然抬起了腿,恺撒的反应何其灵敏,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躲避。 但她的动作实在太快,恺撒甚至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觉得一股巨力袭来,他被带出老远。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落水声,自信的男人被源稚女冷着脸一脚踹到了湖里,溅起无数水。 诺诺都惊呆了,但还没等她反应,源稚女转身抓住她的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拉着她就走。 源稚女狠狠一脚踩在油门上,法拉利的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掀起漫天灰尘。 诺诺转头,就看到一张冷漠苍白的侧脸。 阳光洒在女孩单薄的身影上,落到火红色的法拉利车身上,两侧光影迅速倒退。 就仿佛一场盛大的,迎着阳光的逃亡。 (本章完) 213.第211章 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了 第211章 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了 “明非,你一个人在国外辛不辛苦?”陈雯雯轻声问,并不看路明非,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 “还好还好,我有个同宿舍的师兄叫芬格尔,还有一个很够意思的师姐叫风间琉璃,大家都对我很好。” 路明非的声音在精致餐馆的包间里回响。 这栋建筑是个古建筑了,灰暗斑驳的墙面都诉说着它的历史,这家餐馆很小心机的保留了这些,同时做出很多复古的摆件,坐在这里就仿佛坐在上世纪贵族消遣的地方。 精致的桌旁是落地大窗,采用了单向玻璃,略微提高的地基能让里面的人居高临下的观察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体会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路明非收到陈雯雯的邀请后,犹豫了几分钟还是选择了赴约。 也没什么理由,可能是因为他从未拒绝过陈雯雯的任何要求吧,也可能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见见当初的老朋友也算不错。 虽然心里确实存了些要让这些人看看今非昔比的自己这种小心思,但这也很正常,没有谁会一直希望自己被看轻,路明非也不例外。 只可惜他来的有点早了,偌大的包间暂时只有陈雯雯一个人。 陈雯雯穿着那身路明非很熟悉的白裙,白色的蕾丝边袜子,平底黑色皮鞋,橘光在她身上抹上淡淡的一层暖色。 路明非则还是奋战网吧那身行头,头发乱糟糟的,上身一件白色的大t恤,下身一条大裤衩,脚上一双仿的很不正宗的耐克鞋。 照旧土的掉渣。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小看他了,自从他被那神秘的卡塞尔学院用直升机接走之后,整个仕兰中学都流传着他的传说,一下跃居此獠当诛榜第一。 不过他这身行头和中学的时候倒是差不多,陈雯雯也差不多,他们坐在这里,就好像还坐在当年那破旧的教室里,好像经历再多时光他们也没怎么变过。 路明非不知道陈雯雯为什么会关注自己的ip地址,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聚会为什么要叫自己,但看见始终如一的陈雯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在路明非的记忆里,陈雯雯永远都穿着这件白的几乎透明的裙子,坐在阳光里的长椅上看书。 似乎没了这条裙子,陈雯雯就不是陈雯雯了。 “你和赵孟华怎么样了?”气氛有些沉闷,路明非主动挑起话题。 他以前确实很喜欢陈雯雯,哪怕到现在都觉得陈雯雯是个很好的人,却也能平静的聊起这些曾经觉得痛苦的话了。 当一个人可以心如止水的面对曾经爱的要死要活的女孩时,那他大概就是真的放下了。 “都还好。”陈雯雯笑了笑:“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的父母了。” “哦哦,那挺好的,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路明非一本正经豪气干云,他把风间琉璃给他的卡还回去了,但卡塞尔学院的奖学金也非常多,足够他这次充面子的挥霍。 “可能要等毕业吧。”陈雯雯说着,忽然抬头看向路明非,表情似乎有些犹豫:“明非,有件事我想求求你。” 路明非惊了,陈雯雯从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露出过这样低声下四的模样,这让他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什么事情?”路明非问,他可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帮上忙。 “赵孟华家里出了点事,就是那次和你起冲突之后,他家找人去查了,似乎是日本那边的势力不惜代价在针对他们。” 陈雯雯露出急切的神情来:“他已经知道错了,当时就是开个玩笑,你能劝劝你那个日本同学,放过他吗?” 路明非愣住了。 高中三年里,他即使凑的离陈雯雯很近很近,也觉得自己是在远眺她。 她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男生在转,把她围了起来,那些男生都比他路明非出色,让他自惭形秽,挤不进去。 如今还是这身白裙,陈雯雯肌肤上流淌着一层温暖的光,距离他只有几十厘米,他抬起头就能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闻见她头上温和的香味,可以随便观察肆无忌惮。 可他却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因为他发现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陈雯雯,他记忆中的陈雯雯不会低三下四的求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像是长大后总会惦念童年时偶尔尝到的珍馐美味,但当真的去重温时就会发现索然无味,完全没有记忆中的味道,也许真正美好的只是回忆。 路明非有些不太开心,反驳道:“我觉得这个跟我师姐应该没什么关系,我师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人很好的,才不会背后针对谁。” 陈雯雯愣住了,她大概根本没想到路明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雯雯的声音低了下去,屋外似乎起了风,有呼啸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激烈了些,他刚想转移话题问怎么其他人还没来,只有两个人气氛太沉重了,他有些坐立难安。 路明非随着风声抬头就看到巨大的玻璃窗外,穿着黑风衣的女孩垂头丧气的走过。 男孩对那件风衣实在太眼熟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琉璃,但很快就看到了那头随风飘舞的红发,意识到是另外一位师姐。 算了,不管是谁,路明非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连忙对陈雯雯说:“那个,我看到我师姐了,我找她有点事,我先走了,这饭我就不吃了。”陈雯雯垂下眼睛,轻声说:“好吧,再见。” “再见。”路明非胡乱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餐馆。 陈雯雯从落地窗往外看去,就看到路明非直奔刚刚从窗旁路过的一个女孩,女孩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张精致美艳的脸。 红发红瞳美艳精致,陈雯雯认出来了,那是当初卡塞尔学院的面试官之一,还真的是路明非的师姐。 可看着那曾经总是围绕着自己转圈圈的衰仔忽然就朝着别的女孩奔去,她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男孩,现在已经彻底把她甩开了,而且也许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追上他。 那一刻陈雯雯忽然意识到了,她和路明非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 “师姐师姐!诺诺师姐!”路明非大喊着,跑得满头大汗。 诺诺疑惑回头,看到路明非明显愣了一下,见他一脸狼狈的模样更是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干嘛,喊魂啊?” 路明非终于跟上来了,他重重的松了口气,很是激动的说:“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乱逛喽。”诺诺说,源稚女带她离开之后就直接下车走了,诺诺知道她有些生气,却也没胆量去请求原谅。 她懒得再开车,就随便把法拉利停在了路边,自己漫无目的的瞎晃着,结果没想到这样都能碰到熟人。 “话说你怎么在这?”诺诺问。 “唉,你可别提了,我怕打扰到师兄嘛,就去网吧上网,结果同学叫我出来吃饭……”路明非絮絮叨叨的就说上了。 这个男孩话总是很多,而且特别喜欢飙一些烂话,但莫名就很让人放松,诺诺那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在这家伙乱七八糟的逗趣下,居然渐渐松快了起来。 她忽然就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笑着说:“你也算是出息了,陈雯雯都求不动你了。” “师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路明非挠头:“我才不相信琉璃师姐能做出这种事,她人可好了。” “她人好?”诺诺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一样:“那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坏人了。” 路明非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反正在他心里,风间琉璃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诺诺忽然凑过去,贼兮兮的笑了:“你不是有追女生三个月不能拒绝的特权吗,你直接去追你琉璃师姐啊!” “啊?”路明非大窘:“这多不好。” “没事的,她敢拒绝你就去投诉她,说她不遵守校园规则。”诺诺眨了眨眼睛,笑容灿烂:“相信我,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的!” 路明非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呆愣愣的问:“真的吗?” 诺诺刚想说当然,大不了就是被你琉璃师姐砍成渣,下辈子多注意就好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听到了一点异常的动静。 脚步猛的顿住,诺诺一把扯住路明非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拉,路明非措不及防之下被拉了个踉跄差点滚到地上。 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看到一个怪物从天而降,尖锐的利爪狠狠的刺向了他刚刚的位置,砸在地上青石地板应声而碎。 人形怪物砸了个空,它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血腥扭曲的脸。 路明非瞳孔骤缩,浑身僵硬愣在了原地。 “该死的,什么时候死侍都大街上乱跑了?”诺诺呸了一声,拉着路明非就跑:“发什么呆啊,跑啊!” 路明非这才如梦初醒,撒丫子狂奔起来。 但一路他们光顾着说话,不知何时跑到了破旧无人的巷子里,这里似乎已经荒废很久了,到处是破败的房屋和堆积如山的垃圾。 黑暗里,一双又一双的黄金瞳亮起,就像是黑夜里亮起的星星。 他们跑不下去了,因为他们……被包围了。 细密的婴儿哭声响起,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饥渴与兴奋…… 路明非能从那声音中听出它们的情绪,它们渴了,它们饿了…… 它们准备进食了。 (本章完) 214.第212章 那是神?! 第212章 那是……神?! 漆黑昏暗的小巷里,一阵风吹过,堆积成山的垃圾轰隆作响,一双又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在黑暗里亮起,就像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看着那扭曲恐怖的怪物,路明非心跳声如战鼓,腿脚发软浑身打颤,几乎要站不稳。 他加入卡塞尔学院还没有多久,正儿八经的课都还没上过两堂,甚至对龙族的存在还将信将疑,结果就被死侍突了脸,这就好像从新手村一下切换到恐怖boss,冲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妈的,有备而来啊。”诺诺狠狠呸了一声,这个总是有些疯癫的女孩,眼里露出几分凶狠来。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半截生锈的铁棍,试了试坚固度,还算满意。 路明非看着女孩一副准备硬碰硬的架势,眼皮狂跳,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姐,我记得,你好像没有言灵吧?” “嗯。”诺诺回答。 “好巧,我也没有。”路明非哭丧着脸:“感觉我们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它们已经快迫不及待了。” “要吃也是先吃我。”女孩淡淡开口,她直起了身,全身肌肉缓缓地收紧,像一张弓被拉开,“躲到我后面去,别乱动。” “噢噢噢。”路明非此时的大脑已经完全就是一团浆糊,诺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然而他才刚退两步,眼前一道黑影一闪。 那被称为死侍的恐怖怪物速度快的惊人,几乎是一瞬间就窜了过来,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路明非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还冒着腥臭味的狰狞巨嘴已经在自己面前张开了。 两排锋利的牙齿张开,路明非甚至能看清怪物幽深的喉咙里还残存着碎肉渣一样的东西,他张开了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那死侍的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棍。 巨大的力道带起沉闷的响声,死侍的脑袋直接被砸在了地上,脖子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它像条死鱼一样抽动着,还想挣扎,暴力的女孩朝着它的脖子再次狠狠一抡。 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起,怪物彻底不动了,而那女孩却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转身继续挥动铁棍。 此时无数的死侍已经扑了上来,每一个都庞大魁梧的看上去能生吞了那单薄的女孩,却没有一个能近她身。 生锈的铁棍被轮得虎虎生威,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死侍都会在靠近的前一刻被赏上一棍,很难想象女孩那样纤弱的胳膊会藏着这样庞大的力量。 路明非不由得看呆了。 他入学时间还短,不知道这位红发巫女在学院的嚣张跋扈,更不知道诺诺的虽然没有言灵,却也是货真价实的a级,整个学院a级的女孩寥寥无几。 而诺诺所有课程中分数最高的,就是近身格斗课。 毫无疑问在近身格斗上,诺诺是很有天赋的,无论肌肉的反应速度还是身体的柔韧性,都是第一流甚至超一流的。 甚至可以说她天生适合近身战,虽然没有言灵辅助,但搭配侧写去预判对手的进攻,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诺诺是有弱点的,这个弱点就是她太不努力了,她从来不会把某个进攻的套路磨砺到无懈可击,而是会仗着天赋的优势乱来,反正她会侧写,对手的进攻她通常都能看破。 但是侧写对死侍的效果就很难说了,毕竟这种东西已经没了脑子,所有动作全凭本能,可以说是完全随机。 诺诺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看着那前仆后继根本抡不完的丑陋怪物,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她比路明非好,上过很多基础课,知道对付这种东西得砍断它的颈椎,所以锋利的刀剑最好用,相比起来铁棒实在不是什么顺手的工具,但她也没的选。 她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周围杂乱的环境,空无一人的街道,以及那昏暗的,几乎发不出光来的月亮,无不说明这里的不同寻常。 诺诺清晰的记得他们在bj市区,而bj市区不可能有这样仿佛上世纪古街一样的地方,作为首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寸土寸金,恨不得全开发成各种各样的商业街,怎么可能会漏了这么一大片地方? 此情此景,诺诺脑海里只剩下了四个字:尼伯龙根。 她并没有去过这个传说中的地方,却听说过它的描述,觉得和眼前的一切完美契合了。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逃离这个地方,教科书上面说,所有来过这个地方的人都死了。 天边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雨,很快,雨渐渐大了起来,诺诺站在雨中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铁棒。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条街道百米外,黑暗的角落里,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贴墙而站,紧身衣将她傲人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调整着摄像头的角度,将眼前的一幕全部清晰的传输出去,同时轻声开口:“这么狠啊,手笔会不会太大了点?这是尼伯龙根吗?” “感觉不太像尼伯龙根啊,反而更像是幻境一样的地方,我也不太懂。”薯片妞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话说陈墨瞳这么能打吗,小看她了。” “他们已经被困住了,接下来呢,我没有看到风间琉璃。”酒德麻衣询问。 “你当然不会看到风间琉璃,要是她来了这点死侍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什么意思?这不是用来对付风间琉璃的?” “当然不是啊,老板只是突然发消息说他们会来这里,让我们准备,就陈墨瞳和路明非,没有其他名字,说起来我都不知道bj市区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那这是想干什么?”酒德麻衣有些抓狂,这种人都来了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感觉很糟糕。 “不知道啊,我也在等指示。”薯片妞的声音非常无奈,这大概就是跟了一个谜语人老板的悲哀:“不过老板说了,你要盯着这附近,不要让无关人士靠近。” “什么叫无关人士?” “可能是风间琉璃什么的?”薯片妞的声音也不确定:“不过她应该不会来的,我黑了某段监控看到她们好像是吵架了,她暂时应该不会管陈墨瞳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得在那儿盯着。” “什么叫做以防万一,万一那疯子要真来了难道我拦得住?”酒德麻衣瞪大了眼睛:“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去死好了,说真的,再让我去对付那疯子,我宁愿自杀!” “没有让你去对付她啦,那家伙明显不是我们这种后勤小组能对付的,老板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虽然他很多时候确实没人性……” “只是让你多注意一点,如果风间琉璃来了,你就立刻撤退什么都不用管了,首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记得跑快点,可别再被抓了!” “至于别的人如果靠近,想办法驱散开不要让人误入,就这么多吩咐暂时没别的了,你自己视情况判断。” 酒德麻衣也没办法,只好继续观察这四周的一切,同时密切关注着那边混战的情况。 哪怕没有任何指示,她也要保证路明非的安全,这是她必须要遵守的铁律。 结果她一抬头,忽然就愣住了。 “薯片,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老板的手笔?” “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以老板的本事,弄出点死侍来很正常吧。” “那个东西呢?”酒德麻衣的声音在打颤,带着点紧绷的沙哑:“那也是老板的手笔吗?” “什么东西,你可别告诉我风间琉璃已经来……”耳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薯片妞通过摄像头也看到了那东西。 暴雨连成一片,地面产生了无数积水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而镜子里,赫然倒映着一个……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 (本章完) 215.第213章 魔鬼?我看明明是无良推销 第213章 魔鬼?我看明明是无良推销 狂风,暴雨,鬼哭,血腥,无数恐怖元素融合在一起,就出现了路明非面前这一幕。 哀嚎的鬼影在黑暗里穿梭,尖锐的利齿和锋利的指爪闪过一阵又一阵的寒光,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末日灾难片里的人,而他眼前唯一的色彩,就是那挥动铁棒的女孩。 暗红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再也飘逸不起来了,黑色的风衣滴下来的水是血红色的,诺诺一次又一次机械的挥动着手上的铁棒,可那些东西仿佛无穷无尽。 路明非想尖叫却觉得喉咙里面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上去帮忙,可腿软的根本走不动路,他也不会打架,从小到大他都是挨打的那一个。 唯一一次还手还是不想被人看轻,结果最后也被人反手打趴,还是那个锋利的女孩救了他。 他好像总是在被女孩救,先是风间琉璃,现在又是诺诺。 他好像真的很没用,帮不上一点忙。 路明非胡思乱想着,忽然就看到诺诺猛的转身,一把扯住他的手,拉着他就跑。 弯曲的铁棍被扔在地上显然已经彻底报废了,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机械的跟着诺诺跑,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溅进他的眼里,很凉。 破旧曲折的巷子里,男孩女孩手拉着手狼狈的跑着,他们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却能听见身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行,这样跑不掉。” 诺诺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迅速分析了一下双方的速度就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追上,会浪费她刚刚了那么大精力从包围中杀出来的缺口。 而如果重新再被包围一次,她却没有把握再突破一次了。 狠狠一咬牙,她忽然一把推在了路明非背上,同时大吼:“我拦一下,你快跑!” 路明非被推的一个踉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诺诺让他跑他就跑,直到跑出老远,才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转头。 狂风骤雨里,单薄的女孩赤手空拳和那些怪物厮杀在一起,黑色的风衣被撕碎,殷红的血流了出来滴在水中迅速晕染而开。 可女孩却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每一个伤到她的死侍都必然要吃上她肘击或者膝撞,她以一种最强势的姿态战斗,毫不退让。 路明非忽然就想起芬格尔说的话,他说诺诺其实也是个很疯的家伙,路明非当时没感觉,现在才真实的意识到了。 也许卡塞尔学院就是这么一群疯子吧,可再疯的家伙也终究只是肉体凡胎,没有武器是个很大的劣势,哪怕诺诺再怎么顽强,却也被逐渐包围。 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了,她说拦一下,可能就没想着再离开。 一个身材娇小也更为灵敏的死侍悄悄从诺诺的背后靠近,而诺诺却在应付面前众多死侍毫无察觉,路明非瞳孔骤缩,下意识的大吼:“小心!” 诺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转身躲避,可是来不及了,那个死侍的动作太快了,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路明非眼睁睁看着那尖锐的利爪从诺诺的胸前钻出,无数血液迸发而出仿佛绽开的鲜红朵。 诺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猛的转身狠狠一脚踹在了那偷袭的怪物身上,她跌倒在地,抬起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脸,朝着路明非大吼:“走啊!” 路明非看到有大股大股的血从她嘴角溢出,看到无数怪物朝着她扑了上去,因为兴奋它们的脸都变得更加扭曲,仿佛下一刻单薄的女孩就会被它们撕成碎片。 路明非双手抱头,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一次不是假的了,不是自由一日。 他清楚无比的意识到,诺诺就要死了,那个狡黠多变的女孩就要死去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快跑。 怎么办?怎么办?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死……”他猛的朝着黑暗大喊,明知不会有人回应他。 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已经承认自己是废柴了,那就让我过得轻松点吧,这种英雄戏跟我没关系才对,明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还让我看这种悲伤的场面…… 那个女孩那么能打,如果抛下他不管他,其实早就突出重围了吧?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尽全力的去救他这个废柴呢?他只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柴啊! “不要死!”他拼尽全力的大喊,不知不觉地,眼泪划过面颊。 “喊的声音大是不管用的,所谓言灵,用的虽然是语言,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萧瑟的雨声中,有人淡淡地说。 地上的积水映出了两个并肩的身影。 “路……鸣泽?”路明非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了那个魔鬼平静的脸庞。 眼前的一切忽然就被按下了暂停键,路明非甚至能看到雨滴在自己面前顿住,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下来,只有他和这个男孩行动自如。 “哥哥,你就要死啦,所以我来看看你。”路鸣泽轻声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切,因为过分紧张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我到底在哪里?” “很难跟你解释。”路鸣泽耸了耸肩:“那个女孩见了不该见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她得罪的人来收她的命喽,说起来哥哥你是被牵连的啊。” “你什么意思?” “看。”男孩忽然指向了某个方向。 路明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路面上积了无数的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水面,就像一个巨大的镜子。 镜中涌动着雷霆和金色火焰,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矗立在镜中,天马喷吐着雷霆闪电,男人的身体弯曲如硬弓,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支枪。水面颤动,金光破碎,火焰喷射,那令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恶魔似乎就要通过水面跨越现实和虚幻的边界。 那是何等恐怖又神圣的一幕啊,路明非看着这一切根本说不出话,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是……什么?”不知过去了多久,路明非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艰难的开口,声音满是干涩。 “奥丁啊,你没听说过关于他的神话么。” “废话!”路明非像只暴怒的狮子:“我是说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神话传说不都是假的吗?” “很多神话传说之所以存在,当然是因为有原形咯,不过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我倒是有心情替哥哥你好好解释解释,但哥哥你有时间听吗?” “那个女孩就要死了哦。”路鸣泽缓缓的笑了:“其实,我可以帮你的,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的灵魂喽,我和你签订一份契约,我为你实现愿望,代价就是你的灵魂给我。” “听说过魔鬼靡菲斯特和浮士德打赌么,靡菲斯特成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靡菲斯特令浮士德满足于世俗的快乐,主仆关系就解除,而且浮士德的灵魂归靡菲斯特所有,我的条件跟这个类似。” “见鬼!你是哪个山头的魔鬼?要我的灵魂干什么?”路明非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 “不止是灵魂,我要交换的是你的身体,生命,你的一切,我给你四次召唤我完成愿望的机会,每一次达成交易后,我都会拿走你1/4的命。” “等四次机会用完,你的生命灵魂乃至肉体你的一切,全都归我。” “开价那么高,你能做到什么?”路明非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正常,却满嘴说着疯话的孩子。 “一切……不,几乎一切。”路鸣泽挑了挑眉。 “可以帮我救回师姐吗?” “可以。” “可以搞掉那个神,奥丁吗?” “不容易,不过可以。” 路明非抽了口冷气,看路鸣泽那张漫无表情的脸,听他淡淡的口气,不由得让人觉得这个荒诞的事情确实可能发生。 “有售后保障吗?你靠得住吗?” “你要求我做到的事情我做到,我就会收取报酬,如果我没有做到,我自然什么也不收。”魔鬼淡淡的笑着:“更何况我也帮过你不止一次了。” “我们做魔鬼的最讲诚信了,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把你的一切给我,我什么都能满足你。” 路明非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寒意从他心底迸发而出,看着男孩那面无表情的脸,恐惧缓缓从心底蔓延。 “还要继续犹豫么?”男孩歪头看着他,眼睛里是璀璨的金色:“再不用你就要死了,你们都会死。” 但就在此时,男孩的话音甚至都还没落下,整个世界忽然颤动了一下,路鸣泽的脸上忽然透过一丝狰狞,一闪而逝。 下一刻,一把火红的长刀划过长空穿过风雨呼啸而来,狠狠的劈向了男孩。 但就在男孩将被长刀劈成两半之时,他的身形诡异的消失了,就像一滴水凭空蒸发,干脆利落再无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长刀穿过男孩所在的方向,砸向了那无尽的死侍群中,刀还没到,可那些死侍的身体却开始崩裂,就好像那把刀是死神的刀,带来的是死神的命令。 鲜红的长刀重重砍翻了一个死侍,恐怖的领域瞬间激发,只一瞬间,所有死侍四分五裂,就像是裂开的石像。 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一身黑衣的女孩漫步在风雨中,朝着他们缓步而来。 路明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下意识的喊出了声,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琉璃师姐!” 可她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一步步走向浑身是血倒地不起的女孩,缓缓弯腰,源稚女将已经陷入昏迷的诺诺一把抱起。 用衣服将诺诺浑身包裹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女孩胸膛正在飞速愈合的伤口,眉头微蹙,源稚女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外套将诺诺裹的严严实实。 路明非连忙跑了过去,语无伦次道:“师姐!那还有个神!那个什么,奥丁!对,奥丁!” 他指着某一处水面,结果转头一看愣住了,水面上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东西? 源稚女也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路明非挠了挠头,声音都不自觉的弱了下去:“我刚刚明明看到了……” 源稚女扫了他一眼,冷冽的声音淡淡响起:“大概是你看错了吧,帮我捡一下刀。” “还有,少听某些无良推销的洗脑,小心哪天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路明非一愣:“啊?”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女孩已经转身就走,他连忙捡起了地上的刀,什么魔鬼什么奥丁通通甩之脑外,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 (本章完) 216.第214章 我是单身主义啦 第214章 我是单身主义啦 “哎呀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学妹你要不在这住一晚吧,你师姐今晚估计回不来了,你睡她房间。” 芬格尔掀起一角窗帘,看着窗外暴雨倾盆,转身对夏弥说。 “这不好吧。”夏弥坐在沙发上吃零食,声音含糊两腮鼓鼓,看上去就像一只懵逼的小仓鼠。 楚子航也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皱起了眉:“这么大的雨,你自己回去确实不安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确实可以在这里住一晚。” “可是要是让我爹妈知道,我跟两个男生开房还夜不归宿,可是要抽死我的!”夏弥瞪眼。 “明天我可以陪你回去解释。”楚子航说。 “嗯?”夏弥瞪大了眼睛:“别逗了!你玩我呢吧?我夜不归宿,第二天早晨带着一个男生回家里跟我爹妈说,嗨,这是我师兄哦,昨晚的事情,他想跟你们解释解释……” “我爹只会赏我们每人一个大巴掌说,解释什么?不用解释了!解释你妹呀!” 楚子航一愣,被那股凶凶的眼神吓退了,他也意识到这个说法并不合适了,虽然是同学,但两个男生邀请一个女生同住,还是个中国女生,想来人家爹妈知道了是要投掷煤气罐的。 芬格尔在一旁乐的不可开支,他看着窘迫的楚子航和威风凛凛的小师妹,眼里有一抹玩味一闪而过。 “那你还要回去吗?”楚子航问。 “回,怎么不回,下刀子也要回。”夏弥一本正经:“不过我跟我爹妈说师兄你很照顾我,他们说想请你去家里吃个饭。” 楚子航再次愣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芬格尔的大嗓门:“喂喂,这就是传说中的见父母么?你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见父母的地步了吗?” 芬格尔捂脸:“可耻地萌了!” “萌你妹啊!”夏弥扭头恶狠狠地说:“只是请吃饭而已!” “那为什么没有我?”芬格尔跳起来质问:“显然没有我吧?分明就是没准备叫我嘛!心虚了脸红了!我就知道你们小女孩觉得师兄我是大叔了!说什么师兄最英俊都是骗我的!” 楚子航咳嗽了一声,迟疑了几秒钟:“你也看到了,这里已经忙成一团了,大概没时间过去,谢谢你父母的好意吧。” “吃饭而已嘛,几个小时的时间总是有的,我哥哥听说之后很想见你的。”夏弥捂住耳朵:“在电话里大声说什么姐姐姐姐我要大哥哥陪我一起玩什么的,吵死人吵死人!” “我也是没办法才来邀请你的嘛!”夏弥把脸凑到楚子航面前,晃着脑袋:“赏个脸赏个脸赏个脸?” “我,不太会陪人玩……”楚子航语塞了,看夏弥一脸可怜兮兮,最终无可奈何的妥协:“什么时候?” “就明天中午吧,包饺子你看如何?” “好的。”楚子航点头。 “阿嘞?可是明天中午我有安排了。”芬格尔忽然说:“虽然我很想陪你去,但实在不巧,你自己去师妹家吃饭吧。” 楚子航傻眼了:“你……你有什么安排?” 芬格尔抖了抖自己蓬松的长发,让它显得有点特立独行的感觉,一整衣襟,昂头冷酷道:“帅哥的事情你少管,说不定我就是去拯救失足少女了呢。” “你耍我的吧?”楚子航在心里说。 “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夏弥呲着牙乐,很是高兴的模样,蹦蹦跳跳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啦!” 楚子航说:“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夏弥推开门,胡乱的朝身后挥着手:“师兄明天中午见!” “好。”楚子航说:“明天中午见。” …… 诺诺睁开眼,入眼便是炽光灯白色的亮光,一眼看去全是雪白,身旁有机器滴滴的声音。 她似乎躺在医院的病床里,女孩有些疑惑,一边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事情,一边目光转动,结果一转头就愣住了。 垂头丧气的男孩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发着呆就像一个摆件。 察觉到她醒了,路明非才瞬间回神,连忙凑了过来,凌乱的脑袋上还有几根杂毛乱翘着,一双眼睛里是毫不加掩饰的担忧。 “师姐你没事吧?”诺诺摇了摇头,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很奇怪,居然没有痛感,她明明记得自己受了很重的伤,那种利器穿透身体的感觉至今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后面怎么了?”诺诺问:“我为什么没事?” 她的记忆还残存在自己被重创倒地的那一刻,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那些死侍朝着自己扑过来,她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的,只希望废柴师弟能跑得掉,活一个是一个。 “最后关头琉璃师姐来了。”路明非低着头,有些局促:“她把我们救了,她说还有点事,晚点来看你。” 诺诺有一瞬间的晃神,鼻头发酸,眼眶忽然就红了。 她以为自己这么隐瞒欺骗还不信任,那个女孩不会再原谅她了,至少不会再对她那么好,结果最后关头,她还是赶来了。 “师姐……”看着发愣的诺诺,路明非手足无措,挠着头,低声说:“谢谢你。” 察觉到男孩的不安,诺诺很快收拾好情绪,朝着路明非笑出一口白牙:“没事,当师姐的,肯定是要照着师弟的啦。” 她直接伸手使劲揉了揉那颗凑到眼前的脑袋,把路明非的发型彻底弄成一团乱,看着男孩懵逼的眼神,笑的像只狐狸一样。 “说起来,你也不是那么没用啦,我就听到你说不要死不要死,就想着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是死了你得多害怕。” “也许就是因为你那几句话我才撑下来的呢?”诺诺说:“这么多新生,我觉得你最可爱了,非常适合当小弟,怎么样,要不要当我小弟啊?” “你也看到了,我很能打的,当我小弟我罩着你呀!”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眼前笑容肆意的女孩,那颗银色的四叶草耳坠闪啊闪,几乎闪到了他心里去。 从学院里初次见到这个女孩就埋在心底的某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不过片刻便长成了参天大树,将他整个胸膛挤得满满当当。 “师姐……”路明非轻声开口。 “嗯?怎么啦?你愿意当我小弟了?”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笑得枝乱颤,那头暗红色的头发散漫垂落,衬的皮肤愈发莹白,路明非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冲动。 对于路明非来说,冲动是很少见的一件事,衰仔是不应该冲动的,衰仔就应该老老实实衰到死。 在遇见风间琉璃之前,路明非就是个标准的衰仔,哪怕别人拿鞋砸到他脸上,他也只会擦擦脸默默的走开,背影看上去大概就像一条败狗。 可是那个像刀一样的女孩和他说了很多别人不会说的话,让他明白了什么事情能忍,什么事情不能忍,也让他知道了,冲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至少现在回想起来,路明非很庆幸当时自己一时冲动给了那混混一下,哪怕当时还完手之后直接被打趴下了,他也很庆幸。 因为哪怕只是反击一下,那也是互殴,更何况他是为了救无辜的女孩,最后受再重的伤也可以说是英雄的勋章。 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直接给这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至此,这件事成了路明非藏在心里的秘密,他不会反复的去想,却始终不会忘记,因为他可以在这件事里获得勇气。 此时他就想起了那件事,当时风间琉璃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路明非觉得,如果现在自己不说出心里的想法,以后就会后悔。 所以哪怕很突兀,哪怕很不好意思,他还是缓慢却坚决的开口了:“师姐,你说,我拥有可以追女生三个月不被拒绝的特权是吗?” “对啊。”诺诺点头。 “什么人都可以吗?” 诺诺心里一动,看着男孩紧张的模样,以为他终于是要对风间琉璃告白了,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但就在她想继续鼓动之时,就看到了男孩的眼睛。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希翼,在灯光下仿佛发着光,仿佛一只真诚的小狗。 诺诺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忽然就想起了不久前这个男孩不顾一切冲她喊不要死的时候,面目狰狞又委屈,就像一个死小孩。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着路明非呲牙笑:“像我这种单身主义的就不行喽。” 路明非一愣,挠了挠头,说:“哦。” 他那点好不容易冒出头的勇气,在女孩一句“单身主义”下,迅速消失的连渣都不剩了。 (本章完) 217.第215章 师姐带你去尼伯龙根玩 第215章 师姐带你去尼伯龙根玩 医院的某个无人的走廊里,源稚女独自站在黑暗里。 她面前是一扇关闭的窗,狂风骤雨打在窗上啪啪作响,隐约可见黑暗里有树的阴影来回晃动,仿佛鬼影婆娑。 手机的亮光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女孩苍白冷漠的侧脸,源稚女一条一条翻动着新收到的消息。 昂热的回复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位老绅士终究还是没能拒绝专门为他抛下的饵,夏之哀悼的整个经过被完完整整的叙述了出来。 而弗里德里希·冯·隆就是这整个悲剧的发动者,他亲手把疑似初代种龙王的李雾月送到了卡塞尔学院,导致狮心会初代那群人几乎全灭。 所以昂热恨他是可以理解的,源稚女非常体谅老人的心情,又问了几个疑惑的问题,直到实在问无可问,才把那几条蛇的坐标发了过去。 脑海里弗里德里希·冯·隆的位置一直在移动,不过没有离开太远似乎正在围绕着bj徘徊,而那些蛇始终跟着他,就像定位器。 源稚女也不知道这些蛇的范围极限在哪里,提醒了昂热在还有明确坐标的时候去,不然回头超过范围,她也爱莫能助。 昂热什么也没说,但源稚女知道他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在调动飞机准备赶过来的路上了。 想了想,源稚女还是提醒了一句: 风间琉璃:这个人有点古怪,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确定要去的话,做好准备吧。 对方没有回复,源稚女也懒得再看。 她话已经说到了,她是觉得这个弗里德里希·冯·隆跟奥丁肯定脱不开关系,绝对有藏着的底牌。 反正她是不会直接去突脸的,所以才会存着让昂热去试试的心态,昂热也算是混血种中数一数二的血统了,时间零在面对混血种的时候也确实bug。 如果昂热都吃亏了,那就基本可以代表这个家伙是个纯血龙族了,和奥丁扯上关系的纯血龙族……啧。 源稚女决定等个结果,她翻动手机,就看到了施耐德发来的消息,告知她学院有两个专员在地铁站失踪很久了,地铁那边可能有点问题,她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继续翻动,出乎意料的她居然收到了诺诺的消息,不知何时这个姑娘醒了,给她发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诺诺:你会等我吗? 源稚女莫名其妙,敲了个问号过去,不过没得到回复。 放下手机,她看向窗外那呼啸的风雨,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边想着去地铁杀芬里厄,同时在心里轻声说:“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前往了地铁站,但你找不到入口,你并不清楚尼伯龙根的进入规则,你询问诺顿,他说每个尼伯龙根只有它的主人可以设定规则,他也不知道这个尼伯龙根要怎么进】 【第2日,你在地铁站乱晃的时候看到了楚子航,他检测到了异常数据,而异常数据的源头就在这里,不过他也没找到地铁的入口,中午时分他去夏弥家吃饺子并邀请你一起,你拒绝了】 【第3日,你进入尼伯龙根了,因为路明非,他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他刚刚进入,就有列车来接他,你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控制着这一切】 【第4日,你和路明非共同进入尼伯龙根,在这里遇见了失踪的专员,他们被困了很久了,你和路明非的到来,让他们很高兴】 【第5日,你被困在牌桌上了,算不明白,根本算不明白,路明非和你一起输的叮咣不剩,两个专员赢了你们的筹码被带走了】 【第6日,你偷偷跟着那两个专员,看到了被囚禁在山壁里的龙,他看上去智商不高的样子,还邀请你一起看电视】 【第7日,楚子航找来了,不只是楚子航,进入尼伯龙根的方式被公布,所有混血种蜂拥而至】 【第8日,混血种们死伤惨重,但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混血种在赶来,夏弥和楚子航联手重创龙王,但最后时刻夏弥反水,你趁着两人打斗的功夫,补刀龙王】 【第9日,你失败了,装死的龙王被你惊醒,原来他一直没有用全力,因为他的对手是夏弥,他不愿意对夏弥动手,龙王很强,芬里厄全力以赴之时,你节节败退】 【第10日,你受了很重的伤,楚子航也是,夏弥和芬里厄联手了,所有赶来的混血种全部被杀死,但依旧有无穷无尽的混血种赶来,前仆后继,你隐约看到了诺顿和奥丁的影子】 【第11日,在芬里厄想要直接吞掉你和楚子航的时候,路明非爆发了,他和魔鬼交易获得无上力量,以1对2不落下风】 【第12日,夏弥率先被杀死,芬里厄发狂,发动湿婆业舞,被路鸣泽打断,他们厮杀在一起,重伤的你被伤势轻一点的楚子航带着离开,但路上遇袭,你死了】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模拟次数重置卷,防震头盔,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次模拟结果发愣。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模拟器中死亡了,还是这么快速的死亡,遥记得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 由此也可见这一次的凶险,来之前源稚女问过诺顿,诺顿的回答是不出意外她杀不了芬里厄。 芬里厄在龙王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因为他独自占了大地与山权柄和力量的绝大部分,而他的孪生妹妹耶梦加得只分到了很小的一部分。 但与之相对的,就是芬里厄的智商是硬伤,只相当于几岁孩子的水平,他就像一只没什么脑子的强大野兽,只会蛮力。如果试图用蛮力去攻破他那显然是不明智的,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而这东西的弱点也很明显,就是没啥脑子,这也是唯一能做文章的地方,当然前提是他的外置大脑耶梦加得不在。 源稚女本来的打算是见机行事,不行让路明非先上,直接关门放路明非,等龙王打的快死了她再去捡漏,不过看起来除非自己或楚子航快没命了,小路同学都不准备爆发的样子。 有点难搞。 还有那路上的突袭,源稚女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实在是她得罪的人太多,想杀她的人也太多,一时间真不知道谁落井下石的这么有水平。 相比而言,尼伯龙根进入方法泄露了什么的都是小事了,反正屠龙又不是靠数量能解决的事情,谁来谁死就这么简单。 不过这次模拟内容太少,源稚女感觉自己模拟了个寂寞,思路什么的还是一头雾水,好在这次刷出了个重置卷轴。 她没怎么犹豫的选择了模拟次数重置卷,同时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次代种(891311/1000000)】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君焰】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天赋近战宗师(已满阶)】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2,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言灵青铜御座体验卡*1,言灵烛龙体验卡*1,言灵炽日体验卡*1,模拟次数重置卷*1】 【当前模拟次数0/1(是否使用重置券?是/否)】 源稚女选择了使用卷轴重置了模拟次数,却没有立刻重新模拟,在目前局势没有发生什么改变的情况下,再次模拟的结局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这一次模拟机会,源稚女决定留着后面看情况再用。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觉得迟则生变,不管要做什么事,还是要趁快,她已经决定了,今晚就要去那个尼伯龙根。 而且还要带着开门的钥匙,也就是路明非一起。 打定主意后源稚女返回了病房,就在病房外看到了一只垂头丧气的败狗。 路明非蹲在门口发呆,头顶呆毛乱七八糟的翘着,表情空洞,看着就跟被老婆甩了似的。 源稚女有些疑惑,听到她走近动静的路明非抬起头,看到是她愣了愣。 “怎么了这是?”源稚女忍不住问。 “没事。”路明非低着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好像非常难过,还带着点郁闷。 “没事你蹲门口干嘛?”源稚女说着,探头从房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就看到金发碧眼的男生坐在床边,正在给穿着病服的诺诺削苹果皮。 而诺诺并没有抗拒他的殷勤。 这算是在给恺撒某种信号么,源稚女有些意外。 这女孩终究还是决定去完成和加图索家的约定,真不知道加图索家答应给她什么,能让人这么不顾一切。 “刚刚恺撒来了,诺诺就跟他说话去了。”路明非头垂的更低了:“师姐,诺诺说她是单身主义,真的吗?” 源稚女心说我怎么知道,不过恺撒追了诺诺一年多都没得手,到现在还在鞍前马后的当小弟,不会就是被这个理由糊弄着的吧。 不对,人家单身主义关你什么事,看着路明非那副衰样,源稚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扎心的话都到了嘴边又被她又咽了回去,慈祥的摸了摸败狗的头,温和的笑着:“心情不好啊?师姐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路明非愣了:“什么?” 源稚女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走,师姐带你出去玩。” 路明非看着那温暖如春风的笑容,忽然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去,去哪玩啊?”路明非结结巴巴的开口:“这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走走走,跟着师姐走,师姐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本章完) 218.第216章 我天生不爱打牌 第216章 我天生不爱打牌 “好极了,在我们不知道如何让小白兔1号进入尼伯龙根的时候,小白兔2号主动拉着小白兔1号进入了,非常贴心。”薯片妞吃着薯片说。 噪点很明显的监控画面上,黑衣女孩上下打量着周围漆黑的环境,而他身后的男孩正摸索着墙壁猫着腰伸着脑袋,一脸惊恐。 “这不挺好吗,还省得我们绞尽脑汁的想法子了。”酒德麻衣说着接通了麦克风:“ c组,可以发车了。” 几分钟后,一辆地铁建着一人高的水停在了男孩女孩的面前,车厢的门打开。 “你到底是如何控制尼伯龙根的地铁的?”薯片妞问。 “都是老板教的,说起来很奇怪,尼伯龙根其实并不是一个幻觉之类的东西,它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每一个尼伯龙根都不同。” “只有一个小白兔能活着出来是吧?”薯片妞问。 “是啊,又帅又靓就是有点疯的小白兔会给又怂又烂又无能的小白兔铺好屠龙的道路然后死去,这个情节虽然有点俗套,但也不失戏剧性嘛。” 酒德麻衣懒洋洋地说:“反正这一切都取决于编剧的意思,只有被他选中的人才能活下来,而我们的编剧对那只疯兔子深恶痛绝。” “太好了,终于不用让我们去干掉她了。”薯片妞高兴的都快哭了:“一想到老板让我们去干掉她我就想辞职。” “想多了,路明非怎么可能让她死?最后还得是我们来补刀。”酒德麻衣叹了口气:“薯片你通知三无妞儿准备吧,就算她重伤,我一个人也没把握。” “还有,该叫其他实验兔子也别睡了,起来干活了。”酒德麻衣按下回车键,几行代码被压缩成一个小数据包发送出去。 这些数据会在北美转一圈,经过六个国家的网络中转,然后悄无声息地混入诺玛的网络,最后进入楚子航的笔记本。 同时,她登录上了猎人网站。 …… 路明非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往下蹭,四下张望。 青色的雾气正潮水般向他涌来,往前往后都看不见人,整个地铁站寂静如死,如果不是他面前站着的身影,路明非早就撒腿就跑了。 女孩身量单薄,背上还背着一个长长的棒球包,姿态随意,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出来玩儿一样,但路明非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好玩的地方,居然是地铁站。 当他看到四面八方涌来青色的雾气时,他的第一感觉是日本邪教头目麻原老贼还在人世,又跑来放毒气了,不禁义愤填膺,立刻就……屁滚尿流地想要逃走。 但是他能逃到哪去呢?没有出口,所有通道都指向月台,仿佛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循环的迷宫。 路明非害怕的瑟瑟发抖,不禁怀念起了酒店的温暖床铺,他可怜兮兮的对师姐说要不不玩了回去吧,换来了师姐冷漠的一笑。 看着重新恢复成冰山状态的师姐,路明非恍然大悟,原来什么温暖温柔都是骗人的,可怜他涉世未深,居然一不小心上了贼船! 源稚女当然不会放路明非离开,这可是她的屠龙利器,她对小路同学寄予厚望,到时候遇见芬里厄发现打不过,直接把路明非扔过去然后坐等补刀岂不美哉? “师姐,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啊?”路明非扶着月台的栏杆,害怕的牙齿打颤,他也不想扶着栏杆,可他腿肚子也有点抽筋,不扶就要滚地上去了。 这种阴森恐怖的场景总让他联想到某些恐怖片,总感觉下一秒就会窜出个血肉模糊的鬼影出来,张开血盆大口朝他鬼叫什么的,如果不是源稚女在,他这会儿估计都直接把耳朵都堵住了。 而跟他的狼狈相比,源稚女就表现得相当淡定,她同样在观察周围,在进入这个空间的一瞬间,无数的蛇就被放了出来,但整个空间大的可怕,蛇一时间都无法探查完全。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害怕。 路明非只觉得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了,不由自主的朝着源稚女那边靠了靠,开口询问:“师姐,这是哪啊?” “听说过尼伯龙根吗?” 路明非猛摇头,他还没上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系统课,唯一参与的校园活动就是自由一日,几乎啥也不知道,纯纯新人一个。 源稚女想了想,解释道:“传说中的死人之国,据说遍地是黄金,但具体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因为去过的人都死了,一般是龙王的老巢。” 路明非脑门上缓缓的冒出了一个问号。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那我们来这里是……” “屠龙啊。”源稚女说:“不然还能干什么?跟龙王交朋友吗?” 路明非眼前一黑,始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死了。 “怎么样,好玩吧,是不是很有意义?” 路明非一脸茫然,这发生的事情超前了,莫名其妙就来了龙王老巢,据说没有一个活人能出去的地方,然后莫名其妙的又要去屠龙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 就在俩人交谈的时候,地面在颤动,幽深的隧道里有刺眼的灯光射出,列车进站,摩擦铁轨发出刺耳的声音。 它停在了两人面前,方头方脑的车厢,红白蓝色涂装,车门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路明非虽然不是那种靠知识混的人,但他觉得稍微有点智慧的人都知道这鬼车不能上,就像恐怖片里那种看着就阴森的老宅,里面必然藏着妖魔鬼怪。 路明非刚想说师姐我们跟它耗着吧,这车可不能上,结果话才到了嘴边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那单薄的女孩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路明非惊呆了,原本要说什么全忘了,一时间看源稚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恐怖片里各种作死的主角。 “上车啊,愣着干什么。”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源稚女皱眉,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这么多路,难道你想走着过去?” “可,可是,这车不危险吗?”路明非咽了口口水,话都说不利落了:“这看着就危险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 路明非一愣,看着女孩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她不是恐怖片里那种作死的主角,虽然也挺作死的,但她却是有实力去作的。 她难道不知道列车可能有危险吗?但那又怎么样,她根本不惧怕那所谓的危险。 路明非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一咬牙没再犹豫,跟着女孩上了地铁。 列车门缓缓关闭,驶入了漆黑的隧道里,列车里是惨白的光,偌大的车厢里空无一人,车窗外是飞速闪过的隧道壁,由一层红砖砌成,砖块间“哗哗”的流着水。 隧道渐渐开阔起来,古铜色的岩石古老而美丽,表面还有错综复杂的天然纹路,谁也不知道这些石头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整个世界寂静无声,他们就像是不小心误入了其他空间。 “终于来人了,居然还来了两个,要不要一起来玩?”车厢里回荡着幽幽的声音。 路明非愣了一下,又惊又窘,不知道这是何方游魂这么不靠谱,这要是鬼,也是摆烂烂死的吧? 他追寻着声音看过去,结果瞬间吓得尖叫起来:“啊!鬼啊!” 那是何等可怕的两张脸啊!枯瘦的像骷髅,瞳孔巨大,如即将耗尽的油灯般发亮,要说是什么鬼,竟然是饿死的张飞。 黑影从左右同时贴近,想要控制路明非,但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瞬间,源稚女反手拔出刀来,凛冽的刀锋硬生生将两人逼退。 “姑娘别动手自己人!我是卡塞尔学院04级,炼金机械系,高幂,现在是执行部专员。” “05级,力学系,万博倩。” “上阵才要通名……死鬼通名是要我给你们立墓碑么?”路明非吞了口口水,躲到了源稚女身后。 “在这里你不会死的,但最糟糕的就是你不会死。” 此时列车从一个车站高速通过,月台上的灯光照亮了对面两张脸,同样的惨白看起来就像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 可他们都这样一副死鬼样子的手里居然还捏着扑克牌,大概是打到一半,忽然有人闯入,但是不愿意放下…… 这要真是鬼,生前得多爱赌啊? “好吧,诸位,我们新来的。”路明非坐在长椅上喘着粗气,“这里有什么规则?给指点一下?” “你数学怎么样?”高幂问。 “不太好。”路明非说,同时看向源稚女:“师姐,你呢?” 源稚女想了想,发现自己那些年杀完人后数人头的时候从来没数错过,矜持道:“挺好的。” 高幂的目光瞬间看向源稚女:“有多好?德州扑克玩过吗?如果你数学足够好或者牌技足够好,就能够离开。” “没玩过。”源稚女说。 “那要熟悉一下规则么?”高幂说:“我们现在正向着看门人的方向过去,你们还有45分钟可以学学。” “真潮,规则居然是德州扑克,这什么赌鬼设的迷宫?”路明非来了点精神:“不过德州扑克我倒是会,来整来整。” 扑克重新洗牌,四人围坐在一起,很快人手一把牌。 听着高幂的规则解释,源稚女看着手上那些玩意儿眉头紧促。 十分钟后,源稚女反手把牌全部扔进牌堆里,同时冷笑:“什么玩意儿,不玩了。” 高幂看着她欲言又止,源稚女冷冷的对视回去:“怎么,我天生不爱打牌不行?” 高幂:“……行。” 你可太行了。 (本章完) 219.第217章 龙王?不,是智障儿童 第217章 龙王?不,是智障儿童 列车停靠在月台上。 月台极为古老,水泥地面,边角贴着绿色的瓷砖,白灰刷的墙壁剥落的很厉害,上面用红色漆着触目惊心的几个大字:“福寿岭站”,旁边还有日期,1977年。 月台上只有一盏白炽灯照亮,上面结满蜘蛛网,源稚女将刀别在腰上,率先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高幂,万博倩,路明非则慢了一步,看着女孩高挑挺拔的背影,高幂用胳膊肘捅了捅路明非:“她是那个,那个s级吗?” 高幂和万博倩被困在这里之前,也是偶尔会刷一刷守夜人网站的,知道这个去年的风云人物,但一时间想不起名字来,她的气势又太强大,也不敢当面问。 “对对。”路明非疯狂点头,全然忘了自己也是s级的事实:“师姐就是那个超厉害的s级!” “居然是她,我看过她屠龙的视频。”万博倩有点激动:“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出去了?” “不一定,她根本不会玩德州扑克。”高幂叹了口气:“武力值再强,可这比的是脑力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高幂说着,指着某一个方向:“看,那就是荷官。” 路明非抬起头,看见白炽灯下,坐着一个披着暗褐色麻布的人影。荷官缓缓抬起脸来,路明非惊得几乎背过气去。 源稚女也有些意外,因为荷官不是人,而是一个巨大的,满身枯骨的怪物。 戴着白银面具的头骨深处亮起了金色的瞳光,它有九条颈椎,九个头骨,每个都发出不同的声音,有的像少女般婉转,有的像乌鸦般嘶哑,有的像洪钟般高亢。 此时那九个头正左右摇摆,九根脊椎弯曲着,就像九条蛇的脊骨。 “别怕,荷官不会伤害人。”高幂说:“甚至你攻击它它也不会反击,你把它当做是一个机器就好了。” 四个人围绕荷官坐下,荷官的九个头盖骨分别工作,观察每一个到场嘉宾,然后分别把一枚和三枚铁皮瓶盖扔到路明非和源稚女面前。 源稚女拿起瓶盖看了一眼,上面有“北冰洋”的字样,是那种很古老的汽水瓶盖。 荷官又扔给高幂几十枚暗金色的硬币,给万博倩也是几十枚暗金色的硬币。 “这是什么?”路明非拿着面前的瓶盖问。 “这是你们孤独能换来的筹码,荷官审视你们便能知道你们的心境,越多的孤独会换来越多的筹码。” “北冰洋的瓶盖是这里最值钱的筹码,每个值1000个暗金色硬币,你想换零钱就把瓶盖扔给荷官。” 他说着偷瞄了一眼始终沉默的少女,既羡慕又同情:“我和万博倩来的时候一人也就100个硬币,你这居然有3000。” “我靠,学姐你这么孤独吗?”路明非都惊呆了。 他以为自己的已经够多了,要知道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爸妈也不在身边,还寄人篱下,才攒下了1000的孤独,,结果风间琉璃是他的三倍。 “孤独么?还好吧。”源稚女把玩着手上的三个瓶盖,淡淡的说。 也许小的时候觉得孤独过,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真相,唯一相依为命的哥哥也不相信自己,那种无处求援也无法逃脱的感觉简直要将人逼疯。 不过确实疯了后就好了,习惯了那种孤独之后反而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不需要人相信也不需要人帮忙,凡事只靠自己也只信自己。 反倒是后来不习惯有亲人朋友在身边了,樱井小暮陪了她那么久,却还是始终没走进她心底,因为那里是一片干枯了二十年的荒芜,早已住不进人了。 反手将瓶盖砸在荷官身上,顿时无数硬币被推向了源稚女,她坐在堆积如山的筹码里,仿佛掌控财富的皇帝。 可惜这财富不是永久的。 高幂很聪明,据说他当年是他那一届数学第二好的学生,第一好的似乎叫什么芬格尔的,但即使是第二,他的计算能力也吊打其他人,算概率堪称人脑计算机。 不到二十把下来,他已经把桌面上的筹码收走了一大半。 德州扑克的规则看起来简单,但要真算起来却又相当复杂,至少路明非完全懵逼,1000个筹码很快输的就只剩下几十个了。 但他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源稚女,原本那堆积如山的筹码迅速消失,从一骑绝尘的三千变成了和路明非一样惨兮兮的几十个。 高幂的眼睛越来越亮,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瘦弱的万博倩,就目前这个架势,他即将带着他的女孩离开。 可他甚至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了女孩不耐烦的一声“啧”。 高幂忽然就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个传说中的s级就把手上的牌全部扔进了牌堆里。 没等所有人反应,她一把掀起了牌桌,直接砸到了荷官的头上。 路明非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只觉得眼前红芒一闪,伴随而来的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没理会众人的反应,源稚女直接狠狠一刀劈向了荷官的脑袋,荷官的九个脑袋迅速后撤躲闪,可来不及,她的动作太快了。 坚硬的暗金色枯骨在那把猩红的长刀面前就像豆腐一样脆弱,只听几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暗金色的骷髅脑袋应声落地。 剩下的脑袋齐齐发出尖叫声,荷官身后张开巨大的翅膀,它似乎是准备攻击,但是慢了,在那刀光面前,它太慢了。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巨大恐怖的怪物只剩下了一地碎骨,九个脑袋滚落的到处都是,众人看着这一片狼藉,安静如鸡。 “都说了我不爱打牌。”源稚女冷笑:“烦不烦。” “玩不过……就掀桌子?”路明非咽了口唾沫,一紧张就忍不住飙烂话:“师姐你这个牌品……估计没人跟你打牌吧?” 迎着女孩扫过来的冰冷目光,路明非立刻做了个嘴巴被缝住的手势,乖巧闭嘴,高幂和万博倩坐在一起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们在这等着。”源稚女说:“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她说着,直接单手提着刀就要走向那湿漉漉的隧道壁,路明非下意识的喊了她一声:“师姐!” 源稚女没有回头,脚步微顿后继续坚定的向前,黑暗好像粘稠的泥潭,她跋涉在泥潭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无限高旷的黑暗中飘出无数金色星光,一眼望不到顶,也望不到壁。 她走进这个巨大的空间,就像一只蚂蚁在深夜爬进圣彼得大教堂。 那些金色星光看起来是萤火虫,借着它们的微光,可以看见地上几十条平行的铁轨。 铁路到了这里变成蜘网般的结构,他们原本设计用于存放专用地铁,上面满载重装坦克,如今只剩下铁锈斑斑的轨道。 这里就是地铁的终点,也是迷宫的尽头。 源稚女越过一根根枕木向前摸索,穿越整个巨大的空间,最后登上月台,这里似乎是一座山的内部,有巨大而坚厚的石壁,所有的工程都是在岩壁上开凿的,难以想象是何等庞大的工程量。 源稚女在月台之上俯瞰着这巨大的空间,有种走入了误入了时间裂缝的感觉,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时间在这里仿佛都是不流动的。 这时候墙壁上有黄色的灯亮了起来,缓慢的闪烁着,厚实的岩壁开始震动了,裂缝自上而下出现,整个岩壁都是龟裂的纹路,片片碎石下坠,尘埃弥漫。 源稚女后退避开这些灰尘,同时抬头往上看,那盏黄灯摇晃着似乎要从山壁上掉下来,它周围的岩石片片剥落,源稚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一盏灯当然不可能看人,因为那是一双眼睛,一双璀璨而庞大的黄金瞳。 岩壁彻底崩裂了,蛇一般的东西从裂缝中游出,层层叠叠的鳞片像潮水一样涌动着,而那黄灯就是巨蛇的眼睛。 龙对于混血种而言也是个很抽象的东西,很少有人见过真正形态的古龙,这种生物又具有彻底改变骨骼结构,伪装自己的能力,因此古代典籍里的龙总是各种各样。 而源稚女虽然算是见过真正的龙,但那也只是一些次代种,和面前这只没得比。 那是一条真正的古龙,首先突破岩壁的是他修长的脖子,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他古奥庄严的躯体。 他显然是个爬行类,但远比任何爬行类都美丽,雄浑深邃,令人敬畏。 巨龙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依次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般的威严,他俯视着源稚女,张开了巨大的黑翼,尖利的嘶吼起来。 一切的面纱被剥去,这个史前遗族以至凶戾,至伟岸,又至锋利的外表暴露于世! 源稚女警惕地注视着这只爬行类,手中紧紧握着莱瓦汀,却没有轻举妄动。 龙蛇一般的长颈忽然一缩,双爪子刨地,小心地缩到角落里,他把头低到基本贴着地面,同样警惕的打量着源稚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巨龙金色的眼睛微微收缩,像是猫瞳一般,或者说他表现出来的姿态根本就像是一只猫,一只座头鲸那么重的巨猫。 “姐姐,你是来陪我玩的么?” 源稚女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四顾,以为是耶梦加得什么时候偷偷来了。 但无尽的漆黑里,她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偌大的空间只有她和这条莫名其妙的龙。 “姐姐。”龙又一次说,低沉威严:“你不喜欢打牌,那我们来玩什么?” 源稚女终于不得不相信这头大家伙是在叫自己了,就和他的妹妹一样,夏弥也爱喊她姐姐,但源稚女知道夏弥那是在装嫩演戏,那这头龙呢? 顶着这么庞大的身躯卖萌吗? 但她又觉得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龙看着她的那双黄金瞳里满是欣喜和……依赖? “你认识我?”源稚女不得不问出了这个十分荒谬的问题。 她开始理解诺顿为什么说芬里厄虽然强大但智商是硬伤了,这完全就跟个智障儿童一样,见人就喊姐,碰瓷都不带这么玩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巨龙居然点了点头。 “我没有见过你,但我的记忆里,有你。”龙缓缓的说:“你是我们的姐姐。” 源稚女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 220.第218章 龙不想毁灭世界,龙只想宅 第218章 龙不想毁灭世界,龙只想宅 楚子航站在黑暗里,听着四面八方的风声。 漆黑湿漉的通道里,风声像海潮吞没礁石那样,从四面八方压向楚子航,细微的光亮里,能看见他们高举的惨白色手掌,但掌心中没有任何纹路。 死人?或者说那些渴望着新鲜血肉的黑影,他们又回来了,却不见风雨中的那辆迈巴赫。 楚子航掏出一片口香,剥去包装塞进嘴里,缓缓的咀嚼:“虽然我知道你们听不懂,但我一直想再和你们相遇。” 领域瞬间爆发,炽热的光焰四射,就像一颗凝固汽油弹爆炸的效果,凡是靠近楚子航的黑影都在一瞬间被焚烧殆尽,只剩下古铜色的骨骼。 言灵·君焰,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血脉引发的“君王怒火”。 古铜色的骨骸们依旧扑向楚子航,村雨在楚子航身边甩出一道光弧,把他们从腰斩断。 一个头骨落入男孩的掌心,被奇高的温度融化了,对于没有生命的东西,楚子航毫不怜悯。 他确实是个杀胚,执行部也是个暴力的部门,负责人是个暴力教授,而他是负责人的学生,并且他相信另外一个学生比自己更加暴力,仿佛一种传统。 气浪汹涌铺开,坠落的碎石纷纷落到楚子航的身上,它们弹跳着,抖落尘灰,露出藏在里面细弱生物。 有的是飞鸟一样的东西,有的是虫子一样的东西,有的暴躁的四处乱窜,有的则狠狠的咬在楚子航身上。 但没有任何效果,它们咬上去的瞬间就被高温烧化了,“君焰”领域再次激发,发出炭火般的光亮。 他撕开了身上的衣服点燃,把它们挥舞成如火的风车,凡是沾到的敌人都被君焰烧融,像燃烧的流星那般坠落。 这时他听到了尖啸的风声,大概只有龙卷风的中心才能听到那么刺耳的风声,连空气都在极高的速度下变得像是固体那般坚硬。 一个人影向他奔来,所到的地方一切敌人都被吹飞,绝不只是吹飞那么简单,敌人在半空中被撕裂,古铜色的骨骼粉碎飞落如雨。 那个人撞在他的背上,楚子航感觉到后心传来了温暖。 极高的温度和极烈的火焰在强风的推动下形成了自然界罕见的奇观,火龙卷风席卷了整个隧道,把一切可燃的东西都化为灰烬。 楚子航猛的一按夏弥的脑袋,扑在她身上,几秒钟之后前方隧道反弹回来的冲击经过他们的头顶,差点冲裂了他们的肺。 一切归于沉寂,夏弥从楚子航身体下面探出脑袋,紧张的左顾右盼。 “我去,我们居然还活着。”夏弥剧烈的喘息。 “你怎么在这?”楚子航皱着眉,靠在满地废墟中。 夏弥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蚊子哼哼似的:“我晚上给你发短信你没回,我睡前一时兴起,就查了查你的位置啦……” “你怎么能查我的位置?”楚子航又是一愣。 “上次玩你手机的时候偷偷跟移动公司订了个搜索位置的服务……”夏弥黑着脸大声说:“好啦好啦!我承认很丢脸啦,看在我刚救了你的份上,别在意这点细节!” “我就是看你深夜还在外面,电话又打不通,担心你出事啰!”夏弥说着左顾右盼:“说起来这到底是哪,为什么深夜还有地铁运营?” 神转折,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总是这样的。 “尼伯龙根,或者死人之国。”楚子航轻声说。 “那龙王是不是就住在这里?”夏弥说:“可惜我们把地铁给炸了,不然它会带我们去找龙王的吧。” “没什么,沿着轨道,总能走到。”楚子航双手一撑站了起来,把背上的黑箱卸下来放到夏弥面前:“可以帮我拿一下么。” 夏弥刚想发火,她想说自己没穿袜子穿着拖鞋就来救你你居然让我帮你扛东西,还有没有人性,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楚子航说: “你穿着拖鞋不方便走路,我可以背你,但如果我背着黑箱就会硌到你。” 夏弥缩了缩脑袋知道自己错怪师兄,那点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小声道:“哦……” 男孩背着女孩在隧道里跋涉,女孩拿着手电为她照亮。 “师兄你累不累?”夏弥问。 “没事,你应该才100斤,只是负重100斤从王府走到苹果园而已。”楚子航淡淡地说。 夏弥哼哼着不说话,在楚子航看不到的地方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寂静的隧道里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俩,彼此的温度是活着的唯一证明。 “夏弥。”楚子航忽然开口。 “嗯?师兄怎么了?”“我为什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楚子航斟酌着开口:“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了?这些天我总是想,可我想不起来。” “阿勒,师兄你忘了我吗?”夏弥歪歪脑袋:“我们一起长大的啊,我跟你说过的,我是你的同学,一直都是。” “作为两个没有朋友的人,我们也许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也说不定,一直陪着你的不是那个风间琉璃,是我啊。” “我不是不相信,可我真的不记得了,所以总是想。” “你是不是请过一个女生去电影院?她是仕兰中学篮球队的拉拉队长,你还请过一个女生去水族馆,她是仕兰中学的舞蹈团团长,你和她一起做过一份论文……” 夏弥说着,哼起了一首轻快的小调,那是仕兰中学的校歌,每一次运动会或者重大场合都会被拿出来唱。 人的大脑是一块容易消磁的破硬盘,可有些事又怎么格式化都抹不掉。 此刻楚子航那块破硬盘的角落里,过去的影像强横的复苏,潮水般向着他奔涌而来,就像是大群的野马在记忆的荒原践踏而过,清晰的疼痛起来。 他想起来了,那个穿着短裙和高跟靴子的拉拉队长,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她的眼睛那么亮,还有水族馆那个呆呆的小海龟,舞蹈团团长隔着玻璃指着海龟的小尾巴哈哈大笑,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 楚子航记起那些模糊的脸了,一张张都那么清晰,叠合起来,变成了自己背在背后的女孩。 原来真有一个人一直在他身旁,距离他很近很近,却又那么遥远,他没有记住她,他每晚要回忆很多事,却没有一件和她相关。 楚子航只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很沉很重,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师兄你可真渣,我转学你就不记得我了。”夏弥气哼哼的:“还说什么你记忆最深刻的女生是风间琉璃,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我们又认识多久了!” 她听上去就像是在指责一个心的大渣男,楚子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他的脑子很乱,全部都是这个女孩的样子。 复苏的记忆里,女孩或笑或闹,有时候很美丽,有时候又很疯癫,却总是在他身边,围着他打转,而他早已习惯了有这么一个女孩。 “对不起。”楚子航轻声说:“我之前忘了你。” “没关系喽,原谅你了。”夏弥嘿嘿笑着,楚子航无声的笑笑,刚想说话,却觉得脖颈一痛,他下意识的想挣扎,女孩纤细的手臂忽然搂住了他的脖颈,带着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 楚子航踉跄了两步,单膝跪地,他缓缓转头,就看到穿着裙子的女孩歪头朝他笑,手上还拿着一个打空了的针筒。 “只是一点麻醉剂咯。”夏弥轻声说:“师兄你就在这里等结果吧,女孩子们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什么意思?”楚子航捂着脖子艰难的开口。 “就那个你记忆最深刻的女孩呗,她来找我麻烦了。”夏弥说:“等我去把这个狐狸精的皮扒了再来找师兄你哈。” “真是搞不懂,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个都那么在意她。”女孩吐了吐舌头,朝着他做了个鬼脸:“师兄再见。” 楚子航的意识逐渐昏沉起来,视线的最后是穿着裙子的女孩骂骂咧咧的走远,他伸出手想抓住女孩,却只抓住了空气。 他好像总是抓不住她,女孩就像狡黠的精灵,从他指尖溜走。 没有人能抓到精灵。 …… 巨大的空间里,源稚女靠坐在巨龙庞大的身躯上,龙的脑袋就搁在她旁边,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边吃薯片边看电视。 因为绘梨衣的缘故,源稚女拥有丰富的带娃经验,加上康斯坦丁的练手,她对这只智商不知道有没有年满五岁的史前怪物应对良好。 所以当龙拿出一台18时的老式彩电表示想要一起看电视时,源稚女欣然同意,屏幕的光照亮了黑色的龙鳞和源稚女的脸。 龙把下颌放在月台上,源稚女一抬手就能摸到他巨大的脑袋,就像一只喜欢贴着主人坐的巨大猫咪,画面诡异的和谐。 月台旁边堆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被分拣成堆的瓶盖,烟纸壳儿,指南针,色彩艳丽的包装纸……这些显然都是这条龙的精心收藏。 他构建了这个炼金迷宫自己生活在里面,就像个宅小孩缩在自己的卧室里,他不会杀死误入尼伯龙根的人,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来陪他玩的人,就像一个小孩对来家里的客人充满好奇。 如果不是他的脊椎连在岩壁里无法移动,说不定还要亲自去和客人们玩耍。 地铁里信号很差,电视上满是雪点,但龙看得津津有味,源稚女忽然偏头伸手摸了摸那巨大的龙鳞。 龙开始有些警惕,但很快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任由源稚女动作。他真的很像一只猫,猫被撸的时候也是这样。 源稚女看着这只卖萌撒娇的巨大生物,想着要杀死他,在心里轻声开口:“开始模拟。” 我去我忘了更新,11点多睡着了,抱歉抱歉 (本章完) 221.第219章 龙问,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第219章 龙问,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试图用路明非杀死芬里厄,但路明非表现的非常懦弱不堪大用,你只得自己上,你被芬里厄杀死了,临死前看到路明非爆发】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当前可选:洗脑演讲稿*1,遗书*1,血统大幅度提升】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 看着这从未有过的简短模拟,源稚女选择血统大幅度提升的同时淡定的收回了手,旁边的芬里厄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巨大的黄金瞳闪啊闪。 源稚女将腿上的刀放到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没事,继续看电视。” 芬里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也不在意,还真就这么看起了电视。 别的不说,这智障儿童真挺好哄的,比绘梨衣还好哄。 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这玩意儿确实也不好杀……不,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杀。 诺顿一开始就说了,以源稚女目前的能力最多就和耶梦加得打个平手,还是在炼金阵强行提升血统后。 这么渺小的力量,想正面强杀芬里厄多多少少是有些开玩笑了。 而她的屠龙大杀器路明非好像真就只能后手用,小路同学就仿佛队友不死不会打一样,非得队友祭天才能法力无边。 看着一闪一闪的电视屏幕,源稚女一本正经的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率先开团重伤之后等路明非爆发?但重伤这个度怎么把控呢,以芬里厄这种一根筋的程度,她敢动手就会被自动归为敌人吧? 实力悬殊太大,要是没等到路明非爆发先死了怎么办?感觉芬里厄杀她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这种纠结的时刻源稚女忍不住开始怀念楚子航了,早知道应该回去把那杀胚也带着,这种时候就可以先让楚子航上去打,等楚子航快寄了路明非说不定能爆发,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说起来,楚子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地铁里了吧?他是爬着来的吗怎么来的这么慢。 源稚女正思考着,忽然就听到龙用低沉威严的声音说:“我最喜欢看电视了。” “哦,我有个妹妹也爱看电视。”源稚女随口回答:“不过她喜欢看动漫。” “什么是动漫?”芬里厄问。 看来比起这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老电影,他对源稚女更感兴趣,巨大的眼睛好奇的眨啊眨,就像是某种单纯的小动物……好吧,大动物。 “就是画出来的人。”源稚女用自己有限的词语解释着:“动画和漫画的结合。” 芬里厄看起来并不是很懂,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想看。” “那有机会请你看。”源稚女随口说,哄孩子嘛,多说点会让孩子高兴的话就好了,反正也不会实现。 “好啊好啊!”芬里厄看上去很高兴,但想到了什么又难过起来:“能在这里看吗?我姐姐不让我出去。” “她为什么不让你出去?” “姐姐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都是想要杀我们的人,我只有躲在这里才能活下去。”芬里厄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我要听姐姐的话。” 源稚女心里微微一动,看着这只庞大却蠢萌的生物,忽然就想到了家里的那只小怪兽。 绘梨衣也是从小被圈养,长期不接触外界导致心智不全,在源稚女肃清蛇岐八家之前,绘梨衣都是被当做武器培养的,那个女孩孤独的长大,唯一了解外界的方式就是看电视。 一旦离开那个牢笼她就会死,因为这个世界容不下她。 芬里厄何尝不是如此?绘梨衣好歹还有她,有源稚生,有上杉越,有这些真心爱她的人,但芬里厄就只有他的妹妹耶梦加得。 而他的妹妹亲手将他囚禁在这里,是爱是保护,也是备用粮。 王座上的双生子似乎就注定了要相爱相杀,想要变得强大就只能吃掉最爱的人,这对于互相陪伴了上千年的他们来说何其残忍,这大概就是耶梦加得始终不能下定决心的原因。 源稚女心里有点不舒服,芬里厄看着她,忽然用巨大的翼尖推了一小包薯片过来,以君王般低沉的声音说:“薯片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给你吃薯片,你能跟我说外面的世界吗?” 见源稚女没动,芬里厄歪头,巨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就像是观察主人的猫咪。 源稚女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接过那袋薯片吃了起来,龙这才高兴,像蛇一样长长的脖颈扭动了两下,然后又乖乖的贴着源稚女不动了。 这只史前怪兽白长了一副凶残威严的身躯,就像个智障一样缺心眼,他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源稚女是来杀他的,只是高兴终于有人来陪自己玩了。 而他看上去也真的很喜欢自己这位新玩伴。 源稚女轻轻的叹了口气,心想要不算了吧。 反正日本海沟里那东西也藏不了太久了,把那些杀光照样能得到很多经验突破现有等级,其实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反正她也打不过这头龙,反正这蠢孩子也不会出去毁灭世界只会在这方小小的世界里缺心眼的傻乐着,所以,要不还是算了吧。 隧道里忽然吹来了风,风中夹杂着些许细微的声音。 龙雄浑的低吼,黑翼展开,前腿撑起。 他站起来了,黄金瞳紧紧的收缩起来,浑身上下忽然透出了强烈的敌意。 这才是一条龙真正该具有的气场,古傲森严。 “怎么了?”源稚女察觉到不对,提起刀站了起来。 龙的巨翼扫过月台,把他珍藏的那堆破烂都扫到了身后,又用翼手轻轻的抓起电视,也把它置于自己的身后,然后脖子后缩,像是预备进攻的蛇那样,直视前方。 “有很多人来了。” 源稚女也听到动静了,地面在微微震动,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很多人正在飞速接近…… 龙问她:“他们是来杀我的吗?可是我已经听姐姐的话躲起来了。” 可别人不会因为你躲起来就放弃杀你了啊,难道躲起来的异类就不是异类了么。 第一次模拟中,有人把进入这个尼伯龙根的方式公布出来了,成百上千的混血种涌入,他们都是来屠龙的,源稚女知道这一幕会发生,却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孩子解释。 手机发出清脆的一声,这个地铁里的信号很差,消息要转很久都不一定发得出去,同理,也很难收到消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源稚女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源稚女打开一看,发件人诺顿,发来的消息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时机成熟,伺机而动。 很简单的八个字,却代表着诺顿此时就在附近,不,不仅是诺顿,在模拟器里,奥丁也来了。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 路明非看着一个又一个从自己眼前冲过去的人,背靠墙壁不知所措。 一双又一双黄金瞳证明了这些人的血统,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都是欧洲面孔,有的甚至还穿着可笑的旅游服就像是来跟团游耍的。 这些人看都没看瑟瑟发抖的路明非一眼,前仆后继的扑向那潮湿阴暗的隧道,然后一个又一个的消失在黑暗里,就像是冲锋陷阵的勇士。 “跑那么快小心摔跤啊……”路明非喃喃地说。 “真可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有人在路明非身边轻声感叹。 路明非吓得差点心脏停跳,扭头一看,就发现是那个号称能搞定一切的小魔鬼,路鸣泽。 小魔鬼今天出场的装束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头发抹了油梳得整整齐齐,臂弯里是一束纯白的玫瑰,神情肃穆。 “你今天结婚?你到法定婚龄了么?”路明非上下打量着他。 “白色玫瑰是送葬用的。”路鸣泽仰头微笑:“哥哥,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衣柜里永远都该有一套纯黑的西装,有两个场合你一定会用到它,婚礼和葬礼。” “谁的葬礼?”路明非有几分心寒。 “别担心,不是你的,不过,是其他所有人的。” 路鸣泽的声音仿佛歌吟:“那些爱唱歌的孩子们都被埋在下的泥土里了,下一个春天,新生的会开出他们的笑脸。” “什么鬼诗?” “葬歌。”路鸣泽轻声说:“哥哥,他们就要死啦。” “他们?你说所有人?”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我靠,我师姐也在里面!我师姐也会死吗?” “你还没看出来吗,是你师姐专门把你带到这个龙巢里来的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担心她,哥哥你就像是被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唉。” 路鸣泽微微歪头,脸上依旧是笑着,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诡秘深邃,就像是个黑洞:“而她当然会死,我最讨厌算计我们的人了。” “拜托你别一副替我打抱不平的样子行不行?”路明非瞪眼:“我是自愿跟着师姐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多管闲事!” “好吧好吧,随便你喽。”路鸣泽满脸无所谓:“想救她可以啊,交换就可以了。” “我为什么要信你?”路明非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师姐那么厉害,她才不会有事!” 他说着一把推开男孩,跌跌撞撞的奔向幽深的隧道里:“你给我滚!我要去找师姐!” 男孩没有跟上来,路明非听到了身后魔鬼的笑声,那是极尽嘲讽的一声,就像是在笑他的天真,笑他的……不自量力。 (本章完) 222.第220章 世界容不下我们 第220章 世界容不下我们 北美,芝加哥郊外的小型机场上,一架“湾流”喷气式公务机正准备起飞,瘦小的汉高蜷缩在巨大的单人沙发里,神情肃然。 电话响了。 “bj出现明显的地动,疑似龙王苏醒了!进入尼伯龙根的方式被公开全世界哗然,而且秘党正在随意调动我们的人!”电话里传来年轻人急切的声音。 “龙王苏醒?”汉高嗤笑:“远比你想的严重,五分钟后我就要飞往中国,我只希望我到达的时候还有完整的机场供我降落。” “那……秘党调用我们的人的事?” “让他们调用吧,你要牢记一个原则,我们和秘党有再大的冲突都可以商量,但我们和龙族之间永无妥协的余地,他们或者我们都死绝了,这场战争才会停止。” “被我们掩埋了几千年的龙族终于要全面反扑了吧?我们也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这将是所有混血种的生死一战。” …… 几乎就在同时,柏林的某一座大厦里,设计师们围绕着展示台已经连续争论了好几个小时,关于一款概念车的外观设计,设计师们出现了争议。 但无疑这都是本年度最令人期待的一款车型,每个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的人都觉得无比自豪,助力这款概念车的推出会是他们工作生涯中的荣耀时刻。 其中一位年轻的绘图员收到了通知,随后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写了一封辞职信给同样在这个空间里的主管,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 罗马的街角,一家持续十年全年无休、专门售卖手工皮具的小店反常地贴上了“歇业”的标识。 过往想要挑选一件皮具的老主顾们疑惑地交谈着,忧虑店主是否遭遇了什么变故,这个推测被隔壁弹着吉他卖唱的艺人证实了,他说店主早上确实来了也打算正常营业,可是在突然收到一个电话通知之后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贴上了“歇业”的标识。 他离开时的神情和平日迥然不同,倒有点像那种从战场上回来的军人,即使艺人跟他已经认识了四五年也不敢上前去搭话。 * 甚至在撒哈拉沙漠的深处,也有一位沙漠研究站的主任在看到传呼机信息后独自走出了研究站。 他对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没有任何解释,独自骑着一辆沙地摩托冲进了漫漫的沙暴之中。没人敢制止他或者跟着他前行,因为正值响尾蛇活跃的季节,单人在外面活动就像是把自己送给响尾蛇当猎物。 * 混血种在中国的机构表现出了极高的效率。 瓢泼大雨中,一个又一个黑影从各个地方赶来,他们迅速封堵了破旧的地铁口,同时护送着一个又一个拿着武器的人进入。 唐森站在瓢泼大雨里守着地铁口,他身上还穿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泼墨旅游服,回想这几天在bj散漫的日子,他无声地笑笑。 他不知道地铁里发生了什么,但家族的死命令已经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每个人,尼伯龙根的入口必须被死守,除去守门的人,每一个混血种都必须进入。 不倒下,不后撤,倒下则必然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真是壮观啊。”酒德麻衣轻声感慨。 噪点明显的监控画面上,一个又一个的人鱼贯而入,他们神情肃穆,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一双又一双黄金瞳在黑暗里仿佛微弱的萤火,因为数量太多,最后整个空间里都是星光点点。 “那三千混血种不会都来了吧?”薯片妞有些不安:“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些?” “没有三千,但也差不多了。”酒德麻衣说:“而且远不止这些,此时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赶来的路上了。” “会来多少人?上万?” “不知道,也许远远不止,因为这是战争啊,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 酒德麻衣说着,摘下了耳朵里塞着的耳机,同时将耳机和对讲机递给了薯片妞。 薯片妞接过,愣愣的看着她:“怎么了?” “一分钟前老板最新命令,我将和三无妞儿一同进入尼伯龙根。” “去屠龙?” “不,那是路明非的事,我和三无妞儿要做的,是去找机会杀了那个最有可能搅局的疯子。” 酒德麻衣嘴里叼着黑色的发圈,双手将长发拢到脑后,她的手真的很巧,不出片刻一头妩媚的长发就被高高束起。 她弯腰从桌下拿出一个长形盒子,盒子掀开,沉重的狙击步枪上流动着狰狞的铁光。 这是一只as50重型狙击步枪,装备美国海豹突击队,射程超过两公里,弹匣内的五发子弹可以在不到两秒钟内全部发射出去,形成致命的弹幕,目标将无从躲闪。这是真正的致命武器,搭配足足五枚红色晶体弹头的子弹,这种贤者之石的子弹甚至能重伤人形体龙王。 将狙击枪组装完毕背到背上,酒德麻衣站起身来,朝着薯片妞微笑:“如果我和三无妞回不来了,记得给我们烧纸。” 薯片看着她,眼眶慢慢红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 源稚女站在巨龙身旁,看着视线尽头的隧道口。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简直仿佛有千军万马而来。 巨大的龙有些焦躁不安,可是他的后半身被连接在了岩层里无法移动,只能徒劳的煽动着那巨大的黑翼。 源稚女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暂避风头之时,黑龙忽然用那巨大的头颅将她往后推,一直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和他那堆破烂宝贝待在一起,用巨大的翅翼遮住。 “等我把他们赶走,你再和我说外面的世界。”龙用低沉的声音说。 源稚女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就像是年幼的孩子护住自己心爱的玩具。 在这头大家伙眼里,她这样渺小的人类,大概就和他的电视机一样脆弱,需要好好保护吧。 源稚女抬起头,就看到巨龙那高高突起的脊柱,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偷袭位置,就算没办法一击致命,也绝对可以出其不意。 可看着这头浑身紧绷却依旧不忘保护她的大家伙,看着他满是信任的露出后背,最终她发出一声轻叹,只是伸手摸了摸那巨大的鳞片。 龙猛的动了起来,双翼煽动起巨大的狂风,他嘴里发出嘶吼的咆哮,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无数嘈杂的声音,不知道多少人冲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那庞然大物。 只一瞬间,各种机械枪声响起,昏暗的环境都被明亮的火光淹没。 然而就在此时,源稚女感受到了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就在高处的某个岩壁上,看到了穿着白袍的男人。 视线在空中交汇,男人平静的注视着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战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视人间。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悄然从巨龙身旁后撤,很快,她就来到了男人身旁。 明明没有回头,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源稚女靠近的那一瞬间开口。 “为什么不动手?”诺顿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单纯的陈述事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源稚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肩一起往下看。 无数混血种从轨道中冲了出来,源源不断,络绎不绝,他们在下面奋力拼杀,呼喊声、武器的碰撞声以及受伤后的惨叫声汇聚成一股汹涌的声浪。 人类的身影在巨龙庞大的身躯对比下显得如此渺小,龙的身躯如山岳般巍峨,灰黑色的鳞片就像是坚不可摧的铠甲,子弹无法刺穿鳞片,其他的冷兵器更是像铅笔刀一样可笑。 而那巨大的爪子每一次挥动,都能在人群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巨龙张开了巨大的黑翼,尖利的嘶吼起来。 只一瞬间,无数人喷血倒地,那是因为他们的心脏爆裂了,在这无与伦比的龙威面前,血统不够的人比蝼蚁还要弱小,他们有很多人连直面龙王都做不到。 可即使这样,还是有无穷无尽的人前仆后继的冲了上来,一个又一个或强或弱的领域张开,每一个倒下之人的身后,必然会冲上更多的人。 不过眨眼,鲜血便染红了大地,整个世界仿若化作了炼狱。 而诺顿和源稚女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山崖之上,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仿佛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舞台剧,身形宛如两尊冷峻的雕像。 “就这些乌合之众,杀的死龙王?”看着那完全一边倒的碾压局面,源稚女开口打破了沉寂:“来再多也只是送死的吧。” “这只是刚开始。”诺顿淡淡开口:“炮灰总是冲的最快的。” “混血种真的杀得死龙王吗?” “不,你弄错了一件事。”诺顿声音平静,一字一顿:“我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混血种,而是这个世界。 “现在这个,已经容不下我们的世界。” (本章完) 223.第221章 我说了,我不信命 第221章 我说了,我不信命 “你听说过,玛雅人的预言么。” 俯视着脚下的炼狱,白袍男人轻声开口:“第五个太阳纪结束,一切清零成空,世界毁灭,人类和龙类都活不过那个终点。” 源稚女微微皱眉,她觉得这不像是诺顿会关注的东西,倒更像是老唐会看的闲书,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就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不过看着男人平静却满是威严的模样,源稚女没能找到半点老唐的踪影,想来那个总喜欢脱线的男人也许真的是没了吧,只剩下一个拥有他的记忆的尊贵君主。 源稚女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不就是《2012》么,应该没几个人没看过吧。” “一共五个太阳纪,前四个分别毁于洪水,风蛇,火雨,地变,而第五次,将是一切的终点,这其实就是龙族的历史。” “你什么意思,人类预言了你们龙族的历史?” “不,人类只是传述者。” “毁灭是世界必然的终点,诸神的黄昏是注定的覆灭之日,神话清晰地记录了诸神的结局,所有人都会被杀死,谁也不例外,这是早已定好的命运。” 源稚女不知道诺顿好好的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信神,也不信命。” “既然你说所有人的结局已经被定好了,那你们为什么又要不停的茧化和苏醒?” “因为谁也不想就这么毁灭,哪怕明知道挣扎只是徒劳,也想试图反抗。” 看着那底下不断死去的渺小人类,看着那不知从何处燃起的火焰,诺顿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当时也是这样炽热的火光,燎天的烈焰中,城市在哭嚎,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从天空里坠落,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翻转着坠落,上面是“白帝”两个字。 人类确实渺小又懦弱,可就这样不值一提的力量,却一次又一次的杀死了高高在上的君主,就像渺小的蚂蚁咬死了庞大的大象。 此刻诺顿看着底下挣扎的巨龙,眼里浮现出一抹令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无论他怎么挣扎,结局早已注定。” 源稚女预感到了什么,往下一看,就看到不知何处而来的飓风呼啸着卷起,瞬间无数混血种被狂风撕裂,鲜血洋洋洒洒。 穿着白色裙子的纤细女孩携风而来,在用狂风清空了一大片场地后缓缓坠落,她来到了巨龙的面前,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小女孩在看自己心爱的猫。 龙也仰头看着她,探出一节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女孩的手,巨大的黄金瞳里满是依恋。 女孩轻轻的笑了起来,与此同时她浑身迅速畸变,各种龙类的特征出现在她身上,她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撕裂,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颚。 她猛的转过身来,重击在地面之上,坚固的月台瞬间粉碎,深不见底的裂缝延伸出上百米远,无数混血种瞬间被裂缝吞噬,瞬间消失,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岩石升起,在空中化为粉末! “地龙”一样的结构出现,地面旋转着翻开,碎石四绽,一道道就像是扭曲的蛇骨。 她猛地跃起,站到了巨龙的头顶上。 芬里厄在她身下发出尖锐的咆哮,巨大的黑翼遮天蔽日。 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她还是来了啊。”看着那道身影,源稚女轻声道。 “那是她的亲人,她不可能不来的。”诺顿说。 “可她不是已经准备好要吃了他么?为什么不伪装人类一起动手?” 源稚女想起了原著的内容,当时尼伯龙根的消息没有被公开,她还伪装夏弥和楚子航一起对付芬里厄。 “消息被公布她就没机会吞噬芬里厄了,她知道我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芬里厄无法移动,除非舍弃芬里厄独自离开,但她不会那么做。” “你不会明白的,就算是死,王位上的双生子也只会死在一起。” “所以她是来送死的喽?” “对于她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但如果此刻离开,她就不能陪芬里厄最后一程了。” 源稚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作为备用粮,耶梦加得并没有让芬里厄留茧,而耶梦加得不同,她是有茧的。 也就是说那只笨蛋龙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所以哪怕知道出现就是死,耶梦加得也毅然决然的赶了过来。 她要陪她哥哥最后一程。 可是……弱小的人类真的能杀死龙王吗? 源稚女心里始终存着这个疑惑。 她从模拟器中知道消息会被公布之后就一直在做着准备,她要当最后的黄雀,想等着这些人类先消耗芬里厄再想办法补刀,但心中却也没对这些人类抱有太大期望。 龙王是何等伟岸的生物?在他们面前人类渺小的仿佛尘埃,更何况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占尽主场优势。 所以源稚女真正看好的其实还是路明非,想着等这些混血种消耗的差不多了她就上,能杀最好杀不了就丢路明非。 计划虽然简略,但好在十拿九稳,源稚女有九成的把握能成功,可刚刚明明有偷袭的机会时,她却犹豫了。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犹豫,但是那一刻,她就是不想对那个盲目信任着她的蠢笨大家伙拔刀。 而诺顿的想法显然跟她差不多,都想着等待时机捡便宜,所以他也不理解源稚女刚刚为什么不动手。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只是静静的等候着下一个机会的来临。 他知道此时盯着这片战场的绝不止他一人,但因为那个血契的存在,四大君主之间反而不方便动手。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他的优势来了,因为他有源稚女这么个大杀器,龙王之下无敌,龙王之上一换一,在这等微妙的局面下,这个女孩简直就是平衡破坏器。 越来越多的混血种赶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就好像无穷无尽。 随着那些血统差的心脏爆裂而死,留下来的精锐们逐渐也形成了默契,同时他们发现了芬里厄的弱点。 他虽然强大但无法移动,对于远程来说就是一个活靶子。 但一般的子弹无法攻破他尖锐的鳞片,可他们却像早有准备一般,有源源不断的破甲弹被运了进来,所有人瞄准同一个位置,不停的射击着。 那块坚硬的鳞片逐渐产生裂缝,巨龙发出痛苦的咆哮,他试图遮掩,但是人太多了,总有角度无法躲避。 终于,猩红的血流了出来,那块巨大的鳞片中间彻底破碎,几乎就在那瞬间,数个藏在远处的狙击手换上了贤者之石炼制的子弹。 这些都是他们家族连夜送来的,将会是他们谋得屠龙英雄勋章的基石。 耶梦加得也看到了这些人,她再一次高高一跃,像颗飞驰的炮弹那样直直的撞向了这些狙击手。 她的动作快的让人几乎捕捉不到,但就在她要彻底了结这些烦人的苍蝇时,无尽的火焰爆发,上身赤裸的男人从火焰里腾跃而出,挥刀架住了她的利爪。 耶梦加得看着男孩那张冷漠苍白的脸,可还没来得及说话,男孩就重重一脚踹向了她。 杀胚不愧是杀胚,无论对手是谁,只要动起手来他的眼里大概就只有战和杀。 眼底的黄金瞳炙烈燃烧着,楚子航直接开启了三度暴血,他浑身冒着炽热的雾气,手中村雨快的几乎看不到轨迹。 耶梦加得反手招架,两人迅速战成一团。 楚子航到底能不能碰瓷耶梦加得,耶梦加得到底有没有放水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只需要拖住她片刻。 伴随着巨大的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贤者之时磨炼的子弹精准的打入了芬里厄的身体里,巨龙痛苦的仰天长啸,巨大的身体扭曲的像蛇。 可是他始终无法挣脱,他的后半截被牢牢的困在了岩壁里。 而就在他痛苦的咆哮之时,无数蝼蚁般的人类趁机靠近了他,他们爬到了他身上,一把又一把炼金武器狠狠的劈下,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龙所珍爱的那些小东西被毁的一干二净,他最宝贝的电视被一个混血种一脚踩碎,他变成了那只浑身爬满蚂蚁的大象。 这些蚂蚁当然咬不死他,可还有源源不断的蚂蚁在奔来,仿佛无穷无尽。 可他明明是那样尊贵的一位君主,难道结局就是这样被蝼蚁咬死吗?这也太窝囊了。 为什么不直接发动灭世言灵呢,源稚女不明白,但看着身旁诺顿居高临下看着耶梦加得胸有成竹丝毫不怕同归于尽的模样,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了。 只要耶梦加得还活着,芬里厄就绝对不会施展湿婆业舞,他可以不顾一切,唯独除了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而湿婆业舞的释放需要巨大的龙躯,耶梦加得大概率是发动不了的。 甚至源稚女发现,那些混血种主要攻击的都是芬里厄,几乎没有人攻击耶梦加得,楚子航缠住她后尤其是。 大家都默契的忽略了她的存在,只专心对付芬里厄,还有那珍贵的贤者之石,此刻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射,他们甚至还专门准备了特殊的破甲弹,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早有预谋。 这要说里面没有猫腻,源稚女是不信的。 也许这一切都是早就被算好了,他们知道耶梦加得不会抛弃芬里厄,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来救他,可她只要回来了,就会成为芬里厄的牵制。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龙王,可此时算计他们的就未必不是,诺顿就站在这里,那奥丁还会远吗? 更何况别忘了,那混乱的战团里还有一个“至尊”看着呢。 这仿佛就是一个无法打破的死局,那对兄妹除了死好像真的没有别的结局了。 所以就这样窝囊的被算计到死吗? 听着那蠢笨的大家伙徒劳的咆哮着,看着耶梦加得不顾一切的拼命着,源稚女心里忽然就很烦很烦。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芬里厄拿经验的,可此时看着这一幕,她却只觉得厌恶。 可能是因为那头龙真的很蠢吧,源稚女都已经决定要放过他了。 明明他只是躲在角落里安静的呆着,每天唯一思考的事情就是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望自己,就这样也不行么? 我都说了要放过他了,他凭什么不能活着? 算计来算计去,真把自己当神了吗要谁死谁就死?高高在上的书写着剧本,说着什么早已注定好的结局,结局凭什么你说了算? 这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源稚女忽然拔出了刀,诺顿皱眉看向她:“还不是时机,芬里厄还没到虚弱的时候。” “所以呢?”源稚女笑了,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眼底却闪烁着疯狂:“可我现在不想杀他了。” 她说着,提着刀猛地跳下了山崖,在空中,她的身后展出巨大的双翼,苍白色的鳞片迅速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狠狠一刀斩下,劈开了整个山壁。 (本章完) 224.第222章 被打乱的剧本 第222章 被打乱的剧本 猩红的光芒从天而降,宛如初升的太阳,所有人呆呆的仰头,看着那光中的女孩。 过肩的长发飞舞着,白色的鳞片眨眼便覆盖了女孩单薄的身体,她的身量迅速拔高,骨骼生长融合,双手和双脚同时被利爪取代,巨大的双翼在空中展开,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 手中长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围绕天使的却不是唱着圣歌的精灵,而是狰狞扭曲的恶鬼。 猩红色的刀光里满是无声咆哮的怨魂厉鬼,他们面目扭曲浑身狰狞,血一样的颜色刺眼而灼目,他们都是这把刀的刀下亡魂。 鬼魂们围绕着女孩,扭曲的脸上满是怨毒却又带着畏惧,最后却只能臣服,她就像是踩着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修罗。 长刀用力挥下,火红的光芒隐约形成了一头巨龙的模样,巨龙仰天咆哮,狠狠冲向了那困住芬里厄的山岳。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碎石纷飞灰尘漫天下,整个山壁都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纹,细密的纹路像蜘蛛网般迅速蔓延。 芬里厄裸露在外的前半身只有三四十米长,粗大的脊椎从前往后渐渐石化,最后和石壁相接。 他就像传说中的不死生物,半身显露生存之相,半身显露死亡之相,生死巧妙地融为一体,就像某种宗教信仰。 但源稚女知道这绝不是他本身该有的模样,这不过是耶梦加得为了圈养他而做的手脚。 虽然不知道那只小龙女为什么都到这种关头了还不把他放出来,但想来无非是有别的打算又或者时间紧迫无能为力。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被困在山里,那源稚女就将山劈开。 双翼猛的一振,源稚女再次狠狠挥刀,而就在这时,那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的混血种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连忙调转枪口,朝着空中的源稚女射击。 这些都是特殊的破甲弹,若是连续被攻击到再坚硬的鳞片也会被炸穿,源稚女振动双翼身影在空中迅速偏转,避开所有炮弹的同时,她朝着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猛一挥刀。 巨龙的虚影咆哮着冲向所有人,同时死亡的命令被下达,凡是被刀芒波及到的人在一瞬间崩解成了一团碎肉,幸运躲过的人也没来得及庆幸,就感觉脖颈一阵剧痛,血肉被撕裂,巨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只一刀,尸横遍野,没有伤者。 因为源稚女下达的是必死的命令,她不会让这些见过她真容的人活下去。 尼伯龙根里没有信号,所有电子设备在这里都会失灵,源源不断的人从外涌入,可他们却只知道进入的方法,这就是一道单向的门,只能进入无法离开。 于是,这里就真正的变成了一个死亡炼狱,进之则死。 清除掉这些烦人的苍蝇,源稚女再度冲向摇摇欲坠的山壁,用力挥出了最后一刀。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 在脱困的那一瞬间,芬里厄重获生机,龙王恐怖的恢复力让他下半身的枯骨迅速长出肌肉,他仰头展翼,龙吟声高旷,狂暴和凄厉。 整个空间巨震,成千上万的骨鸟从天空里落下,惊恐的翻飞,碰撞,化为碎片,它们甚至经不起龙吟的冲击。 巨大的空间里满是骨鸟们惊恐的嘶鸣,就像一千万个恶鬼在地狱中嚎叫,在这恐怖的场景里,源稚女抬起了头,平静的看向山崖之上。 身穿白袍的男人依旧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宛如炼狱般的一切。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诺顿那原本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眼底满是晦涩的复杂情绪,恼怒?也许有吧,但更多的似乎是无可奈何。 男人的嘴唇动了,似乎说了些什么,但距离太远,源稚女听不到,只从嘴型的变化来看,他好像在说: “别让他出来。” 源稚女一愣。 谁?别让谁出来? 她还没想弄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诺顿便已经说完离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白袍在空中翻卷,随即迅速消失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山崖之上。 源稚女也没时间多想了,因为更多的混血种已经冲了出来,仿佛无穷无尽。 芬里厄张开双翼仰头咆哮,同时前肢重重的踏在地上,剧烈的震动下地面顿时纷纷开裂,迅速蔓延成长达数百米深有几十米的恐怖缝隙。 只一瞬间,整个世界千疮百孔。 伴随着芬里厄的脱困,局面瞬间被逆转,威严的君主重降人间。 他是大地与山之王,他可以掌控这世界一切的土地! 而就在这恐怖的地动山摇中,一个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着奔跑着,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庞大的裂缝,身形狼狈至极。 路明非灰头土脸,完全处在状况外,就仿佛别人打boss时一个路过的无关路人甲。 只可惜大佬打架小鬼遭殃,作为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啥也没干的路明非好几次差点掉到裂缝里,多亏他反应机敏,这才堪堪保住一条小命。此时他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愈发后悔被卷进来了,这场混血种和龙族之间的死战注定是要被记录进混血种的历史里,为他们艰难勇敢的屠龙历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身处如此历史性的一刻里,路明非一点都不荣幸,他只觉得茫然。 那么大的一头龙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漂亮的新生妹妹居然是龙?啊杀胚师兄和她打起来了,等等,杀胚师兄身上怎么也有鳞片? 等他再亲眼目睹源稚女在空中变身的那一刻,他已经彻底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龙了。 就觉得这个世界蛮荒诞的,当异类满地跑时,他这个唯一正常的人反而成了异类,和所有人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另一次元的东西。 不过师姐师兄都变成龙了也挺好,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死了,路明非宽慰着自己,同时觉得应该操心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 作为乱入战场的一只柔弱小白兔,路明非除了抱头鼠窜啥也做不到。 就在路明非终于找了快坚固的岩石作为掩护,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时,男孩的声音响起了。 “哥哥,别躲了,不出来看看么,很壮观的。” 魔鬼依旧穿着他那身送葬的黑色西装,坐在高大的岩石之上,平静的注视着战场。 “不了不了,你小心血腥画面看多了会做噩梦!”路明非缩着脑袋说。 “历史的征程向来都是血腥的。”路鸣泽脸上挂着微笑,淡淡的黄金瞳里泛着瑰红:“哥哥你不来当个见证者么?” “没兴趣!” 路明非对于自己被坑了还耿耿于怀,他的师姐师兄都那么强,完全不会出现意外的样子嘛!就是这魔鬼非说他们要死了,他信了他的鬼话才会急急忙忙的赶来。 结果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人类才是最危险的,他好几次都差点掉到裂缝里! “怎么,觉得我在骗你?”魔鬼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的笑着:“可是哥哥,我从来不会骗你。” 路明非懒得搭理这个说瞎话的小孩,抱着脑袋满脑子都是自己要怎么逃走。 不是他没义气不管师兄师姐,实在是师兄师姐太强悍,他这种小卡拉米别拖师兄师姐后腿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可男孩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态度一般,他仰起头,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轻声道:“这里应该快塌了吧。” 路明非愣了一下,顿时紧张道:“可这里不是异空间吗?异空间也会塌吗?我该躲到哪里去?” “尼伯龙根可不算异空间,它同样和现实相连,而且能承受的力量是有限的,只要那条龙被放出来就没有东西能限制他的力量了,这里很快就要塌了。” “塌了会怎么样?” “暴露在公共面前呗。”路鸣泽耸了耸肩:“你说明日新闻会是中国首都街头出现哥斯拉吗?” 路明非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会引发怎样的轰动,只怕全世界的火力都要轰过来了吧? “这条龙确实很强,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那他就是全世界的敌人,他能杀光整个世界吗?他能毁了整个地球吗?” “不可能的,那些人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男孩平静地诉说着事实:“所以,他们都会死。” “哥哥你真的不看看么,你的师姐那么漂亮,死的时候也一定很壮观,快看,开始了。” 路明非呆呆的扭过头,果然就看到局势开始逆转了。 耶梦加得忽然发力,一脚狠狠踹翻楚子航同时一掌将他击晕,然后飞速回身,一把抱住了芬里厄那庞大的头颅。 暴躁的巨龙渐渐被安抚下来,摇摇欲坠的空间这才堪堪停止破碎,可再次涌进来的混血种们却举起了武器,悍不畏死地发起了冲锋。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芬里厄,而是耶梦加得和源稚女。 他们改变战略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无形的指挥者,他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事情超乎了他的意料,但他依旧有补救的方法。 (本章完) 225.第223章 老子不需要你救 第223章 老子不需要你救 源稚女感受到了压力。 感受着空间的摇摇欲坠,看到耶梦加得抱住芬里厄不让他继续发力,源稚女很快便意识到她的用意。 怪不得都这种情况了耶梦加得也不愿意放出芬里厄,他的力量太强大了,全力爆发尼伯龙根会承受不住。 而尼伯龙根一旦坍塌,以芬里厄那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全世界的眼前,那事情就等于走上了真正的绝路,与整个世界为敌说起来容易,可龙王再强也还是生物。 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总能被杀死,他能毁灭一个城市,甚至毁灭一个国家,可他总没办法毁灭全世界。 无论是混血种还是耶梦加得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可攻势的变化又那样清晰,他们开始放弃攻击芬里厄,而是转攻相比起来弱小太多的耶梦加得,看上去倒像是逼着芬里厄爆发一样。 这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只要耶梦加得不死,芬里厄就不会开启灭世言灵,但耶梦加得要是死了,只怕下一刻就是湿婆业舞。 他们的目的总不能是拉着整个bj一起同归于尽吧?这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不对,这些混血种只是被操纵的棋子,应该说,这样做对幕后的那人有什么好处? 回想起模拟器中和诺顿一起出现的奥丁,源稚女基本已经能确定幕后之人就是奥丁了,而奥丁的终极目标无疑是芬里厄的龙骨。 他一开始就是想耗死芬里厄,现在因为源稚女的加入发现这招行不通了,于是他转变策略,可杀了耶梦加得逼芬里厄发动灭世言灵一切被毁,他还能拿到骨头吗? 除非芬里厄发动不了灭世言灵,又或者说,发动后被打断。 一念至此,源稚女猛的回头,她的视线在战场中寻觅,果然就看到了某块岩石下瑟瑟发抖的衰仔,以及衰仔身旁,岩石上那个高坐的男孩。 察觉到她的视线,精致的男孩朝着她挥动小手,微笑着打招呼。 果不其然。 奥丁必然是知道路鸣泽这位至尊的身份,也明白他憎恨四大君主曾经的背叛,他就是奥丁的大杀器。 芬里厄只要敢发动灭世言灵,无论是她还是楚子航,甚至是路明非自己,所有人都会死,这种情况下路明非一定会选择交易,路鸣泽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芬里厄。 至此纷争结束,耶梦加得亦或者源稚女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毕竟他的目标只是芬里厄。 事情陷入了僵局,好像无论怎么做,芬里厄都真的只是死路一条。 耶梦加得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向芬里厄的眼神是那样的哀伤,无视身后朝她袭来的炮火,她只是温柔的抚摸着巨龙庞大的脑袋。 芬里厄猛的伸出双翼将耶梦加得整个护住,任由那些炮弹砸在身上。 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动手,但他很听耶梦加得的话,哪怕双翼被破甲弹轰的鲜血淋漓,也没有再继续反击。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了那柄燃烧的血红长刀,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那些还在继续攻击的混血种,同时她朝着耶梦加得大吼:“让那些镰鼬来攻击我!” 耶梦加得明显愣住,但她并没有犹豫太久,朝着天空一挥手,于是数以万计的古铜色骨鸟扑向了源稚女,可它们不过刚刚靠近,就瞬间化为了无数飞灰。 那是审判的领域,在领域里死亡的命令被一次又一次的下达,到处都是绽放的鲜血之,尸横遍野残肢满地,整个世界仿佛已经彻底沦为了炼狱。 哪怕血统已经达到次代种巅峰,在炼金阵法的助力下几乎能够到初代种的实力,但消耗同样是存在的,同时维持八岐和审判,即使是现在的源稚女也没办法无穷无止。 这些拥有龙血的死灵生物可以补充她消耗的力量,虽然它们弱小的几乎加不了什么经验,但能补充力量就够了。 源稚女已经意识到她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严峻的局面了,这个尼伯龙根不能坍塌所以芬里厄不能再动手,耶梦加得也不能死,龙王之间不能互相动手,奥丁能靠的也就是这些混血种。 所以只要把所有闯进来的混血种全部杀掉就好了。 来多少她就杀多少。 源稚女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当时同时公布了所有龙王的信息,将全世界的混血种进行了一次分流,现在来到bj的混血种很多,却不是所有。 虽然此刻所有的得到消息的混血种应该都在赶来的路上了,但总还要一段时间。 将这第一波攻势杀完,无论是让耶梦加得将这个尼伯龙根的进入规则改变还是直接换位,就都还有救。 耶梦加得很聪明,看源稚女的举动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她立刻放下芬里厄,毫不犹豫的冲到了源稚女身边。 “能不能改变尼伯龙根的进入方法?或者直接换个位置。”源稚女哑声问她。 “不能。”耶梦加得苦笑了一声:“规则是创建时就定好的,除非我和芬里厄都死了,这个尼伯龙根才能彻底关闭消失。” 源稚女压抑不住的烦躁起来,她狠狠挥刀,同时低骂:“什么破规则?”“但我可以让芬里厄重新创造一个尼伯龙根,不过需要时间。” “多久?” “不清楚。” “好。”源稚女狠狠咬牙,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不管要多久她都必须撑住。 与此同时她手一指路鸣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耶梦加得转头,在看清男孩模样的瞬间瞳孔骤缩,她甚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哪怕是之前被那么多人围攻她都未曾流露出此时的模样,似乎灵魂深处都在颤抖。 “嗨。”男孩朝她挥了挥手,轻笑着:“你就像以前那么漂亮。” 源稚女意识到她反应的不对了,立刻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还活着……” 源稚女皱紧了眉,刚想询问,新一波攻势再次袭来,她只得继续挥刀。 攻击的指向主要是耶梦加得,但源稚女替她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攻击,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愈发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路鸣泽到底是谁?还有他守护着的路明非,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仅仅只是一眼,就能把耶梦加得吓成这样。 不对,不仅是耶梦加得,还有诺顿,诺顿当时在卡塞尔学院看见路明非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甚至是奥丁,也只敢偷偷跟在路明非身后捡点骨头吃。 他们是龙族中的君主,是最高高在上的存在,却如此忌惮路鸣泽和路明非,这显然大有问题。 源稚女只知道原著中对路明非的描写是“至尊”,具体是什么存在从未明说,但似乎每和路鸣泽交易一次,路明非就能解开1/4的封印,谁也不知道封印彻底解除后,会是怎样狰狞的怪物。 一念至此,源稚女忽然想到了刚刚诺顿对她说的话,诺顿说,不要让他出来。 那这个他指的是路鸣泽,还是解除封印的路明非? 源稚女没有答案,她甚至没时间继续细想,源源不断的混血种涌入,其中不乏一些血统强大的和早有准备的,甚至出现了一两个高危言灵。 如果放任不管,他们也能造成不小的伤害,耶梦加得不敢再轻易发动地裂地震,她幻化出了她那把巨型镰刀,领域同样全开,但杀起来却没有源稚女快。 对于血统比自己低的人,审判无疑是个极强的对群言灵,君焰也很好用,仿佛行走的高温炸弹,配合风王之瞳造成的火龙卷杀伤极大。 但如此的负荷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在耶梦加得的操纵下,整个尼伯龙根的镰鼬都在给源稚女当补给,可数量再多也总是有限的,当所有镰鼬死尽后,源稚女的体力也渐渐开始不支起来。 路鸣泽微微伸出手,接触了一块漂浮到他眼前的骨骼碎片,火龙卷照亮了他精致的脸,他看上去那样的稚嫩,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眼神却好像已经活了几千年。 “哥哥你还要犹豫多久呢。”男孩轻声开口:“她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你不是曾经还发誓,绝对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么?难道你又想等事情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再来后悔吗?” 他怜悯的看着挣扎的女孩们,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看穷途末路的囚徒,倨傲地给出施舍:“只是1/4的命而已,友情提示,如果她们死了,你就算把你的命全给我,我也救不活哦。” 魔鬼的低语带着别样的诱惑,路明非看着被人群围攻的畸形怪物,却能从她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上看到昔日熟悉的影子。 路明非不是看不清局势,他也意识到魔鬼没有骗他了,可是他心里总是害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和他说,不能交易,绝对不能交易,那是远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他真的很害怕,所以他始终在犹豫。 可是事情好像已经到了没有转机的时候啊,如果不交易,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只是1/4的命,又不是全部,大不了后面三次坚决不交易了不就好了。 路明非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但就在他要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一把折刀呼啸着而来。 路鸣泽微微侧身,那把折刀几乎是和他贴面而过,魔鬼皱眉,一转头就看到提着长刀的源稚女。 “少放狗屁。”女孩那张狰狞又森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老子不需要你救。” 她看着魔鬼骤然冷下来的脸,一字一顿:“路明非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和他交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 此话一出,路鸣泽那副始终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姿态终于产生了变化,他冷冷的抬起头,可源稚女却毫不畏惧的回视,眼底满是讽刺。 “你的伎俩,不过如此。” (本章完) 226.第224章 妞儿,你这个养成不赖啊 第224章 妞儿,你这个养成不赖啊 源稚女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她已经杀了多少人。 海潮般的疲惫正在涌来,手中的长刀愈发沉重,耳边尽是哀嚎和惨叫,脚下踩的是累累尸骨。 可即使这样,掷出折刀的时候,她还是那样毫不犹豫,哪怕明知道这位魔鬼的垂怜可以轻松破解眼前的困局,哪怕她一开始想的就是要利用魔鬼破局。 可看着魔鬼那张高高在上仿佛神怜悯世人的脸,她就是觉得恶心。 她不知道诺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再想,但她现在就是看那魔鬼不顺眼,所以魔鬼也别想顺心。 想要交易?还是拿她作为筹码去说服路明非?做你的黄粱大梦去吧! 她怕什么?大不了就大家一起死,什么魔鬼什么君主什么阴谋诡计,把她惹急了那大家就一起爆了! 能拉上这么多陪葬的,她根本不亏! 疲惫在侵袭她的意志,可她依旧紧紧握着刀,逐渐消退的鳞片后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双满是璀璨的黄金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她看着瞬间冷下脸来的路鸣泽,笑容却愈发灿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手拿剧本的神?我偏不让你如愿!” “路明非!”她的目光转向旁边那个已经彻底白了脸的男孩:“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但凡你敢跟他交易,你就是我的敌人。” “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那你就给我收尸,老子不需要你救。”女孩的声音冷的像是含着冰,一字一顿: “但只要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你去拼命!”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有凌厉的劲风袭来,源稚女猛的转身狠狠挥刀,鲜红的血液飞溅落到了她苍白的鳞片上,人头滚落被暴力的女孩直接一脚踢爆,同时她怒吼: “让那些该死的魔鬼见鬼去吧!路明非你他妈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路明非轻声说。 他觉得鼻头很酸,眼睛发热,眼前是何等血腥的厮杀场面啊,化身怪物的女孩每一次挥刀都是血流成河,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变成恐怖的梦魇。 可即使是这样,路明非却也不敢眨眼,他怕他一旦移开目光,那只怪物就会倒在血泊中。 “师姐你要不要这么酷啊,这么酷会死的啊。”他喃喃着说。 不知何时,坐在岩石上的魔鬼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被水洗掉的一痕墨色,空气里只留下了那冷硬嘲讽的笑声。 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剧本失去了控制,所有下棋的人看着那颗跳出棋盘的棋子,她正在燃烧!她要把所有剧本全部撕碎! 哪怕是魔鬼在这样的变化之下都猝不及防,没有人能控制一个不顾一切的疯子,因为谁也不知道疯子想干什么,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是因为她的不可控性。 源稚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她清楚自己就是不想看那些人如愿。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战吧,战到最后一刻,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死前她也会拉着所有人陪葬。 将纷杂的念头抛之脑后,源稚女反而愈发平静了,她的眼里只剩下了手中的刀,和所有攻击她的人。 越来越多的混血种聚集,源稚女的斩切也越来越快,砍到最后已经没了章法,她只是不停的下达着死亡、死亡和死亡的命令,她做这些事淡定的就像是在玩格斗游戏,只是这个游戏未免太过血腥。 耶梦加得激发出了一个巨大的炼金领域,熔化的金属碎屑在她面前凝聚为巨大的死神镰刀,表面是放射状的铁结晶。 巨镰呼啸着收割着生命,在她面前混血种就像蝼蚁般渺小,她和源稚女仅仅两人,却可以轻易杀灭成千上万的混血种。 芬里厄庞大的身躯悬浮于空中,龙吟声森严古奥,他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尼伯龙根,而他的身后,是源稚女和耶梦加得两人组成的铜墙铁壁。 在她们的领域下,那些混血种甚至放不出言灵,因为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压制,源稚女的体力虽然逐渐不支,但她依旧还在强撑,就这个速度下去,她们完全可以迎来转机。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鼓掌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轻叹,带着微微赞赏的意味。 “既然你这么想跳出剧本,那就如你所愿。”男孩的声音在空荡的穹殿里回荡,紧接着两个人从众多混血种中脱颖而出。 那是两个女孩,她们裹在黑色作战服里,其中一个拥有着傲人的身材,紧身作战服把全身曲线精炼出来,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明艳的脸上眼角修长,如同绯色的刀锋。 而另外一个身高则大约只有一米六,遮住了头脸,身材倒也算得上是凹凸有致,只是一副双手下垂紧贴双腿两侧,头略微低垂的站姿,像是个死读书的好学生,怎么都不会让人提起兴趣。 酒德麻衣,三无少女。 女孩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模糊看不清面容的影子,那道影子微微伸出手,声音低沉却满是不可冒犯的威严。 “我赐汝血,以血炼魂,不可至之地终不可至,然所到之处光辉四射!我赐汝剑,逆者皆杀!”一个平静的领域释放出来,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但这个石子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只是一瞬间,女孩们脱胎换骨,酒德麻衣双瞳满是熊熊燃烧的金色回忆,她双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斩,右手布都御魂! 她猛的发起冲刺,耶梦加得扬起死神之镰与她狠狠碰撞在了一起,领域碰撞,发出轰雷般的巨响! 而就在那震耳欲聋的爆炸里,三无少女缓缓走向了源稚女,随着她的靠近,平静的领域缓缓张开,令人震惊的是,那个领域竟然和源稚女的一模一样! 源稚女对她下达死亡命令,同样的死亡命令就被反过来还给了她,苍白色的鳞片崩裂,血液涌了出来。 审判只能对血统低于自己的人下令,对于血统比自己高的人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可以那女孩的血统竟然可以对源稚女造成伤害,这是何等诡异的能力。 女孩身上同样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她的恢复能力同样不弱,死亡的命令没有阻止她的脚步,她就那样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源稚女,手中同样拔出了一把闪着寒芒的长刀。 若是以往任何时候,源稚女都可以轻易砍断这个模仿者的脑袋,言灵能被复制,无与伦比的近战能力总不会。 但此时的她却已经快要拿不住刀了,龙化现象也在逐渐解除,巨大的双翼收拢消失,她已经维持不住最强形态了。 “你好。”女孩轻声开口:“我是你的对手,我将杀死你。” 源稚女几乎要被这个懂礼貌的家伙气笑了,但事实是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心里无比清楚那个魔鬼是真的怒了。 保姆团倾巢出动,可这一次却不是为了保护路明非,而是为了抹除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跳出棋盘的不听话棋子。 阻止路明非和路鸣泽交易,算是真正触碰到了那个魔鬼的逆鳞。 但源稚女心情却意外的不错,因为这个魔鬼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她注视着缓缓靠近自己的少女,却没有后退一步。 少女终于接近她了,她缓缓拔刀,就像是跋山涉水来到神坛前,朝着神发起挑战。 但就在源稚女同样举刀准备砍断这个女孩的头时,一个身影站在了她面前。 男孩还赤裸着上身,暗红色的光围绕着他旋转,照亮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君焰”的领域迅速张开,不知何时醒来的楚子航携着这个高危领域而来,他身旁流动的光从暗红变成血红,越来越亮,最后变得阳光般刺眼。 他快要撑不住这个领域了,君焰被牢牢控制的时候,其实是漆黑一片的,纯黑色的火焰是把光热都隐藏起来,爆发的时候才化为瞩目的焰色。 现在被言灵之力束缚的光和热正挣扎着要从领域中脱离出来,这枚用言灵填充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源稚女歪了歪头,有些意外:“你不屠龙了?” “你不是敌人。”楚子航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 此时源稚女身上的龙化现象已经彻底解除,她又重新变回了那个苍白单薄的女孩,因为虚弱唇瓣毫无血色。 楚子航深呼吸了一口气,猛的站直,不知何时他的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薄鳞,手上骨节涨大,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他毫不犹豫的挥出村雨,与此同时君焰猛的爆发,所有的光与热都迸发出来,仿佛炽热的太阳。 楚子航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纠结的肌肉如铁筋般突出,他再度吟唱起来,领域展开,鳞片隙缝里汩汩的血流迅速蒸发成红雾。 三度爆血! 与此同时呼啸的风声袭来,手握死神镰刀的女孩不知何时悬浮到了楚子航的头顶,在高天里酝酿一场灭世的风暴。 “君焰”开始释放,但不是以往那种爆炸的效果,无声,甚至是死寂的燃烧着,黑红色的气蛇,灼热的煤渣,金色的铁水,都顺从耶梦加得的召唤而升起,楚子航酝酿的高热全被她吸走。 楚子航仰头望着她,却只看到了一道桀骜威严的背影。 火焰的狂流和数以吨计的氧气混合,灼目之光,焚城烈焰!光与火的龙卷从耶梦加得的掌心吐出,无尽的风暴席卷向了下方的所有人。 源稚女看着那刚刚还你死我活的俩人再度联手,无声的笑了笑,在心里轻声说: “妞儿,你这个养成不赖啊。” (本章完) 227.第225章 晋级初代种 第225章 晋级初代种 龙王这种究极的生物也会有人类的感情么? 源稚女不知道答案,所以她问过耶梦加得,在她还是夏弥的时候,在她们还住在一个宿舍的时候。 “对于你来说,芬里厄是什么?” “弟弟,但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当做食物吃掉。”夏弥坐在夕阳之下,舔着冰淇淋说。 “那楚子航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夏弥思考了几秒钟,但也仅仅只是几秒钟,“玩偶,那种从小陪着你的玩偶,没有价值,但失去的话,会有点难过。” 源稚女问她有多难过,当时夏弥朝她做了个鬼脸没有回答。 于是源稚女也就没有再问。 夏弥也许真的挺喜欢那个男孩,因为在夏弥的人生里那个男孩几乎占据了所有,但夏弥终究不是耶梦加得。 至少在源稚女看来,耶梦加得不会为了楚子航而停留。 所以当那个男孩燃尽一切,最终即将被那柄传说中的“布都御魂”整个劈开,耶梦加得拼着被天羽羽斩刺中也要去救他时,源稚女是意外的。 人和龙会有真感情吗?听上去就有些禁断啊,不是说是玩偶么,真的会有人为了一个破旧的玩偶宁愿自己受伤么? 究竟是脑子抽了还是……自始至终都在嘴硬呢? 亦或者,你又想逃避了?就像原著那样,放弃一切直接假死脱身。 真是个没毅力的姑娘,这么容易放弃,龙王都当的没有一点排面。 看到耶梦加得受伤,芬里厄发出咆哮的嘶吼,听着身后的动静,站在芬里厄身旁的源稚女伸手拍了拍这大家伙的鳞片。 “你姐姐真傻。”源稚女说:“你俩不愧是一家。” 一个蠢笨一个摆烂,堂堂龙王混到这种地步,真的不会被其他龙王嘲笑吗? 感受到芬里厄的焦躁不安,源稚女问他:“怕死么?” 巨龙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理解她的话。 可源稚女却只是笑了笑:“别怕,我跟你姐陪你,还有很多其他人,说不定还有其他龙王和至尊,这一路绝不孤单。” 她说着,又挠了挠头,有些遗憾:“不过估计只有我和你是真死,其他人好像都有复活甲。” “不过无所谓啦,有我在就算死了也没人敢欺负你。”她说着,缓步走向战场。 就在她迈步的那一瞬间,苍白色的鳞片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鳞片薄了很多,而且只在关节处的几个地方显现,那对遮天蔽日的双翼也没有再出现。 可是她手中的那把刀,却再一次燃烧起来,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炽热耀眼,仿佛要燃烧掉最后的光辉。 在变成莱瓦汀前,这就是一把嗜血夺命的妖刀,变成莱瓦汀后,这个属性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被无止境的加强。 而这把刀最喜欢的,其实是主人的血,当操控它的人没有足够的力量时,它就会反过来吞噬操控者的鲜血和生命,以此将自己达到最强。 刀柄不知何时张开了无数鳞片,源稚女的掌心鲜血淋漓,可她却毫不在意,自从妖刀变成莱瓦汀,她就再也没见过这把刀的最强形态了。 因为她的血统不够,她的力量也不够,哪怕此时用鲜血和生命供养,恐怕也远远达不到那最巅峰,而且以后估计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刀跟了她,想来刀中的活灵也很郁闷吧。 以源稚女的恢复能力,只要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她至少也可以恢复到半成实力,只要有个半成,就还有一拼的机会。 但楚子航终究只是个人类,强行靠暴血提升上去的力量太过强悍也太过短暂,他根本撑不了太久。 酒德麻衣和三无少女在全盛时期的耶梦加得和源稚女面前都不过是可以随意屠杀的弱小,哪怕她们的血统被强行提升,也不过一招之敌。 可此时她们出现在这里,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源源不断的混血种还在涌入,他们双目通红满是怨恨,一颗又一颗贤者之石制成的子弹被塞进狙击枪里,而枪口瞄准着他们所有人,更别提暗处虎视眈眈的其他龙王。 整个空间都在摇晃摆动,岩石碎屑不停的坠落,灰尘漫天,一切都仿佛末日降临。 而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女孩的姿态却是那样的随意,她缓步而来,仿佛闲庭漫步,无尽的力量在刀上凝聚,整把刀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艳,就像是熊熊燃烧起来的太阳,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 酒德麻衣和三无少女同时后退,她们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黄金瞳里流露出忌惮的神色来。 可源稚女却没有看她们,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伸手温柔的抚摸刀光。 炽热的温度灼伤了她的手,鲜血流出的一瞬间就被火焰吞噬,瞬间火焰燃烧的更加耀眼,仿佛尝到了世上最补的药。 伴随着鲜血被吞噬,源稚女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逝去,而与之相对的,是那把刀愈发鲜艳夺目的色彩。 这是她拼尽全力献祭鲜血的最后一刀,她知道这一刀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无所谓,只要还有一点力气,那就握紧刀柄。 至于这一刀之后会发生什么?谁在乎呢。源稚女缓缓的举起了刀,她的动作并不快,却无法被打断,所有射向她的子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融化,也没办法接近,强大的领域隔绝了所有人。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挥出了那致命的最后一刀。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没有惊人的声势,火红色的光芒展开,它的速度并不快,还很安静,死亡原本就是这么安静的事。 但所有被光芒笼罩的人,只瞬间就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无声无息的撒向了地面,最后再没一点痕迹,就像从未来过。 而那道光芒的尽头,是咬牙挥刀试图抵挡的酒德麻衣和三无少女。 她们不是不想躲避,而是没办法躲避,在那一刀挥出的瞬间,她们就被锁定了,看着光芒悄无声息的接近,她们仿佛看到了死亡的脚步。 在这一刀面前,一切抵抗都会显得毫无意义,莱瓦汀,破灭之杖,也是传说中的胜利之剑,哪怕此时的它还不是最强状态,也绝对不是酒德麻衣之流可以抵挡的。 这也是源稚女能做出的最后一击,体内最后一丝力量也被榨干,她将刀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可单薄的身躯还是摇摇欲坠。 她心里清楚,杀死了酒德麻衣和三无少女也不能怎么样,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混血种,路鸣泽可以肆意赐于血脉。 所以,就在挥出那一刀的瞬间,无声的领域自她脚下悄然展开,整个世界的元素乱流开始混乱,耶梦加得感受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可她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源稚女所感觉的没错,她确实已经想放弃了,其实这样死了也挺好,整天打来打去算计来算计去的真的很烦,也许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累了。 死神之镰散开,全身龙化现象解除,她又变成那个天使般的女孩了,夏弥看了一眼浑身是伤靠坐在地上,却依旧还清醒着的男孩,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便转身走向巨龙。 她想再抱抱芬里厄,因为这将是最后的诀别。 可她一转头却愣住了,庞大的黑影在她面前一闪而逝。 遮天蔽日的双翼带起巨大的气流,数以吨计的巨龙在空中翱翔,他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快到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巨龙毫不犹豫的扑向了那道火红的光芒,同时张开了双翼,露出了致命的位置。 耶梦加得瞳孔骤缩,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下意识的嘶吼出声:“芬里厄!” 巨龙被火红的光芒吞噬前,庞大的眼睛朝着耶梦加得温柔的眨了眨。 也许芬里厄就是已知龙王中最强战力了吧,所以无论是诺顿还是模拟器都清楚无比的标明了源稚女绝不可能杀掉他,因为双方的差距太大。 除非芬里厄自己想死。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源稚女都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那头庞然大物被刀光吞噬,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姐姐总是不肯杀掉我,我知道是因为她舍不得。”龙说:“我也舍不得姐姐,可只有吃掉我,她才会完整。” 所有人都说他蠢,所有人都说他笨,他也确实蠢确实笨,看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不明白那些阴谋诡计。 他的身躯很庞大,可他的心却很小,他的心里只装的下耶梦加得和他那些玩具们。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只是姐姐的食物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耶梦加得舍不得吃他,他也舍不得离开耶梦加得。 他们彼此陪伴数千年,他们也只有彼此。 而这头蠢笨的大家伙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姐姐没有朋友,你可以做她的朋友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刀光已经吞噬了他,血肉悄无声息的被溶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最后他变成了一具古铜色的枯骨。 “芬里厄……”耶梦加得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可他们甚至来不及多愣神几秒,就被一道血光闪了眼。 单薄的女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血光是从她的刀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何等耀眼璀璨的光啊,胜过之前千百倍。 无尽的血光中,她那满头黑发翻卷着,从发根开始化为银白然后迅速蔓延到发尾,只一眨眼,满头黑发就变成了耀眼的白。 源稚女缓缓抬起头,血慢慢地盖过她的瞳孔,炽热的黄金瞳里多了一抹猩红的血色,她在血光中舒展着身体,仿佛浴血重生的君主,恐怖的威严压向了所有人。 而就在那一瞬间,一个混血种的身体爆成了一团血雾,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不过眨眼,除了零星的几个人,所有人都变成了空气中漂浮的血雾。 那一刻,世间仿佛炼狱。 家人们有三个消息要通知一下 一,明天也就是下个月初开始,合章啦!就是把原本的两章更新合到一起,内容不变,冲个均订。 二,然后就是还要改名,大家推荐的名字我都有看,黑道少女那个字数太多,超过限制,而且黑道是屏蔽词,用不了,所以可以帮忙想想新名字 三,月票过一千了,后面有加更,应该是明天吧 暂时就这些,爱你们。 (本章完) 228.第226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月票加更) 第226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月票加更) 罗马,万神殿。 高大的穹顶笼罩着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阳光透过穹顶中央的圆形开口倾洒而下,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仿佛是天堂投下的神圣目光,照亮了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巨大的漆黑棺椁被摆在了正中央,棺椁上覆盖着洁白的鲜,朵在黯淡的光线中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们低头肃穆,听着牧师念诵圣经。 这是秘党成员,加图索家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加图索的葬礼。 弗罗斯特生前在秘党中就并不是很有人缘,因为他太过维护加图索家的利益,和昂热争夺学院的控制权,就像个锱铢必较的商人。 但他无疑是个合格的家主。 谁也没想到他最后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而更让所有人无法接受的是,秘党一下子损失了五位重量级人物。 卡塞尔学院是秘党所成立的屠龙机构,秘党中最有分量的家族家主成立校董会,一共七位,可现在一下子死去了大半。 除了恰巧躲过一劫的伊丽莎白·洛朗,和当时没有参加的那位神秘校董,其他人悉数阵亡,这是秘党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巨大损失,足以震动所有人。 头发白的老人站在壁龛前,闭着眼睛聆听牧师低沉神圣的念诵声,面容平静。 “长老。”年轻人走到老人身侧,弯着腰躬身开口,长长的金色额发垂下,遮住了他那异色双瞳。 “恺撒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老人没有睁眼,声音低沉沙哑。 “尼伯龙根的进入方式被公布,不过我们按计划屏蔽了恺撒的信息,他此时应该还在照顾受伤的陈墨瞳。” “庞贝呢?他兄弟的葬礼为什么没来?” “庞贝家主本该昨晚就到达罗马,但此时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往中国赶,庞贝家主昨晚发来消息表示他很担心恺撒,于是直接转道去了中国。” 听到此话,老人冷笑一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充斥着不满:“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恺撒?这个时候装什么好父亲!” “也许家主是去找昂热校长了。”帕西犹豫了片刻,低声说:“昂热校长于昨日上午坐上了前往中国的飞机。” “昂热还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老人冷冷开口:“弗罗斯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您的意思是?” “等这次的危机过去再处理吧。”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变得无比深邃,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你现在就去中国,保证恺撒的安全。” “谁都可以出意外,恺撒绝对不可以,那是家族等待了几百年的人,我们绝不允许他夭折!” “是。” …… 永暗的尼伯龙根里,不知从何处飘起了淡淡的血色雾气,千疮百孔的月台之上,苍白的女孩缓缓抬头,银白的长发随风翻飞,她睁开眼,露出了一双满是猩红血色的黄金瞳。 龙化现象已经彻底解除,女孩的身量是那样的单薄,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甚至比她浑身被鳞片包裹展开巨翼时还要恐怖数倍。 这变化来的太过突然,众人甚至还沉浸在芬里厄死去的震撼中,就又看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 火红的长刀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而且愈发璀璨,沉重而缓慢的心跳声从刀中传出,越来越快,最后心跳声密集如鼓点,就像一头真正的巨龙正在复苏。 火红的光芒照亮了女孩那张精致苍白的脸,明明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就好像在那一瞬间,恶鬼苏醒过来取代了女孩的灵魂,于是躯壳依旧,内里却已天翻地覆。 没有人敢说话,因为所有人都怕惊扰到那位苏醒的恶鬼,一时间整个世界寂静的可怕,只有愈发浓烈的血雾弥漫。 看着那双炽热灿烂,却没有丝毫人类感情的黄金瞳,感受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无与伦比的威压,路明非从心底里感到了一股畏惧,他开始战栗不安起来。 他忽然有些后悔,也许自己就应该交易的,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这样的师姐太可怕了,不,这还是他的师姐吗? 那明明是比魔鬼更可怕的东西。 源稚女缓缓地吐气,她感受着身体里沸腾的鲜血,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充斥在四肢百骸,仿佛只要她愿意,面前的一切都可以被毁灭,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可以阻挡她,她可以做到想做的任何事情。 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她甚至能看清空中血雾漂浮的轨迹,能听见遥远的远方传来的风声,那是远远超过次代种的力量…… 这是初代种的力量。 一开始源稚女的目的就是杀了芬里厄借机突破,现在她真的做到了这本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真的突破了困扰了她很久的境界,可她却一点都不高兴。 看着面前那巨大的古铜色的枯骨,源稚女觉得心里很空,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算不上难过,就是空,难以形容的空。 心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懒得想,也不想去想。 源稚女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愤怒的,因为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想要那个蠢孩子活下去。 为什么不能让他活下去呢?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为什么……非要跟她作对呢? 尔等蝼蚁,胆敢冒犯神威? 难言的怒火被点燃,源稚女缓缓抬头,赤红的眼睛看向了一旁侥幸躲过一劫的酒德麻衣和三无少女,只一眼,死亡的命令就被下达。 于是,就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女孩们的皮肤骤然变得紫红,那是血管正在爆裂,先是毛细血管,然后是动脉和静脉,最后是心脏。鲜血铺天盖地的想要涌出身体,就像是急于逃出牢笼的囚犯,而伴随着这些鲜血离开的,是鲜活的生命。 她们的血统比那些爆成血雾的混血种高了太多,但那又怎样? 在神明面前,众生皆蝼蚁。 “啧,真没意思。” 空气中传来魔鬼不满的声音,紧接着血色的雾气猛的聚拢,再散开时,酒德麻衣和三无少女已不知所踪。 散开的雾气中,隐约有一个男孩朝着源稚女做了个鬼脸,但转瞬即逝,最后随着雾气的消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魔鬼似乎离开了,他总是一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模样,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吃瘪,躲在岩石后的路明非重重地松了口气,可就在他想冲出去和这群怪物相拥时,他忽然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 空荡的空间里,马蹄声由远及近,每一次动静清晰而巨大,难以想象那是一匹怎样高大的骏马。 所有人都听到那个声音了,可源稚女却恍若未闻,她忽然转头,看向了抚摸着巨龙面骨的女孩,轻声问:“你吞噬融合龙骨需要多久?” 夏弥没有回头,同样轻声说:“他们不会给我机会融合的,龙王之间虽有血契,但这种时候用尽手段也不为过。” “我说,你要多久?”源稚女就像是没听见夏弥的话一样,只重复道。 夏弥意识到什么了,她愕然转头:“你想干什么。” 源稚女却只是提着刀转身向着漆黑的隧道走去,空气中只留下了女孩一句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在你变成海拉之前,没有任何人会打扰到你。”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那么单薄却又那么桀骜。 漆黑的隧道里,身穿白袍的男人静静的站立着,看着缓缓走近的源稚女,男人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你要违背契约吗?” “是。”源稚女同样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男人似乎有些不解,璀璨的黄金瞳里是淡淡的疑惑:“我认为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理由?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她和诺顿的联盟虽算不上牢不可破,但也确实是互相得益,如果没有诺顿炼制的莱瓦汀和帮助提升血统的炼金阵,她也杀不了芬里厄,哪怕芬里厄自己找死。 诺顿完成了他的承诺,现在本该轮到源稚女履行诺言了,管他奥丁还是耶梦加得,在他们面前,都算不上什么威胁,他们要拿走骨头,谁能阻拦? 所以现在只要她把芬里厄的骨头给诺顿就皆大欢喜了,他们甚至可以立刻回日本开庆功party。 可源稚女就是不想那么做,那头蠢龙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也没帮到姐姐应该会很难过吧。 她见不得小孩难过。 银白的长发遮住了女孩面无表情的脸,源稚女轻声开口:“因为我答应了那个男孩要带他看动漫。” “但我食言了。” “所以你就要对我食言?” “抱歉,但我会补偿你。” “如果我不接受呢?” 源稚女没说话,她缓缓拔出了刀,血红色的妖刀在黑暗里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同样面无表情的两张脸。 气氛陡然凝重,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久久的对视,都是璀璨的黄金瞳,都漠无表情,好像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肯妥协。 然而就像一枚石子投入了冰湖那样,忽然间涟漪荡开,冰都化了,水波荡漾。诺顿收回了目光,忽的转身离去,冷寂的隧道里只留下了男人淡淡的声音。 “莱瓦汀一直没达到最强状态,但现在你的血统应该勉强够格了,可以试着拼尽全力去催动。” “希望你的补偿能有诚意,我在日本等你,如果你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与之同时而来的,是那愈发清晰的马蹄声。 源稚女单手将莱瓦汀插入地面,站在那唯一的通道里,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黑暗,有风吹过,她那满头白发随风翻转飘飞,黑色风衣像战旗般猎猎作响。 她的身量是那样的单薄,可她站在那里却像是一道天堑。 神来杀神,佛挡弑佛。 这个是月票加更,今晚零点的更新不要等了,1号更新晚一点大概是明晚11点多,跟上个月一样1号晚点更新,然后和后天晚上零点的一起凑着一起发,一起看的话剧情连贯点,笔芯 (本章完) 229.第227章 罪与罚 第227章 罪与罚 浅浅的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一辆人力三轮跑得欢,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上面挂着黑底金字的古老招牌。 “大清朝的时候,这里是赶考举子们住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纸墨店。” 拉客的小伙跟在客人身旁神采飞扬的吐沫星子四溅:“这条街上都是宝贝,其中我家的宝贝最多!真的不去看看吗?买的多给你打八折!” “抱歉。”客人笑笑:“但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客人明显是个外国人,苍老的脸上带着绅士的笑,穿了一身黑西装,灰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最骚包的是胸口还插了一只含苞待放的鲜红玫瑰,就像个优雅的贵族老绅士。 他来到琉璃厂的那一瞬间,顿时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实在是他长得就是一副不差钱但爱收藏的老艺术家模样,于是路边的几个商铺都开始憋着劲的拉客,想把这头肥羊拉回自家店里。 但客人却笑着婉拒了他们,有人疑惑的问你不是来买东西那你是来干嘛的?客人挠了挠头,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他有一个老朋友曾经住在这里。 于是好客的人们便追问这人是谁,客人说了一个名字,于是大家恍然大悟,说那你来晚了,那家店已经关门了,老板不知道上哪逍遥去了。 那语气中不乏羡慕,他们猜测那位老板可能是一下赚够了后半辈子不愁的钱,所以才这么干脆利落的关门跑路,客人闻言笑了笑,说也有可能是身份暴露怕仇人上门呢。 没有人把这位欧洲老人的话当真,反而觉得他幽默风趣,老人也不在意,漫步进了那条阳光进不去的幽深小巷。 自昨天开始,源稚女的消息便断了,根据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尼伯龙根事件,昂热猜测那个姑娘应该是进了尼伯龙根,想来龙王居住的地方信号应该不太好,所以联系中断。 昂热去了源稚女最后给他发的位置,但是那里空无一人,联系不到蛇的主人,自然不知道蛇的最新动态,但昂热也不急,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相信该重逢的总会重逢。 只是这么多年了,这位老朋友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看着那已经有些破旧的招牌,随手砸开紧锁的大门,昂热掀开布帘子,门上铜铃一响,却没有人来招呼,屋子里空空荡荡。 这个店还是纸糊的老窗,阳光透进来是朦胧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灰尘,乍一看就像是被灰尘封印的老屋,已经很久没有人踏入了。 看得出来主人应该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各种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古玩还都摆在柜子上,仿佛被世间遗忘。 昂热打量着这里,很难想象有人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怪不得他始终找不到他。 只是现在,既然已经浮出了水面,那他就不可能再跟丢了。 然而就在昂热准备转身离去之时,里屋里似乎传来了隐约的动静,老人迈步的脚一顿,苍老的眼里骤然燃起璀璨的金色。 他低着头轻轻的笑了:“老朋友,是你么?” 声音低沉感慨,仿佛故人重逢。 …… 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黑暗里,声音节奏有规律,像是几匹骏马从容的靠近。 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刺眼的光芒也在靠近,那是最光辉灿烂的生命,仿佛成吨的熔岩在燃烧,光芒仿佛蒸汽般沿着隧道流淌。 漆黑的人影安静的站在光芒中,他戴着银色的面具,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骑着八足的骏马,马脸上戴着面具,每次雷鸣般的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碎屑。 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上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那是传说中的圣枪“昆古尼尔”。 马蹄声停止了,八足骏马sleipnir嘶吼着,四枚前蹄扬在空中,可它却无法继续前行,因为它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女孩静静的站在并不宽敞的隧道里,满头银白色的长发仿佛流淌着荧光,披散在她身上。 血红色的长刀被单手插在地上,听到动静,女孩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精致但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一双猩红的黄金瞳璀璨的燃烧着,血腥残忍,就像是恶鬼的眼睛,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剩下冰冷肃杀。 和那山一样魁伟的男人和骏马相比,女孩渺小的仿佛一碰就碎,可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气势却完全不输于那位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 这是源稚女第一次正面面对奥丁,而不是之前在高架桥上的尼伯龙根中隔着雨雾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果之前的猜测不错,无论是赫尔佐格还是邦达列夫,甚至是林凤隆,身后都有这位主神的影子。 他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大概从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开始布局了,从目前裸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就足以窥见那整个计划的庞大与细密,堪称算无遗策。 不,还是有遗策的,源稚女就是他计划中唯一的意外。 大概神也会意外,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活在密密麻麻的控制和监视中的棋子,是怎么做到掀翻棋局的吧。 不仅如此,她不但杀了赫尔佐格把整个日本搅得天翻地覆全面收复,现在又杀到了这里,甚至吞掉了芬里厄的血脉直接晋升了初代种,除了奇迹,已经没有别的词能形容了。 而她现在站在这里,多年前一枚不起眼的棋子,此时却站在了神的面前,正在挑战神的神威。 也许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悖论。 “人类!觐见吧!”隧道里传来奥丁低沉的声音:“神会宽恕你的无礼!” 源稚女歪了歪头,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世上最好笑的话:“你算什么神?你也配?” “装神弄鬼太久,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她说完,反手拔出长刀,就在她握住刀柄的一瞬间,莱瓦汀剧烈的燃烧起来,血红的光芒璀璨生辉,毫不逊色奥丁的光芒。 而就在女孩狠狠挥刀劈向骏马上的男人之时,奥丁也拔出了gungnir,击出,闪电流窜,一瞬之间无数次刺击。这只神话里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它的每一记突刺都带着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线围绕着源稚女,向着她的不同要害攻击,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可他却无法攻击到女孩,明明女孩的动作并不快,可所有流星雨在接近她的一瞬间就被血红色的光芒吞噬,原来那不只是光,那还是个血红色的,绝对危险的领域。 在起身飞跃的一瞬间,女孩的身躯迅速膨胀变形,发出冰山开裂般的声音,锋利的骨刺突出皮肤表面,苍白色的鳞片响亮的扣合起来,巨大的双翼张开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八足骏马斯莱普尼斯高高抬起四肢,带着噼啪作响的闪电狠狠踏向源稚女,可突然,它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寸了,因为源稚女的手按在了它的胸口,下一刻她猛的发力,把这匹怪兽般的马生生推翻! 斯莱普尼斯翻滚着嘶叫着,可女孩只是冷冷的看着这匹垂死的天马,眼中全无怜悯之意。 她那长着利爪的手中,流淌着淋漓的马血,推斯莱普尼斯的那一下,她顺手抓出了天马的心脏……一颗紫青色的,长满鳞片的巨大心脏还在她手中跳动! 女孩没有丝毫停留,她再次扑向了奥丁,而这一次,他再也无法高高在上的坐在马背之上,仿佛神硬生生的被拖下了御座! 长枪和长刀撕裂空气,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金色的和火红色的火焰互相吞噬发出剧烈的噼啪声! 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高温化作血红色的蒸汽,冲击波在长长的隧道里来来去去,早已没有任何完整的墙面,连这加固过一次又一次的铁穹隧道都摇摇欲坠。 双方重复地受伤,都是伤及内脏和骨骼的致命伤,但强大的再生能力一直在起作用,修复断裂的肌腱、骨骼和内脏,强迫它们重新聚合,以便再度投入残酷的战斗中去。 利爪割裂了墙壁,连同墙壁里面的钢筋,火红的长刀劈下,但被奥丁成功地闪避了,奥丁捕捉到短瞬间的进攻机会,长枪呼啸着撩起,大片的血溅上了天板。 可苍白色的利爪也趁机抓住了他的肋部,刺穿了裹尸布,再贯穿肌肉,狠狠地刺入了持剑者的肝脏或者肾脏。 巨大而沉闷的鼓点声在隧道中回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高亢,最后整条隧道都在鼓声中震动起来。 那是怪物们的心跳!怪物们的黄金瞳熊熊燃烧,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这是王与王的战争,唯有真正的死亡可以终止! 双方忽然分开,跌跌撞撞地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撞上墙壁才停下,墙壁上留下大片像是抹布擦过的血迹,可他们却依旧死死的注视着对方,炽热的黄金瞳仿佛永不熄灭的火炬。 昔日美丽精致的少女此时变成了浑身包裹着外骨骼的怪物,她背生双翼,透出天使和恶魔之间的美感,黄金瞳的颜色像是火红色的熔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你就这点能耐吗?”源稚女随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表情因为那些苍白色的鳞片而模糊,可眼底的嘲讽却是那样的清晰明了。 她忽然深深的呼吸,仿佛要把全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她松开手,长刀却没有坠落,而是悬浮在了她面前。 源稚女用利爪割开手腕部的动脉,猩红的血喷涌而出,全部洒进了莱瓦汀之中,本就璀璨夺目的莱瓦汀骤然爆发出更加刺眼的光亮,就像是在燃烧极旺的火堆里泼了一大桶汽油。 长刀忽然就活过来了,像是有心跳在刀里跳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七种不同的心跳声混合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急鼓,这是一个暴虐的乐队,只适合为死亡与杀戮配音。 自那把刀融合七宗罪变成莱瓦汀后,源稚女从未见过它的最强状态,因为她的血统不够,她当时的血统还不足以开启莱瓦汀的最强领域。 但是现在,足够了。 血红色的长刀表面显露出暗红色的藤蔓状纹,就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在把狂躁的血脉送到它全身。 极致燃烧到璀璨的光芒在源稚女身后形成了七道巨大的龙影,庞大而恐怖的巨龙仰天长啸,黄金瞳里满是猩红,隐约还可见龙影中悬浮的七把刀剑。 而巨龙的身下,是平静而立的源稚女,此时她身后满是蒸腾的红雾,雾里满是惨叫哀嚎试图挣脱的鬼影,可他们被死死的束缚住了,只能不停的扭曲着,煎熬着。 那些都是被妖刀杀死的生命,哪怕已经死了灵魂也被囚禁,每时每刻不再煎熬中度过。怨恨,恶毒,惊惧等等一切负面情绪全都变成了刀的养料,折磨无穷无尽,力量也无穷无尽。 源稚女猛的挥手,发出嘶哑的咆哮:“暴怒!” 几乎是她声音未落,她头顶上最暴躁的巨龙嘶吼一声,伴随着隐约的刀光,狠狠的冲向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挥动昆古尼尔抵挡,神话般的长枪微微弯曲,仿佛承受了什么恐怖的力量。 “贪婪!”源稚女再度发出怒喝,伴随着她的声音,一条完全寂静的龙影冲向了奥丁,隐约可见龙影中的直刃阔剑! 和狂暴的暴怒相比,贪婪几乎算得上是寂静无声,可却在接触到男人的一瞬间狠狠咬上了男人的肩膀,贪婪的吸允着他身体里的黑血,龙首喷吐血流! 奥丁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抓向了肩膀上吞噬血液的巨龙,将它狠狠撕扯而下,可还来不及反击,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 “傲慢!” “妒忌!” “懒惰!” “饕餮!” “色欲!” 她的声音威严如洪钟,而伴随着她的声音每一次响起,便会有一道庞大的巨龙扑向奥丁,巨龙的身影下隐约可见那七把形状各异的刀剑! 一共七次,男人被狠狠钉死在了墙上,仿佛接受审判的罪徒,徒劳的抵挡挣扎着。 神终于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而下了,而即将审判他的,却是那个曾经被完全掌控的棋子。 她一次又一次的掀翻棋局,此时终于还是直接拿着棋盘砸向他这个下棋人的头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不可控的,无论是神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无法掌控她,如果世界上真有命运这种东西,那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它撕个粉碎! 看着眼前挣扎的男人,源稚女一字一顿的开口:“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话音未落,七条巨龙同时嘶吼起来,七宗罪最后一个炼金矩阵被激活了,从未有人见到过七宗罪的这个形态,就算是对于龙族来说都是太过血腥,太过狰狞。 无尽的血光中,男人被死死的囚禁在领域里,源稚女伸手抓住了面前悬浮的长刀,她高高跃起,狠狠的劈向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神明! 男人瞳孔骤缩,他再次挥动昆古尼尔试图抵挡,可那柄神话中的长枪,在火红色的刀芒下,应声而断! 合章,价格比较贵,因为是两章合到一起了 (本章完) 230.第228章 获得新天赋:化茧 第228章 获得新天赋:化茧 怪物的嘶吼声和巨龙的咆哮声在整个隧道里回荡着,经久不息。 那是何等可怕的场面啊,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无尽噩梦缠身,最可怕的炼狱也不过如此。 曾经高坐神位的神明此时宛如困兽,他的脚下是断成两节的昆古尼尔,他嘴里还在发出不甘的怒吼,但这没有任何用,七把形状各异的刀剑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墙上,七头造型各异的巨龙仿佛藤蔓般将他缠绕。 巨龙的利齿狠狠咬住了男人的四肢躯干,像藤蔓般疯涨,它们仿佛有生命一样开始在龙王的躯体内扭动着攀爬生长了起来,钻开了鳞骨皮肉。 在外界的视野来看,一道又一道染着血色的青铜触手穿似的从那完美的龙躯表面,就像是一棵青铜的巨树从龙躯内部生根发芽了,每一根枝丫都像是“手”一样拥抱着罪人本身。 七宗罪活过来了,他刺穿龙王的心脏与脊骨后便张开了双臂唯恐这饕餮的盛宴逃离自己,每一颗锯齿都是一颗利牙,将猎物锁定,噬咬研磨。 这才是莱瓦汀的全盛状态,诺顿将七宗罪融进嗜血噬命的妖刀中,却并没有毁坏他们,而是用无尽的鲜血和生命作为养料,供养着这七头恐怖的巨龙。 这是最凶残的酷刑,也是最无坚不摧的牢笼。 青铜炼狱·七宗罪。 神终于也变成了囚徒,等待着新生的君主审判罪与罚。 而那位白色的君主,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帝王在审视罪臣。 “你就这点能耐么。”源稚女轻声开口,她缓缓抬手,伸向了男人脸上的面具。 那面具就像是那种戴在古埃及国王的脸上陪他下葬的面具,面具上的人面沉静庄严,面具下熔岩色的黄金瞳渐渐黯淡,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灯烛。 源稚女将面具摘下,却在看见面具下的那张脸时愣住了,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此时他虚弱的奄奄一息。 源稚女伸手抬住男人的下巴审视着,就见男人眉眼间隐约还可以看到和楚子航几分相似的轮廓。 几乎不需要思考,她就能说出这个人的身份。 楚子航找了那么多年的生父,楚天骄。 这个男人在多年前和奥丁的对战中消失,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了他的痕迹,不知是死是活。 原来,是被奥丁控制了么,那当初站在高架桥上的尼伯龙根中的奥丁,恐怕也是这位。 那张面具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戴上面具的人获得奥丁的力量,配上那只传说中的百发百中之枪,是足以匹敌人形态幼体龙王的力量。 可一旦脱离了这张面具,神赐予的能力被剥夺,凡人就会被打回原形。 源稚女低头仔细地抚摸端详那张面具,面具内侧表面上布满了血管般凸起的纹路,还有类似生物组织的奇怪结构,材质很难判定,倒像是用某种古生物的化石雕刻的。 奥丁终究还是不愿亦或者不敢直接来面对她,血统突破初代种后,无论是哪位君主,源稚女都有了再也不惧的底气。 她无所畏惧也没有软肋,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反而最强大,但奥丁不行,他谋划了那么多年,精心策划了无数庞大的计划,如果在这个时候被送去茧化,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一切成空。 以往是源稚女不愿见到奥丁,可现在双方地位已经悄然反转,变成了奥丁不愿见到她。 这是第一次,高傲的龙王在人类面前选择了退缩,数千年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他甚至放弃了芬里厄的龙骨,哪怕他为此耗费了诸多算计。 而且不仅仅是奥丁,身为暴君的诺顿同样选择了妥协,甚至还有那个不得不愤然离去的魔鬼。 因为他们都无比清楚,在源稚女血统突破的那一瞬间,双方的地位已然平等。 这么多年在生死搏杀中挣扎,一路披荆斩棘,那个女孩终于还是站到了他们面前,与他们平起平坐,掌握了他们都不得不听从的话语权。 那所谓神书写的剧本,也终究是被撕成了粉碎。 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混血种在进入地铁,可无形而庞大的血红色领域笼罩了整个尼伯龙根,无论血统如何,这些混血种在踏进领域的一瞬间便无声地爆成了一团血雾,场面诡异至极。 源稚女手持莱瓦汀静静的站在漆黑的隧道深处,她的身影是那样的单薄,却又像一座巍然不倒的山,只要她还站在那里,就没有人可以越过雷线一步。 无论是人,是龙,还是神,都不行。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整个尼伯龙根里都飘起了淡淡的血雾,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明明没有一具尸体,却能让每一个靠近血雾的人感觉仿佛站在尸山血海里。 忽然,整个尼伯龙根开始动荡起来,巨大的古铜色石块从天而降,却再也没有镰鼬飞出,地面在开裂,一切都在粉化,狂风席卷,摧枯拉朽地扫荡着。 源稚女抬起头,看着巨大的石块落向自己,却在靠近她还剩一米的距离时悄然粉碎,灰尘飘飘洒洒,却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领域笼罩了源稚女,没有一点灰落到她身上。 这个尼伯龙根正在崩溃。 发生什么事了,融合失败了? 源稚女皱起眉,刚想回身去看看那只色欲熏心的蠢龙在搞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她转头,看到路明非费力的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楚子航,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外挪,而他们的身后,是那个素白仿佛天使一样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高挑纤瘦的身材,好像还是那个可可爱爱的新生学妹夏弥,但源稚女看过去的时候却知道,不一样了。 也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但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好像一个残缺的东西终于变得完整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女孩微微歪头,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美丽的就像完美的艺术品。 源稚女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偏头对路明非说:“你带着你师兄到外面等我。” 路明非连忙“噢噢”着,听话的离开,衰仔就这点好,不该问的从来不问,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非常省心。 “怎么样?”等人走远,源稚女言简意赅的问。 “初步融合了。”夏弥轻声说:“但要彻底掌控力量,还要一段时间。” “死神海拉是所有尼伯龙根的女王,可以自由地进出所有尼伯龙根,我准备重新找个地方彻底融合。” 女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按道理来说,她现在已经变成死神海拉了,可她表现的却反而更像个人类,那个人类女孩夏弥。目光在那张完美的脸上微顿,源稚女问:“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随便你。”源稚女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她对耶梦加得的打算并不感兴趣,虽然她帮了耶梦加得一把,但并不代表着她就有多在乎她。 女孩眨了眨眼睛,歪头打量着源稚女,就像是猫好奇的看着人类,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龙和猫也许差不多吧,毕竟在他们眼里,人类总是做一些让他们看不懂的事情。 “为什么要帮我?”夏弥轻声问,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源稚女,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和芬里厄一起死去了。 如果没有源稚女,哪怕强如芬里厄,都无法摆脱这层层算计的阴谋诡计,最终结局应该是被活活耗死,而她耶梦加得,大概就是芬里厄的陪葬品。 但因为有了源稚女的搅局,本该定死的结局这才强行变化。 最后芬里厄选择自杀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源稚女的血统瞬间突破,本就拿她没办法的耶梦加得这下更加无计可施,更别提她的背后还有诺顿,旁边还有一个奥丁虎视眈眈。 如果当时源稚女要拿走龙骨,耶梦加得没有任何阻拦的办法,相信奥丁也没有办法,因为平衡的天平已经被打破,这个单薄的女孩拿到了足以奠定结局的筹码。 可耶梦加得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源稚女居然会把骨头给她,她本以为源稚女一定会给诺顿的,因为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联盟。 而她呢,和源稚女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一些糟糕的回忆,至少如果当时是耶梦加得站在如此选择下,她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带走骨头,不杀了自己都算仁至义尽。 不,不对,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开始就不会跳下来,而是等着那些蝼蚁般的混血种生生磨死芬里厄,再以黄雀的姿态姗姗来迟,轻松得到所有好处。 她和诺顿一样想不通,因为他们是龙族,哪怕他们龙族中的君主,掌握着无上的力量和权柄,但同样的,他们也是为了力量可以吞噬双生子的存在。 哪怕那是自己的血肉至亲,哪怕他们互相彼此陪伴了数千年,即使痛苦,即使难过,却也不会放弃。 因为他们的基因里就铭刻着嗜杀残忍,感情这种东西他们也许有吧,但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了,就算偶尔想起,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所以他们不理解,也不明白源稚女为何要这么做,在他们看来源稚女已经是他们的同类了,可思维却始终无法同步。 因为他们有根本上的差异,无关血统也无关实力。 至少从始至终,源稚女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条龙,哪怕她身体里流着炽热的龙血,血统已经达到了跟君主足以匹敌的初代种,也依旧不觉得自己是龙。 她有亲人,还有想相伴余生的人,她怎么能是那种冷血的爬行类呢? 源稚女始终认为,她顶多就是比普通人稍微出格点罢了,而且就稍微出格那么一点,绝对不多。 所以对于耶梦加得的问题,她懒得回答,只是随口说:“别自作多情,我不是帮你。” “我只是觉得那个小孩挺可爱的,不想他死了还难过。” 耶梦加得歪头看着她,看了很久。 源稚女平静的注视回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就像两股水流相会,并不激烈,却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耶梦加得忽然笑了,她好像又变成夏弥了,没有人会不喜欢夏弥,因为这个女孩活泼又可爱,美丽又狡黠,像天使又像精灵。 比起夏弥,耶梦加得虚伪又懦弱,可夏弥究竟又是否真的存在呢?也许不过是耶梦加得伪装出来的人性也未可知。 源稚女懒得去想这些,她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准备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女孩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她,张开双臂的搂住了她的腰,源稚女只觉得温暖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女孩凑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有些痒,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不管怎么样,谢谢。” 源稚女有些不适应这种温情的场面,不知道这位小龙女又在搞什么把戏,不自在的别过了脸。 “我现在觉得,如果真的有人能活过诸神的黄昏,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知道空口说谢谢显得很没有诚意喽。”夏弥松开了源稚女,朝着她眨眼笑:“但以后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源稚女垂下了眼,冷着声音说:“谁管你。” “我不管,等我变成海拉,我就来帮你。”夏弥说:“要等我哦。” 源稚女却已经转身离去,她随手提起了角落里的苍白男人,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身后还有那个女孩不甘心的喊声,她大声说:“你比那些虚伪的家伙有意思多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啊!” “喂,要等我啊!你听到没有!不要假装没听见啊!” 源稚女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最后,她一只手拎着失去意识的楚天骄,另一只手拎着昏迷的楚子航,身后跟着路明非这个小尾巴,在逐渐崩塌的尼伯龙根里朝外走去。 同时她终于有时间打开系统面板了,但还没等她研究血统,系统提醒声就响了起来。 【检测到觉醒新天赋】 【新天赋:化茧(你可以选择一位血统达标的人类作为“茧”,死后可寄生,积蓄力量后便可重获新生,或者斩下一部分血肉储存,作为死后新的躯壳,孕育后可再度重生)】 源稚女看着这个解释一愣。 按理来说纯血龙族本身就有化茧的能力,但也许是因为她是人类强行提升上来的原因,之前次代种时并没有解锁。 她甚至都以为人类进化的龙族没有这个能力了,结果现在,居然又自动觉醒了。 所以她这也算是……终于解锁了复活甲? 同样2合1,冲个均定,大家见谅 (本章完) 231.第229章 难道我是白王转世? 第229章 难道我是白王转世?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满是灰尘的破旧小屋里,绅士的老人缓缓开口:“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 没有人回答他,但身后的动静却越来越清晰,似乎那人正在靠近。 昂热低下头,他好像在笑,可苍老浑浊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冷的就像钢铁。 透明的气幕在屋中张开,气幕笼罩到的地方,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连阳光中的尘埃都暂缓了飘动,一切就像一部漫放的电影。 被调慢的流速里,只有老人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他转身从旁边的墙上拿过了一只唐三彩,随手敲碎,片刻后那锋利的碎片就已经架在了身后那人的脖子上。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因为在他的领域里,他就是时间的宠儿。 可就在昂热准备用陶瓷碎片割破这位他朝思暮想的老朋友的颈动脉时,看清了来者的脸,他直接就愣住了。 这是个太过英俊的男人,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气的微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大开的领口处暴露出形状完美的胸肌 大概很难有什么女人不会为他的美色所动,因此尽管他的感情观很渣,渣到副校长都自愧不如,还是有很多名媛已得到他的青睐为荣。 虽然不是想见到的人,但这位也算得上是昂热的老朋友。 庞贝·加图索。 恺撒的亲爹,加图索家真正的家主,他的名字源于古罗马事业家格涅乌斯·庞贝,根据加图索家的家规,唯有家族认定的继承人才能使用古罗马共和国英雄的名字。 家主们继承的是英雄血统,同宗兄弟即使再优秀也只是庶民,所以无论弗罗斯特怎么权势熏天,他吃饭的时候只要庞贝走进餐厅,他都必须立刻起身让出长桌尽头的首位给这个二百五哥哥。 不过现在好了,弗罗斯特已经死了,倒是不用再让位了,不过这两天不是弗罗斯特的葬礼么?作为弗罗斯特的哥哥,加图索家名义上的家主,这个二百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形的气幕消散,空气中的灰尘再度飘飞旋转起来,英俊的男人被忽然靠近的昂热以及抵在脖子上的陶瓷碎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同时大喊:“冷静!” 昂热皱起眉,收回碎片:“怎么是你?” “什么,你不知道是我吗?”庞贝瞪大眼睛:“那你喊什么老朋友,我以为你知道是我呢!” 他看上去有些愤然:“亏我得知这边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找你,连儿子都没顾上去看!” “别废话了。”昂热冷冷道:“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都说了我是来找你的啊,我们都有快十年没见面了吧。”庞贝挠头:“听说中国现在很热闹,而且我儿子和你也在这里,我就来了。” “你从罗马来?” “不不,曼谷,我从曼谷飞过来的,家族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参加弗罗斯特的葬礼的时候,我正在跟泰国公主骑大象玩呢。” “说起来,弗罗斯特好像死的很惨,这可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庞贝一点也不悲伤的说着。 加图索家的名声素来不是很好,他们从中世纪以来就奉行霸道,对于挡路的人想也不想就从人家身上碾过去,如果某位家主很有教养的在碾压别人之前还知道打个招呼,那么家史中就会写明他奉行仁道。 可庞贝居然是个脾气和性格都蛮好的家伙,他丝毫不在意昂热的冷脸,以他的作派,大概会被加图索家的史官写作“烂泥道”之类的……又软又黏扶不上墙。 “说起来,你这个坚定的屠龙者现在居然没有出现在屠龙的第一线?”庞贝围绕着昂热转圈圈,满是稀奇的打量着:“说实话,我很惊讶。” 昂热淡淡地抬起眼皮,没说话,庞贝看着他,忽然神经兮兮的笑了:“老朋友我知道你不可能放弃屠龙的,放心,我不是我那个狂躁的弟弟,不会怀疑你的立场。” “所以我猜,你没有去屠龙的第一线,是因为你知道那条龙一定会死,你看上去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你一直是有计划的,我相信你的立场绝对坚定!你的能力绝对一流!” “我也听说了我那傻逼弟弟在校董会弹劾你的事情,但他就是个神经病而且死的那么惨,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死者为大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昂热冷笑:“你专门赶过来就是跟我说废话?” “没有没有,我就是不想回去听那些老东西唠叨,弗罗斯特死了他们估计又要抓人当家主干活了……而且我早就听说那个s级学生是个绝美少女来着……” 昂热默默举起陶瓷碎片:“你废话再这么多我就让你再也说不了话,要不要试试?” “哦哦,别急别急,兄弟间有什么话不好聊呢。”庞贝赶紧伸手把陶瓷碎片接下来:“我这次来还是想了解情况,龙王杀到什么地步了?” 昂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刚准备说话,手机却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愣了一下,随即接起:“明非?怎么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昂热的脸色凝重起来,片刻后回答:“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转身就走,庞贝“唉”了好几声他连头都没回,庞贝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是在医院外看到路明非的,男孩正蹲在医院大门外的角落里画着圈圈,背影看上去就是那种很孤单的衰小孩。 听到动静男孩抬起头,回头看到昂热顿时眼睛亮了,立刻迎了上来。 “校长可算等到你了。”路明非几乎要热泪盈眶:“我差点以为我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龙,龙王,我们看到了龙王!” 昂热和庞贝对视一眼,昂热压低声音问:“究竟怎么回事?龙王呢?” “死了,被风间琉璃师姐杀了!” “谁杀的?”昂热皱眉重复问了一句,似乎有些意外。 “风间琉璃啊!”路明非激动的说:“当时有好多人来围剿龙王啊,琉璃师姐和楚师兄还都受了伤!最后尼伯龙根塌了,我们差点没逃出来!” 路明非的激动全然不似伪装,好吧,也确实不是伪装,任谁死里逃生还亲眼目睹了那些震碎三观的场面都会像他这样激动,不过说出来的话就很有水平了。 听上去就好像他们不小心误入尼伯龙根,然后和那些前来围剿的人一起辛苦血战,甚至还受了严重的伤,才勉强杀掉了龙王。 不过事实也差不多吧,别管龙王是怎么死的,是风间琉璃杀的没错吧?他们也确实辛苦血战还受伤了啊,虽然对手是那些前来围剿的人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昂热闻言十分动容,问:“他们伤的怎么样?” “师兄的伤比较严重,现在都还在抢救,师姐好一点,她有点事先回酒店了。”路明非说:“当时情况太危急了,师姐都急白了头急红了眼!” “这……这是什么意思?” 路明非一脸真诚:“字面意思。” …… 源稚女站在酒店套房里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原本满头乌黑的长发此时银白一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泽,她抬起眼,镜子里精致的女孩立刻也跟着抬起了眼,露出了一双血红的双瞳。 不同于诺诺或者绘梨衣那种浅淡的暗红色,是一抹浓烈的红,仿佛一汪深邃的血池。 血统突破后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并且没有要再变回去的意思。 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源稚女皱起眉,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五官并没有变化,只是头发和眼睛变了个颜色,她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透着镜子,她在自己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张脸,白发红瞳,美的惊心动魄,而且心中隐隐有个感觉告诉她,那才是她原本的样貌。 原本……的样貌么? 她想起了芬里厄的话,那个没什么脑子的蠢小孩说在记忆中见过她。 以那个蠢小孩的智商应该不至于说谎,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见过她,他还叫她姐姐,什么东西配得上四大君主叫一声姐姐? 答案好像显而易见。 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位由黑王从自身分裂的白色君主了。 日本混血种作为白王的后裔,她,源稚生,包括绘梨衣,都是被人用上杉越基因创造出来的实验品。 他们从创造到出生到成长,所有轨迹清晰可见,那么芬里厄上哪见的她?这辈子没见过,那总不能是上辈子吧。 而且她不是穿越的吗?虽然穿越前的记忆已经在这世界的二十多年的生死挣扎中淡忘的差不多了,但她可还记得呢,难道说,这也是精神错乱的一种? 还有不仅仅是芬里厄,诺顿其实也说过类似语焉不详的话。 诺顿说她吃了参孙,直到现在身体里还流着参孙的血,可源稚女清晰的记得自己只是杀了参孙,没做任何奇怪的事情。 她靠杀戮获得力量,提升血统,要是按照诺顿所说,那她杀的每一条龙岂不都是被她吃掉了?虽然符合龙族提升实力的规则,但想想也真够恶心的,就像个食尸鬼。 还有那奇怪的模拟器,模拟未来,简直就像是神在翻看自己的剧本,白王作为精神元素的掌控者,拥有这样的力量似乎并不稀奇。 只是这个模拟器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源稚女想不通。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指向了那个共同的线索,那位已经死了数千年的白色君主。 难不成自己其实是白王转世?故事要不要这么烂俗啊,而且不是说白王已经被灭的渣都不剩了吗,还是黑王亲自动手的,最后一点遗产大概就是日本海沟里的那点东西了。 想不通,源稚女干脆不想了,直接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源稚女】 【性别:女】 【血统:初代种(待突破)】 【言灵:梦貘,蛇,八岐,审判,君焰】 【天赋:破妄,刀类伤害加成,痛觉屏蔽,天赋近战宗师(已满阶),化茧】 【特殊物品:言灵黑日体验卡*2,能唤醒龙类的药剂*1,言灵青铜御座体验卡*1,言灵烛龙体验卡*1,言灵炽日体验卡*1】 源稚女的目光停留在了血统一栏上。 突破次代种成为初代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后面的经验条都没了变成了一个待突破是什么意思? 是说靠系统提升血统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毕竟没有经验条了杀再多龙也得不到提升了,亦或者是说,这条进化之路其实已经走到极限了? 虽然初代种在龙族中也是极为尊崇的血统了,甚至连四大君主都不过如此,但如果这就是极限的话,后面又为什么还会出现一个“待突破”? 微微皱起眉,源稚女试图点击突破,结果系统直接提示缺少关键物品,无法突破。 关键物品……难道是圣骸? 没有任何理由的,源稚女脑海里就冒出了“圣骸”这两个字,就像之前那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渴望一样。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源稚女心底最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日本海沟里有个东西,只要她得到了就完整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非常的耳熟,源稚女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是谁,最后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声音。 说起来很诡异,心底深处自己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让她去日本海沟,去那最深处的高天原,去拿到那块骨头,就好像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急切的想要重新夺回。 源稚女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但偶尔也会思考一下,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分了,不然为什么总是能听到自己对自己说话,现在甚至直接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早就是个疯子了,一个精神病的精神出怎样的问题都不奇怪,不就是精神分裂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她之前一直没有杀进那所谓的高天原,主要原因是那龙王孵化时该死的磁场无法定位。 次要原因就是因为还有经验条,可以从别的地方获取经验提升血统,自家地盘里的东西就显得没那么急,反正又不怕他长腿跑了。 但现在,经验条消失了,源稚女觉得可以自己“急一急”了,也许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把自家地盘里的那些宝藏挖一挖了。 只是初代种之上是什么呢?零代种?有这种东西吗?还是直接就是白王?难道她进化的终点,是那位白色的君主? 算了不管了,先把那只八岐大蛇杀了把骨头拿回来再说,如今她的血统已经达到了初代种,同样是初代种的龙王造成的磁场应该影响不到她了吧? 反正卡塞尔学院也没什么用了,要不还是直接回日本吧,直接杀下海沟得了,什么八岐大蛇,血统不全的残次品罢了,露头就秒好吧。 正思索着,耳边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声音,源稚女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以她目前的血统可以悄无声息接近她的人几乎不存在,这就说明这个人一开始就是在这里等着她的。 源稚女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白袍的男人静静的站在酒店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落地窗的窗户微开着,刚刚细微的声音是有风吹过,带起了男人的白袍。 看到是他,源稚女有些意外:“你不是回日本去了吗。” 诺顿没有回头,淡淡开口:“总要看到一个结果。” “那这结果你满意吗?”源稚女随口问道。 “你说呢?” “好吧好吧,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源稚女摊了摊手:“但抛开事实不谈,我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我,难道奥丁就没有错吗。” 她拼尽全力获得力量就是希望能够随心所欲,如果得到了力量还是瞻前顾后受制于人,那她要这力量干什么? 所以都怪那该死的奥丁。 只是她确实违背了和诺顿的契约,所以她道歉,并保证会给出补偿,若是诺顿不愿意原谅,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诺顿依旧没有回头,源稚女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不过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准备计较这件事了,直接问:“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我之前拜托你帮我找的东西找到了吗?”源稚女说:“就日本海沟里的东西。” “嗯,你不在日本的时候我下潜过几次,差不多能确定方位了。”诺顿淡淡开口:“不过那里很奇怪,有些事情我还不能确定,还需要一点时间。” “什么事情不能确定?” “那里似乎不只有白王的遗骸。”诺顿皱起眉,声音里多了几分不确定:“我还感受到了别的东西。” “哦,对,那里还有一个海洋与水之王的茧,我上次好像忘记说了。”迎着诺顿望过来的目光,源稚女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而这东西,就是我准备给你的补偿,都是龙骨,水王也不比山王差吧。” “更何况芬里厄智商那么低,感觉吃了他的骨头会拉低智商的样子,所以就给耶梦加得算了,反正她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说到这,源稚女顿了顿:“说起来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诺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源稚女点头:“不用谢。” 诺顿:“……” (本章完) 232.第230章 都是奥丁的错 第230章 都是奥丁的错 “你没走正好,我们一起回日本。”源稚女说:“我现在就让老爹准备下潜工作申请禁令清空那一片海域。” “等我们到日本,就直接下潜,我们一起去的话感觉很快就能解决吧。”她说着,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一天可以吧?” 这样赶是赶了点,但却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夜长梦多。 她加上诺顿,面对白王的遗骸和化茧的海洋与水之王,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白色君主,现在也只剩下八岐大蛇这样愚蠢可笑的躯壳了,完全不足为惧。 而水王被当做培养皿,以胎血养了白王那么多年,还是茧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战斗力的样子。 源稚女已经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了,她很想知道初代种突破之后是什么,更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可令她意外的是,诺顿居然摇了摇头。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诺顿说。 源稚女皱眉:“为什么?” “你总是把龙王想的太简单,白王虽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她留下的东西却并不少。” “听说过高天原吗,你们日本神话中的众神之乡,但其实那是龙族居住的地方,是白王的故居,此时就藏在你所说的那个海沟里。” 源稚女并不意外,这些她都知道,虽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原著中的一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 可她明明记得,路明非和恺撒楚子航三个人都成功从海沟深处回来了,以他们的实力都能做到的事,她和诺顿还有什么可惧的?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诺顿淡淡开口:“那座被深海掩埋的城市整个被一个巨大的炼金领域包裹,以风铃做媒,白王是绝对的精神元素掌控者,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控制。” “而且越强大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也算是一种保护机制吧。” 源稚女听懂了,同时她想起了原著中恺撒和楚子航听到水中风铃声被控制的那一段,如果不是路明非,他们当时就应该直接被永远的留在了海底。 只是这个炼金领域居然是遇强则强,这种小细节源稚女就完全不知道了。 不过,她有天赋破妄,同样是精神方面的天赋,介绍更是直言可看破世间一切虚妄,不知道能不能应对这个炼金领域。 诚然风险有些大,但收益同样大,要不要搏一搏呢? 源稚女思考着,有些迟疑,但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诺顿再次开口:“而且我建议你永远不要靠近那里。” 直视着女孩那双猩红的眸子,诺顿一字一顿:“无论那里有什么,你都不要靠近。” “为什么?”源稚女眉头紧蹙,下意识的追问:“什么意思?” “你和我说,你不信命也不信神,但是,命运这个东西是早就定好的。”诺顿轻声说:“无论你我,结局早已注定。”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结局,但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我能给你唯一的忠告就是,不要靠近那片海域,更不要下潜,最后,永远不要踏进那片神国。” “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总归能让那个结局来的晚一点。” 看着源稚女疑惑的目光,诺顿眼里罕见的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看上去就像是……怜悯? 但没等源稚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男人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变回了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并且无论源稚女怎么问,他都不再开口。 看上去他根本不在乎源稚女相不相信他的话,所以懒得解释半句。 以这位暴君的性格,其实能说这么多已经很奇怪了,刚刚那几句多言倒更像是老唐在借诺顿的口和她说话,老唐在给她提示。 源稚女不由得更加迟疑。 她真的很烦这种谜语人说法,甚至有点想直接拔刀架他脖子上逼问,但理智的克制住了,毕竟就算这样做,以诺顿的傲气,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这几句话终究引起了她的警惕,源稚女觉得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起码得先用模拟器模拟两遍再说。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那么一会了,稳一点也行。 这么想着,源稚女说:“我知道了,那你回日本吧,我就先不回去了。” 诺顿可有可无的一点头,随意开口:“不过你也可以做好准备了,在我的干预下,那胚胎应该快醒了。” “我和康斯坦丁不会下水,在你也不能去的情况下,你现在就可以物色一下前去送死的人选。” 送死的人选…… 源稚女有点想捂脸:“你说话未免也太过直白了,好,我知道了。” 这还用选吗,直接原著那三人组不就好了,毕竟在原著中他们不但能成功把神逼出来,自己还能活着回来,最最关键的是,并不需要源稚女干涉什么。 她只需要静观其变,这三位应该就会被卡塞尔学院派来执行任务,而他们蛇岐八家,只需要顺理成章的提供支持就好了。 简直就是完美的小白鼠。 一念至此,源稚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诺顿说:“对了,你回日本的时候帮我个忙,帮我带个人回去呗。” “谁?” “应该是耶梦加得她老丈人吧。”源稚女想了想说:“她那楚姓小老婆的爹。” 诺顿:“?” … 楚子航睁开眼,就发现眼前又是熟悉的一片白茫,他再一次躺在医院的单人加护病房里,只是这一次没有天使笑着说“你醒啦”了。 似乎无论哪个国家的医院,病房里总是白的一片,楚子航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板,听着耳边机器滴滴的规律声音,大脑缓慢的转动起来。 记忆的最后,是那个天使般的女孩离开的背影,她是夏弥,也是……龙王耶梦加得。 原来自己的一生始终被观察着,观察他的龙类藏在距他很近的地方,却从不走近,也不曾远离。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夏弥,也有很多的问题想问耶梦加得,可现在她不见了,无论是人类女孩还是龙族君主,他都没机会再问了,也许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地铁里,在那个女孩还是夏弥的时候,她笑着说着两人那些年的那些交际。 楚子航尘封的记忆跟着她的声音被缓缓开启,就像是打开了一把生锈的锁,漫天灰尘扑面而来,灰尘下掩埋的,是被他遗忘的记忆。 记忆里,古灵精怪的女孩或笑或闹,始终在他身边,最后那些女孩全部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张歪着头的笑脸,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仿佛含着星子。 笑容真美,容光粲然,脸颊还有点婴儿肥,嘴角还有小虎牙,发丝在风中起落,像是蝴蝶的飞翔。 就像是《聊斋异志》里的名篇《画皮》,如果那些妖怪就是这样笑,就怪不得那些书生哪怕明知道她是青面厉鬼,也会不自觉的沉迷于其中了。 但楚子航不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的书生,他在卡塞尔学院一直被称为和尚来着,可夏弥却确实是异类。 楚子航忽然觉得很累,也许是伤太重了吧,查房的医生说他多处骨折还有大量皮外伤,连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 那个秃顶的老医生当时就不停的感慨,说一般人这样的伤势早就死了,而他却只是昏迷了一天,堪称医疗奇迹。 学院已经正式接洽了过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接走,去更专业也更具有保密性的医院接受治疗,就像他上一次受伤时那样。 卡塞尔学院的前身就是个暴力机构,暴力机构在暴力执法的时候就难免产生伤亡,所以医疗条件很好。 楚子航又是个不懂收敛的杀胚,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偶尔也会受些伤,所以对这些流程非常熟悉。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第一位来自学院的人,是她。 病房的门被推开,白发红瞳的女孩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她那身万年不变的黑风衣,背上还背着一个长长的棒球袋,头上戴了个鸭舌帽,帽檐下压,勉强遮住了脸。这样看上去就会比较像某些玩cosplay的少女,虽然依旧会引来注视,但好歹有点遮掩。 楚子航看着她,没说话。 对于这位神秘的学姐,楚子航心底的疑问同样很多,应该说,从他第一次见她开始,这个女孩就是带着满身秘密来的。 不过楚子航知道如果她不想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所以干脆不问,只静静的等待着她开口。 源稚女拉开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学院要派人来接你去美国治疗,但我让他们回去了,我会带你回去。” “伤的怎么样?”源稚女问:“还能走吗?” 楚子航想了想,觉得自己主要是内脏挫伤和肋骨骨折,腿没什么问题,便点头:“应该可以。” 他顿了顿,问:“路明非呢?” “任务结束了,他们和校长一起回去了。”源稚女说:“还有诺诺,恺撒,除了失踪的夏弥,都回去了。” 失踪么……楚子航有些出神,没说话。 源稚女也不废话,直接说:“在带你回卡塞尔学院之前,我想让你跟我见个人。” “什么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源稚女说着,顿了顿,补充:“可能会比较出乎意料,你不要激动,如果给我添麻烦了,我就不会管你了。” “我最讨厌麻烦,明白?” 见安静又沉默的男孩点头,源稚女这才满意,她站起身来,随口道:“跟我走。” 楚子航从病床上坐起,混血种的体魄在这一刻帮上了大忙,如此重的伤势却只是让他微皱了皱眉,行走的步伐虽然有些缓慢,但却很稳。 他跟着源稚女在医院里弯弯绕绕,最后来到了同一楼层最角落的一间加护病房前。 源稚女让出了门上的探视窗,对楚子航说:“你看吧。” 楚子航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却在看清病房里的人后愣住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此时脸色苍白,紧闭着眼,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路,那些管路连接着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而仪器上平缓跳动的数据证明他还活着。 楚子航还记得那个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他总是很啰嗦,还有点窝囊,所以漂亮老婆跟他离婚了,还带走了唯一的儿子。 他就像天底下所有失败的中年男人一样一无所有,可楚子航却见过他真正的模样,在那永远下着雨的高架桥上。 楚子航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这个男人从未跟他说过心里话,他所有想说的话都通过那首爱尔兰民歌告诉了他。 他对自己的人生没有把握,所以选择了放手,他希望儿子和妻子能过得好,就把他们送入了豪门,希望他们将来有所依靠。 因为他是个永远活在双重身份里的人,只有在很少数的时候才能凶猛凌厉,在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但是那凶狠凌厉的一面他又不敢暴露给儿子,于是只能以司机的面目出现。 而楚子航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个雨夜逃走,他无数次想要回到那个雨夜,他一定会选择和他并肩作战。 儿子如果能跟父亲一起战死,那是何等的荣耀,他也就不会始终被困在那个雨夜里,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眼眶慢慢红了,楚子航死死的睁着眼睛,就好像害怕眼睛一闭,那个男人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 可就在他下意识的推门想要进去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之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放开!”男孩发出嘶哑的低吼,他眼底满是血丝,可那只纤细的手却带着雷霆万钧般的力量,让他没办法移动分毫。 “你暂时还不能进去。”源稚女说:“他伤的很重,需要隔离治疗。” 楚子航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但声音还是颤抖的厉害:“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难跟你解释。”源稚女思索着开口:“简单来说就是你爹没打过奥丁,被抓走控制了,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成为了奥丁的傀儡。” “而我碰巧发现了他,就顺手救下来了,你当初不是问我他的消息么,我当时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是真的不清楚。”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被奥丁控制。”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楚子航艰难的开口,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浑身肌肉紧绷,伤口崩裂,正在缓缓往外渗着血,可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伤的很重,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如果不是他的血统够强悍,这会儿我就只能给你一捧灰了。” “这里的医院也不够安全,他的身份有点问题,不能在这里久留,离开后还要消除痕迹。” “我准备让人带他回日本治疗,那里是我的地盘,无论是医疗条件还是安全我都可以给他最好的,现在直升机就在外面等着,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需要问问你的意见。” 源稚女说着,耸了耸肩:“如果你有别的想法,你也可以选择直接带走他。” 源稚女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楚子航确实是一直坚定的相信她的人,还提供过一些帮助,源稚女更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也只好管一管这闲事。 当然,如果楚子航有别的想法,她也不会过多干涉,还是要看他的选择。 不过……男孩好像也没得选。 楚子航并没有思考太久,便对源稚女说:“麻烦你了,这份情我记下了,还有,我想跟着一起去日本。” “最好不要。”源稚女说:“你父亲的身份有些特殊,在他醒过来之前,你最好不要表现的太过异常。” “以他的伤势,醒过来应该还要一段时间,等他醒了我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再去看他。”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而且你应该很快就能去日本了,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楚子航这一次沉默了很久,他的目光始终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仿佛要将那张脸刻到脑子里。 源稚女也不催促,只安静的倚在一旁,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听到男孩沙哑的声音说好。 源稚女并不意外的点头,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出去,同时对楚子航说:“我们也该回卡塞尔学院了。” “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他,我也可以让你先送他去日本再回来,不过你的身体撑得住么?” 出乎意料的,男孩摇了摇头。 “不用了。”他轻声说,声音依旧沙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源稚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大概可能貌似…是我吧?” 楚子航一愣。 源稚女挠了挠头,把当时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随即一脸真诚的看着沉默的男孩:“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觉得不能怪我,都是奥丁的错。” “那老阴比太恶心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你下次遇见他记得狠狠砍他以报今日之仇啊。” “知道了。” 唔,国庆节医院好忙,忙死了忙死了,等假期过去我有时间就加更,这章5k+字~ (本章完) 233.第231章 逐渐倾斜的天平 第231章 逐渐倾斜的天平 守夜人讨论区,原本只是卡塞尔学院的内部论坛,供学生们扯扯闲话,问问课程表,点评一下本届的漂亮女生…… 直到新闻部正式成立,部长芬格尔堪称校园狗仔之王,自称秉着新闻工作者的公义,一切合理的无不该暴露于阳光下。 于是教授绯闻,秘党野史,甚至校长昂热的大额出差账单,都能在这个讨论区查到,只要愿意去深挖那些板块里的帖子,就没有什么秘密是发现不了的。 至此,卡塞尔学院每一位毕业生都保留当年的id,常驻不去。 尽管他们有的加入考古队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挖掘龙族遗迹,有的加入执行部在欧洲执行秘密任务,但只要能闲下来能上网,都会第一时间连到守夜人讨论区,感受家的温暖和……八卦精神。 此时是美国时间的深夜,访问量高峰,上万人在各个讨论区发帖刷版,漆黑的界面上,白色的即时消息一条条往上蹦。 而所有人流最集中的帖子自然也被顶得高高在上,而这条帖子有一个相当吸引眼球的名字: ——《真正的屠龙英雄,风间琉璃》 自从s级学生风间琉璃入学后,关于她的帖子便司空见惯,帖子内容也五八门跨度很广,大到那个流传甚广的屠龙视频,小到有人求风间琉璃校园位置以求偶遇等等。 这个名字也就像是流量密码,只要带上这个名字就不怕帖子没人看,无论在校的还是毕业的,甚至是外校的,只要知道她的事迹,就不会对这个名字漠然。 而这一次的这个帖子,浏览量却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次,甚至包括那个被转发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屠龙视频。 能让一堆屠龙者如此关注的,自然是关于屠龙,而能在这么多混血种中被称为一句英雄的,也着实是凤毛麟角。 可是对于那个女孩被冠上这个荣誉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不单单是因为之前的单刀屠龙,更是因为这一次大地与山之王苏醒事件,她是那个杀死大地与山之王的人。 对于混血种来说,龙王就像是赋予力量的神明,血统差些的人遇到龙王甚至会直接因为心脏爆裂而死,而能站在龙王面前并向他拔刀的人,就已经是天之骄子。 这一次大地与山之王苏醒事件,几乎把整个世界的混血种都牵扯了进去,死伤人数过万,最后活着出来的只有那几个人,而他们带出来的消息,却足以让全世界的混血种激动。 大地与山之王确定被杀,而屠龙者就是风间琉璃。 不过她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疑似被血统反噬,一夜之间满头华发皆白,黄金瞳也发生了些许变异。 这正是帖子的内容,同时附带了一张风间琉璃回到卡塞尔学院,在医院看望重伤的楚子航时偷拍的照片。 偷拍的人角度十分刁钻,照片上白发红瞳的女孩却清晰可见,俨然一副老狗仔的熟练手法。 而这个帖子造成的反响是显而易见的,全世界不知道多少混血种都在热烈讨论着,消息也悄无声息地扩散着。 “我难以想象,去了那么多人,最后只活下来这么几个,战争得多么激烈,可惜了还没毕业不能赶去现场,没成那个见证历史的人。” “前面的,你去了你就是历史的一部分了,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凭啥觉得你能活得出来?” “也不一定啊,风间琉璃肯定会保护我们的,那么多混血种都死了,唯独我们学院的几个都活了下来,肯定是因为风间琉璃的作用,她真善良啊,但因为善良,她一定也很难过没救下更多的人吧。” “没办法,屠龙就是这么残酷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为死去的同伴默哀,为新生的英雄欢呼。” “风间琉璃的血统是出了问题吧,这白发红瞳的,怎么感觉有点渗得慌,她本来就够冷的了,现在看上去更吓人了,有点像电影里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没有吧,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动漫里不都这个形象吗,白毛永远的神!” “警报警报有二次元出没!大家回避!” …… 守夜人讨论区的狂欢隔着虚拟的网络,自然是无法打扰到现实中的人。 而被所有人津津乐道各种讨论的主角,此时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整个宿舍寂静无声,只隐约听到窗外浅浅的风声。 这本是一间双人寝,夏弥走了,整个房间瞬间空了下来。 女孩轻薄的衣服随处散落,零食和购物袋扔的到处都是,凌乱的床上还探出了一截被角,半杯残水映着窗外的灯光。 王将教了源稚女很多东西,但却从来没教过她如何收拾屋子以便将来嫁个好男人。 在日本,源稚女的房间一直都是樱井小暮收拾的,那个女孩子很细心,做事滴水不漏,她能记得每一样东西的位置并让它们回归原处,而源稚女只会把重要的东西收好,顶多了就是每天坐在那里擦个刀。 等源稚女来卡塞尔学院,和诺诺苏茜住在一起,收拾宿舍基本都是苏茜在做,那个沉稳的中国女孩总是透露出一种贤妻良母的气质,没少被诺诺打趣。 直到后来她留级和夏弥住在了一起,才彻底过上了住狗窝的生活,因为夏弥也是个不会收拾屋子的主。 虽然她偶尔心血来潮会搞个大扫除把所有东西归位收拾的整整齐齐,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随手乱扔,以至于她现在虽然已经离开了,可房间里满满的都是她住过的痕迹。 桌子上有她写了一半的笔记,字迹刚开始整齐后面就歪歪扭扭,最后还画了一个搞怪的简笔女孩,她的衣服还挂在阳台,房间里满是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源稚女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点不习惯。 虽然一开始她和夏弥的相见算不上多友好,但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熟悉了她的吵吵闹闹和没脸没皮之后,也就慢慢的习惯她在的生活了。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因为一起呆的久了。 就像那些养猫的人,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喵喵喵地叫,希望看那个小东西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欢迎你,直到某一天小猫跑掉了,喵喵了很久也不见它过来在你脚边蹭蹭,才忽然惊觉房子那么大那么空。 现在源稚女觉得这间房子有些空了,说起来卡塞尔学院的双人寝环境一直很好空间很大,居然一直没察觉出来。 源稚女也不开灯,就那样沉默的坐在黑暗里,觉得心慢慢的静了下去。 但就在此时,手机叮咚一声响了起来,提示有新信息。 源稚女也懒得去看,可发消息的人却显得很执着,手机叮咚响个不停,大有一副源稚女不回他就一直发的架势。 皱了皱眉,源稚女伸手拿过手机,点开一看就发现是熟悉的联系人。 女孩的头像是个张牙舞爪的猫咪,备注也是她自己不知何时偷偷拿源稚女手机改的,甚至还十分心机的把自己设置了置顶——同时她还取消了樱井小暮的置顶。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在干嘛?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你是不是在想我?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猫猫探头.jpg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妞!等姐无敌了回去罩你啊!/昂头挺胸.jpg 源稚女看着这个消息愣了一下,直接发了个问号过去。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想不到吧!姐这次找的尼伯龙根有信号!闭关什么的实在太无聊了,快来跟你的亲亲室友聊天! 嘴角微微勾起,源稚女敲了个“你真无聊”过去。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对啊,我就是无聊啊,不然我找你干嘛?快说,有没有想我?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还有不许改我的备注!也不许取消我的置顶!!更不许让其他女人到我头上去!!! 正准备改备注取消置顶的源稚女手指一顿,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弃了操作。 夏弥看上去真的是无聊透顶了,拉着源稚女扯东扯西,她甚至还刷了守夜人讨论区,评价源稚女那张照片拍的不好看,并自告奋勇的表示下次她给她拍。 而源稚女居然就陪着无聊的她一直聊了下去,虽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但直到深夜,她也没放下手机。 直到最后还是夏弥说她那边信号变差了,联系才中断。 出乎意料的,源稚女心情好了很多,她恢复了樱井小暮的置顶,恰逢樱井小暮的消息进来。 她之前问源稚女什么时候回日本,源稚女回复说快了,樱井小暮现在回了个点头的乖巧表情,并跟上了一句“我在家等你”。 源稚女说好。 虽然不知道海底那个胚胎什么时候有动静,但诺顿既然已经放话了,那应该是快了。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她不能下水,更不能进入神国。 一念至此,恰逢模拟次数已经刷新,源稚女干脆想着日本海沟寻找神国,同时轻声道:“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请假回了日本,你的亲人们都很高兴,但看到你的模样后,又都流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第2日,诺顿拒绝下潜,同时你拒绝了别人的陪同,选择独自下潜,你的血统已经可以随意出没海底,且不需要携带任何装备】 【第3日,你感受到了那种奇怪的磁场,但是此时那种磁场已经无法阻止你了,你进入了海沟深处,看到了畸变的沉船,以及海底形成的特殊生物圈,同时你看到了神国,你进入了神国】 【第4日,你觉得这里非常熟悉,很久很久以前,你似乎来过这里,但你想不起来了,你继续探索】 【第5日,你在城市的最中央看到了一间熟悉的屋子,这里的每一个陈设你都有印象,这里似乎是你居住过的地方】 【第6日,你的到来吵醒了某些存在,海底发生异变,和成千上万逃窜的死侍一起,胚胎苏醒,你在他逃走前拦住了他,那是一只畸形的怪物,它有八个脑袋,但看上去不是很聪明,你杀了他】 【第7日,你将整个海底夷为平地,你得到了圣骸,你带着战利品回到了地面,同时寻找了一个不被打扰的安全地带】 【第8日,你使用了圣骸,你的血统突破了,仿佛有生命的白色丝线将你包裹,你化成了一个茧】 …… 【第15日,你破茧而出,以全新的姿态君临世界,昔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你想起了一切】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受特殊因素影响,本次奖励出现变化】 【当前可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个模拟结果发愣。 除去在模拟中死亡,模拟器第一次没有到90天就自动中断,就好像到了那一天就不需要再模拟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按照模拟器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第15日她变成了白王,那还需要模拟吗?已经不需要了。 这个世界对于白王来说,不过就是可以随意翻阅的剧本,又哪里还需要模拟? 可是这个模拟出来的内容什么意思,她真是白王转世? 眉头紧锁,源稚女选择了奖励,几乎是瞬间,大脑一阵发胀,无数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最后变成了一段有些模糊的记忆。 记忆里,她被绑在通天的青铜柱上,眼前是一片血红,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鲜血遮盖,她在受刑。 鲜红的血在水里晕染而开,连鱼群都远远的避让而开,仿佛只要沾上一点血,就会染上不详。 她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一日又一日,周而复始。 直到最后,一个人类被逸散而出的精神磁场蛊惑,慢慢的靠近了她,她看不清那个人类的脸,却能听见他的声音,他虔诚的跪拜着,恳求神赐予力量。 她便如他所愿。 于是,那个人类带走了她的血脉还有她的一根骨头,同时带走的,是她的生机。 记忆的最后,是那个男人逐渐离去的背影,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扬了起来。 回忆结束,源稚女骤然惊醒,她发现那段记忆是如此的真实,就好像确确实实是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已经被她遗忘,而此时终于想了起来。 作为黑王直接从自身分裂而出的白王,白王在龙族的地位远远超过后来的四大君主,而白王的叛乱也是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造成了不可预估的损失。 于是最后,黑王尼德霍格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杀死它,吃了它的肉,把它的骨骼化为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于是白王也就不存在了,这是龙族记载的历史。 可这段回忆却说明了早在被杀死前,在还在受刑的时候,白王就已经逃离。 而那个带走白王血和骨的人就是伊邪那岐,同时他也被种下了精神种子,在晚年神志不清后和圣骸融合,变成了八岐大蛇。 但归根结底,八岐大蛇只是无脑的生物,顶多只能算是白王的“力”,白王的精神灵魂早已离开,不知所踪。 而现在这个模拟器透露出来的信息,清晰无比的告诉了源稚女,她就是白王。 也许是转世,又也许是别的,但只要她拿到圣骸,和它融合,就会变成白王,再度君临天下。 这正印证了一直在她心底响起的那个声音,也解释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 因为那本就是她的东西,她想要拿回失去的力量,想要记起遗忘的一切。 在这个黑王死去的时代,那位白色的君主一旦回归,就是最大的boss,哪怕四大君主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小辈。 而且不同于原著中赫尔佐格的篡位,这才是真正的回归,重回王座,君临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可以尽情的复仇。 待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贼皆当死去。 可哪怕早有猜测,待到此时彻底确定之时,源稚女心底还是无法平静。 她有些难以相信,因为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是穿越而来,而现在仔细想来,似乎也透着古怪。 她已经想不起上辈子的事情了,但却还记得龙族原著的内容,而龙族原著中的源稚女虽然是个娘娘腔,但也确确实实是个男人,而她却成了一个女人。 难道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取代了源稚女,白王是女人,所以被取代的源稚女也是女人。 而始终记得的龙族原著也不过是世界重启后留下的记忆,模拟器也可以看为白王提前为自己留下的后手,这样倒是说得通,一切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既然如此,诺顿又为什么要说她不能靠近那片海域,更不能进入神国?明明只要她一进入神国就可以明白所有,就可以拿回白王的一切,诺顿却让她永远不要进入神国。 芬里厄都认出了她,源稚女不相信诺顿这位传说中的黑太子没看出来,他必然是清楚源稚女身份的,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一句。 虽然这段同盟自始至终双方都各怀算计,但源稚女觉得诺顿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使绊子,在他们还是同盟的时候,难道不是盟友越强越好么? 还是说,诺顿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以他们血契的关系,血统高的那一方受到的制约会小很多,诺顿不想看到她变成白王倒也有可能,因为那样就太失控了。 源稚女如今的血统大概就已经让他感受到威胁了,如果她真的变成了白王,双方的地位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转变,彼时,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将会是变成白王的源稚女。 如此,这位高傲的黑太子能接受吗? 源稚女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诺顿现在之所以能和她合作,一是因为她确实有用,他需要这么个帮手。 二则是她的血统不如诺顿,会被血契制衡,哪怕现在变成初代种,也不过是平起平坐,双方谁也不吃亏,制衡的天平是平等的。 但如果她变成白王,这一切就必然要改变了,天平会倾斜,得益的会变成源稚女。 哪怕源稚女还和现在一样与他相处,但实力提升带来的影响却不会少,话语权等地位权利就是会发生偏差,这是不可避免的。 更别提源稚女还是这么个无法掌控的性格,还是次代种时就敢挑衅龙王,要是真成白王了,这世间还有能制衡她的存在吗? 所以诺顿是有理由骗她的,就像一开始没有跟她说清楚而是选择隐瞒血契的规则一样。 只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如果最后她真的变成了白王,诺顿会是什么反应? 亦或者,他会让她变成白王吗? 听着窗外的风声,源稚女独自坐在黑暗里,久久的沉默着。 她想不出答案。 (本章完) 234.第232章 副校长的游泳考试 第232章 副校长的游泳考试 日本,东京。 岩流研究所中,高精度的实验设备整齐地排列着,仪表盘上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着,显示着各项参数的精确数值。 计算机房里,一排排大型计算机在持续不断地嗡嗡运转,散热风扇的声音平稳而有节奏,像是整个研究所的呼吸声。 这些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极快,每一秒都在处理着海量的数据,整个研究所就像一台庞大而又精密的钟表,各个部门、各个环节紧密协作,按照既定的规则和程序精准无误地运行着。 这里是凝聚了蛇岐八家最高科技的场所,深埋在源氏重工的地下,隐约还可以听到外面水流的潮声,而研究所的负责人宫本志雄此时就混在众多研究人员中,埋头工作着。 这数个月以来,岩流研究所的主要工作都放在了监测某一片海域上,他们费了大量的精力,投掷了相当多的水下雷达,甚至还出动了血统优秀的混血种下水探查。 但是他们没有得到任何线索,那片海域就像一个禁区,表面上平平无奇,不会有任何人想着里面有什么东西,一开始研究所的人还不理解为什么要探查这里。 但听从家族命令开始探查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在那片海域深处似乎有一个奇怪的磁场,所有设备一旦进入都会失灵,回收打捞上来就会发现高精尖的设备全都变成了一堆没用的废铁。 就连家族中血统优秀的混血种进入那片海域之后都会莫名其妙失去联系,被安全绳紧急拉上来后,又会根本记不起来在底下经历了什么。 那片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海沟深处仿佛藏着一个巨大的潘多拉魔盒,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可怕的魔鬼。 为了避免造成没必要的伤亡,家族叫停了他们继续加派混血种的想法,但对于这块海域的监测从未停止。 可他们始终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宫本志雄不知道男人的身份,但他乃至整个研究所的人都不敢对他有丝毫怠慢,不仅是因为大家长的命令,更是因为男人展现出来的气场。 那沉默却强大的无形威压来自于血脉深处,让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头不敢与之对视,心底更是生不起一点逾越之心。 男人的血统显然非常强大,在那片堪称死亡的海域,他独自下潜过很多次,而且是完全不带任何防护设备的情况下。 这是非常难以想象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找死。 因为那片海域的最深处是条海沟,和千岛海沟、小笠原海沟、马里亚纳海沟一体,这些海沟连在一起,共同构成了海底的一道深渊。 那里的最深处在海底八千多米,是生命的禁区,可男人不但去了,还带回了重要的线索与数据,简直匪夷所思。 但也是这些线索和数据,推动了整个研究所的进展。 而就在他们废寝忘食的研究中,忽然显示屏闪起了红灯,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研究所。 几乎是刹那间,所有研究人员都抬起了头,宫本志雄呆呆的看着那满是数据流的大屏幕,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大的字—— 警报!警报!疑似发现目标!疑似发现目标! 紧接着是水下雷达传来的一段现场同频声响,一个巨大的心跳声,正在有节奏的,缓慢的跳动着。 所有人面面相觑,神色间难掩激动,努力了数月终于有了成果,这一刻的成就感足以洗刷掉之前所有的疲惫。 而在激动的研究人员中,身穿白袍的男人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他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只是静静的站在研究所那巨大的观察窗前。 观察窗外是一条直径超过十二米的隧道,隧道的下半部分被水淹没,汹涌的水流冲击着隧道的金属壁,隧道顶部的氙气灯一盏接一盏地向远处而去,直至没入黑暗之中。 这是东京的排水系统,这套系统能把一个湖泊的积水,储存在地下,再通过涡轮机和管道排向大海,自从这项工程竣工以来,东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水患,堪称一个奇迹。 巨大的工程机械贴着隧道壁滑动,自动检查的水位和流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条隧道里面的科技,已经走在了人类的顶尖。 从古至今,那些渺小的,脆弱的人类就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他们也似乎格外擅长创造奇迹。 哪怕是高傲的龙王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 也仅此而已了。 …… 源稚女是被哐哐的敲门声硬生生吵醒的,门外那人显然不心疼力气,比起敲门,倒更像是砸门。 而伴随着那巨大的砸门声响起来的,是女孩清脆的声音:“琉璃琉璃琉璃!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源稚女拉开房门,还没看清是谁就已经被拉着往外走了,女孩的手温暖柔软,暗红色的头发随风飘荡,银色的四叶草耳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红发小巫女回头冲她一笑:“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 源稚女懒洋洋的,任由自己被拉着走,只随口问:“什么地方?” 随着自身血统的越来越强大,卡塞尔学院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源稚女甚至已经在考虑离开了。 她完全不觉得这个学院还有什么自己能感兴趣的地方。 ……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诺诺推开那扇门前。 抬头打量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源稚女眯起眼睛,难得有几分迟疑:“这是……游泳馆?” “对。” “带我来游泳馆干什么?”源稚女简直莫名其妙,诺诺平时虽然看起来疯疯的,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无厘头才对。 红发女孩朝她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你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游泳考核,女子赛。” 最后三个字刻意加重了语调。 源稚女:“?”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诺诺就露出了奸计得逞般的笑:“而你也要参加,怕你不知道,我特意来接你的。” 源稚女:“……” 源稚女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她很想转身就走,诺诺却已经一把推开了游泳馆的大门。 无数女孩们穿着各色各样的泳衣正在热身,卡塞尔学院里的姑娘颜值普遍不会太差,此刻漂亮姑娘们聚在一起,或高或矮但都身材曼妙,满是青春活力,似乎整个游泳馆都亮了几分。 “怎么样?”诺诺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姐妹我仗义吧?放心,不告诉你那日本老婆。”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诺诺朝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扯着她就去找苏茜,从苏茜那拿来了两套泳衣,自己拿走了红色的那套,把黑色的塞给了源稚女。 “快去换衣服。”诺诺说着,像是怕源稚女报复她一样,一溜烟自己先跑了:“我也去换,你别想着跑啊,这个都要考的!” 源稚女拿着泳衣,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或多或少有几分无奈。 “你不去换吗?”身边传来苏茜的声音,她今天也穿了一身黑色泳衣,单薄的布料紧紧裹着她曼妙的身姿,流畅的线条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裸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晃眼。 源稚女摇了摇头,随手将泳衣丢回给了苏茜,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完全考核没有兴趣。 “虽然诺诺总是胡闹,但这次她真没骗你,你确实要参加,这个考核副校长亲自监督打分,不及格是要扣学分的。” 见源稚女完全不为所动,苏茜也无奈了,只好转移话题:“听说你的室友出了点事,诺诺怕你一个人住不习惯,昨天一晚上都在念叨你。” 女孩温柔的笑着,同时提出邀请:“要不要回来住?我们都很欢迎你。” 卡塞尔学院虽然是双人寝,但空间完全够住下三个人,之前源稚女开学来晚了宿舍分完了,就和她们同住,相处的倒也融洽。 不过源稚女还是拒绝了她的邀请,理由朴实无华:“算了,太麻烦了。”她觉得自己在卡塞尔学院应该也住不了多久了,搬来搬去的想想都烦。 苏茜看上去有些遗憾,但也没多说什么,很快诺诺便换好泳衣回来了,红色的泳衣称的她皮肤白的晃眼,纤细的肩带搭在圆润的肩头,泳衣下摆恰到好处地遮住关键部位,却又将她修长的双腿展露无遗。 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被阳光映照得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这个时候的她大概是和绘梨衣最不像的时候,因为绘梨衣永远带着点儿天然呆,而她眼角妩媚,美丽的像个妖精,自信大方展露身材的样子又像个女王,透着股子妹子再多老娘也是天下第一美的威风凛凛。 源稚女礼貌的露出赞赏表情,却换来了诺诺的无情质问:“你怎么还不换?!副校长都来了,考核肯定很快就要开始了!” 源稚女想了想,说:“可是我不想游泳。” “那你被打低分不合格怎么办?”诺诺瞪眼:“要不要这么不合群啊妞儿!” 源稚女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解决,于是目光在泳池里四处寻过,很快便找到了那穿着大裤衩正热情跟女学生交流的副校长。 她径直走了过去。 副校长察觉到动静,回头看到是她,眼睛顿时亮了:“哦!琉璃,我亲爱的学生,我真的非常高兴能在这里看到你,话说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考核快要开始了。” 他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不过没关系,大度的老师愿意再给你一点时间,快去换衣服吧。” 源稚女语气毫无波澜的开口:“我不想参加考核。” “噢!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会游泳。”源稚女说:“是的我怕水。” 副校长顿时露出迟疑的神色:“可我怎么记得,夔门计划里你展现出了不俗的水下功夫。” 源稚女:“你记错了。” 副校长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无奈:“你甚至都不愿意找个好点理由敷衍我一下么?你这样我也很难办啊,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也只好……” “只好什么?” 那我也只好给你打个不及格的分数了。 话都到了嘴边,但迎着女孩面无表情的目光,看着那双毫无感情的血红双瞳,副校长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声音低了下去,鼻子里哼哼:“那我也只好邀请你一起担任评委了。” “那我的分数?” “那都不叫事儿!”副校长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咱怎么能为难学生呢,怕水就不下水!” 于是,诺诺就看到自己那亲爱的前室友莫名其妙站到了副校长身边,两人一起走上评委席坐下了,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跃跃欲试的女孩们。 很快考核开始,副校长满脸兴致勃勃,看着漂亮女孩们在水里像鱼一样灵巧地游动着,激动的给他认为漂亮的女孩们打出一个又一个高分。 与他相比,源稚女就显得优雅很多了,她单手支着头,慵懒的看着水池里的女孩们。 卡塞尔学院的漂亮女孩确实多,但漂亮也分等级,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红发小巫女确实是有点姿色在身上的,张扬热烈的就像一团火。 苏茜也不赖,明明是御姐样貌却偏偏有一颗贤妻良母的心,笑起来的样子温柔极了。 看着女孩们在水里游动的曼妙身姿,源稚女忽然觉得卡塞尔学院也还不错,这才是学校该有的样子嘛,学生就该青春活泼。 正想着,她就看到了一身雪白的女孩走到了泳池旁,她有一头淡金色的头发,皮肤看上去比她身上的白色泳衣还要白,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陶瓷的质感,就像个精致的娃娃。 女孩明明身材娇小,但却莫名有股子女王气概,源稚女微微眯起眼睛,察觉到她的目光,副校长热情的介绍:“这也是今年的新生,俄罗斯姑娘,叫零,认识吗?” 源稚女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认识的,前不久才见面的,当时差点就干掉她了,可惜她跑得太快。” 副校长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干掉之类的词呢?听着还怪血腥的。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继续感慨道:“可惜了,夏弥不在,那个新生女孩也是相当的漂亮……哦不是,我是说优秀,也是相当优秀的。” 源稚女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宿舍里夏弥穿着清凉的小吊带走来走去的样子,中肯的评价道:“她应该不适合穿泳衣。” 毕竟关了灯都分不清正反两面。 但此时的副校长已经全心投入到打分环节去了,源稚女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正想离开,就看到游完泳的诺诺朝着她招手,旁边还站着同样考完的苏茜。 想了想,源稚女走了过去。 “怎么样,我是不是最好看的?”诺诺昂首挺胸,满脸期待的看着源稚女,眼睛亮晶晶的。 源稚女中肯的评价道:“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啊,快说我最好看!”诺诺不高兴了,扑过来佯装要去掐源稚女脖子,源稚女也不躲,任由还带着水汽的女孩弄湿了自己的衣服。 “好看。”源稚女慢悠悠的开口:“不过我更喜欢苏茜这种的,你太能闹了,头疼。” 一旁的苏茜受宠若惊,笑着说:“那还真是荣幸啊。” 诺诺顿时恼羞成怒,心说好啊真就只喜欢你日本老婆那一款是吧,一会儿回去就去跟你老婆告状,但还没等她想好告状的言辞,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交流。 “你好。” 女孩们回头,就看到是那个素白的仿佛精美的陶瓷娃娃一样的俄罗斯姑娘零,此时她就站在源稚女身后,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你好。”源稚女语气很淡,不过女孩似乎并不在意。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零,也是今年新生,之前一直一个人住,但导员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说给我分配了新的室友。” 诺诺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抓住了源稚女的手,表情也变得警惕,看向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要抢她男人的小绿茶。 果不其然,冰雕一样的女孩对源稚女说:“你好,新室友。” 源稚女意外,指了指自己:“我?” 零点头,见她还敢点头,诺诺顿时不高兴了,她想说你懂不懂先来后到啊,就算琉璃不想一个人住也轮不到你,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滚了一遍,没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源稚女看着脾气还行,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实很难亲近。 苏茜跟她住了那么久两个人都还是一副半生不熟的样子,更别提苏茜还是她喜欢的类型,这个俄罗斯小萝莉虽然漂亮,但也肯定没戏! 这么想着,诺诺顿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想要看着源稚女狠狠拒绝她,结果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很难接近的源稚女居然点了点头,她看着漂亮的俄罗斯姑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好啊,新室友。” (本章完) 235.第233章 看不清前路 第233章 看不清前路 一望无际的冰海,路明非行走在冰封的海面上,头顶是贯穿天空的银河,鲸鱼巨大的黑影在冰下游动。 远方冰海的海平面上,巨大的白月正缓缓升起,半个月轮升到了冰面之上,半个月轮还在海面之下,冰面倒映出半轮白月的影子,和天空的半轮半月拼成了一个完美的整圆。 男孩坐在月影中垂钓,长长的海竿悬在冰洞的上方,冰洞中一汪幽蓝色的海水。 “搞什么啊?”路明非走到男孩背后停下脚步:“很有意思么?” 不用想也知道垂钓的男孩就是路鸣泽,这样的景象不可能是自然景象,只会出现在抽象派画家的画作中,能把这种画面具象化的人只有路鸣泽,他是魔鬼,他无所不能。 自从上一次从地铁里分别后,小魔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见到这个魔鬼,可能魔鬼也有自尊心吧,在客户面前丢了面子就躲了起来。 所以现在又冒出来是为哪般呢?准备找回面子吗?还是发现当魔鬼搞业务太难,转行当钓鱼佬了? 路明非竖起衣领御寒,在男孩身旁坐下,男孩搞得像是真的来冰钓一样,厚重的呢子大衣,考究的鹿皮靴子,还有折耳的熊皮帽。 路鸣泽微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那是一条松软的羊绒围巾,里面裹着一个温暖的手炉,路明非围上围巾接过暖炉,立刻就有一股暖流涌来,缓解了他那都快冻僵的身体。 他不得不承认小魔鬼还是蛮贴心的,回想他每次和小魔鬼见面都是在令人心情放松的地方,在不为人知的温暖角落,他们相互依偎,直到世界尽头。 他从小魔鬼手上接过一个扁扁的金属罐,喝了一小口,便觉得一股火辣冲进胃里,浑身都变得懒洋洋的,周围的一切看着也就顺眼了。 这样巨大的月轮和这样岑寂的海面,并肩钓鱼还是蛮有情调的,连带的小魔鬼都没那么讨厌了。 “说吧,来找我干什么,我知道你这么贼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钓鱼叙旧,不过我可没有卖灵魂给你的需要,我现在身体健康事事顺利,吃嘛嘛香,除了期中考试挂了几门课,人生圆满了都。” “我知道,你有师姐罩嘛。”路鸣泽淡淡地说:“有师姐罩就不需要弟弟罩喽。” “你知道你还不快爬。”路明非歪嘴:“我师姐不喜欢你,知道我跟你见面了肯定要不高兴,话说你咋那么贱呢,我师姐那么善良,你欺负她干嘛?” “她善良?我欺负她?”路鸣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你怕是不知道死在她手下的人有多少,堆一起怕是有一座山那么高。” “你就扯吧你。”路明非根本不信:“你再造谣我可就走了啊。” “好吧好吧,她最善良了,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魔鬼摊了摊手,表情变得疑惑:“说起来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她,为什么你最后想跟诺诺告白?” 路明非想起了那个医院病房,他差点就对诺诺说喜欢了,挠了挠头,他说:“喜欢一个人也需要理由吗?觉得她好看就喜欢了呗,你是小孩你不懂啦。” 他高中暗恋陈雯雯三年,但最开始也只是因为陈雯雯轻声问他要不要加入文学社,阳光下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那样神圣,简直就像仙子下凡拯救凡人,于是他就喜欢了。 至于诺诺……自由自在的红发小巫女拍着胸脯说要罩着他的样子也很难不让人心动吧?她的眼睛那么亮,还那么讲义气,简直就像是腰细腿长威风凛凛的小女匪一脚踩在你的脸上说跟不跟我走,那谁不走谁傻子! 喜欢一个人往往不需要什么理由,所谓一见钟情也可以说是见色起意。 至于为什么不对风间琉璃起意……大概是因为路明非打心底里就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更像是老师一类的,会教他人生的大道理,同时也懒得废话只喜欢动手,就像小说里杀人不眨眼的灭绝师太。 哪怕琉璃师姐漂亮又能打,就算是灭绝师太也是个漂亮的灭绝师太,但路明非也生不起什么歹心来,看到她就想挺直腰好证明自己有在努力改变,不想让她失望。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魔鬼说了,魔鬼懂个屁的人类感情。 偏偏不懂感情的魔鬼还在那出主意:“不如这样吧,你去和风间琉璃在一起,这样四舍五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也省得我每天看到她就头疼了。” “屁嘞,你是魔鬼还会头疼?都说了我不喜欢师姐,别乱点鸳鸯谱!” “那我帮你去追诺诺?什么单身主义都是骗人的鬼话,她只是单纯的没看上你啊哥哥。” 路明非沉默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滚远一点,妈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暗恋过几个班没失落过几次?看不上我才正常吧,看上了才奇怪呢!” “哥哥,你扮小丑扮的太久,演的太入戏,都忘记自己了。”路鸣泽淡淡地说。 “小丑?你骂谁呢?” “我怎么会骂你呢,你是我的客户啊,我们有道德的灵魂贩子从不骂客户,其实这次来是通知你,我得休假一段时间了。” 魔鬼说:“我们缔结契约的时候,我曾说过会随叫随到,不过忘记告诉你补充条款了,就是假期中我不能提供服务。” 路明非愣了几秒钟,心里竟然意外地有点小失落。 虽然小魔鬼本质上是个催命鬼,时时刻刻都盯着他那看上去并不值钱的生命。路明非恨不得烧香拜佛把这家伙弄走,可想到对空呼喊也不会得到这个小魔鬼的回应了,心里不禁有点空落落的。 心理失落可路明非的鸭子嘴还是邦邦硬:“你去休假多久啊?是一万年么?” “没有没有,我们这种小业务员能有多少带薪假期啊,一个月而已。”路鸣泽叹了口气:“而且哥哥你马上要去的地方不是我的管区,在那里我没有权限。” “我没有要出门的计划啊。”路明非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的出差通知应该很快就要来到啦,箱子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免得你手忙脚乱。”路鸣泽满脸殷勤。 “我要去哪里?那里不是你的管区是么?太好了,是不是说要是我一辈子待在那里不回来,我就可以躲过你这个鬼敲门了?” “猜猜看,是宅男最向往的国家哦。” “我擦难道是日本?!” “猜对了!就是你那个善良师姐的老家,在那里是她的主场哦,你要记得抱她大腿,可千万别被抛弃了哦。” “师姐才不会抛弃我!”路明非义愤填膺:“你以为都跟你这个魔鬼一样不讲信用吗?” “好好好,你师姐最好了行了吧,不过啊,你记得盯好她,可别让她做傻事哦。”魔鬼的语气忽然低沉了下来:“不然你就再也没有师姐了,你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只能跟魔鬼作伴了。” 路明非一愣,总觉得这魔鬼的话里有什么深意,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哗”的一声水响,居然就在这个时候,路鸣泽等待的鱼儿上钩了。 白月的月影中,路鸣泽高高的扬起海竿,飘荡在空气中的鱼线从水中扯出了一条……黑色的巨龙!那个庞然大物在月影中嘶吼,夭矫,纵横! 见鬼!他没想到小魔鬼海钓的猎物居然是一条龙,一条黑色的龙! 在他还没来得及尖叫之前,路鸣泽已经伸手掐住了巨龙的脖子,把它塞进了脚边的鱼篓中。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那么巨大的猎物塞进那个小小的鱼篓的,但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做到了。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路鸣泽拍了拍鱼篓,笑得风轻云淡:“用你做鱼饵一定很不错吧,大家好像都对你很感兴趣呢。” 他说着,朝着路明非挥了挥手:“哥哥我先走啦,还要去拜访一下别的朋友,就不陪你了。” “魔鬼也有朋友吗?” “有啊,不过关系不太好,总感觉她很想杀了我,但无所谓啦,还是要见一见的。” 魔鬼的背影渐渐远去,潮声席卷而来,路明非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见瀑布沿着那轮白月的边缘倾斜入海,整片白色的月光化作铺天盖地的雨,让人……无处可逃。 … “真不和我们住吗?”诺诺拉着源稚女的手,一脸不甘心:“那个俄罗斯妹子有什么好的,你不是不喜欢萝莉吗,难道苏茜还不够吸引你吗?” 她说着,还试图让源稚女看看苏茜,指着苏茜说:“你看她,腰细腿长脸蛋靓,还洗衣做饭收拾房间样样精通,你最爱的贤妻良母啊!” 苏茜有点想捂脸:“陈墨瞳你又胡说八道!”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推开诺诺凑过来的脸,语气平静:“最近想换换口味,我觉得萝莉也不错。” 诺诺如遭雷击,一脸难以置信:“狗子你变了!” 源稚女十分淡定,同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说,学院里失踪过学生吗?” “啊?这我哪知道,应该没有吧。”诺诺挠头:“没在守夜人讨论区看到过,这可是学校唉,失踪能失踪到哪儿去?” “哦。” 看着源稚女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诺诺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拥有测写的她预感一般很准,眯起眼睛问:“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源稚女笑笑:“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看着源稚女离去的背影,诺诺偏头问苏茜:“她刚刚是不是说了‘她’?” 苏茜眨了眨眼睛:“说了。” “靠,不打自招啊。”诺诺一脸恨铁不成钢:“萝莉有什么好的!懂不懂御姐的美啊!一点眼光都没有!”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茜镇压了。 源稚女没理会俩女的打打闹闹,她此时的心情不错,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送上门来的人头。 零和酒德麻衣虽说实力也就那样,但却是小魔鬼的左膀右臂,之前跑的那么快源稚女还遗憾没干掉呢,现在好了,直接送上门来了。 源稚女简直难以想象她如果把零杀了路鸣泽的表情会有多精彩,还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美妙的感觉啊,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就是不知道这魔鬼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把零送到她手上,这不就是把羊送入虎口?难道小魔鬼指望她还能手下留情不成? 算了,不管了,送到面前的头不能不要,拿下再说。 一念至此,源稚女回宿舍的心更加坚定,因为零说她已经搬过去了,可她推开宿舍的门看到的却不是小萝莉,而是…… “为什么这个表情,看到我不高兴吗?”魔鬼微微歪头,凭心而论,他长了一张很精致的脸,小小的一只就像个正太。 但任谁萝莉变正太都高兴不起来吧,源稚女面无表情的关上门,反手去拿刀。 “唉唉女孩子别这么暴力。”精致的男孩挠了挠头,他坐在窗台上,晃悠着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 “你来干什么?”源稚女的语调很冷,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的架势:“是你让零搬过来的?” “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回宿舍,只好让可爱的姑娘去邀请你一下喽,别的地方见面不太方便。”精致的男孩说:“别那么紧张,聊聊嘛。”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你说这话我可就伤心了,其实我很不理解你对路明非那么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差?”路鸣泽歪头:“那废物也值得你上心?” “比起他,你才是废物吧。”源稚女笑了,笑容很冷,不达眼底:“剧本被撕毁的感觉怎么样?你现在还能高高在上的宣判我的命运吗?” “我一直都宣判不了你的命运啊,因为你的命是定好了的,别说我了,尼德霍格都没本事改。” 魔鬼叹了口气:“但你也是真能折腾啊,谁都没你能折腾,小姑娘家家的这么闹腾干什么,小心变成母恐龙!” “如果你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你可以滚了,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源稚女拔出了刀,莱瓦汀开始散发出危险的红芒。 “真是的,一点耐心都没有,我来是跟你告个别的。” “告别?我们之间有必要告别?”源稚女冷笑:“如果你哪天准备去死了可以告诉我,我比较喜欢永别。” “说不定真的是永别哦。” 魔鬼朝着她歪头,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身后,他长长的影子一直投射到源稚女的脚下,那张漂亮稚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源稚女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管你的,你是我计划外的人,之前想杀你也是怕你会干扰到我的计划,但后来我发现,如果你真的死了,那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人就又要少一个了,会很可惜吧。” “需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吗?”源稚女斜靠在墙壁上,红色的瞳孔里是淡淡的嘲讽:“杀不了我就直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魔鬼是干不掉她开始来攻心了,不过她向来油盐不进,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魔鬼本体还在极地,现在这个是个虚影,没办法一刀劈了。 “我觉得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路鸣泽微笑:“但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来找你对于你来说都是好事。” 源稚女甚至懒得抬眼皮看他,这些话全当放屁,她可不信这家伙能带来什么好事。 “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还是要说。”路鸣泽眨了眨眼睛,声音变得很轻:“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在虚幻的世界里,什么都别信,包括你自己。” “你到底什么意思?”源稚女有些不耐烦:“说一堆鬼话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呢,只是不想事情变得更加棘手罢了。”路鸣泽叹了口气:“虽然姑娘你脾气不好还冲动易怒,但勉为其难还算得上是个好人。” “你现在走的路如果继续走下去,大概会变成我这样的魔鬼吧,那样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如果可以我肯定会选择杀死你永绝后患,但很可惜像你所说的,我暂时拿你没什么办法。” “所以我只好来提醒你喽,免得最后大家都玩不下去了。”路鸣泽嘴角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笑意中透着一丝阴冷:“比起魔鬼,还是你顺眼一些。” “姑娘,最后提醒你一句,什么都别信,包括你自己。”男孩冲着源稚女缓缓的招手,轻声道:“别做傻事,害了自己又害所有人。” 源稚女刚想说话,可魔鬼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刚刚坐过的地方也只剩下一些在阳光中漂浮的灰尘,就好像那里从未出现过一个男孩。 宿舍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并没有多出一个人的东西。 不过想来也是,在卡塞尔学院的认知里夏弥只是失踪又没死,这才几天,怎么会把她的房间给别人?果然零的那些话只是引她这个时候回来而已。 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让小魔鬼跟她说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说起来这话倒是和诺顿的话有些像,但这些谜语人就是不肯说明白,不过源稚女大致也能猜出一些,不就是怕她变成那位白色的君主么。 只是为什么路鸣泽说她最后会变成魔鬼那样的东西?难不成会像老唐一样,变成龙王就会失去人性? 会是这么简单吗? 源稚女只觉得这事似乎愈发扑朔迷离了,前方似乎隔着一层浓浓的雾,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也看不到前路。 算了,源稚女想。 反正不管前面是什么,也总归是要往前走的。 (本章完) 236.第234章 下海是不可能下海的 第234章 下海是不可能下海的 昂热扣上笔记本,扫视会议桌两侧的男人们。 这里是卡塞尔学院地下120米深处的会议室中,参加会议的都是装备部的精锐,但昂热一点都不想跟他们开会。 这些卡塞尔学院的中流砥柱们穿着清一色的全封闭生化防护服,还脚蹬胶靴,防护眼镜,呼吸器,甚至还有便携式氧气罐! 会议室里回荡着呼吸器沉重的“呼哧”声,十几双眼睛透着防护眼镜看向昂热,就像是在看一个肮脏的病原体,他们甚至不愿意和昂热呼吸一个空间里的空气。 昂热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先生们,在开会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为什么每一次开会你们都要戴着氧气面罩?” “校长请不要介意,我们只是对你的体味过敏而已,委实说您在瓦特阿尔海姆中相当于一个污染源,每次您来开会的时候,我们都会把电离空气净化机开到最大功率,但您的味道实在太强大了!” 昂热开始后悔来瓦特阿尔海姆开会了,每次来这里他都有种陷入神经病海洋的感觉,在这里神经病才是主流,不神经是无法存活的。 这帮神经病集合起来,名字就叫装备部。 瓦特阿尔海姆,在北欧神话中的意思是“侏儒之国”,那里居住着世界上最顶尖的侏儒巧匠,诸神的武器都由他们打造。 装备部把他们的地下基地命名为瓦特阿尔海姆,显示了十足的骄傲和自豪,“装备”也只是简称,全称是冗长的“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 不过虽然叫研究所,但装备部的精英们不搞理论研究,他们的工作是把科学和炼金术的理论化为实际应用。 虽然这些实际应用中90%都是爆炸物,所以他们也被称为“炸弹狂人集中营”,他们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做出各种炸弹。 但虽说是炸弹狂人,可装备部的家伙们非常注意自身的安全防护,甚至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们饮用的水必须经过蒸馏和13道过滤净化,他们呼吸的空气必须经过除尘,电离进化和加湿,就连他们住的地方也有层层防护,就算是龙王来了,除非发动湿婆业舞那个级别的超级言灵,否则也别想把瓦特阿尔海姆怎么样…… 总之就是一帮神经病,而且病得不轻的那种。 昂热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向诸位保证,我以后尽量减少来这里开会,以免污染大家的空气。” 神经病们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阿卡杜拉所长点头替大家开口:“那会议可以开始了,早点结束校长你也好早点离开。” “稍等片刻。”昂热说:“还有人没来。” 众人顿时露出疑惑的神色,阿卡杜拉所长问:“参会人员不都在这了,还有谁?”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白发红瞳的女孩沉默的走进,扫了一眼这群简直可以去拍生化危机的研究员们,皱了皱眉。 昂热看到她,顿时热情地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来,琉璃,坐这里。” 源稚女可有可无的走过去坐下,研究员们窃窃私语,似乎都不明白这等重要的会议为什么要叫个学生来。 阿卡杜拉所长更是眉头紧锁:“校长,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怎么能让学生来,这也太……”胡闹了。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满头白发冷若冰雕的女孩平静地将一把刀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阿卡杜拉所长的话顿时截然而止,整个会议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有什么问题吗?”源稚女淡淡开口:“这也太什么?” 视线在女孩冷漠的脸上以及扔到桌子上的刀上来回扫了一遍,阿卡杜拉所长咽了口唾沫:“这,这也太荣幸了。” “我们何德何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起开会啊!” 一时间,所有研究员都连连点头,满脸都是我太荣幸了的激动表情,源稚女懒得搭理这群贪生怕死的神经病,看向昂热。 昂热轻咳了一声,终于开口:“我宣布现在会议正式开始,我们说正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让我连夜从中国飞回来,我正在跟老朋友叙旧。” “而阿卡杜拉所长发了言辞恳切……应该说是具有威胁性质的邮件,委实说,我读那封邮件时,觉得你们是在催我回来立遗嘱。” 昂热还在找那位他心心念念的老朋友,但源稚女进入了尼伯龙根就失去了对那蛇的掌控,再出来也不知那人的踪迹了,昂热只能自行寻找,身边还跟了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朋友。 按理来说,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消息,不查个水落石出昂热绝对不会轻易回来,但是他不得不中断了寻找之旅,因为阿卡杜拉所长催他回来开会的邮件是这么开头的—— “死神正在向你逼近……”如果不是昂热太过了解阿卡杜拉所长,知道他从来词不达意,他无疑会把这封邮件理解为死亡威胁。 但他依旧立刻下令改变行程返回学院,因为阿卡杜拉所长找昂热只有两种情况,要么瓦特阿尔海姆又要增加预算,要么就是危机已经超出了装备部的控制,不得不由昂热来做决定。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神经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严肃。 “有谁能开口说话么?你们这么严肃,会吓到我的。”昂热说:“在你们脸上看到严肃二字,简直就像是在阿根廷树獭脸上看到思考二字一样,叫人不安啊。” “由我来汇报吧。”阿尔副所长起身:“在开始之前让我们先听一段音频。” 海风席卷了会议室,闭上眼睛的话,会误以为此刻正在大海中央的小船上,昂热微微皱起眉头,听起来这只是普通的海风录音。 “仔细听,这是日本分部刚刚传给我们的音频,他们在日本海域上录制的,不只是海风这么简单。” 昂热猛地瞪大了眼睛,确实,凝神细听的话,海风中还夹杂着一个雄浑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它的节奏是那么的强劲,那么鲜明。 昂热一旦从风声中解析出这个强劲的节奏就被他吸引,海风声渐渐淡去,那个雄浑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咚咚,咚咚,咚咚,像是远古的战场上,蛮人敲响了宣战的大鼓。 “这是心跳声。”昂热说。他持有医学博士的学位,对心跳的节奏很熟悉,但他从没有听到过如此强劲的心跳。 “这是一条龙的心跳声,它藏在日本海沟的深处。”卡尔副所长说:“就在昨天,日本分部的岩流研究所给我们发来了这段音频。” “这显然是某种大型生物,虽然无法判断它的体积,但日本海沟的深度超过八公里,它的心跳声能穿透八公里的海水,可以想象它的巨大,这个心跳信号既不是鲨鱼的也不是鲸鱼的,而是有着爬行动物的心跳特征。” 昂热把玩着折刀的手忽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毕露,如同武士听到战争的号角。 “幸运的是那还不是一条成年龙,而是龙的胚胎,所以暂时它还不至于忽然浮出海面进攻人类,但他的心跳在慢慢变强,孵化程度越来越高,破壳而出是早晚的事。” “能预计他还有多久会孵化么?”昂热问。 “没有十分的把握,但通常来说,越大的动物妊娠期越长,龙的妊娠期远远长于人类的,这个胚胎应该还处于孵化的初级阶段。”卡尔副所长想了想:“一年内,至少一年内它是安全的。” “因为只有成功孵化后才能确定血统,所以我们不确定这东西的级别,有可能是古龙级别的高危目标,所以我们才请您立刻返回本部开会。” “怎么说呢?虽然是坏消息,但好在我们提前知道了。” “就像你的医生告诉你是肺癌初期一样。”一位研究员补充。 “这并不是很好的安慰。”昂热说着,转头忽然看向了身旁沉默的少女:“琉璃,你知道这件事吗?” 源稚女支着脑袋,语气淡淡:“知道。”岩流研究所在得到这个线索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蛇岐八家,源稚女几乎是同步收到的消息,由诺顿亲自告知。 把这段音频发给卡塞尔学院也是源稚女的主意,可以说没有她的首肯,此时这段音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按照源稚女以前的想法,肯定不会告诉卡塞尔学院,得到心跳定位后第一时间自己杀下去独吞所有好处就是了,但是诺顿的话终究让她留了个心眼。 在不确定那片神国对自己究竟有什么影响的情况下,源稚女觉得不管自己去不去,都可以让卡塞尔学院先去试探,反正原著那三人组应对这种小场面也完全没问题。 只是没想到昂热居然会邀请自己参加这种会议,这老登看上去也不蠢嘛。 昂热似乎并不意外源稚女的回答,点了点头问卡尔副所长:“现在的情况如何?”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胚胎一时半会不会破壳,不过我们眼下必须赶紧解决掉它,它正在发育,可是它并不会发育成凹凸有致的姑娘,而会变成棘手的怪物。” “日本分部对此有什么意见么?”昂热问:“日本分部下属的岩流研究所在技术实力上跟装备部相当,可以让他们继续监控那片海域。” “岩流研究所那帮家伙怎么能跟装备部相提并论?”卡尔副所长很不屑:“确实他们最近在炼金术的研究上不断有突破性的进展,疑似有高人指点,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不过是一群只会刻苦的笨蛋,只能靠熬夜工作不眠不休来跟我们竞争,指点他们的高人再高也比不过我们对炼金术的研究!”卡尔副所长露出自豪的神色来。 源稚女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同时思考着要不要录个视频给诺顿看看。 “总之装备部的意见是尽快解决那枚胚胎,但日本分部那帮家伙还犹豫不决,说要等我们分析结果,有什么好分析的,我们可以确定这不是深海动物。” 卡尔副所长说:“我想校长您记得,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听到深海中的心跳声,我们把这次的心跳信号与之前保存的心跳信号做了对比,完全吻合,因此我们才确定那是一枚龙族胚胎。” “我们有绝对安全的办法抹杀胚胎么?”昂热问。 “绝对安全的办法从理论上说是不存在的,但我们已经有几个安全系数很高的思路供校长参考。” “居然还有参考方案么?”昂热露出喜悦的神色:“真出乎我的意料,以往你们都是扔给我一枚炸弹,说让执行部派专员去炸掉它就好了。” “啊……这个……有点遗憾,虽然有几个参考方案,但都是用炸弹,区别在于我们怎么用炸弹。”某研究员说:“比如方案a,我们可以遥控爆破。” “详细说说。” “目前我们只能通过声纳观察目标,精准定位是不可能的,它可能的位置在一个直径12公里的大圆之内,没办法精准爆破,所以我们可以把那片海床全部炸平!” “装备部拥有足够的火力,绝对足够摧毁胚胎阶段的古龙,唯一的一点小小的不良后果就是日本也许会陆沉。” “你也知道日本的地基是相当不稳固的,这种水下爆破是核弹级别的,可能引起大面积板块滑坡日本就没了……不过日本坐落在那么脆弱的地基上,就算我们不炸,它也未必不沉,所以不如我们先炸。”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忽然冷笑了一声:“照你这么说,反正人活着都会死,不如我先杀了你?” 她这话来的突兀,发言的专员被打断还愣了愣,他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同学你这就有点钻牛角尖了,如果因为爆炸日本沉了这也怪不了我们啊。” “从地质学上说日本坐落在亚洲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处,火山爆发和地震频发,确实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就沉没了,爆炸只是一个小小的诱因,就像哮喘患者闻到粉导致发病,那能说粉有错吗?” “我觉得日本地基也没有那么脆弱吧,我有一个朋友说短期内应该都不会沉,她还是地质专家呢。”源稚女反驳。 此言一出,卡尔副所长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你这位朋友叫什么?有名的地质专家我们应该都认识。” “她姓耶。”源稚女说。 “叶?”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眼底神色都十分古怪。 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哪位地质专家姓叶的,他们也对面前这位同学略有耳闻,听说似乎就是来自日本的,那有情绪很正常,但也没必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日本的地基脆弱,这是全世界公认的,都会写在教科书上的那种,什么地质专家敢大言不惭的保证说短期内不会沉?他们这里可是有世界上最顶级的专家! 一位资深地质专员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好好反驳一下这位不知道被什么半吊子忽悠了的的同学,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停停停!”昂热举起双手:“我们是屠龙秘党不是恐怖分子!这个方案可以跳过了,现在告诉我b方案是什么。” “如果a方案通不过的话,方案b也很悬,方案必可能会涉及朝鲜半岛,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波及北美总部。” 昂热深吸了一口气:“非常感谢你们的提案,但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人道,不如我们换个思路,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造出能够探测胚胎的水下机器人?” 阿卡杜拉所长想了想:“大概要一年吧,不过我并不推荐这个办法,因为龙族的胚胎都会生成一层保护自己的领域,一旦潜水机器人进入它的领域范围,电控就会失效。”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我想要近距离观察这个胚胎,还是得派出专员潜到海底八千米深处去?” “而且必须是血统足够优秀的专员,进入胚胎领域时,混血种也会被干扰,血统越优秀,抗干扰能力越强,而且如果派出载人潜水器的话,我们就可以对胚胎实施精准的定位爆破,对此,我们有完备的方案!” “您所谓精准的定位爆破……不会再炸沉日本了吧?”昂热不太放心。 “用不着炸沉日本了,我们准备使用全新的精炼硫磺炸弹!”汇报的研究员神采奕奕:“这种炸弹的威力虽然不大,可用来对付龙族它却兼具穿透,腐化和侵蚀三种效果,连龙王都无法抵抗它的威力!” “最后我还想再次提醒,深潜器必须由血统足够的专员驾驶,一旦进入胚胎的领域,无论如何,驾驶员的神经回路都会被干扰,血统越优秀的驾驶员受到的影响越小。” “明白了,我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昂热说着看向了身旁的少女,随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研究员们显然也不是那种专心研究的死宅,关于校园网上的风云人物风间琉璃还是略有耳闻,知道她的血统堪称目前学院最强,这种事情舍她其谁? 而且如果是她的话,所谓龙王的磁场也不过是小意思吧?毕竟她连大地与山之王都杀了,怪不得这么重要的会议校长都要邀请她,原来是在这等着啊。 校长不愧是校长,真够深谋远虑的!研究员们心想着,都觉得这事稳了,妥妥的。 然而,迎着这么多期盼的目光,源稚女却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猩红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看我做什么,这任务我拒绝。” 所有人都是一愣,昂热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为什么呢?” 源稚女平静道:“因为我怕水。” 昂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这理由会不会有一点敷衍?” “还好吧,那你想听什么样的理由?”源稚女歪了歪头,语气随意:“不会游泳?深海恐惧症?幽闭空间恐惧症?得了下海就会头疼的病?随便吧,反正我不下海。” 众人:“……” (本章完) 237.第235章 龙王跟人类怎么能成朋友呢? 第235章 龙王跟人类怎么能成朋友呢? “稚女快回来了吗?” “明天的飞机,乘坐昂热的湾流,绘梨衣睡了吗?” 细雨打在玻璃上,隐约能听到外面呼啸的秋风,暗淡的天光下,源稚生推开办公室的门问道,老人头也不抬的回答。 办公室外的女孩听到声音疑惑的抬起头,源稚生微微侧开一点身子,让老人看清走廊里的情况。 宽大的走廊里,男孩和女孩一起趴在走廊里那扇不大的窄窗前,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东京,两个小脑袋并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和谐,精致的暗金色轮椅被随意的放在一旁。 上杉越见状不由得有些头疼,压低声音责备道:“绘梨衣你又胡闹,他腿脚不好你别老让他从轮椅上下来,还有这都几点了,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绘梨衣捂住耳朵假装没听到,只给老人留了个后脑勺。 “她从知道稚女要回来开始就一直很兴奋,大概也是想稚女了。”源稚生说:“老爹你别生气,等她累了就知道去睡了。” 上杉越叹了口气,但又舍不得说重话,只能不停的絮絮叨叨:“都是你们惯的,你惯稚女也惯,越来越不听话。” 源稚生无声的笑了笑,也没反驳,他坐到了老人身边,翻动了一下老人面前厚厚的文件:“这些琐事还没处理完吗?” “已经少很多了,之前那些琐事才叫多,现在东京已经基本落入蛇岐八家掌控反而没那么复杂了。” “说起来那些其他势力的混血种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渗透政府掌控东京,居然没什么异动么,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源稚生轻声说:“我有种感觉,暴风雨不远了,老爹你可要坚持住啊,这些琐事你总不能指望我和稚女来处理,那样蛇岐八家会完蛋的。” “早知道就送你去东京大学进修管理和金融了,去什么卡塞尔学院,屠龙有稚女不就够了。” 上杉越用力搓着脸,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他总结:“这大家长真不是人干的事,真没想到我自由了大半辈子,现在老了居然还要回来干这些,还是卖拉面轻松。” “等稚女什么时候少主当腻了想当大家长玩玩的时候,老爹你大概就可以继续去卖拉面了。” “……那我这辈子应该没希望了。” “我也确实难以想象稚女管理的蛇岐八家。”源稚生摇头笑笑:“不说这个了,学院那边收到音频什么反应?” “除了稚女以外,昂热派了一个精英团队来日本,目标是海沟深处的东西,他们会用载人深潜器进行海底勘探,深潜器已经先行运抵东京港了。” “这是一次由学院本部主导的行动,深潜小组从本部直接派出,稚女按计划未参加深潜小组,深潜器也由本部制造,执行部部长施耐德越洋指挥,诺玛全程监控,我们只是辅助和支持。” “啧,本部已经几十年都没有插手过我们的事了吧,这次居然全权代理。” “猜到了,昂热就是这样的人,一切涉及到龙就没得商量,把音频传过去的时候我就做好这个准备了。”上杉越耸了耸肩。 “神葬所作为蛇岐八家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公之于众吗?”源稚生皱起眉。 “还不知道稚女具体的打算,先稍安勿躁,等她回来再详细商量吧。” 他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交给源稚生:“本部传真过来的履历,这次来日本出差的除去稚女共有三个人,据说是昂热的王牌组合,轻易舍不得动用。” 源稚生翻了翻那些履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上杉越察觉到他的异常,低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源稚生冷笑一声:“屠龙有风险对吧,死一两个人很正常对吧?我能把其中一个浇成水泥桩扔进海沟里吗?乌鸦很擅长这个。” 上杉越蹙起眉,他抬头看了看源稚生手中的履历,摊开的那一页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一张写满了老大哥般自信的脸,介绍上面写着姓名恺撒加图索。 “这不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吗?”上杉越很奇怪:“按理说你们没有交集才对,你替稚女去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怎么惹到你的?” 按理来说,以源稚生这什么都不爱计较甚至偏向优柔寡断的龟毛性格,很难让他有这么大的敌意才对。 源稚生:“他邀请稚女参加蕾丝白裙少女团。” 上杉越:“这……” 老人挠头:“是有点过分,但也不至于吧。” “稚女拒绝了他,然后他又邀请我参加。”源稚生面无表情:“他还说我扮演的稚女像转了性温柔多了,难得像个女人了,非常适合他的蕾丝白裙少女团,团长位置非我莫属。” 上杉越哑然,他沉默半天,低着头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想笑就笑吧。”源稚生咬牙:“我确实不如稚女。” “咳,我怎么会笑你呢。”上杉越努力压下疯狂翘起的嘴角,差点憋出内伤:“不说这个伤心事了,稚女送回来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醒了几次,但都像失控的野兽一样,没有理智无法交流。”源稚生皱了皱眉:“按照稚女的吩咐,一直在注射镇静剂。” “嗯,等稚女回来一起处理吧。”上杉越伸了个懒腰:“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接机。” “你都这么忙了就不用去了吧?”源稚生挑眉:“我带着绘梨衣和小暮去就是了。” “那绘梨衣还不得撒欢。”老人笑了笑:“你们都管不住她,我要去盯着她。” 源稚生也笑,他没有揭穿老人的口是心非,风雨打在窗外仿佛鬼啸,整个世界淹没在落雨的沙沙声中,唯有办公室里温暖的灯光仿佛永恒明亮。 绘梨衣偏头跟身旁的康斯坦丁小声说话,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我姐姐要回来啦!” 康斯坦丁点头,也小声说:“我听到啦。” “等我姐姐回来,让她带我们出去玩。”绘梨衣眼睛亮晶晶的,开心的趴在窗户上,两条长腿晃啊晃:“我们就不用偷偷跑出去啦!她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 男孩也跟着高兴起来,学着绘梨衣的样子摇头晃脑,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厮混在一起,绘梨衣那层出不穷的鬼点子让上杉越头疼的不行,康斯坦丁却玩的很开心。 很难想象两个问题儿童是怎么对上脑回路的,反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他们谁也不觉得对方奇怪。 康斯坦丁不会觉得绘梨衣幼稚吵闹,绘梨衣也不会嫌弃康斯坦丁那沉默的几乎有些自闭的性格,温暖的橘色灯光照在两小只身上,就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玩耍的幼兽。 身穿白袍的男人站在走廊的尽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谁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橘色的灯光照不到他身上,男人几乎整个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康斯坦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过来,顿时眼睛一亮,“哥哥!” 诺顿这才走出黑暗,来到了康斯坦丁身旁,伸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发丝:“玩好了吗?该回去了。” 男孩脸上顿时露出恋恋不舍的神色来,但还是很乖的点了点头,绘梨衣连忙推来轮椅,熟练的扶着男孩坐下。 “哥哥再见,康康再见!”绘梨衣眨了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乖巧道:“晚安!” 诺顿朝着她点了点头,康斯坦丁也小声道:“晚安。” 等两小只告完别,诺顿才缓缓推着轮椅离开,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康斯坦丁小声问:“哥哥,我明天可以出去接人吗?绘梨衣说会很好玩。” 身后沉默半晌,才响起男人听不清情绪的声音:“你想去吗?” “想。” “那就去。” 康斯坦丁抿着唇笑了,看着他那么高兴,诺顿忽然问:“你很喜欢这些人类吗?”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用力点头:“喜欢的,绘梨衣很好,会带我看电视,还会带我出去玩,她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天下第一好。” 小孩子似乎总是这样,幼稚,天真,整天只想着玩闹,好像这就是他们世界最大的事情,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开心就好了。诺顿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康斯坦丁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他看不见站在他身后诺顿的表情,只能轻声问:“哥哥,你不高兴吗?” “没有。” “可是我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康斯坦丁歪了歪头:“是因为我吗?” 诺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康斯坦丁,我希望你能记住,龙王和人类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如果太过在意的话,我怕你以后会难过。” “哥哥,我不太懂。”男孩昂起头,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迷茫:“我不能和绘梨衣做朋友吗?可是她说我们是天下第一好。” 诺顿看着男孩那张稚嫩的脸,很轻的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任你和她接触的。” “不过没关系,康斯坦丁,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最后就留下她,我会让她永远陪着你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是呢喃:“永永远远,而且永不背叛。” …… 出差通知发布的又急又凶,距离接到消息到赶到机场一共只给了四个小时,路明非手忙脚乱,好几次想喊废柴师兄帮忙,才想起废柴师兄出去实习了。 小路同学只好苦逼的自己准备,结果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他忽然就想起梦里的那个小魔鬼,难得觉得他靠谱一次。 等他拖着行李箱终于赶到机场登上飞机,才发现这一次出差是四个人,楚子航,恺撒,风间琉璃,而他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师兄师姐好。”路明非有些讪讪的打着招呼,三个人都是分开坐的,他有些纠结自己要坐哪里。 师姐身边无疑是最棒的,美人作伴还十分有安全感,但路明非没有这个狗胆,尤其是师姐头发白了眼睛红了看着更冷更吓人了,他果断放弃。 至于其他两个人,好像也都不太熟,他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单独坐,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楚子航朝他点了点头似乎是示意他过去,路明非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过去。 “师兄,什么情况啊这是。”路明非刚坐下就开始小声询问,他十分不理解的挠着头:“我不是一年级新生吗,这都出两次任务了!这合理吗?” 楚子航沉吟了片刻:“正常来说不算合理,但我和师姐大一的时候也经常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可能是校长比较看重你。” 路明非哭丧着一张脸:“这看重我能不能不要啊!” 此话一出,金发碧眼的男人嗤笑了一声:“你们狮心会看中的s级也不过如此嘛。”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问楚子航:“他说我吗?” “很显然。”楚子航点头:“毕竟应该没人敢说琉璃不过如此。” 路明非顿时更加奇怪了:“可是这一飞机上四个人,三个狮心会的,就他一个学生会的,他不怕我们孤立他吗?” 眼瞅着两人大声密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恺撒皱了皱眉,有点不满:“强者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此话一出,路明非立刻探头:“师姐我不是挑事的人,但是他说你是牛羊唉!这话我肯定不能忍!” 源稚女挑了挑眉,无所谓的摊手:“他说的算喽,谁让他是组长。” 此话一出,楚子航和路明非皆是意外,在他们看来,组长这种事不应该是有能力者居之吗?那必然是风间琉璃没跑啊,都不用想的。 可令他们更加意外的是,都当上组长了,恺撒看上去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甚至在源稚女开口后脸色更加黑了些。 “组长这个东西,都是用来背锅的。”源稚女耸了耸肩,完全不在乎恺撒在场,甚至还朝着他笑了笑:“你说是吧,组长?” 恺撒的脸更加黑了,表情也变得十分难看,似乎想到了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为了避免垃圾桶黑历史被曝光,他只能转移话题:“这次任务内容是什么?” 说起来也挺离谱,虽然他是组长,但所有任务细节他都不知道,校长给他的命令只有一句那就是“听风间琉璃的安排,她对日本比较熟”。 如此更显得他这个组长没有意义,好像真的只是来背锅的,恺撒觉得十分憋屈,可偏偏让他憋屈的人是风间琉璃,他也只能忍了。 倒不是因为风间琉璃太强,只是因为有绅士风范的贵公子从来不会和女孩子计较,更别提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源稚女随手扔了个纸袋过去,文件袋的封口上卡着“ss”的红章,这意味着其中的文件是最高机密。 “你们自己看吧。”源稚女说:“有什么问题也别问我,直接连线诺玛问,这次任务你们三个才是主力,我基本不参与,你们可以把我当成向导一样的性质。” 在不确定海底的那片神国究竟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源稚女暂时不准备下潜,至少不去那片神国,因为风险太大。 反正这几个家伙在原著中就做到了把八岐大蛇逼出来的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 这几日模拟器刷新,源稚女又模拟了一次,模拟结果跟上一次大同小异,就差直说源稚女就是白王,只要进入神国就能拿回一切了,并且最后的奖励又是一段记忆。 这一次给的记忆是女人还是龙族大祭司的时候,她独自站在高崖之上,悬崖下万龙朝拜,风吹起了她银白的长发,猩红的眼眸里是不容冒犯的神威。 那段记忆是那样的清晰,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源稚女看着记忆中女人的脸,只觉得自己跟那张脸越来越像了。 一切都变得十分简单,只要她进入神国,她就会变成白王,在这个没有黑王的世界,即使是四大君主也没办法把她怎么样,她就是最极致最巅峰的存在,远超原著中那个废物赫尔佐格所变的冒牌白王。 可是心底总是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源稚女害怕她会变成消失的老唐。 在龙王数千年的记忆冲击下,她这短短二十几年人生只怕会被淹没的连渣都不剩吧?她难以想象自己会变成怎样的怪物,所以始终下不定决心。 所以再等等吧,等看的再清楚些,源稚女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距离真相浮出水面应该不远了。 手机叮咚一声响起,源稚女拿起看了看,是某位又开始无聊寂寞的小龙女发来的消息。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你坐上飞机了吗? 源稚女回了个“嗯”过去。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回了日本还爱我吗?会忘记大明湖畔的我吗?我跟你的日本老婆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风间琉璃:……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嘿嘿,开玩笑,我是想告诉你,别太相信诺顿。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那个狗男人坏的很,龙王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我。 风间琉璃:哦。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咦,早有防备的感觉嘛,你俩真是塑料兄弟情,不过还是要小心哦,诺顿虽然跟你有血契动手会反噬,但康斯坦丁没有。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青铜与火真正掌握力的那一方其实是康斯坦丁,虽然他因为身体的缺陷不能孕育出龙躯,但实力远在诺顿之上,你若是对上他怕是凶多吉少。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不过我就快变成海拉啦!你尽量拖一拖,等本小姐去英雄救美!你现在对他而言还有用,他不会轻易出手的,你就跟他拉扯,拉扯懂吗?别急着撕破脸! 风间琉璃:龙王之间不是也不能互相动手吗?你来干什么,看热闹?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会反噬不代表不能动手,我都变成海拉了我高他一等啊,那点小小反噬算什么?!肯定要给我的好室友助威啊!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但你千万别冲动了,等我知道吗?一定要等我,我可不想给你收尸,我还想让你带我躺赢诸神的黄昏呢。 嘴角微微上扬,源稚女手指轻敲键盘。 风间琉璃:好,等你来,带你躺赢。 (本章完) 238.第236章 听说师姐家里很穷 第236章 听说师姐家里很穷 黑色的“湾流g550”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撕裂云层。 恺撒打开座椅上方的阅读灯,把文件袋解封,沉默的看了起来,源稚女将手机倒扣,闭着眼睛假寐。 楚子航安静的擦着刀,妖刀村雨在灯光下闪着凌厉的光泽,路明非则好奇的看着窗外,没有人说话,整个飞机笼罩在安静的气氛里。 灯火通明的巨型城市出现在机翼下方,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织成一张闪亮的蜘蛛网,那是东京,亚洲最大的城市,此行的目的地。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这架飞机只用了6个小时就从芝加哥飞抵东京,不愧是校长的爱物,平时甚至都不舍得动用。 “那边最亮的地方就是银座,据说日本地产价格最高的时候,一个银座的土地价值便可以买下整个美国。”恺撒点燃了纸质文件,扭头看向机窗外。 路明非眨了眨眼,嘴里发出惊叹的声音:“这么夸张吗?” 他好奇的看向源稚女,小声问:“师姐家就在东京吗?” 他们都知道源稚女只是在闭目养神,这架湾流被装备部改造过,噪音极大,毕竟在装备部看来,极致的速度才是精湛工艺的体现,舒适感则可有可无,以至于很难在这种环境下入睡。 听到询问,源稚女也没睁开眼,只是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老实说,飞机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恺撒和楚子航简直就是一对宿敌,而昂热却把他们编到了一个组里。 鬼知道这小组名单是怎么定的,这种举动就像是把狮子和猛虎关到一个笼子里差不多,还塞进了路明非这只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用的无辜小熊猫。 而至今他们还没产生什么反应的原因就是因为在他们这对狮子与猛虎之上,还有一只霸王龙镇压着,哪怕她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也没人敢造次。 不过恺撒还是决定怀柔,因为这一次他是组长,任务的成败关系到他的荣誉,为了荣誉他就什么都能忍,哪怕这个组长的意义更倾向于背锅…… “感觉快到东京了,不知道哪里是秋叶原……”路明非嘟囔着,有点想问源稚女,但又不敢。 因为他想起了守夜人讨论区里的帖子。 可以说如果不是风间琉璃,路明非根本不会来卡塞尔学院,所以路明非在进入学院的第一天就在守夜人讨论区把所有关于风间琉璃的帖子全看了。 再加上他的室友芬格尔那可是学学院的狗仔之王啊,于是路明非对这位师姐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日本人,家住东京,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单亲家庭,爸爸卖拉面,哥哥卖防晒油,还有个身体不太好的妹妹,自己高中辍学打拼了两年,条件稍微好点了才来卡塞尔学院上学。 就这个条件,谁听了不得唏嘘两句?简直就是美惨强的经典人物代表! 只是家庭条件这么差的话,大概整天都忙着疲于奔命打工赚钱了,秋叶原什么的估计也没时间去,说不定师姐小时候还很羡慕呢,就像他小时候羡慕同学有新玩具一样。 只是他实在不会隐藏心事,就他那个偷瞄风间琉璃的小表情,配上他这戛然而止的话,谁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子航擦刀的手一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恺撒打断了。 “你们谁了解日本分部吗?” 话题转得很突兀,加图索家的贵公子永远是最有礼貌的,说不定他们家的组训上还写着“不能让女孩子颜面扫地”这种离谱的规定。 “来日本之前,我从诺玛的数据库中调出了所有能调到的日本分部的档案,情况可能有些出乎我们的想象。”恺撒说。 “什么情况?”路明非好奇的问,他就是那种显然没有提前做功课的人,此时对一切都十分茫然。 “日本分部是个黑道组织,不仅如此,它还是日本历史最久远的黑道家族,一直是日本黑道的至高领袖。” “黑道?!” 路明非有些惊愕:“学院的分部为什么会是黑道?校长居然会允许日本分部搞这种飞机?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混上流社会的人,经常跟欧洲的皇室成员喝下午茶,跟黑道格格不入啊!” “具体内情我们这种级别的人肯定是没法知道的,诺玛对日本分部的说明也很模糊,大概就是说日本分部不是学院的驻派机构,而是学院和日本混血种家族合作设立的。” “学院不能强迫他们,只能采取联合的方式,所以日本分部喜欢虐待本部派来的专员,学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虐,虐待?”路明非震惊了:“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是字面意思上的那个虐待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从能找到的资料来看,日本不是好混的地方。” 恺撒若有所思:“听说以前来日本出差的专员都患上了强迫症,见人就鞠躬,被批评立刻会惊恐的大喊‘我错了’,非常神经质。日本分部奉行强者文化,唯有强者中的强者才会被尊重。” “怎么样才能算强者?”楚子航终于开口了,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闭着眼睛的少女,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对比其他两位,楚子航是来过这里的,虽然只待了很短一段时间,但也感受到了恺撒说的那些。 恺撒耸了耸肩:“在他们眼里本部只有一个强者,那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那是强者么?那是风骚的老疯子。”路明非说。 “所以,这次任务恐怕没那么简单,也许等一下会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也说不定。”恺撒说着,认真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此番前来不只要征服深渊里的那个胚胎,还要征服这群狂傲的日本人。 但就在他志得意满,准备当历史上第二个征服日本分部的人时,淡淡的女声响起。 “别想太多。”源稚女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猩红的,摄人心魄的眸子淡淡的扫向了他:“你说的太夸张了。” “怎么说?”恺撒虚心求教,他知道毕竟这位才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而且就是日本分部出来的,必然了解的更加清楚。 “日本黑道合法啊,只是正常的营生而已。”源稚女淡定的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你们就当成企业公司一样的性质。” “哦哦这样啊。”路明非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清白不保。” 可惜他对师姐的盲目信任以至于忽略了身旁楚子航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他这颗心还是放早了。 东京都以南,某个已经废弃的飞机场内灯火通明。 天已经渐渐亮起了,但光线仍是灰暗的,但几十辆车的大灯却将整个机场照射的仿若白昼。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整齐排列成两列,他们全身武装,天上下着细雨,可男人们安静的仿佛雕塑,任由风雨打在身上也不动如山。 而跑道的正前方,身穿白色和服的慈爱老人安静的负手而立,老人的身旁是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少年,少年身形挺拔,手上撑着一柄偌大的黑伞,替老人遮住那些斜风细雨。 他们二人的身后,几个黑衣人一同撑着伞,伞下的男孩和女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男孩坐在轮椅上,女孩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再往后一点的位置,是安静站立的樱井小暮和矢吹樱,她们各自撑着伞,安静的仿佛美艳的背景画。 整个废弃机场已经被蛇岐八家控制,黑衣执行官们围的密密麻麻保证没有一个闲杂人的能够误入,负责警戒的是乌鸦和夜叉。 如此全副武装的架势,不知道的可能都会以为是黑道帮派又要大战了,谁能想到他们只是来接个机? 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轰鸣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裹挟风雷扑近。 “还算准时。”源稚生看了一眼腕表。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降落,舷梯降下,清脆的木屐声响起,三柄纸伞飘出了舱门,三个人穿着同样质地的印和服,脚下是白袜木屐。 “我去,怎么这么多人,这些都是来欢迎我们的吗?”路明非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有点犯怂。 实在是这一幕太像电影里的帮派了,那什么古惑仔不都是这么拍的?简直没有比这更加黑道的出场了!被如此规模的接待,感觉好像他们都变成了大人物。 “确实很有诚意啊,不过日本人就是死要面子的民族,说不定等会儿还会安排少女团来给我们献。”恺撒也有些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很是自信的说着。 三人中,只有楚子航一脸平静,仿佛已经见怪不怪。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等他们送吗?”路明非问,但就在此时,清冷的声音响起。“麻烦让一让。” 路明非连忙侧身避让,一身黑衣的少女平静的走过,他们三人穿的和服都是校长送的礼物,源稚女也有,但她拒绝了更换,此时那身黑衣看上去就有些单薄。 不过少女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样,直接跳下了飞机,而就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整齐排列的黑衣人们同时弯腰鞠躬,恭敬的声音同时响起:“少主。” 源稚女看都没看这些人,径直走向站在跑道前的老人,她还没靠近,一身绯红和服的樱井小暮便小跑了过来,为源稚女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同时在她身后撑起了伞。 源稚女朝着樱井小暮点头示意,脚步却不停,很快来到了老人面前。 “老爹。” 上杉越愣愣的看着面前大变样的女孩,视线停留在她那头银白色的头发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源稚生看着她的模样,同样是眉头紧锁。 源稚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说话,一道身影风一样的扑向了她,源稚女熟练的伸手捞住,直接将女孩抱了个满怀。 “绘梨衣你又重了。”源稚女掂了掂手上的分量,笑着说:“再胖下去要变成小猪了。” 绘梨衣有些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句,手却扒拉起了源稚女的头发,暗红色的眼睛眨啊眨,轻声问:“姐姐,白头发?” “没事。”源稚女说着,同时看向上杉越和源稚生:“上车说。” 上杉越点了点头,他们转身离去,立刻有黑衣执行官为他们拉开加长悍马的车门。 上车之前源稚女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头对源稚生说:“老哥我那几个同学你随便拉去玉藻前俱乐部应付一下吧,我等会儿过去。” 源稚生回头看了一眼,表情不是很好,但还是点了点头。 源稚女这才放心下来,又对樱井小暮说:“你也去,我一会去找你。” 樱井小暮愣了愣,虽不明白源稚女的用意,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绘梨衣眼珠一转,立刻从源稚女怀里钻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又扑向了樱井小暮。 源稚女看过去,绘梨衣便装的若无其事,就差把“我也要去玩”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源稚女有些无奈,低声说:“去玩可以,但要听你小暮姐的话。” 绘梨衣立刻点头,高兴的蹦哒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孩,推着男孩的轮椅就跟着樱井小暮去了。 看着她撒丫欢乐的样子,上杉越叹了口气:“你就惯着她吧,迟早有一天要被你们惯坏。” 源稚女全当没听到。 伴随着黑色悍马的逐渐驶离,黑色执行官们也纷纷上车跟上,不过一个眨眼,整个废弃机场便空空荡荡了下来,好像刚刚的大张旗鼓不存在一样。 路明非看着那些毫不犹豫离开的人们,挠了挠头,语气里不经有几分迟疑:“他们……就这么走了?难道他们不是来接我们的?” 楚子航:“很显然不是。” 恺撒挑眉,看着那些车辆离开的方向,不确定的问:“他们刚刚叫风间琉璃什么?” “好像是……少主?”路明非也有些不确定:“可是琉璃师姐家庭条件不是不好吗?” 源稚生走过去就听到这句话,脚步不由得一顿。 察觉到他的靠近,路明非抬起头,一眼就愣住了,只因为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个男版师姐。 “在下源稚生,卡塞尔学院2003年进修班毕业,欢迎各位光临日本。”他用的是纯正的中文,不过比起他的声音,虽然是他的样貌更引人注意。 “师兄你好,你和琉璃师姐…”路明非咽了口口水,问出了一个白痴般的问题:“是兄妹?” “我们是双胞胎。”源稚生说:“她还有别的事,我负责接待你们,上车吧。” 哦,这就是传说中那个卖防晒油的哥哥?路明非一边往车上扔行李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只觉得人模狗样的,这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路边摆摊卖油的。 恺撒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忽然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源稚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生硬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哦。” 恺撒挠了挠头,只觉得那种熟悉感莫名其妙,但毕竟是风间琉璃的哥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拉近一下关系,于是朝着源稚生竖起了大拇指:“你看上去性格就很好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话一出,源稚生的表情好像更冷了。 不过他显然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等众人上车后狠狠一脚油门踩下,突如其来的推背感瞬间让后座的三位闭嘴了。 没有送往酒店,源稚生直接把他们送去了日本最著名的红灯区,蛇岐八家旗下最负盛名的俱乐部。 灯红酒绿遍地琉璃的建筑里,场子已经被清空,容颜娇美的女孩们严阵以待,她们已经收到了家族的消息,卯足了劲要好好接待贵客。 如此少儿不宜的场景大概只有真正的贵公子恺撒能混得如鱼得水,迅速融入环境,而路明非满脸羞红,朝着靠近自己的女孩疯狂摆手。 源稚生看上去心情不佳,把人送到后也懒得解释,就独自坐在角落里开始喝酒,楚子航坐到了他旁边。 “你好。”楚子航主动开口,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但两人之间并不熟悉。 “嗯。” “我想请问,琉璃是不是送了个男人来日本?”楚子航轻声问:“我想见见他。” 源稚生点头:“我知道,稚女和我说过了,你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楚子航这才放下心来,一偏头就看到路明非被带走了,他皱了皱眉,察觉到他的视线,源稚生也看了过去,随口道:“没事,是稚女找他。” 楚子航一愣,但终究没说什么。 而另一边的路明非满脸懵逼,他跟着侍应生走到了安静很多的露台里,源稚女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身边还站着那个穿着绯色和服的漂亮女孩。 “介绍一下,路明非,我的学弟。”源稚女说:“这位是樱井小暮,我的女孩。”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樱井小暮已经笑着伸手握了上去:“你好,小同学。”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那种漂亮的大姐姐,路明非“噢噢”着,也连忙伸手,只觉得掌心温暖。 “把你叫过来是想跟你说件事。”见他们打过招呼了,源稚女才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想麻烦你帮我照应一下她。” 路明非呆了:“什么意思?” “这次任务可能会比较麻烦。”源稚女想了想,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带她离开日本,可以么?” 路明非彻底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话……像是在托孤。 (本章完) 239.第237章 我们是正经黑道 第237章 我们是正经黑道 “老爹,我需要知道关于伊邪那美和八岐大蛇的所有资料,哪怕是神话传说也全部收集起来吧。” “你要这些干什么?”隐私性极高的车后座里,老人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我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你先收集,等我处理完其他的事情,我有事要跟你和老哥商量。” “记得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哪怕似是而非的神话也要,在我弄清楚这些事情之前,以深潜器还未完全检测完毕为由,延迟下水时间。” “不搞清楚之前,那片海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好,那你现在要去干什么?”老人问。 “我先去留个后手。”白发红瞳的少女一字一顿:“这一次,剧本由我来写。” …… 玉藻前俱乐部。 水晶玻璃无缝拼合而成的地板上,五色灯光变幻,古雅的木柱和红牙飞檐,朱红色的木楼梯沿着四壁盘旋,整个空间空灵剔透,像是佛经中所说的琉璃世界。 漂亮女孩们呈上一杯又一杯的清酒,高跟鞋敲打在晶莹剔透的地面上,她们竭尽全力走的婀娜多姿,紧身裙下的臀部和大腿绷的紧实。 舞池里,身穿枫红色和服的女孩们翩翩起舞,她们涂抹了金粉的肌肤像是金色绸缎那样细腻华美,隐约可见模糊的纹,细看都是用日文书写的小诗。 这里便是玉藻前,东京最奢靡的顶级俱乐部,男人的天堂。 而今天的玉藻前俱乐部早早的清了场,只为迎接学院本部而来的几位客人。 和喧闹华丽的俱乐部内相比,露台清清冷冷,就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明非,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露台之上,源稚女语气平静,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随意的就像是请人离开的时候帮忙带点东西走。 这种小忙又有哪个朋友会拒绝呢? 可问题是她要带走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她亲口承认的“我的女孩”。 路明非不由得愣住了,心头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迟疑的看着面前的源稚女,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总觉得这像是在托孤。 就仿佛电视里面那种即将去决斗的武林大侠,拜托自己的好友照顾妻儿,而说出了这种话的人一般都再也回不来了,就像什么必死的flag。 虽然他们的确很快就要前往八千米深的极渊执行风险性很高的任务,但如果他记得不错,师姐好像不下水吧? 这种像是托孤遗言一样的话,难道不应该他们这些下潜的人来说吗? 可源稚女就像是没看到他脸上的疑惑一样,再次重复了一遍。 樱井小暮也察觉到话头不对了,她下意识的看向源稚女,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女孩那张平静的脸,终究还是把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安静的保持了沉默。 因为她知道源稚女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从她们最开始相遇时就是。 樱井小暮也时常不明白源稚女的想法和用意,哪怕她们算是最亲密的人,甚至直到现在她也时常弄不懂她那些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 但漫长的相处下来,樱井小暮已经养成了不问缘由直接听命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例外。 气氛骤然变得有些诡异,安静的只能听到屋内隐约传出的喧嚣声,路明非抓了抓头,十分纠结的模样。 “师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能答应这个请求,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你去接她带她离开。” “可如果你这么强都出了意外,那我何德何能可以离开啊?”路明非哭丧着脸:“师姐你别逗我了,你去找师兄都比我靠谱啊,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最不靠谱了。” 他说的是心里话。 从上学到现在,所有熟悉他路明非的人都知道,他路明非这个人在让别人失望这件事上从未让人失望过,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糊上墙也会自己往下塌的烂泥,他何德何能成为别人的寄托啊? 虽然他心里一直希望师姐能继续对他保持信任不要对他失望,可真当师姐有事相求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一时间头都大了。 毕竟如果真的是托孤的话,那得是何等的信任啊?他真的很怕自己会辜负这份信任。 “别有太大压力。”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源稚女笑了笑,那张冷如冰山的脸上瞬间冰雪消融,“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路明非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一咬牙,狠狠点了点头。 从未有人这么信任过他,也从未有人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路明非只觉得心底沉甸甸的,很慌很不踏实,却不后悔。 他心说如果有一天师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拼尽全力带这个女孩离开,他虽然不擅长打斗,但逃避是他的强项啊,只是让他带个女孩子走,又不是让他去打怪兽,应该没那么难吧。 更何况师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意外呢? 看到他点头,源稚女笑容更加真诚了,她伸手拍了拍男孩瘦弱的肩膀,轻声道:“谢谢。” 路明非挠着头,小声说:“这声谢应该我来说才对,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气氛缓和了下来,源稚女也收回了手,掌心有一闪而逝的点点鲜红。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刚刚接触的那一瞬间,几滴殷红的血沾染上了路明非那件白色的和服,然后像是活的那样悄无声息的浸入了衣服,消失不见了。 “去玩吧。”源稚女说:“玩的尽兴点,所有消费日本分部会买单,在东京,我的话还是蛮管用的。” 路明非不停的点着头,稀里糊涂的走了,直到走出很远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 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阴暗里,光照不到的地方,满头银发的源稚女随意的倚坐着,闭目假寐,而身穿绯色和服的女孩站在她身后,细白的手指轻柔的在她太阳穴上按揉着。 她们靠的那样近,姿势是那样的亲密,举止之间是那样的自然,就好像本该如此,就该如此。 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等男孩的身影彻底消失,樱井小暮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仿佛情人之间的耳语。 她垂眸,细白纤细的手指在顺滑的银白色发丝里穿插而过,就像灵巧的蝴蝶飞跃丛。 源稚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瓶黑色的药剂,递给了樱井小暮。 樱井小暮愣了愣,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能让我苏醒的东西。” 源稚女说:“小暮你记住,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想办法让路明非喝下这个东西,如果他不肯,那就砸他身上,记住一定要让这里面的液体接触到他的皮肤。” “彼时,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樱井小暮呆呆的看着她,源稚女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垂眸道:“你的血统不算强,在蛇岐八家中也不起眼,同时还会催眠,你悄悄离开不会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想着防备你。” “如果我失去联系,蛇岐八家陷入危险,我需要你立刻明哲保身的藏起来,远离所有是非,确定我死亡后就去找路明非,把这个药用在他身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樱井小暮拿着药剂的手颤了颤,声音微哑:“你又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吗?” “还不清楚危不危险。” 看着女孩抿着唇眼眶微红的模样,源稚女难得露出了几分无奈的表情:“防患于未然嘛,好了干嘛这副神情,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放轻松,我不会真正死亡的,只会陷入沉睡然后等待漫长的复苏,但我怕醒来时已经太晚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靠你了,我的女孩,你可以做到么?”樱井小暮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满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源稚女发自内心的笑了,伸手将女孩揽入怀中:“乖,真是个好姑娘。” 樱井小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脖子,整张脸埋入她的怀里,指尖用力到发白。 源稚女感受到了女孩的不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俩人在黑暗里紧紧相拥,就如曾经那无数次一样。 在被王将控制的那三年里,她们就是这样紧紧的拥抱着彼此,才能度过那一个又一个绝望寂静的夜,似乎只有这样,她们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而不是挣扎在地狱里。 自从获得“化茧”这个天赋后,源稚女认真研究了很久,她坚定的认为复活甲这种东西可以用不上,但绝对不能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茧放哪? 如果像诺顿兄弟那样斩下血肉做成骨殖瓶,总感觉藏在哪里都不安全的样子,源稚女甚至思考过要不要绑个火箭直接送太空去,但问过夏弥后遗憾的放弃了。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耶老师表示,虽然诸神的黄昏应该波及不到星球以外,但龙类孵化是需要元素力的,太空里却没有,真送上去那就是永眠,和死好像也没啥区别。 于是只得遗憾放弃这个想法的源稚女询问这位摆烂之王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对方直接已读不回,非常的玩不起。 既然固定靶不安全,源稚女便开始思考移动靶,化茧的天赋解释说明了“茧”可以放在任意一个血统达标的生物身上。 这个血统最差也得是楚子航开启暴血点燃永恒的黄金瞳后那种,普通人类和血统较差的混血种是承受不住的。 不过日本也有不少血统达标的人,源稚生,上杉越,绘梨衣,随便谁都可以,甚至夏弥都表示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借她放放。 但源稚女最终选择了路明非。 虽然不知道这位至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有小魔鬼保驾护航,就算所有龙王都死光了路明非估计也不会死,而且又怂又苟,简直就是最好的孵化地。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相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有今天这一番话,路明非都不会对樱井小暮动杀手,那个男孩虽然又怂又衰,却很善良,善良到有些愚蠢。 而夏弥……源稚女至今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否存在,也许只是龙王的伪装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在她身上? 至于路明非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小魔鬼也许能看出来,但夏弥解释说这东西就像诅咒,而且是很隐蔽的诅咒,就算是龙王也很难看出来,看出来了也基本无解。 就算杀死了龙王寄生的人,也无法杀死龙王的茧,这就是龙王为什么那么难以杀死的原因。 更何况小魔鬼要靠交易才能获得干预现实世界的权利,如今在她的搅局下,这只废物魔鬼一次交易的机会都没捞到,现在能做的干扰十分有限,大概率是没有办法的。 于是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算计起了路明非。 可是死亡茧化太过漫长,一不留神就是几百年,等她醒来说不定黄菜都凉了,所以那瓶很早之前抽到的“能够唤醒龙族的药剂”就派上了用场。 龙族化茧被强行唤醒状态会很不稳定,就像原著中的康斯坦丁,但源稚女无所谓,她只要醒了就够了,只要醒了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总比挂机强。 在不知道这趟日本之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情况下,先把后手留下总是没错的。 至于托孤?不存在的,与其相信路明非能保护好樱井小暮,她还不如相信自己。 或者说,她只相信自己。 …… 路明非回到了奢靡豪华的大堂,一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那些舞姿婀娜的女孩们,他也不好意思抬头,因为只要一抬眼,就全是女孩们细腻的皮肤。 好不容易回到座位,立刻就有一个女孩递上清酒,她低着头弓着腰,能看见她脖颈后大片雪白的皮肤。 路明非吓的连连摆手,女孩见状安静的退下,路明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只手就拍上了他的肩膀。 他一回头,就看到是端着酒杯满脸“这种小场面我不知道见了多少次”的恺撒,他说:“日本的清酒可是特色,不尝尝么。” “不了不了。”路明非脸红耳赤:“我们中国人比较含蓄!” “好吧。”恺撒耸了耸肩也不在意,端着酒杯直接坐到了源稚生身边,路明非见都在那边,自己便也凑了过去。 “招待仪式还满意么?”源稚生面无表情的问那位已经点起了雪茄的意大利男人。 “还行,这俱乐部装扮还蛮用心的,就是规格小了点,不过在日本也可以理解。”恺撒点评:“日本分部比我想的要好。” 他一副领导视察下乡的架势,源稚生忍了又忍,才终于忍住了把这个浑身香水味金色毛茸茸的意大利男人浇筑成水泥桩打进盐碱滩的想法,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道: “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消费,这是家族旗下的产业,所有消费由我们买单,如果愿意,可以直接住在这里顶层的套间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这会不会太奢靡了?”路明非目瞪口呆:“还有我们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吗,怎么感觉像是皇帝逛青楼?” “任务说明诺玛已经传给组长了,我想诸位都清楚,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勘察1992年沉没的列宁号破冰船,但因为技术问题,下潜时期未定,在那之前,你们确实可以像皇帝一样潇洒挥霍。” 源稚生说:“只要你们还在东京,一切问题由蛇岐八家负责,接下来我将为你们做详细的任务说明。” “口气很大的样子啊。”恺撒挑眉,却关心起了别的问题:“你和风间琉璃真的是双胞胎兄妹吗?” “如假包换。” “那你真的是卖防晒油的吗?”路明非没忍住插话道:“你在蛇岐八家卖防晒油?黑道也用防晒油吗,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擦吗?销量如何?” 源稚生眼里闪过几分疑惑,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奢靡的大堂外忽然传出了几分不和谐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吵闹打斗。 源稚生皱了皱眉,手一挥,无数穿黑西装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西装下摆露出枪柄,那是以色列“hs精确公司”生产的重型战术手枪,使用大口径马格努姆枪弹,连警察用的防弹衣都能贯穿。 “去看看情况。”源稚生淡淡开口:“不要打扰贵客们的雅兴。” “是。”男人们低头应是,动作迅速而敏捷,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很快,外面的动静便平息下来,一个穿着黑风衣却依旧像是个混混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向着源稚生行礼:“解决了,夜叉正在善后。” “什么事?”源稚生问。 “几个不长眼讨债的,好像有个服务员欠了点钱。”乌鸦耸了耸肩:“全都捆起来了,需要直接处理了么?码头那边还缺几个水泥桩。” 路明非听到这话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做处理了?只是上门要个债就把人变成水泥桩?这也太黑道了! “不用,教训一下就放了吧。”源稚生说着,像是察觉到了路明非的想法,朝着他笑了笑:“我们是正经黑道,别害怕。” 路明非这才松了口气,心说这才对嘛,善良师姐的双胞胎哥哥肯定也不能太坏,日本分部虽然是黑道组织但看起来也很遵纪守法的样子啊! 正这么想着,白发红瞳的少女独自走了出来,随口问:“外面什么动静?” “回禀少主,几个放高利贷的来闹事。”乌鸦恭敬的说。 “哦,解决了吗?”源稚女直接坐下,随口问。 “已经控制起来了,等会儿教训完就放。”乌鸦说。 “嗯。”女孩随口道:“也别太过分,随便剁几个手指就行了。” 所有人都是一静。 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源稚女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源稚生默默伸手捂住了脸。 (本章完) 240.第238章 一位水下的朋友 第238章 一位水下的朋友 “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通过载人深潜器进入极渊底部勘察,找到那枚胚胎并给它送去一枚邮包炸弹,任务代号‘龙渊’,你们将前往龙的深渊。” 源稚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神色各异的少年们:“大致内容就是这样,听明白了吗?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我靠!这任务靠谱么?你不是说极渊是生命禁区么?” “确实是生命禁区,如果不是这样,任务级别也不会那么高。”源稚生说:“极渊是比外太空更极端的环境,哪怕有深潜器,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任务什么时候开始?”楚子航问。 “暂时未定,蛇岐八家旗下的研究所正在检测深潜器,关系到你们的生命安全,想必你们也不希望我们随意对待吧?”源稚生淡淡的说。 “在这种地方说这么严肃的话题,真的合适吗?”恺撒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手上甚至还端着酒杯:“源君,此时难道我们不应该正在放松吗?” “什么地方说都一样。”源稚生神色平静,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少女。 以他的想法,是准备先安排众人去酒店休息一晚,然后再邀请他们参观源氏重工,最后在岩流研究所那艘改造好的深潜器面前告知详细的任务信息。 但源稚女直接一句“那么麻烦干什么,这么一群二愣子全部扔夜店去随便他们玩就行了”,就把这个方案驳回了。 源稚女认为,这三只小白鼠的价值就是去海沟深处把八岐大蛇逼出来,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双方也就这点交集,后面的事更与他们无关。 所以有什么必要带他们参观源氏重工呢,也没必要认识太多人,双方直接没有交情就是最好的状态。 而蛇岐八家现在基本成了源稚女的一言堂,于是这次接待就从正儿八经的出差,变成了奢靡的游玩。 就连本该十分严肃的交代任务细节,当场地变成豪华成人俱乐部后,都透了几分荒唐味道。 不过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考虑的事情了,见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源稚女随口道:“等到可以进行任务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在那之前,你们可以在日本随意游玩。”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像让我们上路前吃点好的啊……”路明非缩了缩脖子:“师姐,这任务靠谱吗?” “应该靠谱吧。”源稚女耸了耸肩:“校长亲自参与制定的计划,要是不靠谱,那只能说你们倒霉。” 她说着,站起身来:“顶层的套间已经给你们开好了,你们玩累了就上去休息吧,有事给我发消息。” “师姐,你去哪?”见她要离开,路明非下意识的问。 “回去休息。”源稚女说,看向源稚生:“走吧,这里小暮会盯着。” 源稚生愣了愣,因为这次任务安排就是他全程接待这些学院本部来的少年,他都已经做好在这里陪这群中二少年玩幼稚游戏的准备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起身跟着源稚女一起离开了。 看着俩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路明非有些感慨:“他俩长得是真像,哪怕师姐变成这个样子了,也像。” “但性格不像。”楚子航说。 “感觉这位师兄似乎很听师姐的话。”路明非挠了挠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妹控吗?” “不是妹控。”楚子航摇了摇头,可迎着路明非疑惑的目光,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作为唯一知道一些内情的人,楚子航无疑是三人中最了解源稚女和源稚生关系的。 不是妹控,是愧疚。 “管他们呢,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恺撒喝了口清酒,懒洋洋的挑眉。 “看看这俱乐部的档次,看看你们周围的香槟,水果和女孩们……我记得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在师姐面子上的吧?”路明非说:“确实完全没有守夜人讨论区里说的那样,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恺撒老大你,你家不是在校董会有地位么,日本分部是在给你家里面子。” “加图索家在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但在日本连一栋破房子都没有,这说明加图索家和日本的混血种家族之间并不和睦。”恺撒说:“更何况这次任务我家里并不同意。” 路明非一愣:“什么意思?” “可能是觉得太危险了吧,谁知道。”恺撒给自己斟满清酒:“我叔叔弗罗斯特的葬礼我拒绝参加时家族就对我很不满了,这次的任务家族一开始就不愿意我参加。” “现在加图索是那些快埋进土里的老东西在管理,你们知道的,太老的家伙这里就不怎么好使。”恺撒指了指脑袋,并幽默的找了个形容词:“古板的像僵尸一样。” “不过无所谓,我从来不听他们的鬼话,他们不让我参加又怎样?我现在就站在东京,不久后我就会下潜,前往那人类的禁区。” “你这么叛逆真的没问题吗?”路明非目瞪口呆:“你家那么有钱有势,不会直接派人把你抓回去吗?” “这倒不会。”恺撒耸了耸肩:“不过从我坐上来东京的飞机那一刻起,他们就停了我所有的卡,大概是想让我以此低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感慨:“不愧是老东西,手段都这么老套。” 路明非一时间震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楚子航也皱了皱眉,难得开口点评了一句:“确实老套。” “不过,会影响到任务么?”作为杀胚,楚子航最关心的始终还是任务。 “不会。”恺撒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唇角的笑容很淡,不达眼底:“因为我早就做好这一天来临的准备了。” …… 天光渐渐亮起,白天的东京和夜晚的东京完全不同,夜色中的东京五光十色,透着一股妖冶美艳,像个穿着和服身材诱惑的御姐。 而白天的东京却是个运动系的女孩,色调简约,远眺出去群楼融在天空的背景中毫不突兀。 这是座井然有序的城市,赶时间的上班族小跑着进出地铁,行人步伐很快,但他们的行动都有迹可循,每个人都像是在看不见的铁轨上运行着,很少有人会从自己的轨道上脱离。 这是个被规则约束的国家,整个国家是一部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这部机器上的零件,被规则约束着高速运转。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些个无人注意的日夜里,一个庞大的组织,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了整个日本的政治体系,逐渐掌握权力,正在蜕变成那个掌握规则的人。 源氏重工中,源稚生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拉门,和源稚女一同进入。 光线透了进来,这是隐在大厦一角的露台,从地面和天空都不易察觉,唯有拉开这道拉门,才能踏入这处洞天。 此处名为醒神寺,但不是佛寺而是日本神道教的寺庙,有一座小小的朱红色“鸟居”。 光岩墙壁上雕刻着神道教中的诸般鬼神,从庄严的天照,月读,到威猛的须佐之男,风和云簇拥着这些神魔,仿佛百鬼夜行。 黑白两色石桌拼成圆形的太极图案,桌边等候的老人正将热壶里的茶倒入杯子里,他面容慈祥,面前摆了三个杯子。 看到少年和少女走进,老人露出了个和蔼的笑:“你们来了。” “老爹,你怎么也在这?”源稚生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源稚女,可女孩只是随意的坐下,直接伸手拿过一杯热茶。 源稚生无法,也只得坐下。 “稚女,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上杉越递上了一叠厚厚的纸质文件,同时耐心的解释:“神话传说大都没办法查证,更像是捕风捉影,我从家族的神社中翻找出了一些当年的记载,但并不完整。” 源稚女伸手接过,认真的翻阅了起来,茶水的热气蒸腾出白色的雾气,少女的脸上仿佛多了一层白色的面纱,看不清她眼底的神情。 源稚生见状,看了一眼上杉越,但老人却只是朝着他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此行的目的。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只隐约听得见朱红色的鸟居外传来的萧瑟风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源稚女终于看完了那些文件,她随手放下,有些失望。 日本的神话翻来覆去就那些,整个日本诸神都是伊邪那美和伊邪那岐生的,每一个神都跟他们多多少少有关系,更像是他们的家族史。 比起虚无飘渺的神话故事,蛇岐八家的记载则要清晰很多,记载了白王赐予伊邪那岐圣骸的全过程。 伊邪那岐从白王那得到了血脉和力量,但作为直接和白王接触过的人类,他知道所谓究极生物有多可怕,他将圣骸封印在一口井里试图永远埋葬。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接触白王的时候就被埋下了精神种子,老了神志不清后便被控制,他与圣骸融合,化身为畸形的龙类,也就是第一代八岐大蛇。 而杀死第一代八岐大蛇的须佐之男却在最虚弱的时候再次被精神控制,变成了第二代八岐大蛇,再次被斩杀,最后那座古城的地基和神一起滑入大海,那仿如瘟疫一般的传染才被超过八公里的海水隔绝。 这些都是蛇岐八家代代相传的隐秘历史,但很可惜源稚女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于是,她只好询问上杉越:“老爹关于这些东西你知道多少?” 上杉越有些无奈:“我对这些的了解和你们是一个途径,你所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见源稚女有些失望,上杉越忍不住问:“怎么了稚女,这些东西很重要吗?” 源稚女想了想,点头:“很重要,我需要弄清楚八岐大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圣骸又到底意味着什么,老爹你怎么理解?” 虽然不知道源稚女为什么要这么问,又为什么关注这些,但上杉越还是回答道:“圣骸是白王复生的钥匙,八岐大蛇是残缺的龙族,如果让它补全自己,它就会变成白王。” “哥你觉得呢?”源稚女又看向源稚生。 “我和老爹的想法差不多。”源稚生皱了皱眉:“稚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得到圣骸。”面对亲人的询问,源稚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劲爆的话。 此话一出,上杉越和源稚生皆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胡闹!”上杉越呵斥出声,神色冰冷,他难得有这么严厉的时候:“稚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魔鬼之骨,所有接触过圣骸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没有一个好下场,所有想要通过圣骸进化成龙的,全部都变成了八岐大蛇!” “没有人类可以走通这条进化之路,因为那本就是白王为自己准备的后路!这条路你想都不要想!” 面对老人的严厉呵斥,源稚女却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她拨弄了一下自己银白色的头发,忽然道:“老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因为我早就在走进化之路了,而且我已经走到了初代种的地步。” 迎着对面父子俩震惊的目光,源稚女伸出手,洁白的手背上迅速爬满了白色鳞片,狰狞的骨刺从关节处突出,纤细的手指变成尖锐的利爪,在光线下闪着凛冽的寒芒。 上杉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源稚女的血统很强,甚至敢跟龙王硬碰硬,但他从未想过,女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比起他,源稚生就显得冷静很多,可颤抖的手和沙哑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什么时候开始的?” 源稚女收回手,龙化现象解除,狰狞恐怖的利爪迅速变回了纤细的手掌,源稚女看着这只手,轻声说:“很早之前,在还在山中的时候。” “没办法,不走这条路,我摆脱不了王将的控制。”源稚女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源稚生眼眶却骤然红了,上杉越也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不过源稚女并不是来悲春伤秋的,她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实这次找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我分析一下。” “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是白王。”源稚女缓缓的说。 源稚生上杉越:“?” “就是,我本该应该是个男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生就变成了女人。”源稚女斟酌着开口:“而且随着血统的提升,我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说,想要得到圣骸。” “那个声音说得到了圣骸,我就完整了,我现在已经是初代种了,从未有人类能走到这一步,可是对于我来说好像并不难,就像是……拿回了自己失去的东西。”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源稚生果断摇头,上杉越满脸纠结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半天才憋出一句:“稚女,家族旗下的医疗团队其实技术很精湛……” “不是,我没疯!好吧,可能是有点。”源稚女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之前也以为是我是精神分裂了,但最近我想起了一些记忆。” “一些白王的记忆。”源稚女说:“我想起了斩下自己的骨头交给伊邪那岐的画面,还想起了未背叛尼德霍格时在龙族当大祭司的日子,我能感觉到,那些都是真实的记忆。” “还有那些龙王似乎都认识我,我在中国遇到了大地与山之王,他喊我姐姐。” 见女孩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源稚生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所以,你想要得到圣骸,变回白王?” “差不多。”源稚女说,神色间有些迟疑:“但我怕我会变成消失的老唐,而且诺顿和我说,让我永远不要靠近那片神国,不然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又不肯说,但言之凿凿不像是说谎,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想着和你们商量一下。” 源稚女自认自己在脑力方面可能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欠缺,实在不擅长思考这些弯弯绕绕,所以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吧。 上杉越和源稚生也许不是顶级聪明的人,但却是源稚女现在可以相信的人,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也许能分析出更多的可能性。 骤然凝滞的气氛里,源稚生和上杉越都被这接二连三劲爆的消息冲击的不轻,他们甚至都不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了。 在自家女儿/妹妹可能是白王的情况下,什么血统变成初代种,大地与山之王喊姐姐都弱爆了,他们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玄幻了。 最终,还是经历事情最多的上杉越率先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白发红瞳的女孩,犹豫了很久,还是缓缓开口:“稚女,我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谨慎,你也知道老唐……”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兄妹俩都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我的想法是,圣骸我得拿到。”源稚女缓缓地说:“融不融合另说。” “可以。”源稚生也开口了:“这东西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既然诺顿会说出那样的话,说明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能不能问他?” “他不会说的。”源稚女缓缓摇头:“他已经在防着我了。” “既然如此,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下水了。”上杉越当机立断:“圣骸我们会替你拿到,你不要靠近那片神国。” “不,我得下水。”源稚女缓缓的说:“我还邀请了一位水下的朋友,我得去接待她。” 源稚生和上杉越皆是一愣。 与此同时,格陵兰冰海之上,漫天的冰雪中,黑色的直升机在整个都被风雪掩埋,毫不起眼的村庄上呼啸而过。 直升机上舱门大开,魁梧的男人肩扛火箭炮,瞄准了某间偏僻角落里的屋子,缓缓扣下了板机。 巨大的轰鸣声和爆炸的气浪落在身后,直升机却已经飞速离开,芬格尔看着远处那迅速燃烧起的火光,吹了声愉悦的口哨: “ surprise!” (本章完) 241.第239章 阳谋 第239章 阳谋 源稚女是在源氏重工顶楼找到诺顿的,巨大的落地窗前,白袍男人负手而立,静静的俯瞰着脚下的高楼大厦。 自从诺顿住入源氏重工后,就经常待在这里,于是这间屋子也就闲置了下来,现在已经成了诺顿的专属“办公区”,同时也成为了源氏重工的一个禁区,几乎没有人会踏足这里。 这是对龙王的尊重,也是对龙王的畏惧,整个蛇岐八家知道诺顿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可没有一个人见到他能挺直腰板。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但那种无形的威压却如悬在脖颈上的利剑,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和战兢。 而整个蛇岐八家唯一不惧他的,大概就只有源稚女了。 随手推开房门,源稚女直接站到了诺顿身边,姿态随意,放松的就像是来见个朋友。 这还是中国分别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气氛安静却并不僵硬,就像两股水流相会,融洽自然。 诺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 “你站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源稚女也看着脚下的繁华城市,有些好奇:“怀念龙族统治世界时候的样子?觉得物是人非?”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疑问,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当源稚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又忽然开口了。 “你知道有种生物叫做蜉蝣吗?他们的生命很短暂,朝生暮死,可他们却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可悲。”诺顿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人类也是如此。” “在龙王眼中,弱小的人类跟蜉蝣差不多也正常。”源稚女笑了笑:“但你总站这么高,不怕有一天会掉下去吗?” 没等诺顿回答,源稚女却已经转移了话题:“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下,我让人去邀请了一位老朋友,她应该很快就会来日本了。” “谁?” “利维坦。” 伴随着这三个字的落下,原本还算得上融洽的气氛骤然凝滞,诺顿皱起了眉,声音里都多了几分不解。 “你现在招惹她干什么?” 源稚女依旧懒洋洋的,就像是随手招惹了个猫儿狗儿的,满不在乎的说:“那我们都要杀她血亲了,不得通知她一声?” 见诺顿眉头越蹙越深,源稚女眨了眨眼,反问:“你都要对她的血亲下手了,难道不斩草除根?” “要杀不就杀全了,更何况当初的事我可没忘,我的脾气不太好,还有点记仇,你知道的。” 当初格陵兰冰海一战,是源稚女最无能为力的一战,也是输的最惨的一战,哪怕后面跟耶梦加得正面硬碰硬,她虽然没打赢,但也绝不能算输,后面更是耶梦加得选择退让。 可当初遭遇利维坦时,如果不是诺顿最后觉醒,那她说不定真就栽在那里了,这个仇,源稚女始终记得。 而诺顿和利维坦虽然交了手,不过俩人更多还是点到为止,谁也没动真格,对于他们龙王来说,只能算是小摩擦,本不应该算仇恨。 但是诺顿现在想要利维坦血亲的龙骨,以王位上双生子相爱相杀的属性,这必然就是不死不休了,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俩个全杀了得了。 诺顿显然也是能想到这一层的,但他依旧有些不悦,因为源稚女的擅作主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越来越没办法掌控面前这个女孩了。 可源稚女就像是没感受到诺顿情绪的变化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你想啊,一副龙骨怎么够你和康斯坦丁分的。” “更何况我们如果杀了海底那条龙,利维坦不得恨死我们,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找个时机跳出来给我们添乱,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直接让他们兄妹一起在地府团聚。” “就算利维坦有茧,但只要死了,想茧化也要时间吧?在这段时间里,至少不用担心她会随时背刺我们,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诺顿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满头银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皮肤毫无血色,是一种近乎瓷白的颜色,就连唇色都很淡,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红的仿佛随时都会滴下血来。 和他记忆中的那张脸越来越像了,而且此时似乎就连那暴戾的性格都在重叠,诺顿甚至有时都会恍惚,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谁。 结果就在此时,女孩微微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你在犹豫什么,我请帖都已经给出去了,总不能我再去跟她说‘我们这次只想杀你哥还没轮到你你不用来了’吧。” 那语调语气理不直气也壮,颇有种泼皮无赖的感觉,只一瞬间,那种血腥暴戾的感觉瞬间无影无踪,诺顿收回了视线,语调重新变得平静毫无波澜。 “我不能出手。” “知道知道,有血契嘛。”源稚女看上去毫不在意:“本来就没想着让你动手,报仇这种事情还是得亲自来才爽啊。” “只是……”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诺顿忍不住问: “只是什么?” “以你现在的实力,杀她应该并不困难,海洋与水掌控‘力’的那一方是贝希摩斯,而且利维坦很虚弱,她是被人强行唤醒的,力量十不足三。” “可是日本的地基太脆弱了啊,利维坦要是来个归墟海淹日本怎么办,也许我们不会死,可日本不就没了?” 源稚女摊了摊手:“我倒是不是很在意日本的死活,但我的大本营在这。” 诺顿这才彻底明白了她此行前来来的目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想让我想办法?” “对。” 源稚女毫不迟疑的就承认了,龙王之间互相忌惮不好动手,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让诺顿去杀利维坦,诺顿也不会同意。 但这么个大杀器放在这里不用用,源稚女实在觉得浪费,而且她知道,在其他任何时候去杀利维坦,诺顿都不会帮忙。 因为利维坦苏醒了这么多年,大概率是有茧的,死了也不会有龙骨,源稚女想要报仇去杀她,诺顿不会阻拦但也绝对会袖手旁观。 利维坦万一死前来个归墟同归于尽,诺顿说不定还会更高兴,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麻烦,但对源稚女来说这可就有点亏了。 所以干脆先斩后奏,把利维坦直接引到日本来,你诺顿想要贝希摩斯的龙骨?好啊那就先杀了利维坦吧,不然只要她活着,怎么可能让别人吞噬自己的血亲? 如果不解决归墟的问题,利维坦临死前来个归墟,和源稚女同归于尽日本完蛋,局面一团糟还有奥丁和某位至尊虎视眈眈,最后结局怎么样还真难说。 想必就算是他诺顿,也没把握成为最后的赢家吧?大概率就是给某位至尊当垫脚石。 不是什么很高明的手段,以诺顿的智商脑子一转应该就能理清楚,但那又怎么样?这是明晃晃的阳谋,除非直接放弃贝希摩斯的龙骨,不然就只能按照源稚女的想法走。 这是中国那一役后源稚女悟出来的道理,想要打乱剧本和别人的安排,那就引来更多的变数,把局面搅乱。 变数越多,局面越乱,场面就会失控,这次日本之行对于她来说本就凶险,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让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也无法置身事外,这样就算是神来了也无法预知结果了吧。 至于怎么解决利维坦的临死反扑,那就是诺顿该考虑的事情了,无论是炼金术也好还是别的手段也罢,源稚女相信,他们龙王之间不可能不了解彼此的终极言灵,那就总能想出个办法的。 一念至此,源稚女满脸真诚的看着诺顿,毫无甩锅的负担:“全靠你了啊,尊贵的龙王殿下。” 诺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源稚女朝着他做了个打气的动作,诚恳道:“你行的,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诺顿:“……呵。” … 夜幕降临东京,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依次亮起,夜色中的东京又从素衣的运动女孩变成了诱惑的御姐,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 在没有任务可做的情况下,卡塞尔学院王牌三人组拒绝了蛇岐八家的安排,跑去逛了整整一天秋叶原。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看得出来收获满满。只是快到玉藻前俱乐部的时候,楚子航收到了一条消息后就说自己有点事就独自离开了。 这很奇怪,按理来说,他们在日本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应该有什么急事,可楚子航走的时候却难得有几分急躁,就像是急着要去见什么人。 不过楚子航显然不准备跟他们过多解释,路明非只好和恺撒一起回去。 说实话两人并不熟,也玩不到一起去,但路明非今天的心情不错,因为他买到了朝比奈的限量版手办,而恺撒虽然卡被停了没买什么东西,但他很少去这种“平民的娱乐”,也觉得长了见识。 所以气氛还算融洽,还能有的没的闲聊几句,甚至看到路边有热闹可看的时候,还有心情一起停下来看看。 就在距离玉藻前俱乐部不远的红灯区里,几个明显是混混模样的家伙围着一个少女,表情很凶,大声说着什么。 恺撒听不懂日语,但依旧饶有兴趣的问小组里唯一懂点日语的路明非这是在说什么。 路明非费劲的听着,挠了挠头说:“好像是催债,那女孩儿借了钱,还不上。” 他探头探脑又多看了几眼,顿时有些意外:“咦,那不是昨晚给我们递酒的服务生吗?” 恺撒有些意外:“你没认错么?那么多服务生你都记得住脸?” “没有没有。”路明非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是她给我倒酒的,我就有点印象,很多时候我都脸盲,说起来昨晚不是说有讨债的人来找麻烦吗,不会就是来找她的吧。” 不过恺撒也只是挪揄了一句,看上去并没有想要深究的意思,而这时那边的几个混混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开始撸袖子,似乎是准备动手了。 路明非惊了,心说日本的黑道这么不讲究的吗?什么年代了还暴力催债,更何况那女孩看上去那么柔弱这也下得去手? 他下意识的想上去帮忙,但又有些犹豫,毕竟以他的小身板上去是去救人的还是去挨揍的很难说。 而就在他迟疑的这片刻功夫,金发碧眼的男人已经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一脚踹翻了那个准备动手的家伙。 行云流水的让路明非目瞪口呆。 在英雄救美这件事上,加图索家的男人永远不会袖手旁观,以恺撒的体魄,打几个普通小混混也完全就是虐菜,随便几下就全部打趴了。 如此干脆利落的身手,路明非都忍不住喝彩了两声,只觉得像是看了什么偶像剧桥段。 等他跑过去的时候,恺撒已经把跌落在地上的少女牵了起来,询问:“没事吧?别害怕,我们见过的,昨天晚上在俱乐部里。” 令人意外的是,女孩居然会说英文,她摇了摇头,小声说着没事,头埋的很低,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脱掉了玉藻前俱乐部那性感的制服,她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反而像个高中生,戴着矫正牙套和黑框眼镜,长发梳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辫。 单看她此时的模样,很难想象她会在那种成人俱乐部里工作,如果不是路明非记得这张脸,也没人会联想到这一层。 “昨天晚上那些要债的也是来找你的吗?”路明非问,有点好奇:“他们是高利贷?” 女孩的头埋的更低了,用很轻的声音“嗯”了一声,谁都能看出她此时的窘迫,路明非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你现在去俱乐部吗?我们刚好也去,可以一起走。” 女孩点了点头,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恺撒和路明非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救她也只是顺手,他们无意探听别人的私事。 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女孩才忽然轻声开口:“谢谢。” “不用谢。”恺撒挑眉。 路明非也跟着说:“对对,他很厉害的,这都是举手之劳啦,对了,我叫路明非,他叫恺撒,你呢。” “麻生真。”女孩说,她伸手别过头发,未施粉黛的脸显得有些稚嫩。 “哦哦,你成年了吗?”路明非忍不住飙烂话:“那么高端的俱乐部不会还用童工吧?日本用童工犯法吗?” 这话来的无厘头,女孩却忍不住笑了笑,那种沉重的气氛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真说:“我成年了的,这里的规矩很严的,听说有黑道背景,可以帮我躲债。” “只要我在店里,那些人就不敢来找我,不过最近那些黑道似乎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很久没有人来俱乐部盯着了,于是昨天他们试探着来了,结果直接就被打出去了。” “你……欠了很多钱么?”路明非小心翼翼的问。 “嗯,差不多吧,家里人生病了,没办法,后来还了好几倍,但利息滚的太厉害了,还不完。”真说。 霓虹灯闪烁着,三人慢慢的走着,女孩慢慢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倒也简单,家里穷,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她高中成绩不错,也许以后能考出个好成绩,但却读不起大学,奶奶省吃俭用想给她存出学费,却省出了点问题,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是他们没钱治,就越拖越严重了。 最后女孩只好去借钱,同时高中辍学去打工,一开始是在一家玩具店,但后来发现借款还不上,那些人上来催债,玩具店老板怕惹麻烦就把她辞退了,她在同学的介绍下来了这家俱乐部当服务员。 工资高点不说,最主要的是这家俱乐部有黑道背景,一般的小混混不敢来闹事,真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她现在的梦想就是先躲在俱乐部把债还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日本的那些黑道似乎在准备做什么大事,有些不太寻常,也不太管下面的事情了,就连那些小混混都感受到了,才敢大着胆子靠近。 女孩轻声叙述着自己的故事,却并不怎么难过,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委婉的解释着自己并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穷,穷并不是什么错。 路明非听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恺撒也是皱起了眉,在他这种贵公子眼中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也无法想象有人会因为那么一点钱被逼到这种地步。 他向来挥金如土,那些几乎要将女孩逼入绝境的钱对于他来说甚至还不够他吃一顿饭。 几乎是下意识的,恺撒就想掏卡让这个女孩把债还了继续去读书,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卡被停了,心中不由得有几分烦躁。 路明非也想帮忙,可是他只有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证也是信用卡,现在还没带在身上。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一张卡递给了恺撒,来人低着头,穿着黑西装,像个管家那样恭敬的弯腰:“少爷,你是需要这个吗?”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悄无声息的接近,又仿佛一直都跟在他们身边。 恺撒一愣,认出了这是自家的管家,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你不是那个……嗯,你叫什么来?” “回禀少爷,我叫帕西。”管家说。 “你怎么在这?你一直跟着我?”恺撒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沉了下去:“家族里的那些老东西让你来找我的?” “是的少爷。” “我不会回去的,这个任务我一定要参加。”恺撒说:“你走吧,告诉那些老东西,少管我,我不需要家族的那种关爱。” “明白了。”帕西点点头,但还是将卡递给了恺撒:“我想您可能需要,这个是我的私人账户,家族不会监测。” 恺撒有些意外,他挑起眉,却没拒绝:“好吧,我会记得还你的人情。” “您不欠我的人情,这是我应该做的。”帕西微微躬身,以众人听不见的声音轻声说: “因为我就是为您而生的啊。” (本章完) 242.第240章 神识复苏! 第240章 神识复苏! “家族派你来干什么?” 玉藻前俱乐部,空无一人的露台中,恺撒端着一杯香槟,慢条斯理的问着面前的黑西装管家。 不远那五光十色的大殿里,路明非和换上服务员衣服的麻生真交谈着,男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脸上笑出了淡淡的梨涡。 楚子航依旧没有回来,任务也还没开始,一切都那么松弛,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来日本度假。 但对于恺撒来说,这是他和家族第一次正面硬碰硬,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大把的着家族的钱,却时刻准备着自己的账户被关闭。 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家族的矛盾不可能被调解,从他声称自己考虑改姓“古尔薇格”开始,全部长辈都暴怒了,而他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老脸,却觉得真有意思。 在加图索家还在弗罗斯特管理的时候,恺撒一直试着挑战这个叔叔的底线,而弗罗斯特·加图索无论在多么炽烈的怒火中都从未对侄儿作出过惩罚。 单从这方面看来,弗罗斯特对恺撒的爱真如那热那亚湾一样宽广,但很可惜,弗罗斯特死了,现在是那些老的快死了的老古董们在管理家族,连用出来的手段都是这么老套,毫无新意。 其实很多时候恺撒也不明白为什么家族要这么重视自己,这么多年来加图索家不知道出了多少血统优异的后辈,他恺撒的血统在其中甚至都排不上号,连言灵都是毫无攻击力的镰鼬。 可从他出生起,他就是加图索家指定的继承人,所有人都说他是家族等待了数百年的人,而恺撒就算再自信,也不觉得自己的表现配得上这份期待。 可家族就像是永远不会对他失望一样,无论他怎么叛逆,他做出怎样荒唐的事情,家族都会永远包容着他,哪怕停了他的卡也会派人专门来跟着他,重视程度就像是在看命根子。 而那位被家族派来名为帕西的管家此时低着头,姿态非常恭敬:“家族希望你能放弃这次任务,因为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但您拒绝了家族的要求。” “所以他们就派你来带我回去?”恺撒挑眉:“就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少了?还是说对你有这种自信?” “不,家族不会干涉您的人身自由,但家族很重视您的安危。”帕西轻声说:“我来这里是保护您,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那是家族给你的责任,不是你的义务。”恺撒耸了耸肩,他反手把卡扔回给了帕西,说:“你帮了我这次,我会还你人情的。” “记住,这是恺撒·加图索的人情,不是家族的人情。” …… 楚子航来到了源氏重工前。 夜晚的大厦依旧灯火通明,身穿黑风衣的男人安静的站在大门外,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看到他,楚子航主动走了过去,低声问:“怎么是你,师姐呢?” 源稚生扫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很希望是稚女在这等你?” 哪怕是楚子航这样对情绪感知不明显的人都体会到了这句话似乎暗含深意,于是解释道:“不,是因为是她给我发的消息。” 源稚生这才收回目光,“她是少主,有很多事情要她处理,你们的接待由我全程负责,没什么事情的话,在任务开始前,你们应该都见不到她。” 楚子航若有所思的点头,心中虽然疑惑源稚女能处理什么事情,但非常理智的没有问出来,只是说:“我现在可以去见我的父亲吗?”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源稚女的消息,让他独自来源氏重工,楚子航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赶来了,心中也大致清楚,应该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 果不其然,源稚生点了点头:“当然,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 他转身,率先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厦:“跟我来。”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安静的脚步声规律地响起,楚子航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手指却紧紧的攥了起来,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 他很难不激动。 这么多年的寻找,这么多年的执念,此刻终于如愿以偿,他终于找到了多年前他弄丢的父亲,他终于可以摆脱那日日夜夜无法走出的雨夜。 他此刻走在这里,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多年夙愿达成的那一刻,不真实的感觉笼罩了他,这一切美好的仿佛海市蜃楼,又像是童话里一戳就碎的泡沫。 他甚至不敢想象,有生之年,有朝一日,他真的还能找到他。 源稚生带着楚子航来到了一层安静的楼道,指着其中某一间房间说:“就在那里,你去看看他吧。” “不过他的伤势才刚刚稳定,暂时还不能脱离医疗环境,中间也苏醒过两次,但情绪都很激烈,还似乎失去了记忆,无法交流,为了不打断治疗,只好一直给他使用镇静剂。” 说到这里,源稚生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你最好不要吵醒他,他还很虚弱。” 楚子航僵硬的点了点头,在源稚生的注视下,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源稚生没有进去打扰,他站在病房外,默默的点起了一支烟,透过缭绕的烟雾,他能从房门的探视玻璃中看见里面的场景。 源稚女没有和他说过楚子航的事情,但把这个男人送来总还是交代了两句的。 于是源稚生便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那个叫做楚子航的男孩的父亲,当初在尼伯龙根中为了救他独自留下来断后,至此消失了很多年。 而那个叫做楚子航的男孩,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他父亲的下落,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所以源稚生觉得,现在终于看见失而复得的父亲,男孩应该会很高兴,喜极而泣也说不定。 可透过玻璃,源稚生只看到他安静的坐到了床边,沉默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男人。 他背对着源稚生,源稚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能看见他挺的笔直的脊背,就像是挺拔的松,又像是绷到了极致的弦。 源稚生收回了目光,走到了走廊的窗边,安静的抽起了烟。 直到第三根香烟燃尽,他才听见身后病房的门轻轻响起,他没有回头,感受到有人走进,抬手递了根烟过去。 “我不抽烟。”男孩的声音微哑,情绪倒还算稳定,他轻声说:“谢谢。” 也不知道是在谢这根烟,还是在谢蛇岐八家救了他的父亲。 源稚生“嗯”了一句,“你父亲的伤很严重,如果不是他血统强悍早就没命了,现在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想恢复,应该还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而且蛇岐八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更无法判断这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也许他醒来连你都不认识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楚子航说:“已经很好了。” 他顿了顿,再度说:“谢谢。” “去谢稚女吧,是她救的,虽然她看上去好像很难接近脾气不好,但她对身边的人一直不差。” 源稚生抽尽了最后一点烟,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回玉藻前俱乐部,也可以回你之前在源氏重工的房间,在日本的这段时间,你随时可以来看望你父亲。” “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稚女最近很忙,你不一定能联系得上她。”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楚子航轻声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都是一些我们内部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 黑云压的很低,海面不安地起伏,黑色的船切开黑色的海水,留下白色的水迹。并不庞大的渔船上站着三个人,老人穿着白色的和服,两个女孩则都穿着黑色的风衣,没有人说话,整个船上只有燃气轮机的声音。 渔船已经行驶了三个小时,他们从东京港的4号码头出发,此时已经到达了公海的海面上。 从外表上看,这艘船没有任何异样,和任何一艘出海打渔的船没有区别,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可就是这样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船上,却站着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和少主,如果此刻有人劫了这只船,大概能让整个蛇岐八家乱成一团。 当然,前提是要有这个本事能劫船。 源稚女眺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漆黑水面,心里平静极了。 这是一次秘密行动,整个蛇岐八家只有四个人参与并知情,分别是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还有樱井小暮。 手机叮咚一声闪了闪,源稚女拿起看了一眼,是源稚生发来的消息,告诉她楚子航已经来过了,现在已经返回玉藻前,同时询问她这边的情况。 源稚女想了想,回复了个一切正常,并让他尽量稳住那三人和卡塞尔学院,能麻痹多久就麻痹多久。 源稚生说好。 源稚女没有再回复,她能看到联系人上方不停闪烁的“对方正在输入”,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新消息。 源稚女知道他是在担心,但很可惜她也没办法保证什么。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准备独自下水,拿出水下正在孵化的那枚胚胎。 甚至包括引来利维坦,这些都是回日本前她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 胚胎在列宁号上,源稚女也不记得是否在那片神国里了,但无所谓。 虽然所有人都让她不要靠近那片神国,无论是诺顿还是路鸣泽都在暗示她,一旦靠近了就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以那两位的说法加上模拟器中模拟出来的场景,大概率是她变成白王,人类的意志消失或者说被改变,成为又一个彻底消散的老唐。 但从模拟器中又能看出,接近那片神国,她最多只是想起了一些记忆,真正变成白王还得拿到圣骸,然后与圣骸融合。 而无论是诺顿还是路鸣泽,都不想那位沉睡的白色君主醒来,毕竟在这个没有尼德霍格的世界,那位白色的君主无疑是最强的,一旦她醒来,将会相当棘手。 所以他们才会反复的警告源稚女不要靠近,因为这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可这不代表源稚女就要听他们的。 与圣骸融合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源稚女也不知道,所以到底融不融合她还没想好,可这海底她是一定要去的,因为她要拿到胚胎。 在利维坦赶来之前。 想也知道无法在海洋中杀死海洋与水之王,那可是人家的主场,更何况还掌握着生命的权柄,所以想要杀死利维坦只能在陆地上。 那如何将利维坦引来陆地呢?当然只有卵。 从原著中知道,贝希摩斯是路鸣泽的手下,路明非下水的时候,酒德麻衣会跟着一起下去,就是要拿到这个卵。 所以路鸣泽也是非常不愿意源稚女下水的,甚至还不惜亲自上门说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 但源稚女偏不如他意,偏不走他的剧本。 她装作被这警告吓到的样子,拒绝下水,同时告诉所有人将要下水去毁灭胚胎的是卡塞尔学院的王牌组合,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三位身上,等待着他们下水的时候暗自动作。 然后在他们下水之前,将胚胎拿走,无论是直接毁掉拿龙骨,还是当做诱饵引来利维坦报仇,那都是牵制,也掌握了主动。 当然如果此次能直接找到圣骸一起带出来就更好了,不管融不融合,圣骸她都要拿到,直接一举两得。 不过从原著中知道,八岐大蛇一旦苏醒就会直接逃往藏骸之井默默补全自己,她不一定能抓住,只能说尽力。 以她目前的血统,潜入深海极渊问题不大,海底本来就是龙族的故乡,所以最大的问题还是进入神国后会得到的记忆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看着系统里特意留出来的模拟次数,想着这次下潜会发生什么,在心底里轻声说:“开始模拟。” 【叮,模拟开始——】 【第1日,你独自下潜,进入了深海,你感受到了那种奇怪的磁场,你顺着磁场而去,找到了畸变的沉船】 【第2日,你拿走了沉睡的胚胎,同时看到了一片神国,神国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你,你犹豫了很久,但还是选择了离开】 【第3日,你将卵藏了起来,而海底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下面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圈,就算没有了胚胎提供血液,也会依旧存在一段时间】 【第4日,你们发现心跳声没有消失,只是变得十分嘈杂,好像有成千上万个心跳在跳,而且越来越快】 【第5日,卡塞尔学院觉得不能再等了,要求立刻执行水下任务,前去摧毁胚胎,蛇岐八家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路明非三人当晚下潜】 【第6日,海底被夷为平地了,路明非三人失去了联系,蛇岐八家断绝了卡塞尔学院的联系,当场背叛】 【第7日,海底有一只巨鲸在唱歌,声音空灵悠远,海底似乎发生了地震,海浪掀得很高】 …… 【第15日,你打开了藏骸之井,杀死了八岐大蛇,得到了圣骸,但日本群狼环绕,所有龙王虎视眈眈,还有不知名的混血种组织在针对蛇岐八家,你选择了和圣骸融合】 …… 【第20日,在蛇岐八家最危险的时候,你破茧而出,肃清了一切,回归了神的皇位!】 【本次模拟结束】 【正在抽取奖励物品——】 【受特殊因素影响,本次奖励出现变化】 【当前可选:曾经的神识部分复苏】 【请宿主选择一项】 源稚女看着这个奖励愣住了,什么叫做曾经的神识部分复苏?是她想的那样吗? 犹豫了片刻,源稚女还是选择了这个奖励。 几乎是选择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的模拟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在她的记忆最深处,她看到“自己”闭着眼睛,仿佛在沉睡,身上缠着无尽的锁链,被牢牢的束缚着。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白发的女人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本章完) 243.第241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第241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卡塞尔本部,中央控制室。 施耐德独自坐在大厅中央,面前是不断闪烁的显示屏,整个控制室空空荡荡,曼施坦因教授在角落的桌子上奋笔疾书。 校董会要求终止龙渊计划是所有人都能预料到的事情,执行部负责人施耐德也早有准备,直接策反了校董会派来的曼施坦因。 将恺撒编入下潜小组是校长的主意,为的就是防止加图索那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乱来。 虽然这话说起来有些残忍,但确实很庆幸这个时候弗罗斯特已经死了,不然以那老东西暴躁的性格,此时可能会端着一柄猎枪冲进来,一枪崩了施耐德再去找昂热拼命。 但因为他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突然,加图索家猛的失去管事的人难免还有些手忙脚乱,此时也只能暴躁的找来曼施坦因叫停计划。 可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教授是个很公正的人,得知了当年格陵兰事件的真相后,果断选择了倒戈。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龙渊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正在努力奋笔疾书试图解释自己行为合理性的文职人员曼施坦因头也不抬的问。 “按原定计划,应该是今天晚上,但现在不确定。”施耐德的嗓音沙哑,隐在黑暗里的脸仿佛百年干尸,可他明明只有三十多岁。 “是什么原因导致计划推后?” “日本分部那边说深潜器检测不过,还在加急维修中,但因为装备部拒绝派技术人员前行,只给了技术手册,所以不确定要多久。” “可不是说深潜器是改造好了之后再送过去的吗?以日本分部的技术不可能这么多天了连个深潜器都搞不定吧?” “谁知道呢,连装备部的神经病们都不愿意跟日本分部合作,可见日本分部在学院中的名声。” 施耐德轻叹了口气:“不过也难怪,在卡塞尔学院中日本分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黑洞,没有人知道黑洞里有什么……可如果靠近黑洞,却能闻到其中涌出来的狂风满是血腥味。” “可你的爱徒不就是日本分部的人吗?”曼施坦因露出疑惑的神色:“就算不给你面子,日本分部也该给风间琉璃面子吧?” “那如果……就是风间琉璃的主意呢?”施耐德幽幽开口:“距离我第一次见到她快两年了,但我依旧不知道那个女孩在想着什么,她心里始终藏着太多事。” “有时候看到她,我甚至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身上弥漫的也是藏不住的血腥味,远超日本分部。” 听着施耐德那沙哑低沉的声音,想着那个女孩手持长刀缓缓抬起猩红双眸的模样,曼施坦因狠狠打了个寒颤。 可施耐德却没看他,只是低声道:“诺玛,请帮我单独连线恺撒小组,避开日本分部。” “收到,开始连线恺撒小组。”系统的女声在大厅里响起。 与此同时,远在日本的恺撒手机响了起来。 此时的日本仍是深夜,而玉藻前俱乐部再奢靡豪华也改变不了成人俱乐部的事实,这种地方往往是夜越深越热闹。 恺撒朝着面前的路明非和楚子航做了个手势,三个人一起前往了无人的露台。 沉重的呼吸声之后,电话那头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恺撒小组注意,恺撒小组注意,恺撒,能听到吗?” “可以。”恺撒按住了刚带上右耳的无线耳塞。 “我正在使用加密通道和你对话,计划有变,下面我要说的事情只有你们三个有权知道,该事项对日本分部包括你们的队员风间琉璃也是保密,收到请回复。” “收到。”恺撒说。 “本该今晚执行的龙渊计划因为日本分部的原因被无限期延长,加上这段时间日本分部的奇怪表现,学院现在怀疑日本分部可能在做一些违规的事情,你们可能需要在执行龙渊计划之前,先去搞清楚日本分部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违规的事情?”恺撒挑眉:“比如?” “卡塞尔学院不允许他们做而他们却在做的事情都是违规,结合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很可能会影响到龙渊计划。” “为了避免龙渊计划出现意外,在你们下水之前,最好要搞清楚日本分部到底在干什么,龙渊计划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说到最后,施耐德的声音极其严厉,不容置疑。 “知道了。”恺撒说:“可是我们现在都还没进过日本分部,我们要怎么去调查?” “这个学院可能没办法给你们提供帮助,稍后我会让诺玛把日本分部的详细信息,以及这段时间他们的异常表现发给你们。” “日本分部的情况特殊,你们只需要弄清楚会不会影响到龙渊计划,如果最后你们发现不影响龙渊计划就可以置之不理,随时跟学院联系。” “好。”恺撒说:“那风间琉璃?” “这些事情同样不要让风间琉璃知道。”施耐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就好像风间琉璃不是让他骄傲的爱徒,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她和日本分部的关系匪浅,情况也很复杂,在日本,不要试图挑战她的权威,你们能做的就是避开她,听清楚了吗?” “听是听清楚了,只是还不太明白。”恺撒说。 “不用明白,记住就好,有任何事情随时跟学院汇报,保持联系,尽早调查,龙渊计划绝不能拖。”施耐德切断了通讯。 恺撒摘下了无线耳塞,迎着路明非和楚子航疑惑的目光,将施耐德的话复述了一遍,问:“你们怎么看?” “日本分部确实很古怪。”楚子航言简意赅的开口:“他们似乎并不希望我们立刻执行龙渊计划,深潜器是装备部检测完成后才送来的,不应该有问题。” “还有还有,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直接给我们送到成人俱乐部是什么意思?还吃喝玩乐全包!”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表情愤慨:“明明就是想用酒池肉林麻痹我们!小鬼子真卑鄙!师姐除外。” 恺撒瞥了他一眼:“可你师姐跟日本分部是一家的啊,她不点头,谁敢把我们丢在这里?” “师姐可能是怕我们孤单寂寞冷所以才同意这个方案的。”路明非说:“她家庭条件那么差在日本分部肯定都没什么地位的,这些事情她估计都不知道。” “没地位有那么多人来接机,还喊她少主?还有那个源稚生,她的双胞胎哥哥,看着就不简单,哪里像卖防晒油的?”恺撒表情古怪:“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不肯相信事实?” 路明非梗着脖子还想强词夺理,楚子航却打断了他,声音平静而理智:“接下来我们要去搞清楚日本分部究竟要干什么是吗?” “对,从诺玛传来的资料来看,这段时间整个日本分部似乎都变得极为忙碌,像是在准备什么事情,和学院的交接变得磨蹭,连旗下的组织似乎都没时间管理了。” “对对。”路明非狂点头:“那个叫麻生真的姑娘说,这个玉藻前俱乐部本来是蛇岐八家重要的吸金场所,但现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本家的人来盯着了,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看来问题很大啊。”恺撒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这帮日本人在干什么呢?这么偷偷摸摸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去查。”楚子航说:“要尽快,不能影响龙渊计划。” “当然,那接下来我们就来简单商量一下计划吧,首先,我们要搞清楚我们的深潜器究竟有没有问题,有人知道岩流研究所藏在哪儿么?” …… 恺撒和楚子航的血统够强,虽然还没有毕业,但已经执行过不少执行部的任务,已经可以说是资深的专员了,绝大多数情况他们都能自行判断如何处理,此时也不例外。 而路明非一个连课都没上过几堂的新生这种时候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他一开始还认真的听着,但实在听着费劲,后来慢慢的就发起呆来,漫无目的的神游着。 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新消息进来,他下意识的拿起来看了一下,愣住了。那是一个不显示手机号的联系人,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路鸣泽似乎坐在火车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身边是个身材极为火辣长发漫卷遮住了脸的女人,路鸣泽搂着女人的腰,朝着镜头微笑,淡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火在烧。 路鸣泽:哥哥,日本好玩么?我现在已经到大草原了,一会儿要去跟美女魔鬼一起滑草哦。 路明非恶狠狠的回复:小孩子玩这么刺激的项目,小心长不高! 对方似乎正在看手机,消息回的很快,真奇怪,魔鬼也会是网瘾少年吗? 路鸣泽:怎么会呢哥哥,滑个草有什么刺激的,你是没见过真正刺激的。 路明非:比如? 路鸣泽:比如潜水啊,极限运动听说过没?我等会儿准备去自由潜去海底玩玩,哥哥你会担心我吗? 路明非心说你一个魔鬼又不会出事,担心你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这不知前路的未来,但还是敷衍的回了一句“你一边玩去”。 路鸣泽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连回过来的信息都无精打采。 路鸣泽:真的很危险唉,说不定真的会回不来。 路明非:那你不知道不去吗?咋,海底有你妈啊,小魔鬼找妈妈? 路鸣泽:哥哥你真没意思,我逗你的喽,现在这个世界上可还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人,唔,快到了,我准备下车了,回头见!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几乎能想象那小魔鬼嚣张跋扈的样子,明明是个小孩,却总是一副什么都懂什么都看破了的老成模样,想想还真是欠揍。 他关闭了手机,忽然感觉到有冰凉的雨滴砸在他脸上,微微一愣。 下雨了。 …… 源稚女感受着脑海深处的变化,不由得有些迟疑。 在她选择神识苏醒后,模拟器就自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一身素白,银白的长发仿佛流淌的银河,唇色淡极了,脸色也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就好像她全身的血都已经流干了。 她浑身被铁链牢牢的束缚着,那些漆黑的,狰狞的铁链从女人的身体中横穿而过,伤口处却流不出一滴血了,只能看见外翻苍白的皮肉,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暗金色的骨头。 铁链的尽头是无尽的虚空黑暗,残酷血腥的就像一场献祭,而女人就是那被献祭的羔羊。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仿佛随时能滴下血来的猩红眼眸。 女人抬起眼,就仿佛在与源稚女的意识对视,那双猩红的眼里是空白一片,她嘴唇微张,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穿透了千年的沧桑。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源稚女皱起眉,在心里低声问:“你是谁?” 这个形象这个出场,女人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更何况源稚女其实是见过她的,在之前模拟器奖励的“被遗忘的记忆”里。 当时她就是这样被捆在青铜柱上,永无止境地接受着折磨的酷刑,她就是那位尊贵的, ——白色君主。 面对源稚女的询问,女人歪了歪头,浑身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可她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定定的看着源稚女: “我就是你。” “你是我的前世?” “不,从未有过转世。”女人轻声说:“你也不是源稚女,真正的源稚女是个男人,你不记得了么?” 源稚女一愣,她当然记得,原著中的源稚女虽然是个喜欢男扮女装去唱戏的娘炮,性格也很懦弱,但确确实实是个男人。 源稚女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穿越来了之后,好好的男人就变成女人了,至今也没想到解释。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是你分裂出来的意识,你是逃离我出去的本体。”女人说:“你想不起来这一切也没有力量,是因为你将记忆和力量都被封存了。” “你逃离出去后,一直在寻找合适的降生机会,你挑中了这个名叫源稚女的男孩,于是他被你取代,你出生就变成了女孩。” “模拟器是你自己封印的一部分力量,为的就是帮助你成长,你的绝大部分力量和所有关于曾经的记忆都在我这里,只有这样,被你分离出来的我才能骗过尼德霍格。” “只有你的血统恢复到了足够接纳圣骸的地步,我才会苏醒。” “你也许会感到不可置信,但你不妨想想,你为何会知道这世界的发展,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你都清楚的知道,因为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权利。” 源稚女深深的皱着眉,没说话。 这样说的话,一切倒是解释得通了……她虽然记得自己是穿越来的,却已经完全想不起来穿越前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看过龙族,并且记得内容。 可为什么穿越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偏偏一本看过的小说记得?这本身就很奇怪。 而白王拥有精神元素的权柄,提前预知确实是与生俱来的权利。 “诺顿说,我吃了参孙,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很久,源稚女忽然问。 “模拟器本就是你自己的力量显化,你用它杀了参孙,它就会吞噬参孙的血肉获得力量,然后反馈给你。” “模拟器如何吞噬血肉?模拟器不是无形的吗?” “可以的,通过你的那把刀。” 源稚女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王将将那柄刀给她的时候,只说是很强的炼金刀刃,却从未说过这柄刀还可以通过杀人嗜血增强,原来那不是刀本身的力量,是模拟器赋予的能力。 也就是说,不管王将给她的是什么,不管她用的是什么武器,模拟器都会赋予该武器这种能力,从而反馈给她。 而模拟器通过刀吞噬了血肉,再反馈给她,于是她的血统一点点增强,这才符合龙族的逻辑。 纯血龙族想要提升实力,就只能通过吞噬其他龙族,甚至包括四大君主都是这样的逻辑,凭空提升反而不切实际。 但因为她只吸收了鲜血,所以只能提升血统,不像其他君主能直接融合龙骨,还可以获得被融合之人的权能。 “那现在呢?”源稚女问她:“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曾经的躯体被毁,只留下了精神和一节蕴含着你血脉的骨头,虽然你现在已经达到了初代种的血统,但依旧不完整,你的权与力和我一起被封印。” “想要变得完整,你需要拿到那块储存着你精纯血脉的骨,与之融合,从此这世间将再也没有牢笼能困住你。” 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微顿,她睁着那双猩红色的血眸,一字一顿—— “至此,你将真正,重获新生。” (本章完) 244.第242章 孩子们的友谊 第242章 孩子们的友谊 “稚女?”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浪翻腾的声音,老人的呼唤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雾,令人听不真切。 “稚女,醒醒,稚女……” 一声又一声,呼喊声越来越清晰,源稚女猛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片漆黑的海,而她的身旁,上杉越和樱井小暮都满是担心的看着她。 “你没事吧?”上杉越看上去十分担心,樱井小暮更是直接伸手去探源稚女的额头,被源稚女下意识的避开了。 “没事。”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源稚女的意识逐渐清醒:“我怎么了?” “你刚刚忽然没了动静,还把眼睛闭上了,我们怎么喊你都没反应。”樱井小暮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发生什么事了?” 源稚女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难道说我觉醒了我身为白王的意志?还是说那位死了几千年的白色君主现在就安静的待在她的脑子里? 满头银发的女人再次陷入了沉睡,她看上去十分虚弱,那些诡异的铁链穿透了她的全身,似乎带有封印削弱的作用,她短暂的醒来,只为将一切真相告诉源稚女。 不过源稚女能感觉得到,自己和那个白发女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强了,那些铁链似乎就快困不住她了。 那个女人,或者说白王,她告诉源稚女,之前模拟器为什么只能每七天模拟一次,就是因为她的力量被封印,每一次使用后都需要再次蓄力。 毕竟尼德霍格太强了,想要骗过他,是没办法带走太多权能的。 所以当初本体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很小的一部分力量,她的绝大部分力量和权能都留在了分裂出来的分身上,随着躯体被毁灭,至今仍被封印。 但封印的力量随着源稚女血统的增强正在变弱,分身告诉源稚女,她虽然不能一直醒着,但只要源稚女呼唤她就会醒来。 并且如果源稚女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她也能感受到,还可以强行动用一部分权能,不过想要彻底脱离束缚,需要源稚女融合圣骸。 源稚女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这句话,发现这不就是等于说,从今以后如果她受到致命威胁,她就能短暂使用白王的权与力? 虽然只是一部分不是全部,但那可是白色君主的权能啊!与残缺的四大君主不同,白王是完全之体,力量自然也远超四大君主。 这可比曾经的模拟器强力多了! 要知道之前的模拟器最多也只能起到一个预知未来的作用,奖励全靠随机刷,现在不同了,模拟器变白王,这波堪称史诗级增强! 而模拟器的预知作用,这个不更简单吗?直接把白王喊醒问一问,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想要什么言灵就借什么言灵,对于完整的精神王座来说这都不是事。 总而言之,这显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源稚女现在的感觉就是走的好好的,被馅饼砸中了,又或者是穷了大半辈子,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隐藏富豪只不过之前失忆了…… 而现在打开财富的钥匙,就藏在这片海水里。 深呼吸了一口气,源稚女看向了那一望无际的海面,他们已经到达列宁号曾经失事的区域了,海面漆黑的仿佛看不到底的黑洞,又像是择人而噬的深渊。 不过它也确实是深渊,超过8千米的深度,是这个世界上最极端的环境之一,对于人类来说更是生命的禁区,但对于胚胎来说却是最佳的温床。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海风呼啸,海面上浪翻涌,似乎是要起浪了,可晚间的天气预报明明说今晚海域风平浪静,是个很适合出海的天气。 好像自靠近这块区域开始,一切都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了,厄运悄无声息的来临,随时准备给予致命的偷袭。 对手毕竟是一位尊贵的龙王,哪怕他已经只剩一个胚胎,源稚女也绝不敢小瞧,更别提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 所以哪怕源稚女已经做到了自己所有能做到的事,出海的一路上她心里也始终没底,但她却也清楚,挣扎才是唯一出路,如果按照诺顿或者小魔鬼指出来的路走,就会永远陷在他们的剧本里。 搏一把也许不会赢,但如果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一定会输。 而她现在只庆幸自己来了这片海域,那道意识说,她能苏醒就是因为源稚女达到了可以容纳圣骸的血统,并且靠近了神国,于是她才能苏醒,这二者缺一不可。 接下来就只剩下拿胚胎和圣骸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源稚女偏头对上杉越说:“计划不变,一切按照我们原先商量好的那样进行,尽量稳住卡塞尔学院,他们是最容易出来搅局的人。” “如果他们发现不对,就直接封闭日本,所有卡塞尔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不服造乱者就杀。” 说到这里,源稚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顿道:“去他妈的日本分部,我们是蛇岐八家。” 上杉越缓缓点头,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缓缓的问:“真的一定要去吗?那可是龙王的胚胎,底下还沉睡着那位白色的君主。” “不,现在底下只有龙王的胚胎了。” 而那位白色的君主现在就睡在她身上。 不过后半句话源稚女没有说出来,迎着上杉越惑的目光,源稚女嘱咐道:“正常来说,我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但也不能保证就不出意外。”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卡塞尔学院,一定要盯住诺顿和康斯坦丁,尤其是诺顿。” “尽量拖住他,不要让他来这片海域,但如果他发现了异常,你们就咬死说什么都不知道,别跟他对上!” 说到最后,源稚女的语气都严肃了起来:“诺顿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拦的,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就把所有事情推到我身上,让他来找我。” 有了白王意识护身,下海反而没有那么危险了,就算对上奥丁或者利维坦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而让源稚女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自己消失这段时间的蛇岐八家。 有诺顿坐镇,其他龙王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诺顿发现异常,他就会从定海神针变成最大的风暴。 彼时,整个蛇岐八家无一人能够直面他的锋芒。 不过…… “只要你们不惹怒他,他应该不会轻易对你们动手,有任何事情都直接往我身上推就行。” 听着女孩细细的叮嘱,上杉越沉默的点着头,他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却没有减少分毫。 最后,女孩终于说完了她的叮嘱,轻声道:“我去了,你们保护好自己。” 说完,她也不等两人反应,直接转身跳进了漆黑的海水里。 上杉越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她跳入水中下意识的身体前倾,但只是刚一动作,手臂就被一只温暖的手牢牢捉住了。 老人回过头,就看到樱井小暮眼眶微红,声音沙哑语调却是无比坚定:“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 “现在立刻调头回东京吧,我们还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不然会有人察觉到异样。” 上杉越看着面前模样温婉的女孩,却仿佛在她那张满是温柔小意的脸上看到了源稚女的影子。 他这才恍惚着记起,这个看起来柔弱贤良的女孩,曾经是猛鬼众的龙马,那种满是恶鬼组成的帮派里的第三号人物,而那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人,可也从来不少。 只是她的血统不强,自身实力也偏弱,加入蛇岐八家后更是只对源稚女的事情上心,其他一概不管,所以就显得没有什么存在感,像个可有可无的瓶。 但能让源稚女都欣赏的女孩,又能差到哪去呢?…… 冰凉的海水席卷全身,深秋的温度已经很低了,无尽的海水更会带走热量,前后左右满是无边无际的海水,任何一个人类在这种情况下跳海都必死无疑,哪怕血统强悍的混血种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逃生。 可源稚女却像是感受不到海水的冰冷一般,下水的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当再度睁开时,猩红的眼睛被点燃,璀璨的黄金瞳直接暴露在了海水里。 她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毫不犹豫的下潜而去,她的动作很快,海水的阻力和压力仿佛根本不存在,也不会窒息,海洋本就是龙族的另一个故乡。 到处都是墨一样浓重的黑暗,海水里一片死寂,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无尽的孤单漫了上来,这是足以逼疯任何一个人类的孤单,好像整个世界都离她而去。 可源稚女毫不在意,世界离她而去算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她也没被这个世界接受过啊,孤单?在生死面前,孤单算个屁啊!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出生时第一次睁开眼睛开始,她就始终活在巨大的阴谋里,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相信,每天与恶鬼作伴,和死神斗智斗勇。 而现在,她终于一步一步杀出来,硬生生从地狱里爬出来,踩着尸山血海走到这一步,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拦她的脚步,所有牢笼终将破碎,所有束缚终将斩断! 谁也不知道到底下潜了多久,源稚女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能量,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堵无形的气墙,干扰着所有靠近的生物,排斥外人进入。 这大概就是那胚胎保护自己的磁场了,所有电子设备在靠近的瞬间就会报废,血统不够的人类也会当场暴毙,而血统足够优秀的人,在这里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幻象,甚至直接被控制。 可对于已经达到初代种的血统同时还拥有破妄天赋的源稚女来说,这点小手段实在有些不够看。 她一把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刀,几乎是在她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鲜红色的光芒从猩红的刀身上亮起,照亮了周围。 她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墨一样浓重的黑暗始终在侵蚀光,所有的鱼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远远的就避开了源稚女,她的周围空空荡荡。 微微皱起眉,源稚女朝着更深的水下潜去,随着深度的增加,水压也越来越大,最后压力成几何倍数提升。 但这些压力在靠近源稚女时就被悄无声息地削弱,不知何时,她浑身遍布了一层细密的白鳞,在长刀那火红光芒的照耀下流动着微光,庄严而又森美。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磁场的尽头,源稚女直接一步踏入。 这时候她眼前忽然出现了光。 而就在她踏入的那一瞬间,已经天光破晓的东京里,身穿白袍男人猛的睁开了眼睛。 …… “绘梨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天黑了要记得回家?!” 源氏重工的某一层里,绘梨衣躲在康斯坦丁的轮椅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如果此时她背后有尾巴,一定心虚地耸拉着。 源稚女回来后,绘梨衣仗着自家姐姐的纵容,成功跟着樱井小暮混去了玉藻前俱乐部,体验了一把成人世界的五光十色,以至于回来之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于是她偷偷记住了路线,在蛇岐八家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带着康斯坦丁又偷偷溜去了,那边可是最放荡的红灯区,该有的不该有的什么都有,对绘梨衣来说新奇程度可想而知。 结果一不小心就玩过头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着赶紧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偷偷蒙混过关,结果一上楼就发现源稚生已经在房门口等着她了,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源稚生送完楚子航离开后就一直在处理蛇岐八家的事情,上杉越不在还不能被人发现,一些紧急的事情就只能源稚生上。 等源稚生好不容易处理完,一边担心着源稚女那边的情况,一边准备回房休息一下后面好继续强撑时,就发现绘梨衣的房间空空荡荡,女孩不知所踪。 那一瞬间,源稚生大抵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现在绘梨衣的血统稳定了,不用担心时不时就失控就会好很多,如果是她血统还不稳定的时候失踪了,那这会儿源稚生估计已经悬赏整个黑道去找人了。 但正因为绘梨衣现在已经不会失控,加上熟知她贪玩的性格,以及之前偷偷溜出去玩的前科,源稚生强行按捺住了暴走的心情,冷着脸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然后就成功抓住了试图蒙混过关的绘梨衣,看到她还把康斯坦丁也带出去夜不归宿了,源稚生真的头都大了。 男孩有些不安的绞着手指,他脸色是一种偏病态的苍白,瘦的几乎能看到肋骨,脸上的表情十分局促。 但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稚嫩的男孩,却是那传说中尊贵的龙王。 与他哥哥诺顿相比,康斯坦丁一点都不像龙王,更像是一个有些不爱说话的孤僻小孩,还因为腿脚不便的缘故,格外引人心疼,每一次绘梨衣带着他出去,所有人看到他都会露出同情的眼神。 源稚生甚至还曾经撞见过绘梨衣带着男孩去骗零食吃,因为上杉越不让她吃太多零食,说不健康,管得很严。 而在源氏重工上班的年轻女孩子们看到康斯坦丁总会母爱泛滥,总是拿各种各样的零食哄他,于是绘梨衣小眼一转,就天天推着康斯坦丁去卖惨骗吃的。 业务甚至相当熟练…… 可无论这个男孩表现的有多么无害,源稚生却从来不敢小瞧他,或者说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不敢轻视他,态度恭敬而又警惕。 整个蛇岐八家,大概只有绘梨衣真把他当最好的小伙伴,丝毫不觉得两人连种类都不同有什么不好,天天跟他一起玩一起闹,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是天下第一好。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纯粹些,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需要开心就好了。 但无论是上杉越还是源稚生都不止一次对此表示很担忧,可看着男孩女孩开心的模样,却又怎么也忍不下心把他们分开。 而诺顿不知是否也出于同样的考虑,也没有干涉两个孩子之间的友谊,他对绘梨衣似乎也很宽容,大概是看在康斯坦丁的面子上。 可即使这样,在自家妹妹胡闹把人家弟弟拐出去玩了一整夜,看到诺顿这个家长时,源稚生还是觉得十分惭愧。 一身白袍的男人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此刻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神色很淡,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源稚生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把绘梨衣扯了过来,摁着她的脑袋对诺顿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妹妹太过顽劣,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康斯坦丁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了,伸手去拽诺顿的衣服,朝着他摇头,小声说:“哥哥,不要。” 诺顿沉默的看着男孩,似乎是在思考,好半晌后他才说:“你先回去休息。” 他抬头看向一脸心虚不敢抬头的女孩,声音难得轻了些:“能麻烦你送康斯坦丁回去吗?” 绘梨衣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立刻疯狂点头,直接从源稚生手底下挣脱,推着康斯坦丁的轮椅就跑,风风火火的仿佛生怕源稚生追上来找她麻烦。 看着两小只离开的背影,源稚生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因为诺顿没有离开,他站在那里,毫无波澜的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源稚生问。 男人看着他,目光在他那张和源稚女十分相似的脸上扫了扫,语调毫无起伏的问: “源稚女,去哪了?” 源稚生愣住,他抬起头,却只看到男人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 只一瞬,气氛骤然凝滞。 (本章完) 245.第243章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 第243章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 迎着男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明明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但源稚生还是感受到了如海潮般的恐怖压力。 自老唐消失变成诺顿后,他从未在蛇岐八家中除了源稚女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出过手,但所有曾经接触过老唐的人都知道…… 不一样了。 曾经他还是老唐的时候,源稚生闲暇时还会陪他打打游戏,逛逛秋叶原。 虽然原因是知道他乃未苏醒的青铜与火之王,怕他一个人在日本受到冷落一时间想不开从而觉醒啥的,但两个人确实不算陌生。 甚至可以说,老唐在日本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源稚生了,虽然这对朋友的关系可能说不上有多亲密,却也是一起通宵熬夜打过游戏的,甚至分享过劣质的香烟和酒。 但当老唐变成诺顿后,他们几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源稚生看着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化,却觉得怎么看怎么陌生。 他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稚女和卡塞尔学院的那些人在一起。” “现在应该还在玉藻前俱乐部,你要去找她吗?” 源稚女这次的暗中行动,最主要想避开的人就是诺顿,但诺顿何其敏锐?要瞒过他不用想都知道很难,源稚女只能尽量加快速度,缩短时间,因为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按照她的计划,深夜出行,不出意外第二天白天就已经带着胚胎返回了,总共都没有一整天。 而诺顿一般不怎么管他们的事情,就算心血来潮问一问,给个详细的位置大概也能打消怀疑,毕竟他也不可能亲自去找源稚女,只会让源稚女来见他。 只要说源稚女在忙晚点来见,随便拖点时间,源稚女就已经从海底回来了,堪称瞒天过海。 但很可惜,计划似乎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向不会关心源稚女去处的诺顿忽然开始询问,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异常,而且还发现的这么早。 这个时间,上杉越和樱井小暮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赶回来,源稚女可能都还没有潜到海底,这个男人太敏锐了,敏锐到让人猝不及防。 以至于原本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说辞都显得没底起来,源稚生尽力表现的平静没有异常,可掌心还是渗出了冷汗。 “我再问你一遍。”诺顿淡淡开口,语调毫无起伏:“源稚女去哪了。” “你最好想好再回答。” 明明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却带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就仿佛男人已经看穿了所有把戏,源稚生再说一句谎话他就会直接要了源稚生的命。 源稚生能感受到诺顿审视的视线,也能感受到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而那种威压真的越来越重,这位尊贵的君主…… 似乎开始不满了。 可源稚生仍然只是说:“她就在玉藻前俱乐部,需要我让她来见你吗?” 指甲狠狠攥进了肉里,源稚生抬起眼,毫不畏惧的和诺顿对视。 没有混血种能够直面龙王的威压,几乎是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双目瞬间充血,剧烈的疼痛从大脑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个炸弹在他的脑袋里炸开了,痛得他忍不住痉挛起来。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不愿意低头退后一步。 诺顿看着面前倔强的男人,看着那张和源稚女十分相似的脸,忽然觉得他们不愧是兄妹,在某些方面出奇的一致。 虽然哥哥总是优柔寡断,似乎完全比不上妹妹的杀伐果断,但至少他们一样的固执,那种到死也要坚持的固执。 可总是这么固执,就迟早有一天会为这份固执付出代价啊。 就在源稚生感觉快要撑不住了时,诺顿忽然收回了目光,他看上去依旧没什么变化,神情仍然是淡淡的,连眼里的情绪都没有丝毫波动。 那种漠然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奋力表演,而他现在对这种弱小的生物失去了兴趣。 他甚至懒得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果断,就好像……已经知道了源稚女的去处,而他现在就要去算账。 那股仿佛要爆炸一样的疼痛终于消失,源稚生甚至来不及松口气,就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同时大喊道:“你去哪?” 诺顿头都没回,蝼蚁的叫喊他向来不理,这种弱小的,卑贱的生物也不配他回应。 可他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了,男人皱起眉,脸上第一次有了情绪,他回头,就看到源稚生眼睛里闪着璀璨的金色,温和无形的领域扩张而开,将他笼罩在内。 言灵·王权。 “你想拦我?”男人看上去有些意外,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他似乎完全不受言灵的影响,行动间没有丝毫生涩,声音里满是嘲弄:“就凭你?” 源稚生没有说话,他在拼尽全力催发言灵领域,如果不是蜘蛛切和童子切办公的时候卸下了,没带在身上,此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对着面前人砍上去。 他不是不知道双方的差距,也清楚自己的阻拦大概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可能在诺顿眼中,他的举动就像一只不自量力的老鼠试图去对付大象。 不对,他甚至算不上是老鼠,在诺顿眼中,应该是蝼蚁吧,蝼蚁试图挑战神,当然不配,就像个笑话。 可其实他一直都像个笑话不是吗,明明是那个女孩最亲近的人,却一直在助纣为虐,从未帮上忙就算了,还一直拖后腿,甚至亲手捅了最狠的那一刀。 源稚生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诺顿去找源稚女,源稚女比他更适合处理这种情况。 可他就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找源稚女,因为他同样清楚源稚女是去干什么的,海底已经有一个龙王了,也许还不止一个,诺顿这个时候去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确实阻拦不了多长时间,但万一源稚女就是缺这么一点时间呢? 他确实没什么用,在诺顿面前大概就脆弱的像纸一样,但这样就是退缩的理由吗?那他曾经在心底暗暗发的誓又算得了什么?他所坚持的正义又算得了什么? 从小到大源稚生都坚信自己是正义的朋友,哪怕后来他因此吃足了苦头,也因此差点众叛亲离,可万幸的是,他还来得及弥补。 如今,他依旧是正义的朋友,但他此时的正义却不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正义了,他的正义就是那些他在乎的人,而他也愿意为了他的正义去死。 王权带来的消耗是巨大的,源稚生拼尽全力的催动这个高危言灵,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知道他的敌人是何等究极的存在。 猩红的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嘴角和耳朵里流出来,可他毫不在意,血丝爬满他的眼睛,黄金瞳也染上了几分血腥的红。 诺顿看着这不自量力向自己挑战的蝼蚁,眼底的讽刺愈发明显,所谓蜉蝣撼树,螳臂挡车,大抵就是如此了。 他完全可以什么也不做,就能看着这个可笑的人类自寻灭亡,他也确实是准备如此。 毕竟所有胆敢冒犯神威的凡人,死亡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错的血统。”在领域崩塌的那一瞬间,居高临下仿佛神在睥睨众生的男人轻飘飘的开口,语气随意且漫不经心:“但比起她,你差的太多。” 源稚生耳边一阵嗡鸣,他虚脱的载倒在地,诺顿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迈步就要离开。 但就在此时,一只颤抖的手攥住了他白袍的衣角,源稚生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血污,眼球充血,看上去狼狈至极。 但他还在奋力的,想要去阻拦神离开的步伐。 诺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向来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看在合作伙伴的面子上,他已经放过了这不自量力的家伙两次。 可再一再二不再三,哪怕是源稚女的面子也不够让他第三次容忍。 他没有回头,手掌微微抬起,伴随着他的动作恐怖的温度开始凝聚,就在他准备直接将源稚生烧成一团飞灰之时,他看到了走廊尽头的男孩。 消瘦苍白的男孩站在房门口,他的腿脚不好,所以用手扶着门框,他看着诺顿,一双黑到极致的眼瞳里流露出恳求的神色。诺顿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滞,这么多年来的相依为命互相陪伴,他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也是最亲密的人,可在诺顿的记忆里,康斯坦丁从未朝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的手臂又垂落,还未来得及显出温度的火焰瞬间消散。 “怎么了?康康你怎么站起来了?” 女孩清脆的声音在康斯坦丁身后响起,康斯坦丁朝着诺顿感激的笑了笑,回头拦住了试图往外看的女孩。 “没事。”男孩因为不常开口,声音有些生涩:“我还想再看一集动漫。” “好唉好唉,我也想看!但你还不睡觉你哥哥不会骂你吗?” “不会。”康斯坦丁轻声说:“我哥哥最好了。” …… 源稚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了,他只记得记忆的最后,是那骤然升起的温度,以及诺顿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被称为“暴君”的青铜与火之王,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源稚生阻拦他时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意识消失的最后那一刻,他甚至是释然的。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懦弱,这一次他终于拼尽了全力,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做错事,他终于可以为了他的正义去死了。 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能醒来。 王权说是高危言灵,在面对血统比自己弱的混血种面前也确实有相当可观的威力,但对于血统比自己高的人来说,多少就有些无用了。 哪怕源稚生拼尽全力的催动,也不过是让龙王级别的目标感受到了一点点重量,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微风拂面?总之戏剧效果远大于实用效果。 而他的短暂昏迷不过是力量透支的太过,自始至终,诺顿只是看了他几眼罢了,他却弄得一身狼狈,双方的实力相差何止天差地别,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位面。 万幸的是他的恢复能力还不错,这种程度的小伤很快就能痊愈,所以苏醒的也很快。 虽然不知道诺顿为什么最后放过他了,也不知道那位暴君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但源稚生却没办法放心。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去找诺顿,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夜叉。 夜叉乌鸦都是他的家臣,互相都很熟悉,知道这个点他一般在休息,不是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来打扰他,源稚生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迟疑着接通电话,果不其然。 电话那头,夜叉十分激动的说:“老大,你让我盯着的卡塞尔学院那几个人突然不见了!” 源稚生眼前一黑。 …… 深海7900米处。 温暖的红光映在了源稚女白皙的侧脸上,为那精致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这片海居然是生机盎然的,水的颜色像是晚霞,成千上万条鱼组成的大鱼群浮游在霞光般的水中,这些鱼有的灿白如银,有的身躯近乎透明,还有的则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 眼前的景象有种浩大,辉煌的气势,梦幻的美,超越了想象的极限,让人误以为晚霞色的海水是落日前的天空,鱼群们遨游于天空中,头顶甚至还有灰白色云层流过。 云层忽然转身,它用长尾搅动海水,留下直径十几米的透明漩涡,巨大的身体冲击着海水,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那是体长超过百米的巨鲸,灰白色的云层是它腹部的纹,世界上本不该有这么大的鲸鱼。 但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 不用脑子想源稚女都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神葬所,她此时正在日本海沟的正上方,右侧是坡度平缓的海床,左侧是嶙峋的峭壁,他们分别是亚洲板块和太平洋板块,在此对撞形成极深的海底大峡谷。 峡谷底部是一道南北走向的金色裂痕,地壳在那里断开,烧成赤红色的岩层翻卷出来,岩浆间歇性地喷涌,海水和岩浆呈现水乳交融般的奇景,下方回荡着隐隐雷声。 那里是地球的伤口,地壳在这里裂开,地幔层直接暴露出来,就因为这道伤口,日本成了世界上地震最多的国家,也许某一天就会像亚特兰蒂斯那样沉入大海。 不过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关心的了。 任何一个地质学专家看到如此奇景大概都会泪流满面,但很可惜来到这里的是源稚女,她看都懒得看这些震撼的景色一眼,目光四下巡视,寻找胚胎的踪迹。 鱼群都无意识的远离了她,就像是发现温馨的家里闯入了凶猛的不速之客,远远的退避开来。 源稚女继续下潜,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可无论是高温还是压力都无法对她造成影响,她在海水中肆意地动作,仿佛只是一场优雅的漫游。 最后,她在自己的下方看到了一座塔,一座巨塔。 黝黑的巨塔矗立在地裂旁的环坡上,岩浆的潮汐就在它不远处涨落,塔身被映照着,塔身仿佛即将融化的铁胎。 它好像已经在那里矗立了几百万年,像神一样巍峨又像神一样孤单,看到就让人想要膜拜。 那不可能是人类的东西。 源稚女继续前进,很快一座威严的城市浮现在视野的尽头,以神国的姿态! 古老的城市如画卷般展开,它以高塔为中心,与岩浆长河为邻,经历千万年不朽。 古城的一半已经滑入岩浆河,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唯独中央那座巨塔经年固执的矗立着,象征这座城市昔日的荣光。 源稚女来到了那座通天彻地的巨塔旁,看着那黝黑塔身上缠绕的锁链,久久的沉默着。 龙族习惯把战争记录在柱状的东西上,同时高塔还有个作用就是处刑。 龙族会把罪人钉在塔上风干,风干一个龙类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而在那段时间里,犯罪的龙类会被所有族人无休止的凌辱。 恍惚间,源稚女仿佛看到了被钉死在铜柱上的自己,银白色的发垂落着,眼里流下猩红的血来。 而就在她靠近高塔的那一瞬间,脑海深处的女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同时睁开了眼睛。 但是她并没有说话,她和源稚女一起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那通天的高塔。 “我想炸了它。”源稚女轻声说:“看着有点烦。” 脑海里的女人似乎轻轻笑了下,声音悠远低沉:“好啊,想炸就炸了吧。” “不过不是现在,动静太大会收不了场哦。” 源稚女“嗯”了一声,转身离去:“我先去找胚胎。” “不急。”女人漫不经心的开口:“有客人来访,不得先招待客人么?” 源稚女一愣,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头,就看到高塔之上,精致的男孩坐在一节铁链上,两条细白的腿慢悠悠的晃着。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孩忽然笑了:“好久不见啊。” “我的老朋友。” (本章完) 246.第244章 血腥的祭品 第244章 血腥的祭品 日本,东京。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围墙包裹的大厦显得格外突兀,它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暗示着入住其中的机构有着何等的实力。 路明非不由得看呆了:“这就是日本分部吗?怎么看上去比卡塞尔学院本部还阔绰些!这些日本佬都是大款吗?” “这座大厦在2004年底落成,是源氏重工株式会社的总部,也是学院在东京的办公中心。”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确实算得上是日本分部。”楚子航平静的将自己事先做好的功课说了出来,黑色美瞳遮住了那双耀眼的黄金瞳。 “可是这看起来就很难混进去的样子,我们真的能做到吗?”路明非不由得有些踌躇。 “你应该不难。”恺撒上下打量了路明非几眼,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又看向楚子航,有些迟疑:“你难度应该会大点。” 最后他看了看自己,无奈:“我大概是混不进去的。” 源氏重工大门外不远处,三个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都一副上班族的打扮,黑西装白领带,脸上还架着厚厚的眼镜,和那栋大厦里面来来往往的办公人员没有区别。 这个主意是恺撒想出来的,他觉得这么大栋楼不可能全是混血种,打听一下之后发现也确实有很多普通人在里面办公,就准备假装职员混进去。 但很可惜,明明是完全一样的穿搭,但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是有不同的效果。 西装的材质并不算很好,因为这些职员也穿不起昂贵的定制西装,于是他们特意选的中规中矩的同款。 结果这种毫无版型可言的衣服穿在路明非身上,立刻衬得他就像个卖保险的,再配上那低头丧气的衰仔buff,绝对扔进人群里都找不到,毫无存在感。 而楚子航就不一样了,廉价的西服穿在他身上似乎都变得高级了起来,哪怕是漆黑的美瞳和厚厚的眼镜也遮不住他的气质,只是把杀胚伪装成了社会精英。 大概他走进大厦里,别人还会以为是什么领导来了吧,完全没有路明非的隐蔽性,不过勉勉强强也能接受。 最令人无奈的还是恺撒。 金发碧眼的男人身材高壮魁梧,偌大的胸肌塞在西装里几乎要爆出来,看上去就像个西装暴徒,在日本这个人均身高不是很高,且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国家里格外的醒目。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好几个人路过的人都在偷看他,似乎还有人拿手机偷偷拍照。 就他这形象,估计走进源氏重工恐怕用不上五分钟就会被发现,而他们现在是想办法甩开了盯梢的人偷偷找过来试图调查的,显然需要低调。 “路明非,你一会儿先进去。”恺撒说,“你最不显眼,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然后随时给我们发消息同步,等你打探完了,楚子航再进去做有针对性的行动。” “喂喂,什么叫做我最不显眼啊?”路明非抗议道:“长了一张大众脸是我的错喽?还有直接就把我扔进去啊,我办砸了怎么办?” 他说着,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不是说日本分部都是黑道吗,如果我偷偷潜入被发现,他们会切断我的手指吗?” “应该不会,毕竟爱好切手指的好像只有你的好师姐,其他人看上去都还挺友善的样子。” 恺撒大力的拍着路明非的肩膀,露出鼓励的神色:“你行的,相信你自己。” “那你呢?”楚子航问恺撒:“你没有安排你自己。” “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恺撒摊了摊手:“不是说风间琉璃有事出去了吗?一旦她回来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就抓紧时间撤退。” “风间琉璃的档案显示她的言灵是蛇,想来感知也会非常敏锐,一旦她回来,所有计划就取消。” “师姐的言灵怎么可能是蛇?”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蛇不是没有攻击力吗?” 他想起了北京地铁站下,源稚女一人横扫千军的模样,女孩只是微一挥手,无数头颅凭空滚落,鲜血四溅,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切割一切,仿佛死神之刃。 “说实在的我也不信。”恺撒耸肩:“但档案上就是这么写的,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感知也确实很强,所以还是要盯着点的。” 他说着,再次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好了路同学,赶紧去吧,抓紧时间,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好混,等会儿人少了说不定就麻烦了。” 同时,恺撒将一张卡递给了路明非,路明非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一张员工卡。 “我了大价钱搞到的。”恺撒说:“这个可以帮你刷开安检,记住动作一定要快,我们要争取今天弄清楚这帮日本人在搞什么鬼,学院那边还在等我们消息。” “噢。”见无法挣扎,路明非也只好垂头丧气的答应了,他缓步走向人群,跟着那些早起来上班的公司职员一起走进了那栋黑色建筑。 周围的人有声有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路明非紧张的也没兴趣听,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紧绷了,他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似有所感的一回头,远处街道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只来得及看到半张侧脸。 但就是这一眼,他愣住了。 “老唐……”他下意识的呢喃出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要去追,可不过一个眨眼那白色人影就不见了踪影,街道上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 难道是看错了? 路明非挠了挠头,心里却有点难过。 他知道老唐跟风间琉璃应该是认识,也知道他估计是在躲着自己,却始终不知道为什么。 老唐是他曾经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可现在…… 男孩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大厦里,垂头丧气的背影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抛弃了的败狗。 而原本那空空如也的街道上,白袍男人从遮挡物后走了出来,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 深海,极渊中。 源稚女缓缓仰头,就看到精致的男孩晃着脚,坐在高高的巨塔之上,他穿着精致的黑西装,小脸稚嫩,满身矜贵,看上去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里走丢的小公子。 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男孩轻轻的笑了,一双淡淡的黄金瞳里倒映着面前白发红瞳的女孩,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东西。 “老朋友,不出来打个招呼么?” 源稚女皱起眉,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脑海中的女人说话,可那女人却没有丝毫要搭理他的意思,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源稚女在心底问:“你不回答吗?” “有那个必要么?都是败犬,那谁又比谁高贵?”女人淡淡开口,她抬起眼,一双猩红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别怕,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注意看他的身后,那里有东西。” 源稚女顺着女人所说的方向看过去,透过男孩娇小的身体,在高塔的下方,无尽的废墟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一座形状诡异的建筑废墟,就像是拔地而起的山,似乎随时都会倾塌下来,它和这座废墟里的其他建筑一样,被不知名的黑色贝类覆盖,成千上万螺蛳一样的小东西紧密地聚集在一起,质感像是铁锈。 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些细小的铁锈在蠕动,这种感觉就像看见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大象的尸骨上钻进钻出。源稚女很快意识到,那里面有东西,至少有能够吸引这些螺蛳的东西,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是从列宁号失事的位置下潜的,那是一艘134米长的破冰船,它应该是相当显眼的目标,但此刻水下却什么都没有,就只能说明有东西把它遮掩住了。 巨塔之上的小魔鬼似乎还在说话,但源稚女的眼里却已经没有了他,她明白那个女人的意思,不管小魔鬼曾经是怎样的至尊,但现在他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败狗。 在没有和路明非交易的情况下,他几乎做不到影响现实,他的能力也是类似于梦境一样的方式,只能从精神层面影响别人,想要在现实中做什么事,就只能去依靠手底下的那些人。 但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手底下的奶妈团对付不了源稚女,这次居然一个人都没带。 这种类似于投影的出现方式,同样伤不到源稚女,所以那个女人甚至都懒得废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女人和路鸣泽是同等情况,都是躯壳被毁掉,只剩下灵魂一类的东西。 但那个女人此时有源稚女,而小魔鬼的路明非还待在万米之外的东京。 虽然不知道这魔鬼抽什么风跑过来围观,但既然造不成什么影响,源稚女也就干脆无视他,毕竟他没有实体,打也打不着,砍也砍不到。 源稚女直接就奔向了那片漆黑的废墟,看都没再看巨塔上的魔鬼一眼,而她这种明显无视的模样也是让男孩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魔鬼没有再出声,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源稚女的动作,冷漠得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源稚女走进了那片岩浆照不到的黑影中,在经过巨塔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无数人在嘶哑地呻吟,仿佛地狱中流着血涎的鬼魂。 废墟忽然摇动起来,碎石和死去的肺螺的壳随着水势缓缓上升,从源稚女身边划过,朝着漆黑的水面而去。 源稚女皱起眉,怎么这个时候发生了水下地震? 就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似的,脑海里的女人忽然开口:“不是地震,是察觉到了你的靠近,那枚胚胎正在试图醒来。” 不,不只是胚胎。 翻涌的海潮声中,源稚女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沉闷的心跳声,它们嘈杂的堆积在一起,数以百计甚至数以千计的东西正在苏醒,无数东西沉睡在废墟下,而此时他们感受到了危险。 源稚女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那是她曾经无比垂涎过的经验包,是数百上千的死侍。 对于她如今的血统和实力来说,这种东西来再多也没用,可问题是,她现在不想弄出太大动静。 “闭上眼睛。”女人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轻轻响起,从容不迫的仿佛对一切都早有预料,源稚女微愣,迟疑着没动,满头银白的发丝随着水流激荡像水草一样展开。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也知道你的顾虑。”女人耐心的解释:“我不会害你,信我。” 眉头蹙起,源稚女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决定信她一次。 而就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那被铁链死死束缚着的女人仰起了头,猩红的眼睛里仿佛燃烧起了璀璨的火焰。 无声的念诵声响起,温和却威严不容侵犯的领域自源稚女的脚底展开,迅速笼罩了整个废墟。 仅一瞬间,那些嘈杂的心跳声仿佛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压制,又像是不安暴躁的怪物受到了安抚,声音缓缓沉寂了下去,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那些杂音彻底消失,一切都被镇压,只剩下一个规律的,沉重的声音,就来自于面前的黑色废墟。 源稚女睁开眼,眼底是和那女人如出一辙的猩红璀璨,她看着脚下迅速回缩直到彻底消失的领域,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恐怖的力量是来自于自己还是那个女人。 亦或者说……是来自于她们,因为她们本是一体。 而她的面前,熔岩河上卷起了层层叠叠的海浪,这些粘稠的岩石溶液流动极其缓慢,它们的光芒照亮了废墟的每个角落,随着废墟的摇晃,数以百万计的肺螺脱落,伴随着粘稠的血丝,露出了底下难以描述的异形物体。 列宁号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它足有百米长,半截插入海床,半截被肺螺层层包裹,暴露在地面上的一半是午餐肉一样的颜色,密布着类似肌腱和筋膜的结构,还在轻微的蠕动。 肺螺们就是用口器咬进这个巨物的身体里,不断的进食,不断的交配繁殖,巨物的表面裂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还能看见残存的肺螺紧紧地吸在伤口深处。 沉船已经被胚胎占据了,胚胎把钢铁化为它的一部分,没有被肉质覆盖的地方,钢铁中隐约还能看到血管的痕迹。 而胚胎的身下,巨大的血脉灌入海床,血液从列宁号流向整座城市,似乎是滋养这座死城的泉水,海床被地震震裂,黑色的缝隙中都是粘稠的黑色血浆。 一切都和原著中所说的一样,胚胎被人当做祭品,用来供养整个神国,高高在上的王,在更加强大的王面前也终究只是血腥的祭品。 看着如此狰狞恐怖的一幕,那女人却在笑,淡淡的声音在源稚女脑海里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 “为了我的王位,有人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没等源稚女反应,女人再次开口,一字一顿,冷若钢铁—— “汝之血,吾,收下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整个城市都开始震动起来,这座死去了多年的古城正在苏醒,只为迎接他们等待了数千年的主人。 然而就在此时,轻挑的鼓掌声响起,高塔之上的男孩鼓起了掌来,水里本不应该有如此清脆的掌声,可他就是做到了。 源稚女没有回头,可一眨眼,男孩却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许只有游戏中“瞬间移动”亦或者“闪现”之类的技能可以做到吧? 不过他本身就不是实体,能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倒也并不令人意外。 男孩朝着源稚女歪了歪头,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那个女人说:“虽然这确实是给你的祭品,但想直接吞了也未免胃口太大吧。” “说起来还真是讨厌,连祭品都要偷别人的东西,真是让我这个被偷的主人很恼火啊。” 他说着,缓缓后退,他身后的巨舰正在枯萎,不知名的力量在吸干他的血液,血管干瘪下去,肉质的表面开裂,粘稠如浆的血在海水中下坠。 这条龙在胚胎阶段就被剥夺了脑部,现在他只是一个流着龙血的祭品,因为血统的缘故,它不会彻底死去,只会不停的生长,不断的给这座城市输血,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龙族王者现在的地位不过是提供营养的胎盘而已。 可现在,祭品的主人找了过来,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源稚女想要阻止他,可魔鬼就像一抹光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列宁号里。 几乎就在那瞬间,胚胎骤然震动起来,所有悬窗中都伸出肉红色的触手,就像是人的手臂被切断后生出的肉芽那般丑陋。 沉重而缓慢的心跳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被夺走的血液再度新生,整个船体颤抖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源稚女皱起眉,就在她想要挥刀打断之时,女人再度开口。 “别急。”她的声音慢条斯理,优雅的仿佛一位美丽的绅士:“你一定不知道。” “活的祭品,比死的,要美味百倍哦。” 求月票,求月票,月票每过500加更一章,现在好像就差几十张了 (本章完) 247.第245章 屠杀! 第245章 屠杀! 咚咚,咚咚,咚咚…… 在海底的最深处,沉雄的声音规律的响起,一声一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整片废墟都跟着一起颤动了起来。 伴随着废墟的摇晃,数以百吨计的岩浆重重拍打在岩浆河上,熔岩的光亮因此大盛,照亮了那蠕动畸形的身体。 猩红的血丝在海水中飘荡,整片海域都被染成了红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源稚女仰起头,看着那抹迅速在海水里扩散的血红,就像是无尽的红墨在水里打翻,迅速将整片水域污染。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猩红的血水在靠近她的那一瞬间便自动避开,又或者是被净化,女孩的身边仿佛有一圈无形的领域,没有任何污秽能够靠近。 最后,整片海域只剩下源稚女身边的海水仍是清澈的,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不断畸变的东西,手指慢条斯理的敲打在刀柄上,就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无数肉红色的触手从船舷中伸出,将整个列宁号包裹,不断有新的触手伸出,然后将旧的触手再次覆盖,层层叠叠,整个船身迅速膨胀,仿佛一个正在快速生长畸形躯体。 几乎是眨眼间,这庞大的怪物就拥有了形体,那是一只巨大的长条形生物,仿佛一只被剥了皮的蛇。 伴随着心跳声的频率越来越快,怪物表面的鲜红迅速沉淀,变成了坚硬的暗红色,无数黑色的细线从皮肤中渗出,那是初生的鳞片。 最后鳞片展开,无数坚硬的黑色鳞片如鳞甲般将怪物的全身覆盖,发出金属扣合的声音,而怪物的头颅也彻底成型,那是一个巨大的畸形的头颅,隐约还可以看见列宁号的轮廓。 这时整片神国都剧烈的震动起来,仿佛无数金属在轰鸣,黑色长河般的巨大身影缓缓抬起头来,金色的双眼火炬般明亮。 那是一条巨蛇,黑色的巨蛇,巨大的身体遮天蔽日,成千上万的铁鳞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他仰起头颅,发出无声却尖锐的吼叫。 他是尊贵的四大君主,是掌握生命权柄的海洋与水之王,是哪怕在初代种中也是佼佼者的至尊存在!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沙海。”四面八方仿佛有一亿个魔鬼在齐声高唱。 无尽的血色海水中,精致的男孩出现在了巨蛇的头顶,他轻轻的抚摸着黑蛇那颗畸形的头颅,声音那么温柔:“又见面了我亲爱的宠物。” “又是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都还没有死去,真好啊!” 他的声音那么孤独那么寂寞,仿佛千年之后树都老了,故人白发相逢。 “装神弄鬼。”源稚女冷笑着,她反手挽了个刀,猩红色的莱瓦汀血光暴涨,满头银发摇拽,黄金瞳璀璨如火。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阻止,源稚女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个东西孵化成功,从狰狞的怪物变成尊贵的君主。 可即使眼睁睁看着胚胎孵化龙王复苏,她内心也没什么波动,看向黑蛇的目光和之前看列宁号时根本没什么两样。 不就是龙王吗,又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大的也不是没杀过。 她缓缓迈动脚步,就在她走动的那一瞬间,无数鲜红的海水像畏惧般朝着两侧分开,无声无息的领域自源稚女脚下释放,再次迅速笼罩了整片神国。 仅仅只是瞬间,所有废墟颤动起来,青灰色的铁锈脱落,成千上万的贝类被剥离,破败的建筑在迅速还原,就像是有一只神的手,将城市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 一切只为恭迎主人的回归! 巨大的黑蛇焦躁起来,他似乎感受到了不安,粗长的脖颈高高扬起,粗长臃肿的下身盘起,古怪畸形的头颅裂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尖锐锋利仿佛匕首般的利齿。 这是蛇类的防御和进攻姿态,这东西看上去好像并不是正常状态的醒来,至少这脑子看上去就不太清醒的样子。 龙王应该算是高智商生物了,除了芬里厄那种特殊情况,也没听说哪个龙王是智障,但眼前这个给源稚女的感觉,真就是大点的蛇,顶多更凶一点。 不过不管他是聪明还是愚蠢,对于源稚女来说,都没有区别。 血红色的长刀高高扬起,源稚女猛的发力,在海水中跃起的那一瞬间,巨大的苍白双翼自她背后展开,瞬间无数海水被搅动,到处都是猩红的血丝。 黑蛇猛地嘶吼起来,巨大的长尾狠狠抽向了源稚女,和他那庞大的体型相比,源稚女就像是山丘面前的蝴蝶。 她轻盈的一侧身,就避开了那狰狞的蛇尾,与此同时狠狠挥刀,莱瓦汀砸向了面前的尾巴,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黑蛇像是痛极,不停的发出恶鬼般的嘶哑咆哮,他扭动着山岳般庞大的身躯,他浑身的铁鳞开合,黄金瞳里满是被冒犯的怒火。 他愤怒了!他狠狠的抽动长尾,带出恐怖的音啸,海水沸腾了,像是一锅煮沸了的红汤,远处的岩浆河也跟着躁动起来,整个世界都躁动起来了。 但女孩灵巧的就像精灵,无论他如何愤怒,却始终碰不到女孩丝毫,而每一次他没有击中女孩,巨大的尾巴上就会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越来越靠前,因为女孩离他越来越近了。 无尽的血红色海水里,源稚女姿态优雅,仿佛闲庭漫步,她随手挥动着莱瓦汀,没什么章法,但每一次挥手却都能带起一大片腥臭的血。 那本该防御力极强的黑鳞在火红色的长刀面前,就像豆腐一样脆弱,莱瓦汀每一次从黑蛇身上划过,刀身上的光亮就会更盛一分,一颗又一颗的心跳声响起,是刀里的活灵们尝到了鲜血,开始兴奋起来了。 源稚女一步又一步的靠近着巨蛇庞大的身躯,璀璨的黄金瞳里倒映着黑蛇疯狂扭动的身体,就像是掌管刑罚的神在看徒劳挣扎的罪人。 这是一场实力并不对等的屠杀。 贝希摩斯是海洋与水中掌握更多力量的那一方,实力本该远远超过利维坦,可他强行苏醒,自身并不完全,展现出来的力量甚至还不如利维坦。 曾经高高在上的君主,此时就像一只败家犬,徒劳的挣扎咆哮着,却没有任何作用。 但就在源稚女准备剁下这个巨大的头颅,彻底终结这只徒有其表的黑蛇生命,结束他这悲惨一生之时,蛇忽然收回了长尾。 无尽的海水中,黑蛇忽然笨拙而缓慢地扭动起来。 他就像是在跳舞,仿佛那种印度耍蛇人玩的游戏,但这条百米长的巨龙舞蹈起来,建筑摇晃着开裂,巨大的裂缝蔓延生长,固定屋顶的金属件纷纷下坠,地面就像被犁过那样翻开。海床震颤起来,建筑上那些如同密林和树的附着物纷纷坠落,巨大的裂痕沿着山谷蔓延,赤红色的岩层沿着裂缝里翻了出来,像是一条条古蛇的脊骨。 就在黑蛇扭曲舞动之时,他浑身那些血淋淋的伤口飞速愈合,某种类似纳米机器的超级细胞在飞快修补着他的身体,他的生命力堪称所有龙王中最强! 海底的温度忽然开始下降了,源稚女抬起头,就看到冰格就围绕着她开始生成,从细细的冰线迅速地变成粗壮的冰棱。 无数冰构成的龙蛇在海底舒展身体,一条、两条、三条、四条……最后足足九条冰蛇构成的巨大生物从海底现身,它们吐息着低温的水流,把多孔的冰格冻成整块的坚冰。 言灵·九婴。 这个言灵存在于学院的言灵资料库中,却没有被赋予序列号。 它既强大又古怪,持有者释放出豢养在意识深处的太古凶兽“九婴”,用水为媒介把它具象化出来,九婴经过的空间先是冰封再是爆燃,寒冰在它的领域内都能被点燃。 它兼具了白王、海洋与水之王、青铜与火之王的权能,危险程度不亚于那些冠以“太古权现”之名的超级言灵。 源稚女只在教科书里看过这个言灵,却不知道贝希摩斯可以操纵,不过想来也是,既然兼具了海洋与水之王的权能,海洋与水之王自然可以使用。 只是这条蛇已经只剩下这副残躯了,也许实力不足全盛期的十之一二,居然还可以发动这种程度的言灵,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片刻,整片神国都冻成了坚冰,冰下烧起了熊熊烈火,怪物们扭曲着身体,咆哮着咬向源稚女。 源稚女微微眯起眼睛,将莱瓦汀横在身前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对于这种足以灭世的言灵,她并没有什么经验。 但就在她准备硬扛之时,脑海里响起女人的轻笑声。 自从开打后,那个女人就再也没说过话,她浑身被铁链束缚,不知何时猩红的血丝爬满了锁链,密密麻麻。 那明明是极其屈辱的阶下囚姿势,可女人看上去却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她下巴微抬,璀璨的黄金瞳里满是不屑,仿佛束缚她的铁链不过是王位上的荆丛,而此时正开出一朵一朵血红的。 源稚女能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的联系忽然增强了,血脉的最深处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心里猛地悸动起来,浑身龙血都在沸腾,仿佛受到了最浓烈的刺激。 最终她发现,悸动的源头就是脑海深处那个女人身上蔓延出来的血丝,那些血丝渗透了锁链,像密集的蜘蛛网般四散而开,最后进入了源稚女的身体,和沸腾的龙血融合。 那一瞬间,源稚女浑身都是一颤,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坚冰凝聚而成的九只怪物即将带着恐怖的极寒将源稚女吞没之时,女孩忽然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远处舞蹈的龙王,好像要把那个巨大的怪物镇压在手心里。 黑蛇壮美的舞蹈忽然出现了一丝迟滞。 “取消。” 淡淡的声音响起,元素乱流猛的在她面前分散,那极致的冰寒忽然间消失,就像是被另一个空间吸走了。 源稚女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和脑海深处那女人一模一样的猩红血瞳,甚至连里面燃烧的火焰都如此相近,就仿佛……是那女人睁开了眼。 海水波涛起伏,满头银白色的长发随着翻滚的海水飘荡摇曳,女孩缓缓迈动脚步,她的动作是那样的优雅,仿佛美丽的神女行走在地狱里超度众生。 而伴随着她的动作,整个神国都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欢迎主人的回归,又像是为主人而伴奏。 女孩肆意的挥动莱瓦汀,长刀带起血红的光芒,黑蛇身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狰狞而恐怖的伤口,血如涌泉。 这一刻她的风骨仿佛古代的剑圣,但她挥舞长刀的手法却非常随意,根本就是任性而为,没有任何章法。 但就是这种随意的劈砍,莱瓦汀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耀眼,这套最顶级的炼金刀具被催动到了极致,隐约可见女孩身后浮现的七只龙影。 龙影们咆哮着,龙影的身下,七把形态各异的刀剑震动着,它们悬浮在女孩的身后,仿佛随时等待命令准备冲锋的勇士。 源稚女缓缓抬手,纤细的手腕轻轻挥动,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七条龙影同时对天咆哮,狠狠的冲向了黑蛇那庞大的身躯,龙影之下,是燃烧着的七把刀剑! “噌!” “噌!” …… 巨大的贯穿声响起,整整响了七声,黑蛇再也无法动弹了,因为他被整个钉死在了那通天的巨塔上,无论他怎么徒劳的挣扎,巨塔都纹丝不动,仿佛被押上断头台的罪犯。 源稚女……或者说那位白色的陛下,她一步又一步的走向那还在挣扎的巨蛇,目光怜悯,就像是慈祥的长辈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孩子。 终于,她走到了黑蛇那庞大而畸形的头颅旁,女孩缓缓伸出手掌,温柔的抚摸着黑蛇那凹凸的面颊,就像是在抚摸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宠物。 但就在下一刻,她忽然双手插入了巨蛇的脑颅,那条蛇全身剧烈的一颤,他像是痛极了,不停的挣扎嘶吼,可没有任何用,因为他是被钉死在绞刑架上的罪徒,此时正在接受刑罚。 银发红瞳的女孩神情悲悯,仿佛她不是在做这么血腥的事情,而是在解救一个迷茫的灵魂。 黑蛇发出垂死的低吟,缓缓的闭合了黄金瞳,他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新生的血肉再度枯死,蜕变为一具古铜色的枯骨。 他死了。 苍白的女孩却没有离开,她伸手摸向那些枯骨,在她的掌心中,枯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吞噬它们。 而随着那些骨头的消失,女孩那满身的苍白色鳞片也在迅速变化,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象征着死亡的灰白色。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古铜色的枯骨终于彻底泯灭,在海水里消失的…… 无影无踪。 因为明天早上5点要起来上班,所以今天暂时先这么多,后面有加更有加更有加更!最少万字,有月票加更,还有盟主加更,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另外感谢女装使我变强的白银盟呜呜!感谢大佬~ (本章完) 248.第246章 你就是神! 第246章 你就是……神! 路明非混在人群中挤进了电梯,周围都是穿着西装带着员工卡的办公人群,他们都低头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个电梯人满为患却非常安静。 路明非此时无比感谢自己长了一张并不出众的脸,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他跟着人群走进开阔的大厅。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 看起来这座大厦和银座那些顶级的商务中心全无区别,除了他们正在处理的公务…… “课长!沼鸦会的传真!他们和火堂组最近的关系急剧恶化,三天来四次械斗,两个人受了轻伤,还有一个重伤住院,请本家出面调停!” 戴着厚底眼镜的年轻人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冲出电梯,念着手中的传真件。 “昨天夜里我们运送战斧导弹战斗部的船在长崎港外沉没,现在出事的海域被海岸警备队封锁,如果他们把那艘船打捞出来的话……”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怀抱双手在脚步里踱步,面色沉重。 路明非又默默退回了电梯里,和一堆漂亮妹子们挤在一起,最后电梯停在了28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女孩们鱼贯而出。 数以百计的女孩坐在房间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电脑屏幕上搜索,满耳都是她们清脆的“哈伊哈伊”。 路明非很喜欢这亲切的语气,同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应该会非常安全,但很可惜,这里没有一个男生,他如果走进去会非常显眼。 于是路明非只能乘坐电梯继续往上,看着层层变化的电梯楼数,以及身旁越来越少的人,他有些担忧。 电梯顶部的摄像头咯吱转动着,将男孩不安的模样尽数录入,但可惜他太紧张了,并没有注意到。 源稚生看着面前屏幕里东张西望的路明非,手指轻敲桌面。 “10分钟前他进入源氏重工的。”矢吹樱一身职业女秘书套装,戴着黑框眼镜,语气平静的说:“全程监控显示他几乎没离开过电梯。” 源稚生露出了个疑惑的神色:“他来本家就是为了参观我们的电梯?” 樱有些尴尬:“他可能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另外两个呢?”源稚生问,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皇血带来的恢复能力是极强的,已经基本看不出来有异样了。 樱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监控画面瞬间转变,一个光线有些昏暗的环境里,金发碧眼的男生和黑发黑瞳男生弯腰躲在一个建筑后,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 看得出来他们努力的躲开了摄像头,走的都是监控死角,比电梯里那个观光客要有经验很多,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蛇岐八家有很多摄像头都不是摄像头的样子。 此时将他们完整录入的就是一个移动摄像头,它被伪装成了一只漆黑的蝙蝠,吊挂在地下隧道顶部,毫不起眼。 而这里的位置,正是源氏重工的地下。 “路明非应该只是被抛出来吸引我们注意的,楚子航和恺撒在他进入源氏重工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潜入了地下,他们的目标似乎相当明确,就是家族的岩流研究所。” “他们怎么进去的?”源稚生意外:“还有他们怎么知道岩流研究所位置的?” “应该是从下水道,从下水管道进入的。”樱说:“岩流研究所的位置并不是秘密,他们有诺玛的支持,想知道并不难。” 沉默了片刻,源稚生叹了口气:“倒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蠢,但好像也没聪明到哪的样子,这就是本部的王牌专员么?” “只是一群没有毕业的孩子罢了。”樱说。 “老爹回来了吗?” “大家长已于一个小时之前回到了办公室,此时正在处理下水后续事宜,他嘱咐说卡塞尔学院这边的事情由您全权处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只有大家长一人回来了,樱井小暮并未归来。” 源稚生微微皱起眉,想到那个笑起来很妩媚的女孩,摇了摇头:“不用管她,那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诺顿呢?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康斯坦丁和上杉家主此时正在醒神寺里吃点心。” 沉默了片刻,源稚生垂下了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轻声说:“继续寻找诺顿的踪影,可以监控几个港口。” “至于本部那几个……通知下去,不要揭穿他们,配合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其他的事情等稚女回来再说。” “是!” 穿着职业套装仿佛秘书一样的漂亮女孩退下了,源稚生转头看向窗外,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 厚厚的云层里似乎酝酿着什么,漆黑的颜色令人压抑,仿佛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呼啸的风裹挟着绵密的雨,将整个东京笼罩在内。 要变天了。 …… 深海里,源稚女睁开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行动,而她却变成了一个看客。 就在白发女人身上那些殷红的血丝混入她的血脉后,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召唤,女人问她,愿意接受她吗? 她将赐予她力量,智慧,一切。 只需要她接纳她,就能拿回一切,她们本是一体。 源稚女答应了。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她眼里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颠倒混乱,极强的眩晕感袭来,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无尽的铁链束缚了,她变成了被束缚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行动,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体验,源稚女动了动身体,铁链顿时跟着一起哗哗作响,更多的血涌了出来,在她的脚下开出一朵又一朵血红的。 她们好像互换了,不过源稚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换回来,虽然她的实力远远不如那个女人,但很奇怪,她却是占据主动的那个人。就像是多重人格里面的主人格,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现就出现,副人格只能被迫的等待主人格的决定,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何时出现,又会何时消失。 可明明那个女人明明才是掌控权与力的人,在那位尊贵的白色君主面前,源稚女目前的血统顶多只能算看得过眼,就算她们是一体的,也不应该是拥有本体力量的那女人拥有更多主动吗? 源稚女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只能先按下不想,静观其变。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那女人轻轻松松干掉了贝希摩斯,好像那不是尊贵的海洋与水之王,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蛇,随便她拿捏戏耍。 不过想来也是,无论贝希摩斯昔日如何辉煌,被算计成如今这副模样,又当做胎盘供血这么多年,早已荣光不再。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以他的血统,大概很快就能将自己补全,然后以全新的姿态君临世界。 但很可惜,他被强行以不正确的方式唤醒,在最虚弱的时候遇见了最恐怖的对手,双方差距宛如天堑,被轻易抹除就显得没那么值得惊讶了。 倒是那个女人,好像完全没用全力的样子,各种游刃有余,这就显得有些细思极恐了,今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深浅。 更让人想象不出,如果等她挣脱束缚,可以用出全力之时,又得是怎样的可怕? 看着面前古铜色的龙骨泯灭消失,源稚女皱了皱眉,有些想说话,但终究没有开口。 可那女人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似的,主动开口:“怎么了?” 女人没有实体,白王曾经的躯体被尼德霍格彻底销毁,所以她是用源稚女的身体吞噬的贝希摩斯,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她就是做到了。 源稚女甚至能感觉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充斥在了身体里,四肢百骸里的龙血发着热,滚烫的沸腾着,就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又像是注进了岩浆,但并不疼痛,只觉炽热。 全新的权与力对源稚女解锁,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必然跟贝希摩斯脱不开关系,吞噬龙王之骨,获得龙王之权,从这一刻开始,她将拥有海洋与水之王的权柄! 相比起来当初源稚女杀了芬里厄,却只是得到了血统的提升,就是因为她没有吞噬龙骨,所以没有得到大地与山之王的权与力。 现在想想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做不到吞噬龙王,想要吞噬龙王,似乎也只有龙王能做到。 而且那个女人吞噬贝希摩斯时表现的也十分轻松,轻松的就像是拿回了自己的力量。 她是白王,最尊贵的黑色皇帝从自身分裂而出的零代种,她的背叛是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尼德霍格杀死她后,大概是长了记性,再次从自身分裂出来的四大君主全部都是双生子,只能算是初代种。 即使他们相互融合,吞噬掉了另外一半成为完全体龙王,也不过是白王的后辈,顶多拥有了直面那位白色君主的权利,想要超越,起码也得四大君主合一。 但因为都是黑王分裂的原因,他们根本上是同源的,自然可以相互吞噬,抢夺对方的力量,这是龙族刻在骨子里的暴戾。 可是…… “我还想用贝希摩斯引来利维坦呢。”源稚女有些遗憾的说。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道德,但源稚女确实没准备直接将龙骨给诺顿或者其他龙王,在大家关系已经很微妙的情况下,还帮助对方增强,那就多多少少有些愚蠢了。 所以龙骨被自己吞噬,反而是利益最大化,她当然没有意见,如果之前杀死芬里厄时她有这个能力能吞,估计就不会便宜耶梦加得了。 只是没了这个胚胎,以利维坦表现出来的精明,大概会很难引出来了,她也就不能报仇了。 女人似乎很轻的笑了一声,是那种淡淡的,不以为然的笑,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 “那还不简单么,她不出来,就去找她。” “她既然待在格陵兰冰海十年,就一定有她无法离开的理由,把冰海毁了,把她在意的那些人都杀了,她还能不出来么?” 那语气轻描淡写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好像全然不在意那些普通的人命,大概在她眼中,冰海那些人大概就是肆意玩弄的蝼蚁。 不,不只是冰海里的那些人,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大概就没有几个正眼能瞧的生物,连龙王都不例外。 源稚女皱了皱眉,却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残酷暴戾,而是在想,她明明刚刚苏醒,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也许这个世界在她眼中,真就是可以肆意翻动的剧本吧。 不过没等她细想,眼前又是一阵漆黑旋转,大脑里眩晕袭来,等这股突如其来的感觉褪去,她重新掌控了身体。 脑海里,女人再次被铁链束缚,从她身体里渗出的血线缓缓淡去,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消耗有些大,我可能要睡一会儿。”她对源稚女说,声音很轻:“剩下的杂事你可以解决的对么?” 源稚女打量着她,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她看上去并没有多虚弱,顶多就是身体好像透明了些。 于是源稚女问:“你什么时候醒?” “很快,或者你遇到危险时我也会醒,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这个世界上,目前能对我造成威胁的,大抵是没有的。” 说到最后,女人微微笑了起来,猩红的眼里满是傲慢,以及那不容冒犯的,神一般的威严。 她明明和源稚女长的一模一样,但一言一行却和源稚女天差地别,让人不禁怀疑,那数千年记忆的作用真的有这么大吗? 如果真的想起一切,自己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吗? 没等源稚女想明白,女人再次开口:“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融合,你已经可以使用部分我的能力了。” 源稚女一愣,紧接着就听到女人说:“我们的权柄是精神,在绝对的精神元素掌控者面前,哪怕是没有实体的灵魂都可以控制,明白我意思么?” 源稚女瞬间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女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知道你喜欢自己报仇,我就不掺手了,去吧。” “你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配操纵你,之前所有乘虚而入的人,他们必将付出代价,百倍偿还!” 白发的女人一字一顿:“记住,你叫弗丽嘉,你从来不是什么源稚女。” “你是弗丽嘉,你就是……神!” 我睡醒了,你们呢?(顶锅盖逃走) (本章完) 249.第247章 百倍偿还(月票加更) 第247章 百倍偿还(月票加更) 源稚女睁开了眼睛。 面前仍然是那像神一样巍峨又像神一样孤独的通天巨塔,但黑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一把血红色的长刀安静的钉在黑塔上。 七宗罪被炼化,只有莱瓦汀被全力催动的时候才会出现,同时带来罪与罚的领域,但平时它看起来,就是一把顶尖的炼金武器而已。 源稚女伸手拔出长刀,目光在四下扫视。 被血染红的海水重新变得清澈,随着贝希摩斯的死去,最后残存的那点血也被神国吞噬干净,古老的城市失去了供养,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重新陷入了沉睡。 但那颗心跳声却仍然存在,四面八方规律的心跳声共同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而沉重的心跳声。 这些声音来自神国的下方,但不是来自某个点,而是整座神国的地面都在震动,好像……是这座古老城市的心跳似的。 这就是当初学院捕捉到的胚胎心跳声,那些神经质的研究员认为除了庞大的古龙没有生物可以拥有这么大沉重而规律的心跳,但这其实是对信号的误读。 无数的东西沉睡在深海里,他们只有一个心跳,是因为他们的心跳完全同步,但他们却只是宴席前的小配菜,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被尊贵的君主胎血供养的,也不是那只畸形的八岐大蛇,而是圣骸。 那是白王的骨,也是她的骨。 而她即将拿回曾经失去的一切,不过在那之前…… 源稚女缓缓挥动莱瓦汀,抬头看向高塔之上,血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影子。 精致的男孩继续坐在高塔之上,悠闲的晃着脚,随着他的动作,缠绕在高塔之上的铁链微微作响,带起淡淡的水声。 唤醒黑蛇后,小魔鬼就一直坐在那上面看着,无论是贝希摩斯发动九婴,还是那个女人出现,甚至直到贝希摩斯被钉死在绞刑架上,连骸骨都被吞噬,他都无动于衷。 就好像那不是他的宠物,而他也只是一个乱入的路人,恰好欣赏到了这么一场好戏而已。 可现在好戏已经结束了,他却并不准备离开。 源稚女其实没想通小魔鬼这一趟来的目的是什么,贝希摩斯明显不是她的对手,就算没有那个女人,源稚女也有很大把握能够屠杀,虽然可能没这么轻松,但也绝不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路鸣泽显然是知道那个女人……或者说,显然是知道弗里嘉复苏了的,因为他表现的没有丝毫意外,还没有带任何下属,独自前来。 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所以特意前来,只为老朋友的重生庆祝。 为此损失一只心爱的宠物也无所谓。 可现在他的老朋友已经收下了他的礼物,他还不走是想干什么呢?总不能是还想留下来吃饭吧? 不过很可惜啊,饭是没有了,但源稚女觉得自己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招待一下他,以此好好谢谢他之前对自己的“款待”。 路鸣泽还没有捞到和路明非交易的机会,现在能对现实造成的干涉并不大,因为掌控精神元素,他可以轻易的制作幻境,然后将人拖进幻境里打败。 但这些对血统提升至初代种后的源稚女作用不大,她体内流的是白王的血,她同样拥有精神权柄,哪怕并不完整,但路鸣泽同样也不完整,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重要的是,路鸣泽现在没有实体,他的身体还埋葬在不知名的地方,被传说中的那柄命运之枪贯穿,现在出现在外面的男孩,不过是类似精神灵魂一样的东西。 所以他无法过多干预世界,想要做什么都得通过别人之手,但相对应的,这世界的攻击自然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源稚女就是清楚这一点,拿他也毫无办法……当然,是在这一刻之前。 她随手将莱瓦汀别回腰间,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直接锁定在了那魔鬼身上。 “你看上去好像很凶的样子呢。”路鸣泽单手撑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什么感情的说:“你是要跟我算账吗?” “你说呢。” 源稚女忽然笑了,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长发在海水中漫卷,屋顶上无数锁链在海流中起伏,千千万万的黑色风铃摇摆,演奏无声的音乐。 就好像整个城市都在回应她。 “可是就凭你么?”小魔鬼笑着摇头,一双淡淡的黄金瞳里有几份戏谑:“你怕是不配。” “想挑战我,让你的正主出来。” 源稚女也不生气,她感受着身体里流淌的无尽力量,除去贝希摩斯的权柄,还有一股全新的,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夹杂在里面,并不明显,却无处不在。 源稚女确信自己从未拥有过这种奇异的力量,大概这就是弗里嘉说的,白王的权柄吧。 缓缓抬起手,源稚女看着手心里无形的力量疯狂聚集,海水激荡起来,无形的领域自她脚底扩开,整片神国都跟着颤动起来。 海水凝聚而成的巨大漩涡开始盘旋,所有风暴的中心便是源稚女那微微抬起的掌心。 海底的元素乱流暴动了!弗里嘉并没有解释这些力量该如何运用,可源稚女却并不觉得有多困难,就好像生而就会,又好像……她已经熟练应用过千百次了,此时不过是回归。 路鸣泽那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了,他向着源稚女伸出手来,目光中闪动着金色的烈焰:“都出来吧!” “十二宫黄金圣衣!” “相转移装甲!” “我王双龙炎烈拳!” “天翔龙闪!” …… 如此严肃的对决中,这位魔鬼却像个搞笑角色,他每说出一个名字,身上的中二属性仿佛都在上升。 因为这些全部都是漫画中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各类漫画中的最强防御最强武装,不过也有乱入的,比如“天翔龙闪”和“我王双龙炎烈拳”这样的进攻性招数。 每一个名字都如雷贯耳,听起来都有逆天改命的威力。 这些最强武装在他和源稚女之间排成一条直线,他的面前瞬间多出了数十道最强防御,按照漫画中的设定这些防御加起来连核爆炸都能弹射回去了。 源稚女在原著中见过这一招,不过魔鬼当时是用来对抗奥丁的那把命运之枪,没有人知道路鸣泽的能力是什么,似乎也是精神类的一种,可以凭空创造出幻觉一样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他召唤出来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只是漫画里虚构的东西,也正是因为他们是虚构的,魔鬼才能信手拈来。 但…… 源稚女忽然笑了:“你不是没有实体吗,任何攻击不都是伤不到你吗,那你怕什么?” “配合你演出一下喽。”路鸣泽看上去蛮不在乎的样子,似乎真的毫不在意:“不然你一个人开大多无聊。” “是么。”源稚女眨了眨眼睛,无声的笑:“那就来试试吧。” 女孩的手腕用力拍下,透明的领域边界迅速的扩张,却没有任何攻击的波动,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机,相反的,一时间连元素乱流都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被安抚。 一股无形的力量,悄无声息的穿过路鸣泽召唤出来的那些东西,就像是水流没过,悄无声息。 那些传说中的圣物也无法阻拦,因为这道攻击根本没有实体。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高塔之上的男孩便被领域整个笼罩,海水里的血腥味迅速褪去,取而代之是草木的气息,神国的颤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迅速拔起的巨大建筑,建筑里古钟轰鸣。 仅一瞬间,场景便从海底变成了一座古老的建筑,那是一座废墟般的教堂,沿着漫长的走道进入教堂最深处的黑暗,巨大的白色十字架静静的矗立着。 黄金装饰的利剑把男孩刺穿在那里,魔鬼遍体鳞伤,血染红了十字架的下半截,他的黑衣撕裂,被人在身上刻下屈辱的印记。 垂死的小魔鬼抬起头,嘴里不甘的发出嘶吼,却被死死束缚,他的眼睛里是两个狰狞的血洞。 源稚女静静的看着那血腥残忍的一幕,仿佛一个看客在欣赏艺术,而她的面前画面反复闪烁,教堂,雪地,草原…… 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地方,魔鬼被反复贯穿,被钉死在各种各样的刑架上,最终的最终……是在如同海底那样一座通天的塔上,源稚女仰头望向空中,魔鬼的血流过黑塔的塔身,染上血红的颜色。 钉在柱子上的罪人,无止境的凌辱,悲伤的风和斑驳的血…… “这就是你记忆深处,最痛的记忆么?”源稚女无声的笑了:“很精彩啊。” 她再次抬起手掌,于是画面一幕幕的倒退,倒退回最初再次重新开始,反反复复,魔鬼疯狂挣扎,铁链声哗哗作响,却宛如濒死的困兽,无法逃脱束缚。 他自然无法逃脱,因为这些本就是他的记忆。 魔鬼没有实体,他的躯体早已被钉死在了冰原里,所以任何攻击无法伤害到他,因为他本就是一团灵魂和精神一样的东西。 于是源稚女也没有攻击他,她只是将他内心中最惨痛的记忆引导出来,然后将他困于其中,反复体验当初那种极致的疼痛,仿若凌迟。 这种仿佛幻术一样的手段,不是任何言灵,不过是白王权柄的体现,她是尊贵的精神元素掌控者,她可以掌控这世间所有幻象,她就是一切幻象本身! 而这种精神控制,领域中的人很难从噩梦中解脱出来,即使他意识到这只是幻境。 “好好体验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女孩微笑着转身,满头银白色长发在水中漫卷,轻盈的就像一尾银鱼。 而她的身后,高耸入云的黑塔之上,魔鬼被无形的力量钉死,苍白的脸上流下血泪来。 (本章完) 250.第248章 谁在说谎?(盟主加更) 第248章 谁在说谎?(盟主加更) 电梯猛然下降,路明非慌张的左顾右盼,可无论他怎么按亮楼层,电梯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更没有停止。 在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路明非就在考虑要不先出去再说了,进入源氏重工这么久,他好像就一直在电梯里打转。 可还没等他迈出脚步,电梯就开始下降,楼层号飞速变化,从29一路降到-1,而且还在不停的降。 路明非有些慌张,他觉得自己可能惹祸了或者被发现了,下意识的喊:“路鸣泽路鸣泽路鸣泽……” 无人应答,他这才想起小魔鬼休假去了,载着小魔鬼的火车也许正在草地上飞驰,小魔鬼也许正跟偶尔同车的女魔头搭讪,在日本这个不归他管辖的地界,他的呼喊小魔鬼是听不到的。 心里有些难受,虽然真的很讨厌那个催命的魔鬼,可忽然发现他不见了,路明非还是有些难过。 可能是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只围着他打转的人吧。 而且不知为什么,路明非忽然伸手捂住胸口,觉得那里面空落落的,好像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却不显示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路明非瞬间没工夫悲春伤秋了,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听到了水声。 那不是水在管道中汩汩流动的声音,而是潮声,一叠叠的浪彼此追赶,路明非走出电梯,居然真的看到了白色的浪头。 这里已经是源氏重工的地下,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地下室,这是直径超过12米的隧道内部,半条隧道被水淹没,汹涌的水流冲刷着隧道的金属壁,隧道顶部的氙灯一盏接一盏的去向远处,直到没入彻底的黑暗中。 “我去!”路明非小声惊叹,他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中回荡。 这惊人的隧道简直能跟英法之间的海底隧道相比,能够容纳火车通行,如果在里面修建高速公路的话,至少能够容纳六辆车并行,他脚下的水流完全是一条滔滔的大河。 路明非根本没有足够的词汇量描述自己此时的震撼,只能瞪大眼睛,然而就在此时,警报声席卷了整条隧道,隐隐还有雷鸣般的声音。 路明非顿时惊慌失措,像只受惊的小狗,他非常怀疑自己可能暴露了,可左右也找不到了能遮掩的地方,急得甚至想跳进水里。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的背后扯住了他的衣领,路明非回头,就看到自家师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楚子航把这只想要跳水的败狗硬生生拖了回来,拖着他走向高处,恺撒已经站在上面了,见路明非看过来,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怎么找来的?”恺撒问:“你怎么知道我们真正的计划是探查这里?” “我我我不知道啊!”路明非一脸震惊:“什么还有真正的计划吗?那我是什么?我靠我说为什么我给你们发消息你们都不回!” 楚子航沉默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这里比较危险,源氏重工里大多都是普通人,你会比较安全一点,顺便可以帮我们吸引注意。” 路明非满头黑线:“就是当靶子喽!你们都不告诉我,这也太没义气了!”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恺撒大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朝着他竖起大拇指:“而且这不叫没义气,这叫相信你的能力。” 路明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巨大的声音打断了。 隧道在震颤,水激荡飞扬,就像一条白色的龙被隧道强行束缚着,它挣扎前进,同时咆哮怒吼。 巨大的水流经过的时候彼此相互对吼都听不见,只能看嘴型。 “刚刚的那波警报声就是提醒潮峰要到了。”等水流终于消失,声音也渐渐落了下去,恺撒才开口:“这几天东京在下雨,排水系统里就有很多水。” “噢噢,我说呢,我还以为我们被发现了。”路明非吓了一跳。 “你还没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恺撒挑眉,他可不认为路明非能自己发现岩流研究所的位置,还找了下来。 “我就坐电梯,电梯自己就下来了,你别说,我还一脸懵呢。”路明非说:“这是哪?” “东京地下的排水系统,源氏重工的地下。”楚子航说:“我们要找的岩流研究所应该就在这里。” 路明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不停的点头,然后问:“那你们找到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楚子航皱了皱眉:“我总觉得这事情顺利的不像话,一路上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有什么,说明我们隐蔽性好呗。”恺撒不以为然。 楚子航指了指路明非:“他直接坐电梯下来的,隐蔽性好?” 恺撒立刻哑口无言,他没办法不讨厌楚子航,因为这货总是能精准的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并指出,非常讨人厌。 但楚子航却不在乎他的反应,转头四顾,目光最终看向某个方向,同时轻声说:“而且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与此同时,屏幕前的源稚生看着楚子航那双直直看过来的黄金瞳,他们仿佛隔着虚空对视。源稚生见状挑了挑眉,还挺敏锐。 …… 深海,极渊中,无尽的岩浆环绕着古老的神国,因为主人的回归,本已经只剩下废墟的神国重新焕发出了昔日的荣光。 连绵的建筑屋顶上铺着铁黑色的瓦片,瓦片上镌刻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链挂在建筑物的四角,锁链上黑色的风铃摇拽。 没有人会不被这座城的孤傲和威严震惊,走遍世界上,所有文明遗迹都不曾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风格,可那些已经毁灭的古老文明又继承了这种建筑风格的一鳞半爪。 广场中央矗立着那座通天的巨塔,那是龙族的绞刑架,而此时上面钉死了新的罪人。 很难想象没有实体的魔鬼是如何被钉死在上面的,他身上甚至都没有伤口,但眼里却流下血泪来,他痛苦的痉挛着,就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反复凌迟,而伤口不在他身体上,在他的心里。 源稚女懒得再看他一眼,她现在确实没办法将没有实体的魔鬼彻底毁灭,但这种程度的幻境,就算是魔鬼想要突破也没那么简单,因为他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所以就这样,永无止境的痛苦下去吧,源稚女是个很记仇的人,弗里嘉说的没错,所有在她未复苏之前僭越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无论你是至尊还是魔鬼,待吾归来,必将百倍偿还! 而现在,不过是收点利息罢了。 源稚女一步步走向古老的神国,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每一栋建筑,每一处街道,甚至是那些摇拽的风铃,都曾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 眼前闪过一幕幕陌生的往事,脑颅里有画面在闪动,好像是有什么野兽要冲破桎梏。 但终究还是没有冲破。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种记忆断断续续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她步伐迈的越发大了,准备去寻找圣骸。 只要再找到那块骨头,彻底融合,她就能想起一切了,就能让那些桎梏全部见鬼去吧! 但就在她准备离去之时,高塔上的魔鬼忽然开口了。 “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 源稚女离开的脚步一顿,微微回头,就看到魔鬼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海水,浑身痛的痉挛,脸色白的仿佛死灰,声音沙哑,语气却是平静的。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还被困在幻境里反复体验记忆深处最惨痛的痛苦,但即使这样,他还在对着面前空荡荡的天空说: “不过是借用别人力量的蠢货。” “所有王的结局都是被新王杀死在王位上,这是宿命,但你这样可杀不了我。” 源稚女皱起眉,却不是因为这只魔鬼的嘴硬,而是因为这句话中所含的深意。 她甚至有种感觉,这个魔鬼明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对抗苏醒的白王,但还是赶了下来,为此甚至愿意牺牲贝希摩斯,只是为了告诉源稚女这句话。 弗里嘉已经陷入了沉睡,源稚女想问都没得问,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弗里嘉陷入了沉睡,魔鬼才能肆无忌惮的开口。 而他这句话……借用别人力量?这个别人是什么意思? 弗里嘉明明说,她们本是一体,她们就是一个人,甚至说源稚女才是本体,而自己不过是被留下来的分身。 源稚女不相信这魔鬼会说出无意义的话,所以这个魔鬼其实是在提醒她么?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注视着脑海深处安静沉睡的女人,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源稚女回想起了两人相遇到现在,她似乎确实是一直在强调源稚女就是白王。 但太过于强调,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当然也有可能是魔鬼在故布迷阵,不过是不想让源稚女拿回自己的力量,他之前就警告过源稚女不要来这片神国,源稚女来了,也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啊! 还是说,其实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比如说,弗里嘉的苏醒。 仅一瞬间,无数念头划过,源稚女眉头紧蹙,她看向被钉死的魔鬼,但魔鬼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彻底被困死在了记忆里,他的身上流出无数的鲜血,像记忆里那样,染红了黑色的塔身。 源稚女只好收回目光,片刻后她坚定的转身,走向那片神国深处。 无所谓了,管他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反正她一个都不信,回头找个机会,两个一起杀了就好了,懒得再思考的源稚女如此想着。 反正不管这个魔鬼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要拿到圣骸,融不融合可以再说,但这东西必须在她手上。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走遍了神国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最后,她回到了空空如也的巨型广场上,抬头看着上面濒死的魔鬼,深深的皱起了眉。 圣骸,不见了。 白银盟的第1章加更,后面还有后面还有后面还有,但不一定是哪一天,反正本月内肯定加完,再次感谢女装使我变强大大! (本章完) 251.第249章 我谁也不信 第249章 我谁也不信 提问,阴森的地下水道会有什么? 答案也许会是任何东西,但老鼠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此时的路明非三人,就像老鼠一样缩在拐角的角落里,这一块的空间很狭小,三个人就像沙丁鱼罐头里的沙丁鱼拥挤的堆在一起,整个身体缩在阴暗里,只小心翼翼的露出三双颜色各异的眼睛。 他们的眼前,暴雨般的火从天而降,就像夜空里一闪而逝的烟火,最大的黑影被吊在隧道顶部,数十名工程人员用吊索悬挂在空中围绕着黑影忙碌,火来自他们手中的焊枪。 这就是他们即将使用的深潜器,迪里雅斯特号。 看上去,他们虽然还没有找到岩流研究所,却已经接近了自己的目标。 大概是因为这个大东西没办法塞进室内吧,所以研究所的人在室外进行调试,这些工作人员表现得相当认真严谨,完全没有敷衍的样子,和路明非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因为按照楚子航和恺撒的猜测,日本分部可能有别的心思,刻意阻拦他们下潜,所以合理猜测他们即将使用的深潜器可能也被动了手脚。 但这些人专心致志维修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动手脚的样子。 一个看上去还不到30岁,长相清秀端正,戴着古板的玳瑁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像黑道分子,倒像个学院的年轻老师的男人此时就站在这些维修人员身边,大声的说着什么,像是在指挥。 “他在说什么?” 恺撒问路明非,他们小组唯一还听得懂一点日文的就是路明非了,但很可惜,路明非完全就是个半吊子,他那点日文都是从动漫里学的,听起专业词汇费劲的很。 路明非努力听了半天,含含糊糊的解释:“好像是让他们仔细小心点。” “听上去很正常。”恺撒挑眉:“难道是我们误会了?” “不。”楚子航忽然说。 迎着两人看过来的目光,楚子航平静的解释:“我们的深潜器是经过装备部改装后运过来的,所有性能都测试好了,日本分部这边只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勘测工作。” “对啊,这不就是在做?”路明非挠头:“感觉做的还很认真,挺为我们的生命安全着想的。” “可是勘测工作不需要做这么久。”楚子航打断了路明非的话,他学的是炼金机械,对这些偏理工的东西比较熟悉:“他们确实是在做勘测工作,但却是一直在重复做。” 听到他这话,恺撒和路明非再次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他们在反复打磨深潜器的外壳,看上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但其实是一直在做重复的工作。 “这帮日本鬼子果然有诈!”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下潜!”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恺撒问。 “施耐德教授说过,日本分部对那个胚胎非常感兴趣,拖住我们,也许是他们想要先下手。”楚子航说。 “我靠,这也太卑鄙了。”路明非忍不住义愤填膺:“我就说哪有接待使臣直接往青楼送的啊!” 他又开启了无意识说烂话吐槽的属性,结果一不小心,声音就大了些。 按理来说这点声音稍微隔远点就听不到了,可楚子航和恺撒却瞬间警惕起来,两个人反应都是极快,楚子航直接一把捂住了路明非的嘴,恺撒则是直接掏出了沙漠之鹰。 虽然枪里填充的都是麻醉弹,但他其实也并不想和蛇岐八家的人交手,毕竟他们明面上还是和平的关系。 但没办法,混血种的听力远超旁人,但凡那堆人里面有一个混血种,刚刚路明非的声音就肯定会被听见。 可就在他们躲在拐角里紧张的等待之时,外面却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难道那么多人里面没有一个混血种?连那个监工的年轻男人都不是吗?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好到让人有些不可置信,就像路明非乘坐电梯下来都没人发现一样离谱,难不成路明非其实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吉祥物? 再次安静的等待了很久,见外面确实没有任何异常,恺撒和楚子航才迟疑着,再次侧出一点脑袋,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 然后就和假装不经意看过来实则检查情况的年轻男人来了个深情对视。 恺撒楚子航:“……” 年轻的男人:“……” 气氛有一瞬间诡异的沉默,要是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恺撒和楚子航也就白当那俩社团老大了。 几乎是同时,恺撒和楚子航一同窜出,他们的动作敏如猎豹,明明是劲敌但配合起来也毫不生涩,默契的在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目标直指那个年轻男人。 他们来的太突然了,这些研究员包括这个年轻男人,就算他们是混血种,但他们的言灵显然也不是攻击型的,反应都很迟钝。 年轻男人反应倒是快一些,也展现出了一点功底,但在恺撒和楚子航那快狠准的联手夹攻下,也是飞快被制服。 等到路明非终于反应过来,震惊师兄们怎么就冲出去了时,恺撒和楚子航已经把那群人的领头的给抓了。 研究员们一阵慌乱,还有更多的人从远处奔过来,但他们都不敢靠近了,因为楚子航用村雨抵在男人的喉咙处,旁边的恺撒手上还转着两把沙漠之鹰。 “聊聊?”恺撒看着这些人,微笑道:“我觉得你们应该给我们和卡塞尔学院一个解释。” 办公室里的源稚生见状一把摘掉了耳机,直接转身走入电梯,黑色的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猎猎声响,男人面无表情。 他本来是想等源稚女回来再解决这三位本部派来的专员,因为目前日本分部和卡塞尔学院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几乎全部都听从源稚女的安排。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源稚女之前觉得卡塞尔学院还有用,日本分部早就该改名了。 而且即使现在双方的关系更加微妙,源稚生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打乱了源稚女的布置,所以哪怕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三人的入侵,颁布的命令也是让所有人假装没看见。 他想拖到源稚女回来再做决定,可这三位显然不是安分的主,偷偷潜入都能搞得这么大张旗鼓,逼得他不得不前去摆平。 而看到他如此快速的出现,恺撒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果然,早就发现我们的样子啊,源君。” 源稚生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冷静一点,放开宫本家主。” 三人皆有些意外,随便抓个人居然抓到了家主,这得是怎样的运气? “说出你们的目的。”楚子航开口了:“为什么要延迟我们下潜的速度?” 路明非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剑拔弩张,他躲在两位师兄的身后,应和道:“就是就是,就知道你们搞黑道的不安好心!” 源稚生见状是真的头疼了,别说他不可能说出目的,事实是他根本说不出来。 源稚女在回日本之前就在布置一盘很大的棋,有的事情他知道,但有的事情他不知道,所以很多时候他也不清楚源稚女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想先安抚住这些人,可无论他说什么,那三位都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我要见风间琉璃。”恺撒打断了他的解释,直接了当道:“叫风间琉璃出来见我们。” 楚子航和路明非此时都没有开口,显然也是认同了恺撒的话。 自从来到日本开始,他们就始终被蒙在鼓里,此时终于接触到真相的一角,他们也确实需要得到一个解释。 整个日本分部可以全是混账,但他们得知道,他们的伙伴,他们的朋友,风间琉璃在其中是怎样的位置。 但源稚生却交不出人来,沉默着没说话,而他的态度,在路明非三人眼中看来,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了。 “好,不说话是吧。”恺撒直接当着源稚生的面卸下枪膛里的麻醉弹,换上了致命的实弹,然后直接抵上了宫本家主的头。 “要么,叫风间琉璃来告诉我们真相,要么,我就杀了他。”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降至冰点,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整个隧道里落针可闻。 但这一切对恺撒没有任何影响,他直接开始倒数:“我数三下。” “三。”“二。” 然而就在恺撒要说出最后的数字,源稚生准备直接动用言灵先制服他们之时……一道淡淡的女声响起。 “是对我们的招待不满意吗,这么大火气?” 同样身穿黑风衣的源稚女从黑暗里缓缓走出,她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研究员和通道中黑衣持械的男人们深鞠躬:“少主。” 源稚女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过了这条被密密麻麻红外线激光封锁的通道。 如果不是源稚生命人关闭了警报系统,路明非他们三人大概会在进入这通道的一瞬间就被刺耳的警笛声包围,也根本找不到岩流研究所的位置。 所谓的运气好,不过是有人在放水。 路明非看到源稚女的那一瞬间眼睛就亮了,下意识的想开口喊师姐,却被恺撒用严厉的眼神禁止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气氛不对,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同样和源稚女关系很好的楚子航此时就一言不发,只沉默的看着她靠近。 “不是想见我吗?”源稚女走到了源稚生身边,随口问:“现在你们见到了,满意了么?” 只有他们站在一起,才能更直观的看出俩人的相似,五官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一眼望过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也只有第一眼觉得像。 如果再看下去,就会发现女孩的轮廓更加柔和,像是粗胚被细调了一番,加上那瞩目度极高的银发红瞳,以及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绝对不可能会有人将他们认错。 恺撒的目光在源稚女那平静毫无波动的脸上扫过,皱起了眉:“为什么阻止我们下潜?” “谁阻止你们了?”源稚女反问:“我一开始就说了,不过是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多检查几遍。” “只是普通检查,为何要这么多时间?”楚子航说。 “因为装备部拒绝派人来协助调试,所以多费了一点时间。”源稚女语气平静,一副这就是事实我们无需争论的模样。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恺撒开口:“你的意思是都怪装备部?” 源稚女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似乎很不理解恺撒为什么能问出这种话,理直气壮的反问:“那不然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除了沉默,恺撒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最终,还是源稚女开口:“不过,虽然装备部那些家伙不愿意来日本,但我们的岩流研究所也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困难。” “虽然耗费了一点时间,但也差不多能下水了,你们想什么时候下潜?” 这话来的突然,不只是路明非三人,就连她身边的源稚生都愣了一下,可女孩的神色看上去是那样的自然,至少完全看不出说谎的亏心。 恺撒难得有些无措,他试探着问:“今晚?” “可以,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源稚女淡淡开口:“但你们确定不选个黄道吉日吗?那里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一不小心回不来了也说不定。”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忽然就打了个寒战,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恺撒就像是生怕他们反悔一样,了当道:“可以,我现在就去告诉施耐德。” 源稚女耸了耸肩:“随便你。” 说完,也不管脖子上架着刀,脑袋上顶着枪的可怜家主,直接转身就走。 源稚生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女孩直接走进了一个无人偏僻的角落,见源稚生过来,开门见山的问:“你受伤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女孩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看上去就是随口一问,但源稚生还是听出了些许不满。 “没事。”源稚生摇了摇头:“小伤,快好了已经。” “诺顿干的?” “也不算吧。”源稚生有点尴尬,但还是如实把情况说了。 源稚女听完都沉默了,觉得这确实不能怪诺顿,甚至觉得诺顿这脾气好的有些反常了。 这位暴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源稚生问,他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好像变了些。 但到底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可明明女孩只是离开了不到24小时,再变又能变到哪里去? 应该是错觉吧,他想。 “刚刚回来。”源稚女随口说,语气淡然的就好像在说她刚刚旅游回来似的,全然看不出来刚刚来了一趟极渊自由潜。 “情况如何?”源稚生又问。 “目标达成了一半。”源稚女说:“圣骸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逃走去了藏骸之井,但是胚胎拿到了。” 源稚生瞳孔骤然紧缩,哪怕明知道源稚女应该不会失手,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震惊。 “胚胎在哪呢?”他问:“你没受伤吧?” “没。”源稚女回答道,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至于胚胎应该在这里。” “我好像一不小心就把它吃了。” 源稚生:“……” 源稚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 瞧瞧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啊,就好像说不小心吃了点小零食。 可谁家把龙王当零食吃啊?啊? 过去了好半晌,源稚生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艰难道:“究竟什么情况?” 源稚女正好也想找他商量,于是就把水底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最后问他:“你说,他们谁在骗我?” 源稚生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从“一个号称是至尊的不要脸魔鬼把海洋与水之王给唤醒了,但没关系,我把水王杀了,不过最后一不小心又把他吃了,我的血统好像又进化了”这样的叙述方式中回过神来。 直到源稚女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女孩那双满是清澈纯真的眼睛,认真的回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都在骗你?”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源稚女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我谁都不信。” “不过说起来,你觉得我是白王吗?” 这一次源稚生回答的相当果断,直接摇头:“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源稚女顿时好奇了:“你发现了什么我没发现的细节吗?” 源稚生缓缓点头,迎着那双明明十分血腥骇人,却偏偏透着清澈愚蠢的红眸,认真道:“传说白王是智慧之神。” 源稚女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是。” 源稚女:“?” (本章完) 252.第250章 一视同仁 第250章 一视同仁 “传说,白王是精神元素的掌控者,是龙族的大祭司,同时也是智慧之神。” 源稚生回忆着自己曾经所学的知识,斟酌着开口:“她同样也是最接近人类的龙王,但她并不亲近人类,龙族记载中说白王‘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王座’,暗指白王的暴戾。”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是白王。” 源稚女听着那句最后的总结,点了点头:“确实,白王很残暴血腥,而我比较爱好和平,讨厌打打杀杀。” 源稚生:“?” “虽然我们一样都很聪明吧。”源稚女思考着说:“但我应该不是她。” 源稚生:“……” 源稚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 不过他很明智的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毫不夸张的说,他怕被自家亲妹妹砍。 他选择转移话题:“今天晚上就让他们下水?为什么突然改变口风,之前不是说要再拖一会儿?” “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他们急着下去就让他们下去。”源稚女满不在乎:“我跟老爹打过招呼了,他去申请航道管制,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仿佛不经意的开口:“更何况,现在送点人下去,刚好平息一下某位的怒火,免得她一个犯浑,把日本淹了。” “什么意思?”源稚生没听懂。 “我本来是准备用贝希摩斯的胚胎引诱利维坦上岸的,但计划不是出了点意外么?我一不小心把贝希摩斯杀了,等利维坦来了,恐怕要疯一下。” “所以,送那三位下去让她冷静冷静好了,刚好他们不是急着去么?” 瞧瞧这轻飘飘的话语啊,就好像她真的是不小心才误杀了贝希摩斯,而利维坦真的好斤斤计较,不过是血亲被杀了就要发疯,实在无理取闹。 可谁能不小心杀了龙王?还不小心就把龙王当零食吃掉了? 源稚生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好了,他只能点点头,表示你说的都对。 只是…… “送那三个孩子下去直面海洋与水之王的怒火吗?”源稚生皱起眉:“这不就是送他们去死?” 作为这世界上少数直面过龙王威严且还活着的人,源稚生非常清楚这种究极的生物到底有多强。 而学院派来的那三位所谓的王牌专员,以他的观察,也不过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纨绔子弟和杀胚以及二货的组合也不像是能拯救世界的阵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至于血统……恕他直言,他觉得这几位血统可能还不如他。 把这三位扔到水底,去直面因为血亲死去而暴怒的利维坦,真的不是用肉包子打狗吗? 而面对他的困惑,源稚女却只是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海底下绑了个魔鬼,看到可怜的人类要被龙王吃掉,魔鬼应该会于心不忍,出手帮忙吧。” “你的意思是,你杀了魔鬼的宠物,现在还要用魔鬼去应付宠物他姐的怒火?” “有什么问题吗?”源稚女反问。 “魔鬼不会联合利维坦来找你麻烦吗?” “不会。”源稚女回答的相当果断:“据我所知,贝希摩斯是唯一跟随魔鬼的龙王,利维坦为此曾与他决裂。所以,他们之间应该并不和谐。” “你怎么知道的?这是龙王之间的隐秘吧?” “那自然是龙王告诉我的。”源稚女笑了笑:“而现在,我就要去见见那位龙王,他不是找我么?” 源稚生很快反应了过来源稚女所说之人是谁,露出了一个迟疑的神色:“你自己去可以吗?诺顿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应该说,只能我自己去见。”源稚女笑了笑:“你去和老爹准备今晚下潜的事情吧,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至于他在哪…我想我应该知道。” … 东京某个偏僻的海岸边,身穿白袍的男人安静的站在码头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海风掀起男人的额发,露出一张平静的,不怒自威的脸。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更是似乎随时都会落下雨来。 长长的水泥码头向着海延伸出去,海水正在涨潮,黑色的浪拍打在犬牙状的潮汐墙上,留下稀白的泡沫,远处隐约可见东京的高楼大厦。 这里是东京附近的偏僻海岸,平时少有人迹,而此时明显要下雨了,更不会有人特意前来,男人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孤寥。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背脊挺拔,就像是独自站在世界尽头的帝王,孤独而强大。 源稚女是在回东京的路上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自从血统突破初代种后,她对龙血后裔的感应力增强了很多,更何况诺顿完全没有要隐藏的意思。 他显然也是感受到了源稚女的气息,却没有跟着回东京,而是继续站在这里,就像是专门等着源稚女来给他一个解释一样。 凭心而论,诺顿对她并不差,无论是七宗罪还是一开始的炼金血阵,甚至是那些龙族的隐秘,只要源稚女想知道,诺顿大多都告诉了她。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带着算计,诺顿帮扶她,也不过是看中了她的潜力,想让她变成自己手中的利刃,想要利用她杀了其他龙王,不过她也没遵守约定将龙骨给他,他们互相利用,所以勉强算是扯平。 但诺顿带来的帮助是实打实的,这点毋庸置疑,至少在源稚女血统还没有突破初代种的时候,如果没有诺顿,她要面临的局面会艰难更多。 更何况当初老唐为了救她强行觉醒变成了诺顿,至此世上再无老唐这个人,何尝不是另类的牺牲自己? 就算是看在老唐的面子上,源稚女也不希望和诺顿彻底闹翻,老实说,她觉得诺顿这位暴君比其他的几位龙王顺眼多了,但很可惜,随着她越来越强,他们之间的嫌隙还是越来越大。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一个尼德霍格不会归来的和平年代,他们彼此欣赏,也许会是最契合的伙伴,甚至可能会是最默契的好友。 但可惜没有如果。 虽然以源稚女现在的血统和实力,已经不怎么再畏惧这位青铜与火的王者,可她还是不希望反目成仇,至少现在不想。 于是源稚女就来了。 高挑纤细的女孩安静的站到了男人身旁,黑色的长风衣随着海风摇曳,满头银白长发被吹乱,露出了她那双猩红色的血眸。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在岸上,白色的泡沫被激起又消失,海潮声充斥耳畔。 来之前,源稚女还曾犹豫要不要带刀,但考虑到莱瓦汀是诺顿炼制的,真打起来这把武器帮谁还不知道,于是便放下了,选择孤身前来。 但她心里,始终也是蒙着一层阴影的,她知道她和诺顿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也许随时都会大打出手,而且一旦动手就是不死不休。 可来到这里之后,听着舒缓的潮声,看着浪翻涌的海面,她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管他以后怎么样呢,她想,至少现在,在这一刻,他们还是朋友,他们互相欣赏,他们是默契的伙伴。 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根从源稚生那顺的香烟,往身旁的男人面前一递。 诺顿皱了皱眉,刚想说不抽,就听到女孩说:“借个火。” 诺顿:“……” 沉默了片刻,男人还是弹了弹指尖,一小团火在他们面前爆开,源稚女将烟递上去点燃,火便消失不见。 可烟点燃后,女孩却并没有放进嘴里,只是夹在指尖,闻着那淡淡的烟草味,源稚女说:“在等我?” 诺顿“嗯”了一声:“你去海里做什么?” 他们的语气都很平淡自然,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老友聊天。可源稚女听着这句疑问却皱起了眉。 诺顿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不是能看出她体内多了谁的血脉吗?就如当初的参孙。 源稚女一开始并不想隐瞒,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融合了贝希摩斯,血脉里多了贝希摩斯的血脉,她觉得瞒不住这位炼金王座,所以没必要说谎。 可诺顿居然问她干什么去了?难道他没看出来? “他当然看不出来喽。”脑海里,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淡淡的自傲:“所谓黑王长子……不过如此。” 不知何时,这位陷入沉睡的女人醒了过来,此时那双血瞳里,满是不屑。 源稚女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在心里问:“你做了手脚?” “当然。”弗里嘉勾了勾嘴角:“我抹除了贝希摩斯的痕迹,除非你动用他的权与力,不然就凭这些残缺的龙王,谁也看不出来你融合了他。” “你不是说想要对付利维坦么?那家伙找不到贝希摩斯会很急吧,到时候你只要在你布置好的陷阱里泄露出一点贝希摩斯的气息就好了,还怕她不自投罗网?” 此话一出,源稚女顿时愣住,这不就是她一开始的计划吗?她本以为自己吃了贝希摩斯这个计划就算破产了,结果弗里嘉居然还有这一手。 而且源稚女很快意识到,这一手不止能够算计利维坦,同样可以安抚诺顿。 于是她果断将都已经到了嘴边准备坦白的话又咽了回去,满脸真诚的看着诺顿,说:“我想去把胚胎拿出来。” “这样,就可以用来对付利维坦了。” “那胚胎呢?”诺顿问。 “没拿出来。”源稚女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本来可以的,但被一个魔鬼打断了。” “魔鬼?” “对,总是跟着路明非的那个,你们口中的至尊,贝希摩斯投奔的那个家伙。” 源稚女眼里浮现出几分懊恼:“那家伙手段可真多啊,防不胜防,他直接让胚胎强行孵化了,我跟贝希摩斯打了一架,但他恢复能力太强了,最后被魔鬼带走了。” 诺顿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面前的女孩又说:“不过我拿到了一点他的血,你说我们能骗来利维坦吗?魔鬼应该不会告诉利维坦自己把贝希摩斯带走了吧。” 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诺顿,诺顿思考了很久,缓缓摇头:“利维坦很聪明,只是血的话,应该不会上当。”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源稚女说着叹了口气:“都怪那该死的魔鬼!” “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抓住利维坦,贝希摩斯还能不出现?” 诺顿深深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可女孩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如既往的坦率。 诺顿知道她是不善于动脑子的,想来也做不出撒谎的事情,虽然心底还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问了一个自己更关注的问题:“你进入那片神国了?” “进入了。” “那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异常?”源稚女愣住:“什么异常?想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算不算?” 几乎是在她说出记忆的瞬间,诺顿的眼神变得凌厉,但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仿佛不经意的问:“什么记忆?” “就是想起了一些很模糊的事情,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去过那片神国。”源稚女满脸思索,似在回忆:“但是太模糊了,我看不清。” “冥冥之中,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我,我好像……不是我。” 说到这里,她看向诺顿,满眼都是真实的疑惑:“你知道为什么吗?” 诺顿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别信。” “白王曾是龙族的祭祀,她最善蛊惑人心,所有靠近她的人类都会被迷惑,那些记忆,是她有意引导的。” “呵,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脑海里的女人冷笑出声:“只会被情绪左右的疯狗罢了,离间之计都用得如此拙劣!” 诺顿自然是听不到女人的话的,所以这话只能是说给源稚女听的,源稚女心知肚明。 但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问诺顿:“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 “是。”斩钉截铁的语气,诺顿说:“我之前让你不要靠近那片神国,就是怕你会被她蛊惑。” “人类是最容易被骗的物种,哪怕你的血统再高,或者说,你的血统越高,越容易被她当成目标。” “你如今的血统,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躯体,不要再靠近那片神国了,一旦她苏醒,你就会成为第一个祭品。” 源稚女挑眉,点了点头:“知道了。” 同时她对脑子里的灵魂说:“别担心,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苏醒,他怕我重回王座彻底失去控制。” 弗里嘉看上去松了口气,但还是说:“你也许能感觉得到,无论我掌握再多的权与力,占据主导的始终是你。” “因为你是离开的本体,而我,不过是你留下来的残念,我不会骗你,我们本是一体。” 源稚女在心里说:“我知道的。” 她对眉头紧蹙的诺顿和明显情绪激烈的弗里嘉都说,我知道的。 是的,她知道的。 经过这一番试探下来,源稚女心中的疑惑终于彻底证实了,她已经确定了,所有人都在骗她。 她不是白王,这个叫弗里嘉的,大概是想要夺舍,而诺顿和小魔鬼,都是怕她被弗里嘉吞噬怕白王复活无法处理,所以才一再告诫她。 而这种事情想要解决,其实也很简单。 找个机会,都杀了吧。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死人应该就没办法再布局了吧? 爱好和平,最讨厌打打杀杀的源稚女漫不经心的想着。 把他们都杀了,什么魔鬼什么白王,通通都杀了,这白王她来当,这至尊之位她也要,她一视同仁。 只是,要怎么杀呢? 这题有点超纲,源稚女想了想,发现想不出来,所以她决定有机会了找人问问。 比如问问白王魔鬼该怎么杀,再问问魔鬼,白王怎么对付。 想来他们都应该很乐意告诉她吧。 毕竟她只是一个不爱动脑子人人都能利用的单纯棋子啊,谁会防着一个棋子呢? 又有谁能想到,一个没什么脑子的棋子,不但想要跳出棋盘,还想杀了他们这些下棋的人呢? 也正因为不太善于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所以源稚女的人生信条是—— 遇事不决,先杀了再说。 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出乎意料的好用。 (本章完) 253.第251章 去你的日本分部 第251章 去你的日本分部 漫天黑云之下,海面波涛汹涌,黑色的船行驶在黑色的海水上,留下白色的水迹。 日本分部把摩尼亚赫号伪装成了一艘渔船,卡塞尔学院的王牌三人组此时就站在鱼船里,好奇的看着空空荡荡的黑色水面。 日本分部的行动能力显然非常有效率,不过一天,他们就以科学考察为名申请下来了12个小时的航道管制,12个小时内不会有船从这片海面经过。 探照灯打向夜空中,黑云翻滚远处隐隐有雷声,看起来今晚不仅有大风还有暴雨,路明非觉得阵阵寒意袭来,总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出海不复还的悲壮感,心里莫名十分不安。 于是他凑到了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女孩身旁,小声的问:“师姐,你真的不下海吗?” 源稚女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你说呢?” 路明非立刻就闭嘴了,不远处的恺撒和楚子航也是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源稚女一开始是并不准备来的,日本分部的安排是让源稚生陪他们一起,但恺撒直接要求源稚女陪同,卡塞尔学院也跟着发来了任务,同样要求源稚女前往。 源稚女这才勉强答应跟他们一起,虽然依旧不下潜,但会在海面上负责接应。 而她的孪生哥哥,据说已经提前去平台准备了。 虽然源稚女的立场不明,但无论是恺撒小组还是卡塞尔学院,都对她的实力非常认同,觉得有她在,任务安全系数就会提升。 至少在他们眼中,源稚女比日本分部要可靠的多,毕竟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她的导师施耐德,这次参加任务里有她亲自招入学校的楚子航和路明非。 如此阵容就让人不禁觉得,但凡她念些同窗之情,都不至于背后捅刀,比上上下下都无比古怪的日本分部要好上太多。 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源稚女安静看海,恺撒边炖鱼边翻看操作手册,楚子航则擦拭着手中的长刀。 每个人都好像有事情做,只有路明非百无聊赖地望天,因为太过无聊,甚至想起了路鸣泽。 他最近总是没来由地想到那位小魔鬼,难得的,他甚至主动给他发消息,问他玩的怎么样,问他到哪儿了。 但很奇怪,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找小魔鬼,小魔鬼不管在哪都会立刻回复,可这一次,路明非找了他很多次,也没有收到回复。 无论他什么时候看向手机,聊天频道里也都只有自己孤零零的消息。 这让他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安,无端的想起了老唐。 老唐一开始也是这样,忽然有一天就不见了,音信全无,无论他怎么发消息,对方都再没了回应,仿佛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可他好歹还知道老唐的大概位置,还能打国际电话骚扰警察,但如果小魔鬼消失了,他该上哪儿找去呢? 虽然这个小魔鬼本质上是个催命鬼,时时刻刻都盯着他那条看上去并不怎么值钱的小命,他恨不得烧香拜佛把这家伙弄走,但当有一天他真的消失了,心里不禁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只有小魔鬼是为他而生的,时时刻刻围着他转,就像是电影里的神仙教母。 也许只是草原里没信号吧,路明非如此安慰着自己。 距离他上一次见到小魔鬼,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卡塞尔学院里,小魔鬼装神弄鬼的跟他在冰海之上白月之下见面,似乎有着某种暗示,结果他确实被派到海上来执行任务了。 虽然现在乌云压顶船在风浪中颠簸,跟静悄悄的冰海白月差距甚大,但总觉得这里没有什么不对,可说不出来。 “少主,前方就要到达须弥座了。”穿黑衣的执行官走到源稚女背后。 “让他们准备。”源稚女说:“有事找执行局局长,别烦我。” 执行官默默点头退下,显然早已习惯这一幕。 源稚女虽然是少主,但在日本的时候,基本不管事,都是找执行局局长,也就是源稚生。 也没人敢让她管事,毕竟这位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小事化大,然后事大了全部杀光最后闹得无法收场。 相比起来,从小就被橘政宗培养过家族管理的源稚生对这些事情就要擅长很多,所以整个蛇岐八家现在基本就是上杉越在管,源稚生辅助,源稚女当甩手掌柜。 但所有人都知道,整个蛇岐八家真正做主的人,恰恰就是那个什么也不管的人。 蛇岐八家中甚至流传着一句话,据说还是从已经被吞并的猛鬼众中传过来的,但所有人都奉为金科玉律—— “你若顺从她,她就是庇护你的真神,但你若反抗,她就是要你命的恶鬼。” 毫不夸张的说,源稚女如今在整个蛇岐八家的名声,早已超过了其他任何人,但对于她,更多的人是畏惧多过敬重。 不过很可惜,这些就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会知道的了,他们只知道源稚女从来不参与蛇岐八家的重要会议,甚至独自前往学院就读,便猜测她只是挂名。 所以路明非至今还认为源稚女在日本分部只是徒有虚名。 所以当他看见那仿佛海中的宫殿浮起,玲珑阁楼灯火通明,无数穿着白色作战服的男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弯腰鞠躬,仿佛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时,路明非震惊了。 摩尼亚赫号开始减速,海中宫殿张开了迎宾的大门,天海之间都被那些宫殿般的建筑造成耀眼的白色。 “移动平台?”恺撒明白了。 但没有人回应他,摩尼亚赫号被牵引着进入了浮动平台的船坞,船闸关闭,船坞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浑身黑衣的男人们并排站在船坞两侧,深鞠躬: “欢迎少主光临须弥座视察!” 他们的声音在巨大的封闭空间中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门型吊车移动过来降下了吊桥,源稚女率先走了上去,吊桥的尽头是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你和他们解释吧。”源稚女随口说着,头也不回的登上去往高层的电梯。 源稚生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领着恺撒小组,任劳任怨的开始解释任务细节。 源稚女独自站到了须弥座的顶部,站在这里往下看,就像站在醒神寺俯瞰新宿区,重重叠叠的海浪拍打在须弥座的底部,留下无数白色水沫。 她一开始确实不准备和恺撒他们一起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海底已经没东西了,无论是胚胎还是圣骸都消失不见,只有一只被回忆禁锢的魔鬼。 而那些会被爆炸声惊醒的死侍,老实说这些小东西源稚女都懒得管,所以在离开神国的时候,她留下了命令,哪怕神国被毁,它们也不得离开。 与其说这是她的命令,不如说是弗里嘉的命令,因为她使用了白王的权柄,而这些小东西都是白色君主的奴隶,对于她的命令,自然无有不听。 所以这一趟属实没有必要,有这个功夫不如研究一下凭空消失的圣骸去哪了。 但恺撒他们十分坚持,再加上算着时间利维坦应该也快来了,为了避免小魔鬼不给力,利维坦一时发癫掀起海浪淹了整个日本,源稚女勉强决定来看看。 看着一往无际的黑色海面,源稚女在心里轻声开口:“圣骸去哪了,你知道么?” 伴随着她的声音,浑身被锁链束缚的女人抬起了头,满头银白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她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羽遮住了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大概知道。”她说。 “在哪?藏骸之井?”源稚女皱起眉:“那东西这么敏锐?醒了就跑?” 说出去谁信啊,白王的骨头在看到白王之后直接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白王来了,是逆贼来了。 “不,圣骸应该一开始就不在那里。”出乎意料的,弗里嘉看上去似乎并不意外,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在进入高天原的时候就发现了,我没有感受到它的气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源稚女皱眉。 “因为你去的目的,不是胚胎么?圣骸只是顺便罢了。” “而且我也不确定,圣骸的位置,也许是我感应错了。” “你不是号称全知全能?世界在你眼中不就是剧本?”源稚女有些意外:“你也有不清楚的事情?” “如果是完整的我,当然可以做到。”弗里嘉笑了笑,眼中闪过几抹自嘲:“但几千年了,权柄被封印,精神被消耗,我也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源稚女有些明白了:“所以模拟器的内容十分单一且偏极端,而且常常会有模拟不出的现实发生,是因为你并不完整?” “差不多。”弗里嘉承认了:“而且有很多东西是我现在无法预知的,比如龙王级别的存在。” “但当我们合二为一,彻底完整后,就能重回巅峰,彼时,我们将重新君临世界,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以及,杀死那个让我们变成这样的家伙。” 说到最后,女人的声音冷硬如钢铁,源稚女看着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双血瞳里一闪而逝的仇恨。 不过想来也是,被封印数千年,被折磨数千年,以龙王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怎么能不恨?而让她那无比仇恨的家伙,此时应该正在苏醒倒计时。 其他的龙王可能想的都是活过诸神的黄昏,但弗里嘉想的,却是报仇,她要向那位黑色的至尊报仇。 只是这个目标会不会有些远大了? 源稚女还没有想起过去的一切,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白王,自然无法共情这位至今还被囚禁桎梏的君主,她只觉得这个目标太过困难。 尼德霍格,传说中的那位黑色至尊,所有龙族的始祖,白王是他从自身分裂的,四大君主是他创造的,他是最恐怖的究极生命体。 他死了,但他总有一天会归来,当他归来的那一天,便是诸神的黄昏,是世界的终点。 白王虽强,但她是黑王创造的,就算回到了巅峰又怎样?她终究还是不如黑王,而且很多年前她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她如今的凄惨下场,就是当初挑战失败带来的苦果。 像是知道源稚女在想什么,弗里嘉无声的笑了,眼里多了几分自嘲。 “曾经我的确失败了。”她轻声说:“但不代表这一次,我就会认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源稚女心里微微一动,问:“你有办法了?” “是。”弗里嘉非常干脆的就承认了:“我要吞掉四大君主,聚集所有权柄。” 源稚女有些意外。 虽然在她吞噬贝希摩斯的时候就隐约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但当她亲口承认时,还是不免心神震动。 只是…… “这样够吗?”源稚女深深的皱起眉:“你和四大君主都是黑王创造的,你就算集齐了五大元素,也不过是用他的力量对付他。”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可这一次,向来有问必答的弗里嘉却只是摇头,说:“很难和你解释,等你彻底觉醒就明白了。” 这就是不说的意思了。 源稚女便也不再问,直接换了个话题:“既然你说圣骸可能一开始就不在高天原,那在哪里?藏骸之井?” 她回想原著,卡塞尔学院三人组扔下炸弹后,只是惊醒了无数死侍,还有一只龙形尸守,并没有说神的苏醒。 最后是蛇岐八家找到了藏骸之井的位置,并将其打通,引出了畸形的大蛇,圣骸就在它身上。 “不是藏骸之井。”弗里嘉说:“应该是夜之食原。” “夜之食原?那是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源稚女:“那是你的——” “尼伯龙根。” …… “深度30米,流速稳定,迪里雅斯特号运转正常。”恺撒一边向水面指挥官源稚生报告情况,一边操纵着这台古董级别的深潜设备。 路明非透过顶部的观察窗往上看,最后的灯光集中在视野的中央,周围都是蓝黑色的海水,一线微光仿佛从天空里一口倒扣的井中投射下来的,深潜器如在一口井中下沉。 彻底落入黑暗的那一刻,路明非轻轻的打了个寒颤。 自从来到日本后,他心里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在此刻,这种预感空前的强烈起来,他甚至想要返航。 没有人知道那漆黑的海底里有什么,八公里厚的海水把那里和世界隔绝开来,几乎没有生命能在那里存活,那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孵化场。 而在那里孵化的,也许是一头只要醒来就会毁灭世界的巨龙。 按理来说,他们的任务不算困难,坐着这台传奇设备到深海里扔出一枚定时炸弹,送那头沉睡的巨龙归西,然后就可以回东京开庆功宴了。 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就在刚刚彻底下水前,此次任务的负责人施耐德教授与他们来了一次加密通话,叮嘱了一堆奇怪的注意事项后,还直言不要太过相信日本分部,因为最近他们的表现实在反常。 不过这次任务全程由诺玛远程遥控,日本分部主要就是打个下手,想来也不会有太多幺蛾子。 而且这位叫做源稚生的指挥官虽然年轻,但也确实稳重,有些少年老成,浑身上下都透着可靠两字,也让人很难防备他。 更别提那巨大的移动平台上,他们的同伴源稚女还在那镇守。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算太亲密,但都是同学,别说路明非和楚子航了,恺撒都无比信任她,总觉得有她在,就不会有事。 可是当一切都安安稳稳的进行着,恺撒想要和施耐德确定某个任务明细时,却发现对方联系不上了。 “我们跟本部的通讯出现了一点问题,岩流研究所正在紧急抢修。”耳机中传来源稚生的声音:“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恺撒迟疑了几秒,专员和诺玛之间的联系中断是很罕见的情况,这次的龙渊计划是由执行部直接制定由施耐德教授直接遥控,日本分部只是协助者,可现在计划只是刚刚开始,居然就跟本部断线了。 这意味着在联络恢复之前,他们得不到本部的直接命令,现场指挥官源稚生的意见能否代表施耐德教授的意见? 恺撒回想执行部那本厚厚的手册,却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就在他迟疑之时,耳机里传出了女孩冷漠的声音。 “有什么事,说。” 她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客气,可恺撒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却明显松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他将自己想要问的事情说了出来,源稚生耐心的解答,看上去相当可靠。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须弥座上,樱将一个不停震动的手机递到了源稚女面前。 “断开与本部那边的联系后,您的手机就一直在响。”漂亮的女孩低着头,语气恭敬:“是您的导师要求与您通话,同时也是卡塞尔学院想与您通话。” 源稚女看了一眼那不断震动的手机,随手拿过,点击了接通。 对面立刻传来了施耐德那嘶哑的声音:“日本分部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联系中断了?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还有你们发过来的集体辞职信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源稚女静静的听着施耐德用嘶哑的声音咆哮,在他终于说累了停下时,她甚至还有闲心关心:“老师别这么激动,小心猝死。” 没等施耐德回答,她就再次开口了,声音慢条斯理,一字一顿:“还有……” “去你妈的日本分部,老子是蛇岐八家。” (本章完) 254.第252章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 第252章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对视一眼,叩响了门上的青铜小铃。 “请进先生们。”门里传来了昂热的声音。 施耐德推开门,四壁都是书架,藏书直通到小楼顶部,书架和古籍组成的天井里弥漫着金色的阳光。 昂热坐在顶楼的天窗下喝茶,松鼠们在架子上窜来窜去。 “你们要说的事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昂热说,“别愁眉苦脸的,先上楼来吧。”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在昂热对面坐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执行部自建立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分部背叛的情况,还是在那样重要的任务开始时。 “是我的错。”施耐德沙哑着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没有管好我的学生,我曾以为我能掌控她,但后来发现是我错了。” “哦施耐德教授,你怎么能妄图去掌控一个天才?”昂热笑笑:“若是她能被你我掌控,那还能算作天才吗?” “从我将她领进学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奔赴更大的舞台,卡塞尔学院不过是她暂时落脚的港湾,她早晚会离开的。” “可是这样她不就拿不到毕业证了?”施耐德皱眉:“我以为她很在意,以她的表现来看。” “她确实很在意,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意,不过施耐德教授,你为什么觉得她留下来就能拿到毕业证呢。”昂热耸了耸肩:“她今年的成绩比去年还糟糕。” “如果继续如此发展下去,她只会不断留级,毕业证什么的,本来就拿不到吧。” 施耐德回想了一下发现竟然确实如此,顿时无言以对,只好闭嘴。 “我们还收到了日本分部传真过来的集体辞职书。”曼施坦因说。 “称为集体叛变书更准确一些吧?那些日本佬终于做了他们梦寐多年的事。”昂热挠头:“还没有联系上恺撒小组么?” “没有消息。”施耐德说:“龙渊计划刚刚开始,日本分部就单方面切断了与我们的通讯,他们的辉月姬系统构筑了严密的防火墙,诺玛无法访问日本国内的网络。” “失去了诺玛我们就像失去了眼睛,龙渊计划我们无法再插手,也无法知道水下的情况,更糟糕的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段时间日本分部表现的一直都很奇怪。” “因为之前那些年,蛇岐八家始终没有迎来做主的人,但现在不同了。”昂热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难以想象,那么好的姑娘居然会是那个混账的女儿,真是歹竹出好笋。” “算了,说这些也没意义,唤醒eva吧,是时候让我们的好姑娘松松筋骨了。” 昂热说着,掏出黑色的卡片,沿着桌面滑给施耐德:“另外一张让曼施坦因问副校长拿一下,两张黑卡加上授权书就可以唤醒eva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施耐德收下卡片。 “等我们的学生家长来找我问罪,我把加图索的宝贝继承人弄丢了,总要应对他们的兴师问罪啊,其他的事,等我和他们聊完再说。”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幽幽的声音自书架后传出来:“我怎么会找你兴师问罪呢?我们是好兄弟啊!” 这声音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是一愣,昂热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猛的起身,一把推开了面前可移动的书架。 只见书架背后,精致的沙发上坐着个英俊的男人,他手上拿了本看了一半的书,看到众人望过来,脸上立刻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哦!你终于发现我了老朋友!” 这是个狭小的休息间,身后就是巨大透光的玻璃,昂热偶尔疲惫时会躺在这个舒适的沙发里晒晒太阳,看看书,手边放上一壶热茶,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不过因为日本那边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今天的昂热显然没有捞到休息的时间,所以一直没有走进去看,以至于没有发现里面不知道何时居然呆了个人。 以昂热的血统,几乎没有人可以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靠近,那就只能证明这位是在他进入书房之前就已经来了,那得是多久之前? 他倒是并不意外这个男人拥有进出书房的权限,他叫庞贝,全名是庞贝·加图索,加图索家是校董家族,而这个男人是加图索家现任家主。 可问题是,谁会偷偷摸摸跑去老朋友的休息室呆着,发现老朋友回来了也不吱声,这是在玩朋友多久发现他的弱智游戏吗?而且还是在他亲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很奇怪,加图索家对恺撒的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眼珠子,可作为恺撒的生父,庞贝表现的反而是最平淡的,甚至很多时候,昂热都觉得他根本不关心恺撒。 “先生们,让我和庞贝单独待一会儿。”昂热说。 “唉,这么见外干什么,我还没打招呼呢!”庞贝说。 “不了,我们先告辞了。”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同时起身。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昂热才开口:“什么时候来的?” “好久了。”庞贝转身在茶柜中摸索,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熟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但我看你好像一直在忙,就没喊你,睡了一会儿,刚刚才醒。” “你儿子丢了你知道吗?”昂热简直匪夷所思:“你居然还有心情睡觉?我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你亲儿子!” “不是才刚丢吗,在中国失踪未满24小时都不给报案的,更何况他这不算丢,只能算是被日本挟持了。” “至于是不是我亲儿子,那当然了,我可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比真金还真!” 庞贝说着,眨了眨眼睛,他着实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认真看着谁的时候,会有种他非常在意你的错觉,甚至会忽略他说出来的话有多离谱。 因此尽管他的感情观很渣,渣到副校长都自愧不如,还是有很多名媛以得到他的青睐为荣。 “那你这次是作为加图索家的代表来?” “对啊,儿子出事了做父亲的很着急,所以就亲自出马了。” “很着急你还睡了那么久?” “也没有很久吧……大概就几个小时?”庞贝很严肃:“我很爱我儿子的,恺撒只是处在叛逆期,所以总是不爱搭理我,但最终他会知道我是个好爸爸的!” “庞贝,几个小时前,龙渊计划还没有开始。”昂热看着他的眼睛:“可你却在那个时候就赶来了卡塞尔学院,来了之后你也没见任何人,而是安静的等待的事情发生。” “你不准备就此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一早就看出那个姑娘会离开卡塞尔学院,我也一早就看出了日本分部会作妖啊!” 庞贝满脸真诚:“虽然我只是个挂名的家主,平时也不怎么管事,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的智商很高的,虽然那些老东西总是不相信,肯定是他们老眼昏……” 昂热默默举起烟灰缸,庞贝知道他急了,声音戛然而止,满脸正经:“好吧好吧,跑题了,但我没骗你,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觉得日本那帮混蛋不靠谱!” “结果没想到他们真把我儿子扣下了,简直太混蛋了!”英俊的男人一脸的痛心疾首:“哪怕他们现在是由美少女做主也浑蛋!” 昂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已经逐渐失去了所有耐心:“你来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发现了一点新东西,特意来找你分享的呗。” “什么东西?” “比如说极渊里到底有什么。” “说下去!”昂热的目光骤然变得锋利,关于列宁号从黑天鹅港携带胚胎沉入极渊中,源稚女在很早之前就跟他说过,并且附赠了大量的资料。 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在从小都活在监视的情况下,是如何搜集到这些东西的,但他看完之后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回来也调查了,事实就是那个女孩没有骗他,整个日本都在那位名叫赫尔佐格的掌控下,被耍的团团转。 如果不是源稚女,也许现在的局面会更糟糕吧?可赫尔佐格虽然死了,胚胎却还是要苏醒了,而这一次他的对手,不是那个恶心的巨龙博士,而是亲口告诉他真相的女孩。 只是这些东西,庞贝是怎么知道的? 庞贝似乎并不关心昂热怎么看自己,他拿出了一件文件,开始解释:“那是一万年前的灾难,龙王释放了究极言灵,大地震动,所有火山爆发,把黑夜照成白昼,日本差点就没了。”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震源在一座古城中,在剧烈的震动中那座古城从日本国土上被剥离,滑向深海降落在海沟里,最终滑向了世界上几乎最深的地方,被海水隔绝了足足一万年。” “你是说极渊里,是古龙的神国?” “对,那个地方应该叫高天原,传说中日本诸神沉睡的地方,那里也确实有个神,而她现在就快醒了,甚至也许……已经醒了!”“兄弟,跟镇压蛇岐八家的叛乱相比,更紧迫的事是杀神!要知道这位神明比所有龙王都更加凶残,毁灭世界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小意思,你应该也不想大家一起玩完吧?” “我有一个问题。”昂热忽然打断了男人的激情演讲:“既然你早就知道极渊是什么东西,也清楚日本分部的野心,为什么会同意让我把恺撒送进去?” “因为我相信他啊。”庞贝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满脸自信。 “我们加图索家的男人都是最棒的!才不会死于这种小小灾难,而且我还相信你啊,兄弟,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就算是神醒了,你也会把神杀掉的对不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就涉嫌到加图索家的机密了,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要是说了那帮老东西说不定会直接把我咔嚓掉!” 庞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脸可怜:“你知道的,我在家族中一直都不受宠,就像地里没人爱的小白菜。” 看着面前各种耍贱的男人,昂热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发现他可能错估了庞贝的来意,他不是来索要线索的,而是要来送这份情报。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昂热忽然问。 “这种事情我当然要相信专业人士啊!说起屠龙你就是专业人士,日本沉了无所谓,但我那宝贝儿子还在日本呢。” 英俊的男人大力拍着昂热的肩膀,做亲密状:“总之我儿子就靠你救了,家族那边我帮你搞定。” “说起来,你这位屠龙的专业人士,不会谋私情吧?”庞贝眯起眼睛。 “什么意思?” “如果龙王就是你的学生,你会怎么做?” “你是想说源稚女吧。”昂热冷笑:“你知道的东西可真不少啊。” “但我和龙族之间的仇恨,不是任何人可以调停的。”昂热一字一顿:“也不用你来试探。” “噢噢,那我就放心了,你抓紧时间去日本救我儿子吧,我也要回去了。” 庞贝挠着头往外走,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什么:“真是的,怎么养出了这么个祖宗,比弗罗斯特还乱来,对比起来巨龙博士简直就是天使。” “早知道……” 昂热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只看到男人悠闲的背影,他看上去就像是饭后出来遛了个弯。 …… “深度已经达到7900米,迪里雅斯特号运转正常。”恺撒说:“但我们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见鬼,我从来没想过水底居然是这种样子!”路明非呆呆的看着面前生机盎然的海底,水的颜色像是晚霞,成千上万条鱼组成的大鱼群浮游在霞光般的水中。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他揉了揉眼睛,想确认自己没在做梦。 “应该是胚胎带来的环境影响。”耳机里传出源稚生的声音,他看到了传真上来的影像,却并没有多少惊讶:“继续往下,你们现在应该就在极渊的正上方。” “我好像听见有雷声。”路明非说。 “是海水汽化的声音。”楚子航说:“底下有岩浆,海水跟岩浆接触,海水汽化,雷声就是海水气化引发的蒸汽爆炸。” “我感觉有点热。”路明非说,这个有点是含蓄的说法,他其实热的已经想裸奔了。 “外部水温239度,深度8600米了。”恺撒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见鬼,那是什么?” 路明非从未在恺撒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惊悸,迷茫,震撼,惶恐……他像是见了鬼,又像是看见神在他眼前降临。 楚子航和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一眼就忘记了酷热,全身一个一个的冒起鸡皮疙瘩。 在8600米的深海中,他们居然看到了一座塔,一座巨塔! “那不可能是人类的东西。”恺撒嘶哑地说。 “不可能。”楚子航说:“人类绝不可能在深海中造起这样的巨塔。” “那这只可能是……龙造的?”路明非只觉得声音发干,喉咙里像是塞了,这一切都太震撼了,震撼到他都快忘了怎么说话。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座塔,通讯频道里安安静静,没有人不被这座塔所震撼……除了源稚女。 源稚女看着深潜器投屏上来的画面,露出几分厌恶的表情,冷冷开口:“对,就是那个塔,你们的任务就是炸了它。” 所有人都是一愣。 “炸塔?”恺撒皱起眉:“可我们不是来炸胚胎的吗?” “胚胎就在塔下,把炸弹扔到那个该死的塔上,你们就能回来了。”源稚女说,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满是笃定,一副这就是事实我们无需争论的模样。 恺撒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去塔那里看看吧。”恺撒说着,操纵着深潜器靠近巨塔。 随着他们的靠近,一座威严的城市浮现在视野的尽头,以神国的姿态! 连绵的建筑,雄伟庞大,如画卷般展开,它以高塔为中心,与岩浆长河为邻,历经千年不朽! 所有人都被这座城的古奥与威严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可怕的是它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新,哪怕已经历经了千千万万年,却崭新的就像是主人刚刚离开。 楚子航在纸上做速写,描绘这个城市的地图,同时他们也越来越靠近那座巨塔。 “龙族为什么要建那么高的塔?”路明非仰望着那座通天彻地的巨塔,忽然间神思恍惚。 “龙族习惯把战争记录在柱状的东西上,立在露天场合,战胜了就记录荣耀,战败了就记录仇恨。”楚子航说:“如果从这种角度上来说的话,胚胎在这里的可能性也很大,因为这里意义非凡。” “而且这里也确实就是城市的中心。”恺撒说:“不过我没有看到胚胎,要直接丢炸弹吗。”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异样,路明非呆呆的看着那座巨塔,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浑身是血的魔鬼被悬挂在高塔之上,就像是被无形的利剑刺穿钉死,他遍体鳞伤,猩红的血流过黑塔的塔身。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垂死的魔鬼抬起头看着他,嘴唇翕动,路明非听不见他的声音,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好像这一幕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你终于来看我啦,哥哥。” “我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你,是一定会来看我的。”魔鬼轻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悲伤。 “这世上的一切罪与罚,我们都会一起承受。”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到小魔鬼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缓缓流下两行鲜红的血泪。 然而就在此时,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空灵的声音响起,听上去似乎有点像……鲸歌。 “什么声音?”拥有镰鼬的凯撒是最先察觉到的,立刻问了出来,于是楚子航也侧耳倾听,很快就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应该是鲸鱼的声音。”他说:“声音能传的这么远,体型应该非常庞大。” “不用管,继续任务。”耳机里传出了女孩满不在乎的声音:“不过是一头蠢鱼,海里有些鱼不正常么?” 这样吗? 楚子航皱起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他最终将疑惑压了回去,因为他觉得,师姐应该还是很靠谱的……吧? (本章完) 255.第253章 师姐,救命啊! 第253章 师姐,救命啊! 高崖之巅矗立着黑色的高墙,秋叶从高墙里飞出,飘向黑色的大海。 今夜相模湾上风平浪静。 热海是这滨海小城的名字,坐落在伊豆半岛的尽头,是著名的温泉乡,而黑色高墙是热海当地一座豪华宅邸的外墙,宅邸名为“黑石官邸”,建于江户幕府中期。 这无疑是一家极其昂贵的私人别墅,是热海所有温泉别墅中的“王者”,因此每年光是维修费就高达天价,可如此大的院落里,那仿佛皇家温泉一般的汤池里,只有两个年轻女孩。 “老板还是没有消息么?” 酒德麻衣坐在温泉池边,修长的小腿泡在水中,黑色的丝绸浴袍也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反衬的皮肤白如瓷器,实在是位性感尤物。 “没有。”苏恩曦也在泡泉,洁白如玉的脚慢悠悠的踢着水,她坐在樱树下眺望大海,长发在夜风中起落。 “已经失联多久了?”酒德麻衣皱起眉:“老板身上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几天了吧?”苏恩曦扳着手指,却并没有多在意:“也不算失联了,老板走之前不是留了话吗?” “什么‘我可能要小小的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也许会联系不上我,相信姑娘们你们可以应付的对么?’,这算不算出差公告?” “算吧。”酒德麻衣喝了一口清酒,只是眉头还是蹙着的:“究竟出了什么事,需要老板亲自出面才能摆平?” “肯定是你们日本的那位少主喽,说实话,我跟了老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疯的,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那么多损人也不利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你是说芬里厄?” “对。”苏恩曦点头,她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起一包薯片,开始咯吱咯吱的吃:“我至今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跳下去,明明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大家算计来算计去的,就她一个乱入的直接一刀把所有阴谋诡计砍翻了,显得我们很呆哎!”女孩气愤的咬着薯片,“当时还有那么多对付芬里厄的后手都没用上!” “我也没想通,估计老板也没料到,但恰恰是这样,她才能又一次撕了剧本,老板料到了一切,唯独没料到她会抽风,应该说当时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像她那样做。” “也正是因为没有好处,反而让她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血统提的那么纯,搞得现在大家工作都很难做啊。”酒德麻衣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我有朝一日回日本也要偷偷摸摸。” “知足吧你,不然蛇岐八家直接上来敲门你就老实了。”苏恩曦做了个鬼脸:“我不相信那位少主大人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不过是懒得在意我们这些小虾米。” “做做后勤工作得了,这种层面的对战已经不是我们能入场的了,你看老板这次都不带我们。” “怎么听上去很有怨念的样子啊,下次一定带你们喽。”慵懒的男声在樱树后响起。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猛的扭头,樱树下并无人影,只有一只银色的冰桶,冰桶里搁着一支香槟酒。 那是一只95年产的巴黎之美丽时光,是某人最喜欢的香槟,他似乎来过又迅速地走了,空气里多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仔细闻……似乎是血腥味。 酒德麻衣对这种味道最敏感,她几乎是立刻站起了身,就看到那瓶香槟上沾染了点深褐色的红,那淡淡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她们迅速从水池里爬了出来,不过片刻就收拾好了自己,相继走进了黑石官邸。 黑石官邸的客厅非常大,这是以前将军议事的地方,一眼看过去数不清的朱红色立柱,乌木地板因为擦洗了太多遍而光明如镜,以至于那抹红褐色的污迹就显得格外刺目。 那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一路蜿蜒到会议桌的尽头,而留下这些痕迹的男人此时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上端着一杯香槟,手臂下垂的时候,袖管里的血点点滴滴落入杯中,把酒渐渐染成鲜红。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永远是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可今天居然是带着伤来跟她们见面的。 酒德麻衣上前两步,急切之下直接抓起了老板的手腕,这时候她才明白眼前的男人那么虚弱,他的手腕是那么干枯和苍白,从手腕往上缠满了绷带,绷带已经被染得通红。 如果不是那件西装有着致密的马毛衬里,那么这人看起来必然是血红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酒德麻衣的声音颤抖,她很少会流露出情绪,忍者本来就应该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和肉体的痛楚,只为了完成任务而生的机器。 “谁能伤到你?”苏恩曦眼眶发红,咬牙道:“源稚女?” “除了她还能是谁呢?”老板扯了扯嘴角,他轻轻拂开了酒德麻衣的手,表情有些感慨:“真记仇啊,不愧是最接近龙王的人类,行为准则已经完全跟龙类一样了。” 他毫不在意的抖了抖手上的血,看上去就好像遍体鳞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酒德麻衣问,绯红的眼角抽动,显然情绪非常不稳。 “有些超过掌控的东西苏醒了,那是真正的龙类,她全盛时期甚至可以将整个世界玩弄于鼓掌,对比于她,四大君主也不过是稚嫩的幼童。”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那位黑色的皇帝能够制衡她,可那位黑色的皇帝已经死了,所以,一旦她补全自己,那大家就没得玩喽。”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对视一眼,她们都见过北京地铁下的那一幕,芬里厄那庞大的龙躯,以及震天撼地的力量。 如果不是当时太多桎梏让他基本没怎么发挥,甚至还有众多龙王参与制衡,恐怕就算全世界的混血种来了也许都无法杀死他,那简直就是究极的生物! 可在老板口中,居然只是稚嫩的幼童?好吧他的智商确实不怎么样,但实力是摆在那里的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老板说:“已经苏醒的这位神,全盛时期能直接秒杀芬里厄。” 女孩们吃了一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良久,苏恩曦才说:“怎么能让这么危险的东西醒过来?” “没办法啊,那个女孩有自己的想法,她杀死芬里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脱离我们的剧本了,以我如今的状态很难干扰到她。” “我当然知道那东西醒来所有人都会被动,我也试着阻止过,但失败了啊,她根本不听话。” 老板说着叹了口气,他很少露出这种无奈的神色:“不听话的女孩子最不可爱了。” “那现在怎么办?”酒德麻衣有些不安,难以形容的恐惧蔓延上来,就连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都叹气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了,她难以想象局面失控到如此地步该怎么办,难道大家一起等死?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男人说:“还得靠我们那位不听话的姑娘,我只希望这一次她能聪明点,别被那虚伪的神骗了,神最会骗人了,比我们魔鬼还卑鄙。” 苏恩曦敏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下意识的问:“源稚女能杀死神?” “不,你应该说,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源稚女可以。” 老板笑了笑,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把带血的香槟一饮而尽,松开手,任凭杯子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剧情正在朝着我这个魔鬼都不知道的方向发展,所以啊,我亲爱的姑娘们祈祷吧,祈祷我们的救世主不要让我们失望,最好发个疯,连神都一起砍了,反正她不是经常发疯么。” “不然的话……” “不然会怎样?”酒德麻衣追问。“那就大家一起洗白白等死吧。”魔鬼耸了耸肩:“神补全自己之日,就是世界毁灭之时。” “彼时,将无一幸免。” 说到这里,魔鬼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愁苦的表情:“可一想到救世主是这么一位想一出是一出的不良jk,我忽然觉得未来一片渺茫怎么办?” 酒德麻衣:“……是啊,她甚至高中都没毕业只有初中文凭,幸亏拯救世界没有说明书,不然我怕她连说明书都看不懂。”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绝望。 …… “老哥你说,我能不能去把卡塞尔学院炸了?” 看着无尽的黑色海面,源稚女把玩着耳机,若有所思的开口。 源稚生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他们针对我。”源稚女眯起眼睛,冷笑:“我不信那么多科目,我没有一门及格的,肯定有暗箱操作,他们就是嫉妒我太强。” 源稚生回想了一下自己短暂代课的那段时间,女孩那崭新的,甚至没拆模的课本,迟疑着点头:“对,应该是学校的问题。” “没事,回头让老爹给东京大学捐楼,学历这东西咱们要多少有多少,不稀罕他们卡塞尔的。” 源稚女这才满意点头,将耳机戴回去,接入聊天频道问:“炸弹安放完毕了吗?” “嗯,按照你所说设置了定时引爆,放在巨塔的底部。”恺撒说:“我们准备收集点神国建筑样品就立刻返航。” 此次深海之旅出乎意料的简单,除了一开始执行部那边断线,后面基本上没有发生任何波折,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就要返航了,传说中极高危难度的任务似乎也不过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楚子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他皱眉看着视野里逐渐远去的黑色巨塔,却发现路明非也在看,而且表情十分奇怪,是一种叫人看不懂的神色。 “你怎么了?”楚子航问,路明非这才猛地惊醒,他连忙摇头,伸手使劲揉着眼睛。 “没事,我眼了。” 真是见鬼,他怎么会在八千里的深海看到被钉死在柱子上的魔鬼?而且小魔鬼那么厉害,又怎么会弄成这副遍体鳞伤的可怜模样? 而且最离谱的是,当他想要看清楚细节时,就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魔鬼? 路明非只能认为这些是幻觉,楚子航多看了他两眼,但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却再一次听到了那条鲸的声音,而且这一次明显近了很多。 同时海浪似乎变大了,细微的波动从远处而来,悄无声息的穿过深潜器,扑向更远的地方。 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急速靠近。 这异常太过明显,恺撒也是立刻发现了,他几乎是瞬间放出了无数镰鼬,却在听到这些风中精灵带回的声音时愣住了。 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飞速接近,它游动时带起的海水激波有差不多一公里宽,形成缓慢而庞大的洋流,“镰鼬”能清晰地捕捉到遥远的水中那个古钟般的心跳声,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 那庞然大物竟似有十几颗并列的心脏,以某种协调的频率依次跳动,好把血液输送到巨大身躯的每个角落。 海水中回荡着古老低沉的歌声,那是巨鲸的吟唱,歌声越来越近,它向着迪里雅斯特号游来了! 可什么样的鲸鱼能有十几颗心脏?那分明是怪物吧,而且还是恐怖的,仿佛山岳般庞大的怪物。 “呼叫须弥座,呼叫须弥座,有东西在靠近,那条唱歌的鲸鱼来了,那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的鱼!”恺撒大声呼喊,“快点把我们拉上去!” “来不及了。”楚子航紧紧握着腰间的刀柄,璀璨的黄金瞳燃烧着,脸色冷若冰霜:“它来了。” 路明非也意识到来不及了,海底炽热的温度迅速下降,迪里雅斯特号那金属外壳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冰。 海水被搅动,但在波动的一瞬间变成无数细碎的冰,那个恐怖的东西似乎带来了极寒,又像是某种强大的领域,领域内的一切东西都会被冰封! 不过一个眨眼,刚刚迪里雅斯特号里温度高的还让人想裸奔,现在已经冷的让人瑟瑟发抖,路明非狼狈的穿起衣服,同时大吼:“这是什么鬼东西?” “该死,我联系不上须弥座了。”恺撒脸色极其难看的摔下耳麦:“这种极寒领域似乎还有干扰信号的功能!” 迪里雅斯特号依旧在上升,而且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无尽的坚冰从极渊底部开始蔓延,并且迅速向上,仿佛一只无形的鬼手试图抓住想要逃离的迪里雅斯特号。 “不行,就我们这个速度,根本无法离开!要不了多久迪里雅斯特号就会被彻底冰封!”楚子航在心底里迅速判断了一下,得出了非常要命的结论。 “我们得加速离开!可是我们没有动力,该死的我们居然把核动力舱留下来炸塔了,只靠锂电池不够快!”恺撒牢牢控制着方向舵和稳定翼,眼睛里同样燃起灿金的颜色。 谁都能感觉到危险在逼近,可他们甚至没有看到那条鱼的样子,只有那阴魂不散的鲸鸣声,还有那代表死亡的无尽坚冰仍然在迅速扩散! “还有我,我也是引擎。”楚子航把自己牢牢地捆在座椅上,他的黄金瞳炽烈燃烧起来,驾驶室的四壁被造成金色,燥热的波动在空气中回荡。 君焰爆发!黑色火焰的漩涡在深潜器下方的海水中出现,这是君焰最凝聚的状态,内部温度高达几千度,却没有一丝热量外泄。 黑色漩涡在海水中缓缓旋转了一秒钟之后就崩溃了,热量外泄,巨量海水被瞬间汽化,漩涡状的白色蒸汽在深海中咆哮,在蒸汽爆炸的高压下,迪里雅斯特号骤然上升,一下子就从即将包围它的恐怖极寒中挣脱了出来。 路明非觉得脖子都要被加速度拧断了,恺撒同样也不好受,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喜的感慨:“哦,好极了!就这样,保持住!” “别废话了!”楚子航低吼:“君焰只能用来短暂加速,我坚持不了多久,快!呼叫须弥座!让他们加速收回安全索!” “须弥座收到。”信号似乎恢复了一点,耳机里传来源稚生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别怕,稚女去支援了,坚持一下!” 大海缓缓地摇晃着,海水灌进冰中的裂缝,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某个巨大的黑影在他们下方无声地游动,带起强劲而缓慢的激波。 那东西还在紧追不舍! 三人死死盯着屏幕,屏幕上是外部摄像头拍的深潜器下方,一个巨大的,漆黑的阴影在无尽的冰层里移动,朝着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们终于能看见那头鲸的模样了!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看到那东西朝着他们张开了狰狞巨嘴,蓝色的寒流从它嘴中吐出,无数冰晶绽放,恐怖的冲击力狠狠砸在了深潜器上! 迪里雅斯特号剧烈翻滚摇晃着,金属撕裂卷曲的声音令人牙酸,接着就是“扑”的一声,再是流体汹涌的声音,外层碎裂泄露了! 巨大的鲸鱼狠狠甩尾,给予了这个脆弱的金属壳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这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快,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楚那个大家伙是什么样子,迪里雅斯特号却已经瞬间扭曲变形。 舷窗崩溃了,海水携着巨大的压力灌满了驾驶舱,路明非觉得自己的肋骨全断了,肺部的空气四处寻找缝隙想要逃走…… 被海水彻底席卷的最后一刻,他朝着耳麦撕心裂肺的大喊:“师姐!” “救命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256.改个更新时间 改个更新时间 上架三个多月了,大家一直在吐槽说更新时间太阴间,然后我寻思了一下,零点好像是有点阴间,所以从明天开始,也就是26号,更新时间改啦!根据书友群大家讨论的意见,以后每天改成晚上九至十点更新。 坏消息,今晚零点的更新没了。 好消息,明天有加更,我准备再写一章盟主加更(再次感谢女装使我变强大佬的白银盟!) 最后,还有没有人要来书友群玩呀? qq群号:972396297 书友群:972396297 (本章完) 257.第254章 至尊总是孤独的 第254章 至尊总是孤独的 一把扯下满是杂音的耳麦,源稚生看向源稚女:“出事了。” “我们和恺撒小组的联系中断了。” “听到了。”源稚女说,她看上去并不意外这一幕的出现。 “我们要支援吗?”源稚生忍不住问,他对卡塞尔学院没什么好感,但这三位专员在他眼中也只是孩子,而他向来心软。 “随便你吧。”源稚女说着,随手脱去风衣,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作战服:“我下去看看,你想救他们可以试着打捞一下,这三个家伙最好还是掌控在我们手中。” 这话是实话。 源稚女对这所谓的王牌三人组并没有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不过单从利益角度来说的话,这三个人要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确是利益最大化。 路明非就不说了,自身就是不知名的神秘至尊,背后还有开着金手指的小魔鬼保驾护航,挟持住了他,就等于是卡住了小魔鬼的脖子。 楚子航的情况也很类似,只不过他的金手指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恋爱脑达人,虽然那位恋爱脑最近似乎在闭关的样子,但迟早有一天会出来的。 而三人中明面上看上去最牛逼的恺撒,虽然一没有小魔鬼弟弟,二没有恋爱脑女友,但没关系,他有家族啊。 源稚女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奥丁就是加图索这个家族的真正掌控人,而恺撒被加图索家这么重视,换句话说就是他被奥丁重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奥丁为什么重视他,但总归有点用处。 起码把他放在源氏重工里,就不用担心奥丁那个丧心病狂的直接在新宿区扔天谴了,源稚女可不会忘记,现在太空里还有一根铁棒子在旋转呢。 只是不知道那铁棒子既然可以砸死原著里的赫尔佐格,那能不能砸死她? 她现在自身的血统其实也就是初代种,顶多和龙王们打个平手,之前还没有权柄,真和龙王们拼命起来,其实是劣势的。 但有了弗里嘉后,她迎来了史诗级加强,白王亲自上号代打,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代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巅峰代打在遇到人类顶尖科技时,谁会更胜一筹?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铁棒子如果扔向除了源稚女的蛇岐八家任何一人,除了死,都没有别的下场。 所以比起冲着她来,压力直接给到弗里嘉,源稚女更担心的还是那狡猾的奥丁见对她没效果,直接出其不意的扔源氏重工。 这个该死的玩意,还是有些麻烦的,得想个办法,永绝后患。 说起来,好像自从擒获楚天骄从bj回来后,奥丁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这其实挺不对劲的,在很早之前,和奥丁有紧密联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奥丁本人的的邦达列夫就出现过,在源稚女尚且还弱小的时候。 他一直在等源稚女成为新的赫尔佐格,成为新的白王杀死再拿骨头,现在她终于变成初代种了,他却始终没有出现,是因为她还没有变成那位白色的君主吗? 还是说,剧情已经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了?所以不得不暂时蛰伏? 不过以那个老阴逼的性子,必然不可能放弃白王王座这么大一块肥肉,此时说不定就在哪里偷偷观察着,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 但无所谓,迟早有一天全杀了。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源稚女跳水之前最后对源稚生说:“有任何不对直接撤退,不用等我。” 源稚生缓缓点头,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像一尾灵巧的鱼,就那样轻飘飘的跃进了黑色的海面里,带起阵阵涟漪,转瞬消失不见。 海水是冰冷的,不过对源稚女造不成什么影响,她毫不犹豫的下潜,朝着感知里最冰冷的地方而去。 她吃了贝希摩斯,和利维坦就注定不死不休,既然如此,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了,她费尽心思把利维坦引过来,可不是邀请她来日本看风景的。 当初她去格陵兰冰海怎么被招待的,此时就将双倍还给利维坦,也好尽尽她的地主之谊! 汹涌的海水里一片漆黑,安静的只有水流波动的声音,源稚女在心里问:“弗里嘉,你醒着么?” “嗯。”被束缚的女人懒懒的应了一声,她微微睁开一点眼睛,长长的眼睫下露出几分猩红的血色:“怎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利维坦是格陵兰冰海事件时被惊醒的,距今已经快有十年,而龙王在苏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留下茧,所以利维坦应该是没有龙骨的。” “差不多吧。”弗里嘉并不意外,随口说:“不只是利维坦,包括你日本的那两个,不都有后手么。” 源稚女一愣:“诺顿和康斯坦丁?” “对,也就是贝希摩斯被强行唤醒,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情,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拿到龙骨,但凡让他多醒一会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或者换句话说,当时也就是海底只有你,而你的血统在他之上他无法控制,但凡有个其他龙血后裔,他都能寄生离开,而不是轻易被斩杀。” 大概是感受到了源稚女的惊讶,弗里嘉轻轻的笑了:“小姑娘,龙王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杀。” “像芬里厄那种智障儿童,在龙王中也是独树一帜了,就算拥有再多力量,可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被锁住的金库,而他只是那把锁。” “尼德霍格弄的把戏,所谓双生子,不过是一位龙王和他的储备食物,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目前杀掉的都是食物。” 说到这,她顿了顿,笑容愈发扩大:“而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真正的龙族,无论利维坦还是诺顿,甚至是奥丁,他们都是真正的龙族。” “耶梦加得本来不算的,但你多善良啊,你让她变成海拉了,啧,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算啦,在搞砸事情这一事上,你从未让人失望过,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听上去她似乎一直都有关注源稚女的人生,只不过之前一直被囚禁无法出手也无法干预,又或者是她沉睡醒来后才知道的这一切,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她看上去都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大概是自己太优秀了吧,天才的想法总是别具一格的,区区白王不理解也很正常,源稚女如此想着。 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可能确实简单了些,芬里厄和贝希摩斯都死的太草率,让她以为龙王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话,这些玩意儿要怎么杀?她有点犯难。 像是察觉出了她的想法,弗里嘉再次开口:“不过你不需要想太多,怎么杀死他们是我的事情,你要做的,只是找到他们。” “有茧也无所谓?”源稚女挑眉:“有茧的话就算杀了,也不过是送他们去重来吧,他们总会再次醒来的。” “那就连茧一起杀掉好了,就像贝希摩斯这样,我不是给过你可以强行唤醒龙族的炼金药么。” “杀死他们,送他们去复活,然后找到他们的茧,一起杀掉就是了。” 弗里嘉歪了歪头,那张和源稚女一模一样的脸上是风平浪静的淡然,那是掌控一切,所以胜券在握的从容,她说起杀龙王的时候,简单的就像是说要碾死几只蝼蚁。 只是…… “你要杀死所有君主么?”源稚女问:“包括诺顿,康斯坦丁,耶梦加得?” “当然。”弗里嘉回答的不假思索,她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大概在她眼中,龙和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蝼蚁,杀就杀了,顶多就是龙杀完还能吃。 “姑娘别傻了,龙王和人类之间怎么可能有真情?诺顿当初救你,不过是在你身上察觉到了白王的影子,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但觉得你有用。” “还有康斯坦丁,他眼里只有他哥哥,你以为他跟你妹妹玩的好就会放过你妹妹?” “别犯傻了,你的家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新奇的玩具,只要诺顿一声命下,康斯坦丁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妹妹你信不信。” “哦还有耶梦加得,你好像很喜欢夏弥?可那姑娘是真实存在的吗?自始至终只是一个爱演戏的龙王罢了,你喜欢的不过是个泡影,一戳就破。” “你忘了她曾经想杀了你吗,你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想杀了你,你在她眼中就是个蝼蚁,不过是因为后来发现杀不了,才装出纯良无害的样子,但你让她变成海拉了,你猜她出来第一件事是报答你还是杀死你?” “以及最后,我必须提醒你,你不是源稚女,你自始至终都不是源稚女,你只是取代了他的身份,源稚生,上杉越,上杉绘梨衣,甚至是樱井小暮,这些人都不是你的亲人,他们是源稚女的。” “而你是弗里嘉,你没有亲人,自始至终你就是一个人,哪怕我也只是你的残魂,当彻底融合的那一刻,我就不复存在。”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至高无上的王座终究只有一个人能登上,你总要适应这种孤独。” 寂静的深海,一往无际的黑暗,源稚女独自下潜,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又好像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那些亲人朋友,不过是镜中,水中月,美好的幻影罢了。 她从未真正拥有过那些美好,因为那些美好都是源稚女的,而她从来就不是源稚女。女人的声音徐徐道来,她没有很刻意也没有很强调,仿佛只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所以何必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呢,你将是新的至尊,至尊不需要同伴。”弗里嘉朝着她微笑:“你将是一切的终点。” 源稚女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不由得就想起了小魔鬼的话。 也许比起赫尔佐格化身的假白王,这个女人才是真正不能被放出来的魔鬼。 沉默了良久,源稚女点了点头,她在心里说: “知道了。” “好孩子。”弗里嘉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明明长的和源稚女一模一样,但好像又完全不同,至少那笑容出现在和自己一样的脸上,让源稚女觉得很刺眼…… 甚至忍不住,想要撕烂那张脸。 “现在,去迎接我们的大餐吧。”弗里嘉却还在笑,源稚女强行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将注意力放回深海。 无尽的海水中,极寒的温度正在蔓延,越是靠近海底,那恐怖的温度越是明显,不知道下潜了多久,直到她看见那汹涌的寒潮。 无尽的海水被冰封,恐怖的极寒像瘟疫一样还在蔓延,海水与冰层的分界处模糊不清,触目皆是冰白。 很难想象,是怎样恐怖的力量,才能将这么大一片海域冰封,而那可怜的迪里雅斯特号已经彻底解体,东一块西一块被冰封在了寒冰里。 但令源稚生挂心不已的废柴三人组不知所踪。 “有点意思。”弗里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睛已经彻底睁开了,她问源稚女:“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 “这个领域,将整个极渊底部冰封了。” “所以呢?”源稚女皱眉:“我没看到利维坦啊,我难道要到冰里面去找她吗?” 弗里嘉沉默了很久,似乎很是费解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去冰里面?” “找利维坦啊!” “可是利维坦怎么可能会在冰里面?” “她不在冰里面在哪?这个领域不就是她放的吗?”源稚女愈发茫然:“她总不能去追那三个废柴了吧?” 弗里嘉:“……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领域是为了让你们的武器不爆炸,或者说,爆炸的效果没那么强大。” “她怎么可能去追那三个蝼蚁,她如果来了,就一定是去找贝希摩斯了啊。” “所以她现在在神国里?” “不,这么长时间,已经够她找完了。”弗里嘉无声的笑了笑:“海洋是她的主场,她如果想隐蔽身形连如今的我都很难找到,所以碰碰运气吧。” “跟着鲸歌走,运气好说不定就能找到她了。” “那如果运气不好呢?” “那就今晚吃鱼。” …… 深潜器裂开的那一瞬间,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们淹没,路明非知道自己完了,大家都完了。 这里是不知道多深的深海,就算不提那恐怖的极寒,就这个深度他们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混血种的体魄也许能稍微扛住那么几几分钟强压和窒息,但也就是那么几分钟。 而他路明非,不出意外将是死的最快的那个,因为他至今都没发现自己的过人之处,就连血统测试考试都是作弊过的。 在这种深海里,似乎就连小魔鬼都放弃了他,无论他怎么喊都喊不出来,而他心心念念的师姐更没有出现,他好像就快完了。 强光忽然笼罩了三人,带着光柱升起的并非那古怪的巨鲸,而是巨大的黑色战舰。 一艘漆着英国皇家海军标志的……机敏级攻击核潜艇! 它连续地闪光,那是航海灯语,“英国皇家海军鹦鹉螺号核潜艇,欢迎登舰,恺撒·加图索先生。” 它的正上方,用于海难救援的浮舱正缓缓地升起…… “我跟您的父亲保证过,会把您活着带回罗马,但这艘潜艇是英国皇家海军的财产,务必请您遵守舰上的规则。” 三个人裹着厚厚的毛巾,坐在鹦鹉螺号潜艇的船长室里,瑟瑟发抖。 这艘潜艇来的太过及时,在他们一筹莫展只能被动等死快要绝望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神兵天降。 而且对方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是恺撒老爹请来的救兵,路明非觉得自己遇到这种情况,高低得表演一个感激涕零涕泪横飞,感谢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个这么牛逼的老爹。 可恺撒表现的却相当冷漠,此时跟他们说话的是身着深蓝色海军制服的舰长,肩扛上校军衔。 出人意料的,这艘潜艇的指挥官居然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女士,撇开那冷若寒霜的表情,甚至说得上是一位中年美人。 可以想见她的优秀,如果不是英国皇家海军中顶尖的人物,也不可能在潜艇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中当上舰长。 这种女人,只会比男人更强悍,而她居然是恺撒老爹请来的救兵。 只是…… “这里不是日本海域吗?”楚子航疑惑开口:“你们私自进入,不会引发战争吗?” “不,这里算公海。”英姿飒爽的女舰长冷冷的说:“虽然属于日本的专属经济区,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这里清场。” “估计是因为我们的任务。”路明非抖的像只受惊的鹌鹑,连声音都有些结巴:“我当时就说太大手笔了!” “比起这个,真正大手笔的是出动英国皇家海军潜艇吧?”楚子航说。 “对啊我就说,恺撒老大你家真不愧是校董家族啊!” 但奇怪的是,恺撒从舰长踏进这间舱的那一刻开始,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只冷着脸听。 女舰长礼貌的扯了扯嘴角,起身离开:“咖啡、红茶或者烈酒,需要什么就跟我的勤务官说。” 舱门关上之后路明非才压低了声音,“恺撒老大你对这位舰长有什么不满吗?还是你单纯讨厌你父亲派来的救援?” 好像是听说过恺撒和他爹关系不好来着…… “没必要客套,”恺撒冷冷地说,“我和那位舰长女士认识。” “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低胸晚礼服,正跟我老爹在我家沙发上激吻。” 路明非震惊:“什么?这居然是你小妈?” 恺撒:? 楚子航:…… 嘤嘤嘤,今天加班一整天,加更寄了只好延迟,但这个月肯定有!!!(迟早有一天我要给讨厌的领导喂老鼠药!骂骂咧咧.jpg) (本章完) 258.第255章 你不该怨恨你的父亲(本章1w含盟主加更) 第255章 你不该怨恨你的父亲(本章1w+含盟主加更) “所以,你父亲是怎么知道我们会遇险的?”楚子航直视着恺撒的眼睛:“这人明显有备而来。” “我怎么知道?”恺撒明显有几分烦躁。 精简干练的船长室里,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不同于路明非的脱线,楚子航的逻辑向来清晰。 哪怕差点死在海里,也没有让他的智商下线,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并毫不留情地直接指出。 “英国皇家海军核潜艇,手笔确实很大,但这是学院能调动的吗?如果不是,那你的父亲就是早早的知道你可能有危险,才让人专门赶过来。” “你什么意思?”恺撒冷笑:“你是觉得我怕出事,所以提前让人来救?” “我并不在乎你怕不怕出事有没有叫人来救,我只关心任务有没有泄露。”楚子航说:“你的父亲是校董,算是学院自己人,但这些人不是。” “这艘潜艇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我们这次的任务涉嫌龙族,不该将他们牵扯进来。” “我说了,我不知道!”恺撒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一触即发的怒气,他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之前面对那位舰长的时候,他同样没有体现出贵族该有的风度。 这么粗鲁的行为,对于他这种贵公子来说,甚至都算得上失格了。 似乎只要扯上他那位种马老爹,他就会变得格外暴躁甚至是刻薄。 “唉,师兄你别问了,恺撒老大家是校董家族,知道内情很正常啊,说不定龙渊计划他们也参与制定了。”路明非连忙出来打圆场:“有人救是好事嘛,管他谁救呢。” “要不是恺撒老大他老爹早有准备,我们这会儿就说不定和深潜器一起被冰给埋了。” 听着路明非的打哈哈,楚子航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男人,点了点头,不知是说他没有挑衅的意思,还是说“恺撒你根本不值得我嘲讽”,然后移开了目光。 恺撒冷冷看了眼楚子航,同样没有再说话,路明非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挠了挠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应该高兴来着,可他的小伙伴们都一脸严肃,让他劫后余生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然而就在此时,船长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英姿飒爽的女舰长去而复返,神情凝重:先生们,你们最好来指挥舱一下。”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拒绝,跟着女舰长前往指挥舱。 指挥舱狭小紧凑,密布着监视器,水兵们神情紧张地扑在工作台前。原本还有人左顾右盼,舰长踏入指挥舱的一刻,所有人都绷得更紧了,视线不离监视器和仪表。 这艘潜艇上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到第二个女人,而这唯一的女性却是这舰上的首领,单凭凌厉的眼神就慑服这群训练有素的男人。 真不知道庞贝是怎么把她泡到手的,分明是个老娘炮,却摁住了雌狮子。 “报告情况!”舰长在指挥舱中间站定。 “中型目标,快速逼近中,时速30节,深度550米!排除潜艇,排除鱼雷,红外反应高,没有接收到无线电信号,判断为某种生物!” 楚子航和恺撒都是飞快反应了过来,潜艇的声呐系统能监控周围大约十几海里内的动静,鲸这样巨大的生物只要进入它的范围内就必然会被发现。 所以那头古怪的,一直在唱歌,还能带来极寒的巨鲸毁了他们的深潜器后,并没有离开,那东西看上去似乎是盯上他们了。 “目标加速靠近!目标加速靠近!”水兵高声警告。 “推进力100%,下潜,右舵,展开规避!”舰长下令。 潜艇里基本听不到什么发动机声,却能感觉到微微的顿挫之后潜艇忽然加速,英国皇家海军的潜艇当然不会对一条鲸鱼开火,即使那条鲸鱼的体型匪夷所思。 “目标转向!目标转向!继续逼近中!”水兵大吼。 武器控制台前的水兵一把摘下耳机,转头看向舰长,“对方有攻击性行动,请求动用武器! 舰长冷着脸,看不出她的内心活动。但以恺撒对潜艇的了解,这种时候站在她的角度是必须还击的,攻击性核潜艇不会允许未知目标近身。 那条古怪的巨鲸改变轨迹冲向鹦鹉螺号,显然是锁定了他们,而非意外地靠近。 但开火也同样是危险的选择,这里虽然是公海,但毕竟属于日本专属经济区,即使这里清了场,但巨大的爆炸声在海中会传出很远,可能会引发外交事件。 她转向武器控制员,以女王般的威严语气下令,“激活1号、2号、3号鱼雷管,发射准备!” 机敏级核潜艇的鱼雷管中藏着号称世界上最快也最重的“旗鱼”鱼雷,一发就可以炸沉一艘巡洋舰。 如果一发“旗鱼”不能炸死那头古怪的巨鲸也没关系,鱼雷库里还存着足够的备弹。 至于外交问题……真到了这种地步,外交问题都得往后稍,先炸了再说,反正秘党最会擦屁股了,他们别的不行,就擅长这个。 更何况庞贝既然敢派出这位老相好的来救他,至少也会对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吧。 至少恺撒完全没有要帮自家老爹省心的意思,他直接道:“这条鱼似乎很聪明,小心点。” 这就是默认可以开火的意思,恺撒丝毫不介意这位女士把一切闹大之后说是他的授意,这样想来他的种马老爹也能感受到他这份做儿子的孝心。 女舰长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依旧牢牢盯着面前的雷达显示屏。 显示屏上清晰的显示了一个红点正在迅速靠近,潜艇的速度甩不掉它,双方即将达到危险距离。 一旦过了安全距离,再使用鱼雷等武器,潜艇自身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那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女舰长显然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锁定目标,鱼雷准备发射!” 水手大声道:“目标已经锁定!随时可以进攻,请舰长指示!” 所有人目光都死死的盯着那飞速靠近的红点,就在即将达到最佳射程之时,那红点居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这鱼开天眼了?”路明非震惊,他这个一紧张就爱吐槽的毛病根深蒂固,不过此时却没什么人搭理他。 女舰长皱着眉,不是最佳射程也可以发射,命中率也可以保证,可是这鱼忽然停下来了,是不是说明它放弃了目标? 如果可以,她也并不想在这里开火,后续的麻烦能避免还是希望能避免。 正当她想要下令发射干扰雷,借机潜走之时,忽然有一个水手大声喊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闻声抬头,顺着水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外部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 因为潜艇的特殊性,在水中捕捉目标主要靠雷达,外部摄像头很少有作用,毕竟大部分时候高速行动中画面是不成像的,远远没有雷达高效。 而现在,潜艇刚刚极速下潜后此时是安静悬浮着的,所以外部画面还算能看。 可大家宁愿它不清晰,因为这样就不会看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幕了。 “那是什么?”一名水兵喃喃着问。 “鲸鱼!那是一头白鲸!”有人大声回答。 “变异的白色抹香鲸!”有人更加坚定。 只见不知道多深的深海里,一头白色的庞然大物安静地游弋着,高高隆起的巨大头部是这种动物的天生印记,没有任何其他鲸类具备这样的特征。 而它的体型也只是略大于普通的抹香鲸,形状也更加怪异,仔细看就会发现它身上覆盖着一层诡异的鳞片,那双巨大的眼瞳深处仿佛燃烧着金色的巨烛。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在极渊,他们同样看到了很多因为龙血而变异的奇怪海底生物,那些都是龙族亚种,这条鲸鱼显然和它们类似,只是血统更加精纯,甚至可以释放出那种极寒的言灵。 所以很有可能是他们进入了那片神国,从而引发的追杀,这条鱼甚至可能是那片古国的守卫者之类的。 几乎是同时,恺撒和楚子航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种龙血生物庞大而残酷,哪怕核潜艇装备了大量武器,在面对他的极寒言灵时也未必有效果,就像他们在极渊里放了炸弹以及核动力舱,可现在炸弹都被冰封,爆炸时间也早过了,至今没传出任何动静。 然而就在此时,舰长转过头来,饶有深意地看了恺撒一眼,压低了声音,“龙族亚种?” 恺撒吃了一惊,但当他注意到舰长眼底的金色一闪而灭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老爹为何会跟这位英武的女军人扯上关系,以及她为什么能震慑这些桀骜的水兵。 同为混血种当然容易相互吸引,她可能并不在秘党的阵列中,却是有资格知道龙族秘密的人。 这也就代表着,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恺撒松了口气,有一个知情者就好办很多,尤其是这个知情者还身居高位。 可就在他想要和这位舰长商量一下是逃走还是开战之时,耳边再次响起了一道惊呼声,但这次却不是来自于那些水手,而是他们的伙伴…… 路明非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屏幕中,无意识惊呼出声:“师姐?!” 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忙看去,果然就看到那头巨鲸的面前,还悬浮着一个渺小的身影。 因为画面并不清晰,而且巨鲸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以至于没有人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 苍白纤细的女孩安静的悬浮在海水里,就站在巨鲸面前,满头白色长发像海藻一样铺开摇曳,梦幻的就好像一戳就碎的泡影,又像是海底的精灵。 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恍惚了,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不然怎么会有人类不做任何设施潜入这个深度?不说氧气问题了,光海水里的巨大压力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她是美人鱼吗?”一个水手喃喃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她明明没有尾巴……”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在这种深度的深海里看到一个普通人类,惊骇程度丝毫不亚于看到那只浑身长满古怪鳞片的黄眼睛巨鲸。 而人类的身躯在那山岳一样庞大的怪物面前简直就是沧海一栗,那神秘出现的女孩甚至还没有它的半片鳞片大,可她就那样静静的浮在那里,姿态放松,就像是闲来无事来海底遛遛弯。 反观她对面的巨鲸呢,浑身鳞片警惕的竖起,巨大的黄金瞳死死的盯着那渺小的身躯,不敢再前进分毫。 就像是……被那个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女孩硬生生逼停了! 然而他们的震惊源头却丝毫体会不到他们的心情,源稚女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嘴角微微勾起,欣慰的感慨道: “找到你了。” “好久不见啊。”她抬起头,无声的笑了笑,猩红的眼眸里倒映着那只浑身紧绷的鲸鱼:“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么。” 巨鲸不安的甩了甩尾巴,搅起巨大的透明水涡,巨大悠然的鲸歌也变得狂躁起来,它大概也认出了面前的女孩,又或者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记仇。”源稚女笑容愈发灿烂:“不就是你当初抽了我九尾巴么?把你砍成九节好不好?” “对了,你主子呢?”她状似无意地问:“我这么热情的邀请,她没来么?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巨鲸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但它终于被那铺天盖地的威压逼的狂躁起来,它猛的扭转身体,巨大的尾巴狠狠抽向源稚女,带起巨大的浪潮,尖锐的水啸声传出很远。 “又来这一套么。”源稚女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猩红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点起的火烛。 她就像一条灵巧的鱼,跟着水流微微偏身,就躲过了那铺天盖地的一尾,同时她拔出背在背后的长刀,刀柄入手的一瞬间,瞬间爆发出丈许的血红光芒。 没有丝毫犹豫的,源稚女朝着面前那巨大的鱼尾狠狠一劈,那能防住火箭甚至是鱼雷的坚硬鳞片,立刻就像是冰雪遇见了火刃,瞬间消融,没有造成任何阻碍。 火红的长刀劈开鳞片,削进肉里,最后连带着暗金色的龙骨一同斩断,一路摧枯拉朽,没有任何阻碍的将整条鱼尾剁了下来! 巨大的鱼尾在海水中漂浮,带起巨大的血雾,最后慢慢的沉入深海,整片海水都被血染红,鲸鱼痛的发出惨烈的嚎叫,在水中扭曲着翻滚。 源稚女却只是慢条斯理的在水中荡开刀上的血渍,微笑道:“第一节。” 海水被血染红,可那些血却在靠近源稚女半径数米的距离内便自动消失,就像是那里有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世间一切污秽不得近身。 而白发红瞳的女孩静静的站在那片海水中唯一的圣洁之处,她的皮肤那样白,银白的长发更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仿佛整个人都是雪白的,圣洁的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可偏偏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猩红,就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血色都集中在了眼睛里,又像是见证了太多杀戮,她还拿着那样一把血腥的刀,无声的诉说着她不只是见证者…… ——她还是杀戮者。 她就是一切血腥的源头,她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天使,也不是弱小的精灵,她是踩着刀山火海而出的死神,也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残暴恶鬼。 巨鲸终于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了,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双方已经拉开了巨大的差距,哪怕在当初的初遇时,它就不是源稚女的对手,不过是仗着利维坦罢了,更别提现在了。 所谓狗仗人势,在主人敢露头都会被爆杀的情况下,剩下的走狗又何来的势可借? 这头鲸鱼的智商显然不低,以他的血统,虽然比不过当初的参孙,但在次代种中也算不错,并不是一般的龙族亚种,所以自然不是那种愚蠢的东西。 它忽然朝着源稚女张开了满是獠牙利齿的狰狞巨嘴,却不是要咬碎面前的渺小人类。 巨大而狂躁的歌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鲸歌声,冰蓝色的能量在它嘴中聚集,冒着森森寒气,无形的领域瞬间展开,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更加庞大,将这整片海域笼罩。 它明白光靠肉体不过是任人宰割的份,便要再次发动那极寒的言灵,它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冰封! “坏了。”恺撒脸色巨变,楚子航同样表情非常难看。 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向舰长,而那女舰长就像是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似的,立刻下令:“推进力100%,上浮,右舵,立刻离开!” 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他们却清楚的明白,这种极寒言灵下,即使是核潜艇也很难幸存,他们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但是……晚了! 无形而庞大的领域笼罩了整片海域,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海水的温度已经降至了零下,潜艇才刚刚启动,流动的海水瞬间成冰,潜艇坚硬的外层和冰块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却无法再动分毫。 巨大的潜艇在这一瞬间仿佛成了罐头里的沙丁鱼,以它那巨大的动力这点浮冰其实完全控不住它,可问题是整片海域的水都变成了碎冰,而且温度还在继续下降,碎冰逐渐凝聚成坚冰,这还如何能游得动? 整个潜艇到处都冒起了红灯,刺耳的警报声不绝于耳,那是在急剧降低的冰海中,机器都开始故障了。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一名水兵终于突破缄口的规矩,说出了每个人心里的话。 “极端气候环境形成了一点冰而已,无所谓,没关系,潜艇的设计足够扛住任何极端环境!撑过这一会儿就好了!”舰长冷冷地说。她的镇静给全舰的人注入了勇气。没错,他们是皇家海军,他们是鹦鹉螺号,他们的弹仓里带着旗鱼鱼雷,无论怎样的敌人,怎样恐怖的极端环境,都无法难住他们。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伴随着鲸歌声的愈发高亢,恐怖的言灵正在酝酿,它是利维坦的亲眷,是龙王的手下,在龙族中同样享有地位与尊崇! 可看着因为断尾而彻底疯狂起来的大鱼,源稚女却只是笑了笑,那是无声的,嘲讽的笑,就像是神端坐在王位之上,看着底下将死的蝼蚁徒劳挣扎。 她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头仰头亢鸣的鲸王,好像要把那庞大的巨物镇压在手心里:“取消。” 鲸王高亢的歌声出现了一丝迟滞。 “取消。”源稚女再度重复,语气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不像是言灵,没有那么简单的言灵,像是下达普通的命令。 但是越来越恐怖惊人的重力被施加在巨鲸的身上,在第二声“取消”声中,鲸鱼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硬生生钳住了喉咙,再也发出不了一点声音。 那头巨大的,威严的生物仿佛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了,它在海水里滚动挣扎,断尾处溢出的血不断蔓延,海水里满是血液腥臭的味道。 “尔等蝼蚁。”源稚女微笑着,猩红的眼睛里仿佛有火在烧,她一字一顿的开口:“胆敢冒犯神威?” 恐怖的极寒言灵被强行打断,庞大的领域瞬间破碎,温度不再下降。 源稚女提着刀,就那样慢条斯理的,踏着无尽的碎冰,一步一步走向那头还在疯狂挣扎的巨鲸,目光怜悯,仿佛在看待宰的羔羊。 巨鲸还想反抗,浑身鳞片怒张,可是没有任何用,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它,曾经高高在上的王者,此时也不过是等待刑罚的囚徒。 “告诉我,你的主子去哪儿了?” 源稚女终于走到了这庞然大物面前,她伸手抚摸着巨鲸头顶那冰凉的巨大鳞片,温柔的就像是在跟宠物说话:“我知道你听得懂。” 鲸王那巨大的黄金瞳中流动着变幻的光,映出了源稚女的身影,女孩笑得那么美,银白的长发和瓷白的皮肤仿佛流动着荧光,却丝毫没有任何温度,就像那冰。 巨鲸无声的咆哮起来,它张开满是利齿的巨嘴,狠狠咬向了面前的人影,可它咬了个空,女孩轻盈的就像一尾鱼,毫不费力的从它面前游开。 “真可惜,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源稚女喃喃着,手腕转动,长刀再次挥出,一次又一次的落下。 而伴随着她的动作,巨鲸仿佛真的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被随意切割斩断。 源稚女就像是最顶级的大厨,肆意的处理着面前新鲜的食材,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这食材有些太大了,口感也许不是很好。 至少她不准备吃。 一刀又一刀,一共八刀,巨大的鲸鱼已经面目全非,加上之前的尾巴,它被切割成了九个部分,可强悍的血统居然让它还活着,只是那双黄金瞳已经愈发暗淡,仿佛风雨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八刀砍完,源稚女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刀,她再一次走到那巨大的脑袋面前,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鲸王,将手搭在它的脑门上。 纤细的手掌变成尖锐的利爪,像抓碎一块豆腐那样轻易的刺进巨鲸脑袋里,将里面的一切搅碎,看着彻底没了声息的大鱼,源稚女轻声说: “下辈子,跟个好主人。” 海水的温度正在逐渐上升,海水如黑色的绸缎,包裹着鲸庞大的身躯,它向着海底深处那无尽的黑暗坠去。 伴随着它的死去,整片海洋再次寂静下来,仿佛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真是可惜,最忠诚的下属被屠杀,利维坦都居然没有出现…… 源稚女随手在逐渐清澈的海水中荡开长刀上沾染的血迹,有些无奈的想着。 难道真的只有贝希摩斯才能引出她吗? 还是说,那东西已经冷血到了这种地步,贝希摩斯都无法吸引到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前来,只是派了个炮灰下属过来查看情况? 毕竟不是说水王双生子之间有间隙吗? 就在她在心中喃喃自语之时,脑海里的弗里嘉忽然开口了: “贝希摩斯和利维坦因立场问题确实闹翻过,但双生子之间的羁绊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利维坦恨贝希摩斯,但她同样爱贝希摩斯,她只是很狡猾,没有轻易出现反而符合她的性格。” 女人看上去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亦或者说,在她的眼中,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清晰有逻辑的,自然不会有什么让她意外的情况发生,她对什么都早有预料。 见源稚女似乎还不理解,她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利维坦肯定会来,或者说她已经来了,但她绝不会轻易出现,这头鱼就是她的先锋。” “不见兔子不撒鹰?”源稚女有点明白了。 “是,所以你不必担心引不出她,双生子之间再怎么憎恨彼此,真到了死亡关头,都不会弃对方于不顾,你只需要按照你的计划来就可。” 有了如此确切的回答,源稚女这才放下心来,她本来就没准备在海洋里对付利维坦,她计划在陆地上释放出贝希摩斯的气息,逼利维坦上岸。 而这个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这对双生子之间的嫌隙真的大到老死不相往来,那她还真对利维坦无计可施。 毕竟海洋那么大,作为海洋之王,利维坦如果真想躲,饶是现在的弗里嘉都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将整个海洋抽干。 不过既然确定了利维坦不会对贝希摩斯不管不顾,那就不急于一时了,现在没找到,那就直接请君入瓮。 想到这,源稚女缓缓回头,却不见了那艘潜艇的影子,不过她并不惊讶,因为对方本来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跑路的,更何况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随手将刀重新背回背上,源稚女正准备将那逃跑的三位抓回来,整个海底忽然地动山摇。 鲸鱼死后,它的力量自然消散,那被强行延缓的炸弹,终于爆炸了。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死侍在海底疯狂乱窜,可它们却始终不敢逾越海洋的界限逃向陆地,等海底毁灭的爆炸结束后,他们甚至会乖乖的滚回去,因为那是……神的戒令。 … 选择逃走是恺撒,楚子航,乃至女舰长共同的想法,哪怕那个女孩看上去像是个人类,可她展现出来的力量却足以让任何人胆寒,那根本就不是任何人类能做到的事情,所有人的脑子里只出现了两个想法…… ——神或者魔鬼。 而那样血腥的场面,足以证明那美丽的女孩就算是神也是死神,魔鬼也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所以在海水温度上升,潜艇解冻的那一瞬间,他们立刻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生怕只是多看一眼,就会被那仿佛诅咒一般的恐怖女孩盯上。 而也许是他们的动作够快,核潜艇的动力也足够强大速度够快,又或者是那个女孩的注意力都在鲸鱼身上,他们居然安全的逃脱了。 可就在所有人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海底猛的剧震起来,水下似乎发生了剧烈的地震,所有海水沸腾起来。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难以想象的巨力冲击在潜艇之上,艇身剧震,没用安全带固定好自己的人都被掀翻。 鹦鹉螺号被巨力带动,狠狠的砸向了海沟之外的海底上,在接触海床的那一瞬间,立刻溅起缓慢散开的巨大涟漪,每个涟漪的直径都是数百米。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这里的海底是软泥底,没有让潜艇接触的那一瞬间直接崩裂。 但当涟漪中蕴藏的巨大力量崩溃的时候,软泥层还是瞬间爆裂开来,淤积了上百年的泥沙化作灰色的烟尘冲天而起,清澈的海水顷刻间就变成了浑浊的泥汤。 潜艇和软泥层接触的刹那,指挥舱中断电,照明灯和屏幕集体熄灭,刺眼的电火照亮了所有人惊恐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恐怖的金属摩擦声回荡在耳边,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将一个铁罐子硬生生捏碎,而他们此时就待在铁罐子里。 但他们终究还是没死,却只是因为运气好,因为他们的潜艇在砸落的瞬间没有碰到岩石或者珊瑚礁,也因为……亲自驾驶潜艇的舰长。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这位女舰长展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冷静,在潜艇被巨力袭击的那一瞬间,她便牢牢的控制着这艘潜艇,避开了最致命的撞击位置。 以至于他们并未因接触软泥层而严重减速,并迅速调整位置,很快舰身重新变得轻盈,舰腹贴着软泥层滑行,但正缓慢地升起,他们正在脱离危险。 指挥舱的供电恢复了,屏幕们跳闪着纷纷亮起,舰长仍旧端坐在舵手的位置上,冷冷地盯着仪表和屏幕,好像根本没有黑过灯这回事。 “我靠老大你这小妈无敌了啊!”路明非捂着头大吼,之所以捂着头是因为刚刚撞击的时候,因为失重他的头磕到了地上。 “但我想这不是我老爹选她的理由!”恺撒也被舰长折服了。 整个潜艇里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每个人都在大喘气,都在庆幸居然活了下来。 “应该是核动力舱爆炸了。”这种情况下,楚子航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用这些水手听不懂的中文说:“这种程度的波及,整个高天原应该能被荡平。” “所以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路明非惊喜:“高天原都没了,胚胎肯定也没了,太棒了,我们可以回学院了!” 虽然任务过程中一波三折,但终究都只是有惊无险,如果就此结束,倒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 潜艇重新在海水中航行起来,女舰长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说:“我可以直接送你们去美国。” 恺撒刚想开口说话,楚子航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了屏幕,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突兀,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屏幕上,侥幸没有被毁的外置摄像头里,成千上万的黑影正从海底高速上浮,聚集在一起就像黑色的漩涡。 当那些东西凑的近了,就能看到一张又一张惨白的死人脸,那是……尸守群。 无数的尸守组成的黑色漩涡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它每次用长尾卷动海水,都伴随着无数前流和无数漩涡。 尸守们围着它上浮,因为那东西游动的时候在周围形成了向上的高速水流,就像鱼群有时候喜欢跟着巨鲸迁徏。 游的最快的尸守已经靠近了潜艇,在瓦斯雷的照射下,它们冰晶般的长牙反射着刺眼的光。 “上帝啊……”有水手喃喃着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根本说不出话来。 女舰长的脸色也彻底变了,她太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了,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多到核潜艇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这些都是从高天原里游出来的吗?”路明非已经彻底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就像是在地狱里看到徘徊的无数亡灵。 “只可能是那里,可那帮该死的日本人什么都没说。”恺撒铁青着一张脸,他看着那些东西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就像是被炸了窝的鱼群。 “他们好像不敢再上浮了。”观察了一会,楚子航忽然说:“上面好像有什么它们畏惧的东西。” “我怎么感觉这些东西是逃出来避难的?”路明非喃喃着,忽然他的眼睛瞪大了,因为过分震惊声音都劈了叉:“我靠,我靠,它们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被激怒的野兽会无差别攻击它们看到的所有东西,而他们现在的视野里只有我们。”楚子航说:“快跑!” 但在他话音出口前,舰长已经启动了潜艇,以最快的马力迅速离开,却不是要逃离,她只是要拉开距离再使用武器,因为如果距离太近,爆炸的余波也会波及到他们自己。 在混血种的世界观里,一切与龙族有关的东西都必须扼杀,绝对不能让他们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里! 可谁都知道,这举动无疑是在找死,别说反击,他们能不能逃走都是未知数。 他们确实是世上最先进的核潜艇,也装载了足够威力的武器,可毕竟形单影只,而这些怪物太多了太多了…… 还有那庞大的,被无数怪物围在当中,仿佛山岳一样的身影,简直多看一眼都会胆寒。 “恺撒·加图索!”女舰长忽然说。 恺撒来到舰长身后,准备听从她的吩咐,他承认了舰长在这艘船上的地位,就没把她再看作“老爹的某个女人”。 “我答应了你的父亲会保障你的安全,所以等会儿我会吸引那些东西的注意,你带着你的同伴乘坐逃生艇离开。” 恺撒狠狠皱起眉,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舰长就打断了他:“听我说完,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无法逃离,你留下只会造成无用的牺牲,听从我的命令!” 恺撒张了张嘴,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法活着返航,请帮我转告你的父亲……”舰长的声音轻了下去,却坚硬如铁,她一字一顿,“他是个应该被阉掉的混蛋!” 恺撒点点头,“同意,我会如实转告。” “但你应该爱他,因为他爱你。”舰长抬起眼帘,深深地看了恺撒一眼,“你的母亲,那个名叫古尔薇格的女人,他并不讨厌她,但对他来说,那是想要逃避的宿命。” 恺撒心中微微一动。 许多年来他一直对父母的婚姻存有疑惑,父亲显然并不爱母亲,却接受了家族指派给他的新娘。 庞贝是个很难被规矩约束的人,即使家中的长老们对他也是束手无策,唯独在新娘的人选上,庞贝连挣扎都没有挣扎过。 古尔薇格是个神秘的姓氏,迄今为止恺撒没有见过母亲家的任何人,只知道母亲出自另一个混血种的豪门。 豪门之间的联姻……想要逃避的宿命……难道说父亲对母亲的死无动于衷,并非他庆幸于从此可以没有家庭束缚为所欲为了,而是这样他就可以暂时脱离某件命中注定的事了。 舰长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她却不准备再说了,她挺直了腰板,看向那些穷追不舍的尸守,冷笑道:“来吧,畜生们。” 她狠狠拉下安全闸门,像一位君主那般威严下令:“鱼雷准备,全火力覆盖!” “给老子轰死它们!” 本章总字数1万多(所以会有点贵),含了一张盟主加更,终于把这个加更写完了呜呜~ (本章完) 259.第256章 少他妈对我指手画脚 第256章 少他妈对我指手画脚 世界毁灭般的巨声中,冲击波如约而来,这是核动力舱爆炸的冲击波,在漫长的几分钟后才到达海面。 空空荡荡的须弥座在海风里随着海水的起伏飘荡,源稚生最终还是选择了撤退,虽然爆炸带来的冲击波来到海面已经没什么威胁了,但他收到了源稚女的撤退命令。 没问原因,也不需要理由,源稚生立刻放弃了继续寻找卡塞尔三人组的想法,带领所有人撤退,只留下空荡荡的移动平台。 而移动平台之下,不知道多深的海底中,鹦鹉螺号全力输出,恐怖的爆炸将整片海域都被照成火红色。 冲击波震动了远离爆炸核心的鹦鹉螺号,舰体剧烈地摇晃,指挥舱里的一切都在摇晃,舰长却还是背着双手,稳稳地站着,如同一位将军遥望着连天的炮火。 她知道这是一场必输的战役,作为混血种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在与龙族的战场上付出一切,就算战死也是荣耀。 反正她已经完成了她所答应的承诺,恺撒以及他的两位同伴在不久前乘坐逃生艇离开,她来这一趟的任务已经完成。 不仅如此,除了恺撒,整个鹦鹉螺号上所有的普通人已经全部离开,逃生艇里坐不下这么多人,他们很多人只有最简易的逃生装备,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海军,这些装备足够让他们逃离。 只是他们都走了,鹦鹉螺号基本瘫痪,舰长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掌控这庞大的机器,本就渺茫的生存几率降到基本没有。 可这是与龙族的战场,普通人本就不该牵扯其内。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艘潜艇了,这是皇室的资产,断送在这里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不过那个男人虽然混账,但这笔账应该会填上。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炮弹全部清空,可仍然有大量的尸守活了下来,它们汹涌地扑了上来,就像是看见了鲜活血肉的饥饿野兽,又像是憎恨生命的恶鬼看到了生命。 鹦鹉螺号的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这些恐怖的东西甚至连金属都在啃咬,早已死亡的它们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暴虐,他们会将视野里的一切东西撕碎。 女舰长扔下了一直死死抓着的操作杆,她转头看向唯一留下来的人,也是潜艇上除了她唯一还拥有龙族血统的大副,笑了笑,瞳孔中的金色和锋锐的气息同时退去。 这个强悍的首领忽然流露出疲惫和温和来,那双虎虎生威的眼睛也因此多了温婉含蓄的美。 “我们就要死了。”她说。 “是啊。”大副叹了口气,“出这次任务前,我还答应了要给爱人带特产回去。” 舰长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歉意,可她还没来得及道歉,大副就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责,与龙族战斗也是混血种的义务。” 摇摇欲坠的潜艇终于被彻底撕裂,无数苍白的尸守与冰冷的海水一起争先恐后的涌入,舰长却没有去看这地狱的一幕,她只是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能安全返回朴次茅斯吧,是我的错,不该把普通人卷进来的。” 冰冷的海水将她淹没,舰长闭上眼睛,可想象中被撕裂的疼痛却没有发生,她有些疑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只见那无数残暴的,甚至能硬扛鱼雷,撕裂钢铁的尸守们,在即将得到鲜活的血肉前,却全部畏惧的后退,它们低着头弓着背,长长的蛇尾蜷缩在一起,姿态仿佛朝圣。 就连那头巨大的,仿佛山岳一般庞大的巨兽,也颤抖着匍匐起来,他们是早已死亡的生物,可此刻却像是感受到了天大的威压,无处不在透露着恐惧。 以混血种的体魄,哪怕在海里也不会立刻死亡,再加上无论舰长还是大副,他们都是出色的水手,心理素质极强。 但即使这样,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他们还是感到了震惊,顺着那些尸守朝拜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仿若神鬼的苍白女孩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姿态优雅,仿佛欣赏表演的贵族。 见两人望过来,源稚女朝着他们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那群没脑子的畜生。 她缓缓竖起一根手指,随意朝着海底一指,微笑:“滚回你们该去的地方。”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海水里几乎没有声音,可就那样清晰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中,包括那些已经死了的生物。 仅一瞬间,所有尸守落荒而逃,它们争先恐后的逃向深海,就像是得到了释放的死刑犯生怕主君反悔,又像是末日即将来临而疯狂逃命的弱小存在。 可明明那个女孩甚至还没有它们之中最小那只的体型的一半大。 舰长和大副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这位女孩随手一抓,一手提一个,就像抓住了两个娃娃那样轻松,迅速上浮。 源稚女看都没看那些没脑子的畜生一眼,懒得浪费一点多余的感情,不杀是觉得这些玩意儿还有点用,回头和秘党打起来了可以充当死士,省得用蛇岐八家的人冲锋陷阵。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死侍,专业对口了都。 至于这位舰长和大副……当然是也有用处。 直接将两人扔到漂浮的移动平台上,源稚女随手拿起悬挂在一旁的黑色风衣,慢条斯理地穿上,海风吹起风衣的衣摆猎猎作响,像摇摆的战旗。 女舰长大口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大副更加没用,不知何时已经窒息晕了过去。 源稚女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俩人,相比于他们的狼狈,女孩连呼吸都没乱,优雅的仿佛只是泡了个澡。 源稚女的目光看向了尚且清醒的舰长,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浑身湿透的女人便直接垂下了眼,冷冷道:“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要杀要剐随便。” “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源稚女歪了歪头,疑惑:“而且我还没问呢!” “我知道你。”舰长说:“你不是那种会好心救人的人,无论你救我是什么目的,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源稚女好奇:“你是谁?” 没有回答。 女舰长垂着眼,她浑身湿透,蓝色的军装上满是褶皱,盘的一丝不苟的长发也垂落而下贴在她的身上,还在往下滴水,看上去狼狈极了。 可她的脊背却挺的笔直,哪怕她明知道这个女孩可以轻易抹杀她,却也不愿意低下那颗骄傲的头,这种人除非杀死她砍下头,不然大概永远也看不到她低头的样子。 源稚女“啧”了一声,也懒得废话,她半蹲在女人身旁,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制她抬起头。 女人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那纤细的手腕却仿佛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她只觉得自己的颚骨都要碎掉了,白皙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了艳丽的红痕。 她想要动手,可甚至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了女孩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所有挣扎停止,她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她,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你是什么人。”源稚女随意问。 “英国皇室海军上校,鹦鹉螺号舰长,格兰里。” “很好,格兰里舰长,现在告诉我,谁让你来的,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庞贝拜托我保护恺撒,如果他遭遇危险,就用鹦鹉螺号护送他前往安全的地方。” 源稚女挑了挑眉,关于庞贝的身份,她一直都没确定,这位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个公子的代理家长,实际上却是藏得最深的人,与他相比,永远冲在最前的弗罗斯特就像个傻子。 她甚至一度怀疑,庞贝跟奥丁有关系,甚至就是奥丁的化身。 在原著中,日本之行庞贝是最后收尾的人,拿出了天谴,帮助小魔鬼直接干掉了赫尔佐格,也是他同意将恺撒送来日本的,一切都显得早有准备。 而现在日本到处都是暗潮汹涌,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远远比原著中的情况更加复杂,庞贝居然还会同意将恺撒送来参加任务,当时源稚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现在看来,果然留了后手,虽然这位漂亮的后手已经落到她的手上,但恺撒确实已经逃离,源稚女用蛇检查了这片海域,只发现了那些船员水手,恺撒三人组已经没了踪影。 如果这些是庞贝早就料到的,那这位倔强的舰长也不过就是被舍弃的棋子。 还真是冷漠无情的男人啊。 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源稚女慢条斯理的问:“关于庞贝,你知道多少?” “他虽然是家主,但这么多年从不愿意接触家族的事情,因为他想逃离。” “逃离什么?” “逃离一个无法逃离的命运。”女舰长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似乎有些难过,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人渣。 “说清楚一点,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亲口告诉你的么。” “不,这只是我的猜测。”她轻声说,坚硬的表情多了几分松懈:“我知道他不爱我,他也不爱那些女人,可只有和我们在一起,他才能麻痹自己。”“他心里藏了很多事,但他不愿意去面对那些事,可是没有用,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无论是逃避,还是反抗,都没有用,所以他选择麻痹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源稚女皱起眉:“说清楚点。” “我不知道…”舰长喃喃,毫无焦距的眼里浮现出迷茫:“不知道……” “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脑海里,弗里嘉淡淡开口:“毕竟只是闲来逗趣的小玩意儿而已,为了那可笑的感情赶来赴死,却不知道那感情从未存在过。” “人类就是这样可笑的生物。” 源稚女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收回了目光,也没搭理弗里嘉。 想来也是,庞贝隐藏的这么深,又怎么可能会跟这些床伴分享心事?这位舰长心思细腻,且同样是混血种,所以在相处的过程中察觉到了一些。 而且以那个老东西的戏精属性,也许是故意表演出来给她看的也说不定。 毕竟在恺撒口中,他是那种为了泡妞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装可怜博同情什么的,对他来说大概是小意思吧。 算了,不想了,有机会抓起来审一下就好了,源稚女如此想着,将这件事先压了下去。 她收回了手,女舰长渐渐脱离了控制,眼睛也慢慢聚焦,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源稚女就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女舰长抬起眼,看着那双鲜红血腥的眸子,咬了咬唇,没说话。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这人问什么问题,她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同时也在想,这个女孩会问什么,如果拒绝回答的话,大概会死吧。 眼里弥漫过一点苦涩,她不怕死,也早就做好了去死的觉悟,她只是有些歉意,她大概要连累大副了。 但就在她已经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时,她听到面前死神一样的女孩说: “我好看吗?” 女舰长:“?” 女舰长傻眼了,饶是她想了各种可能性,也没想到是这样古怪的问题。 脑海里的弗里嘉也皱起了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源稚女再次重复了问题。 女舰长呆呆的点了点头。 “很好,很诚实嘛。”源稚女笑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滚吧。” 说完,她也懒得再看那呆若木鸡的女人,直接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利落,仿佛她只是一个路过的过客,然后顺手救了两个人,现在救完了,也就走了。 女舰长呆呆的看着女孩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久之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捡回了一条命。 … 天渐渐亮了起来,源稚女独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岸边,远处隐约可见灯火通明的东京,耳边是铺天盖地的海潮声,还有呼啸的风声。 “为什么不杀了她?” 意识的最深处,弗里嘉满脸费解的质问着,她看上去是真的不明白,也不知道源稚女在抽什么风。 “她是敌人派来的,就是你的敌人,为什么要放过敌人?” “因为她说我好看,所以不想杀。”源稚女满不在乎的回答:“这个理由够吗?” 显然是不够的。 在弗里嘉看来,源稚女最大的问题就是那种不可控性,谁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想一出是一出,连神都无法摸清她的逻辑。 于是弗里嘉只能用事实说话:“你应该杀了她,如果不是她,卡塞尔学院那三人此时应该已经在你手上了。” “她这种卑贱的生物居然打乱了你的计划,她该死。” “可是她说我好看啊。” 弗里嘉:“……” 没理会弗里嘉那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古怪表情,源稚女心情很好的哼着一首童年小调,闻着海风湿咸的味道,漫步在漆黑的码头里。 夜幕下海水正在涨潮,黑色的浪拍打在码头边缘,留下细密的白色泡沫,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女孩那不成调的歌声传出很远。 码头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穿黑色长风衣的年轻男人坐在保险杠上看海,海风掀起他的额发,听到歌声,他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找到这首歌的调子啊稚女。” 源稚女的声音从小就很好听,鹿取小镇里的那位神社主人非常满意,认为源稚女一定能成为最好的巫女,跳最好的神舞,唱最好的赞歌,为镇子祈福。 但谁也没想到,拥有这么好的嗓音,源稚女偏偏是个音乐白痴,再简单的歌都找不到调子,唱出来的效果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而且她总是有太多心事,根本不愿意时间在练习这些东西上面,源稚生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 时隔这么多年,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再次听到这古怪的调调,源稚生甚至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源稚女却不在意,她走到了源稚生面前,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去?” “总要有人来接你。”源稚生说:“不然你走回东京么?” “那随便叫个人来接就好了,或者我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以前不都是我接你吗?” 源稚女想了想,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们还在小镇里相依为命,无论源稚女去哪,多晚回来,源稚生总是会去接她。 她从小心思就不在学习上,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被老师留下来背课文什么的,而她不管什么时候抬头往外看,都能看到男孩在门外安静的等待着。 无声的笑了笑,源稚女点头:“走吧。” 源稚生也笑了笑,垂眸拉开车门,在后视镜里,源稚女看到他的眼睛红了。 谁都没有再说话,但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哪怕后来源稚女原谅了他,但两人之间始终有隔阂,也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亲密。 但这一刻,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弗里嘉,你又忘了你的身份么?”可偏偏这么温馨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喋喋不休,被铁链束缚的女人声音里满是不解:“这些卑贱的人类,配当你的亲人吗?” “闭嘴。”源稚女在心里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 她一字一顿:“少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你既然说你是残念,那就少他妈教我做事,搞清楚谁才是本体,要么听我的,要么滚出我的身体。” 女孩明明在笑,声音却冷得彻骨:“明白?” (本章完) 260.第257章 夏弥说,我到底哪不如你了! 第257章 夏弥说,我到底哪不如你了! 电梯带着源稚女和源稚生直接进入会议厅,桌上陈列着宝刀,铠甲,和佛像。 佛像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首位上端坐着上杉越,桌旁是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宫本志雄,樱井七海,犬山贺五位家长长身跪坐,看见源稚女走进来,他们同时欠身行礼。 源稚女直接坐到了上杉越侧面,源稚生则去了对面源家家主的位置。 至此,除了已经失去直系血脉的橘家,和上杉家主上杉绘梨衣,其他家主均已到齐。 “可还顺利?”上杉越偏头问身旁的女孩,除了他和源稚生,所有家主都低着头,根本不敢和女孩那双猩红的眼睛对视。 虽然他们每一个人都身经百战,是黑道中的王者,不知道见过多少血腥肮脏的事情,但在那个女孩面前,他们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那是源自于血脉深处的压制,就连灵魂都在颤栗。 “这能有什么不顺利的。”源稚女却毫不在意众人的畏惧,在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之时,她用胳膊撑在桌子上,姿态懒散:“藏骸之井的位置找到了吗?” “按照大家长提供的位置,正在挖掘。”蛇岐八家最高技术负责人宫本志雄说:“按照目前的进度,最多一个月,少则两周。” 源稚女并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风魔小太郎:“秘党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风魔小太郎回答:“很奇怪,那些混血种组织并没有渗透进日本,似乎还在观望,又像是在偷偷准备着什么。” 从源稚女进入会议厅开始,就只有她在提问,其他人回答,这本是大家长才有的待遇,可所有人却已经习以为常。 就连主位上的上杉越,也只是安静的听着,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等到源稚女问完,他才开口。 “刚得到的消息,昂热正从芝加哥飞往东京的飞机上,美联航ua881航班,还有10个小时就会到达东京。” 上杉越把自己的手机推到源稚女面前,“他不仅更新了自己的twitter状态,还给我发来了短信。” 源稚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老朋友,我今天搭乘美联航ua881航班飞往东京,预计到达时间是下午的16:20,不来接接我么?” “这么嚣张?”源稚女挑眉:“只是他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大概可能是因为……您把他拉黑了?”犬山贺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也给我发了消息,询问我您为什么要拉黑他。” 源稚女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自己和施耐德打完电话之后,确实顺手就将卡塞尔学院那边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不过她认为这不是昂热绕过她找其他人的理由。 “既然这么高调的来了,那我就去接待一下吧。”源稚女说:“毕竟是我的第二位恩师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十分古怪,因为他们都清楚,源稚女的上一位恩师是王将,而那位恩师的下场,是被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砍下脑袋数百次。 “稚女。”上杉越很轻的叹了口气,脸色复杂的开口:“还是我去吧。” 源稚生皱起了眉:“你一个人?” “对,我一个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头发白的老人,老人目光深远,里面满是别人看不懂的情绪:“合该是我去的。” 源稚生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他并不赞成,在他看来这是很危险的举动。 希尔伯特·让·昂热,狮心会的创立者之一,他的同伴是梅涅克,路山彦,布伦丹这些光耀秘党历史的名字。 从卡塞尔学院建立之日起他就是校长,他是从秘党时代活到学院时代的最后一人,是当之无愧的屠龙英雄。 而他的血统和实力,同样顶尖,早在很多年以前,上杉越尚且年轻的时候,就去刺杀过他,但最终结果并不如人意。 现在他们都老了,可时间零这个言灵对混血种实在是太犯规了,源稚生担心上杉越会有危险。 “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源稚生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太操劳了。” 可老人却只是笑着摇头:“不用了,你有这个功夫去找找绘梨衣吧,昨天晚上她就偷跑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怕是都玩疯了。” “而且昂热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对方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了,他既然来了日本,那我自然是要去见一下的。” 源稚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源稚女却没有看他,她只是平静的问上杉越:“你确定么?” “嗯,别担心。”上杉越点头,无声的笑了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还没废物到这种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源稚生叹气:“那好吧,相信你能自己解决。” 三言两语之下,接待昂热的人选就定了下来,源稚女也不再多说,直接发布新的命令。 “查封海关,悬赏恺撒三人组,把他们三个给我抓回来。”源稚女说:“尤其是恺撒和路明非,最好是掌握在我们手里。” “是。”众家长齐声应是,只是心里不免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那三个孩子大动干戈。 但源稚女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路明非本身是个不需要在意的衰仔,但偏偏后面有个烦人的魔鬼,让他一个人在外混,难保不被魔鬼骗掉小命,放在身边源稚女放心一些,至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路鸣泽捞不到一点交易的机会。 至于恺撒,那就纯粹是为了防止加图索家发疯,直接对源氏重工动手,把这位公子哥放在源氏重工里,庞贝总不至于丧心病狂的朝源氏重工扔天谴吧。 而楚子航……这位的立场源稚女倒不是很担心,不过带回来也行,毕竟后面的局势可能会更乱,省得不小心误伤了耶梦加得来找茬。 等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会议结束,家主们脸色凝重,各自带着任务散去,很快偌大的会议厅里就只剩下了源稚女,源稚生和上杉越。 上杉越率先站起了身,脸上带着慈和的笑容。 “没事。”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对儿女,轻声说:“不用担心,虽然上一次我输给了昂热,但不代表这一次我会输。” “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源稚生沉默的点头,老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看向源稚女,目光在女孩那头白发上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忍住说: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变不回去了吗?” 源稚女伸手绕起一缕银白的发丝,想了想,说:“应该是不能了。” “唉。”上杉越叹了口气,很是勉强的样子:“那就算了吧。” “怎么了,不好看吗?” “也没有。”上杉越欲言又止,神色纠结:“就是总觉得,你这头发白的比我年纪都大了。” 源稚女:“?” 源稚生:“……” … 成田机场,出入境大厅。 满头白发的老人从柜台离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人穿着格子外套,白色旧衬衫带着阳光的气味,领口里塞着紫色领巾,鼻梁上架着玳瑁架眼镜,看上去风度翩翩,就像名匠手制的老琴那样,带着时间的韵味。 他漫步在喧闹的人群里,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觉得东京真是个吵闹的城市。 汹涌的人潮尽头,穿着简单白色和服的老人静静的站立着,白的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背已经微微佝偻,曾经的美男子也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人。 他就那样站在人群里,明明看上去毫不瞩目,却仿佛远的站在高山之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昂热缓缓扯出一个笑来。 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成田机场那汹涌的人潮外,少年和少女斜靠在墙边,静静的注视着这场老朋友之间的会面。 源稚生终究还是不放心上杉越一个人来见昂热,就偷偷跟了过来,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源稚女来的比他更早。两人在机场相遇之时,皆是沉默。 他们谁多话,毕竟刚刚都对上杉越的实力表示了认同,结果转头就偷偷跟上来明显是不信任什么的,说出去还是有些伤大家长的自尊。 不过看到两位老人见面似乎并没有什么火药味,源稚生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的女孩说话:“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啊,大概是杀几头龙王?”源稚女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现在还剩下利维坦,诺顿,康斯坦丁,耶梦加得,还有奥丁。” 她说着,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眼睛都亮了起来:“先杀个利维坦吧,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源稚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他听着女孩跟报菜名一样说出一堆龙王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挑挑拣拣,最后说“啊今天吃点什么好呢,要不先吃个海鲜补补,馋很久了”…… 哪怕已经适应了很久,他依旧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把龙王当菜的疯狂,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对了,小暮呢?” “樱说,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了,你知道么?” 源稚女点了点头,“知道,最近日本不太平,我就让她先离开日本了。” 源稚生十分意外:“离开日本了?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虽然日本不太平,但毕竟是我们的地盘,这世界上还有比在你身边,比在日本更安全?” “有啊。”源稚女抬了抬眼皮:“完整体的龙王家里不就比我这安全吗?” 源稚生:“?” 与此同时,中国内陆某处,樱井小暮放下那信号时好时坏的手机,抬起头,看着头顶那昏暗的天空。 这里的温度并不高,可她在单薄的衣物外面只套了一件黑色风衣,风衣并不合身,看上去明显大了一些,她只好攥住衣领,让风灌不进来。 女孩身段窈窕,明眸善睐,微弯的眼角妩媚又动人,哪怕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发呆也别有一番风味,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开得正好的香水百合。 百合这种开起来并不明艳,但香味却浓郁而清新,就像这个女孩,美的温婉而柔和。 樱井小暮来到这里两天了,自进入这里开始,抬头望去皆是昏暗,因为这里是尼伯龙根,是被光明遗忘的地方,冷寂,黑暗,死亡才是这里的主旋律。 “总是待在这里,不无聊么?” 女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樱井小暮还没来得及回头,温暖柔软的身体就从背后贴了上来,夏弥……或者说耶梦加得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得眼角弯弯,看上去非常好说话的样子。 樱井小暮不着声色的挣扎了一下,但女孩贴得很紧,挣不脱。 于是樱井小暮便安静下来,低头垂眸,就像只温顺的小猫。 “只有这里有信号。”她说。 “这么想她啊。”夏弥笑容愈发扩大,“不过也是,她确实很动人,连我都忍不住被吸引了呢。” 她说着,伸手挑起樱井小暮白皙而精致的下巴,上下打量着那张精致的脸:“说起来我也一直很好奇,你这样普通的人类,为什么能被她看上呢?” 凭心而论,樱井小暮是个很妩媚漂亮的女孩,就像是冰过的甜酒,你永远也无法讨厌她,却会渐渐在她这被微冰的甜酒里沉沦。 但比起夏弥那张美的完美无缺的脸,樱井小暮还是会逊色一筹,就像是小甜酒虽甜,却无法和伏特加比浓烈的酒味。 樱井小暮抬起眼,毫不畏惧的跟夏弥对视,语气平静:“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有自知之明,从未自以为是。” 夏弥挑眉:“你这是在点我?” “没有,实话实说。”樱井小暮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能麻烦你放开我吗,你靠的太近了,我不舒服。” “急什么,聊聊呗。”夏弥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她把玩着女孩柔顺的长发,跟没骨头一样挂在女孩背上,声音漫不经心:“源稚女让你来,是为了盯住我?” “不是。”樱井小暮说:“日本现在很乱,她让我来你这里躲一下。” “哦?”夏弥来了兴趣,凑到女孩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那白皙的脖颈里:“有多乱?” 樱井小暮皱了皱眉,但语气还是平静的:“非常乱,你要去看看么?” “啧,还说不是来盯着我的。”夏弥撇了撇嘴:“没意思,明明说好要等我去帮她,结果一点都不相信我,怎么,还怕我偷偷溜去日本背刺她?” 樱井小暮看着夏弥那张美的仿若天使一样的脸,轻轻垂下了眼眸。 夏弥嘟囔着抱怨了几句,但注意力还是很快回到了樱井小暮身上,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女孩,想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在卡塞尔学院里,她和源稚女是室友,双方确定达成合作签下血契后,关系也缓和了很多,对于这位自己很感兴趣的目标,夏弥理所当然的发动了色诱。 但很遗憾,源稚女完全不为所动,哪怕她使出浑身解数也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如果源稚女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性取向不对,可她却知道樱井小暮的存在,顿时就有些不甘。 难道自己堂堂龙王还不如这个血统都不入流的普通人类? 可偏偏事实还就是这样。 可自己到底差在哪儿了呢?夏弥想破头也想不通,她打量着樱井小暮,美是美,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根本比不上她,血统更不用说,弱小的可怜,比蝼蚁也强不了多少。 总不能是…… 挑剔的目光看向了女孩凹凸有致的身段,夏弥撇了撇嘴,心说真俗气,懂不懂什么叫做模特身材,明明自己这样的才是高级。 愈发不满的她掐住樱井小暮下巴的手指下移,将那纤细的脖颈握在手中,微微用力,瞬间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艳红的痕迹,夏弥从背后整个将女孩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说,稚女把你送过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你死了,稚女会用多长时间忘记你呢?”她看上去对这个问题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眼里闪过几分跃跃欲试:“要不然我们试试?看看你死了,她会不会移情别恋?” 樱井小暮被迫仰着头,因为窒息狭长的眼尾都多了一抹艳红,但她却依旧平静,连语调都没变,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你不敢。” 夏弥眯起眼睛,声音里多了几分危险:“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敢。”樱井小暮淡然重复:“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你大概很快就会来陪我。” “这是威胁?” “不,这是事实。” 气氛陡然变得沉重,双方无声的对峙,夏弥手掌愈发用力,樱井小暮这脸色也愈发苍白,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失态,始终保持着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终于,就在樱井小暮将要因为窒息晕厥之时,夏弥猛地松开了手,女孩顿时大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弓起,就像一朵脆弱的。 夏弥撇了撇嘴:“没意思,你和她一样没意思,最讨厌日本人了,鬼子都坏。” 樱井小暮无声的笑了笑,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寒芒闪过夏弥的眼。 女孩缓缓举起匕首,轻声说:“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 夏弥挑眉:“姑娘你有没有搞错,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拿着这个东西是要给我挠痒痒吗?我站着不动,让你砍你都砍不动。” 樱井小暮点头:“我知道你是龙王,我也没想砍你。” 说完,她直接将匕首横在自己脖颈上,瞬间殷红的血珠冒出,顺着白皙的皮肤滴落,可樱井小暮却眼都不眨,平静的说:“别碰我,不然我就死你这里。” 夏弥:“?” 看着女孩那双震惊的眼,樱井小暮一字一顿:“我会在地下等你来陪我。” “有尊贵的龙王大人抵命,想来我这种卑贱的人类也是不亏的。” 夏弥看了她很久很久,脸上的表情匪夷所思,终于,她忍不住问:“你俩是精神病院里认识的吗?你们的感情其实是始于病情吧?!” “不然为什么一样疯?啊?!” (本章完) 261.第258章 这一次你休想赢 第258章 这一次你休想赢 “老大我们还不离开日本是在等什么呢?”广告车上,路明非缩着脖子,小声逼逼。 恺撒表情严肃,声音低沉:“难道你就这么甘心离开?那群该死的日本人有事瞒着我们!海底那么多鬼东西他们一个字没提!他们居然还给我们颁布通缉令!” 他们刚从卡塞尔学院在日本境内唯一的安全港里离开,所谓安全港并不是真正的港口,而是秘密中转站。 卡塞尔学院在世界各地设置了几百处安全港,付钱请当地的人代为管理,如果专员在国外活动时遭遇危险,就可以前往安全港避难。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家安全港已经撤销,变成了一个带点擦边的新潮网吧,最离谱的是身为一个网吧网络却有问题,连卡塞尔学院都搜不到,他们不但无法与学院取得联系,还直接暴露了自己。 原因是因为他们的通缉令已经上了电视,罪名是走私核燃料,恐怖袭击和强暴幼女,在日本境内的危险分子中排行都十分靠前。 网吧的老板认出了他们,并偷偷报了警,但来的人不是警察而是黑道。 如果不是恺撒的言灵提前听到了动静,以及运气好,蛇岐八家没派出什么够分量的人来,他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抓了,等待着他们的好同学风间琉璃的审判。 但即使这样,他们也硬生生被逼到走投无路,蛇岐八家就是日本的影子天皇,日本是他们的地盘,在这里他们手眼通天。 警察,监控,甚至是路边的每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都是他们的眼睛他们的走狗,而恺撒三人人生地不熟,甚至连语言都不通,已然被逼到绝境。 于是,在看到路边挂满彩灯的广告车,发现他们在招人后,立刻果断坐上了车,此时他们就挤在这狭小的车厢里。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赶快离开日本啊!”路明非苦口婆心:“这日本分部明显有问题,学院的安全港都没用了,还不走等着被警察抓吗?” “就这么灰溜溜的被赶走可不是我的风格。”恺撒不为所动:“至今为止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让我出局!无论是什么局!” “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点自尊了吧?”路明非哭丧着脸,转头看向一旁的楚子航:“师兄,你说呢?”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在摇摆的车厢里依旧保持着挺拔的身姿,听到询问,他点了点头:“日本现在确实很危险。” 路明非顿时眼睛一亮,真庆幸师兄还没有糊涂脑袋清醒知道明哲保身,不至于一根筋的在这里跟人家地头蛇硬刚。 “所以我们得掌握主动,要搞清楚日本分部到底想干什么,和学院取得联系之后才能顺势反扑。”楚子航说。 “别啊!我们势单力薄怎么跟人家地头蛇斗?完全可以先回卡塞尔学院再从长计议啊!” “而且收拾该死的日本人也可以交给昂热校长来做,不是说之前就是他将日本收拾的服服贴贴的吗?专业对口了都!” 路明非都快急死了,他的小伙伴们都一脸严肃,显得他像个智障。 “别想了,到处都是通缉令的情况下,我们怎么离开日本?”恺撒说:“海关和机场等地方一定有严密监控,我们还没有钱,更何况你的好师姐不会放过我们。”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应该有误会。”路明非小声逼逼:“师姐当时不还下水救我们了吗?如果不是师姐,那头鲸鱼就要把我们吃掉了。” “不如我们直接去投靠师姐好了,她肯定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风间琉璃个人的立场问题我们先不提,但你要搞清楚,她是日本分部的少主,现在日本分部直接背叛,你相信她不知情吗?” 恺撒无声的笑了笑,整个人靠在车厢上,眼眸低垂:“我也很想相信她,但她做的事情让我没办法相信。” “在本部的人来到东京,把所有事情接手过去之前,我们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就像楚子航说的,我们得掌握主动。” “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可能灰溜溜的逃走,恺撒·加图索的字典里没有逃这个字。”男人的声音冷若钢铁,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直到他们站在高天原那灯红酒绿巨大霓虹招牌下。 抬头望着里面那五光十色的灯光,听着传出的靡靡之音,看着一个又一个打扮的娘里娘气的工作人员弱柳扶风的靠在女人们的怀里…… 女人们大声谈笑,肆无忌惮地将酒液倒进男人们那单薄的衣服里,或用大把的钞票甩在男人身上,男人们扭捏着捧起钞票星星眼。 路明非见此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栽倒,楚子航眉头紧蹙表情难看的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饶是恺撒也沉默了,甚至开始思考离开日本的可能性,毕竟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 因为这……居然是一间牛郎店! 巨大的霓虹招牌写着“高天原”,所以这里是—— 高天原夜总会。 …… 深夜,密密麻麻的细雨落下,为五光十色的东京更添一分朦胧。 大街上空无一人,路边店铺的门都虚掩着,在这种天气下很少有人再出来吃东西,大概再过一会儿,老板们就要收摊了。 然而就这种时候,有人敲开了一家汤面的门,用报纸盖着脸假寐的老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就看到两位客人走了进来。 那是两位年纪很大的老人,白的头发,深邃的眼睛,处处都透着时光留下的韵味,看上去就不像是会深夜里来这种地方吃宵夜的人。 老板刚想热情招呼,却在看清楚后面那位老人的模样时愣住了。 “老越?”他眼里露出几分惊喜来:“你这小子这段时间跑哪去了?几次去找你都没找到人,他们说你不干了。” 上杉越朝着他笑了笑:“这不是家里人找过来了,就回家了,比较急,就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家里人?什么家里人?”老板疑惑:“你当初不是说你已经没有家里人了吗?” “我也挺意外的,其实我还有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很好的孩子,只是这些年我一直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上杉越叹了口气:“因为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这些年来他们受了不少苦。” “啊,居然还有这种隐情吗?”老板脸上满是动容:“那要好好补偿孩子们啊,有空带他们来我这里吃面。” 上杉越笑着点头,走到自己常坐的老位置:“老样子,来两份,我和朋友聊聊天。” 老板连忙点头,将白色的毛巾甩在肩膀上,走进后厨说:“好嘞。”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昂热已经坐下喝酒了,用小盅喝廉价的清酒,这个外国人喝起来倒也蛮有日本上班族的味道。 “这么多年了,你看上去还是这么精神啊,昂热。”上杉越也为自己倒了一盅酒,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怀旧还是感慨,亦或者两者都有。 “是啊,而你已经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昂热说:“上次来日本也没好好打个招呼。”“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呢?把动静弄得这么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来日本了,还点名让我去接,是为了给我施压吗?” “让你来接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昂热慢悠悠的喝着清酒,姿态放松,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故友之间的重逢。 “真可笑!当年我跟你是打到你死我活的敌人,不是说太久不见宿敌就会变成老朋友的。”上杉越哼哼:“更何况你这个老混蛋上次来日本还欺负我女儿,我都没找你算账。” “拜托你搞清楚,如果不是我在危险的时候把你女儿接出东京,她也走不到今天这步,你更没机会跟她相认,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 热腾腾的汤面被老板端了上来,上杉越笑着与他又闲聊了两句,老板这才走回后厨里,继续拿报纸盖在脸上打瞌睡,听自己的老朋友和他的朋友用自己听不懂的中文聊天。 “是我对不起稚女,三个孩子里就她吃的苦最多。”上杉越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远悠长:“我差点就又要悔恨终生了。” “我这辈子总是在做错事,活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母亲临终前都在诅咒我,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保护好……” 他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声音苦涩:“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就是个失败的人啊。” “也没有特别失败吧。”昂热替他将酒满上,热腾腾的汤面蒸腾出来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至少你有个很出色的女儿。” “彻底将蛇岐八家整合,摆脱其他混血种组织的桎梏,斩断白王之血的诅咒,你当初都没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稚女确实很棒,比我强太多了。”上杉越笑了笑,提起自己的孩子时,这位黑道至尊和一位普通的父亲没什么两样,浑浊的眼里满是自豪。 “所以,我们优秀的女孩现在这是想做什么呢?”昂热淡淡开口:“你知道我这次来日本的目的吧,不准备解释一下?” “有解释的必要吗?我说了啊,我们一开始就是死敌,谁会跟自己的敌人解释?” 上杉越耸了耸肩:“我也不管你来日本干什么,但如果你要跟我的孩子们作对,甚至是伤害我的孩子们,那我就杀了你。” 他说的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就好像在说面很烫,所以慢点吃,昂热看着他,可他却只是专心吃面,仿佛根本察觉不到昂热的目光。 厨房里小火烧着骨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何时睡着的老板打起了细细的鼾声,雨打在窗外“噼里啪啦”,整个世界安静极了,静得只剩下这些细碎的声音。 气氛不知何时变了,从一开始的和谐变得剑拔弩张,没有人说话,他们专心吃着面前的面,好像那碗廉价的汤面是什么世所罕见的珍馐佳肴。 最终,还是昂热打破了这古怪的氛围。 他将最后一口面吃完,慢悠悠的吹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面汤,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正在做很危险的事情,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们是白王血脉,但我从不深究。” “因为我知道你们从事的虽然是黑道生意,但你们仍是秩序的守护者,而不是破坏者,你的女儿也很优秀,我曾经愿意帮她,一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二是觉得她不该被这些恶心的人和事困住。” “她是雄鹰,是猛虎,本不该被困在牢笼里,所以我愿意拉她一把。” “但这不代表,我会纵容你们,你们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如果找不到妥善的解决方法,我就只有继续做完本该在六十年前做的事情……毁掉蛇岐八家。” 他说着,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你当然做得出来,你是暴君嘛。”上杉越无声的笑了笑,他放下碗筷,将现金压到桌上,站起了身。 “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你比我像黑道多了。” 昂热也笑了笑,同样站起,两人没有惊动睡熟的老板,掀开布帘走了出去,雨还在下,可他们却毫不在意,就那样行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上杉越抬头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轻声说:“如果是以前,你跑来跟我说想要毁掉蛇岐八家,我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还会为你出谋划策也说不定。” 昂热直直的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当然是不允许喽,我现在可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啊。” “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昂热的声音也轻了下去,夹杂在雨声里,像是叹息:“你的女儿走上了歧路,那条路的尽头就是死亡,你们想要复活的不是神,是魔鬼。”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帮她吗?”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上杉越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自古以来,我们的血脉就是诅咒,我本以为诅咒到了我这里就要断绝,没想到我还有孩子。” “稚女就是被诅咒选中的人,我已经看不清她的未来了,更不知道现在的路是对是错,但没办法,我对不起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欠她的。” 老人看着昂热,神色平静,语气却冷硬如钢铁:“所以即使这条路通往黄泉,我也会陪她走到底。” 昂热沉默了很久,然后无奈的笑了:“所以这是,谈崩了啊……” 几乎就在他话音未落的那眨眼间,整个世界忽然慢了下来,老人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离开了原地,上杉越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同时从和服袖中抽出了一把袖剑横向格挡。 瞬间,火四射。 昂热手握着折刀刺在了袖剑上,挑眉:“反应不慢嘛,但就这样,可拦不住我啊。” “我当然知道拦不住你,六十年前你已经打败过我一次了。” “那你还独自来见我,是来送死的吗?” “是啊。”出乎意料的,上杉越居然承认了:“反正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死前拖着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一起下地狱不也挺好的吗?” 他说着,手腕一个用力,狠狠的格开了昂热的折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弥漫起灿烂的金。 巨大的黑日在他身后缓缓显现,恐怖的领域瞬间蔓延。 昂热却没有被这一幕吓到,他只是皱着眉看着上杉越,问:“什么意思?” “老混账,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器官已经衰竭完了,我太老了,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家伙了。” 上杉越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而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疯子,为了报仇,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这次来日本,就没想着善罢甘休。” 乌云汇聚,巨大的黑日缓缓旋转起来,整片空间的元素都开始紊乱了,而老人站在那巨大的领域当中,神情肃穆,宛如老僧参佛。 “所以啊,跟我一起去死吧,反正我们这些老东西早就该死了,就别给年轻人添堵了。” “六十年前那次我输给了你,但这一次……” 他看着昂热紧紧皱起的眉眼,一字一顿:“你休想赢。” (本章完) 262.第259章 吃野味吗?龙王牌野味味更香 第259章 吃野味吗?龙王牌野味味更香 “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昂热叹了口气,狂风吹起他白的头发:“但好像又并不意外,可你这个老混蛋,怎么就快死了呢。” “每个人都会死的,皇也一样。我终究是个没什么志向的人,做错了很多事,害死了很多人,连妈妈都憎恨我。” “但过去的60年里,我根本没想过要去赎罪,只是苍蝇苟且的生活,去教堂里做义工就希望神能原谅我,可是神也不会原谅懦夫的啊。” “大概就是因为我有太多罪恶,而我又快死无法赎罪,所以报应到了我的孩子身上,稚女身上的诅咒是从我这里传过去的,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她也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所以,这就是你赎罪的方式?”昂热问:“也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其实是在害她?” “你们要做的事情太疯狂了,你们是要亲手放出魔鬼。” “也许吧,在我看来,圣骸既是圣物又是邪物,传说它可以补完混血种的不足,令白王血裔进化为纯血龙族,但苏醒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鬼才知道。也许进化的代价就是灵魂被白王吃掉,最后贡献了躯壳供她复活。” 上杉越说着抬起头,他站在巨大的黑日正中央,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相信她。” “孰是孰非我已经不想再管,我只知道是我欠她的,哪怕她想亲手放出魔鬼我也愿意替她冲锋陷阵,我快死啦,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了,能多偿还一点就是一点,昂热你能懂那种感觉吗?” “明白了。”昂热点了点头,手中折刀翻转,眼里燃起火烛般的颜色。 下一秒,安静站立的昂热忽然凭空消失了,而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上杉越手中袖剑挥舞,巨大的黑日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猛烈的飙风。 一瞬间,整条街道附近的风向都被上杉越改变,零散杂碎的物品和建筑物的碎片都被狂风卷起,去向那黑色的日轮。 在一切风暴的中心,老人念诵着古老的证言,他的身躯并不算很魁梧,但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皇帝端坐在高处,俯视屈膝在地的臣子们,目光平静如水,但是水中藏着赫赫风雷。 他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毫不犹豫的挥刀向后,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瞬间火四射! 可他甚至没有看见人影,只能看见飞溅的火,就好像时间尽头凭空出现了一刀,然后又飞速消失。 但上杉越知道,这是时间零的效果,不是昂热变快了,而是时间在他眼里变慢了,当一切都被按下了暂缓键,再无懈可击的攻势都能被找出无数破绽。 而他本就说不上无懈可击。 黑日虽然强悍,却存在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的后背,而这个缺陷在昂热面前,将被无限放大。 甚至可以说时间零天克黑日,所以六十年前他会被一把竹剑抽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这次不会了。 身后有凌厉的劲风袭来,但上杉越没有回头,反而缓缓垂下了手,就像是等待死刑的囚犯,眼里满是释然。 他一开始就没想着赢,他只是快死了,所以来拉个垫背的。 就像他所说,昂热不会输,但也别想赢。 最强的黑日只在操作者死的那一刻,失控的黑色日轮会坍塌成一个强大的立场,把一切都牵引过去,领域内所有生命将无一幸存。 六十年前他会输是因为他不想死,而现在他不会输是因为他就是来求死的,回想起来这些年真是过的荒唐,他畏惧那被诅咒的命运,所以逃了,于是这些诅咒就缠上了他的孩子。 也许他早就该死了,或许说根本就不该出生,他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如果没有他,也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如果他不存在,他的棋圣父亲就不会临终咽气前还想着自己没见上孩子最后一面; 如果他不存在,他的母亲就会一直当善良的修女,而不是在异国他乡死不瞑目; 如果他不存在,他的孩子们就不会从出生起就被算计,被逼到绝境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些人都不该死的,该死的是他啊。 上杉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并不难过,甚至如释重负。 身后似乎传来了很轻的叹息声,本该刺向后心的一刀变转方向,反而刺向了老人的肩膀,昂热眼里满是复杂。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懦弱啊。” 懦弱的一直在逃,最后甚至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活着面对。 可是昂热还不想死,或者说不甘心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他还没有为他的朋友们报仇,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如果连他都死了,就没有人记得那些人了。 他也不想跟这个懦弱的人同归于尽,如果有一天他会死,那一定是死在与龙族的战斗中,当他流尽最后一滴血,挥出最后一刀,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直到再也动不了。 而不是这样,和个懦夫同归于尽。 但就在他准备一刀让上杉越失去战斗力之时,恐怖的劲风袭过,火红的光芒扑面而来,速度快到哪怕在时间零的领域里也依旧看不清。 昂热下意识侧身后退,这才看清那是一把被投掷而来的火红长刀。 漆黑的小巷尽头,身穿黑风衣的女孩缓步而来,她的脚步是那样肆意,仿佛只是闲庭漫步,风掀起了她那头银白色的长发,露出了那双宛如恶鬼的眼。 她看起来是那么苍白那么瘦弱,但又神完气足,像是一位随时可以上马出征的君王。 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站在她身后,如铁铸的武士那样凝然不动,沉默的像是雕塑。 昂热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眼里浮现出一抹复杂:“你果然还是来了。” 上杉越同样意外,明亮炽热的黑日缓缓消失,瘦弱的老人低下了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好久不见啊,校长。”女孩微微歪头,血腥的红眸清澈见底:“来日本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我倒是想啊,可你不是没给我机会么?”昂热笑了一声:“说起来你是第一个拉黑我的学生,亏你还领了我的校长奖学金。” “可你不也让我挂科了吗?”源稚女眨了眨眼,平静的控诉:“抛开事实不谈,你卡我毕业难道就没错吗?如果不是你太过分,我们又怎么会选择起义呢?” 昂热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日本分部的背叛,是因为我卡你毕业?” “有问题吗?”源稚女理不直气也壮:“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懂吧?” “稚女,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昂热的表情都变得无奈了:“你不能毕业是因为我吗?你要不要看看你那糟糕的成绩?如果不是我保你,你已经被退学了。” “那就退学好了。”源稚女满不在乎:“反正那破学校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不对,我已经退学了。”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校长,欺负一个百岁老人算什么本事?卡塞尔学院的校训已经把尊老爱幼这么基本的道德给吃掉了吗?” “可我也是百岁老人啊。”昂热挠了挠头:“你不考虑尊重一下我?” “好,尊重你。”源稚女点头,“我会留你一命的,作为当初你拉我一把的报答。” “年轻人,说话别太满啊。”老人叹了口气,话音未落,身影再次突兀的消失。 “小心!”上杉越下意识的高呼出声,他知道源稚女很强,也许早就强过他了,可心里还是不住的担心,因为他知道昂热有多强。 希尔伯特·让·昂热,这辈子都是个暴君,越老越固执,眼里容不得沙子,时间零又是这样作弊的言灵,很少有混血种能够直面应对。 上杉越甚至还记得,很久以前,源稚女被昂热击伤时的模样,当时如果不是他在最后一刻赶来,也许他又要多一件悔恨终身的事情。在他心里,源稚女无论多强,在她面对昂热时,上杉越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她当初脆弱的模样,只是想想就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所以他不愿意源稚女来,也不愿意源稚生来,宁愿拼着同归于尽,用自己这残烛般的余生,也要把这个棘手的对手带走。 他们都是老的可以进棺材的人了,一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可是他的提醒声甚至还没有落下,就看到女孩漫不经心的抬起了手,掌心向上,朝着自己面前空空荡荡前方猛的握紧,语气随意的就像是在客套招呼。 可就在她话音响起的那一瞬间,那快到完全看不清身影的老人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因为女孩说—— “取消。”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就像神站在云端,高高在上的下令,对这整个世界下令。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上杉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源稚生也瞪大了眼睛,活像白日见鬼,就连昂热都皱起了眉,一贯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凝重。 没有凡人看见神威时会不震撼,因为那是他们难以想象的存在,混血种究极一生,也不过是神眼中的蝼蚁。 没有到达过巅峰的人总是无法想象山顶的风景,秘党探索了几千年,依旧只是摸到了龙族文明的边缘。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能不能算做人,也许这个时候,她距离成为那位白色的君主,已经只差一步之遥了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初时的意外后,昂热的神色再次变得平静,他将折刀横在身前,毫不犹豫的继续冲向了源稚女。 神又如何?总是有不自量力的人类想要挑战神的威严,而他昂热,这辈子活着的动力就是戮神。 “啧。”源稚女轻叹了一声,她猛的挥手,老人的肩膀瞬间撕裂,大股的血涌了出来,生机在一瞬间争先恐后的逃出他的身体,就像是死神的命令。 可昂热连眼都不眨,依旧固执的,死死握着他那柄折刀,眼睛里燃烧着璀璨的火焰,那是仇恨的火,从百年前一直烧到现在,依旧固执的不肯熄灭。 如果说源稚女是踩着尸山血海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昂热何尝不是亡魂?他的人格死在了那个夏天,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被埋葬,从此之后只剩下这颗复仇之心。 这种人,是无法说服的,也无法让他低头,哪怕你将他的头砍下,他也会瞪着那双固执的眼睛,死不瞑目。 源稚女很轻的叹了口气,她是不想杀昂热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的确是昂热拉了她一把。 但这不代表着,她对昂热就有多少耐心。 如今日本的局势,说句难听点的,这位校长大人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旧时代的亡魂就老老实实待在旧时代,非要这么不自量力的凑上来,那不就是找死吗? 找死的人是劝不住的,既然如此…… 源稚女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她再次抬起手,就在她准备彻底结果这位固执的老人之时,脑海里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别杀他。” 源稚女皱了皱眉,自从她上次训斥了弗里嘉后,她就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已经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她此时突然开口,还是为了个在她眼中卑贱的不值一提的人类,源稚女着实有些意外。 就算是为了这份意外,源稚女也多了几分耐心,她没有再发布死亡的命令,而是在老人冲过来的那一瞬间,拧身狠狠一肘,正中老人下颚。 瞬间,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起,巨大的力道汹涌而至,昂热被带的连退数步,最后狠狠吐出一口血来。 还没等他抬头继续拼命,女孩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一记手刀落下,他终于站不住了,摔落在地,整个人摔进了路边水坑里,溅起无数水。 意识消失的最后,他看见女孩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姿态优雅矜贵,仿佛只是顺手拍了只碍事的飞虫。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从源稚女出现到昂热发起进攻再到昂热倒下,一共都没有几分钟,上杉越和源稚生甚至还没有从她能取消言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战斗就已经结束。 源稚女看都没看地上那已经陷入昏迷的狼狈老人一眼,而是直接走到了上杉越身旁,随口说:“听说你要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杉越苦笑了一声,摇着头没说话。 “有病就去看医生,少在这讳疾忌医。”源稚女冷笑:“不是说要补偿我?下辈子补偿是吧?” “我太老了。”上杉越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无力:“我的所有器官已经衰竭增生,如果不是龙血,我早就死了。” 源稚生的眼睛瞬间红了,别过头不忍再看。 “我活不了太久了,稚女,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没办法了。”上杉越低下头,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我这辈子都是个懦夫,连死都想偷偷的死,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 源稚女看着老人那瘦弱佝偻的身体,点了点头。 “你确实挺懦弱的。”她点评道:“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大问题吧?” 上杉越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无数顶尖医生看了都摇头,人类根本没办法逆转的衰老死亡自然规律,在这个女孩眼里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什么是大问题? “既然龙血可以延迟生命,那就都换上龙血好了。”源稚女轻描淡写的开口:“只有人类的身躯会衰老,那就把这副没用的身体换掉吧。” 听听这语气啊,随意的就像是在说“既然这个菜不好吃,我们换个菜吃”一样,可她要换的是菜吗? 上杉越只觉得自己每一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却听不懂了,不由得露出困惑的表情,源稚生也差不多,刚刚得知真相的悲伤已经全被疑惑代替。 “行了,不就是提纯血统,绘梨衣不也做过么?我去找诺顿,实在不行我自己来也行,不过我没经验,一不小心强化过头变成死侍就不好了。” 她说着拍了拍上杉越肩膀,神情严肃:“虽然我不歧视死侍,但我还需要你帮我管理蛇岐八家啊,老爹,咱们一家就你脑子行,你可要保重啊。” 她思考了一下,觉得蛇岐八家再撑个上百年应该不成问题,于是说:“你起码得再管个几百年吧?不然我肯定是管不了的,那你是指望老哥上呢还是绘梨衣?” “他俩上,我真怕家底会被人骗的一个子儿都不剩。” 源稚生:“?” 上杉越:“……” 没理会心情复杂的两人,源稚女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老人:“对了老哥,麻烦你把他拖回去吧,唔,我想想怎么处理。” 上杉越顿时欲言又止,他大概是想求情的,但终究没有开口,源稚生则默默将老人扛了起来,也没有多说。 将这些琐事处理完,源稚女这才有心情在心底问:“怎么,这家伙有什么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弗里嘉的语气同样漫不经心:“就是发现他身上睡了个大餐啊。” 源稚女愣住:“什么?” “四大君主中的天空与风之一,现在就睡在他身上呢,啧,真没想到啊,随便出门都能碰到猎物,得来全不费功夫。” 弗里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感慨: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点野味?” 明天上班要从早上到晚,估计没时间更新,所以零点提前更一下,这个月最后一章,下次更新就是1号晚上九,十点了,11月来啦,祝大家11月顺利呀 (本章完) 263.第260章 拐走绘梨衣 第260章 拐走绘梨衣 “什么叫不知道诺顿去哪儿了?那么大个人也看不住吗?” 源氏重工,乌鸦和夜叉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任由源稚女数落。 两人都是身材魁梧的暴徒,同时还是源稚生的家臣,这辈子做过的杀人放火之事数不胜数,砍死的极恶之徒说不定可以堆满一卡车,可在女孩面前,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源稚生在一旁欲言又止,他是让乌鸦和夜叉在能力允许的范围下盯一盯诺顿,但那位龙王大人如果真的想甩开谁,又怎么可能是乌鸦和夜叉能盯得住的? 但他同样不敢说话,最后还是一身职业套装的樱推了推黑框眼镜,语气平静道:“监控显示,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小时前,独自离开。” “那康斯坦丁呢?”源稚女问:“康斯坦丁还在吗?” 比起诺顿,源稚女其实更担心的是康斯坦丁,她和诺顿签订了血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互相动手,却没有和康斯坦丁签订。 而青铜与火的王位上,真正掌控绝大部分“力”的,其实是那个腼腆瘦弱的男孩,且那个男孩,绝对听从诺顿的命令。 也许这就是当初诺顿选择与她签订血契,却没有让她和康斯坦丁签订的原因吧。 从一开始,那位暴君就想好了退路,如果源稚女愿意乖乖做他的刀自然万事大吉,但源稚女若失控,在他们互相制肘无法动手的情况下,掌握绝大部分“力”的康斯坦丁可以替他抹杀源稚女。 如此布置,简直滴水不漏。 所以比起诺顿,显然是康斯坦丁更加危险。 “康斯坦丁也不见了。”樱说,在源稚女心猛的沉下去之前,她补充道:“不过,应该和诺顿不是一起。” “怎么?” 樱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是绘梨衣小姐带着康斯坦丁偷偷跑出去了,已经有两天了,一直未归。” 夜叉闻言挠了挠头,好奇道:“所以诺顿其实是出去找弟弟了?”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好像……还真有可能。 “没派人出去找吗?”源稚生深深地蹙起眉:“绘梨衣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派人找了,但没找到。”樱说:“绘梨衣小姐似乎知道家族每次都是靠监控找到他们的,这一次有意避开了监控。” 乌鸦捂脸:“这个连绘梨衣小姐都变聪明了的世界没救了。” 见源稚女和源稚生表情精彩,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绘梨衣小姐也什么坏心思,她可能就是单纯的想在外面多玩几天。” “算了,她想玩就让她玩吧。”最终,还是源稚女开了口:“你们抓紧时间找一找诺顿,看看能不能查清楚他去哪儿了又在干什么。” 她说着转身:“我去看看校长。” 源稚女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拉门,宽敞的露台上,朱红色的鸟居在黑暗里安静的蛰伏着,唯有点点温暖的烛光渗透而出。 走过清澈的流泉,目光扫过那些白石和青草组成的枯山水,源稚女在心里随口问:“这东西怎么杀?” “这么急着打打杀杀做什么。”弗里嘉笑了笑:“知道他在哪了就跑不掉了,这么好的饵,不用就可惜了。” 语气微顿,源稚女问:“他是奥丁的兄弟?” “是。”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源稚女皱眉:“奥丁不是完全体龙王吗?” “哪有那么简单呢。”弗里嘉嘴角上扬,“龙王若是真的能轻易对自己的血亲下手,何至于蹉跎数千年一次又一次化茧?” “奥丁借别人之手杀了他,但一位君主又怎会那么轻易死去?更何况那种情况下,以那个人类的血统,又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不过是因为被茧寄生。” “包括他现在拥有远超普通混血种的力量,也都是茧赋予的,他本身的血统并不算强,甚至还不如你的那些人类血亲。” 源稚女无声的笑了笑,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昂热的所有朋友,包括他自己的人格都死在了那个夏夜,活下来的只是一个被仇恨支配的亡魂,此后他的世界除了复仇再无其他。 结果最大的仇人就在他身上,而他用来屠龙的力量,恰恰是来自于仇人,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英俊的老人被放在神龛前的软垫上,袅袅青烟萦绕在大殿里,上杉越坐在他身旁,面前摆着一副下了一半的残棋。 就像是两个老棋手下到一半,其中一位累了便歪在一旁小憩片刻,而另外一位安静的等候,同时认真思索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源稚女没有再上前,她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两位老人安静祥和的面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风王寄生的事情,多少人能看得出来?” “很少。”弗里嘉说:“至少同一层次的四大君主不行,他们顶多有所猜测,只有更高层次的存在才能看穿。” “所以奥丁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的血亲在哪?” “我想是应该知道的,毕竟是他亲手策划的这一切不是么?” 没有计较弗里嘉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源稚女继续问:“那路鸣泽呢?他也看不出来吗?” “他可以。”弗里嘉扯了扯嘴角,面上划过一抹嘲讽:“再怎么说,他也比那八个废物强。” 源稚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最疑惑的问题:“路鸣泽和路明非,到底是什么?” “这并不难猜吧?”被无数铁链层层束缚的女人抬起头,血腥的红瞳里满是玩味:“他们啊,不过是一个被钉死在王位上还心有不甘的亡魂。” “还有一个,徒有其形自甘堕落的昔日至尊。”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里满是讽刺:“小丑愚戏罢了。” …… 路明非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想去拽身旁人的衣服,但拽了个空。 他转头,就和赤裸上身的楚子航对上了目光,路明非尴尬的收回了手,挠头:“师兄你这样真性感。” 他这是实话,说起来大家都是男人,但路明非从未觉得哪个男人赤裸上身能这么性感。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脸,从路过的待应生手上拿起毛巾,擦拭胸肌上的酒液。 作为新人牛郎的他刚刚表演了处男秀,有玩嗨了的大小姐把香槟泼在了他身上,但在这里顾客就是上帝,他只能自认倒霉。 说起来楚少爷大概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勤工俭学是在夜总会里当牛郎,恺撒和路明非也差不多,这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好职业,但他们没办法。 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安全港完蛋了,联系也中断了,电视上还滚动着对他们的通缉,他们没有钱没有信用卡没有护照,甚至连语言都不通,就只能找到这样的落脚点。 牛郎夜总会也不介意他们是不是非法劳工,更不在乎他们会不会说日文,因为这里是个靠脸吃饭的地方,而这方面恺撒和楚子航优势明显,连带着路明非都能混口饭吃。 只是这未免也太过放浪形骸…… 路明非忍不住转头看恺撒:“恺撒老大伱看我们还有机会洗白吗?” 恺撒没有回答他,正在专注的看着什么,到处都是闹哄哄的,路明非以为他没听见,正准备再次开口,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一扫,却愣住了。 只见舞池中数不清的男女在摇摆,地面有节奏的震动,这是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女人们都穿着短裙踩着细高跟鞋,脸上戴着精致的面具,裙边上装饰着华丽的亮片或者孔雀毛。 她们的舞伴都是年轻男人,要么阴柔俊秀要么阳刚粗犷,多半都是明星级别的美男,整个舞池的气氛十分淫靡,无人不醉,醉醺醺的女人搂着醉醺醺的男人,到处都是狂欢。 在这种情况下,有个别乱入的人就会显得非常明显。 高挑的女孩穿着简单却精致的紫黑色公主裙,雪白的腿上还绑着黑色丝带平添几分性感,原本清水挂面般的红色长发随意的绑在一起。 她没有戴面具,美丽的面庞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四处张望,明明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好奇还是暴露了她,就像一只伪装成恶狼混入狼群的羊羔。 女孩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精致小男孩,男孩看上去很别扭,似乎是不习惯穿那么板正的衣服,神情里满是紧张,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迷路的幼鹿,胆怯又彷徨。 小男孩紧紧抓着女孩的衣角,就像是被顽皮姐姐哄骗出来的乖孩子,站在灯红酒绿的成人世界里不知所措。 在群魔乱舞的舞池里,漂亮的姐弟俩就像是黑纸上误入的白子,极为醒目,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偷偷观察他们了。 不过男孩女孩身上穿的衣服都极为精致昂贵,众人便猜测是哪家公子哥和大小姐偷偷溜出来玩,这种事倒是时有发生,也没人在意。 “这是……”路明非仔细观察了半晌,然后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师姐的弟弟妹妹们吗?” “对,确实是日本分部的人。”恺撒开口了:“当时接机的时候他们就在,风间琉璃似乎很在乎他们。” 楚子航闻言也看了过去,很快皱起了眉,眼里一抹复杂情绪一闪而逝:“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靠,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路明非震惊,但很快又察觉到异常:“不对,抓我们怎么可能让两个小孩来,还这么光明正大,感觉他们是出来玩儿的。” “这么小年纪就来这里玩?”恺撒挑眉:“日本未免也太开明了吧?” “像是偷溜出来的。”楚子航说:“以蛇岐八家对他们的恭敬态度,他们在蛇岐八家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不可能让他们自己单独出来。” “好机会啊。”恺撒眼睛亮了:“他们作为风间琉璃的弟弟妹妹,在蛇岐八家怎么着也是个重要人物吧?” “如果我们把他们拐走控制住,不就掌握了和蛇岐八家谈判的资本?” 路明非闻言愣住,下意识的说:“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恺撒反问。 路明非却说不上来。 他能感觉到恺撒的兴奋,蛇岐八家上上下下全是黑道,这些日本人信奉极道文化,结果就是一个比一个凶残暴虐,而他们面前这两位,大概是整个蛇岐八家最弱的存在了。 毕竟只是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小的,看上去甚至都还没成年,瘦弱的就像营养不良,走路还磕磕绊绊的大概是腿脚不好,控制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易。 在恺撒眼里,这大概就是送上门来的把柄,所以兴奋理所应当。 路明非却有点担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担心,明明日本分部都背叛了,也知道恺撒是个骄傲的人,不可能对孩子动手。 可他却还是担心那两个孩子,不想让恺撒将他们控制,他怕师姐知道了会生他气。 哪怕到了这种地步,路明非心里还是觉得这里面有误会,师姐才不会对他们动手呢,她明明都下水帮他们砍巨鲸了。 如果不是恺撒看得紧,路明非好几次都想偷偷跟师姐联系,手机号在心里背了又背,但愣是找不到机会。 所以他完全不想看到这两个无辜的孩子被扯进来,就在他努力思索着要怎么瞒着恺撒偷偷让那两个孩子离开的时候,那个有着一头暗红色长发的女孩,忽然抬起了头。 她像是察觉到了有目光在注视自己,直直的就看了过来,那双暗红色的清澈眸子看到路明非三人后,顿时亮了。 没等任何人招呼,女孩直接拉着男孩向他们走了过来,恺撒挑眉,路明非心里焦急不已,朝着女孩疯狂暗示眼睛都快挤成斗鸡了,楚子航则抿唇沉默。 “你们,是,姐姐的朋友!”女孩十分高兴的开口,中文说的磕磕巴巴,声音清越:“你好,我,我是绘梨衣!” 她说着,拉着身旁苍白的男孩兴冲冲的介绍:“他是康康,我们,出来玩!” 恺撒脸上绽放了一个贵公子独有的专属笑容,自信而阳光:“你好,我是恺撒。” 绘梨衣满脸好奇的看着他,路明非心说完了完了,恺撒在学院里就是少女收割机,不知道让多少少女春心萌动,对付这么个呆头鹅姑娘还不得轻松拿捏?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呆头鹅姑娘用那种非常天真无辜的语气问:“你不冷吗?” 她指着恺撒那件布料极少的性感制服,真诚的问:“你穷的,穿不起,衣服吗?绘梨衣有钱,可以借给你。” 这姑娘也不知道学着谁的样子,伸手拍着恺撒的肩膀,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同情,豪气干云:“姐姐朋友,不用还!” 恺撒:“?” 恺撒脸黑了。 (本章完) 264.第261章 来自冰天雪地的客人 第261章 来自冰天雪地的客人 “一定要把他们安排在牛郎店吗?牛郎店的老板娘什么的听上去就怪怪的啊。” 两张高背沙发并排摆放,黑影们摇晃着杯中猩红的酒液,隔着晶莹的蓝色水体,窥看隔壁的香槟派对。 优雅的银龙鱼缓缓游过,一小片气泡从海藻中悠悠地往上浮,鱼缸墙其实是窥探的机关,背面用的是单向玻璃,密室中的人把大厅里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大厅里却看不到这间奢华的密室。 “鬼知道,你说老板这么玩他们……会不会玩坏啊?”酒德麻衣皱眉:“只是想保护他们的话,没必要把他们圈养在牛郎店里吧?还登台表演?这是要改行当传奇牛郎?” “谁知道老板想什么呢,反正对我来说这份工不赖啊,每天在这里看看帅哥喝喝酒,这份保姆活儿可比以前都轻松。” 苏恩曦扭动着肩膀,被梳的整整齐齐的长发像海藻一般晃动着,她和酒德麻衣都穿着漆黑的皮衣皮裙,黑色丝袜,过膝的黑色漆皮长靴,银色的金属高跟锋利的像是杀人利器。 不过衣服虽然相同,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苏恩曦哪怕穿上皮裙也是森系女孩,但酒德麻衣却古艳妖娆,美得像一柄出鞘的刀,发间缠绕的红色丝带就像刀上的血。 “轻松?那那是什么?”酒德麻衣指了指大厅里的漂亮女孩,小姑娘正满脸好奇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恺撒,暗红色的眼睛里夹杂着同情和怜悯。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微服出访的公主殿下看到路边的乞丐在演讲,一脸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样子。 “在我们的资料里,这位是上杉家主吧?风间琉璃的亲妹妹。”酒德麻衣表情不是很好看:“这么个危险人物来了,风间琉璃还会远吗?” “其实我觉得,与其关心风间琉璃来不来,不如先关心一下那个男孩。” 苏恩曦微笑,只是笑容中带着点苦涩:“康斯坦丁,青铜与火之王,你们日本人出门都带着龙王的吗?这会不会有点太野了?” “还好吧。”酒德麻衣同样微笑:“难道龙王这种东西不是人手一个吗?我以为大家都是呢。”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皆是苦涩。 “姑娘们,怎么看上去愁云惨淡?”男人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就看到老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此时斜靠在那环形的巨大鱼缸上,手上同样举着一杯红酒。 “老板?”酒德麻衣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见见老朋友。”老板笑了笑,笑容很淡,不达眼底:“姑娘们,我们的服务可要跟上的哦,不能让尊贵的客人不满意,万一给差评可就不妙了。” “老朋友?尊贵的客人?”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老板的老朋友,还能被称为尊贵的客人,那得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不是吧,风间琉璃要杀过来了?”苏恩曦问:“还是说外面那位?” 她指了指康斯坦丁,这位小孩虽然其貌不扬,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龙王一位啊,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尊贵的客人了吧?老朋友也能对得上。 “都不是。”老板摇了摇头,“准备撤离吧。” 苏恩曦惊了:“可我们不是刚买下这家店吗?是因为上杉家主来了么?” 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当够老板娘,帅气的面孔和年轻的肉体也还没欣赏够,这怎么就要撤离了呢? “就算上杉家主没来,这里也不安全了。”老板叹了口气:“现在有剧本的不止我一个人了,真想知道我们的位置,看一眼剧本就知道了。” “也许她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那即使撤离也没用吧?”酒德麻衣提出问题:“照这么说的话,去哪不都一样?” “是这样。”出乎意料的,往来高傲的老板居然点头了:“只要在日本境内,哪里都一样。” “那怎么办?”苏恩曦皱起眉:“总不能现在撤离日本。” 日本目前就是风暴的中心,所有的危险和机遇齐聚,只要撤离日本,自然也就远离了危险,但同样的,也等于是在这场权力角逐的游戏中出局。 不过以苏恩曦对老板的了解,这世界上大概还没有什么人或龙能让他出局。 “离开当然是不能离开的,不行就把路明非给她好了。”老板耸了耸肩,看上去满不在乎。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却都是吃了一惊,作为路明非的保姆团,她们太清楚路明非对老板的重要性了,可现在老板居然说,不行就把路明非交出去,这简直闻所未闻! “可是……这行吗?”酒德麻衣深深的皱起眉:“风间琉璃太不可控了,路明非到了她手里,我们很难再保护到。” “不必,她只是讨厌我而已,不会对路明非怎么样的。” 老板笑了笑,笑容里居然带着几分无赖:“我不让路明非到她手里也不是怕她会对路明非动手,只是她的身边太危险,是风暴的中心,路明非可能会被牵连。” “但如果整个日本都变得危险了,那路明非去哪也就无所谓了。” “明白。”二女齐声说。 “很好姑娘们,打起精神来。”老板的目光变得深远,语气意味深长:“客人上门了。” …… “康康,我们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被发现。” 巨大豪华的包厢里,绘梨衣和康斯坦丁缩在一旁,绘梨衣悄悄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我姐姐和伱哥哥要是知道我们来这种地方,一定会很生气。” “这种地方,怎么了?”康斯坦丁小声开口,男孩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透着不诸世事的单纯。 绘梨衣眨了眨眼:“不知道,但总觉得会被骂。” “那为什么要来?”康斯坦丁有些不安:“绘梨衣,我们走吧,这里不安全。” “可是这里很好玩啊,大家都好热情,又蹦又跳。”绘梨衣明显很兴奋,脸上两抹酡红像喝醉了般:“好热闹的,你不觉得么。” “不觉得,我只觉得吵。” 男孩的声音细声细气,但相比于很久之前的生涩已经流畅了很多,他和绘梨衣最开始是有交通障碍的,绘梨衣只会说日文,康斯坦丁只听得懂中文,而且自身还不爱说话。 但绘梨衣为了这难得冒出来的朋友,硬生生克服了困难,如今日夜不休学习的中文已经能说得像模像样,康斯坦丁也渐渐话多了一些。 但也仅限于在绘梨衣和诺顿面前,面对其他人,他依旧表现得像是个患了自闭症的儿童。 绘梨衣实际年龄也快二十了,但心理年龄始终不高,和康斯坦丁情况很相似,便意外的聊得来,于是这对在外人面前都有些奇怪的孩子,反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绘梨衣,我们走吧。”康斯坦丁的声音急促了几分:“有危险。” 绘梨衣有些奇怪,因为康斯坦丁虽然每次出来玩都会局促腼腆,但露出明显不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上杉越和源稚生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康斯坦丁是龙王,让她别把人家当小孩子忽悠,他们一家子年龄加起来都没有康斯坦丁年龄的零头大。 但是绘梨衣总是不以为然,也没觉得康斯坦丁和普通小孩有什么不一样的,顶多就是更乖巧一些,非常符合她想象中的可爱弟弟,于是就一直把他当弟弟,走哪都要带着。 但既然都是龙王了,应该很厉害吧?能让龙王都感觉到危险的,会是什么? 绘梨衣想不出来,但她也不是个倔强的人,好朋友都这么说了,她也当即点了点头:“那走吧。” 她说:“我要不要给姐姐发个消息,让她来接我们,顺便把遇到了她那几个朋友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那些人不是说让你不要告诉你姐姐吗?”康斯坦丁眼睛里满是不解:“你还答应了他们。” 绘梨衣吐了吐舌头,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他们是通缉犯呀,姐姐在抓他们的,我是怕姐姐来了就不让我们玩了,所以才答应不告诉姐姐的。” “但我们都要走了,肯定要和姐姐说呀。”她说着,拿出了手机,果断发送消息。 而就在此时,包厢的门被人悄悄推开了,少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张脸愈发没精神,总觉得有点衰。 绘梨衣看到他却笑了,主动打招呼:“你好呀,路明非。” 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了,最初是在那个奇怪的学院里,当时是他带他们去找源稚女,所以绘梨衣并不讨厌他,还觉得很熟悉。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把包间的门关上,然后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女孩面前,语气有些急:“你们快走,不要在这里。” 绘梨衣眨了眨眼睛,没说自己已经准备走了,也没说刚通知了源稚女,只是满脸无辜的问:“怎么了吗?” 路明非声音非常小,一边说话,一边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各种做贼心虚,他悄声告密:“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是想把你们控制起来,威胁你们姐姐。” “现在他们被我支开了,你们快走。”路明非说着,朝他们挥手:“跟我来,我带你们翻窗出去,悄悄的。” 绘梨衣十分上道,立刻也是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什么江洋大盗,正准备去偷窃价值连城的宝物。 只是他们太过于专注,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康斯坦丁自路明非出现后就沉默了下来,此刻看着那小心翼翼仿佛做贼一样的身影,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不过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跟在绘梨衣身后,借女孩的身影挡住大半个身体,低着头,似乎是不想与他对视。 路明非丝毫没有发现异常,他现在十分紧张,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虽然被称为卡塞尔学院王牌三人组,但路明非知道自己就是个凑数的。 他就一新生,正儿八经的课都没上过几节,“s”级也不知道怎么评上的,血统考试都是靠作弊,在那两位社团老大面前,他就是个小跟班。 可现在他这个小跟班,却在做背叛老大的事情,像他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如果是在香港的古惑仔电影里,最终结局一定是被一枪爆头吧? 可比起被社团老大责骂,他还是更害怕师姐会生气,怕自己没能力救出师姐的弟弟妹妹们,来之前还借服务员的手机给源稚女发了消息。 现在他只想把两人安安稳稳的送出牛郎店,剩下的事他这种衰仔就爱莫能助了。 结果计划的好好的,门一推开,就看到面无表情的冷漠男人站在门口,他淡淡的抬起眼,哪怕戴着黑色美瞳,目光也是凌厉的。 在看见男人的一瞬间,路明非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那种不入流的引开手段终究还是太过儿戏,这是被直接抓包了吗? 他很想解释,可大脑里面一片浆糊,只能呆呆的看着冷漠的师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说完了完了,他可打不过楚子航,这杀胚根本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对付得了的! 结果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时,楚子航淡淡开口了,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不要走窗户。” 路明非一呆:“啊?”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被他挡在身后的男孩女孩,重复:“不要走窗户,窗户很高,危险。” “走后门吧。”他说:“我让客人去缠着恺撒了,他暂时来不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连忙道:“噢噢!” 楚子航点点头,朝着一旁让开了位置,对绘梨衣说:“我给你姐发消息了,她会来接你,出去不要乱跑。” 绘梨衣顿时点头如捣蒜,貌似十分乖巧,拉着同样听话的男孩儿就跟上了路明非的步伐,楚子航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反手将包间的门关上,同时守在了包间门口。 这样如果恺撒来了,他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路明非一路都在挠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最守规矩的楚子航会选择跟他一起背叛恺撒,当然,最后他没想出原因,只能将一切归为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当然要一致对外。 他一边感慨这学生会真是加对了,一边推开了偏僻的后门,然后就愣住了。 只见本该空空荡荡的后门外,安静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孩,淡金色的头发,个子不高,皮肤白得像雪,安静的站在那里时,就像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而就在那女孩出现的一瞬间,一直腼腆安静的康斯坦丁皱起了眉,默不作声的走到了绘梨衣身前,将好奇的女孩挡在身后,目光警惕,像是察觉到危险的幼兽。 “你是客人吗?”路明非挠头:“后门是不能进入的。” 冰雕般的女孩抬起头,目光在康斯坦丁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路明非身上,平静道:“不。” “我是来找你的。” 路明非一愣。 与此同时,源氏重工里。 源稚女看着手机里三条内容都差不多的告密短信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265.第262章 逆臣都该死 第262章 逆臣都该死 最近的东京总是在下雨。 秋风很凉,一些特殊品种的樱会专门在秋天绽放,如“秋樱”或“山樱”,风一吹,粉红的瓣就飘落的到处都是。 斜风细雨下,冰雕般的女孩安静的站在空无一人的漆黑巷道里,淡金色的头发和雪白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她抬起眼,冰蓝色的清澈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路明非的模样。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满脸懵逼:“找我的?你认错人了吧?” 他非常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毕竟这姑娘美的就像是雪化作的精灵,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女孩那淡漠的脸,心里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其实非常矛盾,连他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从来没见过的人会有熟悉的感觉,这姑娘也不是大众脸啊。 挠了挠头,路明非解释道:“你是来这里玩的吗?后门不可以进的,要从前门,我是这里的牛……工作人员,可以带你进去,但伱要等我一会儿。” 纠结了半晌,但“牛郎”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路明非偷眼瞄了一眼身后的男孩女孩,有些担心他们在师姐面前乱说。 不过他现在也不敢耽误时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的语气都急了几分:“麻烦让让路可以吗,我等会儿带你去。” 女孩深深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缓缓的让出了一条路。 路明非见状,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男孩女孩离开,绘梨衣完全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还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和那双毫无感情的冰蓝色眸子对上了视线,那位冰雪一样的姑娘正在看她,绘梨衣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小手就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绘梨衣低头,发现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朝着她摇头,轻声说:“走。” 绘梨衣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转头离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双冰冷的双眸始终注视着自己。 在即将来到道路尽头之时,一直站在绘梨衣身后的康斯坦丁忽然回头,原本漆黑的眸子里燃起了一抹炽热的金色火焰,仿佛有熔岩在烧,苍白削瘦的脸上冷硬如钢铁。 他张嘴,发出无声的警告:“离她远点。” 冰雪般的女孩见状,微微眯起了眼睛。 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两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路明非站在那目送了一会,确定他们安全离开,才垂眉搭眼的回头。 他一边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师姐碰上头,一边来到陌生的女孩身旁,小声说:“走,我带你进去。” 他上下打量着女孩,忽然又有些迟疑:“你成年了吗?未成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玩吧。” 女孩没有丝毫反应,路明非挠了挠头,再次试探着问:“你听得懂中文吗?日本人?还是英国人? hello?” “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中文了吗?”路明非各种摸不着头脑,他总觉得这个女孩怪怪的,但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气氛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住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路明非快要坚持不住,想要喊人过来的时候,女孩才淡淡开口。 “我不是来玩的。”女孩说,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冷,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绽放的雪莲,亦或者冰山上飘落的雪。 “我说了,我是来找你的。”她看着路明非,一字一顿:“我有事想求你。” 路明非惊了,满脸难以置信:“啊?可是我们认识吗?”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女孩说:“只有你能帮我了。” 路明非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碰瓷的了,又或者是仙人跳?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被敲诈勒索的,那总不能是这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其实脑子有问题吧? 但看着女孩那双冰蓝色的眸子,路明非终究还是说不出太重的话来,他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希望我帮你什么?” “先说好,我可没有钱啊,我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不借钱的,但我有个老大还挺有钱的,也喜欢助人为乐,我可以介绍你跟他认识。” 女孩摇了摇头,声音轻了下去:“我的弟弟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他吗?” 路明非一愣:“你弟弟不见了?” “对,那是我唯一的亲人。”说到这里,女孩冰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温度,眼里是路明非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虽然我们之间还有一些矛盾,但他毕竟是弟弟。” 路明非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他心说你弟弟不见了找警察啊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还能比警察厉害? 可听着女孩落寞的声音却又有些不忍心,那个渐渐轻下去的声音,透着一股孤单,就像是小女孩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好吧好吧。”他说:“你跟我说说情况,不行我帮你报警。” 女孩像是没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样,点了点头,自顾自道:“我和他都是孤儿,从小到大一起相依为命。” “后来我们被一个孤儿院收留,院里只有一个老院长还有包括我们在内的八个孩子,对于老院长来说,收留我们就像是寒冬里老人打开家门放了几条野狗进去取暖那么简单。” “老院长会给我们指派各种工作,春天是锄草和给松树剪枝,夏天往往是挖水渠和翻晒他的藏书,从秋天开始山里就很冷了,我们进山去捡树枝,把树枝烧成炭,冬天用来取暖。” “他应该没有什么亲人了,因为每年他只会收到一次邮件,那是镇长给他寄的新年贺卡。他在那个镇子上算是很有钱的人,镇上缺钱的时候镇长就会进山来找他捐钱。” “他的脾气不是很好,如果我们什么事没做好他就会跳着脚大骂,说他收留我们我们就该好好干活,干不好要让我们滚出他的房子,但他没有真的赶过我们。骂完以后睡个觉,他好像就把什么都忘掉了。” 雪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看到了那座山中的小屋,大雪纷飞的冬天,孩子们踏着雪扛着成捆的枯枝归来。 美好和静谧,只缺偶尔来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镇长来过,劝院长不要收留我们,他说我们是群野狗。院长说他老得就要死了,也只有野狗会跟快死的老家伙作伴。我们去砸了一遍镇长家的玻璃,作为报复。” “然后呢?”路明非忍不住追问,他一开始并不好奇这个陌生女孩的故事,可听着听着,脑海里却忍不住有了画面。 一个孤单的老人收养了同样孤单的孩子们,他们相依为命,他们互相陪伴,想来,那应该是非常温馨的画面。 “后来镇长说对了。”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让人听不清她的情绪:“我的弟弟告诉我们,院长有很多金条,我们想出去上大学,想出去闯荡,但是我们没有钱。”“所以我们偷了院长的钱,院长发现了,我们把他打了一顿,他太老了,而我们都很年轻,他被打的满身是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女孩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平静的就像是在诉说一个温馨的睡前故事,路明非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没想到这个温馨静谧的故事会有恐怖的结尾。 “我也拿了很多钱,我想带着我的弟弟走,但他不愿意,他非要跟着那个老东西,哪怕老东西已经快死了,哪怕老东西一样不会原谅告密的他。” “我和弟弟闹翻了。”女孩说:“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前段时间,我忽然听到了他的求救声。” “我能听出来,他很痛苦,他在被人欺负,他受了很重的伤,他快要死了。” “我来找他,可是我没有找到。”女孩抬起眼,那双漂亮却空洞的清澈眸子看着路明非,里面浮现出几份哀痛来:“我找不到他,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也不该来找你,可是我的弟弟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我想救他,你能帮我吗?” 路明非愣愣的看着女孩,看着女孩那双漂亮的蓝色眸子里忽然流下泪来,再也不是冰冷的雕塑,仿佛冰雕活了过来。 她没有发生任何声音,可每个人都为那无声的悲伤动容,那种悲伤就像是……孤独的人终于还是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从此她将孤身一人。 女孩孤零零的站在风雨里,浑身湿透,像只被抛弃的小猎犬。 路明非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想着那个被活活打死的老人,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可看着女孩难过的模样,却又被她的悲伤感染。 他仿佛听到了孤儿院外呼啸的风雪声,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壁炉燃烧的火焰噼啪声,以及最后,老人痛苦的哀嚎声,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地叹口气。 果真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哥哥,听说过鳄鱼的眼泪么?”有人在路明非身边轻声感叹。 路明非吓得差点心脏停跳,扭头一看,又惊喜起来。 不是喜上眉梢的喜,而是那种想要扑过去捶打其胸部嚎啕大哭说,“你个死鬼你死哪里去了你怎么才来”的喜。 路鸣泽,这个号称能帮他搞定一切的小魔鬼,隐藏在他身后帷幕中的最终盟友,仿佛只要有他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路明非,即使是龙王。 虽然以这货目前的表现来看,这份号称多少有些吹嘘的嫌疑,但这并不妨碍路明非看到他惊喜。 “你出差终于回来了?我靠,我之前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路明非下意识的嚷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松了口气。 他在海底最深处看到了浑身遍体鳞伤的路鸣泽,自那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安,因为小魔鬼彻底断开联系前,曾给他发过消息说要去自由潜,还很可能回不来。 再配上那血淋淋的一幕,路明非很难不胡思乱想,虽然这个魔鬼本质上是想要他的命,可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魔鬼大概再也没有人能始终站在他身旁,仿佛相依为命。 “对啊,我们这种小业务员的假期很短暂的。”魔鬼裂开嘴笑了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男孩的脸色似乎白的有些过分了。 “可你不是说日本不归你管辖吗?” “所以和你一样是偷渡来的喽。”魔鬼耸了耸肩,他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头发抹了油梳的整整齐齐,臂弯里是一束纯白的玫瑰,神情肃穆。 “怎么来都来了还带?送我的?这也太客气了。”路明非说。 “白色玫瑰是送葬用的。”路鸣泽仰头微笑,将手中的含苞待放的玫瑰摘下,别到了那冰雪一般的女孩头上。 路明非这才发现整个世界忽然变成灰色的了,就像是被瞬间定格的照片,只有路明非和路鸣泽两个人还是彩色的,也只有彩色的人物还能活动。 “哥哥,你觉得她说的这个故事怎么样?”路鸣泽问。 路明非愣了一下,说:“感觉有点血腥,听着心里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他们啊,就是一群养不熟的贱种。”路鸣泽将一朵又一朵的玫瑰摘下,认认真真别在女孩那颜色淡到几乎纯白的头发上,好像画家全心全意的绘制心爱之作。 白色的发和白色的融为一体,带着淡淡的芳香。 “唉,人都是这样的。”路明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她不是也知道错了吗?” “就是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啊。”路明非满脸不解:“我都不认识她。” “她不是来找你的,她是来找我的。”路鸣泽说,他对着路明非一笑,笑容清澈无尘,就像荡漾着温暖的阳光。 路明非却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女孩说出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后,还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就像是无颜面对自己愧对之人。 可路鸣泽又说女孩是来找他的,而女孩的愧疚之人就是那位老院长,所以…… 路鸣泽就是那位老院长?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路鸣泽将所有的玫瑰摘下,全部装点在了女孩身上,最后他扔下了光秃秃的梗,朝着路明非竖起了一根手指。 他将那根手指别到自己嘴边,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金色,轻声问:“哥哥,逆臣都该死,对不对?”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魔鬼却已经消失无踪,周围的世界忽然又恢复了彩色,好像他出现只是为了送,送那葬礼上才会用上的。 现在送完了,他也就走了,并没有要见女孩一面的意思,甚至连她的恳求都懒得多听一句。 世界恢复正常,女孩依旧执着的望着路明非,眼里是淡淡的希翼。 她仿佛完全察觉不到自己满头的白色玫瑰,只是问:“你愿意帮我吗?” “求求你了。” 路明非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声音很轻,替那位不愿意见面的魔鬼说出了拒绝: “抱歉。” “我帮不了你。” (本章完) 266.第263章 闲来无事,逛个牛郎店吧 第263章 闲来无事,逛个牛郎店吧 “绘梨衣找到了,我让老哥去接了。” “她确实越来越胡闹了,等她回来我会好好管教的。” 醒神寺里,烛光闪烁,源稚女和上杉越对立而坐,面前的桌子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放着一把关西铁壶。 铁壶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莲般有无数顿刺,下半截雕刻着四面长鼻子的鸦天狗,张开双翼飞翔在流云火焰中。 水即将沸腾,微风吹过,火把炉底烧得通红,鸦天狗的脸和羽翼边缘翻出莹莹的火光,壶中的水咕咕作响。 在这么高的地方能直接眺望到东京湾的海面,雨已经停了,乌云被风吹散露出一角明亮的月,清冷的月光下,海面上波光粼粼。 “校长还没醒吗?”源稚女问。 “还没有。”上杉越说,专心的看着面前的水:“等他醒了,你想怎么处置?” “先关着吧。”源稚女说,语气有些不确定:“别让他出去捣乱。” 老实说,关于昂热的处理,源稚女其实也还没想好。 以她的想法自然是直接强行唤醒沉睡的李雾月,然后趁他来不及做茧杀了吃掉,就像对付贝希摩斯那样。 但弗里嘉有别的想法,她认为可以用李雾月引出奥丁,反正只要确认了李雾月在昂热身上,就什么时候杀都不急。 源稚女倒是无所谓,弗里嘉这么说了,她也就听了,毕竟俩人现在还是合作关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更何况比起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李雾月,她还是对利维坦更感兴趣。 利维坦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就好像她对贝希摩斯毫不在意,根本没有被吸引,只是派了只鱼来看看情况。 源稚女甚至一度怀疑,龙王双生子之间是否有那么深的羁绊?也许利维坦仍然记恨当年贝希摩斯的背叛呢? 不过对此,弗里嘉表现的很自信,她以为利维坦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已经来了日本。 她那自信的态度,甚至让源稚女觉得她知道些什么,或者像以往的模拟器一样,已经看到了结局或者未来。 但是她并不准备告诉源稚女。 说是本体,但源稚女目前对弗里嘉还真没办法,虽然弗里嘉奈何不了她,但她也无法逼迫这个神秘的女人。 又是怀念模拟器的一天,模拟器虽然呆板,但好歹没这么多心思,果然只有死去的伙伴才是好伙伴。 不过源稚女同样有想法没有直说,暂时找不到利维坦,那就想法子干掉弗里嘉好了。 毕竟弗里嘉总是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这不让干那也不让干,这么不听话的残魂留着干什么?等着被她夺舍么? 所以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能干掉弗里嘉,又能将她的一切权与力据为己有呢,反正只要能充分利用伙伴的一切,对伙伴就不算辜负了吧。 源稚女思考着,但没思考出个结果。 在龙族的历史上,能杀死那位白色皇帝的,只有黑色的皇帝,但现在黑色的皇帝死了,所以诺顿和小魔鬼才会那样抗拒弗里嘉的苏醒。 因为他们谁都清楚,在这个没有黑色皇帝的时代,白王一旦苏醒,他们将根本无法处理。 所以他们一再警告源稚女,让她不要靠近那片神国,可她还是去了,于是,弗里嘉苏醒了。 如果继续按照弗里嘉的安排行走,大概率自己会被吞噬吧?源稚女漫无目的的想着,白王只剩下精神没有躯体,而当今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白王的躯体,大概就是她的身体了,她心知肚明。 不管她是不是本体,源稚女都不相信这个号称残念的弗里嘉会无私奉献自己,说什么融合了源稚女就能获得一切,那到时候活下来的还是她吗? 诺顿之前一直在提醒她,老唐的例子也历历在目,小魔鬼更是多番暗示,源稚女其实心里也有数,她只是想不到该怎么把这个藏在她身体里的玩意儿抓出来杀了。 找诺顿肯定不行,层次差的太多,他至今甚至还没有察觉到弗里嘉已经醒了。 看来得去一趟牛郎店了,去见见那个衰仔,看看能不能顺便得到那只魔鬼的提示,反正想让弗里嘉死的,绝不止她一人, 想到这,源稚女抬起头说:“我得出去一趟。” 老人愣了一下,迟疑道:“要出去做什么?你不在这里坐镇吗?” 水沸了,他正在用茶筅轻轻搅拌茶水,手法轻灵,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风中飞扬,便如琴师在风中弹奏,无声的琴曲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最终,他从腰间掏出古帛纱垫着茶碗,将冒着热气的碧绿茶水推到了源稚女面前。 源稚女随手拿过这杯上杉越了大半个时辰才泡出来的茶,喝了一口,有点烫还有点涩,皱了皱眉又放回去了,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有人费那么大功夫泡出来的茶还不好喝。 不过没关系,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没有把吐槽说出口,她站起身,随口说:“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一下。” “大事吗?”上杉越问:“我让风魔家主带着忍者跟着你吧。” “不是什么大事,逛个牛郎店而已。”源稚女拿起自己挂在一旁的风衣外套,转身离去:“老爹等我给伱带几个牛郎回来。” 上杉越:“……?” 上杉越的表情凝固了,可还没等他说话,雷厉风行的姑娘已经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老人坐在原地想了又想,还是拿起手机,颤巍巍的给风魔家主发去了消息。 “她一点都不像你。”淡淡的男声自屏风后响起。 上杉越也不意外,依旧在低头发消息,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将屏幕敲的啪啪响:“怎么不继续装睡了?” 头发白的老人从屏风后走出,他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那点白色绷带并不影响他的形象,老人重新变得风度翩翩,就像是英俊的老绅士。 “没办法,打不过自己学生这种事情太有损老师的形象了。”昂热耸了耸肩,他看上去居然并没有多生气,面容平和,就好像之前的冲突并不存在。 这是非常罕见的,这位校长大人虽然平日的形象非常和善友爱,但一旦涉及龙族的问题,他就会化身复仇男神,完全被仇恨支配根本无法交流,可现在他看上去居然和素日里没什么变化。 “我都听出你的心跳声活跃了,我不信稚女没发现你醒了。”上杉越终于放下了手机,他看向自己这位老朋友,目光变得凌厉:“你想怎么样?” “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想怎么样吗?”昂热挠头:“我不是已经被抓了么,你们日本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还问战俘的意见?” 他说着直接坐到了上杉越对面,拿起一个空的茶杯递了过去,姿态随意的就像是来朋友家蹭饭。 上杉越深深的看着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满是平静的脸,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小火烧着水发出咕噜咕噜声。 五分钟过去,上杉越烦躁的将茶碗拍到桌上发出“哐当”一声,气急败坏的倒茶:“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老人家别玩了行吗,再玩下去我真怕你死我女儿手上!” “那不挺好的吗,你当年没能杀了我,现在你女儿轻易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昂热接过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口气:“子承父业,多好。” “还是说,你舍不得我这个老朋友死?” “哦你这老东西死了倒没什么,我女儿想杀就杀了只要她高兴,我只是比较担心你有什么后手。”上杉越说着,直视老人的眼睛:“我太了解你了昂热,你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你敢孤身来日本,必然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昂热无声的笑了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无所谓吧,我现在连言灵都用不了了,说起来,你女儿真的一点都不像你,她的血统已经超过你了吧。”“少来试探我。”上杉越冷哼一声:“我也不知道稚女这封印言灵的能力哪来的,你被封印了就老老实实呆着,日本这场棋我们这种老东西已经没有上桌的资格了。” “是啊,不知何时,我们都变成旧时代的老古董了。”昂热叹了口气,他轻轻喝了一口茶,是标准的日本茶道礼仪:“不过一个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是不是不太好?” “你懂什么,那是新时代的优雅。”上杉越嘴硬。 “不懂茶道,但懂逛牛郎店的优雅?” “那叫雅俗共赏!”上杉越拍桌,恼羞成怒:“闭嘴,喝你的茶!” …… 今天恺撒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几个小时前,他好不容易掌握到手的人质跑掉了,而他的组员们一问三不知。 路明非是指望不上的他知道,但向来靠谱的楚子航居然也没留意到,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演了。 但他没时间细究了,作为刚出道就爆红的实习牛郎,每天来俱乐部找他的女孩子数不胜数,甚至一度让他想起了自己还在罗马的日子,那个时候他身边的姑娘们也是这么多,只是没有这些人热情。 在这间豪华的牛郎店里,男人女人大呼小叫的摇着骰子,酒到杯干,偶尔神经病老板登上舞台讲两句又傻逼又雄壮的话,跟着一段表演。 当红牛郎的节目会赢得满堂彩,比如basara king出演的《埃及艳后》和右京·橘的《樱落严流岛》。 basara king是恺撒给自己取的艺名,还有楚子航的右京·橘,以及路明非的小樱,毕竟出来当牛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遮掩还是遮掩一下的。 但两位社团老大哪怕已经流落到这种风尘之地,也依旧在暗暗较劲,势要当第一,无论是社团第一还是牛郎第一。 恺撒觉得自己人生的最低谷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了,他堂堂贵公子流落到当牛郎也就算了,毕竟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女性情感咨询师,加图索家的少爷会对所有女性尊重博爱,这并不丢人。 只是被蛇岐八家追成了过街老鼠多少有些不爽,但没关系,古有越王卧薪尝胆,恺撒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还没到决定胜负的时候呢,一点隐忍不过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他是如此安慰着自己的,直到老板座头鲸告诉他和楚子航的表演被一个贵客赏识,贵客打赏了一亿日元以示自己的欣赏,并希望能见一面。 但楚子航表演还没结束,座头鲸只好让他先去陪贵客聊天。 “是位很漂亮的少女啊。”座头鲸如此说着,他大力拍着恺撒的肩膀,眼睛里满是赞赏:“这种贵客少有,basara king你可务必要让她满意。” 恺撒心说这世界上对自己不满意的女孩子还真很少,在这方面他非常有自信,可还没等他表现出“女孩子喜欢我很正常,不喜欢才奇怪”的骄傲来,座头鲸就推开了包厢的门。 最顶级的奢华包厢里,穿黑风衣的女孩手中端着一杯澄澈的香槟,朝着他举杯微笑:“晚上好啊,basara king。” 恺撒看着女孩那张漫不经心的美丽面庞,张了张嘴,艰难道:“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回应,转身就走。 座头鲸想拦,没拦住,顿时有些急了,这可是难得的大客户,结果向来靠谱的basara king居然这种时候掉链子,他能不急么? 座头鲸连声道歉,万幸的是,他尊贵的客人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酒,似乎毫不在意basara king无礼的举动。 “我去把他叫回来。”座头鲸恭敬的说:“怎么能让尊贵的客人等呢,真是失礼了。” 然而女孩只是可有可无的点头,包间同样是位置最佳的雅座,她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新晋牛郎右京的表演,觉得自己的师弟当杀胚真是屈才了。 恺撒来不及通知还在表演的楚子航和一时间也不知道跑哪去的路明非了,源稚女找过来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只能争分夺秒的离开,出去之后再想办法通知那两个,如果被一网打尽在这里,那他们就彻底失去了所有希望。 可他一推开门就愣住了。 不知何时,潮水般的灯光充斥了街道,轿车,卡车,摩托,甚至还有推土机。 巨大的工程机械把进出这个街区的路口都封堵了,摩托后座上挂着日本刀和猎枪,轿车后备箱敞开着,里面堆满了雷明顿猎枪和短管散弹枪。 车潮在广告巨幕下停止,刺目的灯光闪了恺撒的眼睛。 夜总会里依旧灯光闪烁音乐如海潮,每个人都沉浸在午夜的狂欢中,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悄悄包围。 穷凶极恶的暴徒们宛如黑夜里的猛兽,安静的潜伏着,等待着最终的命令,随时准备着发动致命的袭击,而能发布命令的那个女孩,此时就安静的坐在包厢里。 蜘蛛徽记的劳斯莱斯停在新宿地铁站的铁道桥下,风魔小太郎抽着烟斗,默默的等待着源稚女的消息。 风魔小太郎曾是外五家的领袖,掌管着无数忍者,是蛇岐八家的“若头”,他此时指挥着各个帮会封锁了整个新宿区,却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他知道如今的蛇岐八家,真正说了算的人是谁。 他一开始其实并不喜欢源稚女,在他看来,比起正直善良的源稚生,源稚女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嗜血残暴,一切恐怖的词语都可以放在她身上。 在她仍是猛鬼中龙王的时候,蛇岐八家死在她手上的执行官,比历年来战斗中死去的人都多,不过听说猛鬼众中情况也差不多,甚至死在她手上的恶鬼远远超过执行官。 但如此敌我不分并没有让风魔小太郎感觉到欣慰,他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混血种虽然远超普通人的强大,但归根结底也还是人,但源稚女给他的感觉,反而更像那冰冷而又尊贵的龙族,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感情,仿佛死神在世。 至少在面对她时,饶是骄傲的诸多家主,也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甚至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风魔小太郎并不清楚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上杉越只是告诉他尽全力协助源稚女,于是他也就懒得多想,在面对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时,只需要顺从听令就好了。 而源稚女至今为止,只给了他一句命令,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离开这家店。 于是,看着推门而出的恺撒,风魔小太郎缓缓地举起手,数百支枪同时上膛,他再度挥手,数百支的枪口同时偏转,目标正是还愣在原地的恺撒。 “回去。”老人平静开口:“或者死。” 伴随着他这句话落下,从东到西,街上的路灯和霓虹灯依次熄灭,黑暗中数百双瞳孔闪着金色的微光。 一时间长街上鸦雀无声,连屋顶的猫都不敢呼吸,那哪里是几百个男人,那是几百头猛兽! 恺撒缓缓将迈出店门的脚又收了回去,礼貌微笑:“打扰了。” 一分钟后,他重新推开了豪华包间的门,脸上还挂着完美的笑容:“晚上好。” “尊贵的客人,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么?” (本章完) 267.第264章 逃婚的新娘 第264章 逃婚的新娘 源稚女欣赏着面前的三位同学,发自内心的感慨:“你们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啊。” 路明非没忍住捂起了脸,他此时就穿着牛郎店里的工作服,黑色条纹西装,白色蕾丝衬衣,领口系着紫色领结,正面看上去倒没什么,顶多有点娘气……但问题是后背全裸。 而恺撒是紫色天鹅绒小西装,红色的背带勒着胸肌,没有配衬衫,真空上阵,隐约还可以看到那性感的胸大肌上有烂金色的粉末,那是他刚演完《埃及艳后》后还没来得及擦掉的金粉。 不过比起楚子航,他们就显得好很多了,楚子航刚刚表演完,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被叫来服务贵客,此时赤裸着上身。 单论肌肉数量的话,楚子航是不如恺撒可观的,但他消瘦有力的身体有种竹枝般的筋节感,有一种美少年武士的孤寂之美。 不过此时这位年轻的武士同样有些局促,他认为自己如此形象面对自己尊重的师姐,实在是有些唐突冒犯。 虽然他的师姐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 源稚女拿起手机对着楚子航就是一顿拍,就和那些闲极无聊的白富美一样,了大价钱来点几个牛郎,自然要拍照分享给姐妹。 也不知道尼伯龙根里的信号究竟怎么样,夏弥居然立刻就回复了。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哇!什么型男?爱了爱了!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流口水.jpg/色眯眯.jpg 源稚女勾了勾嘴角,没去理会这只被色欲熏心的恋爱脑上头,只是说: 风间琉璃:小暮还好?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好啊好啊,怎么能不好?你的人我敢动吗?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虽然你已经让我老婆下海卖身了,但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伱的日本老婆的,谁让我最爱的是你啊! 源稚女:“……” 什么和谐大度的正宫发言? 源稚女刚想关掉手机,对方再次发来消息,这一次是一张图片,一张女孩背影的图片。 昏暗的环境里,美丽精致的女孩席地而坐,漫卷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下,姿态放松,似乎在专心做着什么,仅仅只是背影都透着温婉柔和。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放心吧,人放我这还能出事儿?你们日本就算沉了我们这也会好好的。 全天下最好的室友虾米:说起来,现在局面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源稚女看着这条消息心中一动,觉得对面的人可能已经是海拉了。 融合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她其实也不清楚,她问过诺顿也问过弗里嘉,但他们都表示,每个龙王的情况都不同。 大地与山之王的两位是所有双生子中权力分配最不均的,耶梦加得想要成功融合芬里厄变成海拉自然是最困难的。 可芬里厄本就是她的食物,为了这场进食她也准备了很久,难道真的会因为没有融合就被困在原地? 还是说,她只是找个理由不想卷入日本的这场纷争里,毕竟以她的性格,成为海拉之后的想法大概就是找个地方一直苟过诸神的黄昏就算胜利。 而现在日本已经乱到神都看不清未来走向了,作为摆烂之王的夏弥,不想参与很正常。 其实不只是她,奥丁到现在也都没有出现,不过奥丁没出现不代表他没来,更何况比起完整体的海拉,其他的几位君主终究还是弱了一筹。 源稚女将樱井小暮送过去,确实是有保护她之余顺便监视耶梦加得动向的意思,在她看来,变成海拉的耶梦加得或许比其他龙王都要棘手。 虽然这个龙王看上去有点恋爱脑,但并不妨碍她的实力,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源稚女知道她不会对小暮出手。 没什么理由,但她就是知道,也许这就是当了那么长时间室友之后的默契吧。 源稚女终究没有回复这条消息,她关上了手机,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 在她低头发消息的时候,卡塞尔王牌三人组安静如鸡,各种意义上的。 他们三个大男人也就路明非看上去瘦弱点,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至少从体型上都远超源稚女。 可他们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满是警惕的看着沙发上慵懒而坐的女孩,就像是丛林里的幼兽看到了强大的不速之客。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甚至都懒得反抗了,哪怕女孩看上去是那样瘦弱单薄,哪怕她空手而来,甚至连刀都没带。 “感觉你们玩的好像很开心。”源稚女点评道:“衣服不错,很配你们。” “只是玩够了么?玩够了就跟我回去,要是没玩够……”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目光满是真诚:“玉藻前俱乐部其实也缺牛郎,以你们的姿色,当个头牌不成问题。” 路明非是最先憋不住的,他垂头丧气的开口:“师姐……你就别打趣我们了。” “这怎么能算打趣?说的都是实话。”源稚女一脸认真:“我都不敢想,你们会为家族带来多大的创收,牛郎界有你们是牛郎界的荣幸。” 楚子航也撑不住了,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几分裂痕,恺撒更是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道:“你想怎么样,这次是我们输了,要杀要剐,随便吧。” 他其实心里也清楚,大家都是同学,而且没什么生死之仇,源稚女大概是不会痛下杀手的。 只是这种失去主动权变成阶下囚的滋味不太好受,这位骄傲的贵公子一脸不甘,海蓝色的眼睛总是让源稚女想起一个动画片,里面有个蓝色眼睛的小狗叫波比…… 于是她慈爱了:“不,输的只是你而已。” 恺撒完全莫名其妙,源稚女却已经递了一张卡给路明非,路明非立刻狗腿的接过。 那热情的架势哪里像是想叛乱被抓包了,更像是好不容易才等来替自己赎身之人迫不及待想从良的青楼女子,就差感激涕零的嗷嗷哭两嗓子了。 而源稚女也果然说:“把这个卡给你们那老板,这店我买了,你们都是我的资产了。” 她说着站起身:“别想着逃,你们逃不了,在这乖乖等我。” 见她要走,楚子航下意识的开口:“你去哪?” “见见某位属蟑螂的故人。”源稚女说:“顺便杀两只漂亮但烦人的老鼠。”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但这个形容真算不上有多友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去砸场子。 可是没有人敢开口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在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清脆的新消息提示音响起,源稚女脚步微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她以为是夏弥或者小暮发来的消息,但都不是。 那一条新的彩信,但没有来电显示。 “如果闲的无聊的话,也许可以去捞一把昔日的姐妹?她看上去有点小麻烦。” 一张图片从上而下的缓缓的刷了出来,源稚女看着图片上的女孩睁大了眼睛。她委实没想到在此时此刻这个错综复杂的东京城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位千里迢迢跑过来凑热闹的群众演员。 …… “不是哥们,这种时候你发什么呆啊?”诺诺抱着头蹲下,爆裂的火在她身后乍亮,带来了恐怖的冲击波和轰然巨响。 那是一颗破片式手榴弹,如果不是最后一刻女孩躲到了墙壁后的掩体,她大概会直接被炸死,还是面目全非的那种。 而在女孩的身边,穿着管家服饰的男人朝着她摇了摇头,刚刚如果不是诺诺拉了他一把,他这会儿已经被手榴弹炸成一块一块了。 “我的言灵是无尘之地。”男人轻声说着,淡金色的额发垂下,遮住了他那双异色瞳孔。 “早说啊!”诺诺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睛:“那我们跑什么啊,你直接用言灵有什么攻击能靠近我们?!” 可男人只是摇头,低声说:“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 然后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就像一只锯嘴葫芦,诺诺只觉得日了狗。 来日本虽然说不上是她心血来潮,但确实是突然想来看看源稚女。 就在不久前,她做了一件自己之前都没想到的事情,她彻底拒绝了恺撒,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干了。 她从一开始接近恺撒就是带着目的的,她会侧写,想知道一个男孩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简直太简单了,而她也很擅长表演,巫女嘛,玩弄人心不是简简单单? 虽然不是很喜欢恺撒,但也谈不上讨厌,这种笨笨的贵公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只要她一切按部就班,就能完成这个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的任务,然后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偏偏她遇到了源稚女。 搞砸了她精心设计的初遇就算了,还把她珍爱的跑车给砍了,当然这都不算什么,可她那样锋利的出现,让诺诺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该死的命运不是不能反抗的。 她听从家族的话去勾引恺撒,答应了加图索家的条件达成合作,一直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就该这样,这就是她的责任,她该做的,这就是她的命。 她生来就是给恺撒准备的新娘。 而她早已认命。 可是她就是遇到了源稚女,看着她张扬,锋利,发誓要将一切命运砍翻的模样,诺诺心底忽然就有些不甘了。 原本设计好的完美计划忽然就进行不下去了,恺撒如她所料般的对她展开了追求,可她却怎么也点不下那个头了。 她犹豫了很久,也拖了很久,最终她做了决定,她也想反抗一下自己的命运,就像她的室友一样。 既然源稚女都能做到,那她为什么不行? 虽然犹豫了很久,但真下定决心却只是一瞬间,诺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女孩,想明白后直接就给恺撒发了消息,说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干脆利落的拒绝。 她知道以恺撒骄傲的性子,被如此明确的拒绝后,就算疑惑,就算可惜,也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情。 而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料,远在日本的恺撒收到了消息,表达了遗憾后,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诺诺松了口气。 她有种成年累月的枷锁终于脱了下来的感觉,那一瞬间她重获新生。 她懒得考虑私自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家族那边会是个什么反应,也懒得去想违背了加图索的合约自己会不会遭到报复。 但她没地方去了,她不想待在学校,因为家族的人可能会来找她。 她更不可能回中国,于是她就想到了来日本。 在这里她还有一帮八竿子打不着但确实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而且远比她那个冰冷的家族有温度,至少她来日本不用担心被教育,毕竟对于黑帮来说,逃个婚算什么? 恺撒喜欢御姐,于是她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大姐姐,但其实她只是个有些敏感,还有些懦弱,遇到问题就想逃避的小女孩而已。 于是她逃来了日本,她想来找源稚女,也只有源稚女,能在她家族追责和加图索的报复下护住她。 所以去他妈的吧,这婚她还就逃了。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刚来到日本,追杀就已经来了,热烈的就像欢迎仪式。 她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那是一群训练有素,下手很辣的黑衣人,全都蒙着脸,大概是不想被发现身份,目标还十分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 并且全部都下了杀手,他们是真的想要了诺诺的命。 诺诺不算个柔弱的女孩,体能课也经常拿优,在混血种中都算能打的,但她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没有言灵。 所以当那些人掏出各种精良的武器时,诺诺果断跑路。 如果不是拥有侧写提前察觉到危险,这会儿可能她已经是个尸体了,但侧写也不是万能的,至少没办法帮她挡子弹,所以她还是差点死了。 之所以是差点,就是因为身旁这位仁兄,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炮火纷飞中,诺诺一边跑一边大吼的问,她没办法不大声,因为到处都是枪声。 “帕西。”神秘的男人说:“加图索家的管家。” 诺诺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问:“恺撒让你来的?” “不。”男人摇了摇头,“他还不知道你来日本了。” 诺诺更加惊讶:“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是已经和加图索家闹翻了吗?” “我也不知道。”帕西垂下眼,声音很轻,轻到完全被枪声掩盖。 “大概是,躲在阴影里太久了。” 所以总是想看看阳光里的世界,哪怕只是一眼,哪怕看完就死。 就像扑火的蛾子。 (本章完) 268.第265章 康斯坦丁,你要站在人类那边吗? 第265章 康斯坦丁,你要站在人类那边吗? 诺诺快疯了。 如果早知道来日本睁眼就是被追杀,她大概会选择换个地方,或者让她的亲亲室友来接。 再不济……她也一定会先发个短信,而不是想着给她个惊喜,到了日本再发。 然后她就没机会发了。 拥有侧写能力的她轻易就发现了这些人的早有预谋,这么果断的攻势,这么精良的装备,怎么看也不像是临时起意。 反而像是,一早就料到她会来日本,所以早早准备,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她躲在黑暗的破旧街道里,周围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来到什么偏僻的地方了,远处隐约还能听到潮声。 她像只被追赶的老鼠一样被撵进了这里,刚开始被追杀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还算繁华,但后来那些人有意把她往这边驱赶,就像是刻意在避着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 枪声已经渐渐停了,寂静的黑暗里仿佛空空荡荡,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以及身旁这个男人的呼吸声。 “你有手机吗?”诺诺小声开口,身体紧紧贴着老旧的墙壁:“我手机没信号,借我发个消息。” “我也没有。”帕西摇了摇头:“他们明显有防备。” 诺诺暗骂了一声,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雪白的光束照过来的那一瞬间,诺诺和帕西无声无息的扑倒在地。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动静似乎人不多,任何手电筒发出的光都是圆锥形,这束光可以照亮很远,但偏偏照不亮自己前方的黑暗。 诺诺忽然伸手,摸黑抓住两人的脚腕,两人失去平衡扑向前方,他们毕竟是混血种,身体的反应性还是相当出色的,人还没摔倒在地就已经把枪举起来了。 但诺诺绝不允许他们发出声音,双拳齐出猛击这两个家伙的小腹,那里是胃部和横膈膜,分布着丰富的神经,窒息般的剧痛立刻让两人闭嘴,两把枪落入诺诺手中。 诺诺把双枪插入后腰,跟着勾拳上挑,黑暗中隐约传来骨裂的声音,重拳打折了他们的下颚,同时造成了脑震荡,在他们失去意识时,帕西紧紧抱住了他们,让他们缓缓倒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完美的伏击,符合卡塞尔学院的战术学教程,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诺诺没有言灵,可她的疯癫之名在卡塞尔学院却很响亮,也是少数能在战斗测评中拿到优的女孩,她的暴力不输给卡塞尔学院的任何一位男同学。 黑暗中,帕西挑了挑眉,正想说话,更多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虽然没有暴露,但好像也不远了。 诺诺反应迅速,她意识到不能这样了,小声说:“分开跑。” 这些人的目标只是她而已,这个自称管家的男人又不好暴露身份,一个人跑目标也更小,所以还不如分开。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某个方向,帕西朝着她缓缓点头,于是就看到女孩动作灵敏的窜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们人太多了,诺诺并不想跟他们硬碰硬,她只要逃离这片被封锁的区域就好了,彼时手机信号恢复,她完全可以呼叫救援。 身后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诺诺猛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错综复杂的建筑遮住了她的视野,只能隐约听到枪声越来越远,似乎被引走了。 那个叫做帕西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救了她,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替她断了后。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自己时,身后破旧的门拉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了诺诺的手臂,猛地将她拉入了房屋内。 诺诺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是一个扭身过肩摔,那人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发出嘶气声。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诺诺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男孩,穿着哨的白色长风衣,腰间还吊着跟他身高很不相符的大号棒球棒。 诺诺还没搞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忽然传来了女孩惊喜的叫声。 “诺诺姐!” 诺诺回头,就看到是那个身体不太好,总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好像叫什么绘梨衣? 当时源稚女就是觉得她长得和这女孩有点像,直接将她掳到了日本来,押着她做了dna鉴定,结果发现确实是有血缘关系,但不是直系。 而此时再看到这个女孩,诺诺却愣住了,她的脸色苍白不在,脸颊泛红,眼睛明亮,气色很好,和当时蜷缩在病房上仿佛病瘦小猫的形象有很大改变。 那种始终缠绕在她身上的死气没有了,更多了几分鲜活气息,让人看着就不由得心情变好。 哪怕是怎么摸不着头脑的糟糕情况,看到绘梨衣,诺诺还是扬起了嘴角:“你的病好了?” “嗯嗯。”绘梨衣高兴的点头,她上前一步将地上的半大少年扶了起来,小声说:“你打他干嘛呀,他是来救我们的。” 诺诺有点尴尬,那种情况下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连忙也上前去扶,同时不住地道歉。 “没事没事。”少年狼狈的爬了起来,风衣的背后还画着一条狰狞的黑色长蛇,那是他的家纹“螣蛇”,他挠着头,解释道:“我叫野田寿,是家族旗下的野田组成员。” “我刚好在这边有点事,看到绘梨衣小姐迷路了就想着帮帮忙。”野田寿说着顿了顿,看向诺诺:“绘梨衣小姐说认识伱,我就把你拉进来了。” 自从绘梨衣彻底健康后,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而且每次还都带着康斯坦丁,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源稚生和上杉越都觉得十分头大。 让一个龙王满大街跑,想想都觉得有点对市民的安全不太负责,可作为康斯坦丁的监护人,诺顿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其他人更没那个胆子指手划脚。 上杉越只好吩咐下去,让蛇岐八家底下所有的帮会成员都注意绘梨衣,只要看到她,立刻向家族汇报,尽量不打扰,但在有需要的时候要无条件提供帮助。 蛇岐八家底下的帮会很多,几乎遍布整个日本,东京里更是到处都是,于是绘梨衣在这些眼线下,大多数时候都是行踪透明的。 这下绘梨衣就成了真正的黑道小公主,没有人不认识她,却没有人知道她身边的男孩是什么来历,只当是小公主的玩伴。 也不是没有人想找绘梨衣麻烦,蛇岐八家不是没有树敌,总有人想绑了小公主好威胁蛇岐八家。 可这些人从来没有走到过绘梨衣面前就被处理了,悄无声息的被烧成灰烬被吹的到处都是,绘梨衣偶尔看到了也只会感慨一句,风好大灰好多。 往往这个时候,康斯坦丁都只是点头,小声说那就换个地方吧,绘梨衣一般都是欣然同意,没心没肺的让人羡慕。 “康康,你来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受伤!”野田寿说的是日语,诺诺听不懂,倒是绘梨衣回头喊了一嗓子,黑暗里走出一个苍白的男孩,诺诺这才发现,原来那里还有一个人。 这是很稀奇的事情,拥有侧写的她观察力和敏锐度总是极高,可她却完全没注意到男孩的存在,他太安静了,安静到整个人融入黑暗后就再没了一点痕迹。 男孩似乎腿脚不太方便,他缓缓走到野田寿面前,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个子也不高,但野田寿却下意识的弯了腰,佝偻着身体不敢俯视。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是怎么回事,在蛇岐八家的众多帮会中,野田组不算是规模很大的,但以勇猛出名,可野田寿却连直视男孩的眼睛都做不到,他甚至不敢抬头。 男孩观察了他一会,小声说:“没事。” 绘梨衣这才放心,转头看向诺诺,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姐姐,你怎么来日本了?” “投奔你们喽。”诺诺笑了笑,她此时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但看上去依旧轻松:“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偷偷出来玩。”绘梨衣说:“但是有坏东西在追我们,我们就躲起来了,我在等哥哥姐姐来接我。” 诺诺顿时眼睛一亮,心说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和蛇岐八家取得联系呢,现在好了,只要跟这女孩待在一起,很快就能碰上头了,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吗。 “你也被追杀了吗?”她随口问了一句,心中其实也有些奇怪,在日本,谁敢对这位黑道小公主动手? 绘梨衣迟疑的看了一眼康斯坦丁,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应该是?我也不知道,康康说的。” “康康说,有坏东西盯上我了,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坏东西。” 诺诺这才看向那个苍白的小男孩,男孩也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泛起淡淡的金色。 双方对视的那一瞬间,诺诺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个很简陋的卧室,两袭白色的袍子,两个人,一个人面前放着一叠纸在写字,另一个人为他倒水,看着他。 “诺诺姐?”绘梨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诺诺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男孩也已经垂下了目光,似乎并不想与她对视。 诺诺眨了眨眼,她经常有这种幻视,但大多数时候是接触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在现场收集了很多证据,最后复制出以前的场景,她没有言灵,但这个能力却并不弱。 他们说这个能力叫侧写。 而诺诺第一次发生幻视,是她的妈妈死在她的眼前,她看到了有人抽走了她妈妈的灵魂,她甚至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只是她很久没有凭空看到这种东西了,但在这个男孩身上,她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还没等她细想,男孩忽然开口:“得离开。” 他忽然抬起头,伸手去抓绘梨衣的衣袖,像是察觉到危险的警惕幼兽,声音还有点儿急。 绘梨衣不是很懂,但还是乖乖点头,轻声问:“是坏东西追上来了吗?” 康斯坦丁还没有说话,野田寿就挠了挠头:“但是枪声越来越远了,这个房子很偏的,而且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里面有人,应该不会有人想着来这里找。” “应该不会有人找过来吧?” 话音未落,破旧的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众人瞬间噤声,一时间整个院落里都只剩下那规律的,有节奏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无端让人心底发毛。 野田寿觉得有点惊悚,这么深更半夜,还是这种空旷偏僻的地方,破旧的房屋外有人敲门,什么恐怖片? 诺诺倒是安慰自己,心说还知道敲门应该不是暴徒,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也比那么多拿武器的家伙好解决。 绘梨衣则有些好奇,她探头探脑还想看看,手臂上却传来了巨力,康斯坦丁用力拉着她,急促道:“走。” 可是来不及了。 没有人去开的门忽然自己开了,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从里面打开了门,冷风扑面而来,娇小的女孩安静的站在门外。 月光洒下来,女孩淡金色的头发和雪白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她看上去那样娇小,可无形的压力却笼罩在了所有人身上。 女孩抬起头,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声音平淡如水:“康斯坦丁,好久不见。” “看见我不打个招呼么?” 在那女孩出现的一瞬间,苍白的男孩气势忽然变了,他忽地沉默下来,但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完全不弱于女孩。 他将绘梨衣护在身后,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灿烂如岩浆。 “滚开。” 女孩深深的看着他,忽然问:“你要站在人类那边吗?” 诺诺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的感知向来都是最敏锐的,她能感受到那神秘出现的女孩似乎极为强大,以及她身上毫不掩饰的……冰冷的杀意。 “她的血亲把我的血亲藏了起来。”女孩缓缓开口:“我要她。” 康斯坦丁没说话,却也没有后退半步。 女孩忽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 “那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而伴随着她这一声,天上忽然飘起了细雨,很快,雨势变大,但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又化成了冰雹,气温骤然降低。 无尽的乌云开始汇聚翻腾,月亮彻底溺死在了云层里,整片空间的元素……都开始暴动了。 (本章完) 269.第266章 你也配当龙王? 第266章 你也配当龙王? “我们就这样跑了,真的大丈夫吗?”野田寿气喘吁吁,他眼睛里满是惊恐,可哪怕都吓成这样了,他还是忍不住问: “那个男孩真的不会有事吗?” 野田寿发誓,这绝对是他见过最恐怖的一幕,比以往他参与过的任何一场街头斗殴都要恐怖,可明明他们的对手只是一个看上去甚至还没成年的幼女。 “别管,我们待在那里就是拖后腿。”诺诺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还是察觉到了男孩的情绪,她快速的说着,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满头暗红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沾在身上,诺诺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真是见了鬼了,也许她就跟日本不合吧,上一次被塞在行李箱里强行绑来,这一次难得主动一点,结果追杀一波接一波。 可事到如今,作为三人中年纪最大也是思想最成熟的人,她只能被迫当个大姐大,领着两人逃亡。 她伸手去扯身后因为走神而跌跌撞撞的女孩,大声喊:“绘梨衣!别走神了,快跑!” 绘梨衣呆呆的抬起头,雨水打湿了她的脸,看着就像哭了一样,女孩声音沙哑,同样大声喊:“我们跑了,康康怎么办?!” 她还在担心她的小伙伴,那个恐怖的家伙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康斯坦丁选择留下独自拖住那家伙,并让他们先走,怕他们被波及。 绘梨衣本来是不肯走的,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当机立断的诺诺拉着跑了,似乎这会儿都还没回过神来。 “只要你能跑掉,对于你的朋友来说就是胜利!”诺诺大声吼道,她并不知道那男孩女孩的身份,但能有如此威势,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 反而是他们,再不跑快点估计要被殃及池鱼。 她心里面想着这么大动静为什么源稚女还没来,一边祈祷着可别源稚女没来,那些该死的追杀的家伙被吸引来了。 但很可惜,现实往往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无数沙沙声夹杂在风雨声中是那样的明显,黑暗里闪过一个又一个黑影,仿佛鬼魅般迅速靠近。 诺诺看到这些人的瞬间心就是一沉,因为他们明显不是之前那波人,这些家伙披着黑袍,裸露出来的手掌干枯如骷髅,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黑袍下骷髅般的面庞,一双又一双灿金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仿佛鬼火。 他们明明没有拿武器,带来的威胁感却远超之前那些带着重火力的家伙,而且速度快的简直就像幽灵,不过一个眨眼双方的距离便迅速缩短。 诺诺只觉得头皮发麻,还没想好应对之法,结果就在这时坏事成双,抓着女孩的手忽然被猛的挣开,绘梨衣忽然转身,想也不想的就往回跑。 诺诺瞳孔骤缩,下意识的就想去拦,眼前黑影一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不知何时靠近的,一个手刀挥下,绘梨衣立刻脚下一个踉跄,在跌倒之前被男人整个捞住。 看清楚来人那张脸后,诺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望下来:“怎么是你?” 源稚生单手捞住被一掌劈晕的绘梨衣,表情也有些无奈:“我知道伱希望来的是稚女,但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失望?” “克制不了!”诺诺呸了一声:“源稚女呢,她死哪去了,怎么还不来!” “我也不知道。”源稚生苦笑了一声:“但这么大的动静她应该很快就能收到消息,在那之前,我们得撑一撑。” 诺诺也明白是背水一战的时候了,她将湿透的长发扎起,反手从野田寿手里夺过棒球棒,严阵以待。 看着那些迅速靠近的鬼影,她冷声道:“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但我之前就是被这东西重伤的。” 源稚生同样严阵以待,他认出了这些该死的玩意儿就是当初在卡塞尔学院袭击他的那个东西,似乎是死侍,但又像活人,不生不死,仿若怪物。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有多棘手,当时不过一只就逼着他受了伤,而现在一眼望过去,数量多的根本数不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绘梨衣递给了完全吓傻了的野田寿,反手拔出蜘蛛切和童子切:“估计有些难打,先撑一撑,如果等不到稚女,就把绘梨衣叫醒。” “啧,最后居然要靠个小女孩么?”诺诺有点不爽,同时狠狠挥动手上的棒球棒,将一个猛的窜出的黑影重重砸飞。 无尽的暴雨落下,狂风骤雨里,无数黑影发出尖细的声音,似哭似笑,仿佛地狱里的鬼魂降临人间。 雨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角落,最后遍布到整个东京。 如果此时从外太空俯视地球,就会发现有一小块地方几乎整个黑了下去,那是乌云将整个东京笼罩,这里的元素开始暴动了。 元素乱流的中心,豆大的雨珠在落地之前被严寒浸染,冻成了尖锐的冰凌,在重力的作用下仿佛尖刀一样砸向地面。 而一切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个看上去宛如冰雪一般的女孩,女孩苍白的脸上灿烂的双瞳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火。 她缓缓抬手,所有冰凌便旋转起来,夹杂着呼啸的狂风狠狠冲向面前的人,强大的领域自她脚底猛地展开,每一块冰凌上都被附加了死亡的命令,触之即死。 但这些致命的冰凌在接近康斯坦丁的瞬间便悄无声息的融化了,变成蒸腾的白色蒸汽。 同等威严的领域自男孩脚底展开,迅速且无声无息。 冰与火自古便是势不两立,但利维坦几乎没有和康斯坦丁交手过,因为他是个只会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孩而已,哪怕龙王们的宴会他也从未单独露面过,永远是诺顿身后的小跟屁虫。 他确实是双生子中掌握力的那一方,可不过是看守着黄金的护卫,即使黄金属于他,他也并不会使用,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诺顿的食物,将自己的一切贡献。 而他也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当个食物。 这么废物没有心气的龙王,真的能算得上龙王吗?谁知道呢,至少曾经利维坦从未正眼看过他。 可现在,懦弱的少年却毫不犹豫的朝着她动手,他同样是掌控火焰的王者,高坐在青铜铸造的王座之上,他是青铜与火之王! 但这一切……居然是为了一个人类,为了弱小的,卑劣的,蝼蚁一般的人类。“你果然不配当龙王。”利维坦眼里划过一抹嘲讽,她单手合握,水元素凭空聚集,最后迅速冰化,在她手上变成了一把漆黑幽深的长剑。 这种黑色的冰,是生机被剥夺的水,同样带着死亡的诅咒,源稚女就曾经差点死在这上面,被它攻击到的伤口哪怕有再强的自愈能力也不会愈合,因为那是生命王座在剥夺生命。 利维坦小腿猛的用力,速度快到难以描述,长剑狠狠刺向了康斯坦丁,是从未有过的拼命姿态。 他们谁都不肯退让,那就只能做敌人,而龙王与龙王之间言灵是没有用的,王与王之间的对战,向来都是刀刀见血。 康斯坦丁并不擅长战斗,哪怕掌握着力,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躲在诺顿身后,可暴虐毕竟是刻在龙族骨子里的基因,哪怕平时再软弱,真到了这种时候,汹涌的杀戮意志同样像烈火般燃烧。 他侧身闪过这狠烈的一刀,黑色的火焰在手中锻造燃烧,只一眨眼便凝聚成了燃着黑炎的长刀,狠狠劈向面前的利维坦。 黑色的诡异武器从利维坦先生的右肩斜切而下,斩裂了她的肩胛骨、胸骨和肋骨,一直斩到左胸的心脏部位。 那是究极暴力的一刀,在一击中摧毁了利维坦的心脏和神经系统,任何还需要依赖肉体的生物受到这样的创伤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修复身体,龙王也不例外。 火焰灼烧着麦利维坦被剖开的心脏,康斯坦丁把一场君焰的爆炸埋进了那颗心脏里。 灿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男孩那苍白的脸上裂开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露出里面仿佛熔岩一般的颜色,他的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像只被逼急了的幼兽。 利维坦踉跄着后退,她用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肩膀,以防它从自己的身体上脱落。 她是操纵生命的王者,她的恢复能力是所有龙王之最,可如此重的伤势,依旧需要时间愈合。 而男孩显然不准备给她时间,那柄临时锻造出来的长刀已然报废,但没关系,就算锻造术比不了诺顿,他也依旧是掌控青铜的王座。 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又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出现,康斯坦丁狠狠劈向面前的女孩,他面容狰狞,浑身爬满了黑色的鳞片,骨突和利爪让他迅速变成了一个面容狰狞的怪物。 然而就在他即将一刀砍下利维坦的头颅之时,莫名其妙的威压忽然降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冠位已经是四大君主,利维坦也无法单凭威严震慑他,更何况他掌握的是“力”,单论强大,掌握“权”的利维坦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立刻明白了威压的源头,四大君主都交换过血液,那个血盟并非仪式,而是当你背叛对方的时候,精神上会受严重的反噬。 而这种背叛,是指真正动了杀心且造成了实质的伤害,利维坦同样对他动手了,却没有受到反噬,这说明她根本没有动用全力,不过是在诱他发怒。 康斯坦丁的刀势立刻就笨拙起来,力量飞速地消散,刀锋也就失去了斩杀一位龙王的锐气。 在赤刃袭来的那一刻,利维坦精准地伸手握住刀背,在刀背上轻巧地借力,翻身来到康斯坦丁面前。 以冰塑造黑晶石般的利刃刺入了康斯坦丁的心脏,龙血正试图修复创伤,可死亡的命令已经被下达,新生的血肉再次被杀死,反反复复仿佛永无止境。 利维坦单手锁住康斯坦丁的喉咙把他举向空中,康斯坦丁艰难地挣扎着,同时身形迅速地缩小。 骨刺、鳞片、骨凸和利爪纷纷收回体内,龙化现象在消退,不消片刻,康斯坦丁就变回了那苍白瘦弱的少年。 血盟的反噬竟然硬生生地剥夺了他的龙类特征,把他压制在某个虚弱的状态。 “哪怕空有一身力量,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废物。”利维坦眼里满是嘲讽,一字一顿:“你也配当龙王?” 康斯坦丁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利维坦是故意让他斩的那一刀,是他先背叛了血盟,于是海潮一般的反噬迅速将他吞没,契约被撕毁,而利维坦则可以乘势反击。 “我不想杀你的,可你居然帮助卑劣的人类,你丢尽了龙王的脸。”利维坦缓缓的说:“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亲手将那个人类送到我面前。” 苍白的男孩眼睛渐渐红了,他徒劳的挣扎着,死死咬着流血的牙,一言不发,可目光却仍是倔强的,恶狠狠的瞪着利维坦,就像一只护主的小狼崽。 “冥顽不灵。”利维坦冷笑了一声,她狠狠拔出了男孩心口的利刃,就在她要彻底结果他之前,恐怖的温度从她身后汹涌而来。 利维坦下意识的躲闪而开,恐怖的温度在黑暗中燃烧爆裂发出轰然巨响。 无尽燃烧的火焰中,身穿白袍的男人踏火而来,炽热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整个世界瞬间白昼。 诺顿将被利维坦丢开的男孩搂入怀中,手掌颤抖的擦掉他脸上的血,康斯坦丁艰难的朝着他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声音嘶哑的问: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哥哥,我好疼啊…哥哥……”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中,男孩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一瞬间所有的威严散去,他又变成了只会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跟屁虫。 “康斯坦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诺顿轻声说,声音里透着冷硬的威严:“睡吧,剩下的交给我。” 男孩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像是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来接他的人,而他也永远相信这个人。 轻轻将男孩放下,诺顿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血红璀璨的黄金瞳,汹涌燃烧的愤怒让他的面容都变得狰狞。 他死死的锁定着面前的利维坦,一字一顿的开口:“利维坦……” “你该死。” (本章完) 270.第267章 不朽者军团 第267章 不朽者军团 野田寿觉得自己完了。 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以往他见过最大场面的事情不过是那帮袖口绣有螣蛇纹的哥哥们在街面上出没,背影就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样坚硬,如果遇到有人找茬,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棒球棒。 后来他就也辍学加入了堂哥率领的野田组,成为了和哥哥们一样的人,在他加入黑道的那一天,野田组的组长浩三,也就是他的堂哥,亲手将属于他的棒球棒交给了他,表情严肃,仿佛是什么隆重的加冕。 从那一天他就知道,只要还活着他就一定要握紧球棒,因为只有握住球棒的男人才能在歌舞伎町的街头站直,无论面前的是什么样的困难,抡起球棒砸过去将一切砸翻就好了。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能做到,直到看见那些非人的怪物。 漆黑的天空,永不停歇的雨,泥泞溅得到处都是,狰狞的怪物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们干瘦如骷髅,眼睛还散发着鬼火一样的光,在漆黑的夜里就像一盏盏移动黄色的鬼火。 这种本该在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惊悚画面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了他们眼前,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尖细刺耳的声音铺天盖地。 仅仅只是一眼,野田寿的腿就软了,没有任何人类看到那种怪物会不害怕,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恶鬼爬上人间。 然而就在此时,穿着黑风衣的男人站到了他的面前,男人将昏迷的黑道小公主递给了他,声音里带着歉意: “这种事将你牵扯进来是家族的失误,等此事过去,家族会给你补偿。” 他说的很诚恳,心里却叹了口气。 源稚生是和这些怪物交过手的人,清晰的知道这些怪物有多强大,此时如此数量的怪物,连他都不敢说一定能活,更别提这个普通人。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用绘梨衣的力量,绘梨衣的心智并不成熟,哪怕掌握了无比强大的力量,但无论是他还是源稚女,亦或者上杉越,都不愿意让她接触太多杀戮。 甚至就连康斯坦丁都从未在绘梨衣面前杀过人,这是他们对绘梨衣保护,他们想尽他们之能,让这个单纯的女孩继续无忧无虑的单纯下去。 杀戮是魔鬼,杀的越多越回不了头,源稚女就是最好的例子,最开始,她也不过是一个总是心思有些重,所以显得有些忧郁的柔弱女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每当想起源稚女曾经单纯无辜的模样,源稚生都会觉得心脏像是被捏住,沉重又痛苦,痛得他无法呼吸,那是他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绘梨衣也变成这样。 只是可惜了这个普通人,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一个黑道最底层的混混,就算死在这个雨夜里,估计都不会什么人在乎吧,悄无声息的就像之前死去的那些人一样。 源稚生不想看过这一幕,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同样燃起了熔岩般的颜色。 他看着这个半大的男孩,雨水落到他坚毅的脸上,声音硬如钢铁:“保护好她,也保护好自己。” 野田寿恐惧的表情忽然变了,他重重点头,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放心吧大人,我一定会保护好绘梨衣小姐,就算死了灵魂也会撑着我站在战场上。” 他忽然就不怕了,因为面前男人的嘱托,他不知道面前男人的身份,却知道他是本家的执法人,而本家就是所有日本黑道向往的神。 野田寿只觉得自己被赋予了力量,死不可怕,懦弱着死才可怕,不管面前的是敌人还是恶鬼,真正的男人都不该退缩。 这就是日本的极道文化,也是所谓的强者逻辑。 蛇岐八家这么多年来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虽然家族高层如贵族般冷峻从容,但黑道底层都是些教育欠缺的混混和热血少年。 他们会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秉承着男人直立在天下不遇到值得追随的人膝盖永不打弯这类逻辑,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借鉴儒家的忠义理论来统御他们。 因此在每年年末的黑道年会中,连当初的橘政宗也不得不跟帮会首领们大谈尽忠守义和“男人的荣耀”,每次开完年会那个雄狐般的男人都会喝着茶,若有所思的说:“好像又损失了一些智商啊。” 而且这种盲目的极道文化在源稚女成为少主后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连带着整个蛇岐八家矜贵的高层都有被同化的趋势,上杉越甚至都在考虑,今年年会干脆让源稚女去好了,反正她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源稚生苦笑了一声,想不明白当初那个柔弱文艺的女孩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明明当初在学校里也只是有点不爱学习而已,难道那个时候其实就有迹象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猛地拔出双刀,狠狠砍向自己的身后。 蜘蛛切和童子切在没有光源的黑暗里却依旧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那是刀自身的光芒,尖锐的利爪在碰到源稚生之前被架住,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仿佛那不是一双手,而是什么坚硬的金属。 怪物身上的黑袍被震落,露出了一张干枯的脸,隐约还可见生前的模样,那是个女人,体型远小于其他的怪物,所以动作更加敏锐,也是最先靠近的。 怪物的双爪被绞断,它朝着源稚生发出愤怒的咆哮,大张的嘴巴里清晰可见两排密密麻麻的尖牙,它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完全不在乎被刀砍在身上,只是迫切的想咬下源稚生的头。 蜘蛛切和童子切迎着巨大的阻力,艰难的砍进了怪物的身体里,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刀砍在了石头上,皮肤被撕裂却没有流血,怪物浑身干枯,血肉早已消失,薄薄的一层皮下就是暗金色的骨头。 诺诺重重挥动球棒,反手狠狠一下锤在了怪物那狰狞的脑袋上,巨大的惯例将怪物带的后退,源稚生的双刀立刻失去桎梏,他毫不犹豫的重重一劈,这怪物的头就落了下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恐怖的火焰汹涌而来,源稚生下意识翻滚躲闪,火焰短暂的照亮了黑暗,视野的尽头,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怪物彻底将他们包围,令人头皮发麻的尖细声音里夹杂着唱颂的声音。 “真是见鬼,这是什么鬼东西?”诺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连他们都有言灵而我没有?这个狗日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源稚生也想起来了,这些东西确实会使用言灵,当初在学院里他就吃过这个亏。 可按理来说,死侍只是一群死后异化的怪物,只剩下本能驱使,疯狂的渴望杀戮和血腥,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但这些东西,似乎明显比死侍更加高级,会使用言灵甚至还会思考,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任何混血种胆寒。 “传说古波斯皇族圈养过死侍,他们把成群的死侍变成不朽者军团,感觉就像是这东西。”源稚生大声吼道:“小心!” “我真服了,我就说我最讨厌日本了!”诺诺同样大声吼着,翻身躲过一道致命的剑光,这些幽灵军团里居然还有会用武器的。 在以前的记载中不乏死侍使用武器的,作为人类时候学习的武器技能会被死侍继承,可难免呆板,就像是被设定好了就只会按照程序走的机器人。 可这个怪物不一样,如此老练的刀法技巧,刁钻的角度和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个浸淫此道半生的武士,刀光围绕着他那干瘦的身体流转,形成无破绽的防御。 那怪物一刀砍断了诺诺的球棒,如果不是女孩动作够快,这一下会连带着直接砍断她的双手。 局面急转而下,诺诺没有言灵,再能打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更何况她的作用更偏向于辅助,侧写在这种战场上能派上的用场非常小。 而源稚生的言灵一旦使用会对自己造成硬控,而且一旦在王权领域崩塌之前没解决掉这些怪物,源稚生反而会失去战斗力,那就彻底完了。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让绘梨衣出手了,源稚生只是不想让女孩接触杀戮,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呆板的人,毕竟再不杀戮大家就都要被杀了。 可就在他猛的回头想要去叫醒绘梨衣时,瞳孔却骤然紧缩,他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只见四面八方袭来的怪物不只是攻击了他们。 显而易见,这些东西的智商并不低,有不少都绕过了源稚生和诺诺朝着他们护在身后的野田寿而去,他们同样被包围。 野田寿将绘梨衣死死护在怀里,无论他再怎么信奉极道文化,再怎么英勇不畏死,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手无寸铁,就只能用单薄的血肉之躯铸就那最后的,脆弱的一碰就碎的防御。 但直到最后一刻,哪怕尖锐的利爪直接要将他刺穿,他也没有放下昏迷的女孩自己逃走,他本该是有机会逃走的,因为这些怪物对他这种普通人明显不感兴趣。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认为真男人从不会懦弱逃避。 “绘梨衣!”源稚生咆哮出声,他想要叫醒那个女孩,同时狠狠掷出了手中长刀,可是来不及了。 怪物们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那是即将撕裂猎物带来的兴奋,无论是生是死,大概都只有残暴杀戮能给它们带来快感。 源稚生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绘梨衣在呼唤中悠悠转醒,狭长的睫毛颤动,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 她是掌握极端暴力的存在之一,只要她醒了这些东西就伤不到她,可那个护着她的男孩却太脆弱了,他会被轻易的撕碎。 一切都无法改变了,源稚生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让他带着绘梨衣,这场战争本就跟他这种普通人无关,也许一开始就该让他离开。 源稚生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男孩叫什么。 其实也不重要,这种混混每天都会死很多,他们是日本最底层的存在,也是黑道中最底层的存在,没有人在乎他们,就像高高在上的权贵不会在乎黑暗里老鼠的死活。 但源稚生还是觉得很难过,橘政宗就总说他太心软,他说掌握权力的人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历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一场战争。 那些人蚂蚁一样互相践踏着死去,但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他们离伱太远,你风度翩翩,衣袖上不会沾染一点血迹,这才是真正的高位者,高高在上,仿若神明。 可源稚生始终做不到,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配当掌权者。 但最后,令他难过的一幕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却不是因为绘梨衣醒了。 炽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照亮地面的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走来的黑衣人。 那是一个并不高大,甚至还有些削瘦的身影,女孩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血腥,带着压抑的,雷霆之怒。 她只是一挥手,那些冲向野田寿的怪物就从身体中间开始撕裂,它们痛苦的挣扎着,隐约可见暗金色的骨头上迅速爬满了裂痕,像是被施加了什么恐怖的诅咒。 “稚女!”耳边传来惊喜的呼喊,那个暴力的姑娘因为太过激动的声音都劈了叉,甚至还带着哭腔:“你还知道来啊!” 源稚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那一瞬间也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源稚女踏破暴风雨而来,狂风中风衣翻飞仿佛战旗,她人还没到,但无形的领域已经迅速笼罩了整片区域,那些狰狞的怪物不安的颤动起来,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极端的压迫。 野田寿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神一样的女孩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亲眼目睹神迹降临。 源稚女打了个响指,野田寿那身上刚刚被怪物划破的皮肤迅速愈合,同时绘梨衣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再度睡去,蹙起的眉宇缓缓展开,似乎终于脱离了某种不安。 做完这一切,源稚女才抬起头来,就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浑身狼狈的女孩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她。 源稚女张开双臂,任由女孩扑了个满怀,潮湿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诺诺放声大哭:“混蛋啊你,不是说好要罩着我吗?!你死哪去了!”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源稚女坚硬的表情缓缓崩裂,最后只剩下无奈,她叹了口气,将哭得浑身颤抖的女孩搂紧,轻声道:“我的错,别哭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本章完) 271.第268章 就今天,我要她偿命 第268章 就今天,我要她偿命 卡塞尔学院一直流传着诺诺是个巫女的传说。 她没有言灵,却有一个相当bug的能力叫侧写,漂亮能打,还非常讲义气,简直是女中豪杰。 而且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疯疯癫癫的完全像个疯子,但有的时候又能戴上眼镜坐在图书馆老老实实啃一下午书。 恺撒是最顶级的贵公子,他见过数不清的漂亮女孩,连他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直到他看见诺诺。 没有人会不喜欢诺诺,她神秘她自信,就像是会骑着马到处打劫的小女贼,她的腿那么长,她的眼睛那么亮,她高喊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一刻谁会不心动呢?只恨不得立刻跟着她回去从此浪迹天涯。 就连一直跟她住在一起的苏茜都觉得她蛮颠的,路明非被她罩过两次就春心萌动浮想联翩,甚至不仅是卡塞尔学院里的人,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里,诺诺就是最讲义气的大姐大,最顶级的御姐。 大姐大是不会软弱的,就算难过也要做出一副“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我出马就通通都能解决”的云淡风轻模样,眼泪更不能掉下来,因为眼泪掉下来就不是强大的御姐了。 可此刻,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在这个仿佛风雨永不停歇的地方,她却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强势的,那么多兄弟姐妹里她也是最要强的,几乎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再也没有在人前哭过。 哪怕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也只是呆呆的坐着,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凉,最后彻底冷僵。 因为那些人告诉她,哭是软弱的象征。 可现在她却哭的肝肠寸断,什么形象也不要了,明明比这更狼狈的场面也经历过,明明不怕疼也不怕死,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嚎啕大哭。 就像受尽委屈的人不会立刻哭出来,好像再苦再痛也无所谓,但只要有人关心的问上一句,眼泪就会立刻决堤。 源稚女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孩颤动的肩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源稚生。 源稚生正纠结的看着那些逃走的怪物,这些东西似乎真的没死透,至少脑子应该还在,这还知道逃跑呢。 说起来有些可笑,传说中的不朽者无坚不摧,哪怕神明在世也敢冲上去厮杀踩踏,虽不知这些怪物究竟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不朽者,但它们展现出来的力量和嗜血残暴远超普通死侍。 可现在它们却在逃走,自那个女孩出现的一瞬间,这些残暴嗜血的怪物就再没了战意,无与伦比的恐惧从它们的心底弥漫而出,彻底将它们压垮。 那是来源于血脉深处的威压,就像阴暗里的虫子看到烈火,又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看到了即将审判自己的神,它们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源稚生不想就轻易的放过这些家伙,可他没有能力杀死它们,别说全部留下,留下一只两只都很困难。 这些东西随便拎出来一只的实力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混血种,甚至足以和他这个皇相提并论。 虽然多少也有些他这个皇因为言灵不够强力导致实力含了水分的原因,但也足以证明这些鬼东西的强大,简直就是加强版的死侍,天生的战斗机器。 而能轻易碾压他们的源稚女,此刻正抱着她那受了惊吓的小姐妹哄,显然是有些腾不出手的。 源稚生很无奈,察觉到女孩的目光,他回头看了过去,视线在空中交汇,他轻轻摇了摇头。 “刀借我。”源稚女轻声说。 源稚生一愣,下意识的就要递上手中的刀,却看到女孩摇头,她说:“朝着那些东西,掷过去。” 源稚女的语气很平静,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在说“客人都要走了,但我有些脱不开身,所以劳烦你去送送吧”,源稚生有些疑惑,但他对源稚女无条件信任,于是点了点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蜘蛛切狠狠的掷向了那些逃走的影子,而就在他挥刀的那一瞬间,源稚女抬起眼,猩红的眼睛里燃烧起璀璨的金色。 “死亡!” 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冷淡的声音仿佛来自浩瀚远古,那一瞬间,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 死亡的命令伴随着被掷出的长刀下达给了所有鬼影,那些逃窜的怪物忽然开始开裂,无数金色的骨骼上爬满了裂痕,恐怖的咔嚓声仿若海潮。 蜘蛛切在空气中留下了平行的弧线,它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撕碎,无数怪物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仿佛死神在收割生命。 不知从何处起的火,最后烧到了所有怪物身上,鬼影们在火焰中翻滚燃烧,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尖啸,它们痛苦着扭曲着挣扎着,一切仿佛炼狱。 火光照亮了源稚女那桀骜的身影,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肆意翻飞,那双猩红色的血腥瞳孔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仿佛神站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俯视人间,审判所有罪与恶。 她那么美丽又那么狰狞,却也再没了人类的温度。 看着女孩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源稚生忽然打了个寒战,明明那是他极熟悉的样貌,可他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 他的妹妹,似乎正在变成他不认识的人……亦或者神。 但还没等他思考,源稚女已经抱着怀里哭累了昏沉睡去的女孩转身而去,巨大的火光在她身后爆裂燃烧,怪物痛苦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可她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源稚生愣了愣,也是连忙抱起绘梨衣跟了上去,野田寿已经彻底呆成了木偶,见状,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很远,野田寿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回过头,就看到远处的火光冲天,连暴雨都无法熄灭。 那是何等究极的温度啊,哪怕离开了这么远,也依旧能感觉到炽热,在这样的温度下,不管什么样的怪物都会被烧成灰烬吧? 这个时候,野田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差点死了。 如果不是那个恐怖的少女,他恐怕早已被那些怪物撕成了碎片。 而他这种街头小混混死了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也许他的堂哥还会找找他,但如果一直找不到,也会慢慢放弃,直到最后彻底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 毕竟他们这种人,命如草芥,谁又会把他们真的放在心上呢? 也是这一刻,恐惧才弥漫上来,冷汗瞬间浸湿了野田寿的衣裳。 源稚女让源稚生先带其他人离开,同时借了他的两把刀,独自前往了他们当初逃离的地方。 雨还在下,到处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可这些雨在靠近源稚女周身时就会诡异的消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空间,将这世间的潮湿和女孩隔绝而开。 自始至终,源稚女身上连一滴水都没沾上。 “利维坦出现了。”无尽的萧瑟风雨声中,源稚女在心底里说。 “很显然。”弗里嘉的语气漫不经心:“她不可能放弃贝希摩斯的。” “所以你早就猜到她会对我的亲人下手?” “这不难猜,你如今变得深不可测,以她的智慧不可能轻易送上门来,无论是试探还是抓个伱身边的人,都是更好的选择。”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源稚女提问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随口一问。 “有这个必要么?”弗里嘉似乎有些不解:“有康斯坦丁和诺顿在,你的这些人类朋友不会有任何事。” “我知道你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很看重这些人类朋友,我承认之前是我低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放心,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错误。” “既然是你看中的人,我必然不会让他们出事。” 弗里嘉这话说的非常诚恳,好像她真的已经悔过,姿态也放得很低,仿佛两人之间完全占据主导的是源稚女,而她就是一个听命行事的残魂,就好像一开始她那毫不掩饰的傲慢与轻视从未存在。 其实这个态度才符合她对两人之间身份的描述,但很可惜,她这态度转变的太晚了。 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源稚女没说话,弗里嘉自顾自的还在说:“诺顿和康斯坦丁其实并不好处理。” “你和诺顿签订了血契,连我也会投鼠忌器,而且只要他吞噬了康斯坦丁变成完整体龙王,就会成为很棘手的存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所以不如趁现在,趁着他们还没有融合,让他们和利维坦交恶,两败俱伤最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弗里嘉睁着那双恐怖的血瞳,看着源稚女,一字一顿:“而我们就是那渔翁。” “你要相信我,我们是一体的,我不会害你,我永远都不会害你,我保证。” 源稚女听到这仿佛表忠心一样的话,笑了。 她点点头,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说:“我当然相信你了。” “我们是最好的伙伴啊。” 没等弗里嘉继续开口,她已经直接推开了那破院的门,只见原本就破旧不堪的院落此时一片狼藉,身穿白袍的男人跪坐在地,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苍白的男孩。 诺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源稚女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但此刻看到他的模样还是非常意外。 这位尊贵的青铜与火之王自苏醒之后就始终保持着淡漠高贵的世外高人形象,仿佛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 因为他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可此刻,他的白袍上满是泥泞,手心上鲜血淋漓,眼里对一切的淡漠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愤怒,连带着表情都变得狰狞。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温度,黄金瞳熊熊燃烧着,所有靠近他的雨水都被蒸发,袅袅的白气蒸腾着,最后消失在了黑色的夜空里。 而他的怀里,被他小心翼翼抱着的男孩此刻双眼紧闭,因为重伤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仿佛一个随时都会报废的破旧娃娃。 男孩似乎极度不安,手掌紧紧攥着诺顿的衣角,隐约露出胸膛上的巨大狰狞的伤口,伤口很深还在不停的渗血,甚至能看见里面暴露的暗金色骨骼和缓缓跳动的心脏。 龙王的自愈能力是极强的,可这伤口却始终愈合不了,死亡的诅咒盘旋在伤口之上,新生的血肉不断再次被杀死,周而复始的折磨与痛苦无穷无尽。 不仅如此,还有违反血契而带来的反噬,男孩整个气息都萎靡了,他被压制在了一个极为虚弱的状态。 “好机会。”内心的深处,弗里嘉高声道:“就是现在,杀了康斯坦丁!” “稚女!快啊,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诺顿将再无制衡你的手段!” 可无论她再怎么呼喊,源稚女却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那雨中依偎的两人,他们抱的那样紧,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俩人,就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彼此依偎着过了千年。 整个院落非常安静,安静的只有雨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风吹过破旧的建筑,带出细碎的声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源稚女才轻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利维坦干的么?” 诺顿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因为暴怒而变得狰狞的璀璨黄金瞳,他终于露出了他的愤怒相。 那哪里是一双人的眼睛,那明明是一条巨龙的眼睛!无与伦比的威压几乎可以让任何与他对视的混血种瞬间心脏爆裂而亡。 源稚女却毫不畏惧地迎上了那双狰狞的眼睛,平静道:“绘梨衣说,康斯坦丁为了救她独自留下断后。” “谢谢。”她说:“如果没有他,我大概就会失去绘梨衣了。” 久久的凝视着面前的源稚女,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异常的情绪,沉默良久,诺顿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冷的刺骨。 “我要杀了她。” “她一定会死,我保证。”源稚女说:“所以,能告诉我她逃到哪里去了么?” “我会替康斯坦丁报仇。” “不必。”诺顿冷冷的打断她:“我自己会报仇,你只需要将她押来见我。” “可以。”源稚女从善如流的答应了,“那么你知道她在哪么?” 源稚女有些苦恼,她来晚了一步,利维坦又已经消失在了东京那绵绵不绝的雨夜里,她再次失去了目标。 然而万幸的是,诺顿缓缓的点头。 “她逃不了。”男人的声音里含着刻骨的恨:“她身上有康斯坦丁的血,哪怕逃到海里剥皮抽筋,我也能闻到味道。” “所以,她逃不了。”他看着源稚女,一字一顿:“我要她的命,就今天。” 源稚女无声的笑了。 272.第269章 杀神,只有一次机会 第269章 杀神,只有一次机会 “要喝点水吗?” 醒神寺里,源稚生递上了还冒着热气的新鲜茶水,目光关切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诺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似乎还是有些冷,身上裹着偌大的羊绒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水。 高层视野很好,她能清晰的看到漆黑的悍马车停下,三个穿着打扮怪异的家伙被押了下来,诺诺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表情立刻变得精彩。 源稚生察觉到异样,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有些意外:“他们被抓回来了啊?” 迎着诺诺疑惑的目光,源稚生温声解释道:“学院跟蛇岐八家有一些误会,这三位同学可能就对我们也有一些误会,任务结束后就一直躲着我们。” “但蛇岐八家比较担心他们的安全,就邀请他们回来休息了,不必担心。” 诺诺嘴角抽了抽,心说绑架就绑架,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文艺,不愧是卡塞尔学院“最受欢迎和最想娶的温柔女神”排行榜第一,比他那个炮仗妹妹要强太多。 “哦对了,昂热校长也在我们这里,现在正在跟家父切磋棋艺,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去见见他。”源稚生笑了笑,声音温柔。 诺诺心中沉痛,连校长也被抓了吗,自己这算不算自投罗网啊,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定的点头。 但没等她开口,古朴精致的朱红色木门被推开,源稚女带着满身风寒而入。 随便找了个地坐下,顺手就端起面前的热茶,随口问:“你怎么来了。” 诺诺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源稚生识趣的离开,等人走远,诺诺才开口:“我来投奔你啊,我和加图索家还有我的家族都闹掰了。” 源稚女挑眉:“怎么?” “就是我把恺撒拒绝喽。”诺诺耸了耸肩:“伱应该也能猜到,我是加图索家给恺撒选择的新娘,我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嗯,猜到了。”源稚女单手撑着下巴,随口说着。 无论是从原著中,还是从实际相处中,源稚女都没看出来诺诺对恺撒有多喜欢,加上她自己掩饰的也不是很好,倒是很容易被猜到。 就是之前这妞明显有什么顾虑,怎么问都不说,但现在看上去是终于想通了? “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源稚女说着,举起了手中的茶盏:“够你说了吧?” 诺诺有些意外,撇了撇嘴:“你一点都不解风情。” “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反正你大概都猜到了,加图索家是个老牌贵族,事很多,规矩也多,他们有一条铁规就是不允许继承者私自选择未婚妻。” “加图索家继承人的另一半,永远是家族选定的人,是的,我就是那个他们为恺撒选中的新娘。” “但你也知道,恺撒比较叛逆嘛,他根本不愿意接受他家族的任何指示,所以没办法喽,只能让我去接近他,让他爱上我,再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诺诺说着,耸了耸肩:“我的家族是个很奇怪的家族,我们的血脉似乎什么都能配,我从出生起就知道这个任务,我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嫁给恺撒。” “你不反抗?”源稚女这下是真的意外了,她打量着面前的红发小巫女,觉得这不符合诺诺的性格,她一直是个小疯子,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答应这么操蛋的任务。 “我无所谓啊,反正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诺诺垂下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其实我一直都浑浑噩噩的,自从我的母亲死后,我就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我跟你说过我的母亲吧,是个很脏很丑的疯子,真疯子,脑子里有虫子的那种,很幸运她没有把虫子传染给我,但她却死在了那些该死的虫子上。”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和加图索家合作嘛,因为他们答应了我,只要我嫁给恺撒,生下新的继承人,他们就复活我的母亲。” “复活?”源稚女皱起眉,有些不解:“什么复活?我理解的那个复活?这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 “但是他们就是能做到喽。”诺诺无声的笑了笑:“他们的基因技术很强大,我亲眼见过他们将死去的人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克隆么?但是这样,复活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吗?”源稚女质问:“不过是有着一样基因的复制品罢了。” 诺诺很轻的点头:“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很想她,复制品也无所谓,我只是想再见见她。”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叹息:“我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那为什么又放弃了呢?”源稚女问:“恺撒很喜欢你,你的计划很成功,只要你松口,你们立马就能在一起,要不了多久那个傻孩子就会向你求婚。”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字一顿的问:“所以你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因为你啊。”诺诺抬起头,毫不犹豫的说:“你让我明白了,命运这东西是可以反抗的。”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反抗,因为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直到我看到了你,你破坏了我精心策划的初遇,像个疯子一样闯进我的生活,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甚至还报废了我最爱的法拉利!”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忽然笑了:“但是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你。” 源稚女别开眼,喝了口茶,声音含糊:“法拉利的钱我不是赔你了么……咳,所以你现在是毁约了?” “是啊,虽然料到那些家伙不会放过我,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狠辣,感觉他们想杀了我哎。” 诺诺双手撑脸,朝着源稚女眨了眨眼睛:“所以我就来投奔你喽,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毕竟要不是你,我现在可是尊贵的加图索家女主人唉,我就嫁入豪门了成为顶级贵夫人了,你不得对我负责?” “行吧。”源稚女摊了摊手:“豪门你就别想了,黑道倒是可以考虑,至少在日本,给你当个黑道小公主没什么难度。” 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安心呆着吧,到了蛇岐八家你就不会有事了,有事可以找源稚生,他很好说话的。” 诺诺看着她似乎准备离开,连忙叫道:“你去哪?” “还有点事没处理。”源稚女说。 她本该直接去追杀利维坦的,但还是放心不下诺诺以及被带回蛇岐八家的牛郎三人组,再加上诺顿还需要回来给康斯坦丁先行治疗,干脆顺道回来查看一下情况。 但利维坦一日不死,她始终安不下心,抽空了解完诺诺这边的事情后,她这就要去找利维坦麻烦了。 “我还没问你,你要干什么去?”诺诺问道:“危险吗?” “还行吧,倒也不是很危险。”源稚女推开门,语气平静:“只是去杀条龙而已。” “老实呆着,等我回来。” …… 美国,卡塞尔学院。 中央控制室里乱成一团,穿着破破烂烂的副校长挠着头走来走去,几个教授在身后安静如鸡。 “还是没有昂热的消息吗?”副校长问:“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当上校长,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自几天前昂热到达日本后,就直接人间蒸发了,无论卡塞尔学院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这位校长大人,日本那边的情况依旧未明,校长还疑似落入敌手,整个卡塞尔学院乱成一团。 这么多年,昂热永远是那个独立专政的暴君,无论别人对他再怎么不满,他屠龙的功绩却放在那里,在屠龙方面他就是专家。 这还是第一次,在屠龙的战场上,昂热失去了联系,甚至疑似被俘,如今这个消息还是瞒着的,但一旦放出去,恐怕整个秘党都要震动。 而校长失去联系,副校长只好被迫顶上,可他这么多年都在廉价酒精和性感女郎杂志中麻痹自我,让他来干这事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副校长,有人发了一段视频到了您的邮件。”浑身虚幻的女孩在投影中显现,满头长发在空中漂浮。 “谁这个时候给我发视频?不知道我正烦着吗!”副校长烦躁不已:“放!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趣!” 灯光暗了下去,3d投影仪开始运转,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浩瀚的星空,黑暗的起点爆发,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宇宙的进化开始演变。 宏大的开篇过去,画面切换,取而代之的是某个太平洋岛屿的水上屋,穿着白色西装的庞贝·加图索调整了一下自拍镜头,整理头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当你们打开这个视频的时候,麻烦已经很大了,对不对?让我来猜猜,昂热不会失踪了吧?哎呀,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作为朋友我可真是太担心了。” 英俊的男人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担忧,他甚至还有闲心端了一杯香槟,朝着屏幕举了举杯:“说起来还没恭喜副校长你即将变成校长啊,我们现在交朋友还来得及吗?” 副校长目瞪口呆,他当然认识这张花花公子的脸,但是两人并不熟,因为种马一般都不会喜欢另一匹种马。 “我知道大家现在应该很紧张吧,会不会想着派更多的人去日本查看情况呢?我奉劝你们不要,因为这一次的麻烦远超你们预计。”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放出来的是怎样的魔鬼,昂热就是被那个魔鬼反噬了,从一开始你们让她加入学院就是个错误。”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对视一眼,这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因为他们确实在考虑加派更多的人手前往日本,只是因为日本的情况未知,所以还在商讨具体计划。 “当然了,不管怎样的魔鬼都一定要死的,因为我们是秘党嘛,秘党不屠龙,难道搞慈善?但这一次你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龙王,而是白王,真正的白王。” “人类妄图掌控神明,何其愚蠢,想要控制神的,最终都会被神吞掉。”庞贝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所以昂热也为他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不过没关系,总是有补救措施的,那是怎样的补救措施呢?请允许我为各位隆重介绍,由加图索研究院和俄罗斯联邦航天局联合研制的终究武器,我们给它的代号是——天谴!” 画面再度切换,漆黑的宇宙里悬浮着蓝色的星球,那是太空中俯瞰地球。 “先生们,此刻天谴正运行在你们头顶上方1020公里处的近地轨道上,携带者能够拯救整个人类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到那柄剑从天而降,大地都会被切裂,更何况是神呢?” “这是人类的科技,无论神是何等究极的生物,终究也只是个生物,在来自浩瀚星空的惩罚面前,它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燃烧殆尽!” “这就是天基动能武器,启动密码我已经交给你们那个名叫eva的小姑娘了,这可是加图索家的最高机密,也是我能为老朋友贡献的最大帮助了。” “我知道你们不知道往哪扔,没关系,我有位置,也一起给你们的小姑娘了,在天谴下一次移动到那个位置时,按下按钮,就可以送那位魔鬼上西天了。” “不用担心,那里周围都是荒山,是最适合动用天谴的区域,也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不会砸到人的,从太空里扔一根铁棒子下去吧,把白王重回人世间的伟大梦想砸的粉碎。” “记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画面切回庞贝,英俊的男人依旧坐在水上屋里喝着冰镇的酒:“等下一次天谴转到那个位置时,我就不能保证魔鬼还在那里了。” 他再次朝着画面举杯,微笑:“如果我的老朋友昂热回不来了,那么我会参加他的葬礼。” “记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投影熄灭,整个会议室寂静如死,没有人发出声音,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良久,施耐德沙哑的声音才打破了沉寂,声音震惊,难以置信:“这一切……他居然早就料到了?” 视频是提前录制好的而不是即时通话,当然没有人能回答他,可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心底发寒。 从开始到现在,似乎一切都在庞贝的掌控之中,他根本不担心神的苏醒,因为他掌握着“天谴”,即使神完全苏醒也能被瞬间抹杀,这是一场专门针对神的杀局。 而加图索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多少事是学院不知道而加图索家知道的?疑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忽然发现,他们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个花花公子般的男人。 273.第270章 麦卡伦先生 第270章 麦卡伦先生 “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麦卡伦,谢谢。” 与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的东京相比,此处几乎可以说是荒凉,小小的酒馆里点着淡黄色的灯,中年老板心惊胆战的递上了酒。 这里的位置很偏僻,再往边上走一点就是荒山了,这家酒馆也是附近唯一的一家酒馆,但因为附近居民不多,平时的生意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可毕竟也开了很多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即便如此老板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客人。 那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身穿黑色的礼服,打着白色的领结,脸上罩着皮质面具。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面具,面具的嘴部有着鸟喙般的结构,看起来森严可怖,却又有点搞笑。 因为为了喝酒他不得不把面具的下颌部翻开,这样鸟喙翘起来很像是短短的象鼻子,男人自称麦卡伦,名字和他的装扮一样扯淡。 老板读过一些书,知道这东西在中世纪是医生的专用设备,他们在瘟疫区问诊的时候,会在鸟喙里填满香料,避免被尸臭和病毒影响,渐渐地成为医生的标志。 可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这种本该只出现在影像资料中的面具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很难不让人觉得奇怪。 小酒馆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裹着风雨而进,老板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是一个冰雕般的女孩。 此时正值深秋,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可女孩却只穿着单薄的衣物,淡金色的头发和冰蓝色的眼睛更是完全不像日本人,美丽的就像个瓷娃娃。 如此深夜,这样漂亮的异国女孩独自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看上去年纪还不大,简直像是哪家大小姐走丢了。 老板深深的皱起眉,刚想询问女孩是不是迷路了,身后的男人开口了,他向着女孩招了招手:“你好啊,我亲爱的妹妹。” 老板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戴着面具的古怪男人笑着说:“能再帮我上一杯酒嘛,我跟我的妹妹有些话想讲。” 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老板点了点头,又上了一杯酒后识趣的离开了。 面具男将新上的酒递到了面无表情的女孩面前,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女孩没有接酒,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很冷:“很久不见么……可你不是一直在监视着我?” “这不是在关心你吗?”面具男人挠了挠头,“怕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好,担心你,为了你好。” “那当初放出我正在孵化的消息,让那些蝼蚁来围攻我,也是为了我好?” “那是意外。”男人抿了一口酒,表情有些无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翻旧账吗?如果我记得不错,你现在应该很赶时间吧?” “利维坦,你不想找贝希摩斯了么?” 利维坦沉默了片刻,垂下眼:“我去找他了,但他不愿意见我,他还在记恨我们的背叛。” “多新鲜啊。”男人笑了,笑容嘲讽:“一抹不肯消散的残魂而已,恨又能怎么样?” “你去找他,就是最大的错误,比起白王,他更恨的是我们。” 麦卡伦点评着:“如果给他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我们吧?就像当初毫不犹豫的收留我们一样。” “可是贝希摩斯没有背叛他。” “不重要。”说到这里,麦卡伦顿了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更何况你以为他就能有什么用吗?和我们一样的残缺之体罢了,在完整的白之王面前,他又能算得了什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利维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酒液,麦卡伦无声的笑了笑:“妹妹,你没有退路了。” “跟我合作,会是你做过最正确的选择,你打伤了康斯坦丁,诺顿也不会放过你,那就把他们都杀了好了。” “我做不到。”利维坦说:“我们和白王没有血契,她是完整的,而我们是残缺的。” “哪怕她还没有拿回自己的躯壳,我也不是对手。” “所以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了。”麦卡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下颌的皮绳扣好,微笑着说:“你只需要按我说的那样,将那个人类拖住就好。”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没关系,并不需要很久。” “白之王再强,终究也还没有得到躯壳,那就在她彻底降临世界之前,将她精心挑选的躯壳毁了吧,把她重临世界的美梦砸个粉碎。” “只要没了那个人类,只要把她精心培养的躯壳毁了,就算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人,也不过是不完整的残缺品。” “所以现在是唯一还能杀死她的机会了吧,虽看着强大,但终究没有融合而桎梏太多,所选的躯壳也还未彻底成型,等她真正变成完整的白之王,那哪怕是我,也将再无办法。” “但所幸,现在还来得及。” “你早就想好这一切了?”利维坦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一幕?” “啊,还是有些意外的。” 麦卡伦的表情变得无奈,似乎非常苦恼:“那个人类姑娘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姑娘了,几次三番从我完美的计划里跳出去,最后还变成这么个大麻烦。” “早知道那个废物博士那么没用,连个小姑娘都收拾不了,当初就该换个人。” 他感慨着总结:“真废物啊,把我精心策划的局面弄得一团乱。” “不过没关系,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利维坦冷着脸,淡漠开口:“我对你的这些计划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贝希摩斯的下落。” “我可以帮你将她引过去,助你完成抹杀计划,但我有条件,我要贝希摩斯。”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直接递给了利维坦,“根据我的情报,整个日本都没有找到贝希摩斯的下落,那他就只可能存在在一个地方。” 利维坦伸手接过照片,那是一口井,一口宽阔如山湖般的井,女孩皱起眉:“这是什么地方?” “白之王的尼伯龙根,夜之食原的入口。” “杀死那个人类,毁了白之王的躯壳,其他人都不足为虑我会解决,至此一切将回到正轨,你也可以和你的血亲团聚。” “你是在利用我么?”利维坦抬起眼,冰蓝色的眼睛里冷的仿佛淬了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说的并不客气,语气冷硬,男人却完全不在意,只是笑着叹了口气:“谁让你没得选了啊,妹妹。” …… 黑色的直升机在强降雨中飞行,头顶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方是嶙峋的赤石山脉。 源稚女坐在机舱中,银白色长发瀑布一般垂落,樱红色的长刀被随意的扔在一旁,那双血腥的红瞳漫不经心的看着直升机下郁郁葱葱的群山。 连绵几百万公顷的森林沿着山势起伏,浓密的青榉,赤松和武松和五针松密不透风的交错生长,修长的垂枝山樱生长在地势最高的地方。 女孩的姿势是那样的放松,可没有一个人敢多看一眼,因为那是最显赫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属于发号施令者的,身穿制服的执行官们围绕着日本黑道的至高领袖奔走。 从地图上看这片山林是政府圈定的环境保护区,过于浓密的森林使得建造山中小路都很困难,所以连山民都不愿意居住在附近,要走出很远一段才能看见人烟。 这里虽然距离东京不远,但根本就是个无人区,执行官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可源稚女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源稚女抬起手,一点红色的火焰缠绕着她的手指旋转,像是火中精灵,而且越靠近那口井,火焰的光亮就越亮。 “居然躲到这里来了么。”看着指间愈发明亮的火焰,源稚女有些意外的挑眉。 这里是代号‘苍穹神殿’的储水井,又名红井,是已经确定了的神葬所位置,在那深深的海沟里没有找到圣骸后,源稚女就让蛇岐八家寻找神葬所。 他们动用了超级掘进机,即将要把那口井彻底凿穿,之所以是即将,是因为源稚女还没抽出空来,在临门一脚之时叫停了行动。 赤鬼川鲜红的河水和数以万计的龙族亚种会造成难以想象的伤亡,源稚女一直想的是等自己解决完利维坦后再来处理这边的事情,结果利维坦居然跑到这边来了。 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啧,找遍了日本没找到贝希摩斯,以为被藏到尼伯龙根里去了吧。”弗里嘉的声音淡淡,满不在乎:“自寻死路。”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大概还布置了一些没什么用的陷阱吧。”弗里嘉看上去毫不在意:“困兽的垂死挣扎罢了。” 源稚女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她随手拿起长刀,站到了飞机舱门旁,满头银白色的长发随着风声呼啸而翻转,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眼睛微眯。 “少主……”身后的执行官欲言又止,“是在这里下落吗?” “不用了。”源稚女偏头问:“家族在这里的人都撤了吧?” “回禀少主,根据大家长的命令都已经撤了。” “那行,你们也撤吧。” 源稚女将刀别在腰间,随口说着,执行官面露迟疑之色,不明白女孩的意思,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到女孩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 她就那样笔直的,毫不在意的跳了下去,就像一只轻巧的飞鸟,而女孩的下方是一口山湖,呈现炫目的碧绿色,湖边满是野生的垂枝樱花,落叶轻盈地缀在湖面上,湖水平静无波。 空隆隆的巨响从山湖深处传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山湖竟然裂开了,飘着落叶的湖面一分为二,两片湖水之间黑色的裂缝越来越宽,仿佛被摩西劈开的红海。 直径几十米的巨型涡轮出现在珊瑚下方,几十个巨型涡轮沿着圆周排列,水轮机缓缓的旋转着,巨大的平台就位于涡轮组的中央。 而那飞鸟般的女孩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到了平台上,明明这个高度人类坠落本该砸成一团肉酱,可那女孩却没有任何异样,就像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落地,甚至没有带起一点尘埃。 执行官们傻了眼,可他们不敢违背少主的命令,黑色的直升机掉头飞返,伴随着那轰隆隆的声音远去,森林恢复了安宁。 源稚女随手将凌乱的发拢到耳后,漫不经心的走出平台,满耳都是水流的轰鸣声,连日的暴雨在红井中蓄满了水,井里的死水却发出仿佛海潮般的巨声。 源稚女打量着下方的隧道口,里面还没有彻底被打通,但也只差微末的一点了,如果她想,她甚至可以随时轰开那点微不足道的岩石墙壁。 只要打开藏骸之井,就可以顺势进入夜之食原,说不定还能看到那只畸形的八岐大蛇,从而得到圣骸。 “利维坦还真是给自己挑了个好墓地。”弗里嘉的声音里带着赞叹:“杀了她,完全可以顺手再把圣骸拿到啊。” 源稚女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然而就在此时,凌厉的劲风猛的自她背后袭来! 闪着幽光的黑色长剑以一种刁钻的姿势直刺源稚女后心,这一击来的是那样的悄无声息,仿佛黑暗里的幽灵,但等它袭近之时,却又带着赫赫威势。 源稚女没有回头,她微微侧身,黑色长剑就从她面前直刺而过,执剑人立刻毫不犹豫变刺为劈,剑身反射的寒芒闪了源稚女的的眼睛。 但就在她要一剑削下源稚女脑袋之时,源稚女抬起了手,猩红的长刀格挡下了这雷霆般的一击,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莱瓦汀发出剧烈的嗡鸣,仿佛有无数条龙正在嘶吼,他们咆哮着想要冲破桎梏,想要杀戮想要斩断一切! 源稚女猛的拔刀重重一削,黑色长剑应声而断,巨大的力量让持剑人连连后退,源稚女手腕一震,莱瓦汀便爆发出刺眼的红芒,火焰燃烧着暴涨,照亮了两张同样苍白的脸。 源稚女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那面无表情的女孩,微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只会这一招么?”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忽然诡异地消失在了原地,利维坦立知不妙,下意识的就要躲闪,可才后退半步,黑色的人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猩红的长刀狠狠劈向了她的面门。 源稚女欣赏着那双骤然紧缩的冰蓝色瞳孔,莱瓦汀狠狠落下,一字一顿: “还真是……毫无新意啊!” 274.第271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第271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完全不见雷鸣电闪,倾盆暴雨忽然就降了下来,硕大的雨点打在树木上噼里啪啦的作响,整片森林都发出沙沙的声音,一时间将所有声音都淹没了。 莱瓦汀狠狠斩向苍白的女孩,耀眼的红芒照亮了源稚女那张布满细密白鳞的脸。 她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血腥的红眸里燃烧着炽热的火。 但就在她要一刀削开利维坦的脑袋时,巨大的水幕汇聚,一瞬间水被杀死,凝固成漆黑的坚冰,横栏在两人之间。 源稚女根本不收刀,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那散发着寒意与不祥的冰墙,她的腕骨爆响,骨骼之间的缝隙骤然消失,雷霆万钧般的力量如海潮般汹涌砸下。 刺耳的尖锐声音响起,火四溅,逼人的热浪扑到了源稚女的脸上,漆黑的冰面上瞬间裂开无数裂缝,咔嚓声不绝于耳。 一刀又一刀,源稚女每挥出一刀,利维坦就后退一步,她不得不后退卸力,如果她不是龙王,哪怕冰墙再坚硬,她用来支撑的手也会寸寸断裂。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击落下,冰墙彻底破碎,利维坦完全暴露在她眼前了,源稚女毫不犹豫的再度斩下。 在耶梦加得身上刷出近战宗师的天赋后,她的近战能力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从小被精心培养的源稚生,她依旧不会什么刀术,却掌握了最核心的近战能力,那就是…… 一力破万巧! 她不需要那些里胡哨的招式,她只需要绝对的碾压,用最纯粹的暴力,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通通砍翻! 利维坦不得不再次后退躲避,除开最初偷袭的那一下,她就一直在躲,面对源稚女那恐怖的攻势,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每个龙王都有自己的绝对领域,所有龙王中最擅长近战的大概就是耶梦加得,而有擅长近战的就有不擅长近战的,很不巧,利维坦就是那个不擅长的。 硬要算的话,她大概是个远战法师。 让一个远战法师贴身肉搏,大抵是有些为难她了,可源稚女却深知道“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根本不给利维坦拉开距离的机会。 雨倾盆而下,却在落地之前变成了偌大的冰雹,可这冰雹却不是白色的,而是纯粹的黑,无形的领域悄无声息展开,领域内树木枯萎,生机尽褪! 利维坦随手淬炼的武器显然比不过源稚女的莱瓦汀,可这些黑色的冰无穷无尽,而且根本不需要造成杀伤,只要碰到就会沾上死亡的诅咒。 这甚至不是言灵,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权柄,她生来就是掌管生命的神! 血肉被撕裂,死亡的灰白弥漫,可源稚女毫不在意,她随手一挥自己那被黑冰沾到的血肉就被直接削下,轻松的就像是斩断了一截头发。 而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自己削开的伤口,黑色的风衣不断的往下滴血,灰白色的鳞片也被血染红,简直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 利维坦也浑身是伤,但她的恢复能力同样强悍,两人谁也没有用言灵,因为谁都知道言灵没有效果。 她们每一次碰撞都是元素的乱流,每一次碰撞都有高能的粒子流产生,这种细微粒子对她们而言也不好受,各种可怕的幻象出现在脑海里,又立刻破灭。 这是王与王之间的死战,刀刀见血,无所不用其极。 浓密的乌云忽然破裂,两人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然后弹开,各自落地。 利维坦缓缓的跪下,破碎的鳞甲中,数不清的伤口在出血。 而源稚女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手中莱瓦汀因为吸收了龙血而愈发耀眼夺目,这柄诺顿亲手融入七宗罪而炼制成型的武器,对于四大君主来说,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的刑具。 在莱瓦汀面前,利维坦的冰都太脆弱了,她自己的鳞甲和骨骼也防不住莱瓦汀,因为这本就是为葬送四大君主而炼制的武器! 哪怕利维坦拥有极强的恢复力,也终究是要时间的,可在反复的受伤中,往往是旧的伤口还没愈合,新的伤口已至。 完整的龙类有上千根骨骼,而此刻利维坦的这些骨头近乎半数折断,连脏器都受了严重的伤。 对于龙类来说,外在的伤口都是随时可以愈合的,但想要修复身体里的伤口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蝼蚁做到的。 源稚女没有动用弗里嘉的力量,但她自身的血统也早已和这些并不完整的龙王匹敌,白王的部分权柄也在对她解锁,她早已和这些高傲的家伙站在了同一个位置上,甚至超越。 利维坦是旧时代的王,而她是新生的王,历史总是这样的,健壮的新王砍下旧王的头颅。 利维坦强行站直了,但也仅仅只是站直了,源稚女看着利维坦那支离破碎的身体,缓缓开口:“很后悔吧,后悔当初没能杀了我,真可惜,你再也没机会了。” “杀人之前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既然你没能杀了我,那就只好由我杀了你。” 利维坦就像是没听到这些话一样,那双狰狞的黄金瞳眨也不眨的看着源稚女,一字一顿:“你把贝希摩斯藏在哪儿了?” “你死了就知道了。”源稚女微笑:“放心,黄泉之路,你绝不孤单。” 从格陵兰冰海重伤而归后,源稚女就一直在倒数利维坦的死期,龙就是这样的生物,一旦结仇,不死不休。 不知何时,她的的思想也越来越接近暴戾的龙族,不仅仅是血统和力量,她整个人都越来越像一位新生的龙王了。 利维坦看着面前森严又狰狞的女孩,终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她以为女孩只是白王的容器,只是被选中的躯体,不过是侥幸得到了白之王的力量,但本质还是那弱小怯懦的人类。 但现在她发现她错了,她看着女孩那像神一样伟大又像鬼一样血腥的面容,看到的却不是那位白之王的影子,而是一张全新的面孔。 她甚至比任何一位君主都要暴戾,她的手上满是血腥,她的刀里藏着千万亡魂,她是踩着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是强大到足以挑战他们君主权威的……新的君主! 但很可惜,她发现的太晚了。 就像那个女孩说的,她已经错过了唯一一次能杀死她的机会,而现在,是她报复的时候了。 利维坦吐出满口的鲜血,忽然很轻的叹了口气。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理所应当。”利维坦抬起眼,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可是你不该对贝希摩斯动手。” “你这样卑贱的物种,也配碰他一根手指头?你怎么敢的啊?!”利维坦发出愤怒的吼叫,迎着锋利的莱瓦汀冲向源稚女。 莱瓦汀狠狠的洞穿了她的心脏,但她却死死抱住了源稚女,仿佛最恩爱的情侣最亲密的家人,她们之间密不可分。源稚女能闻到利维坦身上微凉的气息,像初春的雪,冰冷的鳞片摩擦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并不惊慌也不意外,淡漠的就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小丑。 但就在她要彻底将利维坦撕成碎片之时,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缓慢炸响的惊雷。 刺眼的光亮越来越近,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将漆黑的夜染成白昼,笔直的朝着她的头顶坠落。 炽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熔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将整片连绵的山脉全数笼罩! 流星还未靠近,却能感受到周围那极速上升的温度,简直像颗坠落的太阳! 利维坦拼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拥抱住源稚女,她的心脏被捣毁,她的身体被撕裂,可她却不愿意放手,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予,只为将源稚女定在原地。 炽热的火光终于降临,女孩们死死纠缠在一起,仿佛抵死缠绵。 …… 路明非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入目一片漆黑。 他大口喘着粗气,目光惊恐,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恐怖的梦,还没等他分清现实与梦境,慢吞吞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哥哥?” 路明非猛的回头,就看到小魔鬼悠悠然的坐在他旁边,两条短腿在床沿边上晃啊晃,歪着头朝他笑。 清冷的月光洒下,隐约可见旁边两张床上的恺撒和楚子航,他们被蛇岐八家抓了,但蛇岐八家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 可能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不是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而是一间上锁的屋子,各种用品一应俱全,非常人性化。 老实说,那门看着虽然牢固,但如果真让暴力狂们放开了手脚也不是不能拆,但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没有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 被关进去的时候,他们亲眼看到外面的层层守卫了,这种情况,别说拆门了,一点动静都能惊动外面的人。 更何况他们就在源氏重工里面,说是深入虎穴也不为过,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而且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其实都不认为源稚女会对他们怎么样,路明非甚至至今都觉得这里面应该有误会,他们都需要见那个女孩一面。 所以谁都没有轻举妄动,不过以他们的警觉性,本不该睡的这般沉,这大概就是小魔鬼的手段了。 路明非已经习惯了这家伙时不时就跳出来找一下存在感了,回答道:“对,我梦到日本被海水给淹了,我在水里游啊游,怎么都游不到对岸!” 他说着,眼里露出几分惊恐来:“而且特么的水里居然还有怪物!就之前在海底看到的,哦你应该没见到,反正就是很恐怖的那种!” “死侍嘛,还能什么样,都差不多。”男孩用手托着下巴,淡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路明非拍着胸脯,一脸的劫后余生:“还好只是个梦,醒了就好了。” “那万一不是梦呢?亦或者……”小魔鬼笑了:“哥哥,你听说过有种东西叫先知梦吗?” 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惊骇道:“不是吧?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哥哥,看窗外。”小魔鬼忽然说。 路明非下意识的扭头,就看到天边一抹刺眼的光亮从天而降,仿佛炽热的流星砸下,又像是太阳陨落。 明亮的白光照亮了路明非目瞪口呆的脸,他喃喃道:“这是什么鬼,世界末日了吗?” “有点像陨石。”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怎么感觉这鬼东西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路明非猛的回头,果然就看到恺撒和楚子航已经醒了,而小魔鬼不知所踪,刚刚说话的就是恺撒,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迟疑。 “看轨迹砸不到我们。”楚子航快速心算了片刻,笃定道:“但应该也不远,日本这片土地太脆弱了,也许会引发地震也说不定。” “这是自然灾害吗?”恺撒眯着眼睛,却看不清那团刺眼的白光里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又不像陨石?” “应该不是陨石,至少现有的记载里,还从未有这种规模的陨石落地,但如果不是陨石,还能是什么?” “反正总不能是太空垃圾。”恺撒耸了耸肩:“毕竟乱丢垃圾的人很没素质,是会被谴责的。” 路明非刚想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躁动了,整个源氏重工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刺眼的红光疯狂闪烁,提醒着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同时奔向那紧锁的房门,开始重重的踹门,沉重的踹门声隐在警报声里毫不起眼。 这样明显怀柔的房间果然是关不住暴力狂的,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大门整个被踹开,溅起灰尘无数。 “喂喂,在别人家里就别拆家了啊……”路明非缩着脖子退开老远,生怕被暴力狂们波及。 这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魔鬼的声音,淡淡的,像是警告。 “快跑啊,哥哥。”那个魔鬼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再不跑,就要被怪物吃掉了。” 路明非只觉得一股凉气直窜脑门,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头看向窗外,但仅仅只是这么一眼,心脏骤停。 只见窗外的黑暗中,无数双金黄色萤火般的眼睛亮起,密密麻麻包裹了整个大厦,耀眼的白光让那些黑袍无处遁形,而那些数不清的黑袍下…… 是一张又一张骷髅般的脸。 本来这两天想多写一点,但没办法,时间都被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装使我变强”兄弟占据了,这兄弟可能是想熬死我,天天拉着我通宵畅聊剧情,就写不出来更多了呜呜(是的,快谴责他) (本章完) 275.第272章 养龙千日,用龙一时 第272章 养龙千日,用龙一时 东京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雨。 天空破了个口子,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仿佛水库打开了闸门。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哪怕是灯火通明的新宿区也都紧闭屋门,曾经满大街可见的混混们也都找地方躲雨去了,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雨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然而就在此时,刺眼的光亮从天边而来,将整个黑夜照得亮如白昼,不知道多少人同时打开窗户抬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满目刺眼的光,仿佛太阳陨落。 人们纷纷猜测这是陨石,而且看方向是朝着东京来的,可还没等惶恐不安的情绪蔓延,就发现那颗巨大的,带着无与伦比毁灭性力量的陨石,砸向了东京郊外那片广袤的无人区。 恐怖的巨响和爆炸声在几分钟后传到东京,伴随而来的是大地的颤动,可没有人敢走出屋子,因为外面的暴雨大的让人害怕。 但万幸的是,因为地质结构原因,日本是地震频发国,他们的屋子都采用轻型材质,除非是很强烈的地震不然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这一次,疑似陨石带来的震动虽然体感明显,但还达不到震塌房屋的地步。 等到震动终于停止,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都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这种天灾显然不是人力能所抗拒的,而他们逃过了一劫。 那一刻,老人们互相安慰着,情侣们激动的亲吻着,父母将孩子抱在怀里泣不成声,就像千百个电视台同时播放家庭剧,所有的笑容和眼泪都那么真实,丝毫不作假。 甚至连带着窗外的暴雨都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美国,伊利诺伊州北部,卡塞尔学院。 英灵殿深处的会议厅,墙壁上悬挂着历代秘党领袖的画像,黑衣的人们端坐在桌边。 他们多半都垂垂老矣,像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衣着也像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感觉倒像是大侦探福尔摩斯时代的绅士聚会。 “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会议了啊,图灵先生。” “是啊,我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结果你这个老东西还活着吗?还真是让人遗憾啊。” 故人重逢的对话也是毫无生气的,像是棺中的鬼魂在窃窃私语。 二战之后这群秘党长老从未聚得如此整齐,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多数都曾改变过历史进程,他们是真正的老古董,任何一位的画像流露出去都会在混血种里甚至是全世界造成轩然大波。 对于这群改变过历史的人来说,本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不安了,但今天的气氛非常阴沉,长老们看似风轻云淡的闲聊,却忍不住看向会议桌镜头的那张空着的椅子。 那是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座椅。 昂热也是秘党的元老,最活跃的元老,他以铁腕开创了秘党的“学院时代”,是当之无愧的屠龙英雄,死后甚至能将画像挂到他们身后的墙壁上。 在屠龙这个领域里,昂热无疑是专家,可现在他却在日本失踪了且生死不明,甚至疑似被俘。 将一位暴君俘虏,这无疑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学院的教授们试图拦截消息,但事态越发恶化,不得不将这些老的快死了的长老们请出来,共同面对接下来可能进一步恶化的局势。 而学院的校董们,此时只剩下那位冷傲的伊丽莎白·洛朗女爵,她夹在这帮古玩般的老东西之间,像是坟堆上开出的娇嫩鲜。 伊丽莎白的脸色有些难看,校董中她和昂热的关系最亲密,如果不是昂热,她也许就和其他几位校董一样身首异处了。 所以现在昂热失踪,她无疑是最急的人,如果不是能力不够,她甚至想直接轰平整个日本。 门被推开了,不修边幅的主持人终于姗姗来迟,穿着破破烂烂的副校长一屁股坐在了昂热的位置上,朝着每一个人微笑:“好久不见,大家还没死啊?” “不,死了一部分。”图灵先生说:“没死的基本都在这里了,请弗拉梅尔导师给我们讲一下眼下的局势吧。” 弗拉梅尔,一个学院内几乎没人知道的姓氏,只知道副校长荒淫无度,但在元老面前,他却是每个人都要敬重的弗拉梅尔导师。 他们不得不敬重,因为历代的弗拉梅尔导师都是秘党中的首席炼金大师。 “简单来说就是日本那帮龟儿子造反了,还挟持了我们德高望重的校长大人,随时可能会撕票,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试图复活白王。” 简简单单一席话,却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白王?”有人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那人苍老的面皮抽搐着,说不出是惊慌还是畏惧:“白王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的肉体死了,黑王毁灭了她的肉体,也只是毁了她的肉体。”副校长平静开口,他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作为精神元素的掌控者,哪怕是黑王,想要毁灭她的精神也很难。” “而现在,日本那些家伙就准备复活白王,并且疑似已经成功,昂热发现了,试图去阻止,但那帮小日子不听,还把昂热抓了,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元老们面面相觑,这些话的信息量含量太大,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他们也感受到了一阵窒息。 整个会议室静悄悄的,只有副校长满不在乎:“不过不必担心,这个时候神应该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冰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看过去,那是一个老人,苍白而魁梧,坐在那里好像一面厚实的石灰英墓碑。 灯下,老人那苍老的手反射着微弱的光,皮肤表面竟然遍布细密的白色鳞片。 贝奥武夫,传说中的嗜龙血者,自古以来秘党中最显赫的姓氏之一。 这一代的贝奥武夫已经超过150岁,多数元老在他面前还是年轻人,他已经近百年不曾出现在这张会议桌上了,此时却也被惊动。 “你们干了什么?”贝奥武夫冷冷地问:“既然你说是白王苏醒,那怎么可能轻易抹除?那是黑王才能做到的事!” “大人,时代变了。”副校长拍了拍手,莹蓝色的光束在他身后投下,光束中站着身材纤细的女孩,淡蓝色长发委地。 “eva,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 纤细的女孩微微躬身,看起来温柔乖巧,所谓的战争人格在他眉目间根本无从体现,但知道她的元老们都微微点头作为回礼,他们很清楚这个虚拟少女的惊人权限。 “由加图索家赞助的天基动能武器,代号天谴,于二十分钟前在日本东京引爆。”eva说着,手掌一挥,银蓝色的激光束从天板上投下,交织成网格细密的光束网。 这张网缓缓的扫过整间会议室,全息3d投影逐步成型,浩瀚的夜空下,一缕刺破黑暗的光是那么静谧那么美丽,却又带着令人战栗的力量。 火光触及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上万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狂暴的冲击波席卷一切,方圆几十公里化为焦炭。没有人发出声音,每个人都默默的观看着这场毁灭,很久之后他们才惊觉天谴降落的地方恰恰就是日本,正是风暴最中心的位置。 “加图索家族赞助的武器?!”图灵先生震惊,他环顾四周:“加图索家的人呢,没有参与会议吗?” “我在啊。”角落里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所有人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人。 “啊,我这边有些乱,正在派对上呢,就没打开投影。”庞贝说:“也不用太震惊吧,只是一个天基动能而已啦,小意思,小意思。” “神死了,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收拾那帮小日本鬼子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的老朋友回来了。” “针对蛇岐八家的进攻已于30分钟前开始。”eva说:“由元老们投票决定使用的终极武器已经投入战场使用,预计半天就可毁灭日本混血种的有生力量。” “什么东西?你们干了什么?”副校长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那些我们藏在冰下的怪物喽,都到这种时候了,当然该挖出来用了。”贝奥武夫说:“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副校长你……这应该也不重要吧?” 确实不重要,弗拉梅尔一脉并未把炼金术的秘密跟所有秘党成员分享,只是谨守当年的承诺,以盟友的身份支持秘党。 所以本质上来说,副校长是没有投票权的。 “喂喂!没必要这样吧?只是一群叛徒而已,神已经被杀死了,为什么还要放出那些鬼魂?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副校长的脸色非常难看:“更何况我们还有学生在日本!昂热也还在!” “对付叛徒,就应该用最铁腕的手段肃清,至于其他人……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不伤亡的道理。” 贝奥武夫冷冷的说:“至于昂热校长,以他的能力加上时间零的言灵,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我儿子好像也还在日本唉。”角落里再次传来庞贝的声音,“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有昂热在,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我们要相信我们的校长。” “毕竟他是个教育家,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学生在自己面前受伤的,而他的言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最适合保护。” …… “校长,你的言灵呢?!”刺目的火世界,满耳都是枪声轰隆,恺撒狠狠一脚踹开面前的怪物同时挥动手上的砍刀,大吼道。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我的言灵去哪了!”昂热同样大吼,他浑身肌肉隆起热气蒸腾,手中拿着一把大口径手枪,对着面前的怪物狠狠开枪。 楚子航就站在昂热的身后,手中村雨挥动,将那些试图偷袭的怪物狠狠斩退。 而三人的中间,是完全不知所措的路明非,他手上也拿着一把枪,但怪物太多了,速度也太快,就像暗夜里的鬼影,他根本不知道该朝哪开枪。 在这种恐怖的进攻下,源氏重工断电了,到处都是枪声,整个大厦变成了漆黑封闭的血腥修罗场,窗外是雷鸣雨声,隐约还有地动山摇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末日来临。 恺撒的言灵在这种黑暗中可以准确判断怪物的来向,可这些东西动作太快,甚至同样会使用言灵,数量多的仿佛无穷无尽,他已经逐渐显得吃力。 好几次如果不是楚子航用君焰救场,他们四个人估计已经被分食了。 “风间琉璃呢?有她在这些东西再多都不成问题啊!”恺撒大吼道:“把我们抓进来又不管我们的死活,这也太没道德了!” “师姐好像不在这大厦里!”四周太嘈杂了,到处都是各种刺耳的声音,路明非也不得不加大音量:“她如果在,动静会更大!” “偷袭当然不会趁主人在家的时候偷袭。”楚子航冷冷的说。 “不行不行,顶不住,这东西太多了!”恺撒听着黑暗里越来越多怪物赶过来的动静,吼道:“再不走会被拖死,我们得撤!” “不能出去,外面东西更多。”昂热说:“去地下,从地下通道走!” …… 源稚生默默看着窗外,从袭击开始,他一句话都没说,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他本应该很着急,因为不断有坏消息传来,数不清的怪物侵占了大厦,正在对所有活着的人展开屠杀,执行局的干部们在殊死抵抗,上杉越和绘梨衣都加入了战斗。 源稚生作为执行局的局长,这种时候本该是冲在最前面的,但是他没有,因为他要守护一个人。 辉夜姬的机房里,打扮酷似败狗的魁梧男人把键盘敲的啪啪响,他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自他从格陵兰冰海回来后,就一直待在这里研究。 研究怎么破坏加图索的那个终极武器,但毕竟是外太空,人力很难摧毁,但没关系,他选择了研究拦截系统。 科学和炼金术的结合,复杂的公式,密密麻麻的数据,简直让人看一眼都发晕。 在整个岩流研究所和辉夜姬的全力支持,以及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炼金术大师诺顿和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孩eva的暗中帮助下,他的运算初见成果,只差最后一步,就是那东西坠落的具体数据。 而现在他也得到了这最重要的数据,正在完善最后一步,这个拦截系统完成后,天谴将彻底变成废物。 “还要多久?”源稚生轻声问,整个机房空空荡荡只有芬格尔一个人忙碌,而他独自站在门口,却是守门的大将。 “快了快了!”芬格尔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天基武器,还以为多牛呢,不过是个很难瞄准的废物罢了!看老子废了它!” 芬格尔说着,又有些迟疑:“源稚女应该没事吧?不是我说,为了点破数据被这玩意儿轰一下,不会玩脱了吧?” “不是我说,你这妹是真疯,明知道对方要用这武器对付她,居然还敢正面迎上,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啊?” 面对他的询问,源稚生摇了摇头,他只能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眺望着远方,距离太远他看不到那片森林,但他并不是很担心。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源稚女走之前把诺顿带上了吧,用女孩的话来说就是—— 正所谓养龙千日,用龙一时。 (本章完) 276.第273章 灭世言灵! 第273章 灭世言灵! 漆黑的夜里,汹涌的炮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厦,鸟居在地面上拍的粉碎,千年的樱木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溅射。 鲜血在倾斜的地面上流淌,像是薄薄的红色潮水,但又很快被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大雨冲刷干净。 倾翻的烛台引燃了帷幕,到处都是火光,屋外的雨,屋内的火,仿佛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枪火和爆炸声连连,整个大厦的人都在聚集,这些怪物战斗力太强,根本不是普通混血种能够对抗的,而他们之所以还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全靠最前方的那俩人。 绘梨衣还穿着她的小黄鸭睡衣,一缕红色额发呆呆地翘在脑袋上,一副刚睡醒就被抓出来打工的模样,表情都是迷糊的。 可她每一次挥手,无数怪物便会从中间撕裂,发出徒劳的咆哮,女孩就像是死神在人间的投射,随心所欲的把一切毁灭。 作为蛇岐八家中上杉家的家主,绘梨衣和其他家主都不一样,她一直都是最特殊的存在,虽然年龄已经成年,但心智上一直有些问题,本质上就是个孩子。 但此刻,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女孩却站在了危险的最前方,而她的身后就是绝对安全的领域,女孩看似柔弱,却没有一个怪物能突破她的防御。 上杉越双手拿刀,信步前行,挥刀把被绘梨衣撕裂的怪物砍成碎片,这些怪物远超一般死侍,可在他们面前,却和脆弱的纸张没什么区别。 很难想象,如此恐怖的怪物狂潮,一个老人一个女孩,竟然硬生生守了下来。 樱操控着无数银色的蝴蝶,悄无声息的护卫在绘梨衣身旁,绘梨衣攻击力足够强大,但防守终归弱了一点,而这些怪物似乎还有脑子,甚至会偷袭。 “康康没事吧?”绘梨衣偏头问樱,语气有点急:“我没看到康康。” 樱想了想,委婉的说:“他应该是没事的,我觉得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自己的安全问题,您觉得呢?” 绘梨衣不是很理解樱的话,她还是有些担心受了伤的康斯坦丁,但她有个好处就是听话,只要是熟悉的人,不管谁的话她都听。 断后的乌鸦和夜叉已经杀疯了,一起杀疯的还有个诺诺,暗红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眼睛里的神采是那样明亮,像是红鸟飞翔在澄澈如洗的晴空中。 诺诺一直都是个小疯子来着,从某种方面来说非常有源稚女当年的风范,但没有言灵终究还是弱了些,如果不是有侧写能够预判,她这会儿就要躲到后面去了。 但即使这样,她的体力还是迅速消耗着,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就连绘梨衣挥手的动作都是越来越慢。 绘梨衣原本红润的脸色慢慢苍白下来,暗红色的眼睛里雾蒙蒙的,长长的睫毛垂下,她有些累了。 审判毕竟是高危言灵,如果不是绘梨衣的血统被提炼过,如此高强度的使用,她早就失控了,但即使血统被提炼了,也终究还是人类之躯。 可那些怪物还是在源源不断的冲进来,一波杀完又有新的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而且他们还会使用言灵,并且防御力高的惊人,普通的枪械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现在全靠绘梨衣的领域镇压才没有造成太大伤亡。 一旦绘梨衣失去战斗力,单靠上杉越一人,只怕损失会大大增加。 “这些鬼东西到底有多少?”诺诺将清空弹匣的手枪狠狠砸在怪物那干枯的面容上,烦躁的骂道。 乌鸦横身一刀接上,那怪物就被击退到了绘梨衣的领域里,下一刻就开始无端撕裂,皮肤像是干枯的血肉和暗金色的骨头,唯独没有血液流出,就像死去了很多年的干尸。 乌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危险的黑影从侧方杀出,利爪划出惨白的弧线,那原本是致命的攻击,恰好能将乌鸦的胸口撕裂。 多年战斗的经验救了他一命,他及时反应后退同时弓背含胸,才没被开膛破肚……同时黑影扑空了,因为夜叉用风衣的衣摆包住了黑影的脑袋。 沙漠之鹰隔着风衣顶在黑影的脑袋上,“铛铛铛”连射三枪,夜叉把双枪丢给诺诺,同时朝着乌鸦大吼:“把刀给我!” 乌鸦连忙丢出刀,夜叉接过刀,反手扎进黑影的脑颅里,颅骨硬的匪夷所思刀锋没入一点点就推不动了,夜叉怒吼一声跟着膝盖一顶刀柄,这才勉强插入一点。 诺诺两枪打炸黑影的双膝,双枪合在一手,抓住那个黑影的胸口把它丢了出去,砸翻了一大排黑影。 “可以啊美女!”夜叉兴奋的吹了声口哨,和开路的绘梨衣与上杉越那边的碾压不同,断后的他们几乎是险境环生,因为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源稚生的。 但源稚生不在,于是他的家臣们顶上了这个位置,虽然很吃力,但他们都还在坚持。 四处都是火光和炮火声,人们艰难的撤离着,一路上鬼影们重重叠叠。 很难界定这些东西的属性,战斗力强悍,没有痛感,悍不惧死,会思考,能使用言灵,似乎还会说话…… 比起死侍那种没脑子的东西,它们倒更像是旧时代的鬼魂。 因为它们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它们是秘党们曾经雪藏来准备跟“终极”决战的力量,但在白王复苏的压力下不得不提前送上牌桌,换句话来说,秘党已经压上了他们全部的赌注。 然而就在如此紧张之时,诡异的沙沙声忽然响起,刚开始很远,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像是无数条巨蟒在蜿蜒前行,沙沙声是他们的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 “该死的,什么鬼动静?”诺诺瞪大了眼睛,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你们家还养了宠物吗?”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乌鸦也有些迟疑,不仅是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恐怖的沙沙声重叠在一起,穿插在炮火声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像是恐怖的灾厄在逼近,令人无端心底发麻。 这种时候所有人的血统差异暴露无遗,同样是一路拼杀,被护在队伍中央的执行官们全是一脸疲惫。 而挡在最前方的上杉越不但没有流露出力竭的现象反而亢奋起来,浑身赤红,干瘪的肌肉充盈起来,像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上杉越撕去早已烂成布条的衣服,露出纹着巨龙和日出的背景,他一刀劈开几个怪物,挥刀荡去鲜血,刀刃残缺不全,男人直接返身挡在了绘梨衣面前。 枪声渐渐停下了,黑影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所有人同时看向那远处的黑暗,金色的双瞳宛如一对燃烧在黑暗中的佛灯。 那是一头人身蛇尾的怪物,一张惨白的尖脸从黑色的头发中凸显出来,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牙,末端分叉的舌头像小红蛇那样颤动。 “要命……”诺诺呆呆的看着那死侍,忍不住喃喃自语:“今天是怪物开会吗?这还怎么玩?” 而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双又一双金色的瞳孔在黑暗里亮了起来,成群的死侍从黑暗中爬出,它们身上还沾着水和泥泞,似乎爬了很远才终于赶到。 尖细的哭声响起,像婴儿啼哭般,却带着巨大的惊喜,就仿佛饿极了的人看到了摆上餐桌的大餐…… 它们完全兴奋起来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末日之锤般狠狠砸进森林,刹那间,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撕裂了空气,如万千雷霆同时炸响。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早在飞行中分解,半熔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地颤抖,树木如脆弱的芦苇般被折断、抛飞。 紧接着,熊熊大火以陨石落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将翠绿的森林染成一片恐怖的橙红色,滚滚浓烟冲向云霄,遮蔽了天空。 六枚达摩克利斯之剑,六枚小型核弹的强度,在这种武器面前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幸免,在它的威力中心,别说细胞不能幸存,任何有生物活性的化学物质都会被瞬间破坏。 利维坦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抱住源稚女,只是为了跟她同归于尽,因为在如此强度的打击下,哪怕她是生命王座,也绝无幸存的可能。 可比起性命,总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无法舍弃。 利维坦不知道源稚女有没有留下茧,但不重要,只要死了就会陷入漫长的沉眠,哪怕有茧,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复苏。 只要源稚女死了,她的身体被毁灭,白王重生的大计就算是彻底毁了,而不知所踪的贝希摩斯也就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她也只是重新陷入沉睡而已,等待着重新降临世间的那天,这是很划算的交易,她没有理由不去这么做。 那个男人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找上她合作,因为他知道她别无选择。 可她都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了,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女人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带着淡淡的讽刺:“想和我一起死?那你怕是不够格啊。” 源稚女主动敞开怀抱,反手将利维坦死死禁锢,利维坦猛的睁开眼睛,就见那无尽的火焰中,身穿白袍的男人单手撑起,刺目的光亮里,仿佛踏火而出的神明。 那足以毁灭一切生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被他轻松捕获,化为最原始的金属液体,围绕着男人的手腕旋转,在他指尖跳跃。 冲击力如约而至几乎毁了整片树林,但在撞击的核心位置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恐怖的高温被吸收,火焰与金属皆被驯服,所谓毁天灭地的威力不过笑话。 “诺顿……”利维坦狠狠咬牙,眼里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一切。 说到底,天谴也只是个从天而落的铁棒子,冲击力在龙王的领域中被化解分散而开,致命的金属和火焰在诺顿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因为他是青铜与火之王,金属和火焰本就是他的奴隶! “你很意外?”诺顿垂下眼,声音冰冷:“你伤害康斯坦丁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火焰围绕着他仿佛加冕的桂冠,他微微挥手,漫天的火焰便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利维坦猛地发出嘶吼,她直接从源稚女怀中挣脱,被莱瓦汀割开的心脏还在不停的冒血,血一滴又一滴的落到地上,地面被腐蚀,发出呲啦的声音。 她那双金色的瞳孔正在暗淡,这是龙血效果褪去的征兆,为了将源稚女控制在原地,她受了太严重的伤,严重到以她的恢复能力都无法立刻恢复。 “还要挣扎么?”源稚女收回刚刚还抱住女孩的手,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你已经输了。” 从一开始,源稚女就不惧天谴,不管有没有诺顿,这种笨重还有时效的武器都不配让她有任何危机感。 如果不是担心源氏重工或者其他大本营被袭击,要彻底永绝后患研究拦截系统,她甚至懒得多看这武器一眼,废物罢了,甚至还没有核弹有效果。 也是因为需要数据,她才始终没有拼尽全力,至少她最大的底牌弗里嘉就根本没出手,但即使这样,利维坦也不是她的对手。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利维坦单手捂着破碎的胸口,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所有的血瞬间流干,类似纳米机器的超级细胞还在修补她的身体,但她却知道没用了。 别说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即使是她全盛状态,也依旧打不过面前那个家伙,那个曾经被她视为蝼蚁的家伙。 “答应了你让你亲手报仇。”源稚女将莱瓦汀送回刀鞘,看向诺顿淡淡开口:“请。” 诺顿还没有所反应,利维坦却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状若疯狂。 而几乎就在她笑出声的那一瞬间,无形的领域瞬间膨胀展开,无尽的水元素聚集,整个世界的元素乱流开始暴动了! 言灵·归墟。 距离此处的遥远海上,汹涌的海浪像巨兽般肆虐着海岸线,接连不断的海浪急速升腾,如同一道巨大的墙壁朝海岸涌去。 转眼间,这巨大的海浪之墙壁不仅要将陆地吞噬,仿佛也要将天空吞噬一般的直冲天际,望不到头——灭世的海啸来临了。 灭世言灵·归墟的效果不仅仅是简单的海啸,每一堵通天的巴别塔般的墙壁海浪都被其中的水元素赋予了“摧毁一切”与“剥夺生命”的特性。 没有事物能在这海浪的冲击之下完好无损,也没有生灵能存活于这海浪的冲击之下。 诺顿皱起眉,他意识到这是利维坦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开始真正拼命了,这种灭世的言灵,以利维坦目前的状态强行施展,也会被反噬而死。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以龙王之身献祭,只为杀死这世间的一切!龙生来就是暴虐的生物,即使是死,也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而这种灭世的言灵一旦施展,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哪怕是施术者自己。 就在诺顿想要拼死一搏,在利维坦施展出言灵之前杀了她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源稚女看着开始拼命的利维坦,笑容愈发肆意,眼里是无尽的嘲弄与讽刺。 她举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随意的吐出两个字: “取消。” (本章完) 277.第274章 一路走好啊,妹妹 “几千年过去了,那个时代完了,火将一切烧尽,但神明终将苏醒,那是诸神的黄昏,世界会被毁灭……” 女人的声音悠悠响起,遥远空灵,就像是来自太古的吟唱。 源稚女缓缓睁开眼睛,就像一次睡足之后的苏醒,又像是死过一次的重生。 世界在她的眼睛里变得格外清晰,一丝一毫一鳞一羽都在她的眼瞳中映出,纤毫毕现,声音也是一样。 她甚至能听到森林在烈火炙烤下清脆的声音,雨滴砸落在地,火焰被浇灭,白色的蒸汽袅袅上升,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变慢了,源稚女缓缓抬起手,对空一挥,那恐怖的领域瞬间消散。 好像她随手挥出了一道刀气之类的东西把那东西击溃了,无论那是不是一位龙王以献祭自身作为代价而强行召唤的灭世领域。 她淡淡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冷的就像是冬天的冰雪,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对世间下令。 她再次说:“取消。” 不像是言灵,没有那么简单的言灵,但是伴随着这声淡淡的命令,惊人的重力被施加在利维坦身上,威严的君主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了,她疯狂挣扎,发出愤怒的吼叫。 龙王自己也无法停止的灭世言灵被强行中断了! 利维坦嘶吼起来,此时的她浑身是血,她的半数鳞片已经被莱瓦汀砍碎了,血肉模糊的身体像是被刮过鳞的鱼那样,胸口巨大的伤口还能看见里面破损的内脏,以及那布满了裂痕的暗金色骨骼。 她猛地挣脱了无形的束缚,那双璀璨的黄金瞳中流动着变幻的光,映出了源稚女的身影。 只见少女长身而立,满头银白色的长发肆意翻转飞舞,那双红色的血瞳里满是玩味,仿佛猫捉老鼠般戏谑。 明明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可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几乎要将人碾成粉碎,哪怕是龙王也不敢争其锋芒。 因为那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我不是很喜欢你,因为你明明那么愚蠢,还总是自作聪明。”源稚女忽然开口,她把莱瓦汀背在身后,一步一步靠近重伤的利维坦,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 利维坦眼里浮现出难以描述的忌惮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这是她从未展现过的姿态。 哪怕之前被源稚女压制着打成重伤,她都未曾表现出如此姿态来,她甚至觉得愤怒,那是被冒犯的愤怒。 愤怒一介蝼蚁,却敢与她平起平坐。 她是高贵的君主,她是海洋与水之王,她掌握着无上权力,她是生命的王座,可此刻……她却在畏惧。 诺顿眼里也闪过一抹惊疑不定,他警惕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的盯着源稚女的一举一动。 无形的领域再次展开,难以言喻的重力被强行施加在利维坦身上,她的膝盖发出咯吱的声音,骨骼几乎要被压断。 伴随着地面开裂的声音,利维坦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量,腿骨硬生生折断,被迫单膝跪下。 щшш?an?c〇 但即使这样,她也依旧昂着头,脊骨笔直,那双愈发暗淡的黄金瞳里满是毫不加掩饰的恨意。 源稚女,或者说……真正的弗里嘉,她缓步向前,闲庭信步般来到了利维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死到临头还在挣扎的濒死猎物。 她伸出手,在女孩那头淡金色的长发上缓慢拂过,就像是在抚摸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叛逆小狗。 “丧钟已经敲响啦,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弗里嘉轻声开口:“那将是美好的一日,大海会被破开,死去的亡灵会爬回人间,向世界宣泄她的怨恨。” 巨大的利爪从利维坦胸口的伤口穿越而过,将那颗破碎的心脏整个抓了出来,那是一颗鲜红色的,长满了鳞片,却被从中间一分为二的心脏,甚至还在她掌心缓慢的跳动着。 微微一握,整颗心脏瞬间爆裂,鲜血淋漓。 “是你吗?”利维坦眼里的金色彻底淡去,浑身龙化现象解除,娇小的女孩遍体鳞伤,濒死前的声音轻的仿佛喃喃自语:“大祭司……”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弗里嘉转过头,与诺顿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位向来不可一世的暴君别过了眼,避开了女孩的目光。 嘴角微勾,她淡淡开口,随意的就像是在处置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既然我答应了你,就给你杀好了。”女孩微微歪头,精致的脸上竟有几分无辜的纯真:“你不是要报仇么?怎么还不动手?” 诺顿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忽然抬起眼,直直的看向了那陌生的女人,一字一顿道:“源稚女呢?” “啊……”女人笑了,那一笑竟有无尽的妩媚,源稚女那张美丽精致,却因为性格孤僻而总是有些显得不近人情的面容整个生动了起来,也越来越不像源稚女。 她看着诺顿,轻笑着说:“我不就是源稚女么?” 诺顿深深的看着她,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啧,没意思。”女人伸了个懒腰,她的脸被细小的鳞片包裹起来,可还是那么美艳妩媚:“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你不是早就认出来我了吗?”她挑眉,朝着诺顿嫣然一笑:“你当初想要用血誓控制的,不就是我么?你怕我苏醒,但又想利用我的力量。” 她迈步离开,在与男人擦肩而过之时,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日本这么长时间,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敢告诉源稚女么?” “我猜呀,你不敢。” 女人毫不留恋的离开,声音随着狂风消散,男人低垂着眼,看上去毫无反应,指尖却攥进了掌心里,手背上青筋凸起。 但他终究,未发一言。 …… “啧,真是废物啊。” 麦卡伦先生坐在小小的酒馆里,看着远处那渐渐平息下去的大火,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天谴来临时,老板就吓得跑了,不仅是老板,毫不夸张的说,这整片区域就只剩下了男人这么一个奇怪的顾客。 然而就在此时,酒馆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麦卡伦先生丝毫没有生疏感,他就像这家店的主人一样,十分自然的说:“欢迎光临,先生喝点什么?” 那是个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少年,长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隐约露出两双完全不同的异色双瞳。 他穿着一身管家制服,姿态优雅端庄,一言一行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帕西缓缓走进来,带着满身水气,男人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他却没有接,只是低声说:“家族找我是有什么命令么?” 他没有抬头,因为在加图索家的家规里,带着这种古怪面具的人都是家族的投资人,他们称自己的机构为“圣宫医学会”,在加图索家的地位很高。 帕西虽然听说过这些人,但从未见过,因为关于他们的传言说的太过似是而非,帕西甚至一度以为这只是个传说,直到现在。 家族召唤他,而来接头的人却是这个所谓的医学会的人。 “还是老命令喽,保护恺撒,杀了陈墨瞳。” 男人丝毫不在意帕西的冷漠,将帕西拒绝的那杯酒端起来自己喝了,为了喝酒他不得不把面具的下颌部翻开,但这样鸟喙翘起来就很像是短短的象鼻子,看起来森严可怖的同时又有点搞笑。 帕西的异色瞳孔颤了颤,但情绪的波动被他掩饰的很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陈墨瞳和恺撒现在都在蛇岐八家里,他们有几个家主战斗力很强,我很难接近。”帕西说:“但我会尽力完成任务。” “不朽者对蛇岐八家的进攻已经开始了,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我想你的机会会很大。” 麦卡伦先生笑了笑,“那可是我们珍藏的英雄啊,活着的时候可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啊,现在哪怕死了都还在为我们保驾护航,真令人感动。” “现在就动用那股力量会不会太早?”帕西显得有些迟疑:“那些不是我们留着对抗终极的力量吗?” “可他们在最终决战场上的作用就是当炮灰啊,一场大战总是要有些炮灰才会显得庄重些,但炮灰并不珍贵,没了就没了,我们可以再造嘛。” 男人笑着将下颌的皮绳扣好,语气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几分慵懒,就好像在说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帕西脸上微微变色,他是跟那些怪物交过手的,知道那些东西的可怕之处,他们生前是屠龙的英雄,高比例的龙血就是他们对抗龙族最大的底气,但死后又成了致命的诅咒,将曾经的英雄变成恶鬼。 最可怕的是,他们还保留了部分神智,生前那千锤百炼的战斗技巧,甚至是言灵都还保存着,炼金术锻炼后的躯体更是无坚不摧,没有痛感不畏生死,简直就像不知疲倦的战斗武器。 可这样珍贵的武器,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只是无足轻重的炮灰,那最后的大战又得何其惨烈? 帕西曾经也试图搜索过“圣宫医学会”这个组织,可无论他花费多少成本和多少时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所以他才一直以为这个组织只是传言。 如果说加图索家族的深邃像亚速海,那圣宫医学会就是太平洋,大洋深处的秘密你最好别探究。 麦卡伦先生随手把威士忌的空瓶放到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新的:“别太悲观嘛小伙子,纵然身在地狱也要痛饮美酒啊,因为我们的悲鸣不会被上帝听到。” 他说着,端着酒转身向外走去,帕西一言不发的跟上,雨依旧在下,几声惊雷炸响,可男人却只是闲庭漫步的走着,他仍然是那副慵懒淡定的模样。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瓢泼落下的大雨哪怕一滴也没有沾染到他的衣襟。 他走到了焦黑的森林旁,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已经毁的不成样子,火焰已经被大雨浇灭,但还是不停的升腾着袅袅的白烟。 “一路走好啊,妹妹。”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感慨,“虽然你那么废物,死的那么平淡,但总算是还有点用,让我知道了她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将手中的酒缓缓倒在地上,恰逢天边惊雷乍现,惨白的光照亮了男人那张阴森的面具,他缓缓勾起嘴角,懒懒道: “放心吧,哥哥一定替你报仇。” … “什么时候源氏重工成了景点参观地了?”上杉越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蛇形死侍,苦笑了一声:“一下来这么多人,还真是让我这个大家长受宠若惊啊。” 这位老人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老态了,他浑身赤红肌肉隆起,双刀横在身侧,背后狰狞的纹身都仿佛活了过来,简直像是杀疯了的修罗。 也只有此刻,他才有点黑道大家长的那味道,而不是之前那位垂垂老矣的拉面师傅。 “可我们不是禁止参观的么。”他说着挠了挠头:“擅闯民宅可是要罚款的啊。” 没有人此时还有心情愿意说话,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声惊雷炸响,惨白色的光照亮了层层迭迭的鳞片,无数人首蛇身的死侍正在靠近。 他们的长尾在地上扫过发出沙沙的声音,畸形的双爪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抓痕,无法统计数量,也许有几百只,也许有上千只。 但人们对它们的形象并不陌生,因为它们曾以恶魔的形象出现在日本的众多神话中,它们的出现意味着早已灭绝的上古物种重现人间,从技术上来说,这不亚于恐龙复活。 而那些裹在黑袍里的怪物此时还在虎视眈眈,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局面简直糟透了。 死侍群在高速的游动着,它们越来越逼近了,恐慌的情绪正在蔓延,上杉越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是时候拼命了。 但就在他想让绘梨衣带着人先逃,自己独自留下断后的时候,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死侍们狰狞着扑了上来,却不是扑向那新鲜的肉食,而是那群干枯的,剁碎了都不一定有血流出来的黑袍怪物们。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在他们以为前有狼后有虎,而自己作为新鲜的血食即将命丧于此被分食而吃之时,结果告诉他们…… 狼和虎打起来了? 278.第275章 尼伯龙根的不速之客 “我们能回地面上去吗?我忽然觉得地面上那些怪物也挺可爱的……”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咽了口唾沫。 那是一座威严的城市,所有建筑如画卷般展开,以高塔为中心,经历千年不朽,仿若神国。 无论第多少次看到这些建筑,都仍然会被它的宏伟而震惊,路明非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高塔,就是他在极渊中见过的那座高塔。 矗立在地面上的时候它比在海水中的时候更加宏伟,高度接近东京塔的两倍,纯粹用金属铸造,表面满雕古老的文字和图腾,这些花纹组成龙的形状环绕塔身去往高处。 这座城市里的每座建筑都像这座塔一样宏伟,像是密集的群山,屋顶装饰的铁刺指向天空,锋利得像把天空都切开。 “我觉得这个城市有点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路明非忍不住喃喃自语。 “极渊里面的高天原。”楚子航说,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所以为什么地下通道走到尽头,会是高天原?!”恺撒眉头紧蹙,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何。 “不,这不是单纯的高天原。”楚子航仔细观察着那些建筑的模样,笃定的说:“至少不是极渊里的那个。” “极渊里面的那个建筑大多已经损坏,是倒塌的废墟,而这些……”楚子航迟疑着没有说话。 “而这些正在倒塌。”昂热淡定接话,这位有些狼狈却仍不减英俊的老人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平静的做出总结: “下水道里不可能有一个国家,所以我们应该是进入了尼伯龙根。”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般,呼啸的风声裹挟着巨浪发出轰然的巨响,他们的背后是滔天狂潮拍打着摇摇欲坠的建筑,每一波狂潮打来都有几座小山般的建筑沉入大海。 天空中无数的青铜铃铛震动,它们像是齐声高唱死亡的唱诗班,今天是这座城市的末日。 “如果你们说你们曾经去一个一模一样的地方叫高天原,那我大概知道这里是哪了。” “灾难当头校长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路明非一边吐槽一边问:“什么地方?” “夜之食原。”昂热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面容模糊不清:“这里是高天原的倒影。”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能说的详细点吗,虽然很不想提问,但你也要考虑学生的智商啊。”路明非哭丧着一张脸:“听不懂啊思密达!” “很难跟你解释,等有时间吧。”昂热说。 “阿嘞,现在没时间吗?也对,我们应该立刻原路返回,这鬼地方一看就不安全。” 他说着就想往回走,但一回头就愣住了,身后哪还有那狭窄的下水道,不知何时他们站立在了城市的最中央,高塔下那偌大的广场上。 “知道迷宫么?尼伯龙根就是迷宫,进来容易,出去难,而且我们打扰了原住民的安宁,你觉得它们会轻易放我们走吗?”昂热淡淡开口,平静的就仿佛在课堂授课。 每当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想起他其实还是个教育家,只是这个教育家未免太过血腥,手上拿的不是教棍,而是一柄闪着寒芒的折刀。 路明非心说这鬼地方怎么还有原住民?又有什么东西会住在这种鬼地方?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好像从刚刚到现在,只有他一直在提问,无论是楚子航还是恺撒,他们都警惕的看着周围,仿佛那些被潮水淹没的黑暗中藏着什么恐怖的危险。 路明非忽然就想起了水下那个高天原里好像确实有东西存在,想到那些恐怖的存在,他狠狠打了个寒战。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几乎就在他想到那些死侍的瞬间,地面忽然开始震动,那些淹没到城市中心的潮水中忽然涌出了猩红色的水雾,从地面的裂缝中爬出了细长的怪物。 它们的身体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瞳孔是狰狞的金色,鳞片下的皮肤苍白干枯仿若死物,因为太久的沉睡,他们还不能起身,匍匐在地面上爬行,扭动着修长的下半身。 但它们很快就能恢复,爬着爬着就猛的窜了起来,摆动长尾游向城市的中央,就像太古时期无数次那样。 但当时是为了朝圣,此时却不是。 它们从身躯中拔出骨骼作为武器,下半身似蛇似龙,他们从四面八方蜿蜒着游到城市中央的广场,有的甚至从建筑上直接坠落,坠向他们的头颅。 夜之食原保存着高天原的记忆,但它里面没有任何活的东西,只有已经化为枯骨的死侍永远彼此狩猎,仰望没有光的天空。 说这里是地狱每个人都会相信。 最初的白王血裔并非人类的形态,他们更像是龙族的旁支,即使它们还活着也不会对人类有所怜悯,何况它们现在只剩下杀戮的欲望了。 言灵·君焰,释放。 火焰龙卷横扫宽阔的皇道,把死侍群化为熔岩色的骷髅,一瞬间海潮化作的暴雨都气化了,皇道上空笼罩着浓郁的白色水雾。 不愧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声势惊人,不过“君焰”这种高危言灵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是极大的,楚子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无论是昂热还是恺撒都没有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昂热的时间零依旧无法使用,不然在此刻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但也勉强能撑,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人,同时还有暴血。 折刀划出诡异的弧度,昂热和恺撒同时出击,将那些侥幸从君焰下逃过一劫的死侍狠狠劈开,死侍们那布满鳞片的腹部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扑向众人的声势便如一头猛虎,张开的嘴里吐出匕首般的獠牙。 昂热从一只死侍的心脏里拔出折刀,怪物的身体里立刻流出浓墨般的黑血,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 镰鼬的领域全开,黑暗里所有的声音都有了形状,恺撒可以精准捕捉到所有动静,并作出准确的判断。 某个怪胎除外的话,他和楚子航可以说是卡塞尔学院年轻一辈战斗力最强悍的王牌,加上上一辈最强悍的老王牌昂热,哪怕是如此地狱级别的场面,也依旧能扛上很久。 而路明非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掩体躲住,此时此刻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别挡着人家英雄好汉正面对决。 主要是他留下来也没用,帮不上忙的,好比人家超级赛亚人对放毁灭星球的气波功,你一个美少女战士还上去帮忙?那不找死么?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惊恐,眼前的这一幕太震撼也太像末日。 结果在此时,手机传来叮咚一声,路明非差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居然真的是有新消息。 这种鬼地方居然有信号? 路明非惊喜交加,他几乎是立刻打开联系人找到师姐,狠狠敲下了“师姐救命啊”几个大字,但当他要发出的时候,却又显示无信号,发送失败。 而几乎是同时,新的消息再来。 路鸣泽:哥哥别费力气啦,死亡的国度怎么会有信号呢? 哪怕此时局面如此吃紧,路明非还是忍不住回复:那你是什么鬼?没信号还能给我发消息? 路鸣泽:对啊,我是魔鬼嘛,在地狱里当然要联系鬼了,而你想找的师姐不管是人还是神,在地狱里当然都找不到喽。 路鸣泽:如果你真的能联系上她,那你们才是真完了。 路明非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路鸣泽:那就说明她变成鬼了啊,人类都说这里是神的国度,曾经也许是吧,但现在已经是地狱了,曾经的神也变成了鬼,作为这里的主人,如果她回来了,究竟是神归来了,还是鬼复苏了呢? 路明非: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什么叫师姐是这里的主人,快给我说清楚! 路鸣泽:你不是知道这里是尼伯龙根吗?尼伯龙根的主人是你师姐这很难理解吗?而她现在还没有回归,所以这座城市还是个死城,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包括你们。 路鸣泽:要从夜之食原中杀出血路可不容易,那是远超过bj地下铁路的迷宫啊,不出意外的,你们应该都会死在这里。 路明非看到这条消息,按键盘的手都在抖:那怎么办? 路鸣泽:跟我交易喽。 路明非看着这短短的几个字犹豫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我不会跟你交易的,我要留着我的命,活到实现四个现代化。 路鸣泽:好说!哥哥你有这么利国利民的大心愿,我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能不努力呢?明儿就帮你把四个现代化建成!是说建成了你就可以去死了么? 路明非目瞪口呆:我靠……你能正经一点么? 路鸣泽:好吧好吧,知道你对你师姐的话言听计从,不愿意光顾我这个可怜弟弟的生意,那你就等你师姐来救好了。 路鸣泽:虽然她现在好像有点忙,但只要你们坚持到她闲下来,应该是会记得还有你们这几个小可怜的吧?说不定就来捞你们了,当然,前提是你们要活到那个时候。 路明非:可你不是说师姐只要来到这个世界,就会变成鬼吗? 路明非想起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美丽女孩夏弥,在bj的地下迷宫里,她就变成了狰狞的鬼,他没办法想象源稚女也会变成这样,只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难以接受。 路鸣泽:事无绝对嘛,也许她最后时刻觉醒,然后人性打败了神性呢?虽然机会很渺茫,但也不是没有啊。 路鸣泽:好了,不说啦,我要去看热闹喽,哥哥你好自为之。 路明非都惊呆了,第一次觉得魔鬼果然不愧是魔鬼,这么不讲义气,而面对他的谴责,路鸣泽却没有再回复,也不知道那所谓的热闹有多热闹,和他们这里相比又如何? …… 婴儿般尖细的哭声盖过了风雨声,无数黑影从黑暗中窜出,扭曲身体,夭矫地进击。 浑身裹在黑袍里的怪物伸出利爪,狠狠将扑到面前的死侍从中间撕成两半,但即使这样,被撕裂的死侍还是张开了尖锐的牙,悍不惧死的咬向了黑袍。 黑袍怪物很快意识到这些东西并没有生命也没有痛感,哪怕四肢都被斩断也会继续发动进攻,于是干脆利落地扭下这些东西的头颅。 上杉越让所有人后退,独自站在人群最前方警惕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虽然不明白这些死侍抽什么风,放着这么多鲜活的人肉点心不吃,非要去啃那些危险的老腊肉,但总要防备它们忽然转变想法,同时密切注意着战场的变化。 怪物们的力量完全不对等,可哪怕明知道是死,这些人首蛇身的死侍也毫不在乎。 它们疯了一样的扑向黑袍,利爪尖牙,乃至那蟒蛇一样的蛇尾,全部都是它们的武器,双方厮杀起来,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畸形的头颅滚出老远。 就在上杉越考虑要不要帮死侍对付黑袍的时候,地面猛的传来震动,伴随着巨大的轰响声,源氏重工的整面墙壁被轰塌,恐怖的巨影从天而降。 上杉越无法明确判断它的体格,也许十几米,也许几十米,在有史以来被记载的龙类中都算是罕见的巨型种。 黑色的龙摆动着长尾,它的瞳孔仿佛巨烛,腐朽的身躯上挂着古老的甲胄,甲皱层层叠叠与青铜锁链连接,但哪怕只剩下骨骼了,它还是那么美,美的无比狰狞。 它的后背还覆盖着坚硬的龙鳞,腹部却荡然无存,肋骨组成的骨骼中几十几百双金色的眼睛同时睁开,它们集体发出了嘶叫。 龙的肋骨一根根舒展,如同花之绽放,数以百计的死侍从天而降,仿佛天空中的龙巢洞开。 所有人看着这恐怖的一幕都忍不住战栗起来,仿佛看到了地狱之门洞开。 然而就在此时,淡淡的女人声音响起。 “这些蠢东西还有点用嘛。” 上杉越猛的转头,就看到那巨型龙守撞开的大洞外,女孩儿居高临下的站着,仿佛神从天空里的御座上俯瞰人间。 wшw ?an ?¢o 无论对人还是对混血种甚至纯血龙类,这种这种程度的厮杀都是极度危险的,随时可能会被误伤,女孩却并不急于退出。 她仍然是那副慵懒淡定的模样,仿佛自己正站在船头眺望着落日,只是那壮阔但凄凉的美令她感受到了些许波动,而那些怪物厮杀喷出的血浆不知为何哪怕一滴也没有沾染到她的衣襟。 279.第276章 一点可爱的小宠物 第276章 一点可爱的小宠物 狂风暴雨泼洒在源氏重工上,仿佛急躁的鼓点,枪声渐渐停歇下来,但还是有不少地方着了火,小小的火苗燃烧着,在裹着湿气的猛风里摇摇欲灭。 放眼望去无处不是尸守,这些东西,铁青色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么狰狞,它们有的在啃食尸体,有的蛇一般缠绕在高处,但更多的还是随着那只巨大的龙形怪物进攻那些古怪的黑袍骷髅。 源稚女从高处跳下,黑色的风衣如战旗般猎猎作响,每前进一步都踩着血。 她缓步走到众人面前,那海潮一般的威严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些血统差的直接就弯下了腰,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没有人敢跟那双猩红的眸子对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神明的亵渎,除了上杉越。 上杉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 太陌生了,他第一次发现这张曾让自己无比心疼的脸能这么陌生。 明明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她就站在那里,站在他面前,可他却觉得那么遥远,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直到女孩开口:“我来晚了,抱歉。” 源稚女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而伴随着她的开口,瞬间那种令人窒息的威严荡然无存,上杉越忽然就松了口气。 “你去哪了。”因为过于紧张,上杉越的声音都在颤,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大家都很担心你。” “去杀了条龙。”说到这,源稚女忽然愣住了,因为她发现她想不起来杀利维坦的过程了。 记忆成了模糊的碎片,最后一幕是她使用白王的权柄取消言灵,然后就是她离开,走出丛林时回头看到重伤垂死的利维坦和诺顿,中间全是空白。 发生了什么?利维坦和诺顿之间有血誓,诺顿没办法伤害利维坦,可当时的利维坦明明已经重伤濒死,那就只能是她做的。 可她却没了记忆。 那么,是有人模糊了她的记忆,还是……有人干脆操纵了她的身体,做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脑海里,那个浑身被束缚的女人闭着眼睛,源稚女知道她醒着,可她却表现的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安心沉睡。 女人的长发素白如雪,像一件雪白的外衣披散在她身上,数不清的锁链将她单薄瘦弱的身躯死死禁锢,仿佛跌落神坛滚进泥泞里的洁白圣女。 像是察觉到了源稚女的注视,女人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张和源稚女一模一样的脸,给源稚女的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 “怎么了?”弗里嘉轻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像损失了一段记忆。”源稚女迟疑着开口,“我不记得我最后和利维坦发生了什么了。” “啊…”弗里嘉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很是意外的开口:“这么快就出现问题了吗?” 源稚女深深的皱起眉:“什么意思?” 弗里嘉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担忧:“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以为以你的血统,最少也能撑到和圣骸融合。” “虽然你的血统已经达到了初代种的地步,但毕竟是以人类之身进化而来,想要掌握权柄,你需要和圣骸融合,进化出真正的龙躯。” “龙王幼体或亚成体的状态下,使用灭世言灵甚至会杀死自己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力量太强大了,没有足够强大的身躯可以承受。” “你此时的身躯强度就不够,勉强达到四大君主幼体的状态,此时拿回属于你的权柄对于你的身体来说,负荷极大,我以为很快就能得到圣骸,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就没有和你说过这些。” 源稚女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也是这时她才发现,精神上似乎有些疲惫,确实是消耗大了的表现。 “会有什么影响吗?怎么解决?” “与圣骸融合,孵化属于你的龙躯,彻底掌握权柄,自然一切迎刃而解。”弗里嘉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 好半天她才继续说:“至于影响……最坏的后果大概就是像龙王强行使用灭世言灵那样肉体直接分崩离析,轻一点就像你现在这样,记忆混乱,精神疲惫。” “并且你的力量还会逐渐消退,如果迟迟拿不到圣骸,那你就一定会死,因为你的身体接纳不了我的力量。” 源稚女听明白了,点点头说:“所以归根结底是因为你?” 弗里嘉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源稚女思考的角度这么刁钻,于是耐心地解释道:“不是的,你我本是一体,我就是你,当我苏醒我们就会融合,这是一开始就留下的后手。” “而现在出问题原因是因为圣骸,在我当初的预想中,你能回到那片神之国唤醒我时,一定已经和圣骸融合了,或者很快就能融合,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了。” 她话说的弯弯绕绕,源稚女也懒得去听去想,直接打断问道:“反正就是说,如果不和圣骸融合我就要死了?” “是。”弗里嘉回答的相当干脆:“但不是真正的死,是这个肉体死亡,你的灵魂会继续漂泊寻找重生的机会,而我会重新陷入沉睡,等待着再次被唤醒。” “至此,一切从头来过。” “我还有多长时间?” “如果不继续使用我的力量,大概还有月余。”弗里嘉似乎是心算了一下,很快回答:“但如果继续使用权柄,这个时间就会大大缩短,你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差。” 听到这里,源稚女忽然笑了,她直接了当的问:“你真的一开始没想到这些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 “我没有必要害你。”弗里嘉缓缓的说:“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也不想再陷入沉睡。” “只有融合,我们才能站到世界之巅,我知道你始终还是不肯相信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她的表情十分认真,说到后来声音轻了下去,但一字一顿,分外郑重。 源稚女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知道了。” 弗里嘉听到这话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源稚女又说:“你这智商也不行啊,还智慧之神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没有料到,你们龙族传说是不是都夸大其词的啊?” 她说:“还没我聪明呢。” 弗里嘉:“?” 没有理会弗里嘉那变得一言难尽的表情,源稚女抬眼看向了面前的众人,她才发现她发呆的这么长时间,所有人安静如鸡,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过这些人一直胆子都不大的样子,平时连看到她这种柔弱少女都缩着脖子装鹌鹑,都是些不堪大用的,源稚女也懒得计较。 “没受伤吧?”她问上杉越,见老人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一旁的绘梨衣。 绘梨衣看到她眼睛就亮的像星星,如果不是有旁边的樱按着,她大概早就扑上来了,见源稚女看过来,顿时笑弯了眼。 她朝着源稚女使劲挥手:“姐姐,我保护了大家,我是不是很厉害?” 源稚女表情变得柔和,嘴角忍不住上扬:“嗯,绘梨衣最厉害了。” “我说,现在就聊这些,是不是不太好?”斜刺里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源稚女抬头,就看到诺诺朝着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巫女将砍豁口的刀扔到地上,骂骂咧咧:“早知道就不该来日本,你们日本怪物这么多的吗,不愧是奥特曼之乡!怪不得能拍那么多特摄片!” 源稚女耸了耸肩,随口道:“没办法啊,有人乱丢垃圾,刚好我的小宠物们有点饿了,就给它们吃了得了。” 看着那些狰狞的,嘴巴裂的能一口吞下一个脑袋的人首蛇身死侍,再看看那头巨大的,一爪子就能撕裂一个怪物的龙形尸守,诺诺嘴角抽了抽:“你养的小宠物还挺可爱。” “还行吧。”源稚女说。 这些东西都是极渊里的那些玩意儿,没什么脑子,但胜在听话,而且数量太多全部杀掉太麻烦了,源稚女干脆就当一次性消耗品囤起来了。 她和诺顿前去对付利维坦的时候,诺顿就猜到了可能会有人趁机进攻源氏重工,康斯坦丁本来可以留守但重伤昏迷,如果他们俩再走了,整个源氏重工就只剩下几个弱不禁风的老弱病残了。 于是源稚女就召唤了这些死侍,但它们毕竟还要从海里游上来,而且为了不出现在明日的头条上,还得趁着夜色不引人注意的赶过来,明明是狰狞的怪物,却偷偷摸摸的像老鼠。 源稚女看向上杉越,真诚道:“老爹,我们家还有位置吗,我的这些小宠物能放家里养吗?” “它们很乖的,就是有点占地方。” 黑袍人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它们的确很强,甚至远比死侍强大,可在那头龙形尸守面前,却又显得脆弱不堪。 而此时他们的尸体正在被死侍们分食,到处都是乱飞的残肢断臂,密密麻麻铁青色的蛇躯堆积在一起撕咬着,鳞片在一起纠缠发出沙沙的声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仿佛为了配合源稚女的话,这些忙于进食的死侍甚至克制住了对血肉的渴望,俯首帖耳的趴在地上,表示出对源稚女的绝对服从。 而那只巨大的龙形尸守四肢一弯同样趴伏,就像一只乖巧的狗。 只是这狗未免太过庞大了,趴下的动作将整个地面都带的振动起来,地板深凹下去,道道缝隙蔓延。 上杉越恍惚着点了点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龙王都养了,养点死侍或许大概可能也不算出格……吧? 源稚女则很满意,随意挥了挥手,死侍们立刻继续低头进食,她对上杉越说:“让这些小宠物在这里守着你们吧,我还要再出去一趟,解决一些小麻烦。” “什么麻烦?”上杉越问。 “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可不止来了这里。”源稚女举了举手机,给上杉越看里面的消息:“我总得去招待一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 “有遗言吗?”诺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她小小的身体就像破布娃娃,最后一点生机也即将耗尽。 “我,我不明白。”她张了张口,艰难的说,每说出一句话,都有大量的血从她嘴里涌出:“你为什么要帮助白之王,她想吃了我们所有人。” “自始至终,我帮的都不是白王。”诺顿轻声说。 他没有再得到回应,因为女孩瞳孔中最后一丝微光也熄灭了,她仰天倒下,轻的像是一片树叶。 她的身后是还没有冷却的残渣,灼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后背和长发,很快又被血浸透。 鲜红的血衬着莹白的肌肤,这两种冲突激烈的颜色微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人想到保加利亚山谷里锦织般的玫瑰花田。 不爱说话的女孩闭上了眼睛,连带着她的野心,残暴,和谜一样的往事。 雨终于停了,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鼓掌声,诺顿猛的回头,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朝着他微笑。 “好久不见啊,大哥。” “你终于舍得从幕后来到台前了?”诺顿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唉,这么多年没见,你的火气还是这么旺。”面具男人耸了耸肩:“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如此敌对。” “是你先算计我和康斯坦丁的。”诺顿冷冷的说:“在我未觉醒时,你又派了多少人监视我?如果不是源稚女,我和康斯坦丁已经被你阴死了吧。” “可你这不是没死吗,老实说还挺遗憾的……”见诺顿冷冷的看着自己,男人无奈了:“好吧好吧,过去的仇恨不如暂且不提,大敌当前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啊!” “我想你也不想看到,大祭司复活吧?以她的残暴和碾压的力量,我们之中没有人能活。” 诺顿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男人却知道,这反而是他在听,不然以他的易怒性格,根本不会毫无反应。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仿佛是最亲密挚友的贴心之话:“她重回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们所有人,拿走我们分散的权柄,她是完整体,如果再把我们都吃了,她就有了对抗黑王的能力。” “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吧?” 280.第277章 多大事,不就是氪命 “所以,他这是在干什么?策反诺顿?”酒德麻衣疑惑的问。 噪点很明显的监控画面上,两个男人沉默的对峙着,身穿白袍的那位矜贵高傲,戴着面具的则莫名显得有些不正经。 虽然他脸上的鸟嘴面具看上去很有些派头,但人的气质很难改变,很难想象某位龙王居然是这么个不着调的样子。 大概扮演人类的漫长过程太无趣了,只好自己想法子找些乐子,又或者只是他的伪装,越聪明的龙越会伪装,也就越像人类。 这是一间很小的监控室,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正危襟坐,作为高精尖的保姆团,奶妈小组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什么场面都能全身而退,唯独在这个女孩面前是屡屡碰壁。 之前几次如果不是跑得快,她们这会儿估计已经喝完孟婆汤了,而现在来了日本之后更是东躲西藏,生怕被找到。 毕竟这可是人家的主场,如今的蛇岐八家和过去那是天差地别,因为他们迎来了一个真正有能力的家主,以及一位有野心还杀伐果断的少主。 在短短数月之内,虽然日本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当家作主的人却变了。 甚至夸张点说,如今的日本已经被放开手脚的蛇岐八家所掌控,大家长的话,也许比那明面上的天皇更有效果,所谓的影子天皇不过如此。 这就搞得他们工作难度很大,新收购的牛郎店都还没热乎两天就没了,只敢躲在角落里完全不敢冒头。 “不知道,但发现大家的工作难度都变大了,我居然莫名的感到欣慰。”苏恩曦忍不住捂脸。 “他叫诺顿大哥,那他就也是龙王喽?现在完全还没有露面的,就只有天空与风吧,难道他是天空与风之王?” “不知道,已知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人,藏得很深啊。” “事态变得严重,这些躲在幕后的人也忍不住出场了吗?”酒德麻衣若有所思:“老实说,我已经完全看不出未来可能的发展了。” “我也看不出,这种诸神之战,我等凡人还是老老实实退避三舍吧。”苏恩曦耸了耸肩:“我这种文职人员甚至连你们那位日本少主的眼睛都不敢看一眼,真不敢想象她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大概就是再前进一步,不是成神就是变鬼喽。” 淡淡的男人声音响起,二女同时回头,就发现不知何时,老板已经站在了她们身后,正静静的看着那充满了噪点的屏幕。 “老板?”酒德麻衣惊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怪她惊讶,整个奶妈小组加上老板本人,本质上都是守护路明非的,但现在他们却在关注别的人,甚至老板都亲自来了,明明这个时候路明非身边十分危险,是最缺不了人的时候。 “没关系,夜之食原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现在那里是个无主之地,所以是安全的。” “那我们监控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苏恩曦忍不住问:“利维坦死了,诺顿和这个家伙对上,我和长腿除了看着,也没能力插手啊。”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插手,姑娘们要温柔啊,别学某个家伙整天打打杀杀的,一点女孩样都看不出来。” 老板说着,忽然又叹了口气,“不过比起老谋深算的阴暗比,还是这种直率单纯的姑娘讨人喜欢,但可惜了,单纯的人注定是要被骗的啊……” 酒德麻衣敏锐的意识到不对,立刻问道:“什么意思?” “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那些力量就仿佛裹着糖衣的毒药,毒性在不知不觉间渗透骨髓,最后变得岌岌可危。” “那个怪物就像毒药一般在一点一点的渗透她,越使用那馈赠的力量,她就会越虚弱,到最后不得不融合。”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份暗中标好了筹码的馈赠。”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对视一眼,老板从未跟她们说过这些,但因为一直跟在后面办事,心里终归还是有些猜测的。 苏恩曦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源稚女和白王到底是什么关系?是转世吗?” “她是被挑中的人,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老板漫不经心的开口,似乎并不在意:“而最终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就看最终得到一切的,是她还是那个家伙了。” “那个家伙?白王吗?” “嗤,她也配?”男人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妄图鸠占鹊巢的小丑罢了。” 男人没有明说,但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都听懂了,结合她们之前就已经有过的猜测,结论很快就得了出来。 源稚女不是转世,但她却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整个日本混血种分支都是白王后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白王为自己准备的躯壳,白王会从中挑选合适的人进行培养,为自己的复苏做准备。 作为精神元素的掌控者,尼德霍格可以磨灭白王的肉体,却无法真正的杀死她。 但被毁灭的躯体总要重新拥有,那毕竟是灵魂的容器,想要复活必不可少,于是在众多后裔中,那位大祭司挑中了源稚女,权能显现帮助她进化,看着她一步步成长,最终变成最理想的躯体。 果子已经熟了,接下来当然就是摘果子了。 但貌似……来了个抢桃子的? 如果那个复苏的玩意不是白王,那她是什么?真正的白王……又在哪里? 而且最关键的是…… “别人知道吗?”苏恩曦弱弱的问:“我是说那些……” 她指了指屏幕里的两个男人。 老板脸上再次露出那种不屑的笑容,眼底流淌着淡淡的金色:“他们也配?” 那就是不知道了。 不知为何,酒德麻衣莫名就想起了自己和那个女孩的几次碰面交手,她很少吃亏,却在那个女孩手上吃了很多亏,好几次差点命丧当场。 按理说,她应该恨她的,就算不恨也是讨厌的,可当发现她可能会永远消失,又忍不住有些兔死狐悲来。 毕竟比起那些未知的,毫无人性的怪物,那个女孩好歹是有温度的,她杀过无数的人,但最起码她不会无故杀人。 而那个未知的家伙就不一定了,就像是看着人间蠢蠢欲动的魔鬼,想尽办法的想要夺舍重生,而等她复苏的那一刻,世界都将被颠覆。 像是看出了酒德麻衣的所思所想,老板忽然笑了:“别担心,我们的姑娘还没输呢。” “虽然看上去好像输定了,但她可是源稚女啊,哪怕没有那个狗屁神,她的血统也是混血种第一人,让她自己去走进化之路,也未必会比现在差。” “她已经具备了成为新王的资格,这才是那位白色君主选择她的理由。” “而且我相信我们的姑娘不可能毫无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比那些只会算计来算计去的蠢货强多了,总会想出破局之法的。” “你看,他们多蠢啊。”老板看着屏幕中的两人,声音很轻:“自以为掌控一切,其实是蠢的不可救药。” …… “白王复苏,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她会吃了我们所有人,你逃不掉,我也逃不掉。”麦卡伦先生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继续斗下去。” “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等把她杀了,再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迟。” “你就是这么说服利维坦的么?让她心甘情愿的来替你死。”诺顿淡淡开口:“你的口才向来了得,只是此等行径,未免过于拙劣。” “大哥,时代变了。”男人微笑着,他看上去幽默风趣,简直就像欧洲的绅士,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龙王该有的威严,可偏偏就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反而是最极端的傲气。 “如今这个时代,掌控人类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愚蠢又盲目,只要你露出一点点权与力,他们就会疯狂追随,替你完成一切你需要完成的事情。” 诺顿没有说话,龙王自始至终都是高傲的家伙,哪怕他同样委身在人类中,却也从未哪怕多看过他们一眼。 “所以,你的答案呢?”麦卡伦先生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他完全不认为有人会拒绝如此双赢的事情。 但他还没等到回答,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那是烧焦的枝叶被踩断的声音。 乌云终于散了,惨白的月光照亮了那个正穿越森林而来的黑衣女孩。 她怎么可能去而复返? 麦卡伦先生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冷冷的看向诺顿,声音也变得阴沉:“我以为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我确实没有理由拒绝你。”诺顿抬起眼,他的姿态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看着面前巧舌如簧的兄弟,一字一顿: “可我拒绝你……不需要理由。” 源稚女踏破残碎而来,乌云在她头顶上散开,狂风中风衣翻飞,瞳孔中流动着溶铁般的颜色,赤红璀璨。 “来东京做客,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倒显得是我这个主人家的不是了。”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来的不算晚吧?” 她缓缓走到诺顿旁边,微微偏头:“不错啊,总算知道用手机了,还知道发短信通知,我还以为你变成龙王之后,智商也退化了。” 说到这,源稚女似乎有些疑惑,于是她真诚的发问:“不过为什么都是龙王,人家能混的人模狗样,都快当上皇帝了,而你还是个孤家寡人?” 诺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别废话了,他出现的机会可不多。” 源稚女欣然点头:“你说的对。” 她说着,转头看向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微笑:“怎么着,是唠两句还是直接动手?” 局面已经很明确了,自始至终诺顿都没有考虑过跟他合作,哪怕明知道那位白之王复苏所有人的下场都是死,诺顿还是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 很难说这是不是在报复他之前的算计,想来就算不是主要原因,也一定有所影响。 麦卡伦先生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说他就不爱跟玩火的人玩,火玩多了脑子都玩退化了,还冲动易怒,上头了什么也不管不顾,交流起来有种对牛弹琴的美感。 于是他干脆不再浪费口舌,恢复了优雅高傲的站姿,吹响了口哨。 马嘶声回荡在天海之间,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从孵化池中踏波而出,马背上挂着弯曲的矛。 成千上万的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在他的头顶盘旋,化作黑色的漩涡。麦卡伦先生翻身上马,提矛在手,变回了当年雨夜里的狰狞武士,随手一挥,他就穿上了那件招牌式的天蓝色的风氅。 只一瞬间,他就变成了古神奥丁,立马在寒风中,身边缠绕的光焰照亮了黑暗,神圣而又不可侵犯。 “啧,终于舍得现身了?我还以为你一直躲着不会见我呢。”源稚女缓缓活动了一下筋骨,随手从背后拔出莱瓦汀,微笑:“这一次总是本体了吧?” “唔,也许?”奥丁叹了口气:“可是姑娘,我们不是早就见过面了吗?” 源稚女微微一愣,但也仅仅只是瞬间,因为她懒得去想敌人的话是真是假,管他说什么,先杀了再说。 莱瓦汀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恐怖的力量蓄势待发,奥丁则举矛指天,巨大的雷球在矛尖上凝聚。 八足天马发出轰隆的嘶叫声,伴随着雷鸣,恐怖的领域瞬间自马蹄下展开,无尽的风暴席卷,声势浩大。 源稚女叹了口气,举手打了个响指,在所有动静烟消云散间,她有些费劲的问:“打就打,就非要弄点音效做伴奏?” 奥丁深深的看着她,手中长矛高高举起,那是命运之枪,也是一旦锁定就一定会命中的死亡之枪,而他正在用那柄枪对准了源稚女。 就在源稚女拼尽全力挥动莱瓦汀想要将一切砍翻之时,弗里嘉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焦急:“我不是说了你不能再使用力量了吗?” 那位总是淡然的白之王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仿佛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理解的事:“你没听懂我的话吗,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你会死。” “听懂了啊。”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回答:“不就氪个命,多大事。”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究竟会不会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她毫不在乎地挥刀迎上,同时随口问:“你要有办法就说,没办法就闭嘴。” “反正我活不活都行,你呢?” “你说我死了你会沉睡是吧?那要不你先去睡一觉?” 281.第278章 我要他死! 空气里传来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焦躁地踢踏着,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伤口。 马脸上还戴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源稚女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杀死过这匹马了,可它却奇迹的再次出现,不过这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之前王将被她杀了那么多次,赫尔佐格依旧安稳活着。 甚至现在面前这匹马和马背上的人,源稚女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正的本体,但她至少已经可以确定了,赫尔佐格没本事靠自己做出那么多的“王将”,这其中必然有奥丁的支持。 当初的王将就是戴着面具,那古怪的面具仿佛力量源泉,这种手段奥丁对楚天骄也用过,就像某种古怪的精神控制。 而以奥丁那谨慎的性格,现在敢轻易露面的是不是本体还真未可知。 但即使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来一个杀一个,宁错杀也绝不放过。 “从你出生开始,我就始终在注视着你,你比任何人都聪明,聪明到甚至出乎了我的想象。”坐在骏马上的男人开口,低沉的声音宛如雷鸣:“你甚至毁了我的计划。” “也不用太感谢,顺手的事。”源稚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满头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流动着荧光,女孩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如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因为知道的太多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愈发沉默,她总是会在夜晚发呆,看着空空荡荡的森林,眼睛里却没有东西。 她知道自己始终被监视,却不知监视的人也在好奇她在想什么。 她,源稚生,还有绘梨衣与其说是赫尔佐格的棋子,不如说是奥丁的棋子,那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他慢条斯理的布局,看着手底下的棋子按照他的心意忙忙碌碌,仿佛高高在上的上帝玩弄人间。 但偏偏就有一个不听话的棋子。 这么多年来,源稚女是唯一一个脱离了他掌控的人,甚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选好的傀儡,但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想,那就换个傀儡好了。 于是后来他就发现,这颗棋子不只是不受控制不听话,她还要跳出棋盘,并且她真的做到了,在跳出棋盘后甚至把棋盘掀了,还顺手给了他这个下棋的人几刀。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所谓的棋子,早已成长到了连他也不得不小心警惕的地步,他养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睛。 说不感慨,那是假的。 “其实我们完全没必要敌对,我们完全可以共享世界的王座。”奥丁缓缓开口:“诸神的黄昏即将到来,黄昏之后将是新的世界!” “换一套说辞吧,这一套你已经对太多人说了。”源稚女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杀了你我一样能登上王座。” 奥丁沉默了片刻,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声音里满是嘲讽,男人彻底撕掉了优雅从容的外表,仿佛在用尽全力嘲讽整个世界。 “多有意思啊,你以为你已经掌控命运了吗?不,你只是脱离了我的掌控!这个世界不过就是个巨大的棋盘,而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棋盘上的棋子!” “我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才砸掉了棋盘!我现在要走出这个棋盘了,却有一个小卒挡在我面前说,一定要跟我下完这盘棋!” “愚蠢至极!你们都愚蠢至极!所谓仇恨,在即将到来的那一天面前不值一提!可你们呢,你们眼里只有你们那点可笑的仇恨!却不知巨大的危险已经在靠近!多可笑啊!” “确实挺可笑的。”源稚女点了头,转头看向沉默的诺顿:“你们龙王都这样脑子不太好的吗?” 诺顿眼皮跳了跳,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不。” “我想也是,这种极品还是蛮罕见的。”她说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心地问:“遗言说完了吗?” “可以开打了吗?”她挠了挠头,“我怕我回去晚了,我的小宠物们就要饿的啃人了。” “不可理喻。” 男人不再浪费口舌,恢复了优雅高傲的姿态,手中传奇的长枪缓缓举起,瞄准了源稚女的心脏。 源稚女轻叹一声:“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废话那么多。” 话音未落,她已然高高跃起,莱瓦汀爆发出刺眼的红芒,但却在即将斩落之时,八足天马嘶吼着,四枚前蹄扬起在空中,四周的雨水全部汇聚过来抵挡在奥丁面前,狠狠冲击向源稚女。 巨大的力量在短短瞬间被消解,源稚女手背猛地爆出青筋,莱瓦汀瞬间更加耀眼,仿佛燃烧的炽阳,所有靠近的雨水在一瞬间被蒸发,奥丁下意识的挥枪格挡,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只神话中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线笼罩着源稚女,向着她的不同要害攻击,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源稚女在流星中闪避,挥着刀旋转,灰白色的鳞片迅速遍布全身。 长刀和长枪撕裂空气,留下火焰的痕迹,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高温化作血红色的蒸汽,冲击波在废墟般的密林里来来去去,早已没有任何完整的土地。 双方重复地受伤,都是伤及内脏和骨骼的致命伤,但强大的再生能力一直在起作用,修复断裂的肌腱、骨骼和内脏,强迫它们重新聚合,以便再度投入残酷的战斗中去。 源稚女再一次抓出了巨马的心脏,她猛地发力,把这匹怪兽般的马生生推翻!再度扑向奥丁,电光火石的瞬间,怪物们已经来往冲突了多次,留下无数残影,长刀和长枪划出黑红色的血丝。 双方忽然分开,跌跌撞撞地后退,源稚女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沫,就要拔刀再上,男人却忽然吟诵起古老的咒言,狂怒的风暴撕裂烧焦的森林,龙卷风从森林中腾起,把大量的焦土提取到空中,化为漆黑的风暴。 言灵·因陀罗之怒,序列号116,全名“太古权现·因陀罗之怒”。 唯有那些被认为是龙王专属权能的言灵才能冠以“太古权现”之名,混血种无法继承或者自行觉悟这样的超级言灵,跟它齐名的是青铜与火之王的烛龙,大地与山之王的湿婆业舞,海洋与水之王的归墟,以及白王的神谕。 奥丁以雷霆为刀,恣意地切割着天空与大地,漆黑的雷云在他的头顶旋转,雷云中探下魔鬼触角般的龙卷风。 至此他的尊号已经不言之明了,能够如此自由驾驭雷霆和气流的,唯有天空与风之王。 虽未孵化龙躯,但他远远要比利维坦强大,至少他可以轻易使出这种灭世的言灵,也许需要支付一定代价,但绝不像利维坦那般昂贵。 “真没劲啊。”源稚女叹了口气,再度伸出手,缓缓打了个响指:“取消。” 伴随着她的声音,恐怖的狂风被硬生生压制,但奥丁却没有停止念诵,狂风呼啸着,试图挣脱那无形的压制。 “取消!” “取消!” 一声比一声更加严厉,恐怖的力量汇聚,无形的领域压制,但奥丁还在念,风掀起了他的蓝色风氅,巨大的独目里闪烁着璀璨的金色。 鲜红的血从源稚女嘴角流出,紧接着是鼻孔,耳朵,最后是眼睛,她只觉得浑身剧痛,脑子里全是刺耳的嗡鸣。 第一次她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轻飘飘几个字取消灭世言灵听上去有多拉风需要的权利就有多庞大,因为那不是言灵,而是命令,对整个世界下令。 她有这个能力,却承受不住这份能力带来的负荷,弗里嘉说的很清楚,幼体龙王使用自己的灭世言灵都会被反噬,更何况是白王的权柄。 只有融合圣骸,她才能得到完全之体,才能彻底掌控这股力量,但在那之前,用一次她的生命就会流失一分。 可是…… 谁在乎啊? “取消!”源稚女猛地发出咆哮,带着海潮般的怒气:“老子让你取消!” 狂风彻底被压住,奥丁终于念诵不下去了,他被无形的网彻底束缚,那支巨大的黄金瞳里流动着变幻的光,满是忌惮。 源稚女狠狠抹去脸上的血,她高跳起来,劈斩!向着奥丁!向着神的头颅! 巨额的负荷几乎要将她压垮,连行动都迟缓了几分,传说中的命运的长枪快若闪电,洞穿了她的腹部,贯穿肌肉,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肝脏或者肾脏,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她瞬间掀翻。 源稚女被狠狠的砸在地上,但她依旧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下一刻她再度拔刀冲上。 诺顿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他不知道源稚女这堪称自杀般的进攻是为什么,但他终究没有出手。 因为那个女孩每一次出乎意料的举动,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局,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源稚女不知道第几次被掀翻在地之时,她的脑海里忽然传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一定要这样么?你会死。” “我知道啊,但我一样知道,你不会让我死。”源稚女无声的笑了,“给我杀了他,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良久的沉默后,女人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带着难以置信:“你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但我要他的命,你也大可以不出手。” 源稚女冷笑着再度挥刀,她已经几乎力竭,奥丁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但还是再度举起了长枪。 但就在他准备彻底笑纳这颗送上门来的人头之时,女孩那双本已黯淡的毫无颜色的血瞳忽然亮了,甚至比之前要更加灼热璀璨,就像是……神睁开了眼睛。 …… 昂热从死侍的心脏中拔出折刀,死侍沉重的身体倒在黑色的潮水里,蟒蛇般的长尾痛苦的扭曲着,很快被潮水冲走,彻底没了踪迹。 楚子航和恺撒就站在昂热身后,手上同样拿着冷兵器,村雨和狄克推多都在往下滴着黑色的血。 他们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怪物了,面对成千上万的数量,他们仅有的子弹很快打空,最后还是肉搏,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还有楚子航,不然恐怕早就被攻陷。 但人形炸弹此时负荷极大,喘着粗气几乎要站不稳。 他们暂时地清空了战场,但是不需要多久就会有新的死侍来攻占这个广场。 半座城市已经被海水淹没了,潮水的余波能波及广场,站在几寸厚的海水中,昂热用衬衣袖子擦了擦折刀的刀刃。 “真壮观,”他轻声地赞叹,“我想过某一天我找到黑王的王座该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差不多就是这样。” 海水正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中奔流,白色的浪花拍打着黑色的铁墙,死侍们的骨骸顺着退潮去向黑色的大海,更多的死侍依然聚拢向中央广场。 这些非人的生物至死都戍卫着这座城市,让人不知道该为它们感慨还是该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感慨。 他们没有机会冲出这座迷宫般的城市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迷宫的出口,即使知道也没有力气从死侍群中再杀出一条血路了。 路明非都要急死了,他不停的给小魔鬼发着消息,可对方依旧没有回复,这让他有一种世界上最后一个亲近的人也离他而去的错觉。 不过还好,还有师兄和校长,如果这种恐怖的地方只剩下他一人,那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绝望。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就看到那位擦着折刀的老人闷哼一声,捂着心脏缓缓跪下。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楚,额头上满是冷汗,恺撒和都楚子航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却看到老人的嘴角,缓缓流下了殷红的血,而他的眼里…… 是一片混沌。 282.第279章 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 第279章 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 昂热的倒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虽然以他的年纪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早该躺在棺材里安详入土了,就算幸运的没死,也该把棺材准备好,安详的听孙子讲故事了。 可昂热呢?在面对那些恐怖的死侍时他站在最前面,折刀架在身前,身体紧绷着,随时都会暴跳起来,就像是条捕猎前的鳄鱼。 人的年纪取决于内心的欲望,因为欲望会让人年轻。 而昂热的欲望就是复仇,这种欲望比其他任何欲望更加生机勃勃,就像有毒植物的种子,会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大树,最后让树的阴影把人的整颗心都罩住。 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向这些该死的爬行类复仇,如果有一天他会倒下,那也一定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到底,最后悲壮的死亡,就像倒下的破碎战旗。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草率的就像年迈的老人突发心肌梗死。 恺撒下意识的一把扶住他的脑袋,防止他重重的磕到地上,楚子航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摸上了他的脉搏,紧接着眉头蹙起。 卡塞尔学院教过急救课程,楚子航甚至拿到了全优的成绩,但昂热的情况很奇怪,没有任何体外伤,同时脉搏没有任何异常,似乎也不是体内伤,但就是忽然捂着胸口倒下。 他仍睁着眼睛,但瞳孔扩散,整个眼珠里满是混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校长有心脏病还这么拼?”恺撒震惊:“可尼伯龙根里大概没有速效救心丸吧?” “应该不是心脏病。”楚子航说:“很奇怪,我没有检查到伤势。” 路明非哆哆嗦嗦的凑上来,但却只能干瞪眼,什么忙也帮不上。 说起来他还是个刚入学的新生,什么课程都没来得及上,唯二出的两次任务,一次是去面对大地与山之王,另外一次就是现在,直接被扔到日本这个地狱级别难度的游戏里来,至今搞不清状况。 所有人都在打打杀杀忙忙碌碌,只有他混在里面盲目的跟着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像戏台上格格不入的路人,不小心误入后看着所有人都在忘我的表演,完全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校长出事了,按理说他应该上去关心,因为一直有传言说他是校长的私生子,这位骚包的老绅士对他也确实不错,珍爱他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他那柄折刀…… 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没等他想好,下一刻海面就震颤起来,远方海天交际处出现了一道粗大的黑线,它一时是漆黑的,一时又反射如银的亮光。 所有人都惊呆了,愣愣的看着那道光。 潮峰来了,推进的速度极快,十几秒钟之后他们就能看清那堵接天的水墙了,没有飞溅的浪,也没有雷鸣般的涛声,就是海面忽然平地升高了上百米,然后这堵墙高速地往前推去。 那是在科幻或者神话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景象,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但它就是硬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就像上帝在拨弄世界。 但也许只有如此震撼的一幕,才能彻底毁掉这座巨城吧,这是神的国度,而想要覆灭神的国度,自然也得是神迹。 “日常一问,哥哥你今天还是不打算交易么?”淡淡的男孩声音响起,路明非先是一愣,然后猛的回头。 只见身后,身穿黑色西装打着白色领结的男孩刚刚打开了一瓶上好的香槟。 时间流速骤然减慢,连寒冷刺骨的海风都变软了,这种情况下,接天的狂潮就像是壮丽的景观。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去看热闹了吗?”路明非皱起眉,满眼警惕,就像是在看上门传销的诈骗分子:“你不会又要说我快死了吧?” “不是我说,你这个台词真的太老套了,都说多少遍了,我都听腻了,你这样怎么可能推销得出去?” 路鸣泽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对,确实要转变思路了,不过哥哥,这次你真误会我啦。” “我现在来是要告诉你,你们可能要提前进入诸神的黄昏了。” “什么意思?”路明非看了看整个变成黑白色的世界,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如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什么是诸神的黄昏?” “历史的大约束器,无法逃避的命运,诸王的受难日,绝望之主从深渊中复活,手持两把西瓜刀从北极砍到南极,最终把整个世界都砍翻。” “虽然你不是个人,但能不能说人话?” “没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么?当有人试图干扰天机的运转时,自身就会受到反噬。”路鸣泽眺望着远方那漆黑如墨的海面,轻声道:“你只需要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可是你说了提前,什么意思?那个手拿西瓜刀要把全世界都砍翻的狠人提前被叫醒了?我靠,哪个缺德的会这么干?” “狗急跳墙呗,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绝望之主醒来,诸神的黄昏只是个代词,意味着世界的终点一切的结束。” “如果有强大的小丑发现计划出错,自己打不过了会被反干死,或者觉得局面失去了控制,说不定就直接跳过狠人苏醒一切重来,你懂我意思么。” “一切重来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喽。”路鸣泽在路明非面前摆下一支水晶杯,在杯中斟满香槟,声音慢条斯理:“也挺可笑的,就那么大点的棋盘,居然冒出来两个想掀桌子的,这两个还杠上了。” “哥哥你说这热闹有没有趣?” “虽然不是很听得懂,但感觉好像很疯狂的样子,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世界要毁灭了?” “也不一定。”小魔鬼慢慢悠悠的品了品香槟,笑了:“虽然是疯子,但也都是聪明的疯子,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爆。” “那你跟我逼逼叨叨什么?”路明非目瞪口呆:“吓唬我很好玩吗?” “只是跟你说小心一点啦,顺便通知你一下世界末日可能没有那么遥远了,早做准备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说到这里,小魔鬼顿了顿,无声的笑了:“既然选择了站队,可不要关键时候犯怂啊。” “弟弟我啊,可是跟着你一起押了注的,要是赌输了,可就太亏了。” “你什么意思?”路明非眉头紧皱,见小魔鬼转身要走,顿时急了:“知道你不是人,但能不能别这么狗,谜语人有意思吗?至少你先告诉我校长怎么了吧?” “哦,老年人嘛一不小心死一死不很正常?也不用太伤心了,节哀一点。” 路明非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老人转眼就要死了,他的模样太可笑,于是小魔鬼就真的笑了出来。 “放心吧,他应该死不了。”男孩耸了耸肩,看着路明非,一字一顿的重复:“记得啊,关键时刻别犯怂,自己选的路,怕也要走完。”话音未落,男孩的身影便诡异地消失在了原地,世界重新有了色彩,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画面重新播放。 而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掏出手机,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路鸣泽留下了什么提示,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魔鬼能给他发消息。 小魔鬼虽然焉坏,但必要的时候真的很有安全感,但当路明非看到消息时忽然就愣住了,因为这条消息不是来自小魔鬼。 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姐,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风间琉璃:在哪? 终于和魔鬼之外的人联系上了,而且是他此时最希望能见到的人,路明非本该十分高兴,可莫名的,他就想起了路鸣泽的话,慢慢打了个寒战。 那个魔鬼说,如果他收到了师姐的消息,那就说明她变成鬼了,因为这里曾是神的国度,但现在已经是地狱了。 而能在地狱里说话的,那是神还是鬼? …… 数十分钟前,一往无际的密林里。 源稚女已经基本能断定面前这个就是奥丁的本体了。 毕竟大概没有哪个分身有能耐到随手便是灭世言灵。 她也是真的想直接在这把对方干掉,虽然明知道对方大概率有茧,但如果死亡想要重新孵化,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而这段时间里,也许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打不过也是早有预料,双方血统差不多,甚至她还不如对方,对方还有权柄,而她最大的依仗被暂时封禁。 但那又怎么样?她还真不信弗里嘉会看着她死,也不信弗里嘉没一点手段能对付这几头龙。 好歹弗里嘉也活了数千年了,还号称拥有白王的力量,要是这点手段也没有,那就真是个笑话了。 但至少目前为止,弗里嘉除了贡献了一点力量外,完全没有展现出一个白王该有的智慧,可她号称智慧之神啊,那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她在藏拙。 先是故意暴露力量,给源稚女肆意挥霍,等到她身体濒临崩溃,再给出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与圣骸融合。 如果按照源稚女自己的想法,就算得到了圣骸也不一定会使用,但如果不用就会死,不用就没办法对付其他龙王,那她就不得不用。 这些道理并不高深,甚至很浅显,源稚女仔细思索一下就悟得七七八八,弗里嘉大概也不在乎她知道,因为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么去死,要么和圣骸融合,根本没别的选择。 虽然和圣骸融合可能下场也不是很好,但好歹也是一条生路,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去融合吧,但很可惜,源稚女不是正常人,她是个疯子啊。 如果不管怎么选择都是错,那就证明怎么选择都可以。 伴随着脑海里一声轻轻的叹息,源稚女只觉得无比充沛的力量瞬间涌至四肢百骸,所有伤势瞬间愈合,状态直达巅峰,而且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她的神志完全清醒。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脑海里的那道影子似乎莫名虚幻了几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仿佛伤到了本源。 而作为源稚女的对手,奥丁是最快察觉到异样的,几乎是瞬间后退,巨大的独目里满是警惕。 他打量着那忽然就看不清深浅的女孩,迟疑着开口:“你是谁?” 源稚女没有回答他,莱瓦汀在她面前旋转的升起,七把形状各异的古怪刀剑在她身后依次排起,刀剑之上,是七只狂暴的巨龙,巨龙们咆哮着围绕着源稚女旋转,巨大的龙瞳里满是亢奋的火焰。 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食了。 奥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终究没有再冲上来,他面朝着源稚女缓缓后退,竟然是选择了离开。 大概连他也分不清,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谁。 “此时杀死他没有任何好处。”弗里嘉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难掩的疲惫:“我的封印没有解除,你的力量又太弱,只会两败俱伤。” “现在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源稚女刚想说话,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讽刺的笑,那是魔鬼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那个魔鬼满眼嘲弄的模样。 她下意识的抬头随声望去,就看到远处的断崖之上,漆黑的影子朝着她开口,没有声音,口型一字一顿: “只有白王,才能杀死白王。” 黑影缓缓竖起一根食指到了嘴边,朝着她微笑,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再看去,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耳边弗里嘉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魔鬼的出现,这对于她来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说明刚刚那波力量输送使她确实受到了影响。 弗里嘉说:“不是我不救你,代价太大了,我也许会再次沉睡。” 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说谎,因为整个身影都变得虚幻了些许,反观那些铁链似乎更加狰狞,就像是意识到了即将挣脱束缚的猎物忽然变得虚弱,蠢蠢欲动的想要再次拉她进入深渊。 如果真能让她继续沉睡倒也不错,可惜了,她大概不会允许自己走到这一步,源稚女不无遗憾的想着。 同时,她毫无歉意的抱歉:“哦,真是不好意思。” “但我觉得吧,这事儿得怪奥丁,他先动的手,我这顶多算正当防卫。” “不过你说的对,有茧的龙杀起来可真没意思啊,所以不如我们去把他兄弟杀了吧。” 见弗里嘉表情变得不对,源稚女慢悠悠的补充:“顺便吃个圣骸好了,我们就完整了。” “你也一定很期待变得完整,重回王座吧?实不相瞒…” 女孩舔了舔唇,眼里露出兴奋的光:“我也是。” 她是不是白王转世不重要,弗里嘉有没有在说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最后谁坐上那个位置,谁就是白王。 (本章完) 283.第280章 火王背叛? 第280章 火王背叛? 诺诺第一次这样后悔自己多看了那一眼,不然她就不会因为好奇而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汹涌的海潮几乎要将城市淹没,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畸形的怪物在水里爬来爬去,却没有心情对他展开攻击,仿佛意识到了末日将要来临。 一切简直就像是地狱,而她来到这个地狱的原因,居然仅仅只是因为她好奇。 作为一个好奇心很重的猫样女孩,听说要送这些不怎么可爱的小宠物去地下时,她自告奋勇的就选择了跟随。 她打量着源稚生,中肯的评价:“你还是长头发好看些。” 源稚生有些尴尬,他和诺诺不算陌生,之前他在学校里扮演源稚女的时候,如果不是诺诺帮他打掩护,他估计也撑不了那么长时间,只怕是很快就会被拆穿。 他也早已习惯了诺诺那时不时就抽个风的性格,但还是会被她的直言直语弄得很无奈,也知道这女孩就是单纯的调侃,纯恶意。 “老实说,稚女也这么认为。”源稚生耸了耸肩,直接转移话题:“这些东西都是稚女弄来的?刚刚就是它们保护了大家?” “嗯啊。”诺诺看着面前这些在地上阴暗爬行的小东西,乐了:“还有一只大的,你们这大厦装不下,现在又委委屈屈回海里去了,可能正躲在哪个海沟里等待召唤吧。” 源稚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明明是极端凶恶狰狞的怪物,但乖乖听话的样子又莫名滑稽,简直像是家禽一样,甚至比家禽还要温顺。 当然,如果没看到过它们暴躁发狂单手撕人的样子的话。 源氏重工底下本身就有饲养死侍的巢穴,还是那个赫尔佐格化身橘政宗,还是大家长的时候秘密建造的,只不过后来被源稚女杀光清空了,现在把这些东西送进去刚好。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然而就在此时,诺诺忽然开口。 源稚生愣了愣,他凝神细听,却也只听到死侍那蛇尾摩擦在地面发出的沙沙声。 “没有啊,怎么了?”他转头看向诺诺,就看到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某个方向。 源稚生顺着看过去,但那里只是空空荡荡的通道,什么也没有。 “我好像听到了海潮声。”诺诺说。 “哦哦,那边是铁穹神殿,东京的地下水系统都在那边,最近雨大,会有海潮声很正常。”源稚生也没放心上,说: “不过不下雨的时候水面很静,可以把它看作一条河,坐在水边煮煮茶,也颇有禅意,樱落的季节,水面上会飘着一层瓣,我们把它叫做‘樱流海’,不过这个季节没有了。” “听上去还不错。”诺诺说:“我能去看看吗?” “去吧,稚女将你的信息已经录入了整座大厦,你可以自由进出,玩腻了,坐电梯上去就行。”源稚生毫不在意:“或者我等会儿去接你。” “行,我去看看。”诺诺说着就去了,源稚生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色通道的尽头。 连诺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来看看,她总觉得那海潮声不一样,像是愤怒咆哮的大海,铺天盖地的海浪要吞噬一切。 可是这里是东京,一个地下通道里有什么大海? 她想证明自己听错了就来了,然后一脚就踏入了这个奇怪的世界,于是就看到了真的大海。 黑色的,汹涌的海浪几乎要将整座城市淹没,怪物们仓皇逃命,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整个地基都在下滑,宛如世界末日。 而她,就是误入这世界末日的一个无辜路人。 她想回去,但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是鬼片里的鬼打墙,又像是电影里的幻觉空间,但无论像什么,造成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她出不去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严肃的问题就是,那要毁灭世界的海潮来了,所有建筑都在坍塌,怪物在哀鸣,她也会瞬间被卷走渣都不剩下。 “见鬼!”她几乎下意识的转身就跑,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跑向哪里,但总不能站在原地。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整个世界都在被毁灭,而她在这个世界里,就只能被一起毁灭。 然后就在她快要被那海潮般的潮水追上之时,漆黑的建筑里伸出一只手,将她直接拉了进去。 诺诺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海潮已经呼啸而来,巨大的冲击让所有建筑都在倒塌崩溃,半边墙壁被冲塌,碎石漫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那人伸手抓住了诺诺的肩膀,领域膨胀,笼罩了两个人。 言灵·无尘之地。 未能获许可的一切东西都被这个领域排斥,碎石,潮水,甚至是那可怕的低温。 整个世界天昏地暗,建筑外包裹的岗岩剥落,铁黑色的瓦片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潮水漫过一切。 一切就像是写在预言书中的末日,末日面前每个人都渺小的像是尘埃。 …… 伴随着奥丁的离去,连绵的山脉终于重新恢复了寂静。 源稚女将莱瓦汀收回,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白袍男人。 自始至终,诺顿都安静的站在战场外,连姿态都没变过,就像一个看戏的观众,无论戏台上的表演多么激动人心他都毫无波动,而此时大戏收场,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叫来诺顿对付天谴是源稚女一开始就想好的,没有人比诺顿更知道怎么应付金属和火焰,毕竟是青铜与火之王。 反而是奥丁会出场是她没料到的,因为奥丁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十分谨慎,他布局了那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冒出来? 现在日本的局面乱成这样,真正聪明的龙王都选择了远离是非生怕惹火上身,比如说某位恋爱脑。 而奥丁同样是聪明狡猾的,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关窍,但他却仍然选择了出现,甚至想策反诺顿,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直到目前为止,源稚女和诺顿两兄弟的合作都还相当愉快,他们的友谊简直牢不可破。 作为所有龙王中最易怒的暴君,诺顿甚至亲自给她发消息告知奥丁来了,足可见他对奥丁的算计有多在意。 如果不是龙王之间的血契牵制,诺顿说不定早就跟奥丁拼了,什么诸神的黄昏什么运筹帷幄在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暴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就算有血契不方便自己动手,也不耽误他摇人。 只可惜…… “跑得真快啊。”源稚女随手抹去脸上的血,满不在乎的说:“这一次就放他一马。” 诺顿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就不怕死吗?” “怕啊。”源稚女耸了耸肩:“但他似乎比我更怕死。” 怕死,说到底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不甘心还有事情没做到。原著上面说,奥丁布局了千年,只为了跳出世界这个棋盘逃出那既定的命运,就像他曾经掌控了幼时的源稚女那般,他本身同样被掌控。 只不过掌控他的,是更伟大的存在,沉睡在深渊里的深渊之主总有一天会醒来,他满含被背叛的怒气,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要毁灭所有。 无论是龙王,还是人类,所有人都会死,世界会被毁灭,至此一切归零,那一天就是诸神的黄昏。 奥丁费尽力气,想尽办法,甚至为此谋划上千年,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活过那一天。 不过比起某位摆烂与恋爱脑之王,奥丁的理想比较远大,他大概还想顺便干掉他那位尊敬的老父亲,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很可惜,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到诸神黄昏的那一天就惨遭失利,源稚女的出现让他这么多年的布局像个笑话。 毕竟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在如此严密的控制下,一个完全被掌控的棋子还能走到这一步吧?即使是龙王也会感到惊讶。 可即使如此,他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布局了这么多年,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轻易的折损在这里,允许他眼中卑怯渺小的人类和他同归于尽。 所以他选择了退却,他也必然会选择退却,非常简单的道理,诺顿稍一思考就能明白其中关窍。 他只是比较意外源稚女这随随便便就豁出命的架势,她明明也早已不是孤家寡人。 像是看出了诺顿的疑惑,源稚女随口道:“习惯了,没啥能拼的,那就拼命。” “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干的,效果很显著,因为大家好像都很惜命。” 说到这,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当赌注是性命的时候,我就总是能赌赢,因为没有人敢跟我赌。” 无论是之前面对耶梦加得,还是更早之前面对昂热,甚至是赫尔佐格,她始终就是这一招。 反正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大家一起死,但说起来讽刺,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死,于是她就总是在赢。 这种动不动就拼命的架势看起来很疯狂,但何尝又不是知道自己稳操胜券? 诺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是看轻了她,源稚女看似莽撞……好吧也确实很莽撞,但如果只有莽撞的话,她是走不到这一步的。 她只是比别人看得更加透彻也更加豁得出去罢了。 既然如此……诺顿本不抱希望的心里忽然就多了几分信心。 他忽然对源稚女说:“你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 这话问的突兀,源稚女愣了愣,下意识的抬头,就对上了诺顿那对漆黑平静的双眸,他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像是……风雨欲来。 自始至终诺顿都没有问她那可以取消言灵的力量从何而来,因为根本没有必要问,从古至今,拥有这种力量的只有那寥寥数人。 他知道源稚女终究还是没有听他的话,还是去了那片神国,并唤醒了某位不可言说的存在。 可他却没有问源稚女哪怕一句。 源稚女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准备去白王的尼伯龙根看看。” “白王的尼伯龙根?”诺顿重复,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源稚女,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源稚女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一字一顿:“是,白王的,尼伯龙根。” “明白了。”诺顿点头,他忽然就收回了目光,眼帘垂下,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康斯坦丁伤势很重,走之前你要去看看他么?” 源稚女十分意外,诺顿虽然不抗拒康斯坦丁和他们接触,但也从来没有主动过。 因为他心里始终觉得人类是卑贱的物种,只配被奴役,并且诺顿从未掩饰过这种高傲,他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康斯坦丁是被利维坦用血契反噬了,伤势自然很重,而且这种伤不是轻易能被治好的,源稚女心中一动,莫非这家伙知道自己有了水王的权能? 海洋与水之王掌控生命权柄,想来是可以治愈伤势的,不过源稚女也没试过。 她想了想,觉得这诺顿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正好看看这位暴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让她意外的是,康斯坦丁居然不在源氏重工,见她同意,诺顿拍了拍手,漆黑的密林废墟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缓慢走出。 竟然是脸色苍白身量单薄的康斯坦丁。 男孩穿着睡衣,毛茸茸的衣服上甚至还印着可笑的小黄鸭,源稚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绘梨衣同款。 绘梨衣这丫头有个毛病,小孩子心性,和谁玩的好就一定要天天黏在一起,总是说些什么我们天下第一好的蠢话,连睡衣都要相同款式的,就像那种非要和好朋友买同样玩具的幼儿园小朋友。 不过看到那件幼稚的睡衣,源稚女神色还是和缓了很多,轻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她眼里,康斯坦丁和绘梨衣都是小孩子,和年龄无关,而她对这种幼崽总是会宽容些。 康斯坦丁缓缓走近,他仰头看着源稚女,小声说:“回去就醒了。” “绘梨衣知道吗?” 男孩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诺顿,似乎有些迟疑,但诺顿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漆黑的双瞳里无波无澜。 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局促:“姐姐,我要走了,你能帮我给绘梨衣带个东西吗?” 源稚女:“什么?” 男孩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很小,源稚女没听清,她下意识的俯下身子,却只看到眼前白茫一闪。 “小心!”弗里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响,可源稚女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慢了半拍。 锋锐的利爪穿透了她整个胸膛,男孩眼眶通红,小声说:“对不起。” 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源稚女朝着他笑了笑,“没关系。” (本章完) 284.第281章 人活着就是要打工,龙王也不例外 第281章 人活着就是要打工,龙王也不例外 源稚女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灼热的血从巨大的伤口里慢慢的涌了出来。 “姐姐,对不起。”康斯坦丁轻声说。 他已经不是那个苍白瘦弱的男孩了,他浑身长满了铁青色的鳞片,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 那些刺破皮肤突出的鳞片把小黄鸭睡衣撕裂成了碎片,露出底下狰狞的龙躯。 源稚女朝着他摇了摇头,康斯坦丁猛地撤出利爪,源稚女一掌按住伤口,以免全身的血在一瞬间涌出来。 而几乎就在那黑色利爪拔出的一瞬间,伤口便开始自动愈合,细胞飞速分裂修复伤口,外皮的伤很快长好不再出血,但内脏的伤愈合起来却要缓慢很多。 康斯坦丁缓步走到诺顿面前,仰起头:“哥哥。” 诺顿伸手抚摸男孩的头顶,点了点头:“康斯坦丁,你做的很好。” “为什么?”源稚女低声问。 “因为你违背了契约。”诺顿缓缓开口:“违约者,应当受到惩罚。” 源稚女笑了,一开始只是嘴角上扬,后来笑容愈发肆意嚣张,她抬眼挑衅的看着诺顿,反问:“多新鲜啊,我难道是第一次违背吗?你第一天知道?” “而且这就是你的惩罚?不太够吧?” 她缓缓直起身来,被利爪洞穿的伤口荡然无存,不过是心脏差点被整个切碎,这点程度的伤,对于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不,这只是刚开始。” 源稚女挑眉,她可不认为诺顿是傻子,他们互相签订了契约,在彼此动手会反噬的情况下,诺顿能依靠的就只有康斯坦丁。 作为青铜与火中掌握“力”的那一方,康斯坦丁的力量远远超过诺顿,被留作后手十分顺理成章。 可问题是在与利维坦的对抗下,康斯坦丁受到了血契的反噬,此时状态和力量都被强行压制到了一个非常虚弱的境界,诺顿凭什么认为这样的康斯坦丁能对付她? 那就只能是还有别的后手。 会是什么呢? 念头刚起,她忽然就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滚,她低头一看,就发现翻开的泥土下地面居然是青铜的,蛇一样互相缠绕的深槽蚀刻在地面上,槽里流动着深青色的水。 诺顿缓缓抬起手,那刻满神秘符文的金属大地便猛地一震,裂缝中绽出幽光,符文似活物游走,首尾相连,金芒大盛,编织成网。 脚下地面龟裂,岩浆般的红芒渗出,勾勒出繁杂阵图,炽热气息扑面而来。阵图线条飞速延展,所经之处空间扭曲,隐隐有星辰光影闪烁,似将乾坤万象纳入其中。 半空里,风云倒卷,墨黑浓云滚滚汇聚,电蛇狂舞,“咔嚓”惊雷炸响,却被无形之力囚于阵中。 一个强大至极的“领域”填充了整个空间,引发这个领域的就是脚下的金属纹,那是无与伦比的言灵之阵,这是炼金术的奇迹。 以符号和元素就创造出了领域,周流循环,这是超越一切宗教法典的,神明的特权,它由炼金术之王亲手创造。 源稚女看着四周将自己层层包围的领域,释放了一下言灵,果然没有任何反应,这个领域内断绝了一切元素。 但源稚女并不意外,她甚至有些无奈:“我当初让你弄个炼金阵,但那是准备对付利维坦的,怎么,利维坦没用上,用我身上也不浪费是吧?” 诺顿无声的笑了:“是啊,多亏了你的提议。” “不用谢,顺手的事。” 源稚女打量了一下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咒,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攻击力,似乎只是为了困住她,于是问:“接下来怎么着?你进来比划比划?” “那就不必了。”诺顿缓缓开口:“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呆着吧。” “你想做什么?”源稚女挑眉:“早有预谋的样子啊,之前你失踪的那段时间,都在干这些?” “明知故问,而且我看你也没有多意外。” 似乎不愿再多谈,诺顿直接转身,带着康斯坦丁离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你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这一次,好好呆着吧。” “就这么走了?”源稚女摇头感慨:“啧,真没意思,你还没说让康斯坦丁好端端的给我来一下干什么呢,看把孩子吓的。” “为了取你的血。”女人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不知何时,弗里嘉睁开了眼睛。 “怎么说?” “龙王想要进入其他龙王的尼伯龙根没那么简单,他想要进入夜之食原,就需要以你的血作为媒介。” “他要去夜之食原?”源稚女有些意外:“为什么?” “这并不难猜吧?” 确实不难猜。 还是那句话,在黑色君主不在的世界里,白色君主就是最强的,一旦她融合圣骸成为白王,那就是无法处理的存在。 哪怕四大君主联手,都未必能对付得了全盛时期的白王,诺顿现在没有能力杀死她,却可以阻止她变成白王,比如说先她一步,拿走圣骸。 而诺顿一旦拿走了圣骸,想也知道不会给她,到时候再想拿到就难了,说不定还得先干掉诺顿,可是他们之间又有血契不好动手,康斯坦丁就是被反噬的最好例子。 可是要阻止他,就得先从这个讨厌的阵法中走出去,源稚女试了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无形的力量像蜘蛛网一样束缚着她,不仅仅是言灵,似乎精神都被领域强行压制。 几次尝试未果后,源稚女直接问弗里嘉:“你有办法么?” 可弗里嘉却未答反问:“无论是被袭击还是被困,你看上去似乎都并不意外?” “没有啊,我非常意外。”源稚女一脸真诚的说,“是我太相信他了,我太单纯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暗算我,堂堂龙王居然如此卑鄙。” 弗里嘉眉头紧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还没来得及细想,源稚女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她。 源稚女十分理直气壮的谴责道:“你不是预言神吗?你不是能看到未来吗?为什么不提醒我?还白王呢,不如之前的模拟器有用。”“如果我记得不错……我似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小心诺顿?”弗里嘉缓缓开口:“还有刚刚,你为什么要见康斯坦丁?” “小孩平时那么乖,我哪知道?你提醒的也晚了,那种情况下谁还躲得开?” 说到这,源稚女总结:“都怪你,现在好了,出不去了,你赶紧想法子吧。” “我想法子?”弗里嘉真实的疑惑上了:“不是你被困了吗?” “那你没被困?”源稚女反问:“你要不急就等着也行,反正我不急。” 她确实一点都不急,反正诺顿想杀的是弗里嘉,不是她源稚女。 弗里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冷静,但最终她失败了,首次在源稚女面前失去了风度,撕掉优雅从容的伪装,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故意的吧?” “我不想干什么啊,他凭实力困的我,你凭什么说我是故意的?”源稚女认真反驳:“说这么多也没用,你还是赶紧想想我们怎么离开。” 弗里嘉差点没气死,从苏醒至今,她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着主动,源稚女是被选中的人,白王精神从小就在她身上,包括后面的模拟器显化,都是因为认可了她的血统和心性。 所以弗里嘉清楚的知道源稚女成长的所有轨迹,知道她最弱小最无力的时候,也知道她成长后势必要砍翻命运的执着,她清楚她的恨,也明白她的释怀,弗里嘉自认十分了解这个人类。 她清楚,正是因为从小活在监控中,始终被摆布,所以源稚女才会那样痛恨命运。 但凡给源稚女一点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掀翻所有棋局,把那些下棋的神明从天上拽到地上来,狠狠踩上几脚,再把他们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而她这样的人,自然也是最渴望权与力的,于是弗里嘉就以权与力作为诱饵,描绘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蓝图。 人类都是自私又贪婪的生物,于是她许诺了世界上最慷慨的条件,她将世界的王座摆在源稚女唾手可得的位置,她不信源稚女会不动心,准确的说,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类会不动心。 但她现在忽然发现她断言可能下早了,越是相处,她越是发现源稚女的莫名其妙。 明明已经拥有了龙王的血统,却总是在意一些蝼蚁的死活,明明已经有了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却总是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绊住手脚。 她曾以为源稚女是最接近龙族的人类,嗜血残暴不顾一切,但当她真的变成纯血龙族后,反而暴露出了那颗仿若败笔的人类之心。 可是怎么会有人类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还是一个源稚女这样不算聪明的人类?还是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弗里嘉想不通,她只能告诉自己疯子是这样的,疯子是没有逻辑的,对付这种疯子,哄着就好了,也没必要生气,反正她没什么脑子。 反正等她得到了身体,这个疯子也就会消失了,再忍一忍就好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选的人。 “这是诺顿用龙王的力量创造的炼金大阵,以你的血统会被压制,但诺顿终究不是完整体龙王。” “所以?” “所以把这个炼金阵撑爆好了。”弗里嘉淡淡道:“用血,我会给你力量。” 源稚女点了点头,她划开自己的手腕,浓稠的血滴入深槽里,她的血液比青铜的颜色还要沉重,落入那深青色的水中瞬间沉底,随着水流蔓延而开。 脑海里传出低沉的唱颂声,像是太古的祭司在高声吟唱,无与伦比的力量伴随着那道声音涌入源稚女的四肢百骸,又随着那血液渗透进那巨大的炼金阵中。 青铜地面上染上了一层新的颜色,那是血的暗红色,渐渐的,水底的血开始发亮,斑驳陆离,水面上冒出了气泡,像是某种激烈的化学反应。 这种反应很快把水加热到沸腾,气泡和水一起跳跃,言灵之阵被活化了,血色的光有规则地闪灭,像是心脏波动的频率。 在弗里嘉那低沉神圣的唱颂声中,整个空间慢慢被控制,血光越来越浓郁,最后青铜地面亮的像是被烧红的金属。 光忽然熄灭,所有深槽在同一瞬间疼起暗红色的蒸汽,深青色的水被蒸发殆尽,干枯的深槽好像被强酸腐蚀过似的。 最终炼金领域被摧毁,被封禁的空间重新恢复了自由! 源稚女看着被摧毁的大阵也忍不住发出赞叹声,这种力量确实强大,哪怕是炼金术之王也无法压制。 而反观弗里嘉,她的身影更加虚幻了,相反的是那铁链的颜色更加深沉,仿佛她与那封印她的铁链是某种相克关系,当她越弱,封印的力量就越强。 源稚女用一种并不怎么关心的语气关心道:“你没事吧?” 弗里嘉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伴随着虚弱,她似乎已经懒得虚与委蛇,主要还是源稚女做的太明显了。 源稚女也不在意,她拿出手机给置顶的联系人发出消息:“不用来了,我自己解决了。” 弗里嘉看到了消息,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源稚女轻描淡写的说:“哦,猜到会被困了,准备让人轰几个炸弹什么的试试,我之前研究了一下,时代变了,炼金术大概也是能破坏的。” “再不行,只好喊个外援了,比如说某个喜欢宅家的恋爱脑什么的。” “你有办法还让我出手?”弗里嘉满是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对我的消耗多大?我若是沉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源稚女反问:“可你不是还没睡?” 弗里嘉一时之间被噎住,竟不知说什么好,像极了对摆烂员工无可奈何的老板。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压着火问:“我们现在可以去追诺顿了吧,若是让他拿到圣骸,就糟了。” “不急。”源稚女说:“你先陪我去清个场,秘党对蛇岐八家的进攻还在继续,不把这些虫子清理完了,我不放心。” 见弗里嘉似乎要暴走,源稚女连忙安慰,苦口婆心的劝:“没事,我保证很快的,不会耽误事的。” “而且你刚醒可能不知道,人活着就是为了打工,没办法的,等你适应了就好了。” “但你放心,只要你努力帮我,圣骸会有的,龙王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她真诚的保证:“真的相信我,一切都会有的。” (本章完) 285.第282章 秘党最后的进攻 第282章 秘党最后的进攻 “天谴……怎么好像没效果?” 卡塞尔学院大厅里的所有研究员都傻了眼,呆呆的看着大屏幕上那毫无动静的日本地图。 除去核弹这类可能导致世界毁灭的武器,天谴是迄今为止人类制造出的最强力的屠龙武器,精准的定位打击,能把目前所知的各种级别的龙类化为灰烬。 对比起来现代科技真是太棒了,以前屠个龙可不容易,得扛着刀片子或者装炼金子弹的来福枪,骑着马跑上几天几夜,还不一定能摸准龙穴的位置。 可现在呢,他们只需要坐在大本营,听着歌喝着酒,等着遥远地球那端的爆炸声,就像是造物主坐在云端里看自己的造物,随便挥挥手就能毁灭一切。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现代科技似乎有些不靠谱,理论数值和实际数值不但对不上,甚至相差的还有些远。 “eva,怎么回事?”副校长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的模样有些可笑:“我们不是扔了恐怖的武器下去吗,为什么没有动静?” “那么高的高空扔一块石头下去都应该有点动静吧?!” 虚拟女孩安安静静的漂浮在空中,由光线组成的手轻轻一挥,无数数据就变成了数据海在空中穿梭,女孩的声音淡淡响起。 “经检测,日本东京于几十分钟前发生了小规模地震,震源已确定,正是撞击的余波,大地龟裂,整片森林起火,不过因为暴雨很快熄灭,基本判定,天谴命中,完毕。” 秘党元老们面面相觑,贝奥武夫眉头紧蹙,低哑着声音开口:“如何判定天谴命中了目标?” “撞击效果不同。”eva说:“据卫星观察,整片森林只有天谴最中心位置保留完整,但这里本应该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以此我判断,天谴命中了目标,且目标扛住了攻击。”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他们全都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他们以为可以断送白王的武器,最终的效果却如此差强人意。 “我就知道这种动漫里的武器靠不住!”某个研究员小声道:“早就有研究证明了,天基武器伤害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远不如核弹。” “但你能用核弹轰日本吗?别忘了日本的美国大爹!除非你是想三战!我们只是屠个龙而已,别龙王还没醒,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毁灭了!”另一个研究员小声反驳。 “那可是龙王啊,天谴都毁灭不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真刀真枪的上?别开玩笑了!没有这么送的!” “反正龙王苏醒也是世界毁灭,要我说直接就用核弹吧,本来就是全人类的危机,混血种也是人类,大家完全可以团结起来……” 嘈杂的声音渐起,研究员们说着不切实际的办法,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然而就在此时,愤怒的拍桌声像惊雷般炸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了拍桌的那个人。 贝奥武夫那双长满了细密白色鳞片的手几乎要将坚硬的桌面拍出裂痕来,他冷笑道:“瞧瞧,多可笑啊,这就是你们的学院教育!一群懦夫!” 贝奥武夫近百年不曾出现在这张会议桌上了,因为他对秘党成立学院这件事持激烈的反对态度。 “学院培养出的所谓屠龙者只会是贪生怕死之徒,真正的屠龙者只能在战场上完成洗礼!”这是贝奥武夫的一贯态度。 当时他担任“行动队”的负责人,那是执行部的前身,满世界追猎龙类,他们冷血而高效,彼此之间从不救援,死去的同伴和死去的龙类一同被埋葬,顶多是在坟前吹一曲口琴作为哀悼。 卡塞尔学院的人都说执行部是疯子部门,但跟当年的行动队相比,今天的执行部简直就是慈善机构。 “都是孩子嘛,孩子们胆子小点多正常。”副校长打着圆场:“再说了,龙不是还没出来吗?只是说白王可能要复活,那万一人家就复活失败了呢。” “弗拉梅尔导师,你是说,我们和龙族的战争想要获胜要靠龙族的自觉性吗?那你怎么不说希望他们醒来就自杀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副校长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龙王都是一群神经质,谁知道他们天天想什么?”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贝奥武夫冷冷地说:“我是出于弗拉梅尔这个姓氏的尊重才容忍你说话的风格!装疯卖傻并不有趣!” “那你说怎么办?”副校长也耍起了无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用核弹?还是派人去日本?你有本事你带头去!” “人我已经派去了。”贝奥武夫冷笑:“至于我,自然也会亲自前去,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坐镇在这里,免得你趁机乱来。” 副校长甚至来不及反驳自己被扣上乱来的帽子,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派人去了?冰下的怪物送去了那么多,你还派人去?” “你紧张什么,对付敌人,自然不能留手,蛇岐八家是吧,说到底不过就是些黑道帮会的首领,而那些帮会都是普通人,随便一点小打击就能元气大伤吧。” “你疯了?我们不能对普通人动手!”副校长震惊了,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但他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些元老们都低着头,仿佛对此早已知晓,所以并不意外。 “只是一点教训而已,算不上动手。”贝奥武夫说着,看向了eva:“距离下一次天谴发射是什么时候?” “还有53分49秒,48秒,47秒……”eva说:“但根据数据分析,对方仍停留在红井的可能性极小。” “姑娘不需要盯着红井了,把目标定在这里。”男人说着,伸手指向了屏幕中的某个位置,众人看去,正是源氏重工。 “可这里是东京最繁华的位置之一,在这里放天谴,会造成数不清的伤亡!”一个研究员忍不住惊讶出声:“会有很多无辜者被卷入!” “我们的姑娘可以发布地震预警吧,在已经有一次地震的情况下,疏散人群并不困难。”始终未开口的图灵先生抬起头,看向那虚拟的女孩:“源氏重工的人不会撤退的,我们的目标只是他们。” “天谴也可以伪装成陨石,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可我们还有学员在里面,甚至是校长,昂热很可能还在那栋大厦里。”副校长暗骂一声:“我还没准备好当新的校长!” “伟大的事业总是伴随着牺牲,所有想要复活龙族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为了毁灭强敌,他们该有牺牲的觉悟。” “最终进攻开始,优先抹除这些目标。” 图灵先生打了个响指,一长串名单伴随着图片就出现在了大厅里,正是蛇岐八家的八位家主以及一些主要负责人。 而在这些名单与图片中,白发红瞳的女孩排在最前,大写加粗的名字格外醒目,名字后面跟着的,是标红的警告小字。 风间琉璃(蛇岐八家少主,疑似白王未苏醒幼体,特级目标,重度危险,不惜一切代价抹杀) 那大概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只见照片里的女孩眼眸微垂,嘴角微勾,猩红的血瞳里,满是薄凉的嘲弄。 就像是神在嘲笑蝼蚁的不自量力。 贝奥武夫看着那张脸,冷冷自语:“我很不喜欢你的表情,希望你以后还能笑得出来。”…… 诺诺看着面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潮水将一切吞噬后,留下的必定满地狼藉,更何况当时地动山摇的仿佛世界末日,可当潮水真正退去后,一切居然又恢复成了原样。 真的是原样,被冲毁的建筑依旧高耸雄伟,开裂的大地恢复如初,城市正在慢慢积水,但却只有很浅一层。 仿佛一切回到了灾难之初。 就好像无限空间里的世界,永远重复的这一天。 “这是个尼伯龙根,它对应的建筑叫高天原,日本神话中的众神之国,不过此时那些建筑已经沉入大海了,而这个世界永远停留在这些建筑沉入大海的那一天。” “当一切被毁灭,就一切重来。” 诺诺看向说话的男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是你?管家兄?” 帕西笑了笑:“因为少爷在这里,我就来了。” “恺撒?”诺诺皱起眉,倒不是很意外:“是有听说他们被抓了,但趁乱逃跑逃到这是什么操作?嫌好吃好喝的牢房太安稳,想挑战一下地狱的难度?” “有没有可能是慌不择路呢?”屋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两人同时看过去,就看到金发碧眼的男生推开了门。 他的身后,跟着路明非和楚子航,楚子航背上还背着昂热,老人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 “少爷。”帕西低头,微微弯腰:“我来晚了。” 恺撒却只是不在意的挥手,目光始终在诺诺身上:“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你也被抓了?” 诺诺本有些不自在,这是她正面拒绝恺撒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恺撒神态自若,也没有过分亲密,似乎这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关心。 “那倒不是,我是迷路了。”诺诺说:“说起来我是坐上宾来着。” “真好啊,不像我们都是阶下囚。”路明非酸溜溜的开口:“诺诺师姐,既然你是坐上宾的话,那能让琉璃师姐来接你出去吗?顺便带我们一起啊。” “说实话我也很想,但联系不上。”诺诺摊手:“对了,校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就晕了。”楚子航将昂热放下,说:“很奇怪的症状。” 诺诺还想说话,可再次开口前,忽然听到了外面古怪的动静,像是巨大的风车,又像是规律的机器,可却只是呼吸声。 不只是她,此刻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沉重的呼吸声,庞然大物在黑潮中露出了黑色的的背脊,这一波的海潮格外的汹涌,是因为巨大的东西藏在潮水之下接近中央广场。 恺撒和楚子航还有路明非都见过那玩意儿,那是他们在极渊深处见到的最大的尸守,用龙的骨骼制造的尸守之王,它原本就是这座城市地基的一部分,白王血裔们在它的骨骼上建造城市。 高天原最大也最危险的守护者,他正在海水之下吐息,白色的水柱向城市井喷出。 “这是……大boss出场了?”路明非忍不住喃喃自语:“可我还没准备好。” 恺撒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我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啊,我就说有东西一直在靠近。” 镰鼬这个言灵看似没用,实际上也确实没用,但偶尔也可以当当雷达,在逃跑时还是能帮上些忙的,至少可以分辨哪里的敌人最少。 昂热忽然昏迷,他们的战斗力本就随着体力流失下降的厉害,现在还要保护一个昏迷的“老病”,以及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弱残”,老弱病残凑了个整,恺撒和楚子航也只好跑路。 也是在镰鼬的帮助下,他们发现了诺诺和帕西,这才能顺利汇合。 不过貌似也没什么用,从被尸守逐个击破变成一网打尽的区别而已。 那东西越来越近,气氛陡然变得凝重,众人无法明确判断那东西的体格,也许十几米也许几十米,在有史以来被记载的龙类中那也是罕见的巨型种。 海潮扑到了高塔下方,上千吨海水忽然涌向天空,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扭曲着身体夭矫地进击。 “我忽然就觉得它不可爱了。”诺诺呆呆的看着那只巨大的东西,明明不久前它还乖的像只宠物,甚至对着源稚女撒娇卖萌。 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它本身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准备,它是冲着我们来的。”楚子航紧紧握着手中的村雨,低声说。 古代的屠龙者面对龙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刀剑。 但就在所有人严阵以待时,那巨大的,威严的古老生物,忽然一头扎进水里,黑色的背脊弯曲成了一个恭敬的姿态。 而它朝拜的方向中,身穿白袍的男人缓步而来,他的姿态是那样的淡然,仿佛闲庭漫步,平静的就像误入地狱的普通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让那恐怖的怪物俯首称臣。 而就在看清男人面容的那一瞬间,路明非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唐……”他喃喃自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冲出去:“老唐,是你吗?” “你要干什么?!”诺诺瞳孔骤缩,压低声音叱道:“路明非!” 路明非猛的惊醒,他呆呆的看着那走过的男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就在此时,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直直的看了过来。 (本章完) 286.第283章 稚女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第283章 稚女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课长!火堂组的传真,他们遭遇不明袭击,已经有好几个人受伤了,请本家出面支援!”戴着厚底眼镜的年轻人将一份传真件恭敬的递给中年男人。 “不只是火堂组,东京的几个帮会都受到了袭击,初步判断是混血种干的,但是他们并没有下死手,大概也是在等本家的人出面。” 课长说着叹了口气:“事情有些糟糕,我们自己都还没善好后,大厦好多破损都来不及修缮。” 夜晚,整个源氏重工灯火通明,人们忙碌的统计着损失,天快亮了,却没有一个人去休息。 “没办法了,请示大家长吧。”课长犹豫再三,还是带着厚厚的资料视死如归般地踏进了那间办公室。 上杉越已经换上了他惯常的白布粗衣,整个人几乎要被那堆成山的厚文件埋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疲于工作的年迈老人,满脸都是“为什么我还不能退休我什么时候能退休”的生无可恋。 执行部部长源稚生则安静的坐在一旁,侧头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朝阳。 “发生什么事了吗?”上杉越询问。 课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人,随即很快挪开目光,老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之前那双手持刀挡在所有人面前仿若守护神般伟岸的身影了。 放下刀后,他平凡的甚至有些普通,可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却是如水般的平静,水中藏着赫赫风雷。 哪怕是一度被人称赞的,近些年来最出色的执行员源稚生在他面前也显得多了几分外露的锋芒。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赫尔佐格分裂的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以雷霆的手段合拢。 虽然一开始离不开源稚女的武力镇压,但后续的一系列矛盾,几乎全是上杉越不动声色的处理了,包括后面蛇岐八家试图染指政界恢复曾经的地位,也都是上越杉一点一点蚕食出的结果。 要论威望,源稚女在蛇岐八家的地位远超其他所有人,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领袖,但要说管理……很难想象源稚女管理下的蛇岐八家,不,是根本不敢想。 虽然源稚女是蛇岐八家最锋利的尖刀这点毋庸置疑,但这把尖刀是双刃的,如果没有上杉越,这把尖刀究竟是伤敌还是伤己还真难说,说到这,曾经的猛鬼众成员大概会非常深有所感。 毕竟谁也不想出去执行任务遇险的时候,千盼万盼终于盼来支援,结果发现是龙王大人来了… 龙王大人杀完敌人大概还有些不过瘾,回头看一眼他们,哟都出来干坏事了还这么没用,那留着也没用,杀了杀了都杀了…… 瞧这话说的,他们是猛鬼众,无恶不作的猛鬼众啊,他们出来执行任务不是干坏事,难道是去做慈善吗?那王将也不答应啊。 而且最令人绝望的是,遇到再棘手的对手他们都还有一拼之力,还能等等支援,但当他们面对的是龙王大人时,那大概就真的没救了。 虽说从龙王变成少主后,源稚女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课长才见识过源稚女养的那些“可爱”小宠物,于是对上杉越那仿佛润物细无声的管理手段更加崇拜,语气都十分恭敬。 “出了些麻烦,还请大家长定夺。” 源稚生起身接过那堆文件,顿时,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再创新高,上杉越挥了挥手,课长立刻恭敬的退下。 等人走后,源稚生才顺手翻了起来,越翻眉毛挑的越高,最后冷笑道:“这段时间偷偷潜入日本境内的老鼠还真不少啊。” “猜到了。”上杉越头也不抬,并没有多少意外:“秘党怎么可能放任我们重新掌控日本?更何况我们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之前一直没有消息,我就知道他们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待将我们,一举歼灭的时机。”说到这,老人冷笑了一声:“他们就喜欢这么干,几十年前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当时我还是最后一任影子天皇。” “往好处想啊老爹,至少你现在也是最后一任。” 源稚生随手将文件合上,耸了耸肩:“毕竟我和稚女都不像是能继承大统的样子,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绘梨衣?但现在培养是不是晚了点?” “那何止是晚了点,考虑你们我还不如考虑樱或者小暮……”上杉越苦笑着摇头。 “一家子扶不起阿斗的即视感啊。” 源稚生感慨着笑了笑,随即正色起来:“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吗?这些帮会很多都是普通人,应对混血种的攻击,应该会比较吃力吧。” “这次袭击还是有些损失的,那些打不死的怪物伤了我们不少人,估计一时半会儿抽不出人手,我带着乌鸦他们去也能顶一顶。” “不用了,稚女已经去了。” 源稚生有些意外:“她不是说和龙王谈心去了吗,谈完了?” “大概吧,反正诺顿和康斯坦丁不见了。” 上杉越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总爱交些看上去就不太正经的朋友,养些让人头疼的小宠物,不爱读书就算了还喜欢打扮的奇奇怪怪,这都是没办法的。” 源稚生回想了一下那些遍地乱爬的死侍,冷漠残酷的诺顿等龙王,以及源稚女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成绩单和白发红眸,深有同感的点头。 “你说的对,可能这就是叛逆期吧。” …… 源稚女反手扔下素色的文件袋,揉了揉头昏脑胀的脑袋。 这是一份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的个人档案,厚达数百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了他从出生到今天的点滴细节,很多事情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却悄悄的记录在这份档案里。 这无疑是一份非常珍贵的档案,可却被女孩随手扔在一边,粗暴的就想对待一堆垃圾。 犬山贺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这里是家族最奢华的场地,空灵剔透,像是佛经中所说的琉璃世界。 可这一切对那个女孩来说仿佛都没什么意义,她自始至终看都没看那些豪华的装饰一眼,甚至有点嫌弃太闪,躲到了没什么人的后庭来。 犬山贺作为这里的主人,理所应当的来服侍少主,但少主抱着书昏昏欲睡看上去更需要一张舒适的大床。 “老爹说你是家族里最了解昂热的人?”源稚女打了个哈欠,有些嫌恶的将档案推得更远,问犬山贺。犬山贺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的,我认识昂热已经几十年了,上一次还是在1946年。” “很好,那你觉得昂热会逃跑吗?”源稚女问:“那段时间家族断电了,监控很遗憾没有拍到他的行踪,说起来世界这么大,他要是跑了还真不好找。” 犬山贺愣了愣,但很快摇头:“昂热是不会逃跑的,他是个专制独裁的暴君啊,哪怕面前的是龙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迎上。” 源稚女点头:“我想也是。” 她忽然放松下来,既然昂热没逃那就好办了,只要他没离开日本,找到他还是很轻易的。 说起来,这次恐怖袭击带来的最大损失居然是家族的几位囚犯趁乱跑掉了,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起来其他人倒也算了,哪怕路明非没了源稚女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这位至尊还未苏醒,暂时也没办法打他主意。 但昂热不行,准确的说,是昂热身上带着的那位没了不行,那可是源稚女已经准备了很久,即将享用的大餐,早就垂涎欲滴了,还能让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就在这时,前厅隐约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打砸店面,有不速之客来了。 犬山贺当即振眉,目光凌厉如剑。 “没事,一点老鼠。”源稚女说:“我已经让我的宠物去清理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犬山贺犹豫半晌,还是有些担心,他朝着女孩深鞠躬,转身离去。 源稚女端起一杯酒,慢条斯理的喝着,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安静到隐约能听见隔壁的窃窃私语。 作为最顶级的奢靡会所,隔音自然没得说,但源稚女五感远超旁人,有什么动静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那似乎是一个女孩和男孩在吵架。 麻生真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臂,同时看了一眼货架上的液晶小闹钟,声音又急又慌:“你别出去,等天亮了就好了。” 她眼眶通红,眼底噙着泪,但还是倔强的不肯露出哭腔:“真的,天亮了,警察就来了。” “真男人怎么能靠警察?”男人咬着牙说,目光坚毅,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身上还裹着哨的白色长风衣,手中紧紧握着那根跟他身高很不相称的大号球棒。 野田寿其实也很害怕,可他不想在自己的小女朋友面前露出怯懦来。 他是在不久前认识麻生真的,按理来说这种高端场地他是没资格进来的,但最近黑道很混乱,作为家族的重要产业,这里被分配了很多人来保护。 野田组就是众多帮会中的一组,他们规模不大也不起眼,但好在尽职尽责,野田寿巡逻的时候救下了被人骚扰的麻生真。 他很喜欢真这种清纯的女孩,打听到她为了还债在这里当服务生,但一个女孩子难免容易受到骚扰,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庇护她,把那些觊觎她的人都赶走。 如此相处了一段时间后,真觉得这男孩虽然中二了点,但胜在真诚,便答应了追求。 其实她的债已经还完了,在本家的帮助下,不仅生病的奶奶得到了妥善的照顾,还替她申请到了大学的入学名额,为了报答本家,她才继续在这里当服务员,但等开春就要去上学了。 也是因为得到了本家的帮助,她才对黑道改观,才会接受同为黑道的野田寿,但黑道终究是黑道,动荡和不安全的形象几乎深入人心。 作为本家最豪华的会所,很少有人敢来这里闹事,但不代表没有,每一次来都会十分动荡,到处都是血,场面恐怖的就像地狱。 真很害怕,她拼命阻止野田寿出去,她怕野田寿变成地上那众多血污中的一团,可野田寿却固执的要去帮忙,口口声声说这就是职责。 俩人谁也不肯低头,互相僵持着,源稚女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 打断这场好戏的是某个不长眼的混血种,他大概是和其他人脱节了,不知道怎么就摸到后院来了,他一脚踢开储物间的门,看到了里面争吵的男女。 野田寿几乎是下意识将真护在身后,紧紧攥紧手中的棒球棒,目光凶狠。 “没意思,怎么都是些小鱼小虾。”那人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怎么没看到混血种。” 野田寿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他凶狠的发出大喝:“混蛋,你在干什么?” 男人抬起头,野田寿在看清男人眼睛的瞬间愣住了,见鬼,这人的眼睛怎么是金黄色的?在黑暗里就像两盏萤火! 简直,简直就像他之前看的那些怪物!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枪,朝着野田寿就举了起来。 真害怕的尖叫一声,野田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快过枪,只能徒劳的将真牢牢抱在怀中。 然而在枪响前,墙面猛的破碎,一把长刀破墙而出,带着轰然巨响和猛烈的劲风,狠狠砸向了男人。 男人甚至来不及开枪,就被长刀贯穿带着后退,最后整个人都被钉死在了墙上,黄金瞳颤了颤,缓缓的熄灭了。 野田寿下意识的看向被砸出了个大洞的墙面,就看到对面的女孩懒懒的放下手,满头素白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水波一样的银白光泽。 源稚女打了个响指,拖着长长蛇尾的怪物从黑暗里窜出,直接将男人从刀上撕下,叼着就出去了,它甚至还用长长的尾巴把门扫上了,熟练的令人心疼。 见碍事的家伙被带走了,源稚女这才满意点头,她朝着对面呆呆望着自己的小情侣友好的笑了笑:“你们继续。” “当我不存在就行,没见过正常人谈恋爱,有点稀奇。” 野田寿麻生真:“……” (本章完) 287.第284章 稚女说,我生平最烦打打杀杀 第284章 稚女说,我生平最烦打打杀杀 黑色悍马飞驰而来,甩尾停在玉藻前门口,雪亮的车灯照着熟铜大门。后面跟随的奔驰车队在周围停下,黑衣人蜂拥而出,手上还各自押着人。 附近的人都听见了玉藻前中暴作的枪声,却迟迟没有警察赶来,整片长街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探头出来看热闹。 源稚生拉开悍马驾驶座的车门,绕到侧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老人从副驾驶中走下,揉着眉心,露出疲惫的脸。 天边已经亮了,橘色的火烧云铺满了整个天际,霞光撒在他们身上,上杉越眯了眯眼,半是感慨半是无奈的说:“天终于亮了。” “还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夜啊。” 源稚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明明只是一个晚上,但发生的事情太多,总让人有种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感觉。 “稚女叫我们过来是做什么呢?”源稚生有些疑惑,他扫了一眼那些被押过来的家伙,神情淡了几分:“讨论怎么处置这些人?” 谁也不知道这次进攻秘党筹谋了多久,在源稚女在混血种社会中崭露头角的那一刻起,蛇岐八家就被无数人关注,但也不过只是借他人之手试探了一次,至此之后再无动静。 秘党存在了这么多年,本质上还是个血腥暴力的组织,无论蛇岐八家再怎么强,他们都不会感到畏惧,只会觉得冒犯。 因为他们始终觉得他们的敌人是龙王级别的,是龙族,混血种同类再强也永远不足为虑。 他们就像毒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务必一击致命。 而今晚这次致命的进攻,动静虽大,却有惊无险,就像放了个哑炮,响是响了,但没炸药的,伤不了人。 而它本身应该是个真炮,是秘党憋了这么久憋出来的大招,但他们严重错估了源稚女的实力,以至于本该能致命的后手都瞬间变成了小丑表演。 “不是我说,谈事情用得着来这种地方吗?”魁梧的男人从悍马的后座爬了出来,他跺了跺脚,又挠了挠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最后强行做出一副“少爷逛窑子”的嫌弃来。 “说起来还没谢谢你,这一次多亏了你。”源稚生说:“不愧是卡塞尔学院上学经验最丰富的人。” 芬格尔脸黑了黑:“后面这句其实不用提的,谢谢。”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俱乐部,被俘虏的人也被押着一起进去了,身后的黑衣人们则安静的组成人墙,将整个俱乐部层层包围。 三人其实皆在猜测,源稚女又想干什么,毕竟这位经常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最近又恰逢叛逆期的样子。 走过空空荡荡的舞池,几人踏步上楼,穿藏青色和服的人站在朱红色木兰边迎候,他留着黑白相间的短发,身体硬朗,剑眉飞扬,年轻时应该是一位东方风格的美男子。 犬山家家主,犬山贺。 “大家长。”犬山贺微微躬身。 “不必客气。”上杉越不在意的笑了笑,探头看向楼上:“稚女呢?” “少主似乎认识了些新朋友,相交甚欢。”犬山贺也笑:“您直接去找她吧,至于您带来的这些人,我会处理好。” 提到新朋友这三个字,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源稚生和上杉越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被龙王支配的恐惧。 芬格尔也有些头大,他说是来日本实习,但其实就是被叫过来当黑奴的,除了那次去格陵兰冰岛放了个风,其他时候都在没日没夜的研究天谴。 现在好不容易研究出了想要的结果,甚至来不及申请几天假期,就被带到了这里,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 低调却古雅的房间里,源稚女正在给野田寿倒酒,野田寿表现的十分受宠若惊,点头哈腰的看上去恨不得给源稚女磕一个,以表达自己对少主大人亲自斟酒的激动和感激。 麻生真则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也没聊什么,因为没什么好聊的,基本上就听对方在那表忠心了,词不达意的话里还夹杂着各种动漫词汇,没人搭理自己都能把自己说的激动到面红耳赤。 又愚蠢又中二,这种就是日本黑道最底层的人,其实可能根本都没上完高中,混黑道也不过是没钱上学,亦或者觉得黑道很帅。 但看着对方那张蠢呼呼但鲜活的脸,源稚女情不自禁就会想起另外一个人。 樱井明。 如果当初她发现的早一点,那个男孩也许就不会死。 说实话,那个男孩的死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死,甚至有一天她都会死,但她还是不想看见小暮难过。 没有人关心这些黑道底层人的生死,这些混混就算横尸街头大概也不会有几个人在乎,就像樱井明,从小被父母抛弃也没有朋友,他的生死大概只有小暮会在乎。 但那就够了。 源稚女不喜欢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她从那一刻就颁布命令,蛇岐八家既然选择了做这些底层人的庇护神,那就做到底。 那些蛇岐八家中高高在上不在乎这些底层人生死的家伙,那源稚女就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死也没人在意,手段虽然血腥,但胜在有用。 至少现在,只要她还在,只要蛇岐八家还在,日本黑道中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无缘无故失踪的“樱井明”,所以野田寿可以活下来,也许最后还会继承他堂哥的野田组,甚至可以和心爱的姑娘谈一场恋爱。 源稚女只是比较意外,在原著中这俩就有一点渊源,如今这个世界因为她而造成的改变如此之多,这俩人居然还能认识,并且居然还走到了一起。 要知道在原著中,真小姐最后也没看上野田寿,死在了追求幸福的泡影中。 那位自称可以办到一切的贵公子,最后什么也没办到,这个女孩的牺牲只是换他变得成熟,但如果一个人的成熟需要另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那真是太可笑了。 房门被推开,源稚女听到动静却没回头,只是对着野田寿说:“要好好干哦,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在年底大会上。” 黑道帮会每年也会进行年底大会总结,但不是所有帮会都有资格出席,至少野田组没有资格,但野田寿却重重点头,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大的鼓励。 “我一定会做到的!”他大声保证着,朝着源稚女深鞠躬,满是少年稚气的脸上认真又严肃,莫名有些喜感。 源稚女忍笑点头:“好,期待你的表现,要好好对待真小姐哦。” “现在,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野田寿拉着满脸羞红的女孩出去了,少年意气风发,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真没想到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少主还有这么温馨的一面啊。”芬格尔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调侃道:“怎么,你们黑道还关心少年人的心理健康?”“恶魔少主?”源稚女疑惑。 “你不知道他们私底下都这么叫你吗?听说在日本恶魔是个很恐怖的词?” “从未听说,大概是你听错了。”源稚女面无表情:“或者是在说上一任少主也说不定,毕竟我比较温柔,上一任少主比较残暴。” 源稚生无奈:“……稚女。” 源稚女假装没听到。 上杉越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连忙转移话题:“稚女,这么急着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源稚女说:“就觉得这些老鼠老蹦哒也挺烦的,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全灭了?”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甚至还带了点苦恼,就好像住的好好的家里忽然窜进了几只老鼠,于是想找个法子把老鼠全灭了。 如果是真的老鼠,那只需几粒灭鼠药即可,可问题是,此老鼠非彼老鼠。 芬格尔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直接就瞪大了眼睛,一副看怪物的神情看着源稚女:“是我理解的那个老鼠吗?你想灭了秘党?”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源稚女反问:“倒也不用把他们全杀了,毕竟我这么和善的人最不爱打打杀杀了,只用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就好了。” 这是源稚女仔细思考后得出的结果。 秘党要屠龙,而她大概可能也许估计算条龙吧,蛇岐八家维护她,那就是龙的走狗,双方从立场上来说应该是不死不休。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致命,用诺顿或者弗里嘉的话来说叫蝼蚁,但总被蚂蚁咬也很烦,蛇岐八家的总部在日本,那些家伙对付不了她,但总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背后对蛇岐八家使绊子。 而且自弗里嘉出现后,源稚女就一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简单来说就是,她想篡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对,这怎么能叫篡位?弗里嘉总说她就是未苏醒的白王,她只是信了她的话而已,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单纯善良还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小女孩。 不过想也知道,这条路注定艰辛无比,一不小心可能就死的渣都不剩了,而且她的竞争对手是拥有白王权柄的弗里嘉,想也知道和她争抢那个位置有多难。 这种节骨眼的份上,源稚女是一定要将所有隐患消除的,所有可能会成为隐患的东西,她都想灭掉,这大概就叫防患于未然吧。 可惜,大概是她的想法太超前,她的小伙伴们似乎都并不怎么能接受。 “全杀了?你知道秘党有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们存在了多少年了吗,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而且还有很多并非秘党的其他混血种组织夹杂其中。” 芬格尔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见源稚女并不是开玩笑后,他直接怀疑人生了。 “蝼蚁再多,灭起来也不麻烦吧?感觉还挺好杀的啊。”源稚女说。 她叫芬格尔来,一是有血契不用担心对方的立场问题,二是他在这些组织中混迹多年,算是最了解的人。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而且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他们吗。”芬格尔冷笑一声:“一群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冷了下去,这个总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家伙,心里藏的仇恨其实一点都不比昂热少,只不过他更加擅长伪装,而且明白悲剧的发生从来就不仅仅是因为龙族。 但他也同样明白,这些家伙的难缠程度。 “混血种在纯血龙类面前确实不算强,可他们却杀了不止一个纯血龙类,自古龙王复苏都是他们送去沉睡的,人类在绝境中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杀不干净。” “怎么说?”源稚女立刻虚心求教。 “除非你想与所有人类为敌,不然不可能能将那些家伙彻底清除,成百上千年来,他们早已渗入了人类组织,在人类社会中地位根深蒂固,很多还跟政府有联系。” “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么多代繁育下来,亚马逊丛林都有混血种了,就你这个想法,阿道夫都要急声跟你说,做人不要太极端了。” “那就全杀了好了。”弗里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淡淡的不屑:“人类?蝼蚁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意外的,源稚女居然觉得弗里嘉这次说的话挺在理,如果暴力无法摧毁一切,那就说明还不够暴力。 不过她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向了上杉越和源稚生,俩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甚至还带着点凝重。 与全世界混血种开战什么的大概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了,不过艰难的消化过后,他们还是勉强理清了思路。 源稚生斟酌着开口:“我觉得芬格尔说的也不无道理,一句杀说起来简单,但想杀干净,太难。” 源稚女刚想说这确实是个技术难题,我们得好好攻克,就被芬格尔打断了。 “几乎不可能。”男人斩钉截铁:“如果可以,我早就把他们杀死千百遍了,即使是龙王也做不到,就算是黑王也曾经死在人类手上。” 脑海里的弗里嘉再次发出不屑的笑声,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直到一直没说话的上杉越忽然开口。 “其实,如果杀不完,可以试着为我所用?” 源稚女一愣:“就像奥丁那样?” “奥丁是谁?”上杉越皱眉。 “无关紧要的一个路人。”源稚女随意的挥了挥手:“你接着说。” “我是觉得,杀戮是很好的武器,但不是最好的方式,如果没办法杀干净,那就收服,虽然看上去也挺困难,但总比把所有混血种全杀了简单吧?” 源稚女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放弃道:“那怎么做呢?打到他们投降?” “你能不能别整天打打杀杀。”芬格尔捂脸:“虽然对于你来说,打进卡塞尔学院应该比考进卡塞尔学院更简单。” 源稚女:“……瞎说,我明明生平最烦打打杀杀。” (本章完) 288.第285章 闲来无事,吃个龙王补补 第285章 闲来无事,吃个龙王补补 尼德霍格究竟是怎么死的,在混血种的历史中至今是个谜。 传说他是被人类杀死的,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 他的血就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色的雨。 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称呼那一天为“新时代”。 那是历史未记载的最古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 这是卡塞尔学院记录入课本的伟大事件,是每个混血种都会学习的历史,源稚女也曾有耳闻,甚至亲眼见过那幅黑王被杀死的巨大油画。 但随着她的血统提升,实力也愈发强大,却逐渐对这段历史开始怀疑。 混血种再强也只是混血种而已,和纯血龙族比起来实力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在黑王面前,纯血龙族甚至是龙王们,也不过是随手可灭的蝼蚁,人类更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尘埃。 就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人类究竟是怎么杀死黑王的?混血种书写的历史又到底美化了多少? 而人类,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杀死那些沉睡中苏醒的龙王们的? 源稚女想不通这些,也懒得想,但她是个谨慎的人,既然决定了要篡位,那就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的隐患不管。 既然杀不干净,也许学学奥丁也是不错的办法。 上杉越不愧是曾经当过影子天皇的人,哪怕他在拉面这门手艺上荒废了几十年,思维也远不是源稚生和源稚女能比的。 “秘党也是由无数个混血种家族组成的,内部本就不可能一团和气,现在他们能合作联手,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也就是我们。” 老人缓缓开口,带着深思熟虑:“既然杀不干净他们,何不为我们所用?让他们自己对付自己,甚至还能帮我们提供线索和消息。” 源稚女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奥丁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迄今为止,四大君主中的八位龙王已经全部上线,但除了奥丁以外,其他所有都是在单独行动,他们强大而骄傲,甚至懒得多看人类这种蝼蚁一眼,他们似乎觉得单枪匹马就能征服全世界。 但如果他们能放下这份骄傲,像奥丁一样组织组织追随者,建立家族和组织,搞搞团队建设,做做公司化管理,建立建立考勤绩效制度,也不至于混的那么惨。 无论是圣宫医学会还是加图索家族,都和奥丁脱不开关系,他明明是龙王,但却在人类社会如日中天,同样也比其他龙王难搞很多,甚至还能掌握人类科技。 那既然奥丁能做到,她为什么不行? 她虽然没有奥丁那么多鬼心思,但她也不是一个人啊,完全可以大家一起来动脑子想办法嘛,她只要负责执行就好了。 一念至此,源稚女毫不客气的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对上杉越和芬格尔说:“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那就交给你们完善了。”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有主意了,然后我们就可以立刻实施了。” 听出她话头的不对,芬格尔直接问:“你又要去哪?” “去个尼伯龙根。”源稚女说:“本来早就该去了,但总要把这些破事解决了再去安心一点。” “尼伯龙根?”芬格尔皱起眉,“那种鬼地方你去干嘛?不会很危险吗?” 作为副校长未公开的真传弟子,芬格尔对那传说中的死人之国相当忌讳,传说所有去过那种地方的人都死了,是个十足的不祥之地。 源稚生和上杉越虽然也觉得那种地方很危险,但都明智的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等源稚女说完。 “应该不危险吧。” 芬格尔刚想说死人之国都不危险那哪里危险?下一秒就听到源稚女说:“因为据说那是我的尼伯龙根来着,我回去应该算回家吧?” 芬格尔:“……” 是他狭隘了。 “总之,我得去一趟,我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有主意了。”源稚女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的那些小宠物会保护你们。” “如果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海里还有个大家伙可以召唤,不过那东西太显眼,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让它出来招摇过市了。” “至于那些俘虏,你们看着处理吧,拒不服从的就喂蛇,保证处理起来干净无污染。” 源稚女叮嘱完这些,就准备离开了。 她觉得应该没什么遗漏了,就她那些小宠物以及海里的那个大家伙,除非是动用核弹级别的力量,不然就凭混血种本身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应对。 但核弹不是混血种们想用就用的,他们能动用的最大型武器就是天谴,但有了芬格尔研究出的拦截系统,完全不足为虑。 有了这些布置,蛇岐八家应该能够等到她从夜之食原中出来,如果她还能出来的话,如果出来的是她的话。 但她什么都没有提,她只是说—— “等我出来。” …… “老唐!老唐是你吗?”身穿白袍的男人看了过来,黝黑深邃的双眸与路明非的视线相对,路明非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劲,那么庞大的尸守都在俯首称臣,这个男人得是何等恐怖的身份? 可他也没办法视而不见,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老唐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一起在星际上荒废了无数个日夜,他们无话不说,他们无话不谈,他们一起扯过的闲话可以堆满了他整个高中生涯。 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不明白老唐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又为什么不肯与他相见。 他心里憋了太多问题,如今真的见到了人,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又说不出一个字。 老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路明非下意识的想去追,终是理智还在,只是低下了头,心里有点难过。 “老唐是谁?”诺诺问:“那个男人你认识?” “应该认识吧。”路明非的情绪有点低落:“也可能是我认错了人。” 恺撒挑眉,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就传来了呼啸的潮声,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巨大的尸守因为神秘男人的出现而俯首,却没有退却,等男人消失后,它再度潜入海底,带着成千上万吨的海水汹涌而来。而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楚子航。 “你们带着校长先走。”楚子航紧紧握着那柄村雨,对恺撒说:“我留下来断后。” 恺撒冷笑一声,面无表情:“你是在命令组长吗?带着校长走,断后这种事情轮不到你,至于出路在哪……我已经想到了,我相信你也猜到了,虽然这座城市很像迷宫,但迷宫就一定有出口。” 楚子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们潜入极渊的时候,迪利亚斯特号通过的那座鸟居形的大门,高天原的苏醒就在那个瞬间开始,所以那就是这座城市真正的门,也就是这个迷宫的出口。” “以中央广场为坐标的话,它在西向皇道的末端。” “那就赶紧滚,对我们加图索家的人来说,临阵逃亡是最大的耻辱。”恺撒耸耸肩,“你们能够杀到出口吧?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我也是加图索家的人,我也留下来。”帕西把奥古斯都在风衣上擦了擦。 “只有正统继承人才需要为加图索家的荣誉而死吧?你不够资格,”恺撒说,“所以帮我带信给那帮混蛋,说虽然我觉得我生在一个充满了混蛋的家族中,但我没有辜负这个家族的荣誉。”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想谁断后的问题,因为大家可能谁也逃不掉,有这功夫不如留个遗书什么的。” 诺诺耸了耸肩,她漂亮的头发那么凌乱,却丝毫不显得柔弱,她发出感慨的声音:“看,那大家伙游的多快啊。” 确实很快,快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汹涌的海潮声愈发刺耳,他们已经能看清楚那个大家伙的样子了。 虽然只剩下骨骸了,但它还是那么美,美得无比狰狞,它的背后还覆盖着坚硬的龙鳞,相对起来比较柔软的腹部已经腐烂到荡然无存。 或者是白王血裔在猎杀它之后把它的腹部掏空了,像是制作木乃伊一样,只利用它的骨骸。 他肋骨组成的骨笼中几十几百双金色的眼睛同时睁开,那是藏在其中的尸守群,它们集体发出了嘶叫,又像是婴儿的哭喊。 尸守是比死侍更可怕的东西,死侍还能说是一种生命,尸守却是炼金术缔造的活动尸骸。 它们都是早已死去的混血种,有些完整无缺,有些则是残损的,类似木乃伊工艺但更加强大的炼金技术,把它们的活力封存在不朽的身体里。 它们中有的残缺了半边头颅,有的则腹腔洞穿,似乎是一场残酷战场后留下的残骸,太古的炼金术师们将这些遗骸当做了原料,做出了恐怖的军队。 而它们也只剩下了嗜血的本能,它们会撕碎面前的一切,吃掉所有能吃的生命。 跑是来不及了,那就战吧。 就连路明非都跟着诺诺捡起了一根铁棍,但他们谁都知道,这真的只是最后的挣扎了。 倒是没有什么人害怕,就是有点可惜,如果全部都死在这里的话,恐怕别人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诺诺叹了口气,心说终究还是逃不过,她并不后悔来了日本,就是有点遗憾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逃离剧本,最后却落得如此仓促的结局。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源稚女,很多时候豁出一切也不过是困兽之争,徒增笑料尔。 但就在所有人准备拼尽全力最后一战之时,那迅速逼近的庞然大物直直的绕过了他们,转眼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不见,只留下翻涌的海水,急切的就像是上班快迟到的打卡组。 众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满心疑惑,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升起劫后余生的喜悦感,那些东西就又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声势更加浩大。 无数尸守从那庞然大物的腹部爬了出来,像保驾的侍从围着那巨大的龙形尸守,一双又一双金色的眼睛在漆黑的海水里若隐若现。 但此刻没有人在意他们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的看着那仿佛小山一样的庞然大物,只见他的背上,多了个随意靠坐的女孩。 龙形尸守巨大的尾巴搅动着海水,海潮旋转着翻涌,被卷起的海水像大雨一样纷纷落下,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沾到尸守背上坐的那个人。 素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女孩懒懒抬起眼睛,猩红色的双瞳随意的看向这些狼狈的同学们。 “擅长民宅可是犯法的啊……”源稚女慵懒的站起,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随意跳下,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挑眉询问:“我家,好玩么?” 那暴躁嗜血的尸守在她身后安静的伏地,仿佛伴随王驾的卑微奴隶,龙形尸守则保持着坐骑的姿态,小山般的身体随着海水起伏。 这一幕的震撼度甚至远超那个白袍男人带来的效果,至少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完全无法想象这些暴躁的怪物还能乖的像家犬。 倒是诺诺已经见怪不怪。 “这次来的还怪早啊,怎么不等我们被打的快死了再来?” 源稚女就像是完全没听出她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微笑着回应:“主要没想到你们这么能跑,入口都这么隐秘了,还能进这么多人。” “师姐,这些都是你养的宠物吗?”路明非看着她身后的那些尸守,咽了口唾沫:“不会觉得有伤风化吗?” “还好吧,挺可爱的。”源稚女说:“吓到你们了?那你们找找自己的问题吧,这么胆小,还怎么屠龙啊。” 自源稚女出现后,恺撒的目光就牢牢的盯着她,在这种分不清是敌是友的关系下,对于源稚女的立场,他实在是有些摸不准。 不过比起他,其他人就没有那么警惕了,路明非更是高兴的不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师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你这来的可太及时了!” 源稚女想了想,摇摇头,诚实道:“我不是来救你们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路明非下意识的反问:“那你来干什么?” 源稚女没有回答他,她反手从背后拔出刀,眼也不眨地劈向地上昏迷的昂热。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迅猛,根本没人能反应过来,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却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没入昂热的身体。 血溅了出来,有几滴落到了源稚女的手上,素白的皮肤上瞬间绽放出鲜红的,源稚女抬起手,欣赏着那艳丽的颜色,无声的笑了。 “我不是来救你们的,我是来吃自助的。” “打扰别人进食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不如你们先滚一边去?” (本章完) 289.第286章 李雾月苏醒 第286章 李雾月苏醒 “近地轨道卫星‘天巡者’,识别代号sw001,变轨成功,正在接近东京上空,预计3分20秒后到达指定坐标。” “姿态调整完毕,达摩克利斯之剑自检完毕,进入释放预备状态。” “开始三分钟倒计时。” 卡塞尔学院,那些老到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老家伙们定定的看着屏幕上东京的坐标,装备部的神经病们则全神贯注,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要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帮神经病确实是践行者,他们平时总是很不正经,那是因为能让天才正经的事情不多。 天谴的效果究竟如何,他们这些远在大洋彼岸的人是无法得知的,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究竟已经进化到了何种地步,又是怎样抗衡这种堪称核武级别的武器的更是个谜。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源氏重工的位置几乎就是在东京市内,你这么做,你知道伤亡是以百万计吗?”副校长压着声音低吼:“这和动用核武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核武无法掩盖也无法解释,但天谴可以说是陨石,或者流星,随便什么吧,没人在乎。”贝奥武夫冷冷的说:“自古战场上就没有不死人的。” “可你们不是人类的守护者吗?你们奋斗在屠龙的第一线,不是为了守护人类吗?” “若是白王苏醒,死的人更多。”男人不耐烦的打断副校长的话:“够了弗拉梅尔导师,你的身份只是秘党的盟友,你无权干涉秘党的内部决策!” 元老们都保持了沉默,除了贝奥武夫,他们恐怕都没有资格对弗拉梅尔导师这么说话。 副校长也终于沉默了下来,他其实早该知道的,秘党是群什么样的货色他早该清楚的。 十年前的格陵兰冰海不就是这样吗?为了得到那枚胚胎,根本不在乎下潜小组的生命,出事了就将真相掩埋,在他们眼里死几个学生算什么?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至于这些普通人类……大概就更不值钱了吧?他们憎恨龙类想要杀死所有龙类,可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杀死了所有龙族,那他们自己就是新的龙族。 他们厌恶神,不过是因为神威胁到了他们自己,所以他们惊慌失措,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抹除,他们可以不惜别人的命,却太过看重自己的命。 而现在他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死几百万人又算得了什么?死的又不是他们。 如果不是怕核弹这类可能会导致世界毁灭的武器造成太大后果不好处理,他们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起核弹吧,不,或许他们已经在考虑了。 副校长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可在这些人面前,他发现自己善良的就像纯洁的婴儿。 “这太疯狂了,这样的组织,和残暴嗜血的龙族有什么区别?”副校长喃喃,没有人听清他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在意,所有人都看着屏幕中的倒计时。 这已经是天谴的第二次释放了,但所有人还是都仍然期待能看到奇迹。 但事实上天谴的释放,既不需要元老们的监控,也不需要装备部的协力,真正控制者是eva,这个安安静静的虚拟女孩才是掌握最终权限的人。 “10,9,8……”eva开始倒数,众人似乎能听见太空中那根致命的金属棒解除安全锁的声音。 “5,4,3……”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虚拟的女孩忽然抬起了头:“取消!天谴发射取消!” 所有人都傻了眼,原本走到尽头的进度条高速的回退,系统强行中断了进程,天巡者和东京擦肩而过。 “怎么回事?”图灵先生猛的站起:“庞贝取消了发射?加图索的人呢?” eva眼瞳里闪过无法解读的字符,用一种陌生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收到了来自更高级的命令,天谴将无法对东京发射,很遗憾这个命令是永久的。” 众人震惊,紧接着就是哗然一片。 与此同时,源氏重工的楼顶,魁梧的男人安静的靠站着,目光望向遥远的天空,太阳照常升起,灿烂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他抬头看着高远的天空,好像回忆起当初的那片海,那张总是不正经的脸上满是温柔和悲伤。 “真棒,不愧是我的女孩啊……” —— 源稚女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 直到鲜红的血飞溅,火红的刀光闪了眼,他们才满是惊愕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风间琉璃你干什么?!”恺撒下意识的低吼出声,可源稚女就像没听到一样,莱瓦汀狠狠刺入了昏迷老人的肩膀上,殷红的血瞬间将地染红。 她手腕转动,剜出了一大块血肉,莱瓦汀锋利的刀刃也对准了心脏的位置,只要她手腕用力,就可以把昂热从胸膛的位置直接切成两半。 血溅到她的手上,溅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素白的长发随风飞舞,源稚女抬起眼,眼底是比血还要鲜红的颜色。 这一幕太像反派了,如果说之前恺撒对源稚女的立场是怀疑的话,那现在他就已经可以笃定了。 他挥起猎刀,猛地冲上想要阻止,可源稚女只是微微一挥手,一只尸守就猛的扑了上来,对着恺撒的脑袋就张开了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像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芒。 恺撒不得不挥刀抵抗,同时后退躲避,尸守朝着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臭的风扑面而来,恺撒忍着恶心,朝着还在发呆的其他人大吼:“愣着干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杀了校长?” 楚子航似乎十分犹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用力握紧村雨,朝着源稚女劈了过去。 源稚女再次挥手,给了楚子航和恺撒一样的待遇,一只尸守窜出拦住了他。 女孩似乎是有些烦了,发出了不耐烦的轻啧声,而伴随着这声音,一只又一只的尸守涌了过来,将源稚女和其他人彻底隔绝开。“源稚女你到底想干什么?!”诺诺发出难以置信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校长?” 路明非已经完全看呆了,隔着层层叠叠的鬼影,他已经看不清源稚女的轮廓了,但那柄古怪武器散发出的璀璨红光却是那样的刺眼,映照着女孩那张苍白的脸。 她甚至懒得抬头看他们一眼。 路明非终于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事情已经很明确了,蛇岐八家的背叛源稚女不可能不知情,她甚至可能是其中的主导者,无论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日本确实选择背叛了学院。 不仅如此,源稚女现在甚至还准备直接杀了校长。 没有比这更直接的背叛了,连他想为她找个理由都不能。 可是路明非想不通为什么,蛇岐八家的背叛可以理解,毕竟没有谁愿意一直仰仗他人鼻息,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可他不明白源稚女为什么要杀昂热,难道非要把将军杀了才能顶替他的位置? 好吧,其实他也不是很想搞清楚为什么,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昂热对他很好,好到学校里都在传他是校长的私生子,可如果不是源稚女,他根本不会来这个学校。 路明非呆呆的站在原地,但他很快发现他其实并不需要选择,因为他太弱了,弱到源稚女甚至懒得让尸守去招呼他,若到他的选择无关紧要。 这大概是尸守们打过的最憋屈的一架,无论是尖锐的獠牙还是削铁如泥的利爪,甚至那粗壮的蛇尾,它们都不敢用,生怕把主人这些弱小的朋友们撕碎。 它们只能靠自身强悍的防御力,和怎么杀也杀不完的数量优势组成汹涌的“人墙”,隔绝他们靠近。 从这还是能看得出来源稚女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至少旁边那个一巴掌大概就能解决他们所有人的尸守之王没动,安静的就像一只乖巧的狗,只是这狗未免太大了些。 只是一眨眼,大家和源稚女这些不怎么可爱的小宠物就打成了一团,唯独只有路明非格格不入,仿佛一个误入戏场的路人。 恍惚间,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他总是在当路人,北京地铁站下面是,极渊那次也是,他就像个历史的见证者,无论多么棘手的局面,他都只是在冷眼观看。 他不是不想参与进去,只是没那个能力,也不敢。 风里隐约传来了魔鬼歌唱的声音,尾音拉的很长,语调幽幽,听的路明非简直头皮发麻。 他猛的回头,果然就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魔鬼坐在高高的屋顶上,身旁是无声摇动的风铃,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 而且让路明非最头大的,是这魔鬼的装束。 黑西装,白玫瑰,他又穿上了那身送葬的衣服,他每一次穿上这身衣服都有人要死,上一次死的是那头蠢笨蠢笨的龙,这一次是谁?校长吗? “哥哥,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小魔鬼轻声开口,声音很低,却清晰地响在路明非耳边:“这一次,可不要犯怂啊。” “小弟我啊,可是跟着你一起下注的。” “什么意思?”路明非语气颇有点气急败坏:“你能不能说人话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情况喽。” 小魔鬼耸耸肩:“你师姐既然踏入了这个世界,那她这条命就是个未知数了,知道哥哥你不想她死,所以我就跟着你一起下注了她,赌她能活到最后。” “这赔率很高的,唉,要不是哥哥你是我的vip客户我得给你面子,我都不押她,这要是输了裤衩子都得输没了。” “所以哥哥,这次你要给力啊,咱哥俩的身家都在这一把了,要是输了,那就只能重开了……” 小魔鬼还在絮絮叨叨,像在抱怨又像是在提示什么,路明非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就炸了,满脑子都是源稚女会死。 他觉得不可能啊,至少在他眼里源稚女已经强大到天下无敌了。 北京地铁下那么大只龙说杀就杀了,现在又带着一帮小弟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怎么看源稚女都不像是那个要死的人吧?校长才是真的生死未卜! 所以其实是魔鬼说错了吧,快死了的人是校长吧? 没等路明非想明白,也没有时间让他慢慢想了,强烈的猛风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霎时间飞沙走石一片混沌,只见风眼的最中间,正是源稚女和昂热。 就在源稚女准备狠狠挥刀,一刀切开昂热心脏之时,忽然所有力量仿佛泥牛入海,刀下阻力顿生,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刀身,于是整把刀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昂热缓缓睁开了眼,那双苍老的眼里满是冰冷,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感,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睁开了眼。 源稚女却并不意外,她那双血红色的双瞳燃起璀璨的金色,莱瓦汀也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红芒,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她手背青筋暴起,几乎一个眨眼间灰白色的鳞片覆盖全身,手臂力量剧增。 她不但不准备放弃这一刀,她甚至还想直接将面前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刀斩断。 但巨大的狂风瞬间掀起,恐怖的力量冲击着她倒退,她只能用莱瓦汀狠狠插入地下维持平衡,巨大的龙形尸守飞速游至,以自身那庞大的身躯替源稚女遮挡飙风。 恺撒反应是最快的,甚至在飓风掀起前镰鼬发出了警告,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都是风属性言灵? 他几乎是立刻就放弃了跟这些尸守纠缠,大吼的让大家撤进建筑,他的提醒救了众人一命。 恐怖的飓风掀起,一时间整个世界的风向都被改变,建筑物的碎片和海水都被狂风卷起,形成巨大的水龙卷风。 尸守也被飓风影响,它们扣紧地面以免被飓风带走,但风依旧把它们的长尾扯向空中,无数条蛇尾对着天空摇摆的景象莫名诡异。 而在那无尽的风场中心,苍老的老人缓缓站起,他随手抹掉肩膀的鲜血,眼睛里燃烧的,是璀璨夺目的黄金瞳。 一会儿0点后应该还有一章哈,明天有事要出差明天更新就提前发了,具体几点不确定,但应该不会特别晚,可以早上起来再看 (本章完) 290.第287章 氪命,当然要氪别人的 第287章 氪命,当然要氪别人的 古老的咒言声随着吟唱响起,狂怒的风暴撕裂了一切,龙卷风以男人为中心腾起,把大量的海水提取到空中,化为漆黑的雨云。 远处的大海咆哮着掀起一波又一波惊天的骇浪,那是被风引动的海潮,暗色的天空下,赤色的闪电就像天空的裂纹,密密麻麻分散而开。 而这一切的异象,皆是因为风眼中心的苍老男人。 昂热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他大概从未这么狼狈过,之前和恺撒与楚子航一起厮杀时他就受了不少的伤,但现在这些细小的伤口和肩膀上那道狰狞的刀伤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那双玳瑁框的眼镜早在之前和尸守扑杀的时候就脱落了,毫无遮挡的灿金色瞳孔就那样暴露在了空气里,锋利的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外套被撕裂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汗水和血水一起漫过他肌肉分明的后背,浸润了那副“诸界之暴恶”的纹身,猛虎和夜叉随着他的肌肉起伏变得栩栩如生,好像随时要脱离皮肤扑杀出来。 谁也没法想象这种东西会出现在一位教育家的身上,一个毕业在剑桥的老绅士,身上纹着在日本黑道中等级最高的虎和夜叉,这甚至是上杉越亲自为他挑选的图案,在黑道中的地位极高。 而现在,他出乎意料的和这纹身符合了起来,男人的身影孤傲的站在那里,狂躁的飓风围绕着他旋转,漫天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脸。 “这……这还是校长吗?”路明非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能回答他,事实就在眼前,无论他们相不相信。 没有到达过巅峰的人总是无法想象山顶的风景,此刻他们才无比清楚的意识到,秘党探索了几千年,却只是摸到了龙类文明的边缘。 “大意了,校长居然还是个隐藏角色。”诺诺也瞪大了眼:“亏我刚刚还真情实意的担心了他一下!” “不对劲。”始终没有开口的帕西忽然说话,声音里满是迟疑:“不太对,他好像有问题……” “那不是校长。”楚子航接上了他没说出口的话,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里满是冷肃:“至少现在不是了。” 恺撒没有说话,可是浑身绷紧的肌肉线条却清晰无误的告诉了所有人他此刻紧张的心情,诺诺也意识到什么了,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只有路明非,没上过一节课的虚假大学生此刻一脸懵逼,他不知道周围的人都在打什么哑谜,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但很快他就哑然了,因为他看到那位神出鬼没的魔鬼站了起来,他站在高高的屋檐上,足以将一切掀翻的飓风却只是吹起了他的衣角。 他将怀里的摘下,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被撕下瓣,白色的瓣被风卷起漫天飞舞纷纷扬扬无穷无尽,仿佛整个天地间都下起了白色的雨。 但除了他,好像没有人看见那些瓣,也没有人看见那个魔鬼。 除了……源稚女。 源稚女随手拍开飘到自己眼前的瓣,甚至懒得多看一眼旁边那正发神经的魔鬼,目光只牢牢锁定着面前的男人。 “你果然早就醒了。”源稚女的语气笃定,直接就是陈述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演的很差么?”‘昂热’笑了笑,面容明明没什么变化,但那张满是欧洲老绅士的脸此刻看上去莫名让人不敢直视,眼睛也是璀璨的颜色。 “挺差的,校长虽然是个很臭屁的人,但还没你这么装。” 源稚女点头,语气平淡无波,莱瓦汀入地三分,她单手持刀在漫天狂风中缓缓抬起头,满头银白长发肆意翻转摇曳,白色的瓣围绕着她旋转,脸上表情说不出是嘲弄还是凉薄。 “那你就不担心杀错了人?出手那么狠辣,你就不怕杀了昂热?” “那就算他倒霉。”源稚女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开口:“谁让他没事乱跑,好吃好喝还让老朋友陪着都不行,非要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昂热……或者说叫他李雾月更加合适,李雾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源稚女,半晌后才缓缓道:“不过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以你此时的血统……还能算得上是人类吗?” 这不是源稚女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 从她血统突破初代种后,几乎每一位龙王都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不,甚至更早之前,早在她和诺顿合作之时,她还只是次代种血统的时候,诺顿就已经不把她当人来看待了。 要是真论起来,这句算得上是夸奖了,毕竟在这些高傲的龙王眼中,蝼蚁一般的人类当真是不值得多费一点口舌,能让他们多看一眼的,只有强大的同类。 而想让他们忌惮甚至是畏惧,那就更简单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龙族向来是个以力量说话的地方,充斥着暴力与血腥,龙王之间也不例外。 源稚女虽然同样觉得用拳头说话是真理,但她觉得这只是和龙族思维的一点点相似,说明不了什么。 源稚女始终认为自己就是个人类,无论血统如何,也无论力量有多强大,她有亲人有朋友,有想保护的人也有想去爱的人,就够了。 她确实很渴望力量,渴望变得更加强大,也讨厌被控制,被利用,弗里嘉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一直诱导她试图让她相信自己就是白王。 白色君主那是何等的权与利?甚至远超四大君主,没有任何一个向往力量的人类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源稚女也不例外。 但弗里嘉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她不应该去说服源稚女相信自己就是曾经的白王,否认她人类的一切。 因为源稚女并不认为神明的身份就有多高尚,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就是白王。 诚然这件事里面有很多疑点,源稚女本该是个男人而他出生却变成了女人,她记得自己是穿越,却想不起前世的任何事情,唯独记得原著的剧情。 这一切都仿佛是弗里嘉说辞的佐证,仔细想来处处都是暗示,只要仔细想想就很容易被说服,就算说服不了,也会陷入自我怀疑。 但很可惜,别说仔细想想了,源稚女直接就懒得想,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她认为她是人类,那她就是人类,她认为她是源稚女,那她就是源稚女。 以前是,以后也是。 所以有什么好想的呢?弗里嘉说的话和她的认知产生了矛盾,那就一定是弗里嘉在骗她,因为源稚女坚信自己是不会错的,那错的就只能是别人。不过,人类的身份她要,白王的位置她也要,毕竟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而在那之前,当然就是将一切阻碍扫荡干净,比如说面前这位自我感觉似乎相当良好的家伙。 “我是不是人类重要吗?”源稚女将莱瓦汀从地上拔出,火红的光芒瞬间大盛,照亮了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一字一顿,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就凭你?”李雾月不屑的笑了笑:“挑战我,叫你的正主来。”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鬼话。”源稚女狠狠一脚踢在莱瓦汀上,长刀借力扬起,源稚女反手握住,身影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 灰白色的影子快到几乎看不清动作,只见火红色的光芒仿若流星狠狠袭来,小山般庞大的龙形尸守紧随其后,对空发出无声的吼叫。 它的声带在上万年的时间里腐烂成灰,但从那仰天嘶吼的姿态仍可以想象它活着的时候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它的双翼也只剩下黑铁般的翼骨了,它以巨翼扑击,嶙峋的翼骨割裂地面,如密集的刀锋,隐约封断了李雾月的所有退路。 可那绅士般的老人却只是笑着抬起了手,他以雷霆为刀,恣意地切割着天空与大海,漆黑的雷云在他的头顶旋转,雷云中探下魔鬼触角般的龙卷风。 至此他的尊号已经不言之明了,能够如此自由驾驭雷霆和气流的,唯有天空与风之王。 而这一手奥丁同样也做过,但声势远没有此时浩大,不过想来也是,以奥丁那细细筹谋算计的模样,掌控的应该是“权”,那面前的这位掌控的就是“力”了。 刚苏醒没多久就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强度明显远远超过当初刚苏醒的贝希摩斯。 不过倒也正常,贝希摩斯被当做胎盘供养了高天源那么多年,本身就是极其虚弱,而且是被强行唤醒的,当时的力量只怕是十不存一。 而李雾月不同,他是自行选择寄生在昂热身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虽然状态也没达到顶峰,也不容小觑。 但源稚女就像是没看到那漫天的雷霆似的,嘴里猛地发出一声怒吼:“弗里嘉!” 一声淡淡的叹息悄然回荡在天地间,隐约一个女人的虚影出现在了源稚女的身后,她朝着舞动雷霆与狂风的李雾月缓缓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取消。” 几乎就在女人说出这话的那一瞬间,狂风熄灭雷霆消散,血红色的长刀当头劈下,李雾月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躲闪,狠狠撞上了龙形尸守刀锋般的骨翼。 这只大家伙同样是拥有爵位的纯血龙族,在次代种也算是数一数二,使用炼金术炼化后实力更进一步,简直就是无敌的大杀器,随便一动就是地动山摇。 可如此恐怖的力量砸在男人身上,却只是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而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龙王接管身体后,昂热这具苍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化,此时的防御力完全不低于源稚女。 龙形尸守咆哮着再度攻击,可李雾月却没有时间收拾它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源稚女。 一刀落空,源稚女直接用掌心狠狠抹过锋利的刀刃,瞬间血就涌了出来,却没有一滴落到地上,被那把妖异的长刀尽数吸收。 长刀忽然就活过来了,像是有心跳在刀里跳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血红色的长刀表面显露出暗红色的藤蔓状纹,就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在把狂躁的血脉送到它全身。 巨大的七道龙影在源稚女身后缓缓浮现,它们仰天长啸,黄金瞳里满是猩红,隐约还可见龙影中悬浮的七把刀剑。 在鲜血的浇灌下莱瓦汀爆发出刺眼的光,恐怖的领域瞬间展开,源稚女狠狠挥手,一条狰狞的巨龙就咆哮着冲向了李雾月。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直到最后的第七条! 每一条咆哮的巨龙都伴随着刀剑出鞘铿锵的声音,七宗罪再度出现,速度快到令人根本没办法反应,一刀又一刀狠狠贯穿了李雾月的躯体,将他狠狠钉在了墙壁之上! 源稚女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再无一丝血色,殷红的血从她嘴角流出,过度的负荷使她甚至无法使用弗里嘉的力量,但她全然不在乎。 她拼劲全力推动着莱瓦汀,这把血红色的妖刀在昏暗的环境中璀璨如朝阳,将一切都染上火红的色彩。 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最开始是嘴角,后来是鼻孔,眼角,耳朵,最后皮肤表面都出现了血红色的裂缝,恐怖的负荷让她的身体在被瓦解。 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了,耳边隐约传来路明非和诺诺的声音,但源稚女却置若罔闻。 “为了杀我,不惜以命换命吗?”李雾月狠狠咬牙,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但那也要你配!” “我承认你的血统继续发展下去足以威胁到我,但现在,不过是初生的新王,你凭什么跟我同归于尽?” 他再度举起手,密集如网的电弧在源稚女面前生成,明珠般的球状闪电当空砸下,无与伦比的电压毫不留情的袭向强撑着的女孩。 这无疑将会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负荷极重的身体当场爆裂而开也说不定。 但源稚女却连躲都不躲,只是固执地挥刀砍向面前的目标,仿佛就算是氪命也要将他拿下! 闪电轰然命中,炸开刺目的白光,造成了闪光弹一般的效果,众人一时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无疑那个鲁莽的女孩会死的极惨。 李雾月冷笑着收回手,他淡淡开口,语气里满是嘲弄与讽刺:“何其愚蠢。” 可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白光里猛地杀出一点红芒,源稚女手持莱瓦汀高跳而起,铺天盖地的力量朝着李雾月当头砸下。 而她的身后,那道虚幻的身影再次出现,将那些足以摧毁源稚女的力量全部泯灭,同时源稚女身上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虚空中隐约传出几声铁链炸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伴随着力量的使用,那道本就虚幻的身影似乎更加虚幻了。 而源稚女,她根本连看都懒得多看身后一眼,似乎从一开始就笃定了弗里嘉一定会出手。 ——李雾月说的没错,她的确在氪命,但氪的却不是自己的命。 今天要出差,提前更新一下,今天晚上10点的那个没了哈,下一次更新1号晚上10点 (本章完) 291.第288章 伟大的新生! 第288章 伟大的新生! 日本,东京。 瓢泼大雨是忽然而下的,此时此刻东京郊外的山中,豆大的雨滴打在神社的屋顶,屋檐上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院中的百年樱树在雨水中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插白鞘的短刀,从朱红色的鸟居下经过,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在本殿前古老的石壁下停步,深鞠躬三次,而后散开为两队夹道。 紧接着踏入神社的是打着纸伞的七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和服,步伐极其沉稳,所有人一言不发,场面肃穆的像是一场葬礼。 这是座非常古典的神社,但经过细致的翻修,没有任何破落的感觉,本殿地上铺着榻榻米,并未供奉神龛或者佛像,内壁一圈都是浮世绘,精心巧绘笔意淋漓。 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都清楚自己在这个庞大组织中的地位,没人跪错位置。 “大家长,参会人员已到齐。”黑衣的秘书把名册盛到银发老人面前:“请您过目。” 上杉越接过名册却没看,只是随意的放在一旁,他抬眼扫向大殿内的众人,目光在每一张脸上扫过。 这是一场特殊的会议,所有参会人员皆是混血种。 经过昨晚的混乱大战,很多人面上还残留着疲惫,甚至有不少人受了伤,身上还打着绷带,但他们仍然坐在了这里,尽力保持着严肃。 因为他们知道这场会议代表着什么,有多重要,甚至可能会改变整个混血种社会的格局。 源稚女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结局,她只知道这条路太过惊险,对手也太过强大,甚至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她根本没把握能活着回来,也没把握最后出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所以她在走之前留下了命令,蛇岐八家所有有生力量全部集合来到这深山的神社里,在局势未明之前,他们都不会回源氏重工。 此时的源氏重工里,基本上空空荡荡,只剩下地下建筑里密密麻麻的源稚女的小宠物们,它们是灾难来临时的炮灰,也是源氏重工最忠实的守卫者。 上杉越清晰的知道最后的结果不外乎两个,要么源稚女活着回来,那一切皆大欢喜,甚至可以直接思考怎么反击秘党,敲响讨伐的战鼓,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这混血种之王也该轮到他们日本来做了。 要么就是另一个结局,源稚女没能活着回来,那无论最后出来的是什么,甚至是有没有东西出来,只要源稚女死了,那蛇岐八家的下场就都不会好。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就会进行最后的挣扎,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 毫不夸张的说,蛇岐八家此时在绝大部分混血种组织眼中都是眼中钉肉中刺般的存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他们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甚至逐渐拿回曾经被秘党们打击而丧失的日本政权,重新做回了日本的主人,都是因为源稚女的存在。 如果没有源稚女,其他的混血种组织失去了忌惮,恐怕早已一拥而上将他们轰的连渣都不剩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轰过了,不过被源稚女化解了罢了。 如果最后源稚女没能活着从夜之食原中走出,失去这赖以生存的仰仗,那等待蛇岐八家的,将是覆灭的危机。 偌大的殿堂里安静到了极致,雨声愈发清晰起来,丝丝入耳,所有人都看向上杉越,上杉越沉默良久,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的身边坐着源稚生和绘梨衣,脸上的神情都不算好看,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这种只能被迫等待最终结果的感觉并不好,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那种层次的斗争,已经是凡人望尘莫及的了。 而上杉越能做的,就是安抚好所有人,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随时做好征战世界或者拼死抵抗的准备。 满堂寂静,只闻风如鬼啸,气氛压抑到了极致,窗外绿叶纷坠,让人觉得生命之无常。 比起这里的静默,那让人无比挂心的夜之食原中,纷杂的声音不断,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城市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闪电划过漆黑的长空,雷霆万丈。 在这场新王与旧王的战争中,源稚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她的血统已经提升到了无法再提升的地步,迈入初代种的境界后,肉体也被强化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果她愿意,一样可以孵化出巨大的龙躯,除开没有权柄,她已经和四大君主站在了同样的高度。 可问题是四大君主可以吃掉自己的双生子补全自己,从而迈入更高的境界,但她不行,她已经没有继续前进的道路了。 她以人类之躯站到如此高度,本就是龙王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奇迹,但这条进化之路已然走到了尽头。 可这力量还远远不够,当诸神的黄昏开启时,别说她这种初代种,就算是吞并了双生子的完整体龙王都得靠边站,完整体白王都没把握能活着度过,她这才哪到哪儿呢。 弗里嘉的出现不得不说是给源稚女指了条明路,无论未来如何,强化自己就是重中之重。 龙族想要强化自己就需要吞噬其他同类,源稚女虽然觉得有点血腥,不符合她淑女的定位,但也勉强能接受,毕竟是吃龙不是吃人。 比如说现在她就觉得面前这位风王看上去应该很美味,甚至远比贝希摩斯美味。 李雾月和贝希摩斯的强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至少当初在极渊杀死贝希摩斯时,源稚女觉得非常轻松,虽然当时有弗里嘉的助力,但也有被迫当了血包那么多年的贝希摩斯确实很虚弱的原因。 而现在想杀李雾月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弗里嘉大概是想让她融合圣骸,便在明知道她如今的肉体承受不住那么多白王力量的情况下还依旧借于她权柄。 导致现在源稚女的肉身即将崩坏,甚至原本自身的力量都无法全部发挥,必须立刻融合圣骸重塑肉身。 但这个融合了圣骸重塑后的肉身,究竟是谁的肉身,她源稚女还能不能存在,那可就说不准了。 只可惜弗里嘉做的太过不动声色,她始终只说自己是保管力量的残念源稚女才是主体,虽然源稚女基本上没信这话,但送到手边的权柄又怎么可能不用?毕竟这世间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拒绝白王的力量,那位白色的君主是仅次于黑色皇帝的存在,拥有了她的力量,哪怕是四大君主也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残缺之体。 更何况四大君主始终对日本对她都虎视眈眈,她若不用,那就真成案板上的鱼肉了。 而等源稚女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算她停止使用弗里嘉的力量,她的身体也依旧在崩坏,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甚至海洋与水之王的生命权柄都救不了她,因为层次不够,四大君主和白王相差太多,于是源稚女唯一的生路就只剩下融合圣骸。 弗里嘉这手又狠又绝,不动声色的直接断了源稚女的所有后路。 偏偏源稚女就算知道了所有还不能对她怎么样,源稚女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弗里嘉。 她甚至都攻击不到她,因为这东西没有实体,住在她的脑子里和她是一体的,源稚女总不能把自己的脑子劈开吧,就算真这么做了,死的估计也是她源稚女,弗里嘉完全可以再换个人的脑子住。 也许就不该放出这个白色的魔鬼,怪不得当初无论是诺顿还是小魔鬼都再三警告她,不过后悔无用,源稚女也懒得后悔。 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不想,她的人生信条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懒得去想以后那许多,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呢。 更何况,如果怎么做都是个死的话,那就说明怎么做都可以。 无尽的漆黑虚空中,铁链声轰然作响,一道被层层铁链束缚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个女人,满头雪白的长发就像白色的雪,将她的身体全部覆盖。 银白色的长发下,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她看上去和源稚女长的一模一样,但如果仔细去看,又会发现截然不同。 就好像那张绝美的面容下,是另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容,而且里面的那张随时会撕裂面上的那张重见天日,然后朝着所有人露出鲜血淋漓的笑。 女人抬起头,两行猩红的血泪就从她那双红瞳中流下,她从背后抱住源稚女,铁链声哗哗作响,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悄无声息的蔓延,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无法言说的领域瞬间展开,海潮般的力量像沉重的巨山那样死死的压在李雾月身上。 天空中炸响的雷霆都被驱散,汹涌的海浪被抚平,那力量将一切暴动都镇压了下去,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颤动起来,尸守们全都匍匐在地,仿佛一场盛大的仪式,恭迎主的归来。 数千年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过去,这座城市的主人终于回归了,于是万民澎湃! 源稚女原本都要崩裂的身体被强行安抚,受的所有伤痛也转眼愈合,但李雾月却受到了恐怖的影响,他的言灵甚至被强行压制,无法再动用分毫。 李雾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源稚女的刀锋,身上被七宗罪钉出的伤口血如泉涌,在这恐怖的领域中,他的恢复能力甚至都受到了影响。 这是完完全全的压制,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哪怕他是尊贵的天空与风之王,是龙族中享誉盛名的君主,在这位白色皇帝面前,却依旧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源稚女没有浪费弗里嘉氪命带来的优势,七宗罪再次合为一体,莱瓦汀爆发出刺眼的红芒,恐怖的刀锋上七条形状各异的巨龙纠缠在一起,无数鬼魂厉鬼咆哮,带起惊天动地的一击。 这是李雾月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一击,他拼尽全力的防御,却依旧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黑色的龙鳞被击碎,暗金色的骨头断裂,血肉分离,他整个人被拦腰斩断,但即使这样他都没死,只是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逐渐暗淡了下来,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灯烛,那是龙血耗尽的征兆。 在他彻底闭眼死去之前,源稚女动用生命权柄将伤口强行愈合,在弗里嘉的注视下,将手伸进了男人的胸膛,强行提炼出了他的精血,一个小小的“茧”被她一把握出。 几乎就在这个“茧”脱体的那一瞬间,昂热就像濒死的鱼那样颤了颤,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这是耶梦加得告诉她的隐秘,被龙王留茧的人类,一旦龙王苏醒就成了祭品,无论龙王死不死,这个人类基本都必死无疑。 唯一的例外就是海洋与水之王的生命权柄,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救的,但到底能不能活,耶梦加得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试过。 昂热死不死的源稚女其实没太大所谓,看在上杉越的面子上顺手救一把,能不能活就全看他造化。 她的重点还是李雾月。 因为最后源稚女留了手没死透,龙骨十字并没有出现,他重新变回了“茧”的形式,被源稚女从昂热的身体里抓了出来。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东西,最初只有一滴鲜活跳动的血,然后越跳越多,细胞不停的分裂,组织重生,密密麻麻的血管蠕动着,最后变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类似心脏的血肉组织。 当初诺顿和康斯坦丁最初就是这样的一坨组织,藏在在青铜罐里,缓慢孵化,等待着重见天日的一天。 可李雾月大抵是没有这个机会了的。 “直接吃了吧。”弗里嘉缓缓的说:“和龙骨十字的作用是一样的。” 源稚女有点迟疑,倒不是怀疑弗里嘉又在骗她,这种增强实力的事情弗里嘉没必要说谎,毕竟她增强了就是弗里嘉增强了。 源稚女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下嘴,生吃这玩意儿有点像是生啃心脏,总感觉怪恶心的。 然而就在源稚女考虑要不感情深一口闷的时候,整个世界忽然地动山摇。 地面裂开巨大的裂缝,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堆积,浓烈的血腥味蔓延而开令人作呕。 源稚女皱眉看向那裂缝,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舒展身体。 她背后的弗里嘉以诗人的语气赞叹着这场伟大的新生:“闻一闻吧,这是分娩的气息,是生命诞生的气息!” “这一日,撒旦从地狱重返人间,它将用火焰清洗这个腐烂见骨的世界,新的世界将浴火重生。” “我们都将……重生!” (本章完) 292.第289章 八岐大蛇 第289章 八岐大蛇 “恺撒还是没有消息吗?” 英俊的男人坐在顶楼喝着酒,眺望着远处,大海在汹涌,天空上乌云密布似乎酝酿着一场雷暴,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被他随意的扔在一旁,里面隐约传来苍老的声音。 “恺撒绝对不能有事,他是家族数百年才等来的人!”老人的声音激动又严厉,几乎可以想象他那张苍老如树皮的脸抖动着,就像活过来的木乃伊。 但相比于老人的激动,英俊的男人表现的就平淡多了,他只是懒懒的喝了口酒,随口道:“事情已经脱轨成这样了,你吼有什么用?” “搞得好像你吼的大声点,恺撒就能立刻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一样。”他嘟囔着,似乎有些无语:“而且我才是他亲爹吧,我都不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对面的老人差点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气死,声音瞬间扬起几个度:“庞贝,注意你的态度!” 男人却只是喝着酒,敷衍的“嗯嗯”了两句,电话那头的老人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缓过劲来了,忍着怒气说:“日本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看上去快要世界末日的情况。”庞贝懒懒的说:“不过你不必担心,就算日本整个沉掉了,你在波涛菲诺也不会有一点事。” “庞贝!” “好了好了知道了。”庞贝掏了掏耳朵,拿起手机,挂断前最后说了一句:“别问了,现在日本已经乱到神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等结果就行。” “别说恺撒了,这世界还能不能存在都两说。”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淡了下去,没等对方回答,就直接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将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完,他打开手机,数分钟前他收到了一条最新消息,发件人没有号码,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图片。 准确的说那是一张卫星云图,云图上显示着一个黑色的漩涡云团,它覆盖的范围极小,云量又极大,所以显示在卫星云图上就是个黑洞般的东西。 而那个位置,正是现在的东京。 “元素乱流么?”庞贝低声说:“看来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醒了啊。” 黑洞般的超级云团,以及将这张图片发送来的联系人,都说明了同一个问题,这不是普通的气候变化,那是元素乱流导致的极端气候。 而元素乱流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某个无比强大的生命的出现,它的力量甚至能够影响到某个区域的元素平衡。 “还真是一团糟。”男人叹着气,然而就在此时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新消息。 依旧是那个显示不出号码的联系人,新消息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恺撒必须活,杀死陈墨瞳,必要时可动用一切手段。 庞贝挠了挠头,看着这条消息有些疑惑。 恺撒必须活他知道,毕竟是家族数百年的希望,关系到“神”能否登上那个黑色至尊的位置,自然不能马虎。 杀死陈墨瞳也能理解,这命令早就下达了,在她拒绝恺撒的那一瞬间,在加图索家她就是必须被抹除的目标了,毕竟不杀了她,新的新娘无法诞生。 庞贝疑惑的只是,源稚女呢? 作为这一切的源头,将事情推到如此不可挽回地步的主人公,居然没有交代吗? 他这么疑惑,于是他就这么问了,对方沉默了很久,始终没有回答,就仿佛那位无所不能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似的。 庞贝知道“必要时可动用一切手段”这句话的含金量,加图索家族在混血种家族中也算是近百年来兴起的,他们以无可抵挡的速度迅速占据了权力的巅峰,甚至可以动用一些国家政府的军舰甚至是核武器。 而这个“一切手段”包含的东西就太多了,如果加图索家真的不顾一切豁出去,那能造成的混乱局面绝对难以想象。 可若是这样,他们这么多年的布局不就浪费了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谁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但眼下显然就到了这种万不得已的地步,所以他说,到最后这个世界还能否存在都是两说。 手机叮咚一声,对方终于回复,再一次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保护源稚女,杀死白王。 …… 大地在震动,海水被掀起又落下,白色的泡沫沸腾着,素白色的影子披着灰白色的水,以炮弹般的速度升天而起。 那东西终于从巨大的裂缝中爬出,恐怖的重量将地面压的塌陷,借着惨白的月光,众人这才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 它浑身包裹着白色的细丝,看上去就像是一枚巨大的茧,下方却拖着狰狞的长尾。 它的动作极快,没人看清这样一个带着尾巴的茧一样的东西是怎么从地下爬上来的,骨节嶙峋的长尾抽打在地面上,把在海水中的建筑一排排扫开,建筑碎片和海水混合在一起,暴雨般下降。 “这肉球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鬼东西?”远远躲在战场外的路明非目瞪口呆:“这么劲爆的打戏还有第二幕?” 无论是源稚女还是忽然变身的昂热,他们的战斗力都远远超过了路明非等人的想象,他们之间的战斗更是完全无法插手。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都是那么的暴力又迅速,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插进去恐怕只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就连卡塞尔学院数一数二的社团老大楚子航和恺撒在这种级别的战斗面前也都成了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这已经不是人类能造成的杀伤了,也许“龙王”这个词更适合他们。 “风间琉璃从校长胸口里抓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恺撒低声问:“她好像并不是想杀校长,最后明显留手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我觉得与其关心校长,不如考虑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诺诺低声说,语气有些抓狂:“这个世界里到底有多少怪物?他们怪物大战,能不能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先离开?” “要不我们找找出路?”路明非提议:“在那之前可以先把校长偷过来。”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就连向来自负又骄傲的恺撒和楚子航都没有拒绝,他们就像是神仙大战中不小心卷进去的凡人,还不赶紧跑难道等着被殃及池鱼吗?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哪怕作为观众,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尸守不知何时包围了他们,将道路挤得密密麻麻,想要离开就得从它们之间穿过去。 而他们退路的必经之路上,那只小山一样的龙形尸守安静的趴着,长尾不时摆动溅起无数水花。 这些渴望血肉的尸守此刻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就像是和他们一起围观八卦的吃瓜群众,安静的不像话。 但想也知道这些吃瓜群众大概听不懂让个路之类的话,就算听懂了估计也不会听话,所以想走恐怕还得杀出去。 以他们目前的战斗力,对付这么多尸守,成功的可能性大概可以忽略不计。 就仿佛这场戏没唱到尽头,看戏的观众自然无法离场。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围观。 被所有人密切注视的源稚女此时就站在风暴的正中心,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只是仰头看着,没有后退一步。 白色细丝组成的茧衣被怪物用利爪撕的粉碎,苍白色的幼兽从里面破茧而出,朝着这天地间发出了第一声尖厉的吼叫。 看清楚那怪物模样的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只听到自己心脏像是疯了般的跳动,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看清楚的刹那间,仍然觉得山一样的恐惧从天而降。 “天啊!”路明非呆呆地发出喃喃,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是什么恶心的怪物……” 八条弯曲的龙颈四散而开,八个狰狞的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吼叫,锋利的牙齿像尖利的匕首,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怪物的下肢畸形短小,就把八个头颅当做脚来使用,攀爬动作犹如八足的蜘蛛,那些修长的脖子像蛇一样卷曲又舒展,八双洪烛般的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恐怖的就像是魔鬼从天而降。 它就是日本神话中的八歧大蛇! 源稚女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嫌弃:“他可真丑,你是说我要吃掉它的骨头,变成它这样的东西?” “不,圣骸是我留下补全基因的骨头,只有血统足够的人融合后才能进化,血统不够的家伙妄图染指,就会变成这种畸形的怪物,反过来被骨头控制。” 说到最后,弗里嘉的语气不无嘲讽,就像是神在嘲笑蝼蚁的不自量力,她冷冷的说:“杀死它,刨出圣骸。” 源稚女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还没等她说话,身穿白袍的男人从黑夜中走出,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快,但眨眼间就来到了畸形的怪物面前。 怪物虽然有着庞大的身躯,但它还处在幼年期,身体显得枯瘦,不过对比起那渺小的身影,它大的就像庞大的高山。 可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八岐大蛇畏惧的后退了,它八个脑袋伏在地上,八双巨大的眼睛里露出警惕的神色来。 它察觉到了那男人身上那恐怖的力量以及难以言喻的危险,是刚刚从茧中脱离的它无法应对的,它只能露出防御的姿态来,观望的同时借机恢复更多的力量。 男人并没有攻击它,他抬起了眼,看向了不远处的源稚女,冷淡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他站在那里的姿态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哦豁,杀出了个程咬金。”源稚女摊了摊手:“这怎么办,这位看上去不是很愿意我拿到骨头的样子。” 弗里嘉冷哼一声:“尔等蝼蚁,也配阻拦吾?” “我没法打。”源稚女说:“你知道的,我们签订了血契,没办法动手的。” “真是麻烦。” 弗里嘉似乎有些不耐烦,眼看着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拿到骨头她就能重新降临世间,偏偏这个时候出来阻拦的诺顿在她眼里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她当然清楚这些龙王打的是什么算盘,也知道只要自己重新获得躯体脱离那该死的封印,这些所谓的君主在她眼里不过尔尔,但现在还真有些麻烦。 她绝大部分力量都被封印,那些该死的铁链牢牢的束缚着她,如果不是寄存在源稚女身上,她根本无法行动。 她当然可以像之前杀死贝希摩斯那样借用源稚女的身体,可偏偏源稚女和诺顿签订了血契,她就算借用源稚女的身体也会受到血契的制衡。 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脱离源稚女,以她如今恢复的力量来看,就算没有肉身暂时拖住诺顿也没什么问题,只要源稚女趁机杀死八岐大蛇拿到圣骸并与之融合,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她的复活。 以源稚女的实力杀死八岐大蛇也没什么难度,唯一的问题就是,源稚女很不听话。 弗里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开口:“你知道吧,若是不融合圣骸,你的身体要不了多久就会四分五裂,你必死无疑。” 源稚女点头:“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么。” 她抬起手,看着手背上裂开的一道道伤口,就像是腐朽的墙皮正在斑驳碎裂,隐约可见里面的血肉:“我撑不了多久了吧?” “你知道就好。” 弗里嘉的声音缓和了些:“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但我真的不会骗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与圣骸融合,不过是你我合二为一,你的记忆不会消散,你的人格也不会。” 源稚女勾了勾嘴角:“你是怕我不肯融合圣骸?” “放心吧,我还不想死,这可是我唯一的生路。”她用很轻的声音喃喃:“更何况最后是谁的意识消失还说不定呢。” 弗里嘉听见了,只是心中的嘲讽没说出口。 龙王漫长的记忆有多少年?也许几千年,也许上万年,甚至是数万年,在这些记忆面前,源稚女那短短二十多年的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源稚女想用自己的意志强扛,未免太过天真。 但这话她不会说出口,因为有希望才不至于破釜沉舟,她心中放心了些许,源稚女自信自己能在上万年的记忆冲击下坚持住本心,她又何尝不自信? 不过是短短二十年的记忆,弗里嘉并不觉得融合后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她对源稚女说:“我去拖住诺顿,你最多有三炷香的时间。” “在这三炷香内,杀死八岐大蛇,不然再无机会,明白么?” 源稚女看了一眼那畸形的怪物,想了想,点头:“行吧,那我先吃颗药补补。” 她说着,将手中李雾月的茧一口吞下。 293.第290章 龙王不需要朋友 第290章 龙王不需要朋友 在源稚女吞下茧的那一瞬间,巨大的龙形虚影咆哮着出现,一口咬向源稚女的头颅。 源稚女却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如她所料的,弗里嘉手臂一挥,恐怖的领域再次展开,巨龙的虚影被硬生生镇压,最后泯灭成了虚无。 李雾月最后拼死的反抗,也依旧没溅起丝毫水花。 多悲哀啊,高高在上的王,在更强大的王面前,终究也只是血腥的祭品。 源稚女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充斥在了身体里,四肢百骸里的龙血发着热,滚烫的沸腾着,就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又像是注进了岩浆,但并不疼痛,只觉炽热。 和吞噬贝希摩斯时的感觉很像,全新的权与力对她解锁,她再次吞噬龙王之骨,获得龙王之权,从这一刻开始,她将拥有天空与风之王的权柄! 原本岌岌可危的身体就像是久旱遇甘霖,那种随时都会像年久失修的石像一样碎裂的感觉被缓解,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如今的血统已经走到了无法更进一步的巅峰,如果没有模拟器和弗里嘉,她不可能以人类之躯走到如今这种地步,甚至和四大君主平起平坐。 但到了这一步,想要再往前就太难了,必须要融合外界的全新基因,从他人的血脉骨骸中获得力量。 源稚女不像其他龙王可以吞噬自己的血亲变得完整,她没有双生子可吞,但没关系,她可以吞别的龙王。 既然大家血统同出一脉,归根结底都是尼德霍格的血裔,力量可以互相索取融合,那你的双生子就是我的双生子,吃你一个兄弟怎么了,别太小气。 而弗里嘉将她的身体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源稚女吞噬龙王变强这条路本来就是她指点的,自然会尽全力支持。 原本漫长的融合过程,在弗里嘉的帮助下,快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比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恋爱脑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这也有恋爱脑本身实力太弱,要吞噬的芬里厄又太强的缘故,和源稚女的情况恰恰相反。 毕竟在弗里嘉的帮助下,与源稚女相比,李雾月才是那个弱的,吞噬融合自然不费功夫。 自始至终,诺顿都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仿佛根本不是来阻止源稚女的,而是和那边那群吃瓜群众一样,是来见证历史的,见证新王诞生。 源稚女抬头,就和男人对上了目光,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两道视线却都出乎意料的平静,就像是两道平缓的河流融汇到了一起,看似平缓的水面下是暗流涌动。 源稚女收回了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你要杀了诺顿吗?” 弗里嘉迟疑,她有些拿不准源稚女的态度,她苏醒后就窥探了源稚女的人生,知道诺顿对源稚女的帮助,两人的合作虽然各怀鬼胎,但诺顿确确实实帮了她不少。 无论是前期提升血统的炼金阵,还是七宗罪融合后的莱瓦汀,以及各种关于龙族的情报,众龙王们的弱点,诺顿就像一个冷漠但细心的老师,解决了源稚女当时很多麻烦。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诺顿,源稚女大概也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弗里嘉同样知道,源稚女看似残暴不近人情,但那是对待敌人,死在她手上的人难以估量,可却从未杀过一个无辜的人。 她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也格外宽容,源稚生那种犯了大错的都能被原谅,如果放在龙族,管他是不是血亲,早就钉死在耻辱柱上了,用千千万万年的时间去风干,让他偿还自己的罪孽。 这同样也是弗里嘉最不喜欢源稚女的一点,在她看来,这就是懦弱的人类之心,无法狠下心来断绝一切,那那些所在意的东西,都会变成枷锁。 有枷锁的人,终究是无法走太远的。 源稚女的力量再强大,拥有再完整的龙王血统,都没用,就是因为那颗怯懦的人类之心。 但这对于弗里嘉来说并无所谓,反正她只要身体,等她获得身体后,源稚女连带的那颗懦弱的人类之心都会消失,无关紧要罢了。 只不过现在,这些还是需要考虑的,如此关键的时候,只差一点点她就能复活,在她还得倚仗源稚女的情况下,弗里嘉绝不愿意看到任何一点差错。 于是她直接说:“诺顿曾差点杀死源稚生。” 源稚女一愣:“什么?” 大概是赶时间的缘故,弗里嘉的声音又急又快:“我知道你顾念旧情,但诺顿一开始愿意救你就是因为看到了你身上白王选中的烙印,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他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但你后面太不听话,就在你瞒着他去极渊唤醒我的时候,他差点杀了源稚生,他将源稚生重伤最后一击时,是康斯坦丁求情。” “不仅如此,他不满康斯坦丁和绘梨衣走得太近受到影响,也曾准备杀死绘梨衣。” 看着沉默的源稚女,弗里嘉一字一顿:“龙族从来没有什么友谊,龙王也不需要朋友,你们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整个世界安静极了,只有风声和大海的潮水声,和隐约传来的魔鬼的歌声。 西装革履的小魔鬼坐在高高的屋顶上,低声哼唱:“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除了路明非和源稚女,没有人看到他,也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魔鬼孤独的吟唱,仿佛世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沉默良久,源稚女缓缓点头:“知道了。” 她没有再问弗里嘉会不会杀死诺顿的话,因为不管弗里嘉杀不杀他,他们都注定当不了朋友,以前是盟友,以后是敌人,唯独当不了朋友。 弗里嘉似乎很满意,虚空中铁链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有什么被束缚的东西正在伸展身体,源稚女只觉得那道始终萦绕在她身上的沉重阴影正在逐渐消失。 虚幻的苍白色影子从源稚女身体中脱离,朝着身穿白袍的男人而去,无数黑色的铁链缠绕在她身上,从无形的虚空中延伸,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而就在弗里嘉彻底离开的那一瞬间,源稚女久违的感觉到了轻松,她低头无声的笑了。 294.第291章 源稚女命中注定的结局 第291章 源稚女命中注定的结局 谁也不知道弗里嘉是怎么做到的,黑王毁了她的肉体,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不知道多少年,她的一切都被封印,但哪怕这样,她也依旧可以和诺顿分庭抗争。 那一刹那风云变色,恐怖的领域对撞,即使是诺顿这样高傲的暴君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海水激荡雾气弥漫,汹涌的白雾遮住了里面的场景让人看不清虚实,只能听到怪物们嘶吼咆哮,以及武器碰撞铁链炸响的声音。 令人畏惧的男人离开,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八岐大蛇的逃亡了,它用八个脑袋撑地,像蜘蛛一样爬行。 因为体型太大,那些建筑就显得很碍事,飘逸的弧光闪过,那一瞬间甚至比月光还要明亮,就像是绝世剑客的刀弧。 一秒钟后,连海啸地震都无法摧毁的建筑被整齐地切开,断层处光滑如镜。 此时那道白色的弧光仍然滞留在空气中,让人分不清所见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觉。 那是日本神话中无与伦比的剑,天丛云! 在神话中,须佐之男带着父神伊邪那岐的神剑天羽羽斩去斩杀八岐大蛇,但在分割大蛇尸体的时候,神剑竟然崩口了,接着他在大蛇的尾巴里找到了名为“天丛云”的神剑。 但神话终究是神话,不会有人去深究一柄剑为何会藏在一条蛇的尾巴里,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天丛云,只知道在传说里它是日本最锋利的剑。 此刻这柄剑终于被证实是真实的,他就是八岐大蛇长尾末端的尖利骨骼! 不同于原著中被赫尔佐格用各种手段削弱,此时的八岐大蛇虽然还处在新生的虚弱期中,但也依旧强大。 它舞动着危险的天丛云,将眼前一切障碍全部切碎,浑身白色的鳞片合拢又张开,发出金属碰撞的嗡鸣,八首矢矫狂舞。 源稚女抬起头,看着那小山一样庞大的怪物,在八岐大蛇面前,她渺小的就像蝼蚁在看巨人。 白王的权柄随着弗里嘉的离去一同消失,但无所谓,她得到了海洋与水之王和天空与风之王的力量,面对一只畸形的怪物,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怕这只怪物比原著中要强,但她也早就不是原著中那个源稚女了。 反手拔刀,莱瓦汀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吟唱声轰然降下,用古老神秘的语言,源稚女高高跃起,黑色风衣御风飞舞,笔直的迎向天丛云的剑锋。 这是一只高科技和重武器都杀不死的史前生物,但她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她的体型只是八岐大蛇的百分之一,这种目标本该被忽略掉或者随便一挥天丛云切开,但从她出现的瞬间,那八对鎏金的眼睛中满是畏惧和战栗。 源稚女身上是毫不输于诺顿的龙威,甚至远胜于诺顿,八岐大蛇终究是没脑子的东西,但骨子里感受到的威压让它几乎升不起战斗的心。 可面对死亡的恐惧,它那八个脑袋还是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天丛云猛地甩向源稚女。 源稚女闪过了天丛云,反手挥动莱瓦汀,火红的刀弧如同一轮耀眼的火光,一颗苍白色的头颅带着泉涌般的鲜血升天而起,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染红了大片的海水。 八岐大蛇在剧痛中挣扎翻滚,所有头颅乱舞起来,齐齐的围攻落到它身上的源稚女,但源稚女挥动长刀,来一个头剁一个,手法老辣又熟练,刁钻到躲无可躲。 莱瓦汀在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八岐大蛇在怒吼和哀嚎,它疯狂扭动着身体挣扎,但没有用,那道小小的身影就像附骨之蛆。 这是完全碾压的战斗,神话中的怪物在源稚女面前宛如待宰的羔羊,亦或者是案板上的鱼肉。 归根结底,八岐大蛇不过是妄想成神的混血种吞噬了留有白王基因的骨,结果反过来被骨寄生,不算人也不算神,最后变成了畸形的怪物。 就和死侍一样,八岐大蛇同样是没有脑子的东西,所以远古时才会被混血种一再斩杀,但新的混血中又会变成新的八岐大蛇,只要人类的贪欲不断,白王的基因永不断绝。 而事实上是千百年来,人类的贪欲愈发旺盛,这是骨子里的原罪,到死都无法割舍,所以白色的君主重新苏醒,一切都如她预料的那般。 仿佛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发生的一切都是早已命中注定,甚至包括最后由源稚女斩杀这头怪物,都是明明白白写进剧本里的。 命中注定八岐大蛇就会死在源稚女手上。 原著是,现在也是。 八岐大蛇那沉重的身躯落入水中,溅起十几米高的巨浪,红色的血染红了海水,源稚女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而几乎就在那一刻,整个日本忽然开始震动,沉寂多年的富士山忽然开始活跃,赤红的岩浆沸腾着涌出,把山下河口湖附近的酒店全部吞噬。 怪物还活着,但就像是被割去鱼鳍的鲨鱼,在水里徒劳的挣扎着,它的心脏被毁,八个头颅齐断,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而反观它的对手,源稚女甚至连发丝衣角都没乱。 确实是个畸形的怪物,源稚女见过很多龙躯,强如芬里厄,弱如那些次代种,每一个都拥有狰狞巨大的身躯,如天神如恶魔,可怕又带着森严之美。 八岐大蛇不一样,它的八根脊椎骨从躯干的不同地方伸展出来,扭曲怪异,像个基因改造失败的怪物。 源稚女脚踩在怪物扭曲的身体上,伸出了手,细密的灰白色鳞片瞬间将她的整个手腕包裹,纤长的手指也变成了尖锐的利爪,她直接刨开怪物的身体,抓出了怪物的心脏。 那是一颗巨大的心脏,暗绿色的表面包裹着网络状的血脉,被保护在暗金色的骨骼里,像是诡秘而瑰丽的宝石。 手指微微用力,尖锐的利爪立刻在那颗心脏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口子,浓腥的绿色汁液四溅,裂口中一只金色的眼睛四下轮转着,窥探着外界的一切。 它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感觉到如山一般沉重的威压! 心脏突然开始蠕动,那只眼睛竭力的往外钻,一边钻一边发出尖利的嘶声!但它没能动弹多久,就被一只手牢牢钳住。 源稚女终于能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了,就像一个残缺的胚胎,肿胀的头部长着一颗硕大的独眼,看起来像尾巴的东西其实是肉质包裹起来的脊骨。 它的肋骨突在肉质层外,可以料见寄生的时候,它就会用这些尖细的骨头插入宿主的脊骨,操纵着那具身体。 可它现在遇到了对手,它的身体太过畸形残缺,根本碰不到源稚女的皮肤,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普通混血种被这东西碰到,都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少数血统足够优秀的,比如说绘梨衣,就会进化成八岐大蛇。 因为他们都是混血种,归根结底只是白王给自己准备的口粮和养料。 但源稚女不同,她是被白王选中的人,她的身体是最完美的躯壳,是那位白色君主一点一点引导强化至今的。 对于混血种来说是毒药的圣骸,对于源稚女来说,却是可以补全自身最后一点不足的基因。 只需要与它融合,她就能成为那至高至伟的存在,这世间再无牢笼能困住她,也再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她将君临天下。然而就在此时,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源稚女抬起头,就看到瘦弱的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康斯坦丁。 “你以为康斯坦丁能够阻拦她?”无尽的大雾里,弗里嘉无声的笑着,声音里满是嘲弄:“那你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你们这些残缺的家伙,又怎会明白巅峰的存在。” 她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银发赤瞳,苍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白鳞,五官艳丽而森严,却和源稚女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之前不过是为了说服源稚女相信她们是一体的,才伪装成了源稚女的样貌。 而此时她已经不必再装模作样。 虽然她并没有想明白自己那完全没有破绽的说词为何没有说服看上去应该很好忽悠的源稚女,让她始终对自己存有怀疑,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 她从一开始下放白王的权柄就注定了今天的这一幕,源稚女身体的崩坏不可挽回,除非融合圣骸,不然必死无疑。 哪怕诺顿这位炼金术的王者也救不了她,哪怕她已经拥有了海洋与水之王的生命权柄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这是更高层次的命令,是那位白色皇帝的诅咒,四大君主想要破解终究差了一筹。 所以,融合圣骸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明知道这丝生机少的可怜,但只要不想死的都会去尝试。 弗里嘉知道源稚女不想死,也绝不甘心去死,所以她拥有绝对的自信。 可她没有说的是,那最后的一线生机也不过是她抛出的诱饵。 融合圣骸补全基因后,这具身体就会成为她复活的阶梯,而源稚女的一切会作为祭品,被她一口口吃掉,直到最后什么也不剩。 这本就是源稚女作为祭品注定的结局,从她被白王力量选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白王复活路上命中注定的祭品。 “你不是大祭司。”诺顿缓缓的开口,语气缓慢却笃定:“你也不过是残缺之体罢了。” 弗里嘉笑了,笑容里满是傲气,她眼神睥睨:“那又如何?吾将补全自身,以君王的姿态重临天下,战火必将重燃!” 她高高在上一字一顿:“尔等蝼蚁,也妄图阻止?” 全是谎话太假,往往只有真真假假才最能骗人,弗里嘉有一点没骗源稚女的就是她的身份。 真正的白王在尼德霍格处刑之前就已经逃脱,只将自己的权柄留在了一些自身分裂出来的残魂之上,代替她受刑。 那就是弗里嘉,就像是四大君主中掌握“力”的那一方,虽有力量,但同样是残缺的。 而逃脱的白王精神将自己的“权”留在了日本。 日本的混血种全部都是她留下来的血裔,也是她为自己留下的后路,她的躯体被毁,她需要新的躯体。 她在这些血裔里选择最合适的人,将“权”赋予,被选中的人就可以通过她的“权”走上进化之路,最后融合圣骸补全残缺的基因,变成最适合她的龙躯,是她复活之路上最重要的祭品。 源稚女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等那位白色帝王吃掉源稚女获得躯体,就可以收回自己的“力”,也就是残魂弗里嘉,至此以神明的姿态重临世间。 但现在事情出现了意外。 不知因何原因,真正的白王精神没有苏醒,但残魂弗里嘉却被源稚女唤醒了。 她顺理成章的萌发了野心,走上了融合的道路。 正主不在,她是“力”,而源稚女身上有“权”,只要吃掉源稚女,获得源稚女融合圣骸后的完美龙躯,她就是新的白王,而不是可笑的残缺。 她是白王的残魂,她拥有白王的一切记忆和手段甚至是力量,而源稚女本质上只是个人类,双方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在弗里嘉看来,源稚女准备融合后抢夺白王权柄的想法是十分天真可笑的。 她现在没办法强行控制源稚女是因为源稚女拥有白王的“权”,双方本质上是平等的。 但融合圣骸变成完整的白王,权与力也会一起融合,但弗里嘉的“力”是自己的,因为她是白王残魂。 可源稚女的“权”却是别人的,融合就等于归还给原本的主人,失去了这唯一的倚仗,弗里嘉可以轻松泯灭她的一切。 所以一旦源稚女融合圣骸就等于将身躯拱手让人,没有任何其他可能。她甚至不配成为弗里嘉的竞争对手,只是被吃掉的可怜祭品。 原本弗里嘉以为哄骗源稚女并不困难,因为从她窥探的记忆中看来源稚女似乎并不擅长计谋智取方面,看似残暴嗜血,实则心软又愚蠢,想来是极好哄骗的。 但现实却十分残酷。 源稚女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是白王,让她那天衣无缝的说辞直接变成了笑话,甚至还看破了弗里嘉对她身体的重视,几次用玉石俱焚的方式逼迫弗里嘉出手,害她几度伤到本源。 弗里嘉虽然不明白一个并不聪明的人类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甚至破坏她的计划,但她却并不担心。 因为作为祭品被吃掉就是源稚女的结局,区别只是在于被谁吃掉。 这就是她那早就被书写好的结局,是必然也是…… 命中注定。 咋都没有人加群的呀? qq书友群:972396297 (本章完) 295.第292章 神?老子不稀罕! “事情还是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啊。” 源氏重工空空荡荡的地下通道里,男人蹲下身,捻起地上白色的细丝。 这种类似蜘蛛网一样的东西爬满了地下通道的内壁,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生长出来的,像是某种霉菌的菌丝,甚至能够贯穿钢铁。 它们能长到几米长,挂在钢梁上,像是无数只纤细的手在风中摇摆。 www? tt kān? ¢ ○ 整条隧道都被密密麻麻的白丝包裹笼罩,漆黑的地下水不知何时变成了赤红色,好像一条巨大的生物正在地下结茧,赤红色的地下水是它的胎血,当它破茧而出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都会为之震动。 源氏重工早就撤空了,暴雨,地震,火山爆发等等一系列极端因素导致了整个东京所有岗位无法正常运转,源氏重工也不例外。 那些普通的职员此刻大概正在家里焦急的团团转,有些能力的已经在考虑离开日本了,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像世界末日了,没有人不想逃离。 而蛇岐八家真正的精锐力量,那些拥有血统的混血种,此刻全部在山中神社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于是整个源氏重工就只剩下了这个男人。 男人站起身,衣服瞬间被撑起,这才显示出他魁梧高大的身材,只是他总是缩肩驼背,而显得不太起眼,甚至有点邋遢。 芬格尔从怀里掏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原本冰镇的冷气已经散了。 但在此时的东京已经是极为奢侈,因为便利店全部关门,自动售卖机也被买空了,大概是灾难面前逃不走的人都在喝酒等死。 芬格尔本该随着蛇岐八家的那些精锐一同前往山中,但他总觉得没什么意思,多么难得的一场好戏,不来现场体会而是默默等待结局那也太无趣了。 “在这种世界毁灭的时候,还真想找个漂亮姑娘陪着聊天啊。”他喝了一口酒,像是自言自语。 “我记得你似乎答应过漂亮姑娘,要戒酒。” 漆黑的空间里出现了蓝色的光影波动,一束光从芬格尔的身后打下来,在光影中,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女孩微微歪头,长发漫漫的垂下,直到脚下。 女孩伸出手,轻轻的搭在芬格尔的肩膀上,跟真人唯一的不同的只是背后有一个光带通往投影机。 卡塞尔学院大概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学院秘书其实早就可以进入日本,在他们唤醒eva人格的那一瞬间,辉夜姬对卡塞尔学院的网络屏蔽就已经解除。 但那些高高在上的校董们,却依旧抓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人工智能也会有背叛的一天。 芬格尔没有回头,他只是沉默的喝着酒。 很久过后,他才低声说:“可是不喝酒,我总是会想到你。” “你不想想到我吗?”女孩微微歪头:“还是说你想忘掉我。” “我永远不会忘掉你。”男人的声音嘶哑:“我只是讨厌那些回忆,总是一再的提醒我,我早已孤身一人。” 他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摇晃着空空的罐子,低声说:“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富士山爆发了,27分钟前检测到5级地震,降雨量还在上升,初步判断是由神苏醒引发的元素乱流。”eva说:“这是数据中分析出的结果。” “不,这只是神将要醒来的前兆。”芬格尔低声说:“如果那种存在真的苏醒了,日本已经消失了。” “需要我帮你离开日本吗?” “不了吧。”芬格尔笑了笑:“如果想要毁灭世界的神真的苏醒了,那离开日本又能逃往哪里?” 光束组成的女孩沉默了,芬格尔将手搭在了肩膀上的手上,仿佛依旧握着那个女孩的手一般。 “这样其实也好,大家都解脱了。”芬格尔闭上了眼睛,那张总是不着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我太想你了。” “可惜,现在还不是去找你的时候。” 芬格尔掌心用力将空空的啤酒罐捏扁,他睁开了眼,那丝疲惫却已经消失不见,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放心吧,日本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 eva微微歪头,她的发梢漂浮在空中,露出疑惑的表情时简直就像那个女孩活了过来。 “通过数据分析,整件事的逻辑就像一个巨大的阴谋,计算双方实力的差距,源稚女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不足1%,以目前的反馈来看,她可能已经失败了。” 芬格尔低头笑了笑:“你一本正经分析数据的样子,总让我想起以前还在学院的时候。” “可是eva,有的人是没办法用数据去计算的,因为她本身就是最大的悖论,是亿万条稳定运行数据中唯一的bug。” “不管别人如何,我只知道源稚女不会死的。” “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她?” “不,我不是相信她,我是相信幕后的那些人。”男人抬头看向隧道深处,赤红的地下水和惨白的银丝纠缠在一起,红与白的边界都变得模糊,轻声开口: “如果源稚女和白王必须活一个的话,我相信所有人都会选择让源稚女活,那些下棋的人,现在自己也变成棋子了。” …… “诺顿,他们都说你是最像黑王的龙王,如果在古代的话,是太子?” 弗里嘉看着面前沉默的男人,眼里满是嘲弄:“也不过如此啊。” 诺顿不是源稚女,从一开始他知道的东西就比源稚女多,但因为白王权柄在他之上,他同样看不破那层层迷雾下的真相。 等到他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猜出一切之时,似乎已经晚了。 别说源稚女现在不知道那唯一的生路其实是条彻头彻尾的死路,就算是知道又如何?她已经不得不走上去了。 当停下就是死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前方是深渊也会去闯,去搏那根本不存在的希望,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当源稚女从弗里嘉那收下那有毒的礼物时,一切就已经失去了控制,融合圣骸成为白王也许会死,但如果不融合,那就一定会死。 他也没机会去提醒了,因为弗里嘉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从一开始弗里嘉就始终在防着他,在她的密切注视下,诺顿甚至没有机会和源稚女多说几句话。 他也清楚的知道,康斯坦丁是拦不住源稚女的,以源稚女如今的实力,哪怕没有弗里嘉,残缺的四大君主也早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他清楚这些,弗里嘉只会比他更清楚,所以她才会那样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已经胜券在握。 “放弃吧,你已经没机会了。”弗里嘉微笑,“待我重回世间之时,便是尔等蝼蚁丧命之刻。” …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男孩,康斯坦丁的状态并不好,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身体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谁也不知道那所谓的血契到底是什么,但被契约反噬的康斯坦丁被强行压制在了一个很虚弱的状态,而且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缓过来,哪怕始作俑者已经被打出了复活甲。 别说这种状态的康斯坦丁,以源稚女目前的血统和力量,即使是全盛状态下的康斯坦丁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你哥让你来的么?”源稚女轻声问。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只是仰着头,默默的看着源稚女,就像是安静乖巧的小尾巴。 隐约可见远处的水雾里,模糊的身影对峙着,弗里嘉的声音却始终在她脑海里回荡,就像是伊甸园里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条蛇。 “杀了他,杀了他,只要和圣骸融合,你就会成为白王,君临天下,杀死一切你想杀死的人,你将变成神……!” 源稚女将还在不停蠕动的圣骸抓在手中,欣赏着这传说中可以让她变成白王的东西。 始终躲在远处的路明非心里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魔鬼却依旧哼着那他听不明白的歌,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师姐!不要!”路明非大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阻止这一切,一定要! 不然会发生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源稚女没有抬头,弗里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都想阻止你,他们都害怕你登上那至高的王位,他们害怕了!” 女人的声音激昂澎湃,就像是敲响的战鼓:“融合它,融合圣骸,就可以将这一切终结!至此这世界再无人是你的对手!” “说的真美好啊。” 源稚女笑了笑,她忽然伸出手,从圣骸唯一的“眼睛”里刺了进去,透过半透明的身体,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指尖触及了那节细细的脊骨。 圣骸剧烈的抽搐扭曲,但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任何人都能明白它所经受的痛苦。 源稚女硬生生将那节脊骨抽了出来,剩下的透明肉质物她看也不看的扔在脚边,跟着一脚把它踩成一滩汁液。 那节脊骨被源稚女捏在手中,像竹节虫那样扭动着,源稚女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男孩,微笑:“借个火。” 康斯坦丁并不意外,他轻轻点头,手微微抬起,火焰在手中燃起,从橘红变成漆黑,难以形容的恐怖高温被压缩在极小的范围内,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灼烧到扭曲。 源稚女毫不在意地将那段骨头扔进了火焰里,就像扔掉一张肮脏的纸张那样随意轻松。 无论圣骸是什么,本质上都还是生物,而任何生物在这种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高温里都无法存活。 并没有过去多久,甚至几乎只是一个眨眼,那些骨头就化为了一堆白色的粉末,里面还掺杂着被烧焦的小块。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别人根本来不及阻止,火焰缓缓消散,一同消散的还有白王重回世间的美梦。 水雾中的弗里嘉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惊讶,错愕等等情绪在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平白的放弃白王的遗产和世界的王座。 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的诺顿此时终于笑了,他看向面前的弗里嘉,眼底的嘲讽不加掩饰,一字一顿: “到底是谁小看了她?又到底是谁,还在做春秋大梦!”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疯了一样的扑了回去,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然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容扭曲赤目滴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 源稚女看着那道疯了般朝着自己扑来的身影,轻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洪亮,最后整个世界都回荡着她酣畅淋漓的大笑。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死,你以为我在乎?!” 她缓缓挥动手中长刀,莱瓦汀燃烧起来,鲜红的火焰里隐约能听到龙吟咆哮,那一刻的温度连靠近她的海水都被瞬间蒸发。 源稚女将莱瓦汀遥遥对准弗里嘉,弗里嘉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回到源稚女的身体里了。 源稚女皮肤表面密密麻麻满是神秘的符号,就像是某种炼金矩阵,完全隔绝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甚至能够对她产生影响的炼金术,只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弗里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的回头,就看到诺顿依旧是神情平静,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所以背叛是假的,你,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她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们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 在她看来,源稚女不过是个愚蠢的人类,诺顿才是需要防范的目标,为了避免计划被破坏,她几乎杜绝了源稚女和诺顿相处,仅有的几次交谈,她也都密切注视。 可现在,他们究竟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达成合作的?? “还需要交流吗,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源稚女微笑:“你窥探了我整个人生,但还是不够了解我。” “比起死,我更讨厌的还是别人妄图控制我,上一个试图控制我的,我砍了他四百三十三个头。” “还有……” 迎着弗里嘉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睛,她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去你妈的神,老子他妈的不稀罕!” 296.第293章 同归于尽吧! 第293章 同归于尽吧! 就如弗里嘉猜测的那般,源稚女并没有搞懂自己和弗里嘉以及白王之间的关系,也不清楚融合圣骸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这不重要。 弗里嘉说的话真真假假,源稚女根本分不清,既然如此,那就不分好了。 在弗里嘉说出“你不是源稚女,你只是偷取了源稚女的人生”那句话时,在源稚女心里,弗里嘉就是一个死人了。 管她是什么东西,是白王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的。 死人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重要吗?当然是不重要的。 她唯一犯愁的只是怎么杀的问题。 弗里嘉本质上已经死了,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尼德霍格摧毁了她一切能摧毁的东西,剩下来的这点,是尼德霍格都没能彻底抹除的。 而且也许是被源稚女唤醒的缘故,弗里嘉始终寄生在她的脑海里,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们的确是一体的,想杀死她源稚女自己似乎也得死。 源稚女不怕死,如果真的能用自己的命换掉弗里嘉,源稚女只会觉得赚翻了,可问题就在于,她死了,弗里嘉大概率只会换个人寄生,而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顶多就是失去了一个完美契合她的身体罢了。 所以源稚女只好无奈的放弃同归于尽的想法,转头思索别的办法。 她没能想出来,于是选择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就坚定一个核心思想,弗里嘉让她做什么,她就不做什么。 弗里嘉那么急着让她融合圣骸,那她偏偏就要毁掉这东西,什么你说毁了之后源稚女自己也会死?谁在乎? 而且当初那么多人都警告她不要唤醒弗里嘉,就说明大家对白王重生这件事都非常抗拒,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来想法子吧。 诺顿,小魔鬼,甚至是奥丁,一个都别想跑。 虽然确实是她无视警告唤醒了弗里嘉,但那又怎样?你们难道还敢不处理吗?还是说觉得那位白色君主重临世间后会放过你们? 赶紧卷起大包的手纸来擦屁股吧! 不然就大家一起玩完,反正源稚女是无所谓的,一起死路上还热闹。 但很显然,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诺顿和小魔鬼显然是不想死的。 虽然不知道这俩在顾忌什么不敢直说,但还是给出了提示,小魔鬼本事大点,送出了一句话,诺顿就简单了,只有一个眼神。 但这就够了。 正如源稚女所说,想杀死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诺顿是,她也是。 他们在无声中达成默契,连弗里嘉都毫无所察,瞒天过海不过如此。 “好啊,好啊!”弗里嘉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满是癫狂,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以及被戏耍后滔天的愤怒:“倒是我小瞧了你们!” “你没机会复活了。”源稚女平静开口:“束手就擒吧。” 数千年前,白王将自己的血脉传给伊邪那岐,至此日本混血种全部都是白王血裔,白王当然没有那么好心帮助人类,所有她的血裔都是她为自己复活后准备的食粮,也是她能附身的躯体。 只不过因为血统的不同,躯体的强度和适配程度也不同罢了,源稚女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最完美的躯壳,除了源稚女,就是绘梨衣,再差点的上杉越,源稚生等等…… 就像是一顿饭里的招牌菜和凑数的菜,差距自然极大,但这并不代表凑数的菜就不能吃。 可现在,整个夜之食原里,除了源稚女,再没有任何一个白王血裔,失去了源稚女,她想重新找个人寄生都难。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有那么多闲杂人等,源稚女皱眉看了一眼远处围观的路明非等人,有些许的不满。 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逃走,难道看戏还看上瘾了吗?真不怕殃及池鱼? 也不知道弗里嘉能不能寄生黑王的血裔,想来应该是不能的吧。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弗里嘉的癫狂笑声渐渐停止,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源稚女,转身猛的扑向那群完全不明状况的围观群众,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钻进了那巨大的龙形尸守体内。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那宛如人山人海般将路明非等人包围起来的尸守也瞬间躁动了起来,那小山般庞大的龙形尸守仰天咆哮,眼睛里亮起了血红的光。 变故来得太突然,路明非一时间吓得连尖叫都忘了,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楚子航的反应是最快的,铺天盖地的火焰爆发而开,将所有扑向他们的尸守全部笼罩! 言灵·君焰! 火焰的狂游呼啸而出,火焰组成的龙卷带起狂暴的高温,成功阻拦了第一波攻势,海水被蒸发,大量的水雾升腾而起。 而在那漫天的雾气中,三道身影杀了出来,将所有还在火焰中挣扎未被烧死的尸守拦腰斩断! 铺天盖地的飞影从火焰中钻出,虚幻的镰鼬群们交错飞舞在巨大的空间中,扑向那海潮般的尸守,撕咬、搏杀、挥舞利爪斩切,嚎叫! 铺天盖地的镰鼬们下,恺撒的身影缓缓出现,眼瞳里是刺目的金色,体表满是开合的鳞片。 “爆血”技术,精炼血统! 谁也不知道恺撒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学会这个技能的,但的确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帕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恺撒的背后,配合着恺撒的的动作释放了自己的言灵。 言灵·吸血镰,爆发! 言灵·无尘之地,爆发! 同是风属性的言灵,领域没有对冲,而是融合起来扩张,以他二人为中心,透明尖锐的影子密集的散射,就像是几千只无形的短矢爆发! 那是极速流转的风,如同空气的子弹,贯穿了尸守们的身体,从坚硬的鳞片缝隙中钻入,将它们无情切割。 一只尸守穿透领域飞了进来,在没有被粉碎之前,它嘶吼着用刃爪劈向恺撒的脸。 黑色利刃划破空气,把它凌空斩落,漆黑的猎刀握在帕西手中,一柄和恺撒的“狄克推多”一模一样的猎刀,唯一不同的是铭文,这把刀的名字叫“奥古斯都”。 同一位刀匠的双生作品,分别以恺撒大帝的尊号“狄克推多”和屋大维的尊号“奥古斯都”命名。 狄克推多和奥古斯都碰撞在一起,两柄猎刀开始共鸣,当这两柄刀再度分开的时候,中间有紫色的,蜘蛛网般的细丝闪灭,就像是静电击穿空气。 一个新的领域被激发了,被它覆盖的尸守都痉挛着坠地,无法再前进分毫。 可这却无法阻拦那只庞大的龙形尸守,这个城市最大也最危险的守护者,它巨大的身体每一次移动,都能引发远处大海潮汐的共鸣,山川一般的海啸咆哮着,就要再度来临。 在这只龙守面前,路人组渺小的就像是高山下的蝼蚁,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垂死挣扎。源稚女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就要拔刀,可面前人影一闪,抬起头就看到诺顿站到了她的面前,朝着她缓缓摇头。 源稚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朝着不远处的屋顶看去,魔鬼依旧坐在上面,他眺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嘴里念着别人听不懂的诗词,仿佛对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你不能再出手了,我还没想到救你的办法,继续动用力量你会死的更快。” 诺顿的声音很冷很淡,他看都没看不远处的路人一眼,似乎是知道路明非不会有事,又似乎是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也或许两者皆有。 海潮扑到了灯塔下方,上千吨海水涌向天空,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扭曲身体,铺天盖地的砸下。 古代的屠龙者面对龙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你的敌人铺天盖地,你的朋友只有手中的刀剑。 诺诺单手扶住因为强行爆发君焰而有些脱力的楚子航,另一只手拎住被这场面吓傻了有点腿软的路明非,同时大吼:“源稚女!” “你的宠物暴走了啊混蛋!”因为过分激动,女孩的声音都破了音,带着点点嘶哑的哭腔:“你说好要保护我的呢!” 她的声音淹没在了海潮里,仿佛临死前最后的悲鸣。 路明非不会死,因为他有魔鬼做后盾,但其他人一定会死,因为魔鬼和诺顿一样,根本不在乎这些蝼蚁的命。 其实源稚女也不是很在乎,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傻蛋,就算是救了也没什么用,只会不停的拖后腿罢了。 可看着那些蠢货咬牙坚持,年轻的脸上满是对她的期盼,又怎么能辜负呢? 源稚女侧身绕过面前的诺顿,狠狠掷出了手中的莱瓦汀。 长刀如一轮火红的流星划过空气,带来无与伦比的杀戮意志,和寒冷刺骨的死亡命令。 莱瓦汀在最后一刻刺穿了龙的背脊,巨大的尸守之王竟然完全无力反抗,它无力的长尾在海水中摆动,别的尸守则在一瞬之间身躯断裂。 而就在莱瓦汀带着尸守之王落地的那一瞬间,漆黑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因为速度太快,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仿佛狂风中飞舞的战旗。 源稚女反手拔出莱瓦汀,一刀劈向龙那巨大的脑袋,巨大的金属嗡鸣声响起,那一瞬间海水四溅,火红的刀芒照亮了源稚女那张布满了裂痕的脸。 蛛网般的裂痕遍布了源稚女的全身,隐约可见裂痕下崩裂溶解的血肉,她就像即将崩坏瓦解的石像,也许下一刻就会直接碎成一滩碎肉。 可源稚女就像是感觉不到那般,恐怖的领域在她脚下展开,硬生生将弗里嘉附身的尸守之王逼退。 但没有用,在这个世界里的尸守是无穷无尽的,这个世界永远都在重复着被毁灭前的最后一天,哪怕变成碎片的尸守也会再度复活,而作为这里真正的主人,弗里嘉几乎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空气中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声,明亮如昼的滔天火焰燃起,将那些卷土重来的尸守吞没,那是远超君焰爆发带来的火焰,而那仿佛要毁天灭地的火焰中心,是诺顿。 康斯坦丁得到了他的允许,带着无尽的火焰拦向了尸守的狂潮,苍白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完全不输于诺顿。 “一定要这么固执吗?”男人问源稚女,似乎十分困惑:“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源稚女吐出一口血,鲜红发黑的血里夹杂着破损的内脏,可她却毫不在意,而是笑着反问:“我说我想活,你就能救?” 诺顿沉默了。 源稚女却像是早有预料般,满不在意的哼笑出声:“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确实不能救你,但你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诺顿缓缓开口:“可现在,你马上就要死了。” 源稚女闻言直接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一样,她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鲜红的血染红了她全身几乎将她变成了一个血人,那癫狂偏执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世界。 “死?不就是死?那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我在乎吗?” 银白的素发随风乱舞,血瞳灿烂如金,她冷笑着一字一顿:“我告诉你,老子早他妈不想活了!”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看到怪物般的惊骇,又像是看到了一个疯子在地狱里狂欢! 源稚女紧紧握紧莱瓦汀,忽然猛的高跳而起,如同一颗血红色的炮弹狠狠砸向了那巨大的尸守之王,发出惊雷般的怒吼:“弗里嘉,滚出来受死!” “老子他妈死也要带着你一起!” 而几乎就在她拼尽全力的那一刻,整个夜之食原都颤动了起来,就仿佛快要承受不住。 恐怖的领域猛地展开,源稚女那本就强悍的血统再度提升,是她最原始的言灵“八岐”,但威力远超那曾经的言灵,因为这是白王“权”能的显化! 尸守之王抬起头,巨大的黄金瞳骤然紧缩,甚至隐约能看出弗里嘉的难以置信。 因为这几乎是同归于尽的一击,源稚女本就超负荷的身体在她跃起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的瞬间就在瓦解,但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那样,眼里燃烧的只有彻底疯狂的杀戮和残暴! 尸守之王发出无声的咆哮,却无法逃脱,被命中的瞬间那庞大的身体就在瓦解,仿佛冰雪消融。 巨龙被砸进海水里,溅起无数水,漫天的雨幕里,源稚女单膝跪地,身上的血染红了大片的海水。 那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海潮声和狂风声都渐渐远离,仿佛一场盛大而又庄重的表演终于到了谢幕的时候。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就要死了,她的血要流干了,她的身体要碎了,可他只能这么呆呆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死……”他无意识的挣脱开诺诺的手,整个人栽进水里,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对着源稚女大喊:“不要死!” 没有人回应他,狂风里魔鬼高声念着圣经,就像是要为亡魂祈祷,愿死者安详。 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人替他出头了,也再也不会有人对他有期待了,更不会有人跟他说那些他不懂的大道理了。 那个把他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师姐就要死了,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是个废柴,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死了我真的会很害怕,你说过要永远罩着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信赖过一个人,你怎么能辜负我的信任呢?你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出来,怎么能又丢下我呢? “不要死!”路明非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眼泪划过面颊,他听见自己哽咽着说: “求求你了,不要死……” (本章完) 297.第294章 没什么脑子,但会莽 第294章 没什么脑子,但会莽 海浪和狂风骤然和缓,就像是残暴血腥的演出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路明非猛的睁开眼睛,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往无际的海面,而他就躺在一艘小船的甲板上。 “喊的声音大是不管用的,言灵也不是比谁的声音大,但怎么说呢,总算有点进步了,勉强可以鼓励吧。” “路……鸣泽?”路明非呆呆的看着他,情绪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无法自拔,脸上的眼泪甚至都还没干透,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是我啊哥哥,除了我这个始终陪着你的魔鬼,谁还能这么尽职尽责的关心你呢?” 路鸣泽没有看他,他坐在船舷边,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双腿不住的晃悠着,在黑色的海里踢起一朵又一朵的水。 路明非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躺了回去,仰面朝天,大口呼吸着冰冷的海风。 “哥哥,你们这次真的惹了个大麻烦。”路鸣泽淡淡开口:“作为比龙王还要更高层次的存在,白王哪怕只剩下了这点残破的遗产,也足够甩那些所谓的君主几条街了。” “在那位的面前,你们根本不够看,尤其你还这么废柴,你能干什么呢。” “事到如今了就别说风凉话了行吗?你如果没有办法可以闭嘴!” 路明非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嘶哑暴怒,眼底满是血丝,仿佛一直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我没用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 路鸣泽扭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路明非,这是路明非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失态,让他觉得有点稀奇。 以往的路明非,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摆烂模样,主打的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偏偏看着他那张丧脸怂胆,谁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只会觉得他已经这样了,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可现在这个怂货却露出了自己那并不锋利的利爪,朝着敌人龇牙咧嘴,让人明白,原来被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啊。 “对于你来说,源稚女就这么重要吗?”路鸣泽歪头,眼里是闪烁的疑惑和好奇:“你喜欢她?那你为什么想跟诺诺表白?” “说实话我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兜兜转转你还是会爱上诺诺?明明这一次救你的是源稚女,把你从电影院里拉出来的也是源稚女。” “虽然你这个师姐暴力又鲁莽,但好歹战斗力爆表,长得也漂亮,怎么看也比诺诺这个吉祥物好吧?顶多就是身材差亿点,哥哥你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吧?” “好吧你确实是这么肤浅的人,但你当初看上的文艺娘不也是个平板么?我看你暗恋人家暗恋的也很真诚啊。” “你小孩子懂个屁。” 路明非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喘气休息,他可没忘记自己本该在多么危机的战场上,等会儿回去还有场硬仗要打,趁着现在能多休息一会就多休息会。 “说说嘛说说嘛。”路鸣泽说:“我帮你救师姐还不行吗?” 路明非一下子就睁开了眼,他对上魔鬼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魔鬼耸了耸肩:“说吧,作为弟弟的我真的超好奇。” 路明非挠了挠头,想了很久:“你不懂那种感觉,十几年了,谁也不觉得你有多重要,谁也不关心你今天干了什么,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多余。” “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重视你,你就像是路边的一棵野草,还焉了吧唧的,谁会没事去看一棵焉了吧唧的草?只会在你身上踩来踩去,而你已经习惯了被踩来踩去。” 他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喃喃道:“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那些话,告诉我一个男孩子要怎样做才能成长,才能不辜负自己。” “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被欺负了可以打回去,不用担心后果,因为有人替我撑腰,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叔叔婶婶只会嫌我碍事,老师嫌我拉低班级平均分。” “只有师姐,只有她会在乎我这种废柴的感受,也只有她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一个人,可以生气可以反抗,而不是路边谁都能踩的草。” 陆鸣泽默默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诺诺,她很明媚很阳光像个小太阳,会拍着胸脯说罩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天使,谁看了她都会喜欢的吧,是个男人都喜欢她,恺撒老大也喜欢她。” “但师姐不一样,她是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教我做人的人,是我发誓要报答的良师,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她这样的人,但并不妨碍我崇拜她。” “偶像是吧?”路鸣泽若有所思,谁也不知道一个魔鬼是怎么学会这样新颖的词,但他思考的模样确实认真。 “不,是信仰。”路明非一字一顿:“她是我的信仰。” “好了,我知道我很怂很没用,你要嘲笑就赶紧嘲笑吧,我不在乎,但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你说过要帮我救师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大概明白了。”路鸣泽无声的笑了,他眼底的神色复杂,带着怜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师姐对你好,其实是带着目的的,她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带着目的,你还会这么感激她吗?” “那又怎样?”路明非反问:“就算是带着目的的,她也确实把我从泥潭里拉上来了,我很感激,无论她是不是带有别的目的,我都很感激。” 魔鬼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师姐控,虽然很想骗你跟我交换,但你都跟我说掏心窝的话了,就不骗了吧。” “放心,你师姐不会死,但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我?” “对,言灵,你的言灵。”路鸣泽说得极慢,似乎是要路明非看清他的唇形:“不·要·死。” “因为你不想那个女孩死的愿望太过强烈,于是就觉醒了这个言灵,所谓言灵,用的虽然是语言,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你扯淡呢……”路明非目瞪口呆:“这什么鬼言灵?别人的都那么拉风,怎么我的就是这玩意儿?” “你也知道丢人?”路鸣泽再次叹气:“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觉醒这个东西,路明非你还能再没用点吗,这种将要失去才后悔痛苦的戏码我都看烦了。” “不过也有好处,也只有次次都是这个东西没有新意你那蠢货师姐才能对上脑电波,不然这戏我都不知道怎么唱下去。” 小魔鬼说着转身,踏上了那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身影越来越遥远,烦躁的碎碎念隐约传来:“她要死就死,动不动就天地同寿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是什么毛病,长脑子不用就可劲薅别人脑子是吧……” 就在小魔鬼的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头对路明非说:“让你那莽夫师姐悠着点,我只帮这一次。”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之前始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串联起来了,小魔鬼从一开始就提醒他这一次要出力,是一早就猜到了他会觉醒这个言灵。 因为这一次,魔鬼和源稚女,是同一阵营。 他猛的睁开眼睛,狂风裹着海水咸腥的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抬头,高坐屋檐的魔鬼果然消失了,他的耳边还停留的自己不顾一切的那声大喊。 他说:“不要死!” 下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滞了一秒钟,有什么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在一个庞大的球形空间里,结成了——“域”。 将整片海水染红的鲜血忽然一震,紧接着被一股无法抗拒,澎湃至极的力量强行塞回了源稚女的身体,就像是神在对这个世界下令。 源稚女缓缓抬起手,手背上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伤口愈合,血肉新生,断裂的骨骼重新归位,干涸的力量再度充沛,浑身血液炽热的就像沸腾的岩浆。 心中的猜测终于被证实,连诺顿都对白王的诅咒束手无策,因为白王的权柄远在四大君主之上,但路明非却可以破除这个诅咒,这是不是就说明了,路明非的权柄同样在白王之上? 而比那位白色君主更加尊贵的,似乎也只有那位黑色的至尊了。 虽然没搞懂这位世界之主是怎么混成眼前这个落魄模样的,也没搞懂堂堂一个至尊怎么变成肉体凡胎,还被人类生了下来,但无所谓,管用就行。 管他黑王白王,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好王。 源稚女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看不出半分至尊模样的路明非,但也只是一眼,她便收回目光,狠狠一脚踩在了尸守之王的脑袋上。 “叫?你继续叫?”她冷笑着用力,暗金色的头颅被她硬生生踩出了个窟窿来,莱瓦汀毫不犹豫的插进窟窿里,炽热的火焰燃烧着一切能烧的东西。 尸守之王本就被她拼尽全力的一击拦腰斩断,无上的伟力让它整个身体都在融化,源稚女此时狠辣的补刀,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局面骤然翻转,路人组全体痴呆。 就连诺顿和康斯坦丁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大概刚刚还在思考要不要替源稚女收尸,结果转眼就看到她生龙活虎的一脚踩碎巨龙的头颅,这反差实在太大。 所有人中,唯有源稚女这个当事人毫不意外,因为这本就是设计好的局,她和魔鬼共同布置的局。 和诺顿相同,没有详细的计划,也没有缜密的布局,一切的计划只发生在那只言片语中。 魔鬼告诉她,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源稚女其实也没想明白,但弗里嘉一直说源稚女和她自己都是白王,那源稚女就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只有自己能杀死弗里嘉。 毕竟在这个大家都很菜鸡的时代,弗里嘉这么个超版本的三体人出现,原住民们都很难受,对她也是毫无办法。 源稚女原本也是毫无办法的,但魔鬼说了她能杀,那她就肯定能杀,不是相信魔鬼的话,而是相信她自己。 在无数次面对困境,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都会握紧手中的刀,把一切能杀的东西都杀光,能砍的东西都砍翻,困境自然就破了。 办法虽然很莽,但非常有效。 至于去杀了但失败了会死,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她就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给那些废物盟友,死了大家就一起黄泉路上手拉手,谁也别想跑。 事实就是在生死大敌面前大家都很有默契。 在没有任何事先沟通的情况下,诺顿想办法引出了藏在她体内的弗里嘉,让她得以反击,小魔鬼也难得靠谱,直接把自己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的路明非送了进来当终级血泉。 这波辅助拉满,源稚女没有任何理由不反杀。 巨大的尸守做出最后的垂死挣扎,直到最后彻底僵硬,它缓缓闭合了黄金瞳,在气息消失的那一刹,暗金色的骨架土崩瓦解。 然而下一刻,铁链炸响,苍白色的身影猛地从尸骸中冲了出来,源稚女毫不意外的就是反手一刀,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弗里嘉没有像她料想的那样冲向自己跟自己拼命,而是绕过了她,冲向了她的身后。 源稚女猛的回头,就看到那道白色身影的目标是……诺诺! 红发红瞳的女孩猝不及防的对上弗里嘉那双通红的血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就像是发条用尽的木偶,又像是被女鬼蛊惑的书生。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弗里嘉发出嘶哑的咆哮,声音就像一道惊雷猛的炸响在源稚女的耳边。 源稚女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诺诺血统纯度那么高却没有言灵; 怪不得在原著中她靠侧写甚至可以回忆出数千年前发生在青铜城里的场景轻松的就像是在看剧本; 怪不得加图索家会固执的选择她当新娘被拒绝后就要杀她; 怪不得…… 原来如此啊! (本章完) 298.第295章 捕捉白王 第295章 捕捉白王 诺诺呆呆的看着眼前,看着弗里嘉那双猩红的瞳孔里留下狰狞的血泪来。 她忽然有些恍惚,意识半浮半沉,各种纷乱的画面纷至沓来。 诺诺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这是受到了引导进入了深度侧写,她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来到卡塞尔学院之后,他们说这是灵视,但她的灵视甚至能看到很多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因为这是身体失控的表现,现在的情况这么危急,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还朝着她来了,如果她这个时候失去意识,也许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危险。 可是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了。 眼角剧烈抽搐,脑力消耗巨大,各种模糊的画面铺天盖地而来,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脑海中传来强烈的窒息感,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处水底,大量的冷水正灌进她的鼻孔和嘴里,感觉甚至灌入了大脑。 她痛苦的挣扎,但某种冰冷的金属器械牢牢的束缚着她,她根本无法挣脱,眼前一片血红色,喉咙里也满是血的味道。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那个金属器械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眼前闪烁着红白蓝色的光,冰冷的机械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第23次行刑结束,窒息时间50秒,弗里嘉三号,你可以开始陈述了。” 什么弗里嘉三号?什么陈述?这是哪里? 诺诺的意识一片混乱,在她喘息过来之前,金属器械再度把她压进了水里:“弗里嘉三号拒绝回答,第24次行刑开始。” “第24次行刑结束,窒息时间52秒,弗里嘉三号,你可以开始陈述了。” “第25次行刑结束,窒息时间59秒,弗里嘉三号,你可以开始陈述了。” 反反复复的窒息感,永远没有变化的冰冷机械声,强度越来越大,巨大的痛苦包裹着她的身体,仿佛要撕裂她的每一个细胞。 诺诺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那双血红的眼睛引导进了某个可怕的梦境里,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 终于有一次,机械把她在黑暗的空间中悬吊了片刻,她鼻尖上滴落的血水在水池中激起了涟漪,涟漪平静之后出现了清晰的倒影。 倒影中的女孩穿着血迹斑驳的白衣,睁着仅剩的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嘴角带着惨淡的笑意:“别浪费时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杀了我重新制作一个吧……” 她似乎是觉得可笑,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满是嘲弄与讽刺:“你们总会制造出一个听话的人偶,但至少不是我。” 湿漉漉的红色长发、呆滞却依旧透着倔强的眼睛,女孩咧嘴笑着露出带血的白牙,眼睛里流下猩红的血泪来……那是她自己! 那是一场无情且漫长的逼供,精密设置的机械系统用一次次窒息把她逼到濒死的边缘,在她精神崩溃之前向她提问,问不出结果就继续,直到这具身体彻底崩溃。 可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她虽然总是疯疯癫癫,但她毕竟也是陈家的大小姐,是陈先生的掌上明珠,陈家更是混血种世界里屈指可数的名门贵胄,谁敢把刑讯逼供的手段用在陈家大小姐身上? 但那段记忆又这么真实,反复窒息的痛苦如利刃刻在她脑海深处。 “弗里嘉三号拒绝回答,再次上调强度,第55次行刑开始。”仍是那个冷漠的机械声。 窒息感再次袭来,这一次的水刑似乎永无止境,她的意志终于崩溃,觉得自己向着幽深的水底沉去。 镜子般的水面上荡漾着火光,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却独自越沉越深,仿佛要沉到地狱里去。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想哭,她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些什么,可指尖只能碰到冰冷的水,她什么也触不到。 “不中用,又弄死一个,再造一个吧。”冰冷的男声在水面上方响起,诺诺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视线的最后,看到了一张森严的脸。 那是个武士俑般的中年男人,那是她的……父亲。 的确没有人敢对陈家的大小姐处以极刑,除非这个人就是陈家自己。 诺诺猛地惊醒过来,她剧烈地咳嗽,浑身都是冷汗,满脸都是泪水,她无意识的后退,直到背脊触到墙壁,那冰冷的感觉才能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在人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段记忆了,因为拥有这段记忆的“她”已经死了。 因为不听话,因为拒绝回答,所以被活生生淹死了。 陈家是声名显赫的混血种家族,可为人处事总是处处低调,感觉很没有存在感。 陈家的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那个武士俑般的中年男人拥有几十上百的孩子,诺诺只是其中之一。 但诺诺从不知道,这些孩子里有多少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只知道有很多人生母不祥,连曾经的她也是。 而且他们每个孩子都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且彼此保密。 而她的任务就是嫁给恺撒,这是从她出生起就定好的。 诺诺之前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现在依旧想不通,但现在她发现,她可能是是为了这个任务而创造出来的。 陈家和加图索家之间必然有联系,也许陈家就是加图索家的附庸家族也说不定。 在她之前,他们已经创造出过很多“新娘”了,可她们都不听话,所以全部被弄死了,直到她出现,选择了接受这个任务。 怪不得加图索家知道她的条件是想复活生母后答应的那么痛快,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老本行,他们的基因技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恐怕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所以在她选择拒绝恺撒后,立刻遭到了追杀,诺诺之前不知道是谁要自己的命,当时只怀疑了加图索家族,但现在她只为自己没有去中国回陈家而感到庆幸。 如果不是她跑来了日本,现在恐怕坟头草都多高了吧,说不定新的“诺诺”已经被制造出来了,活蹦乱跳欢天喜地答应恺撒的追求,直接择日成婚。可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甚至让她去勾引恺撒,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恺撒必须娶她,为什么他们又必须在一起?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诺诺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眼前一会儿是那张狰狞咆哮的鬼脸,一会儿是永不停歇的折磨和痛苦,她双手抱头,浑身剧烈颤抖。 “该死的,居然是这样。”源稚女低骂一声,想去阻拦却来不及了,大声吼道:“诺顿!拦住她!不要让她靠近诺诺!” 这确实是大意了,她甚至考虑到了弗里嘉会狗急跳墙对路明非这位落魄了的至尊出手,也没想到她真正的目标居然是诺诺! 诺诺和绘梨衣血缘相近,怎么不算是白王血裔呢?而且看弗里嘉的表现,似乎远远不止血裔那么简单。 弗里嘉也许真的没有说谎,她的确只是白王留下来替罪的残魂,但真正的白王精神也不是她源稚女,而是诺诺。 诺诺没有言灵能力,侧写能力又过于离谱,但以她的血统却没有言灵本身就是卡塞尔学院一大未解之谜,甚至有人怀疑她的血统评定出现了错误,过于虚高,她的血统其实很差。 但现在却能说得通了,不是因为她血统差,而是因为太强,白色君主的血统能不强吗,没有力量是因为她的力量都在弗里嘉和源稚女这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失去了记忆,但弗里嘉明显是很早就看出来了,但作为残魂的她完全没有造反还要通知的良善念头,所以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 可现在,在这里,在这个遍地尸骨鬼魂的尼伯龙根里,白王的血裔除了源稚女就只剩下那些烂成骨头的尸守,而且最大的那个刚刚还被剁碎了。 弗里嘉不得已,只能去找诺诺了。 她要赌一把,赌本体到底会不会醒,如果不会,那就直接吞噬诺诺的一切占据她的身体,虽然比不上源稚女那具精心挑选培养的躯壳,但也算是白王血裔,勉强够用了。 至于如果醒了,那自然就是另一番局面,但现在情况已经糟到这种地步了,她也不怕变得更糟。 电光火石间,源稚女想明白了这一切,但是晚了,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了。 弗里嘉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间就已经冲出去了一大段距离,也就是诺诺距离战场的位置偏远,不然此刻恐怕已经惨遭毒手,但即使这样,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拉近。 诺顿听到她的声音,虽有些不悦自己被指挥,但还是伸出了手。 黑色的火蛇围绕着他掌心旋转,他翻掌抬手,火蛇便猛地窜了出去,在接触空气的那一瞬间骤然膨胀,最后变成滔天的烈焰,阻拦在两人之间。 女人的冷笑声在天地间响起,弗里嘉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火焰,铁链声在空间里炸响。 炽热的温度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速度根本不减,诺顿皱起眉,抬手猛的一握,火焰形成的火墙猛的炸裂而开,连带着那片的空间似乎都出现了褶皱。 弗里嘉那本就虚幻的身体在火焰的冲击下更加显得若隐若现,这一击似乎对她造成了一点伤害,但没等诺顿继续动手,她的速度再次暴升,转眼就来到了诺诺面前。 诺诺呆呆的看着眼前那张脸,看着她朝着自己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拥抱她,又似乎是想杀死她。 她想逃,可发现自己动不了,不知何时漆黑的铁链缠上了她的四肢,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了原地。 而最可笑的是,她身旁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看到弗里嘉和那些铁链,所有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只有诺诺能看到,她就像是刑场上待宰的羔羊,眼睁睁的看着屠刀降落,却只能无助的仰起头,连求救都不知道向谁。 “原来你真的醒不过来了。”弗里嘉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怜悯:“多可悲啊,没有死在尼德霍格手上,却死在了那些肮脏又渺小的人类手中。” “让我来解脱你吧。” 腥臭的血气扑面而来,诺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料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有温热的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猛的睁开眼,愣住了。 是那个奇怪的管家。 在弗里嘉即将吞噬她的最后一刻,帕西猛的挡在了她的面前,那道恐怖的影子直直的没入了他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诺诺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男人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来不及了,他只留下了那个满是遗憾的眼神,就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双臂无力的垂下,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再没了任何表情,像是最后一点发条用尽的人偶,就那样突兀的,顿住不动了。 …… “现在就牺牲帕西,会不会太早了一点?”苍老的老人拿着照片,皱起眉:“他是我们的唯一备选,如果恺撒没有成功,就只能用他这个残次品了。” 那是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两个男孩笑着看向镜头,一个男孩金发碧眼满是骄傲,另一个男孩则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探出个头。 那是年幼的恺撒和年幼的帕西。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家族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平息事情?”另一个老人严肃的说:“更何况帕西本来也没多少时间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对家族为恺撒选中的新娘有好感,也知道他会死在那个尼伯龙根里,所以才派他去日本?他本来就是作为容器存在的,可以容纳黑王,自然也能容纳白王。” 老人微微点头:“用感情来推断人类,总是很准。”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平静的开口:“用帕西换个白王,这笔交易,很值。” “现在,准备收网吧,这么多年了,家族还是第一次捕捉到白王这样的大鱼啊。” (本章完) 第296章 源稚女vs弗里嘉 第296章 源稚女vs弗里嘉 巨大的风声在天地间响起,竟然压过了潮水汹涌的杂音,在那可怕的风声中,似乎有某个东西在呼吸! 什么东西的呼吸竟然可以造成风啸般的声音?那是何等庞大的东西? 帕西低着头,双臂无力的垂下,就像一个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电力的机器,再无半点生机,但那恐怖的声音,却是从他体内发出来的。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恺撒和楚子航这种的,甚至连弗里嘉的残像都看不到。 在他们眼里,就是诺诺忽然不停的后退,又突然呆愣在原地,然后这个叫帕西的管家,莫名其妙就冲上去挡在了她面前,然后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骤然不动了。 路明非倒是能看到弗里嘉,但他不知道那个像鬼影一样的女人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钻进帕西的身体里不见了。 源稚女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同样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更没料到应该是黑王后裔的帕西居然也能被附身。 诺顿和康斯坦丁倒是想帮忙,但无论他们的攻击有多刁钻有多突然,弗里嘉总是能提前预对,就好像她重新变成了那个掌握一切剧本的人,高高在上。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至于其他的人,在这种王与王的对决中,就只能当个远离战场的观众了,生怕靠近一点就会被殃及池鱼。源稚女背后同样张开了灰白色的巨翼,吞噬了李雾月后,她身上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几分,从惨白变成了灰白,以这个速度,似乎吞完所有龙王,也许会变成纯黑色也说不定。 复活了,那就再杀了,多简单的道理。 源稚女只觉得一腔戾气无处发泄,有种重拳打在了上的憋屈感。 双方的立场早已水火不容,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龙族的战争就是这样,一旦开始,便不死不休。 没有废话,她紧紧握紧手上的长刀,鼓动双翼,在刹那间突破了音障,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弗里嘉。 这一幕源稚女可太熟悉了,同样是原著中发生过的情景,只不过当时被控制的是绘梨衣,而现在主角换成了帕西。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必然会想办法补全自己,当初的源稚女只是借用她的部分力量就能屠杀龙王,若让她完整的恢复,到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威胁到她呢?所以哪怕没有任何交流,源稚女也和诺顿达成了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弗里嘉必须死,就在这里。 源稚女不行,诺顿和康斯坦丁更不行。 但就在莱瓦汀即将接触到的瞬间,男人猛地腾起,他在空中张开了白色的膜翼,像是巨大的十字,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她只是慢条斯理的走到了死不瞑目的老人面前,捡起了地上沾血的梆子,有些嫌弃的在老人的尸体上擦了擦。 虽然被他救过好几次了,但他总是习惯低着头将脸藏在黑暗里,就像是怕见光似的,以至于诺诺根本没记住他的样貌。 源稚女抬起头,就看到黑暗尽头站着一个头发白的老人,苍老的脸皮就像树皮,老的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干枯如鹰爪的手狠狠敲着梆子。 终于,她猛的一挥手,透着诡异的白色雾气便笼罩了源稚女,那是无数高能粒子流组成的狂潮,这些细微粒子能勾起无数可怕的幻象,连神经回路都会被干扰。 这个尼伯龙根连接的是现实中的地下通道,源稚女都已经做好了一出去就看到源氏重工被掀翻的准备了,结果却在看清眼前的那一幕后愣在了原地。 不过她显然也没有要死磕到底的准备,她一直在寻找退路,谁都能看出她的退意,却没有人能留住她。 她展现出了对源稚女的无与伦比的熟悉。 对于混血种来说这里就是有来无回的无间地狱,因为这些尸守强大无比还杀不完,但对于初代种来说,不过就是一群活跃了点的蝼蚁罢了,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诺诺已经完全吓傻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张有些陌生的脸。 康斯坦丁的攻击只是吸引弗里嘉注意的手段,无论是他还是诺顿都算是脆皮法师,至少近战能力并不算优秀,所以当初诺顿才会想着培养源稚女当自己的打手。 “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真是的,下辈子多注意啊。” 于是由七宗罪融合而来的莱瓦汀对白王的压制力远远没有对其他龙王的压制力强悍,但它足够锋利。 源稚女没有非要等敌人读完条再攻击的良好习惯,确定诺顿已经封好了后路,便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火红的长刀撕裂空气,仿佛一轮耀眼的明月,狠狠砸向了这位新生的王。 古怪的梆子声回荡在整个地下通道,刚刚还神气无比的弗里嘉已经重新变回了人类模样,她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梆子声高速地切换。 “这种雕虫小技,就没必要拿出来惹人笑话了吧。”弗里嘉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此时的确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可她展现出来的威严却远超康斯坦丁。 可他嘴角胜券在握的笑容甚至还没有扬起,眼前红芒一闪,凌厉的刀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劈入了他的心脏,巨大的后坐力将他死死钉在了墙上。 梆子声应声而停,弗里嘉毫不犹豫的闪身离开,转瞬便消失不见,而源稚女还保持着那个掷刀的动作。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眼前红芒一闪,凌厉的刀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下方掀起,弗里嘉下意识的后退,但是晚了,莱瓦汀狠狠劈进了她的身体,在肩膀处削下了一大块血肉。 源稚女抓不住弗里嘉,但他可以,加图索家也愿意分享收获,完全就是合作共赢的场面。 此时那张年轻的面孔,似乎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某个伟岸的东西占据了他的身体正在苏醒,而这个男孩却连句话都没能留下。 可是她甚至没时间难过。 相反,如果让弗里嘉逃走了,那就是巨大的隐患,谁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漫天的火焰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橡皮擦擦掉一截铅笔痕迹那样突兀。 让弗里嘉逃走或者让他带走杀掉,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虽然他确实没准备兑换承诺共享遗产,但好歹也是帮她处理掉了这个心腹大患。 “啧,真麻烦吧。”源稚女抬起头,看着风云变幻的天空,语气说不出是不耐烦还是早有预料。 等源稚女这第无数次破灭幻象,弗里嘉已经撕裂空间,朝着世界之外而去。 弗里嘉刚刚借体重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真的硬拼近战,她是打不过从无数中厮杀成长起来的源稚女的。 察觉到源稚女的靠近,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是王的苏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这万年后的世界是否还依旧。 夜之食原的尸守的确是无穷无尽的,可一次杀尽等新的尸潮重新聚集总是要时间的。 明明还是帕西那张脸,但所有人都知道不一样了,众人在他的威压下不由得颤栗,整个世界安静极了,风雨声中男人悠长地呼吸着,全世界似乎都在他的呼吸中舒张,海水都随之起伏。就在她准备趁对方还没发育好一刀毙命的时候,男孩忽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仔细去看,才发现他是那样的年轻,也许还没到二十岁,而且最诡异的是,明明他和恺撒长得完全不一样,但他站在那里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恺撒站在那里。 不过那就是后话了,至少现在,源稚女觉得面前这位应该挺好吃的。 四大君主之间签订血契的时候,也没人觉得那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白色君主还会复活,自然不会想着把她也捎带上,所以,他们此时也不用担心血契反噬。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化为流光,源稚女咬牙追上,心里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少主久仰大名。”老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指甲摩擦玻璃,莫名刺耳:“我是加图索家的长老,我们家族的人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感到十分抱歉。” 事情真的在朝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了,估计弗里嘉自己都没料到。 面如冰封,而又君临天下。 这是新生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昔日的白王究竟有多强大,更不知道拥有白王绝大部分力量的弗里嘉复活后究竟能到达什么地步,但此时无疑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不过重生了也好,比起之前打不到摸不着的虚幻精神,现在好歹是有个实体了。 诺诺忽然就觉得很难过,因为上一次被救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声谢,大家还没来得及认识,就已经永别。 弗里嘉在他的控制下,根本无法行动,眼看着就要被抓。 她了解源稚女的所有攻击方式,甚至往往能猜到她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然后提前预判躲避。 于是她干脆不躲,就硬扛,海洋与水之王的生命权柄使她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恢复力,甚至远超新生的弗里嘉。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但是她显然没有那么愚蠢。 “跟我合作?你们也配?” 失去了她的力量后,源稚女就没办法取消言灵了,但以她如今的血统,低级言灵完全无法起效,就算是高阶言灵也无法重创她。 源稚女看也没看逃走的弗里嘉一眼,仿佛忽然就对这位可口的食物失去了兴趣。 帕西……或许此时叫他弗里嘉更为合适了,弗里嘉却只是轻笑了一声,抬起被纯白鳞片密密麻麻包裹的手,缓缓打了个响指。 李雾月那对风与雷霆的掌控也被她逐渐学会,此时也是让自己的速度达到了一个即使是龙王也会觉得难以应对的速度。 “帕西”动了动手臂,密密麻麻的白色鳞片不知何时爬满了他整个身躯,男人打量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适应这具陌生的躯壳。 “我现在就带这个孽障离开,至于赔偿……都好说,我们家族早就想跟你这样杰出的人才合作了。” 源稚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层次的对手,只是略微交手,她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黑暗被他的瞳光照亮,他的眼底仿佛流淌着炽热的岩浆,他仰望天空又俯视脚下,再扫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她看上去似乎一直在退让,但其实掌握主动的一直是她,虽然她此时应该没有能力杀死源稚女,但源稚女对她办法也不多的样子。 “离他远点。”源稚女的声音响起,这么长时间终于够她赶过来,反手将诺诺推到一旁,她皱眉盯着静立不动的帕西,手中还紧紧握着莱瓦汀。 康斯坦丁抬起了手,无尽的火焰编织成网,从男人的头顶猛的盖下,就像无数火红的流星铺天盖地而落,炙热的温度将空气里的海水一瞬间蒸发! 被偷袭砍了一刀后,她就一直在拉开距离,每次在源稚女即将接近她的时候,便会释放出恐怖的高阶言灵。 老人的态度还算客气,甚至大有一副要共享白王遗产的架势,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加图索家极大的让步了。 时而是源稚女所熟悉的不可一世的弗里嘉,仿佛狂怒的王者,时而又是痛苦挣扎的卑怯人类,好像永远只能躲在黑暗里不敢见光。 如果不是她躲的及时,这一击能直接砍断她的脖颈,那些坚硬的甚至能挡住子弹的鳞片,在那把火红的长刀面前却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而现在,在拥有技能封印这个终极大招的弗里嘉面前,他们俩顿时显得更不够看了,所以真正的杀招还是源稚女。 与此同时,岩浆再次照亮了日本的黑夜,从熊本的阿苏山到千岛的硫磺山,已经平息的火山再度喷发,从天空中看下去,日本各地的火山带都是明亮的,像是大地深处涌出了金色的血液。 他也不怕源稚女对他动手,因为一旦失去了他的控制,弗里嘉就会立刻逃走,源稚女必然是拦不住的。 这个尼伯龙根本来就是她创造的,她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利,所有规则由她制造,当她想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能拦住她。 然而就在此时,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诺顿炼制七宗罪的时候,考虑的都是怎么杀死自己的这些兄弟,他同样没有料到白王会复活,所以并没有针对白王炼制武器。 源稚女看了一眼诺顿,诺顿朝着她微微点头,同时后退,直接封住了弗里嘉的退路,康斯坦丁在他的召唤下,一个火焰横扫将所有尸守烧成灰烬,也加入了围杀的阵型。 但弗里嘉并没有多急,她看上去甚至早有预料,很快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确有准备。 想也知道白色君主没那么好杀,但在她和诺顿以及小魔鬼的联手算计下,还是让她找到了躯壳重生,未免就有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感觉了。 小孩子才会分享,成年人当然是要独吞啊,跑了就跑了,再抓回来就是了。 但如果被别人吃了,那可就真没了,源稚女主打的就是一个我吃不上你也别想吃。 什么?分享? 下辈子一定。 (本章完) 第297章 千年布局 第297章 千年布局 借着身旁地下湖泊粼粼的白色反光,源稚女欣赏着手中的梆子。 那是一对黑色的木梆子,巴掌大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普普通通甚至有些不起眼。 但就是这样其貌不扬的东西,可以说是整个龙族最强大的黑科技,原著中的赫尔佐格就是用这个东西谋得了白王之位。 用科学的道理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东西的作用,连路明非和魔鬼交易血脉觉醒半龙化之后,都能被这个梆子声折磨的死去活来,原著中的源稚女和绘梨衣,甚至可以说是就死在了这梆子下。 毕竟单论个人实力的话,赫尔佐格自身弱的离谱,也许随便一个混血种都能杀了他,所以幕后的人为了让他成功,就给了他这梆子,还有数不清的实验结果。 那位巨龙博士的确狡诈又阴险,但如果没有那位连博士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幕后之人,他没办法走到最终那一步。 以源稚女的猜测和这段时间的验证,她基本已经确定了,幕后之人就是那位自称布局了千年的老硬币,风王奥丁。 不得不说这位的上进心还是很强的,甩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尤其是某位摆烂与恋爱脑之王几条街。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加图索家为什么要选择陈墨瞳当恺撒的新娘吗?”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庞贝讪笑着,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愤怒,一副欺软怕硬的模样:“我真是来投降的,其实我早就看家族不顺眼了,你想灭了他,我可以帮忙啊!” 芬格尔顿时哑口无言,如果说他们目前的力量是一,杀白王的难度就是九,灭了加图索的难度顶多在四或者五,这么一对比,难度好像确实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们的力量不够啊。 等源稚女再去找的时候,梆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蛇岐八家真要论起来,有源稚女这怪物一家,高端实力确实不错,可他们一家也就那么几个人,比整体实力真的算不了什么。 作为秘党中,乃至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加图索家族已经不单单能用有钱两个字来形容了,在近几百年里他们疯狂发展,甚至跟多个国家力量捆绑。 源稚女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源稚女和芬格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古怪。 源稚女微微诧异后就淡定的抽出了莱瓦汀,她觉得这真是天助她也,前脚刚说想灭了加图索,后脚家主就出现在她面前,背后的尼伯龙根里还关了个继承人。 “对啊对啊,我担心你啊,就在这等结果,结果那老头突然就来了,吓得我,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芬格尔完全没有临阵脱逃的不好意思,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当然不……”话一出口,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完,源稚女就猛的察觉到不对劲,她发现这声音根本不是芬格尔的。 不过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考虑的东西了,在她看来,杀死全世界所有的混血种有点不可能,那浅浅的灭个家族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源稚女也就随口说:“都活着呢,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们了。” 拿捏了路明非就是拿捏了小魔鬼,虽然暂时没看出这两位到底有啥用,但先拿捏上总没错。 心里有了主意,拔出来的刀就又放了回去,她随口问:“比如?” “你一直在这?”源稚女挑眉,她刚刚的注意力都放在弗里嘉和加图索家那个老头身上了,还真没注意到角落有这么一只败狗。 源稚女笑了笑,满不在乎的开口:“不算好也不算坏,算打了个平手吧。” 庞贝·加图索。 他确实应该了解,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家主,虽然源稚女完全不相信他嘴里的鬼话,但都送上门来了当然得笑纳了。 这次的语气严肃了点,但也不多,就像是忽然心血来潮,约上伙伴想去把门口的蚂蚁巢给扬了。 “虽然最终让她跑了有点可惜,但问题不大,她想要孕育龙躯动静就不可能小,等找到她再杀了就是了。” 芬格尔反应很快,低声喊了一声,投影而成的eva瞬间出现。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芬格尔有心给源稚女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情的难度,说道说道这个家族的强大,和加图索家族比起来,蛇岐八家真的只能算不入流,完全没有可比性。 “老实说,我已经忘了我的新娘长什么样,也不记得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了,但我的这次结合非常成功,因为我们生下了恺撒。” “是啊是啊,那该死的家族我早就不想待了!”男人一脸义愤填膺:“他们只会压榨我,让我不停的找女人给他们留下后代,现在弗罗斯特死了,他们甚至还想让我管事!” 但不管他是不是,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对了。 用帕西代替赫尔佐格变成白王估计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实在无法承受糟糕后果才想出来的临时补救,只要让他们带走了吞噬了帕西占据他身体的弗里嘉,白王的骨骸就等于是落入了他们之手。 ——包括躲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虽然很想问问结果怎么样了又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是知道源稚女这一次的对手疑似是白王的,但芬格尔克制住了,只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很明显了,眼里明晃晃的全是求知欲。 “怕遇见熟人啊。”芬格尔更加理直气壮了:“不是说废柴杀胚和贵公子都进去了吗?似乎还有校长?要是不小心迎面碰上怎么办,必要的伪装不能少。” 芬格尔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出错了,这对手是白王吗?这么轻松,其实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吧?“说起来,还是正事要紧。”源稚女语气一变,难得严肃,芬格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同样认真起来,然后他就听到源稚女说:“我们找个时间把加图索家灭了吧。” 得到梆子是意外收获,之前赫尔佐格也有这东西,但这位巨龙博士的最终处刑是源稚生去的,蠢象龟只知道拿人头哄妹妹,真正的宝贝梆子都不知道拿。 源稚女明白了些什么,若有所思:“所以你们选定新娘的目的,是为了生下的子嗣?” 她其实根本不相信这老东西说的任何话,庞贝看上去只是个公子,但从原著中就能知道,他隐藏极深。 在看清楚男人的那一瞬间,源稚女皱起了眉,芬格尔捂起了脸。 如果现在杀了庞贝,等会儿再去干掉恺撒,客观意义上来说,加图索就已经被灭掉一半了,多简单啊,得来全不费功夫! 或者直接大刑伺候?这方面乌鸦和夜叉应该很懂,等会可以问问。“我当然知道是恺撒他家!”芬格尔简直要崩溃了:“我的意思是,加图索怎么又惹到您老人家了?你知道他们家多有钱吗?” “你想想,就凭你们现在的力量,想灭加图索多费劲啊,但有我的帮忙就不一样了啊,我很了解他们的!” 庞贝大惊失色,十分浮夸的摆手:“我是来投降的啊,说好的要优待战俘呢?这可是国际惯例啊!” 她正思考着呢,就听到庞贝神秘兮兮的开口了。 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气的微须,他甚至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英俊又学术,换个场地能直接上台当讲师。 虽然里面有不少尸守,但诺顿还在呢,死不了死不了。 源稚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指了指他那满脸的灰:“这又是什么操作?” 她说的平淡而又随意,就像是要处理一只不小心放跑了的阿猫阿狗。 “这不正好说明你的重要性?”源稚女继续拔刀:“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尽量简洁点。” 源稚女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把那些家伙忘了,不过她也没放心上,弗里嘉跑了那个尼伯龙根基本上就是没有出路了,但源稚女勉强也能开,等会儿找个时间把他们放出来就行了。 “不只是恺撒,加图索家族的所有继承人都必须接受家族准备的新娘,我也是,我父亲也是。” 不说实话也没关系,有什么目的更是无所谓,她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下次还能不能控制弗里嘉——毕竟那位也不是蠢的,这次吃了亏逃走后总会想办法解决问题——但这个东西还是有用的,至少某位路至尊就很吃这一套。 “投降?” “我可以有意见吗?” 你问我怎么灭?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我思考吗?领导难道不是只用提出思路然后等着要结果就好了吗?反正她现在看加图索家族极度不顺眼,如果真的能把他们灭了,奥丁至少也能元气大伤,那所谓的千年布局估计能直接被毁完,那他估计能气得吐血吧。一念至此,源稚女只觉得都更有动力了,看芬格尔一脸欲言又止,有些不满:“对于我要灭了加图索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没办法不擦脸,因为他在脸上抹了很多灰,完美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灰头土脸。 源稚女同样是对白王之位有想法的人,加图索家以及那位老硬币算是她的竞争对手,她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宁愿放走弗里嘉,也要先杀了竞争对手再说。 他俩在这大谈特谈如何覆灭加图索,结果人家加图索名义上的家主就在边上听着,想想还真是够抓马。 赫尔佐格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实际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棋子,连他的成功都是靠别人帮的,至少靠他自己的研究,别说这梆子了,估计影武者他都弄不出来。 通道边的黑暗深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这个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我就是个种马啊,我哪懂管理家族?我只会玩玩女人,搞搞艺术啊!” 芬格尔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加图索?” 这个确实是她很好奇的一件事,像是察觉到了她兴趣被勾起,庞贝笑了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却什么也没有。 但源稚女懒得听他说,直接打断:“比起杀白王,这不算什么吧?” 帕西是个什么东西源稚女也看不出来,明明是个黑王血裔为什么能容纳弗里嘉更是无从得知,但加图索家明显早有预谋,以他们和奥丁的关系,加图索家的预谋大概就是奥丁的预谋了。 所以她已经在思考如何刑讯逼供了,梦貘是个很好用的言灵,白王擅长的精神幻象,源稚女也能掌控一些,但不确定庞贝究竟是不是奥丁,血统又如何,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是。”庞贝干脆的承认了:“恺撒是我们家族这么多年来,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他的言外之意,源稚女也听懂了。 “这世界上还有几个加图索吗?”源稚女疑惑:“就恺撒他家。” “看上去收获不错啊。”不着调的声音在通道尽头响起,源稚女抬起眼,就看到体型魁梧的男人一边擦着脸一边走出来。 源稚女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伙就是奥丁,并且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 虚幻的女孩手一挥,隧道顶部的一盏盏氙灯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将一切黑暗驱散,整个地下通道瞬间一览无余…… “源氏重工清空了吗?”她看了看安静的通道尽头,地下是有岩流研究所存在的,平时会有一些声音,但此时安安静静。 但现在因为源稚女的加入,赫尔佐格这个傀儡直接被干掉,对于奥丁来说,整个日本一团糟,但即使这样了,他也没放弃自己的谋划。 而弄出这么一大堆事情,他也不过就是想要白王的骨骸,欲从中窃取白王的力量。 “说起来他们人呢,不会全死了吧?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出来了?” “嗯,按照你的吩咐,全部都去了你们的家族神社。”芬格尔说:“你回来了,那就赶紧过去吧,大家都在等你的消息。” “唉唉,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就说明还没有成功。 所以他们为恺撒选择了诺诺,源稚女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诺诺的真实身份,但以诺诺的血统,和号称加图索数百年来的希望恺撒结合,会生下什么东西?或者说,他们想让他们生下什么东西?奥丁的千年布局,如果说日本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那加图索就是另外重要的一环,他甚至比对日本还要重视。 所以他所图的究竟是什么?他策划了白王的复活,那是不是也可以…… 源稚女忽然就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本章完) 第298章 我有几个朋友 第298章 我有几个朋友 身穿黑衣的男人低头快步从烧焦的鸟居下经过,脚步匆匆,他的身后是风声呼啸,但雨已经停了,隐约可见初起的晨曦。 男人走过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的外殿,努力不发出太大声音,整个大殿安安静静,场面肃穆的像是一场葬礼,只有男人略显急躁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最后男人走进了神社内殿,没敢抬头看那几张小桌前的人,而是直接跪倒在地,低声喊:“海啸退去了!” 虽然他努力压制着情绪,但声音里的惊喜和激动还是不由自主的漏了几分。 而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原本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脸上都是如释重负。 他们太懂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虽然还没有源稚女的消息,但海啸退去了,就说明事情在往他们期盼的方向发展。 因为如果最后回来的是那位白色的君主,恐怕他们看到的就是日本直接被海啸吞没的末日场景了吧? 诸位家主依次抬头,最后是资历最老的风魔小太郎率先说话:“大家长敢问今天这会的主题?”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那要搞恐怖袭击制造混乱吗?” 源稚女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免礼,上杉越眼底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他压抑着激动,低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 源稚生立刻会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某社交软件,他发出去的那些消息源稚女依旧没回,但对方的状态已经从不在线变成了在线。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愧疚感让他想跑得远远的,午夜梦回中源稚女痛苦的质问也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首先就是要有家族势力,蛇岐八家应该够了,不够也无所谓。”芬格尔耸肩:“反正审批只是走个流程,他们不可能同意的,不同意的杀了就行,都死了就说明都同意了。” “这样会不会太轻率了?”源稚生皱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要怎么反击呢?”犬山家家主提问:“我们要去进攻他们吗?” 对于这位源稚女的朋友,蛇岐八家的众人还是挺客气的,上杉越朝着他点头,接上了他的话:“哦?那同学你觉得如何控制比较好?” 如果那些首脑高层那么容易杀,那那些世家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了。 “蛇岐八家这段时间受到的损失,也该讨个说法了。”源稚生冷冷开口:“那些秘党如此肆无忌惮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外援?” 关于他在美国留过学,喜欢的是西式生活,跟日本格格不入这样的传闻在他曾经还是少主的时候就已经流传的很盛了。 如果不是源稚女弄出来的动静太大,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低调的当着卡塞尔学院的日本分部。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唔,刚刚。”源稚女说:“别管我,继续说,我在听。” 这四百多人算得上是蛇岐八家的中流砥柱了,每一位都有名有姓,还有更多的混血种被安插在各大黑道社团里,但那些都是小喽啰,是没资格参与这种程度的大会的。 好在同样留学卡塞尔学院的少壮派力撑源稚生,以及当时的大家长橘政宗的坚决维护才让他和这些部下的情况没那么糟糕。 众人沉默,这都是校长了,能不了解吗?结果还不止,源稚女再次挥手,满脸讪笑的庞贝被推了进来,尴尬的朝着大家打招呼。 蛇岐八家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家族,但除了大家长,他们这些八姓家主的地位虽然不如少主,但也差不了太多,不必如此行礼。 准确来说,他也不是对家族的事情上心,他是对源稚女上心,因为源稚女在乎这些,所以他才在乎。 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男人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所以我们来当主人好了。” 所以全面开战是不可能的,影响太大,他们也没这么多人手,可是只针对卡塞尔学院又没什么用,卡塞尔学院说到底只是他们培养鹰犬的地方,就算把学院炸了对于众秘党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但那些校董还是要处理一下的,尤其是加图索。 想到这,源稚女开口:“尽最快速度,我要掌控卡塞尔学院,并对加图索家族造成毁灭性打击,三天可以么。” “这……”诸位家主再次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最后樱井家主替所有人说出了心声。 源稚女很喜欢这种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提出麻烦的人的方式,点头:“好,那就麻烦犬山家主帮我做一份申请,流程走一走,看看谁跳出来阻止,我就知道该杀谁了。” “可以,让尸守去。” 就在会议陷入僵持之时,一个不着调的男声从远处响起:“其实比起杀,掌控才是更好的办法吧。” 这些年来源稚生的改变有目共睹。 “需不需要刺杀元老高层?” 但源稚生本身其实是不在乎的,他确实不喜欢日本,他的理想就是去法国的海滩卖防晒油。 “简单,你们也去当校董不就好了。”芬格尔直接走进内殿,打了个响指:“错的是控制鹰犬的人,不是鹰犬本身,老实说那些鹰犬还挺好用的。” “所有秘党这个范围会不会太广?有没有具体的目标?”樱井家主低声开口,语气有些迟疑:“还是说直接进攻卡塞尔学院?” 她想了想,觉得控制卡塞尔和控制蛇岐八家应该差不多,这么算来,她确实有经验。 “至于进攻,尸守做不到的就让我们来吧,我有个朋友玩火比较厉害。”她说着,诺顿冷着脸走进,一句话未说,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犬山贺连忙点头应是。 卡塞尔学院别的没用,但散布各地的探查小组找起龙来可比蛇岐八家专业多了,弗里嘉不知所踪,世界这么大,谁知道她窝到哪里去了?多点鹰犬找,找到的概率也会变大。 只见这位漂亮的女人犹豫着开口:“能否说得清楚一点?具体该怎么做呢,大家好像都没什么经验……” “卡塞尔学院的事情问他,他比较了解。” 不是他们没那个胆量不敢跟秘党对上,实在是无从下手。 上杉越缓缓点头,他们的人员确实欠缺,在面对那众多古老混血种世家组成的秘党,显得有些不够看。“不如精准点杀呢?”源稚生提出意见:“专门针对那些首脑高层动手。” 从最开始的排斥这些乱七八糟的会议,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推脱,在所有人正危襟坐的时候把自己喝得满身酒气,甚至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存在,这说明如果她想动手,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活下来。 这东西可太好用了,和那些冰下的怪物有异曲同工之妙,源稚女使用起来完全不心疼,甚至有想要消耗干净的意思。 上杉越原本紧凑的眉头缓缓放松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源稚生,目带询问。 其他家主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同样有迟疑之色。 毕竟那位的怨气,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下,想也知道不会与人亲善。 上杉越皱起眉,有些迟疑:“时间会不会太仓促,太紧了?” “难。”沉默寡言的龙马家主开口了,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 这些所谓的精锐,在她面前大概和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源稚女说:“至于如何有效打击加图索,问他,他比较了解加图索。”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能明显感觉到原本沉默压抑的气氛在这位年轻的执行局局长几句话下,瞬间变得强硬肃杀起来。 女孩随意的坐在那里,姿态甚至有些慵懒,对比于其他人的肃穆庄重,她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可没有任何人敢小看她,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可他们却依旧恭敬的行上了大礼,这份恭敬是发自内心的,哪怕是年纪和上杉越不相上下的风魔小太郎都自愿低下了高傲的头。 上杉越翻动着手边的名册,问:“所有参会人员都在这里了吗?”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见过少主。” 众人更加沉默,甚至有些无法反驳,是啊,都当上家主了,虽然是挂名的,但也当了那么多年,能不了解么?槽多无口,他们只觉得这外援未免太过硬核…… 众人齐齐回头,就看到魁梧的男人大步走进,芬格尔现在的形象委实算不上多好,浑身凌乱狼狈,脸上还有不知名的灰土,可他挺直腰背大步走来的样子,又莫名透着几分难以描述的气势。 这算是给出目标了。 “确实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我们还要给他们制造混乱,让他们没时间理我们。”芬格尔说:“进攻他们吧。” 经过橘政宗的洗礼,不知何时这个天真且幼稚的男孩成熟起来了,他端坐在那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发号施令的样子,同样满是威严,让人根本不敢反驳。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不着痕迹的朝着上杉越点了点头。 上杉越朝着底下汇报的黑衣人挥了挥手,男人立刻退下,上杉越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我想,现在可以开始大会了。” 他开始对这些事情上心了。 银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源稚女懒懒抬起那双猩红的眼,姿态随意又放松,好像她一早就坐在那里,是这场会议的主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除了上杉越和源稚生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弯腰行礼。 而她同意去当校董,而不是直接灭了卡塞尔,也是有弗里嘉的原因。 源稚女想了想,说:“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得找点外援。” 一连说了一堆问题,凡是涉及到人手的,源稚女都只有一个回答,让尸守去。 “是。”跪在后排的乌鸦小步出列,恭敬道:“回禀大家长,战略部等长老,联络部,关东支部关西支部,岩流研究所,丸山建造所……共计四百七十一人全部在此。” 于是她说:“先把他们原本的老大干掉,我们来当老大,然后听话的留着,不听话的杀了。” “没事,她有经验。”芬格尔说,众人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原本那唯一的空座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人。 “没事,不用人。”源稚女说:“我不是养了很多宠物吗?让它们去。” 见芬格尔看着自己,她恍然:“哦,轮到我说了是吧?” 风魔小太郎皱起眉:“可是我们人手不够。” 而且他们人手也不够啊,如果真的和秘党全面开战,动静太大也许会暴露龙族秘密就不说了,最重要的还是对手那么多,以他们的人手一旦分散攻击,很难造成实质的伤害。 因为弗里嘉跑了,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又回日本?在她和弗里嘉之间,这些尸守明显是更听弗里嘉的话,既然这样,那就趁着还能掌控的时候,赶紧用完,可不能砸手里了。 上杉越很是满意的看着他,心里说不感慨是假的。 她看向芬格尔,问:“我要当校董,要什么条件吗?” 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连大家长都变更了,他的少主之位也理所当然的给了源稚女,他重新变回了普普通通的执行局局长,可他的态度却发生了大转变。 风魔小太郎也开口:“尸守虽然能解决人手不够的问题,但它们毕竟是没有脑子的生物,我们会不会缺乏高端战力?” “行,让尸守去。” 没等众人疑问出声,源稚女一挥手,昏迷的昂热就被抬了进来,他看上去受了伤,不过气息平稳,应该很快就能醒。 蛇岐八家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这么多年来盘踞在日本,几乎没有出去过,他们守着白王的秘密,世世代代低调内敛,甚至称得上一句与世无争。 但现在虽然被别人注意到了,甚至别人都打到他们脸上来了,他们也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还手,实在是没做过这种事情,陌生的很。 “从卡塞尔学院开始吧,那明面上的老大昂热不用管了,在我手上,重要的是那几个校董。” “还有一位擅长玩水和玩风的朋友也在用意念助我,让我如获他们的力量,感觉他们与我同在。”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朋友,小暮已经去接了,算是土木专家吧,这样玩火的,玩水的,玩风的,还有玩土的就都有了。” 源稚女说着,微笑着看向风魔小太郎:“如此,高端战力还缺吗?” 风魔小太郎:“……” (本章完) 第299章 讲理,但不讲武德 第299章 讲理,但不讲武德 这是一个晴朗的白天。 一艘低调的货船沿着公海行驶,隐约可见遥远海岸上的繁华国度。 这种可以运输数不清资源的大型货船今天只载了三名乘客,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礼服,戴着硬质礼帽,马甲里揣着金链怀表,手持烟斗,围坐在露天的小桌旁低声地聊着天:“上次见面还是在几十年前吧,圣乔治。” “是啊,很多年都没见你出现,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还在好奇为什么没有收到葬礼的邀请函,现在又看到你这张老脸,真是遗憾啊。” “说笑了,你肯定比我死的早,到时候我一定去参加你的葬礼,跟你的那些无能后辈讲述你当年是怎么在屠龙比赛中输给我的。” “你的嘴还是这么贱啊,卡德摩斯。”老人低笑一声:“可在我面前逞威风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落魄?那些人可就等着我们死了给他们让位呢。” 卡德摩斯家族、圣乔治家族、齐格鲁德家族和贝奥武夫家族,混血种世界声名赫赫的四大老家族,他们的姓氏都是从神话时代传到今天的。 校董能是这么容易当上的吗?就连曾经辉煌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贝奥武夫此刻都还只是个元老,他出来主持大局,何尝不是借机独揽大权?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几乎就在十一点到来之时,英灵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源稚女踏着阳光走进,她甚至还换上了一身墨绿的校服,就像误入的学生。 漆黑的大船上,干瘦的老人站在船头,他的身后是撑着伞遮蔽日光的源稚生。 伴随着上杉越的船越开越远,这些畸形的怪物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允许,开始往他们的船上爬,尖锐的指甲摩擦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贝奥武夫当然不会同意,但他现在有些担心那三个老不死的会不会已经被蛇岐八家策反。 众多终身教授在英灵殿里窃窃私语,却怎么也商量不出个结果来,让他们搞研究可以,但这种方面未免有些超纲,副校长甚至干脆没露面。 他们甚至觉得源稚女就是白王会更好些,毕竟他们如果能和日本搭上线,就算是抱上了一条大腿,自然是大腿越强越好,至于这大腿是人是龙……说实话他们并不是很在乎。 这种绝佳的机会,贝奥武夫当然不会放弃,别说只是疑似昂热的邀请了,就算真正的昂热现在回来了,他都要先给对方扣上通敌的帽子。 她貌似很真诚的补充:“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的,你们提的所有意见我都会认真听,我很讲理的。” 可同样因为他们是老骨头了,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才更想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另外两位老人看了看表,皆是点头。 但因为现在众校董家族乱成一锅粥,真正具有投票效应并且会出来投票的只有伊丽莎白,这种特殊情况,元老们的意见就格外重要。 上杉越恍然大悟状:“哦,这样啊,看来是三位朋友误会了,不过茶还是备好了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虽然他们年轻的时候同样是心怀热血的屠龙少年,但他们现在老了,又不像昂热那样有仇恨支撑,再热的血也冷了,对龙族的仇恨终究比不过骨子里的贪欲。 在他们看来,蛇岐八家就是又一个新的权贵,他们有实力有野心,对那些牢牢掌控着权力的校董们还有着稳固的仇恨,现在邀请他们,必然就是要共同抗击,重新划分混血种之间的权与力。 没等他们有所反应,上杉越一招手,船帆直接调转方向,竟然是要离开。 这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陷阱,参与学院进攻日本计划的贝奥武夫当场就严厉拒绝了,可另外三位伙伴却表示可以看看。 他们年轻的时候都是备受瞩目的英雄人物,可临老了却被架空,看着那些称得上是后辈的混血种家族远远超过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甘心?都是老成精的家伙,又如何嗅不出这次邀请下暗含的意味?与其说是昂热邀请他们,倒不如说是日本那个蛇岐八家在邀请他们。 他们的家族虽然没落了,甚至被打上了过气的标签,但老牌贵族的威严还是不容侵犯的,他们也不认为一个傀儡能和他们聊什么,在他们看来,整个日本只有源稚女配和他们谈合作。 去日本是不可能去日本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去日本,蛇岐八家能直接找到卡塞尔来。 这对于他们来说诱惑就太大了,大到哪怕明知道其中可能有陷阱,甚至可能伴随着生命危险,他们也愿意冒着风险来一趟,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男人冷硬摇头:“校长发出邀请的时候,我正好在旁,似乎只是邀请他们来喝茶。” 日本目前的危险程度不亚于龙潭虎穴,来之前他们自然要做足准备,连夜将收集到的蛇岐八家资料看了又看,最终得出了源稚女是真正话事人的结论。 “你什么意思?”圣乔治同样冷下了声音:“耍我们?还是在威胁我们?”他们一收到邀请就巴巴的赶了过来,在他们的料想中,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征服世界,然后分配世界的权力了,但现实的差距似乎有些大啊。 贝奥武夫冷声开口,他看上去依旧是平时那副淡漠肃然的神色,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手背上细密的龙鳞炸起,显示着主人现在暴躁的心情。 难道真是他们想多了?不可能啊,好端端的邀请他们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可他们也是要面子的人,一个个铁青着脸,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挽留。 他们也并不关心源稚女到底是不是白王。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以为人家要来他们合作,结果……这是要收编啊!最可笑的是,他们还就这样送上了门! “下午好啊,教授们。”源稚女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听说卡塞尔学院现在群龙无首孤立无援,我是专门来支援你们的。” 其实不只是他,他的老伙计们也同样意识到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老伙计们选择了视而不见,连带着他的警告都一起无视了。 “是不是快到时间了?”圣乔治忽然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慢悠悠的补充:“还有,什么合作?我怎么不知道?” 说不定就是那位疑似白王的源稚女呢? 邀请他们做什么呢?每个人心里都隐约有所猜测,并且立刻制定行程,从世界各地赶来,准时出现在这片公海上。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英灵殿。 而且很难得的,向来霸道强势的加图索家族这次居然销声匿迹,提供完天谴后就再没出现,后面无论他们怎么联系,对方的态度都很含糊,能做主的人更是直接没出面。 再后来卡塞尔学院成立,新家族的代表们组成了校董会,却把老家族的代表们尊为元老。据说这次日本的情况很危急,事情严重到他们这些元老都收到了风声,校董之前一下子死了好几位,地位有些不稳,导致现在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齐格鲁德皱起了眉,冷声道:“既然知道失礼,那就叫正主出来,你们这样会让我们怀疑你们对合作的诚意。” 他们都清楚,邀请他们来日本的人不可能是昂热,昂热只是一个由头,说不定那位校长大人自己都已经被控制了。 新家族掌握着实权而老家族徒有虚名,老家族因此拒绝参与校务的管理,绝大部分师生都不知道还有元老会这个机构。 “等等!”圣乔治高喊,因为过分激动,声音都破了音:“别走!” 上杉越朝着三位元老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上杉越,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礼了。” 他转头看向源稚生:“稚生你知道么?”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来到学院的,明明那趟唯一能进深山的火车没有启动,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敢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就像只身闯敌营。 他们无视了贝奥武夫的再三警告,毅然决然的奔赴而来,只为了那一点似是而非的希望。 众人静默,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但很快他们就顾不得别的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黑色海面下起伏的无数阴影,一个又一个畸形的头颅扬起,一双又一双灿金色的双瞳睁开,里面满是嗜血的渴望。 上杉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依旧是那副友善的笑容:“怎么,你们忽然又改变心意了吗?” 内容写得很冠冕堂皇,大概就是说仰慕秘党风采想要加入,顺便还想混个校董当当。 作为混血种中的四大家族之一,贝奥武夫同样收到了昂热的邀请,他根本不相信已经失踪的昂热还能发出邀请来,只觉得是日本那帮家伙在搞鬼。 工业革命之前,混血种的世界一直都是他们说了算。 “除非什么?” 更何况也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商量了,古老的时钟滴答作响,缓缓指向了十一点。 三位元老面面相觑,他们的资料里当然也包含了上杉越,但在调查中,他似乎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只是,很可惜……”他说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不愿做客,就让人把茶撤掉了,除非……”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申请当校董,其他校董都依次给出意见,同意或者反对,只要同意的人多,就可以增加新的席位。 而此时三位元老齐聚于此,唯一缺的只有贝奥武夫,据说那位正在学院里主持大局,因为校长失踪了。 他客气的说:“当然没有这种意思,你们是昂热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们想走,我们肯定不会阻拦。” 如今卡塞尔学院的情况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校长下落不明,副校长态度存疑,校董会七零八落,就连元老们都心不齐,剩一堆老教授在这里对着蛇岐八家发过来的传真件大眼瞪小眼。 上杉越被冒犯了也不生气,甚至还制止了准备动手的源稚生,笑呵呵的开口:“诸位火气可真大啊,不如跟我们去日本喝喝茶降降火?” 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已经几十年没有登门拜访这些老家族了,只是圣诞节寄张卡片,送一盒红茶,敷衍得像是给诺玛设置了定时程序。 就在那份传真申请上,清晰的标注了蛇岐八家的代表人将于今日中午十一点抵达卡塞尔学院,参与校董投票竞选。 他们心中莫名就有些紧张,然而这种情绪他们曾经以为自己早已忘却,未曾想,原来只是安逸了太久罢了。 而他们的猜测也果然没错,来见他们的果然不是昂热,但也不是源稚女。 这里面说没有蛇岐八家的手笔,他们是不信的,所以最终出现在这里,跟他们见面的人,很可能就是蛇岐八家的人。 三位在混血种中曾经也是有赫赫威名的老人再次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情况。 “加入蛇岐八家。”上杉越微笑:“大家都是自己人的话,自然是想喝多少有多少。” 但工业革命改变了世界的格局,蒸汽轮船纵横七海,一些新兴的混血家族迅速崛起,掌握了秘党的话语权。 他们不是不知道现在日本有多危险,那么多冰下的怪物都有来无回,就他们这几把老骨头来了只怕是渣都不剩。 就在他们考虑要怎么重出江湖的时候,他们收到了昂热的来信,邀请他们来日本。 上杉越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看上去就像那种脾气很好的老人家,甚至有几分慈眉善目。 卡塞尔学院目前的处境是谁造成的,这人心里真的没点逼数吗?可那女孩却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笑着说:“我提交的申请你们看到了吗,对于我当校董这件事大家怎么看?”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那三个老东西还是没有消息吗?” 而其他校董家族基本都还在内乱当中,因为他们原本的掌权者全在上一次校董聚会遇害了,唯一没有遇害的伊丽莎白又年纪太轻,此时没有什么话语权。 贝奥武夫不屑的冷笑一声,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觉得眼前红芒一闪,他难以置信的摸向脖子,却只摸到了那道缓缓开裂的巨大伤口。 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鲜红的血才姗姗来迟,溅撒的到处都是,满殿鸦雀无声,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源稚女却像是没看到那滚落到角落,死不瞑目的人头一般,疑惑的开口:“怎么没人说话?” “是大家都天性不爱说话么?还是说……都没有意见呢。” (本章完) 第300章 四大君主的屠龙计划 第300章 四大君主的屠龙计划 罗马,群青殿。 布满了阴霾的天空是铁灰色的,狂风呼啸,吹乱了老人的衣袍。 老人恭敬地站在台阶下,台阶上的圆桌旁端坐着加图索家的长老们,他们都穿着白袍,庄严得像是从罗马史中走出来的皇帝。 所谓群青殿,是罗马郊外的一处庄园,但对加图索家族来说,那就是一个类似神庙的地方。 古罗马时期,这片土地上确实有一所神庙,后来坍塌了,加图索家买下了神庙的遗迹和周围的土地,把它重建成一座精致的庄园。 中央建筑物沿用了当年那座神庙的立柱和部分墙壁,外面是极其朴素的石灰岩,内壁却漆成纯正的深蓝色,因此被称为“群青殿”。 加图索家的老人们居住在先贤祠里,据说他们中最老的已经活了300多年,远远超过人类的寿命上限。 而他们也是加图索家最重要的部分,类似于人类的大脑,曾经强势的家主弗罗斯特在他们面前不过就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孩子,顶多算是庞大家族的一根手指。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机械的女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响起:“第一轮打击结束,包含范围有伦敦、纽约、罗马……打击目标斯宾塞家、加图索家、洛朗家……死者和濒危的重伤179人,校董会成员死亡三人,重伤一人。” 言灵·无尘之地。 “恺撒还是没有消息吗?”长老们中的为首者问。 哪怕已经老成了木乃伊,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第一反应也是杀回去,并且要找到幕后之人,千百倍的偿还,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轰几个无人机。 老人愣住了,凝神听着窗外的狂风。风声中似乎有滚滚的雷声逼近,但狂风肆虐的天气,天空的云都留不住,哪里来的雷? “叫我们来干什么?”诺顿冷冷的问,他对这个学院一点好感都没有。 可现在红外没有报警,守卫们也没有开枪,不,不只是没有开枪,似乎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消失了,整个庄园安安静静,活像电影里闹鬼的别墅。 尖叫声在身后响起,阿尔法猛的回头,就看到一只浑身畸形的蛇形怪物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口咬掉了一个长老的头。 副校长是刚刚被拉来主持大局的,主要作用就是见证新校董的诞生。 源稚女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点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吧?eva,汇报情况。” 这些长老都曾有自己的名字,但入住先贤祠之后他们就放弃了原先的名字,只用代号称呼,为首者的代号是阿尔法。 冰冷的机器终究没有血肉轰起来过瘾,他们骨子里就是杀胚。 这样无差别攻击所有混血种,简直就像是同时跟上帝和撒旦宣战,除了疯了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 于是现在家族的事情都是由这位老人负责,他是最年轻的长老,目前不过才150多岁,还没住进保温箱。 加图索家的医生们综合了现代医学和巫医术,发明了这套延寿办法,其实是类似龟息法的长期休眠。 他也的确不是自己来的,这里虽然在郊外,但无论是他还是这些长老们的安全都是需要被严密保护的,所以他带来了很多保镖,并且此处的位置就十分隐蔽,暗处里更是埋藏着不知道多少守卫。 整个唤醒过程持续了48个小时,医生们先升高他们的体温,再注入血液和组织液,肌肉和皮肤像是吹气那样饱满起来,从干瘦的木乃伊变成了不那么干瘦的木乃伊。 源稚女打量着女孩,她披上夏弥这个马甲后就是活泼开朗美少女,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源稚女莫名就在她身上察觉到了几分危险,甚至远比一旁的诺顿更加危险。 可这一次的攻击,却显得那么早有预谋,这显然就是有人告密。 少女则十分热情洋溢,甚至还主动和副校长打招呼:“嗨副校长,还记得我吗?我是夏弥啊!” 屋子微微地震动起来,杯中的酒液跳荡不息,雷霆声瞬息间就在耳边爆炸了,窗外的风滚草团滚着滚着就飞上了天空。 “还真是糟糕啊。”阿尔法叹了口气:“但他们也太急了,这种时候让白色君主复活,未免太过愚蠢。” 老人点头,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阿尔法打断了,他忽然说:“你是自己来的么?听上去你似乎还带了不少朋友来。” 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老宅在一瞬间变成了火海,无数废墟当头砸下,却被某个瞬间释放的领域排斥在外。 而且副校长算知情人士,他是知道这个女孩和这个男人身份的,当初昂热监控老唐的时候他也有所耳闻,后来更是明白这两人已经彻底觉醒。 他没办法不来,因为这位新校董表示不来就炸了卡塞尔学院,他知道源稚女做得出来,这位看似纯真的姑娘在不停重修时就多次萌生过这种想法,要是真做了也只能算是完成夙愿。 没有人回答他,长老们纷纷撤退,他们不得不撤退,无尘之地也只是暂时保护了他们,而且从那位长老口鼻冒血的状态来看,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人简明扼要地讲了眼下的危机,日本背叛,昂热失踪,天谴失效,疑似白王苏醒,名义上的家主和家主继承人全部被擒获,他们甚至还牺牲了帕西,完全算得上是伤亡惨重。 晃动的屏幕上,无人机带来的视野里,清晰的能看到那些老东西被数不尽的怪物撕成碎片,场面一片狼藉。 阿尔法眼里亮起璀璨的金色,他满是怒火,就像一位愤怒的暴君:“谁?是谁!” 偌大的长桌上,只有源稚女和副校长对立而坐。 教授们宛如惊弓之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源稚女有些好笑的挥挥手,难得安慰了一句:“慌什么,是我叫了几个朋友来。” 但现在…… “放心,你暂时还当不上校长。”源稚女说,“我是个好人啊,我怎么会杀校长呢,只是他暂时对日本流连忘返而已,我这么爱好和平的人是吧。” 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为了保护这些家族的大脑,群青殿的位置是极为保密的,只有弗罗斯特或者庞贝,恺撒这种级别的人才有资格知晓,其他人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不知道在何处。副校长面无表情点头,你武力高,你说的都对。 话音未落,大门被推开,冷漠的男人和青春的少女一起走入,男人扫了众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连看都懒得看他们。 卡塞尔学院,副校长坐在英灵殿的一角,看着大屏幕上无人机传来的动荡画面,表情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在家族事务中扮演着类似先知、贤者的身份,平时超然物外,可每当有大事发生,家族的决策者们就会驱车前往先贤祠,等待这帮祖宗的训示。 口感似乎有些不满意,那蛇形怪物勉强将那干巴巴的血肉吞下,有些嫌弃的扔下剩下的躯体,抬起了那只剩下一半的头,看向了阿尔法。 还真是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但如果真把他们放在眼里了,想想那个后果,副校长觉得这样又还行了。 不过好消息是新的守卫正在赶来,这附近的防御力度确实强悍,只要撑过这一波攻击,他们不但能脱险,还能顺利反击。 源稚女当然不会跟他们解释,她只是算着时间,当她心中默念的那个数结束时,几乎是同时的,英灵殿的大门被敲响。 不会像这些老东西一样,已经葬身蛇腹了吧?等等,那他现在是不是也很危险?英灵殿已经被清理了,贝奥武夫的尸体消失不见,但隐约还能看到角落里溅落的血迹,年老的终身教授们全都堆在角落里,安静如鸡。 某个长老嘴里念诵着古老的语言,在那致命的一瞬间,他动用了这个言灵,将火焰,废墟,甚至是高温全部排斥在外。 “来这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屠龙啊!”源稚女靠坐在椅背上,笑了:“难得人来的这么齐,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杀了白王吧。” 但他们实在藏得太好了,都说狡兔三窟,加图索都不知道多少个窟了,作为新起的势力,还把那么多老势力的权力架空,类似于贝奥武夫这一类的老古董难道就不想动手吗?当然是想的,可他们防御太好,也藏得太深,时常在外晃的弗罗斯特看上去位高权重,但其实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执行官而已,杀了他完全可以再推一个,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弗罗斯特死了,也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这些幕后的人,藏的比谁都严实。 几个小时前,这些长老还不是现在的模样,他们躺在专门为他们打造的低温箱里,从观察窗看进去,他们的身体就像是干枯的木乃伊,肌肉萎缩得厉害,完全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皮包骨。 等体内的激素水平渐渐恢复后,他们少量进食沐浴更衣,步入群青殿,坐在圆桌边听取后辈的汇报。 副校长咽了口口水,难得正经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个…昂热还要活着吗?” ……“虽然我也早就看不惯加图索那些老东西,但你究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也是这一刻他们才看清了袭击他们的东西,那是一架攻击型无人机,宽阔的机翼下挂着两枚反坦克导弹和两个机炮舱,腹部挂着大口径的光学瞄准装置。 女孩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答,一连和好几个教授打了招呼,最后看向了源稚女,笑容扬起:“好久不见啊,室友!” 确实很久没见了。 在他们提出要罢免昂热的时候,昂热就思考过要不要给这些老东西来点难忘的教训,虽然没这么极端要全部突突掉,也确实是想弄出点事情来转移他们的视线。 老人摇了摇头,目露愁容:“基本已经确定恺撒和昂热一起被蛇岐八家控制了,我们的进攻完全失败,帕西牺牲,那位白色君主应该已经复活了。”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第二轮进攻准备中,预计发动时间15分钟后。” 副校长还不想失去这养老的地方,更何况他年幼但秃头的儿子也在这里,就只能过来应付。 看来这次没有参与日本之争而是全力消化哥哥尸骸的她融合已经成功了,此时她应该叫海拉了吧? 甚至这些打击目标里,还有刚刚才投票的家族,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投了赞同,这才有了源稚女全票通过成为新校董的结果,但此时十分让人怀疑他们是在什么环境下投的票。 源稚女还穿着校服,对于自己全票通过校董选拔表示了赞赏,觉得那些老东西总算还有点眼光,全不在乎是不是有枪指着他们脑袋让他们投票并且不同意的全被炸死这件事。 弗罗斯特死后,加图索家族一直没能找出新的家主,恺撒年纪太小甚至还没毕业,性格叛逆无比,庞贝更不行,他当初要是能领导家族就没弗罗斯特什么事了。 可这两位来这里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卡塞尔学院啊,目前全世界最优秀的屠龙者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出去的,说是屠龙圣地也不为过,这两条龙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来了? 而诺顿偶尔看她的眼神也同样满是忌惮。 副校长目瞪口呆,就连角落里不敢说话的教授们都哗然一片,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蛇岐八家还在进行着这种攻击。 这些守卫端着枪,任何入侵者都会在瞬间被打成筛子,庄园外还有红外防控,任何有生命迹象的生物在靠近的那一瞬间就会被发现。 天谴失效的消息传到罗马,这位老人立刻召开了家族会议,决定唤醒众长老们。 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遗憾,狂风里,隐约响起了婴儿般尖细的哭声。 副校长当然记得她,怎么说也是当初校备选热门人物,他甚至一度期待这个女孩上游泳课的表现,可是这女孩不是在北京地铁那次事件里失踪了吗? 加图索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善的家族,他们的家学渊源,最擅长的就是被杀和杀人。 老鼠被清理,她也获得了校董的权力,接下来要考虑的,当然就是怎么杀死弗里嘉了。 难道还真能让她苟着孵化?最后变成灭世白龙毁灭世界时再上?源稚女可没这么好说话,王将教她的理念向来是得饶人处往死里杀,或者趁人病要人命。 但她一个人恐怕杀不死,更何况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所以还是大家联手吧。 她有水王和风王的部分权柄,土王和火王也在,四大君主难得齐聚,不如屠屠龙交流一下感情喽。 (本章完) 第301章 都是好盟友 第301章 都是好盟友 “关于屠龙,诸位有什么好意见吗?” 英灵殿偌大的会议桌前,源稚女开口,语气认真且严肃,就像以往这里任何一次召开的会议一样。 只不过以往主持会议的主角向来是昂热,开会的内容倒是差不多,卡塞尔学院毕竟是个屠龙圣地,能在这里召开的会议,主题永远脱不开“屠龙”二字。 甚至不久前,他们还在这里讨论要怎么干掉疑似白王化身的源稚女,甚至准备连带着整个日本一起炸掉。 可现在才过去不过几天,他们想干掉的人就这么登堂入室,坐在了曾经的会议主持贝奥武夫的座位上,不变的就是会议的内容,还是研究怎么干掉那条白龙。 疑似白王的源稚女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卡塞尔学院最年轻的校董。 在这个其他校董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总之就是都不在的情况下,源稚女的权利不是一般的大。 “承认自己无能了?”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不过校长本来就满世界乱飞,很久不开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对日本的进攻,甚至是白王的复苏,这些学生都并不清楚,偶尔有些敏锐的,也只觉得气氛不太对。 这位传说中最像黑王的龙族“太子”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唬人的,见识也很广,哪怕他出世的时候,白王已经被毁灭,但记忆的传承中还是有很多东西。 夏弥坐在源稚女身旁,无聊的玩着源稚女那头白色的银丝,头发在她细长的指尖绕啊绕,语气更是漫不经心。 经过了这一次的教训,尼德霍格再创造四大君主的时候,就故意将权与力分开,这极大程度的削弱了四大君主的力量。 其他遭受到打击的混血种组织包括校董家族,元老家族,源稚女也没有放任不管,继续打压,没跑的。 源稚女皱眉:“怎么了?” 源稚女的血统已经达到了龙王级别,虽然没有孕育龙躯,但强度也跟人形体的龙王差不多,都这样了,弗里嘉只是分享了部分力量,就濒临破损。 源稚女虽然不能预感到黑王具体复苏的时间,但她知道在那个收束器级别的大事件中,大家都一样。 没个几年,那庞大的身躯是不可能弄出来的,就算她是白王有各种手段,也不可能短短几个月就变成毁灭世界的大boss,这是龙族的底层逻辑。 诺顿和耶梦加得也不是傻子,他们愿意接受源稚女的邀请坐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同样清楚目前的局势,双方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源稚女目光扫向那群畏畏缩缩的老教授,让他们都听着点,有想法的也赶紧说。 眼瞅着这俩人针锋相对,似乎马上就要吵起来了,源稚女有些头大的开口:“行了行了,想不出来就慢慢想,反正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 让卡塞尔的人去找龙,是源稚女一早就想好的,蛇岐八家人手实在太少,指望几个龙王去找更是困难,但总不能让弗里嘉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睡大觉顺便恢复伤势补全自己吧? 龙王们畏惧黑王的复活,但也同样期待着那个至尊的漆黑王座,只有杀死黑王,他们才能成为新的黑王。 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她干掉弗里嘉,她就是新的白王?那么问题来了,以白王之身,吞噬四大君主,将一切能整合的力量整合起来,再去面对黑王,会有几分胜算呢? 但需要清楚的是,弗里嘉当时同样为发挥全力。 源稚女缓缓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知道的吧,黑王一定会复活,这是世界线上的收束器。” 可问题是黑王只有一个,在大家实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那可以各凭手段去谋得那至尊的位置,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实力强悍的对手,那就是弗里嘉。 而夏弥现在又提起这事,什么意思?源稚女隐约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好吧,就算我说过,但弗里嘉能算做东西吗?那明明就不是个东西!” 诺顿冷眼看向她:“你不是号称全天下所有东西都能找到破绽吗?” 弗里嘉掌控了白王绝大部分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她本身残缺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四大君主,有残缺就代表有破绽,有弱点,虽然还不知道这破绽和弱点是什么,但一定是杀她的关键。 当初受刑之时,白王将自身分成三份,掌控着绝大部分力量的弗里嘉留下来受刑,瞒天过海众龙族;自身的“权”则化作模拟器寻找合适的人选融合强化躯体,为日后自己的复活做准备。而白王的精神,也就是真正的白王,在失去了权与利之后不知因何原因被捕获,被创造成了诺诺,而且疑似再也无法苏醒。 “你也不知道要怎么杀死弗里嘉。” 等那些教授全部离开,很快英灵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大门被关上,整个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诺顿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弗里嘉虽然强大,但并不完整。” 诺顿没有说话,是默认的姿态。 奥丁和利维坦位置不确定,但剩下的三个不就在身边吗?大家都是盟友,吃个身子应该没什么吧? 由此可见,弗里嘉如果彻底放开手脚,源稚女这具肉身可能当场就会崩碎,这也就说明了,龙王级别的实力在她面前真的不够看。 如果是完整的白王复活,那即使虚弱状态也足以灭杀所有人,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弗里嘉也是残缺的。 虽然李雾月和贝希摩斯当时都是虚弱状态,可能连全盛时期的一半威力都没有,尤其是贝希摩斯,被当成血包用了那么多年,还被强行唤醒,可能当时的情况不比次代种强多少。 源稚女缓缓点头,弗里嘉当初那么着急的想要吃掉四大君主,融合圣骸,就是因为想要全副武装的应对那位重新复苏的黑王。 “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机会。” 至于四大君主不愿意听她的话?不愿意共同对付白王?这种事情可能性很小,不联手把白色君主杀了,那就等着自己被恢复过来的白王一个个吞吃吧。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龙王的,大概就只有龙王他们自己了,加上卡塞尔学院的找龙经验丰富,两相结合,源稚女各种命令很快飞速下达。 没有任何一位龙王能单独竞争的过弗里嘉,如果不在黑王复生前杀了她,那绝对没有其他龙王什么事了,就是她和黑王的决战。 可即使弗里嘉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源稚女也没把握杀死她,于是她果断选择打不过就摇人。作为尊贵的龙王,他们难得对什么事情如此关注,甚至是有些紧张。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夏弥忽然开口:“弗里嘉必须赶快解决。” 源稚女坦然承认:“对,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找你们了。” 无论是人类还是龙王,只要挺过去了,就是新的龙族,或者说新的神,挺不过去,那就是吊死在世界树上的旧神。 诺顿就不用说了,这家伙的暴躁是有目共睹的,自古以来都是典型的暴君,但向来以狡黠聪慧出名的耶梦加得也有逐渐硬气化的趋势倒是稀奇。 她毕竟继承了白王绝大部分的力量,说她就是白王也不为过,帕西为她提供了肉体,一旦她彻底融合,甚至孕育出龙躯,别说源稚女一个人了,四大君主一起上都够呛。 各地的卡塞尔分部全都接收到了命令,开始在满世界寻找白王的踪迹,学院里的学生也被纷纷派出去寻找,美名曰执行部的实习任务。 或者换个思路换个顺序,她现在确实打不过弗里嘉,但如果她把四大君主全吃了呢?还打不过白王吗? “你这家伙说话我是真不爱听,你有本事你说啊!” 源稚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到弗里嘉再说吧。 这次率先开口的是诺顿,这个高傲的暴君看向了源稚女,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平静的就像是在诉说事实。 弗里嘉认为,几千年前她输得很惨,但不代表这一次她还会输。 她其实并不急迫,血统提升上来后,很多龙族的隐秘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她现在甚至同样可以孕育龙躯,于是便也清楚这里面需要耗费的时间。 最后所有教授包括副校长都带着任务离开,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在源稚女的命令下忙了起来,就像庞大的机器缓缓运转,然后运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的彻底成型。 不过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幕后,学生们还是该上学上学,该实习实习,该任务任务,顶多就是觉得上课的教授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校长担任的课也很久没开课了。 她已经吞了两条龙了,还剩一个奥丁,和面前这两位,还有一个待在日本的康斯坦丁,以及不知道躲到哪里复活的利维坦。 甚至可以说现在就是她最虚弱的时候,等她真的恢复过来了,那大家还是重开吧。 这是一次动员了几乎大半个混血种群体的行动,数不清的专员离开分部或学院,浩浩荡荡的扫向全世界。 弗里嘉有多强大,源稚女比谁都清楚,当初弗里嘉给她部分权能,她就能按着李雾月打,弗里嘉借用她的身体之后,更是可以直接秒杀贝希摩斯。 既然这些混血种没办法全部灭掉,那就废物利用一下吧,反正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在寻找龙的足迹,此时依旧在做这件事,不过是全力以赴了而已。 源稚女坦然地表示了自己没办法,让诺顿和夏弥出主意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新神们想代旧神,旧神们也准备着进化为新神,如果真有神国的门,门前将会血流成河,那也是个收束器。 包括现在权力的更替,他们同样不知道,甚至有学生好奇的看着大门紧闭的英灵殿,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女孩缓缓开口,神情严肃,脸上甚至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威严,仿佛这一刻她不再是人类的夏弥,而是龙王,尊贵的大地与山之王:“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最关键的是校长还不见了,目前的卡塞尔学院乱作一团,于是源稚女这个新鲜出炉的校董,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局面,没人反对,也没人敢反对。 诺顿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尼德霍格当初创造的白之王是完整的龙王,在整个龙族中,强大程度仅次于尼德霍格自己,以至于背叛的时候,造成的损失也是无与伦比。 “而且一旦她敢这么做,动静不可能小的。”女孩眼珠子转了转,说:“可以监测一下地震火山之类的频率,包括一些短期内极端天气的强烈变化都可能暴露她。” 诺顿和夏弥同时冷哼着别开目光,没再开口。 并且不管谁赢,其他龙王们都是死路一条。 夏弥闻言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说了跟没说一样,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她的破绽和弱点是什么吗?” 目前这个世界最强的战力就是四大君主了,也只有他们配和弗里嘉交手,源稚女可以让这些混血种去找弗里嘉的踪迹,但总不能让他们去杀她,那和白给没区别。 不过也能理解,目前只有她吃掉了芬里厄成为完全体龙王,实力上的差距被弥补,她自然没必要再客气。 “龙王复苏需要一个过程,需要用漫长的时间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和新身体,想要孕育出巨大的龙躯,更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有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可以慢慢找,慢慢想。 “黑王必然复活,末日级别的战争必然出现,龙族诸王都不能置身事外。”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这已经不是争不争的问题了,是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去争,黑王太强大,没有任何龙可以单独面对,弗里嘉想要吞噬他们补全自身,他们何尝又不想在黑王复苏前吞噬弗里嘉?而且这一切都必须尽快进行,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位黑色的君主什么时候醒,他们的预感告诉他们,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只是她心里的打算没跟任何人说,小魔鬼曾提醒她,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而龙族向来是杀死旧王就能成为新王。 龙这种生物,就没有脾气好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该死的血契了,该怎么把这东西解决呢。 源稚女认真思考着,夏弥看着她一边沉吟一边目光扫向自己和诺顿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警惕道:“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 源稚女立刻露出单纯无害的微笑,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你们都很优秀罢了,我非常感动。” “有你们当我的盟友,我可真是太荣幸了啊。” (本章完) 第302章 大战之后 第302章 大战之后 “最近大家的实习任务是不是都是一样啊,怎么都是出去寻找龙的踪迹,这东西不是一直在找吗?” “去xz寻龙有人组队吗,来的帖子下方留言,最好来个中国人,xz本地的就更好了。” “目的地格陵兰冰海的有吗?包机还有三个位置,来的留言。” “丧尽天良!为什么一年级新生也要出去找龙?” 病房里,路明非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照亮了他那张满是丧气的脸,他正在浏览卡塞尔学院校网的讨论区页面。 今夜大概是个不眠的夜晚,在线的人数冲到了新的高峰,整个学院的学生甚至化名的老师都在参与讨论。 整个卡塞尔学院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行动,几乎整个学院都被带动了起来,毕业的没毕业的,全部都被分配了任务。 一时间,众说纷纭,猜测什么的都有,有说要世界末日了,也有说黑王要复苏了,还有说四大君主的,总之他们认为,这种程度的动员,目标不可能小。 夏弥立刻笑逐颜开:“这都让你发现了。”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夏弥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直接甩门走了。 见恺撒似乎心情不是很美好,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路明非的目光就漫无目的的在病房里扫着,嘴中喃喃:“也不知道诺诺师姐跑哪儿去了。” “说好的最聪明的龙王呢。”源稚女不无遗憾的感慨着:“也没比诺顿好哪儿去啊。” 只见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身上还绑着绷带脸色苍白的楚子航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夏弥:“……” 恺撒顿时冷笑一声:“那群家伙,全部炸死了才好。”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的脸,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我一点都不想你,走开。” 源稚女:“……” 等离开尼伯龙根后,他立刻就被蛇岐八家送入了加护病房,生命体征极度微弱,目前仍然未能说是抢救成功,至少还有半条命在死神手里。 校长大人都已经睡上金属箱了,自然没办法说话,和这位大家长交流的,正是刚刚投奔蛇岐八家的加图索家代理家主,某位贵公子的亲爹,人称种马达人的庞贝。 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源稚女单手把她的脸推向了侧面的门。 这个女孩夏弥也认识,正是卡塞尔学院里鼎鼎有名的小魔女陈墨瞳,源稚女的前室友。 “那你家被炸了你什么感想?”路明非小心翼翼的询问:“会责怪你老爹吗?” 上杉越说不上喜欢昂热,两人曾经甚至算得上是宿敌,但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看到尸体般的昂热,他也忍不住心情沉重。 “你知道的吧,她没有言灵。”源稚女疯狂暗示:“而且还和我有血缘关系,我是白王一系。” 他的心脏几乎被切成了两半,如果不是源稚女用特殊的手段强行命令伤口愈合止血,这会儿这位英勇的校长恐怕已经去投胎的路上了。 负责救治他的医生的原话是如果这位百岁老人的求生意志不够强烈,还是随时可能会停止呼吸。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层走廊的最深处,源稚女单手托着下巴,问旁边的夏弥:“看出什么异样了吗?” “嘻嘻我才不信,反正我可想你了。”她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源稚女身上去,毫不避讳的问:“我看你现在血统也不错了,要不嫁给我算了,咱俩强强联合,把其他所有龙王一起干趴!” 说起来他自己的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各种器官衰竭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源稚女说可以通过血统强化来延长寿命,但白王的事情更加紧急,于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女孩有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此时如瀑布般披洒在纯白的床单上,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身体蜷缩着,似乎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魇。 恺撒也一直在看加护病房,自他的老爹出现后这位贵公子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劲,镰鼬似乎让他能听清楚那边的交流内容,于是越听脸越黑。 只不过也仅限于认识了,夏弥当初去卡塞尔学院根本原因就是为了源稚女和楚子航,抹除自己带有疑点资料的同时顺便再看看这帮秘党们在搞什么东西。诺诺完全不在她的观察范围里,只不过她太有名也太疯癫,最关键的还是和源稚女关系颇为亲近,夏弥想不认识都难。 最后,她总结的问:“所以她是永远醒不过来了是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唤醒她?还是说白王的精神已经彻底消失了。” 见夏弥似乎确实看不出什么,源稚女这才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她说:“不,她大概就是白王本王。” 此刻听到路明非的问话,他明显有些烦躁,咬牙说:“谁知道他。” 至少诺顿能做出猜测,能将权与力以及精神全部分开,甚至在觉醒之初看到源稚女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她和白王之间有联系,这一点就是耶梦加得做不到的。 源稚女看出他是来找自己的,因为他让自己看了夏弥的笑话,顿时心情颇好,正准备主动招呼一声问问来找自己干嘛,身后忽然传来女人幽幽的声音。 但这只是一个思路,源稚女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完全就是试试看,因为弗里嘉在那种情况下都无法唤醒诺诺,其他人恐怕也很难。 此时这位大家长仍未离开,路明非偷偷抬头看一眼,透过走廊,以及层层玻璃,隐约能看到加护病房里正在交流的两人。 “你再仔细看看呢?”源稚女耐着性子,指着玻璃里,安静蜷缩在床上的女孩,强调道:“有什么异样?” 只不过碍于恺撒的面子,他一直忍着没问。 当时据说是校长的老朋友,蛇岐八家的那位大家长还亲自来看他了,然后站在那铝合金的急救舱面前沉默很久,最后拍拍坚硬的舱盖,声音感慨:“老东西,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你的心里不是还燃烧着复仇的野火么,就这么死了,可不符合你一贯的强盗作风啊。” 耶梦加得也许也能看出源稚女身上浓厚的白王气息与白王印记,但她也只会觉得源稚女和白王有脱不开的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就不会去想了。 源稚女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夏弥“哎呀”一声就扑上去一把抱住源稚女,拿额头在她脸上使劲蹭:“这么长时间没见,想我没呀?” 见路明非瞬间焉巴了,恺撒贴心的安慰:“不过往好处想,这次日本的任务也许会扣分,说不定你的s级就保不住了。”虽然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校长的变化那么大,但隐约也能猜到估计是类似于鬼上身一类的事情,最后被源稚女直接刨开胸膛,虽然把那个附身的“鬼”给去除了,但伤也是真的。 路明非挠了挠头,继续刷起了守夜人讨论区。 路明非不由得就有些关注,转头去问恺撒:“老大,令尊这是搞什么呢?” “谢谢你,我一点都没有感觉被安慰到。”路明非悻悻的说。 夏弥简直莫名其妙,她指了指病房里那位,因为太过难以置信,声音都打了几个弯:“她,白王???” “还有师兄呢,怎么一觉睡醒就没影了?” 夏弥有些不满,一边嘟囔着你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边再次认真的打量起了病床上的女孩。 楚子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默默的收回视线,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上杉越已经看得很开了,能活他就尽力弥补自己以前犯的错,活不了那也接受,只是他没想到,昂热这个老东西居然可能会死在自己前面。 “我竟不知不过离开数月,大人竟要婚娶嫁配了。” 夏弥顿时满脸问号,就差把“你莫不是在逗我”这几个大字刻脸上。 “对。”源稚女点头。 “明白了。”源稚女点头:“就是你也没辙呗。” 她这次回日本,主要就是为了诺诺,既然大家都是白王分身,那是不是彼此之间可以互相联系?诺诺作为白王本王,是不是还能提供一些别的价值?就算诺诺觉醒了白王的意志,在没有权也没有力的情况下,远远没有弗里嘉难搞,说不定还会主动去找弗里嘉的麻烦,想要收回自己的力量什么的。 “老大,你说我们现在回学院,是不是也要被派到世界的犄角旮旯里去找龙啊?”路明非苦着一张脸,“我不想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说起来我还是个新生呢!” 源稚女这才确定了,原来见识这个东西,和实力无关。 源稚女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她伸手拍了拍夏弥的肩膀,脸上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他们这些人都在同一层病房里,楚子航更是跟他们是一个房间,但从他睁眼那一刻开始,就没看到这位师兄的影子。 “那你是什么?”夏弥几乎是脱口而出:“跑掉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哎呀哎呀,也行也行。”夏弥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歪着头开始幻想:“到时候让康斯坦丁当童男,把利维坦挖出来当童女,哈哈哈哈……” 其中,路明非的伤势是最轻的——逃跑的时候脚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蹭破了点皮——昂热的伤势是最重的,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混血种,顶多就是在混血种里血统不错么? 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夏弥居然缓缓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郑重的开口:“白王那样伟大的存在,怎么可能就此栽在人类手上?唤不醒,只能说明她自己不愿醒,大概只有黑王那种层次,才能在她自己不愿意醒的情况下强行唤醒她吧。” 夏弥眨巴眨巴眼睛,宛如雕塑般精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这不就是个普通人类?” 他们此时还在日本,不是不想回卡塞尔学院,而且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此时正在修养。 源稚女心说你做什么梦呢,但话都到了嘴边,似乎看到了什么,硬生生忍住了,反问:“难道不是你嫁给我?” 隔的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在交流什么,但看样子基本就是庞贝胡搅蛮缠,大家长在生无可恋和暴起杀人的情绪中徘徊,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看上去就快忍无可忍了。 路明非顿时就觉得这家族真悲哀啊,代理家主替敌人出谋划策对付自己,家族的继承人也巴不得家族赶紧毁灭消失,这核心秘密被泄露真的一点也不冤。 庞贝帮助蛇岐八家直捣加图索要害的事情瞒不住也没必要瞒,处在日本的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一些,路明非别提有多好奇了,不明白这位代理家主为什么要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家族。 夏弥简直莫名其妙:“所以呢?她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耶梦加得即使变成了海拉,实力远超不完整的龙王,在这方面依旧不如诺顿。 恺撒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说:“这种程度的动员,以你s级的血统评级,躲是肯定躲不掉的,而且会被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但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源稚女下达了一道命令之后也没时间多管他,于是昂热没死,但也没有完全活。 此时的昂热就躺在他们隔壁的加护病房里,浑身插满了管子,面容枯槁得像个死人,但管子里的体液和血液仍在缓慢地循环,通过体外的过滤泵之后回到身体里去。 可无论是之前那短暂的接触,还是现在这几乎要把眼睛都瞪出来的观察,夏弥也没看出任何异常的东西啊。 源稚女浑身一僵,缓缓回头,就看到许久未见的樱井小暮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迎着夏弥那副眼巴巴的模样,源稚女只好将诺顿的推理给她说了一遍,包括弗里嘉对诺诺说的那些话。 两人再次见面后场合就一直不对,夏弥也始终有些端着,但现在彻底放飞自我,瞬间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在卡塞尔学院里当室友的日子。 源稚女想了想,真诚道:“小暮你听我解释,都是她勾引我的,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 樱井小暮缓步走向她,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源稚女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好吧,其实我跟她没什么,很清白的。” 樱井小暮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是是是,你只是想给天下女孩一个家,你有什么错?” 源稚女:“嘤。” (本章完) 第303章 新技能get 第303章 新技能get 看着面前的女孩,源稚女有些恍惚。 樱井小暮原本还绷着脸,见她如此模样,嘴角就不由得上扬,在源稚女面前,她从来都是那种温柔如水的性格,让她无理取闹,还真是难为她了。 所以源稚女才会觉得奇怪,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夏弥溜走的方向,心说我姑娘跟着你待几天就被带坏了,什么近墨者黑啊。 但夏弥此刻已经逃之夭夭,看是肯定看不到了,源稚女只好秋后算账。 樱井小暮伸手替源稚女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角,温婉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轻声细语的开口:“晚上我们再说你娶亲婚嫁的问题,现在放你一马。” 说完,她最后将源稚女额前白色的碎发理到耳后,便退到了病房外,指了指里面的诺诺,示意自己进去看看。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点头,很好,是她熟悉的樱井小暮又回来了,一起回来的,似乎还有那隐隐腰痛的感觉。 心里复杂无比,不过面上还是风轻云淡,她看向始终沉默站在一旁的楚子航,问:“有什么事么?” 源稚女研究了一会,发现其他伤势都能愈合,就是这颗心脏愈合不了,让夏弥稳住他的血统,在庞贝和上杉越目瞪口呆的注射下,拿出校长自备的折刀,把愈合不了的伤口全部切掉。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夏弥:“?啊?” 楚子航有些激动,他不知道源稚女的水平如何,但他对源稚女的师姐滤镜可不比路明非差多少,在这些迷弟眼中,源稚女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夏弥也研究了一会儿:“感觉还行唉,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啊,只是这怎么没醒?” “只是看望?” 夏弥点点头,同时拍了拍胸脯梆梆两声,一副“别慌看我”的架势。 于是他就觉得,太好了是源稚女,大家都有救了,连忙转身去通知。 源稚女没办法,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听,只好随便他了,偶尔顺手的时候还会拉他一把,比如说随手把他失踪的爹救回来什么的。 源稚女想了想:“应该很快就醒了吧,不管他,我们去治别人。” 源稚女若有所思:“那黑王能复活吗?” 把这些伤员全部救治了一遍,连带着威望都提升了不少,至于具体是救人方面的威望还是杀人方面的威望,无所谓,差不多,反正都是威望,没啥区别。 救治除天骄的那医生是一位很老的教授,同时也是个混血种,因为言灵能力偏科研,就一直在医学上钻研,算是日本顶尖的水平了。 至于路明非兜兜转转还是会爱上诺诺这一点源稚女是真想不通,可能这就是世界的大收束器吧,亦或者是这位至尊和那位白色君主有点什么前缘未了,谁知道呢。 源稚女不知道,但也许可以试试。 上杉越顿时更加迟疑:“你还会治病救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最擅长的难道不是杀人?” 如此彻底没了负担,源稚女撸了撸衣袖,直接一把撕开昂热的绷带,研究了一下伤势,然后直接念诵言灵下令愈合。 来了日本后源稚女基本就没怎么管过这卡塞尔学院王牌三傻了,在与龙王之间的对抗里,混血种实在有些不够看,所以这三位基本上全程都在看戏。 源稚女当时也问过病情,说是伤的有点重,但在抢救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 “稚女?”上杉越疑惑:“你怎么来了?卡塞尔学院那边怎么样了?” 她问夏弥:“你说,如果拥有了白王掌控精神的能力,再配上水王的生命权柄,不行再配点炼金术啥的,是不是能让死人复活啊?” 所以她也没有把人招进学院就一定要负责的心理,丢给施耐德导师就懒得管了,不过两人的关系一直还算融洽。 夏弥连连点头,并且觉得这事挺简单的,有点跃跃欲试:“下一个伤员能让我来吗?反正就是哪里坏了切哪里,不能用了的器官组织就摘掉丢掉,然后你愈合就行了。” 楚子航是她招进学校的不假,但她当时纯粹就是为了楚子航背后的恋爱脑,不然根本不会费这个事儿。 但当时她急着打架,就也没多精细,下了个命令就走,死不死全看天意。 回想起之前在卡塞尔学院里的日子,那段短暂的校园时光,简直仿佛上辈子了。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夏弥非常不高兴,一路都在嘀嘀咕咕,埋怨道:“我怎么就不如诺顿那厮了,我现在可是死神海拉哎,我比他厉害多了!” 源稚女:“怎么?” 源稚女皱了皱眉,问:“有什么事情不能手机联系吗,伤这么重就别往外跑,老老实实躺着。” 她对楚子航都没多关注,更别提楚天骄了,把楚天骄救回来后就一直安置在蛇岐八家赞助的医院的重症病房里,然后就没管过了。 原著中的校长救治比较及时,也没死,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但当时他们在尼伯龙根里,可没有救治的那条件。 于是她就把问出的这个病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楚子航,并允许了楚子航可以随时去探望,后面就彻底把这事忘了,结果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醒吗?而且就算没醒,找她做什么?她又不会治病,日本顶尖的医生都救不醒的人,她何德何能? 念着这老头曾经帮过自己,源稚女就下达了让伤口愈合的命令,算是吊住了他一条小命。 源稚女眯着眼睛研究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把被她掀开的胸膛合拢,然后继续念诵言灵,直到所有伤口愈合。 “白王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找到她之前我没事干,所以来看望一下校长,毕竟我现在是代理校长不是。” 就像路明非一定会爱上诺诺,哪怕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交集了,就像昂热一定会被刨开心脏,不是奥丁动手也会是别人动手。 源稚女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就推开了昂热病房的门,正在交谈,不知道谈什么的庞贝和上杉越同时看过来,声音也戛然而止。 庞贝默默捂脸:“其实你是想把代理校长中的代理两个字去掉吧。” “顺便尽点绵薄之力,比如说救一救啥的。” “哦,目前我是代理校长。”源稚女说:“我把那些学生全部派出去找龙了,上什么课,没意思,全都出去实践!”上杉越没去过卡塞尔学院上学,直觉有点不对劲,但也没说,而是换了个话题:“那你现在是?” 不仅如此,她心里还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楚子航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不亲自来一趟,我不安心。”夏弥被问到了,努力思考片刻,然后说:“理论上似乎可以,人类有些困难,龙族应该可以。” 她喊夏弥来看,不无得意的开口:“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龙本来就是有一滴血就能化茧的生物,配上这些极限续命手段,复活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是个新手艺啊。 虽然后来躲过了,但整条手臂几乎都被截断,深可见骨的爪痕此时被绷带层层包裹,男孩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源稚女回头看了一眼夏弥,眼神示意自己开始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源稚女还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胸口被刨开的伤口似乎还在渗血,将白色的绷带染红,短短几天,原本神采飞扬的老人消瘦的不成样子,源稚女不由得感慨良多。 这个融洽主要是因为源稚女无论怎么吓唬,甚至都拿刀架他脖子了,楚子航也没个反应,笑死,为了找失踪的爹这家伙根本不带怕的。 当时她几乎刨开了昂热的心脏,不这样弄不出李雾月,原著中校长也是这样的伤势,估计就是被奥丁偷袭了,奥丁也是为了李雾月。 言灵的力量下,血管在瞬间止血,细胞飞速分裂,组织愈合,伤口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现在大战落幕,源稚女这个主要参战人员没受伤,但看戏的围观群众伤了一大片,楚子航也是其中之一,他当时用完君焰脱力了一段时间,差点被一只尸守咬掉头。 源稚女有些意外。 从贝希摩斯被当做胎盘供血整个城市那么多年都没死就能看出来,这玩意儿的生命力有多强,甚至可以说是所有龙王之最,那如果把这份生命力赋予别人呢,能做到吗? 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如果不是担心混血种血统太差,她甚至想把整个心脏直接摘掉,什么无菌什么消毒,根本没听说过。 路明非没来,但就在不远处的隔壁病房,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夏弥搞不定,把这位喊过来也就是眨眼的事,真要是没救回来,那源稚女也只能说一句运气不好。 楚子航估计就是看到了她这个能力,所以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上门来了。 有点参与感,但不多。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楚子航迟疑着开口:“在那个尼伯龙根里,我看到你救校长……” 源稚女怕自己没把人救活,反而治得更差了,想了想还是把夏弥和路明非喊上了,路明非觉醒了不要死的言灵,真到了危机关头还能救一救。 仿佛冥冥之中有种注定,无论因为她的存在故事线偏了多少,但有的事情就是会注定发生。 但诺顿在忙着照顾重伤还没恢复的康斯坦丁,根本叫不动,源稚女退而求其次,只能选择看上去没什么用的夏弥了。 几个小时后,源稚女和夏弥一同走出医院,而那些伤员在她们专业的治疗下,已经好了很多,据说昂热都已经脱离危险了,上杉越也能再活个几十年,楚天骄更是有苏醒的迹象。 相比起来昂热这个还合理一点,因为李雾月的茧就藏在他的心脏里,只要对这位龙王有想法的,昂热这个容器必然会被打碎。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源稚女,宛如白日见鬼:“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啊?” 上杉越嘴角一抽:“不用了吧……” 不过这么一想,她也许真能试试呢。 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被切开的心脏当时就在源稚女的命令下已经愈合了大半,剩下的缺口却怎么也愈合不了。 至于夏弥……源稚女本来是想喊诺顿的,实在不行就像之前绘梨衣一样,由诺顿出手稳定血统,反正在万能的龙血治愈下,再大的伤势也能愈合。 好像自回日本后,她就一直在为了那些破龙王的事情忙忙碌碌,不对,不只是这段时间,之前也差不多,总之就是一直在为了那些破龙的事情奔波。 她几乎是瞬间就来了兴趣,然后转念一想,发现自家伤员还真不少,躺尸的昂热以及楚天骄就不说了,上杉越的身体也还没来得及治,还有这些伤不重,但也是伤的路人组。 男孩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轻声开口:“是我父亲的事,他……他还没有醒,医生说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他也没办法。” 海洋与水之王,本来就是掌管生命权柄,可以剥夺生命也可以赋予生命,源稚女目前只用上了剥夺生命这部分,赋予生命这方面顶多就是自身的恢复变强了,然后基本就没用过了。 “看来你已经掌握了精髓。”源稚女十分欣慰,扭头看向一旁的上杉越:“哦,对了老爹,你是多器官衰竭是吧?来来来,你也躺下,我给你治一治。” 夏弥这才松了口气,警告源稚女下次不要乱开玩笑,怪吓人的。 源稚女认为自己的手艺好极了,觉得自己哪天要是不屠龙了,出去当个赤脚医生也是不错的,简直就是极品奶妈啊,根本不比路明非差多少。 源稚女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她矜持的说:“略懂一二。” 大家巴不得那位黑色君主死的再透一点,结果你说要复活人家?没事吧,复活了一个白王还不过瘾是吧?源稚女谦虚的笑了笑:“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呢,放心放心,我就随便问问。” 似乎是因为里面寄居过龙王,昂热的血统提升估计也是来自这方面,现在睡在里面的龙王没了,造成了肉眼可见的伤害。 没说的,治吧。 说完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直接走到了救护舱里的昂热面前,开始打量。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源稚女很快就定了主意,她对楚子航说:“你去通知一下那些伤员,我来看看能不能救治一下。” “客气啥啊。”源稚女随意摆手:“源神医出手,保管你刀到病除。” 源稚女一边点头一边心说,闲着没事干肯定不能复活黑王,那玩意儿只能等自己活不下去了再复活,好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属于终极手段。 但利维坦应该可以考虑吧,如果把这位复活了,再顺手杀掉,就可以送她和她亲爱的兄弟贝希摩斯去团聚了,不然等她漫长的孵化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别到时候黄菜都凉了。 不过复活比较麻烦,要是能找到茧就方便了,直接用药水强行唤醒,只是不知道这家伙藏在哪了,说不定就藏在大冰圈的祖坟里。 源稚女想了想,觉得某位废柴师兄应该很乐意接受去刨利维坦祖坟,估计找起来也会相当卖力,说不定还愿意付费上班。 源稚女当即拍板,就得这么干! (本章完) 第304章 你去把龙王干掉 第304章 你去把龙王干掉 北纬72度,格陵兰海。 漆黑的海面上浮着一块又一块的碎冰,狂风裹着海雾,能见度非常差,仿佛整个世界的冰雪都围绕在这里。 这里是北极圈内,这个季节的北极圈堪称死亡的国度,几乎不会有人类的踪影,只有几艘寥寥无几的考察船,彼此距离都在上千公里,连长波无线电也联系不上。 漆黑如墨的破冰船行驶在满是浮冰的海面上,无数碎冰被冲开,后面留下十几米宽的蓝黑色水道。 这是一艘没有公开过身份的军用怪物,不比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yamal号差,没人知道它属于哪个国家,船长似乎是个俄罗斯人,穿着军装,手里还拿着一瓶伏特加。 在深夜的北极行驶是一件非常寂寞的事情,船员们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免自己患上抑郁症,而船上治疗这病最好的药就是酒,船长也不例外。 此时的船长有些郁闷,因为他不知道这一趟北极之旅的目的是什么,上面的人只跟他说把一个人送过来,具体去哪儿听这个人指挥。 他没能想出结果,但有的时候运气就是能秒杀一切,而芬格尔在北极圈的运气向来顶级,不然就不会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死了。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暖风吹起客人的衣角,那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这偌大的船上,还潜伏着一位不速之客。 整片空间空荡荡的,那俩人似乎已经离开。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最后靠贿赂了一位船员,得到了一点可贵的时间,这才趁机悄然潜入,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结果到现在连那位客人的影都没看到,明明据说他们在同一层的。 “eva,目前的位置还能定位吗?”芬格尔缩在角落里,这对于他来说有些艰难,魁梧的身体不得不缩成一团,声音也轻的微不可闻。 “已经连线了。”eva说着,语气微顿,机械化的声音里难得多了几分情绪:“小心点。”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当初知不知道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么多年昂热一直在试图找到他,根本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就是想要个解释。 “林凤隆……凤隆…风龙?”芬格尔楞住了:“是我想的这个意思吗?” 俩人默契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了前方漆黑的夜色,狂风裹着冰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只听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芬格尔立刻凝神屏息,如果那位林先生真的是龙王,那以他的血统,但凡他在角落里发出一点动静,都会瞬间被察觉。 “别卖关子,到底什么情况?我靠我可是在为你卖命才深入险地,你别太过分啊!” 芬格尔以为她已经死了,结果只是被送去打复活赛了,还有重临世界的那一天。 现在两人属于合作关系,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来这个地方,源稚女也使唤不动他。 源稚女有八成把握林凤隆就是奥丁,虽然当初见面的时候她没看出这老头有什么深浅,但后来甩开她的蛇追踪简直悄无声息,双方的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她当时的血统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但也是次代种中的翘楚了,比她还强,让她看不出深浅的就只有龙王了。 脚步声并没有靠得太近,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下了,但这却让芬格尔悄悄松了口气,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林凤隆。 源稚女叹了口气:“很明显了不是吗?他能把天空与风之王李雾月送到卡塞尔庄园,就注定了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啊,你以为普通人能那么轻易的接触到龙王啊?他又不是楚子航。” 芬格尔这才问源稚女:“你听到了吗?” 只不过当初bj一别后就再没机会遇到,源稚女还觉得深感遗憾呢,此时听说他来了北极圈,二话不说就让芬格尔上船了。 那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一个很让人意外的名字。 他忽然转头看向摄像头,目光直直的和船长对上,船长心中骤然一惊,还没想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察觉到自己在偷看他的,就看到那人朝着自己竖起了一根食指,微微摇了摇。 整艘船都安安静静的,他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缩在这个供暖都很有限的小角落里,等待着eva的通知,亦或者源稚女的命令。 源稚女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决定让芬格尔无论如何也要混上这艘船,她的命令多简单啊,就一句话,还无论如何都要混上来说的多轻巧啊,到了芬格尔这里,那真是斗智又斗勇。 芬格尔无声的笑笑,他没有等多久,很快耳机里就传来源稚女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怎么?” 墙壁一般的冰崖贴着船身滑过,呈现出一种美的炫目的幽蓝色。 他也不敢出去看,就安静的听着,距离有些远,他也听不清具体内容,隐约只听到“暂时合作”,“一定要找到那东西”,“杀死至尊的关键”等等。 还没等他研究出如何不动声色的偷看几眼,就听到了那细微的交谈声。 船长觉得一头雾水,可军人的天性就是听命,也只能压住心底的疑惑,踏上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旅行。 芬格尔一愣,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后来密切关注,才发现不是没有客人,只是客人比较少,少到甚至有些离谱,只有一位,很快这位客人的信息就被搜索了出来。 “你可以试试吧。”源稚女说:“我会为你照顾你的电脑老婆的。” 老实说芬格尔恨透了这个鬼地方,但他这么多年对这里的研究也不是假的,源稚女想找一个人来这边打探,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监控断线,就说明他的行动可以不受控制了,同样的,监控断线,就说明那唯一的客人行动也不受控制了。芬格尔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断开联系,也没有急着离开这个角落,而是思索起了要如何在不引起一位龙王注意的情况下靠近他。 那是什么让他改变主意的呢?是他看着源稚女当他的面把楚子航濒危的血统稳定下来,让这头随时可能暴毙的杀胚暴龙进化成了高冷杀胚贵族龙。 大副听到动静,连忙回头,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船长朝着自己摇头,立刻安静下来,只是默默的将报警声消音。 “可他没道理这么做啊,他为什么不自己杀了李雾月?直接吞噬不好吗?” 这似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会面,他们的声音越聊越远,直到最后彻底消失,芬格尔等了很久,确定没动静了,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他也不敢探头出去看,整个人与角落的阴暗融为一体,连耳机里的源稚女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的就像根本不存在。 “一个好消息,监控断线了。”eva说:“坏消息,监控断线了。” 芬格尔知道那位客人的身份,在他上这艘船之前,eva就已经把资料发给他了。 资料很短,因为这位本该早就已经死了,至少在诺玛的资料库里,他是已经死亡的混血种,这个家伙也是导致很多年前那场悲剧的源头。如果不是他把躺在棺材里的李雾月送到卡塞尔庄园,就不会导致初代狮心会成员死的只剩下昂热这一根独苗了,所以对于校长来说,这位也是遇到就一定要杀死的仇人之一。 “肯定啊,他们没事去北极点干什么,像挑战珠穆朗玛峰一样挑战极限?可他们是开船来的又不是自己游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选这艘船,是eva发现的异常,北极圈里这个时候的船很少,但不是没有,可像这一艘一样似乎没有任何任务,只是进来瞎转,并且连客人都没有的船就太奇怪了。 “你念念他的名字。” 什么白王?什么世界毁灭?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他也不想在乎,这次来日本帮源稚女就算是还了她之前格陵兰海底的那次救命之恩了,他们已经两不相欠。 而这个人在面对船长询问时,只是客气的表示随便在这里晃一圈就可以了,仿佛他只是来北极圈旅游的客人。 “可能是下不去手,也可能有别的谋划,这些龙王脑子都有问题的,鬼知道他怎么想的。” “林凤隆?怎么了,不是说收养他的中国夫妇姓林吗,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整艘船极大,光船员的数量就超过了三位数,这一趟耗费的资源更是不计其数,全部换成钞票的话,能把整个船长室堆满,如此大的代价,居然只是为了护送一个人。 难道是利维坦已经复活了?听声音不像啊,利维坦的声音总是冷冰冰的,这个女人的声音虽然也冷,但更多的是傲,仿佛不可一世的君王。 “听到了一点动静,没听清。”耳机里的源稚女说:“不过也够了,eva,帮我准备去北极圈的飞机。” 所以此刻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亲自来一趟,只是现在出发恐怕也来不及了,还是得靠芬格尔,当然她不可能对芬格尔说,你去把龙王干掉,那就是送口粮了。 而现在的事实就是,本该已经死了的人还活蹦乱跳,作为复仇使者的昂热据说才脱离危险,现在还躺在床上挺尸。 当然这不是打动他的要点,要点是源稚女展现出自己的高深能力后,暗示他自己只取得了水王一半的权柄,如果把另外一半也拿到,死而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连线源稚女。”芬格尔低声说:“我要问问具体情况。” 如果不是芬格尔当时就在北极圈,她还在日本来不及去,她都要亲自上阵,现在这年头龙王可是稀罕货大补品,杀一只少一只的。 芬格尔有些疑惑,林凤隆是个男的他知道,那女的是谁?能和龙王平起平坐的,血统就绝不可能低于龙王。 终于他做足了一切准备,在去年来到了这里,可他没有带回他的女孩,反而永久的失去了她,至此这个地方在他心里就成了禁地,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踏足这里。 “那林凤隆什么血统?”芬格尔开门见山的问:“我偷偷靠近不被发现有戏吗?我能把他抓了带走吗?” “可以。”耳机里响起女孩的声音,“目前距离北极点还有数千公里,行进路线一直在打转,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北极点。” 只是他不知道这老古董的血统,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这下不去也得去了。 芬格尔说着,搓了搓手,低声抱怨:“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这破船怎么回事?” 于是源稚女说:“他这个时候来北极圈,十有八九是来找利维坦的茧,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始终提供坐标就行了。” 紧接着下一刻,那一层的监控画面直接就黑了下来,屏幕上显示故障,紧接着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这一切都太过古怪,却没有人为船长解惑,他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身后的监控画面,那唯一的客人此时就站在大船的最顶层,透过舷窗欣赏着外面的冰山。 “这个姓确实不特殊,你去掉这个姓,再念一念呢?”源稚女说:“人家向来光明正大,不屑藏来藏去,结果你们一个二个居然都体会不到人家的良苦用心么?” 不过在诺玛的资料库里这位死了,eva却从源稚女那里知道这位的最新情况,以芬格尔和eva的关系,自然也是心里门清。 一开始芬格尔是拒绝的,十几年前他在这里失去了一切,仇恨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就这样接受失败,于是他潜心研究,寻找上一次失败的原因,只为再来一次。 至于另外一半水王在哪?当然是在格陵兰了,芬格尔还记得利维坦,那个被当地人误以为是同类的小姑娘,也是十年前害死了他那些伙伴的罪魁祸首。 “怎么?”芬格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弗里嘉。”源稚女冷冷的说:“我记得这声音,她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 “通知诺顿,康斯坦丁,还有海拉,我们现在就去北极圈。”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老阴逼怎么玩到一块去了,但源稚女从不拒绝买一送一。 (本章完) 第305章 能群殴,绝不单挑 第305章 能群殴,绝不单挑 “你不会以为,把我们都吃了,你就能打败那位至尊了吧?” 茫茫的北冰洋上,万籁俱寂,漆黑的巨物无声的驶过,撞开层层浮冰,惊动了在黑暗中小睡的北极熊,巨大的白鲸也浮出水面,向着漆黑的夜空喷出暗蓝色的水雾。 林凤隆手中拿着一杯伏特加,笑着对面前的“女人”举起杯:“甚至不提那位黑色的至尊,你自己也还有麻烦的吧?” “我承认你很强大,但你并不完整。” “女人”抬起眼,那双猩红的血眸里满是戾气:“所以你是送上门来给我补身体的吗?还是你觉得,不完整的你可以杀死不完整的我?” 比起曾经的模样,弗里嘉此时完全算得上是改头换面,她占用了帕西的躯体,狂暴的龙血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这道躯体,让它变得更加契合。 此时那个总是有些内敛的管家一头灿金色的头发全白,仿佛银白色的瀑布覆盖至腰部,异色双瞳也转化成血红色。 那张原本就算得上精致的脸愈发美艳,不容冒犯的威严下是强大而冷冽的杀意,就像一座蕴满了杀机的无尽冰山,仅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彻骨冰寒。 她正在一步一步变回曾经那个嗜血残忍的大祭司,所谓亲善人类不过是最大的谎言,她的白色王座上满是枯骨,比起其他龙族,她只是更善于隐藏自己,但心中的高傲却不减分毫。 她的确不完整,不只是面前这家伙,其他龙王也能看出来,诺顿甚至将真相都推演的七七八八了,但那又怎么样? 她再怎么不完整,再怎么虚弱,也不是这些像残次品一样的龙王可以碰瓷的。 如果不是面前这家伙留了茧,杀死他也不过是送他去复活没有任何实际的收获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她早就一刀砍死了,还听他在这里唧唧歪歪?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现在情况确实糟糕,她需要一个帮手,所以才会选择冒险见面。 这具身体意外的契合,就像是专门为她亦或者别的什么存在准备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弱了,弱到甚至削减了她的实力。 还有那古怪的,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梆子,居然能将那道已经被她彻底分解吞噬的灵魂唤出来,跟她抢身体的控制权。 她死了千万年了,自然不知道人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种能够控制到龙王的水平,大意之下差点中招,属实是有些耻辱。 但逃走后就发现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她是白王,她可以掌控这世界上一切的元素,地火水风甚至是精神,皆在她一念之间,如此想要摆脱那古怪的精神控制就太简单了。 她完全可以使用无尘之地类似的言灵,或者其他任何办法阻断声音传播,听不到声音自然无法被控制,甚至可以说那一招就只有那一次作用。 抹除了这个威胁后,她却发现了新的烦恼,那就是这具身体差的离谱,说差也不准确,就是血统极度不稳定。 可以看出来这具身体本来就在失控的边缘了,也许失控后就会变成死侍那样的东西,对于一位龙王来说,解决这种血统上的小麻烦,简直不要太轻易。 甚至可以说,被龙王占据身体后,龙王的血液就会开始强化这具躯体,只要费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孕育出巨大的龙躯,彼时这具身体就和人类再无关系了。 弗里嘉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那就是这具躯体居然有上限,达到纯血龙族的地步后,就很难再进一步了。 观察后她发现,这个混血种身体里掺杂了大量斑驳的血脉,像是人类的,又像是其他龙王的,又或者皆有,最关键的是还无法去除。 这是非常古怪的一件事,正常情况下如此不稳定的血统根本不会诞生,可他不但诞生了,还长了这么大,就像是一直有外力在帮助他压制,让他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就像是在等待着他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这个人类就像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容器,而且是有裂缝的容器。 因为是容器,所以可以轻易接纳她的一切,又因为有裂缝,所以她无法彻底孕育出巨大的龙躯。 当然,以她的无上力量,只要费足够的时间,还是可以慢慢去除那些令人厌恶的杂质,将那道裂缝修补完成,可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而且她连一道后手都无法留下,因为这具身体血统太过斑杂,还有一些她无法理解的原因,她没办法留下茧,从可以无限复活被迫变成了一条命,死完就没,简直就是被逼上了绝路。 尼德霍格可不会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就等会儿再出世,其他龙王也不会因为她自身还有缺陷就手下留情。 弗里嘉何等聪明,隐约知道自己大概是被算计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算计了,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毁灭一切。 就算不孕育出巨大的龙躯,自身的力量无法发挥到极致,但在四大君主死的死,残的残,而且也都没有龙躯的情况下,她仍然可以随手碾压。 她甚至可以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放开全力的话,拖着所有生物一起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是过把瘾就死,她辛辛苦苦谋划了上万年,好不容易才复活了,可不是为了轰轰烈烈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的,那是以后若有一天走投无路后不得已的选择。 她的对手也从来就不是那些她可以随手碾压的龙王,亦或者那些蝼蚁般的混血种。 偏偏那些龙王和蝼蚁还上赶着来找她麻烦,说她目前的情况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她也不得不暂时放下高傲,寻找一点帮手,耐着性子和面前这个虚伪的家伙虚与委蛇。 而这一切,林凤隆又怎会不了解? 他敢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弗里嘉面前,就知道她不会杀了自己,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也是一笑置之。 “比起我们,你才是最着急的人吧。”他不慌不忙的开口:“你甚至没办法留下茧,如果死了就是彻底消失,这么多年的谋划算计,就彻底落空了。” 弗里嘉懒得计较他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甚至连这具身体的缺陷都知道,她只是不屑的抬起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谁能杀死我?你?还是和你一样的那些乌合之众?” 高高在上的尊贵龙王,到了更高存在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何等的可笑。 但老人却并不生气,他喝了一口布满了冰块的伏特加,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只有龙王能杀死龙王,也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最后,也只有黑王能杀死黑王。” “此时你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只有白王才能杀死白王,而我出现在你面前,是因为只有黑王能杀死黑王。” “我们的确杀不了你,但源稚女可以。” 他平静的吐出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复杂的名字,“真正的白王算是陨落了,如今你是白王,她也是,同样你不是白王,她也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完整。” “只有杀死对方吞噬,你们之一才会变得完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们能杀死对方。” 弗里嘉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那种掌控一切的高傲不在,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大祭司,时代变了。”老人笑了起来:“当我们把科学和炼金术结合,龙族的一切都可以被研究透彻,包括降生,死亡,甚至是复活。” “那些你们看不上的人类,是最好也最忠诚的仆人,有时候我都不得不惊叹他们的智慧,也是因为他们的研究,我拥有了自己的后代,甚至是家族。” “在这个以人类为主的世界里,我的能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我知道的东西,也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所以呢?”弗里嘉冷冷的打断他:“你能帮我杀死源稚女?” “不能,但我可以把她引到你这里来。” 弗里嘉冷漠的神色一顿。 察觉到她的意动,老人放低声音,一字一顿:“她大概也知道只要杀了你,就能获得白王的一切,就算是为了活下去,她也一定会来找你。” “以你们目前的实力差距,只要她敢来,你可以很轻易的杀死她吧?”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带着帮手?”弗里嘉冷笑。 “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再多也无所谓吧?”老人摊了摊手:“更何况,她怎么会叫帮手呢?” “如果你死在了别人的手上,或者你的龙骨落入了别人之手,她可就再也无法补全自己了。” 6=9+ “人类总是盲目而自大的,还存在着侥幸心理,会觉得你现在是最虚弱的状态,拼一拼闯一闯,未必不能拿下,如此情况下又为什么要去和别人共享果实呢?” “更何况对于她来说,死了不过是重新再来,要是赢了,可就是至尊了,怎么可能会不赌一把?这就是赌徒心理。” “更何况我也会帮你,你怕什么。” 弗里嘉仔细想了想,她在龙族中也向来是以足智多谋而号称的,此刻虽然心神不宁,无法静下心思考,但也觉得这话没错。 谁会去挖金矿的时候还带着同伴呢?当然是恨不得自己独占,最好是谁也不知道才好。 “那你要什么?”弗里嘉干脆问,她可不觉得这家伙会这么好心无条件帮自己。 “关于你来这里找的那个东西,那具多年以前失踪不见的骨骸,你发现的任何线索都告诉我,共同打开领域后,我们再各凭本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 日本,东京。 看着面前漆黑的飞机,夏弥有些迟疑,她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些家伙,冷漠的诺顿站在他左边,拿着手机似乎在研究地图的源稚女站在她右边。 思索再三,再三思索,夏弥缓缓开口:“我觉得,就凭我们几个可能打不过白王。” 诺顿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却没有出声反驳,夏弥也不怕他,直接点名:“诺顿,你不把康斯坦丁带上吗?真打起来,我觉得还是康斯坦丁比较能打。” 诺顿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源稚女就先开口了,她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随口说:“我让康斯坦丁留在日本的,总要留个人看家,不然万一家被偷了怎么办。” 夏弥有些不满,但还是压着性子说:“我觉得这事有古怪,总觉得像是陷阱,不会就是诱惑我们上钩的吧?” “芬格尔的血统怎么可能能偷听龙王讲话?我觉得他可能上船的那一瞬间就被发现了,这包是陷阱的啊。” “那知道是陷阱你就不去了?”源稚女反问:“弗里嘉既然愿意现身,那就是知道我们不可能对她熟视无睹。”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要是她找个地方一缩,等恢复的七七八八,更打不过。” 夏弥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还是有些烦躁:“那我们就只能这么直愣愣的去咬钩吗?” “算了算了,我还就不信打不过了。”她咬牙,强行为自己壮士气:“我可是海拉,我怕什么!什么时候出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等。”源稚女低头摆弄手机:“等我弄完。” “你在干什么?”夏弥好奇的凑过去,就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页面,甚至连上面的内容都似曾相识—— “最新悬赏,白色巨龙复苏在满是冰雪的北极圈内,坐标xx,xx,谁能杀死白色巨龙,奖励百亿美元。” 源稚女点击发送,然后在夏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给庞贝发了条消息。 风间琉璃:在?叫你背后那个出来说句话,这么粗浅的陷阱引我去,就是想看我和弗里嘉互相残杀吧,别看戏了,来帮把手。 风间琉璃:我知道你们也很想杀我,但先杀弗里嘉再杀我更具性价比!因为她比较强!我们还是先把搅局的一起踢出去比较好,我们之间的恩怨回头再算! 对方很快回复,仿佛就在等着她的消息一样。 庞贝:姑娘和我家那位英雄所见略同啊! 庞贝:百亿美元配白王少了点,但也勉强够了,大胆去吧,放心,她不会知道自己被挂了的,那老土鳖不会看手机。 源稚女看着这几条消息,这才欣慰的将手机丢给好奇的探头探脑的夏弥,随口说:“准备出发,等水搅浑,我们再去浑水摸鱼。” 单挑?不存在的。 能群殴的事情,怎么能单挑呢? (本章完) 第306章 大家一起来屠龙啊 第306章 大家一起来屠龙啊 北极圈,低调而庞大的巨轮之上,芬格尔探头探脑。 在他的机智应对下,他已经成功“入职”海员了,整艘船的工作人员超过了数百,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互相熟悉,他凭借着那张鬼扯的嘴,成功混入厨房帮工,成为了这船上的一员。 于是就成功获得了更多的消息。 据说中途船停靠在岸边了一次,客人增加了,但具体加了多少没人知道。 轮船还是漫无目的的在北极圈瞎晃,但经过他的观察,这个所谓的“瞎晃”,其实也是有规律的,比如说同一个地方,就没有去过第二次。 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客人所在的那一层监控消失,而且知道那位客人疑似龙王后,芬格尔也不敢贸然进入。 为了获得更多情报,他穿上了厨房伙计的衣服,自告奋勇的要去给客人送餐。 推上餐车,在餐车车轮发出的嘈杂声中,他压下自己的厨师帽,低着头一副专心送餐的模样,却在仔细观察四周。 他也不敢和龙王直面,所以他的想法是找个餐桌把饭一放,看看这一层有什么变化没,然后就撤,就算是自己努力过了,压根不准备和客人碰面。 作为混了这么多年的大龄师兄,芬格尔在执行任务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模式,用路明非的话来说,就是鸡贼。 对此,芬格尔不屑一顾,屠龙不就是打工吗,打工就打工,玩什么命啊? 他早就过了玩命那个阶段了。 此时全世界混血种都把目光投向了北极圈,卫星和高空侦察机反复地扫描着这个区域,破冰船的短期租赁价格在一夜之间暴涨了三倍。 但这些对于这艘船来说没什么影响,客人所在的顶楼安安静静,只有餐车车轮推动时发出的滚动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这里根本没有人存在。 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变化,所有物件都原封不动,这位疑似龙王的客人并没有留下什么居住痕迹。 芬格尔在客厅放下餐饭,推着车往外走,他像是迷路了一样,貌似不经意的推开了几个房间。 然后他就在最后一个房间前愣住了。 这里芬格尔并没有来过,但看布置跟其他房间是一样的,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原本空荡的空间里,摆放了很多突兀的棺材。 真的是棺材,层层叠叠的棺材将房间塞的得满满当当,乌木质地镀金把手,形式整齐划一。 芬格尔扫了一眼,起码有十几个,估计都是船停岸的时候运上来的,就是那所谓的“客人”。 他有心想去打开看看,但直觉有些危险,并没有犹豫多久,他就果断选择离开。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源稚女吧,他心想着,他就是个打探情报的斥侯,危险的事才不冒险。 可他一转身,就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老人,老人手上端着一杯酒,微笑的看着他,面容和蔼,那双铁灰色的眼睛里还带着笑意,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 可就是这么一位看似普通的家伙,却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芬格尔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这只证明了一件事,这老人的血统远在他之上。 心中警铃大作,大脑转的飞快,哪怕心里满是警惕,但他面上不露分毫,芬格尔装作意外的样子,恭敬的弯腰示意,同时语带歉意的说: “尊敬的客人,您的午餐我放在客厅的餐桌上了,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想我可能是迷路了。” 老人似乎没看出他的异常,随口说:“空间有限,就只能堆在一起了,没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芬格尔连忙说:“不过空间不够的话,可以把这些货物塞到货舱里。” “怎么能说是货物呢?活着的时候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呢。”老人笑了笑:“不是给他们留好了船舱么?就放在船舱里吧,放心,不会腐烂的,都干巴透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一下子死了这么多,运起来都麻烦,真是活着时没用,死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死。” 芬格尔没说话,装成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侍应生,老人很快对他失去了兴趣,摆了摆手:“没事了,你退下吧。” 芬格尔点头,推着餐车转身就走,他能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直到他彻底离开这一层。 “为什么不杀了他?”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老人身后,弗里嘉的声音冰冷,猩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那是个混血种。” “别这么暴躁,女士。”老人耸了耸肩:“你把他杀了,源稚女怎么找过来呢?” “源稚女真的会来么?” “当然会,就是如果消息走露,可能会有很多混血种一起来,你要先避一避吗?” 弗里嘉冷笑一声:“混血种也配让我避?来多少杀多少,东西没找到之前,我不可能走的,你也别想私吞。” “啊,这样我就放心了。”老人微笑,他拍了拍厚重的棺椁,一脸欣慰:“看来我的存货要更多了。” “你收集这么多没用的尸体干什么?”弗里嘉皱起眉:“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当口粮还是可以的,可怜的至尊都饿了这么多年了,不给他吃点东西,他能醒吗?” 他说着叹了口气,“而且那胃口也太大了,又贪婪,只怕这些废物不够,还得搭上几个君主。” 弗里嘉并没有多少兴趣,直接离开,高傲的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老人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眯起了眼。 …… “你觉得人类能杀死龙王吗?”夏弥若有所思的开口。 “我觉得不能。”源稚女说,她站在卡塞尔学院中,看着空荡荡的校园,低声说:“似乎历史上所有龙王的陨落,背后都有其他龙王的影子。” 曾经,源稚女也以为人类真的能杀死龙王,其中最经典的战役就比如说白帝城那次,靠人海战法居然硬生生干死了诺顿和康斯坦丁,虽然感觉离谱,但这段历史确实存在。 包括诺顿自己,都从未想过要掩饰这段对于他来说并不怎么光彩的过往。 但随着自身血统越来越高,最后甚至和龙王们平起平坐,和混血种之间的力量差异越来越明显,源稚女就愈发觉得这事古怪了。 后来她试探着旁敲侧击过诺顿,虽然诺顿没有明说,但她还是窥见了几分真相,所谓人类攻打不过就是个幌子,背后的确有其他龙王的手笔。 如果不是背后支持的那位或者几位不知名龙王,就那些来攻城的货色,再多个几倍诺顿也能随手给他烧了,而不是最后那样凄惨的下场。 也就是说,白帝城一役,诺顿和康斯坦丁,还是死在了其他的龙王手上,死在了算计上。 不过回看那悠长的历史,诺顿自己也以这样的方式害死过其他龙王,只能算是冤冤相报,谁死就是谁技不如人,也不可能去喊冤什么的。 不过毕竟是不光彩的历史,诺顿也就透露了这么一点寥寥无几的信息,其他龙王也不熟,所以源稚女心中的猜想再肯定也只是猜想。 但现在,她的猜想被证实了。夏弥点了点头:“自信一点,把似乎去掉。” “人类不可能杀得了龙王,至少以他们目前的水平还不行。” 说到这里她语气微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黯淡了些许,忽然不说话了。 源稚女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起了芬里厄,也是血统提升后,她才知道当初北京地铁那一战有多可笑。 如果芬里厄想走,来再多混血种也拦不住他,以他的速度,现代科技更是很难捕捉,所谓蚂蚁啃死大象,不过是笑话。 但是他却没有走,而是选择自杀,归根结底是因为知道夏弥也是想吃他的,只不过下不了手去杀他。 对于储备食物的那一方龙王,他们的心情是矛盾的,康斯坦丁心甘情愿被吃,甚至会问诺顿为什么还不吃他。 芬里厄心智如同稚儿,他不懂那么多东西,他只知道自己能跑,但是夏弥不一定能跑,他也不愿意丢下夏弥,干脆成全夏弥。 他傻了一辈子,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聪明了一回,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聪明。 这些是源稚女后来很久才想明白的事情,但夏弥应该是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当时才会那么哀伤。 不过现在也没得安慰,毕竟是那傻孩子自己做的决定,源稚女只得沉默下去,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安静。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她和夏弥漫步在校园里,谁也没有说话,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两人还在卡塞尔学院里当室友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那段时光,简直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隐约可见校长办公室的轮廓了,夏弥才再次开口:“所以你是知道人类杀不死龙王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发布那样的信息?将白王的踪迹公布于世,让混血种去送死?” “什么叫送死?”源稚女挑眉:“我又没逼着他们去。” “那你怎么不去?” “我感觉我还没准备好。” “那为什么让诺顿去?” “因为他准备好了。” 两人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终于走到了校长办公室,此时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满书架的书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源稚女毫不客气的坐进了那昔日昂热专属的位置,打开了昂热的电脑,一副准备认真办公的模样,夏弥则好奇的东张西望,看着那几只被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松鼠。 “eva,现在预计现在有多少人去了格陵兰?”源稚女开口询问。 “已经有超过2000的混血种前往格陵兰,其中包括卡塞尔学院845名专员和临时专员。”蓝色光线组成的虚拟女孩凭空出现。 “啧,这次规模这么小吗?”源稚女有些不满:“好歹是白王啊,我还加了那么多钱,怎么还没有北京地铁那次人多?” 她看向夏弥,真诚的说:“你看,白王还没你有排面,你绝对是龙王中最棒的帝女!” 夏弥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可能是因为某些人为了一个校董之位,攻击了所有老牌混血种家族吧。”eva淡淡的说:“各方自顾不暇,屠龙都派不出人了,现在赶过去的,大多是一些没有组织的。” 源稚女大声谴责:“谁啊,这么坏。” 迎着夏弥和eva无语的目光,她假装没看到,直接转移话题:“算了,反正这些都是炮灰,多一点少一点,无关紧要。” “你也知道人类都是炮灰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夏弥说:“来卡塞尔学院是什么鬼啊,弗里嘉要是跑了怎么办?” “急什么,你见过谁家皇帝御驾亲征第一轮就上场啊,不都得先打几波消耗最后再出去定胜负?” “那来卡塞尔学院干什么?” “我比较好奇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格陵兰里有什么能吸引弗里嘉呢,利维坦?她不够资格吧。” 夏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卡塞尔学院别的不说,各种隐秘资料大概是所有混血种中最齐全的,不过就是权限要求高,一般人看不到。 不过无所谓,源稚女现在已经掌握了最高权限,既是代理校长,又是校董,自然可以肆意查阅。 于是她果然说:“eva,去用我的权限调集所有关于格陵兰的资料,我要查阅,10分钟可以整合完毕么。” 虚蓝色人影点了点头,闪了两下,消失不见了。 源稚女打开了手机,夏弥好奇的凑过来看,就发现是几个人的行程记录,这会儿已经快到格陵兰了。 “你不止派了诺顿出去?”夏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诺顿肯定不够啊,弗里嘉明显碾压。”源稚女说:“我想打消耗,只让诺顿去就是白给,他也不会愿意啊。” 夏弥顿时来了兴趣:“还有谁?” “路明非。”源稚女微笑:“这位要是出现危险了,我不信小魔鬼不出手。” “精彩啊!还有谁?” “恺撒。” “这个好这个好,虽然我也不知道奥丁为什么那么在意这家伙,但有他在,奥丁也得投鼠忌器吧!”夏弥啪啪鼓掌,一脸赞赏:“这样就不怕他们不出力了!携软肋以令诸侯啊!” 源稚女点头:“是吧,我也这么想,加上芬格尔也在,我们的漂亮女孩肯定也会用心支持我的,大家一起去屠龙啊。” 摄像头晃了晃,隐约传来了eva疑惑的声音,源稚女眨了眨眼睛:“我开玩笑的。” “不对,这不是三个人吗?还有一个是谁?”夏弥指着手机上的三个红点,有些疑惑。 “楚子航喽。”源稚女微笑:“但你别多想啊,没有逼着你去救的意思,反正你不是说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么,他死了就死了是吧。” 夏弥:“?” “真的,我不是想威胁你。”源稚女一脸真诚:“对了,你不是说想回bj不参与吗,还回吗?我肯定不拦着你,咱俩关系多好啊。” 夏弥:“……” (本章完) 第307章 王牌三人组vs北极熊 第307章 王牌三人组vs北极熊 “我们一定要来这种冰天雪地吗?屠龙什么的,跟我这个新生真的有关系吗?” 北冰洋,巴伦支海,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 这个庞大的岛群由150个小岛组成,加起来的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公里,属于俄罗斯的领土,岛上并没有常住民,但有苏联时代留下的科学考察站。 路明非站在车头眺望出去,能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坚冰,明晃晃的太阳低悬在地平线上,三十多只雪橇犬汪汪的跑。 眼前的世界就像一面凹凸不平的镜子,光影在这里都是扭曲的,感觉随时都会生出幻觉。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就活在幻觉里,不然为什么他一个一节课都没上过的新生,如此奔波在屠龙的各大战场上?这不合理吧? 从北京地铁站,再到日本,再到现在的北极圈,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个陀螺,从入学那一刻开始,就在不停的转。 他这哪里是来上学的,他这是来当社畜的吧?亏他当初还以为上大学就是来享福的! 最关键的是,他也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作用,就像个历史的见证者,跟在师兄师姐屁股后面不停的跑,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这么个没用的炮灰,偏偏人家还就喜欢带着他。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防寒服都抵不过这恐怖的温度,他很想回打道回府,可他的小伙伴们都一脸严肃,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跑路。 “弗里嘉居然会选择来这里,不过也可以理解,龙类总是喜欢去极端环境孵化,极渊也是这样的环境。”恺撒手上拿着地图,一副很懂的样子说。 “因为不想被打扰吧。”楚子航说,“人类的踪迹太过密集,只有生命禁区才能避免探查。” “据说现在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往这里赶了,希望我们来的不是太迟。”恺撒说,bj那一次他错过了最终的屠龙现场,他一直觉得非常遗憾,此刻显然是准备弥补遗憾了。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他很想说bj那一次就快把混血种的底蕴耗空了,这一次规模肯定没有上一次大,但他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因为这绝对不是恺撒喜欢听的话。 他们是在日本接到的学院命令,弗里嘉踪迹出现,学院动用了全部人手,执行部的精英们和高年级的学生全部出动,能战斗的教授们也加入了追捕,基本的教学都无法维持,低年级的学生们被暂时遣散回家。 据说现在整个卡塞尔学院已经空了,只剩一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勤组。 当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相当存疑,因为据说现在的后勤组组长就是新任校董,同时还是代理校长,名叫源稚女,血统据说是s,但和旁边这位s貌似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的情况就类似于大战在即,但主将不登场,然后把他们这些小虾米全部派了上来,在路明非看来,这就是纯纯来送死。 他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除了他以外,完全没有人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恺撒跃跃欲试,楚子航更是从落地开始就在擦刀,他的小伙伴们都一脸严肃,只有他左顾右盼想要跑路。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慌乱,恺撒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我们可是王牌组合,你怕什么?” “我我我觉得有点草率……”路明非结结巴巴:“要不还是等师姐一起来吧,看到她的话我比较有安全感……” “喔!是我和楚子航已经给不了你安全感了吗?”恺撒一脸受伤。 路明非哭丧着一张脸:“原来你也知道啊,我只是一个新生怎么次次让我出生入死,卡塞尔学院没别的人了吗,这任务不对吧……” “理论上来说,确实没什么人了。”楚子航淡淡开口,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想搭理路明非,而是目光转向恺撒:“你那个管家,了解吗?” “你是说帕西?老实说不是很熟,仅仅就是见过几面的关系吧,他是我叔叔的助理,后来我叔叔死了,就被派过来保护我。” 恺撒说着耸了耸肩:“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别人保护,但那些老东西觉得需要,不过那些老东西现在应该已经死完了,听说源稚女把我家炸了。” “喂喂,为什么要用这种自豪的语气说自己家被炸了啊?”路明非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因为这是我一直想干但没干的事情,有一种夙愿被达成的感觉,所以就很爽,而且你以为只有我那个种马老爹提供了线索么,那些老东西的位置就是我给的。” 路明非说不出话了,只能朝着这位贵公子竖起了拇指,表示你真牛。 他们已经离开直升机24小时了,沿着推定的风向一路前行,出发前那位据说很靠谱的电脑秘书给了他们一个详细的地点,他们现在就在朝着那个地点进发。 这里已经很靠近北极点了,指南针无法工作,不知何时起了风暴,冰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向他们,但这场冰风暴也不全是坏的,至少提供了他们一项便利。 极地的飓风是因地球自转产生的,原理上说是一种行星风暴,跟山脉走向寒流暖流都没有关系,因此它的方向也基本是固定的。 他们沿路一直测量风向,来矫正自己前进的方向,否则在这白茫茫的暴风中,他们根本不可能抵达那个所谓的目的地。 老实说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到了目的地以后能怎样,就他们这三位的战斗力,似乎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给弗里嘉当点心都嫌他们不管饱。 但不管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有自己的骄傲,谁也不会说我打不过我不去,自古以来,屠龙者和恶龙之间的实力都是不对等的,但没有那个屠龙者就为此放下屠刀。 哦,路明非除外,这位大概是真的很想放下的,或者说他根本没拿起来过,恺撒和楚子航本来也不想带他,是源稚女要求一定要带着他的,据说很有用。 对于这位的话,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是绝对信服的,虽然目前还没看出这个废柴有什么用。 然而就在此时,雪橇犬们忽然吠叫起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在接近,楚子航和恺撒几乎同时端起枪,敏锐的环顾四周。 “怎么了?怎么了?白王打过来了吗?”路明非也连忙拿了把枪,紧张的抬起头,像只受惊的鸭子。 铺天盖地的镰鼬被释放,几个呼吸间,恺撒就锁定了某个方向,低声说:“是北极熊,有七只。” 北极熊很少成群狩猎,但尾随他们的几只北极熊看起来是在合作,白色的庞大身影飞速靠近。 这些看起来有点蠢萌的动物其实是北极冰面上最顶级的猎食者,跑起来快得像飞,咬合力惊人,可以轻易地咬碎猎物的骨头,嗅觉灵敏,甚至隔着几公里就能嗅到猎物的味道。 几乎没有人类能逃过北极熊的狩猎,即使你带着枪,枪也很难打穿它们厚厚的脂肪层。好在他们毕竟不是一般人类,恺撒的沙漠之鹰应该能打爆北极熊们的脑袋,雪橇上拉的那几支霰弹枪也不是吃素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冰面上有很多应力集中的地方,冰层下方的海流也会制造巨大的应力,如果贸然开枪,空气震动有可能触发这些应力,冰层会忽然开裂来释放应力,就跟雪崩的道理差不多。 这种天气,如果掉进水里,那即使他们是混血种,估计也够呛。 所以虽然冰面上跟这种庞然大物肉搏显然不智,但楚子航还是拔出了刀,因为他们被包围了。 …… “不是,恺撒和路明非就算了,为什么把楚子航也送过去?他不是你学弟吗?”夏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我学弟多了去了,路明非也是我学弟啊,而且是他们自愿的,我又没逼他们。”源稚女耸了耸肩:“更何况屠龙难道不是混血种的宿命吗?” “可你也是龙啊!由你来说这话会不会有些奇怪啊?” “怎么会呢,我是人类啊。” “含龙血量十成十的人类是吧!唉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快给我把楚子航弄回来,老娘养了这么多年容易么!”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 “废话,那可是我玩了十几年的小玩具,哪能说丢就丢,这年头找个顺眼的奴隶很难的好吧?”夏弥瞪眼:“那蠢货有命真拼啊!” “晚了。”源稚女把笔记本往她面前一推,示意她看屏幕上的gps定位,那可谓是相当深入北极圈了。 夏弥有些抓狂,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屏幕上有四个红点,三个在一起的,一个独立的,中间隔了很远,双方的前进方向也是背道而驰。 那个独立的红点夏弥知道是芬格尔,目前据说正在和弗里嘉同一艘船,危险程度什么的就先不说了,重点是那三位不是去屠龙的吗?这个方向屠什么?寂寞吗? 察觉到她的疑惑,源稚女主动开口:“弗里嘉还是让其他混血种先冲一冲吧,这三位我有别的安排。” “什么安排?” “听说过黑天鹅港吗?”见夏弥摇头,源稚女直接从桌面拿起一份准备好的资料,也不管封条上面写着绝密,随手拆开递给她:“看看就知道了。” 夏弥一脸疑惑的接过,结果越看眉皱的越深。 “黑天鹅港明面上似乎只是一个研究所,但真实研究的是龙,小魔鬼在那里做的脑桥分裂手术,赫尔佐格曾经是那里的主事博士。” “所以?”夏弥疑惑:“这不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吗,而且那里已经被烧干净了,跟我们现在有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源稚女说:“但我总觉得那里有问题,也许废墟里能找到些什么,反正他们三个面对弗里嘉就是白给,那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她还有话没说出口,比如说她真正的目的。 她觉得,那里大概还埋藏着小魔鬼的尸骨,而且大概率其他人都找不到,只有路明非有那么一线可能。 不确定,先找找看。 但这个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她和夏弥可还没到这么亲密无间的地步。 夏弥也察觉到了她的保留,聪明的没有追问,她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不是去找弗里嘉,利维坦也不在,以他们的实力,应该没什么能伤到他们吧。” 源稚女若有所思:“这可不一定,万一遇到别的危险呢。” “怎么?北极圈里还能有什么危险,毛都没有,总不能是怕北极熊吧?” 见源稚女眼神微妙的看着自己,夏弥愣了愣:“不会吧,应该没那么弱吧……” “没事,小问题。”源稚女说:“我还给他们派了保镖。” …… “我们真的不能开枪吗!”路明非狼狈的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堪堪躲过某个白色的庞然大物那凶猛的一扑,同时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回头空挥一刀,大吼。 “不能!”恺撒同样大吼:“君焰也不能放!这里会塌!” 楚子航没有回答,因为他正在跟两只熊搏斗,在他和恺撒的配合下,上来就干掉了两头熊,剩下五只,他和恺撒一人两只,路明非独自拖延一只。 在这种环境下,不想掉进冰水里的话,楚子航的言灵就相当于被ban了,这位行走的燃烧弹威力瞬间大降,再加上又不能用枪,一时间还真有些费劲。 他们目前还能打,但怕就怕动静太大会迎来更多的熊,如果真被逼到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也就只能开枪和用君焰了,掉进冰里总比北极熊吃掉好。 然而就在此时,漆黑的刀裹着凌厉的寒风呼啸而来,狠狠砸进了一头北极熊的身体里,厚厚的脂肪层瞬间被贯穿,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北极熊痛极,抬头就要嘶吼,可它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道影子鬼魅般出现在它面前,拔刀的同时反手又是一刀,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这一刀竟然硬生生劈碎了北极熊的头盖骨! 男人看都没看倒下的巨熊一眼,双刀在手,一刀又一刀,动作快且重,在路明非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又剁碎了一头巨熊的脑袋,其他的熊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不甘的咆哮几声,转身跑了。 男人拔出插在熊脑上的刀,滚烫的熊血喷薄而出,却没有沾到男人分毫,他抬起眼,露出了那张和源稚女一般无二的脸。 “日本执行局局长,源稚生,奉命前来保护你们。”男人淡淡开口,语气波澜不惊:“需要帮忙么?” (本章完) 第308章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第308章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滚烫的熊血将冰蓝色的冰面染红,在极寒的温度下,很快变成一朵又一朵血色的雪结晶,在男人的脚下破碎,开裂。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悚的看着这个在日本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收起刀,看着他那张一点都不阳刚,甚至还带着点女气的脸。 三十只暴躁不安的雪橇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吓得匍匐在地,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咽,恺撒和楚子航也是满脸警惕。 虽然早知道源稚女的亲兄弟不可能是个碌碌无为的废物,但他们还是被源稚生展现出的实力而感到惊讶。 就刚刚他那一刀展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绝不逊于恺撒和楚子航这两位学院本部的佼佼者。 而且从他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忽然出现的表现来看,他大概是一直跟着他们的,可这一路上恺撒不止一次释放过镰鼬,却始终没有捕捉到他的心跳声,以至于毫无察觉。 这说明源稚生的血统强到能压制心跳,就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妖魔,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毫无所查的对手。 这不得不让恺撒和楚子航警惕,毕竟有源稚女这个妖孽在前,源稚生又展现出了深不可测的实力,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其实一直在隐藏自己。 但源稚生却像是没看到他们警惕的眼神一样,平静开口:“刚刚这里的动静不小,包括血腥味也会吸引来更多的北极熊,我觉得不如先离开这里再说别的,如何?” 他虽然完全不觉得这种蠢萌的生物有什么威胁,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连这玩意儿都打不过,但杀起来难免浪费时间。 路明非顿时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对对,咱们赶紧走吧,感觉这里很不安全的样子啊。” 很快,雪橇犬们重新上路,一共两个雪橇,本来是楚子航和路明非坐一个,恺撒单独坐一个,现在源稚生来了,就不得不和恺撒坐一起了。 恺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源稚生,总觉得他非常眼熟,不过这也正常,以源稚生和源稚女的相似程度,不眼熟才不正常。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源稚生对他的态度似乎格外冷淡,虽然表情温和,可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尤其是在面对恺撒说话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吃了几个不咸不淡的软钉子后,恺撒终于忍不住了,疑惑的询问:“源君,我得罪过你吗?感觉你似乎格外厌恶我的样子。” 源稚生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平静的说:“没有,你感觉错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有意似无意的说:“可能是我脾气不太好吧,乌鸦他们也总说我脾气不好,比较暴力,你们别放心上。” 恺撒闻言直接笑出了声,谁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总之看向源稚生的那双海蓝色眼睛里充满了赞赏,他大力拍着源稚生的肩膀,语气感慨: “比起你那个疯子妹妹,源君你明明是个善良的人啊!”恺撒点评着,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你比你妹妹温柔多了!你才是我心目中日本人的形象啊!” “日本人什么形象?”路明非好奇的问。 “大概就是秩序守礼,到处点头哈腰?哦源君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还是很棒的,比起你妹妹你就更棒了!” 源稚生:“……” 源稚生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他那张自以为英俊潇洒的脸上,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男子气概,或者直接一刀砍了埋雪地里算了,这里山高路远人迹罕见,想来最适合埋尸荒野。 可想到源稚女要这三个人还有用,尤其这位贵公子更是点名要求照顾,他只得忍下这口气。 源稚生在心里再次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暗暗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同时忍气吞声的转移话题,语气硬邦邦的:“接下来我们去哪?” “嗯?不是去找弗里嘉么?”路明非拿出地图,但很快就傻眼了:“我靠,我们现在在哪?” 冰风暴本来就干扰了他们的信号,本来还能顺着地图找找目的地,结果这一场战斗下来,跑跑停停的,地图上的位置已经彻底找不到了。 楚子航此时就展现出了一位理工男该有的冷静,他看了一眼逐渐停歇的风暴,说:“找个开阔地带,看看能不能连接信号吧,或者等下次再起风暴,根据风暴的导向,也能找位置。” 恺撒也没有意见,源稚生点点头,忽然看向路明非:“稚女说你运气比较好,不如现在你带路吧。” 路明非愣住了,他呆呆的指了指自己,只觉得大脑都短路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啊?我?” “对,就是你。”源稚生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你带路吧。” 路明非心说阿嘞我运气好?你怕是不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凭一己之力拉低所有人的平均分吧,现在让我带路,就不怕我把所有人带到沟里去? 楚子航和恺撒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古怪,但源稚生的语气是那样的肯定,于是他们就也没多说什么了。 路明非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好像不是个玩笑,他们是真的准备让他带路,而且大有一副他不开口就等在原地的架势。 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担心那些北极熊追上来,只好犹豫的指了个方向。 结果这一指他就愣住了。 只见远处一往无际的冰面上,穿的厚厚的男孩在冰面上正忙活着什么,路明非下意识的转头,果不其然,只是一个眨眼,其他人都不见了。 “不是,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路明非一边嘀咕着,一边迈步走了过去,就看到小魔鬼拿着个小铲子,正在哼哧哼哧的铲着冰。 察觉到路明非的到来,他也连头都没抬,仿佛正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路明非顿时有些好奇:“脑子抽了?这冰天雪地的玩什么不好,玩冰?” “没有啊,我在给自己挖坟墓。”他说着,也扔给路明非一把铲子:“哥哥,帮帮我呗。” 路明非一愣,可小魔鬼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还在认真的铲着冰,厚厚的冰层被他铲出了一个小洞,到处都是乱飞的冰屑。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魔鬼如此模样,没有嘻嘻哈哈,也没有搞怪捣乱,更没有假装成熟,他平静而又自然,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 路明非心里莫名就有些不舒服,但他嘴上还是硬邦邦的:“怎么,你终于想好了不再为祸世间,准备入土为安了?”“差不多吧。”小魔鬼也不生气,他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你总是不跟我交易,让我很有挫败感啊,甚至都觉得这人生没意思了,不如还是回土里好,所以就来挖坑了。” “你这是回土里吗?你这是回冰里!”路明非说着,但终究还是心软了,别扭的说:“虽然我不跟你交易,但又没说不让你跟着我,好端端的去冰里干什么?” “哥哥,你说错了。”小魔鬼头也不抬,“是回冰里,不是去冰里。” 他似乎有些累了,把铲子往地上一杵,撑着身子休息,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有几分藏不住的疲惫。 “我本来就在冰里啊,哥哥。”男孩叹了口气,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谁让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也不愿意跟我交易,本来在计划中这里是最后一站的。” “那是我留给你的王座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路明非挠头:“说点人话行吗?我听不懂啊。” “你总会懂的。”男孩说:“等你懂了再来这里吧,彼时,我将为你敞开世界之门。” “但在那之前,我只能很遗憾的先拒绝你了。”他扛起铲子,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又忽然顿住。 他有些不高兴的回头看路明非,说:“你那个师姐真的很讨厌!你自己热脸去贴冷屁股就算了,能不能别带着我啊!她怎么连我的身子都惦记?!” 那语气颇为怨怼,路明非莫名就有种自己被责问“是不是你把鬼子带来”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小魔鬼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气里那句充满了怨念的碎碎念——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没有边界感的龙也讨厌!” * 源稚女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这是有人在想我么?” 夏弥顿时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她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谁闲着没事干想你啊,也不怕折寿。” 见源稚女看过来似乎想说话的样子,她连忙竖起手:“打住,你那个日本老婆除外!” 源稚女有些遗憾:“哦。” 两人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声是安静的英灵殿里唯一不和谐的地方,但秘党全体元老,以及几位校董还是不得不正襟危坐,假装自己是聋子,什么都没听到。 这大概是英灵殿里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场会议了,所有人都神情肃穆,他们的面容有的陌生,有的熟悉,甚至夹杂了不少年轻的面孔。 这是非常古怪的事情,能坐在这里参加会议的无不是家族中的代表,几乎都是一把年纪了,可现在坐在这里的,却几乎有一半都是年轻的面孔。 这并不是说明这些年轻人年轻有为,比那些老人更加有手腕,只是因为老东西都被干掉了,而干掉那些老东西的家伙,此时就坐在他们面前,可他们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副僵硬紧绷的样子就像是被枪抵着脑袋的人质。 整个英灵殿安静得落针可闻,穿着白西装的男人,左看看右看看,主动打破了沉默:“我可以开始了么?” “说吧说吧。”源稚女摆了摆手,“大家放松点,别那么紧绷,这次会议不是我召开的,是这位校董,别老关注我。” 男人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应该都认识我。” 众人沉默点头,很难不认识,加图索家那个公子么,说起来加图索家不是死伤惨重吗?怎么这位公子没事? 庞贝可不在乎这些家伙的眼光,开门见山道:“我觉得我们这样屠龙是不对的。” 所有人抬眼看着他,他也不怯场,大声指责:“你们这是去屠龙吗,你们这是派人去送死!拿几把小刀去屠龙,龙王都要被你们笑死!” 众人面面相觑,当初唯一一位幸存的校董伊丽莎白皱了皱眉,反驳道:“真正的英雄只需要一把折刀就可以屠龙!” 庞贝看了这姑娘一眼,叹气:“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可你说的这位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里呢!” “所以大家真的不觉得我们的屠龙太儿戏了吗,龙王的位置都有了,那为什么不能派核潜艇呢?战斧导弹呢?核武器呢?不都说很有人脉吗?用啊,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装什么原始人啊?这么多年科学白发展了是吧?” 男人简直痛心疾首:“你们这是想用一把皮弹弓打赢一场战争吗?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现在坐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有力出力,有钱出钱,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藏私了吧?”庞贝冷笑:“不然你们也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所以你这是,威胁?”图灵先生皱眉说,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想去看坐在首位上的少女,但很快又克制住了目光。 “怎么能算是威胁呢,只是末日即将来临之前联手的自救罢了。” 庞贝说:“我儿子还在北极圈呢,这场仗可一定要打赢,不然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可是答应了孩子他妈要保护他的……” “这样吧我带个头,加图索家提供十发天谴,加两艘核潜艇,以及鱼雷和战斧导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加图索家的阔绰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但遭此打击后还能如此阔绰就值得深思了,可迎着这些人复杂的目光,庞贝却只是无声的笑了笑。 他忽然安静下来,安坐,后仰,靠在那宽大的椅背上,声音低到不可闻:“毕竟我是真的……很想弄死那些爬行种啊。” 源稚女若有所思的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张被阴影遮住的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本章完) 第309章 兄友弟恭 第309章 兄友弟恭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跟我要再等等的原因?”夏弥凑到源稚女的耳边,窃窃私语。 此时整个会议室已经彻底嘈杂了起来,以往每一次遇到这种充满了争议的时刻,这些尊贵的元老们也会像普通人一样争执不休,代表发言的铃铛响个不停。 这种时候昂热就会把所有人面前的铃铛抢过来,他会撕掉绅士的外皮,像个黑帮教父一样粗鲁的摇晃铃铛弄出出巨大的噪音,迫使所有人安静下来。 但现在那位老教父还在躺尸中,坐在他位置上的源稚女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对这场争吵没有任何兴趣,懒洋洋的回复满脸好奇的夏弥。 “对啊,我要是直接去了北极,就是我和弗里嘉的死嗑,现在在看热闹的就是他们了。” “我说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让诺顿去了,结果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诺顿的动静,原来是在等这个啊。” 夏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位想法总是很清奇的龙王在很多时候也依旧跟不上源稚女的思路,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明知道谁能杀了并吞噬掉弗里嘉就能成为新的白色君主的情况下,弗里嘉就像是守护金矿的恶龙,谁打败它就能获得金矿,然后凯旋回朝迎娶公主。 童话故事里所有的勇士都是独自去单挑恶龙的,再不济也是叫上了其他勇士,绝对没有谁闲的没事干去叫路边的乞丐。 因为在童话故事里没有扫地僧,路边的乞丐就只是乞丐,在恶龙面前就是炮灰。 就像混血种于龙族,数量再多也只是饭前小点心。 所以夏弥从未想过要联合这些小点心,不仅仅是她,几乎所有龙王都有这种古怪的傲气,他们总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就能征服全世界,根本不屑于和人类合作。 于是不但联合人类,还拥有自己家族的奥丁就显得格外异类,并在原著中阴掉了一众兄弟姐妹,成功苟到了大结局,前前后后算计数千年,最后在诸神的黄昏里被一招干掉。 虽然被一招干掉显得他这数千年的谋划有些可笑,但这只是证明了尼德霍格的强大,并不能代表奥丁就不够聪明,至少他最后还能直接重开,这怎么不算底牌呢? 既然他能阴掉那么多龙王,就说明这招是好用且有用的,源稚女理所当然的学以致用,于是就有了眼下这场闹剧。 庞贝到底是不是奥丁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但至少他目前的想法和源稚女不谋而合,这也是源稚女愿意让他来学院参会的理由。 “你难道不想知道,混血种的终极手段吗?”源稚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屠龙屠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们到了哪一步了吗?” “正好用弗里嘉给他们试试手咯,这个世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拯救世界当然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干,一个都别想跑。” 夏弥思考再三,夏弥欲言又止,夏弥发现无言以对,夏弥最终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依旧不觉得这些废物混血种能对自己怎么样,但她确实对人类科技很感兴趣,于是开始跟着源稚女一起安静吃瓜。 争论长达十数分钟之久,这无疑是艰难的抉择,每位元老的头脑中都刮过一场风暴。 屠龙说到底就是一场利益交锋。 像昂热,芬格尔这种的,都是至亲至爱死在龙族手上,所以是最纯粹的仇恨,哪怕明知自己渺小,也要不死不休,包括一些为了信念而战的,也都属于纯粹的仇恨,但这种人终究是少数。 人性是复杂的,很多人看到龙想到的第一念头就是杀掉它自己成为新的龙,想要窃取更多神明的力量,贪婪和狂妄使他们的野心膨胀。 说到底,屠龙也只是一场生意,如果一个所有龙王都化为龙骨摆在博物馆里的时代,降临的也不会是属于人类的时代,而是混血种的时代。 继承了龙族遗产的人就是新的龙族。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流淌着龙的血液,当纯血的龙族消亡之后,谁最有资格继承龙族,成为炼金技术、高贵血统和神秘世界的掌握者呢?当然是他们。 新的龙族,没错,那样的人就是新的龙族。 至少坐在这里的人,全都想过这件事,但他们从不宣之于口,因为它违背了秘党建立时的宗旨。 可是一旦反抗军赶走了殖民者,岂不就该变成新的执政官么? 他们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却已经开始享受权力带来的美妙,他们可以接受底下的那些人因为他们一个命令死个精光,却难以接受自己为了屠龙而大出血,真正做到了命如草芥,唯利是图。 而现在的庞贝就是在逼着他们大出血,说不难受是假的,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才不想豁出家底去拼命。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忌惮坐在主位上那位漫不经心的少女,此刻恐怕已经有不少人跳出来指着庞贝,骂他发什么疯了。 可因为源稚女的存在,他们不敢跳出来,于是他们意识到了,现在大概就是到了那种万不得已的地步了。 终于,图灵先生咬着牙,率先开口了:“这次的敌人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我愿意代表我的家族,共同抗争。” “哎呀哎呀,拿出点诚意来嘛,说说具体贡献喽。”庞贝笑眯眯的,现场表演了一波什么叫做追着杀:“老东西我知道你富的很,听说你们家前几年才卖了个石油矿?” 图灵先生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妥协:“所有炼金武器由图灵家族承担。” “这才像样嘛,记得贤者之石管够,上次北京地铁都是我们加图索赞助的,说起来都没人报销的吗。”庞贝说着,又看向了其他校董或元老。 每一个被他扫到的人,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但还是咬牙切齿的自愿贡献了力量,很难想象庞贝这么个公子,却清晰地记得这些家族在什么行业内深耕,又拥有哪方面的便利。 实在什么都不擅长的,也没有人脉的,那就出钱吧,都是老牌家族,可以说什么都缺,唯独不能说缺钱,那是会被其他家族耻笑的。 最后一波自愿贡献下来,足够卡塞尔学院的那些专员们从头发丝武装到脚趾盖,光核潜艇就凑够了整整六艘。 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如何瞒过各国军方,但在庞贝的打包票下,所有的人也只好将信将疑的暂时忽略这个问题。 最后,他们的目光齐齐投向长桌尽头的少女,按照庞贝所说,坐在这里的元老们如果不贡献,就没资格坐在这里。 现在所有人都贡献完了,只剩下源稚女了。 当然没有人敢质疑她有没有资格坐在那里,他们只是想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发展。察觉到众人都在看自己,源稚女将打了一半的哈欠收回,似乎有些意外:“你们都商量完了?这么快啊。” 她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片刻后,有些为难的开口:“你们知道的,我蛇岐八家没多少底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支援。” 元老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蛇岐八家没有底蕴这句话,自源稚女登堂入室后,他们确实天天挂在嘴边,现在难免有些心虚,怀疑自己说坏话被抓包了。 不过源稚女看上去并没有要跟他们算账的意思,只是叹息着感慨:“钱也没有,毕竟我们才经过了一轮消耗,实在是亏空的厉害。” 至于是什么消耗,她没说,但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不就是把所有不服她当校董的家族全部犁一遍么,一下子对付那么多家族,杀那么多人,这消耗能不大吗? 心里腹诽着,但没有人敢吭声,静静看着她表演,看着她长吁短叹,甚至有一种好像过了今天,蛇岐八家就要全部上街乞讨的感觉。 并且最惊悚的是,他们隐约在这些话语中听出了责备的意思,大概意思就是说,都怪你们不知好歹不懂事,害我还要去打你们,导致造成了消耗,害得现在我们日子过得这么苦。 生怕这货接下来一句你们要赔偿我的损失,众人现在是连头都不敢抬了,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压迫的感觉。 终于,源稚女卖够了惨,并没有像众人担心的那样索要赔偿,而是话锋一转:“但既然大家都愿意共同进退,那我也不好特立独行,这样吧。” “钱是没有的,但我们可以出人。”她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随口说:“我代表蛇岐八家,代表卡塞尔学院,亲自去一趟吧。” 她说的就像是要去御驾亲征,但此刻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萎靡的气势瞬间好转了起来,就连庞贝的眼睛都亮了。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其实他们早就想说了,白王都出世了,正在满北极的乱跑,作为屠龙专家屠龙达人的你没事干什么后勤啊?天天缩在学院里,龙能自己找过来吗? 秘党也不全是无胆鼠辈,多的是骄傲不怕死的老顽固,光靠威逼利诱肯定无法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但源稚女还是能这么顺顺利利的当上校董,最核心的原因就是因为—— 白王复活了,而源稚女貌似是秘党中最能打的,他们还要靠源稚女来屠龙。 现阶段的这些秘党们已经安逸太久了,他们甚至没有真正面对过纯血龙族,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屠过龙,唯一的屠龙专家昂热现在还在躺板凳,这让他们有些捉襟见肘。 但他们基本都看过源稚女屠龙的那个视频,女孩拿刀锐不可当,徒手断龙首的英勇身姿深深的印在他们脑海里。 那恐怖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胆寒,甚至让他们一度怀疑源稚女就是未苏醒的白王,现在真正的白王醒了,源稚女的嫌疑自然消失,于是说起屠龙,所有人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她。 在他们看来,大概也只有源稚女这种疯子皆怪物,才能对抗苏醒的龙王吧,为了让源稚女心甘情愿的去屠龙,他们也愿意分享出一点权柄。 不就是一个校董之位么,在世界毁灭面前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你想要就给你吧。 可结果呢,他们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在他们看来是终极杀手锏的源稚女居然一直待在卡塞尔学院里,口口声声要做后勤? 干你妹的后勤啊,他们难道缺后勤吗? 见源稚女现在终于愿意出动了,他们那颗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一点,一时间觉得自己出的那点血都不算什么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们甚至还想给源稚女搞个欢送会壮壮士气。 直到亲眼目送这位煞星上了飞机,他们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说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结果了。 在卡塞尔学院的全力帮助下,源稚女用最短的时间到达了北极圈,同时,她联系了诺顿。 始终跟在巨轮不远处的诺顿收到了信息,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巨轮。 他没有去找还在厨房帮工的芬格尔,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惊动弗里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船顶,而那里,早就有一道身影在等待了。 “好久不见啊,兄长。”林凤隆笑了起来:“看到你还活着,我深感遗憾啊。” 诺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算计我和康斯坦丁的事情我迟早会找你算账,在那之前,我又怎么会死?” “唔,那就好。”林凤隆完全不在意这冰冷话语中的剑拔弩张,反而看向诺顿的身后:“源稚女呢,她没来么?” “我一直拖着弗里嘉,也很不容易的啊,再不来接手,我可就拖不住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诺顿说:“源稚女大概很快就要来了。” 林凤隆这才露出几分真实的笑容:“好啊,那就让她们先决个胜负出来吧。” “我还真是非常期待啊。” “怎么,你不插手?”诺顿问。 “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我的好兄长你就准备插手一样。”林凤隆挑眉:“白王之间的事情,当然要让她们自己解决。” 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当源稚女和弗里嘉决出胜负,或者两败俱伤后,那就不是白王之间的事情,而是整个龙族的事情了。 彼时,自然需要他们这些正义的判官。 无论是林凤隆还是诺顿,他们的立场都是相当明确的,那就是—— 不管弗里嘉还是源稚女,都得死,白王无论如何都不能复活。 在这个大目标面前,他们甚至能暂时放下仇恨。 难得的兄弟默契。 (本章完) 第310章 屠龙,顺手的事儿 第310章 屠龙,顺手的事儿 恺撒、楚子航、路明非和源稚生爬上一道冰脊的顶端。 “就是这里了。”楚子航低声说。 恺撒举起望远镜,靠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下方那座冰封的无名港口。 说是港口已经不准确了,那完全就是一片废墟,被厚厚的冰雪掩盖,但还是隐约能看见底下烧焦的建筑痕迹,已经彻底冰封的北冰洋在远处若隐若现。 那是一片极大的范围,依稀可见当年这处研究所的规模,甚至能够想象当年那场滔天的火焰,一切都在被燃烧,橘色的火光映亮了整片漆黑的天空。 “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研究所,是俄罗斯的吗?还是苏联的?”路明非目瞪口呆。 他知道很多国家会在人际罕见的地方建立研究所,研究一些见不得人……哦不对,是研究一些需要保密的项目,北极圈这边肯定不止这么一个研究所,但他们还是会被这种规模震撼。 “看建筑风格,应该是苏联的。”楚子航说。 “毁的这么彻底,还能看出风格来?”恺撒有些意外。 楚子航没有理会宿敌的找茬,而是直接转头看向源稚生:“不准备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源稚生同样在打量这片建筑废墟,虽然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接触过这个名为“黑天鹅港”研究所的资料,甚至还专门研究了,可当他看到这么大片的废墟,还是忍不住心情复杂。 很多年前,在这里还不是废墟的时候,一个名叫赫尔佐格的博士就在这里做研究,他和源稚女以及绘梨衣,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里才是孕育他们的子宫,整个日本的纷争都源自于这里。 心中虽然感慨,但源稚生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经过这么多事情的磨练,他已经愈发老练从容,面对楚子航的质问,也不过是抬了抬眼。 “你想要什么解释?” “我们的任务难道不是找到那位躲在北极圈里的白王,然后杀死他?可你们给的位置,重点却是这片废墟。” 楚子航思路清晰,逻辑分明:“还是说你想说,白王现在就在这里?” 他不愧是几人中最清醒的理工男,路明非指的路乱七八糟,根本就是一直在兜圈子,最后还是靠楚子航通过风向找到了方位,最终花费了大量时间才找到这里。 在所有人都震惊这片废墟规模庞大,猜测之前这里是做什么的时候,也是他最先反应过来,意识到这里就是地图上最终的目的地。 可他们的任务明明是说来寻找白王,总不能说白王就在这片废墟里吧,那条高额悬赏上可清楚明白的说了,白王现在应该在某艘船上,或者冰海里。 源稚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那你认为你们能杀死白王吗?” 楚子航沉默了,不仅是他,哪怕骄傲如恺撒,此刻也说不出“能”字来,自信是好事,但太过自信就是自负了。 作为仅次于黑色至尊的白色君主,哪怕是四大君主来了都得掂量掂量,更别提他们这些在龙族眼中只是蝼蚁的混血种了。 他们接受任务前来屠龙,是因为这是混血种的使命,他们也并不畏惧和害怕,但这不代表就认为自己比白王还强。 恺撒也意识到什么了,他挑了挑眉,冷笑道:“所以一开始就没准备让我们来屠龙吧,我说呢,一点装备都不给,那几把破枪连北极熊都打不死。” 源稚生有些犹豫,他很想说“有没有可能混血种打北极熊是不需要枪的呢”,不过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安静的听着这位贵公子的指指点点。 “还以为是你们日本人没屠过龙所以没见识,以为几把小刀就能天下无敌了,或者太穷拿不出装备来,原来只是让我们找东西。” 在冰天雪地里屠龙和在冰天雪地里找东西那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两个概念,区别在于一个难度大概是一或者二,另一个难度在几万的样子。 毕竟一个考验运气,就算运气不好,靠时间也能慢慢找到,而另一个考验实力,实力差点就直接下辈子再来了。 只是……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呢? 而且只是找这片废墟而已,在拥有详细的坐标和位置的情况下,派谁来都一样吧,为什么非得是他们呢? “这里有什么问题?”恺撒再次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同时询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真的只剩下废墟了,从地图上的位置来看,这里是西伯利亚北部,一个无名的港口。 但这里本不该有港口的,因为周围都是无人区,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维尔霍扬斯克,那是一座令人绝望的城市,永远只有漫长的严冬,甚至作为酷刑,用来流放那些政治犯来到这里。 而维尔霍杨斯克还在这座港口以南340公里的地方,从维尔霍扬斯克乘坐狗拉雪撬来这做港口都需要5天的时间。 之所以对这个时间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们当时就是在维尔霍扬斯克下的飞机,那是5天前的事情了。 这里本该是被神都遗忘的地方,植物只有地衣和苔藓,偶尔的访客是饥饿的北极熊,这样的地方曾经居然有很多人在这里生活,甚至为了研究而待了很多年。 而现在,虽然这片地方已经只剩下废墟了,蛇岐八家却还是将他们诓了过来,为此甚至触动了执行局局长。 源稚生在蛇岐八家的地位虽然远没有源稚女这个精神上的领袖或者上山越这个名义上的领袖重要,但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恰恰说明了他们对这座港口的重视。 恺撒和楚子航都不是傻子,稍一思索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在现在这个所有人都去围攻白王的时候,蛇岐八家偷偷找到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黑天鹅港,前苏联留在这里的研究院,研究的方向是龙与基因,很多混血种从这里诞生,其中就包括我和稚女。”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王牌三人组全都一脸见了鬼的神色,可源稚生却风轻云淡,完全不觉得自己透露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而对比于他接下来说的话,这也确实算不了什么了,只听他说:“这位博士研究出血统强大且稳定的混血种还觉得不够,他最终研究方向是进化成龙,并且他差点成功了。” “如果不是稚女,现在的白王大概就是这位博士了吧,以人类之身,窃取龙族最顶级的力量。” 没有理会震惊的三人,他平静的问:“据说三位在卡塞尔学院里也算是高材生,那想来成绩也很不错吧,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一个人类,是如何那么了解龙族的吗?” 恺撒和路明非同时战术性挠头,聪明的没有吭声,只有楚子航这个真学霸还在说话。 只见楚学霸眉头紧锁,斩钉截铁的反驳:“这不可能。” “没有人类能进化成纯血龙族,进化的尽头就是死侍,人类基因不可能被彻底消除。” “那稚女你怎么解释?” 楚子航:“……” 怎么把这个现成的例子忘了? 恺撒和路明非则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们老早就觉得源稚女的力量强得过于离谱了,而且是能明显感觉到在进步的那种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虽然也强,但还没有这么离谱。 很多时候,明明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但感觉强的就像是变了个人,甚至不是一个物种了。 现在算是想法终于得到了验证,虽然早就听说过混血种的进化之路,但看到有人真的走通,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跟这个黑天鹅港有关系?”恺撒问。 “算有。”源稚生言简意赅:“总而言之,这个港口很神秘,既然能让人进化成纯血龙族,那说不定就有打败纯血龙族的办法,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找。” “找什么,这里已经成一片废墟了,还能有什么?”恺撒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就算这里曾经有办法,但现在也早该没了。” 路明非也跟着附和:“对啊,有点什么东西也都被冻起来了,总不能还掘地三尺吧?” 源稚生其实也觉得这套说辞很扯,但源稚女也没有告诉他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就让他带着本部这三个家伙来找,尤其盯着路明非,说他大概率能找到些什么。 面对三人的质疑,源稚生也只能说:“实话说具体找什么怎么找我也并不清楚,但稚女说这里一定有线索。” 众人顿时沉默。 他们虽然还是觉得这里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但原本坚定的心忽然就变得不够坚定了,既然连源稚女都说这里有线索了,那应该是真有。 至于他们没看出来,那就是他们实力太差,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双方差距摆在那,这下就连楚子航都不反驳了。 没说的,那就找吧。 他们各自跳下冰脊,很快就只剩下路明非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道冰脊不高,他倒还不至于不敢跳,他就是总觉得有些难受,连自己都说不清哪里难受。 从来到这片废弃的港口开始,看的那些破败的建筑残骸,他脑海里就不时闪过各种片段,他看不清那些是什么,却能感受到心底的不情愿。 他很想离开,因为他感觉这里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并且很有可能还会再次发生。 可他终究没有勇气开口,看着师兄们一个一个跳下去,他迟疑良久,最终咬咬牙,也跟着滑下了冰脊。 而就在他下去的那一刹那,远处的那片废墟似乎颤动了一下,有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 “我以为兄长这样光明磊落的人,是不屑于背后算计的呢。”林凤隆眺望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点我确实不如你。”诺顿冷笑:“在所有兄弟中,你的阴谋诡计向来是最多的。” 他懒得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唇枪舌战,看了一眼逐渐昏沉下去的天色,眉头微微皱起:“弗里嘉呢?” 他都出现这么久了,以弗里嘉的敏锐感知怎么可能没发现?若是发现了,为何还没有出来查看? 他的本意是以自身为饵,将弗里嘉带到源稚女埋伏的地方去,就算没诱惑到也无所谓,他只要在这里拖延上片刻,源稚女就能赶到。 林凤隆也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他和诺顿对视一眼,迅速走进船舱,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整个船舱空空荡荡,哪还有弗里嘉半点影子? “她……跑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凤隆满是不可思议,因为这的确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以弗里嘉的能力,根本就不惧他们,而且从他和弗里嘉见面开始,弗里嘉就展现出了那种绝对的傲气,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偷偷离开? 可她就是这么做了,林凤隆全无防备,以至于此时才发现,人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昔日的大祭司,不过无所谓,只要源稚女在,弗里嘉就算跑了,也迟早还会再找回来,她想变成完整的白王,就不可能放弃源稚女。 但很快他就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源稚女呢?”他看向诺顿:“不是说很快就到?” 诺顿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轮船,直接去了源稚女给出的位置。 果不其然,这里也是空空荡荡。 紧随他而来的林凤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也是一脸古怪。 坏消息,弗里嘉跑了。 更坏的消息,源稚女也没来。 说来好笑,他们两个在这算计半天,希望看到白王自相残杀,结果两个白王根本没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俩去哪儿了? 以及,那些扛着大炮坐着核潜艇来找龙屠的混血种,该怎么应付呢? 听着耳边轰然炸响的炮声,以及眼前那呼啸而来的火光,两位龙王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阴了。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上千公里的地方,源稚女将信号不好的手机收了起来,屏幕熄灭前显示的页面,正是一条新的悬赏。 林凤隆的高清照片,明明白白的挂在最瞩目的位置上,这条悬赏和弗里嘉的悬赏并列最顶端。 但这却不是源稚女干的,而是庞贝。 源稚女顶多就是没阻拦,她想了想,反正大家都是来屠龙的,一条龙两条龙的似乎也没啥区别,顺手的事儿。 至于会不会误伤诺顿? 虽然没听说过青铜与火之王怕子弹和炮火,但就算误伤了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误伤了她。 她看着眼前港口上那大片的废墟,有些疑惑地问身旁的夏弥:“这,不对劲吧?” “怎么感觉看着怪怪的。” 夏弥歪头打量了片刻:“似乎是某个尼伯龙根啊,但又感觉不太像。” “是不是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311章 好久不见啊,老师 西伯利亚北部,无名港。 港口坐落在西伯利亚的最北部,面对着浩瀚的北冰洋,冰封的海面上,覆盖的是无尽的冰雪。 又是个月圆之夜,地上流淌着水银般的月光,黑暗里传来沉重的“啪啪”声,那是孩子们站在紧锁的铁门前拍掌,他们神色呆滞,仿佛木偶。 在那古怪的声音节奏中,整座建筑都在微微颤抖。 源稚女赤着脚站在水磨地面上,看着面前镜子里自己如今的模样深思。 镜中少女身材娇小,有着一头如瀑布柔顺的白色长发,肌肤如冰雪一般素白,眼睛是淡淡的红色,面容有些稚嫩,看上去绝对不到十岁。 源稚女抬起手,镜中的女孩也跟着抬起手,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镜子里的那个缩小版是她。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变小?真的是变小而不是回到过去,因为原本十岁的她可不是这么一副白发红眼的模样。 猜到了这被毁掉的港口应该是个尼伯龙根,所以她拉着夏弥前来,因为已经变成海拉的夏弥可以打开世界上任何尼伯龙根的大门。 不说做足了准备吧,但知道这地方曾经很有可能是路鸣泽的陨落之地,源稚女和夏弥都没有轻敌,十分小心。 但她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尼伯龙根的危险程度,至少没见过哪个尼伯龙根还能让让人变小的,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尼伯龙根。 至于是不是时间倒流,源稚女看着自己的白发,觉得不像。 顶多就是误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一睁开眼,她就被锁在这个房间里了,身边空无一物,夏弥也不知所踪,最关键的是言灵似乎被一种古怪的东西压制住了,竟然无法使用,连原本强悍的力量都回到了幼时的孱弱。 这种感觉让源稚女有点不爽,长大后过得不如童年幸福的人会想要回到小时候,源稚女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甚至可以说,她最痛恨的就是这段时间。 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了,无时无刻不活在监视里,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那般任人宰割。 而现在显然是回到了这种情况。 压下心底的烦躁,她冷着脸透过铁窗向外看去,那种古怪的声音越来越响,隐约可以看到墙壁在开裂,承重柱在倾塌。 远处礼拜堂顶上,石雕的十字架从底部折断,带着耶稣的圣像坠向冰海,在海面上砸的粉碎。 地动山摇中,狂风呼啸着降临大地,白色的巨龙在空中起舞! 龙王真的是在舞蹈。 这只巨大的生物鼓动双翼,旋转腾舞,白垩墙的碎片随着它的飞腾旋转着升空,那长尾长颈和双翼呈现出完美的圆,就像古印度的湿婆神像,常常在一个圆中起舞,那是宇宙的象征。 很好,源稚女现在已经能确定了,这里就是1991年西伯利亚北部的黑天鹅港。 那完全被烧毁的建筑此刻在这个类似尼伯龙根的空间里重新出现,而她变成了原著那众多孩子中的一位。 唯一的问题是…… 源稚女记得黑天鹅港里到处乱跑的龙不是一条黑蛇吗?也就是贝希摩斯,怎么现在变成白的了? 她看着天空中那宏大庄严,舞姿极美的白龙,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没办法不眼熟,毕竟和弗里嘉共享过记忆,知道弗里嘉如果孕育出龙躯是什么样子的,眼前这个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样,顶多就是缩小版。 毕竟记忆里的白王身躯虽然没有大到遮天蔽日,但也有有小山大小,和芬里厄差不多,眼前这个多少有点袖珍。 她没想明白弗里嘉怎么也跑这里客串起了群众演员,并且还变得不太聪明的样子,但现在显然不是杀她的最好时机,毕竟她自己也受到了很大影响,现在估计连莱瓦汀都拿不起来。 幸亏现在莱瓦汀也不见了,她就不用纠结拿不拿得起来的问题了。 从白龙身上移开目光,源稚女看向对面,就发现机械拍手的孩子们里,竟然有不少熟人。 缩小版的恺撒,缩小版的楚子航,甚至还有缩小版的夏弥。 一排排铁门紧闭,每一扇铁门里都有一个孩子,那三位混在其中,毫无违和感。 源稚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夏弥,这位小时候长得依旧精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完全就是个美人坯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都成海拉了,都是完整体大地与山之王了,为什么还能被控制?这样真的显得你很呆啊! 不过再一想,弗里嘉都还在天上跳舞呢,夏弥这样倒也算不上有多稀奇,只是就更显得这处空间的恐怖了,连弗里嘉和海拉都能被控制,得是什么层次?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没看到路明非,总不能这位直接苏醒了,变成至尊,然后恶趣味发作,把他们都困在这里了吧? 源稚女没想明白,也懒得去看弗里嘉跳舞,空气里满是令人昏昏欲睡的味道,她有点困了,干脆倒头就睡。 等她再次睁眼,是被护士的敲门声叫醒的,铁门被打开,一个又一个孩子走了出来,源稚女混在大部队里,没去找那三位,而是不动声色的听着护士聊天。 “今年的补给还没到吗?往年这个时候不应该早就到了吗。” “是啊,今年好晚,听说博士正在想办法,这个冬天怕是有些难熬啊。” “是不是快圣诞节了?能在圣诞节之前拿到补给吗?这样孩子们还能过个好节。” “谁知道呢。” 源稚女默默的听着,等到护士们走远,她才冷冷的抬起眼,稚嫩的脸上那双红色的眼瞳里满是玩味。 哟,博士?赫尔佐格?老熟人啊! 同时她也获取了几个关键信息,补给迟迟没到,同时圣诞节快要来临,原著中,黑天鹅港就是在圣诞节这一天被烧成灰烬的。 这无疑是个很重要的节点,说不定就是要在这一天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谁知道会不会跟着一起被烧了。 不过这倒是不急,源稚女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路明非去哪了,以及,这个时空里还有没有零号,也就是路鸣泽。 草坪上满是追逐嬉戏的孩子,从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不等,穿着整齐的连体白毛衣,戴着棉手套,袖口绣着各自的编号。 源稚女的眼神很好,一眼扫过去,就确定了路明非不在这里,并且所有编号中,没有零。 值得一说的是,她的编号是1,夏弥的编号是2,恺撒是3,楚子航是4,剩下的才是其他孩子的,仿佛是按照血统来排的。 昨晚的白色巨龙月下跳舞仿佛梦境,所有被摧毁的建筑如今完好如新,无数高耸的墙壁将这座港口变成了一个牢笼。 就仿佛这里是矗立在世界尽头的孤独堡垒,来到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 源稚女并不信邪,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没什么思路就是了,没闹明白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她最后看了一眼嬉戏玩闹的孩子们以及跟着孩子们打转的护士,捡起一块带有棱角的石头,悄无声息的步入黑暗。 血统带来的力量确实消失了,言灵也无法使用,可这么多年来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能力还在,只要她想,她可以轻松甩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那些所谓受过严苛训练的精锐士兵连她的衣角都看不到,更别提这些护士了。 源稚女悄无声息的穿过空空荡荡的走廊,铁门全部被打开,里面的孩子们已经离开,整个走廊安安静静,只有老灯泡时不时闪烁一下,发出滋滋拉拉的声音。 这种很有闹鬼气氛的地方让源稚女眼眨都没眨,毕竟猛鬼众那么多鬼,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看到真鬼都觉得慈眉善目。 这里的环境对于她而言很陌生,她此时就是在熟悉,顺便看能不能找到关押着零号的病房,看看里面究竟是路鸣泽还是路明非,或者究竟有没有这个病房存在。 她从走廊穿过,一共38个小房间,铁门上用白漆刷着数字,从1号到38号,唯独没有0号。 源稚女也不着急,换个方向继续找。 因为灯光的原因,这里的一切建筑都灰蒙蒙的,风格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而他们也的确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源稚女并没有什么欣赏古建筑的情调,她只是觉得自己像是误入旧时代的鬼魂,眼前看到的是建筑,说不定现实里就踩在大片的残骸上。 终于,她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停下了脚步。 因为再往前就到头了,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铁门,上面用红漆写着巨大的“zero”。 原文在六#9@书/吧看! 零号房。 居然真的有零号房,铁门上锈迹斑斑,挂着一把大挂锁,源稚女研究了一会,觉得以自己的力量恐怕打不开。 铁门上有窗,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就在源稚女思考要不要出去找块石头砸一砸,试一试的时候,门里面忽然传来男孩淡淡的声音。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源稚女脚步微顿,她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路鸣泽,也只能是路鸣泽,因为路明非不会这么说话,也根本不会用这种语调。 如果是路明非,听到外面有动静,现在应该是哭爹喊娘的求救吧?师姐师姐的叫个不停,又怂又菜,像只没人要的败狗。 “怎么?”源稚女开口反问,语调漫不经心:“弄出动静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一切重来喽。”小魔鬼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是无所谓。 “这里是哪?尼伯龙根?” “是也不是,你可以理解为梦境。”魔鬼说:“本来我拿你们没什么办法,毕竟我已经死了,而你们还活着。” “可你们非要来这里,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他说着轻笑起来:“她杀了贝希摩斯,害得我没龙玩了,就只好委屈一下她了。” 源稚女感受到了魔鬼的深深恶意,什么你杀了我的宠物,你就来当我的宠物啊,不过该说不说,弗里嘉的龙躯比贝希摩斯好看威严太多。 只是…… “既然是你的梦境,你为什么不杀了弗里嘉呢?而且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连自己的梦境都控制不了吗?” “失控了呗。”小魔鬼轻描淡写的说,平静的就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当我想留下这个破牢笼啊,只是这里我留下的痕迹太重,我的躯体在这里沉睡,就形成了这个梦境。” 他被神话中的那把命运之枪命中,虽然没死,但也永远活不过来了,逸散出来的力量形成了这个尼伯龙根一般的梦境。 至于他究竟被封印在哪,谁也不知道,可能就连奥丁自己都不知道,毕竟他死了又没有完全死,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能得到他的龙骨。 源稚女沉默,有些无言以对,半晌后才问:“所以你现在自己也出不去了?” “对。”路鸣泽十分坦然:“而且这个梦境会一直循环往复,如果圣诞节毁灭之夜没能逃离,那就会重新再来,直到我们逃离出去,才能离开梦境。” “不过我觉得这算是好事吧,因为弗里嘉也在这里,你大可以在这里思考怎么杀死弗里嘉,甚至直接在这里干掉她,反正外面你干不掉她。” “那在这里就能干掉了?你能帮我加强力量还是削弱她?”源稚女挑眉,她和弗里嘉的实力差距,她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清楚。 在这里虽然弗里嘉变得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她的力量也被史诗削弱了啊,只能说大家都菜的很安详。 “很遗憾,都不能,但作为梦境的主人,我可以帮你重置,你失败了就重新再来,直到你杀死她为止。” 源稚女有点明白了,load进度是吧,就像打游戏刷本,一次打不过重来,反反复复的刷,积累经验总能刷过。 在原著中,路明非打奥丁好像就用过这招。 “那有武器支援吗?我的刀不见了。”源稚女说。 “我也不知道你那把刀去哪了,包括你自己的力量,你都需要自己找回,想让我提供更多帮助,这边建议先把我救出来。” 说到这里,小魔鬼顿了顿:“还有你现在该走了,有人来了。” 源稚女其实也听到动静了,虽然力量消失,但她的五感依旧敏锐,她不只听到了有脚步声正在由远及近,还听出了这道脚步声属于谁。 无他,太过熟悉了。 掌心中的石头翻来覆去,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走了出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穿着白大褂的博士脚步一顿,看向源稚女的目光带着疑惑,女孩静静的看着他,轻声说了句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你说什么?”博士没听清,源稚女再次张口,他依旧没听清,就在他弯腰凑近之时,女孩忽然伸出手,尖锐的石块狠狠划过他的脖颈。 他想躲,但是没来得及,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他踉跄着后退死死捂住伤口,浓郁的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女孩穿着那身白色棉衣,一泼鲜血渐落在上面,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源稚女微微歪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老师。” 杀死弗里嘉的事情迫在眉睫,所以她决定先杀赫尔佐格。 第312章 混乱的剧本 第312章 混乱的剧本 “真是麻烦啊。” 林凤隆叹了口气,雪白的光柱笼罩了他,嗡嗡的声音铺天盖地,像是一只巨大的马蜂在冰雪中游荡。 马蜂当然不会有头灯,那是一架俄罗斯产的米-35武装直升机! 下一刻,直升机发射了蜂巢火箭,密集的火箭弹在空中组成了一张毁灭的网,瞬间冰雪四溅。 拜芬格尔所赐,全世界的混血种都拥有了详细的坐标,也恰恰是因为全世界的混血种齐聚,就会造成优劣不均的情况。 有组织地派潜艇,破冰船,搭配战斧导弹,风暴鱼雷等等,没组织的或者组织小的,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武装自己。 对比于那些重型武器,米-35只能算是试探,毕竟他们也不清楚林凤隆究竟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的通缉头像也上了悬赏,此刻根本不会有人搭理他们。 至于诺顿……那完全就是被捎带的。 火光呼啸着将他们包围,飞溅的碎冰和烟雾遮挡了视线,一轮火力全部轰炸完毕进入了短暂的停歇,直升机围绕着烟雾飞旋,等待着烟雾散去,同时随时准备继续火力攻击。 如果是两个普通人类的话,这个时候就已经可以准备吃席了,如此密集的火力包裹下,也许被打的渣都不剩了也说不定。 可当烟雾散去之时,驾驶直升机的机师甚至没有看清那两个人影在哪,无与伦比的狂风便呼啸而来,所有仪表盘发出刺耳的报警声,显示热量过载。 一切都是发生的那样快,连报警的红灯都只是闪烁了几下,温度便迅速升高,无数操作键里开始冒黑烟,就像是即将燃烧。 当火焰真的冒起之时,他们终于看清了地上的人影,他们完好无损,甚至连衣角都没沾上灰尘,眼睛是令人胆寒的灿金色,与他们对视的一瞬间,机师便愣在了原地。 武装直升机在狂风中变成了燃烧的火炬,最后像流星一样坠落,剧烈的爆炸声中,无论是林凤隆还是诺顿,脸色都不好看。 此时北极圈里的动静不可谓不大,甚至远比bj那一次闹出来的动静大,因为北极圈环境恶劣,混血种也更需要武装。 各个家族各显神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搞来了武器和潜艇,大型军舰纷纷出港,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想要瞒住人类就有些困难了,但还在艰难的糊弄中。 至少目前还没有人动用核武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目标的原因。 但现在他们应该找到了。 哪怕林凤隆和诺顿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这架米-35,但动静还是吸引了其他的人,有轰隆的声音在水下响起,有什么大家伙正在极速靠近。 远远的甚至能看到水面上越来越清晰的轮船,那些都是军舰,毫无疑问,他们被锁定了。 也许此刻,风暴鱼雷或战斧导弹已经瞄准了他们,有诺顿在,这种热武器想杀死他们属实是可笑,但此时展现出这种能力,无疑就是在自己脑门上贴“龙王”标签。 林凤隆一偏头,果然就看到这位暴君满脸阴沉,眼里满是被冒犯的怒火。 他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伸手拦住了准备将这些家伙全杀了的诺顿,无奈的说:“先走吧。” 诺顿顿时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林凤隆压低声音:“难道你想明天登上各大头条?在全世界人类面前亮相?” “那又怎样?”诺顿冷笑:“来多少杀多少。” 作为掌控金属与火焰的君主,人类引以为傲的热武器在他面前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就算没办法做到消灭所有的人类,但对于他来说,全身而退没有任何问题。 之前选择低调的待在日本,也从来不是害怕被人类发现,只是想借助源稚女的力量对付其他龙王而已。 诺顿是极高傲的,对于他来说,真正算得上对手的就只有四大君主和更高层次的存在。 人类?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蝼蚁尔。 “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跟人类对上很不明智。”林凤隆叹了口气:“而且那些正在朝我们赶来的军舰以及核潜艇里,有我的资产。” 诺顿:“?” “你知道这些东西了我多少money吗,你挥挥手就毁了,即使是我也会很肉痛的,算了,你不懂。” 迎着诺顿无语的目光,林凤隆战术性咳嗽:“走吧,没必要现在当靶子。” “还是先干掉弗里嘉要紧,我们没时间跟这些人类耗,你也不想那位苏醒的时候,我们什么准备都还没做好吧。” 这句话成功让诺顿冷静了下来,现在的确不是跟人类对上的时候,在他眼里人类是蝼蚁不假,但这些蝼蚁制造麻烦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想要全部处理还是很费时间的。 现代科技终究还是无法捕捉到龙王的踪迹,当他们打定了心思想要离开的时候,只需要潜入深海,哪怕是核潜艇也很快就跟丢了目标。 但混血种们并没有轻易放弃,依旧在北极圈里四处晃荡,寻找着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因为他们寻找的人影,此刻已经堂而皇之的登上了某一艘军舰。 “是的,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凤隆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他身穿黑色的礼服,打着白色的领结,脸上罩着皮质面具。 舰长亲自出来迎接,面对他的问题,有些疑惑:“这不是家族的命令吗?” 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知道他是家族的投资人,虽从未正式露面过,但地位丝毫不低于家主和那些长老。 加图索家族能在短短数百年间洗白上岸同时敛到巨额的财富,离不开这些所谓的投资人,他们自称圣宫医学会,历史相当悠久,在他们面前,那些睡棺材的长老们都只能算幼儿。 甚至一般的家族成员都没有资格接触,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组织存在,外界更是毫不知情,这在加图索也是机密之一。 林凤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从恭敬奉上手机的舰长手上接过手机,挥手让他离开,开始查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为了拖住弗里嘉,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船上,信息有些落伍。 但他看到加图索家遭到重创,一直不管事的代理家主庞贝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同时与秘党达成协议,共同派人支援北极圈时,眼里不自禁就多了几分嘲讽。 “装了这么多年,终于装不下去了么?”诺顿不屑地笑了一声:“怎么,你养的狗把你咬了?” “算不上。”林凤隆笑着摇头,似乎并没有多在意,连语气都是淡淡的:“总有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以为凭自己就能对抗命运,殊不知,命是早就定好的。” “你也不是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诺顿冷笑,嘲讽的吐出三个字:“源稚女。” 林凤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记得不错,在我发现源稚女失控想要了结她的时候,似乎是尊兄在帮助她?” “那又怎样?” “不怎样。”林凤隆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这一次你还会帮她吗?” 诺顿陷入了沉默,这位高傲的暴君罕见的没有说话,他微微垂目,让林凤隆有些看不清那双总是充满了威严的眼睛。 他似有意似无意的说:“现在大概是杀死她的最好时候了吧,她迟早要和弗里嘉对上,只要能把她俩都杀了,就能获得完整的白王权柄。” “不然,假以时日,她就是下一个弗里嘉,甚至远比弗里嘉更加难缠,她已经吃了贝希摩斯和我那个傻弟弟,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和康斯坦丁吗?” “醒醒吧,她已经尝到了权与力的味道,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人类了,我们是同类啊,阴险,狡诈,嗜血的同类。” 诺顿依旧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沉思。 “你不会真把她当成朋友了吧?龙王怎么会有朋友呢。”见诺顿依旧沉默不语,林凤隆语重心长的开口:“我的好兄长,这种时候可别犯糊涂啊。” 此话一出,诺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反问:“你在教我做事?” 他一字一顿,眼底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我看你是人类装久了,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收起你那恶心的一套,我与她不是朋友,与你更不是。” “我会杀了她,也会杀了你,珍惜这段时间吧,这是你最后活着的时候了。” “这么自信?”林凤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啊,那我等着你来杀我。”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男人已经转身离开,背影孤傲高高在上,仿佛一位真正的君主。 …… “1号,醒醒,1号!” 源稚女被护士粗声粗气的大嗓门叫醒,一睁眼就看到铁门被打开,阳光洒了进来,护士站在门口冷冷的瞪着她。 “昨晚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了?你再这样,我就要告诉博士了。”护士警告道:“安分点,不然有你好看的!现在出来集合。” 源稚女揉着脑袋,记忆的最后是赫尔佐格被她硬生生用石头砸穿脖子,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成一片,无数警卫队端着枪赶来。 在被轰成筛子之前,她听到了路鸣泽的叹息声,紧接着眼前便是一,再次醒来就是在现在了。 看来这位魔鬼没有欺骗她,这的确是某种可以反复重刷的梦境,现在应该就是第一次load。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但往好处想,她手刃了赫尔佐格,算是弥补了遗憾,也算不错。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弗里嘉在北极圈寻找的东西应该也是小魔鬼的躯体,这位至尊死在了未成熟前,但他至尊的身份却还是存在的。 吃掉他的龙骨,得到他的至尊之位,就算是有挑战尼德霍格的资格了,弗里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对手从来不是那些废物君主,更不是源稚女这个叛逆的祭品,而是那位迟早会醒来的黑色至尊。 但很可惜,她同样低估了小魔鬼的能力,哪怕被昆古尼尔永远的封死在冰原上,没有了躯体仅剩下了最后一点力量,也不是其他龙王能够轻视的,哪怕弗里嘉也不行,她终究不是完整的白王。 这不,被人当猴耍了,天天晚上表演跳舞,还要被当成关底boss刷,何止可笑,简直小丑。 源稚女微微感慨了片刻,起身离开了房间,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不久前,她再次来到了孩子们嬉戏的草坪。 这次没有急着去找小魔鬼,她站在人群外,正在研究这38个孩子。 很奇怪的一点,她没有看到源稚生。 她明明有让源稚生来保护这些蠢货,现在蠢货全部落网,源稚生人呢?总不能他还没来得及跟这三个蠢货接头吧,不应该啊,没有源稚生,他们怎么来这个地方?那一路上可不少北极熊。 源稚女没想明白,她也不着急,准备这一次load顺其自然的走一遍流程,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像原著一样的发展,以及弗里嘉的出现规律。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军官制服,胸前别着一枚“红旗勋章”,冷着脸拿出证件,递给面前的哨兵。 “我是少校源达列夫。”男人言简意赅:“带我去见赫尔佐格博士。” 他用最简单的语言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位来自莫斯科的特使,秘密情报部门的要员,在沙皇时代,这种人被称作“钦差大臣”。 哨兵猛的敬礼,恭敬地将他引进高耸的建筑。 温暖的地下室里,老人将酒倒入玻璃杯,早已恭候多时。 “少校同志,欢迎来到黑天鹅港。”老人朝着走近的男人举杯:“您杯中的每一块冰都有上万年的历史来自我们伟大祖国的冻土层深处,象征我们纯洁和坚固的友谊!” 自称源达列夫的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那杯酒,而是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博士,你相信正义吗?” 赫尔佐格:“?” 这次的钦差大臣,莫不是个傻的? (本章完) 第313章 精神龙?不,喷火龙! 第313章 精神龙?不,喷火龙! 地下室里温暖如春,老式唱机播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杯中清酒晶莹剔透,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惬意。 源稚生打量着面前的老人,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和记忆中的人没有丝毫相似处,但仔细看,熟悉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赫尔佐格来到日本后,第一件事就是整容,所以面容完全不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可以改变样貌,却无法改变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博士穿着军服,身材挺拔,裤线烫得笔直,纯银色的头发整齐的往后梳,就如同曾经的橘政宗,哪怕总是穿着最简单的和服,也总是有一股子英气勃发。 而那双眼睛是源稚生最熟悉的,眼睛深处满是光阴的痕迹,深邃而又复杂,配上那张英俊的脸,会觉得那是一幅正在慢慢剥落的壁画。 源稚生低头添酒,避开了那双满是探究的眼睛,声音古井无波:“我来是通知你们,以后将没有给养了。” “苏联将不复存在,国家的经济状况很差,已经无力抽调物资来供给这个远在北冰洋边的港口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博士一愣:“国家会解体么?” “会。”源稚生说:“你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我是唯一能救你们的人。” 源稚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明已经破碎成废墟的港口一踏入,就变成了昔日辉煌的模样,仿佛不小心进入了时间乱流中。 在这个时间里,黑天鹅港还没有被毁灭,赫尔佐格还不叫橘政宗。 而他源稚生,也莫名其妙变成了邦达列夫,还带着所谓的任务而来。 错乱的时空,古怪的世界,换个普通人,现在可能已经急死了,但源稚生并不算是普通人,他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更是有无数的任务经验。 他猜测自己可能在某个古怪的尼伯龙根里,但因为现在信息都没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黑天鹅港的资料他倒背如流,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基本心中有数,不管是赫尔佐格还是邦达列夫,他都认真仔细的研究过。 此时那些研究帮了他一把,让他扮演起来毫无违和感,虽然很多细节不知道只能凭借自己发挥,但目前看起来,赫尔佐格似乎对他十分忌惮。 “你们一定试着调查过这个港口吧?查出什么没有?”博士微微眯起眼睛。 “没有。”源稚生的语气很冷,他看着虽然年轻,但展现出来的气势却十分有压迫感,就像出鞘的刀刃,锐不可挡。 博士不由得郑重几分,因为他总有种感觉,好像这年轻人下一刻就会拿把刀捅向自己,但应该只是错觉,毕竟他们无冤无仇萍水相逢,没道理的。 博士只能认为,是年轻人年轻气盛。 “只是基因库罢了。”他叹了口气:“我还在这里开了一个孤儿院,你要去看看那些孩子们吗?” 源稚生对孩子没什么兴趣,可赫尔佐格已经站起了身,他也只得跟上。 绿油油的草坪上孩子们的嬉笑声源源不断,他们眼瞳明亮,脸色红润,跑得飞快,医护人员则跟着他们跑来跑去,为他们量体温,测血压,还有做奖励。 源稚生扫过这些孩子,目光在某楚某恺和某夏身上顿了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些孩子都是我珍贵的资源啊,我熟悉他们每一个人。”博士挥手和每个孩子打招呼,喊他们的名字:“项目结束之后,这些孩子该去哪里呢。” “你还真有爱心啊。”源稚生说。 “因为我是个老人了,会比较喜欢孩子们,看着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也还没有那么老。”博士感慨着,朝着角落里的一个孩子招手:“琉璃,为什么躲在角落?” 源稚生看过去,直接就愣住了。 那是个很不合群的小女孩,没有嬉逐打闹,也没有为了而围着护士打转,她安静的站在墙根的角落里,满头银白的长发,肌肤冰雪般素白,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一双红色的眸子极深极静。 但这些都不是让源稚生惊讶的原因,让他惊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女孩他认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何止是亲近,别说只是头发变白了,眼睛变红了,只怕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只是……稚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源稚女显然也看到他了,眼睛微微眯起,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源稚生就是莫名觉得背后发凉。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离赫尔佐格远了几步,赶紧撇清关系生怕被误会。 源稚女对于在这里遇到象龟并不意外,她只是意外为什么所有人都变小了,为什么象龟没有,这真的合理吗? 冷冷的扫了一眼源稚生和赫尔佐格,源稚女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留下了一个消瘦单薄的背影。 博士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别见怪,这姑娘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性格也比较孤僻。” 源稚生皱眉,直接打断:“我觉得还好吧,挺可爱的。” 博士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看不出来少校你也喜欢孩子。” 源稚生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看向赫尔佐格。 “谈个合作吧,你背后已经没有能支持你的人了,但我可以,我知道的,我拥有的,都远比你想象的多。” …… 游戏关卡“杀死弗里嘉”第1次load,黑夜,月圆,港口。 白色的巨影在水银般的月光里舞蹈起来,黑暗里传来沉重的“啪啪”声…… 源稚女推开了铁门,抬头看向天空…… 剧情开始于她睁开眼,护士喊她出去活动,阳光下的草坪上全是嬉笑打闹的孩子,客串组合和赫尔佐格都会出来露个面,然后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天彻底黑透。 弗里嘉就会再次出现在偌大的天空上,开始那波澜壮阔的神圣舞蹈,正如源稚女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画面更加清晰。 白天的港口和夜晚的港口是两个世界,整座楼都在剧烈的震动,仿佛无数金属在轰鸣,白色长河般的巨大身影在走廊上走过。她浑身的鳞片开合,就像欢乐的响板,巨尾狠狠抽打在高耸的石雕上,耶稣的圣像又一次坠向冰海,只整个世界都在崩溃,为了迎接那位白色君主的降临。 巨大的龙形缓缓从空中降落,落到了教堂上,那是所有建筑群的最高点,在原本竖立着十字架的地方,白色的巨龙直起身体向着银光的冰海尽头眺望,那里有鲸鱼突破冰面喷出冲天的水柱。 那双宛如金色巨烛般的眼睛里时而狂躁,时而迷茫,偏偏又那么高傲,那么庄重,就像一位王者,正在君临天下。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气息吹乱了源稚女的头发,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单薄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这把刀是她白天趁着护士不注意偷来的,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水果刀,甚至算不上有多锋利。 可被源稚女平静拿在手中时,短短的水果刀带着刀光变形为长度惊人的古刀,赤红的烈焰在刀上腾起,烈焰照亮了源稚女那张苍白而面无表情的脸。 随着身体缩小,源稚女那原本足以匹敌四大君主的血统力量也被压制,言灵都无法使用,但终究比原本十岁的时候要强大太多,更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十岁孩子。 原著中,源稚女的血统就极为强悍,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蛇岐八家最强的皇,他的不稳定全部都是因为那该死的手术,被引出了心底那位名叫风间琉璃的恶鬼。 而在这个时空里,源稚女幼时弱的就有些不寻常了,别说混血种,普通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她强壮有力。 也是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她当时不是弱,只是白王的力量选中她之前,总要考验一番。 但她确实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后,原本被白王力量压制住的血统才算是正式觉醒,同时模拟器登场,她才算是踏上了一条完整的进化之路。 而如今,模拟器带来的提升全部被压制,她拥有的力量就是没有模拟器干扰情况下,她本身血统十岁时该有的力量。 源稚女感受了一下,算不上有多强大,但吊打恺撒和楚子航再加上一个源稚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点力量想去挑战弗里嘉多少有些可笑了,但源稚女总要摸清楚这位白色君主现在是个什么实力,又被压制到了什么地步。 这种准备工作是肯定要做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源稚女不需要百战百胜,她只要赢一次就好了。 她仰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巨大身影,狠狠掷出手中的刀,火红的光芒在黑夜中宛如一轮炽热的太阳,刀锋劈开空气带起刺耳的尖锐声音,最后砸在了白色巨龙的长尾上。 白色巨龙仰天长啸一声,它宛如一位被冒犯到的君主,宛如火炬般巨大的眼睛里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巨大的翅膀高高扬起,宛如巨蟒般的长尾狠狠扫了下来。 源稚女在巨尾即将扫到自己的刹那翻身躲避,身躯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更加灵敏,唯一可惜的就是力量也太小,她用尽全力的一击也不过在巨尾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白痕,甚至连鳞片都没砍破。 好消息,弗里嘉被大削,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脑子没有理智,变成了八岐大蛇那样愚蠢的东西。 坏消息,她同样被削,连八岐大蛇都打不过了。 弗里嘉愤怒的扑了下来,巨大的双翼展开简直遮天蔽日,一瞬间无数墙壁被划烂,碎石纷纷落下。 刀被扔出去引怪,现在怪引来了,源稚女反而没了武器,幸亏她不止偷了一把刀。 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火焰再次缠绕而上,源稚女避开弗里嘉冲刺攻击的同时,狠狠一刀就劈在了巨龙的翅膀上。 薄膜被捅穿,那是唯一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地方,巨龙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抬起利爪的同时,尾部亮起寒芒,那是裸露出来的天丛云,带着毁灭的气息直接砸向了源稚女。 这一下双路来袭,封住了源稚女所有的退路,就在源稚女准备拼着被天丛云捅个对穿,也要试试到底能不能砸穿那该死的鳞片之时,一只手猛地从黑暗中伸出,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扯。 源稚女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拉回了建筑里,下一刻,尖锐的利爪将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抓了个粉碎。 源稚女下意识的就想挥刀向后,却在听清身后的声音后动作一顿。 “稚女,是我!”源稚生这话说的又快又急,主要是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说的不快一点,恐怕自己就要被砍个对穿了。 源稚女一回头,果然就看到了源稚生那张熟悉的脸。 巨龙还在外面咆哮,她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不能攻击这些建筑,源稚女躲进了建筑里,就像是进了安全屋,她只能在外面无能狂怒。 “你怎么在这里?”源稚女问源稚生,目光却还锁定在弗里嘉身上,研究这货暴怒后有没有弱点。 源稚生低声说:“我说服了赫尔佐格,他愿意让我带你走。” 源稚女一愣,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我知道这里应该是类似于尼伯龙根一样的地方,既然如此,只要逃出去就好了吧?”源稚生耐心的解释着:“我们可以先逃出去,再说别的。” 如果真的只是逃生类游戏,那源稚生无疑是提出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方案,但很可惜,这是boss类游戏。 只要boss不死,退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迟早还是要再进来的,更何况都不一定能出去,赫尔佐格哪有那么好说话。 想到这,源稚女说:“出去可以,我们先把外面那玩意儿干掉。” 源稚生看了一眼正在无能狂怒咆哮的白色巨龙,对比了一下对方那宛如小山般的身躯,指了指自己,忍不住有些迟疑:“我们?干掉它?” “对,我们去把它干掉,别看它外强中干,其实很弱的,如果不是刚刚你把我拉走,我现在已经把它按在地上锤了。” 说到这,源稚女痛心疾首的谴责:“都怪你,搞得我不得不放它一马,只能下次再战,唉,事已至此,先中场休息一下吧,料它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 源稚生眼里的疑惑更甚,但还没等他发出灵魂质问,屋外的弗里嘉像是听懂了一般,忽然张开了那张布满了尖锐利齿的大嘴,嘴里有炽热的火焰在凝聚。 被铺天盖地的火焰吞噬之前,源稚女目瞪口呆:“这龙怎么还会喷火的啊?不是说好的精神类吗!” 远处,被束缚衣死死绑住的魔鬼在黑暗里轻叹一声,语调无奈。 “白王只是精神类权柄,这不代表她不会别的啊……” (本章完) 第314章 吃饭睡觉打博士 第314章 吃饭睡觉打博士 “琉璃,你为什么不来一起玩游戏?”夏弥好奇的凑过来,看着蹲在角落里低头思索的源稚女。 源稚女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免了,得了一种听到游戏就会头疼的病。” 夏弥:“?” 夏弥可不管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扯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走嘛走嘛,一起玩。” 源稚女被她强行拉到了一群孩子中间,也不知道是被特殊关照了还是怎么样,夏弥被影响的非常深,完全就像个普通小孩,蹦蹦跳跳,又吵又闹。 楚子航也被她拽着来了,有些冷漠的小男孩一脸无奈,小恺撒则昂着头,站在人群中像只骄傲的孔雀。 “我们来玩过家家!”夏弥大声宣布着,指着楚子航说:“你当爸爸。” 然后指着恺撒说:“你当妈妈。” 然后又指指自己和源稚女:“我们是爷爷奶奶。” 最后将其他孩子一指而过:“你们全是孩子!” 孩子们哗然了,恺撒也有些不高兴:“为什么我是妈妈?” 夏弥扬起头,理直气壮:“因为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那凭什么你是老大?”有孩子大声问。 “因为我厉害啊,不信你们看编号。”她指了指自己的2号编号,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护士们:“这可是他们定的,你们不服就找她们去。” 孩子们依旧不太高兴,可是又不敢真的去找护士理论,只能委委屈屈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夏弥得意一笑,对着源稚女说:“孩子他爷,我聪明吧?” 源稚女不禁有些侧目,点头:“还行。” 这种从小就焉坏的本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在这方面,古灵精怪的夏弥拥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天赋。 但源稚女对这种幼稚的小游戏没兴趣,她看着孩子们玩成一团,心里却在思索着要怎么解决弗里嘉。 经过昨晚的试探后,她终于得出了结论,那就是——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至少目前来看,正面硬刚没有一点机会,弗里嘉的确被削傻了,但她也不承多让,于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依旧存在。 源稚女感觉弗里嘉站着不动让她打,她估计都砍不碎她的鳞片,这样的差距还怎么打? 绝望谈不上,但的确有点气馁了,从第2次load,她睁开眼睛开始,她就在发愁这该死的家伙到底要怎么解决。 夏弥看出了她心中有事,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奇的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声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虽然我估计帮不到你,但我可以嘲笑你啊。” 源稚女扫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想杀条会喷火的龙,但我打不过她,有什么建议吗?” 她是真没想到弗里嘉这个老狗逼居然还会喷火,这是偷袭,不讲武德啊! 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用模拟器刷到的其他君主的言灵,是从别的君主身上偷到的力量,搞半天是白王自己的力量啊。 白王作为零代种,不但会四大君主的言灵,还拥有取消大法,属实是有些bug了,在这里她虽然看上去也不能用言灵,但既然能喷火,以此类推,估计也能喷水,顺便还能引发个地震啥的。 这些手段放以前源稚女全盛时期的时候根本不带怕的,但放到现在也是致命啊,因为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十岁小女孩罢了。 “会喷火你就用水浇它呗!”夏弥不假思索的说。 “她估计也会喷水。” “啊,这么麻烦啊?”夏弥托着下巴沉思状:“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如你去问问博士好了。” 在孤儿院里的所有孩子眼中,博士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有不懂的事情,问博士就对了。 源稚女听到这句话愣了愣,重复了一遍:“问博士?” “对啊,你去问博士,他什么都懂的。”夏弥很高兴自己想到了个绝佳的主意,兴奋道:“博士很喜欢你的,你问他,他肯定会回答你。” 她装作小大人模样伸手捏了捏源稚女稚嫩白皙的脸颊,高深莫测道:“毕竟你这么好看,这么可爱,谁会忍心拒绝你呢?” 源稚女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对。” 她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10岁小女孩罢了,遇事不决,当然要问大人了,赫尔佐格还算她老师呢,为弟子解惑不很正常吗? 源稚女释然了,伸手拍了拍夏弥的肩膀示意他们继续玩游戏自己有点事先走了,然后转身离去。 她其实并不怎么会玩游戏,无论是眼前这个过家家游戏还是昨晚的屠龙游戏。 或者准确点来说,她长这么大,唯一玩过的游戏,就是王将教她的杀人游戏。 一条命,结束就重开的那种,字面意思上的重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没办法,最开始在山中,她和源稚生甚至说得上是相依为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每天都在考虑温饱问题,更别说游戏不游戏的了。 源稚生从小就单纯有志气,还会去打篮球锻炼身体,源稚女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活在监视里,不愿意去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 后来去了东京,源稚生偶尔还陪绘梨衣打打游戏哄小女孩高兴,源稚女则彻彻底底和那些休闲娱乐告别了,她的世界里,除了杀人就是被杀,枯燥乏味又血腥。 这一切的前提就导致了源稚女此时的窘迫,按照小魔鬼所说,这无疑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毕竟如果在外面,正儿八经的对弗里嘉进行生死挑战,源稚女有九成九的可能会落败,双方实力相差太多,已经到了一种难以弥补的地步。 在弗里嘉没有实体的时候就可以轻松拿捏四大君主,现在她有了实体,只会更强,而源稚女脱离了她后的本身实力,其实也就四大君主的层次。 这也就是说,如果是在外面,源稚女就算把夏弥诺顿康斯坦丁,所有能叫的都叫上,也可能只是和弗里嘉打成难解难分的局面。 而且最后落败的,大概率还是她,因为无论是诺顿还是夏弥,都不可能为了她,去和弗里嘉拼命。 反倒是这些家伙最想看到的,可能是她去和弗里嘉拼命然后两败俱伤,他们去捡现成的便宜,而源稚女也有类似的想法。 双方根本没有信任的基础,又何谈推心置腹的合作? 就他们这一盘散沙对上弗里嘉,除了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源稚女想不出别的结果。 所以她迟迟没有去找弗里嘉,哪怕已经明知道对方的位置在哪,也只是让诺顿和混血种先去,说是消耗,但其实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她一直在找北极圈这边的资料,北极圈是个古怪的地方,利维坦在这里孵化,尼德霍格也在这里,甚至很多年前小魔鬼都是被封死在了这里。她是来找小魔鬼那具龙骨的,想要打败白色的君主,除了白色的君主自己,就只有那位黑色的至尊,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但弗里嘉也不蠢,根本不跟诺顿以及那些混血种周旋,居然也找到了这里,然后就和她一起陷入了这个尼伯龙根。 弗里嘉受到的限制明显更大,大概是魔鬼也觉得她的威胁更大吧,从那短暂的交流中也能看出来,小魔鬼是希望源稚女能杀了弗里嘉的。 如今,她和弗里嘉一同被困在这里,虽然她和弗里嘉之间的实力差距依旧存在,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她可以刷游戏一样,反复重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save/load大法!无论失败多少次,都可以回到失败之前,再打一次! 虽然源稚女的游戏经验少的可怜,但她对杀人还是颇有研究的,当然,杀龙也勉强凑合吧,最关键的是,无限重开给了她机会,如果她真的能杀死弗里嘉,就只可能在这里了。 所以哪怕双方差距依旧存在,源稚女也一定要在这里解决掉弗里嘉,无论如何,也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是在地下室见到赫尔佐格的,地面上太冷了,但地下室温暖如春,所以赫尔佐格很多时候都待在地下室。 护士推开门的时候,还在冷着脸警告她:“你最好小心一点,如果惹博士生气了,我会让你在禁闭室里待到死。” 对于源稚女要见博士的请求,护士本来是不想搭理的,但源稚女的意愿很强烈,加上她的编号是1,护士这才不得不带她前来。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源稚女已经确定了这些编号就是用血统来排的,且也代表了重要程度,也就是说,她这个“1”号,是仅次于“0”号的珍贵实验品。 她对着护士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也懒得多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式唱机依旧在播放着音乐,门在她身后被关闭,老人笑着看向她,面容慈祥:“小琉璃,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啊。” 他看上去就像是和蔼的长辈,会耐心的包容不懂事的孩子,源稚女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无声的笑了。 “博士。”她说:“我确实有些问题想问你。” “哦?愿闻其详。”赫尔佐格端正了坐姿,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看向源稚女的目光满是欣赏,就像是在看一块珍贵的宝石,又像是在看稀有的瓷器。 唯独不像是在看人。 “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搞死地下那条龙的。” 如果她记得不错,原著黑天鹅港底下是有一条黑龙的,应该是曾经的贝希摩斯,这位博士来的时候,那条龙还是活的,后来硬生生被他折磨死了。 身为一个人类,硬生生把一位龙族君主折磨死了,不得不说,赫尔佐格是有点变态……哦不对,是有点能力在身上的。 源稚女此时就非常需要他的能力,语气难得诚恳:“我非常需要这个手艺,博士你能详细讲讲吗?” 赫尔佐格一愣,他的脸色陡然变化,原本的和善慈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阴沉,冷冷的看着源稚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源稚女疑惑:“怎么,这还是什么不传之秘?” 赫尔佐格没有说话,下一刻他就举起了枪,冷着脸一字一顿:“你是怎么知道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 源稚生揉着脑袋,来到了阳光满地的草坪上。 他是来找源稚女的。 就在前不久,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下一刻天旋地转,等他睁开眼睛时,就已经回到了港外。 一切重来,源稚生游戏经验比源稚女要丰富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匆匆见过赫尔佐格后,他就急着来找源稚女了。 他太需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那条白龙,这个港口,以及发生的这一切,他简直一头雾水。 他会无条件支持源稚女,但前提也要先知道源稚女到底要干什么,才能清楚自己要怎么配合她。 为此他甚至专门找了个理由开脱,独自前来,结果他却扑了个空,孩子们嬉笑打闹着,唯独没有那道单薄的身影。 他询问楚子航,男孩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最后是夏弥歪着头开口:“她呀,去找博士了。” 源稚生的心当时就悬了起来,他忽然就想起了昨晚,源稚女不经意间跟他提过自己现在只有10岁时的力量。 他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那道瘦小单薄的身影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景象。 无论长大后变得多强,源稚女从小就孱弱却是事实,在山中的那几年,稍微壮点的孩子都能欺负她,源稚生为了保护她不知道打过多少架。 再看赫尔佐格,狡诈的雄狐,心狠手辣的纳粹,源稚女去找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源稚生再也顾不得别的了,转身就往回冲,他怕自己去慢了,源稚女就出事了,就像小时候那无数次一样。 步入地下室,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源稚生冷着脸加快步伐。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这样的景象: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源稚女被逼至墙角,禽兽博士拿着刀,欣赏着女孩绝望的面容。 一想到那种画面,他就愤怒的眼睛发红。 而当他真的站在地下室前,真实的景象映入眼中,他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 刀是有的。 逼至墙角也是存在的。 面容更是绝望的。 就是位置反了…… 被逼至墙角面容绝望的是那位禽兽博士,而手上拿着刀的是他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妹妹。 源稚女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博士的额头,欣赏着刀尖上刺出来的血,重复:“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发现是源稚生,顿时笑了,笑容无害又纯良,就像幼时那无数次被他保护时的笑容一样。 “你来了啊,来的刚好,帮我把他摁住,看我卸他一条大腿,我就不信他不说。” 源稚生:“?” 源稚生:“……” (本章完) 第315章 绘梨衣不见了 第315章 绘梨衣不见了 单薄瘦弱的女孩玩起严刑逼供来也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有几分诡异的熟练,让赫尔佐格不经产生了“其实我善良又无助”的错觉。 连他都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给摁倒夺枪的,只知道刀子扎进肉里的时候,鲜血四溅,可那女孩却连眼都没眨。 赫尔佐格无疑是个极为聪明且狡猾的人类,他能在日本弄出那么大的风浪,靠研究硬生生搞死一条龙,哪怕背后有奥丁的支持,也无法抹除他在其中产生的作用。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比一般人能抗,恰恰相反,像他这种伪君子真小人,在刑讯逼供下,是最扛不住的。 源稚女不过是略施手段,他就已经鬼哭狼嚎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龙,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博士捂着自己被捅穿的肩膀,痛呼出声。 源源不断的鲜红血液从他指缝流出,滴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因为剧痛,赫尔佐格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已经扭曲的完全没了人样。 源稚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失望,反手又是一下,这次捅的是小腹,并巧妙地避开了重要脏器。 说起来这套刑讯逼供的法子还是王将教她的,一点一点的放血折磨,直到被审讯者心态彻底崩溃,很少有人能经历住这样的折磨,据说是王将的经验之谈。 现在这套王将教她的法子用到了他自己身上,怎么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呢? 而他的经验之谈也果然有效,赫尔佐格的面容更加扭曲,痛的说不出话来。 源稚生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血,到处都是血,源稚女那张素白的脸上都溅了几滴血珠,她回过头来,记忆中那张柔弱的脸一如既往,身量单薄瘦小,就像是稚嫩的小鹿……忽略她正在做的事情的话。 源稚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源稚女对他的到来非常高兴,立刻他招呼上前帮把手。 源稚生再怎么说也是日本执行局局长,手底下斩杀过的恶鬼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手脚还是非常利落的。 他伸手按住不断挣扎的赫尔佐格,就见源稚女真的动作熟练的卸掉了一条大腿,莫名觉得有些没眼看。 “要不,还是我来吧。”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单纯无助的妹妹形象崩塌,源稚生艰难的开口:“这种粗活我来干就好了。” “害,多大事。”源稚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问赫尔佐格:“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啊。” 赫尔佐格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个怎样的杀星了,对方根本不给他言巧语的机会,一言不合就是一刀,这让他根本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他咬着牙吸着气,强忍着疼痛,终于妥协:“地下,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地下!” “不能直接说吗,真麻烦。”源稚女有些嫌弃的嘟囔着,同时指挥着源稚生把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赫尔佐格扛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而去。 他们进入了地下。 那是一条漆黑的隧道,隧道的四壁都是坚硬的冻土。 黑天鹅港就坐落在永久的冻土层上,土中的水几百万年不曾融化,最后这种土壤比混凝土都坚硬,由此可见当年开凿这条隧道的艰难。 隧道里没有丝毫光线,直直的通向冻土层的深处,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只看到一级级的铁梯往下方延伸。 隧道的顶壁,还有各种凿刻的字迹,写着多少多少年抵达到哪里,记录了开凿这条通道的历史。 但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关心的事情了,隧道极其曲折,还有数不清的岔道,如果不是有赫尔佐格指路,直接进入的话,他们恐怕会迷失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里。 最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几百盏射灯同时亮起,把冰面罩的如同水晶舞台,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源稚生几乎睁不开眼睛。 “睁开眼吧,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堕天使,乃至于神,都在这里!”赫尔佐格的声音十分激动,哪怕他已经重伤在身,但此刻依旧亢奋至极。 源稚生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的源稚女正在低头看着什么,顺着她的目光,源稚生同样低头看去。 脚下的巨冰透明澄澈,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穿透至洞穴底部,这让他有种站在万丈高空的错觉,世界空虚了无一物,只剩下他和冰中那古神般的庞然大物默默对视。 那是一具苍青色的骨骸,即使用尽形容词也难以描绘它的雄伟,古傲与庄严,他那么庄严那么完美,每个细节都仿佛直接出自上帝之手。 骨骸大概有60多米长,即使去掉那根细长的尾骨,身长也超过了30米,长尾和后半截腐烂见骨,但包括头部的前一半保持着原样。 那双苍白色的眼睛完好的保存下来了,表面泛着白色大理石般的光泽,这让人有种龙正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这是一条死去的龙,但是他仍在人类面前保持着皇帝般的威严。 “他美极了,对么?”博士轻声问。 源稚生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他并非没有见过龙,当初在三峡底,他同样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黑龙,但那只顶多只能算是次代种,在面前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比起来,着实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赫尔佐格咳嗽了两声,没有再看源稚女,而是看向了源稚生。 “源达列夫,你和琉璃,是兄妹吧?”博士露出了那种思索的神情:“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是兄妹,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有关系。” 源稚生并不意外,他和源稚女这长相,想不被发现都难,他看了一眼源稚女,发现她正在专心研究那头巨大的龙骨,便自己回答承认了。 赫尔佐格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秘密的,但现在情况确实很危急,我失去了供给,而你的到来,是新的机会。” “可以不计较你妹妹的胡闹,也不计较你们究竟是为了何而来,但我们可以共享这份研究,一同离开。” 这只老狐狸的确够狡猾,判断出了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关系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果断抛出筹码。 在他看来,源稚生和源稚女肯定是为了他的研究而来,虽然手段粗俗暴力了点,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他也确实是需要另找一个新伙伴了。 苏联完蛋了,他没有经费继续研究下去了,但是这么多年的研究就这么毁于一旦,他绝不甘心。 既如此,找个人合作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轻易的带源稚生和源稚女来到这里,他至少得先让合作者知道自己的价值。 源稚生确实很震惊,他仔细研读过黑天鹅港的所有资料,却仍然不知道这底下藏着这样大的秘密,想来也是,赫尔佐格那样了解龙族,总不能是凭空来的资料。 源稚女没理会两人的交谈,她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她知道地下有条龙,也知道这条龙是被赫尔佐格硬生生折磨死的,能被人类搞死的龙怎么看都没什么排面,很有可能就是贝希摩斯那傻大个的。 可是没见到之前,她还是会期待是小魔鬼的骨骸。 但现在真的见到了,发现真的是贝希摩斯的,她当然难免失望。“我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计划,直接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死这条龙的。” 源稚女冷冷的打断了赫尔佐格的叙述,这位博士展现出来的精明和王将太像了,像到她的手都开始蠢蠢欲动,很想对他脖子来那么一下。 “真是暴躁的女孩啊。”赫尔佐格叹了口气:“我用了各种药剂在龙身上实验,判断出了什么药剂最有效,包括攻击哪些位置,哪些神经会造成伤害。” “这些我都有详细的研究资料,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你观看。” 同时,隔着厚厚的冰层,他指着那条巨龙:“注意它的脊椎中部,那个黑色的物体。” 源稚生源稚女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把那根黑刺跟龙脊上的骨刺弄混,但细看之下便能分辨出那是一柄老式的军用刺刀。 老式步枪射速很慢,就必须用近战类武器来弥补,所以刺刀往往被塑造成锋利的刀剑,有完整的柄,必要时士兵可以把它拆下来挥舞。 “龙不是无坚不摧的物种,他也是活着的,只要活着的生命就有弱点,而我研究的,就是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弱点。” 源稚女皱了皱眉,这些听上去不赖,可问题是,这条龙是一动不能动,任由研究的,但弗里嘉不是啊。 就赫尔佐格说的这些东西,如何能应用到弗里嘉身上去呢? 源稚女想了一下,发现没有头绪,干脆不想了,直接拿刀架在了赫尔佐格的脖子上,不耐烦的问:“谁要知道你这些东西,我现在只要你告诉我,怎么杀死一只活蹦乱跳的龙。” “假设这条龙复活了,现在正在空中跳舞,你要怎么干掉他?” 赫尔佐格一脸的“你怕不是疯了吧”的表情,他又去看身旁的男人,见源稚生也没有反应,这才无奈的开口。 “人类怎么可能正面杀的死龙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更何况这个北极圈,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条活着的龙。” “废话怎么那么多呢?”源稚女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答就行,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见她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赫尔佐格不得不也严肃起来:“这种龙类的鳞片十分坚固,一般的武器根本弄不开,以我们这里的武器库存,并没有办法对付。” “如果真的有第二条活着的龙出现,我的建议是不如趁早离开。” 源稚女皱眉:“所以你也没有办法?” 赫尔佐格心说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我连你个十岁小孩都打不过,还指望我打龙吗?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拒绝的语言,女孩就再次开口了。 “我觉得你有办法。”她说。 赫尔佐格:“?” 老人满脸疑惑,但很快他就不疑惑了,因为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狠狠的贴近了两分,皮肤瞬间被划破,有殷红的血珠落下。 源稚女微笑的看着他:“我觉得你有办法,所以,看着我的刀再说一遍,你有办法吗?” 她承认赫尔佐格的确聪明,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打不过她。 就像她承认弗里嘉确实能打一样,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没她聪明。 跟脑子不好的人玩脑子,跟武力不好的人玩武力,这才是世界的真理。 她杀不了弗里嘉,不代表她杀不了赫尔佐格啊,没有办法?我说你有你就有。 你说我不讲理?不好意思,我就是理! 与此同时,某偏僻的深山老林里,上杉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已经离开东京很远的距离了。 樱井小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见他回头,立刻问:“怎么了吗?大家长。” “总感觉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啊。”上杉越叹了口气。 “只是战略性撤退而已。”站在上杉越身旁的是个英俊的男人,金色的长发俊秀的脸,正是庞贝加图索。 “所以你的信息准确吗?”上杉越忍不住问:“真的会有人来进攻我们?” “相信我,我太了解那些家伙的德性了。”庞贝耸了耸肩:“你们毁了加图索家,他们就一定要毁了你们,那群老东西最记仇了。” 他们是在源稚女确定出发去北极时开始撤退的,因为庞贝再三表示,加图索家全是一群混蛋,一旦知道源稚女不在,肯定会想办法报复。 蛇岐八家虽然并不畏惧,在庞贝的劝说下,加上上杉越也不想自己给源稚女拖后腿,干脆选择暂时撤退。 他,绘梨衣,樱井小暮,包括樱夜叉乌鸦以及几大家主,组成了一个精简的队伍,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了东京,此时的源氏重工里,只剩下无尽的死侍。 “说起来,康斯坦丁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非要等诺顿,谁知道诺顿什么时候回来。”上杉越说着叹了口气:“虽然是龙王,但其实就是个死倔的孩子啊。” “与其操心他,不如操心我们自己,人家再怎么说也是龙王,不会有事的。”庞贝安慰说。 上杉越叹息着点头,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队伍。 “绘梨衣还没回来吗?”他皱起眉:“只是找个东西,要这么久吗?” 刚刚在行走的途中,绘梨衣忽然说自己的玩具丢在路上了,又不愿意让大家陪着她一起去找,上杉越只好让乌鸦陪着她,其他人在这里等着。 结果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动静。 上杉越心动忽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当看到急匆匆赶来的乌鸦孤孤单一人之时,这种预感达到了顶峰。 果不其然,他听到乌鸦用沉重的语气说:“大家长,绘梨衣小姐不见了!” 上杉越:“?”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本章完) 第316章 龙王也有叛逆期吗? 第316章 龙王也有叛逆期吗? 游戏关卡杀死弗里嘉”,第2次load,黑夜,月圆,港口。 巨龙开始舞蹈,月光如水银,黑暗里传来沉重的“啪啪”声…… 源稚女这次没有直接踹开铁门,而是指着外面那头白色巨龙对身旁的赫尔佐格说:“你不是喜欢研究龙吗,这条怎么样?” 此时的赫尔佐格已经完全呆了,他直愣愣的看着那白色的庞然大物,身体都微微战栗起来。 “神啊……”他激动的几乎要跪下,被源稚生提住衣领才没有失态。 源稚生已经是第二次见这庞然大物了,震惊的心态就淡了很多,他只是看向源稚女,不明白她此举的用意。 源稚女却只是看着手里的刺刀,这是她从地下那条龙脊椎上拔出来的。 赫尔佐格坚持说这柄刀杀了这条龙,源稚女看了看,那条龙的半身繁荣半身腐败确实是以这柄刀为界限,好像有点东西,就把刀拔了出来。 当时她一拳打碎冰面跳下去的时候,赫尔佐格的表情大概就像是白日见鬼,源稚生则默默捂住了脸,大概是没眼看的意思。 但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关心的了,她一直在研究这把刺刀。 看样式,像是英国造李氏长步枪上用的刺刀,但质地很罕见,有点像是用陨铁打造的。 但也仅仅只是有点罕见,无论是坚硬还是锋利都完全比不上炼金武器,很难想象这种武器是如何刺破龙鳞的,又或者是直接龙死了后身体腐烂了,赫尔佐格才装模作样的插了把刀进去,只为了有个说法。 至少她记忆中的原著里,这条龙是赫尔佐格搞死的。 不过那条龙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贝希摩斯更是消失的连渣都不剩了,她一点也不关心那条龙的死因。 伸手拍了拍赫尔佐格的肩膀,看着老人愣愣的看过来,源稚女将刺刀递到他手上,然后指着外面跳舞的巨龙,认真道:“你,去把她干掉。” 赫尔佐格:“?” 没等赫尔佐格反应,源稚女就再次开口:“你不是说这把刀干掉了黑龙吗,现在这把刀交给你,把这条白龙也干掉,你的研究资料就更多了。” “我知道博士你的研究天下无敌,这世界上最了解龙族的人类,也许就是你了,所以你也知道这么一个活体研究有多重要吧?” 赫尔佐格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没反应过来,源稚女也不管那么多,给了源稚生示意他机灵点随机应变,就转身离开了。 源稚生此刻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但他没得到询问的机会,就看到女孩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源稚女的目标很明确,直奔零号房。 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能跑,她确实是有点没脾气了,但总不能她一个人愁啊,这尼伯龙根里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拿着赫尔佐格那里得到的钥匙,她很轻易的就打开了厚重的铁锁。 屋里黑着灯,空荡荡的,轻微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白色的窗帘被冷风吹得起起落落,上面沾染了某种黑色的污迹,就像是血液凝固。 探照灯的光从木条的缝隙里透进来,白窗帘慢悠悠地起落,隐约可见右手是一排排的铁架,堆满了玻璃药瓶,右手则是一张铸铁手术床,布满黄色锈斑。 这是一间破旧的手术室,但与其说这里是手术室,不如说像是肉类工厂。 她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看到了被拘束衣束缚的魔鬼,那是个脸色很苍白的男孩,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人不是路鸣泽而是路明非。 说是路明非也不准确,他看上去和楚子航他们一样缩小了很多,顶多十岁左右,脸色惨白,带着一个铁丝面罩,模样没什么变化,可那双眼睛却是魔鬼的眼睛。 源稚女绝对不会认错,那种高傲的,恶劣的,但骨子里又藏着卑劣,痛苦的眼神,绝对不是路明非这种小蠢货能拥有的。 躺在这里的人确实是路明非,但此时掌控这具躯体的,却是那个魔鬼。 源稚女目前还搞不清楚路明非和路鸣泽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两人之间的联系密不可分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对眼前这一幕也并没有太惊讶。 只是看到小魔鬼混得这么惨,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一脚把躺在铁床上的魔鬼踹到地上,然后直接坐了下去,满是孔洞的老旧铁床发出咯吱的声音,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滚落在地的魔鬼。 “这不是你的尼伯龙根吗?怎么在自己的地盘混的这么惨啊,需要帮帮你么?” 魔鬼叹了口气,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些无奈:“我觉得咱们之间的那点小打小闹,完全可以等收拾完了弗里嘉再说,你觉得呢?” 源稚女想了想,认真道:“没事,不影响,可以两个一起处理,你落到我手上算是……” “是我困住弗里嘉的。”魔鬼面无表情:“我也可以放她出去。” “算你运气好。” 源稚女微笑,她反手拿出匕首,将拘束衣割断,然后扶起倒地的魔鬼,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倒头就是睡,快起来,地上凉。” 魔鬼默默拍着身上的灰,也没说话,源稚女打量着他,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干脆问:“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你有办法对付弗里嘉吗?” “都这个关头了,赶紧把她干掉吧,这货戏份这么足的吗,都跳多久了。” 魔鬼苦笑一声:“她苏醒的那一刻局面就已经变得很糟糕了,之所以不肯让你唤醒她,就是因为没办法处理。” “可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的魔鬼吗?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白王都处理不了?”源稚女非常不满:“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努力,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做魔鬼也要经常反思自己啊!” “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不听人话的家伙非要唤醒这么棘手的存在,才导致局面这么艰难的?”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错吗?”源稚女冷笑:“你当初那么谜语人,也敢好意思说自己说的是人话?自己不说清楚怪谁?” 小魔鬼:“?” 魔鬼无话可说。 源稚女见魔鬼不堪大用非常失望,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两人只能继续想办法。 就在这时,屋外猛的传来爆炸的声音,刺目的火光将黑夜都映成了白昼,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整个建筑都在摇晃。 魔鬼皱了皱眉,一把推开破旧的木窗,抬眼往外看去,忽然就愣住了。 山岳般庞大的白色巨龙在空中咆哮嘶吼,却因为无法攻击到建筑且无法离开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火炮一下又一下在她的鳞片上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光同样照亮了漆黑的建筑,赫尔佐格正在指挥人继续攻击。 “这是…在做什么?给弗里嘉做按摩么?”魔鬼疑惑。“可能是在试探鳞片的坚硬程度吧,顺便看看这条龙是不是真的不会走。” 源稚女随口点评:“在这之前他应该已经试探过一次了,确定了这条龙无法攻击到建筑,不然不会这么大胆。” “你居然没有杀死他?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他。” “说笑了,我这人最不爱打打杀杀,更何况我杀谁也不会杀我亲爱的老师啊。” 魔鬼心说对对对,最开始一见面就先砍头的不是你,在日本杀了你恩师200多次的也不是你。 源稚女可不管魔鬼在想什么,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瓶伏特加,随手在墙壁上磕开,然后递给了魔鬼一瓶。 这些都是赫尔佐格的珍藏,她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顺手就带了出来。 魔鬼疑惑了,真实的疑惑了,他看看手里的酒,又看了看旁边的源稚女,真诚的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戏。”源稚女说:“看我讨厌的人和讨厌的龙打架,真有意思吧。” “赫尔佐格杀不了弗里嘉。”魔鬼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就大错特错了,这种卑劣的人类,给龙王提鞋都不配。”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源稚女很奇怪:“这是他的个人行为啊,跟我无关。” 正说着,弗里嘉似乎被这蝼蚁般的人类惹怒了,扬起脖子就是一口炽热的火焰喷出,瞬间,那栋建筑就化作了火海。 “哎呀。”源稚女顿时露出很惊讶的神情:“怎么忘了提醒博士这条龙会喷火了?博士应该没事吧?” 小魔鬼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说呢?” “估计凶多吉少了,这可真是太遗憾了。”源稚女说着叹了口气:“这条龙可真坏吧,居然把博士都杀了。” “那么,该我来当博士了吧,带领众人奋起跟巨龙搏斗,替赫尔佐格报仇什么的,都被逼到绝境了,总该一起拼命了吧。” “你想用整个黑天鹅港的力量对付弗里嘉?”魔鬼摇了摇头:“不够的,这里没有重型武器,对于弗里嘉来说,普通混血种几乎没有威胁。” “试试呗,总要把所有办法都试一试。” “那如果失败了呢。” “那我的便宜老师就白死了,为表遗憾,下次给他换个死法。”源稚女一点也不遗憾的说。 …… “你……不该回来的。” 漆黑的源式重工里,男孩的声音很低,因为总是沉默的原因,还有点儿沙哑。 “可是你在这里啊。”绘梨衣的语气理直气壮:“我怎么可能丢下最好的朋友自己离开呢。” 她说着,向着外面探头探脑:“你那么厉害,能打过那个家伙吗?” 赤红的光芒里站着漆黑的人影,他戴着银色的面具,骑着八足的骏马,骏马喷吐着雷电! 那是神,是君王……也是魔鬼! “我,我不知道…”康斯坦丁无声的叹了口气,哪怕自身同样害怕,但还是死死的将绘梨衣护在身后。 龙王之间都签订了血契,奥丁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姑娘。 骑马的人缓缓地逼近,马蹄声“嗒嗒嗒嗒”,就像是计算死亡的钟表。 “康斯坦丁,我不想对你动手,但你此时的举动很不智。”男人的声音仿佛裹着雷霆在耳旁炸响。 康斯坦丁没有说话,他死死咬着嘴唇,眼里是岩溶般的颜色,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毫不示弱的气势。 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气氛骤然紧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而开。 然而就在此时,炽红的火焰在奥丁身旁燃起,火焰里走出了沉默的男人,他看向面前的男孩,声音低沉:“康斯坦丁,过来,站到我身边来。” 那是诺顿。 记忆里,他曾无数次这样呼唤他,而这样的呼唤,也是让康斯坦丁最觉得心安的声音。 因为那是他最信赖的哥哥,他无条件相信的哥哥。 但此刻,他却没有动。 诺顿皱了皱眉,声音沉了几分:“康斯坦丁,你在犹豫什么?” “人类只是你的玩具!你要为了一个人类而忤逆我吗?” 康斯坦丁小脸惨白,他朝着诺顿摇头,声音颤如蚊呐:“哥哥……” 绘梨衣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三位龙王的龙威毫不收敛,如果不是她的血统够强,换做一般的混血种,恐怕已经心脏爆裂而亡。 她脸色苍白,眼里满是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这样了。 康斯坦丁深深的看了诺顿一眼,忽然一把抓住绘梨衣的手臂,拉着她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去。 “康斯坦丁!”诺顿眼里燃起愤怒的火焰,他难以置信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啧,这是叛逆期了吧。”奥丁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低声问:“需要帮忙吗?” 他说着,就举起了手上那只命运之枪。 “滚开!”诺顿朝着他低吼,瞬间无数火焰暴走,八足天马被炽热的温度炙烤,不安的踏着马蹄。 “好吧,那你自己处理。”奥丁说:“但你知道的,我们需要那个人类女孩。” 诺顿没有理会他,他甚至懒得多看奥丁一眼,而是直直的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317章 龙王不需要朋友 第317章 龙王不需要朋友 康斯坦丁和绘梨衣冲出了源氏重工的后门,冰冷的大雨淋在他们身上。 绘梨衣身材修长体量单薄,康斯坦丁瘦弱且稚嫩,在漆黑的夜色里,他们脚步踉跄,跌跌撞撞,根本跑不快。 绘梨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惊恐,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划过她那张美丽的脸,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她清楚的知道,那个骑马的怪人,以及诺顿,都是冲她来的。 而康斯坦丁是在保护她,为此甚至不惜和他最亲近的哥哥闹翻,绘梨衣只觉得难受极了,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被康斯坦丁拉着,踉跄着往前跑。 可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灯光透过雨幕,变得模糊不清,城市的喧嚣被雨水冲淡,整个世界都安静极了,风雨里只有他们剧烈的喘息声。 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滴答的雨声中里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马蹄声,那个追命鬼一样的家伙始终跟着他们,他似乎并不着急,也没有因为猎物在狂奔而加快速度,依然走得不急不缓。 可他却不是最大的威胁。 “康康,对不起。”绘梨衣的声音哽咽,她眼眶通红,神情愧疚:“是我太不听话了,非要回来找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康斯坦丁回头看了她一眼,湿透的黑发搭在男孩的眼睛上,看上去就像一只狼狈的小犬,那张苍白的脸上努力扯出了一点笑容,他很轻的说: “没关系,不是绘梨衣的错。” 他大概是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停的重复“没关系”。 康斯坦丁知道自己是一个有缺陷的龙王,甚至在很多家伙眼中都配不上龙王这个尊贵的称呼。 从出生起他就知道自己只是哥哥的食物,可是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自身缺陷,他无法孕育出巨大的龙躯,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就像是守着宝库的侍卫,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而是心甘情愿开开心心的替哥哥守着力量,等待着哥哥需要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他总是无法融入,无论是同族还是人类世界,对于他来说都是很遥远很复杂的东西,他无法理解那些阴谋算计,也不懂太多弯弯绕绕。 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就只有诺顿,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听哥哥的话。 直到他遇见了绘梨衣,他是龙族中的异类,绘梨衣是人类中的异类,他们成了朋友。 他不知道为什么龙和人类不能成为朋友,他只知道绘梨衣说他们天下第一好。 他也不想违背诺顿的命令,可是他只有绘梨衣这一个朋友,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绘梨衣。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纯粹的,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就像抱着可爱小猫死活不撒手非要带回去养的熊孩子,任由大人说破了天也不行,就算被打的嗷嗷直哭,也就是不愿意丢掉。 更何况小猫还那么可爱,它会古灵精怪的喵喵叫,会陪总是一个人的小孩玩各种游戏,让总是孤孤单单的小孩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这么有意思。 那它就不是一只简单的猫了,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大人很奇怪,人类和猫怎么能成为朋友呢?又怎么会有人把宠物当做家人呢?小孩子没办法解释,只能固执的说,都是一样的,猫和人也能做朋友的。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啊,无论小孩怎么哭求,怎么撒泼打滚,大人如果硬要把小猫打死,小孩又能怎么办呢? 小孩没有任何办法,哪怕哭的嗓子都哑了,眼睛都肿了,也再也找不回他的猫朋友。 康斯坦丁知道自己没办法对抗诺顿,就像小孩子没办法忤逆父母,可他还是固执的,想要带着绘梨衣逃离,他不知道要逃往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他只知道,他不能停。 可跑出很远之后,他忽然看着前方愣住了。 前方漆黑窄路的尽头,穿着白袍的男人就站在那里,他浑身炽热,雨水在靠近他周身半米的范围时就会被蒸发,腾起袅袅的白烟。 如此倾盆大雨之下,男人身上却没有沾染到哪怕一丁点雨水,他的瞳孔是灿金一般的颜色,那张总是面无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脸上此时压抑着怒火。 “康斯坦丁。”男人一字一顿,声音里透着冷硬的威严:“你要与我为敌吗?” “哥哥……”康斯坦丁呆呆的看着诺顿,眼眶慢慢红了。 男孩站在雨水里湿漉漉的,苍白的脸上满是难过,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猎犬。 诺顿的神色微顿,眼底的冰冷与愤怒慢慢缓和了下来,但语气依旧毫无起伏,冷硬如冰川飘雪。 “康斯坦丁,人类,是不能相信,你忘记了我的话。” “可是我们是朋友啊……”男孩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死死攥着绘梨衣的手,就像是抱着小猫茫然无助的小孩。 “龙王不需要朋友。”诺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人类,也不配做龙王的朋友。” “把她交给我,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康斯坦丁不住的摇头,哪怕小脸上满是难过,却始终不肯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女孩交出去。 他想掉头往回跑,可骑着天马的男人已经封死了他们的退路,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一幕,姿态高高在上,神圣威严如同神王。 他们被逼到绝路了。 “康斯坦丁,不要执迷不悟。”诺顿放缓了声音,“我答应你,等事情解决,再给你找几个人类。” “可他们都不是绘梨衣。”康斯坦丁固执的说:“我只要绘梨衣。” 这对龙王兄弟久久的对视,谁也不愿意低头,千万年来,这是康斯坦丁第一次对诺顿说不,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诺顿觉得自己是该生气的,从未有人敢如此忤逆他,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无论是龙王还是什么东西,他都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可偏偏是康斯坦丁。 是几千年里,只有他和自己在一起的康斯坦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诺顿忽然收回了目光,就像是对熊孩子束手无策的家长那般,无可奈何的退让了。“我可以不抓她。”诺顿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男孩骤然抬起的眼睛,冷着声音说:“但你要跟我走。” 康斯坦丁愣了愣,下意识的问:“去哪?” 诺顿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康斯坦丁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难过,但他也知道这是诺顿最后的让步了,除了接受,他没有别的办法。 男孩不舍的回头,看向了同样呆呆看着他的绘梨衣,绘梨衣朝着他摇头,眼泪混合着雨水滴答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住的道着歉,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任性后悔起来,她不该不听话的,是她太任性了,也是她连累了康斯坦丁。 如果她跟着上杉越一起走了就好了,她不该偷偷跑回来的,所有人都对她说绘梨衣要乖要听话,可她为什么就是不乖不听话呢? 她后悔了,她觉得好难过。 “没关系的。”康斯坦丁轻声说:“你不是说过,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忙吗?你回来找我,我很高兴。” “但是我现在要走啦,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等我好不好?” 绘梨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哭啦,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玩一起看电视,但是在那之前,绘梨衣听话好不好。” 他小大人似的问:“绘梨衣这一次会听话吗?” 绘梨衣拼命的点头,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面满是不舍。 “那你现在去找你的家人吧。”男孩无声的笑了,他朝着女孩挥手:“再见啦,绘梨衣。” 绘梨衣死死咬着唇才没有让哭声泄出来,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孩,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脑海里,最后才带着满腔的不舍与难过,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大雨里。 眼见着绘梨衣要离开,始终在看戏的奥丁皱了皱眉,银色的面具遮脸,但还是可以看见那双熔岩般的瞳孔里出现了不满。 “诺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却像是裹着雷霆:“你忘记我们的计划了吗?” 四大君主无法对付白王,哪怕现在白王被分成了好几份,但之间的差距依旧无法弥补,因为这是本源上的差距。 他们想杀弗里嘉不假,但不代表着他们就不忌惮源稚女。 哪怕是诺顿,和源稚女的关系也伴随着源稚女实力的提升而越来越差,这一点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捅破窗户纸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讨厌的人,其中最讨厌的,就是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而比这种人更讨厌的,就只剩下,又强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 诺顿最开始选择和源稚女合作,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的潜力,四大君主之间因为血契的原因并不方便互相动手,加上刚刚苏醒自身实力还有所欠缺,无法事事亲为,便确实需要一把替他办事的尖刀。 也许最开始苏醒的时候不顾一切救下她是有老唐的影响,但随着记忆的复苏,那个叫做老唐的家伙已经彻底没了踪迹,早就被千万年龙王的记忆彻底洇灭。 他是诺顿,龙王诺顿,是黑王长子,他比其他任何一位君主都要更加高傲,除了源稚女以外,整个蛇岐八家所有人他都懒得多看一眼,因为神从不在意蝼蚁。 就连源稚女,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参孙一样的存在,本质上都是龙侍奴仆。 可随着源稚女的力量越来越强,他便也越来越忌惮,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靠着利益维持,在利益共同时是盟友,可当利益冲突时,也绝对不会对彼此心慈手软。 而源稚女的血统彻底突破次代种,成为初代种,和众龙王平起平坐的时候,他们的利益就已经开始冲突了。 权与力就那么多,有人上位,自然就有人要失去,新王登基,最反对的莫过于旧王。 如果不是源稚女太过失控,完全不听劝告唤醒了弗里嘉这个更加强大,也更加棘手的存在,也许他们早就撕破脸了,而不是还维持着这岌岌可危的关系。 他们确实想杀掉弗里嘉,可也不会放过同样代表着白王的源稚女,只是比起弗里嘉,源稚女就显得要好对付很多。 而那些众多的办法里,其中最省力的,莫过于利用这些人类了。 虽然不是很理解都已经掌控白王的权能了,为何还在意这些弱小的人类,但既然在意,那就有用。 在他们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弗里嘉和源稚女同归于尽,这当然很困难,所以就需要他们补刀了。 现在弗里嘉的位置已经确定在北极圈里,源稚女却消失不见,诺顿和奥丁迅速达成共识,直接赶回日本,准备先抓几个人质再说,总能把人逼出来的。 可他们却扑了个空,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绘梨衣,诺顿居然要放走,奥丁自然不愿意。 可面对他的质疑,诺顿却只是抬起眼,冷笑:“我又改变主意了,不行么?” 奥丁眼里同样闪烁着被冒犯的不悦,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吧。” 他说着就要去追绘梨衣,康斯坦丁顿时急了,伸手去扯诺顿的衣袖,澄澈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哥哥……” 诺顿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见他抬起手,极致的火焰压缩成了细密的黑线,交织成网,拦在了奥丁面前。 “我说,放了她。”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听不懂吗?” …… 与此同时,大雨里奔跑的绘梨衣脚上一个踉跄被一节枯木绊倒在地,浓密的树枝替她短暂的挡住风雨,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满是裂纹的手机,给置顶联系人打去了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很久,无人接听,绘梨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女孩浑身泥泞,皮肤被石子咯出细小的伤口,但她却浑然不觉,一边跑一边固执的打电话。 终于,在被不知道第多少次无人接听后,电话终于被接通,那头响起了绘梨衣熟悉的声音。 “绘梨衣?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绘梨衣终于忍不住了,她在大雨里嚎啕大哭:“姐姐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他们还把康斯坦丁带走了,姐姐我好难过,姐姐你在哪……” 绘梨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在哪啊,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电话那头的呼吸骤然一顿。 (本章完) 第318章 完美打工人 古怪的梆子声在天地间回荡,白色的巨龙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结果就在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火焰席卷而来,恐怖的高温在瞬间将一切点燃,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熊熊烈火。 …… 游戏关卡“杀死弗里嘉”,第21次load结束,源稚女眼前一阵恍惚,回到了熟悉的狭小房间。 被火焰灼烧的感觉历历在目,源稚女试图说服自己不气,但还是没忍住,跑到窗边对着半空中那头巨龙破口大骂: “你丫的你就没有自己的手段吗,火火火,就知道用火,你特么是煤气罐吗一碰就炸,给诺顿版权费了吗就用火,告你侵权啊!” 狂风呼啸,冷冽的冰雪飞了源稚女一脸,巨龙依旧跳着她那庄严神圣的舞,仿佛一个永远在重复做同一件事情的npc。 而经过这21次的摸索与研究,源稚女也基本确定了,这个世界里的弗里嘉确实被削成了npc。 在固定的时间刷新,只做固定的事情,不引怪不会主动攻击,就算主动挑衅引怪,但只要躲进安全屋(建筑群),并避开火焰攻击,寒冰攻击,以及前不久刷新出来的狂风攻击,就可以达到无伤效果。 好消息是,智商差不多削没了,实力也确实弱了一大截,增加了种种限制buff,不再那么难以对抗,似乎杀死她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但同样有坏消息,那就是己方实力同样被削弱,且对方血条厚的离谱,还拥有大量的物防和法防,防御强的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没关系,对于源稚女来说,只要亮了血条,那就不叫事,比起之前那种,双方差距强到血条都不显示才是真的窒息,根本无从下手。 这也更加让她确定了,一定要在这里干掉弗里嘉的决心,因为只要离开了这里,谁干掉谁就真不一定了。 她和弗里嘉注定是要死一个的,谁吃掉另外一位就能拿到白王完整的权柄,然后进化成完整的白王。 不是原著赫尔佐格那种虚假的冒牌货,而是真正的,可以傲视一切的白色至尊。 本来两人之间的胜负悬殊大到源稚女根本不可能赢,但现在胜负的天平被这个尼伯龙根偏转,在魔鬼的帮助下,源稚女目前是掌握主动的。 而以弗里嘉的智慧,一旦让她逃离了这个地方,那源稚女将迎来灭顶之灾。 毕竟以弗里嘉的果决和狠辣,同样的亏吃一次就够了,她不可能再踏入同样的陷阱,也不可能再给源稚女任何机会。 所以这将是源稚女活下去唯一的机会。 并且这个机会正在变得越来越渺茫,因为这个尼伯龙根真正的主人是曾经的路鸣泽,但他已经死了,或者说是被封印了,无限接近于死亡。 白王是何等的存在?哪怕被一分为三,掌握白王绝大部分力量的弗里嘉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于是这个“无主”的尼伯龙根每一次重开都负担极大,她能感觉得到,这并不是无限重开的。 魔鬼昔日死前留下的力量总有被耗尽的那一刻,到时候就困不住弗里嘉了。 而她还能有几次重开的机会呢?源稚女并不清楚,但据魔鬼的透露,估计也没几次了。 无形的紧迫感压在心头,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烦躁的心情强行压下,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天空中翱翔的巨龙,毫不停歇的直奔零号房。 熟练的一脚踹开锁,小魔鬼依旧躺在那狭小血腥的病床上,对于她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叹了口气。 “你太急了。”魔鬼说:“对付这种家伙,得打消耗战。” 源稚女啐了一口,有些不满:“鬼知道她这么玩不起,发现要输了就玩自爆,直接把整个黑天鹅港点燃了,不是说她攻击不到建筑内吗?”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挣脱束缚的魔鬼耸了耸肩,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躯体,一边说:“那是你自己的猜测。” “更何况最开始,黑天鹅港就是被火烧毁的,最终的结局就一定是这样,这是无法改变的。” 源稚女听到这话愣了愣,然后忽然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魔鬼说:“不管弗里嘉死不死,黑天鹅港最后都会被火烧毁,而在那场大火里,除了弗里嘉,其他人应该都会死吧。” “其实如果你正常按照时间线走一次就知道了,但很可惜,你每一次都死在了大火燃起之前。” 源稚女这下是彻底呆住了。 魔鬼的话有没有嘲讽意味暂且不提,这21次重开,她确实没有一次按照剧情走到最后,基本上都是源稚生所扮演的邦达列夫到达的那一天结束,距离圣诞节还有好几天。 而在原著中,圣诞节这一天,就是黑天鹅港消灭之时,没想到这个设定居然被沿用了吗? “不是兄弟…”源稚女非常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早不说?” “你没问啊。”魔鬼理直气壮,源稚女简直无言以对。 大脑飞速运转,她迅速意识到这一事实造成的影响。 这无疑是增加难度了,代表着她需要在圣诞节之前干掉弗里嘉,同时逃出黑天鹅港,也就是离开这个尼伯龙根。 不然弗里嘉死了,但她也留在这里陪葬什么的就太滑稽了,这里是她为弗里嘉选择的埋骨地,可不是自己的。 不过难度很大,但这21次的尝试也不是没有效果的,至少她发现了弗里嘉的一个弱点。 那就是在这里梆子依旧可以影响到弗里嘉,弗里嘉的防御确实点满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身为白王的一部分,自身精神抵抗更是不低。 但这个梆子控制的却是帕西。 帕西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但他的躯体还在,而占用他躯体的弗里嘉就会间接的被影响,虽达不到控制的地步,但影响还是非常强大的。 如果是在外界,曾经在日本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弗里嘉一定有办法抵挡这古怪的控制,但在这里,智商已经被削没了的巨龙就没这方面的意识了。 所以就在刚刚重开的那一把里,弗里嘉直接被控制成了站着挨打的木桩子,也是源稚女第一次对她造成伤害,用游戏话语就是,终于碰到boss打出了血条。 这是非常振奋人心的事情,所以哪怕知道任务难度又提升了,也没有浇灭源稚女的斗志。 她说:“目前主要还是缺伤害。” 魔鬼还没来得及回应,被踹开的门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年幼版的夏弥探头探脑:“缺我?” 已经变成完整体海拉的她,在第三次重开时就已经脱离了提线木偶的控制,不过这应该是魔鬼恶趣味被满足了所以有意放水。 源稚女看了她一眼,脸上的凝重并没有少几分,随口打击:“你也凑不了几个伤害。” 虽然脱离了控制,但夏弥的伤害同样被削,目前近战能力都比不过源稚女,不过对大地与力的控制使她的作用多了几分,但多的也很有限。 因为这货自始至终就没拼尽过全力,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玩个游戏,拼什么命啊? 源稚女很想反驳,但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成为尼伯龙根的女王海拉之后,夏弥的力量到底上涨了多少尚且不明,但逃遁手段一流。 她可以打开任何尼伯龙根的大门,随便一躲谁也找不到她,如果不是黑王醒来会灭世,躲哪儿也没用还是得想办法保命,这会儿她根本就不会出来沾惹是非。 但这种心态下,指望她拼命去消耗弗里嘉是不可能的,这姑娘跑的比谁都快。 而面对源稚女的质疑,夏弥却只是耸了耸肩:“那也没办法了,你总不能指望楚子航和恺撒上。” 这倒是确实,夏弥再差也比这哥俩好,这哥俩目前还处于npc状态,实在是一点忙帮不上,干脆让他们自己一边玩去。 三个人在偌大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窗外的狂风呼啸,隐约可见的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但一时间谁都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此时,断断续续的手机铃声响起,源稚女听到这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直到被夏弥提醒,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很多尼伯龙根里也是有信号的,但黑天鹅港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就算附近还有信号站,信号也不是很好,很难接通上。 源稚女也不知道是谁急着找自己,更不知道他打了多少个电话才打进来这么一个,当她看见来电显示,顿时皱起了眉。 居然是绘梨衣。 可能是因为这个时空里被太多人宠爱着,绘梨衣很顽皮,有时候会非常闹腾淘气,但她却不是没脑子,在不知道源稚女是否在忙的时候,从来不会打电话过来,就是怕打扰到源稚女。 她会发很多很多的消息,不停的说姐姐我好想你,不停的问姐姐你在干嘛,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自己发现的有趣的事情,也不管什么时候收到回复,反正她知道等源稚女闲下来,是一定会回她的。 可现在,绘梨衣却给她打了很多电话,似乎迫切的要找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弥见状,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咦,这不是你那个小淘气妹妹?” 源稚女没理会夏弥,而是直接接通了电话:“绘梨衣,怎么了?” 对面立刻传来了女孩的哭声,女孩哭的撕心裂肺,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源稚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彻底阴沉下去。 她冷冷的转过身去,压着怒火轻声安慰了绘梨衣半晌,同时嘱咐了绘梨衣要保护好自己,让她去找上杉越。 最后的最后,她说:“绘梨衣不难过,放心,这仇姐姐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夏弥打量着她的神色,啧啧称奇:“早就跟你说过了,诺顿不是什么好东西,龙王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我。” 她似乎有些自豪,挺胸抬头:“像我这么优秀的龙王已经不多了。” 源稚女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对小魔鬼说:“我知道该怎么消耗弗里嘉了。” 小魔鬼挑眉:“怎么?” “叫个打工仔吧。”源稚女平静的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 诺顿看着面前的冰天雪地,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北极圈现在可是相当的热闹,无数人类在这里聚集,同时各大龙王亲临现场,源稚女虽然消失不见,但诺顿相信,她也一定就在北极圈内。 他此时的目标是弗里嘉或者源稚女,而这两个人现在都在北极圈,他自然也要赶过来。 弗里嘉目前对付起来有压力,所以他更想找到的是源稚女。 而康斯坦丁始终沉默的跟在他身边,低着头,男孩似乎有些心事。 但诺顿此时也没功夫管他,他还在观察着眼前的港口废墟。 黑天鹅港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这些资料蛇岐八家都有,源稚女那么重视,诺顿自然也会注意。 他不知道这个港口里有什么,但过来看看是必然的事情,但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那一片废墟下,似乎藏着什么。 他并没有纠结太久,直接带着康斯坦丁迈步踏入,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会让他退缩半步,这是他的骄傲。 然而下一刻,就在他踏入废墟的刹那,眼前骤然一黑,紧接着就是炽热的红。 恐怖的温度扑面而来,无尽的火焰几乎要将一切燃烧,但这对于其他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毁灭的一击,诺顿却只是皱了皱眉。 他抬起手,汹涌的火焰瞬间一顿,下一刻面前的赤红散开,露出了喷吐火焰的那白色庞然大物。 仅一眼,诺顿就认出了这位的身份,除了弗里嘉还能是谁? 只是在他面前玩火,那就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眼里燃起熔岩般的璀璨,诺顿冷笑着挥出万丈火焰但又瞬间压缩,变成了极致的黑色,那是远比弗里嘉用出的火焰还要强悍数倍的炽热,狠狠的压向了白色的巨龙。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弗里嘉会出现在这里,但诺顿看出了她的状态有异,瞬间明白此时就是落井下石的最佳时刻。 机会难得,于是他立刻就毫不犹豫的出手了,且出手就是杀招,因为够果断,他甚至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第319章 发动总攻 芬格尔气喘嘘嘘地跑进图书馆,以他那能把死侍累趴下的长跑能力,跑这点路当然不是问题。 不过人生在世,能拼演技为什么要拼实力?看他那惊恐不安的眼神,哆哆嗦嗦的双腿,卡塞尔学院的执行专员不得不扶了他一把,同时贴心的询问:“你没事吧?” 这艘船是在半个时辰前遭受到卡塞尔学院进攻的,执行部那些暴力分子们肩扛火箭筒,手拿冲锋枪,非常不讲武德的攻占了整艘船。 而他们之所以能这么轻易的占领成功,却是因为船上的危险分子已经离开,这一切全靠芬格尔的通风报信。 “你们可算来了,我总算等到组织了。”芬格尔几乎要喜极而泣,他激动的拍着大腿:“看到你们,我就知道我有救了!” 专员们面面相觑,对这位留级了这么多年的败狗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不明白为什么北极圈这么危险的行动,己方打进去的探子,居然是这么一条碌碌无为的败狗。 芬格尔仿佛没看到他们那古怪的神情,一脸严肃的开口:“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位败狗兄的话,芬格尔挠了挠头,就在他准备自己出去看看的时候,一个女声响起。 “还挺糟糕的,来了不少人,不只是秘党。” 人群让出一条道路来,芬格尔探头看过去,就看到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那是个身材纤细修长,甚至可以说是窈窕的妹子,她应该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了,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窗外的冰雪,身上散发着山一样的气势。 所谓山一样的气势,就是它那么静静地待着,但你无法忽略它,也不觉得自己能撼动它。 芬格尔挑了挑眉:“哟,苏妹子怎么是你?你不是才二年级生吗?” 苏茜穿着紧身的作战服,俨然一副小队领袖的模样,听到芬格尔的话,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别说二年级生了,现在新生都得出来执行任务,卡塞尔学院已经空了。” 她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好听,轻柔中带着些许磁性,是哪怕腰上绑着刀,背上背着枪也无法冲淡的温柔。 芬格尔对这位低年级的学妹并不陌生,诺诺的好朋友,曾经还和源稚女一个宿舍过,这卡塞尔学院里是罕见的a级血统。 路明非入学后,在那仅有的几个住校的晚上,和芬格尔还讨论过苏茜和楚子航,得出来的结论是楚子航铁石心肠,这样漂亮的妹子都看不见。 后来去了一趟bj,知道了夏弥,看到了夏弥和楚子航之间的纠缠,再看这段三角恋,就有了新的视角。 夏弥和楚子航两个人再怎么看对眼,都是硬碰硬刚对刚,邪教妖女对正道少侠,一个死不回头要一统江湖,一个坚定不移要斩妖除魔。 这俩太一路货色了,谁也压不服谁,就算硬凑到一起,总有一天也会分道扬镳。 苏茜就不一样,按照芬格尔的话说,“我这狗眼都能看出苏茜是贤内助那种类型的”。 她看起来那么温温柔柔的,其实特别有担当,真心喜欢楚子航那也是没跑了,静静地等了他那么多年,从不打搅他,可只要楚子航需要,苏茜永远都在。 但因为太安静了,就总是不太起眼,在夏弥蹦蹦跳跳像个小太阳一样在守夜人讨论区刷屏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想到苏茜? 所以楚子航最终的目光被夏弥吸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此刻芬格尔也没时间感慨这三角恋了,发现负责人是熟人,他顿时很高兴。 “找到龙王了吗?”他问。 “没有。”苏茜说:“你知道他们离开的最后动向吗?”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芬格尔耸肩:“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回学院从长计议?” 但是他没有得到回应,总是温柔的苏茜这一次并没有接话,她只是专注的看着窗外,漂亮的长眉微皱。 芬格尔意识到了什么,起身两步走到窗边,入目便是青色的海水,不知何时巨船已经驶入了盛大的极光里,漆黑的岛屿倒映在青色的海水中,可海面上却空无一物。 芬格尔瞬间愣住了,好像有一道寒气沿着脊椎冲入大脑,在脑海里爆炸开来。 极光是大气电离形成的,如此盛大的激光,说明此刻高空密布着高能粒子流,及其紊乱的高能粒子流。 用龙族的世界观来解释,那就是元素流极其混乱,会影响到一切通信,而出现这种元素乱流,往往伴随着龙族事件。 更何况海水倒影里的那座岛是那样的古怪,罗马斗兽场般的古怪外形,那围绕着岛屿的黑色岩壁,甚至岛中央的参天大树和岩壁上安置棺材的石洞都隐约可见! 那是何等诡异的一个岛啊,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一个又一个石洞里,一具又一具的棺材,就像是专门存放棺材的岛屿。 仅仅只是多看几眼,一种非现实的恐惧感便悄然而生。 “那是什么东西?海市蜃楼吗?”有年轻的专员忍不住开口询问,他们在卡塞尔学院系统的学习过各种有关龙族的事件,却没有一件和眼前雷同。 “应该是和海市蜃楼一样的原理,其他地方投影过来的吧。”同样有专员回答:“但北极圈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岛屿?”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人知晓,自然也没有人回答他,芬格尔直觉有些不对,开口再度重提:“确实很奇怪,不如我们回卡塞尔学院找找资料吧。” 苏茜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查看一下。” “这么古怪的现象,说不定就跟龙王有关呢?” 芬格尔很想说‘妹子,怕就怕跟龙王有关啊,屠龙说说而已,真来一条就咱们这个配置谁打得过啊?’,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巨轮仿佛收到了什么消息,已经笔直的冲向了那巨大的岛屿倒影。 …… 诺顿抬起手,无尽的火焰便炽热起来,领域瞬间展开。 最初开始是蛇一样扭曲的线条,沿着领域边缘延伸,这些暗红色的线条缠绕着增强,越来越清晰但也越来越黑暗,高温被死死地锁在内部。 最后他伸出手去,它们便从领域界面脱离向男人的掌心汇聚,最终黑色线条组成了漩涡在诺顿的手掌里高速旋转,像是处在失控边缘的陀螺般不稳。 最后诺顿把这团危险的黑色旋涡推出领域外,几千度的高温瞬间爆裂,将白色的巨龙瞬间笼罩。 火焰龙卷在偌大的天空中肆虐,一瞬间万年不化的冰雪都融化了,水流又被蒸发,建筑上空笼罩着浓郁的白色水雾。 漆黑的天空被火焰映照成了白昼,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呆呆的看着那恐怖的一幕。 “这么生猛的吗?”夏弥从建筑那破旧的窗户往外看,眼睛眨啊眨:“这就是你说的打工仔?” 源稚女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三瓶伏特加,一人分了一瓶,一边磕开瓶盖,一边随口说:“对啊,你又不肯卖力,不就只能这样喽。” 夏弥翻了个白眼:“傻子才卖力好吧,这东西是人能打的?”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内涵了某个正在打弗里嘉的家伙,只是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诺顿会和弗里嘉死嗑?” “不,他也不会死嗑。”源稚女一边喝酒,一边淡淡的说:“没有哪个龙王是傻子,他只是看出了弗里嘉变弱了,想试试看能不能摘到桃子。” “但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也变弱了,这个时候他就会放弃了。” 龙王在这里受到的最大局限,大概就是无法动用灭世言灵,且本身的权柄也会削弱,但不会消失。 弗里嘉作为继承了白王绝大部分力量的新白王,除了精神元素,同样可以动用其他龙王的权柄,没事吹个风,扔个冰,地个震,喷个火,都是常有的事儿。 在过去21次刷新里,弗里嘉就充分展现了自己在盗用其他君主权柄方面的才能,不过除了火,其他攻击都没什么用。 地震有夏弥,吹风扔冰什么的,吃了风王和冰王的源稚女都可以免疫,精神元素更没用,源稚女本身就是精神元素,就连源自黑王一脉的攻击魔鬼都能管上。 所以除了火攻其他的基本都没用,反正就是一个大大的免疫。 弗里嘉的智商虽然已经被削完了,但她也渐渐发现了,其他攻击都不管用,于是就开始用火,不停的用火。 现在好了,用火的专家也来了,四大君主最后一块拼图终于集结完毕,可以开boss了,源稚女很是欣慰。 魔鬼在一旁看着,他对这一幕并不意外,甚至是早有所料。 “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解决这恩怨了。”源稚女伸了个懒腰,朝着魔鬼伸出手:“把我的刀还我吧。” 魔鬼并没有动作,那张像路明非又像路鸣泽的苍白脸庞安静的看着源稚女,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语气都没什么起伏。 “想好了吗?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诺顿的引入,让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尼伯龙根更加负荷,原本就没有几次重开的机会了,现在更是连下一次都不一定有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死了,可能就是真的死了。 而诺顿明显是个不可控因素,他们的合作也早就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源稚女要是现在出现,他先杀谁都说不好。 “老实说,并没有想好。”源稚女耸了耸肩:“但无所谓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这个世界上有把握的事情终究是少的,源稚女这一路走来,就没遇见过几件有把握的事,如果畏首畏尾,她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了。 反倒是魔鬼的这句提醒,让她多看了几眼,因为这完全不像是魔鬼会说出来的话,反而像是某个废柴。 得到她这样的答案,魔鬼没有再说什么,手一翻,一把长刀凭空出现。 猩红的刀出现的那一刹那,血腥味瞬间蔓延但又很快消失不见,只是刀身上的鲜红愈发浓烈。 随着源稚女力量的增强,莱瓦汀也一直在变强,虽然七宗罪这种对四大君主的特攻武器对白王造成不了特殊影响,但锋利和杀伤还是在的。 源稚女伸手接过刀,又看向了夏弥:“你去抓赫尔佐格。” 夏弥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你可别死了,你死了,你的日本老婆可就归我了。” 源稚女扫了她一眼,冷笑:“你大可试试。” 说完,也不等女孩反应,提起长刀就冲了出去。 夏弥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去找赫尔佐格,结果却被魔鬼拦住了。 “不等他们两败俱伤,你再动手么?”魔鬼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你是海拉,你就甘心被她驱使吗?” 夏弥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魔鬼,忽然笑了:“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她耸了耸肩,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这个尼伯龙根碎了,你可就未必藏得住了。” 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的甚至懒得多听魔鬼唠叨,小魔鬼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行了吧哥哥,愿意帮她的人还是很多的,你有操心她的功夫,不如想想自己。” 魔鬼的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毕竟你这么废柴,当弟弟的很无奈啊。” 他看向天空,白色的巨龙在火焰里翻腾,伴随着她尖利的吼叫,无尽的风暴伴随着冰雨席卷而来,瞬间将火焰压制,恐怖的领域同样展开,狠狠撞在了诺顿的领域上。 诺顿发现自己的力量同样被削弱后,表情就多了几分凝重,康斯坦丁也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暂时放下了芥蒂,迅速和诺顿联手。 就在诺顿考虑要不要先行撤退之时,冷冽的寒风从背后袭击而来,他下意识的偏身,就看到火红的刀芒在面前一闪而过,狠狠的劈在了躲避不及的巨龙身上。 借着诺顿身形掩护成功攻击到弗里嘉的源稚女迎着男人那要吃人的眼光,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又没打到你,别那么小气。”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朋友。”她笑着打招呼:“你是专门赶来帮我屠龙的吗?” 诺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无比复杂,他来北极圈确实是打着寻找源稚女或者弗里嘉的心思。 好消息,他确实找到了。 坏消息,他同时找到了两个。 第320章 四大君主vs白王 整栋大楼明显的晃动着,建筑碎片扑簌簌而下,龙夭矫于空,苍白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死亡的领域在扩散,要将这世界上的一切笼罩。 弗里嘉被诺顿的火焰彻底激怒,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锋利的爪子撕裂了庞大的建筑,教堂顶端的十字架碎裂坠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融化的冰海里。 火红的光芒从刀上燃起,借着诺顿身躯的掩护,源稚女狠狠一刀砍在了那白色的庞大身躯上,瞬间鲜血四溅。 可刀锋才切入1/3就再也进不去了,像是卡在了什么格外坚硬的东西上,源稚女只好拔刀后退,险险的避过了带着狂风狠狠抽向她面门的巨尾。 那白色的,伟大的生物双翼振动,猛地冲向云层。 弗里嘉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她以云层为掩护,偶尔白紫色的电光照亮她那身白色的鳞片,那根修长有力的长尾舒缓的扭动着,带着妖治性感的气息,让人联想起脱衣舞娘那款款扭动的腰肢。 她的形象那么扭曲,却又那么美艳,混合了圣洁和邪恶的元素,即使魔鬼学的导师也很难想象出这种东西来。 她是白王,白王弗里嘉! 不同于八岐大蛇那种无脑的行尸走肉,也不是原著赫尔佐格小丑篡位后的残缺身躯,弗里嘉几乎继承了白王的一切,远比源稚女要强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下一个完整的白王,而源稚女不过是她的祭品,她的食物,就像青铜与火之中的康斯坦丁,亦或者是大地与山之中的芬里厄。 但很可惜,这个食物不太听话,既不像康斯坦丁那样懦弱无能,又不像芬里厄痴傻好控,甚至一度给她造成了麻烦,让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源稚女对此没有丝毫波动,巨大的灰白色双翼在背后张开,她悬浮在男人身旁,歪头看向诺顿。 诺顿也正在看她,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真好啊,能在这里看到你。”源稚女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那有些僵硬的气氛:“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并肩作战过。” 见诺顿没有说话,源稚女微微歪头:“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她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扫过男人背后的康斯坦丁,男孩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诺顿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的跨前一步,将康斯坦丁彻底挡在自己的身后,语气毫无起伏:“你失约了。” “哦这个啊,这是个意外。”源稚女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应该早习惯了吧。” 诺顿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就像源稚女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对绘梨衣动手。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僵硬到了极点,但在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依旧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既然这么有缘,那就一起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干掉吧。”源稚女说。 诺顿没有拒绝,他们一同看向天空。 白色的庞然大物在云中狂舞,纵情地挥洒着力量,遥遥的向大海画出空虚的线条,冰面破碎,黑色的潮峰就在那里形成,新一轮海啸呼啸而来,云雨裹着它旋转。 尼伯龙根正在破碎,弗里嘉也许恢复了记忆,也许没有,但嗜杀狂躁的性格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那是龙族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狂风,暴雨,狂潮,烈焰……全都来吧!她想要更多更多,就当这些是新王继位的礼炮声! 冰霜落下,海潮肆虐,所有的建筑摇摇欲坠,火焰像盛开的烟火,铺天盖地的落下,那一幕仿佛世界末日。 没有一个人类在看到如此末日般的景象会不触动,甚至连祈祷都省了,因为末日里没有上帝。 但也仅仅只是唬人罢了。 无论是源稚女还是诺顿,甚至是康斯坦丁以及建筑里的夏弥,他们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说不上是已经习惯,但确实是早有预料。 源稚女抬起手,港口外呼啸的海浪瞬间被更大的海浪淹没,漆黑的海面动荡不安,仿佛狂躁咆哮的巨兽。 空中呼啸的狂风仿佛要将一切席卷,女孩满头白发在风中摇曳着,源稚女那巨大的双翼一震,狂风瞬间就被更大的狂风席卷,强行调离港口,朝着四面八方的海面呼啸而去。 至于那曾经让他们头疼的烈焰,也在诺顿的控制下,轻易被泯灭。 甚至连地动山摇各种摇摇欲坠的建筑,都在夏弥的发力中,逐渐稳定下来,白王固然凌驾在四大君主之上,可以使用其他君主的力量,但自身权柄终究是精神。 任何一位四大君主,哪怕是完整的龙王,在单独面对弗里嘉时都没有任何胜算,因为五大元素之间相生相克,而弗里嘉这位白王可以使用任何元素。 至于现在,诺顿和康斯坦丁的到来,加上被源稚女吃掉的贝希摩斯和李雾月,以及打酱油的海拉和她本身的精神权柄,四大君主全部到齐,五大元素同样聚齐,弗里嘉最擅长的招式算是被彻底废掉了。 一打一确实打不过,二打一也打不过,那就一起上好了,只要能赢,围不围攻什么的,谁会在乎? 至少源稚女毫不在乎,一反之前被压着打的局面,直接发起了反攻。 狂风,暴雨,狂潮,烈焰……所有弗里嘉用过的招式,她原封不动的,全都如数奉还! 在如此打击下,弗里嘉似乎也在逐渐恢复理智,她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猛的收拢双翼,垂直的切割云层。 没有任何攻击能跟上她的速度,火焰在她身后爆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她却如大鹰那样旋转着,直直的冲向了源稚女。 她意识到了破局的关键,只要杀了源稚女,收回她身上的那一半“权”,她就是完整的白王!这世间就再无牢笼能困住她,彼时哪怕四大君主再度齐聚,也无法对抗她的精神元素! 可面对她的扑杀,源稚女却只是微微一笑,紧接着,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般,巨大而古怪的梆子声,猛的在整个空间炸响。 巨龙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骤然僵硬! 黑暗里,有魔鬼在高声唱着圣歌,就像是在为神送葬。 …… “别动,好像有东西。”漆黑的深山里,庞贝忽然说。 而随着他这声落下,几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他们此时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东京,为了防止被一网打尽,原本庞大的队伍此刻都四散而开,他们三三俩俩组队,分散向全世界。 龙王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抓到他们,就算真的有人运气太差可能会被抓到,分散而开无疑也能拖延大量的时间,他们只需要等到源稚女回来就好了。 上杉越和庞贝以及刚刚找回来的绘梨衣是一队,庞贝是想自己跑的,但上杉越始终认为这个老滑头一旦脱离视线,可能就像飞鸟归林那样,再也找不到了,于是决定自己跟着。 至于绘梨衣……这姑娘已经自己跑丢过一次了,上杉越实在不放心让她跟着别人,干脆也带在自己身边。 他们三个人现在正在朝着中国福建而去,穿过这密林他们就会到达一个废弃的码头,那里会有很多的黑船,等天亮,他们就已经在中国了。 偷渡是不需要证件的,而他们又带了足够的钱,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生存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虽然难熬,但并不会维持太久,上杉越心里清楚,等源稚女回来,自然就结束了。 前提是,要等到源稚女回来,而不是在那之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龙王抓走,用来威胁源稚女。 上杉越顺着庞贝观察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黑夜的密林里到处都是鬼影,风吹过带起树叶沙沙声,明亮的月光穿不透厚厚的枝叶层,能见度不是很高。 但他们都是混血种,而且是血统极强的混血种,五感远超普通人,哪怕什么也没看到,上杉越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走,换个方向。”庞贝当机立断,他总是一副不正经的花花公子模样,但认真起来干脆又利落,至少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废物。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来的装疯卖傻,难得露出獠牙,层层伪装下又怎么可能真是个没用的废柴? 上杉越也不废话,带着绘梨衣就跟了上去,这位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的老人,在经过源稚女的一番圣手治疗下,虽然看上去更加消瘦了,但精神头却足了很多。 而绘梨衣自回来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女孩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上杉越现在也没时间关心小孩的心理健康,走出很长的一段距离后,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上杉越才缓缓开口: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不确定。”庞贝想也不想的回答:“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不能是邀请我们去参加派对的,而且除了性感女生的邀请,我一般都不接受。”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上杉越没有对男人的不正经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有人会来找我们?你知道的东西,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吧。” “抬举了抬举了,你别看我是代理家主,但其实我只是一匹种马,我没有实权的懂吧?平时的任务就是和美女约约会,只是因为比较惜命,所以会小心一些。” 庞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胸脯:“差点就被抓了,太可怕了,我可是刚犯了吃里扒外帮助外人攻打家族的重罪啊,这要是被抓回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他说着露出愁苦的表情来:“到时候我要是被关进去了,说不定连个看望我的人都没有,我那淘气的儿子还在叛逆期,我这个老父亲可是相当的不放心……” 毫无疑问,庞贝是个很健谈的人,而且戏很多,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人绕糊涂,把话题偏到外太空去。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上杉越已经可以熟练无视他的废话了,只是专注自己的问题。 “你知道来抓我们的人是谁,而且你还有秘密瞒着我们。”上杉越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来日本,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投奔我们。” “不,说投奔都不准确,你只是想借我们之手,完成你自己的目的。” “阿嘞,我有这么厉害么?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可以重说一遍我录个像吗,感觉这是个很好的体验我形象的事情啊!等昂热那个老东西醒了,我就给他看!” 庞贝兴奋的说着,但他很快发现上杉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仿佛不得到一个答案就誓不罢休一样。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男人妥协的摆手,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那些龙王都是被唤醒的,总有一天,尼德霍格也会苏醒。” “什么?!”上杉越猛的瞪大眼睛,虽然早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此刻听到这话,冲击还是丝毫不减。 “是的,你没猜错,加图索家族在这些事件里面可是居功甚伟。”庞贝耸了耸肩:“而家族最终的目标,我想我不用说,你也能猜得到。” “唤醒黑王?”上杉越狠狠的皱起眉:“可是那等存在一旦苏醒就是世界毁灭,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nonono,这你就浅薄了,不唤醒,怎么杀?不杀,怎么夺权?”英俊的男人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最具有分量的话,上杉越已经彻底惊呆了,他只觉得这些人类太疯狂了,疯狂到让人难以想象。 进化成龙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他们想要成为最终的至尊,他们谋取的,是这整个世界! 只是…… “你就这么轻易的把这种秘密告诉了我?”上杉越皱眉:“你就不怕加图索家找你麻烦?” “他们已经来找我麻烦了啊,不过现在是变成了找我们麻烦。”庞贝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知道了这些,他们是一定要灭你口了。” 男人用力的拍着老人的肩膀,热情的招呼道:“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兄弟。” “好的蚂蚱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上杉越说。 “什么东西?”庞贝一愣,但很快他也听见了,沙沙的树叶声中,沉重且有节奏的踢踏声响起,就像是……马蹄声! 可谁会在这样的密林里面骑马?大概没有人会闲得无聊深夜骑马出来散步吧?还是在这种人迹罕见鸟不拉屎的地方。 除非……那不是人。 第321章 背叛 第321章 背叛 “我真的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先回学院,然后从长计议。”芬格尔一脸严肃:“学妹,你觉得呢?” 苏茜闻言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在芬格尔意外惊喜之前,对着身后的某个专员说:“你去联系学院,把情况如实告知,让诺玛查查资料。” 等专员点头,她才看向芬格尔,温柔的说:“从长计议完了,你还有什么提议吗?” 芬格尔无言以对,比起卡塞尔学院那些美则美,但同样也非常暴力的妹子们,苏茜确实温柔很多,但不代表她就不暴力,她只是暴力的不明显。 至少此刻她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输于小疯子诺诺,虽然比起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源杀胚差点,但镇压芬格尔这条败狗还是绰绰有余。 因为极光,向来是最忠诚后勤的诺玛也不得不掉了链子,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苏茜还是当机立断决定去看看。 在混血种眼里,世界上的一切不可解释的现象,都可以跟龙族画上等号,他们来北极圈就是来找龙的,遇到异常掉头就跑,那来干嘛?度假吗? 苏茜当机立断的换上橡皮艇,这种小艇容纳的人有限,只能勉强够两个人坐的样子,毫无疑问的,苏茜选择了在北极圈待的最久,也是整条船上对北极圈最了解的男人。 芬格尔一脸生无可恋,只能被迫上了贼船。 海市蜃楼通常维持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所以他们的动作很迅速,船沿着浮冰间的缝隙前进,两侧都是矮墙般的冰块断面,他们很快划出很长一段距离,回望巨轮,只能看见船上的灯火星星点点。 可无论他们怎么前进,那座岛的倒影还是不远不近的位于前方,视觉上像是只有两三公里远,但就是有种永远无法抵达的感觉。 可无论是苏茜还是芬格尔都没有急躁,芬格尔甚至还在好奇的八卦。 “说起来,你有多久没见到楚子航了?”败狗一脸的八卦,这家伙用力划船了这么久,却连口气都不带喘的,可见他平时的弱不禁风水分有多大。 “有段时间了。”苏茜平静的说,她看上去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直接道:“你可以再用点力吗,感觉我们的速度还不够快。” “你这真是把我当牲口使用了啊。”芬格尔哼哼,他双臂发力,绷紧的肱二头肌将作战服撑得满满当当,橡皮艇的速度顿时再上一个台阶。 橡皮艇绕过一块巨大的浮冰,眼前的海面忽然变得开阔起来,岛屿的倒影看起来格外清晰,因为岩壁呈规整的半圆形,看上去就像是大海的漏洞,仿佛跳下去就会出现在另一个时空。 “你水性好吗?”苏茜忽然问。 “人称浪里白条,包的!”芬格尔拍着胸脯,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警觉道:“你想干什么,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座岛其实在海平面以下吧?那只是个倒影!” 苏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芬格尔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看来学妹你还是有点理智在身上的,比你那些室友好多了”,但话都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口,苏茜找到一节绳子绑在他手上。 “这是干什么?”芬格尔疑惑地问,可女孩却只是温柔的朝他笑了笑,确定绳子绑紧后,伸手搭在了芬格尔的肩膀上。 “有危险,就拉拽绳子。” “啊?不是,稍等一下,等等!”芬格尔连忙摆头摇手,可他还没来得及逃走,巨大的推力从肩膀上袭来,下一刻,他就以倒翻的姿势被推进了冰海。 芬格尔只觉得无数的冰针在刺戳着他的全身,可他却远没有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慌乱,入水的刹那浮力就却抵消了绝大部分重量,下沉速度很快被他控制住,触目望去皆是无尽的气泡。 眼前有黑色的身影闪过,那是苏茜也跳了下来,这个贤妻良母型的妹子看来骨子里也是暴力分子,做起事来干脆又利落。 但芬格尔没时间吐槽了,寂静中仿佛藏着古老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飞速的离他而去,他放任这种感觉,完全不抵抗,直到海水再度将他托起。 他上浮的越来越快,一头冲出了水面!温暖的空气冲入他的肺部,他睁开眼睛,前方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莫测的光线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石岛! 下一刻,女孩同样从水底浮出,她看着眼前这令人惊叹的一幕却没有过多意外,显然是早有猜测。 北极圈内当然不可能有一座长着参天大树的正常岛屿,这座奇怪岛屿的环境就像是在地中海,要么是这个世界扭曲了,要么就是这个岛屿是扭曲的,就像bj尼伯龙根是扭曲的地铁站。 是的,这里就是一个尼伯龙根,至于极光和强烈的大气电离,恰恰都是这个尼伯龙根导致的。 而人类想要到达尼伯龙根,往往需要一个物质界面,通常是由水构成的,这里就是一个存在于水镜中的尼伯龙根,既是岛屿也是深渊,而抵达它的方式也很简单,跃入水中而已。 但在冰天雪地中来一场海底漫游,也着实需要不小的胆量,苏茜显然并不缺乏这东西,芬格尔则是半推半就。 他们打量着四周,天空中密布着青色的云,仔细看去的话,云中有着海水般的纹路,在看这片海的深层,仿佛有着隐约的光带。 这个尼伯龙根的结构方式非常奇怪,仿佛真的被隐藏在了海水的镜像中,也许他们头上的天空其实是数千万吨的北冰洋之水,而他们下方的海才是悬挂极光的天空。 他们看不到天海交界处,那里弥漫着青色的雾气,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边界,这样判断的话,其实这个尼伯龙根并不大,一切全都围绕着那座孤零零的石岛。 但如此手笔,显然也不是龙族中的小家伙能做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出自哪位君主之手。 不过比起好奇这方世界的主人是谁,作为不请自来的入侵者,芬格尔此时更操心的问题是,这位主人在不在家? 他很想对苏茜说“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做足准备再来吧,起码观察一下主人在不在家再考虑非法入侵的事儿吧,擅闯民宅是犯法的”,可这位温婉的妹子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朝着那巨大的石岛而去。 苏茜的想法很简单,他们来北极圈就是来找龙王的,打不打得过另说,但既然找到了异常,那自然要探寻清楚。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 ——来都来了。 他们走向沙滩,石岛以绝对的安静等待着他们,连一只海鸟都没有,空气温暖湿润,透着母亲般的温暖,就像死亡。 死亡不就是这样的东西么,温暖,寂静,孤独……他们踏上了满是高大树木的小路,那神秘的天光把树影印在他们身上,白色的石灯笼看起来很随意的安放在道路的角落里,就像一条通往墓园的路。 “看着就像是游戏里的藏宝地啊。”芬格尔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语带感慨:“藏得真够深的。” “藏这么深,应该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吧。”苏茜说着,指向了某个方向:“去那里看看。” 芬格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白色祭坛状建筑,有点像是英格兰的巨石阵,石梁上还挂着长长的,半透明的东西。 那里看上去像是中心地带,可真到了那里就会发现空无一物,整个空间都是这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但是没有半点灰尘,就像是主人临时有事离开,但随时会回来的样子。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啊。”芬格尔惊喜,甚至开始摩拳擦掌:“龙王不在家,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适合探查龙巢吗?让我看看这些阴暗的爬行种都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觉得,爬行种可能也在观察我们。”苏茜说着,语气有点古怪,她的目光始终盯着高大的树木上的那些阴影,芬格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那些黑色的阴影忽然动了。 无数墨绿色的蛇和树荫的颜色几乎一致,唯有它们动起来的时候巨大的身躯才显现出来,此刻它们全都低着头,金色的竖瞳里倒映着那两个渺小人类的身影,不知道已经跟了他们多久。 好消息,他们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出来招呼他们,看来主人确实不在家。 坏消息,主人不在家,但是主人的小宠物们在家,并且此刻已经闻风而来,朝着他们张开了代表了欢迎的热情大嘴。 ……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赤红的火光与蓝晶的冰雪交相辉映,白色的蒸汽汇入云层,整片夜空都是这代表了死亡的色彩,沙沙的梆子声回荡在整片天空。 赫尔佐格被踹翻在地,夏弥一只脚踩在他的头上,手上拿着那对梆子使劲的摩挲发出声响。 仿佛一座早已不再转动的古董大钟重新运转起来,正在报时,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白色的巨龙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翻转搅乱了云层,任由那些火焰冰雪攻击到庞大的身躯上击碎鳞片,鲜红的血像小雨一样落下,可弗里嘉就像是察觉不到一样。 源稚女同样不是很舒服,头痛欲裂,但至少没有受到失态,更不会被控制。 最开始她获得模拟器的第一个天赋就是可以免疫梆子声的控制,如今明白模拟器不过是白王权能的显化,作为精神王座,又怎么会被人控制精神? 弗里嘉掌握着白王的力量,这方面的抗性其实还高于源稚女,如果她此刻是清醒的,她完全不惧这声音,在日本时吃过一次亏后她不可能没有准备,她甚至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抵抗。 可她此时受到压制,并不清醒,只能本能的狂躁吼叫。 但就算弗里嘉只剩下了本能,但抗性依旧存在,过去的21次重开已经证明了,这种梆子声最多只能影响她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就再无用处。 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源稚女双手持刀猛扑而下,莱瓦汀在她手中骤然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一轮炽热的燃阳,丈许长的刀光铺天盖地的劈向龙王那庞大的躯体。 没有去想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更没有思考还会不会有下一次重开的机会,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这个讨厌的家伙。 坚硬的鳞片在刀光下宛如遇到热油的冰雪般瞬间消融,弗里嘉发出痛苦的吼叫,细长有力的巨尾狠狠的抽向源稚女,但她却不躲不避,只是固执的,将刀送入那颗跳动的心脏里。 巨尾抽打在她背上,双翼狠狠折断,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可源稚女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固执地转动着刀柄,将巨龙的心脏搅得粉碎。 白色的巨龙狠狠的砸向地面,源稚女便和她一起坠落,全然不顾坠地会带来的冲击,仿佛只要能杀死弗里嘉,受再重的伤也无所谓。 龙血喷洒在她脸上,银白的长发都染上了猩红的污渍,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踩着尸山血海奔向人间。 那一刻她的疯狂与暴虐甚至比天边燃烧的火焰更加夺目刺眼,又仿佛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应该赞美飞蛾的勇气,还是嘲笑飞蛾的愚蠢? 白色的巨龙还在扭动挣扎,巨大的身躯将无数建筑撞的粉碎,源稚女却只是一刀又一刀,双目赤红,仿佛要将这庞大的生物千刀万剐。 终于,挣扎的动静渐小,耳边似乎传来了空间破碎的声音,源稚女瘦小的身躯迅速变化,被压制的力量逐渐回归。 这个摇摇欲坠的尼伯龙根,终于破碎了。 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冰凉的刀锋刺穿了她整个胸口,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都暂停了下来。 源稚女回头,就看到脸色苍白,眼里满是难过和愧疚的男孩。 康斯坦丁轻声对她说:“对不起。” 源稚女的眼里并没有多少意外,她为了杀死弗里嘉,那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了,连什么时候被靠近了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工夫在意。 她只是看着康斯坦丁身后的男人,平静的问:“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诺顿就站在康斯坦丁的身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回答源稚女的话,手却握在男孩的手上,不容置疑的带着他转动刀柄。 猛烈燃烧的高温将刀锋触及的一切血肉组织烧成灰烬,男人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看向源稚女的目光…… 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本章完) 第322章 神从天降,头先着地 第322章 神从天降,头先着地 “混账,现在是翻脸的时候吗!”夏弥看着眼前发生的那一幕,急得直跺脚,然后就一不小心一脚剁碎了赫尔左格的脑袋。 尼伯龙根正在破碎,被压制的力量逐渐回归,她的身形也从萝莉逐渐变回原来的模样,就在她准备冲上去和诺顿比划两下的时候,消瘦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那同样是一个男孩,他站在冰天雪地里,静静的注视着那荒诞的一幕,深色透着隐隐的悲意。 对于他来说,所有龙王都是背叛者,死多少他都不在乎,甚至会有报仇雪恨的感觉。 就在今天,也许会有一位甚至是多位龙王陨落,但这丝毫没有让他开心起来,他的模样就像是即将要失去朋友的小孩。 尼伯龙根带来的影响正在消退,魔鬼的模样也在逐渐变化,身形在拔高,虐待而出的伤口在消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夏弥却忽然就有些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究竟是魔鬼还是路明非了,或者根本就是介乎两者之间。 可那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一种状态介乎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呢?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说话了,如果是路明非的话,她大可以一巴掌拍开他的脑袋让他一边去,别挡着姐上去干架;但如果是那位至尊苏醒……她现在立刻逃走还来得及吗? 她迟疑着没有动作,而男孩拦住她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仍然默默的看着那场闹剧,看着这个逐渐崩塌的世界,轻声唱着萧瑟的葬歌。 他的声音像路明非那样温和,有些低落,似乎是面对分离还有些不舍的孩子,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静穆,不必言语而威仪具足。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毫无波动,仿佛感受不到胸口在一瞬间被烧出的窟窿,细胞不停的分裂,机体正在疯狂的自愈,但所有新生的细胞又被烧尽,恐怖的温度在体内炸开,想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这种程度的伤势,无异于岩浆在体内爆发,而源稚女之所以没有瞬间变成飞灰,是因为早已准备好的极寒在那一瞬间遏制住了高温,同时保护了生机。 能够阻挡青铜与火之王权柄的力量,也只有同为四大君主的力量了。 原本同样象征着死亡的极寒在此刻却代表着生机,高温被一点点降下,细密的冰霜覆盖了伤口,最后蔓延到了那把漆黑的武器上。 诺顿皱了皱眉,他想要抽出刀,可还没来得及动作,漆黑的刀身上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断成了无数碎片。 康斯坦丁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寒冰随着刀身迅速往他手上蔓延,在即将碰到男孩手的那一瞬间,诺顿将他猛地扯到身后,同时劈开了刀柄。 断刃落到地上彻底碎裂,男人的双眼里燃起了灿金色的火焰,他的表情也终于有了变化,语气耐人寻味。 “早有防备的样子啊……” 源稚女没有反驳,只是表情略带遗憾:“我以为你至少会自己动手。”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诺顿的心思?这家伙是那样的高傲,他根本就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敌意,这种情况下有点脑子都知道要防一手。 这种没有感情,全靠利益的合作,谁又会真的相信坚不可摧呢? 源稚女丝毫不意外他会前来补刀,她只是遗憾诺顿终究还是借了康斯坦丁的手,而不是自己动手。 两人之间签订了血契,如果诺顿是自己动手,便是违背了契约,他就会受到反噬,源稚女也可以顺势反击。 但很可惜,诺顿显然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他把康斯坦丁带过来,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只要借助康斯坦丁之手,就算杀了源稚女他也不会受到任何反噬,而且康斯坦丁本来就是双方掌管力量的那一方,实力甚至还胜于他。 这也是当初他和源稚女签订契约,却没有带上康斯坦丁的原因,从那一刻他就已经在计划今天的这一幕了。 他从最开始就想好了应对的后手,说到底,源稚女也只是他的工具而已,等到工具不顺手了,为了防止这个工具为他人所用,诺顿有一整套毁灭工具的流程。 唯一的意外就是康斯坦丁在对战利维坦的时候遭受反噬,被强行压制在了一个极为虚弱的状态,甚至直到此时都没有恢复过来。 再加上源稚女这明显早有防备的模样,这一击造成的伤害就不是很理想了。 至少远远没有达到源稚女心里的最坏结果。 不说她专心对战弗里嘉确实没时间躲闪背后的偷袭,就算是为了破坏血契,她都一定要让诺顿先动手。 所以这一击肯定要硬扛,她有贝希摩斯的生命权柄,自身恢复能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一般致命伤都能扛。 至于不一般的,那种一击必杀的攻击,自然是再强的恢复力也没用,但时间紧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源稚女只能赌一把。 所以她心里的最坏打算就是复活甲被打出来,直接去干复活赛,她在路明非身上留了茧,虽然那算是她最后的后手,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动用,但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遇事不决就拿命去赌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常规操作了,如果畏畏缩缩怕死怕伤,她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智慧呢?虽然是莽夫的智慧罢了。 而最后的结果显然是她赌赢了。 也许是康斯坦丁太虚弱了,也许是男孩太过懦弱终究下不了死手,这一击造成的伤害完全还在源稚女承受范围内。 仅仅只是几个眨眼,满是焦黑痕迹的伤口里就再度新生血肉,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诺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窗户纸终于被捅破,可两人谁也不愿意轻易动手,康斯坦丁被反噬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诺顿大概是还想让康斯坦丁动手的,但源稚女展现出来的力量但又完全不是康斯坦丁能对付的,偷袭也就罢了,正面对上,那恐怕是让康斯坦丁送死。 对于这个便宜弟弟,诺顿显然还是很在意的,不然也不会舍不得吃天天带在身边,现在自然也不会让他去送死,于是一时间气氛都变得十分僵硬。 源稚女轻轻叹了口气,局面发展成现在这一幕她也很无奈,对于诺顿,她并不否认对方带来的帮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诺顿,她恐怕早就死在茫茫冰海里了。两人这些年来的合作虽达不到坦诚,但他的作用是无可争议的,如果不是诺顿率先反目,有老唐的情谊在,源稚女是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她并不想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这一幕又是不可避免的。 假以时日源稚女只会越来越强大,甚至将四大君主踩在脚下,这种可能性必须杜绝,王座纵然宽大,却容不下很多人。 除了叹气,源稚女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此时也不需要言说,他们都是追寻至高权力的人,那就注定了是敌人。 如果时间足够,她大概还会再惆怅一会儿,可随着世界骤然轰动,像是开裂的蛋壳那样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没了动静的巨龙忽然挣扎起来,原本闭合的眼睛再度睁开,里面燃烧着璀璨的火。 尼伯龙根崩塌了,对他们的压制力也彻底消失,作为被压制的最狠的弗里嘉,此刻恢复的也最多。 她怎么可能那样轻易的就被杀死呢?就连参孙被捅了心脏都不会立刻死,更别提这位尊贵的白色君主。 庞大的龙躯正在收缩,那是被尼伯龙根强加在她身上的东西,弗里嘉正在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莱瓦汀被强行挤出,伤口在瞬间愈合。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源稚女顿时没心思去想什么诺顿了,她毫不犹豫的再次挥刀,可诺顿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的挥手,莱瓦汀上顿时传来了恐怖的阻力。 仅仅一个刹那,源稚女就明白了这家伙想干什么,他杀不了她,就想用半死不活的弗里嘉来消耗她。 对于诺顿来说,源稚女和弗里嘉最好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但现在如果任由源稚女将弗里嘉杀了,那她就会彻底失去桎梏,这显然是诺顿不想看到的。 所以,此刻的反水是那样的顺理成章,莱瓦汀本就是他炼制的,他想留下点后手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他甚至不需要做多少干扰,弗里嘉的恢复能力远远超过了源稚女,如果不是被毁掉心脏的伤势过重,她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 源稚女同样明白此刻时间的宝贵,单手握爪狠狠刺穿弗里嘉胸膛的同时大吼:“夏弥!” “叫老娘海拉!”夏弥同样大吼着,她一掌狠狠拍在地面,坚硬的永冻层开裂转眼便蔓延上百里,地面旋转着翻开,碎石四绽,漆黑的裂缝瞬间将源稚女和弗里嘉吞噬。 一瞬间,天旋地转。 …… “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爬行种!”芬格尔大声咆哮,同时狠狠将一只趴到他背后试图绞死他的蛇摔到地上。 蛇,到处都是蛇,他们被这些蛇包围了,全世界都被鳞片和树干摩擦的沙沙声填满。 这些蛇中最小的也有十几米长,最大的个体超过三四十米,腹部洁白如雪,而背部覆盖着墨色云锦般的鳞片,有点像是生活在亚马逊丛林中的森蚺,但森蚺长不到这么大。 这些东西之前一直盘踞在大树上,此刻它们发起进攻,所有的龙柏树都在摇晃,墨绿色的叶子仿佛暴雪从天而降。 芬格尔浑身肌肉虬结,表面泛着青铜色,蛇群尖锐的利齿咬不穿他的防御,就试图用庞大的身躯绞死他。 苏茜在蛇群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清空了弹夹,可是蛇太多了,她只能迅速后撤,同时无数寒芒在她的控制下切割蛇群,鲜血四溅下,隐约可见是一把又一把黑色的利刃。 言灵·剑御。 剑御这个言灵,从名字到效果都非常霸气,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用意念远程控制。 但究其本质,是先通过言灵制造强磁场,再让金属武器沿着磁力线移动。电磁化之后的金属武器就跟磁铁一样,距离太近它们就会吸在一起。 黑色利刃则是柳叶般的形状,轻巧而锋利,符合空气动力学,可以持握作战,但更主要的是用于投掷。不用想就知道是装备部为苏茜特制的,对电磁场的感应远远超过一般的金属。 苏茜很少动用自己的言灵,但作为卡塞尔学院少数血统是a的女孩子,她的力量并不弱,唯一遗憾的就是这种言灵用于暗杀是极其优秀的,却不以力量见长,很难切开蟒蛇那坚硬的鳞甲。 芬格尔力气倒是够,但他太笨重,很难应对成群的敌人,最关键的是他甚至没带刀。 “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撤退一下,女王大人您觉得呢?”芬格尔大吼,他已经快被蛇群淹没了。 苏茜同样加大音量:“可以,但这些蛇似乎并不想让我们离开!” 蛇群过于热情好客,大有一副要将他们永远留下的架势,就在芬格尔思考要不要暂时舍弃一下人设爆个种时,青色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两人抬头,呆呆的看着从巨大的裂缝中坠落的家伙,白色的巨龙仿若流星。 神从天降,头先着地。 与此同时,日本边界,某个茂密的密林里。 规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上杉越和庞贝只觉得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但就在他们准备殊死一搏之时,马蹄声骤然顿住。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声音又迅速远离,仿佛遇到了什么急事,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再三确认那个奇怪的追击者离开后,上杉越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为什么忽然放弃我们了?” 庞贝同样奇怪,英俊的男人挠了挠头,满脸疑惑:“不知道啊,可能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本章完) 第323章 青春没有售价,龙王入口即化 第323章 青春没有售价,龙王入口即化 “芬格尔依旧没有消息,同时楚子航身上的联络信号彻底中断。” “风间琉璃进入北极圈后同样音讯全无,学院发电询问有无观察到她的踪迹,已如实回答。” “冰风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我们和eva的通讯联系还没有恢复。” 漆黑的夜幕下,赤红色的大船冲开了碎冰,顶着严寒继续向着北极点突进。 yamal号,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隶属于俄罗斯,两台重水式核反应炉给它提供了几乎无尽的动力,是全世界所有破冰船中的佼佼者。 而此时这艘船被卡塞尔学院包下,执行部部长施耐德亲自带队,向着北极圈进发,但显然出师不利,不断有人前来汇报,却没有一个好消息。 施耐德沉默地听取着汇报,精致古典的图书馆被他临时改造成了会议室,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地球投影。 那就是天眼所见的地球,日复一年年复一年,执行部就是通过这个投影来监控全球各地的龙类活动。每当某个点亮起红光的时候,eva就会把自己投影出来,说明情况,给出解决方案,然后执行部专员们出动。 而此时那颗巨大的地球投影上——整个北冰洋闪烁着令人恐惧的红光。 预警的区域是整个北冰洋,这当然不是说那片面积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冰海已经都被龙王占领了,只是暂时还无法确定准确位置,所以整个北冰洋都被标红了。 学院对这次的任务非常看重,他们费巨资购买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破冰船,装备部为它加装了最强的武器,配置了最强的团队,由执行部部长施耐德亲自带队,同时整个学院几乎倾巢出动。 但此时这位部长大人戴着呼吸面罩坐在冰冷的沙发椅上,脸色阴沉,俨然是超级英雄电影里的大反派。 施耐德实在很难有好脸色,心情也可想而知,他们是一艘全副武装的巨舰,本来可以撞破北极圈里所有的冰山,目标更是来送龙王上西天的。 结果他们在北极圈里转了又转,各方的混血种势力遇到了一个又一个,但最关键的龙王连根毛都没看到,重要的学生还一个接一个失踪,从本来以为的热血动作片都硬生生变成了惊悚悬疑片。 不过往好处想,现在不止卡塞尔学院一无所获,所有混血种现在都在北极圈里打转,心里就莫名平衡了很多呢。 施耐德如此想着,同时看向窗外,有些不知道这场闹剧究竟该如何收场,同时还有些担心自己那两个总是能惹出很多事的学生。 楚子航就不说了,他时常怀疑楚子航可能还没有自己活得久,另外一个看着活蹦乱跳也确实活蹦乱跳的,就太能惹事了,施耐德总担心她有一天会惹出一个谁也无法处理的大麻烦来。 这次的北极圈之事就是她挑出来的,如果最后什么龙王都没看见,并且没有给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单纯的耍人玩,那只怕是连带着她背后的整个日本都要声名扫地了。 虽然这位学生看上去并不是很在乎名声这种东西的人,但作为卡塞尔学院新晋升的校董,同时是蛇岐八家这种势力的话事人,声明扫地没有任何好处,至少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很有可能将无法再取得混血种的信任。 这个故事就类似于狼来了,虽然在这个故事里,人类并不能打败狼,喊狼来了的那个小孩才是主力,但总归要失去很多冲阵的炮灰不是? 不过这些就不是施耐德能说的算的了,他的学生们向来不听话,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而他此时心心念念担心的学生,正在玩惊险又刺激的高空坠落。 青色的天空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百丈的巨大裂缝,隐约可见裂缝之上无尽的海水,好像这个世界真的是隐藏在了海水的镜像中,而现在有人破开了那层空间障壁,于是从天而降。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打开所有尼伯龙根的尼伯龙根女王,便只有海拉。 源稚女进入黑天鹅港那个尼伯龙根时,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不小心进了奥丁的老家?那个他用来收藏棺椁的地方,也是原著中,楚子航消失的地方,似乎叫阿瓦隆。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北极圈的尼伯龙根就只有这一个,可进入黑天鹅港之后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哪有半点阿瓦隆的模样? 甚至连弗里嘉都能压制,奥丁要是有这能耐,他还至于千年谋划吗?直接拿起矛就去干黑王了。 排除了唯一的错误答案奥丁,于是顺理成章的跟魔鬼扯上关系,判断出是魔鬼为了隐藏自己躯体而弄出来的尼伯龙根。 但顺口的,她找机会还是问了夏弥一嘴阿瓦隆的事情。 很庆幸夏弥现在已经是海拉了,尼伯龙根的女王,她感应了片刻后迅速做出了判断,并表示随时可以送他们去阿瓦隆。 黑天鹅港底下是永冻层,再之下依旧是海水,而阿瓦隆就藏在海水之下,并且位置并不固定,以她的力量完全可以破开空间障壁,在两个尼伯龙根之间穿梭。 所以夏弥一点都不慌,就算黑天鹅港彻底被烧毁,她也可以逃走,还能顺带着把源稚女和楚子航一起带走。 至于阿瓦隆可能是某个倒霉蛋的老巢,而且私闯民宅可能犯法这种事,自然是没有人会在乎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源稚女确实有私闯民宅的想法,却不是想跟她一起闯。 无与伦比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无数青黑色的巨蛇瞬间四散而开,不是一条,而是几十条上百条,远远地看去就像是黑色的土块里钻出了成群的青色虫子。 岛屿周围都是山壁,巨蛇们沿着山壁攀援而上,巨大的蛇躯和山壁碰撞,轰隆隆的声音在四下回荡,那些赤金色的蛇瞳里是非常人性化的畏惧,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灭顶之灾正在来临,于是果断放弃了那即将到嘴的食物。 巨蛇们登顶之后去了山的另一侧,就此消失,龙柏树还在微微摇晃,树叶还在幽幽下坠,如果不是草里那些波浪形的纹路,就仿佛这些蛇从未出现过。苏茜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蛇,长度超过了二十米,粗壮的身躯在岩石上经过时留下深深的刮擦痕迹。 它们的外观跟普通的蛇类区别也很大,面骨凸起,纹路嶙峋,身体上还残留着四肢的痕迹,类似某些血统古老进化不完全的蟒蛇,但连最大的泰坦巨蟒跟它们相比也是小蛇。 不过这些蛇现在已经不是重点了,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那如流星般迅速坠落的庞然大物,总觉得那白色巨龙头顶上的身影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芬格尔也很快注意到了那道身影,瞬间瞪大了眼睛:“我的老天爷啊,居然能在这里看到杀胚师妹?!” 好消息,是源稚女,最强金大腿来临,他们有救了。 坏消息,是源稚女,这个超级麻烦精似乎又惹了大麻烦,他们可能要完蛋了。 源稚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地上那两只蝼蚁,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弗里嘉身上,在离开黑天鹅港的一瞬间,弗里嘉就奋力挣扎起来,巨大的龙躯不停收缩,想要重新变回原本的模样。 但源稚女用刀死死卡着她的骨骼,同时用利爪不停的撕开那庞大的胸膛,将里面的一切捣毁,同时动用极致的言灵压制,可以说是用上了一切能用的力量。 两人笔直的坠落向那青色的水面,在触及水面之前,一个强大的言灵被释放,领域迅速扩张,把几公里之内的水面都笼罩在其中。 那是极寒的领域,领域中的海水迅速被凝结,水波被冻住,空气中的水分都彻底凝固,一瞬间就有风雪横扫过整片水域,温暖的小岛瞬间入冬。 她们落在了冰面上,炽热的龙血也滴落在冰面上,弗里嘉还在挣扎,破碎的鳞甲中,数不清的孔洞在出血。 在黑天鹅港里她吃了大亏,此时半数的鳞片被硬生生剥去,上千根骨骼几乎断了一半,源稚女根本没想让她活,下的是死手,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对于龙类来说,外在的伤口愈合起来很简单,源稚女深知这一点,所以攻击的全是内脏,心脏被搅碎,她甚至还试图将弗里嘉的脑袋彻底砍下来。 弗里嘉在脱离压制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反击,同样尖锐的利爪抓破了源稚女的小腹,藏着天丛云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刺穿源稚女的身体。 她们咆哮,她们厮杀,仿佛地狱里的魔鬼互相撕咬,这是王与王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 某种类似纳米机器的超级细胞还在疯狂修复她们的身体,但差距还是慢慢显露出来了,最终竟然是源稚女占据了上风。 弗里嘉的实力远远强过源稚女,可她吃的亏太大了,此刻哪怕恢复速度比源稚女快,但因为过重的伤势,还是被硬生生压制住了。 她发出愤怒的咆哮,不肯相信居然会被区区人类,这蝼蚁一般的人类击败。 但无论她再怎么难以置信也无法改变事实,源稚女这一路走来,就是能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极限,完成一个又一个连龙王都觉得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她是渺小,懦弱的人类,同时也是决然,不顾一切的人类,甚至连龙王都会好奇,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么平凡那么卑微的物种,竟然能从龙类的手中夺走了世界,他们的生命有限而短暂,却能在决定牺牲的时候熊熊燃烧起来,放射出连龙王都赞叹的刹那光华。 此时源稚女站在她面前,却已经不是可以肆意拿捏毁灭的蝼蚁了,她们冠位上平等,就连现在的争锋,鹿死谁手都尚未可知,不,不对,尊贵的王此时甚至还落于下风。 历史总是这样,源稚女是新生的王,而她是旧时代的王,健壮的新王总是会砍下旧王的头颅,从此独自拥有世界的王座。 “不!这不可能!”弗里嘉发出愤怒的吼叫,歇斯底里的疯狂了:“你这样卑贱的物种!怎敢跟我同样高贵?!你不过就是个祭品,被我吃掉就是你的命!” 她猛的鼓动双翼,不顾一切的扑向源稚女,利爪瞬间刺入血肉,她试图将源稚女整个撕碎! “高贵?你也配?” 源稚女同样怒吼起来,猩红的气息从她身上涌现出来,如山如海,莱瓦汀再度爆发出刺眼的光亮,仿佛一轮耀眼的太阳正在水面上升起! “龙王怎样,神又怎样?老子偏不信,老子杀的就是神!去你妈的宿命,老子斩的就是命!” 伴随着这声咆哮,源稚女狠狠挥刀,血红色的光芒将一切都斩断,海面,山川,连带着对面的女人,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光芒吞灭! 是,她是人类,她在这些恶心的爬行主面前从来弱小如蝼蚁,但她偏不信命。 从前不信,现在更不信! 猩红的光芒彻底笼罩了弗里嘉,莱瓦汀在光芒中融化解体,这把跟着源稚女数年的刀在这一刻终于完成了它的宿命,七宗罪变成七条咆哮的巨龙,连续七次狠狠穿过了弗里嘉的心脏! 冻结的巨冰被洞穿,狂浪滔天而起,弗里嘉的身躯寸寸消融,仿佛被扔进了岩溶里,那双赤红的,璀璨的黄金瞳,在最后一刻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来。 可源稚女确实是狠狠一挥手,尖锐的利爪硬生生将那颗头颅拧断,最后一脚踩碎! 无尽的海水化作暴雨落下,源稚女仰起头,白发如瀑布般蔓延而下,她紧紧抓住弗里嘉被彻底溶解成白骨的躯体,那庞大的龙骨十字在缓缓消融。 而伴随着龙骨的消失,源稚女浑身的伤势都在迅速愈合,那双巨大的双翼缓缓展开,呈现出神圣的十字形。 她全身都笼罩在坚硬的鳞片中,那些银白色的鳞片流动着美丽的光泽,因为反射阳光而呈现出明媚的银色,锋利的骨骼突出皮肤表面,像是弯曲的利刃,钢铁般的肌肉在鳞片下缓慢的起伏。 血肉在她手下枯萎,却又在她身上绽放出更加耀眼的生命,浑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女孩整张脸都浸在阳光中,神色缓缓变得恬静,就仿佛漫步在湖边的孩子,忽然仰头看见了光。 圣洁的光将她笼罩,于是她也变得圣洁起来,满头银丝璀璨,鳞片熠熠生辉,就像是至高无上的加冕仪式,从此褪去凡尘,只剩下神圣与庄重。 那一刻就仿佛……新神降世。 (本章完) 第324章 反客为主 第324章 反客为主 源稚女静静的站在冰面之上,雪白的头发如瀑布般生长,指尖,鼻尖,下颌,身体的每个末端都生出白色的丝线,这些丝把她和那巨大的骸骨连为一体。 阳光将冰面映照的波光粼粼,女孩孤独的形成了一个茧,白色细丝将她彻底包裹之前,隐约可见她将龙王的骸骨拥入怀中,就像是在拥抱过去的故友,又像是…… ——在迎接曾经的自己。 源稚女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被细丝包裹,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身体内流动,品味着那些伴随着力量缓缓而来的记忆。 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醒来,也许会很漫长,又也许会很快,但没有人会怀疑,当她醒来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格局都将被影响。 终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芬格尔回头,和苏茜面面相觑。 “我说……”败狗一样的男人挠了挠头:“你这室友,之前在学校寝室里也是这样吗?” 苏茜有些疑惑:“什么样?” “就这样啊,到处睡觉。”芬格尔说着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感慨:“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哪怕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这句话一出,苏茜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芬格尔,男人却只是没皮没脸的笑。 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他的一打岔,原本那古怪的气氛算是彻底被搅没了,苏茜那原本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观察起了四周。 她是想去看看源稚女的,对于这位室友,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如和诺诺之间的亲密,但也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可是那些白丝散发着危险的光泽,以及源稚女刚刚从天而降单手拧断龙头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心里难免有些踌躇,最终觉得自己还是别添乱的好。 而四周此时一片狼藉,两人刚刚动手的动静太大,余波将这个安静祥和的小岛毁的不成样子,此时已经彻底面目全非。 “你说,主人要是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不太高兴啊?”芬格尔同样在环顾,若有所思的开口:“我们不但擅闯民宅,还把人家家里弄得一团糟唉。” 苏茜深有同感的点头,同时补充:“我们还把他养的小宠物吓跑了。” 那些蛇此时已经彻底没了踪影,它们跑的也是真的快,但凡速度慢一点,恐怕已经跟那些高大的龙柏树一样,该倒的倒,该断的断了。 “没事,我们可以说不认识她。”芬格尔积极出主意:“就说我们试图拦了,但是没拦住。” 俩人这就是纯粹的在闲聊了,主要他们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出是出不去的,一开始天空裂了那么大个口子,但掉出一条龙和一个杀胚之后就又合上了,此时完全看不出半点异样。 龙被杀胚杀了,蛇也被杀胚吓跑了,最后整个岛都被杀胚毁了,偏偏杀胚自己还化茧了,他俩能做的,似乎就是只有默默等待杀胚苏醒了。 所幸有两个人,无聊了还能插科打诨聊聊天,就在芬格尔考虑要不要八卦一下喜闻乐见的感情问题之时,天海交界处忽然亮了起来,仿佛由火焰燃起。 这个没有时间流逝,也没有昼夜变化的岛屿,像是要日出了。 那点微光扩张的极快,很快半个天空都变成了金色,青色的云块完全被光芒吞没。 苏茜什么都看不清,但她本能的意识到那是有人来了,什么人会在到来的时候,光芒将整个世界都照亮? 那人的气息弥散在天地之间,就像是一面接天的高墙。 这种情况只该出现在圣经里,不是用于描绘人类甚至人皇的到来,而是描绘天国的洞开,神的降临! 那恐怖的光芒耀眼到有些炽热,烤得他们浑身都开始发烫,整片大海都是火红的,天空中的火光在海水中反复折射,大海上好像翻腾着烈焰。 “这是……主人回来了?”芬格尔的声音都扭曲了,这只败狗眼睛瞪的贼大,似乎正在考虑躲过这一波的可能性。 苏茜紧咬着下唇,神情不可谓不严肃,眼里除了畏惧,更多的却是担忧。 “水面在融化!”她的声音又低又急,额头渐渐冒出冷汗:“琉璃还在水面上!” 源稚女的确没有化茧还要看地方的习惯,主要也是第一次化茧,没经验,直接就地解决。 原本被极寒言灵冰封的水面在那炽热的光芒下迅速消融,青色的水动荡起来,浪翻腾,海浪反复的冲刷着最后那点冰面,看上去简直是排成一列的,燃烧的枪骑兵! 这个世界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要等源稚女突破完再打的良好习惯,他非常明白落井下石的重要性,甚至芬格尔有种感觉,这家伙可能就是专门为了源稚女回来的。 “真该死啊。”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怎么这种重担老是落到我这种废柴身上呢?” 他一把拉住抄起刀就要上去拼命的苏茜,对着女孩摇了摇头:“别送死。” 苏茜表情凝重,压着声音说:“不能让他破坏琉璃的计划。”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源稚女要做什么,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现在有多关键,他们想要活着离开这里最大的依仗就是源稚女,要是源稚女出了意外,他们除了死也没别的结果。 就算抛开这些事实不谈,甚至只论她们之间的关系,苏茜就绝不可能丢下源稚女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即将来临的到底是什么,但就算是神,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后退半步。 “别傻了姑娘,你以为你那几把小刀能干什么?”芬格尔无奈的笑:“说起来,要是在这里跟我死在一起,你会遗憾吗?” “这就开始留遗言了吗?”苏茜无声的笑了:“有什么可遗憾的,都一样。” “真的不会遗憾吗?你在乎的人现在说不定正在被妹子泡哦,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楚会长大概就真的是别人的了。” “而我就不一样了。”芬格尔拍拍胸口:“我在乎的人已经死了。” 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忽然换了另外一种语气说话,平静从容,甚至会让人忽略他的邋遢,从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看出贵公子般的气息来。 狂风呼啸,黑红色的气息从他身上冒出来,凶猛的像是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男人伸出手,拿起一把空中旋转的黑色刀刃,明镜般的刀刃到了他手中忽然就变成了黑红色,刀光大大的延展了刀刃的长度,漆黑的火焰燃烧起来,恐怖的温度在蔓延。 “你想干什么?”苏茜忽然就有些不安,她想要拦住芬格尔,可男人却步步后退。 他已经不能靠苏茜太近了,炽热的温度不分敌我,只会连带着女孩一起吞噬。 “别乱来啊,说好的废柴呢!”黑红色的气息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可她顶着狂风,还是在试图接近他。 你习惯了一个人总是不正经,听到他正经说话会有点害怕,会希望他那张看起来甚至有些英俊的脸赶快坍塌下去,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来才会心安。 芬格尔却只是笑,笑容释然中带着解脱,他觉得这种悲壮的时候要再说点什么,留个遗言什么的。可还没等他将心底酝酿好的话说出口,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不耐烦的“啧”声,声音很熟悉,似乎正是那某个冰面上的老伙计。 而这道声音怎么说呢,像是主人家在忙,然后被不长眼的客人打扰了,于是发出的不耐烦的声音。 正常来说,有点眼力见的客人这个时候就应该离开了,可问题是,对方才是主人啊。 不请自来的客人把主人家里弄得一团糟,结果反过来指责主人碍事?这换谁不得疯?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那声轻啧响起的刹那,天边火红的云霞迅速退却,汹涌翻腾的海浪瞬间被抚平,不速之客被瞬间排外,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就好像主人家发话了,于是没礼貌的客人被丢了出去,大门紧闭,就差在门上写不欢迎入内了。 见过反客为主的,但没见过这么反客为主的,有那么一瞬间,芬格尔都有些晃神,他甚至开始疑惑起这个尼伯龙根到底是谁的。 …… 与此同时,黑天鹅港。 无尽的火焰蔓延而开,将一切都化作火海,人们惊叫着逃亡,最后却被火焰吞噬,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源稚生伸手去触摸火焰,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因为这是最后的幻象,是昔日那个黑天鹅港消失前的最后一幕。 融金色的火雨将一切都吞噬,浓烟滚滚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消失,这个尼伯龙根已经彻底崩溃了,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些外来者。 源稚生,楚子航,恺撒三人站在一起,抬头默默的看着这仿佛末日般的世界,地面被撕开的巨大裂口已经愈合,但泥土翻滚的痕迹还在,一道道就像是扭曲的蛇骨。 龙王级别的战斗不是他们这种混血种可以碰瓷的,所以刚刚他们就一直躲在建筑里,亲眼目睹了那场连教科书上都不曾记载的至尊之战。 龙王的力量是如此毁天灭地,仅仅只是旁观,那恐怖的压迫感都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现在战斗虽然结束了,危险却并没有。 诺顿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夏弥,表情罕见的有些难看,声音更是无比阴沉:“你把她们送去哪了?” 夏弥朝着他呲了呲牙:“你猜?” 如果是之前,夏弥可不敢这样挑衅这位易怒的暴君,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是这位发起疯来可不管死活的,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死活,都不管。 但现在不同了,她是唯一一位完整的龙王,她可是海拉啊,诺顿除非当场吞了康斯坦丁也完成进化,不然是很难对她造成伤害的,毕竟龙王之间还有血契。 可诺顿如果舍得吞了康斯坦丁,就不会把他留到现在,还费尽心思的带来这里。 打又不能打,而且打了也不一定就能打得过,所以夏弥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她现在想的就是拖时间,拖到源稚女回来就好了,彼时她就是新的白王,自然可以解决一切。 什么诺顿什么魔鬼,通通一刀斩,简简单单吃个龙王大餐!到时候源稚女吃不完她说不定都能分口肉! 至于源稚女没干过弗里嘉,最后回来的是弗里嘉这种可能性,夏弥压根就没想过。 在她看来,源稚女这种疯子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毕竟疯成这样的也是少见,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制裁她了。 她想的很美,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可诺顿也不是傻子,知道拖下去对自己有多不利。 他懒得再跟这位逐渐源稚女化的妹妹废话,目光一转,就盯上了角落里的混血种三人组。 他的确碍于血契没办法对夏弥动手,但不代表他就要对这些蝼蚁一般的家伙客气。 诺顿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找不到源稚女,那就把她逼出来。 不是在乎这些蝼蚁一样的人类吗?那就用这些人类去威胁她好了。 夏弥显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顿时不屑的笑出了声:“你以为这几个人类能威胁到谁?什么样的蠢货才会在意几个区区人类?诺顿,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神色更加冷峻。 他心里承认,夏弥说的没错,在他们这些龙王眼中,人类不过是懒得多看一眼的尘埃,又有谁会那么蠢,为了尘埃冒险呢? 可总是要试试的,就算没用,把他们全杀了出口气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诺顿猛的挥手,无数虚幻的火焰瞬间有了实质,铺天盖地的冲向了角落里的三人。 源稚生等人看到这一幕,皆是脸色难看,他们不是不想跑,可龙王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火焰眨眼便到了面前,跑就只有死路一条,抵抗才尚且有一丝活路。 但当那炽热的温度袭至面前,他们才明白自己的抵抗有多可笑,所谓螳臂挡车莫过如此。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被火舌席卷,彻底烧成灰烬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夏弥眼底闪烁着炽热的火焰,她半是恼怒半是烦躁的说:“你来真的啊,这么以大欺小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当真是这么多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自己口中的蠢货,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看着自己的三人,尤其是某楚姓男子。 “看什么看,救命之恩给我记好了,现在不是只有你那疯子师姐救过你了!” 看着骂骂咧咧的女孩,诺顿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真实的困惑。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会去在意这些无用又卑微的人类?”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既如此,那就都去死吧。” (本章完) 第325章 龙王现世 第325章 龙王现世 火焰熊熊燃烧,数千度的黑色火蛇在天空中流动,燃烧着一切的能烧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火焰。”夏弥叹了口气,同时挥手,打开了言灵·天地为炉的领域,紫色的电光沿着冰原奔流,建筑的碎片缓缓浮起,被闪电加热到接近融化的程度。 两个领域猛的碰撞,火焰与电光在刹那间爆炸,高速运动激起的气流突破了音速,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 那个总是古灵精怪的女孩猛地抬起头来,直视诺顿的眼睛,龙瞳中的威严丝毫不弱于这个高傲的男人。 裂响声不绝于耳,夏弥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魁梧起来,无数亮红色的鳞片迅速覆盖全身,隆起的肌肉和非人类的关节组成了妖娆而健美的龙躯。 她随手就炼制出了巨大而又锋利的镰刀,平静的拦在了诺顿面前,而她的身后,是楚子航三人。 “你要与我为敌吗?”诺顿平静的问,火焰围绕着他,这位掌控火焰的君主,在这一刻的姿态仍然是高高在上的。 “无所谓喽,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你不能碰这些人类。”夏弥……也许此刻叫她海拉更为合适,海拉同样平静的叙述:“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为什么选择她?”诺顿也不生气,他只是有些疑惑:“归根结底,源稚女只是一个人类,她的血统再高,身体里藏的依旧是那颗卑微的人类之心。” “不是你先选择的她吗?”海拉笑了,她浑身流淌着萤火般的微光,妩媚的五官中透着庄严:“怎么到最后,看不穿的却成了你。”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活着度过诸神的黄昏,那就只有她。” “这么相信她?宁愿将所有的一切筹码押在一个人类身上,也不肯相信自己么?”诺顿眼里露出几分嘲弄:“你就是这么胆怯啊,妹妹。” “你懂什么,狂妄自大的家伙,你的眼睛已经被蒙蔽。”海拉冷笑,“我相信,你终究会为你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就凭你吗?”诺顿再懒得废话,漆黑的鳞片同样将他浑身覆盖,数千度的黑色火蛇围绕着他旋转,背后张开了森严的骨翼! 下一刻,双方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是元素的乱流,超高温和超低温的高速空气交割着切割一切,也切割着双方。 但谁又没有真的下死手,所以血契迟迟没有发动,如此灿烂的决战,不过是两位君主的互相试探。 而就在诺顿拖住海拉之时,瘦弱的男孩缓缓走向了角落里的三人。 康斯坦丁看着面前的源稚生,声音很低:“对不起。” “龙王竟然给人类道歉,听上去还真是不可思议啊。”恺撒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将狄克推多横在身前,偏头问源稚生:“这是你的朋友吗?” 源稚生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恺撒的阴阳怪气,只是对面前的男孩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谁都能看出康斯坦丁的不情愿,可他不会违背诺顿的命令,诺顿拖住夏弥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让康斯坦丁去抓源稚生三人。 源稚生缓缓拔刀,蜘蛛切和童子切在火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恺撒和楚子航同样拿出了武器,狄克推多与村雨难得没有对砍,而是并肩作战。 他们不会小瞧眼前这个男孩,康斯坦丁看着瘦弱又不起眼,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龙王君主。 他们的战斗并不激烈,至少比起另外一端又是电闪又是雷鸣的,甚至算得上是安静。 可相比于另外那处战场,这边的局势就显得一边倒了,康斯坦丁根本没怎么动手,三人就已经无法靠近他了,因为他浑身都被恐怖的烈焰包裹,散发的高温足以将一切融化。 三人无论是言灵,还是武器,都无法近他身,连破防都做不到,更别说击败了。 如果不是康斯坦丁想留活口,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可以端上餐桌了,十成熟,热的刚刚好。 但即使康斯坦丁已经放了海,但他们也依旧在节节败退,然而就在此时,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叹息。 康斯坦丁回头,就看到那个像是魔鬼,又像是路明非的家伙在叹气,而这声音像是什么信号般,正在和诺顿激战的海拉立刻后退拉开距离,同时身上的龙化现象迅速减除,她又变回了人类夏弥。 诺顿不知道她的用意,却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一瞬间火焰更加凶猛,仿佛要将整个天地烧开。 于是天地就真的开了,尼伯龙根最后那点残留彻底消散,整个世界瞬间开阔起来。 …… 装备四台螺旋桨发动机的重型运输机掠过极夜的天空,机舱中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闷着头抽烟,更多的人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猎人网站的消息几乎迎来了全世界各地的混血种,他们放下了一切手中正在做的工作,直奔北极。 头顶的夜空中布满了阴云,透过阴云的缝隙可以看到灿烂的极光,偶然有上百公里长的电弧在乌云间穿梭而过,下方赤红色的海中屹立着冰山。 驾驶舱里,酒德麻衣身穿制服,手持操纵杆,紧实的衣服将她傲人的曲线展现的一览无余,她美的就像宴会上的女主角,但驾驶飞机的姿态老练稳重。 警报响了起来,意味着这架运输机已经被人用雷达锁定,随时可能遭到导弹的攻击,但酒德麻衣镇定地晃了晃机翼。 片刻之后,三架三角翼战斗机贴着运输机的顶部飞了过去,同样晃了晃机翼。 世界各国都向北极圈派出了自己的航空侦察兵,北极圈里的军港全都亮起了灯,在破冰船的引导下,大型军舰纷纷出港,无线电通讯被严重地干扰,大家只好都用摇晃机翼来表达友善。 人类并不知道北极圈里发生了什么,恐怖的极地风暴席卷了整个北冰洋,伴随着强烈的磁场扰动,顺理成章的猜测是有人违反国际公约在北极圈里进行核试验。 但没有人看到闪光,可各种各样的奇异景观出现,永冻层开裂,冰山融化,暴风雪席卷,极光一次又一次的出现,这些反常的自然现象接踵而至,简直就像电影里世界末日将要来临的征兆。 科学家们众说纷纭,有人说地球的磁场即将迎来数亿年一次的磁场反转,有人猜测来自外星的飞行器坠毁在北冰洋里了,但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无论他们派出了多少侦察兵,除了其他国家的侦察兵,他们一无所获。 “真像末日啊。”酒德麻衣望着远处那片闪着鳞片般光芒的乌云。 苏恩曦就坐在她旁边,此刻抱着电脑敲敲打打,表情凝重又认真,难得没有一边工作一边吃薯片,显然事情已经危及到了令人难以漠视的地步。 “老板还是没有消息。”苏恩曦说:“他已经断联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忙什么要紧的事情吧。”酒德麻衣耸了耸肩:“更何况,他不是留下了任务才走的。” 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在日本,那是蛇岐八家的地盘,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奶妈团根本不敢冒头,默默装起了透明人。 现在的蛇岐八家可不像之前那么低调,甚至隐隐有了回到江户时代的架势,在那个时候,蛇岐八家还没有被其他组织打压,是日本真正的掌控者。 现在也差不太多了,其他的混血种组织不是不想针对,但所有有所行动的组织最终的结果就是死的死,灭门的灭门,源稚女甚至倒反天罡,当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也就是秘党的话事人。 源稚女的权力越大,其他的组织就越低调,作为曾经有过一点恩怨的人,酒德麻衣和苏恩曦非常聪明的选择隐身,直到接收到老板的新命令。 命令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时刻注意其他混血种的动向,随时准备接应。 这动向也很好掌控,源稚女直接在猎人网站发布的信息调动了全世界的混血种,这么大的动静,想不注意都难,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没费什么功夫就混了进来。 可这么长时间了,她们什么也没发现,运输机侧倾机翼盘旋着,就在刚刚,她们已经经过了北极点,放眼望去就只有乌云、闪电、极光和犬牙突兀的冰原。 数十架各种类型的飞机在北极点附近巡弋,学院的数百号精锐陈兵以待,汉高居然说服某国政府的航母编队向着北极圈附近移动,上面装载了几十架先进战斗机,还有更多不明组织混杂其中。 可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甚至连洲际导弹都随时待命,却也没有任何用,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瞄准谁,或者什么东西。 已经有不少混血种觉得自己被耍了,这哪有龙,连根毛都没看见,焦躁的情绪正在蔓延。 但酒德麻衣知道,这些异常现象一般都伴随着龙王的降世,北极圈里面定然是隐藏着什么,她有种感觉,巨大的北极已经变成了孵化场,谁也不知道那孵化场最终孵化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因为此刻的孵化场已经成了信息的黑洞,内外被看不见的边界阻隔开来。 但有这种感觉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混血种在对待龙族一事上可以达到空前的一致,但本身却并不团结。 至少此刻他们是排斥蛇岐八家的,这条由源稚女发布的悬赏,由源稚女组织起来的猎龙行动,更是加重了他们的不满。 就如施耐德担忧的那样,如果最后并没有在北极圈里找到龙的踪迹,这场行动变成雷声大雨点小的消遣,那将迎来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苏恩曦滚动着电脑屏幕,看着上面一条又一条的抱怨和质疑,微微叹了口气。 “火雨从天而降的前一秒钟,索多玛的人们还在宿醉中未醒。”她看着监控里,已经逐渐开始躁动的乘客们,低声吟唱道:“而那些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收场。” “所以,你觉得龙王会现世吗?”酒德麻衣问,她看着窗外那些调头更换航道的飞机,那是已经准备离开的混血种。 这场无意义的搜寻已经进行了好多天,这几天陆续有人离开,再这样下去,这场任务一定会无疾而终。 “我觉得不会。”苏恩曦说:“那些高傲的生物,又怎么会在人类面前现身?” “那我们的少主大人怕是有麻烦了。”酒德麻衣笑了笑,声音甚至算得上愉悦:“不过这样也好,她老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让我们这些干后勤的很难办啊。” “都已经是龙王了就好好当龙王,非要插手混血种之间的事情干什么,因为她的加入,卡塞尔学院都脱离我们掌控了。” 说到这里,酒德麻衣顿了顿:“现在她这么一弄,威信力大大下降这校董也算是名存实亡了,我们刚好可以借机培养我们自己的人,就是可惜了昂热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昂热也不是真心跟我们合作的,他只是想屠龙而已,现在这个下场算好了,我一直以为他会被龙王吃掉。” 苏恩曦将电脑关上,随口说:“既然大家都准备撤退了,那就没什么好观察的了,我们也走吧,我刚好想一想,该怎么利用这件事。” 酒德麻衣点了点头,她同样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源稚女现在的影响力太大了,要让她继续发展下去,成为混血种的领袖可就太糟糕了。 哪有龙王当混血种领袖的,这说出去简直荒谬,源稚女也离谱,都当上龙王了也不好好当,整天在混血种里搅风搅雨,把这些人类当召唤兽和炮灰用,简直过分。 现在好了,混血种也不全是傻子,这一次被耍了,下一次就未必那么听话了。 虽然她们都知道北极圈里肯定是有龙的,甚至可能不止一条,但没关系,没找到,那就是没有,正好可以用来做文章。 就在酒德麻衣调转机头,一边准备行离,一边思考要怎么利用这件事的时候,远处天边猛的被点亮,铺天盖地的烈火像是初升的太阳,火芒染红了整个天际。 而在那无尽的火焰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他的身影是那样的渺小,可所有凶猛的火焰却像是最忠诚的奴仆,被他如身使臂。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反正做到这样事情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那是如此荒诞离奇的一幕,简直像是神明降世,恐怖的威压席卷大地。 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这一幕,无数血统差的混血种当场心脏暴裂而亡,所有人都战栗起来,感受着那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龙王,居然真的现世了。 (本章完) 第326章 为了世界的王座 第326章 为了世界的王座 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辉煌的决战。 当人类科技碰到龙王之时,最猛烈的攻势瞬间爆发。 凛冽的寒风在广袤无垠的冰原与深邃的海洋间横冲直撞,火焰铺天盖地,恐怖的温度几乎要将冰川融化。 这动静太大了,几乎是瞬间,方圆数十公里的混血种都察觉到了异常,他们毫不怀疑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没有任何一个混血种可以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他们心中无比清楚这种强大的言灵和控火能力,只独属于那位尊贵的君主。 虽然没想明白他们是来追踪白王的,为什么冒出一个青铜与火,但都是龙王,都是要干掉的目标,区别就好像也不是很大,只是比较意外,龙王居然真的会现身。 几乎是一个眨眼,龙王现世的消息就在各个混血中组织里迅速传开,很多已经离开北极的人又重新赶回,无数潜艇战舰武装直升机迅速朝着这里靠拢。 人类的舰队悄然出现在北极的洋面上,钢铁的战舰在冰山间小心翼翼地穿梭,核潜艇如潜伏在深海的幽灵,在冰冷的海水下缓缓前行,它们的声呐系统迅速锁定了目标,一枚枚导弹犹如蓄势待发的利箭,随时准备给予巨龙致命一击。 酒德麻衣的武装直升机是最快到达的,下一刻,直升机发射了蜂巢火箭,密集的火箭弹在空中组成了一张毁灭的网,瞬间将空中的男人覆盖。 导弹在空中炸开,火光和硝烟瞬间弥漫开来,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冲击着周围的冰层,一些脆弱的冰面瞬间崩塌,坠入海中。 与此同时,战斗机群也从航母上呼啸而起,这些战斗机如同敏捷的猎鹰,在冰天雪地的天空中拉出一道道白色的尾迹,迅速赶赴战场。 十几分钟后,这片海域被成群的直升机群和快艇包围了,水底下还浮动着漆黑的大家伙,那是核潜艇正在赶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机枪声,战斗机上的机炮喷吐着火舌,密集的子弹向着火光与烟雾射去,顷刻间硝烟味就席卷了夜幕下的冰原。 但令所有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没有一粒子弹能射中那个人影,距离他大概还有五米的时候,这些子弹就融化了,如同那里存在一层看不见的暗火。 灼热的钢水在那层壁罩上高速流动,越汇越多,弹头徒劳的撞击上去,像是群扑火的飞蛾。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以为这些就能对付我?”男人不屑的声音响起,他看着地面上已经完全恢复成无辜女孩模样的夏弥,眼底尽是嘲讽:“真是太可笑了。” 话音未落,男人微微抬手,于是,围绕他旋转的钢水动了,一刹那间钢水四溅,在空中捕获了所有导弹,爆炸力完全向外发散,瞬间击落了好几个战斗机。 风向不知不觉间变了,或者说风向一直在不停地变化,海面上刮起了旋风。直升机震颤着,机舱内各种警报声响成一片,可男人却仅仅只是抬了抬手。 “警报!警报!监测到北极上空出现元素乱流,附近人员立刻展开避险!重复,重复,北极上空出现元素乱流,附近人员立刻展开避险!“eva的声音回荡在机舱内。 其实用不着她提示,透过机舱前窗看出去,低空中的云层正呈旋涡状,向着海面下探,倒像是一个个恶魔的尖角从云里探了下来。 尖角中还不时闪出黑色火光,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扭曲,伴随着电光轰隆个不停。 这是风的旋涡把带着几万伏高压静电的雨云给吸了下来,极致的火焰被压缩,等待着爆发的时刻,那一瞬间,天地将化作火海。 毫无疑问这是元素乱流,中国古语说,龙动静都有风雨随身,元素乱流强到可以改变区域性气候,这通常都是龙王苏醒的前兆,而如此举手投足间就能引发如此大的动静,除了龙王本身,再无其他可能。 附近人员立刻展开避险!附近人员立刻展开避险!”eva的声音还在机舱里回荡。 酒德麻衣也想撤退,她混在学院的这支队伍里是为了探查情报,不是真的来屠龙的,更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但她们已经没机会了。 黑色的火蛇不知何时缠上了飞机,引擎过热的轰鸣响彻在耳际,无数机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巨大的机身上冒出滚滚黑烟,失控的撞向那坚硬蔚蓝的冰川。 酒德麻衣忽然放下操纵杆转过身——这种完全失控的情况下,操不操作其实也不重要了——一把抓起完全呆愣住的苏恩曦,毫不犹豫的跳向海面。 而就在此时,她们丢落在飞机上的手机叮咚一声,提示一封新的定时邮件进入收件箱,“尽情享受冰泉吧女士们,这将是烈火天里最享受的存在,我们将一同欣赏这毁灭的终章。” 下一刻,直升机终于坠入大海,海水深处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 “啧,真是悲哀啊,人类这种生物,怎么就这么脆弱呢。”夏弥仰头,看着飞机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坠落深渊,留下黑色的轨迹,眼底却无悲无喜。 此时的她所有的龙类特征已经消散,那些令人胆寒的骨刺,利爪,双翼全都收回体内,她又是夏弥了,模样清纯甚至带着点无辜,穿着最简单的白色防寒服,几乎要和冰川融为一体。 而她的身旁,是同样穿着防寒服的楚子航三人,身后,是不知何时陷入昏迷的路明非。 尼伯龙根的幻境消失,他们重新变回了最初的装扮,仿佛自始至终没有进入过那要命的空间,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现实依旧很骨感。 随手拦住想要上前的楚子航,她头也没回的说:“上去干嘛,你那点小火苗给人家助助兴?” 没等楚子航回答,她又扫了一眼源稚生和恺撒:“你俩的言灵更没用,老老实实呆着吧。”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源稚生开了口,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什么都做不了,更当不了救世主。”夏弥毫不留情的说。 她看着那些轰鸣的战斗机,还在赶来的核潜艇,以及锁定这里的导轨导弹,眼底满是对不自量力蝼蚁的嘲弄:“不是要屠龙吗,龙就在这了,屠吧屠吧。” 靠人类的力量屠龙,简直就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历史上所有龙王的死,背后一定都有其他龙王的影子,可偏偏人类相信了历史书上的神话,还真以为凭自己就能屠神。 女孩的眼里满是刻薄,她看着空中那架坠落的飞机,脸上一丝波动也无,只觉得可笑。 不过也好,总是需要一点炮灰拖延时间的,今天天色正好,她觉得死一两位龙王最合适了。虽然她杀不了,但只要等到源稚女回来,那必然就是另一番局面。 但她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抬头四下寻觅,怎么一直以来只有诺顿在吸引火力,康斯坦丁去哪了? 但很奇怪的是,那瘦弱的男孩,完全不见了踪影。 夏弥心中忽然就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然后很快她就发现,她的预感完全没有错。 耳边传来了如同蛋壳碎裂的声音,脚下几十上百米厚的冰层都在融化开裂,有温度从脚下传来,能透过如此厚的冰层还能传来触感,可以想象是何等恐怖的温度,像是核弹在脚底爆发,又像是太阳跑到冰层下去了。 看着水面下那隐约模糊的消瘦身影,饶是夏弥也忍不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无意识低声喃喃:“我靠,玩这么大的吗?” “这是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节奏啊……” * 日本边境,广阔的海岸线外,一座古旧的破院坐落在岸边,门前古树茵茵,在海风下摇曳着枝叶。 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敞篷车沿着蜿蜿蜒蜒的小路开来,车屁股后面拴着一串可乐罐子,可乐罐子在地面上碰撞发出叮呤咣啷的欢快声音。 乘客是一个男人,一身白色的亚麻西装,挺拔、清瘦,络腮短须,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典型的意大利美男子。 庞贝本不该如此张扬,但听说追兵已经走了,再一打听北极圈里热闹非凡,想来那位骑马的大人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自己这边了。 于是他瞬间恢复了本色,而张扬就是他的本色。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甚至还想找个美人坐副驾驶相伴,那才叫真的惬意,当然如果不是上杉越拒绝了他的邀请,他完全不介意带上他和他那位漂亮的女儿。 当然了,上杉越趴车底,他那位漂亮的女儿坐副驾驶。 略有些遗憾的庞贝整了整衣领,走向那破旧的小院,他没有敲门,铁门就在他面前打开,庭院中空无一人,树叶寂寞的随风摇曳。 洒满阳光的破旧大厅里,一位身穿白色长袍、修士般的老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虽然环境破旧不堪,但姿态安宁,仿佛古代的贤者。 庞贝推门而入,根本没看那老人,而是拿着一朵不知名的野,深深地闻了一下,像是陶醉在香气中。 这是他在门口草垛里随手折的,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开得很灿烂。 老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嚣张和放浪,目视前方,保持沉默。 庞贝把玩着那支野,来到椅子上坐下,那把椅子放在老人前方,似乎早已为他准备好。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庞贝。”老人缓缓地说。 “祖宗你这么急着召唤我是为什么?”庞贝翘着二郎腿,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会是找我算账吧,我是做了对不起家族的事情,但我可不准备道歉。” “你总是这样叛逆,恺撒也不过是遗传了你吧。”老人缓缓的说:“但你终将会明白家族的苦心,也终归会回到家族的怀抱。” “家族也会原谅你的冒犯,就像长辈重新包容犯错的孩子。” “少说点这种有文化没营养的话行不行?你现在说话的风格就像从中世纪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吸血鬼,”庞贝顿了顿,“看起来也像,快点,找我有什么事?还专门跑到日本来。” 这是很荒谬的一件事,因为面前这个老的快要死了的老古董应该是那种动一下都很艰难的角色,结果硬生生追到了日本来,只因为庞贝此刻根本不听家族的召唤,甚至狠狠给了家族一个背刺。 按照庞贝对这些老东西的了解,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拿大炮把他和整个蛇岐八家一起轰掉,最好轰的连渣都不剩,这才符合他们西西里强盗的作风。 然而事实是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只可惜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自己大本营被轰完了,而蛇岐八家一点都没伤到。 于是老东西遇到事儿了也不得不牺尊降贵,来专门面见他这个家族的叛徒。 庞贝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事,能让他低下那颗即使入土了,恐怕也仍然高傲的头。 “恺撒不能在日本的控制下了,源稚女无法控制,她就是个恶魔!”老人言简意赅:“恺撒是你的儿子,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没有啊,我反而觉得他在日本比在家族安全多了。”庞贝耸耸肩,“至少日本没人逼着他娶新娘生孩子。” “他是家族的继承人,为家族生育纯净的后代是他的责任。”老人沉默良久,看着满不在乎的男人,最终还是决定怀柔。 他用了轻柔但不失威严的语气,“加图索家族的主人,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除了那黑色的主宰,将再没有对手。” “而那黑色的主宰,终将被我们打败,他的一切将由我们继承,我们将成为世界的主宰!” “世界的主宰?真好笑啊。”庞贝说着,然后就真的笑了起来:“难道不是赫尔佐格的实验失败,你们需要新的实验品?” “白王的王位,你们已经彻底失去了,这让你们慌了是吧,所以现在开始白日做梦了,黑王,你们也配碰瓷黑王?” “你们想通过恺撒和陈墨瞳生出至尊,但你们能保证最后生出来的不是怪物吗?”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们不在乎啊。”庞贝笑了,眼底却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反正怪物可以杀掉,孩子也能重新生,就连新娘都可以重新制造,最好恺撒最终也能成为像我这样的种马,这样你们就满意了。” “所以,为了那可笑的王座,究竟还有什么恶心的事是你们做不出来的呢?” (本章完) 第327章 龙王打窝,越打越有 第327章 龙王打窝,越打越有 “庞贝,我知道你对家族有所误会,家族的计划很伟大,而且并不会牺牲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我们是古老的家族,我们传承伟大的意志,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你早该明白这一切,在你成为家主之前。”老人的声音徐徐善诱,像是在引导不听话的孩子。 “将来你的位置会在我的旁边,再将来恺撒的位置又会在你的旁边。我们可以成神,我们可以不朽,我们会分享荣耀,世界都将是我们的,我们会成为新的……神!” “你就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坐在你旁边么?像个干尸或者吸血鬼似的,跟年轻人大谈荣耀和不朽。” “我有点厌烦你了,”庞贝接着说了下去,“有时候我想,为什么不在你躺在休眠舱里的时候,给保存你的冷库里灌满水泥呢?那样我就自由了,想做什么做什么。” 老人陷入了沉默,这句话听起来真不像玩笑,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庞贝却又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在历任家主中,他就是这样癫狂不可控的异类。 而他也确实做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作为加图索家的家主,他勾结外人,反而对着自己的家族开火。 像他这种叛徒,放在以前最少都要除以极刑,然后尸体吊起来示众,告诉所有人哪怕是家主也不能违背祖宗的命令。 但无奈的是他们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疯子,弗罗斯特已经不在了,局面又变得这么紧张,他们需要借这个疯子的手来控制加图索家庞大的产业……远比世人想的更加庞大。 哪怕蛇岐八家的偷袭杀了他们很多的人,甚至有不少都是从休眠舱里刚刚醒来的元老,还抢走了他们在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位置,可对于他们那庞大的产业来说,这点伤害实在算不上伤筋动骨。 他们准备了数百年,对计划外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都有着充足的准备,虽然源稚女这个突发情况有些太过于棘手,甚至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却不至于达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说到底赫尔佐格只是他们的棋子,那位巨龙博士确实有些天赋,但对于龙族的研究时间太短,那点了解也只是基于表面。 而他的绝大部分资料却又是那么的深刻,自然不可能是博士凭借自己那短短的几年研究发现的,是有人给他的,他背后一直有一个神秘的存在。 那存在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组织,正是筹备了多年的加图索家族。 赫尔佐格并不知道自己始终在加图索家的控制之下,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会明白自己只是一只实验鼠,正在人类的观察下走向人类希望它走向的道路。 加图索家乃至后面真正的掌控人奥丁,都对赫尔佐格的这次实验尝试十分上心,毕竟这关乎到他们的大计,如果赫尔佐格成功了,那就说明这条通神之路完全是能走通的。 可谁也没想到是,一个没人在意的棋子发起疯来居然毁了整盘棋局,赫尔佐格没了,他们想要培养源稚女成为下一个赫尔佐格的计划也夭折了,代价是惨痛的,收获是凄凉的,直接百年白干。 但没办法啊,日子总还要往下过的,百年计划失败了,而且就目前的进度来看,应该也没机会再给他们下一个百年了。 毕竟源稚女拿到白王之位之后是真掀桌子啊,可是白色的君主又是那样的无敌,没办法,为了不被自己养出来的大杀器干掉,他们也只能加快进度。 只有黑色的至尊能干掉白色的至尊,其他的龙王根本不够看,所以哪怕他们背靠龙王君主,此刻也变得劣势起来,只好图谋起了那更加巅峰的位置。 好消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所以并不算生疏,但同样也有坏消息,那就是没了赫尔佐格这个重要的实验样本,他们对这条路能否走通始终无法确定。 也是因为源稚女这个变量,让本来不急的时间都变得仓促起来,根本没时间再来一次实验,偏偏恺撒庞贝还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听话,睡棺材的祖宗们简直操碎了心。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稳妥了,没有新的实验体,那就只能用他们宝贵的样品上了,恺撒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希望,也是最有可能完成这个使命的人,绝对不能出一点意外。 只有在家族的保护下,恺撒的安全才能得到彻底的保证。 也是为了恺撒,老人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面前这位家族的叛徒。 “庞贝我亲爱的孩子,在你的位置上还有什么事是你想做而不能做的呢?你已经有了自由,世界上最大的权力和自由。” 老人沉默良久,声音也温和了下来,“我知道你曾经牺牲了婚姻,你可以向家族提要求,你想要的一切家族都会满足你,这是家族给你的补偿。” “最大的自由,跟权力一点关系都没有。”庞贝笑笑,“最大的自由是决定自己的生活,哪怕那生活再荒诞可笑。也许是在跟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睡过觉后醒来,用烈酒把自己灌到只剩下最后一点神智,然后独自登上一架飞机。” “独自登上一架飞机?”老人不解。 “飞翔,飞到耗尽所有的燃油,然后撞死在一座山上,随便什么山都行。” “我已经牺牲了我的婚姻,牺牲了我的自由,牺牲了我的一切,而我的儿子,他不会走我的老路。” “我的人生毁了,但至少恺撒的人生,该由他自己掌控。” 庞贝丢下那朵野,起身向外走去,只留下冷漠的声音:“至于你,看在还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动手。” 老人看着男人的背影,安静且从容,令人想起《教父》里的艾尔·帕西诺,也是这样的英俊,沉静,带着微笑,但那是黑暗世界的皇帝,即使坐在阳光里,也是冷的。 * 庞贝走出小院的时候,他那辆马丁敞篷车边上已经又停了一辆黑色悍马,乌鸦站在车旁,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子。 见男人出来,乌鸦挑眉:“这就是你急着要赶来的地方?里面是什么人?” 上杉越确实拒绝了他一同前来的邀请,但还是派出了乌鸦,一来是对庞贝没办法彻底信任,怕他跑了。 二来就是这是庞贝自己要求的,原话是来个擅长善后的帮个忙,于是上杉越就把拥有丰富善后经验的乌鸦派了出来。 庞贝没有看乌鸦,而是眺望着远方,看起来略有些忧郁,这种忧郁让他显得更具魅力。 “是我家里的人。”他叹了口气,似乎格外忧愁。 “来找你算账的?” “不,请求我回去拯救家族的。” 乌鸦挠了挠头,心说这年头叛变都这么正大光明的了?离开日本还要找个日本人见证?就不怕我不让你走?这小白脸难道藏了一手其实很能打? 正思考着呢,就听到庞贝问:“你很擅长善后对吧?”见乌鸦点头,庞贝难过的说:“那能把这人解决了吗,弄成水泥桩填海我觉得就很不错啊,你会这门手艺吗。” 乌鸦:“?” “可是,这不是你家里人吗?”乌鸦都愣住了,因为男人看上去是那样的难过,似乎很是被感动,随时准备收拾包裹回意大利,拯救被他亲手摧毁的家族。 “所以我不会动手,只能劳烦你了,毕竟你又不是他的家人,另外打水泥的时候能多打点吗,我怕不牢固,回头下海水泥桩裂了横尸海底可就太受罪了。” 乌鸦:“……” 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庞贝真诚的眨眨眼,继续说:“麻烦你了,对了,人老了可能会比较固执,抓他的时候能温柔点吗?” 乌鸦点点头:“放心,保证温柔,我们蛇岐八家办事,你放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悍马车里掏出了火箭筒。 … 极寒的气流笼罩了酒德麻衣,落水之前的几秒钟里她全身长满了白色的冰晶,扎进冰海之后反而感觉到暖意。 她在水中看向天空,就看到直升机冒着黑烟一头栽进海里,最后像烟一样在深海里炸开,震动带着海浪,几十秒钟后将她拍翻。 苏恩曦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酒德麻衣也没时间去找她了,因为她忽然感觉到了滚烫的热意。 这是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冰海里,居然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 有那么一瞬间,酒德麻衣脑海里甚至冒出了这大海是被烧沸腾了吗的想法,但也知道这不切实际,把这荒诞的念头抛出脑外,她回头看向身后热意的来源。 这一看就愣住了,只见她的身后不远处,苍白的男孩浑身被黑色的火焰包裹,这些炽热的火焰在水里依旧不灭还蔓延开了一大片,大量的气泡滚滚而上。 大海自然不会像是电水壶里的水一样被烧滚烫,别说康斯坦丁了,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估计都做不到,黑王来了才有这种可能,但他应该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做这种事情。 而酒德麻衣感觉炽热,是因为她运气有些差,落水的位置距离康斯坦丁太近了,那些黑色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距离她很近的地方。 她想远离,却猛地发现那诡异的黑色火焰已经将她包围。 这是非常荒谬的一件事,她跳进了冰海里,却要担心会被烫死。 酒德麻衣觉得无比荒唐,可这么荒唐的事情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不是冷笑话,因为她真的要被烫死了。 滚烫的气泡不时擦着她的身体而过,在她的皮肤上烫出一个又一个水泡,但肾上腺素猛的飙升让她暂时感觉不到疼痛,可肾上腺素也不是万能的,至少没办法帮她逃离这个困境。 想她酒德麻衣也算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最后的结局居然是在冰海里被火烧死吗,这种死法说出去,恐怕都会被人当做冷笑话的吧。 无奈一笑,黑色的火焰已经蔓延而来,几乎能感觉到那炽热的气息扑面,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她准备放弃之时,一股巨力从手腕处传来,炽热的温度在瞬间被隔绝,酒德麻衣猛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闪而过的白色长发,像海藻一样在水里飘过。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被人直接拎上了岸,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在冰面上,她忍不住大口喘息咳嗽起来,因为溺水而眼眶通红。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看到面前蹲着一只败狗,正朝她呲着大牙。 “嗨,美女。”芬格尔吹了声口哨,一副十分流氓的模样。 酒德麻衣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抬起头,目光在败狗的脸上扫过,看了一眼正在往自己身上披衣服的苏茜以及自己身旁已经被安顿好的苏恩曦,最后目光顿在了一旁的白发女人身上。 源稚女下了一趟水,但身上一点都没湿,当时酒德麻衣忽然感觉炽热离她而去,就是因为源稚女的身旁水火不入,仿佛一个真空地带。 “为什么救我?”她难以理解的问,曾几何时,她们还是敌人,虽然在这个女人面前,她这样的敌人大概就像苍蝇一样,没有任何威胁,只是烦人。 她完全找不出源稚女救她的理由。 “你老板请我当打手,但是付不起钱,把你和她卖我了。”源稚女随口说:“现在你们是我的资产,回去要给我打工,就不能轻易死了。” 酒德麻衣再次愣住,无论是她还是苏恩曦,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员工,签约的也不是纸质合同,违约更不是给点违约金就行,这怎么能卖?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此刻躲在一块巨大的冰山后,酒德麻衣微微探头看了一眼,那完全飞蛾扑火般的进攻还在继续。 诺顿整个人都成了靶子,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这个靶子正在碾压所有进攻者。 “啧啧啧,用炮弹打青铜与火,怎么想的?”源稚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啧啧:“人类一败涂地啊。”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上?”苏茜问,她是个见不得伤亡的人,此刻看到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 “等等。”源稚女说。 “等什么?”芬格尔问,他们已经来了有段时间了,可源稚女迟迟没有要出去干架的意思。 “等等看还有没有其他龙王的,这么大动静,维利坦还睡得着吗,奥丁难道不来看看吗,不应该啊。”源稚女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正常来讲,难道不应该龙王打窝,越打越有么? (本章完) 第328章 直播屠龙?尊嘟假嘟! 第328章 直播屠龙?尊嘟假嘟! “这个世界上,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 十数小时前,黑暗的港口,不知道第几次循环里,魔鬼看着屋外舞动的庞然大物,平静的开口。 仍是幼童形象的源稚女就站在男孩身旁,闻言挑了挑眉:“那黑王呢?黑王创造了白王,给予了她生命,总是可以再剥夺掉吧。” “他已经试过一次了,在数千万年前。”魔鬼面无表情,就连语调都毫无起伏,只是眼里的嘲讽毫不加掩饰:“但如果他成功了,那这东西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根据“冰海铜柱表”的记录,黑王尼德霍格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用各种手段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绝对是动了杀手的。 但现在外面这个正在跳舞的大家伙,至少证明了这看似很无懈可击的摧毁,没什么用。 作为龙族大祭司的白王,大概在叛乱之前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灭顶之灾,于是留足了后手,灵魂一早就逃走了,留下来受罚的力量在经过千万年后,借助源稚女之手,同样“越狱”,至此整个白王跑得干干净净。 所以黑王大概是真的杀不了白王的,除非毁灭世界大家一起死,但即使这样也不是没有任何生机,因为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切重来。 而魔鬼的身份显而易见,他在最开始就反复提醒源稚女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后来源稚女才明白,这个杀死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杀死。 白王是杀不死的,就像黑王一样永恒不灭,即使世界毁灭,当一切重来之时也会再度出现,是这个世界里无解的存在。 “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新王斩首旧王,吞噬一切力量,从此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变成新的白色至尊。 白王是不会消失的,但从来没有人规定,白王永远都只会是那个人,谁杀死白王吞噬她的一切,谁就是新的白王。 可作为至高无上的白色至尊,除了那位黑色至尊外,谁能杀死她取代她呢?四大君主?别开玩笑了,抱团一起上都不过是节省了人家吃饭的时间,省得一个一个去找。 至于小魔鬼?他全盛时期确实有这个能力,但现在他这个只能依靠路明非才能勉强杀死四大君主以及原著冒牌白王的水货,指望他也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正确答案就是,在黑色至尊未复苏前,只有白王自己能杀死自己,也就是说源稚女和弗里嘉,只有她们能杀死对方。 想清楚这一切后,源稚女也就明白了魔鬼把她俩都弄进尼伯龙根的用意,如果可以的话,魔鬼肯定是希望两个都杀了。 但他现在既没能力杀死源稚女,也没能力杀死弗里嘉,这两个一定要留一个的话,他选择留下源稚女。 毕竟弗里嘉无论表现的再怎么随和,骨子里的凶残暴虐也是藏不住的,而源稚女……一个打架敲黑砖都要捡块粉色砖头的女孩能坏到哪去呢? 虽然她也杀过很多人,是所有龙王公认的疯子,混血种公认的杀胚,但这都不重要,只要她的自我认知还是人类,就比弗里嘉好上太多。 这一颗所有龙王都鄙夷不堪的人类之心,恰恰是魔鬼选择源稚女的关键。 可如果任由她俩自相残杀,没人干涉的情况下,源稚女几乎没有可能胜利,于是他就拿出了这么个尼伯龙根,以他目前的状态,这估计是他压箱底的力量了。 两人之前确实有过很多矛盾,甚至互相都下过死手,但在面对弗里嘉的问题上,立场却是相同的。 但立场相同不代表源稚女就没意见。 “杀弗里嘉太难了。”源稚女说,“我怕是做不到。” 魔鬼皱了皱眉,他觉得有些奇怪,这种话怎么可能出自源稚女之口?这疯子明明在自己还是个普通混血种的时候,就敢硬刚奥丁啊! 现在别说有他的帮助胜率提升了很多,就算是明知道一点胜率都没有,她不应该也直接拿着她那把破刀砍上去吗? 思索不出结果,看着源稚女那张满不在乎的脸,魔鬼有些迟疑:“所以?” “得加钱。” 小魔鬼:“?” 怕小魔鬼没听明白,源稚女耐心的补充:“这是个体力活,风险又那么大,我觉得你给予的帮助还不够,所以,得加钱。” 路鸣泽一时间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无偿帮助她杀死生死仇敌,助她登上至高王位,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让他给钱? 什么得寸进尺打蛇上棍的破皮无赖啊,魔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弱势群体,有种付费上班的美。 但源稚女油盐不进,大有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小魔鬼有那么一瞬间,都想直接爆了算了,这该死的狗世界一天都混不下去了。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于是…… “所以,现在你,你,还有他……”源稚女指了指酒德麻衣,又指了指苏恩曦,最后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路明非:“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是的,你们老板把你们卖给我了,以后你们得为我打工。” 源稚女觉得暂时借调和卖身契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到了她手上,难道还想还回去? 酒德麻衣一脸不可置信,苏恩曦更是直接麻木了,有种被巨大的事实冲击傻了的美。 一旁的源稚生已经开始思考这两位安插到蛇岐八家什么职位里最能发挥出作用了,芬格尔热切的拍着两位美女的肩膀,表示自己的欢迎。 夏弥则在一旁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大战。 此时他们坐在学院重金买下来的破冰船yamal号上,看着不远处战场上的电闪雷鸣炮火纷飞,楚子航和恺撒,苏茜都还是临时专员,第一时间就去找总指挥施耐德报道了,剩下的人则作为“后勤”,自觉留下。 虽然他们看上去很悠闲,也确实很悠闲,但其实还是身处战场中的,可没有一个人有危险的感觉,夏弥看着一旁呼呼大睡的路明非,甚至还跟着打了个哈欠。 解释完新员工的归属问题,源稚女顺势就提出了新的工作指南,指着窗外被火焰缭绕的人影:“所以现在,大家对解决这个正在喷火的家伙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不是,你问我们?”苏恩曦瞪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总不能让我们上吧,你都没法子,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集思广益一下喽。”源稚女说,她其实也很无奈。 钓龙计划应该是失败了,无论是利维坦还是奥丁,没有一个露面的,明明很确定这两个家伙此时一定就在北极,但就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刚吃了弗里嘉,理论上来说已经变成了完整的白王,但就像四大君主人类形态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弗里嘉没孕育出龙躯之前,无法毁灭世界一样,源稚女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 除了对新掌握的力量还很陌生之外,就是这种有力使不出来的蛋疼境界,没办法发挥出全部的权能,至少不能像千万年前的白王那样预知一切。 既然不能顺手将所有龙王一网打尽,源稚女也只好考虑怎么收拾外面这俩货了。康斯坦丁如果识相的话,饶他一命不是不可以,毕竟救过绘梨衣很多次,但诺顿一定要死,当然了,如果康斯坦丁不识相,那两个一起杀了也不是不行。 但是问题来了,她和诺顿之间还有血契。 她亲眼见过康斯坦丁被反噬的样子,几乎是从亚成体被压回了虚弱状态的幼体,而且对方一点影响都没有,简直过于离谱。 想到这,源稚女不由得有些头疼。 没吃掉弗里嘉之前,她的力量就完全可以干掉康斯坦丁和诺顿了,只是碍于血契和那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现在她吃掉了弗里嘉,真没觉得诺顿和康斯坦丁有多棘手。 但就是这该死的血契,让她有些投鼠忌器。 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夏弥主动开口:“影响肯定会有,但具体有多大,还真不知道。” “但以契约的逻辑,如今你的血统高于诺顿,即使被反噬了,应该也能收拾他。” “应该?”源稚女立刻抓住关键词。 “对啊,谁知道白王还活着啊,也没人试过啊。”夏弥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让诺顿先对你动手,比如你可以试着当他面先把康斯坦丁杀了,看看他能不能忍住不攻击你?以他那容易暴怒的性格,成功的概率应该还是很大的。” 源稚女看着水下那若隐若现的单薄身影,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无论多不想走到现在这一步,真动起手来,源稚女也不会心慈手软,从立场上就决定了他们是敌人,而源稚女对自己的敌人向来是杀之后快。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源稚生忽然开口了,他拦住了似乎是准备动手的源稚女,说:“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恐怕瞒不住。” 说句夸张点的,此时全世界的混血种大概都在往这里赶,这重火力轰龙王的视频不间断有人传到守夜区和猎人网里,所有混血种都知道北极圈里这场人类与龙族的大战。 源稚女如果这个时候出场,那必然会在所有人面前亮相,造成不可控的影响。 如果被当做屠龙英雄自然没什么,人类那边不小心泄露的消息自然有能者去处理,但如果源稚女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也是个龙王的事实,再被有心人利用一下,那与全世界人类为敌的人可能就会变成源稚女。 虽然她并不怕,但终究是个麻烦,对于蛇岐八家来说,也是个麻烦。 源稚生是见过她龙化模样的,那架势看上去实在看着不太像个人,所以才会有此担忧。 源稚女倒是没想这么多,此刻闻言愣了愣,挠头:“那怎么办?我把他引走再杀?” 源稚生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正在兄妹两个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酒德麻衣忽然打了个响指:“小事,我有办法。” 这位身材曼妙的忍者妹子问源稚女:“但你能控制一下不龙化吗?” “我尽量控制吧。”源稚女说:“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交给我吧。”她一脸认真的承诺:“我保证你会变成英雄,所有人的英雄。” 源稚女觉得有点奇怪,但时间紧急也来不及想太多,给源稚生和夏弥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盯着点,就准备出去会会那位乱喷火的仁兄了。 临出门前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对源稚生说:“对了,你刀借我使使。” 此时的源稚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将蜘蛛切和童子切递过去,一边问:“你的刀呢?” “杀弗里嘉时毁了。”源稚女说着露出了怅然的表情:“唉,弗里嘉真该死吧,她害得我失去了趁手的武器。” 众人:“?” “她只是丢了命而已,而我失去的是陪伴多年的老伙计啊!” 众人:“……” 没有理会大家无语的目光,同时谢绝了夏弥现场做出来的黑色镰刀,源稚女一脚踹开窗户,跳了出去。 寒风瞬间灌了进来,源稚生一边喃喃“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暴力呢,要淑女啊”,一边看向了酒德麻衣。 然后他就看见这个令人惊艳的漂亮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同时拉着芬格尔说了些什么。 “这样真的行吗?”听完了计划后源稚生目瞪口呆:“这会不会太离谱了?” 夏弥则兴奋得眼睛冒红心:“不啊不啊,我觉得就很好啊!这个主意非常好!”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不如我们来主导。”酒德麻衣说,同时看向某败狗:“据说这是你的专业领域,有把握吗?” 芬格尔拍着胸脯,一脸自信:“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于是,数分钟后,守夜人网站上,一场直播开始了。 并不算清晰,甚至还带着噪点的画面里,新闻部部长,上了八年学也没毕业的某著名废柴对着镜头热情打着招呼。 “ hello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啊,这里是卡塞尔学院新闻联播节目,今天的特别报导,《北极圈龙王的镇魂歌》,下面将直播的是卡塞尔学院‘ s’级天才学生,新晋校董风间琉璃和龙王战斗的现场画面。” “现在我们将画面切向前方现场,我们大家一起来欣赏英雄的身姿……” (本章完) 第329章 屠龙是这样屠的吗? 第329章 屠龙是这样屠的吗? 副校长放下喝空了的酒瓶,鄙夷的扫视会议桌两旁忙忙碌碌的男人们。 这是非常奇特的现象,因为卡塞尔装备部号称无所不能,他们像疯子又像天才,总是窝在自己的世界里搞搞发明,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逼急。 但现在他们就被逼急了,因为他们创造出来的,引以为傲的所有武器都成了废铁。 北极圈里信号很差,但他们很靠近昔日一个废弃的港口,再加上那艘最大的破冰船上自带的信号源,于是还是能断断续续的收到消息。 首先是龙王亲自现身,直接将那些阴谋论,说北极圈里根本没有龙,全是蛇岐八家阴谋的混血种们脸抽的啪啪响。 然后就是攻击了,毕竟他们是去屠龙的,不是去瞻仰龙王圣颜的,更何况他们还做足了准备。 什么火箭炮,鱼雷,导弹,甚至是小型核武器,核潜艇,战舰,应有尽有…… 在屠龙这件事上,混血种还是很舍得下苦功的,无论他们是因何原因选择屠龙,但至少不会在此刻藏私。 卡塞尔学院作为这次屠龙行动的发动者,自然更上心,装备部把自己压箱底的研究和发明都拿出来了,全部打包带去了北极。 结果……惨遭滑铁卢。 “噢真是见鬼,金属对他造不成任何效果,至于炸弹带来的高温……甚至还没有他本身的温度高,这根本就是无解的存在!” 一名研究员大声叫着,头发被自己抓的乱糟糟的,看上去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你猜他为什么叫青铜与火之王!”副校长用同等激昂的声音回答:“你最好想个办法来,不然学院就可以解散了!你就可以回家等死了!” 这话毫不夸张,整个学院有一大半的学生和全部能动用的专员现在都在北极里,要是一波全挂了,那卡塞尔学院也确实没有继续办下去的必要了。 准确点来说,秘党都没必要存在了,毕竟死完了还闹得这么大全曝光了,一点秘密都没了。 “可是人类目前研究的所有武器,没有什么能对抗青铜与火的啊!总不能用毒气瓦斯吧?核辐射也没听说能对龙王起效啊,龙王总不能变异成怪兽吧?我们总不能去小日本借奥特曼吧?” “说起来借奥特曼不如借风间琉璃,说起来我们的对龙特武风间琉璃呢,她不是也去北极了吗?怎么没看到?” “不知道,可能迷路了吧,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怎么明哲保身了?” 众人窃窃私语,作为“炸弹狂人集中营”,装备部的这些家伙们除了造炸弹技术精湛,就是研究怎么在末日下生存。 而现在事态无疑发展到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地步,严重到他们已经考虑要不要躲起来了,至于龙王正在北极大开杀戒?没关系,反正他们会保留世界的火种! 副校长看着这群蠢货,忍住骂娘的心情,反手又开了一瓶酒。 因为他知道他其实做不了什么,他最擅长的是炼金术,可那位偏偏又是炼金术的鼻祖。 就像爆炸和高温伤害不到诺顿一样,混血种再顶尖的炼金术放到那位面前,也不过是徒增笑耳。 他叹了口气,光影组成的校服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与他一起看着嘈杂的会议室。 “神明出世了,会以万民的生命为祭祀吧?”eva淡淡地说。 “说的真轻松,就怕我们也是那万民之一啊,你倒是不怕了,但考虑一下你亲爱的导师好吗?我还没活够呢!”副校长挠头。 他对eva说话的口吻俨然是老师在跟捣蛋的学生说话,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人工智能,想来也正常,eva和芬格尔,昔日就是他名下最有出息的两个学生了。 但很可惜这两个学生,现在一个变得冷冰冰的只剩投影,另一个虽然还活着但人在冷冰冰的北极,不知道也算不算殊途同归了。 相爱的人有一方死了,究竟是活着的人比较痛苦,还是死了的更痛苦呢? 副校长不知道答案,但想到芬格尔现在的模样,以及人在北极生死未卜的遭遇,心里不是滋味也是真的。 可还没等他罕见的多愁善感一会儿,eva忽然开口:“导师,也许你需要观看一下这个视频,可能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呢。” 副校长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灯光忽然暗了下去,3d投影仪开始运作,一张败狗的脸顶着他那乱糟糟的头发闪亮登场! “哈喽啊大家好,这里是《北极圈龙王的镇魂歌》节目特别报道,现在是能看到我们的s级选手风间琉璃已经冲了上去啊,她挥刀了,挥刀了!啊龙王诺顿躲了过去,哦不过没关系风间琉璃还有后手,漂亮!一个完美的变招!” “咦,诺顿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东西手脚这么利索的吗,这么刁钻的一招都能躲掉,这一下有点可惜啊,让我们继续欣赏风间琉璃的精彩表演!” 伴随着芬格尔滔滔不绝的讲解,画面也跟着波动起来,这显然不是专业的拍摄设备,加上信号问题,导致画面就很糊,但依旧能看清画面中央,一男一女正在互砍。 “这是什么东西?”副校长目瞪口呆,装备部的其他好汉们也全都傻在当场。 “如您所见,‘ s’级学生风间琉璃的现场直播直播。”eva说:“对手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与康斯坦丁,目前看起来战况激烈。” “不是,我当然知道是谁跟谁!”副校长暴跳如雷,一时间手上的酒都不香了:“直播,在哪直播?守夜人?那里可不止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说猎人网?视频流传出去了怎么办?猎人网有不少不是混血种的普通人啊!” 心疼学生的心情荡然无存,副校长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觉,他早该知道的,芬格尔哪用得着他心疼?在哪整不出幺蛾子?反而是作为芬格尔导师的他,合该好好心疼一下自己才是…… 然而他很快发现,令他头疼的事情还不止这点,因为这会虽然绝大部分混血种都往北极去了,但总归大部分还没抵达现场,这会儿全部钻进了直播间,一时间弹幕多的把本就信号不好的直播画面挤得更为卡顿了。 “太好了,是风间琉璃,我们有救了!” “原来龙王这么可怕的吗,感觉人类的武器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啊,书上说屠龙是一场刀锋与鲜血的较量,我当时还总觉得那教材落伍了,原来是真的啊……” “前面的,没出过任务吧,但凡见过一只三代种你就明白了,一般的枪都打不穿他们的鳞片,更别说龙王级别的了,核弹都不一定有效,最终都得靠冷兵器。”“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威力那么强大的核弹都没有用,冷兵器可以呢?人类的力量比核弹还强?这怎么可能,说笑呢吧?” “是不是说笑,你看看屏幕不就知道了,据我所知,这位风间琉璃刚入校就单手屠龙了,这才是对龙特攻武器啊!” 这种比较友好的评论都是来自于守夜人讨论区的,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心思没那么多,这会更多的都是激动,有种看见了自家明星登场的模样。 至于另一边猎人网,反响就更为轰动了,有质疑这是特效拍电影的普通人,也有震惊卡塞尔学院疯了,要将龙族的存在公之于众的其他混血种组织。 但无论这些人的反应如何激烈,模糊画面里的战斗,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源稚女双手挥刀,蜘蛛切和童子切划出十几米长的夺目刀光,诺顿抬手抵挡,手背上密密麻麻全是漆黑的龙鳞,交击的瞬间暴跳的火照亮了两人的脸,诺顿的脸漠然得像石刻,源稚女却像是磨牙吮血的恶鬼。 苍白的发,血红的眼,疯狂的笑,如果只看外表,大概源稚女才会被当成那个反派。 而她一直以来的形象,似乎也都是反派。 她杀过的人百只手都数不过来,屠杀过的混血种家族恨她恨的牙痒痒,甚至一度怀疑她是白王转世,就连卡塞尔学院都始终对她有所防备。 可是在这一刻,就是这样反派的疯子,站在了所有人面前,挡住了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滔天火焰。 这是至高的战斗,双方的血统优势被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世人面前,没有人能用目光锁定他们,在高速的移动中,他们都化成虚影,但源稚女抛出的每一道刀光,诺顿挥出的每一道火焰,都如同星月的光辉,照亮人们的眼睛。 他们交击时火四溅,就像是火树银,如果不是蜘蛛切和童子切这种顶级的炼金刀剑,恐怕早就在这巨大的力量绞杀中崩溃。 他们的身边,枪声和爆炸声都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的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那如同电闪雷鸣的对碰,仿佛凡人仰望天神。 从来没有任何历史记载过如此璀璨的战斗,混血种中的历史没有,龙族中的历史也没有。 混血种历史没有很好解释,他们压根就没见过几条龙,更别提两位龙王战斗了。 至于龙族中……纯纯是因为君主一旦动手,都是不死不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源稚女和诺顿的这场战斗,实在是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他们如今的立场也差不多就是不死不休了,但凡双方有一点机会,都一定会置对方于死地。 可问题就是没有机会。 源稚女每一刀都是真砍,她怕诺顿像利维坦那样假装不敌硬吃一刀,然后她被反噬,就卯足了劲,招招逼向要害。 诺顿只能抵挡,一旦他硬吃一刀,绝对是致命的伤势,那样即使源稚女被反噬,也有足够的手段将他灭杀,所以他只能躲避。 而诺顿打源稚女这边也差不多,要么就是虚招诱敌,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要么就是必杀技,一旦源稚女硬吃,真有可能被反杀的那种。 混血种眼里两人打的热闹,但其实没有多少力量,全是心眼子。 源稚女又砍了几刀,发现都被防的滴水不漏,也有些烦躁了,偏偏还不能掉以轻心,眼前这个狗东西虽然挂了个暴君的名字,动不动被仇恨愤怒冲昏头脑,但谁要真相信他蠢那才是真的蠢。 作为四大君主中的大哥,最像黑王的龙王,诺顿也许不是最强的,但他一定是最具威严的,如果融合了康斯坦丁,那他将是最有希望继承至尊位的人,也就是古代俗称的太子。 但很可惜啊,源稚女继承的白王之位,真要算的话是长公主来着,太子来了也得老老实实叫声姑。 如果不是这个血契,以源稚女目前的力量,就算诺顿融合了康斯坦丁也不是她的对手,四大龙王全部融合才有可能和她拼那么一拼。 其实也不是不能直接违背血契痛下杀手,但不知道会被反噬到何种地步,加上这个位置实在太过危险,利维坦和奥丁指不定就会冒出来偷袭,动静太大,说不定还会提前引发诸神的黄昏,那就有些不值当了。 源稚女可没有忘记,北极圈,也是那位黑色至尊的孵化地啊…… 以她现在目前的力量,欺负欺负四大君主这种小孩也就算了,真对上黑王,恐怕除了被再杀一次,然后世界重开,也没别的可能了。 源稚女越想越火大,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实在憋屈,干脆把刀一扔,也不跟诺顿玩心眼子的游戏了,放弃防御的同时抄起手就是扇,男人一个没防备,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没什么攻击力,但侮辱性极强。 诺顿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瞪向源稚女,被源稚女毫不客气的训斥:“看什么看,有本事你打我啊!” 诺顿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愤怒爬上他的脸颊,跳动的血管如怒张的小蛇,转眼间天地都开始变色,元素乱流疯狂窜动,那是灭世言灵将要发动的征兆。 但源稚女却只是打了个响指,一瞬间整个天地瞬间安静下来,元素乱流迅速消失,源稚女一脸嫌弃:“用言灵什么的也太落伍了,是兄弟就来砍我!” 诺顿:“……?” 源稚女是直接豁出去了,诺顿除了愤怒,眼里还有几分无法言语的复杂情绪,看源稚女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泼皮无赖又像是在看愚蠢二傻,亦或者两种都有。 而此时屠龙直播间里,也有人发出了满是困惑的疑问—— “屠龙是这么屠的吗?上去就给龙王一个大逼兜?龙王还不反抗?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 “还有他为什么不用言灵,是生性就不爱用吗?” (本章完) 第330章 僭越者,必以血偿还! 第330章 僭越者,必以血偿还! 这无疑是一场很乏味的战斗,龙族的历史中也从未出现过这么荒诞的一幕。 因为战斗的双方想的不是置对方与死地,而是想让对方置自己于死地,比拼的也不是单纯的暴学武力,而是心眼子的对拼。 源稚女甩了甩发酸的手,迎着诺顿那愤怒到扭曲的面容,嘲讽一笑:“看什么看,不服就砍我啊!” “来来来给你砍,没刀我给你刀!” 她说着,真就把蜘蛛切递了过去,无论是扇巴掌还是递刀,都表现出了十足的蔑视,谁都明白她正在挑衅,而她挑衅的人,是向来最容易被愤怒影响的诺顿。 诺顿可是别人稍微忤逆他,就愤怒的要烧毁一座城的暴君啊,以他的傲气和自负,没有人觉得他能咽下这口气,包括源稚女。 她和诺顿之前的合作关系谈不上有多亲密无间,但即使彼此提防,也算是共行了一段路程,对于这个曾经的伙伴,源稚女还是有相当了解的。 于是也清楚,这种看似上不得台面的侮辱招式,会对诺顿造成多大的影响。 果不其然,诺顿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脸被愤怒覆盖,灿金色的瞳孔里迸射着火星,漆黑的利爪没有去抓那柄传奇的古刃,而是毫不犹豫的抓向了源稚女的心脏。 这一招终于不是虚晃了,他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源稚女的命,哪怕拼着被反噬,也要带着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一起下地狱去! 可看似放弃所有防御的女人却只是轻巧的一步后退,朝着他摇了摇头:“不可以这么用力哦,我不满意,重来!” 她就像一个挑剔的导演,对着诺顿这个没有什么悟性的演员指指点点,觉得他悟性太差,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太重了不行,太致命了不行,太轻了不行,要刚刚好达到反噬的标准,但又不能给她造来太大的伤势,这是源稚女的要求。 这还能叫屠龙吗?不,这叫戏耍。 诺顿的表情越来越扭曲,一双黄金瞳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又如何看不出源稚女的捉弄? 他的理智逐渐被怒火吞噬,动作也越来越粗暴起来,满天都是汹涌澎湃的烈火,高温在这个冰雪世界里融化一切。 可这一切,在源稚女一句轻飘飘的“取消”面前,全部化成了泡影,就像诺顿的攻击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天边再次飘起白茫茫的雪,细碎的冰屑和源稚女的满头白发几乎融为一体,她的身躯是那样的苍白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冰雪里,可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那样的强大,就像是神终于登上了她那白色的王座。 “就这?”她抬起那双血红的眸,漫不经心:“不够啊,龙王的力量就这么点么……”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源稚生皱起了眉:“她在做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激怒诺顿喏。”夏弥随口说着。 “他已经够生气了吧,还有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源稚生有些疑惑,此刻他们站在这艘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的甲板上,算是整艘船上最闲的人。 攻击虽然停止了,但他们来北极是来屠龙的,没有任何一个混血种选择离开,反而是更多的混血种正在匆匆赶来。 他们形成了一个包围阵势,无比紧张的注视着那场令人血脉喷张的战斗,芬格尔更是全程将镜头对准战斗现场,同时激情澎湃的解说着,让更多还没有赶到现场或者无法赶到现场的混血种也能亲眼目睹这一盛况。 毕竟很多混血种,究其一生,大概也没机会看一次真正的屠龙。 比起这些没见识的混血种,夏弥就显得格格不入,她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瓶红酒,然后直接倒在了一大块蓬松的雪块上,自制红酒冰淇淋就这么诞生了,正在愉快的挖着。 “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真打。”夏弥吃了一大口冰淇淋,像只小猫一样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她甚至懒得去看天空那对活宝,伸着脖子四处张望,试图看看自家小媳妇在哪。 但此时的楚子航和恺撒都在施耐德那边打下手,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只能恨恨的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真没意思。”她说。 “如果不是真打,那激怒诺顿的意义,是做什么?” “你不会觉得青铜与火之王好杀吧?” 夏弥看了他一眼:“少年,你这么天真的吗?虽然对于你妹妹这种怪胎来说,四大君主已经是无法上桌吃饭的家伙了,说起来还真是悲哀……但是吧,龙王该有的排面他还是有的。” “比如说?” “对金属的操纵是白王也不曾有的力量,以及炼金术全面施展的话,依旧是不小的难题,但如果把他逼急了,就能增加更多变数。” “源稚女选择嘲讽他,激怒他,以他的性子是最不经激的,他一冲动,就好对付咯。” “说起来这货怎么对四大君主的原罪这么了解,是因为七宗罪吗?”夏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空中那个四处喷火的男人:“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源稚生若有所思的点头,虽然没听得很明白,但大致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源稚女此时的力量,已经彻底凌跃在四大君主之上了,此时完全就是戏耍般的战斗,看着那道单薄却凌驾在万物之上的身影,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亲眼看着源稚女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的,蛇岐八家守护了这么多年白王的秘密,却也从未想过,真的有人能走穿这条黄泉古道,成为那位白色的至尊。 但却源稚女做到了,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在此刻都有了实际的意义,她终于做到了那从小的执念,将自己的命运拿在手里。 源稚生看着她的身影心里是极欣慰的,目光也充满了赞赏,可这一幕收录在直播间里,就莫名造成了一种,龙王好像很弱,也没什么难对付的感觉。 甚至有人莫名生出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这就是青铜与火之王吗?感觉还没有我之前杀的三代种凶啊,假的吧?我咋感觉我也能上?” “前面的,你刚来吧,你是真没看到刚刚导弹都没效果的场面还是装没看到?就我们目前的热武器,给人家挠痒痒都嫌力不够大,你拿什么杀人家?还你上,你拿什么上?”“有没有可能不是龙王太弱,而是龙王的对手太强?不过风间琉璃这跟龙王正面硬刚的实力,老实说不太对劲吧?就没有人觉得离谱吗?” “她入学时吊打恺撒加楚子航还顺便砍翻一辆法拉利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离谱了,然后单手屠龙我也觉得离谱,到现在我已经觉得,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值得惊讶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层出不穷,但最多的还是惊叹的,以及一些不自量力,觉得我上我也行的。 不只是直播间里,就连北极圈里,都有自大的混血种跃跃欲试,因为龙血的缘故,他们各方面素质都优于普通人,傲气也完美继承了龙族,从来都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炸响,就在源稚女和诺顿一次碰撞后短暂分开时,一架战斗机不知何时偷偷摸了过来,朝着两人喷吐着火炮。 火光瞬间将源稚女和诺顿掩埋,巨大的高温下,硫磺炸弹炸开,伴随着填充物水银一起蒸腾成剧毒的气雾,将两人彻底笼罩。 这显然不是卡塞尔学院派出的飞机,看标识似乎是欧洲那边的混血种组织,而前不久前,源稚女刚刚让无数死侍清洗了他们的大本营。 所以在他们眼里,他们不需要源稚女这个仇人当拯救世界的英雄,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个一起死。 这是他们最擅长干的事,龙王还没死,就已经在急着分享世界的权柄,他们甚至认为源稚女的威胁比龙王还大,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有了这架战斗机的带头,很多蠢蠢欲动的家伙瞬间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拿出了各种压箱底的东西。 之前纯纯火力压制炮轰,现在则是有针对性的打击,不怕高温不怕爆炸防控金属?那就用贤者之石,用硫磺炸弹,用水银填充物,一切对于龙类来说都是剧毒的东西纷纷搬了出来,一时间整个世界轰然一片。 yamal号上,施耐德看到这一幕,本就沉重的呼吸瞬间更重了几分,他声音嘶哑如恶鬼,带着压抑的怒气:“这群混账!”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怎么阻止他们?”恺撒皱眉问:“朝他们开火吗?” 卡塞尔学院的专员基本都已经汇合到了这艘船上,于是除了yamal号,其他的势力都在开火,大有一副要趁着源稚女拖住诺顿的同时,趁机把两个人都干掉。 “不能朝他们开火。”苏茜语速很快:“一旦在这里发展成大战,后果很有可能将无法承担!卡塞尔学院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能开火,那就派人去把他们的指挥者都干掉好了,用弗丽嘉麻醉弹。”恺撒说着,结果转头就发现楚子航已经在给枪换子弹了,这位一声不吭的才是真正的行动派。 施耐德深深的皱着眉,似乎还在迟疑,局面太过复杂,他很想请求总部的指令,但一想到昂热还躺在急救舱里昏迷不醒,总部只剩下个不靠谱的老牛仔,顿时觉得头大。 但他能当上执行部的部长,自然也不缺判断力和魄力,当机立断就要下令派人去阻止这些人捣乱,他能看出来源稚女对付这位龙王是绰绰有余的,当然不能让这些小人破坏了计划。 可还没等他布置具体的任务,巨大的黄色浓雾里,猛地爆发出炽热的火焰,像流星一样坠向了所有发出攻击的人,与此同时,男人暴怒的身影猛的冲出。 这位暴君,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他放下了一直纠缠不休的源稚女,直直的冲向了这些胆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蝼蚁,原本就被源稚女嘲讽的满是戾气的心,此刻已经彻底被怒火点燃。 他要把所有人全部杀掉! 只一瞬间,接连不断的炮火声便有了断层,紧接着是飞机爆炸,战舰轰隆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其中夹杂的惨叫和哀嚎。 巨大的冰雪世界一下子就变成了恐怖的屠宰场,他们原本以为没什么力量的龙王,仅仅只是看他们一眼,就有一个又一个因为心脏爆裂而亡,他们甚至不配让诺顿亲自动手! 伴有剧毒的浓烈雾气散去,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身影,源稚女毫发无伤,雾气在接近她周身直径一米的范围就自动散开,仿佛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源稚女很欣慰,她本来打的主意就是刺激诺顿,还没到最后时刻呢,这群蠢货帮了她一把,彻底将诺顿激怒,同时吸引诺顿的注意力让他转火。 于是她就有了偷袭一击毙命的机会。 她扫了一眼冰下,水底已经看不到那个男孩的身影了,她有些满意。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其实并不想对康斯坦丁动手,这个男孩救了绘梨衣很多次,是绘梨衣很在意的朋友,看在绘梨衣的面子上,源稚女是愿意留他一命的。 而且可以的话,她是希望等男孩走了再杀诺顿的,不然就太过残忍,也怕他犯轴拼命。 但怕就怕诺顿非要他来跟源稚女战斗,他那么听诺顿的话定然不会拒绝,那源稚女也就不得不对他出手了。 不过现在看来也不只是诺顿被激怒,失去了理智,还是舍不得让弟弟送死,并没有发布这样的命令。 而康斯坦丁也如他们所愿的,逃走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屠杀时刻了。 源稚女微微眯起眼睛,双刀在手中一荡,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男人的身后。 诺顿似乎意识到敌人在身后了,可是暴怒影响了他的思维,他只想将一切都毁灭,他手上扬起最猛烈的火,狠狠朝着身后甩去,与此同时,源稚女的刀终于挥斩出去,刀光就像一道曲折的银色电光! 真正的杀招是那样的悄无声息,却带着可以将一切都搅碎的恐怖威力,而诺顿显然已经躲闪不及。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这最终的一幕,骄傲的王在更加强大的王面前,也不过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最终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 龙族的世界就是这样,就像大鱼吃小鱼,最后吃尽一切的人,就会站到那个最巅峰的位置,挑战那昔日的巅峰。 源稚女已经做好了被反噬的准备,双刀爆发出赤红色和熔金色的光辉,就要斩入男人的身体,这是神罚,被罚者以血与痛偿还僭越! 但就在这一刻,单薄的男孩不知从何处猛地冲了出来,毫不犹豫的迎向了刀锋。 (本章完) 第331章 龙王中的败类 第331章 龙王中的败类 “这群孙子在干什么?!” 卡塞尔学院里,副校长拍桌而起,对着面前的直播视频怒目圆瞪:“这群狗东西,欺负我们卡塞尔学院没人吗?!” “我们目前确实没什么人,秘党成员遭受重创自顾不暇,学院本身的执行部专员在bj地动事件中又损失惨重,校长还昏迷不醒,目前的主力是未毕业的学生们,算是这么多年来,实力最衰弱的时候了。” eva平静的叙述着这个并不算美好的消息。 但这话并没有消灭副校长的火气,这位挺着啤酒肚的老牛仔瞪圆了眼睛,依旧愤愤不平:“所以这些家伙就都来落井下石了?谁不知道风间琉璃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这么贸然动手,是根本没把我们学院放在眼里吧!” 只见他面前的视频里,硫磺炸弹榨出的烟雾弥漫的到处都是,重火力将源稚女和诺顿完全覆盖,想要一网打尽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选择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实属正常。”eva说:“不然等风间琉璃杀死龙王,混血种社会就彻底是她做主了。” 和人类社会一样,混血种同样有自己的社会,这里遵循他们血脉中的传承,实力为王,掌控权与力的人就拥有话语权。 当年的格陵兰冰海事件,卡塞尔学院损失惨重,探查小队最后只生还了一个半人,就是因为掌控话语权的人急于得到龙族的宝藏,为此不惜罔顾人命。 这种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了,也不只是秘党,大部分混血种从龙族那里继承力量的同时,也继承了血腥暴力和冷漠。 而这世界上的混血种家族很多,比如芝加哥的汉高家族,这些家伙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把任何事情商业化,生意化,屠龙也不例外。 如果龙王们强而混血种弱,那么这是一门坏生意,汉高之流躲还来不及,但恰恰相反,如果在对龙王的战场上取胜,屠龙变成了一门好生意,汉高之流就会眼红。 如果所有龙王都化为龙骨摆在博物馆里的时代,那就将来到混血种的时代,继承了龙族遗产的人就是新的龙族。 谁都想分一杯羹,谁都想掌握更多的筹码,自相残杀从来都是人类的主色调,只是副校长没想到,龙王都还没干掉呢,这些家伙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支援!派出支援!”副校长大叫着,这个老牛仔愤怒拍桌,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所有能喘气的都给我去支援!连线施耐德,保护风间琉璃,谁都能死,风间琉璃不可以!” 他虽然平时看着非常不着调,但心里清楚的很,卡塞尔学院如今接连遭受重创,想不被其他混血种组织拆分吞噬,甚至反客为主,能所依靠的就只有源稚女。 如果源稚女真死在那儿了,那第一个被毁灭的势力一定是蛇岐八家,但紧接着就是卡塞尔学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没等副校长的命令被传达下去,画面骤然一个波动,诺顿直接就冲了出来,血腥的屠杀就此开始。 副校长的咆哮瞬间卡在喉咙里,eva倒是淡定,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的说:“龙王级别的目标,怎么可能是这些家伙对付得了的?” “按照系统推算,风间琉璃此刻战斗力高于诺顿,血统最少也是龙王级别,人类已经无法对她造成致命伤害,所有人都死了,她都不会死的,所以与其担心她,不如想想……” “想想什么?”副校长忍不住问。 “不如想想,如何在她回到学院之前,把该收拾的收拾了,龙王接连复苏,混血种却迟迟无法一心,这难道不是一个收服的好机会吗?” 说到这里,这个虚拟的女孩顿了顿:“他们可以对我们有想法,那我们当然也可以对他们有想法,把所有混血种统一收服,卡塞尔学院还能缺人吗?多的是劳动力,就不需要牺牲我们自己的学生了。” eva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人工智能,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朝着副校长眨了眨眼睛,长长的蓝色发丝在空中飘荡,就像一个有点焉坏的姑娘,腹黑又满是歪心思。 副校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啊你,你总是这样,仗着自己脑子好什么都能算,就肆无忌惮,芬格尔不在,就来折腾我这个老家伙了是吧?” “没办法,谁让校长不在,你是主事者呢。”女孩学着芬格尔的样子耸肩,脸上是和那只败狗如出一辙的无赖,只是更加俏皮可爱:“需要帮忙吗,我可以给他们的大本营一人来一发。” “真是个暴力的姑娘。”副校长碎碎念着:“那就来一发吧,趁着他们都不在家,我们刚好搞搞偷袭。” “等他们在北极挨打完,九死一生地逃回去,发现老巢都被端了,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嘿嘿嘿……” 老东西说着,淫笑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那美好的场面。 eva叹气摇头,说起来,她和芬格尔的坏心眼在这一位面前都算不了什么了,只能说,没有天生的坏胚,恶劣都是一脉相传的。 ……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将所有人的眼睛照的剧痛,鼻子里满是浓烈的灼烧味。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压着所有人的心脏几乎停跳,恐怖的压迫感让人惊悸的喘不过气来,仿佛身处烧灼的地狱。 而直面高温的源稚女却只是眯了眯眼睛,双刀砸进了燃烧的火焰里,在最后的关头,本该早已逃走的康斯坦丁跳了出来,硬生生拉着诺顿避开了这必死的一击。 蜘蛛切和童子切在火焰中被锻烧得火红,这两柄古传的顶级炼金术剑在极致的高温面前,也要飞快到达极限。 源稚女反手将刀收回,同时指尖一弹,一些细碎的雪悄无声息的从刀面上飘过,然后转眼就消失在了火焰里。 然而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火红的刀身迅速冷却,而被雪融入的滔天火焰里迅速爆发出无数白色蒸汽,就像是烈火遇暴雨。 而那令所有人感到胆寒的温度也在迅速骤降,火墙消失,露出了后面的男孩。 源稚女在看清的那一瞬间愣住了,因为火焰后,只剩下了康斯坦丁。 坚硬的永冻层被灼烧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袅袅白烟上浮,诺顿的身影消失无踪,而康斯坦丁正缓缓的收回手,显然是他在那最关键的时候推了自己最敬爱的哥哥一把,将他推进了深海里。 谁也没料到这个懦弱胆怯的男孩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的亲哥诺顿没料到,源稚女同样也没料到。 深深的皱起眉,源稚女就要往坑里跳,海洋是龙族的第二个故土,诺顿显然不会被淹死那么省事,相反的,北冰洋这么大,一旦他要逃走,那是真不好抓。 可那个男孩却拦在了她的面前,男孩的身量是那样的单薄,那双黑的匀称的眼睛里此刻跳动着火焰,漆黑的鳞片将他苍白的身体包裹,因为过分瘦削而肋骨毕露。“看在绘梨衣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让开。”源稚女说:“别逼我杀你。” 可男孩却只是朝她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任何话,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坚定不可动摇。 就像他不愿意让诺顿伤害绘梨衣一样,他同样不愿意看到诺顿受到伤害。 他们一起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数千年里,他们只有彼此陪伴着彼此,他甚至甘愿当个食物,期待着自己被诺顿吃掉的那一天,那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诺顿是他最亲的人,永远都是。 他没有回答源稚女的话,可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空气里再次弥漫起浓重的烧灼气味,男孩的头顶,空气都像是被点燃。 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力量在那里凝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这恐怖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诺顿,青铜与火王座上的双生子,真正掌控力量的本来就是康斯坦丁,虽然他之前受到了反噬,但全力以赴之时,也丝毫不比诺顿差。 地面化作一片黑色,冰川都在融化,男孩如同站在一个黑色的太阳图腾中心,低沉的吟诵声回荡在所有人耳畔。 就像是死神的低语,要带走所有人的命,那是死亡的领域!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源稚女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伸出左手,张开的手指猛的一握,“取消!” 刹那间,那股恐怖的力量瞬间破碎,康斯坦丁重重的摔在化作漆黑的冰面上,他挣扎着爬起,他长嘶起来,龙鳞怒张,就像一只被逼到了绝路的小狗,朝着人露出了稚嫩的尖牙。 完全相同的时间发动,两人对冲而去,源稚女双手长刀闪动,蜘蛛切和童子切带着璀璨的光辉,暴涨为十握的古刀! 源稚女完全凭借着人类的身体,却达到了康斯坦丁龙化后的速度,她自己就是利刃,生生切开了死亡领域! 康斯坦丁嘶吼狂奔,背后伸出了巨大的黑色双翼,在刹那间他爆发出了无法想象的速度,空气爆震,身后出现火红色的音锥。 双方之间的空气被速度压缩到了极致,带来的狂风席卷了整个空间,雷鸣般的音爆声中,双方以血肉撞击。 速度相当的情况下,浑身龙化身躯暴涨的康斯坦丁,本该占据绝对的优势,可仅仅在接触的刹那,男孩却踉跄着倒地。 源稚女荡去蜘蛛切和童子切上沾染的血色,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快,谁也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的刀,可男孩的胸口上,两道巨大的贯穿伤正在往外渗着鲜血。 没有理会倒地的康斯坦丁,源稚女继续走向那正在缓缓融合的深坑,她的目标依旧是诺顿,至于康斯坦丁这个懦弱的男孩,从来就不是重点。 可就在此时,男孩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他的脚步踉跄,苍白的脸上全是自己吐出来的血,可他还是执着的,挡在了源稚女面前。 此刻的他哪里有半分龙王的威严,就像一只就算被打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拿命保护主人的小狗,哪怕它的主人只是把它当做食物,哪怕它的主人曾经要丢掉它最爱的骨头。 源稚女再次叹气,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这又是何苦呢?” 男孩依旧没有回答她,他猛的发出愤怒的吼叫,直直的扑向了源稚女,就像要最后殊死一搏的亡命之徒,又像是被逼到极致的困兽。 源稚女抬起刀,双刀划出十几米长的夺目刀光,她的本意是想逼退,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男孩笔直的,迎向了刀锋。 墨色的血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音,男孩眼里的灿金色慢慢暗淡了下去,又露出了原本的那双,匀称的黑瞳。 龙化现象解除,他又变回了那个苍白的,有些胆怯的男孩,而蜘蛛切贯穿了他整个心脏,而童子切则直接斩断了他的脊椎。 康斯坦丁吐出一口血来,里面隐约可以看到破碎的内脏,可他却是笑着的,笑容很淡很浅,只是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但眼底充斥的,却不是痛苦或悲伤,而是解脱。 也许他真的不配当龙王吧,空有那么多的力量,却只是心甘情愿的当别人的食物,他这样残缺的龙王,大概给其他龙王都抹黑了吧。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因为他确实懦弱又胆怯,他甚至连握刀都不会,他只是想跟在哥哥后面做一个什么都不用想的跟屁虫而已,最多再和新认识的好朋友一起玩玩游戏。 他不会打打杀杀,也不想打打杀杀,更不想和绘梨衣的家人你死我活,但他同样不能背叛诺顿,因为那是他最敬爱的哥哥。 他太懦弱了,所以他又一次选择了逃避,他推走诺顿留下断后的时候,就没想着再活下去,哪怕源稚女根本不想对他下死手。 在日本的那段时间,就是他这辈子过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了,他其实已经非常满足了,现在去死,也没有遗憾了呢。 男孩眨了眨眼睛,他脸上的血色正在飞速消退,可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带着恳求的意味:“姐姐,不要告诉绘梨衣,好不好?” 源稚女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康斯坦丁顿时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喃喃自语:“那就好,明明说过要回去找她的,但现在恐怕是做不到了,真希望她不要生气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他死了。 他是龙王中的败类,于是也死的这么窝囊。 可到最后,他却是笑着的。 (本章完) 第332章 清扫战场,收拾垃圾 第332章 清扫战场,收拾垃圾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幕,那绝对称得上历史性的一幕。 就连拿着手机蹲在直播间里的人们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仿佛声音大一点,就会惊扰到这对厮杀的怪物。 日本,东京。 在确定危险解除后,上杉越就带着其他人返回了源氏重工,此时他坐在办公桌里,看着面前辉夜姬投放出来的画面。 而画面就定格在,源稚女双刀狠狠将男孩贯穿的那一幕。 上杉越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再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诺顿和康斯坦丁都住在日本的源氏重工里,和蛇岐八家关系紧密。 诺顿甚至一度指导过岩流研究所工作,让他们的炼金术造诣远远超过了学院的研究所,达到了质的飞跃。 不过诺顿始终是高傲的,他愿意委身在日本,也不过是因为他需要有一个遮掩行迹的地方,但即使他和源稚女是合作的关系,自始至终也没有太看得起包括源稚女在内的蛇岐八家。 在他的眼里,蛇岐八家不过是为他工作的奴才或仆人,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自始至终也懒得多说一句话,而源稚女稍微高级点,是能替他办事的工具,所以他愿意点心思打磨工具,也愿意帮助工具提升。 但自始至终,无论是和蛇岐八家还是和源稚女,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平等的。 可康斯坦丁不同,也许是年纪太小性格太懦弱,又也许是从小只接触诺顿的原因,这个男孩一点都不像龙王,反而像是那种有些胆小的自闭儿童。 他和绘梨衣友谊的建立,是整个蛇岐八家上下有目共睹的,没有人看好他们,因为谁都知道,龙族和人类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上杉越也试过阻拦,不只是他,源稚生,源稚女,甚至是诺顿,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试图分开他们,可俩小只还是高高兴兴的打成了一片。 绘梨衣是人类中的异类,康斯坦丁是龙王中的异类,当这两个异类在一起的时候,却产生了最真挚的友谊。 绘梨衣从小就没有朋友,她的童年就是密封的白色病房,当时她的血统不稳定,人们也不会允许她和同龄的孩子成为朋友,那个时候自由都是奢望。 后来血统终于稳定了,可除了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却没有人真心待她,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的力量,因为她那不符合年纪的心智,虽然她已经成年,但她的心理年纪就是个孩子。 所以她才会在和康斯坦丁成为朋友后那么高兴,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朋友了。 可从一开始,上杉越就知道,恐怕不会有好结局。 有的感情就是这样,从开始的那一刻,就能预见悲剧的结尾。 可是他们阻止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上杉越已经不敢想象绘梨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有多难过了。 英俊的男人站在窗旁,他似乎听见了上杉越的叹息,回过头来,有些疑惑:“怎么?因为诺顿逃走了,所以担心?” 上杉越却只是摇头,“我担心绘梨衣。” 庞贝是出了名的交际,帅气多金还脸皮厚,是那种在哪里都能混得开的人,来蛇岐八家这么些天,也把绘梨衣和康斯坦丁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此时立刻明白了上杉越的想法。 可是他却只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成长总是这样的,一直在失去,失去的多了难过的多了,就长大了。” “她总不能一直当个孩子,即使你们愿意一直把她当孩子宠,她也总是要长大的。” 上杉越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只是忽然站起身,推开了门。 “你做什么去?”庞贝问。 “我去看看绘梨衣。”上杉越说:“我已经缺席了她的童年,不想再缺席她的成长。” 绘梨衣大概是被吓到了,从诺顿和奥丁那里逃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回到源氏重工后就发起了烧,以混血种的体质,几乎不会生病,可此时女孩躺在床上,脸颊烧得通红。 她紧紧闭着眼睛,怀里抱着和康斯坦丁一起去娃娃机里抓出来的娃娃,在黑暗的大床上缩成一团。 上杉越坐到了床边,看着女孩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低声说:“有聚就有散,绘梨衣以后还会有其他朋友的,我们也一直陪着绘梨衣。” “绘梨衣长大了啊,是个大姑娘了,以后我不那么管着你了,让你出去玩好不好?你不是想去卡塞尔吗,我让你去卡塞尔学校读书好不好?” “那里会有很多你同龄的孩子,你会认识新朋友,你姐姐也在那里,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我不拦着你了,好不好?” 绘梨衣的呼吸重了几分,却始终紧紧闭着眼睛不愿睁开,仿佛听不到老人的絮叨。 上杉越叹了口气,给女孩掖了掖被子,拿起床头空调的水杯就要出去接水,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两行泪无声的划过女孩的脸,但又被她飞快擦掉。 原来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和痛苦吗? 真讨厌,她想,她讨厌长大。 而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是,就在某一个瞬间,绘梨衣那白皙的额头上,有什么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转瞬就消失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 …… 康斯坦丁最后的声音随风远去,像是垂死哀鸣的鸟终于解脱,血一滴滴地打落在甲板上,反射着淡金色的微光。 源稚女手腕用力拔出刀,没了支撑男孩便仰头倒在了雪地里,轻得像是一片树叶。 他的血将冰面染红,鲜红的血衬着他那苍白死寂的皮肤,这两种冲突激烈的颜色微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人想到保加利亚山谷里景致般的玫瑰田。 只是这一次,没有魔鬼撒为他送行了,懦弱的男孩终将孤独的踏上旅行,他独自一人,等待着再次重逢的那一天。 是的,重逢。看到男孩的尸体没有变成暗金色的枯骨,源稚女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这代表着他留下了茧,代表着源稚女得不到他的龙骨十字,无法吞噬,获得青铜与火的力量。 但同样也意味着,这个胆子有点小,但也逐渐变得爱笑的男孩,并没有真正死去,他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等等……真的是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吗?源稚女相当怀疑,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比起青铜与火的力量,她还是更希望那个男孩没死,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绘梨衣最好的朋友,救过绘梨衣很多次,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出事。 比起为了力量不择手段,连最爱的血亲都可以吞噬的龙族,源稚女终究还是差了很多,至少人类那些没用的情感,她始终无法割舍。 这也就是其他龙王嘲讽她的,空有一身力量,没有龙王之心吧。 源稚女心情有些惆怅,结果还没等她惆怅完,一个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身旁。 “嗯?居然没有龙骨十字,提前留了茧啊。”女孩单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可惜啊……” 夏弥依旧穿着她那身防寒服,但哪怕厚重的防寒服裹在身上,也依旧能看出她曼妙窈窕的身姿,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带着遗憾:“还以为能买一送一呢。” 她们费这么大劲儿来到北极,第一目标自然是干掉弗里嘉,那个是生死危机,不得不解决,弗里嘉不死,死的就是她们了。 如果从这个目标来看的话,她们的折腾无疑是有意义的,弗里嘉被成功干掉,这趟北极之旅已经完成。 但这无疑也是个干掉其他龙王的好机会,不然世界这么大他们躲躲藏藏难找的很,难得有一个露面的机会,趁机干掉一了百了。 结果最后,居然只是杀了个最没用的康斯坦丁,就这还没完全杀死,只是送他去打复活赛了而已。 眼珠滴溜溜乱转,女孩忽然凑了过来,源稚女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她抬了抬眼皮,与那双狡黠的眼睛对上,不动声色的问:“怎么?” “看看你有没有很遗憾。”夏弥说:“到手的力量飞走了,是不是超遗憾?” 源稚女皱了皱眉,语调没什么变化:“没什么感觉。” “真的假的?”女孩满脸的不信:“到嘴的鸭子飞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绘梨衣应该可以高兴点了。”源稚女说,她杀死康斯坦丁最大的心理负担就是绘梨衣,她不知道到时候怎么面对绘梨衣,也不知道要怎么跟绘梨衣说这件事。 但现在,这个烦恼就没有了,哪怕为此失去了青铜与火的力量,她也觉得很值。 懒得再过多解释,源稚女抬起手,天边瞬间飘起了雪,天边刮起了微风,风将这些雪卷来,最后冉冉的落到男孩身上,将苍白的男孩彻底埋葬。 夏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是想看她有没有在说谎,等她确认源稚女确实没有因为损失了这力量而感到懊恼,悄悄的松了口气。 源稚女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眉头一挑:“怎么?” “没事没事,就觉得你可真是太好啦,跟你做朋友是我的福气!”夏弥半真半假的说着,古灵精怪的伸出手,朝着源稚女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源稚女忽然就明白了,这货突然凑上来说这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其实不过是在试探她。 和康斯坦丁一样,夏弥和她的关系也算是亲密,如果源稚女不顾那点情分,只遗憾没得到康斯坦丁的力量,那就说明迟早也会对她这个龙王下手。 源稚女的强大威胁到了所有龙王,自然也包括她,她不确定自己和源稚女那点情分,够不够让她放弃大地与山的力量,心里终归是存着迟疑与防备的。 但现在,源稚女的表现就很让她满意,她笑得格外放肆,就像只奸计得逞的狡猾狐狸:“好啦好啦,知道你最好了,那现在怎么办,去追诺顿吗?” “还是说,你想先找找利维坦,或者杀个奥丁?”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他们现在都知道你的实力,真想躲的话,恐怕没那么好找。” 源稚女也懒得计较她这蹩脚的转移话题,顺着她的话说:“是难找,所以我们先完成别的事情。” “比如?” “比如收拾一下残局,处理一下垃圾。”源稚女说着,目光平静的扫向刚刚诺顿没来得及杀完的混血种们,看着那一艘艘之前朝着她开过火的战舰和飞机。 “这,不好吧?”夏弥迟疑:“这不是你们自己人吗?” “说笑了,我怎么会跟畜生是自己人呢。”源稚女说着,对着不远处的芬格尔抬了抬眼,芬格尔立刻会意,对着直播画面说: “好了,龙杀完了,接下来就是战争胜利后的结算画面了,本次直播到此为止,点个关注不迷路哦,我们下次见!” 他说完,直接就关闭了直播,而在他将手机拿下来的那一瞬间,大地忽然震动了。 坚硬的永冻层忽然开裂,底下的海水像滚烫的热水般翻腾起来,一下又一下撞击在冰层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声音。 所有人都恐慌不安起来,下一刻海面就震颤起来,北方的海天交际处出现了一道粗大的黑线,它一时是漆黑的,一时又反射如银的亮光。 十几秒钟之后他们就能看清那堵接天的水墙了,没有飞溅的浪,也没有雷鸣般的涛声,就是海面忽然平地升高了上百米,然后这堵墙高速地往前推去。 那是在科幻或者神话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景象,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但它就是硬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跳海逃生什么的根本没用,茫茫的大海上你无路可走,巨鲸被卷入那堵水墙里也是死路一条。 下一刻,白色的女孩就出现在了yamal的甲板上,她站在那滔天的水浪前,微微抬眼,看着那瞬间被水浪淹没冲毁的战舰潜艇以及飞机,语调漫不经心。 “下辈子注意一点。” (本章完) 第333章 最终的预言 第333章 最终的预言 yamal号,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两台重水式核反应炉给它提供了几乎无尽的动力,坚厚的装甲舰艏能轻易的撞碎6米级别的冰山,无疑是个很可靠的庞然大物。 卡塞尔学院重金将这艘船包下,就是因为除了少数不能公开身份的军用怪物,就只有yamal号曾经航行到北极点。 可此刻,yamal号却在巨大的水浪里翻腾摇晃,就像水里的一叶方舟,只能随波逐流,似乎下一刻就会像那些战舰飞机一样,被水浪摧毁。 所有人躲在船里,看着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眼里皆是绝望。 施耐德来到了驾驶室,中年的俄罗斯籍船长手拿伏特加,已经开始绝望的给自己灌酒了。 yamal号不是泰坦尼克号,不会轻易触礁沉底,但在这种末日级别的灾难下,却也没有坚固到哪里去。 至少船长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只期盼着能在yamal号被冲垮之前,赶紧把自己灌醉,这样死起来就不怎么害怕了。 施耐德很想训斥他打起精神来,可看着窗外那滔天的海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船长只是个普通人,是和yamal号一起被租下来的,面对着混血种看了都会胆寒的场面,自然也不该过多苛责。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施耐德也不由得有些惆怅,他身后的恺撒也面露遗憾,他还有不少事情没做,不过死了也无所谓,真正的男人从不畏惧死亡。 楚子航的目光则是看向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苏茜,则注视着楚子航。 源稚生也在看窗外,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围在依旧没有醒来的路明非身旁,表情是说不上的复杂。 专员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拿起手机开始留遗言,还有的则呆呆的坐在那里,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有完全不同的表现,简直就是人生百态。 然而就在此时,时间流速骤然减慢,连寒冷刺骨的海风都变软了,这种情况下,接天的狂潮就像是壮丽的景观。 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驾驶室里,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源稚女和离开前没有什么两样,顶多就是雪白的发丝被海风吹的凌乱了些。 就好像她出门散了个步,现在散步回来了。 反手将蜘蛛切和童子切扔给了源稚生,源稚女转头看向呆呆望着自己的全长和施耐德,眉毛一挑:“走啊,还不开船干嘛呢?等死吗?” 众人这才惊骇的发现,时间流速变慢了,却并不包括这艘yamal号。 这是何等恐怖的能力啊,昂热被称为混血种战神,屠龙专家,就是因为他的言灵时间零可以无限延长时间,在他的领域里,他就是最快最无敌的。 但也仅限于他自己,如果领域里还想带上别人,那能冻结的时间就会呈几何倍减少,甚至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比如说原著中,在那个游乐园过山车上,他当时把楚子航路明非和夏弥都纳入了时间零的范围内,只延长了几分钟,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动弹不得。 以昂热的血统都只能做到这一步,由此可见,影响时间有多么困难。 但现在,源稚女将整个yamal号都加速了,这应该是某种类似时间零的言灵,又或者就是时间零本身,但不管是什么,已经超越了昂热太多。 但来不及震撼了,在生死的压力面前,船长一把扔开了用来买醉的伏特加,连忙驾驶着yamal号冲出了那无尽海浪的包围。 而窗外,一艘又一艘的战舰被海浪搅碎,核潜艇被巨大的压力硬生生挤扁,一架又一架的战斗直升机像是被打落的飞鸟,接连落到海水里。 这是一场碾压级别的屠杀,除了卡塞尔学院的yamal号,其他所有人,无论是来自什么组织,也无论身后有什么人撑腰,全都无差别的葬送在了那场铺天盖地的海啸里。 虽然没有达到灭世言灵归墟所造成的效果,但这举手投足间引发巨大海啸,加速整个yamal号的行为,无疑都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源稚女此刻的血统,已经完全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施耐德看着自己这位引以为傲的学生,却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根本不敢想源稚女能那么轻易的杀死康斯坦丁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在心里想,校长还是有眼光的,当初就猜测源稚女可能是白王转世,现在果然是应验了吗? 只是校长啊,你当时不还说,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会亲自出来抹杀源稚女吗,现在人呢? 昂热现在倒是急救舱一躺一了百了,但这么个完全苏醒的白王,该怎么处理,居然要让他们来想法子吗? 施耐德只觉得心里苦涩,他明智的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装起了不存在。 毕竟刚刚那些想要抹杀这位的,这会儿都还在水里泡着呢,这么多前车之鉴,足以让包括施耐德在内的所有专员老实下来。 源稚女才懒得想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呢,以她现在的力量,不会像那些半成品龙王一样动用个言灵还费劲儿,真想用归墟也没啥难度,可问题是这里毕竟是北极。 如果她记得不错,尼德霍格现在就在北极圈底下沉睡,源稚女还没有做好跟他拼死的准备,那所谓的诸神黄昏,还是越晚来越好。 想到这,源稚女给源稚生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离去,源稚生立刻很有默契的跟了上来。 源稚女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角落偏僻的房间,夏弥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上去百无聊赖的,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船身还在颠簸,但这种在混血种面前堪称毁天灭地末世级别的灾难,夏弥却根本没什么反应的,因为她是海拉,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 甚至可以说,现在这个世界除了源稚女这个白王,以及水底下那个正在沉睡的黑王,她已经置于了不败之地,没有什么能将她怎么样,更没有人能击杀她。 但她看上去也没有多放松的样子。 见源稚生走进来的同时关上了门,源稚女这才开口,直接开门见山:“我感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尼德霍格恐怕睡不了多久了。” 此话一出,源稚生和夏弥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 他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他的复仇之日,纵使你是最尊贵的君主,不可一世的白色至尊,可当你步出宫殿,提着你那战无不胜的长刀,踏上的也只是一条不归之路。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所有人信奉的都是这样的预言,哪怕龙王也不例外。 吞噬掉弗里嘉后,源稚女终于继承了白王的一切,不同于赫尔佐格那种徒有其表的劣质品,她是真真正正的,登上了那至尊的王位。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间,天和地都被迫一张一吸,仅凭意识她就能在地底掀动岩浆的大潮,她走到哪里,哪里的地理结构就自然而然的在她脑海中成形,每一处地壳缺陷,每一条岩浆通道都那样清晰。 她也能看到元素的流动了,红色的火,蓝色的水,黑色的地和白色的天空,在天空和大地上剧烈的流动着,素乱的元素风暴导致了风雨和海啸,改变着整个世界。 这就是龙族的力量,他们能看到世界的本质,也就能通过控制元素来控制世界,这也是炼金术的极致,用意念操控元素的无上秘法,但这秘法不可学习,只随血统传递。 她甚至看到了在遥远的古代,龙族的战旗遍布了世界各地,有人敲响战鼓,白色的女人站在山巅之上吟诵着古老的战歌,为龙族降下预言。 这是随着血液传输的现代记忆,也是白王的记忆,不仅仅是记忆,还有力量,血统,甚至是权与力,白王的一切都被她继承,她就是新的白王! 于是她也继承了白王的一些手段,比如能看到未来。 但最可笑的是,她看到的第一个未来,就是自己死在黑色巨龙的巨爪下,世界在崩塌,地球在毁灭,而她的血,染红了大地。 所以努力到最后,居然是为了给黑王当盒饭吗?源稚女觉得很可笑,她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不,准确点来说,她压根就不信命运这种可笑的东西,哪怕这个命运的未来是她亲眼看到的。 夏弥没有看到未来的能力,但她很聪明,见源稚女的态度就意识到了什么,白王在龙族中本来就是祭司,是掌管预言的神。 于是她轻声问:“所以最后,我们输了是吗?” 源稚女冷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还有诺顿,奥丁,以及利维坦。” “在黑王醒来之前,我要把他们都吃了,以及这些傻逼混血种,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乱开炮的小丑模样。” “要么全给我死,要么就老老实实听话,而不是像个小丑一样上窜下跳。” 这是源稚女发动海啸时的想法,吃掉龙王很简单,这是在黑王复苏之前最大可能性的强化自己,简单来说就是弗里嘉当初准备走的那条路。 哪怕已经变成了完整的白王,源稚女也没把握面对那位黑色至尊,那就尽可能的需要强化自己,把三个龙王都吃了,然后孕育出属于自己的龙躯,然后带着全世界迎战。 别问为什么是带着全世界,源稚女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本来就是全世界的灾难,凭啥她一个人扛? 既然要死是一起死,要活是一起活,那就都别闲着,没用的人类可以甩炸弹,稍微有点用但总体也还是没用的混血种可以干后勤,被吃掉的龙王提供动力,没被吃掉的龙王就打下手。 总之都别想闲着,至于像刚刚这样,躲在后面丢炸弹想都不要想,要是还会再出现这种事,那源稚女宁愿费点功夫,把全世界混血种全部杀光算了。 等她说完自己的想法,源稚生和夏弥对视一眼,这两位也算是杀人无数的杀胚第一次感觉自己还是太保守善良了,源稚女这何止是出格,简直是疯得没边。 不过……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源稚生理智分析后说:“既然是殊死一搏,那自然要带筹码,一点一滴的优势都得争取。” “诺顿,奥丁,利维坦……”夏弥念着这三个名字,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利维坦不知道藏在哪里沉睡,龙王刚进入复活赛的时候,是最难找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打断孵化。” “只有到后来快要孵化成功的时候,才会有一点动静,但她现在才死没多久,估计很难找到,是这几个里面最难找到的。” “至于奥丁……这家伙是最擅长阴谋诡计的,所有龙王中就他心思最多,清楚你的实力后,估计很难露面了,想找到他,也不太容易。” 说到这里,夏弥顿了顿,片刻后才说:“但诺顿不同。” “怎么说?”源稚生问:“你知道他会逃往哪里吗?” “诺顿是最骄傲的龙王,他不会苟且偷生的,更何况康斯坦丁还死了,他只会更加暴怒,所以他的位置是最好找的,他只会去那里,也只能去那里。” “我猜他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要复仇。” 此话一出,源稚女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点了点头:“我猜他也会回去。” 那个位置根本不需要说出口,所有人已经浮现在了心头。 那就是—— 三峡水底,青铜古城。 “不着急,去杀他之前,先把那些蠢货处理了。”源稚女漫不经心开口:“从今以后,混血种的世界里,除我的命令外,我不想再听见第二种声音。” “那些愚蠢的东西,要么听话,要么死。” “既然能拯救这个世界的只有我,那么我将有权决定,谁配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谁又该去死。” “顺我者昌,逆我者……死!” (本章完) 第334章 至此,登上权力的顶峰! 第334章 至此,登上权力的顶峰!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龙王杀死了所有人?” 翻飞的落叶中,英灵殿外,副校长站在源稚女身后,表情古怪:“这个理由会不会稍微有那么一点扯淡?” 源稚女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那有些空落的广场,语调漫不经心:“有什么不可能的,谁能在北极圈毁掉那么多战舰,核潜艇?” “而且不是说已经找到残骸了吗,就是毁于海啸和飓风,这种程度的言灵,只有龙王级别能做到,除了龙王,还能是谁干的?”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平添了几分说服力,淡然的语气更是将“事实如此,我们不必讨论”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是yamal号成功返航的第三天,卡塞尔学院派去北极的专员已经悉数赶回,除了少数倒霉遇到雪崩有些冻伤的,其他人全都安全回归,可谓零伤亡。 而除了卡塞尔学院的人,其他混血种组织则恰恰相反,除了一些当时没来得及赶到北极圈大战现场的人,其他所有人人全军覆灭,完美做到了零生还。 一边是零伤亡,一边是零生还,而且零伤亡这边的带头人,前不久还直播干龙王,并且在干龙王的时候被其他人偷袭过。 如此buff叠满,这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源稚女干死龙王后还有些不过瘾,顺手就把其他背后偷袭的家伙全部灭了。 这是非常顺理成章的猜测,于是副校长果断找来询问源稚女具体情况,不管是不是源稚女干的,至少也要先通个气。 当然,他心里清楚这事儿除了源稚女别人也干不出来,真说起来龙王都没她残暴,所以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 虽然现在源稚女力量强的深不可测,但如果不想当全民公敌被人当龙王刷,这么残暴的行为最好还是要解释一下。 源稚女回学院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全世界各国的混血种家族发出邀请函,有人拒绝,但也有更多的人同意,于是此刻各位首脑齐聚卡塞尔,正好是澄清的好时候。 当在英灵殿门口看到源稚女时,见她那么神情自若淡定非常,副校长还以为她已经想好了解释,结果一问,发现这解释还真就是随便扯个解释,看上去连脑子都没动,就是随便找个家伙甩锅。 “有没有更具说服性一点的证据呢,比如刚好有几个目击证人看到了是哪位龙王动的手。”副校长委婉的提醒。 源稚女看了他一眼,点头:“放心,我懂你意思,包没问题的。” 她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副校长这才放下心来,欣慰的点点头:“昂热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局面这么紧张内忧外患的,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这位骚包的老牛仔,语重心长的对面前的女孩说:“大家都推荐你当代理校长,现在卡塞尔学院全靠你了啊。” 源稚女一愣,表情变得古怪:“我当代理校长?我不是才当上校董吗?” “也没人规定校董不能当校长,昂热那个老东西不是常年在校董会也有一席之地?主要是现在也实在没有人选了,你总不能指望我去当校长。” 副校长摊手,见源稚女面露迟疑,大力拍着她的肩膀:“别挣扎了,在你回来之前,你已经被全体师生全票通过了。” 源稚女见状苦笑一声:“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源稚女和副校长统一了意见,“万般无奈”之下,她接过了代理校长之责,如果昂热迟迟醒不过来的话,那她就可以去掉“代理”这两个字,直接当校长了。 至此,卡塞尔学院彻底变成蛇岐八家美国分部,双方关系再度融洽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源校长习惯了一下自己的新头衔后,整了整衣冠,反手推开了英灵殿的大门。 房间里摆满了座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人,遮天蔽日的大树挡住了英灵殿的光,这些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大门被推开,光从源稚女身后照来,仿佛闪电突破乌云,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因为这一刻她的光芒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不,不只是这一刻。 在那场震惊所有混血种,引发混血种社会地震的直播开启后,没有人还敢小瞧源稚女,可以跟龙王搏杀,甚至还占上风的人,那得是怎样的存在? 源稚女目光扫过这些人……发现一个都不认识,而他们在看到源稚女时却做了一个相同的姿势,举起右拳,露出食指上的银色戒指——粗重朴实的戒指,巨大的戒面上是不同的图腾,那是他们各自的家徽。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任何一位在当地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很多都已经是半埋土底的老东西了,但此刻还是强撑着爬出棺材,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们都知道,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一个由混血种掌控的时代。 中国有句古词,叫从龙之功,现在来投奔,就算当不了首席大臣,那怎么也能搞个元老当当吧,就算元老也当不成,也好过被这位主直接带人推平。 北极圈一事历历在目,谁知道这疯子发起疯来会做什么? “我很高兴大家来到了这里。”源稚女直接走向了那唯一的空位,也是最中间的主位,笑容和煦:“我作为代理校长,代表卡塞尔学院,欢迎各位。” 没有人回应她,场面安静的就像一场肃穆的葬礼,源稚女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自顾自的继续说:“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龙王接二连三的复苏,最终一定是那位黑色的至尊。” “那一天一定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会死,当然我喊大家来的目的不是让大家提前写遗书准备面对死亡什么的,只是告诉大家,想活下去,我们得一起努力。” “只靠个人的力量那就太单薄了,龙王都知道必要的时候可以合作,更别提本就是同一战线的我们了。” 源稚女的态度倒也还算真诚,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这是美化委婉后的,她的心里话大概就是“既然是所有人的灾难那就别想让老子一个人扛,有一个算一个全给老子出力,坚决拒绝白嫖”这个样子。 这话一出,安静的空间里顿时响起了众多窃窃私语声,源稚女也不急,百无聊赖的玩着副校长刚刚交给她的校长私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窃窃私语声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似乎讨论完了,又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终于有人举起了手,率先发出提问。 “请问琉璃小姐,你是否真的杀死了四大君主中的‘青铜与火’?” “如你所见,但只能算是杀死了一半,因为王位上坐着的都是双生子,康斯坦丁被我杀了,但还有一个诺顿逃走了。” “我叫大家来,就是要共同商议怎么去将那逃走的诺顿杀掉,以及怎么彻底消灭其他的龙王。”源稚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那堪比核弹的话。众人彼此对视,眼睛里都有些诧异。他们始终对源稚女很警惕,于是始终遵循多听少说的原则。 他们可不觉得面前这位是好惹的主,虽然长了一副柔弱美丽的外表,但其实是最锋利的刀,想伸手去阻刀刃就得有脖子被砍下来的觉悟。 唯独有一位,在装聋作哑的众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檐帽的干瘦老人,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佩戴着磨损的警徽。 老人站起身来,朝着源稚女微微躬身,声音低哑:“琉璃小姐,在开启您的话题前,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想问。” 源稚女眯起眼睛,打量起老人,认出老人的身份后有些意外:“你是……汉高?你没死在北极圈?” 从蛇岐八家以及eva的情报网可以判定,这场北极圈之战,汉高下足了血本,搞了一艘核潜艇去,名义上潜艇是去北极圈执行军事任务,但那位舰长真正效忠的,却是汉高本人。 而那艘潜艇在对着源稚女背后开火后,被源稚女亲手搅碎,她无比确信没有留下一个生者,作为主谋的汉高,居然没事儿吗? 难道她居然杀漏了? 源稚女的目光若有所思,就在她琢磨着要什么时候弥补这个错误的时候,汉高清咳一声,这个和昂热斗了大半辈子,始终被昂热打败,但屡败屡勇的老家伙,却躲避了源稚女的目光。 “请问,我的老朋友昂热还好吗?”汉高战略性咳嗽后,先扯了个能缓和气氛的话题。 源稚女想了想,说:“还行,目前还活着,你要去见他吗?” 说的是见,听上去却像是去陪,汉高合理怀疑自己被威胁了,但还没等他说话,源稚女再次开口:“那么,你有什么想问的?” “康斯坦丁是真的死了,还是茧化?”汉高问:“几千年来,龙王的茧化能力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个噩梦,只有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才能真正埋葬龙族。” “好说,这个技术难题我已经攻克了。” “哦?”汉高眼睛一亮:“如何攻克的?” “复活几次杀几次,只要杀的够快,那他就来不及结茧,或者直接找到他的茧,强行催化再杀,一样的。”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源稚女却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只是问:“还有问题吗?” 汉高张了张嘴,他似乎是想说话,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摇了摇头,默默坐下了。 他的家族在北极圈一役损失巨大,可他作为掌权人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无疑是很丢脸的事,可看着源稚女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开口,恐怕下一刻就是身首异处。 损失就损失吧,起码小命还在,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在北极圈血本无归的也不止他一个,但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吗?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清脆的掌声,众人闻声抬头,就看到是那白发女人在鼓掌,源稚女一边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一边开口: “北极圈大家伤亡惨重一事,难道就没有人好奇发生了什么吗?是谁杀了我们的那些同胞?” 所有人抬头呆呆的看着她,心说我们碍于你的淫威只字不提,结果你自己提?除了你还能是谁动的手?有这么贼喊捉贼的吗? 源稚女却不管他们的反应,打了个响指,完全由光线组成的蓝色女孩凭空出现,只是微一抬手,无数光束密布成网,形成了一幅巨大的画面。 那是一段视频,一段天崩地裂的视频,海啸飓风宛如世界末日来临的视频,一艘又一艘的战舰被摧毁,一个又一个的核潜艇被挤扁,战斗机被拍落,一切都被撕碎,所有人全军覆没。 而在那恐怖的风雪里,天海之间忽然响起了马蹄声,所有人都惊讶的抬起头,这茫茫的大海上,哪里来的马? 可那马蹄声真的是太清晰了,缓慢、沉重,每走一步都在震动海洋和天空,让人以为那匹马是顶天立地的。 所有人都战栗着,仅仅只是视频里的声音就让他们颤抖不已,他们都意识到了,某个东西就要来了,或者,他已经来了。 海啸带着残骸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原地居然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骑士,而他的马竟然有八条强健的马腿。 “奥丁!”汉高轻声说。 谁都能认出那是奥丁,北欧神话中的众神之主,深蓝色的大氅、肩上的乌鸦徽记、八足骏马斯莱普尼斯,这个忽然出现的骑士具备奥丁的一切关键元素。 但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威严的战士,却更像是位死神,他带着浓烈的衰朽气息,从铠甲之下散落出来的绷带,就像是破碎的裹尸布。 “看到了吧,就是他,杀死了我们的同胞!”源稚女一脸沉痛:“我拼尽全力才带着yamal号逃离他的魔爪,但我实在没能力救下更多人了,我很痛心。” 所有人都看着那位死神,眼里渐渐多了几分仇恨,有人愤怒的问:“为什么神话里的神也会出现?那是什么东西!” “奥丁就是天空与风之王。”源稚女说:“在我与青铜与火之王鏖战的时候,他一直躲在暗处,直到后来尘埃落定,才跳出来偷袭。”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叹息:“是我没防备,才让他害死了这么多人。” “但我会为死去的那些人报仇的,我保证,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助我一臂之力。”源稚女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一盘散沙了,我们需要一个领袖。” 所有人相互对视,一时间数不清的视线越过会议桌,传达着复杂的情绪和截然相反的意见,有人摇头,有人沉吟。 可源稚女却丝毫不急,她只是手指轻敲着桌面,后仰,安静的靠在那宽大的椅背上,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 这样的她令人想起《教父》里的艾尔·帕西诺,英俊,沉静,带着微笑,但那是黑暗世界的皇帝,即使坐在阳光里,也是冷的。 (本章完) 第335章 青铜计划 第335章 青铜计划 英灵殿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各大组织的首脑们端坐如雕塑。 源稚女静静地看着大家,表情漫不经心,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急,表情甚至是温婉好说话的,远远比当初那个坐在会议桌尽头的桀骜不逊的老绅士要柔和太多。 可是他们敢对昂热指手画脚,敢质疑昂热的决定,却在女孩面前,连说话大点声都不敢。 沉默长达五分钟之久,这无疑是艰难的抉择,每位首脑的头脑中都刮过一场风暴,他们其实都听说过关于龙族的预言,这是每个混血种的必修课。 龙族的预言中明确的表示了,世界会毁灭,因为那是必然的终点,诸神的黄昏是注定的覆灭之日,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结果,就像是命运三女神之机上织出的丝线,笔直向前,一路通向……死亡! 这是龙族的世界观,也是混血种的世界观,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如此之快,快到他们猝不及防。 在他们不知不觉间,丧钟已经敲响了,决战之日即将来临,可他们完全还没做好准备,甚至很多人前不久还在享乐放纵,却忽然发现世界末日迫在眉睫,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源稚女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干掉了芬里厄,贝希摩斯和李雾月,只是指着那暂停画面里骑马的男人,对着所有人说:“奥丁,还有诺顿,这些龙王都要杀我们,混血种在他们眼中就是食物。” “如果我们不反抗,那连诸神的黄昏都活不到,就会被他们一口一口吞噬,所以你们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呢?” 平静淡然的声音,却堪称振聋发聩,还没下定决心的人们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一时间整个英灵殿安静的落针可闻,源稚女几乎能听见那一颗又一颗狂躁暴跳的心脏,看得出来他们很纠结,因为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几千年了,从混血种有历史开始,就没有人彻底统一过他们,他们凭借着血统优势在各个国家发展的蒸蒸日上,以至于到最后的呼风唤雨根深蒂固,变成一个又一个庞大的家族。 昂热只是秘党的领袖,但和秘党抗争的混血种组织也不是没有,混血种继承龙族的血统的同时,同样还继承了人类的基因,骨子里就是唯利是图,极度自私的。 想要统一他们,连奥丁都没做到。 要知道那老阴逼在混血种社会潜伏了不知道多少年,更是布局千年,但也只是掌控了加图索,并在短短数百年时间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族捧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其中固然有奥丁不愿太过招摇引其他龙王针对的原因,但也同样说明了其中难度,别看混血种弱,但他们事儿多啊,想统一他们,至少四大君主做不到,毕竟他们自己之间也互相掣肘。 不过没关系,源稚女不是四大君主,严格论起来,现在的四大君主就是她的食物,她也不怕被针对,她只怕对方躲得太严实,找起来太费时间。 所以四大君主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四大君主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得到。 虽然这些混血种家族有的已经存续了上千年,积累的财富和权势都很惊人,同时立场也不同,未必就愿意支持源稚女。 卡塞尔学院的前身是秘党,秘党的宗旨就是杀灭一切纯血龙族,但并不是每个混血种都抱着这个理念,更多的混血种游离在这场战争之外。 他们对龙族憎恶,但也不认为自己站在人类这边,他们自命血统优于人类,品德高于龙族,是介于人类和龙族之间的“第三种族”,在他们自己看来,大概也是最适合统治世界的种族。 就连龙王现身在这上千年来,都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早已见怪不怪,更不可能为此还专门跑美国一趟,他们愿意来到卡塞尔学院唯一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实力堪比龙王的混血种。 源稚女让他们看到了彻底终结龙族的希望,毕竟龙族消失的那一刻,混血种将登上世界的舞台,他们与有荣焉,他们有利可图。 再简单点来说,这些人纯粹是为了利益来的,但现在源稚女却表示,想要好处可以啊,我们先把龙王杀了,再分好处。 共同富裕可以,但共同努力这些人可就要好好思考一下了,但没关系,源稚女说服别人从来不靠嘴。 懒得去理会那些窃窃私语,也懒得等这些家伙考虑出一个所以然来,她直接站起身,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歉意的笑了笑。 “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但也不会逼迫大家,希望大家好好想一想。” “我还要去查询诺顿的下落彻底抹除这个隐患,就先失陪了,希望大家能在卡塞尔学院宾至如归。” 说完,她优雅的躬了躬身,直接退场了。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原本压抑的窃窃私语声这才大了起来,很快交头接耳声响成一片。 汉高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坐在他身边的是个年轻人,此刻歪头,轻声询问:“汉高老师,这位代理校长看上去似乎没有我们猜测的那样难搞啊,她甚至还很有礼貌。” 汉高皱起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源稚女邀请他们所有人来卡塞尔学院做客,很客气的说明了用意,同时还解释清楚了北极圈的事情,并为逝者表示了沉痛哀悼,以及发誓一定会报仇的决心。 这一套流程下来何止是有礼貌,简直称得上一句彬彬有礼的绅士,如果是这么一位富有责任感的绅士登上那个至高位,带领他们杀死所有龙王,似乎也还不赖? 当一个领导者又强又有责任心,还非常有礼貌的时候,谁能拒绝她呢?谁又忍心拒绝她呢?不少人心中的天平已经在悄悄倾斜了,其中就包括汉高。 虽然汉高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他相信其他人一定也有,但在其他龙王还没被杀死,诸神的黄昏那一日度过之前,在他们还需要源稚女的时候,就算有其他想法也得压住。 至少要等战争结束了,再考虑分赃问题吧。 思至此,汉高终于点了点头,认可了年轻人的话:“确实是位很有礼貌的女士,比我的老伙计昂热强了太多。” “既然这样,那就不妨支持一下吧,毕竟龙王已经在朝着我们下手了,不反击一下,恐怕都要被看轻了啊。” 汉高说着,目光扫向了大厅中央,那巨大的由光束组成的骑马身影,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睥睨群雄。 看着真碍眼啊,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如此想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源稚女在走出英灵殿的瞬间,脸上那周到有礼的表情便淡了下去,副校长始终等在门外,见她走出,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那些老东西怎么说?”副校长一脸的期待。 “还能怎么样,把该说的说了,然后让他们自己考虑。”源稚女说:“我懒得等,就先出来了。” 副校长很想劝劝,一句“成大事者,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有耐心啊”都到了嘴边了,结果看着女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忽然发现,耐心这个东西可能是源稚女字典上没有的词,这位杀胚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礼贤下士,信奉的也向来都是能动手就少说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到源稚女说:“我先走了,你盯着点,同意俯首称臣的就好生招待着,不同意的……那就喂死侍吧。” “直接杀?这会不会太激进了。”副校长瞪大了眼睛:“那他们家族找麻烦怎么办?” “那就奖励他们家族一群死侍啊,找eva要坐标直接空投过去啊,这还用问吗?”源稚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 “好了,先这样,我去安排一下青铜计划,这边你处理吧,该杀杀该留留。” 副校长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太保守了,他木然的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源稚女转身离去,而方向……正是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顶层。 一盏台灯,几只骨瓷杯子,几个人影围绕着巨大的办公桌,坐在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风吹着落叶在屋顶滚动,好像无数忍者在屋顶上潜行而过。 很久没有人说话了,气氛神秘变幻,就像杯中茶水溢出的白气。 源校长端杯向其他人致意:“真是难得,同时邀请三位学生参加晚间茶会,而邀请最优秀的学生,品着红茶,谈谈学院的历史,展望一下将来,是我们多年来的一项传统。” “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说好帮你p好视频就没我的事了吗?为什么我还要在这里?还有你不是刚当上校长吗,到底为什么话术这么熟练啊!”有人显然不打算配合一下校长的风度,奋然嚷嚷。 作为卡塞尔学院另类的传奇学生,芬格尔·冯·弗林斯,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并质疑源校长说话不算话。 “我确实答应你p好视频就行了,但那是北极圈的事,一码归一码,现在我们谈论的,是新的事情。” 源稚女也不生气,淡定解释:“并且我希望你听完再发作,我还没有提到你们要去执行任务。” 路明非左右观望,一脸茫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架势,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喝着茶,吃着巧克力蛋糕。 芬格尔则很悲愤:“你比昂热还说话不算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什么茶会,就是动员会啊!” 源稚女点头:“恭喜你,答对了,我非常荣幸的通知大家,你们将作为实习专员被派往中国,去三峡水底寻找逃窜的诺顿并将其剿灭,这个任务我定名为青铜计划。” “你妹啊……”芬格尔哭丧着脸:“屠龙屠龙天天屠龙,别的也就算了,为什么是我们三个?小龙女呢?你那个超级赛亚人的哥哥呢?” “光靠我们三个杀诺顿?真的假的啊?” “学院出动了很多组,你们这一组只有三个人,源稚生也会去,甚至不只是他,学院会倾巢出动。”源稚女说:“不必担心,对于你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手到擒来的小任务。” “是对于你来说吧。”芬格尔捂脸:“那么问题来了,所有人都出动了,为什么你不去?” “我去啊,谁说我不去。”源稚女端起茶抿了一口,十分淡定:“我会作为后勤组赶去,为你们提供最坚实的后勤保障。” “后勤?”路明非有些不敢相信:“师姐你这战力,当后勤屈才了点吧?” “老实说我也觉得,但还是要给你们年轻人历练的空间啊,不然怎么成长?谁让我是校长呢。”源稚女一脸感慨,一副为了众人着想的模样:“所以说谢谢了吗,快跟我说谢谢!” 众人无语,最终还是楚子航问了一句靠谱的:“任务详情是什么。” “简单,就是你们去中国长江三峡,底下有个青铜城,诺顿十有八九就在里面,找到他,把他干掉就好了,任务就圆满结束,你们就可以回来开庆功宴了!” 源稚女说的好像出门采朵那样轻松惬意,三人面面相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面对他们的目光,源稚女却只是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她也很想下场,直接把诺顿一刀劈了多简单,但是血契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出动手下精锐了。 她准备好好学习学习小魔鬼,从来都是手下人动手,顶多自己帮着提升提升血统,这才有范有逼格啊! 虽然她也不是很会提升血统这招,但没关系,路明非去了小魔鬼就会去,到时候可以让小魔鬼动手。 诺顿必须死,但死在谁手上那无所谓,反正有她坐镇证,一只小小的龙王也翻不起什么浪。 源稚女心理算盘打的正欢呢,忽然听到楚子航问了一句:“恺撒呢?” 源稚女有些诧异,心说这就是宿敌吗,表面打打杀杀其实背地里很关心对方?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 “他啊,被带去日本了,他爸喊他回家吃饭。” 众:“?” (本章完) 第336章 龙族八卦 第336章 龙族八卦 恺撒打开座椅上方的阅读灯,把文件袋解封。 文件袋的封口上卡着“sss”的红章,这意味着其中文件是最高机密,但文件袋却和卡塞尔学院的文件并不相同,上面印着加图索家族的家徽。 他是在回到卡塞尔学院时拿到这份文件的,伴随而来的还有庞贝的邀请,那个不靠谱的种马老爹强烈邀请他来日本,并且像是料定了他一定会拒绝般,将这份资料一起送了过来。 恺撒原本也确实是拒绝的,但看了这份资料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日本。 资料里的内容很简单,一沓照片和一份厚重的文件,以及一份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来往。 他首先拿起了那些照片,里面无一例外,全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从培养器皿里的胚胎,到出生,再到幼年最后到长大,直到最后变成亭亭玉立的女孩。 照片里的女孩明眸善睐,暗红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朝着镜头微笑,手里还拿着一个淋了草莓酱的冰淇淋,鼻尖嘴唇还沾染了一点奶油,就像一只贪吃的小猫。 那是诺诺,那些照片都是诺诺。 除去照片,文件则记录了诺诺从小到大的经历,从出生开始事无巨细,严谨的就像是在观察什么珍贵的实验样本。 而那份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分别是来自中国陈家,也就是诺诺的家族,以及另一位他熟悉无比的,加图索家族。 至于内容,正是恺撒选择来日本的原因—— 邮件详细记录了,陈家为加图索家族量身定做新娘的全过程。 以及最后的,诺诺亲手写下的签名,表示愿意服从家族的安排,与加图索家族达成协议,成为恺撒的新娘。 恺撒从小就备受女性的青睐,在感情场上可谓是无往不利,他也向来擅长应付各种类型的女生,上到七老八十下到牙牙学语,他都可以照顾到方方面面,因为这是贵公子的必修课。 可即使有这么优秀的撩妹技能,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直到他遇见诺诺。 最开始小巫女这个称号就是恺撒带头叫的,因为恺撒永远看不出诺诺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也恰恰因为这一点,他才会被吸引,以至于念念不忘。 虽然诺诺最后拒绝了他的追求,可他并不会因此就恼羞成怒厌恶诺诺,相反的,他依旧欣赏。 只不过贵公子的骄傲让他不会死缠烂打,也明白自己和诺诺再无可能,以后最多只能当个朋友这样。 可看到这份资料,明白自己这份喜欢其实彻头彻尾都是算计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愤怒。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字迹,他只觉得可笑,他知道诺诺虽然没有言灵但拥有侧写这个能力,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会把侧写这个能力用在自己身上。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真正认识过那个名叫陈墨瞳的女孩,他所喜欢的诺诺,不过是根据他的喜好,而量身创造出来的,就连让他一见钟情的雨夜场景,恐怕也都是安排好的。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女孩开着法拉利,在细雨里大喊的样子,是他人生中少有的一眼惊艳,可现在却发现全是假的,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将这一切真相告诉他的,正是庞贝,他的父亲。 而欺骗他的那个女孩,此时也在日本。 所以他才会放弃和楚子航竞争青铜计划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他要问个清楚。 灯火通明的巨型城市出现在机翼下方,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织成一张闪光的蛛网。那是东京,亚洲最大的城市,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他第二次来日本,上一次出差还是和源稚女楚子航,不过这一次他也不寂寞。 恺撒抬头,就看到那位长相和源稚女极为相似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 他和源稚生接触的不多,但也算不上有多陌生,毕竟之前在日本,源稚女没时间管他们,基本就是这位兼顾导游和导购,安排他们的一切。 后来几次并肩作战,也证明了这位的实力非同小可,至少一个人打他加楚子航没啥问题,本来恺撒还有些自信心受挫,后来一想这位可是那位的哥哥,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仔细想想他甚至觉得,这实力偏低了些吧,对比于他那位妖孽的妹妹,真有些不够看。 但再怎么不够看,在卡塞尔学院也算是数一数二了,此时回日本,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吧,不是说要开启青铜计划吗? 虽然他也觉得青不青铜的无所谓,反正有那妖孽师妹一个人就够了,龙王什么的还不是手拿把掐,可听说妖孽师妹摇身一变变成校长后,说要给学生机会,这次不出手。 恺撒并不理解这种行为,但在源稚女不出手的情况下,源稚生还不参战他也不在的话,那让谁去打诺顿?楚子航吗? 不是他看不起楚子航,那位人形炮台平时也确实挺有杀伤力,可这次的对手是诺顿,君焰就是诺顿的言灵啊,这种情况下,楚子航去给人家放烟看吗…… 至于剩下的人,芬格尔或者路明非之流,那还不如楚子航呢,好歹楚子航能给人家表演个烟,那俩就只能给人家表演个笑话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恺撒的目光,源稚生睁开了眼,冷冷的扫了过去,没说话,但眼神着实算不上友好。 这点恺撒也觉得挺奇怪的,经过之前的相处也能看出来源稚生是个很有义气性格也还行的人,但唯独面对他时,就总是冷脸,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得罪过他? 但仔细回想,没有啊。 可能是日本人和意大利人天生不合吧,毕竟他那个妹妹刚入学的时候也是狠狠给了他一肘。 这么想着,恺撒也就释然了,他主动开口搭话:“你不去参加青铜计划吗,这个时候回日本?” “参加。”源稚生言简意赅,不是很想理这个自大的意大利男人。 “那你……?” “我回日本接人。”源稚生说:“卡塞尔学院招新,我有个妹妹要去上学。” 恺撒:“?” 恺撒都愣住了,他立刻就回想起了当初那个古灵精怪,在牛郎店偶遇的女孩,明明前脚刚答应他们绝不透露,转身就把他们的消息全给了源稚女的小姑娘。 他在日本和绘梨衣接触的不多,因为这姑娘整天不是在出去玩,就是在出去玩的路上,哪怕后来日本地震海啸火山爆发,都没能阻挡她出去玩的决心,也几乎没有在战斗中露面。 由此也可见,大概是个不善战斗的,被蛇岐八家保护的很好,就这样一个柔弱贪玩的小姑娘,居然也要去卡塞尔学院就读了吗?可她去了狼窝一样的卡塞尔学院,真的不会受欺负吗?不过再一想,有源稚女在,谁能欺负到她妹妹头上啊?活得不耐烦了吧?于是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心里还是想着庞贝和诺诺的事情。 恺撒有太多的话想问了,他想问庞贝为什么现在才说,也想问诺诺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问,家族到底想做什么? 以及庞贝的叛逃,又是因为什么? 他有太多问题了,而这些,大概都将在日本获得答案吧。 恺撒点燃那些纸质文件,把燃烧的照片和纸张扔进金属垃圾桶,火光照亮了他英俊的脸,冷硬如石雕。 ……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卡塞尔学院,游泳馆,夏弥看着端着酒杯,闲庭漫步一样走进来的源稚女,表情古怪。 “视察工作。”源稚女一本正经的回答,同时斜眼瞟了夏弥一眼:“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呢?”夏弥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源稚女制定的青铜计划很潦草,简单来说就分为四个步骤,去三峡潜水,找到青铜城进去,干掉里面的诺顿,然后返回,其他细节全部由eva补充,最后也变得像模像样起来。 参加青铜计划的专员们被两两分组,楚子航和路明非一组,芬格尔和零一组,还有一个绘梨衣和源稚生,目前就这三对下水小组,分别代号是abc。 不过因为绘梨衣和源稚生此时都在日本, c组暂时不在,现在在这里练习潜水的,只有a组和b组。 源稚女来看进度在情理之中,毕竟她现在是校长,但夏弥来这里,为了谁就很显而易见了。 “你真的准备只派这点人去?”夏弥目光始终盯着某位楚姓男子,随口问着:“这些家伙真的不是可口的小点心吗?” “之前在北极你又不是没看到,人类科技面对诺顿一点用没有,而且还是在水底,你是指望用鱼雷炸死他吗?别开这种玩笑了。”源稚女的回答同样随意,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某位俄罗斯妹子。 零和酒德麻衣和苏恩曦一起,被魔鬼打包卖给了她,零得知这一消息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表示自己知道了,对源稚女将她编入青铜计划也没有任何意见。 比起另外两位奶妈,源稚女倒觉得零更可爱,当然不是因为合法萝莉什么的,单纯的欣赏性格。 “人多是送死,人少难道就不是吗?”夏弥问:“就这几个,你觉得谁能杀死诺顿?总不能真靠路明非吧。” “我可告诉你,路明非没那么好利用,别以为你当上白王了就高枕无忧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源稚女“嗯”了一声,并没有反驳。 她继承了白王的一切,包括权柄,以及记忆。 于是路明非和路鸣泽的身份就很明显了,只能说果然如此吧。 在原著里,夏弥在卡塞尔学院遇到小魔鬼,亲眼见证她提升酒德麻衣的血统时,就很震惊过,因为这个世界上,从古至今,只有三个人能提升血统,这是创造主一般的能力,哪怕是白王也不曾拥有。 只有黑王,那位黑色的君主,龙族的始源至尊,才有这样的能力。 而那三人分别是,尼德霍格,路明非,路鸣泽,他们都是黑王,又都不是,因为黑王之位只有一个,而现在那个位置上是空的,而他们不过是都拥有可以角逐的那个位置门票的候选者。 就像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也只有黑王能杀死黑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角逐那个位置的,得先拥有足够的资格,简单来说需要入场券,拥有像黑王命格一样的东西。 尼德霍格死了等待苏醒,路鸣泽死了但又没完全死,而路明非忘却一切半死不活,这三个家伙一个混的比一个惨,可再惨,那也是至尊。 白王死的太早了,所以后面这段历史传承的记忆中也很模糊,但结合四大君主以及小魔鬼的态度,源稚女大概也猜的差不多了。 尼德霍格遭遇白王背叛,气急败坏分裂出了四大君主,然后小魔鬼联合四大君主偷袭尼德霍格,但惨遭四大君主背叛,最后被钉死在了冰原上。 至于尼德霍格究竟是怎么死的,路明非在其中又担当了什么角色,他和小魔鬼究竟是什么关系,源稚女就不太能确定了。 不过她猜测尼德霍格最后应该是被路明非干死的,不过这位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说不定变成现在这德行就是代价之一。 但就像尼德霍格若是复苏打源稚女这个新生白王毫无压力一样,路明非如果记起一切,拿回了自己的力量,源稚女对上估计也够呛。 这三个人中最弱的反而是小魔鬼,因为这位已经放弃了自己,全心全力辅佐路明非,只希望他能找回过去的一切然后替自己报仇。 所以路明非要怎么处理,源稚女还真没什么头绪,只能先观察着,再做打算。 见旁边夏弥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她干脆问:“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知道,在最初最初,白王为什么要背叛黑王吗?” 源稚女正准备去翻那漫长的记忆,就听到夏弥神神秘秘的说:“据说,是因为感情,和黑王,但不是尼德霍格,是另外一个哈。” 源稚女:“?”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不管世界重来多少次,他们变成何种模样,都会再看上彼此。” 源稚女:“??”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用美人计吧,你让诺诺和那衰仔在一起,我包他乐不思蜀,就算你甩他一巴掌,他估计都得把魔鬼推开,同时把另外一张脸凑上来给你打。” “这就是攻心啊姐妹!”夏弥语重心长。 源稚女:“……” 源稚女欲言又止,源稚女止言又欲,源稚女试图反驳,源稚女无言以对。 对此她只想问,龙族八卦都这么炸裂的吗,这八卦保真吗?怎么听上去那么不靠谱啊?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本章完) 第337章 白王的预言 第337章 白王的预言 “绘梨衣去了学校就不能再胡闹了,知道吗?” 日本,机场,上杉越一脸语重心长的叮嘱面前的女孩,苍老的手抚过女孩毛茸茸的头顶,眼里满是慈爱。 “能学就学,学不会也无所谓,主要就是要玩得开心,可以多交一些新朋友,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跟你姐说,你姐现在是校长。” “绘梨衣都没有上过学,去卡塞尔学院真的能跟上进度吗?”一旁的源稚生表情有些许凝重,作为正儿八经卡塞尔学院优秀毕业生,他明白学院课程的难度。 “那怎么了,绘梨衣姐姐是校长!还怕不能毕业?”上杉越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说到最后,老人的语气里多少带了几分得意。 年轻的时候输给昂热怎么了?蛇岐八家被卡塞尔学院镇压很多年又怎么了?昂热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尸,在混血种社会里只手遮天的是他女儿源稚女!这可是昂热那个老东西都没做到的成就!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也终于轮到他们蛇岐八家当家作主了! 如果不是昂热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上杉越都得想法子把他弄醒,然后分享这个大大的好消息。 “更何况,稚女最后不也没毕业吗,她都没一科及格,现在还不是当上校长了,这就证明成绩那东西是没有用的,上学嘛,开心就好。”开明的家长上杉越如此说着。 他们身后跟着的樱和小暮低头忍笑,反而是另外一位开明的家长庞贝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非常赞同。 源稚生只觉得这场面简直没眼看,上杉越口口声声说别人太宠着绘梨衣了导致女孩现在无法无天,但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溺爱绘梨衣的,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毫不夸张。 没办法,他知道真相的太晚,子女们都已长大成人,他缺席了孩子们的童年当然是有些遗憾的,更别提孩子们童年过得并不好,在遗憾的基础上又多了愧疚。 源稚女和源稚生都不是那种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他想补偿都没机会,绘梨衣不同,绘梨衣的心智一直都跟不上年龄,成熟的身体里面却是一个幼稚的小女孩,顿时让上杉越找到了带孩子的感觉。 不仅仅是上杉越,源稚生乃至源稚女,都愿意宠着她,再往前,甚至赫尔佐格都没有为难过她。 赫尔佐格虽然把她当武器养,但也只是限制了人身自由,待遇都是上杉家主的待遇,源稚生的人生轨迹稍微差点,但差的也不多,所以他俩才会一个幼稚如稚儿,一个坚信可笑的正义。 所谓天真,不过是社会的毒打没经历够,这种情况一般多打几顿就好了。 赫尔佐格的整个计划,所有磨难大多都是源稚女一个人吃的,所以他们兄妹三人性格才会如此天差地别,不过源稚生好歹也是为自己的可笑付出了代价,对比起来绘梨衣要幸运很多。 甚至可以说,绘梨衣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大概就是被诺顿和奥丁追杀,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康斯坦丁。 就这还有源稚女给她撑腰,这会儿磨刀霍霍准备砍诺顿了,甚至想让绘梨衣自己动手报仇,等诺顿没了,早晚奥丁也跑不掉。 毫无疑问,绘梨衣是幸运的。 但同时,她也是不幸的。 因为善良天真的人总会受到挫折,再幼稚的孩子总有一天也会长大,而成长的代价,只会越来越昂贵。 绘梨衣前不久大病一场,高烧几天不退,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些,但看上去依旧苍白单薄的厉害,女孩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沉默的点头。 要知道当初源稚女第一次去学院的时候,绘梨衣可羡慕了,又吵又闹,非要跟着姐姐一起去,他们想尽办法都哄了很久,绘梨衣才勉强作罢。 后来源稚女每一次回来又离开,绘梨衣都会吵着也要去上学,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就好像那个总是胡闹调皮的女孩,一夜之间长大了。 没有人告诉绘梨衣康斯坦丁去哪儿了,绘梨衣也没有问,她心里隐隐知道答案,但又不愿意相信,她固执的觉得康斯坦丁就在她身边,始终还陪着她。 对此,上杉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赶紧联系源稚女,想让绘梨衣去卡塞尔学院换个环境,顺便换个心情。 孩子没朋友,那就多去交几个朋友,只要不是男朋友,管他人类混血种还是龙王,作为开明的家长,上杉越都能接受。 见绘梨衣心情还是不怎么好的样子,上杉越看向了源稚生,表情又变得有些担忧:“你们去参加青铜计划会不会有危险?需要我帮忙吗,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青铜计划是源稚女一手策划的,上杉越不是不相信源稚女,实在是他这三个儿女的实力差距太大,源稚生和绘梨衣差了太多。 “没事,稚女也会一起去的,我们不会有事。”源稚生说:“而且我和绘梨衣一组,我会保护她的。” “那也很难让人放心啊。”上杉越问:“真的不需要我去吗?” “老爹,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日本吧,免得我们都不在,被人偷家了怎么办。”源稚生有些无奈,怕再说下去没完没了,干脆一挥手:“好了,我和绘梨衣上飞机了,你们早点回去。” 他说着又看向樱:“你和小暮照顾好大家长,有事随时联系我和稚女。” “哈伊。”两人同时点头鞠躬。 又吩咐了一些细节以及告别,源稚生这才带着绘梨衣走上飞机,乌鸦和夜叉这个时候已经等在飞机上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发动机的轰隆声瞬间响起。 “唉,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长大,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上杉越看着渐渐远去的飞机,有些感慨的说。 “是啊是啊。”庞贝同样感慨,附和道:“孩子这玩意儿还真奇妙,一眨眼就长那么大了。” 上杉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一下这位年轻的老父亲:“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急着要去见恺撒?” 庞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看着你们都来送别,觉得不来不合适吗,至于恺撒,这么一会儿不耽误。” “更何况,你们这都是柔弱少女的,万一出点事被偷袭了怎么办,当然得来看着点啊,保护你们,我义不容辞!” 听男人一脸正气的说完,上杉越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在身后的樱,小暮脸上扫过,又想到了刚刚登上飞机的绘梨衣,美人含量是超标了。 而面前这位可向来是美女在的地方就有他,此时此刻,恺撒那句“种马老爹”这四个字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只是…… “不急这么一时半会的,那你那么急着把他叫回日本干什么?”上杉越皱眉,他不是很懂这位刚结交的合作伙伴。 作为年轻时候也过得非常公子的上杉越,在庞贝面前,真的只能算是大巫见小巫,这位对漂亮妹子的追求,已经达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而除了妹子,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表现的这么着急,这件事情就是让恺撒立刻来日本,还请求让源稚生护送。 是的,护送。 源稚生非常不喜欢恺撒是有目共睹的,也根本不想跟他坐一班飞机,是庞贝死缠烂打上杉越一家,才让源稚生松了口。 毕竟当时庞贝表现的就好像恺撒如果不来日本就会立刻出事,如果不是源稚生同行护送,也会立刻出事一样。 搞的上杉越都以为加图索家要对恺撒下手了,结果现在人安安稳稳的来了,庞贝却在这里看妹子并不急着见儿子,那之前的姿态又是为哪般? 像是猜到了上杉越的疑惑,英俊的男人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只要他来了日本就安全了啊,所以就不急了。” “怎么说?”上杉越来了兴趣。 “托你女儿的福,那些蠢货一时半会儿不会敢来日本的,只要恺撒不离开日本,他就是安全的。” “只要恺撒是安全的,那这个世界就还是安全的。” 上杉越皱了皱眉,他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英俊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背影潇洒又利落,当然,如果忽略他最后给樱抛的那个媚眼的话。 …… “绘梨衣与源稚生将在十三个小时后到达卡塞尔学院,参与下水训练。” “好,我知道了。” 源稚女挂断了电话,阳光从舷窗照进来,她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是一片江水,这条船正从两山之间经过。 “真舍得啊,让哥哥来也就算了,连亲爱的妹妹都派上战场了吗?”桌子对面的夏弥问:“你就真不怕,他们对抗诺顿时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是很在乎这些人类亲人吗?” “当然在乎,不然我为何出现在这里?”源稚女漫不经心的回答,目光始终看着舷窗外,正是涨水期,两岸的江心洲上,深绿色的草坪上盛开着白色的小。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上一次来这里她带走了康斯坦丁,杀掉了两个看门的小卒,顺手还把某位贵公子丢进了垃圾桶里,现在想想,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此时她们正从‘夔门’上经过,还没有三峡水库的时候,这里两侧的山如同大门的立柱,而‘夔’是一种龙,‘夔门’这个名字,大概是有人看到过龙在这里的江水中游过。 “你说诺顿会不会不回这里?”夏弥突发奇想:“反正康斯坦丁已经死了,他躲到哪里去不行?找个地方猫起来,然后等待给我们一个惊喜什么的,就像那两个老阴逼。” “以诺顿的骄傲,让他躲起来苟且偷生,他大概会觉得死亡更痛快吧。”源稚女面无表情的说:“更何况我还杀了康斯坦丁,他是一定要来找我报仇的。” “可是他又打不过你,他来找你不就是送死吗?” “所以他不会直接来找我,你猜为什么我要在下潜计划里放上源稚生和绘梨衣?我想他大概很后悔,当初放任康斯坦丁和绘梨衣建立友谊吧。” “诺顿估计这辈子都想不明白,龙王为什么会和人类有感情,康斯坦丁应该在绘梨衣身上,他不会伤害绘梨衣,但一定会去看康斯坦丁。” “算计的明明白白啊…”夏弥叹了口气:“诺顿遇到你,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但那样就有人要问了,稚女姐姐稚女姐姐,既然你什么都算好了,那为什么我们还要来到这里呢?继续在学院里看他们练习潜水不好吗?又有帅哥看,又有美女瞧。” 此时她俩坐在摩尼亚赫号上,这艘船当初在源稚女用它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被装备部改造了,此刻再度翻新,算得上是全副武装,也是即将开启的青铜计划准备使用的船只。 受源稚女邀请才来到这里,还美其名曰探查情况的夏弥挺纳闷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探查的,她俩现在谁不比诺顿强?应该诺顿来探查她们才对。 就算因为血契,俩人都不准备动手,但不代表她们就怕了诺顿,所以夏弥不明白源稚女还专门来这里这是为哪般。 “因为怕算的不准。”源稚女说。 没等夏弥询问算什么,源稚女的眼睛缓缓亮起,赤红色的眼瞳仿佛燃烧的火,里面隐约可见璀璨的金。 夏弥见状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安静的不说话。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转头看向了窗外。 她看到了无数元素在流动,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出现了波纹,无数气泡从水底升起,水面腾起袅袅的白烟,钢水般的光芒流动于水底,仿佛有火山在水底喷发。 而那厚重的水面在源稚女眼前自动分开,水底出现了激烈的战斗,咆哮声,轰鸣声不绝于耳。 最后,江水沸腾,炽热的白气冲天而起,发出雷鸣般的巨声,江面开裂,数百吨滚烫的海水向着天空激涌,最后又化为水滴洒下。 而那场战争也终于迎来了结尾。 骄傲的君主被一刀切开心脏,直到最后还扬着那颗高傲的头,鲜血洒在了源稚生脸上,路明非抱头发出痛苦的哀鸣。 所有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肃穆的仿佛参加葬礼。 下一刻,画面翻转,面前又变成了那平静的江面,江水倒映着阳光,波涛粼粼,就好像刚刚源稚女看到的那些,不过都是幻觉。 也确实是幻觉,因为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但却会在未来发生。 眼底的赤色光芒散去,源稚女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对夏弥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夏弥:“?” 所以这一趟干嘛来的? (本章完) 第338章 什么龙不龙的,要相信科学 第338章 什么龙不龙的,要相信科学 “狩猎龙王的青铜计划,居然让一个还没入学的新生来执行,这合适吗?” “惊天黑幕!一个新生,血统不明,实力不明,竟然参加了猎杀龙王的队伍!而她哪来的资格呢?真相竟然是……” “龙王的宿命究竟将斩落在谁手上?双生子的葬歌,学院精英倾巢出动,竟然是为了他!” 施耐德教授抬手关闭了卡塞尔学院校网的讨论区页面,他坐在黑暗里,电脑的光线照亮了那张狰狞的面具,恐怖的呼吸声像风箱在运作,可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女孩却没有丝毫惧意。 “所以,你们什么意思?”沙哑的声音响起,施耐德教授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孩。 那无疑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笑起来就像是蒙特卡洛的阳光,她们都是这一次入学的新生,一个叫伊莎贝尔,一个叫维多利亚,据说在新人中很有些名气,是会令人眼前一亮的姑娘。 但施耐德更看重的是她们的血统,两位姑娘都是a级,这在卡塞尔学院已算优秀。 “如果这位名叫绘梨衣的姑娘可以参加青铜计划,那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这个人选是怎么选拔的?”维多利亚询问着,声音不疾不徐,仿佛真的只是迷茫的学生向导师询问自己的疑惑。 两位美丽的新生姑娘都是战斗系天赋,骄傲且有野心,她们并没有见过绘梨衣,也谈不上服不服,只是想为自己争取。 或者说,绘梨衣和源稚生加入组队本来就引发了很大争议,也是现在卡塞尔学院刚换了校长还在动荡,加上新生入学多事之秋,要放在以前这种任务人选都是昂热直接定,大家有意见也只敢讨论一下。 源稚女的实力远超昂热,直播屠龙更是让无数人见识到了她的血统与暴力,其实她的威望此刻已经超过了昂热,毕竟昂热只是秘党的发言人,源稚女现在却隐隐有成为所有混血种领头人的架势。 以至于今年入学的新生远超往年,全都是各大组织的年轻一辈慕名而来,龙王相继苏醒,这是最黑暗的时代,也是最巅峰的时代,谁会不想当英雄呢?尤其是这些热血的年轻人。 而他们加入卡塞尔学院就是为了屠龙而来,现在的青铜计划又怎么会不去争取? 如果青铜计划源稚女亲自出马,那谁也没有二话,如果全是老生,是那些经验丰富的专员,那新生们也只能忍,谁让他们经验不够呢? 但现在,名单里多了个绘梨衣,和他们一样的新生,甚至才来的学院,之前都没入学,这也没经验啊。 从守夜人讨论区那高高悬挂的几个标题来看,大家对这事的关注度相当之高,不少新人都跃跃欲试。 也就是卡塞尔学院这种宽松的校风了,让学生们敢为自己争取,敢发出质疑,再加上这些热血的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源稚女是屠龙的英雄,英雄自然光明磊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年轻人们天真,但他们背后的家族可不天真,只不过是默认他们的做法想看源稚女的反应罢了。 当初屠杀康斯坦丁那一战所有人都看到了,因为太过轻松,以至于让一些家伙萌生了“我上我也行”的想法,于是开始蠢蠢欲动。 上一批蠢蠢欲动并真的动了的人已经全部死在了北极圈,但很可惜却并没有带来多少警示效果,龙王的遗产太过诱人,是混血种不能抵抗的。 哪怕他们已经默认听从源稚女的派遣了,但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二心,利益这种东西,只要还活着,就会去争取。 这些家伙的心思施耐德差不多也能猜到,心中叹气,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说:“青铜计划的人选是校长亲自定的。”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也不需要解释,在现在这个时代,源稚女就是所有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屠龙英雄屠龙行家,在屠龙一事上,她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其实施耐德并不明白源稚女想要做什么,以往昂热在的时候,也不是没制定过这种屠龙计划,但每一次都是秘密进行,可源稚女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摆出来了,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这内部对人选的异议都不算什么了,重点是就不怕龙王看到了,然后有针对性的防范吗? 施耐德想不通,但他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见源稚女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干脆忽视了这点不合理,老老实实按吩咐办事。 在遇到质疑的时候,更是聪明的直接有一说一,反正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都是校长让的,有问题去找校长。 伊莎贝尔和维多利亚对视一眼,两个漂亮姑娘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迟疑,她们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敢去面对那位混血种的英雄,只是托付了施耐德。 她们希望施耐德能向校长表述自己的想法,表达她们想要争取的心。 施耐德点了点头,目送姑娘们离开,等门彻底关闭后,才沙哑着嗓子开口:“她到底想做什么?” 有人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破旧的牛仔衫,乱糟糟的头发,身上带着奇奇怪怪像是某种东西发酵的味道,手里还拎着喝了一半的空酒瓶。 如此经典的扮相,自然是副校长无疑。 听到施耐德的疑问,副校长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张扬。” “如此大张旗鼓,现在只怕全世界的目光都在我们身上了,不仅仅是混血种,之前北极圈的视频甚至流传到了人类社会里去,还成了点赞量很高的热门视频,至今我们都没个解释。” 说到这里,施耐德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都是你那个好学生干的事。” 副校长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啤酒肚,毫不在意:“年轻人嘛,有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你不觉得这一手干的很棒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风间琉璃是英雄了,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被误会成龙王然后成为全民公敌了,她可是终结龙王的刽子手啊!” 说到这,副校长甚至想鼓个掌,这都是他的好学生力挽狂澜想出来的啊,从全民公敌变成全民英雄,只用了一场直播,一个视频,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在自豪什么。”施耐德冷笑一声:“如果龙族的事情真的暴露出去,你觉得人类会把我们当做异端还是当做同类?那是混血种守护了上千年的秘密!” “放轻松,放轻松。”副校长连连摆手:“教授你可以往好处想啊,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世界就毁灭了,所有人都一起死谁还在乎异族同类的是不是?” “你真会安慰人。”施耐德的表情一言难尽。 “唉过奖。”“我没有在夸你的意思。”说到这里,施耐德已经有些无奈了,他觉得自己跟这位副校长实在说不到一块去,并且估计整个学院跟他能说到一块去的都没几个。 可除了这位,他又实在找不到人了,他本以为原来的校长昂热动不动全世界飞经常不在学院已经很不称职了,没想到还更有甚者,源稚女当上代理校长后没几天就离开了学院,至今未回。 要知道昂热一开始都不敢这么嚣张啊,他好歹还认认真真工作了很久,将卡塞尔学院彻底拉上正轨后才开始当起甩手掌柜,源稚女呢,上来就直接当甩手掌柜,当真诠释了一代不如一代。 而且她走都走了,还把青铜计划泄密了,泄密了就泄密了,还塞了一个新人进去,现在整个学院都盯着这个名额的事情,搞得大家工作压力都很大。 想到这,施耐德不由得问:“日本新来的那个女孩,叫绘梨衣的,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听说是风间琉璃的妹妹。”副校长喝了口酒,说。 “亲妹妹?”施耐德回想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当初源稚女刚入学时的自我介绍,似乎是提到了还有一个妹妹,似乎身体不好。 “对,说是身体养好了些,来学院上学散散心,血统不明,但应该也不会太差,估计到不了风间琉璃那种地步,但是和源稚生应该也差不多, a级水平吧,差的话也差不了太多。” “不知道和楚子航恺撒比怎么样。”施耐德若有所思:“不过只是a级的话,恐怕服不了众啊。” “也不知道我们这位校长到底想干什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着这么柔弱,真的有战斗力么?” 与此同时,同样的问句,出现在了俄罗斯。 “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酒德麻衣皱着眉,表情严肃:“老板也没动静,难道我们真的要听令于她?” “放轻松喽,为谁卖命不是卖命,既然老板都没意见,我们做部下的听令就好了。”苏恩曦倒是神色轻松,一手捧ipad一手抱着薯片,悠哉悠哉的开口。 “你说的倒是轻松,可路明非已经完全不是我们掌控了,我们奶妈团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 “那又能怎么样,老板又不能把我们开了,虽然新老板看上去很凶残,但似乎对漂亮妹子情有独钟,不行你去勾引一下,我相信你的魅力!” “滚开,吃你的薯片去!”酒德麻衣气不打一处来,薯片妞不语,只一味的吃薯片,而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她们身旁的女孩一言不发。 女孩趴在书桌旁,书写着什么,桌上的孔雀石瓶里,盛开着蓝色的绣球。 从背影能看出那是零,不过衣饰和在学院的时候迥异,青灰色大衣、水貂皮帽子、棕色的高跟靴子,分明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可这身衣服让她显得身材修长,隐然就是女主人的架势。 窗外的天空湛蓝,微云,云背后透着朦胧的金色阳光。远处展开的城市是阴霾的灰色,但不乏气势雄浑的教堂和鎏金的圆顶点缀。 不远处的广场上有制服笔挺的军人来回巡逻,一侧是红色的宫墙,另一侧是斑斓的瓦西里升天大教堂。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场,旁边埋葬着列宁同志,一阵风刮过,萧瑟微凉,路上的行人纷纷竖起了衣领。 而这座宫殿叫伊丽莎白宫,是零的家,同时也和日本的黑石官邸一样,属于奶妈团的资产。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路鸣泽真的做了很多准备,负责搞钱和管钱的苏恩曦,俄罗斯皇女的零,以及最一流的忍者刺客兼职情报工作者酒德麻衣,以及背后那数不清的关系网,还有不完的巨额资产…… 而这些都是为了路明非准备的,只为了让他登上那世界的王位,小魔鬼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结果最后唯一的变数恰恰就是怎么也不肯登上王位的路明非。 生动的诠释了烂泥扶不上墙的根本奥义,以至于现在这些准备似乎都要便宜别人了。 “所以,命令是什么,辅助那什么青铜计划?”零终于开口,这位姑娘依旧那么直接,眼里除了任务还是任务。 不过能说出青铜计划,说明她还是在关注卡塞尔学院的。 “不,那位的意思是,诺顿不需要我们动手,她需要的是另外两位龙王的下落。”酒德麻衣说:“而且她要求我们低调行事。” “她在学院搞那么高调,青铜计划弄得人尽皆知,结果要求我们低调?”苏恩曦有些不满,薯片咬的咯吱响,结果忽然她愣住了,与此同时,酒德麻衣和零也同时抬头。 三人对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酒德麻衣皱起眉:“所以,她是故意弄得那么高调的,为了引走所有人注意,让我们借机去寻找其他龙王?” “诺顿其实不是她的真实目标?” 没有人能回答她,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烦躁,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太糟糕了,见苏恩曦还抱着个ipad看,有些不满:“你到底在看什么?看那么入迷。” “看我们新老板胡说八道。”苏恩曦说着,将ipad翻转过来给她们看,只见屏幕上,白头发的女孩一脸认真的看着镜头。 “是的,是我们新电影的宣传,那些火啊,水啊都是特效,没想到引发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很意外吧。” “嗯?我这个头发?哦染的,我来自日本,喜欢玩cosplay,打架厉害吗?我就是一个玩二次元的,会什么打架啊,都是电影特效啦。” 女孩说着,笑容甚至还有些拘谨:“至于龙不龙的,那是我们电影内容就不透露了,只能说我们电影对标的是哈利波特。” 就在此时另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冒了出来,那似乎是个美丽的中国女孩,她自称夏弥,朝着镜头眨眼,说:“对呀,对呀,世界上哪有龙啊。” “大家要相信科学唯物主义呀!” (本章完) 第339章 魔鬼叹了口气说:我大概要死了 第339章 魔鬼叹了口气说:我大概要死了 “所以,我们就这样被卖给了风间琉璃?”零说:“老板还是没有出面吗?”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虽然老板一直跟她们都是单线联系,但一般有重大决策的时候,很少会直接做决定而不通知她们。 因为他永远都是那样的胜券在握,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自然能事事提前预知并通知。 而她们签的契约,也从来就不是那种简单的纸面文件,撕毁了也无所谓顶多赔点钱的那种,她们交易的是生命是血统是一切,她们的灵魂已经属于那个魔鬼了。 魔鬼当然有权利把她们给别人,因为她们本就是魔鬼的私有物,可按照魔鬼往日的习惯,这次居然一点提前预兆都没有,这让她们很不习惯。 “老板既然这么做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酒德麻衣说:“而我们只需要听令就好了,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 “那就听令吧。”苏恩曦说:“找龙王是吧,那就找!什么奥丁什么利维坦,通通找出来!奶妈小组无所不能,找个人什么的,不在话下!” 她先是给大家狠狠鼓了鼓劲,然后又看了一眼ipod里还在努力说服别人相信世界上没有龙的两龙王,有些嫌弃的撇嘴。 “真阴险啊,青铜计划弄得沸沸扬扬全世界人都在关注,结果背地里指挥我们这些小喽啰去找别的龙王,少主大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啊,她不是能动手的绝不动脑吗?” 说到这里,苏恩曦顿了顿,目光变得疑惑:“还有,诺顿真不看手机吗,所有人都在讨论怎么去围杀他唉,他真的不考虑换个地方吗?” “别人或许可能,唯独诺顿不可能。”淡淡的男声响起,众女一愣,然后猛的回头,就看到阳光下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倚在窗台边,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察觉到姑娘们的目光,男人回过头来,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同时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好久不见,姑娘们,你们越发漂亮了。” “老板?!” 女孩们都很惊讶,虽然老板总是神出鬼没的,但在一切都未知,局面一团乱麻,一切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看到这个人,无疑是重新拾回了信心。 男人却只是露出灿烂的微笑,替她们每个人倒上香槟:“大家的任务都完成的很棒,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们好像也没完成什么,一直都在被那个疯子少主撵来撵去。”苏恩曦翻了个白眼:“我曾经无数次诅咒她吃泡面没有调料包,结果转头发现她变成了我的上司,老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正所谓老板动动嘴,下面人就得跑断腿。 前脚刚跟人打的你活我死,后脚就要认人家为老大,这都是老板能干得出来的事,他一张嘴多简单,她们却要被难死了。 而且据她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都是来布置任务的,虽然看到他会很安心,但不会又来搞什么要命的任务吧。 最近他布置的任务越来越艰难了,几次把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逼到生死的绝境。 “这次能给条活路么,老板?”苏恩曦端起香槟,“毁灭世界固然是伟大的目标,但也要循序渐进不是么?” “不能。”老板笑得很阳光,“我们家恩曦那么聪明,当然要给她布置最难的题目!” “你这语调,是最近在看韩剧么?” “不,是日本伦理片。”老板有些感慨:“最近待的那个地方整天给人放那种毁三观的日本伦理片看,我也想换台,可他们不给我遥控器啊,小日本都讨厌。” 这是一句很奇怪的话。 从能力来说,跟老板最像的是机器猫,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种无所不能的形象唯独在面对源稚女时碰了点壁,但他本身能力却依旧存在,可他说得好像自己并无什么行动自由。 偏偏这句话他还说得很诚恳,让人不由得不相信他确实被逼看了好长时间的日本伦理剧。 日本……提到这两个字,就不得不想起日本那位疯子少主了,配合老板这愁苦的模样,他在谁那里受了挫就很明显了。 所以真的是他自愿把自己的团队全部抵押给了源稚女么,因为他已经大输特输了? 这让奶妈团有些不能接受,在她们眼里,老板就是无所不能的,可事实却是她们老板在那位日本少主面前,吃的亏也不止一次了。 现在更是把她们都输完了,路明非也落入人家之手,真正的一败涂地。 要说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怨言倒说不上,更多的是惶恐,因为老板是她们最大的靠山,如果这靠山倒了,那她们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零,始终一言不发,但是在男人出现开始,目光就始终停留在男人身上,安安静静的听他说话,仿佛已成习惯,且多年如此。 “什么任务,说呗。”苏恩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反正我们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路明非始终不肯登上那世界的王座,小白兔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老板摊了摊手:“这就让我很难办了,因为我的一切计划都是在围绕他进行,可是这么多次了,他没有一次走向我为他设计的结局。” “所以你准备帮助其他人了?那个日本少主?”酒德麻衣问:“风间琉璃太不可控,而且她的血统此刻恐怕也很难控制了。” “不不不,谁会想着去控制一个疯子呢,那玩意儿本来就是不可控的。”老板说:“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小白兔可能还是需要一点刺激。” “所以这和把我们卖给风间琉璃有什么关系?” “光我们带来的刺激恐怕不够,风间琉璃会给他足够的刺激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铺平他的道路,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把所有龙王找出来吧。”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既然我们的疯子小姐那么喜欢屠龙,那我们就帮她一把,将一切障碍扫平,她要龙王的位置,我们就给她龙王的位置。” “这样最后不会为他人做嫁衣吗?”苏恩曦问,她加重语调,一字一顿:“风间琉璃真的不可控。”“我知道,我也不想去控制她,谁没事去控制个疯子?那不是有病么,虽然我也有病,但没这么病。” 男人说着,笑了笑:“而且姑娘们,你们可能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杀了所有龙王吃了所有龙王就能获得至高冠位的,她吃了诺顿,那她就只会继承青铜与火。” “就算她把四大龙王加白王全吃了,也只是变成了青铜与火,天空与风,大地与山,海洋与水,以及白王的混合体,一个人同时拥有这些力量而已,那会很强,却不代表她就获得了至高冠位。” “所以……”酒德麻衣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迟疑着看向男人。 “所以,她只是帮助我们的小白兔提前扫清一切障碍而已,等我们的小白兔想通了,主动前往那钢铁的王座时,其他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男人一字一顿,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傲气:“至尊,是生而至尊。” 女孩们沉默了,因为她们都感受到了钢铁般的威严,但下一刻,男人又笑了起来,笑容轻松,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反正不行就下一次,我都已经习惯了,谁让我就摊上了这样一只不思进取的小白兔呢。” 这话轻松的就像是在打游戏的时候,眼见关卡快打不过了, boss要暴走了,于是玩家摊摊手,无奈的说不行重开吧,谁让我这次选了个垃圾角色。 而且遗憾的是,只有这么一个角色可选,然后一次又一次输在角色不给力上,想想还真够郁闷的。 结果就在此时,酒德麻衣忽然起身来到老板的身边,“你的手?” 老板手中握着一杯香槟,手臂下垂的时候,袖管里的血点点滴滴落入杯中,把酒渐渐染成鲜红。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永远是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可今天居然是带着伤来跟她们见面的。 酒德麻衣急切之下直接抓起了老板的手腕,这时候她才明白眼前的男人那么虚弱,他的手腕是那么干枯和苍白,从手腕往上缠满了绷带,绷带已经被染得通红。 零再也坐不住了,这位尊贵的皇女直接走了过来,目光里是遮掩不住的杀气:“谁伤的你?伤势重吗?” 她在源稚女离校后立刻就离校了,因为她不能接受老板把自己卖给了源稚女这一事实,她知道青铜计划很重要,老板也会重视,但那又怎么样? 她直接回了莫斯科,回到了这座男人为她买下的宫殿,叫来了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她不信老板不来,而这份自信恰恰是因为她清楚老板对青铜计划的重视。 可现在老板真的现身了,她却发现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也许老板不是不想和她们见面,而是不能。 这一次强行见面,谁也不知道他又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零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去,凌厉的杀意毫不掩饰:“是风间琉璃干的吗?” 酒德麻衣的脸色同样难看,她和零大有一副听到答案就立刻去拼命的架势,无所谓打不打得过,但这命一定要拼。 “尼伯龙根被摧毁,总要付出点代价喽。”老板却只是不在意的表情,挣脱了酒德麻衣的手,他这么做的时候显得有点吃力,像个病人。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零的脑袋:“你在下潜小组里,要多盯着点路明非,必要时刻,可以逼他一把,他苏醒的太慢了,慢的我都开始着急了。” “早点回去吧,我知道你跑到这里来是为了逼我出现,但风间琉璃不会在外面耽搁太久了,你要在她回学院前回去,知道么,乖一点,我的好姑娘。” 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手上的血,面无表情,她再度重复:“伤势严重吗?” 老板叹了口气:“傻姑娘,我不是受伤了,我是要死了。” 零的瞳孔骤缩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酒德麻衣呆呆地看着他,苏恩曦也惊讶地站起身来。 “这世界上可真没有不会死的东西,撑到现在我也很累了,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过早使用了力量,路明非却还是什么都没接触到。” “都怪奥丁养出的什么怪物,结果又废物的没有善后能力,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啊,最烦这种又笨又勤奋的人了。” 老板说着,再次叹气:“拖着这副不人不鬼的残躯去对抗弗里嘉,可是很辛苦的,偏偏为了路明非鞍前马后,路明非还一点都不领情,他甚至不知情,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抬头看向窗外斑斓的瓦西里升天大教堂,有些遗憾:“这一次真是玩砸了,平时这个状态的时候,路明非应该已经踏上了寻找王位的道路了吧。” “结果现在,居然还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白鼠,源稚女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不,应该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恩曦的眼眶红了,她看着面前虚弱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那么无所不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吧。” “傻姑娘,魔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我又不是神那种不好玩的玩意,魔鬼也会犯错,魔鬼也会有处理不了的事情,魔鬼也会死。” 老板温和地笑着,“所以,在我死之前,一定要让路明非明白自己是个怪物啊,王位我都带他去过了,只要等着他醒来就好,我要他自己走向他的王位。” “我亲爱的姑娘们,快一点,再快一点,我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个世界,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把带血的香槟一饮而尽,松开手,任凭杯子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酒杯粉碎的声音里,幻相崩溃,德麻衣,苏恩曦与零安静的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瓶打开的香槟,四个杯子,其中一个已经空了,杯中挂着一丝鲜血。 (本章完) 第340章 我姐姐是校长 第340章 我姐姐是校长 守夜人讨论区高速刷新,留言不停的上移。 “这女孩什么来头?上面有关系?哪位教授的女儿?凭啥一入学就能参加青铜计划?有能人扒出来了没?”有人留言。 “档案找出来了,但是档案也很神秘,血统和言灵都是未知,来自日本,叫上杉绘梨衣,有没有人知道的?有日本分部的人在吗?” “首先,日本分部的人根本不逛守夜人,他们有自己的网络秘书叫辉夜姬,不和诺玛接触,其次,还叫日本分部啊,人家改名叫蛇岐八家了,我们是蛇岐八家美国分部知道么?狗头.jpg” “所以来自日本,是谁的关系很明显了吧?但她们是什么关系呢?姐妹?还是什么?不过应该不是姐妹吧,都不是一个姓,不过风间琉璃入校的时候,似乎说过是有个病弱的妹妹?” “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这就是了,这年头病弱女孩都能去屠龙了,真的没有人有意见吗?风间琉璃就不怕这个绘梨衣出事吗?” “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了,风间琉璃到时候会出手,谁参加下潜小组不重要,反正大佬带飞,躺不躺的不重要。” 讨论区里热闹非凡,很快一些去过日本的专员开始现身评论,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上一次在守夜人讨论区引发这么大动静的,还是现在的代理校长风间琉璃。 “喂喂,你不去解释一下吗?”路明非将手机上的守夜人讨论区关闭,歪头看着身旁的绘梨衣,女孩蹲在水池边,一下一下的拨着水,长长的头发像海藻一样。 绘梨衣抬头看她,暗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点疑惑:“我要解释什么?” “这些呀,大家对你都很好奇。”路明非把手机递给她,女孩却只是随便扫了一遍,认真道:“姐姐说过,异类不是我们的错,都是别人的错。”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不理解他们的事情。” 路明非心说好先进的思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责怪别人吗,不愧是师姐的妹妹,深得真传啊! 零不知道跑哪去了,楚子航又是个闷罐子,尤其是小龙女回来后他就更闷了,经常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明非一般都是跟芬格尔玩,但现在芬格尔这个狗仔开始发挥才能,天天围绕着绘梨衣打转,像是女王座下的一条狗腿,路明非太无聊了,不得不一起跟着混过来。 他总觉得绘梨衣有点像诺诺,而从源稚生那里得知这俩确实有点血缘关系就不意外了,但他看着绘梨衣,还是忍不住会想起诺诺。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诺诺了,自从那个女孩去了日本后就没了动静,学校上课也没回来,似乎是准备定居日本了,说实话他是有点遗憾的。 要说真喜欢,也没那么喜欢吧,就像是当初对陈雯雯,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了,看着她坐在阳光下读书心里就觉得很安慰了。 当然了,诺诺是不可能那么文艺的,小巫女就应该快快乐乐的开着她的法拉利在阳光下飙车,美的就像电影。 路明非自认自己是个会欣赏美的人,所以他对诺诺的离开表示遗憾,长腿师姐什么的,看来只能活在回忆里了。 一旁的芬格尔还举着手机不停的对着绘梨衣拍,平时有源稚生在,他没什么机会拍绘梨衣,现在源稚生好不容易离开了,立刻要拍个够本回来。 见路明非和绘梨衣说话,败狗师兄瞬间来了兴致,好奇的凑了上来:“绘梨衣,你那么喜欢你姐姐吗?” “嗯,绘梨衣最喜欢的就是姐姐了。”绘梨衣毫不犹豫的开口。 “那你就不怕你姐姐担心你吗?”芬格尔徐徐善诱:“这么多人都在八卦你,你的姐姐看到了会有多担心啊,要不要解释一下?” “而且你哥哥不是希望你多交朋友吗,你这么神秘怎么和人交朋友?听师兄的,好好解释一下,大家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啊!” 绘梨衣看上去似乎很纠结,但芬格尔一脸真诚,路明非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古怪大叔诱拐小女孩现场。 芬格尔是守夜人讨论区的管理员,这个经年不能毕业的废物师兄是校园网的热门人物,负责新闻频道,总能搞出一些热点新闻,包括但不限于教授们的情史八卦,昂热校长出差的大额账单等等。 谁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渠道,又是从哪里扒出来的,路明非曾经也很佩服他,直到现在看到他这副诱拐小女孩的嘴脸,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废柴师兄你别太过分啊!”路明非试图阻止:“你不怕师姐回来了,把你生撕了啊?” “没事,小问题,新闻工作者就是要有为了工作而付出一切的决心!”芬格尔大手一挥,继续攻略小姑娘。 在他的软磨硬泡的不要脸攻势下,绘梨衣最终还是被忽悠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他拍起了澄清视频。 “你的血统等级?” “不知道啊,没测,姐姐说3e考试我不用参加。” “你的言灵是什么?” “姐姐不让说也不让用。” “那你作为一个新生为什么能参加青铜计划?” “不知道啊,姐姐让我参加的。” 绘梨衣老老实实的回答,说的全是真心话,因为孩子还不会撒谎,但在人听来,却像是推辞。 张口闭口都是姐姐什么的,跟个小孩子一样,但芬格尔反而非常满意,最后问出了最终一问: “你姐姐是谁?” “他们说我姐姐是校长。”女孩满脸天真无邪的说。 与此同时,源稚女带着夏弥终于回到了卡塞尔学院,一进校长办公室,就发现源稚生已经守在那里了。 夏弥很识趣,当即表示自己出去了那么久,需要去看看某位小白眼狼,然后和源稚女告别后离开。 门被关上,兄妹两人隔着办公桌坐下。 白色的古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旁边的骨瓷小碟里,还摆着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 这是校长下午茶的标志,被校长邀请喝下午茶是卡塞尔学院里比奖学金还要让人眼红的荣誉,源稚女也被邀请过,不过没觉得有多荣誉,但觉得茶不错,于是就吩咐eva让人准备了,此时正好款待源稚生。 校长办公室离英灵殿不远,是一栋不大起眼的二层建筑,被树丛包裹着,从外面看简陋的就像一个车库,但里面完全不是这种感觉。 里面是书库。到处都是书,只有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隔着磨砂玻璃,阳光从天窗撒下,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当学生的时候源稚女不喜欢这个办公室,因为书太多了一来就犯困,但现在当上校长了,源稚女觉得这个办公室当休息室还不错,因为书太多了一来就犯困。 源稚生在校就读的时候,同样被邀请喝过下午茶,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唯一违和的就是校长从老头变成了美少女,还是自家亲妹。 “试试大吉岭的二号红茶,还不错。”源稚女示意他喝茶,源稚生觉得哪里怪怪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后发现,是源稚女好像变了,变得更文雅了,以往的她哪会喝茶啊,喝酒还差不多。 不由得的,源稚生有些欣慰,心说老是打打杀杀的妹子也终于放下了屠刀,就这样搞搞文艺喝喝茶也挺好,那种冲锋陷阵的事情,他来效劳就好了。 也是因为太过欣慰,源稚生都决定把要紧事先放放,专心品尝,半晌后说:“确实是好茶,回甘清甜,稚女你现在都变得很有品位了啊。” “你在说什么?”源稚女有些奇怪:“我又喝不出来这些东西的区别,只是这个比较贵,贵的应该就是好的吧。” 源稚生:“……” 源稚生心说不愧是你啊稚女,但还是往好处想的安慰自己,说好歹现在知道动脑子了,不像以前那样猛打猛冲,也是个不小的进步。 于是他夸奖道:“你的消息我收到了,真聪明啊,故意把青铜计划闹得沸沸扬扬,让所有人关注,其实真正的目标是去找其他的龙王,还不用我们自己的人更加隐蔽。” 他是发自内心的赞叹的,遥想当初,源稚女遇事不决就一个字“莽”,拿着把刀从街头砍到街尾,从混血种砍到龙族,硬生生砍出了一条路。 源稚生早就觉得这举动太暴力血腥了,现在见源稚女也用上了脑子,自然是高兴。 听说源稚女现在还在学校任课,虽然课程名字叫《格斗应用》,据说详细内容是指导大家如何最省力的砍断各种生物的脖子,但源稚生相信,源稚女还是在慢慢转变成一个优雅的教育家的! 结果源稚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做故意把青铜计划闹大?我只是忘了吩咐保密,第一次当校长还不太熟练,下次就知道保密工作了。” “不过无所谓,诺顿不看手机,也不上网,他是个老年龙,土得掉渣的那种,所以大家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源稚生听到这个回答却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那为什么要吩咐酒德麻衣她们去找龙?难道不是为了保密隐藏形势吗?” “哦那个是因为我找不到,我都找不到,我觉得蛇岐八家应该也够呛,而且自家人不好责备,干脆让别人来找好了,她们要是找不到我就砍她们头,应该会很用心吧。” 源稚女回想起奶妈团的能耐,加上她们背后的小魔鬼指点,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奥丁虽然布局了千年,但魔鬼也不是省油的灯,准备肯定也不少,让这俩斗去吧源稚女选择看热闹,刚好她要杀诺顿,腾不出手。 至于高瞻远瞩那是真没有,单纯的我忙你也别想闲着,平等的祸害每一个人。 对于源稚生的解释,源稚女一脸若有所思:“原来还可以这么想啊……” 她左手握拳击向右手手掌,斩钉截铁:“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筹谋,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源稚生:“……” 源稚生忽然就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他单手扶额,心说自己果然不该对这个妹妹有任何期待,杀胚就是杀胚,哪怕套上了教育家的皮也是杀胚。 不过好在他还有另外一个妹妹。 “绘梨衣这段时间一直在被议论,要不要管一管?”源稚生的语气里有些心疼,那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被人这么议论,绘梨衣可以不当回事,但他做不到。 他心里其实清楚,绘梨衣是他们的大杀器,源稚女不能动手的情况下,绘梨衣的战力最强,提前暴露的话可能会引发变故,但还是想做点什么,比如说把那该死的网站封了。 源稚女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这事,当即也变得严肃:“光顾着收拾龙王和那些老登,忘了收拾这些小登了,我马上让芬格尔处理。” 她说着,直接给芬格尔打去了电话,电话那头的败狗师兄听完来意,立刻得意兮兮的说:“想不到吧,我已经解决了。” “哦?怎么解决的,把网站封了?还是把那些小登都抓起来了?” “那多麻烦啊,你可爱的妹妹自己出面解决的,她太棒了,现在整个守夜人讨论区都没人敢再说什么了!她成功让所有人都闭了嘴!证明了自己是青铜计划不二的选择!” “具体怎么做的,我只能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芬格尔神神秘秘:“我只能说很精彩,超乎你们想象的精彩,简单而干脆,帅爆了!” 源稚女和源稚生对视一眼,皆是意外,电话挂断后,两人立刻登上了守夜人讨论区。 原本热闹无比的讨论区现在十分安静,唯有一个视频高挂榜首,而且上面的预览量还在飞速上升。 视频是管理员芬格尔发的,配文简单无比,只有六个大字,绘梨衣的回应。 而视频内容,里面的漂亮女孩看着镜头,一脸认真的只说了一句话:“我姐姐是校长。” 于是万籁俱寂。 所有质疑通通被秒杀,再没人敢吭一个字,毕竟我猜测你有核弹和你真有核弹,那大概是两个概念。 而观看视频的源稚女挑眉:“绘梨衣终于开窍了?就是啊跟这些废物废话个什么劲儿,换我早就全给他们打趴了,绘梨衣还是太善良。” 源稚生:“?” 源稚生:“……” 他那卡哇伊的两个美少女妹妹呢?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终极妹控源稚生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 (本章完) 第341章 看到最终结局 第341章 看到最终结局 日本,东京。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它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暗示着入住其中的机构有着何等的实力。 源氏重工自2004年落成后,就一直是蛇岐八家的本部,这些年来也算是饱受摧残,一轮又一轮由他们少主带来的的风雨过去,此时依旧坚挺。 诺诺躺在醒神寺的露台上玩着手机,只要她抬头就可以透过铁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繁华的景象,新宿区的高楼大厦之间有蛇形的高架公路隐现,车流不断,此时是夜晚,新宿区灯火通明,到处都是霓虹灯的闪烁。 她的身旁不远处还有一道清澈的流泉,流泉周围是白石和青草组成的枯山水,悠悠然透着禅意。 诺诺在日本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她和源稚女三兄妹有血缘关系的事情不是秘密,加上诺诺又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妞,只要她愿意,就没有哄不好的人,于是哄的上杉越也把她当半个女儿看。 在蛇岐八家,她现在怎么也算半个主人,地位尊崇,什么也不缺,简直就是摆烂党看一眼都会羡慕的条件。 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无聊。 守夜人讨论区都逛烂了,本来还觉得有点意思,结果绘梨衣那条视频一出,谁也不敢再乱说什么了,生怕被残暴的校长找麻烦,诺诺顿时失去了一大乐子。 手机叮咚一声,是苏茜发来的消息,女孩漫无目的和她的扯着日常,抱怨着新任校长开的课要求所有 a级血统及以上的学生必须去听。 苏茜:《格斗应用》是什么课啊,我很难想象她这个一共都没上过几天课的人怎么给我们讲课,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想…… 诺诺乐了,跟着回复:听着真有意思啊,教什么的?格斗? 苏茜:似乎是教我们怎么快速效率的砍头,包括不限于人形爬行种,据说还要教我们辨别脖子的哪个位置最容易下刀,以及如何省力什么的。 诺诺:那还真是她擅长的领域呢。 诺诺:什么时候开课啊?我也想去听。 苏茜:估计是青铜计划结束后,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诺诺看着这条消息,一句很简单很寻常的问候,可她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看似在日本度假,其实是在避祸。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但蛇岐八家的高层心知肚明,只要她敢离开日本,前脚刚出,后脚恐怕就要失踪,再过两天就是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岭被发现自杀,甚至直接发现不了永久失踪。 中国陈家,以及加图索家族,虽然都受到了源稚女不小的打击,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下点苦功根本不可能彻底覆灭,源稚女也没那个功夫,所以他们依旧有势力存在,只是不敢像以前那么嚣张。 但只要诺诺敢离开日本,除非一直跟源稚女待在一起,不然一定会出事。 源稚女也没有时间一直保护她,就只能让她暂时先待在日本,至少那些家伙目前不敢来蛇岐八家这里放肆,除非是想被源稚女彻底灭门。 至于她要在日本待多久那谁也不知道,可能要一直待到源稚女将一切障碍清扫,至于这个时间,大概会很长吧,长到她都懒得去想。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苏茜的诺诺干脆反手将手机倒扣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岩石上刻着形状凶狠的妖鬼,手机圆润的背壳反射着灯光。 她最近一直在做梦,梦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儿是自己站在很高的祭台上念着别人听不懂的祭文,一会儿是无数龙族大军匍匐在她面前,而她却只是看着天边的黑色火山。 梦境中的画面纷乱而又杂乱,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至于这些画面代表着什么,她也懒得思考,反正源稚女会解决一切,她只需要等结果就好了,就是这个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 她身旁不远处的桌上还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坐着一把关西铁壶,铁壶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莲般有无数钝刺,下半截雕刻着赤面长鼻子的鸦天狗,张开双翼飞翔在流云火焰中。 炭火把壶底烧得通红,鸦天狗的脸和羽翼边缘泛出荧荧的火光,水即将沸腾。微风吹过,壶中的水咕咕作响,在这么高的地方能直接眺望到东京湾的海面,夜晚月光下水面闪烁着细碎的白银。 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炉火的微光照亮了来人那英俊的脸,诺诺没有回头,只是说:“你还是来了。” “老实说,见你之前,我一直在做心理准备。”男人说。 “猜到了,我听说你一来日本就把你爹揍了一顿,我就一直在想你会什么时候来找我,和我猜的时间差不多,我本来今天想去海边玩的,最后选择在这里等你。” 恺撒无声的笑了笑,眼前的女孩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但又好像不同了,他最初喜欢诺诺,就是喜欢她身上的那股神秘,因为他看不透她,所以更加喜欢。 但时至如今,他依旧看不透她,那股曾经让他为之疯狂的喜欢却不见了,因为他这次看到的,大概才是这个女孩最原本的模样。 “你拥有侧写这个能力,大多数人在你眼里都是透明的吧,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们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你只需要一眼就知道。” 恺撒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我本以为我们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可后来我才发现,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 “是不是很生气?”女孩仰起头,暗红色的眼睛里却满是平静:“你知道么,雨滴在身上真的很冷,我冷得浑身发抖,可我还要握紧方向盘,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因为我要引起你的注意。” “我也不想去骗你,可是他们说,如果我当了你的新娘,他们就会让我的妈妈复活,我已经快忘了妈妈她长什么样子了,我想再见她一眼。” “说这些没有想辩解的意思,我骗了你我承认,也愿意承担你的怒火。” 恺撒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平静的模样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会发生,又像是深思熟虑了很久,终于想通了如何面对。 她依旧那么美丽,如果不是那次的一见钟情,也许他会邀请他加入学生会的舞蹈团,也许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 “那么,你最后为什么又放弃了呢?”恺撒说:“你成功让我喜欢上了你,我也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或者接受一切,你不是很想见到你的妈妈吗,为什么最后,又选择放弃了呢。” “因为我受够了这种活在别人剧本里的感觉了啊。”诺诺忽然笑了,眼里多了几分讽刺:“我的一生都是别人写好的剧本,他们要我怎么活,我就得怎么活,甚至连我的出生都是他们计算好的。” 诺诺忽然看向男人,一字一顿:“恺撒,我是为你而生的啊。” “为我而生的女孩,最后却选择了放弃我,多讽刺,不是吗?”恺撒垂下了眼:“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我来找你,也只是想问个答案。” “那你想问什么。”诺诺歪了歪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用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男人忽然转身,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包括这个曾经让他着迷的女孩。 他转身走入黑暗里,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直到最后马上要彻底消失,诺诺忽然开口:“恺撒。” 男人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 “不要离开日本。”诺诺说:“你的处境只会比我更危险,所以,不要离开日本,只有在这里你才安全。” 恺撒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迈步,彻底消失在黑暗里,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回头,挺直的背脊如钢铁。 …… “设备检查完毕,摩尼亚赫号在三峡水库下锚,江面安静,设备正常。今夜我们将执行‘青铜计划’,我是船长风间琉璃。”源稚女看了一眼腕表,确定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众人。 “同时,我是此次任务的负责人。”她环视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学生们,看着他们背着双手站立,神情肃穆,平静的问:“谁有问题吗?” 所有人都摇头。 “那么我宣布,行动开始。” “和你们在学院里预演的没什么区别,简单来说就是下水,然后找到龙王,引出来干掉,任务很简单,没什么难点,我希望天亮之前能收工,没问题吧?” 学生们抬头,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迷茫。 “咳。”夏弥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同时用手去掐源稚女的后腰,源稚女顿了顿,调转话头:“好吧,我承认还是有一点小难度的。” 她不得不拿出官腔来:“首先恭喜大家,这是一场真正的屠龙行动,你们来到这里,就可以不被看作学生了,而你们之所以能被选拔到这艘船上来,只因为你们是最精英的。” “说什么精英不精英的,不就是炮灰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变了啊师妹!”芬格尔一脸悲愤:“我一点都不觉得荣幸,我想下贼船!” 源稚女瞪了他一眼:“首先,叫校长,其次,这不是贼船,这是通向胜利的航帆。” 路明非也有些不安,他站在人群后,只露出半张脸,不是很理解这种“精英行动”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这种废柴,他只能庆幸,还好有同为废材的芬格尔在,这让他多了些许安慰。 “具体任务细节是什么。”楚子航开口了,怕源稚女又来一句‘那不简单,看到龙王干死就行了’之类的话,又补充了一句:“具体怎么杀死他,我们拿什么和他作战。” “装备部把最新研究的东西都塞进了摩尼亚赫号的底仓里,这条船已经集中了迄今为止人类最进步的技术,火力可以抵抗一艘巡洋舰。” 说到这里,女孩顿了顿,红色的眼瞳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应该用不上,因为这里是中国,上一次在这里动用火力的曼斯坦因教授被请去喝茶了,最后还是昂热下场去捞的。” “而且之前北极圈你们也看到了,金属爆炸都没办法伤害到诺顿,所以这些东西也没用,只会让你们喜提牢饭,而且如果你们被抓了,我大概率是不会去捞的,所以这些炮弹是用不上的。” “那请问这些装备是做什么用的?”路明非迟疑着问。 “给你们当心理安慰用的呗。”夏弥脸上是同款幸灾乐祸的表情,女孩嘿嘿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你们得用冷兵器,放心,装备部刀管够。” “我们,拿刀砍龙王?”芬格尔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啊?” “包真的兄弟。”源稚女说着,大力拍着他的肩膀:“要相信自己啊,你们都是潜力无穷的孩子,哪怕是龙王也可以轻易干掉。”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源稚生也终于不得不开口,他皱着眉:“我们要把龙王引到水上来?不会暴露吗?” “不会,申请了禁令,今晚这里不会有人,要还那么倒霉被拍了就说是电影特效。”源稚女的操作已经十分娴熟,她淡定道:“现在各自去准备,我不管你们要带什么武器,自己去武器库挑。” “最后友情提示一句,不要带热武器,枪支什么的在诺顿面前都是烧火棍,不如挑两把顺手的好刀,半个小时后这里集合。” 众人对视一眼,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纷纷选择了先去拿武器,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源稚女和夏弥。 源稚女看向窗弦外的平静湖面,并不感慨的感慨道:“这才几天啊,就又来了。” “你这么平静,是因为早就看到诺顿的结局了吗?” “嗯。”源稚女点头承认:“无论他怎么挣扎,他都会死,就在今天。” “那我们呢?”夏弥忽然问。 源稚女一愣:“什么?” “你继承了白王预知未来的能力,既然能看到诺顿的结局,那也能看到我们的结局吧?” 夏弥重复问:“你看到的,我们的结局是什么?” 气氛骤然凝滞,源稚女沉默良久,最终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地看向江面。 夏弥叹了口气,也没有再问,因为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不仅是她,所有龙王其实都清楚。 因为那个答案,其实早就写在了最终的预言书上,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无一例外。 (本章完) 第342章 青铜计划开启 第342章 青铜计划开启 “我看到的预言么……” 源稚女喃喃自语,转头看向窗外。 不再是漆黑的夜晚,粼粼的江面消失不见,她站在浩瀚的冰原上,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将大地染得血红。 到处都是炽烈燃烧的火焰,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竖立在天地间,虽然已经枯死,但仍可想象它过去繁荣之时的壮观场面。 腐朽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像是要托住碎裂的天空,就在它前方的冰原上,枯骨堆积如山,黑色的巨兽正从骨堆的深处腾跃而起,张开的巨大双翼上挂满骷髅,仰天吐出黑色的烈焰。 一切都在燃烧,世界被毁灭,源稚女低头,她的脚下黑色的巨蛇被劈碎成了两半,巨大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是夏弥的尸体,死神海拉在复仇之神归来之时,甚至连逃走都来不及,就被摧枯拉朽的杀死。 视线逐渐变红,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那是血珠滴在了她的眼睛里,最后落到了地上,源稚女缓缓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崩坏。 一把巨大的,弯曲的枪洞穿了她的胸膛,紫黑色的死亡气息将她包裹,一切都在离她而去,包括生命。 而投出这把枪的人,却不是奥丁,而是那位黑色的主宰。 根据北欧神话中的记叙,尼德霍格盘踞在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下,直到有一天它把世界树咬断的时候,诸神黄昏之日来临,那一天星辰坠落,世界由此毁灭。 北欧神话,记录的其实是龙族的历史,只不过因为经历的时间太过漫长,曾经发生的事情被扭曲了些,但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而这一幕,在源稚女的眼里重新发生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而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刺耳的笑声带着浓浓的讽刺,回荡在天地间,大地龟裂,地震海啸与火山齐齐爆发,所有人都在哀嚎痛苦。 直到最后源稚女彻底闭上眼睛,一切归于平静,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再度睁开眼,眼前依旧是平静的江面,江水倒映着星月光辉。 夏弥好奇的眨着眼看着她,问:“预言怎么了?” “没事。”源稚女说:“可能是力量适应的还不够,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好吧。”夏弥叹气:“说不定还有奇迹呢,我相信你呀,你这一路走来都是奇迹,我相信你最后也一定可以的,我可不想死,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们一定会有个好结局的,对吧?” “嗯,大概吧。” …… 源稚生站在武器库的大门前,用手一推,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一排排的展柜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 “欢迎来到卡塞尔学院装备部与岩流研究所共同研制的武器供应库,今天武器将不限量提供。”源稚生站在门边,比了个手势请众人进入。 现在学院里的人都戏称卡塞尔学院已经变成了蛇岐八家日本分部,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至少在源稚女当上校长的时候,装备部的那群家伙就已经变成了日本岩流研究所的下属部门。 装备部的这群神经病一开始都是不愿意的,但岩流研究所的研究技术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龙王指点下,早就超了装备部几条街,炼金术更是超了几个世纪,以硬实力说话,神经病们也不得不退散。 如今这琳琅满目的武器,就是双方共同研究的成果,象征着目前人类最顶尖的科技。 “喔!”芬格尔不由得惊叹:“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你们是想跟中国开战吗?” “搭载炼金弹头的风暴鱼雷,据说弹头部分以螺旋状内嵌上千枚炼金弹头,他们的边缘异常锋利,足以切开龙族的鳞片。” 源稚生担当起了解说,指着某一颗鱼雷说:“据说弹头爆炸的时候,上千枚弹片会像一朵金属绽开,可以把龙族切成两半。” “听上去很厉害,但这是个水库吧……我们用得上这些东西吗?这是海战武器吧?”路明非很想问候装备部那帮疯子的爹妈,这鱼雷放下去沉底爆炸了怎么办? “三峡水库水深现在达到170米,加上上次的水下地震在青铜城附近引发了大约200米的下陷,接近400米的深度,使用风暴鱼雷绰绰有余,就算触底爆炸,顶多引起水下山体塌方。” 源稚生说到这里顿了顿:“比起担心水下的问题,不如担心中国军方,在三峡水库动武器是很挑衅的行为,上次曼施坦因教授就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走了,所以这次稚女才不推荐你们使用热武器。” “而且所有龙王中,诺顿是最不怕热武器的,爆炸带来的高温和金属对他都没效果,所以这些东西看看就行。” 他说着,伸手一拉,武器展面翻了过来,无数的刀剑整整齐齐的排列,从最小的猎刀,到各种各样的日本刀,还有袖剑长剑,各种种类的刀剑闪着锋利的寒芒,古老的纹彰显着它们的历史。 这里的不少武器都可以在拍卖会上亮相,有的甚至是全世界唯一的孤品,楚子航抽出一柄日本刀来试了一下锋刃,刀锋轻易地割破了他的衬衫袖口,这柄刀有上千年的历史,但仍锋利如发硎的那一刻。 “蛇岐八家的武器馆么?”楚子航将那柄利刃推回鞘中,这些武器的日本风格还是很明显的,很显然是蛇岐八家赞助的。 “是,装备部制造的武器讲究一个速度快量还大,都是批发,在最下面的箱子里,那东西拿去打龙王你们大概得扛一箱去。” 源稚生踢了踢货架底下的几个大箱子,然后朝着绘梨衣招手,精心挑了两把长刀递给她,绘梨衣接过比划了两下,收了起来。 众人见状,这才上前去挑选,楚子航虽然有村雨了,但还是又拿了一把刀,芬格尔直接抓了好几把,全部绑在背上,瞬间全副武装,零则只拿了两把短剑,路明非左看看,右看看,也选了一把刀。 最后只有源稚生没选,他依旧拿着他的蜘蛛切和童子切,见众人都选的差不多了,这才带着他们离开,去找源稚女。 源稚女和夏弥依旧站在战术指挥室里,他们走时什么样子,回来时就还是什么样子,只不过路明非总觉得,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但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好像有些凝重。不过想来也是,马上就要屠龙了,别说别人了,他自己心情都凝重。 “现在重复作业名单,船长风间琉璃,大副夏弥,负责监控异常;二副格雷森,负责掌舵;三副古纳亚尔,负责声纳和底舱;轮机长熊谷木直,负责引擎和燃料供应。” “水下作业, a组,楚子航和路明非;b组,芬格尔和零;c组,绘梨衣和源稚生……各自的位置都明白了么?” “明白!”众人同声说。 他们这次的时间仓促,特训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但大家都表现出了相当的潜水能力,就连路明非和芬格尔这俩出了名的废柴都是响当当的潜水好将。 路明非潜水好是因为小时候家住市郊,总在附近池塘里凫水摸蚌壳,但芬格尔也有不俗的潜水功力就很让人奇怪了,这个货应该只擅长睡觉才对。 至于其他几位,楚子航路上是条好汉,水里也是,潜水成绩毫无悬念的排名第一,冲到第二位的是零,路明非亲眼见过她不带氧气瓶下潜,鱼一样轻盈,脸上神色淡漠,好像写着“氧气那种东西对我这种伴鱼类来说毫无必要”。 源稚生排第三,这位不显山不露水,感觉完全没出全力,绘梨衣排第四,和她哥一样,完全看不出深浅。 芬格尔和路明非第五第六,第一第二分别带第五第六,平均下来每组都有一个好手,分组倒还算平均。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甲板上,换好了潜水服,微凉的江风吹得他们瑟瑟发抖。 “大概流程你们也记住了吧,我让eva发了详细的流程表给你们注意查看,还有就是时刻要留意你们各自的氧气表,大约能支撑三个小时,足够你们使用。” “数据线,同时也是救生索,纳米材料的外层,一般是不会断的,如果你们意外失去了知觉,我们会用这根绳索把你们拉回来。” 源稚女指了指他们潜水服上的黑索:“还有潜水服是特制的,全封闭,能承受20个大气压,表面是纳米材质,但是要注意,不能划破了。” “还真是全副武装啊。”芬格尔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一口气全说了吧。” “注意事项就是这些东西大概率没用,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意外,救生索估计会断,潜水服估计也会破,氧气也会弄丢,为了避免你们留在水底回不来,你们的首选是把龙王诺顿引到水面来,再说击杀的事。” “至于怎么把他引到水面来,我想了又想,觉得你们可以把他青铜城给炸了。”源稚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最炸裂的话,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 “是这样的,因为青铜计划不小心泄露,诺顿可能有所准备,青铜城里可能有陷阱,所以你们不必深入青铜城,在外部启动自毁程序就行,程序启动流程eva也发给你们了。”夏弥补充。 “我能问个问题吗?”路明非战战兢兢地说:“我们要去把龙王家毁了,如果他发现了……想必会很不高兴……怎么办?我们真的打得过他吗?” “放心,很好打的。”源稚女说:“你不是看到过我屠龙吗,像我一样砍就完了,你只管大力,剩下的交给奇迹。” 路明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他很想说那能一样吗,在座的各位谁有你这么大力气? 就连楚子航都面露迟疑,芬格尔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你可以那么轻易的杀死他,为什么你不出手呢?你直接把他干掉不就没事了吗?” “别说什么给年轻人机会这种屁话,我们年轻人不需要机会!”他义正言辞,斩钉截铁:“我们年轻人的命也是命!” “如果我能出手的话,就不会让你们去上了。”源稚女耸了耸肩:“指挥你们多费劲啊,我有这个时间,诺顿早杀八百回了。” 芬格尔嘴角一抽,很想说我们这么弱还真是太抱歉了,但很明智的忍住了,又看向了夏弥。 结果还没等他说话,夏弥直接道:“别看了,我也没办法动手,你们要学会依靠自己。”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真没什么难的,你们只需要根据任务流程潜进去,然后启动青铜城自毁程序,把诺顿引出来,在水面击杀就行。” “我和你们的校长大人会帮助你们的,拥有我们这么强大的后勤组,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夏弥说着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可都是人类精英啊!” “这话我怎么听出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芬格尔喃喃,同时看向其他人:“你们就没有意见吗?怎么只有我和师弟在说话?”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意见。” 芬格尔不甘心,知道源稚生和绘梨衣都是源稚女的亲兄妹,肯定不会拆自家人的台,干脆不问了,而是看向了零。 俄罗斯小女皇察觉到他的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以零下200度的平静语气说:“可以下水了吗?” “可以了。”源稚女挥手:“我宣布,青铜计划正式开始。” 话音未落,零看都没看自己的搭档一眼,转身就跳入了江水里,像一尾鱼那样消失不见了。 楚子航紧跟其后,紧接着就是绘梨衣和源稚生,只是眨眼间,甲板上就只剩下了废柴两人组目瞪口呆。 “不是,这么干脆的吗?我还没准备好啊!难道不应该先留个遗书什么的吗?”芬格尔大声嚷嚷,路明非也有些茫然。 “差不多得了,下去吧你们。”源稚女在两人肩头上同时一推,让他们从船舷上翻落水面,她看着水面迅速消失的水,微笑: “祝你们好运。” (本章完) 第343章 天气不错,适合埋葬一位龙王 第343章 天气不错,适合埋葬一位龙王 射灯的光在江水中仅能穿透不到5米,路明非眼前是一片浓郁的墨绿色,水体浑浊,浮游物到处都是。 水压压的他的耳膜都要裂开似的,压力计显示他们下潜到快100米深,高压气体压入他们的潜水服内部,帮助他们抵抗外压,也让他们看起来像米其林轮胎人那样肿肿的。 “深呼吸,否则压力真的会让你的耳膜裂开,目前的深度才100多米,距离目标还有200米以上。”楚子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预计还要下潜15分钟。” “这才100多米?我感觉我都快要不行了。”路明非大口呼吸,耳朵的状况这才缓解了一点。 但他很快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艰难,其他每一个人都表现的游刃有余,绘梨衣甚至好奇的到处看来看去,如果不是有源稚生拦着,这姑娘能把自己玩丢。 楚子航就不用说了,表情平静的就像是在散步,好像那恐怖的水压完全不存在一般,源稚生和他差不多,还有心情管着绘梨衣,至于零,都半鱼类了,下水也叫个事儿? 最离谱的是芬格尔,说好的大家一起当废柴,结果一下水,这位仁兄简直如鱼得水,和零一样像个半鱼类,很难想象他是如何练出这么一身高深的潜水技术的,他们小组是游的最欢的。 所以搞半天,只有路明非一个人是真菜。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给废柴一条活路?”路明非喃喃着,有种混在精英里无所适从的感觉。 “拉住我,我们自然下降。”楚子航说:“要进入更深的裂缝了,注意位置。” 路明非连忙照做,他的脚下是一条水底裂缝,每小组都双手拉住,放松身体,被腰带上沉重的铅垂拖着下沉,他们被凹凸不平的石壁紧紧的夹在里面。 路明非抬头往头顶看去,一片漆黑,压力继续增大,他们也不知道下潜了多久,直到源稚生的声音响起。 “到了。”男人低声说。 射灯的光束照向前方,一堵墙壁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堵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 在射灯的光照下,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一层絮斑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 这就是青铜城的外壁,哪怕是第二次来到这里,源稚生还是会被这东西惊艳,这简直就是神迹。 “这东西看着年纪就不小的样子。”路明非深深的吸了口气,惊叹道:“上千年前居然有这种工艺,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我们要怎么进去?”芬格尔上下打量着:“我并没有看到门。” “是活灵。”楚子航指着青铜壁上微微浮凸的人脸,看着那张口中叼着燃烧火柴的痛苦面孔,平静道:“eva给的任务资料里有,用血统足够的鲜血就能打开门。” “青铜计划之前还执行过夔门计划,这里不是第一次开启了,上一次执行夔门计划据说圆满完成,所以这一次我们有详细的路线和完整的计划。” “那用谁的血? s级的?”芬格尔看向路明非,耸了耸肩:“反正总不能用我这个f的吧。” “路明非可以,绘梨衣也可以。”源稚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管鲜血来,直接塞进了活灵的嘴里:“但取他们的血会弄破潜水衣,稚女给我们提前准备了血。”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试管破裂,鲜血却诡异的没有溢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然后所有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张青铜人面动了,整张脸从墙壁中浮凸出来,表面的锈迹崩裂,锋利的犬齿猛的张开又合拢,发出“咔嚓”一声裂响。 活灵忽然张大了嘴,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没人敢相信有“人”能把嘴张这么大,除非他没有颌骨,嘴巴的结构就像一条吞象的巨蛇。 众人回头,看见的就是一张漆黑的大嘴,就像是要……吃了他们。 路明非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楚子航抓住,巨大的漩涡瞬间将他们卷入。 路明非下意识的就想尖叫,可还没等他出声,水流混乱,模糊的视线里,隐约出现了个人影。 路明非定睛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喊:“老……老唐!” 但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因为巨大的水涡已经将他们吞没,汹涌的水声将一切掩埋,无论声音还是身影,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 …… 长江三峡水库,古时候的“夔门”。 一个晴朗的夜晚,因为禁令的存在,只有几只孤零零的船停泊在江边,整个青铜计划范围内空无一人,江面平静,江水倒映着星月光辉。 男人焦急的等待在空旷的岸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看天色,看一看时间,再看一看尚且平静的江面。 从以往的交易来看,这位雇主向来是最准时的,但就目前混乱的局势,别说各大混血龙家族了,连龙王都自身难保,让他很难不担心。 眼瞅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水声哗哗作响,直到最后一刻轰鸣的直升机忽然响彻在天际,像一只漆黑的巨鸟划过天空,最后停在了绿意昂扬的草地上。 那是一架米-17直升机,一架血统纯正的俄制飞机。 也只有这种大型直升机带着辅助油箱才能飞跃茫茫的冰海,跨过多个国家,最后来到这里,它曾经的起飞平台很可能是位于北海的石油钻井平台或者另一艘停泊在厚冰区外的大型舰船。 飞行员打开驾驶舱的门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为后舱那位贵客拉开舱门,即使在这种条件艰苦的地方,飞行员依旧没有忘记礼仪,就像他把一辆劳斯莱斯轿车停在了游艇俱乐部的红毯前。 黑衣的男人端坐在机舱里,戴着皮手套的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迎上前来的男人惊得目瞪口呆,他终于等来了神秘的雇主,但雇主的行李却是一堆棺材。雇主背后的货舱里堆满了层层叠叠的棺材,乌木质地镀金把手,形式整齐划一。 “哦,等急了吧,打捞货物用了点时间。”黑衣雇主跳下飞机,他身穿黑色的礼服,打着白色的领结,脸上罩着皮质面具看不清样貌,但声音却是和煦的,像个慈祥的长辈,正在耐心解释迟到的原因。 “海啸把太多人卷到海底去了,不少血统优秀的货物就这么消失在冰海太可惜了,万一飘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当了养料唤醒了不该醒的人可就不好了,我就多了点时间。” “没事没事,您来的正正好。”男人弯腰,语气姿态都十分恭敬,雇主打量了他几眼,似是在思索:“你是陈家的孩子吧,好像见过你,叫什么来着?” “陈寒。”男人说:“我是陈墨瞳的哥哥。” “对对,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个时候陈墨瞳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当时有几个孩子偷看,好像就是你带的头。” “您记性可真好。”陈寒微笑:“那么先生,您的货物需要先运到陈家处理吗?浸过水的恐怕容易腐坏,我们有一流的处理技术。” “不用不用,这些是空的。”雇主摆了摆手,说:“北极那些我顺手就处理了,这些棺材是来看看有没有新的货物可以带走,今晚的长江恐怕不太平。” “是,根据可靠消息,青铜计划今晚展开,学院的摩尼亚赫号已经就位,这个时间,计划应该已经开始了,学院出动的都是精英,每一个血统应该都能达到你的要求。” “是不错,但就怕血统太高了,应付不了啊。”雇主叹了口气,“所以,陈墨瞳还是没有消息吗?你的父亲当初可是跟我说,他有办法的。” 陈寒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眼底的阴郁不加掩饰:“陈墨瞳躲在了日本,根本不出来,我们派了几拨人去找她,都被死侍吃掉了,蛇岐八家养了数不清的死侍,我们的人根本接触不到她。” “父亲大人以为她会离开日本去美国找风间琉璃,没成想她居然就躲在了日本,是我们的失误,还请大人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来不及了。”雇主摇头,他看向平静的江面,在距离此处不算太远的地方,那个女人就站在船上,等待着收割诺顿的性命。 那么诺顿之后呢? 现存的龙王还有几个? 接下来又该轮到谁了? 男人懒得去想,因为他知道他和源稚女早就不死不休了,他布局了千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这大好的局面,居然会因为源稚女这么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失控,这让他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神也有犯错的时候。 而他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把源稚女当成了赫尔佐格,他以为能像控制赫尔佐格那样控制源稚女。 赫尔佐格是食尸鬼,胸膛里装着贪婪的心,他会吞噬一切能吃的人,最后变成流淌着脓血的怪物。 所以他完全可以靠着贪婪控制赫尔佐格,就像是放在恶狗面前的肉块,恶狗永远不知道他吃的每一块肉都是别人精心烹饪好的,里面撒着别人希望他去尝试的药。 源稚女也是鬼,但却是从地狱里杀出来的修罗恶鬼,她残暴嗜血,杀人不眨眼,满心被仇恨充斥,于是他便以为可以用仇恨控制她,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看似凶残的恶鬼心里,藏着的居然是人类的心。 她的确有着无尽仇恨,却并没有被蒙蔽双眼,她没有杀死害她落入如此境地的源稚生,更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大杀四方,怯懦的人类之心简直扫兴至极。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颗人类之心,成了他千年布局里面的唯一败笔。 “如果陈墨瞳迟迟不肯出日本,我们可以先不杀她,直接制造新的新娘吗?”见男人半天不说话,陈寒小心翼翼的询问:“我们会竭尽所能的寻找人选。” “傻孩子,只有陈墨瞳死了,才会有下一个新娘啊,旧的躯壳不消灭,灵魂又如何前往新的躯壳?”雇主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不过比起我们把新郎都弄丢了的事情,新娘倒算不得什么了。” 陈寒一愣:“您是说恺撒也……” “是的,恺撒也去了日本,真令人头疼啊不是么,这些孩子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让我们这些当大人的总是很无奈。” “而且比起陈墨瞳,恺撒的问题可能要更大些,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只不过总是太天真。” “比起他的父亲,他还差得远呢,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没用的公子,心里藏的却是报复呢。” 陈寒再度愣住,他知道男人说的是谁,庞贝·加图索,混血种社会里赫赫有名的公子,立志要睡遍所有漂亮女人,只要美人不要权力,被恺撒称为种马老爹的奇葩家主。 而那样废物的男人,说实话其实很多人都看不起他,陈寒也不例外。 因为他知道庞贝虽然是加图索的家主,但却只是个挂名掌柜,加图索家实际的权利从来就不在他手上,所以他再怎么脱线也无所谓,也不会有人对一匹种马有太高的要求。 可现在,这个人却说,其实公子心里装的不是女人,而是复仇? 他有什么仇?仇恨加图索家族让他当家主,给了他数不清的钱和无与伦比的权利让他好去泡妞是吗? “有的人啊,流连在无数女人之间,却不过是为了藏住心里最深处的那个人,看上去很不正经,也不过是为了藏住心底那像火一样燃烧的仇恨。” “他骗走了恺撒,那是因为他知道恺撒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但无所谓,我想得到的总会得到,无非是多付出一点代价罢了,但在大计面前,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您的意思是……”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向了天边那皎洁的明月,有些感慨的说:“今晚真是个好日子,适合埋葬一位龙王。” “也适合新王归位。” (本章完) 第344章 陷阱 第344章 陷阱 路明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居然是空气。 他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往后看去,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面墙壁。 青铜墙壁中,是他们那根同时充当通讯线和救生索的黑索,它没有断,而是神奇的插入其中,和墙壁无缝的连在一起像是被浇筑进去了。 路明非伸手拍了拍墙壁,厚重的青铜锈沾了他一手。 “别看了,我们已经进入青铜城了。”源稚生说:“离开的话,得找新的门,这个是入口,出口是一样的一个活灵,具体位置在地图上,不过可能会变位置。” 路明非张了张嘴,他想问大家有没有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心里已经知道,老唐恐怕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龙王诺顿了,可是依旧有些无法相信。 那个陪他在星际上轰来轰去,在网络上称兄道弟,陪伴他度过了几百个日夜的男人,怎么就变成龙王了呢? 他怎么就变成龙王诺顿了呢? 他是什么时候变的,是之前忽然没有联系的时候,就已经觉醒了记忆吗?那陪伴他的老唐算什么? 路明非大脑一片混乱,他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他只是有些不能接受,可现在他来到了这里,他是来杀老唐的。 “呼叫摩尼亚赫号,能听见吗?”源稚生问。 “信号很清晰,没问题。”夏弥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你们的装备里面有延长绳索,自己接上就可以了。” “看上去,龙王诺顿还是个手工艺术家啊。”芬格尔看着面前的青铜甬道,观察着两侧那数不清的青铜雕塑,有些感慨:“就是这玩意儿看着有点渗人。” “我们要找的自毁程序就是这样一个青铜雕像,应该就在外部,注意留意。”楚子航说。 “按情报来看,这座青铜城的主人应该是在家的,并且青铜计划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很难保证这位龙王不知晓,所以青铜城里应该是有准备的,注意不要触发机关。”源稚生说。 “会有什么机关等着我们?死侍大餐?青铜大阵?”芬格尔嘟囔着:“这里看着就很危险啊,我们真的不是用来送死的小白鼠吗?” “是小白鼠,你也已经来了。”零冷冷的说,她没看任何人,径直向着通道深处走去,绘梨衣立刻好奇的跟了上去,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而就在他们的身后,厚重的青铜墙外,源稚女摸了摸脸,有些嫌弃的嘟囔:“这熊孩子什么眼神?我跟诺顿哪里像了?” 满头白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在水里,在将近水下400米的深度,她却没有携带任何潜水设备,要是被普通人看见了恐怕都要被当成怪物。 但对于已经继承了白王神位的她来说,极渊那种极端环境都可以随意进出,更别说一个江底了。 毕竟对于龙族来说,水底就是另外一个故乡。 耳机里传来夏弥幸灾乐祸的声音:“可能你变成龙王之后基因突变了吧。” 源稚女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她虽然变成龙王了,完整的继承了白王的神位,但又没有去孕育巨大的龙躯,和夏弥一样顶多算个幼形态,外貌是并没有什么变化的。 顶多就是白头发红眼睛没办法再变回去了,曾经的黑发黑瞳算是彻底离她而去,只能继续顶着个招摇形象像个童心未泯的二次元。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和诺顿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路明非这都能认错,只能说明他大概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了个人影就开始嚎。 在他的概念里,青铜城里看到了人影肯定就是青铜城的主人,由此误会也可以理解,但源稚女表示,除了主人,当然也可以是不速之客啊。 从几人组下水没多久开始,源稚女就也跟着跳下了水,始终保持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倒也不是不放心,只是这几个水货究竟有多少能耐源稚女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在水下真遇到了诺顿,恐怕不是他的一招之敌,甚至不提诺顿,随便来点带点龙族基因的其他玩意儿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青铜计划提前泄露,虽然诺顿不爱看手机,但爱看手机的人多了去了,心里有鬼心思的人或龙也多了去了,保不齐就有些心思不纯的跑去通知诺顿了。 在明知道有人要来围剿自己,除非诺顿是白痴,不然没点布置都是不可能的。 但四大君主中的老大哥,黑王所有子嗣中最像黑王,甚至被一度称为太子的诺顿,会是白痴吗? 源稚女觉得对方虽然没有自己聪明,但应该也不至于是白痴,为了避免下潜小组被一锅端了,源稚女默默选择跟随。 看着面前的活灵,源稚女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指,决定以德服人。 她单手握成拳,反手一拳砸在青铜壁上,瞬间整个青铜壁凹陷进去了一大块,活灵张大嘴想要哀嚎,源稚女反手又是一拳,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整面墙壁直接被洞穿。 “你在干什么,拆家吗?”夏弥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这么大动静,你是生怕诺顿不知道你来了吗?” “那又怎么了,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源稚女说:“我们是来毁了他的青铜殿的,难道还能瞒着他?” 夏弥:“……好像有道理啊!” 源稚女甩了甩手,懒得理某位恋爱脑,淡定迈步而入,她是不想直接跟诺顿动手,但不代表她就怕了诺顿。 这位青铜与火之王,最擅长炼金术,这个青铜城留着也是个隐患,谁也不知道他在这城里留下了什么后手,就相当于他的主场,为了避免主场优势,所以源稚女想着干脆把这毁了算了。 下潜小组其实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吸引人注意的棋子,真正在博弈的还是源稚女和诺顿,只不过诺顿现在还没有出场,源稚女就也藏在下潜小组的背后,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 “我讨厌蛇,这种装模作样的读书蛇更讨厌!”路明非看着身旁的那些蛇脸人雕像,无比嫌弃。 蛇这种生物,想起来就冷冰冰滑腻腻的,危险又有毒,这里还这么多,总让人有一种掉进蛇窝的感觉。 虽然这些蛇脸人都微微躬着腰,身体前倾仿佛行礼,一副读书蛇的样子。“圣堂之路。”楚子航说:“如果你们上过炼金课就会知道,《冰海残卷》中有这条路的记载,这些雕塑代表着龙王掌管的金属元素,按照炼金术元素表,一共88种。” “好了,现在不是科普时间。”芬格尔打断了楚子航的解释,伸手指着这些雕塑:“你们不觉得这鞠躬的方向有点怪吗,我们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朝后鞠躬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愣,这才发现确实有点古怪。 这些蛇形雕塑确实是在鞠躬,但所朝的方向却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通道,就好像那漆黑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跟着他们一样。 “怎么越说越像恐怖片了,我们擅闯民宅,不会让主人家发现了吧。”路明非默默躲到了楚子航身后,没有杀胚师姐的情况下,唯有杀胚师兄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去看看?”绘梨衣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她大概是把这次行动当成了一次有意思的探险,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源稚生却只是摇头:“最好不要,我们不是诺顿的对手。” 作为众人里唯一一个跟诺顿动过手的人,源稚生非常清楚双方实力的差距,那简直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据他观察,他们这六个人中没有一个是诺顿的对手,加在一起估计都不够接人家一招的。 虽然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六个人拿什么杀诺顿,但源稚生相信源稚女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既然源稚女说,他们下行的主要目标是毁掉青铜城,引诺顿上岸,那就照做好了。 至于诺顿上岸后,怎么处理?那就是上岸之后的事情了。 如果节外生枝,不自量力的去挑战龙王,源稚生觉得他们的下场估计不会很好。 楚子航看上去并不是很赞同,他皱了皱眉,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耳机里再次传来声音。 “源稚生说的对,听他的,不要节外生枝。”夏弥的声音懒洋洋的:“你们不是诺顿的对手,想要活着回来就老实点。” “那好吧。”芬格尔耸了耸肩,“继续走。” 楚子航也没有再说什么,每次夏弥的声音响起后,他都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漫长的跋涉,下潜小组终于穿越了青铜城中迷宫般的甬道系统,抵达了一片开阔空间。 源稚生认出了这就是当初源稚女击杀那几个龙侍的位置,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识到了源稚女的龙化模样。 源稚生抬头四顾,当初战斗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无踪,想来是主人回来后处理了,巨大的青铜顶就像一颗巨树,在众人头顶绽放。 这一路顺利的不像话,就像是有神庇佑,别说陷阱了,连个雕像都是鞠躬的形状,安静的简直像是主人不在家,毕竟以诺顿的脾气,知道有人擅闯青铜城,恐怕不会这样毫无反应。 但诺顿如果不在这里,又能在哪里呢?他只可能回到这里。 不过不管诺顿在不在,青铜城都是一定要毁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建筑,在诺顿手上,还可以变成攻守一体的堡垒。 “应该就是这里了。”源稚生说:“尽量不要分太开,在这附近找一找吧,自毁程序应该就在这里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源稚女看着朝自己卑躬屈膝的蛇头雕像皱了皱眉:“这丑东西这么久了怎么还在。” 她还记得上一次就是这些丑东西一直跟着她,这东西似乎还会移动,说不定还会把看到的东西传给青铜城的主人,有点类似于监控一样的东西。 源稚女正考虑要不要顺手全毁了,耳边忽然传来了金属转动的声音,起初那声音很轻,带着细微的卡动,慢慢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像是一台机器开始运转。 怎么回事?自毁程序这么快就启动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联系夏弥询问情况,却发现她们中间的联络不知何时断了,似乎被某种奇怪的东西阻隔。 源稚女皱了皱眉,心念一动,无数的蛇被释放,只一个瞬间,那些蛇就带着海量的信息回到了源稚女的大脑。 源稚女飞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潜小组还好端端的就说明这不是自毁程序,而是这座两千年前被塑造的超级机关活了过来。 看似整块的青铜墙壁分裂了,数百万立方空气穿越那些裂缝逃逸,带着刺耳的风声,下方汹涌的水挤进来填补空气流失造成的空缺。 蛛网般的青铜甬道旋转之后重新对接,就像是左轮手枪在射击的瞬间,滚轮转动,新的弹仓被送到了枪口的位置。 而且从蛇带来的消息来看,并不是整个青铜城都在变化,只是她这一块,至少下潜小组那边没有丝毫动静。 在密密麻麻的青铜甬道旋转对接后,只一个眨眼间,源稚女就被困在了一个四方世界里,放眼望去,上下左右前后全都是厚重的青铜墙壁,仿佛一个坚固的牢笼。 她很确定,她没有触发任何机关,而下潜小组那边甚至还没找到机关。 而在没有任何人触发什么机关的情况下,那就只能是这里的主人亲自启动了。 所以,诺顿这是准备困住她? 但就凭这点破铜烂铁,会不会太小看了她啊。 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当一拳超人,把这些破铜烂铁全部轰碎的时候,地面猛地亮起。 无数复杂的纹像藤蔓般在地面蔓延,以金属为大地的空间里,时光像是被封冻一般,一切都被隔绝封闭。 一个强大之极的“炼金巨阵”被引发了,而这个“炼金阵”居然能硬生生将源稚女那即将脱手的力量压制! (本章完) 第345章 开始博弈 第345章 开始博弈 耳边全是轰隆隆的机器转动声,源稚女放出去的那些“蛇”,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铺天盖地的涌了回来。 无数信息通过“蛇”一同回到源稚女的大脑,信息里包含一幅三维地图,巨大的青铜城,也许是历史上真正的“白帝城”,此刻在源稚女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但是这些透明的地图正在飞速变化,而且随着“蛇”的退出,那些本已点亮的地图正在逐渐暗下去,源稚女失去了对那些地方的掌控。 “蛇”本质上就是生物电流,用龙族的话来解释,就是被驯服的一大群体,伴随着主人的力量增强,“蛇”群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 以前源稚女血统还没达到如今这地步的时候,“蛇”群会畏惧龙王级别的目标,甚至最开始还会害怕绘梨衣,足以证明这些小东西的没用,只能当个侦探情报的小道具。 可今时不同往日,源稚女的血统提升堪称神速,如今更是不输任何一位龙王,“蛇”群同样强大了不知何几,可现在却同样出现了以前才会出现的畏惧退缩。 而且似乎不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源稚女看着面前那些密密麻麻移动折叠的巨大青铜墙壁,以及脚下亮起的复杂纹路,差不多也明白了些什么。 “蛇”群害怕的只是危险,但这危险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别的东西,比如说最极致的炼金阵法。 诺顿是青铜与火之王,掌控的也不单单只是火焰的权能,作为当世最顶级的炼金术之王,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针对源稚女再炼制出一把武器是很困难的,曾经的七宗罪那也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才磨练出来的。 但就像有了七宗罪的基础,打造出莱瓦汀很简单一样,在白帝城的基础下,他能打造出一个困住源稚女的炼金阵也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事情。 因为这座青铜古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炼金阵,而现在,这座矩阵动起来了。 青铜的地面上,蛇一样互相纠缠的深槽组成的纹就像茂盛的藤树,分叉,再分叉,不停的分叉交汇,最后汇入青铜墙壁之下,谁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只能看到脚下完美的圆形图腾,此时闪着光,已经完全的炽热起来了。 一个强大至极的“领域”填充了整个空间,引发这个空间的就是脚下的金属纹以及那些层层叠叠的金属墙壁,所谓的藤树,是无与伦比的言灵之阵。 这是炼金术的奇迹,以符号和元素就创造出了领域,整个青铜城都在旋转为这个领域提供动力,维持着这个领域,这是超越一切宗教法典的,神明的特权! 源稚女伸手轰了一拳,坚硬的青铜墙壁瞬间应声裂开,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下一刻裂缝立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瞬间恢复如新,仿佛伤痕从未出现。 但源稚女见状,连眼都没眨一下,她只是揉了揉手腕,以最平静的表情,再度轰出一拳,这一次,她用了十成的力气。 这古怪的领域将她困住,整个青铜城隔绝了其他任何元素,就像某种结界,源稚女没办法引发地震火山爆发等等元素乱流,一切需要借助大量元素的灭世言灵都无法施展,但她自身的力量没有被压制。 虽然她没有像赫尔佐格一样孕育出属于自己的龙躯,力量无法彻底发挥,但她继承的是完整的白王王位,远远不是赫尔佐格那个半吊子能比的,她的力量也远超当初的赫尔佐格。 她就像一个“老拳师”,使用“大开碑手”之类的绝世武功,没有任何里胡哨,完全就是纯粹的大力出奇迹。 于是瞬间,这一拳下去整个世界地动山摇,丝毫不亚于某个力量型言灵的发动,整面青铜墙瞬间布满了裂纹,并且在炼金阵的愈合力量发动前,整个碎成了无数碎石块,转瞬间灰尘满地。 但下一刻,灰尘中,新的一面青铜墙壁再次出现,就连被一拳打碎的那些石块也在移动消失,不难想象,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新的一面青铜墙,继续加入这个层层叠叠的包围圈。 源稚女又硬生生轰碎了两面墙,甚至有一面是头顶上的,但都没有找到出路,确定这东西无穷无尽根本没办法靠硬轰突围后,源稚女这才遗憾的收回手。 但即使这样,她也完全没有被困之人该有的表现,态度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她不是被困住了,只是去一个朋友家做客,而这个朋友有点顽皮,把房门锁上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大概就是把这位朋友叫出来,然后好好谴责一下了。 “不出来见我吗,把我困住,难道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她看向某一个方向,可明明面前只有厚重的青铜墙。 她也不急,就好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就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一定会发生什么。 整个空间里安静极了,只有机械齿轮转动和青铜墙壁移动的沉重声音,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座运转中的巨大青铜城,而自始至终,源稚女都只是看着那个方向。 大约过去了几分钟,又也许是十几分钟,源稚女面前的那栋青铜墙缓缓移动,露出了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两边全是那种蛇形的雕塑,它们都朝着某一个方向鞠躬,仿佛群臣面见天子。 通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完全由青铜铸造的王座竖立在那里,身穿白袍的男人安静的坐在其上,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感情,炽热的似乎燃烧着令人心悸的火焰。 “好久不见啊,诺顿。”源稚女看着男人,无声的笑了:“你还是这么爱装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诺顿的骄傲毋庸置疑,所以他绝对不会像奥丁一样选择逃窜隐藏,他的字典里大概就没有“逃”这个字,同样也没有“退缩”这个词。 源稚女主动进入青铜城,他就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因为那不符合他骄傲的性格。 哪怕源稚女现在已经变成白王也不足以让他胆寒,甚至别说源稚女这个继任的了,就是昔日真正的白王来了,诺顿也未必会有几分惧意。 这是一个到死都要骄傲的人,正所谓灰太子,就是因为这份骄傲在所有龙王中,最像他们的父亲,那位巅峰的黑色至尊。 但因为两人签订了血契,源稚女有多忌惮诺顿,诺顿就有多忌惮她,他们谁都不会轻易动手,但又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谁也不愿意放过对方。“你明知会有陷阱,还这么随意闯入,要说自大,你也不呈多让。”诺顿淡淡开口,他的声音极冷,带着难以描述的压迫感,那是真正的上位者,一言一行威严具足。 “再怎么说,你之前也帮了我那么多,如果不是你,我未必会有今天的成就。”源稚女说:“我这一路走来,除了奥丁,数你帮助最大,我自然要亲自登门拜谢。” “只是你这待客之道有些别致啊,上来就把客人关起来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怕我啊?” 说到这,源稚女顿了顿,她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猩红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诺顿简直感觉自己是被一只恶鬼盯上了。 他是龙王,最尊贵的青铜与火之王,四大君主中的大哥,可在这一刻,他看着那双猩红的眸子,已经到了嘴边的嘲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冷笑一声,也懒得再多费口舌,直接了当道:“你杀了康斯坦丁,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怎样的代价呢?只是困住怕是不够吧。”源稚女耸了耸肩:“你连进来跟我说句话都不敢,又何谈代价?” 自始至终,诺顿都站在狭长的甬道尽头,四周的青铜墙壁每时每刻都在移动,源稚女清楚的感觉得到,只要自己冲向通道,下一刻就会再次被这些青铜墙壁包围,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牢笼。 而诺顿,自始至终是隔着牢笼的,他根本不敢进来直面源稚女,因为他心里清楚,仅仅只是一个血契,根本不足以震慑住面前这个疯子。 这位可是上头了连自己都杀的狠角色,什么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日常,她从来就不怕死,更不怕伤。 可偏偏她每一次要拉着别人同归于尽,最后死的都是对方。 因为不是人人都是疯子,每一个源稚女想要同归于尽的对手,都有自己远大的目标,也根本不想死,于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怕死的,次次都让她得利。 这一次也不例外,诺顿也根本不想在这里跟她同归于尽,所以干脆不接触,这是这番算计之中,藏着的何尝不是忌惮与畏惧? “伶牙俐齿。”诺顿冷笑:“你的倚仗是什么,那些蝼蚁一般的人类?还是我那个愚蠢的妹妹?” “但不管你的倚仗是什么,都救不了你,我的确杀不了你,但我原本就只需要困住你,没了你,其他人都不过是一群废物,简直不堪一击。” “真稀奇,几个龙王中最蠢的难道不是你吗,你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源稚女耸了耸肩:“我最开始,是真的没有想与你为敌,可你偏偏作茧自缚,那就怪不得我了。” “那就看看到最后,死的究竟是谁。”诺顿冷冷的抬起眼,一字一顿:“我倒要看看,谁能来救你。” 与此同时,水上。 深夜的冷风呼啸,平静的江面起了波动,摩尼亚赫号也跟着汹涌的水浪有了晃动,夏弥站在甲板上,冷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完美无瑕的小脸上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副船长,检测到水下地壳一直在持续波动,似乎是小型地震。”有专员汇报着,手上拿着专业的数据报表。 夏弥看都没看一眼就挥手打发了,同时问联络员:“船长的通讯还是没有反应吗?” “没有。”联络员说:“信号似乎受到了干扰,我们已经检测不到船长的情况了,需要联系水下小组,让他们前去查看吗?” 源稚女下水后,摩尼亚赫号的指挥权就全落到了夏弥身上,夏弥没有跟着下水就是因为水面上需要有一个人坐镇,而她的血统和能力也正合适。 但现在,夏弥却有些不安,她和源稚女都清楚,诺顿不是什么蠢货,水底下必然有他的布置,青铜城就是他最大的后手。 但源稚女可以看到未来,几乎就是先知的存在,她虽然没有告诉夏弥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以她的实力,以及提前将一切都预知到的能力,怎么看都不可能输给诺顿。 所以源稚女下水,夏弥并不怎么担心,可现在居然失去了联系,这让她难免又有些不安起来,哪怕明明知道源稚女应该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焦躁,因为往往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最让人烦躁。 真是可恶吧,最讨厌这种不将所有计划说全的,下次一定要在她日本老婆面前使劲告状,夏弥在心底里恶狠狠的想着。 但要不要让水下小组先去查看呢,要是源稚女真跟诺顿对上了,就水下小组那点实力,恐怕也是去送死的吧。 夏弥正迟疑着,偏偏祸不单行,下一刻她就听到船舱里传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夏弥皱眉走进,大副立刻汇报:“不好了,水下小组,所有通讯中断!” 夏弥眉头猛的蹙起,她想也不想的就开始拆身上的通讯线,同时吩咐道:“水下估计出事了,我下去看看,这期间你们老实待在这里。” “有任何不明情况直接撤退,不用管水下人的死活,我和船长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夏弥已经将所有通讯线扯开,她连潜水服都没换,直接就走上了甲板,但就在她要跳水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的水面上驶来了一艘小船。 船头站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手上端着一杯酒,朝着夏弥遥遥举杯,微笑:“晚上好啊,妹妹。” 夏弥准备跳水的身形猛的一顿,只一个瞬间,她就意识到了,水底下一定出事了。 并且,她没机会下水了。 (本章完) 第346章 送葬(感谢女装使我变强的白银盟!) 第346章 送葬(感谢女装使我变强的白银盟!) 三日前,三峡水库。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孤零零的黑影站在江心小洲的岸边,默默的眺望,水声哗哗作响,令人想起很多年以前。 很多年以前,这个小洲是一座山,站在这里望出去,是如同神斧劈成的夔门,春来满眼都是绿色,风浩荡的吹起两个人的白袍。 如今景色不在,昔日站在他身旁的人也消失了,终究只剩下他形单影只。 从龙王的角度来说,康斯坦丁无疑是不合格的,他太懦弱了,懦弱到不敢反抗,懦弱到只敢去死。 可他们毕竟相伴了数千年,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哪怕骄傲如诺顿,面对康斯坦丁时,也无法做到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冷酷。 他同样不理解康斯坦丁的选择,可他不会责怪,因为这么多年了,那是那个孩子第一次做出自己的选择,即使他是选择去死。 但这不代表他就会放过杀死康斯坦丁的人,哪怕是康斯坦丁自己求死,但如果不是因为源稚女,他们根本走不到如此地步。 龙族是最睚眦必报的种族,无论昔日关系有多友好,合作的有多愉快,在康斯坦丁被源稚女杀死的那一刻,他与源稚女之间就已经彻底不死不休,再也无法调节。 而他之所以没有因为康斯坦丁的死去而被暴怒冲昏头脑,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康斯坦丁留下了茧,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要经过漫长的等待,他们兄弟终有再见的一日。 可也恰恰是因为康斯坦丁留下了茧,没有变成真正的龙骨十字,他自然也无法吞噬,变成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以他目前的力量,想要对抗源稚女,只怕是困难重重。 曾几何时,源稚女还只是个他一只手就能摁死的蝼蚁,但现在,双方地位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他早已不是那个女孩的对手。 他试图阻止过,在北极圈时他全力出手想要改变结局,但很显然,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于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诺顿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很冷淡,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但就是这么平淡无奇的声音,却透着极强的压迫感,恐怖的威压让来人几乎直不起腰。 “人类,你是来找死的吗?” “尊贵的诺顿殿下,是我家大人让我来的,他还在北极,暂时赶不过来,只好托我给您带信,源稚女三日后将对您进行围剿,代号青铜计划。”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正是那陈墨瞳的哥哥,陈寒。 而他代表的是谁,不言而喻。 诺顿并没有多意外,如今局面发展成眼下这种棘手的状况,曾经尊贵高高在上的龙王也逐渐自顾不暇,甚至连诸神的黄昏都变得遥远,因为他们眼下有更快的危机。 黑王还没苏醒,白王先出现了,而且很不巧的是,白王也同样比他们强大,而且还是个很不好掌控的疯子,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来。 曾经那四大君主,她已经杀死了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她显然也不准备轻易放过,说起来可笑,如果他们还不想办法自救,甚至不用等到诸神的黄昏,就会被这位新晋的白王全部杀死。 于是,摆在龙王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归顺她,要么干掉她。 但只靠某一位君主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于是他们就需要合作了,奥丁此番来找他,想来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是…… “要谈合作,让你的正主来。” 诺顿冷冷扫了他一眼,陈寒只觉得那一瞬间心脏剧烈跳动,血流汹涌,血管几乎要爆裂而开,他拼命压制才勉强稳住没有失态。 可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诺顿看了他一眼而已,因为龙王对混血种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 “我家大人有话对您说。”陈寒说着,拿出手机在上面摁了几下,恭敬的递到了诺顿面前。 手机上是一个正在通话中的页面,免提打开,男人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戏谑:“兄长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守旧啊,都已经新时代了,还是连个手机都不会用么?” 此话一出,陈寒明显感觉到气温骤然降低,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让他两股战战,手抖的几乎要拿不住手机,心脏怦怦直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这颗躁动跳动的心脏即将要爆裂而开。 但最终是没有爆裂的,诺顿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手机,只是冷冷的看着手机页面上那“通话中”的三个大字,反而是对面的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自顾自的继续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上网,青铜计划曝光,三天后,源稚女要去围剿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诺顿冷哼一声,仍然没有说话,但不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知道兄长你不屑于逃走,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你要怎么做?”诺顿终于开口,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话中轻蔑毫不掩饰:“你又做得了什么?” 他诺顿的确打不过已经变成白王的源稚女,可好歹他们之间还有血契存在,源稚女对他还是有顾忌的。 至于源稚女会如何对待奥丁,那真是露头就秒,绝对没有一点犹豫的。 如果不是奥丁和利维坦藏得太严实,实在找不到,源稚女估计都会先把诺顿放放,先把其他的家伙收拾了再说。 所以诺顿是不相信奥丁有办法的,要是奥丁真有办法,又何至于留到现在? 更何况如果不是奥丁的倾力赞助,源稚女也没有今天,前期的那些升级经验包可都是奥丁给的。 人家耶梦加得,利维坦,甚至是李雾月,都试图击杀源稚女过,只有奥丁和他诺顿,全程保姆式贴身保护。 甚至可以说,源稚女变成今日这个无法处理的棘手模样,他和奥丁责任各占一半,现在只能算是自食恶果。 “我当然有办法。”电话那头的奥丁笑了,笑声漫不经心,仿佛一切胜券在握:“既然已经变成了大麻烦,那就杀掉好了。” “谁去杀?你还是我?”诺顿冷笑:“她已经继承了白王的一切,她就是新的白王!” “不仅如此,她同时还吞噬了天空与风和海洋与水的各一半权柄,现在剩下的这些龙王就算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海拉还站在她那边!”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局面,完整体的大地与山之王就足够抗衡他和奥丁了,更别提完整体的白王,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哪怕骄傲如诺顿,也清楚自己最多靠青铜城困源稚女一段时间,想要彻底绞杀,根本不可能。就像是知道诺顿在想什么似的,奥丁忽然开口:“我知道你能困住她,那就够了。” 诺顿一愣,没等他问出声,奥丁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我们杀不了,不代表别人杀不了。” “什么意思?” “既然只有黑色至尊能杀死白色至尊,那就弄一个黑色至尊出来好了。”奥丁用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了最令人震惊的话。 诺顿眉头紧锁,声音难得紧绷:“你疯了?还嫌我们死的不够快?” “放心,不会吵醒我们的父亲大人,想来守旧我的兄长你也不会懂牛痘理论吧,就是可惜了,我的日本实验被源稚女打乱破坏,无法知道成功率,但是到如今也只好试试了。” “所以兄长,我只需要你困住她,越久越好。” 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惆怅:“这大概……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 “所以,真的不考虑和我们合作吗,你就那么相信源稚女,最后不会对你下手?”男人站在船头,看着摩尼亚赫号甲板上的夏弥,表情嘲弄:“别最后,做了别人的嫁衣。” “如果在这里杀了她,最后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真可悲啊。”夏弥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满是讽刺:“这么多年了,哥哥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你出现在这里,跟我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 “哦?为何这么说?”男人也不生气,反而摆出了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你还是看不明白世界的本质,你的眼里只有权与力,终究也会死于你追求的权与利之下,是你害死了芬里厄,也是你在算计我们所有人,可你算计了几千年,但最终也只会一场空。” 说到这里,夏弥顿了顿,姿态放松了下来:“而我,将亲眼见证这一切。” 气氛骤然凝滞,男人沉默很久,却始终没有再说话,就像是在等待什么。 夏弥刚想再嘲讽两句,一个专员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低声对夏弥说:“不好了,日本那边出事了。” “怎么?” “有东西在袭击源氏重工,来者不明,但显然有备而来。” 夏弥眉头紧紧蹙起,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男人,杏目圆瞪:“是你干的?” 可男人却只是笑,一开始是无声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直到最后笑出了声,大笑起来,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随手将杯子扔进了江水里,看着夏弥,一字一顿: “就看我们究竟是谁笑到最后吧。” …… “呼叫摩尼亚赫号,呼叫摩尼亚赫号。”源稚生徒劳的喊着,但始终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他回过头看向众人,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联系中断了。” “怎么会这样,线路不还是好好的吗?”芬格尔说着,检查起线路来,结果一提溜,就发现绳索毫无力量,仿佛尽头已经断了。 众人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楚子航将线路迅速收回,结果放心尽头是整齐的切面时,终于化成了实质。 “有人切断了我们的线路。”零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我们大概有麻烦了。” “自信一点,把大概去掉。”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我们不会擅闯民宅被发现了吧,我就说刚刚感觉有人在尾随我们!” “怎么说的跟恐怖片一样。”芬格尔嘟囔着,朝着绘梨衣挤眉弄眼:“害怕吗?哥哥保护你啊!” 绘梨衣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源稚生就面无表情地站到了绘梨衣身前,抬眼冷冷的扫过去,芬格尔顿时假装若无其事。 路明非真的很想说她不怕我怕啊,他们眼下所在的场景真的很像恐怖片—— 水底满是森然的白骨,密集的几乎没有落地的地方,特征明显的颅骨和胸骨说明这些骨头都属于人类,成千上万人曾死在这里,尸骨在这里沉淀了上千年。 而他们现在就站在这些骨头堆里,脚下都是凹凸不平的路面,想也知道是踩在什么上面,路明非都不敢低头去看,生怕鬼叫出声。 而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看上去非常淡定,就连绘梨衣都在好奇的东张西望,似乎全然不在乎自己正站在一个类似坟场一样的地方,这让路明非总有种自己不够变态,所以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心里总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数百米深的水里,千年的古城,无数的尸骨,鬼魅般的尾随,未知的强大敌人,简直集齐了所有恐怖冒险元素,偏偏这种情况下通讯还中断了,如果放在电影里,那下一刻大概就是惊吓点了。 正这么想着,他的肩头忽然被人一拍,路明非立刻惨叫出声:“啊啊啊有鬼啊!” “对啊,对啊,是魔鬼喽!”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路明非尖叫的声音一顿,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头,果然就看到穿着整洁西装的小魔鬼。 “嗨,晚上好。”魔鬼朝着他打招呼,笑得一脸欠揍:“哥哥你好像一只尖叫鸡啊,一捏就叫。” “神经病啊!”路明非大口喘着气,愤怒的瞪着小魔鬼:“你在坟场玩闹鬼,有没有公德心?” “你跟魔鬼说功德心?”小魔鬼挠了挠头:“老实说这个东西我们好像还真没有。” “你又来干什么。”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想搭理这个幼稚的简直给魔鬼丢脸的家伙。 可路鸣泽却只是笑了笑,随口说:“来坟场还能干什么,送葬呗。” 路明非一愣,他这才发现,小魔鬼又穿上了那身笔挺的漆黑西装,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头发抹了油梳得整整齐齐,臂弯里是一束纯白的玫瑰。 这是他用来送葬的装扮,而上一次,他这样送走了利维坦,再上一次,是芬里厄。 而现在,他又换上了这身装扮。 (本章完) 第347章 好像被危机包围了 第347章 好像被危机包围了 “真晦气啊!看到你就晦气!”路明非大声嚷嚷着,以此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不安。 就像以往一样,魔鬼每一次出现,时间都仿佛被冻结,身旁的人都变成了灰色,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只有他和魔鬼没有变化,仿佛掉进了某个异空间里。 路明非低头,就看到那位和师姐长得非常相似的源稚生蹲在水底,在那群白骨里扒拉,神似诺诺的绘梨衣好奇的东张西望,画面定格在源稚生左手一根大腿骨,右手一个头盖骨,表情思索那一刻。 路明非完全不懂这一家子都在想些什么,他和源稚女一起出去做任务的时候也时常有这种感觉,现在看来三人不愧是兄妹,那种一脉单传的抽象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 芬格尔低头和零说着什么,表情谄媚,就像是女王身边的一条狗,而零女王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无聊。 楚子航就正常多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在看向某个方向,路明非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堆的骨头,几乎要堆成山。 时间定格,他的伙伴们也都被定格,路明非转头瞪着魔鬼:“你这么晦气,就不要在别人面前晃了啊,万一把晦气传染了怎么办!” “可我是魔鬼啊,魔鬼不就是要传播灾难?晦气什么的,小意思啦。”路鸣泽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们龙族都这么变态吗,还吃人!这些都是诺顿吃的吗?来朝觐一个就吃一个?这样得吃多少年才能吃出这么多骨头啊,他还吃这么干净,看来不挑食。”路明非说。 “这些都是军人喽。”小魔鬼指着白骨堆里的某一个东西,说。 那是一块腐蚀的金属片,长方形,隐隐约约可见金属片四角都有小孔,路明非定睛细看,认出了,那东西是甲片。 看样式似乎是汉朝制式的铠甲,这东西也叫“甲札”,用麻绳捆起来就是甲胄,骨头底下沉着的都是这种甲片,想来是尸体生前穿在身上的,甲片旁边还有一把环首刀,也是东汉军人常用的武器。 那么这些人的身份就很明确了,想来也是官军一类的部队。 “哥哥,看出什么了吗?”小魔鬼轻声问。 “呃……这是一个好龙王?专门吃官军,看来是站在劳动人民这一边的啊。”路明非说:“站在劳动人民这一边的就是好龙王!” 魔鬼没理会他的吐槽机附体,只是说:“上千东汉军人同时死在这里,你猜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是来考古的吗?”路明非嘟囔着,但还是认真看了几眼,层层叠叠的白骨,这些人死的时候估计是一个叠一个的,难以想象当年那一幕到底有多惨。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魔鬼,魔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微笑的点头。 “是的,这是一场进攻。” 路明非微微颤抖了一下。 诺顿当年把宫殿建立在北欧时,人类都以他为神,而上千军人进攻神的领地,就像上古传说中杀死黑王的战争。 无法想象那是一幕怎样的画面,两千年前的某一日,这里的水干涸了,军人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攻入青铜城,这是一场人对神的进攻,朝圣的那个地方响彻着喊杀声,这些军人冲向寝宫,在这里他们遭遇了噩运,瞬间全部死去。 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似乎就已经很清晰了。 “是火。”路明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几乎能想象那是一场怎样的大火:“是火是不是?诺顿用火烧死了他们,所以骨骼上没有伤痕!” “恭喜你答对了。”魔鬼笑着,“但很遗憾,没有奖励哦。” “你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里马上还会再起火?”路明非瞬间坐立难安起来,因为他知道魔鬼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话题,也不会无缘无故说些没有意义的话。 从历次的经验来看,路鸣泽给的东西既不会多一件,也不会少一件,每样东西都有用武之地。 这就好比游戏里接任务时你获得了一个狗罐头,那这个任务你就一定会出现一条狗,你需要用这个罐头把它诱开。 如果你半路上把狗罐头丢掉了,那就对不起了,你只能重新回去接任务拿狗罐头。 以路明非打游戏得来的智慧,以及这么多次实践下来,他觉得小魔鬼就是个勤勤恳恳发布任务的npc,而现在就是新的任务来了,他来给提醒的。 如果这些人都是被火烧死的,那得是怎样的一场大火?这样的火既然烧过一次,那还会再烧第二次吗?第二次烧起来的时候,他们跑得掉吗? “淡定啦,起火是肯定还会起火的,但不是现在。”路鸣泽说:“我是想告诉你,这些家伙是被火杀死的,青铜与火之王的火。” “所以呢?青铜与火之王的火更炽热点是吗?可不管什么火我都怕啊!”路明非已经在考虑跑路了,青铜城被打开了,此处没什么水,是透着铁锈味的空气,含氧量不知道多高,也不知道能不能烧起来。 “不,哥哥你不懂。”小魔鬼叹了口气:“所以交易吗,如果你现在交易,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可以安安全全的回去。” 见路明非下意识的迟疑想逃避,小魔鬼补充道:“不要指望你师姐了,这一次她自身难保,说不定她现在也等着你跟我交易,然后去拯救她呢。” 魔鬼的声音逐渐变得徐徐善诱:“不怕告诉你,她遇到麻烦了,遇到大麻烦了,虽然以她的实力不太可能会死,诺顿拿她也没什么办法,但她被困住了,就没办法来救你们了。” “做弟弟的当然要保护哥哥,所以你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你的这些朋友可就不行了。”说到这里,魔鬼顿了顿,他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路明非身旁的那些人,一字一顿:“他们,都会死。” “现在跟我交易,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晚了,我也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路明非缓缓打了个冷颤,他看着面前微笑的男孩,仿佛白日见鬼。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所以要不要交易呢,拯救所有人当个大英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做个废物呢?”魔鬼歪着头:“哥哥,我有时候真不理解你。” “明明是个可以咆哮世间的怪物,却偏偏要做个夹着尾巴的废物,你真的太可笑也太可悲。” 路明非很想告诉自己,这些都是魔鬼为了推销的危言耸听,但是心底里却很清楚,路鸣泽从来不会骗他,至少目前为止没有过。他说他们会死,那他们大概真的会死,就在不久的未来。 可是……交易吗? 一想到这三个字,路明非就觉得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席卷内心,好像一旦交易就会发生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哪怕他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直觉却告诉他,比死可怕千万倍。 他终究是没有那个胆子,于是他咬着牙摇头:“我不相信你,师姐那么厉害,她不可能没有准备的。” “就算师姐被困住了,我还有师兄,大家都那么厉害,完全可以带我赢,我不相信你,我不会跟你交易的!” 魔鬼叹了口气,似乎非常遗憾。 “还是被拒绝了么,好吧好吧。”路鸣泽说:“那哥哥,祝你好运……” 话音未落,路明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他顿时愤怒的大喊:“这种恶作剧不要再来了啊!” “什么恶作剧?”芬格尔好奇的问:“谁跟你恶作剧?” 路明非一愣,这才发现整个世界不知何时恢复了色彩,他那一嗓子喊出去,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目光疑惑。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骂小魔鬼卑鄙狡诈,走都走了还要坑他一手,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如果小魔鬼已经走了,世界已经恢复正常了,那现在抓他脚的是什么? 身体骤然僵硬,路明非缓缓低下头,就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抓着自己的脚腕,尸骨颤动,一个同样苍白的骷髅头缓缓抬起,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路明非,隐约可见里面两抹跳动的火苗。 路明非:“……” 路明非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鬼啊!” 楚子航反应最快,只见眼前刀光一闪,村雨已经出鞘,他手腕翻动用力一削,苍白的骨手瞬间断落,路明非连忙后退,最后一不小心撞到了芬格尔怀里。 “搞什么?搞什么?”芬格尔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嫌弃的推开路明非:“你在鬼叫什么,坟地不许大声喧哗啊,有没有素质!” “那骨头动了!它动了!”路明非各种语无伦次,但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不仅是他,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们眼前发生了极为震撼恐怖的一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骨堆忽然开始蠕动起来了,断裂的到处都是的人民碎片不知何时连接在了一起。 一具又一具的骨骸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上还披着同样破损的战甲,眼睛里是跳动的火苗。 “是活灵!”源稚生立刻明白了过来:“眼睛里跳动的火,意味着他被火焰之力禁锢,痛苦却不能解脱。” “龙王诺顿是四大君主中炼金术最强的一位,他操纵火元素,杀死了这些人,同时禁锢了他们的灵魂,将它们练成了尸守一样的东西!” “行尸走肉啊?”路明非惊惧的声音都变了调:“说好的冒险剧,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恐怖片了,我就知道没这么顺利!” “如果是尸守的话,那估计已经没有知觉了,普通的攻击没用,得砍断他们的脊椎。”零冷冷的说,这位冰雕般的俄罗斯女孩已经掏出了武器,她选的同样是一柄长刀。 “这就要开始战斗了吗,还真是不习惯啊。”芬格尔挠了挠头,顺便还一脚把一个爬到脚边的骷髅头踢飞,同时有些疑惑:“感觉这些东西不是很强啊,是错觉么,不过数量倒是挺多的。” 确实挺多的,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一眼望去,简直头皮发麻,大概那上千个死亡的军人都被炼了,现在才会有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是用人类炼制的,材质上差了点,虽然数量多,但小问题,应该还能解决。”源稚生说:“这东西的确不怎么……” “强”字还未说出口,他忽然顿住了,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顿住了,因为他们再次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只见无数白骨堆里,两只尖锐的利爪伸出,那是两只古老的伟大生物,虽然只剩下骨骼了,但它们还是那么美,美的无比狰狞。 那是两头巨大的古龙,血肉腐烂的只剩下骨骼,同样被炼制成了尸守,它们的后背还覆盖着坚硬的龙鳞,巨大的骨翼张开铺天盖地。 那无疑是究极的生物,而它们的死因似乎也很明显。 狰狞恐怖,深可见骨的伤口横穿在骨龙的头部与脊椎,显然那是两道致命伤,只是不知为何,那两道伤口似乎有些眼熟,像极了某人的手笔。 不,不只是伤口,就连这两条龙的样子都有点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这龙?”路明非呆呆的说。 “自信一点,不止你,大家都见过,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混血种应该都见过。”芬格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视频。” 路明非恍然大悟,认出了,这就是当初源稚女在三峡干掉的那龙。 只是…… “这东西的战斗力,还差吗……”路明非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喃喃:“感觉好像不是很差呢。” “兄弟,你的感觉应该没有错。”芬格尔笑了,笑容同样苦涩:“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差啊,跟那些人形骨骸明显不是一个层面的啊。” “虽然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但我们……恐怕是有大麻烦了。” (本章完) 第348章 审判! 第348章 审判! 日本,东京。 进攻是从一个小时前开始的,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地质和大气变化在半小时内席卷了东京。 最先发现海啸的是美国的间谍卫星,这颗间谍卫星是用来监控日本和周边国家的,日本政府抗议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它带来了关乎东京存亡的情报。 一个迄今为止从未观测过的海啸激波正在向东京都推进,高达百米的狂潮沿路摧毁了东京都气象局设置的所有浮标和监测仪器,所以东京都气象局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十几分钟前他们还喝着咖啡讨论最近诡异的气候变化。 东京湾附近的防波堤在百米级别的海啸面前形同虚设,海水侵入陆地,潮峰以每小时80公里的高速向着内陆推进,到达新宿区的是第三波潮峰,十几分钟内,东京都的1/5区域被海水淹没。 沿海地区已经变成了废墟,万吨巨轮被史无前例的海啸卷着撞裂了防波堤,房屋被成片地掀起,跨海大桥坍塌,数以万计的集装箱淹没在海潮下方。 损失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报告出来也毫无意义,因为灾难还没有结束,东京这个巨人还在持续失血,此时此刻一切救灾手段都形同虚设,没有人能预料下一步的变化。 “大家长!大家长!气象局的宫本泽博士打来了电话,说首相官邸在要求给出解释,为什么没有预报,宫本泽博士正在拖延,请问该如何回答!” 执行官跌跌撞撞的撞开办公室的门,上杉越接过了他手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就放了下来。 老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不少,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通知宫本泽博士,放弃气象局的岗位,立刻返回本部。” 执行官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气象局是重要岗位,宫本泽在里面经过多年勤勤恳恳也混上了高位,他是家族观察东京,乃至整个日本的眼睛,一旦日本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异常,气象局总是最先知道。 而家族为了帮助宫本泽成功打入内部高层,也曾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可现在,居然让他撤回来? 这一撤,之前的时间金钱努力将全部付之东流啊。 可是上杉越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执行官抬起头,就看到老人不知何时时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那狂风下摇拽的树影。 海水已经弥漫到了港区,无数高楼大厦都站在洪涛大海里,仿佛世界末日降临,哪怕上一次白王复苏,都没有引发过如此恐怖的灾难。 而能造成这种影响的,除了自然灾害,就只有那可恶的爬行类了。 “叫宫本泽回来吧,人类是无法跟那种高高在上的东西抗争的,能踏上战场的,只能是我们这些混血种。”上杉越说着,有些感慨:“大概是一场硬仗吧。” 执行官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通知这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重大的消息。 “是龙王干的。” 角落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上杉越没有回头,只是问:“你怎么能确定?” “这种事除了龙王还能有谁呢?他们也只敢这个时候进攻了,等你女儿和你女儿媳妇回来,你看谁敢来日本沾边?” 庞贝走到了上杉越身旁,他刚刚一直就缩在角落里,品着茶,看着屋外的东京。 上杉越很想问问这个所谓的女儿媳妇是什么东西,但一想到自家女儿身边总是出现的形形色色的漂亮姑娘,识趣的没有问出口,只是说:“这比白王出世的时候,动静还大,难不成是……” “想多了,如果是那位苏醒了,就不只是日本的浩劫,是全世界的浩劫。”庞贝耸了耸肩,他穿着纯白的西服,面容英俊但莫名透着几分不正经。 “至于为什么白王出世的时候动静还没有这个大,那你也不看看你女儿干了些什么,首先那是在尼伯龙根里发生的事情,和现实世界隔了一层,影响自然也要少一层。” “然后就是那所谓的白王,还没蹦哒两下呢,就被你女儿给阴掉了,最后连滚带爬的逃走,能引发什么动静?你还想引发什么动静?火山喷两个给你们看看热闹得了。” 男人的语气是那样的吊儿郎当,把火山喷发说的跟放烟似的,上杉越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干脆假装没听见。 他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谈点实际的:“那你觉得,这个动静,会是哪位造成的?” “还能有谁?海啸那就是海洋与水之王呗,不过看这个阵仗不像是归墟,如果是归墟的话,这会儿整个东京已经没了,但能引发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龙王级别的目标。” 说到这里,庞贝叹了口气:“我有点怀念我那老不死的昂热老友了,他对龙研究深,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这家伙也真是的,该死的时候不死,不该死的时候又跑去躺尸,搞得我们缺少专家。” “不过现在也没剩几条龙了,除了你那女儿的媳妇,不就只剩下海王和风王了吗?他俩都有造成这局面的能力,至于具体是谁干的其实并不重要,反正他俩是一伙的。” 上杉越深有同感的点头,不过他心中始终还有些不安,沉下声音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只是海啸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喽,这只是第一波。”英俊的男人笑着,可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接下来他们就会派出水底的怪物来趁乱围剿,就是你们之前杀过的那种炼金怪物。” “他们生前都是混血种,死后被炼金术练成了不死的怪物,常年被冻在冰下,需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是秘党的秘密武器之一,之前对付你们几乎耗空了家底,现在估计是最后一点余孽。” “这倒没什么,我那不争气的女儿养的不争气的宠物还有一点。”上杉越说:“这怪物可以用死侍来对付,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庞贝说着,叹了口气:“儿女啊,都是债啊。” “哎,对了,你看到我儿子没?可别让他乱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骗来日本的,这跑了,我上哪找去!” 上杉越:“……” 与此同时,源氏重工地下通道里的恺撒狠狠打了个喷嚏,差点没拿稳手上的冲锋枪。 旁边的夜叉看了他一眼,挑眉:“你行不行啊?” 恺撒也同样挑眉:“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水漫东京,地下排水系统第一个受累,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巨大的排水系统里很容易混进来一些脏东西,比如说趁机想要偷袭的敌人。 防卫队第一时间到位,恺撒向来不是那种什么也不干就受人保护的贵公子,拿起一把冲锋枪就跟了下来,此时跟夜叉和乌鸦在一起,站在队伍的最前。 “其实我们主要就是一个监督作用,打架的话应该用不上我们。”乌鸦深沉的说,毕竟在黑道里也是扮演军师的人物,看上去倒比夜叉沉稳的多。 “哦?怎么,你们也有尖端科技?机器人?还是什么?”恺撒饶有兴趣的问。 “是我们少主养的宠物喽。”夜叉蛮不在乎的一耸肩:“非常符合我们少主的气质。” 恺撒顿时起了好奇心,他对这位传奇学妹会养的宠物非常感兴趣,他曾经养过一只游隼,也算是猛禽了,这位学妹比他要猛的多,总也得弄点大家伙吧。 不过看这方向是在水底,水底能有什么大家伙? 正想着,夜叉一把拉开了关闭的铁闸,大门被拉开,黑暗里一双又一双赤色的黄金瞳缓缓睁开。 恺撒:“?” 哦,差点忘了,他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学妹好像是养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小”东西。 …… “这就是你的计划?”源稚女半倚在青铜墙壁上,懒懒的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困住我,然后找人拖住夏弥,但这样又能怎么样,你杀得了我吗?你找的废物杀得了海拉吗?” “很遗憾,哪怕我运转整个青铜古城,也确实拿你没办法。”诺顿缓缓开口:“但总有人对你有办法,你以为你已经天下无敌了吗,你太自大了。” 源稚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自大?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奇怪啊,究竟是谁自大,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猜我为什么敢来到这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布置吗?但我告诉你,诺顿,在你决定跟我兵戎相见的那一刻,你的结局就已注定。”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结局,一个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不过的结局。” “是吗,在我死之前,你先替你这些人类朋友送葬吧。”诺顿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面巨大的青铜墙缓缓移开,露出了尽头下方的战场。 密密麻麻的骷髅军队围绕在两头咆哮的巨龙身旁,将几个渺小的人类围困在中央。 “拜你所赐,参孙变得更加强大了,哪怕是当初的你来了,也没能力再斩杀一次吧。”男人冷冷开口:“既然你那么重视那些人类,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被撕碎的!” 源稚女试着往前冲了冲,但那条深长的通道就像面前的诺顿一般,只能看到,却触不到,每当她想要靠近的时候,就会发现面前是山岳般坚硬的青铜墙壁。 整个青铜古城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炼金矩阵,同时似乎打开了类似尼伯龙根一样的异空间,源稚女单独被困了起来,诺顿和那些人都在外面,而她能看到外面,但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试了一下发现不行,源稚女就干脆盘腿坐了下来,看起了下方的那巨大的战场。 两头被炼成了尸守的巨龙仰头咆哮,那着实是两个大家伙,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都不是他们身旁那些以人类之躯炼成的尸守能比的,楚子航他们的刀剑甚至无法破防。 诺顿说的没错,这些东西在他的祭炼下的确变得更强了,它们活着的时候还可以通过砍脑袋刺颈椎一类的方法杀死,现在变成了尸守,除非将它们碎尸万段,打成再也凑不起来的碎片,不然都会卷土重来。 就连人形核弹楚子航都没了效果,因为这两条龙生前就是火属性的,它们怕什么也不怕火。 芬格尔还在一如既往的装菜,路明非则是真菜,零和绘梨衣保护俩废物,主要攻击全靠楚子航和源稚生,但不让用火楚子航瞬间大废,形势瞬间岌岌可危。 “你害死了康斯坦丁,总要让你体验一下亲人被杀死的痛苦。”诺顿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一字一顿:“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 可面对他的愤怒,源稚女却只是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不是哥们,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指望这点废物杀他们?真的假的啊。” 诺顿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源稚女只觉得荒谬极了:“就不说路明非了,康斯坦丁那么喜欢和绘梨衣玩,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不是,她当初血统失控,不还是你帮忙稳定的吗?你就没注意一下她的血统?你以为她为什么会不稳定?” 诺顿皱起了眉,他确实记不起来了,他太高傲也太自大,在他眼里混血种都是蝼蚁,论蝼蚁的强壮与弱小毫无意义,所以在日本,从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过那些人。 哪怕康斯坦丁和绘梨衣打的火热,他也始终只当绘梨衣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偶。 而绘梨衣在源稚女的再三叮嘱下,几乎再没用过言灵,后来身边又跟了个康斯坦丁,有什么大麻烦小麻烦的,都被这位龙王级别的小伙伴解决了,绘梨衣更没机会用能力。 于是…… 源稚女目光打量的看着诺顿,半晌后忽然笑了:“原来你真不知道啊。” 伴随着她这声轻笑,视线的下方,那个总是胡闹的女孩忽然抬起了手,古老的语言回荡在这片天地间。 那一刹那,江底巨震。 (本章完) 第349章 龙王亲自下场 第349章 龙王亲自下场 昏暗的环境里,金色的双瞳如一对对燃烧在黑暗中的佛灯。 人形骷髅张嘴怒吼,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下水小组,黑洞里跳动的火焰就像幽冥鬼火,没有丝毫温度,全是血腥屠戮。 它的眉心间忽然开出一朵炽热的来,汞核心钝金破甲弹的弹头在它脑颅中翻滚,强行撕裂它的颅骨。 大口径手枪顶着它的头发射,瞬间整个骷髅头四分五裂,源稚生一脚把怪物剩下的身子踩碎,破碎的盔甲和碎骨一起四溅而开。 就像源稚生所说那样,这些人形死侍受限于自身材质的原因,哪怕被炼金术改造,也依旧不算太强,顶多就是普通b级混血种的水平。 虽然它们没有痛觉,不畏生死,但骨骼硬度摆在那里,类似于沙漠之鹰的大口径手枪都能轰爆它们脑袋,甚至比砍刀好用。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炮灰的数量太多了,而他们带了很多冷兵器,唯独枪之类的热武器带的不多。 不过这东西太弱,用不用枪也无所谓,楚子航一释放君焰,火焰龙卷横扫空间把死侍群化为岩浆色的骷髅,一瞬间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上升了,空气里弥漫着白色水雾,那是外面的江水汽化了。 但无论是楚子航还是其他人,视线就没有一个放在这些炮灰身上,他们注意的,始终只有那两只巨大的龙形尸守。 在日本他们见识过龙形尸守的强大,而这两只在顶级炼金术之王诺顿的炼制下,丝毫不比日本那只差,尤其是参孙,甚至比活着的时候更加棘手。 在这种怪物面前,招式不招式的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他们甚至破不了防。 芬格尔和路明非纯属凑数,零和绘梨衣不以力量见长,他们四人料理那些靠近的死侍,于是对抗那两条龙形尸守的任务就落到了源稚生和楚子航身上。 龙的肋骨一根根舒展,如之绽放,肋骨组成的骨笼中几十几百双金色眼睛同时睁开,它们集体发出了嘶叫,仿佛下雨般坠落,铺天盖地的扑向地上的猎物。 源稚生挥舞着蜘蛛切和童子切,锋利的刀弧把所有空间封死,等着骷髅们自己撞到刀刃上来。 他发出震耳的吼叫,每斩出一刀就踏上一步,二天一流·二天晒日! 如果论刀术,源稚女都不及源稚生,因为他曾经是皇,所受的教育是最严格最传统的日本教育,他学过日本现存的所有刀术,包括古流的杀人剑术。 而源稚女是作为鬼来培养的,鬼当然不需要学传统的教育,鬼只需要把面前的一切砍翻就好了,至于什么招式都无所谓,反正大力出奇迹。 对比源稚生,楚子航就显得要差上很多了,他的血统本来就是靠爆血技术强行提上来的,学的日本刀术也是少年宫剑道班中学的,哪怕现在直接二度爆血,也依旧没有源稚生游刃有余。 但源稚生终究不是源稚女。 再多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 巨大的龙形尸守对空发出无声的吼叫,它的声带已经被源稚女砍碎腐烂,但从扬天嘶吼的姿态仍可以想象它活着的时候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那是远超视频中看到的压迫感,很难想象当初的源稚女是怎么一刀剁碎它的,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它们的双翼也被炼成了黑铁般的翼骨,它们以巨翼扑击,嶙峋的翼骨切割地面,如密集的刀锋,骷髅们也无法抵御这样狂暴的攻击,纷纷断裂在翼骨之下。 源稚生和楚子航反应迅速,立刻闪进翼骨的空隙中躲避,但另一侧的骨翼再次扑击下来,双翼交替着抽出辐射状的爪痕。 骷髅们仍在不停的往上涌,两头龙形尸守就像暴躁的将军,一面驱赶着士兵们上去送死,一面炮火覆盖阵地,每一批骷髅涌到下潜小组身边,只是几轮斩杀之后就被骨翼扑杀。 楚子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他大概很少这么狼狈,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眼瞳里跳动着丝毫不输骷髅眼瞳里的金黄炽热,漆黑的鳞片覆盖全身,鳞片下的肌肉如水流般起伏,然后猛的绷紧成型。 三度爆血! 以一个混血种,无限的逼近纯血龙类,这便可解释在还没有科学的漫长岁月里,混血种到底如何对抗龙族。 那是靠着牺牲灵魂换来的力量。 “君焰”再度燃烧起来,领域疯狂扩大,直到将两头龙形户守彻底笼罩,火焰被压缩到了极致,连空间都被烧的扭曲,骷髅一个又一个融化,唯独两头巨龙毫无反应。 “该死的,这两条龙也是火属性的!师兄打他们免伤!”路明非大声鬼叫,他正在跟一头缺了两条胳膊的骷髅周旋,骷髅张嘴想要咬他,被眼疾手快的零一脚踹飞。 路明非已经记不清这是零第几次救他了,他压根就没在卡塞尔学院正儿八经的上过课,体能一塌糊涂,什么招式也不会,除了鬼叫就是跑,但骷髅数量太多跑不掉,就时常陷入困境。 零的感知很敏锐,每当他和芬格尔出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及时出现,如果不是零,那这废柴双人组估计早就被骷髅撕碎了。 绘梨衣则自己跟骷髅搏斗,她比废柴双人组好一点,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但真动起手来自保没问题。 局面看似稳住了,但谁都知道只是暂时的,因为这些怪物不用担心力竭,而他们是会累的。 “不行啊,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会被拖死的。”路明非大声嚷嚷:“快想个办法啊,我们得走!” 他心中始终有些慌乱,有了魔鬼的提醒,他总觉得下一刻就要燃起大火,然后把他们连带的这里的一切烧成灰烬。 “这东西看上去并不想让我们走啊!”芬格尔同样大吼:“要不师弟你去说服他们,让它们先放我们走?” 懒得理这两个死到临头了还要斗槽的活宝,源稚生险险躲过巨龙又一波攻击,眼瞅着大家似乎快要坚持不住,尤其是楚子航状态堪忧,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回头,朝着绘梨衣大吼:“绘梨衣!” 这声呼喊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正在和骷髅搏斗的绘梨衣身形一顿,她缓缓抬起头,眼底燃起了炽热的金色。 酷烈的寒意从天而降,恐怖的领域瞬间展开,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整片空间里,那是一个女孩在说话,他们从未听说过那个词,但他们既能理解那个词的意思。“死亡”! 绘梨衣挥手,五指在空气中留下了平行的五条弧线,手指末端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撕碎。靠近她的所有骷髅在她挥手的一瞬间分崩离析,碎裂的骨块到处乱飞,仿佛巨大的白色鲜围绕着绘梨衣盛开。 这是远比君焰更加恐怖的清场能力,众人甚至没有看清那些骷髅是如何裂开的。 女孩的四肢同时发力,她像是野兽那样腾空跃起,再落下时已经来到了源稚生和楚子航面前,直面巨龙! 领域里所有的水汽开始聚集,一把莹蓝色的冰十字枪缓缓成型,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那柄武器的气息,它的气息是彻骨的寒冷,寒冷中带着切开一切的霸道! 龙仰起头无声的嘶吼,巨大的金色瞳孔中印着那只冰十字枪的影子。 这个已经死亡的生物意识到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但它竟然无从闪避,它蜷缩起来微微颤栗,骷髅们也停止了进攻,争先恐后地想回到龙巨大的身体中躲避。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绘梨衣挥手,冰十字枪刺穿了参孙的脊椎,同时切开了另一只巨龙的身体,那庞然大物竟然完全无法反抗,一瞬之间身躯断裂,那是从内而外的断裂,是绝对的杀戮意志。 因为那是神对人世间的审判,把一切罪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辩。 轻盈的影子从冰十字枪的尾部一跃而起,长发漫漫如深红色的海藻,清澈的声音回荡着,神圣的就像是圣女吟诵圣经。 路明非已经完全看呆了,不,不只是他,除了源稚生,所有人都呆住了,甚至是楚子航,此刻都满是震惊。 没有人想到这个最柔弱懵懂的女孩才是最终的杀手锏,毕竟她看上去比最初的源稚女还要无害。 最开始因为血统不稳定,绘梨衣就被密切管控着不能随意动手,后来血统稳定了,也依旧不让她动手。 实在是审判这个言灵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人担心的地步,再加上绘梨衣本身心智上的缺陷,她并不能很好的意识到生命意味着什么,但剥夺生命对于她来说又太简单。 很难保证她不会无意间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导致所有人都难过,所以干脆不让她动手,这是上杉越,源稚女,源稚生达成共识的事情。 而源稚女将她编入下潜小组,自然是知道自己可能会有顾不上小组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尖端战力存在,而源稚生的真实作用其实是看护绘梨衣。 如果说绘梨衣是源稚女用来做后手的超强导弹,源稚生就是那个操纵导弹的人。 而现在,源稚生放开了对绘梨衣的压制,于是绘梨衣的爆发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绘梨衣拔出了自己那柄樱红色的长刀,这柄刀材质算不上好,甚至都不够锋利,绘梨衣愿意带在身边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带起来好看,下潜小组也都以为这只是个装饰品,但现在,却被她拔了出来。 女孩随意的挥刀劈砍,每挥出一刀,巨龙身上就多一道狰狞的伤口,山岳般庞大的身躯在崩碎,这一刻女孩的风骨仿佛古代的剑圣,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哪怕她挥舞长刀的手法其实非常幼稚,根本就是小女孩在挥舞铅笔刀,但就是这种随意的劈砍,其中蕴含着的却是绝对的斩切意志,她并非是在用刀切割尸守,而是下达了命令去割裂这些东西。 从绘梨衣身上激发出一个巨大的领域,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强行压制,那恐怖的力量任谁见了都会被震撼,似乎已经超越了炼金术或者言灵,臻至全新的领域……神的领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芬格尔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嘴里不住的喃喃着:“那疯子的妹妹能弱到哪里去……” 源稚生就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在绘梨衣爆发大开杀戒之时,立刻拉着遍体鳞伤的楚子航后退,简单为他处理伤口,避免他失血过多死亡。 他清楚地意识到必须赶快离开,这根本就是一场陷阱,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早就布置好的,诺顿果然不是毫无准备。 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位炼金之王还准备了什么来款待他们,他们目前的最优解就是立刻返回水面和摩尼亚赫号重新取得联系再谈其他。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炼金之王正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脸色阴沉难看至极。 “居然是审判,还真是小瞧她了……”诺顿冷冷开口:“但那又怎样?” “当然不能怎么样,不过就是把你的布置破坏的一团糟而已。”源稚女耸了耸肩,笑容肆意:“这么短时间,你又要忙着对付我,也布置不了什么东西吧,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诺顿没有说话,但难看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间确实仓促了些,以至于那些骷髅弱的可怜,其中固然有材质的问题,但也是因为诺顿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炼制那两条巨龙身上。 他原以为只要控住了源稚女,剩下的那些炮灰有尸守就已经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混血种中,还有这种存在。 绘梨衣表现的力量,已经完全不亚于次代种了。 但……那又怎样? 只是次代种而已。 “不愧是你的妹妹,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杀了她。”诺顿冷笑着转身,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意:“正好康斯坦丁那么喜欢她,那就让她下去陪他吧。” 他赫然是准备亲自下场了。 可源稚女看着他的背影,却只是无声的笑了,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不会杀她的。” 语气平静,仿佛一切……胜券在握。 (本章完) 第350章 东京保卫战 第350章 东京保卫战 江底的震动在几分钟后传到了江面,江水翻腾着,摩尼亚赫号微微晃动,甲板上的夏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向了水面。 她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领域在水里绽放,那一瞬间元素乱流都在波动,连带着天空的乌云都塌陷了一角,清寂的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细碎,如同一块表面有着细密纹路的银锭。 这种程度的言灵……夏弥几乎是瞬间就猜到是绘梨衣,同时她也意识到水底下情况估计有些复杂。 源稚女跟着他们一起下去了,这位有多妹控夏弥还是清楚的,但凡她能出手,都绝不可能让绘梨衣去打打杀杀。 不仅是源稚女,源稚生也差不多,日本那一大家子简直把绘梨衣当小孩宠,能不让她动手,都不会让她动手,可现在小孩都上战场了,情况恐怕有些糟糕。 夏弥脑瓜一转,就猜到水底下肯定是源稚女受困无法动手,而下潜小组遇到的敌人又是源稚生加楚子航都解决不了的,只有这种情况下,绘梨衣才有可能出手。 那么绘梨衣的敌人是谁呢?难不成是诺顿? 如果面对诺顿的话,绘梨衣恐怕也不是对手啊。 这种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胡乱猜测的感觉糟透了,夏弥知道自己只有下水去查看情况才能安心,可偏偏被那男人盯死了。 男人同样在看着水面,脸上表情满是玩味:“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孩,可惜了,赫尔佐格那个废物……” 事到如今,当初站在赫尔佐格身后的人是谁已经非常明确了,整个日本都是奥丁计划的一环,虽然计划最终被破坏了,但对于绘梨衣这个他选中的祭品,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也就是说,现存的这几个龙王,除了诺顿,其他的都清楚绘梨衣的能力。 不过他们和诺顿一样,并不以为然。 以混血种之身,达到纯血龙族的力量确实很不可思议,但就像诺顿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次代种而已。 在龙王面前,次代种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人会质疑诺顿的实力,就像诺顿如果和源稚女对上的话没有人会怀疑源稚女的胜利那样,也不会有人怀疑绘梨衣和诺顿对上之后失败的结局。 因为龙族本就是一个实力为尊,等级森严的世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夏弥冷冷的问:“别挣扎了吧,反正早晚都是死,死在源稚女手上你也不算埋没了。” “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啊,妹妹。”男人笑了笑,似乎有些感慨:“你就那么信任她?哪怕她亲手杀了芬里厄?” “究竟是谁害死的芬里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他?”夏弥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威胁,只是笑:“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悉听尊便。”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她不过就是一个剽窃了王位的懦弱人类而已,骨子里藏着的,还是那颗卑怯的人类之心,她怎敢跟我们并提尊贵?” “你既然看不起人类,你为什么要藏在人类里蛰伏上千年?”夏弥冷笑:“我看看不清的人是你,我们这些人里面如果真的有人能活着度过诸神的黄昏,那就只有她,更何况……” “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光荣,远离蒙昧。” 夏弥忽然念诵起了《翠玉录》,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也许你最看不起的,恰恰就是你追随的。” 他们谁都知道自己绝不可能离开了,对方也不会让他们离开,如此互相制衡的情况下,似乎也只能打打嘴炮搞搞心理战了。 男人看上去兴致很好的样子,完全不在乎多聊两句:“你想说什么?” 他当然也听过《翠玉录》,那本来就是龙族典籍的残章,但老实说,其实龙王也不是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因为这段话的出处其实是那位神秘的大祭司。 在龙族中,大祭司是极神秘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她造成了龙族历史上最大的背叛分裂,导致将近一半的龙族叛逃,更是因为她掌控精神元素,可以看到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比如说…… 未来。 也许她从被创造出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未来一定会死于黑王之手,所以早早的做下准备,但即使这样,她依旧选择了叛逃,哪怕明知道这次叛逃一定会失败。 白王无疑是非常矛盾的,明明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局却偏偏要去尝试,如果真的不信命,又为何要偷偷布下准备? 包括她说出的这句话,这个“太一”指的又是什么? “从大地升上天空,再降落地面,从而吸收两界的力量,拥有整个世界的荣光,远离蒙昧,你还没明白吗,你从来都是我们兄妹中最聪明的。”夏弥看着男人,一字一顿:“还没猜出来吗?” 男人的眉头紧紧蹙起,他意识到了什么,世界的荣光也许指的就是那至尊之位,或者世界之主,远离蒙昧可能就是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 他知道源稚女已经成功篡夺了白王的王位,变成了新的白王,如果结合她的经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大地指的是人类,天空指的是龙族? 只有从人类变成龙王,但依旧保持着人类之心,才能成为真正的世界之主? 可是这怎么可能?!人类那样弱小卑贱的生物,又如何当得起那极尽尊贵的位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么多年来的谋划布置,不就显得太可笑了么? 不,这绝不可能。 男人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可思议,冷冷的看着甲板上的夏弥,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你以为你胡说八道一通,我就会相信吗?” “可是你心里清楚,是有这种可能的,不是吗。”夏弥朝着男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至少我觉得,比起你,她更有可能成功呢,这就是我选择她的理由。” 此时此刻,源氏重工的底部,比苍穹神殿更低的深层,绝对的黑暗中亮起了深红色的字体,那是一部电梯的指示灯。 字体的意思是佛经中的“那落珈”,那是地狱的最深处,无限坠落的虚空,那落珈的恶鬼永远回不到人间,只能在无止境的坠落中永生。七八米高的巨墙散发着悠悠的蓝光,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储水箱,墙壁是储水箱一侧的玻璃墙,玻璃之间是窄窄的金属框架,储水箱上方安装着直径数米的水轮机和过滤器。 这个储水箱的容积比得上海洋馆中的巨型鱼缸,一般的供水管道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水源,所以它从下水道中取水,污水过滤之后被导入这个储水箱,换水的时候再用水轮机抽走,重新进入铁穹神殿系统。 这里是源氏重工设计图外的一个隐蔽角落,曾经被赫尔佐格拿来养死侍,顺便做禁忌试验,后来赫尔佐格被干掉了,这里理所当然成了源稚女的所属地。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在这里重新养满了死侍,不过不是赫尔佐格那种人为创造出来的死侍,而是极渊底下带出来的。 曾经这些死侍多到堆不下,只能跟那头龙形大家伙一起待在海底下,需要了再召唤出来。 但经过之前的那些消耗,包括但不限于漂洋过海去灭门,再加上不像赫尔佐格研究的那东西还会分娩,这些是已经死亡的物种用一个少一个,于是现在就只剩下这一玻璃房了。 乌鸦拉开门的时候,还在心疼的嘟囔:“只剩下三百三十一只了,不知道这次能回来几只?” “没事,回头让少主再去海里找一找捞一捞,说不定还有。”夜叉大大咧咧的说,“那个大家伙呢,要叫出来吗?” “算了,那东西太瞩目了,少主不在它也不可控,还是别放出来给自己找麻烦了。”乌鸦说着往外走,同时招呼恺撒:“还愣着干什么,准备以身投喂吗?” 恺撒还在欣赏疯批学妹养的小宠物呢,并在心里感慨这确实比他的隼给力,就是有点太丑陋了,养起来不好见人。 猛不丁听到乌鸦的招呼,恺撒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走,我们不留下来善后吗?只靠这些可以吗?当然我没有看不起这些小宠物的意思,我只是担心它们的智力是否能够理解你们的命令……” “你都知道他们智力有问题了还不跑是等着被一起吃掉吗?”夜叉冷笑。 恺撒:“?” “你以为少主不在,我们怎么控制它们?当然是直接把整个地下层都给它们啊!” 夜叉大声说:“不知道少主怎么做到的,反正给它们下了死命令,它们不会离开源氏重工,但它们可分不清是敌是友,在这段时间所有入侵源氏重工地下的它们都会进攻。” “反正我们自己人都知道,少主回来之前这段时间不会下来,也不担心它们跑出去,但任何想要通过铁穹神殿系统潜入蛇岐八家的家伙,那就要好好和它们玩上一玩了。” 恺撒恍然大悟,他就说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好控制的样子,源稚女不在谁来控制?感情是挂了自动战斗,根本不用控制啊。 而乌鸦不语,只一味的狂奔。 等他们好不容易跑了出去,乌鸦才抹掉了额头的冷汗,埋怨道:“每次都这么惊险,下次能不能设置一个远距离操控开门啊?” “等下次少主回来,你可以提意见。”夜叉耸了耸肩:“现在需要去向大家长汇报,你去我去?” “你去吧。”乌鸦说:“这一次的动静很大,应该不止这一处入侵,听说新宿区那边有点麻烦,我带人去看看。” 他说着看向恺撒:“你呢?要不要去见见你的父亲,听说他一直在跟大家长待在一起。” “免了。”恺撒皱了皱眉:“我看见他就头疼,我跟你一起去支援吧。” 乌鸦倒也无所谓,对这个蛇岐八家美国分部的小屁孩没什么感觉,但一路上有个人聊聊天也是好的,于是一挥手:“那就走吧。” 夜叉目送着他们离开,这才转身去汇报。 看着电梯上浮的数字,夜叉在心里想着这场灾难什么时候能结束,电梯门开,一个执行官急匆匆的从他面前跑过,所走的方向与他一致。 门被猛的推开,执行官急促开口:“大,大家长不好了,新宿区家族势力被不明势力的人袭击!” “袭击就袭击了,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上杉越还没开口,庞贝就像个主人似的说话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支援不是已经布置下去了吗?” 这确实是早就有预料的,先海啸,后偷袭,然后全面进攻,上杉越也早就布置了详细的计划,只要没有龙王级别的目标出现,这次袭击终将有惊无险。 就连预估中的伤亡都会尽量避免,至于损失避免不了,回头可以找秘党收。 而在庞贝的分析下,现在应该没哪个龙王现在还有空,都互相牵制去了,所以他才会这么优哉游哉。 但没承想,执行官下一句就是:“可是陈小姐现在就在新宿区!” 此话一出,庞贝猛的站起,上杉越也顿时眉头紧蹙:“她怎么会在那里?不是让她好好呆着吗!” “不清楚,陈小姐似乎发现了什么,独自前往新宿区,现在已经彻底失去联系了!能派的支援都派过去了,但具体情况未明。” “没事没事,就算陈墨瞳丢了也没关系,恺撒还在就行,只有一个陈墨瞳他们做不了什么。”庞贝疯狂安慰着自己,这才觉得心口的气顺了很多:“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那个,就是,嗯……”站在门口的夜叉探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开口:“恺撒,似乎,可能,大概,现在也去了新宿区。” 庞贝:“?” 天塌了。 (本章完) 第351章 有兴趣做个交易么? 第351章 有兴趣做个交易么? 绘梨衣随意挥刀,她没有砍中任何一个目标,可她面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致命刀刃砍中了一般,从内而外的崩碎。 众人缓步后退,以免被这个禁忌言灵的威力波及,整个领域内一切都被撕碎,就像是死神在人世间行走! 绘梨衣站在领域的中间,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仿佛上古女巫在念着古老的证言。 山岳般的庞然大物发出不甘的嘶吼,冰十字枪贯穿了它们的脊椎,一瞬之间身躯破裂,从内而外的开始崩塌,铺天盖地的碎骨落下,仿佛山崩。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睹这神临般的一幕,与其说这是个言灵,不如说它是个血腥的祭典,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达到龙王领域的祭典。 “这……这是言灵能做到的么?”路明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事实就在眼前,无论他们相不相信。 没有到达过巅峰的人总是无法想象山顶的风景,此刻他们才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混血种探索了几千年,却仍然只是摸到了龙族文明的边缘。 继强到可以把龙王摁着打的源稚女,以及一个人单挑恺撒和楚子航仍然可以占上风的源稚生,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绘梨衣,这日本简直是怪物一家。 绘梨衣挥刀向前,把崩裂中的尸守砍成碎片,樱红色的长刀,每一次当初都是一片耀眼的蓝色,只是那蓝色里,似乎藏着一抹淡淡的火光,一闪即逝,没有任何人发现。 彻底将两头巨龙解决,绘梨衣收刀回鞘,她看上去就像是挥舞着铅笔刀玩了一场过家家,表情依旧茫然纯真,现在过家家玩完了,她眼前没了敌人,下意识的就要去找源稚生。 源稚生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绘梨衣的能力,更是因为他亲眼见识过源稚女出手屠龙,对于自己有两位强大到有些变态的妹妹,他已经习以为常。 就在他准备招呼所有人先撤退,忽然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的大喊:“绘梨衣!躲开!” 伴随着吼声的是恐怖的劲风,凌厉的杀气从身后袭来,绘梨衣察觉到了什么,她没有回头,只是狠狠朝后掷出了长刀,同时就地一滚。 源稚生及时的提醒救了她一命,绘梨衣回头,就看到她那柄裹挟着绝对杀戮意志的长刀狠狠的劈在了一块巨大的青铜石壁上,瞬间,火四迸。 杀戮一直无法对非生命体造成影响,青铜石壁的速度不减,狠狠的砸在了绘梨衣刚刚站立的位置,漫天灰尘下,齿轮的咔嚓声缓缓响起。 源稚生动作极为迅速,上前一把扶起绘梨衣,带着女孩迅速后退,然后他们就听见空间里传来密集的咔嚓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路明非不安极了,但很快就证明他的不安是正确的,地面开始震动,巨大的空间开始变化,青铜机件互相作用,开始压迫他们的空间。 头顶上方,铺天盖地的水流激涌而下,那是江水开始倒灌了,有人打开了青铜城,想要淹死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不好,有人启动了青铜城。”芬格尔大叫:“快跑快跑!”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他们在激流中挣扎着,全速向前。 而他们经历的每个空间每条通道都在变化中,无数青铜墙壁互相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厚重的闸门,高耸的青铜壁,巨大的齿轮,粗大的转轴在他们身边运转,他们就像是被投入一台巨大机械的几尾小鱼苗。 他们来之前,eva是给了地图的,但此刻情况危机到他们甚至没时间拿出地图,整个青铜城都在转动,但凡他们速度慢一点,都会被转动的齿轮压成肉饼。 纵使他们言灵强大,血统优秀,但在此刻都没了用处,因为他们的敌人是无数的青铜墙壁,他们只能跑,不停的跑。 在一个又一个岔道,空间不停挤压的情况下,六个人也没办法在不沟通的情况下统一朝某个方向,源稚生始终紧紧盯着绘梨衣,很快就发现她被水流裹挟着进入了某个岔道。 “绘梨衣!” 源稚生在那条岔道彻底关闭前,拼尽全力冲了进去,下一刻厚重的闸门在他身后猛的关闭,可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因为头顶的石块正在下落,他只能拉着绘梨衣,拼尽全力的往前游。 终于,青铜转动的声音渐渐变小,压缩的空间止住。 “哥哥!”绘梨衣惊魂未定的游到了源稚生身边,不敢脱离半步。 “没事了,你氧气还有多少?”源稚生低声问。 “余量显示还够一小时。”绘梨衣说:“这里是哪?” 四面都是青铜墙壁,这是一个四方形的空间,注满了水,他们进入这里的通道已经被封闭,墙壁轰隆隆的震动着。 源稚生打量着四周,看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被封死了。 而被封死的显然不止他们,距离此处不远的某个空间,路明非大力用手拍着墙壁:“师兄?零?喂,有没有人啊!” 整个空间里只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毫无办法,只能徒劳的大喊着。 激涌而来的水流瞬间将他们所有人冲开,路明非比较倒霉,单独被冲的格外远,最后困在了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身旁除了昏暗的江水和布满了锈迹的青铜墙壁,什么也没有。 “我靠,有没有人啊!”路明非又嚎了几嗓子,发现好像真的只剩下自己了,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悲伤的接受了这个恐怖的事实。 他打量起四周来,四四方方的独立空间,抬眼望去除了青铜还是青铜,甚至连点缝隙都没有,关的死死的。 “哥哥,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男孩的声音悠悠响起,路明非猛的回头,果然就看到了熟悉的脸。 小魔鬼还穿着那身号称要用来送葬的衣服,就连臂弯里的白色都没变,可看到魔鬼的一瞬间,路明非心就放松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似的,甚至下意识就说起了烂话: “你不是说送葬吗,还没送完吗这衣服怎么还不换,看着真晦气!”“今天我们的主角死的比较磨叽,我也很无奈啊,总不能上去说你快点死,我赶时间吧?”魔鬼叹了口气:“要不哥哥你去把那个家伙干掉好了,这样我早送完早结束。” “哪个家伙?我没看到有人啊,还是你说那两头傻龙?我靠你看到没有,绘梨衣好厉害啊,不愧是师姐的妹妹,几下就把那两条龙干掉了!” “审判嘛。”魔鬼耸了耸肩:“我也挺意外的,居然藏的那么深,我说她怎么那么有恃无恐呢。” 路明非想起那震撼一幕,就忍不住滔滔不绝:“师姐这一家太强了,真的,跟他们站一起太有安全感了。” 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氧气含量还够一个多小时,手脚健全潜水服也没破,除了通讯的索链断了,其他全部完好无损,一场大战下来只是衣角微脏。 这样看他完全可以在这一个小时里等到支援的吧,毕竟他的同伴都那么强大,解决完自己的困境后发现他丢了,肯定会回来找他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一个小时能不能找到他? 路明非不由得担心起来,结果就听到魔鬼笑了笑,说:“确实挺强的,但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们分开吗?” “为什么?”路明非下意识的问,心底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魔鬼说:“逐个击破啊。”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瞬间有些慌:“我靠,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一群人里面就他最弱,如果真的存在魔鬼说的那种没有露面的敌人,那岂不是要第一个干掉他? 现在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没有师兄,没有师姐,也没有那个强大无比的师妹,就连废柴芬格尔都不在,这要是敌人来了,他能扛几秒? 看着开始慌乱起来的路明非,路鸣泽有些无语:“有没有可能,把你们分开是为了防你呢?” 路明非愣了愣,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我?什么玩意儿?防我,真的假的啊?” “他防我干什么,觉得我杀起来太简单所以懒得杀还有可能,防我你就有些说笑了兄弟。” “都说了你是个怪物,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吗?”魔鬼叹了口气:“哥哥,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现在交易还来得及,你可以像个英雄一样拯救所有人,但如果再晚一点,你就只能一个人回去了。” “你也许不会死,但他们都会死,你明明有可以拯救他们的力量,真的不来交易吗?你难道就不想当……英雄吗?” “英雄”两个字魔鬼说的很轻,路明非却觉得像是响在了自己脑海里,他呆了呆,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这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1/4的命而已,你还有3/4不是么,当个英雄,拯救所有人,仅仅只需要1/4的命而已,你还在犹豫什么?”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他,一言不发,魔鬼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很振奋人心,满脸期待的看着路明非:“所以,交易吗,哥哥。” “你……”路明非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像个搞传销的啊,你们魔鬼业绩是不是管的真的很严啊,不然干嘛这么卖力。” 路鸣泽:“?” 路鸣泽缓缓开口,有些费解,有些难以置信:“你难道不想当英雄?” “想啊,可我知道我是个废柴啊,我认清现实啊。”路明非干脆也不挣扎了,往地上一坐,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就等人救援了的架势。 “我也接受我就是个废柴了,我觉得当废柴没什么不好的,英雄那东西只是听上去比较拉风而已,可最后英雄的下场有几个好的?真有什么事情死的第一个就是英雄!” “然后你看废柴,当废柴多好啊,可以跟在别人后面,什么也不用想,有什么事情别人都会处理好,就算被困,等着人救就好了,我说真的,你想推销,你去找师兄他们去啊,他们肯定很乐意当英雄。” “你非缠着我这个废柴干什么呢,都来多少次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你这话术没说烦我都听烦了,费那劲干什么,我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好好活着……” 路明非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发现没有人应,一抬头,就发现魔鬼不知何时跑掉了。 他有些疑惑的挠头,知道自己恐怕让那个魔鬼失望了,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好受,但还是小声嘟囔:“可是我就想当个废柴啊,我只是喜欢平凡的生活而已,又不是所有人都想当英雄。” 难道喜欢平凡的生活,不想当英雄去拼命,也是错吗? 路明非不知道,他只是缩了缩脖子,安静的等待起了救援。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魔鬼消失的那一瞬间,困住他的青铜墙外,白袍的男人透着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看了一眼他,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画圈圈,眼底警惕的神色才缓缓褪去。 诺顿抬起头,看向了其他几个困住人的空间,眼底缓缓燃起了赤红的火焰,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冰冷。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冲向了关着绘梨衣和源稚生的牢笼,因为他知道他终究没办法对源稚女造成实质的伤害,他无法杀死源稚女,就连困住她都是暂时的。 可是源稚女杀掉了康斯坦丁,这口气让他如何也咽不下,既然杀不死源稚女,那就杀掉她最在乎的亲人。 他也要让她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与此同时,源稚女身后的空间一阵波动,小魔鬼凭空出现,面色阴沉:“做个交易吗?” 源稚女歪头看他:“稀客啊,什么交易?” “我帮你脱困,你让路明非杀掉诺顿,龙骨归你,如何?” 源稚女意外挑眉。 (本章完) 第352章 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 第352章 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 “我知道你跟诺顿有血契,你迟迟未动手,也只是顾及反噬,既然如此,我替你杀,龙骨归你,我什么也不要。” 说到这里,路鸣泽顿了顿,表情阴郁:“我只要路明非亲自动手。” 源稚女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魔鬼,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曾几何时,魔鬼也是这样看着她,而现在,双方的地位已然变化,猎人和猎物的位置已经彻底颠覆。 这一路走来,她跟魔鬼的关系始终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互相拔刀不死不休过,默契十足精诚合作过,直到现在,维持在了一个很微妙的状态。 继承了白王的神位后,魔鬼已经完全拿她没办法了,但魔鬼虽然已经陨落,但他毕竟曾经也是那至尊,陨落的至尊掌控的权能也比四大君主强,至少源稚女还没办法彻底泯灭他。 因为这东西真论起来应该算是死的,已经死了又如何再次杀死?可偏偏死了又没有完全死,于是就像个苍蝇一样,始终挥之不去惹人厌烦。 不过源稚女心里清楚,如果她愿意足够的时间以及足够的代价,想要彻底干掉小魔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那被命运之枪封印的本体就在北极,虽然藏得很严实,但如果真的大量的时间去找,以她白王的权柄未必找不到,只要毁了他的本体,源稚女不相信他不受影响。 只不过时间比较紧张,谁也不知道那个要毁灭世界的家伙什么时候醒来,源稚女急着收拾其他有踪迹的龙王,暂时没顾上他罢了。 等到最后,如果所有龙王都收拾完了,尼德霍格又还没有醒来的话,那源稚女最后的目标就是收拾魔鬼了。 路鸣泽估计也是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很少在源稚女面前晃,现在突然冒出来,只是为了谈这么一场,看上去对他完全没有好处的交易。 “你就那么执着让路明非杀死诺顿?”源稚女挑眉:“你难道不知道诺顿就是老唐?你觉得路明非会对老唐下手吗?” “如果是你的命令,他会答应。”魔鬼说着,表情更加阴郁了几分,说出去可笑,他和路明非同生共死,互相纠缠这么久,结果最后路明非最信任的人却不是他。 “所以,你想让我开口,命令路明非和你交易,然后去杀死诺顿?” “是。”小魔鬼说:“你没有任何损失,以你目前的力量,别说交易一次,就算我跟他交易四次,解锁我剩余的所有力量,也奈何不了你。” “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诺顿现在去对付绘梨衣和源稚生了,你确实不惧龙王,但你的兄妹呢?以他们的血统,对上诺顿,还有活路吗?” 只见俩人的面前,空空荡荡的甬道尽头,是正站在一起,警惕打量四周的绘梨衣和源稚生。 诺顿的心思昭然若揭,源稚女出不去,但他还是要亲眼让她看到自己至亲被杀死的那一瞬间,他一定要让源稚女体会到看着至亲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你的确不会有事,但你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吧?”魔鬼说到这里,语气里多了几分诱惑:“难道你就要这么亲眼看着,你最重视的亲人死在这里吗?” “听上去,这确实是一笔对我很有益的交易。”源稚女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但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好心。” “你明知道路明非和老唐的关系,还是要逼着路明非去杀诺顿,怎么,人家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你就要把现实摆在他眼前是吗?” 路明非本质上就是一个衰小孩,他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躲在师兄师姐后面画圈圈,看上去很没出息,但这就是他所希望的。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那他就可以平凡的过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生活,可偏偏他不是普通人,于是就总有力量在逼他,逼他向前。 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前方是什么,但已经掌握了部分剧本的源稚女却很清楚,那是一座冰封的王座,魔鬼倾尽全力,也只是想让路明非重新回到那个曾经的王座上。 既然路明非贪恋人世间的美好,不愿意毁灭一切,那他就要当着路明非的面,杀死让他一切留恋的美好,虽然那样会很痛苦,但路明非会被逼着不得不向前,魔鬼不在乎痛苦,魔鬼只需要结果。 可是…… “这笔交易我没兴趣,你滚吧。”源稚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趁我现在心情还可以懒得跟你计较,滚吧,不然等下招呼你的,可就是你那些不堪的回忆了。” 她现在确实杀不了魔鬼,不代表不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难道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么?你曾经不是最在乎他们了么?” 魔鬼的表情逐渐收敛,他的声音冷冽而凝重,听不出一点玩笑的意味,这绝非他平常的状态,这时候的他更像是顶尖的棋手,面对着棋盘上激烈的搏杀,不动声色的高速计算。 但很可惜,这一次他遇见的对手,根本不跟他老老实实下棋,而她最擅长的事情,恰恰就是掀桌子。 源稚女伸手打了个响指,虚无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了哗哗的铁链声,魔鬼皱起眉,却只听到那个女孩说:“紧张什么,我只是邀请你一起看场好戏。” 魔鬼回头,果然就看到虚无的铁链组成了一把椅子,这是完全由精神力量构成的,恰恰是精神力量组成的魔鬼能接触得到的。 “我喜欢你今天穿的衣服,也喜欢你带的,但我不喜欢你的啰嗦。”源稚女缓缓开口:“坐下,陪我看完这场戏吧,会很精彩。” 她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可魔鬼却知道,这些铁链可以组成椅子让他坐,自然也可以变成其他东西绑在他身上。 掌控精神系的白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他这种没有实体魔鬼的克星。 沉默良久,魔鬼忽然笑了,他坐了下来,眼底再度浮现出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高傲。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说:“希望有你说的那般精彩。” …… “哥哥,我们还能逃出去吗?”绘梨衣小声问着,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就仿佛即将要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不安的躲在源稚生身后,有些紧绷。 “没事,氧气含量还够。”源稚生说:“再等一会儿,如果还是没有动静的话,我们试着能不能闯出去。” 源稚生尽量表现的很平静,因为他知道绘梨衣其实胆子不大,如果他表现的不够平静,女孩会很害怕。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的情况有多危急。 他们的氧气含量只剩一个小时,但他完全看不到出路,青铜墙壁厚重如山,凭他和绘梨衣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从内部打开通道。而他们这整只下潜小队里,只有他和绘梨衣战力最强,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的,所以指望他们自救是全无可能的。 源稚生唯一的希望就是源稚女,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不太爱思考,经常表现的像没脑子一样,但其实还是很聪明的,联系中断,她一定会意识到他们有了危险,从而下水救援。 他不怀疑源稚女会不会来救他们,他只担心他们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他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半个小时,再过半个小时,如果还没有等到救援,他就把自己的氧气给绘梨衣。 以他的体质和血统,水下憋气潜水十几二十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能让绘梨衣多坚持一会儿就坚持一会儿。 只不过这种悲观的想法就没必要告诉绘梨衣了,他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安慰女孩,结果女孩拍了拍他的肩,小声说: “哥哥,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她朝着源稚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姐姐布置的计划,一定没有问题!” 源稚生无声的笑了,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山体在崩塌,又像是坚硬的东西在开裂。 闻声望去,只见是身后的青铜墙壁开始颤动,随着青铜墙壁的移开,一道穿着白袍的身影就那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源稚生愣愣的看着那个人,他对这张脸并不陌生,曾几何时,在他还是老唐的时候,他们甚至算得上是一句朋友。 他们一起打过游戏,一起逛过秋叶原,一起在漆黑的夜里喝着酒,漫无目的的聊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男人甚至满是羡慕的对他说,真嫉妒他有两个那么可爱的妹妹。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至今不知道老唐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但毫无疑问,诺顿不是老唐。 诺顿是高傲的,他在日本的那段时间,自始至终就没有正眼看过源稚生,甚至可以说除了源稚女,其他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神自然是不需要关注蝼蚁的,也不会在乎蝼蚁的目光,所以诺顿并不清楚也不在乎,源稚生对他那复杂的心情。 虽然此次下潜任务中,诺顿是他们的目标,不过亲身和诺顿交过手的源稚生却知道,他们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但现在,男人这么气势汹汹的找上来,显然不是来跟他忆往昔的,他就算再不想碰上,真到了这种地步,也是不会后退的。 “绘梨衣,等会儿找准时机,我拖住他,你跑。”源稚生低声吩咐,声音又低又快。 绘梨衣不住的摇头,可还没等她反驳,源稚生就硬生生打断了她:“听哥哥的话!” “哥哥没事,你快点逃出去找姐姐,姐姐知道该怎么做,明白吗?”他加重了语气:“绘梨衣,听话。” 绘梨衣呆呆的看着他,源稚生拔出了双刀,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浑身骨缝在咔咔的微声中打开,膝盖反曲,肌肉结构也随之变化,仅一瞬间,龙骨状态完成。 他毫不犹豫的朝着面前的男人挥刀,他的心中空无一物,甚至忘记了两人之间力量上的差距,只剩下磅礴的战斗意志,刀上的光芒吞吐,化作炽烈的霓虹。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 凌厉的劲风扑面,诺顿抬起眼,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他只是微微抬手,就接住了源稚生这拼尽全力的一刀,轻易的就像是接住了一片翻飞的落叶。 明明是赤手接白刃,不但没有伤到分毫,反而是蜘蛛切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随时都会断开。 因为他是掌控炼金术的王者,再顶级的炼金刀剑在他面前,也不过都是班门弄斧。 源稚生眼里没有丝毫惧意,蜘蛛切被接住,他干脆利落地挥起童子切,毫不犹豫的朝着面前的男人劈去,同时大吼:“绘梨衣!” 绘梨衣顿时像是得了转了发条的玩偶般,朝着因为源稚生扑上去才露出一点的出口拼命游去,而几乎就在同时,诺顿重重挥手,源稚生瞬间被砸翻在地。 他的后背狠狠撞在了青铜墙壁之上,淡淡的血色在水底弥漫而开,只一击,他的龙骨状态就被硬生生打破!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在龙王面前,混血种所谓的强大,不过是可笑的脆弱。 可源稚生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甚至连刀都来不及捡起,又拼了命的扑了上去,只因为他知道,他必须拖这么一下,不然绘梨衣根本没机会逃走。 “你以为你救得了她么?”诺顿眼底的嘲讽愈发浓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扑向自己的源稚生,就像是在看愚昧的小丑:“就算你死了,她照样逃不出去。” “整个青铜城都是我的,你们从踏入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命就是我的。”他冷冷的说着,同时朝着源稚生抬起了手。 “哥!” 绘梨衣瞳孔骤然紧缩,在那千钧一发的最后时刻,她放弃了近在眼前的出口,毫不犹豫的扑了回去,挡在了源稚生面前。 “真是感人的戏码,所以你也彻底变成龙族了么,他们不是你最关心的人吗?”异空间里,小魔鬼看着眼前的场景,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嘲讽:“你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看着他们死亡了么?” “嘘。”源稚女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唇边,眼眸垂下:“好戏这才开始。” 魔鬼皱起眉,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就在那致命的一击即将攻击到绘梨衣之时,诺顿的手忽然顿住了。 诺顿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哥哥。”绘梨衣低声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的稚气,是个……男孩的声音。 (本章完) 第353章 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 第353章 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 日本,东京,灯火通明的新宿区此时乱成了一团。 枪声四作,还有爆炸声,跑车轰鸣的声音,以及人们尖叫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末日前的绝望狂欢。 海啸还没有来到这里,可这里的人却在四散逃跑,不是因为海啸,而是因为这场乱战。 枪声震耳欲聋,弹幕铺天盖地的袭来,鹿弹的爆震中还夹杂着巴拉贝鲁姆弹的呼啸声,这是美国陆军配备的伯莱塔,这在武器黑市里可算是高级品。 “你们用的枪真杂,又是鹿弹又是伯莱塔,这是在轰谁呢?”恺撒躲在建筑后方,看着远处的硝烟弥漫。 这无疑是一场激烈的枪战,在城市里这样激烈的斗枪警察应该早就控制现场了,直接来反恐部队什么的,可这里都打了半天了,警察没来,蛇岐八家来了。 “不只有伯莱塔,还有mp7。”乌鸦嘴上叼着根烟,反手扔了把mp7给恺撒,冷哼道:“敌人大概是一些被收买的走狗,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渗透进来的老鼠,全部轰趴就好了。” “在我们解决这些内部矛盾的时候,警察不会来,只有等我们解决完了,他们才会来收拾烂摊子,所以,不必留手。” 恺撒看着自己手里的mp7冲锋枪,挑了挑眉:“在日本,本家还真是只手遮天啊。” 鹿弹近战威力巨大,但是穿透力却很差,只是把大理石打的碎片飞溅,但mp7所用的4.6mm口径的铜壳钢芯硬化弹简直是为洞穿防弹衣而设计的,乌鸦掏出这枪,显然是确实没准备留手。 但恺撒还是有些迟疑,卡塞尔学院的校规严厉禁止对普通人使用言灵和动用暴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乌鸦补充了一句: “他们不算普通人,都是有血统的,放心打,如果实在下不去手,那你就去解救人质吧。” “人质?什么人质?” “大家长刚刚发来的传真,陈墨瞳被绑架了,我们首要目标是救出她,另外就是保护你,你要不现在回源氏重工?”乌鸦说着挠了挠头:“你要是也丢了,我恐怕就要切腹谢罪了。” 恺撒愣了愣,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些混战中的敌人,他当然没有看出什么,这些都是背叛了蛇岐八家的小混混,清一色的亚洲面孔,没有他记忆中的模样。 但他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问乌鸦:“这些人是不是受加图索家族指使的?” “还不清楚,因为还没抓到活口。”乌鸦说:“不过,他们背后有人指使是显然的。” 在海啸造成混乱的当口袭击,还有精良的武器,完整的计划,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 最关键的是他们目标很明确,就要陈墨瞳和恺撒,说不是加图索估计都没有人信。 “你父亲说了,让你立刻回去找他。”乌鸦拿起震动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挠了挠头,就要伸手去接恺撒手里的冲锋枪:“那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确实挺危险的。” 恺撒微微侧身,避开了乌鸦伸出的手,冷笑:“这是冲我来的,我躲起来算什么意思?” “可是你父亲……” “他愿意躲就让他躲,我的字典里没有躲这个字。”恺撒冷冷打断乌鸦的话,抬手给枪上膛:“我去救诺诺,把她最后的位置发给我。” …… 绘梨衣的视野渐渐地暗了下去,她的意识也像是沉入深海,她想要挣扎,但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耳边忽然响起男孩的声音,她认了出来,那是康斯坦丁的声音。 康斯坦丁在喊她:“绘梨衣,好久不见。” 绘梨衣抬起头,就看到男孩坐在她旁边。 他们一起坐在婆娑的树影之中,阳光从侧面照来,面前是阳光下银绽一般闪着光的大海,带着潮湿味道的海风扑面而来,吹起了女孩暗红色的长发。 绘梨衣有些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扑过去一把抓住了男孩瘦弱的肩膀,使劲的摇啊摇:“康斯坦丁,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她很高兴,可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却蓄起了亮晶晶的水雾,声音也变得沙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死了。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有晶莹的泪珠滚落,砸在细密的沙土上,瞬间消失不见。 “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康斯坦丁笑了笑,男孩消瘦的面庞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苦涩:“但是这次来,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绘梨衣呆呆的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甚至还挂着泪痕,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她瘪起嘴,有些委屈:“你又要去哪?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要永远在一起吗,你走了都没人跟我玩了,我每天都玩得不开心。” “他们永远只会跟我说‘绘梨衣要乖’,‘绘梨衣要听话’,‘绘梨衣不要添乱’,他们都把我当小孩,可我一点也不小,我都21岁了,他们还把我当孩子哄……”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孩子气的一句话,就像小孩总在抱怨为什么自己还不长大,为什么大人总要管着他们说这说那,期待着长大之后就能摆脱大人们的唠叨。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他抬头看天,声音里有些无奈还有些难过:“哥哥也总说我是小孩,说我不听话,大人的世界好难懂啊。” “所以是你哥哥又要让你和我分开吗?”绘梨衣问:“你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他看上去有点凶,还有点讨厌。” “差不多吧。”康斯坦丁说:“你姐姐好像也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得出来,她不喜欢你跟我玩。” 他们排排坐着一起叹气,仿佛遇到了很苦恼又难以解决的难题。 “那再过两年吧,等我再长大些,等他们不说我是小孩了,肯定就不会拦着我们一起玩了。”绘梨衣说:“等长大就好了。” “你还是不要惹你哥哥生气了,既然你哥哥叫你,那你就去找你哥哥吧,你不听他的话他肯定也很难过,就像我姐姐,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好,我还是会听她的话。” 女孩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男孩的肩膀:“等我们都长大了,就可以有权利选择自己交什么样的朋友了,他们肯定就不会拦着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好不好?” “好啊。”康斯坦丁轻声说:“绘梨衣,你会一直记得我吗?”“会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们还约好要看完所有番的啊,还有那么多游戏没打,我忘记那些游戏都不会忘记你的。” 她郑重其事,仿佛在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好!你不许跟别人好!” 康斯坦丁无声的笑了,他点点头,对绘梨衣说:“认识你我很高兴,你是第一个不说我没用的人。” “你也是第一个不嫌弃我呆的人。”绘梨衣说:“所以我们是好朋友啊,你就算跟你哥哥走了,也不可以跟别人好知道吗?” “放心吧,你大概是我最好也是最后的朋友了。”说到这里,康斯坦丁顿了顿,“你以后不能乱跑了,知道吗,要听你姐姐的话,她很厉害的,会保护好你的。” 绘梨衣心底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一味的点头,直到她看见了男孩眼里的不舍。 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男孩的这些话,不像是简单告别,倒像是……再也不见的永别。 她顿时就有些不安起来,下意识的张口,但却发现说不出话了,大脑莫名变得有些昏沉,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黑。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她听到男孩说:“再见,绘梨衣。” “要好好长大啊,替我去大人的世界看看吧,我就不陪你啦。” ……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青铜城里,江水翻滚肆意,‘绘梨衣’低声开口:“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绘梨衣并不想说这些,但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的意识已经彻底沉入深渊。 源稚生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还是难以置信。 比起他,小魔鬼的反应就有意思多了,路鸣泽挑眉,转头看向源稚女:“你早就知道康斯坦丁的茧在绘梨衣身上?” “这并不难猜,不是么?”源稚女说。 这确实不难猜,康斯坦丁作为给众龙王丢脸的龙王,并没有展现出龙王应有的实力,连死都死的那么窝囊,他留下的茧,要么就是被诺顿带走了,要么就是留在了自己觉得安全的混血种身上。 但如果是附在混血种身上的,除了绘梨衣,没有别的可能了,因为他能信任的人,除了诺顿大概就是绘梨衣了。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就连小魔鬼心中其实也有猜测,只是他无法确定,康斯坦丁的茧究竟是在诺顿身上还是绘梨衣身上,并且在他的猜测中,应该是被诺顿带走了。 毕竟诺顿和康斯坦丁才是最亲近的双生子,会无条件信任对方的人,很难想象有龙王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如此弱小的人类身上,简直是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 但如果做出这个举动的龙王是康斯坦丁,似乎又没什么奇怪的了,他本来就是龙王中的异类。 只是…… “所以你自信的来源,是知道诺顿如果对绘梨衣动手,康斯坦丁就会醒来吗?”魔鬼歪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源稚女:“所以你一点都不急,因为你知道康斯坦丁依旧会护着绘梨衣?” 源稚女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也许吧。”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被困住的囚犯,反而表现的像是在看一场已经看过的电影,知道所有后续的发展,以至于毫无波动,甚至有点犯困。 而她可能也确实已经知道了所有结局,作为掌控精神权柄的白王,只要她想,她可以看到一切事情的发展,她的预言就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魔鬼心中清楚,便也不再言语,安静的看向了面前的画面—— “康斯坦丁,你还是要忤逆我么。”诺顿看着面前的“女孩”,声音冷了下去:“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吗?” “我从来没有忘记,哥哥。”康斯坦丁低声说:“我也愿意被你吃掉,只要吃了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你都能冲破的吧。” “我早就可以吃掉你。”诺顿冷冷的说:“我只是觉得那样太孤单了,几千年了,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现在,就连你也要背叛我了吗,为了一个区区人类?康斯坦丁,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我从未想过要背叛你,哥哥。”康斯坦丁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看上去有些失落,还有些难过,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我只是有些舍不得。” “对不起,哥哥,是我太任性了。”他低下了头,就像一位等待宣判的罪臣,无论被判以怎样的处罚,都会无条件接受。 站在绘梨衣身后的源稚生始终沉默着听这对兄弟对话,听到这里,他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是不知道康斯坦丁的茧在绘梨衣身上的,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猜测的都是康斯坦丁的茧被诺顿带走了,因为这俩一个兄控一个弟控,大概率是死也要死一起的。 而龙王把自己的茧放到混血种身上则要背负很多风险,哪怕两小只的关系看上去很好,源稚生也不认为康斯坦丁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绘梨衣。 但诺顿不是他们,诺顿作为当事人,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带走康斯坦丁的,那么康斯坦丁的茧在谁身上,对于诺顿来说,就是完全透明的。 也就是说,诺顿对绘梨衣动手,就是为了唤醒康斯坦丁,龙王在其附身阶段,如果遇到一些极端情况,是可以被强制唤醒的,就比如附身的混血种受到了生命威胁。 可他急着唤醒康斯坦丁干什么? 是……为了吃掉吗? 还是为了变成—— 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 (本章完) 第354章 我叫楚天骄,是个司机 第354章 我叫楚天骄,是个司机 “你叫什么来着?小秘书?”诺诺靠在逼仄的空间里,用手按着耳机低声问。 “您可以叫我辉夜姬,也可以叫我您任何想叫的名字,另外我与诺玛连线,您也可以和诺玛对话。”甜美的女声在耳机里回答。 “随便吧,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该怎么逃走?” 几乎就在她这话音声刚落的瞬间,枪声猛地响起,外面霰弹枪连发,每颗子弹都会爆出数以百计的小钢珠,在墙上弹跳反射,满墙都是弹孔,灰尘弥漫,能见度几乎为零。 诺诺抱头蹲在墙角里,如果不是她恰好位于死角,恐怕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这些人下手的果断甚至让她怀疑,其实这些人不是来抓她的,是来杀她的。 她同样带着武器,但子弹已经打空,只剩下两柄窄刀,如果枪手冲进来,如此狭小的空间很难一次融入多人,她必然能找到机会反杀。 但枪手非常谨慎,只是站在门口连射,看样子是想用强猛火力把墙打碎,然后一枪解决问题。 “从目前的分析来看,你突围的成功率只有3%,突围过程中被击杀的概率99%,原地不动被击杀的概率是99.99%,陈墨瞳小姐,建议您等待支援。” “废话!”诺诺几乎要被气笑了:“我当然知道要等支援,我的支援在哪儿呢?你们日本人不是最守时的吗,不是一分一秒都要利用上吗,怎么这一次给不出具体时间啊!” 诺诺觉得自己蛮冤的,本来在源氏重工睡大觉睡得好好的,结果灾难来临,所有人都去救灾防卫,她也跟着防卫队出发,结果被突袭。 防卫队的人死光了,她侥幸逃走,然后通过侧写分析出这些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跟其他人待在一起,只会让其他人也受到袭击,干脆独自行动。 然后就被一路逼到这边来了,以至于到现在被困在死角,却连那袭击的家伙正面都没看清,只知道是个高手。 当然是高手,而且是杀人如麻的高手,一个人就可以干掉蛇岐八家那些精锐的高手。 当时里诺诺身边还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血统优秀,但瞬息之间四个人被割喉,从他们看到那个人到被割喉,甚至没有一次呼吸的时间。 而他们是为诺诺断后的,如果不是他们的死亡拖了点时间,她估计自己这会儿应该尸体已经凉透了。 她只觉得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就该和上杉越待在一起的,源稚女源稚生甚至是绘梨衣都离开了,日本血统最强大,战斗力最强悍的,反而是那个看似老的不行的大家长。 但这位大家长也许是年纪到了,有点儿喜欢唠叨,诺诺是最怕长辈唠叨关心的,就始终躲着他,而且不仅仅躲着他,日本那些其他人,像什么樱啊小暮啊什么的也都躲着,直到现在孤立无援才知道后悔。 “支援将会在十分钟后赶到。”辉夜姬说:“从资料上显示,您的天赋是侧写,您对这次的敌人有头绪吗,大家长很关心您目前的处境。” “还能有谁,我家那些老头子或者加图索呗,不对,我家应该没这么有能耐。”诺诺说着,想要偷偷看一眼外面,但还没来得及伸头,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刚才短暂的安静原来是在换弹。 这个杀手拥有充足的耐心和高超的实力,诺诺能明显感觉到他在戏耍自己,像是猫捉老鼠那样,这个认知让她有些不爽,偏偏还只能像个老鼠一样躲着。 加图索家,有可能是近代史上世界第一的混血名门,通常为人所知是因为它那惊人的财富。 但多数人都忘记了它的真实面目,历史上它是个暴力的家族,现在也还是。 只不过当今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钱就能解决,加图索家也不必总喊打喊杀,但当钱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加图索家的老人们还是会请出封存已久的暴力。 源稚女之前对这个家族展开过不止一次的围剿,甚至连他们的代理家长庞贝以及继承人恺撒都对进攻加图索家族的大计出谋划策过。 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进攻的确对这个庞大的家族造成了难以估计的损伤,但也没有到斩草除根的地步,蛇岐八家再怎么兴起,想要彻底剿灭加图索也没那么简单。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兴盛的家族,他们的背后同样有龙王撑腰,甚至可以说,只要以奥丁为首的那一派纯血龙族不死,加图索家族就永远不会消失。 之前被围杀掉的,不过是些加图索家的混血种而已,而他们归根结底,只是龙王们的手下,鞍前马后的奴隶罢了。 于是,源稚女一被缠住,这边立刻发动对日本的进攻,卷土重来的不要太猛烈。 诺诺也就是察觉到了这些,的确有被逼到绝路的原因,但她同样也有不想牵连其他人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这些家伙是冲自己来的。 火力越来越猛,墙体甚至都有些摇摇欲坠了,诺诺大声咆哮:“他妈的10分钟这么久吗,就不能让他们来的快一点吗?” 耳机里的人工智障顿了顿,忽然遗憾开口:“很抱歉,您的支援恐怕无法到来了。” 诺诺瞪大了眼睛,暗红色的漂亮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耍我?!” “很遗憾,您的支援去支援您的支援了,所以您的支援恐怕暂时无法到来了,祝您好运!” 诺诺:“??” 与此同时,恺撒拿着地图一路寻找,避开枪林弹雨的人群,终于穿插进了一个人烟稀少街道,据说这里是建筑的后门,到处都是杂物和垃圾,几乎没有人会涉足,非常隐蔽。 恺撒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偷偷潜入的要领是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的情况下,自然是要低调,尽可能的低调。 他需要悄无声息的溜进去,找到诺诺再将她带出来,乌鸦那些人则在外面替他吸引火力,如此兵分两路,目的明确。 但就在他小心翼翼的绕过各种各样的障碍物,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来到后门前,思索着要怎样不发出声音击碎门锁的时候,刺眼的灯光猛的亮起。 那是一道雪白的灯光,直接穿透了黑暗,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外面,大灯对着里面照射,将恺撒的身影映照的一览无余。 恺撒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枪,光线忽然由极暗变得极亮,他的眼睛还来不及适应,也看不清车里的人,但他在那一瞬间已经释放出了镰鼬,一旦他听见任何不对的声音如子弹上膛,就会立刻抬枪反击。他的体能课成绩是全a,他有把握在那一瞬间反杀对方,因为他的血统足够优秀,也因为贵公子的教养让他不会抢先手开枪,避免乱杀无辜。 只是这灯一照,他想要低调潜入的愿望算是失败了一半。 紧接着他听到了刺耳的喇叭声,悍马车主对着他按下了喇叭,响亮的声音传出很远。 很好,低调潜入的愿望另一半也一起失败了。 恺撒已经能听到有人正在往这边赶了,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而此时他的眼睛也终于适应了高亮度,他看见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悍马前方,笔直的站在车灯光幕中。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和雪白的衬衫,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上似乎夹着一根烟,猩红的光亮一闪一闪。 恺撒挑眉,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同时他相当警惕,他可不觉得这样出场的人物会是什么简单货色,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自然需要打起万分警惕。 但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感觉可能错了,男人吸了一口烟,朝着恺撒招手,笑得满脸开,一切的神秘与气势通通在这个笑容里消失的分毫不剩。 “你就是恺撒吧,果然一表人才啊,来来来,上车上车。”男人殷勤的开口,同时还拉开了车门,恺撒一脸莫名其妙,刚刚他还觉得这个家伙像是个很可怕的刺客,但现在又忽然觉得像个司机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但对方能叫出他的名字,显然不是什么路人,恺撒警惕的问:“你是谁?” “大家长叫我来接你的。”男人说:“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确实来不及了,镰鼬清晰地带回了无数人的脚步声,恺撒将信将疑,还是跟着男人上了车。 男人立刻一个转弯,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发出轰鸣,在那些家伙包围这里之前,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 “你是蛇岐八家的人?但你看上去不像日本人。”恺撒问,他虽然上了车,但警惕始终没消,随时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但刚刚还让他感觉到威胁的男人此时像是换了个人,笑容就没离开过脸,让人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开心的,就好像一点烦心事都没有似的。 “不愧是少爷,这眼光就是好。”男人猛拍大腿,一脸得到了赏识的模样:“我是中国人,纯的,日本男人可很少有我这么高这么帅的,他们基因不行,个个都是矮冬瓜。” “不过我确实在为蛇岐八家办事,他们帮了我挺大的忙,我这人又知恩图报,没办法,谁让咱是讲究人,尽点微薄之力吧。” 男人一边潇洒的拨弄着他的方向盘,一边唠唠叨叨。 恺撒甚至都捞不到开口的间隙,男人看上去就像是太久没讲话了,如今好不容易捞到个说话的机会,立刻要说个够本,当然也可能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恺撒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直觉了,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个絮叨的司机危险呢?还有,这司机干嘛的?蛇岐八家为什么要让一个司机来接他?他不是要去救诺诺吗? 终于,他找到机会打断了男人的絮叨,干脆了当的问:“我们不是要去救人吗,你在往哪开?” 他得到诺诺最后在的位置就是那栋建筑里,按理来说断断续续一直还有联系,如果诺诺离开了那栋建筑,他应该也会收到消息才对。 但现在他没有收到消息,而且这个男人却一脚油门把他不知道带向哪里,还说是蛇岐八家的命令,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是要救人啊,这不是救到了吗?”男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往源氏重工开啊,还能去哪?你不会担心我把你拐卖了吧,老实说我在日本也是人生地不熟你大可放心……” “源氏重工?为什么要回源氏重工?”恺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的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说救谁?” “救你啊,这小小年纪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男人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耐心的解释:“我一开始的任务是让我救个叫陈墨瞳的女孩,但后面大家长说先救你把你带回去,我就来接你了啊。” “我不需要人救!”恺撒只觉得荒谬至极:“我也是去救诺诺的,停车,回去救人!” “矮油,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激进,跟我那傻儿子似的。”男人护着方向盘,但车速丝毫不减:“大家长说你可能会有情绪,但这是正常的,陈墨瞳那边不需要你操心,你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和她都是关键人物,谁也不能丢,我先把你送回去。”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我再说一遍,停车!”恺撒的声音冷若寒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压抑的怒火,“别逼我跟你动手!” “哎呀呀,火气真大。”男人嘟囔着,但丝毫没有停车的打算,恺撒也不废话,直接就要去制服男人,如果不是他需要这辆车再赶回去,此刻的他说不定已经跳车了。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自认毫无留手的攻击,却没有碰到那个看着就不靠谱的司机分毫,恺撒不信邪,再度上前就是一下。 然而他依旧没能碰到司机,恺撒皱眉抬头就看到那个看似嘻嘻哈哈浑身都透露着不靠谱的男人,依旧端坐着,握着方向盘,姿势分毫没变。 但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你到底是谁?”恺撒沉声问。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天骄,是个司机。”男人随口说:“你应该认识我的儿子,他叫楚子航,和你差不多年纪。” 恺撒:“?” (本章完) 第355章 不出意外,我们应该是要完蛋了 第355章 不出意外,我们应该是要完蛋了 黑色悍马在道路上疾驰着,恺撒皱着眉看向驾驶座里的男人,男人明明就在他眼前,但又感觉好像格外的遥远。 恺撒的血统是a级,卡塞尔学院格斗课体能课也全是满分,被称为学院内最顶级的混血种,绝无仅有的领袖王牌。 可他发现自己居然奈何不了这个像司机一样的古怪男人。 他根本看不清对方是如何闪避的,但就是碰不到他分毫,仿佛时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改变了。 “小年轻脾气不要这么燥,怪不得大家长让我务必要把你接走,原来是早就猜到你肯定会铤而走险。”男人还在絮絮叨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话,好像永远都心情很好,从来没有烦心事一样。 “你们这种目标人物,最重要的关键是要注意自身安全啊,你的定位也不是救人,是保护好自己,你爸叫你回家吃饭呢。” 恺撒只觉得荒谬至极,他居然在被一个司机说教,但他也不是什么傻子,立刻明白了自己最开始感觉到的威胁并不是错觉,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自称楚天骄的男人笑了笑,再次一脚油门下去,悍马车吼叫着冲了出去,也不管正在变色的红绿灯,直插入车流中,后面几辆车被逼的紧急刹车,横七竖八的把整个路口堵死了。 恺撒也是个喜欢开快车的家伙,此时还是被那种“推背感”死死的摁在座椅上,可男人却只是单手把着方向盘,兴致勃勃的说东说西。 他甚至还在继续加速。 言灵·时间零。 恺撒意识到了,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司机的言灵居然和昂热校长是一样的,在他的领域里,他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但其实是时间被放慢了无数。 拥有这种血统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弱者,更不可能是个什么普通的司机,也怪不得蛇岐八家会派他去救陈墨瞳。 只是…… 楚子航可从未说过,他爸是这么一个潇洒人物啊! 还有,楚子航不是中国人吗?为什么他的父亲在帮日本人干活?怪不得他之前在东京潜伏当牛郎的时候,早早的被抓了,他当时就怀疑有人告密,果然是楚子航! 那一瞬间,恺撒脑海里转过千万个想法,但这些都阻止不了疾驰的车,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距离诺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恺撒都是这次敌袭的目标,但因为恺撒私自行动要来救我,所以来支援我的增援先去救恺撒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诺诺简直要被这个理论给气死了,她是为了不拖连其他更多的人才被逼入这个绝境,恺撒算什么?幼稚的贵公子发癫? 结果都去救贵公子了,她来为贵公子的错误行为买单是吧? “md,幸亏当初没答应和他在一起。”诺诺狠狠啐了一口:“这也太幼稚了,根本分不清轻重缓急,还连累别人,他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啊?” 老实说,诺诺并不讨厌恺撒,那家伙就像一只真诚的金毛大狗,虽然偶尔有点憨,还有点中二,但胜在真诚。 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男孩太幼稚了,不知道何时能够长大。 只是事到如今,看上去靠别人是不行了。 “小姑娘,男人是靠不住的,你才知道吗?”炮火的轰鸣声中,一道女声在耳机里响起,诺诺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诺玛?还是?” “你可以叫我eva,或者直接叫学姐。”那道女声说:“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也就是你学姐我了。” “我知道你,学院秘书的战争人格,可是你的本体不是在美国吗?而且就算你的本体来了,也救不了我吧,辉夜姬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把逃生路线给我了,问题是我现在出不去。” 诺诺的语气相当憋屈,她虽然没有言灵,但血统绝对不算差,她也有自己的骄傲,红发小巫女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结局是像个老鼠一样被围困死在角落里呢? 她还有很多真相没有搞清楚,也还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去做,死在这里让她如何甘心? 可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出不去。 到处都是被敌人,以及被敌人收买的日本暴走族,各种各样的枪声连成一片,再加上灾难带来的影响,蛇岐八家不可能派出所有的兵力来救她,而她的敌人只需要再拖上一会儿,就可以把她硬生生拖死了。 “你也知道我是战争人格。”eva轻笑了一声,“所以你怕什么呢,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的亲亲室友。” 诺诺再次愣住:“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你的亲亲室友在离开前,特意叮嘱过我要保护你吧,谁也不知道她如何提前知晓会发生这一幕的,但姑娘,感谢她吧,因为有她,你今天不会有事。” “说的轻巧,你一个人工智能能干什么?!”诺诺几乎要自暴自弃了,这时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刺耳的嗡鸣声。 与此同时,街面上忽然亮了起来,厚重的乌云被月光穿透,照亮了整片大地,月轮灿烂如银,诡异的奇景令所有人都看呆了。 正扛着冲锋枪和对方拼火力的乌鸦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开来看,就发现是一条短信: “这是来自卡塞尔学院执行官eva的短信,同时代表院长源稚女下令,佐伯龙治专员请立刻带人撤退,避免误伤,此刻正照耀你们的是俄罗斯的‘旗帜六号’,人造月亮,在云层中制造空隙是隶属冲锋海军基地的b1轰炸机,燃烧弹随时降落。” “再度重申,佐伯龙治专员请立刻带人撤退,避免误伤,你有5分钟的时间从街面上撤离。” “该死的,这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清场的?”乌鸦暗骂一声,也不打了,立刻招呼人撤退。 距离地面几十公里的轨道上,俄罗斯发射的旗帜六号人造月亮转向东京,巨大的反射镜面将直径4千米的巨大光斑投射在这条街道上,卡塞尔学院隔着整个太平洋朝着蛇岐八家伸出了援助之手。 相隔上万公里的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里,执行部全体起立,紧张的注视着改变的战局。 这也差不多是eva能力的极限了,她不惜侵入旗帜六号,命令它偏转,把照明光束从北西伯利亚转到东京来,可不是来给大家欣赏月光的。 而此时飞跃街道上空的b1轰炸机随时准备进攻,燃烧弹随时会从天而降,整条小街都会化为火海。 这种事情甚至会上升为国际纠纷,一架美国轰炸机在日本小镇上投掷燃烧弹,不过问题不大,因为卡塞尔学院和蛇岐八家的关系,也因为蛇岐八家现在在日本的地位。 甚至一艘轰炸机不够,还有更多的轰炸机正在赶来的路上,人类科技面对龙王简直就像是拿滋水枪滋战舰,但打打混血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eva冷静注视着局面,她清楚日本现在的困境,人手都派出去救灾了,有些应对不及,那既然缺人手,就火力覆盖好了。 “我觉得你有点太激进了,有没有可能我也是混血种之一,你丢燃烧弹我怎么活呢?”诺诺试图冷静思考,然后发现冷静不下来。 炮轰的声音已经停了,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个人没有走,那个很棘手的杀手还在盯着她,等待着她离开角落的那瞬间。 等燃烧弹落下,到处都燃起来,那个杀手固然会死,但她也活不下来啊。 “相信师姐喽。”eva在耳机里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师姐也相信你的抗打击能力,放心,火焰烧不到你的,师姐我自有妙计。” 诺诺觉得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个自称她师姐的家伙就已经开始了行动,与此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在整条街道上响起,那是防空警报的声音。 与此同时,地面猛的颤动,恐怖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建筑开始坍塌,比燃烧弹先落下的,使更多的小范围炮弹。 墙壁被震塌,诺诺瞬间就被一堆水泥建筑给淹没了,她躲在角落的死角里,在那一瞬间卡了个完美的位置,虽然没被砸中,但也差不多是被钢筋混凝土给活埋了。 信号隔绝前,师姐的最后一句话是:“放心吧,没有可燃物火烧不过来的,我要去清场了,你老老实实等救援吧。” 诺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好消息,她应该是安全了。 坏消息,她好像被活埋了。 与此同时,中国长江,三峡。 摩尼亚赫号之上,夏弥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老神在在的喝了起来,天已经彻底黑透了,但她却完全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而坐在她对面船上的男人同样如此。 “我亲爱的妹妹,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不是么?”男人轻声说:“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宿命!” “现在来劝降会不会太晚了些?”夏弥冷笑:“而且你不觉得说这话很可笑吗,我亲爱的哥哥,在那漫长的过去,你我的手上都沾过对方的血,如果不是你,芬里厄就不会死。” “那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你能变成现在的模样吗?你能蜕变成海拉吗?”男人毫不在乎女孩的恶意,甚至有几分理所当然:“你应该谢谢我。”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是我又聪慧又有野心的妹妹,是父亲最完美的造物之一,那位鲁莽的源小姐根本不懂你,真正懂你的人是我,你的哥哥!” “说的真好听啊。”夏弥眸光转动,完美无瑕的面容美的惊心动魄,“可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因为没有人会拒绝那世界的王座,你以为你跟着那位源小姐,最后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吗,等她将我们都吃了,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你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爱说废话啊,你就是靠这样的口才说服诺顿的吗?” “不,我没有说服诺顿,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这一切的路是他自己选的,今夜过去,也许我们就会看到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了,就像你一样,死神海拉。” 夏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是极聪明的,从男人的只言片语中就大致明白了的真相,什么围困源稚女,下潜小组失踪,这一切不过都是顺带而已。 诺顿真正的目的,是融合。 而水底下已经安静很久了,显然是水下的绘梨衣短暂发力后就陷入了沉寂,但是联系并没有恢复,这说明他们并未脱险。 而整条江里,除了诺顿,又有谁能做到制服绘梨衣? “康斯坦丁……”夏弥猛地站了起来:“康斯坦丁在绘梨衣身上?” “真聪明啊,不愧是我的妹妹。”男人笑了,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脚下的船缓缓驶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说再见了。” “希望下次见面时,妹妹你还是这么美丽动人。” 夏弥皱起了眉,她心说什么玩意儿你干什么了任务就完成了,但男人居然真的在离开,小船头也不回的驶离,男人看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但既然麻烦要走,夏弥自然不会阻拦,她只是有些奇怪,但她很快就顾不上多想了,因为水底再次传来了震动,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没有再犹豫,夏弥干脆利落的跳进了水里,而她丢在船上的手机一阵阵地响起,显示最新消息—— 上杉越:诺诺脱离危险了,但恺撒不见了,连带着楚子航的父亲一起不见了。 与此同时,东京的某条大道上。 完全不见雷鸣电闪,倾盆暴雨忽然就降了下来,硕大的雨点打在车顶上噼里啪啦地作响,车灯透过重重雨幕,灯光微弱的像是萤火。 “玛德,我明明没上高架啊,但这一幕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楚天骄看着眼前的倾盆暴雨,忽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又是下雨,又见开车,接下来是不是…… 果不其然,音响里忽然传来了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威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 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楚天骄简直要气笑了,又来又来,他才刚醒啊喂! 恺撒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周围的车流不知在何时消失了,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一辆车。 “怎么了?”他警惕的询问,表情绷紧。 “没事的没事的,就是好像进尼伯龙根了,这事儿我熟,不出意外,我俩应该是要完蛋了。” 恺撒:“?” (本章完) 第356章 再见,老唐 第356章 再见,老唐 “作为黑王长子,诺顿的实力远比你想象的强大,你就不怕他真的变成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 “以康斯坦丁的性格,大概会很乐意被诺顿吃掉吧,他甚至都不会反抗,可别玩脱了哦。” 男孩坐在铁链塑造的座椅上,两条腿放在外面晃荡着,模样乖巧,精致的像个娃娃。 “首先,他变不了。”源稚女和魔鬼并排坐着,语气平静,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没有剑拔弩张,就像一场姐弟间温馨的谈话。 “其次,他就算变了,又能怎么样?” “也是,死神海拉都被你收服了,再多一个青铜与火也不会怎样。”魔鬼叹了口气:“好像这个世间,真没有谁能奈何你了啊。” 哪怕路鸣泽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源稚女现在已经变成无解的存在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尼德霍格注定苏醒,疯狂复仇杀死一切,那源稚女现在已经可以考虑统治世界了。 诺顿确实不弱,如果吞噬了康斯坦丁变成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想来也是能造成一些麻烦的。 至少如果让魔鬼亲自来书写剧本,他会第一个干掉诺顿,因为在他眼里,诺顿比其他任何一位龙王都更加难对付。 从源稚女已经成长强大到这种地步,还能被他的青铜城困住就能看出来,这位龙王绝不简单。 只可惜,他的对手更不简单。 “垂死挣扎罢了。”源稚女说:“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还专门换上了送葬的衣服,真多此一举啊。” “仪式感嘛,你不懂。”魔鬼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今天穿的格外正式,纯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白色的纯洁无瑕。 “我可是要参加他们所有逆贼的葬礼的。” “以此报复他们曾经的背叛?” “差不多吧,毕竟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啊。” 两人不再说话,而就在他们这几句交谈的功夫,下方空间里,“绘梨衣”缓缓低下了头。 “哥哥。”康斯坦丁轻声开口:“吃了我吧,我愿意的。” “曾经我很害怕死亡,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我知道,被哥哥吃掉,只是和哥哥永远在一起而已。” 他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重复道:“所以哥哥,吃掉我吧。” 大人的世界他始终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他也看不明白,可无论他有多喜欢绘梨衣这个朋友,也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哥哥。 因为数千年里,他们只有彼此,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康斯坦丁知道,诺顿现在有了麻烦,他只会遗憾自己帮不到哥哥什么忙,他唯一能帮上的,大概就是让诺顿吃掉他,从而获得完整的力量。 男人静静的看着他,他忽然伸手,揉了揉绘梨衣那柔软的发丝,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个有些胆怯懦弱的男孩。 “康斯坦丁,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的,哥哥。”他的声音更加轻了,却很认真:“只要能帮到你,我愿意的。” 源稚生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看着。 他有些担心绘梨衣,绘梨衣目前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似乎意识消失,被康斯坦丁附体了。 他同样猜出了诺顿把他们引进来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绘梨衣身上的康斯坦丁,但是他不清楚源稚女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把绘梨衣放进下潜小组是源稚女要求的,为此源稚生当时还找她劝说过,他说绘梨衣从未执行过任务,恐怕难以胜任,自己可以代劳,虽然他没有绘梨衣强大,但胜在经验丰富,血统也勉强够用。 当时源稚女却只是摇了摇头,对他说绘梨衣必须去,可当他问为什么的时候,源稚女什么也没说。 源稚生是个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源稚女大概是另有安排,便也不多问,只是现在眼前的发展让他有些不安,他担心绘梨衣会受到伤害,但又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 而就在他紧张又纠结的注视下,他看到诺顿垂了垂眼,男人缓缓抬起了手,细密的黑色鳞片瞬间将他的手臂包裹,手指被利爪代替,他朝着面前的人伸出了手,偏偏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要抚摸乖巧的婴儿。 康斯坦丁同样低下了头,顺从地露出了脖颈,像是要迎接自己的死亡。 源稚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他看来就是诺顿要对绘梨衣下手了,没有丝毫犹豫的他直接抄起了双刀,下意识的就想冲上去,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 剧烈的震动从脚底蔓延到整个空间,密封的青铜墙壁在那巨大的震动面前显得摇摇欲坠,仿佛冰块裂开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狭小的裂纹缓缓爬上了青铜墙壁。 最开始只是一两道裂纹,最后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密密麻麻,扑簌簌的往下掉落着碎片,外面似乎是地震了。 但以青铜城的坚固程度都能被硬生生震裂,很难想象这是何等程度的震级,江水翻滚起来,仿佛油锅里倒入了冰水,整条江都开始发出轰鸣了。 这动静来的突然,诺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猛的抬头看向上方,咬牙切齿:“海拉……” “我亲爱的兄长,你这是什么语气?怎么感觉要吃了我似的。”青铜墙顶硬生生轰出了个大洞,窈窕的美丽少女站在洞口处,她单手保持轰墙的姿势,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一脸懵逼的少年。 夏弥朝着诺顿歪了歪头:“看到我不高兴吗?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你就这么对待客人?” “应该没有哪个客人像你这般没礼貌吧。”诺顿冷冷道:“奥丁那个废物呢?” “不是我说,哥哥你跟他合作可算是遭了老罪了,一听说江底有动静,立刻就嚷嚷着什么任务完成了就跑了,大概是巴不得我赶紧下来阻止你吧。” “说起来我真的很想不通,你怎么会相信他呢,那么卑鄙的家伙,他算计你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已经病急乱投医到这种地步了?”说到这里,夏弥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嘲弄:“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归降的好,省得丢人现眼,你觉得呢?大、哥?” 夏弥毫不留情地将她这两位兄长嘲讽了一番,以她的聪慧,在下水瞬间脑子一转就大概明白了,因为奥丁走的太巧了,他偏偏是在诺顿即将融合,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那就只能说明,他是不想让诺顿融合的。 结合日本那边的情况,奥丁应该是和诺顿达成了一个交易,他们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暂时拖住了源稚女,然后奥丁出面拦住她,同时派人对日本动手。 而后来奥丁的撤退,大概率是日本那边得手了,不过夏弥觉得,就算那边没得手,他也会撤走。 因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诺顿真的吞噬掉康斯坦丁,变成他无法处理的存在,他不走,如何让夏弥去打断? 在整个事件中,他仅仅只是露了个面,就拖住了源稚女身边最强的战力夏弥,达成自己日本那边的目的后,顺便还把诺顿卖了,除了阴险狡诈,夏弥已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诡计多端了。 心里腹诽了一句,但夏弥却也不会因为自己被利用了就放弃针对诺顿,她现在是唯一融合了双生子的完整体龙王,在四大君主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诺顿走到跟自己同样的档次? 其他人就算了,诺顿绝对不能融合,在这一点上,她和奥丁的想法不谋而合。 青铜城确实坚固无比,简直就是现实版铜墙铁壁,一般的地震也无法拿它怎么样,但在夏弥面前,却没什么作用。 她就像武侠片里的那种老拳师,总是能找到最薄弱的点,无论是怎样坚固的建筑,在她面前都跟纸糊的差不多。 她毫不费力的就破开了青铜城的防御,迅速搜寻了一圈没找到源稚女后,没顾上其他任何人,直接目标明确的直奔某个空间,把里面的人带了出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诺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得像冰,他冷冷的看着夏弥,目光转动,最后顿在了她提在手上的那个人。 是路明非。 是他费尽心思,提前隔开来的路明非。 路明非显然也看到他了,本来还因为恐高而惊慌失措的表情瞬间顿住,他呆呆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喃喃:“老唐……” “清醒点小伙子,老唐早死了,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老唐。”夏弥低声说:“你看清楚,那是诺顿,龙王诺顿!” 路明非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哪怕早有准备,哪怕在心里已经设想过此情此景无数次,但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难过,无与伦比的难过。 他好像要失去他曾经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了,不对,好像早就失去了……亦或者,他真的拥有过吗? 诺顿避开了路明非的目光,眼底划过一抹短暂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依旧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龙王。 他没有再去看夏弥,而是低头看向面前的“绘梨衣”,尖锐的利爪再次抬起,毫不犹豫地抓向了那脆弱的脖颈。 而就在他动作的那一瞬间,源稚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双刀齐砍,蜘蛛切与童子切在尖锐的利爪上摩擦出刺眼的火,源稚生大吼:“滚开!离我妹妹远点!” 与此同时,夏弥也跳了下来,她没有选择对诺顿出手,只是拎着“绘梨衣”迅速后退,康斯坦丁还想挣扎,可夏弥那看似柔弱的手臂却力量非凡,紧紧的钳制着他,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在龙王中本来就不算强大的,再加上现在连自己的躯体都没了,只剩下茧与绘梨衣共生,夏弥完整体龙王的威压让他完全无从反抗,几乎要控制不住绘梨衣的身体。 诺顿像是看出了什么,他大概是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眼底燃烧起炽热而愤怒的火焰,尖锐的利爪展开,漆黑的鳞片迅速覆盖他全身,他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夏弥冲了过去。 但是他并非要攻击夏弥,他只是要去抢夺康斯坦丁,龙王之间的血契影响着他们,夏弥也不想与他正面对上,极速后退。 但狭小的空间很快便退无可退,眼看着男人迎了上来,夏弥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路明非直接扔了出去。 路明非瞬间惨叫一声,他完全没想到这位看似可爱动人的美少女居然出手这么暴力,眼睁睁看着那尖锐的利爪,朝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关头,源稚生大吼一声:“接住!” 他猛的抛出了手上的蜘蛛切,路明非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劲接住,然后横在自己面前,挡下了利爪那致命的一击,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带着他后退,像炮弹一样狠狠砸在了青铜墙壁上。 路明非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疼的他眼前直发黑,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帮他缓解疼痛,但眼睛还是充血,血丝瞬间布满了整个眼球。 “路明非。”耳边响起了夏弥的声音,那个美丽但暴力的女孩对他说:“你去干掉他!只有你能干掉他!别留手!不然就是死!” 路明非抱着蜘蛛切,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很想指着自己说一句我去干掉龙王,何德何能啊?他给龙王当下酒菜还差不多,说不定龙王还要嫌弃他不够塞牙缝。 可他甚至来不及吐槽,男人就再次冲了上来。 他被正面撞击了,像是被一颗炮弹击中,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在水中高速后退,好像倒退着坐过山车。 “啊!”路明非用尽力气尖叫。 不是因为那可怕的加速度,而是他正抱着一个浑身铁青色的人,抱着个人不算什么,但前提是得是个“人”。 龙王也紧紧抱着他,他们两个好像老朋友那样紧紧相拥,也确实是老朋友,路明非认得那张脸。 他不死心的大吼:“老唐!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 龙王暴怒的黄金瞳瞪着他,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去,双手紧紧掐住路明非的咽喉,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 路明非说不出话来了,脸色也渐渐泛起苍白,他难过的看着面前这张脸,忽然闭上了眼睛。 他死死咬牙,手中的蜘蛛切往前重重一送,干涩的声音从嘴角溢出:“老唐……老唐啊……” 我最好的朋友,老唐啊…… (本章完) 第357章 诺顿,你输了 第357章 诺顿,你输了 “你可是我弟弟啊,我当然要罩着你了,以后来美国带你坐灰狗,可有意思了。” “等我有钱了,我就帮你搬出来,咱不在人家屋檐下生活,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可是好兄弟啊!” “我靠,你要来美国读大学?这感情好啊,美国我熟,我罩着你啊!废话少说,赶紧上线,今天决战到天明!” “兄弟我跟你说,你哥们我接了个大单,拿到这笔钱说不定就财富自由了,还不快拜码头!” “啊啊啊啊,哥们你绝对想不到!我现在被美少女包养了,在日本过得可潇洒了,管吃管住还有钱拿!等你毕业就来投奔我,我给你介绍工作!绝对悠闲!” …… 曾经的话语历历在目,路明非看着眼前那张脸,那是多么狰狞又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啊,就是这张脸贴心的对着摄像头,一遍又一遍教他面试技巧。 也是这张脸,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和他在星际里打打杀杀,陪他度过那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因为他是个衰仔啊,没有任何人在意的衰仔,只有那少的可怜的朋友,于是每一个朋友都显得弥足珍贵,而在他那仅有的几个朋友里,老唐的分量无疑显得很重。 所以在老唐失踪后,他会那么着急,他一次又一次的给美国警方打电话,只是因为丢的从来就不只是一个朋友。 好不容易他现在终于找到老唐了,结果告诉他,从来就没有什么老唐,那那些互相陪伴的日夜算什么?那些承诺又算什么? 明明还是熟悉的面孔,可现在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路明非想起他们本该在美国洲际高速公路上坐着灰狗一路前进,高唱着难听的歌,也不知道将去向哪里,看到好看的地方,他们就下车转转,买当地的热狗蹲在汽车的尾气里吃,等下一辆灰狗来,带他们去更远的地方。 老唐说过,灰狗和热狗是他可以保证的。 怎么会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老唐怎么就不存在了呢?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从来不存在的呢?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路明非觉得心口难过极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诺顿双手掐住路明非的喉咙,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 路明非只觉得脖颈剧痛,缺氧使他的大脑一阵一阵眩晕,脸色也逐渐泛起死灰般的苍白。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他拼尽全力,使出了吃奶的劲,用蜘蛛切重重往前一捅。 是利器入肉的声音,路明非闻到了水里的血腥味,他居然伤到了诺顿! 但下一刻,尖锐的利爪狠狠推开他,在他肩膀上留下恐怖的抓痕,血瞬间就渗了出来,他又一次被砸在青铜墙壁上,痛的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对于初代种,能造成伤害的,只有炼金武器,而且必须是最强大的炼金武器,可对龙王特攻的七宗罪已经没了。 虽然蜘蛛切和童子切勉强也算得上极品,但对于龙王来说还是太弱了些,只能勉勉强强。 不过比起武器,更重要的还是操刀的人。 就像曾经的源稚生,他对上诺顿,甚至连拔刀都做不到就被龙王恐怖的威压压倒在地,更别说上去进攻了。 所以屠龙从来就不是靠军队的事情,血统差的混血种在看到龙王的瞬间,就会因为心脏爆裂而亡,血统强如源稚生,混血种中的皇,甚至算是混血种的顶尖水平,也不过是在龙王龙威下待宰的羔羊。 且比起武器,更重要的是操刀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源稚生顶住了那恐怖的压力,拿着刀捅向诺顿,大概也破不了他的防,连护体的鳞片都没办法穿破,可能最多留点白痕都算是超常发挥。 而路明非,这个从未表现出过任何能力的公认废柴,甚至不使劲都挥不动刀的弱鸡,就那么轻而易举的伤到了诺顿,哪怕他和源稚生用的是同样一把刀。 龙族向来如此,永远只看血脉,纵使你千强万强,也比不过命中注定。 诺顿猛地发出恐怖的嘶吼,炽热的火焰燃烧在他眼里,路明非力气太小了,他的刀仅仅只是划破了他的皮肤,但疼痛以及血腥味还是激发了男人的凶性,他眼里满是被冒犯的愤怒。 铁青色的鳞片从他体内钻出,将他完全覆盖成了一个铁青色的人,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黑色的利爪闪着寒芒,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他愤怒的威严。 只一瞬间,他就从老唐变成了青铜与火之王,高傲不可一世的,龙王诺顿! 路明非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他的潜水服也被抓破了,氧气疯狂溢出,冰冷的江水将他淹没,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临近死亡。 原来死亡是这样一种感觉,有些疼,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悲伤,原来死亡是这么一件悲伤的事情,悲伤的几乎要落泪。 海浪有规律的拍打着船舷,路明非缓缓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这么多次了,你永远都这么没用啊,哥哥。”海风声里,有人淡淡地说。 “路……鸣泽?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站了起来,从一艘小船的甲板上。 他有点分不清楚,哪一者是真实的,好像他在这个甲板上睡了一觉,青铜城,老唐或龙王,都是梦里的事情。 头顶星光洒落,一眼望出去,大海漆黑,没有岛屿,更没有大陆,无边的水上,飘着这艘白色的帆船,帆船上两个人,他和那个穿黑色西装的大孩子。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我来看看你。”小魔鬼坐在船舷边,晃悠着双腿,在黑色的海里踢出一朵又一朵的水。 路明非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躺了回去,仰头朝天,他看着那满是星空的天空,大脑却一片空白。 “接受现实吧,你就是没有朋友,老唐是不存在的,你这辈子就是个没人在意的衰仔。”魔鬼轻声说:“就算你死了,大概都没有人会为你难过吧。” “你看,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他们期待你打破这绝境,像个救世主一样拯救他们,而你却是个废物,现在也要像废物一样死了,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 “关你屁事啊!”路明非大吼,酸涩的眼眶终于落下泪来。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没人喜欢,没人在意吗?为什么要反复提醒他,他刚失去他唯一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安静的呆一会儿?反正他马上就要死了,就不能等他死了再说这些吗?就非要当着他的面,让他难堪难过吗?他已经很难过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逼他,难道就非要让他,像条败狗一样痛哭吗? 魔鬼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忽然沉默了下来,他安静的看着海浪,眼里却是路明非看不懂也不想懂的复杂情绪。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鸣泽扭头向路明非:“喂,都这样了,还不肯交易吗?” “只要付出1/4的命,这一切我都帮你解决,你会像个英雄一样拯救所有人,你也就不用死了,大不了你守好剩下的命就是了,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这么倔干什么?” 他终于收起了幸灾乐祸和讽刺,路明非却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静静的等待魔鬼玩腻了将他放回去,等待自己的死亡。 他觉得自己是怕死的,可真到了这一步又觉得没什么,就像魔鬼说的,他死了都没有人会悲伤的,大不了过个18年又是一条好汉,只希望下辈子能混得好一点。 他还是不肯交易,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心底里始终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交易,一定不能交易,只是死而已,比起交易,死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恐惧和魔鬼交易,但直觉告诉他,一旦交易,一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比死还要恐怖千万倍。 所以他宁愿去死。 路鸣泽久久的看着他,似乎是想看进他的心里,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其实哥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你的,我就很在乎你啊,就像你难过了,我也会跟着难过一样。”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那里真的在痛一样:“而我难过了,就会想杀人,杀条龙也无所谓。”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路明非听到这话愣住了,他呆呆的睁开眼睛,就发现魔鬼递给了他一张贺卡,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他惊讶的翻开,发现里面是一行英文小字“release the devil”,翻译成中文就是释放恶魔,英文之下,而是漂亮的小字—— “提前送的生日礼物,给我亲爱的哥哥路明非”。再看贺卡的封面,上面是两个男孩举着荷叶当伞奔跑在雨中,大雨下他们相互依偎,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他们彼此。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路鸣泽,这张贺卡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那么说小魔鬼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他交易。 “这是什么东西?”路明非问,同时喃喃:“我还有好几个月才过生日……” “能救你命的东西,你可以把这句话看作一个言灵,读出来就能生效,能救你的命。” 魔鬼耸了耸肩:“至于生日……没办法喽,又不逢年过节,我也不好硬说我们有客户回馈活动,而且你又没跟我交易,硬说起来不算客户,就当生日礼物吧……” 他说着叹了口气:“哥哥,我知道你不会跟我交易的,这不是你的风格,如果你真的跟我交易,也只是会为了救别人,你是不会为了自己活命跟我交易的,我早就知道,所以逼你没用,我只是有些郁闷。” “要是有一天你愿意为了自己跟我交易,那就是你陷入绝望的时候,我们的契约立刻生效,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我有那么舍己为人么我?”路明非嘟囔:“我都快死了,还不够绝望吗?” “死算什么绝望?对于你来说,死算解脱啊,哥哥……”小魔鬼说:“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哥哥你了。” “喂!等等!”路明非连忙叫住欲走的小魔鬼,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这个言灵是什么鬼,‘release the devil’,释放一个恶魔出来帮我打架吗?那我不会被围殴吗?这恶魔听我的吗?它能打得过诺顿吗?” 收了小魔鬼这么一份大礼,他心里其实挺愧疚的,早知道刚才不在心里骂他傻逼了。 “你别管那么多,反正能救你命就行了,我又不会害你。”小魔鬼耸了耸肩:“没事我走啦。” “嗯,再见。”路明非说。 他自黑暗中睁开眼睛,再次看见那张被鳞片覆盖,铁青色的脸。 “真不想这样啊。”他忍着难过与疼痛,轻声开口:“release the devil。” 他不想相信魔鬼,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说实话,魔鬼对他不错,应该不至于骗他。 路明非如此想着,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眼前空间猛的震动,满是裂纹的青铜墙壁彻底崩塌,缓缓露出了一个漆黑的通道。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只见那黑色的通道深处,水流猛地翻滚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力量。 诺顿的脸色猛的变化,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伸手,更多的青铜墙壁运作起来,想要堵住那黑色的通道。 可是没有用,一扇又一扇的青铜墙壁崩塌,到处都是飞溅的落石碎块,恐怖的力量在蔓延,而通道的尽头,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路明非本能的有些不安,因为他感受到了比诺顿还要恐怖的威压,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不会真的释放了恶魔吧? 而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时,却终于看清了那个走出来的人影,他的瞳孔骤然放大了。 长长的银发像白色的海藻轻盈的飘荡,赤红的双眸慵懒的抬起,女孩的脚步是那样随意,仿佛闲庭漫步。 源稚女缓缓扫过面前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诺顿那张难看的脸上,忽然笑了,她笑容灿烂,眼神平静,就好像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源稚女轻声开口,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说:“诺顿,你输了。” (本章完) 第358章 社会险恶 第358章 社会险恶 “我好像犯了个大错。” 日本,东京,源氏重工前。 乌鸦湿漉漉的站在女孩面前,有些尴尬的挠着头,夜叉在旁边假装自己是透明人。 矢吹樱穿着职业套装,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纤长雪白的脖颈,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黑框眼镜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严肃又端庄,一看就是知性的职场秘书。 源稚生不在日本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他的三个家臣替他办事,其中做主的头脑是樱,乌鸦和夜叉顶多算是听命行事的手脚,还时常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比如说现在。 日本面临比白王复苏还要恐怖的灾难与进攻,蛇岐八家所有能派得上用场的人全都派了出去,他们三个家臣也不例外,樱带领夜叉坐镇本家,乌鸦则被派出去支援。 经过包括他们三人在内的蛇岐八家众人不懈努力,这场灾难只造成了一些建筑和财产上的损失,受伤者都得到了救助,死亡者更是没有。 这无疑是非常辉煌的战绩,和日本经常遭遇灾难而应对有方也有关系,但还是蛇岐八家救援有方,按理来说,这样辉煌的战绩,他们这些参与行动的人都应该受到奖赏。 但乌鸦却犯了个大错,他把目标人物恺撒带了出去,不仅如此,他还把恺撒弄丢了。 说起来可笑,这么大的灾难,最后的损失居然只是丢了两个人,可偏偏丢的那个人里有恺撒。 当被活埋的陈墨瞳被挖出来,还有力气活蹦乱跳的打越洋电话痛斥美国分部那个电脑管家的时候,大家本以为这是一场彻底的胜利,结果紧接着就发现他们派出去救援恺撒的车失去了信号。 楚天骄虽然不是蛇岐八家的人,但他的血统绝对达到了s级,在怪兽三兄妹不在家,且上杉越不好离开源氏重工的情况下,他的血统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加上时间零的 bug言灵,无疑是救援的最佳人选。 按理来说,在龙王都被牵制住无法亲临现场的情况下,楚天骄简直可以在日本横着走,对砍死侍都没什么难度的,更别说只是让他接个人撤退。 乌鸦也以为没什么问题,就没派出更多的人,只是忽悠着恺撒去上了楚天骄的车,本以为两人接头就万事大吉,结果现在好了,恺撒连带着楚天骄一起丢了。 蛇岐八家连夜派人全东京搜索,但最后只在某个废弃的海滩上看到了报废的悍马车,里面的人不翼而飞。 乌鸦无疑是犯下了大错,虽然即使他当时没有带恺撒出门,以恺撒那骄傲又自负的性格也有可能自己跑出去,可现在的事实就是他弄丢了恺撒。 这要放在以往的蛇岐八家,只怕是要切腹谢罪,但现在经过源稚女洗礼的蛇岐八家虽然更不讲理了,但也更护短了。 乌鸦再怎么说也是源稚生的家臣,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去认错接受处罚之前,他找到了樱,准确的来说,是樱在门口截住了他。 看着神色冷冽的女孩,乌鸦难得的有些局促,他深知自己犯下大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先认错再说。 夜叉挠了挠头,想要替自己的好兄弟辩解两句,可看着樱那难看的脸色,同样不敢开口。 “陈墨瞳呢?”樱问。 “已经安全送回去了,安排在大家长隔壁的房间。”乌鸦说:“短期内她不会再离开源氏重工,有人专门盯梢。” 樱沉默着点头,她也在思考该怎么办。 他们三个的关系自然是亲密的,作为源稚生的家臣,无论源稚生是曾经的少主还是现在的执行局局长,他们都会跟着源稚生崭露头角,最后变成新一代的权力集团。 曾经的源稚生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他拼杀在执行局第一线,却只是出于某种责任感,虽然仅凭责任感,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没有欲望的人是掌控不了蛇岐八家的。 家族每年从日本黑道中收取超过300亿日元的供奉,自己名下的产业则有上千亿日元的收入,掌控这个庞大家族的应该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仿佛鬼神,听到他的名字,人们就会战栗! 可源稚生的人生理想却是去法国卖防晒油,开始乌鸦和夜叉都以为他在说笑,结果他们发现他真的在研究防晒油的性价比,才发现,自己跟随的主人是真的想在天体海滩的阳光中消磨此生。 因为旧例表示一旦是奉了某位家主,就要终身尽忠,不能想辞职就辞职,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前途一度很担心。 不过源稚生也不想自己卖个防晒油,还带几个手下,尤其是乌鸦和夜叉,这种满脸都写着凶狠的家伙,于是早就给他们三个准备了安顿的经费,他离开之后就别混黑道了,老老实实找个旅游小城市,开个餐馆旅店混混日子。 他还说,这笔钱要交给樱,乌鸦勉强可以当个不错的员工,夜叉只要不捣乱就行了,如果哪天这个混小子混不下去,夜叉还可以在樱这里每天讨口饭吃,餐馆是对他们不收费的,这样就能保证饿不死。 由此可见,源稚生对自己的这三个手下还是很在意的,而以樱对源稚生的绝对服从就证明她一定会保下乌鸦,起码要等到源稚生回来亲自做决定。 一般来说,以目前蛇岐八家的和睦程度,这个面子应该还是会给她的,除非…… “确实是犯了不小的错。”淡淡的女声响起,三人闻声回头,来者是个年轻女孩。 同样是黑色西装套裙,发髻高耸,显得身段窈窕,明眸善睐,是完全不同樱的美貌,眼角眉梢带着妩媚。 看到是她,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如果说别人会看在源稚生的面子上对他们宽容的话,那目前整个日本就只有这个女孩不会卖源稚生面子。 樱井小暮,源稚女的绝对心腹,曾经敢当面质问源稚生并训斥的女人,整个日本最特殊的存在,没有之一。 蛇岐八家现在的大家长名义上虽然是上杉越,在所有骨干核心心里都清楚的很,真正做主的是那个鬼神一样的女人,也是因为有她存在,蛇岐八家才会重新变成日本的领袖,甚至隐隐有统率全世界混血种的势头。 所有人都对那个女人又爱又恨,而她和樱井小暮的关系明眼人皆知,哪怕樱井小暮自身血统并不算出彩,战斗力也不算强,甚至不愿插手过多竞争,也没人敢小看她。 “你想怎么样?”乌鸦低声问,对于这位敢硬刚源稚生的女孩他也不敢冒犯,只是低声说:“这次是我的错误,无论家族如何定罪我都认。” “你知道家族的规矩,这么大的错,大概需要五根手指吧。”明艳的女孩笑了笑,眼角妩媚更加明显,美的惊心动魄:“这代价你付得起么?” 樱皱了皱眉,但却没说什么,甚至拦住了想要开口的夜叉,乌鸦显然也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樱井小暮,却在那张满是妩媚的脸上看到了如寒冰般的冷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心底最后那点侥幸也消失不见,缓缓的打了个冷战。 他是流氓,是混混,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可面对这个漂亮的仿佛瓶一样的女人,却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 她看上去那么柔弱那么妩媚,可眼角眉梢带的却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冰冷与威严,可明明她并不算多强大,甚至也许打不过他乌鸦,可那种恶鬼一样的气势却让人发自心底的畏惧。 有那么一瞬间,乌鸦甚至觉得是那个恶鬼一样的少主站在自己面前,她们是那样的像,就连冰冷的温度都如出一辙。 “去找。”樱井小暮冷冷的说:“如果找不到,我保证你会失去你的所有手指。” 乌鸦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他再度冲进了大雨里,浑身湿漉漉的,黑色的风衣贴在身上,就像一只真正的乌鸦。 夜叉忌惮的看了她几眼,终究没敢说什么,同样冲进了雨里,去找乌鸦了。 很快大门前就只剩下了樱和小暮。 樱皱了皱眉,有些无奈:“你吓唬他们做什么,他们又没有脑子,也许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 “没脑子不是他们愚蠢的理由,总是这么犯错,这次就算了,以后呢,我可不想一直给他们收拾烂摊子,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樱井小暮耸了耸肩,那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冰冷转瞬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下那妩媚的女孩:“我可是答应过她,要帮她守好家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樱沉默着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转身就要离去,樱井小暮却叫住了她,樱转头:“怎么?” “只是当贴心的助理可没办法走进他心里,他本质上和他妹妹一样,都是不开窍的,你得让他意识到你不仅仅是助理,你配得上他,你也能站在他身边。” 樱笑了笑,难得有心思开起了玩笑:“那你呢?” 谁都看得出来,源稚女越来越强,与之相对应的,樱井小暮却逐渐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大多数时候,樱井小暮只能在日本待着,甚至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要提前将她送离,就是因为她实力不够。 “我会做好我能做的所有事情。”樱井小暮轻声说:“她让我看家,我就不会让家里出现一点事情,我没办法与她同行,但我至少会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恺撒……”樱说到这里,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是我没管好乌鸦,抱歉。” 恺撒和陈墨瞳的重要性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心腹,樱和樱井小暮心里还是有数的。 陈墨瞳是白王逃逸的精神,只要杀掉她,他们就完全可以再造出无数个陈墨瞳出来,在里面选出听话的,谁知道会不会对现在已经继承白王神位的源稚女造成影响? 毕竟她作为白王候选人杀掉白王登上王位,那就说明她也可以被其他白王候选人杀掉,就算实力差距大,但也难保不会被影响。 至于恺撒,那身上的谜团就更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跟黑王复苏有关,现在恺撒因为他们的失误丢了,万一到时候黑王复苏了,只怕是连源稚女都难以应对,着实是个大麻烦。 而犯下如此过错,樱井小暮大概很难交差,樱甚至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跟那两个蠢货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而不是怕他们大嘴巴说的人尽皆知,就隐瞒了恺撒和陈墨瞳的身份,以及牵扯到的事情。 “没关系,只要他们没有下次就好了。”樱井小暮温柔的笑笑:“像这种难管的家伙,就是要让他们吃几次亏才好。” “真的没关系吗?”樱有些迟疑:“不然等少主回来我去解释吧,或者我去跟大家长汇报。” “真的没关系。”樱井小暮说,见樱似乎还是有些不信,凑近了几步,贴着耳朵轻声说:“偷偷跟你说个秘密。” 樱只觉得一股温柔的香风扑面而来,她不太能接受跟人贴这么近,但还是强压着想要退后的心情,点了点头:“你说。” “恺撒是我放走的。”樱井小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乌鸦带着他离开源氏重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 “甚至是我放的行,不然那些守卫不可能让恺撒离开。” 樱的瞳孔骤然收缩,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都有了变化,她之前就觉得奇怪,陈墨瞳身边起码配了五六个血统优秀的护卫贴身跟随,恺撒同等重要,怎么可能没人盯着,让他想走就走? 乌鸦虽然有点权利,但也没这本事带他离开啊,樱只当当时因为灾难,人员混乱,像陈墨瞳一样意外离开。 结果现在,一切有了解释,根本就是有人在内部放水。 可是……为什么呢?恺撒不是家族很重视的重要人物吗?甚至费那么大劲搞到日本来,为什么要又把他送走? 总不能是小暮背叛了源稚女吧,那这就更不可能了,全世界都背叛源稚女,樱井小暮也不会背叛,她本就是为她而活的。 像是察觉到了樱的疑惑,女孩弯了弯眼,显得愈发妩媚动人:“少主将恺撒带回来,就是为了当饵的。” “少主的原话是:龙王躲起来太难找了,不给点他会咬钩的饵料,又怎么找得到呢?舍不得恺撒,套不到奥丁。” 樱瞬间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钓鱼执法。 只是…… “乌鸦真倒霉。”她说:“这罪责大概要乌鸦一个人扛了,所以这就是你要他五根手指的原因吗。” “没办法。”小暮耸了耸肩,笑容狡黠,像只漂亮的小狐狸:“谁让他最无脑呢,我也不想这样啦,但总要吃点亏,才知道社会险恶嘛。” (本章完) 第359章 我的领域,言灵禁止使用 第359章 我的领域,言灵禁止使用 青铜城里,魔鬼本来还在认真的观看着这场完全由源稚女一手导演出来的大戏,神态还算得上平静,直到他看见耶梦加得一脚踹开青铜墙壁闯了进来。 老实说,纯看实力不看综合的话,耶梦加得在龙王里都算比较弱的,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她融合了芬里厄,弥补了自身缺陷,一举成为龙王中唯一一个完整体,死神海拉可就绝对不弱了。 不过对于魔鬼来说,强就强吧,反正他奈何不了别人,别人也奈何不了他,问题不大,爱咋地咋地。 能打断诺顿融合康斯坦丁也是好事,这位炼金与火焰之王如果成为完整体,恐怕比海拉还可怕。 可问题是,你打断就打断,你拎着路明非一起出现是怎么回事? 魔鬼来找源稚女之前,是从路明非那晃了一圈,发现没有交易意愿才离开的,知道他现在安全的很,诺顿才不会没事去招惹他。 不管这场战争最后打成什么样,路明非应该都会在他那个小角落里独自寂寞的画着圈圈,然后等待战争结束后,招呼他一声一起走。 但现在,这样的废柴居然被带到风暴中心来了,别说诺顿不想看到他了,魔鬼都格外惊诧。 诚然死神海拉不能对他怎么样,但可以拿捏路明非啊,瞧她拎人的姿势,就跟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 魔鬼的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极了,铁链组成的王座哗啦啦作响,他身旁的女人叹了口气,并不怎么用心的安慰了一句:“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呢。” 她的语气过于平静,就像对这一幕毫不意外,路鸣泽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的回头,目光不善的看着源稚女:“你安排的?” “怎么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开始就被困住了,哪有时间布置这些。”源稚女耸了耸肩,意有所指:“你不是还要跟我交易放我出去吗,你应该最清楚我是没办法影响这些的啊。” 魔鬼依旧不善的看着她,心中清楚这女人就是在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导演出来的,又怎么可能如她所说那样,毫不知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她的手笔,她也不可能不知情,白王的权柄本来就能看到一切后续的发展,她在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了,所以她丝毫不急。 她知道诺顿没办法融合康斯坦丁,因为一定会有人出来阻止,她也知道魔鬼没办法袖手旁观,因为路明非是他的死穴。 路明非怎么可能打得过诺顿,他仪仗的不就是魔鬼的能力,偏偏他又不可能为了自己活命而交易,他不怕死,魔鬼能亲眼看着他死吗? 要知道那个衰仔,可是魔鬼最后的希望,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灭吗? 所以源稚女根本不急,她也不是不想出去,但她不屑于跟魔鬼交易的原因是因为,她在等,等这注定会发生的一幕发生。 彼时,谁求谁还说不定呢。 毕竟她可以无视路明非的死亡,魔鬼可以吗? 在路明非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交易的情况下,那个衰仔就等于是自己走进了死局,他不可能能对抗得了诺顿,不交易的话,魔鬼又无法给予他力量。 这种情况下还想救路明非,就只有源稚女能做到。 局面已经很明显了,明显到路鸣泽已经察觉到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了,怪不得,怪不得源稚女一点都不急被困住了,还敢对他这个唯一能解开牢笼的人冷嘲热讽,就是因为源稚女知道,他终究会放出她的。 甚至会求着她出去。 “听说你要交易?”源稚女慵懒的坐在铁链围绕成的王座之上,眼皮微抬,那双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玩味:“现在呢,你还是这个想法么?” 路鸣泽咬牙,他是何等高傲的人,可此刻却要被强逼着低头,他甚至想一走了之不去管那衰仔的死活,大不了放弃这一次世界重开得了。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不管重开多少次,衰仔永远都是那个衰仔,不会变成勇士,没有源稚女也会有别的人给他添堵,而且就目前局面来看,源稚女大概率是不会给他重开的机会的。 所以就算恶心,他也只能忍着恶心,谁让他唯一的筹码是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呢?真的没有什么比辅佐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更恶心的事情了,偏偏除了这个烂泥,还没有别的人能选择。 有那么一瞬间,路鸣泽甚至有些羡慕弗丽嘉,虽然她被自己选中的人干掉了死的很凄惨,但至少她选中的源稚女,不是个废物,至少争气,虽然有点太过争气争气过了头,总也好过摆烂党。 将这些复杂的思绪抛之脑后,魔鬼尽量压制住翻滚的情绪,冷冷开口:“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救路明非。”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源稚女懒懒的看着他,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他屈辱的表情,“要饭的都知道跪着,你居然想站着把钱挣了?” “想要我救人,简单,我也不为难你,求我。” 魔鬼眼里燃起愤怒的火焰,精致的小脸都变得扭曲,他咬牙切齿:“你……别太过分!” “啧,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源稚女兴致缺缺的耸了耸肩,像是有些嫌弃魔鬼的无趣,全然不顾自己此时有多恶劣:“不过谁让路明非跟我关系好呢,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不过你记住,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路明非,我答应过那家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罩着他,你的脸面也不够让我帮你,明白?” 魔鬼冷冷的注视着她,不说话,他大概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哪怕当初被昆古尼尔钉死在寒冷的冰原上都没这么憋屈过。 可他毫无办法,因为面前这个家伙,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他随意拿捏的小女孩了,双方的地位早已彻底转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已经轮到源稚女辉煌了。 “还在这看我呢,还不出去救衰仔?”见魔鬼似乎情绪很大的样子,源稚女摇了摇头:“你真是越混越拉了,回头衰仔死了就老实了。” 魔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源稚女毫不在乎魔鬼的态度,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小丑的恼羞成怒。 不得不说,有了夏弥后,源稚女那本来就不爱思考的大脑彻底没了用武之地,她已经逐渐学到了夏弥小姐身上的奸诈狡猾,是的,源稚女坚信自己是被带坏的那个,毕竟以前的她多善良啊。 眼看着魔鬼出场,说服了路明非,然后给了路明非开启她牢笼的钥匙,她也是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片刻后就看到紧锁的空间缓缓打开了。不得不说,魔鬼确实有点本事,似乎是某种由虚变实,有由实变虚的能力,直接突破了这层甚至能困住源稚女的屏障,不过这能力虽强,凭借他自己也无法使用。 说到底,魔鬼没有实体就差了太多,他的一切能力都必须依靠路明非才能使用,而众所周知路明非有多废柴,于是不可一世的魔鬼惨遭大削,如今都算是下水道了,只能欺负欺负不完整体的龙王那个样子。 心中微微感慨,不过源稚女倒也没多同情,顶多有点儿幸灾乐祸。 眼瞅着通道彻底打开,她也不迟疑,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就和当初被关时那无所谓的模样一样,出来时她同样闲庭漫步,仿佛这段时间她不是被困住了,只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了个盹,顺便看了场好戏,现在已经养精蓄锐,准备carry全场了。 而她的出现,无疑是引发了所有人的在意,源稚生瞬间睁大了眼睛,惊喜之意溢于言表,夏弥也悄悄松了口气,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放松笑容,诺顿则脸色难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唯一意外的,只有亲手放出源稚女的路明非。 他觉得魔鬼又耍他,咒语的名字居然叫释放恶魔,他的师姐怎么能是恶魔呢?这明明是救世主啊! 吐槽之余,就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一瞬间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疯狂大喊:“师姐,救我啊!” 他一张口,冰冷的海水就往他的口鼻使劲的钻,他呛的直咳嗽,眼瞅着就要窒息,源稚女一抬手,一个领域瞬间释放。 围绕着路明非的江水旋转起来,一个透明的水壳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外扩大,直径数米的球形空间里,水被强行排开,漩涡围绕着他高速地旋转,源稚生见状,迅速将氧气瓶里的高压氧气填补了空间,下一刻,他们居然站在了空气中!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言灵·无尘之地。 路明非的大声咳嗽响彻整个空间,但源稚女没有再看他,而是伸手朝着还在努力挣扎的“绘梨衣”一挥。 “绘梨衣”瞬间被定住了,那双漂亮的瞳孔猛地睁大,无数幻境在瞬间将掌控“绘梨衣”身体的康斯坦丁笼罩,他再也没办法挣扎了,他被困在了一层又一层的精神环境里出不来了。 女孩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是康斯坦丁失去了掌控身体的权利,而绘梨衣本身的意识并不清醒,于是身体陷入了昏迷。 源稚生眼疾手快接住了将要倒地的女孩,而夏弥已经在源稚女眼神的示意下,上前伸出了手。 “把她交给我吧。”夏弥说:“你还有事要做,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妹妹。” 源稚生迟疑的看了一眼源稚女,见她并未出声反对,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将昏迷中的绘梨衣交给了夏弥。 夏弥就像抱着一个洋娃娃那样,随手把女孩抱起,轻松的根本看不出异样,那纤细的身体似乎蕴含着别人想象不到的恐怖力量。 夏弥抱着绘梨衣缓缓后退,最后退到了战场外,而源稚女也终于开口,却是对着路明非和源稚生。 她随意的抬起手,指向了那自她出现就未曾开口的男人,语气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听她说:“去,杀了他。” 路明非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几乎要握不住蜘蛛切的刀柄,看到源稚女出现,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结果居然让他去动手? 他何德何能,杀得了诺顿?那短暂的交手已经让他明白了诺顿的强大,这根本就是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敌人,他甚至不配当人家的对手。 源稚生也同样惊讶,可他对源稚女的信任是无与伦比的,哪怕再不理解,他也会无条件执行源稚女的命令,哪怕对方是让他去死。 握紧仅有的童子切,源稚生毫不犹豫的冲向了诺顿,他没有丝毫留力,越起跳斩,在空中,他的骨骼缝隙消失,非人类的肌肉和肌腱包裹在肌肉表面,流水一般波动。 凭借的血统的优势,融化后的强悍身躯他可以跃到四五米的高度,那一刀就像暴力著称的萨摩示现流,奥义只是举刀过顶的一记纵劈。 那是舍生忘死的一刀,敌人如果回击就同归于尽,敌人如果格挡,就把他的刀和人一起斩断! 源稚生根本没有考虑过如此放弃防御,拼尽全力进攻,如果对方反击自己会受伤怎么办的问题,因为他已经抛下了一切,根本不在乎生死,也相信源稚女,不会让他出事。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般。 诺顿闪过了他的最强斩,最后一刻,他向侧面精准的挪动了几厘米,刀擦着他的肩膀落下,这一刀比萨摩示现流还要暴力,他落下的时候斩裂了青铜地面! 诺顿抬起利爪,眼睛眨也不眨的抓向了躲避不及的源稚生,目标明确,直奔他的心脏。 如果这一击落实,那源稚生的心脏会被整个掏出来,可就在他要碰到源稚生的瞬间,江水袭来,强悍的水流将两人分开,打断了他这一击的攻势。 诺顿抬头,愤怒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源稚女,可源稚女却只是朝他耸了耸肩:“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攻击你,可不算违反血契哦。” 诺顿感受到了被戏耍的挑衅,难以描述的愤怒在他心底炸开,璀璨的黄金瞳甚至都变得血红,恐怖的温度在水底蔓延,黑红色的火焰围绕着他绽放,在出现的瞬间,区域里的江水瞬间蒸发。 火焰汹涌,源稚生首当其冲,可他甚至还没有感受到炽热的温度,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响指声。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源稚女还保持着打响指的姿势,笑容漫不经心,一字一顿: “我的领域,言灵禁止使用。” 而伴随着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那足以燃烧一切的恐怖火焰,瞬间,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第360章 诺顿,陨落! 第360章 诺顿,陨落! 密集的裂缝布满了这整座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宫殿。 这座已经有数千年历史的伟大建筑已经在坍塌的边缘,每个窗口都向外喷吐着漆黑的火焰,好像里面藏着一摆头吃硫磺的赤龙。 江水在瞬间被高温蒸发,但又有源源不断的江水涌来,密集的气泡遍布在整个空间,整个江底几乎都要被气泡覆盖。 而且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发现那巨大的青铜城在颤动,每一次颤动青铜墙壁上的裂缝就会更多一些,直到最后,密密麻麻遍布整座宫殿。 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恐怖的力量造成了它的崩塌,终于,伴随着又一次剧烈的颤动,巨大的“咔嚓”声中,这山岳一般的庞然大物彻底崩塌了。 巨大的青铜砖块脱离了原本的位置,被水流裹挟着翻滚、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震得周围的水体泛起浑浊的涟漪。 布满了裂纹的墙壁倾倒,那些诡异的蛇脸雕像在这场灾难中纷纷倒下,它们的身躯在崩塌的建筑间被砸得粉碎,只留下一些残肢断臂在水中飘荡。 随着更多的建筑崩塌,水底扬起大片的泥沙和青铜碎屑,使得原本就昏暗的水下世界变得更加浑浊不堪。 这座辉煌了几千年的古在这一片混乱中逐渐破灭,直至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废墟,沉入地面那因为水下地震而裂开的巨大缝隙中,再也消失不见。 而在裂缝彻底消失之前,几道身影猛地冲了出来,与此同时刀光剑影也随之而来。 尖厉的吼叫声和金属撞击的巨响声响彻在江底,没有言灵的干预,这是纯粹肉体的碰撞,他们在江底里飞射,每一次相撞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们互相追逐,动作快到几乎分不清彼此的身影,路明非已经彻底呆住了,这是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的程度,他终于意识到了,诺顿是怪物,那个名叫源稚生的男人又何尝是正常人? “刀不错。”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路明非猛的回头,就发现是有段时间没见的楚子航了。 不,不只是楚子航,还有零,芬格尔,随着青铜城倒塌,这些被困在不同地方的人也终于逃脱了出来,此刻汇集在一起。 “噢噢,是源师兄给我的。”路明非举了举蜘蛛切,说,源稚生也曾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他叫一声师兄倒也不奇怪。 “打的真激烈啊,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地步吗?”芬格尔看着那激烈的战斗连连感慨:“跟龙王打的不相上下,真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哥哥。” 零虽然没有说话,但凝重的表情也说明了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无论是谁,只要还是混血种,看到如此辉煌的决战,大概都会震惊的吧。 源稚生的能力绝不算弱,甚至在混血中里都算数一数二,但他之前太过低调,又有源稚女的锋芒遮掩,以至于显得并不突出。 直到现在,他才算是展现出了完整的实力,那远超本部曾经的王牌楚子航和恺撒,甚至楚子航三度暴血都不一定能和他胜负五五分,他已经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了,也许比起人他更像是龙族。 这是皇的天赋与特权,他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遇见的对手也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同样高傲的伟大存在,甚至被称之为……神! 人无法对神造成威胁,但皇可以。 蜘蛛切和童子切虽然比不上七宗罪,但也是顶级的炼金武器了,可以破开龙王那坚硬的防御。 在诺顿被禁用言灵,所有火焰权能都被源稚女用江水压制后,这位尊贵的青铜与火之王也算是被大削了一波,是源稚生可以勉强过两招的存在了。 不过也只是勉强过招,他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的场外支援。 因为血契的缘故,源稚女不方便直接对诺顿动手,但契约可没规定不能帮助别人打他,每当诺顿将要伤到源稚生时,源稚女就会用各种手段帮忙化解。 要么是用江水分开两人达到一个安全距离,要么直接给源稚生瞬间恢复伤势和体力,时不时还给诺顿搞几个幻境看,简直就是集增伤,回血,减抗于一体的超级辅助。 有她在,源稚生想受伤想落败,还真没那么简单,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打的有来有回,倒也像模像样。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两人分开的瞬间同时上浮,连带着整片江水都被搅动,这是完全不逊于之前水下地震的波动,摩尼亚赫号甚至亮起了警告的红灯,提示水下可能再次有地震发生。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路鸣泽,他抱着那束白色的玫瑰站在青铜城的尽头,带着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嘲讽的微笑,仰头看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翻腾的江水冲散了玫瑰,白色的瓣纷纷扬扬。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瓣从他的眼前翻卷而过,最后又被水流冲向更远的远方。 但如同之前每一次的一样,除了他,完全没有人看到魔鬼和他的。 “哥哥,你不去帮忙吗?”魔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为你加油的,我可是一直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路明非假装没听到这话,他无视了找存在感的魔鬼,心说这么多大佬云集,哪里还需要他动手,他这种小废柴在这种情况下最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躲得远远的,免得被殃及池鱼吗? 如果不是大家都没上浮,他一个人偷偷上浮会显得很尴尬,这会儿他说不定已经在摩尼亚赫号上喝姜茶驱寒了,他对屠龙没有一点兴趣,而且心底始终不愿对诺顿动手。 哪怕明知道他不是老唐,哪怕诺顿就在不久前的刚刚还想要他的命,但他就是下不去手。 “我上去帮忙。”耳边再次响起楚子航的声音,这位杀胚师兄和以往无数次一样,说完就干脆利落的冲了上去,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村雨拔出的瞬间,凌厉的寒光在水底一闪而过,这同样是一把顶级的炼金武器,可以对龙王造成伤害。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炼金术的王者,这点伤害被降到了最低,但总好过普通刀剑以及炮弹,那些玩意儿甚至破不了防。 随着楚子航的冲上,自始至终都很沉默的零也掏出了两把短刃,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场,且迅速打成一团。 很快看热闹的就只剩下路明非和芬格尔这两位废柴,路明非这一刻无比的感激还有个废柴师兄陪自己一起,不然只有他一个人什么忙也帮不上的话,就太丢人了。 “这还是围攻龙王吗?”芬格尔看着面前的激烈战斗,忍不住有些感慨:“我倒觉得像是在围猎大型猛兽。”草原上有很多大型猛兽,它们的皮下脂肪很厚,子弹都不一定能穿透这层防御,刀剑更难施展,偏偏还力量惊人,可谓是相当难缠。 但这难不住聪明的人类,他们会先用武器击伤这种猛兽,然后一点一点慢慢耗死它,等到它精疲力尽,就是人类满载而归的时候。 眼前这一幕何尝不是如此? 诺顿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青铜城,权柄被禁,实力被削弱到了一种非常可悲的地步,被他曾经最看不上的蝼蚁围杀,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夏弥甚至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她最后的善良就是带着绘梨衣离开,她知道这一幕对绘梨衣身体里的康斯坦丁是何等的残忍。 但值得庆幸的是,两小只都睡得深沉,对外界的一切并不知晓,不过这本来就是成年人的斗争,他们也不该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目送着夏弥带着绘梨衣离开,直到身影再也看不见,源稚女才展开了庞大的领域,彻底将这片区域笼罩。 言灵·娑婆世界,凭空制造出席卷众人的幻梦,令他们经受无尽的折磨或者无尽的欢愉,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在幻境中经历生死。 那是白王的至高权能之一,不在号称能够抗衡黑王的“神谕”之下。真实和虚幻在它的领域之内是模糊的,沉浸其中的人无可自拔。 源稚女是这场梦的主人,而诺顿是唯一的敌人。 没有人知道诺顿看到什么了,男人布满了黑色鳞片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猛地双手抱头,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像是痛苦到了极致。 源稚生和楚子航瞬间抓住机会,默契的挥刀,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封死了他所有逃走的路线,而零娇小的身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男人的背后,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仿佛一架冷血的战斗机器。 诺顿咆哮一声,尖锐的利爪狠狠抓向了空处,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让他感受到了威胁的敌人,而对于源稚生他们的进攻完全视而不见,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 他也确实没有察觉到。 无尽的幻境包围了他,眼前的真实与虚幻交替,他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眼前似乎只有三个敌人,又似乎有无数的敌人,他被包围了,他无处可去,无路可走。 童子切和村雨在坚硬的鳞片上砸出刺眼的火,最后切开鳞片卡进了坚硬的骨缝里,血腥味在江底蔓延,诺顿愤怒挥手,可源稚生和楚子航早已避开,两人此刻是那样的有默契,一触即走,毫不恋战。 零的双刀差了点,但也浅浅的扎进了鳞片里,在诺顿回头之前,女孩灵巧的就像一尾鱼,迅速游远了。 诺顿眼里,那因为愤怒而燃烧起的火焰愈发旺盛,他是尊贵的王者,是高高在上的青铜与火之王,可此刻他在被一群老鼠围攻戏弄! 这个认知让他疯狂,可是那无尽的幻境却将他层层包围,他甚至连那群老鼠的影子都看不见。 江水不知何时变成了冰水,他仿佛置身于巨大的冰海里。 冰海上漂浮着巨大的维京木船,黄金包裹它的舰艏,白银装饰它的船舷,巨大的冲角直指正北方,通体笼罩在淡淡的光辉中。 船上站满了人,他们都穿着古风的长袍,男人们手握青铜为刃黄金为柄的权剑,女人们带着金环和璎珞,风吹她们的长裙露出矫健的长腿,她们却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疯狂的跳着疯癫的舞,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狂欢。 庆祝旧王的陨落,新王的登基。 而那位新王,此时就站在那黄金包裹的船头上。 源稚女居高临下的看着垂死挣扎的男人,目露怜悯,仿佛神在可怜步入绝境而浑不自知的愚蠢之人。 “我可以原谅你这次的背叛。”源稚女缓缓开口,声音很远,又好像很近,仿佛从天边降下,回荡在男人的耳边,那么神圣那么……高不可攀。 “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我们还可以继续当朋友。” “哈哈哈哈哈!”诺顿忍着剧痛狂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那双璀璨的黄金瞳已经彻底变成了赤红色,里面闪烁着愤怒的疯狂:“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让我臣服?” 源稚女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慈祥的神女对执迷不悟之人的悲叹,她摇了摇头,轻声说:“这是必死之局,你又是何苦?” “窃取神明王位的卑劣之徒罢了,你也配怜悯我?” 诺顿大笑,他周身再次燃起恐怖的火焰,这一次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哪怕源稚女打断的及时,源稚生等人还是感受到了温度,下意识的后退。 也就是这一刻,诺顿猛的冲出,而看他冲向的方向……是一脸呆滞的路明非! “我靠!这是死也要拖个陪死鬼吗?”芬格尔大惊失色,“师弟你快走,我帮你拦一下!” 可几乎就在他吼叫出声的同时,诺顿鬼魅般绕开了他,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他身后的路明非。 路明非看着那张狰狞扭曲中还带着点点熟悉的脸,在刹那间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蜘蛛切。 他这完全就是聊胜于无的防御,谁都看得出来这个衰仔没有一点力气,蜘蛛切在他手上都委屈了。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就这样毫无章法到几乎有些儿戏的一刀,正中龙王心口。 路明非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黄金瞳渐渐暗淡下去,龙王那双无神的铅灰色眼睛和路明非默默的对视,墨色的血在水中弥漫开来。 “老唐……”路明非声音发涩:“对不起……我是说……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龙化现象渐渐解除,他又变回了那张路明非熟悉的脸,只是脸色渐渐灰白了下去。 路明非忽然觉得难过的想哭。 (本章完) 第361章 抱歉楚子航,你爹丢了 第361章 抱歉楚子航,你爹丢了 墨色的血像烟雾一般,缓缓在水里蔓延,黄金瞳渐渐暗淡,龙化现象停止了,诺顿嶙峋凹凸的面部一点点恢复,露出了路明非熟悉的面容。 如果忽略掉龙王的威严,那其实是一张有些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一对标志性的下榻眉毛,路明非很熟悉这张脸,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路明非颤抖着拔出蜘蛛切,从洞开的胸膛上能看出被蜘蛛切搅碎的心脏,他缓缓后退,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了老唐?还是杀了龙王诺顿? 可是他这点力量怎么能杀死龙王呢?那么厉害的源稚生都没办法真正伤到他,楚子航村雨都轮冒烟了,也只是破了点皮毛,这么厉害的龙王,怎么会被他杀死呢? 所以他其实杀死的是老唐,对吧?只有老唐,才会那么弱鸡,老唐可是熬夜也跟他打几局游戏就会第二天起不来的肾虚仔啊。 他不知道多少次嘲笑过老唐身体素质差,每次老唐都说跟他年轻人比不了,等他来了美国再收拾他。 可是现在,路明非忽然很希望,老唐的身体能好一点,至少不会被他杀死。 他难过的几乎说不出话,拿着刀的手抖个不停,可那不知道是龙王还是故人的男人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身体却越来越灰白,眼里的颜色也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变成一片死寂。 他缓缓的下沉,似乎即将要落到江底,路明非下意识的扑上去,触手冰凉,男人缓缓的闭上了眼。 路明非呆住了,眼泪终于涌了出来,他一把抱住那苍白的头颅,痛哭出声。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江底安静极了,隐约似乎有只魔鬼在唱歌,那是送葬的歌,带着点点悲凉。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一幕,他们这么多人围攻龙王,结果最后杀掉龙王的,居然是那个连刀都拿不稳的衰仔…… 老实说,就路明非展现的那力量,与其说是他杀掉的龙王,不如说是龙王借他之手自杀。 在诺顿眼里,死在这群老鼠围殴中大概是天大的耻辱吧,既然一定要死,他干脆选择了让路明非来了结自己。 还真是……毫不出意外的选择啊。 手中的白彻底被水冲散,魔鬼转身离去,边走边唱着那古怪的歌,他看上去心情很好,毕竟大仇得报,可不知为何,那道孤单的背影中透着一股萧瑟。 源稚女垂下眼睛,微微抬手,娑婆世界的领域消失,翻腾的江水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走吧。”她说,转身向着水面游去。 一个人接一个人的浮出水面,提着急救箱的人们早就在等着他们了,连忙将他们拖出水,开始细致的检查身体。 源稚女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一抹鱼肚白缓缓出现在天际,摩尼亚赫号上灯火通明,夏弥懒洋洋的坐在船头,看着天边那抹白出神。 “结束了?”察觉到源稚女的靠近,女孩并没有回头,只是随口问。 “嗯。”源稚女走到了女孩身旁,一同看向天边,语气平静:“没有龙骨十字。” “这不是很正常吗?康斯坦丁都有时间留下茧,作为更聪明的诺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弥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并没有多在意:“每个龙王醒来第一件事都是留下茧,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性问题,所以没什么好意外的。” “更何况诺顿从来都不是什么蠢货,他聪明着呢,也就是这种必死的局,不然他都不一定能那么轻易被干掉。” 源稚女没有说话,夏弥说的这些其实她也清楚,原著诺顿和康斯坦丁死的草率,主要原因就是被奥丁给阴了,早早的放出了他们的消息,趁着他们完全不备搞偷袭。 也只有在这种暴怒且无暇顾及其他的情况下,他们才留不下茧,而这个世界里,因为有了源稚女的加入,剧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尤其是诺顿兄弟,他们的改变尤为的大。 在有充足的时间,且安全的环境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留个后手? 就像夏弥说的,康斯坦丁那么弱鸡都能留下茧,更为聪明未雨绸缪的诺顿,又怎么可能没有?这个时空里康斯坦丁又没死。 只是康斯坦丁的茧很好找,那是因为那孩子性格上的问题导致喜好太过分明,一眼就能猜出来,诺顿没他那么傻,所以诺顿的茧放在哪里都是有可能的。 “有思绪吗?”夏弥抬头看向源稚女,源稚女低头,就能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她顿了顿,说:“你有什么猜测就直接说。” 夏弥立刻笑了出来,笑容明媚,眼角弯弯:“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有猜测了?” 源稚女却只是看着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段时间她们一直在一起,很多主意都是夏弥出的,包括但不限于扔出恺撒去钓奥丁,甚至连来这里围困诺顿都有她的提议。 不得不说,这位帝女在不谈恋爱的情况下,还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的,给出的很多主意都很刁钻,彻底解决了源稚女那本就不爱思索的坏毛病。 夏弥本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她本来就是芬里厄的外置大脑,习惯了出主意当智囊的角色,现在只是换个人辅佐而已,她习惯的很。 而有这一问,其实是自己有了猜测。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她说:“其实也挺好猜的,他有接触的人就那么几个。” “我们可以用排除法,首先排除康斯坦丁,如果那小孩活着的情况下,诺顿肯定是想办法让康斯坦丁带着他,但那小孩自身都还在你妹妹身上,这就让他和你妹妹都变成了不可能的选项。” “然后就是你和路明非,你如果被附身了,是有感觉的,他现在的级别也不够碰瓷你,肯定不会找死,路明非也不太可能,理由同上。” “剩下的人选其实就很少了,大概率就在今天参战的这些人里面,这些人里面首先可以排除楚子航……”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微顿,见源稚女没什么反应,便若无其事的说了下去:“那个俄罗斯小女孩也不太可能,芬格尔的话……感觉也没有你哥可能性大,或者你父亲也有可能。” 这一套分析下来,只能说是有理有据。 首先想要承载龙王的茧,血统就不能太差,血统太差的人根本无法承载,会直接被龙王的力量撑爆也说不定。 其次,诺顿不是个人缘好的龙王,他在日本那么长时间,其实接触的人也不多。 已经有龙王附身的人是无法再来一个龙王的,比如说楚子航,零则是路鸣泽的人,牵扯的比较多,选择她的话,风险也很大。而排除掉那些不可能的人后,于是一共就出现了这么几个人选。 源稚生,上杉越,芬格尔。 其中芬格尔的可能性最小,因为这家伙鬼精鬼精的,几乎和诺顿没怎么接触过,非常懂得保护自身安全。 上杉越和源稚生的可能性最大,这俩在日本的时候就经常接触诺顿,血统也够高,完全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种下茧。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诺顿的行踪似乎就并不难查了,夏弥看向源稚女,问:“你能看到吗?” 白王能预知未来的技能夏弥知道,但不清楚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故而有此一问。 “能。”源稚女回答的言简意赅,她可以看到不同选择后会发生的事情,就像当初的模拟器一般,如果在有特定目标的情况下,去看那个特定目标的未来,是能看到的。 怕就怕像利维坦那样,根本不见人影,甚至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醒着还是睡着,无从找起,也无从看起。 要是利维塔和诺顿一样,有那么几个固定附身的人选,那她早就被找出来干掉了。 夏弥并不意外源稚女的回答,在她看来,源稚女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她在心里对源稚女评价很高,就像她对奥丁说的那样,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度过众神的黄昏,那那个人一定是源稚女。 重点是源稚女,而不是白之王。 计算得当的情况下,谁都有可能抢到白王的王位,但这世上只有一个源稚女,可以冲破一切障碍,砍翻一切威胁的源稚女。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夏弥好奇的看着源稚女,有种学渣对答案的感觉:“那你看看我的猜测对吗?” “差不多吧。”源稚女说:“你确实很聪明,和我比都只差一点了。” 夏弥:“?” 夏弥缓缓抬头,眼睛里闪烁着大大的问号,她很想说谁给你的自信,你在你那个日本老婆的一声声夸赞中迷失了自我吧,聪明这两个字跟你沾边吗?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源稚女疑惑的问:“咋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咋,好的呢。”夏弥说,聪明的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干脆直接无视,说起了正事:“所以是源稚生对嘛?” 源稚女转头,看向了甲板上那群人,在众人的包围中,隐约可见落汤鸡一样的下水小组,源稚生看上去似乎有些力竭,和楚子航背靠背坐在一起。 皇的恢复能力毋庸置疑,哪怕刚刚跟一位龙王级别的目标血战到底,但仅仅只是坐在甲板上休息了片刻,源稚生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大半。 但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也许吧,源稚女懒得去想,但她确实又一次已经看到了未来。 随着她的默认,夏弥立刻明白了,顿时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本小姐猜的何时错过?” “你真的该给我开份工资吧,我这天天给你出谋划策,头发掉完了都。” 见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聪明的智囊小姐果断转移话题:“好吧,工资不工资的另说,你打算怎么处理?” “想让龙王苏醒,除非威胁到他的生命,或者双生子的呼唤,你是准备让康斯坦丁叫他呢,还是直接来强硬一点的?” 夏弥觉得,其实用什么招式都问题不大,重点就是看源稚女有多在意自己这对兄妹。 说起来诺顿和康斯坦丁还真是会挑,一个选择了源稚生,一个选择了绘梨衣,如果真来强的,源稚女怕是也会有顾忌。 毕竟上一个被强行取茧的昂热,现在还在急救舱里呆着呢,以源稚女对源稚生和绘梨衣的在意,夏弥觉得她应该会用更温和一点的办法。 而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料,源稚女否认了用强的手段,面对夏弥好奇的目光,她嘴角微勾:“我自然有别的办法。” 夏弥:“跟我也要瞒着吗?说呗,说呗,说呗~” “回日本你就知道了。”源稚女说:“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可以操心一下别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夏弥有些奇怪:“我能有什么事情忘掉的?” 她已经是死神海拉了,还抱上了源稚女这条大腿,在这个世界里,除非尼德霍格苏醒,不然她都是无敌的存在,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操心的? 想了又想,没想到,夏弥试探着问:“给个提示?” 源稚女指了指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语气平静:“我们一开始的主意似乎只是让恺撒当鱼饵,去钓奥丁。” “对啊,奥丁也只需要恺撒和陈墨瞳,这俩给他一个就行,其他人都是炮灰,没必要送死。”夏弥理所应当的说着。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失踪的不止恺撒呢。”源稚女说:“据我所知,楚天骄似乎也失踪了。” “所以?” “这个主意是你提出的,也是你说楚天骄血统不错,可以留在日本帮忙,你现在想好怎么跟楚子航解释了吗,关于你把他那好不容易苏醒的爹弄丢了这件事。” 夏弥:“?”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眼里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来:“他爹好不容易从奥丁手上逃脱,你又给送回去了。” 夏弥:“……” 哦豁,完蛋。 (本章完) 第362章 奥丁没那么简单 第362章 奥丁没那么简单 日本,东京。 “陈墨瞳受到了惊吓,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醒神寺里不愿意出来,恺撒和楚天骄失踪,整个日本都没找到他们,但是在某废弃的海滩处,看到了报废的黑色悍马车。” 樱低声汇报,源稚女和源稚生刚回日本,因为说过了要低调,派来迎接的人就没有那么多,由樱带队。 依旧昏迷的绘梨衣已经被医疗队紧急带走,源稚生还有一些担心,连带着樱的话都听得心不在焉。 直到樱说是乌鸦带着恺撒出门,导致恺撒不见了,他的神色才猛的顿住,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低骂:“这个莽夫,能干的好什么?” 樱贴心的为乌鸦解释:“以他的智商,没反应过来大概是很正常的,大概他也没想到恺撒这么重要,他大概以为恺撒就是卡塞尔学院一个普通的学生。” “您总不能指望一个流氓脑子里意识到加图索家的重要性。” “这个蠢货。”源稚生叹了口气,见源稚女没说什么,继续问:“那庞贝呢?他可有什么表示?毕竟是他儿子丢了。” 庞贝现在和日本的关系可谓是相当友好,友好到赖上就不走了,之前还担心他会不会逃走,现在发现这个担心纯属多余。 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就算是逼着他走,他估计会死皮赖脸的打滚,都不会踏出源氏重工一步。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你爹还是你爹,在恺撒还分不清大小王不知道外面社会险恶的时候,庞贝已经知道该抱大腿了。 现在庞贝在蛇岐八家的日常,就是没事儿调戏一下漂亮女员工,然后再看看上杉越处理公务,无聊了就去找自己的老朋友昂热喝酒。 虽然昂热重伤昏迷至今未醒,但并不妨碍男人的热情,他会把急救仓打开,让自己的老朋友露个头,然后边喝酒边自言自语,据目睹人声称,那气氛相当融洽。 这么多年大概是昂热唯一一次面对老友的絮絮叨叨,啰里啰嗦安静倾听而不是暴起打人,庞贝甚至感慨,果然只有半死不活的老友才是好老友。 由此可见,双方的关系也确实融洽到了一种地步,庞贝也确实知道加图索家的很多秘密,正常情况下,源稚生也不想破坏这种和谐的关系。 可现在他的手下把人家儿子弄丢了。 “庞贝先生看上去,似乎很伤心。”樱迟疑的说:“他拜托我们一定要将加图索家轰翻,并救出他的儿子。”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源稚生已经在扶额了:“我希望那两个笨蛋别再给我惹更多的麻烦了。” 樱的神情有些尴尬,但还是镇定的说:“没有了,不过……” 她说着顿了顿,看向了一旁的源稚女,有些犹豫。 源稚女看了她一眼,随口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我先去看看陈墨瞳。”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离去。 她知道樱要和源稚生说什么,大概就是她故意用恺撒钓鱼的事情,回来之前,樱井小暮就已经发消息跟她说明了一切,源稚女心里是有数的。 夏弥带着楚子航等人先回了卡塞尔学院应付交差,同时准备下一步作战计划,源稚女和源稚生绘梨衣直接回日本,自然也是有事情要办。 当务之急就是先看看那小巫女所谓被吓到了是什么情况,源稚女可不相信,一场未遂的绑架能把她吓到。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了了,诺顿是网中之鱼触手可得,夏弥和康斯坦丁算是友军,于是就也没几个龙王了,只剩下一个奥丁,一个利维坦。 以她目前的力量,干掉奥丁和利维坦也只是时间的事,唯一要小心的就是那个迟早会醒来报复全世界的黑色至尊尼德霍格,需要在他醒来之前,尽全力武装好自己。 偶尔需要注意的变故,一是路明非和路鸣泽这对怨种兄弟,二就是陈墨瞳和恺撒。 路明非那边几乎不用担心,路鸣泽再怎么能跳,架不住路明非没有问鼎世界的心,而这对兄弟俩占据主导的偏偏又是路明非,所以路鸣泽再怎么不甘心,也没用。 陈墨瞳和恺撒这边,在她的搅合下,两人根本没走到一起,其实问题也不大了,从庞贝那儿得到确认,加上记忆传承中的一些东西,源稚女已经能确定奥丁想用恺撒和陈墨瞳干什么了。 就像至尊可以被生出来成为路明非一样,他们同样能再生一个出来,但是父母需要精挑细选,恺撒和陈墨彤就是被选中的,新的至尊父母。 恺撒血统稳定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陈墨瞳也差不多,本身就是白王精神,他们两个结合,很大概率能生出新的至尊。 再通过路明非的成长经验就能看出来,再牛逼的至尊,碰上叔叔婶婶那种家庭,也能被养废。 原著里,奥丁通过赫尔佐格在日本实现了篡夺八岐大蛇的伪王神位,证明了这条路是可以走的。 于是,奥丁的想法大概是生出新的至尊后,再想办法把他的潜力逼出来,等他变成怪物,再通过牛痘法转移血统,绘梨衣,陈墨瞳,本质上都是很好的过滤容器。 所以恺撒的血统并不突出,还会被加图索家那么重视,实在是因为父凭子贵,哪怕这个“子”其实还没有出生,所以陈墨瞳必须是恺撒的新娘,因为一般的血统可没办法生出至尊来。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原著中陈墨瞳跟着路明非跑了,加图索家才会那么急着杀人灭口,他们担心陈墨瞳和路明非搞到一起,因为这俩在历史上就是不清不楚的。 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陈墨瞳怎么可能还看得上恺撒,干脆早早人道毁灭,再搞一个新的出来从头培养算了。 不得不说陈家和加图索家的基因学已经到了一种巅峰造极的地步,谁也不知道他们还研究了未公布多少东西,他们就像是隐藏在冰川下的庞然大物,露出冰川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计划,奥丁将一切都计划好了,甚至先在日本做个实验,用赫尔佐格这个小白鼠,看看实验能不能成功。 原著中他成功了,现在他却失败了,因为源稚女的存在,变成了最大的变数。 不过奥丁也算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就算赫尔佐格的实验失败了,不知道能否通过牛痘计划转移神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了。 源稚女选择让出恺撒,就是知道他们不会对恺撒怎么样,恺撒是他们等待了几百上千年的人,想来也没那么轻易就能再培养一个,他们也没时间了。反观陈墨瞳不行,如果奥丁真的得到了陈墨瞳,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这个不听话的新娘,让白王的精神得以解脱,然后再搞一个新的出来。 这大概也就是原著中奥丁非要杀陈墨瞳的原因吧,当时的陈墨瞳就是跟着路明非跑了,被判定为不洁,不能再当新娘,那自然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原著中的诺诺有路明非拼命去救,这个世界里自然不需要那个衰仔,源稚女推开了醒神寺隐秘的门,就看到神鬼绘卷前垂下了白色的投影幕布。 幕布上是《街霸iv》的对决,陈墨瞳小姐猛按手柄,战意飙升……春丽跃起空中用中腿点隆的头,隆翻滚躲避之后,推出了消耗气槽的大气功波,春丽再度跃起,轻踩之后落地重腿…… 真看不出来,巫女小姐也打了一手好街霸,只是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眼熟,源稚女随后反应过来,这不是绘梨衣曾经最喜欢的游戏吗? 察觉到她的到来,女孩掀开长长的帷幕缓步走了过来,温柔似水的眼睛里带着关切上下打量源稚女,轻声说:“没受伤吧?” “没。”源稚女挠了挠头,有些奇怪:“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她被吓到了吗,怎么在打游戏?” 樱井小暮抿了抿唇,有些无奈:“一开始应该是有些吓到了,和卡塞尔学院的那位eva小姐吵了几个回合后,就缓过来了。” “大概是吵完架还有些余力,加上不能出门太过无聊,就玩起了绘梨衣小姐留下的游戏,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照看着,没什么其他异常。” 源稚女若有所思,一针见血的指出:“她是吵架吵输了吧,于是在这使劲折腾游戏。” 樱井小暮笑而不语,差不多就是默认了。 看她这么活蹦乱跳,源稚女也就没有去打扰她的雅兴,转身跟着樱井小暮进了侧间。 女孩温柔的给她沏茶,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以往那无数次一样,而她静静的端坐着,气氛安静而美好,仿佛一幅温馨的家庭画卷。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日本都还好吧?” “如你所猜测的那般,有不明势力进攻,不过都还好,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损失并不大。”樱井小暮说到这里,抬眼打量了一眼源稚女,似不经意的提起:“大人您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 源稚女点头:“当然,那群家伙能安分才怪,肯定要趁我不在搞小动作的。” “这样啊。”樱井小暮说:“我还以为有谁提点了您呢。” 源稚女:“?” “对了,您之前不还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叫夏弥是吧,怎么,这次没来日本?不叫她来做个客吗?我之前住在她那里,还没有跟她好好道谢呢。” 源稚女:“……” 源稚女拿茶的手微微一顿,强自镇定道:“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我跟她关系一般,道谢也不用了。” 迎着樱井小暮平静的目光,源稚女说:“说起来我还有点事儿,还没去见老爹呢,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也不等女孩反应,放下茶就走,看似镇定,但背影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根本不敢回头。 结果她还没走出醒神寺,就听到了男人调侃的声音:“堂堂白王,还会怕一个渺小人类吗?” 源稚女一回头,就发现是个英俊的男子,金色的长发,海蓝般的双眼,英俊的几乎看不出年龄,就是骚包的衣品让他像个孔雀。 “庞贝。”源稚女认出了来人,挑了挑眉:“你找我有事吗?” “差不多吧,准备聊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庞贝说:“能邀请您借一步谈谈吗?” 源稚女当然不会拒绝,她能感觉到这个老东西绝对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其实也一直想要聊聊,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我的儿子恺撒,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才刚一站定,庞贝就开门见山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源稚女,用的是肯定句的语气。 源稚女也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了:“是。” “我就说,陈墨瞳都丢不了,怎么偏偏恺撒丢了。”庞贝叹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所以你是想用恺撒确定奥丁的位置?能问问你准备怎么做吗?” “恺撒身上有追踪器。”源稚女说:“我还留了印记,我能感受到他的位置,和他目前的情况,暂时他都还很安全。” “这样啊。”庞贝说:“果然不愧是海拉,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源稚女:“?什么海拉,这明明是我的主意!虽然她提示了一点,但绝对不多!” 她有些愤愤不平:“你们是觉得我想不出这种办法吗,我明明比她聪明,我只是平时懒得想。” 向来最擅长能言善辩的庞贝诡异的沉默了,他明智的选择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说:“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去找奥丁吗?” 源稚女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歪头:“怎么,不行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想来跟你说,奥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庞贝的神色难得正经了起来,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海蓝色眼睛里满是凝重:“他比任何一位龙王都危险。” “即使你已经是白王了,面对他的时候,如果不小心,未必不会阴沟里翻船,你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吗。” 源稚女来了兴趣:“哦?怎么说?” “影响时间。”庞贝一字一顿:“改变时间。” (本章完) 第363章 彻底的离别 第363章 彻底的离别 日本,东京。 黑色的雷克萨斯轿车在钛黑色大厦前停下,身穿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人迎进大门。 vip专属电梯带着他们直上第63层,穿越长长的走道,在一扇钢制的自动门前停下。验证了虹膜之后,钢制大门沿着滑轨缓缓地移开。 门后是一间地道的和风茶室,如此现代化的一座大厦,里面却藏着这样一间茶室,仿佛一脚踏入就跨越了百年的时间。 榻榻米的地面,细格子的木质屏风,小桌上摆着小原流的插,墙壁上挂着菱川师宣的版画,龟文堂的手造铁壶中,水正微微沸腾。 茶室中央端坐着身穿黑色风衣的白发女孩,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清茶,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在这个得天独厚的位置,大半个繁华城市尽收眼底。 而女孩的对面,英俊的男人安静的坐着,同时照看着眼前煮茶的火候。 听到门开的动静,男人同时抬起头,笑着招呼了一声:“你来了啊。” 乌鸦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他现在是戴罪之身来着,乍然看到苦主家属,还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打招呼,简直有种错乱的感觉。 按理来说,他把人家儿子弄丢了,见面就算不大打出手,应该也要狠狠责骂两句吧?可男人笑容是那样的温和,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辈。 情不自禁的,恺撒那句种马老爹的评价就在乌鸦的脑子里响了起来,心说果然如此,这双眼睛当真是看狗都深情。 不过乌鸦也不敢放肆,倒不是因为这看上去没什么威慑力的男人,而是自他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 雪白的银发像瀑布一般落下,蔓延到了榻榻米上,女孩的皮肤很白,几乎看不到血色,可那双赤红的双眼偏偏又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明明是和自家老大相差无几的面容,但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源稚生就算是当执行局局长去杀鬼的时候,顶着的也永远是一副“我没什么兴趣,纯纯责任”的忧郁面庞,别说威慑力了,乌鸦一直觉得那模样,甚至有点娘。 但他这个妹妹,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截然相反了,她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全莫名给人一种腥风血雨的感觉,乌鸦连和那双眼睛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庞贝笑了,笑容温和:“别害怕,喊你来没有问责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乌鸦愣了愣,下意识的问:“什么情况?” “就你当时带着恺撒出去,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啊,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啊,包括那场雨,是突然下的么?因为当天东京气象局不是说天气很好吗?” 乌鸦陷入了沉思,老实说这些问题着实有些为难他这个流氓了,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去把那些单挑事的家伙打趴,拼火力拼的是爽了,细节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过庞贝也不急,在他的提示下,乌鸦也慢慢想起了一些细节。 “暴走族是被收买的,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很快就被消灭干净,真正有攻击力的屈指可数,我看清了其中一两个的样貌……” 随着乌鸦的诉说,庞贝迅速有了判断:“是加图索,绝对是他们,我可太熟悉他们了。” “我相信你对加图索很熟悉,也相信你的判断,只是……”源稚女看着他,目露不解:“这不是我们早就有了推断的吗?” 除了加图索,除了奥丁,也没谁会那么重视恺撒了。 “这不是怕你忘记,提醒一下。”庞贝讪笑着,同时提出疑问:“按照你所说,当时的奥丁跟海拉在三峡对峙,那日本的这个是什么?” “大雨,高速,镜面,失踪,这看着确实是奥丁的手笔,包括我们的司机师傅都是足以匹敌昂热的s级,一般的存在,可奈何不了他,但如果不是奥丁的话,会是谁?” 这确实是个问题,至少能拖住海拉的肯定是奥丁本尊,至于抓走恺撒和楚天骄的,可能是奥丁创造出来的分身也说不定。 毕竟奥丁确实有这方面的能耐,一个面具就能把曾经的楚天骄变成他的分身,保不齐有更多类似楚天骄的优秀混血种。 包括赫尔佐格的影武者分身,应该也都是奥丁传授的制造方法,不然以赫尔佐格那本身并不优秀的血统,可做不出那么强大的影武者。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到底想了解什么?”源稚女挥手挥退乌鸦,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问的全是废话。” “稍安勿躁嘛,是我儿子丢了,又不是你儿子,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庞贝喝了口茶,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如果是本尊的话,我们应该已经失去陈墨瞳了。” “我跟你说过的,奥丁的能力,应该还包括某种时间,可能是逆转某个时间,也可能是改变时间线,总之他是能做到直接杀死陈墨瞳的,他有这个本事。” “但现在我们并没有丢失陈墨瞳,这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消息,因为他们不会对恺撒怎么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源稚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可不是老爹和昂热那种好脾气,能容忍你的脱线。” “看出来了。”庞贝耸了耸肩:“我其实想说,如果你要通过恺撒去对付奥丁的话,小心翻车。” “他本身的实力并不一定会强于诺顿,但他比诺顿聪明太多,这么多年的准备,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后手,像加图索这样的家族他背后又有多少个。” “还有他本身的力量,那把一定会命中目标的神器昆古尼尔,以及可以改变时间线的某种言灵,即使是你,也要小心。” “最后的重点就是,如果没想好怎么应付这两种办法的话,可以不急着去救人,只要陈墨瞳还没死,只有恺撒的情况下,他们一时半会也翻不起什么浪。” 就像是怕源稚女的耐心彻底用尽,这一次的庞贝没有卖关子,而是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等级,也不知道你现在的血统,但大概也有个猜测,想来是不会差的,但我只能说,强如尼德霍格也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到现在还没复活,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都可能会死。” “奥丁是所有龙王中最阴险的,也是最擅长用脑子去战斗的,昆古尼尔更是可以伤到至尊,那神话中的武器,拥有的威胁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懂我意思吗?”被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看着,源稚女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是很懂,也不太想懂。” “如果是这种废话的话,下次就不要浪费我时间了,我应该比你懂奥丁。” 庞贝面露诧异,就见面前的女孩微微抬起手,下一刻,风旋在她手上快速汇聚,隐约可见漆黑的漩涡,见此一幕,男人的瞳孔骤然紧缩。 但紧接着,她手掌一翻,旋转的气旋便消失不见,庞贝只觉得一股冷风拂面,带着冰冷的风雪味,仿佛凛冽的寒冰扑面而来,冷到了骨子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理会男人震惊的目光,源稚女却已经推开了门,直接就走了出去,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她当然知道奥丁的能耐,因为另一半的天空与风之王,此刻就在她的体内,是她能成长到这一步的重要基石。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雾月算是双生子中比较弱的原因,时间方面的能力并不突出,又或者是被吞噬之后,无法像本尊一样发挥完整实力。 反正源稚女吞噬了李雾月后没有得到多少时间方面的言灵,大多都是气流之类的,权柄也是倾向于这一类。 但奥丁确实有这方面的能力这点毋庸置疑,庞贝不说她也知道,原著中的奥丁,就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把楚子航整个抹除了,路明非到处找都没找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 后来发现,是奥丁用某种可以扭转时间线的言灵,让众人记忆中的楚子航死在了15岁,从此再没有这个人,他的一切都被替代,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被扭曲,这个言灵甚至可以影响到整个世界。 哪怕后面路明非把他找到了,众人的记忆也没有改变。 能扭曲时间因果,这个言灵确实强大,但源稚女不确定能不能影响到自己,还有那把神枪,连小魔鬼都可以捅死,真一个不慎被来一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受的。 由此可见,奥丁确实是所有龙王中最棘手的,他也许不是战力最突出的,但绝对是最难对付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像庞贝说的,恺撒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不着急去救。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vip专属电梯笔直的向下,源稚女看着那数字飞快的跳动着,最后停留在了负数上,电梯门打开,眼前是漆黑的走廊。 源氏重工的地下,同样藏着很多不可见人的房间,她的那些小宠物养在某一个房间里,不过她现在倒也不是去看宠物的。 穿着樱红色和服的樱井小暮已经站在某个门口了,见源稚女来,恭敬的伸手递上两瓶药,同时推开了那道沉重的金属大门。 大门打开,微弱的光线钻了出来,昏黄的烛光照亮了男人的脸,那是一张和源稚女非常相似的脸。 “稚女,你来了。”源稚生说。 他正危襟坐,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随着源稚女的进入,大门被关上,兄妹两人对视而坐。 源稚女把玩着手上那精致的玻璃瓶,看着里面暗色的液体随着她的摇晃而摆动,面容平静,轻声问:“害怕吗?” 源稚生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附身我。” “应该是偶然吧。”源稚女说。 就她和夏弥分析的那些,诺顿选择源稚生,大概率是偶然,毕竟能选的人并不多,在有限的几个人选里,源稚生算是最优选了。 源稚生沉默着摇头,没说话。 源稚女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他:“你和老唐关系,还不错?” “算是吧,他刚来日本的时候,一切都不熟悉,是我带他慢慢熟悉的。”源稚生说:“所以,三峡底下,他不是真正的死了?” “嗯,龙王都会化茧,就像绘梨衣身上的康斯坦丁一样。”源稚女说着,将药剂推给了源稚生:“把这个喝了吧,其他的我会解决。” 源稚生久久的看着那瓶药剂,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点头,他打开药剂,一饮而尽。 药效很快起了作用,男人的头缓缓垂下,仿佛睡着了,源稚女听着那越来越缓慢,却也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忽然……那微弱的烛光灭了。 黑暗里,一双璀璨的黄金瞳缓缓亮起,伴随而来的,是跳动如鼓的心跳。 与此同时,隔离病房里,昏迷中的绘梨衣忽然大口喘起了气,仿佛做了噩梦般惊厥起来。 守在病房里的上杉越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手上等待处理的文件,大声呼喊起来:“医护!” 樱的动作更为迅速,瞬间来到绘梨衣床旁,伸手抱住了女孩,这是桎梏,怕绘梨衣动作剧烈,伤到自己。 机器警报声响成一片,医护迅速赶来,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所有检查全部正常。 女孩也并没有醒来,她在樱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着,仿佛受到了安抚。 就在上杉越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看到女孩那禁闭的眼角,落下了大滴的泪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悲伤从女孩身上弥漫而开,隐约能听到她在说着什么,上杉越靠近,这才听清了。 女孩是在喊哥哥。 声音里满是悲恸,就像是提前预见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离别。 上杉越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本章完) 第364章 邪恶的奥丁老鬼 第364章 邪恶的奥丁老鬼 “丧钟已经敲响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战争就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在准备。” 昏暗的房间里,女人的声音悠悠响起:“但那是美好的一天,大海会被破开,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从海底升起,亡灵们站在船上,要对生人的世界宣泄他们的怨恨。” 说到这里,源稚女顿了顿,她微抬起眼,露出那双猩红的眸子,语气轻了下去,却无比严肃与真诚: “彼时,我会站在船头,我将亲自迎战那从沉睡中苏醒的最强至尊,而你,是愿意站在我身旁,还是成为我的养料?” 黑暗的空间里,源稚生低着头,沉默着一言不发,隐约只能听见那胸膛里愈发强盛的心跳声,如同战鼓般密集。 源稚女也不急,随手把玩着那苍白的长长银发,气氛并不焦灼,甚至有种故友重逢的轻松感。 黄金瞳忽然亮起!像猫的眼睛遇到强光那样收拢为缝,从细缝中喷射出去的瞳光锋利如刀。 源稚生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却不似以往,反而变得更加深沉,也更加冰冷,带着难以言喻的高傲。 “你是以什么立场,在邀请我?” “也许你并不承认,但我确实是把你当做朋友,就像耶梦加得那般。” 源稚女没有去看身旁的男人,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事实:“我从不否认你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 “之前的那些我都不想再计较,你杀过我,我也杀过你,这就算扯平了,如果你愿意,我的身旁永远有你的位置。” 凭心而论,诺顿对源稚女的帮助是远超耶梦加得的,如果不是诺顿,在格陵兰冰海初遇维利坦那次,源稚女就已经凶多吉少。 如果没有诺顿的炼金术支持,以及融合七宗罪打造的莱瓦汀,源稚女也没能力应付一开始就带着恶意而来的耶梦加得,更没能力杀死芬里厄。 所以说,没有诺顿就没有她的今天,这句话真的毫不夸张。 源稚女是个是非恩怨分明的人,虽然从一开始和诺顿的合作就是心怀鬼胎,打的就是互相利用的想法,但诺顿带来的帮助是实打实的,就算是看在康斯坦丁的面子上,她也愿意再给一次机会。 “朋友?”男人却笑了:“看来你还是不了解龙族的事情啊,龙王是从来不需要朋友的,那个至高的王位,也永远只有一个人能坐。” “很多东西是能分享的,但也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分享的,比如这世界的权柄。” 源稚女轻轻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依旧不肯低头吗?你明知道,你已经不可能有胜算了。” 是的,他们谁都清楚,走到如今这一步,诺顿已经完全没了胜算。 源稚女根本不会给他机会融合康斯坦丁,而且就算他融合了,变成了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也不能改变什么。 在完整的白之王面前,就算是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也依旧没有胜算,不是对手。 诺顿的胜算,早就在源稚女彻底继承白王位置的时候清零了,没有在她变成白王之前杀死她,就是最终结局的奠定,如今已无更改的可能。 可即使如此,男人却只是说:“那又如何?” 语气平静,一字一顿:“我愿赌服输,大不了就是死。”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气氛也陡然变得沉重,他们都知道,这就算是谈崩了,但这也是必然。 因为源稚女同样不可能让出权力,她能接受的,顶多就是容忍诺顿像海拉一样,合作并下属的关系,但龙王与龙王是不一样的,海拉能接受这种关系,诺顿却不行。 因为他向来是最高傲的,他是黑王的长子,是被誉为太子的亲王,他的傲气也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哪怕对方是白之王,哪怕拒绝就是死。 高傲的人,最终也死在高傲之上,但对于他来说,死亡大概从来就不是这么可怕的事情,而一旦臣服,那他大概就不是他了。 源稚女并不意外他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早有预料。 她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还有些可惜。 她说:“那你就去死吧。” …… 樱紧紧抱着绘梨衣,防止她乱动误伤自己,上杉越在旁边急的团团转,可也没有任何办法,各种仪器的警报声响成一片,无数医护人员严阵以待,却迟迟没有上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女孩终于挣扎累了,在樱怀里安静了下来,樱松了口气,将女孩放回床上,回头对上杉越说:“大家长,好像没事了。” 上杉越立刻上前,满脸心疼的抹掉绘梨衣脸上的泪痕,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孩呆呆的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白色墙面发呆,暗红色的眼睛里是绘梨衣从来不会露出的复杂神情,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难过的只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跟着一起悲伤起来。 上杉越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女孩那被冷汗浸湿的细软长发,轻声说:“好孩子,不哭,你哥哥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哭。”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和绘梨衣都要好好的,等你有了躯体,你们再一起出去玩。” 上杉越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哄小孩的经验,说起这些话来磕磕绊绊的,很难想象这些哄小孩的话是在对一个龙王说,可因为那是康斯坦丁,所以毫无违和感。 上杉越并不讨厌康斯坦丁,他虽然是龙王,但从未伤害过人类,甚至多次阻拦诺顿伤害绘梨衣和源稚生等人,这份情,上杉越是认的。 就像人分好人和坏人一样,龙王同样如此,也许康斯坦丁在龙王中是个异类,是会被其他龙王嘲笑唾弃的弱小男孩,但在混血种中,至少在蛇岐八家这里,他永远会被尊重,是蛇岐八家最尊贵的客人乃至朋友。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连挣扎都没了力气。谁也不知道那一刻,闭上眼睛的孩子究竟是绘梨衣,还是康斯坦丁。 又或者这根本不重要,本质上都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可怜小孩罢了。 而这样的小孩,不只出现在日本。 美国,蛇岐八家分部,卡塞尔学院。 青铜计划顺利完成,这是一次完美的作战,在强大的后援组帮助下,他们成功杀死了龙王诺顿,是这近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里,最辉煌的一次成功。 所以召开的庆祝会也是理所当然。 偌大的殿堂里,专员和教授们难得放下师生间的隔阂,痛饮好酒,女孩们穿着漂亮的舞裙,推盏旋转间,露出绷的笔直的雪白小腿。 副校长还穿着他那身又老又旧的牛仔服,高兴的喝着酒,在一个又一个漂亮女孩中穿梭,在昂热昏迷,新校长源稚女也不在的情况下,他这个副校长毫无疑问是最大的官,所以这场庆祝会议就是由他挑头的。 楚子航作为输出主力,自然受到了无数追捧,狮心会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上来敬酒,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学生会的死对头,不过眼里都闪烁着敬佩,至少这一次,楚子航的风头完全压过了不知为何始终没有露面的恺撒。 这无疑是他们二人交锋这么长时间里的一场畅快胜利,连对手我小弟都认可他的实力,但楚子航却只是摇摇头,像以往一样寡言沉闷。 到处都是喧嚣,到处都是狂欢,璀璨的灯光下,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黑暗发呆。 那是路明非,亲手给予龙王最后一击的路明非。 他本该是这场屠龙宴最出彩辉煌的胜利者,可他却表现的像只落魄小狗,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暗自舔舐着伤口。 可能有的人就是比较衰吧,明明都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应该是整场宴会的主角,就该站出来接受所有人崇拜的目光和兴奋的掌声,可他却那么毫无存在感,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楚子航默默的看着他,不出声。 他知道路明非从宴会开始时就待在那里了,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人理睬他,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每次楚子航的目光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就看见他或靠或坐在那里,眼睛空荡荡的,映着闪烁的灯光,与所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就像盛夏午后一个小孩被扔在公园里,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却也不害怕,就在一棵树到湖边那么大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楚子航大概能懂他的难过,据说诺顿在变成龙王之前,是他很好的朋友。 虽然不是很理解“好朋友”是什么概念,但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应该是会很难过的。 楚子航有些犹豫,他觉得路明非毕竟是自己狮心会的人,而他作为会长,也许是需要安慰几句的,可他并不擅长此道,所以已经犹豫一晚上了,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就在他继续犹豫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幽幽的声音。 “他很好看吗?” 楚子航愣了愣,回头就看到了一身礼服的夏弥,那是一套朱红流苏之裙,戴着辉耀世间的金冠,美艳的脸上满是威严,却在开口说话后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就好像她还是她,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小学妹。 楚子航看着她,一言不发。 “干嘛这么看着我?”夏弥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我不好看吗?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凭心而论,无论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甚至是海拉,都是极美的,美的惊心动魄,简直完美无瑕。 这也不是夏弥第一次问楚子航这个问题,但这一次的楚子航不想回答,他只是问:“有什么事吗?” 随着父亲被救出,楚子航已经没有那么憎恨龙族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最信赖的学姐好像也变成龙族了,还是血统很纯的那种,这让他清楚的明白,龙也分好龙坏龙,不是所有龙都是敌人。 他并不讨厌夏弥,他们之间也没仇没恨,他只是觉得有些别扭。 “想去安慰就去喽,干嘛想这么多。”可女孩却丝毫没有别扭这种情绪似的,猛地凑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楚子航的眼睛,好奇的问:“还是你没想好,该怎么安慰?” 楚子航只觉得一股香风扑面,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却因为过于慌乱,碰到了桌椅,弄出了一些噪音,瞬间引来了不少目光。 夏弥看着他难得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像是大发慈悲一样,慢条斯理的开口:“实在想不出词就算了吧,反正他也必须自己想通。” “什么意思?”楚子航问,他听出这话里似乎有话。 “让他亲手处决诺顿,是被安排好的剧本,我和源稚女也试图阻止过,但很遗憾,没能成功,因为那个算计他的人,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们也无能为力。” “没有人可以一直救他帮他,他想要站起来,得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如果他想通了当然好,一切皆大欢喜,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真的被魔鬼蛊惑,走上绝路,那就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局。” 说到这里,夏弥叹了口气:“如果这么说的话,你去安慰一下也好,让他早点想通,可别让孩子走上歪路了。” 楚子航听出了这话头的不对,他有些不明白,什么叫歪路?什么又叫绝路? 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么冷漠吗?”夏弥撇了撇嘴,有些无奈道:“好吧好吧,看在是我对不住你的份上。”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们准备去讨伐奥丁了,你要一起去吗?” 楚子航皱了皱眉,他和奥丁确实有仇,但随着父亲被找到,这点仇也不算什么了,于是他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去日本,看看我父亲,听说他醒了。” 夏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脚趾微微抠地,女孩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声音也低了下去:“那个,嗯,其实……” “就是,你父亲,大概,可能,嗯,又被那邪恶的奥丁老鬼抓走了,他这家伙真坏吧,简直是龙族中的败类!” 楚子航:“?” (本章完) 第365章 还剩几条龙?一锅端了吧 第365章 还剩几条龙?一锅端了吧 米兰大教堂深处的小礼拜堂,中央矗立着圣母像,通道两边是一座座精美的石棺。 天主教的习俗允许身份尊贵的信徒葬在圣堂里面,方便后世子孙前来拜祭。 这些大理石方棺里都装着大人物的骸骨,方棺下方刻着他们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有些棺盖上还刻着逝者的形象。 其中最新的那具石棺用晶莹的白色大理石制成,棺盖上雕刻着身披素纱长袍的年轻女子。 为了避免逝者的容颜被外人所知,雕刻师特意为她刻上了面纱,但即使这样都无法阻止众多无关的祭拜者在这具石棺前驻足,赞叹那容颜的美好,感慨生命的易逝。 石棺侧面用黄金书写着死者的生卒年月和姓氏,她的姓氏是非常罕见的古尔薇格,去世的时候年仅二十六岁。 曾有好事者查过她的背景,想知道这位贵女出自哪个家族,但一无所获,只知道她的葬礼由罗马教宗亲自主持,极尽哀荣。 她的石棺前永远供奉着新鲜的橘子,石棺四角的灯火从不熄灭,但没人见过她的亲人前来悼念。 因为悼念者来的时候,这间小礼拜堂就会成为临时的禁区,即使某人的祖先也葬在这里,他也只有在门外静静地等候那位悼念者完成他的仪式。 恺撒在棺盖上放下一束白:“今天下雨,路上很难开,抱歉来晚了。” 他拿出一柄小刷子开始清扫碑文,即使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那座石棺根本就一尘不染,但这就是他的仪式。 “这几年米兰越来越冷了,据说是厄尔尼诺现象……但我觉得可能跟那群该死的爬行类有关,我还没能毕业,但可能永远毕业不了了,因为卡塞尔学院成了某个岛国的分部,这事说起来还真挺魔幻的……” “昂热校长似乎寄了,现在混血种社会都是一个叫做风间琉璃的疯子说了算,这疯子什么都好,就是爱多管闲事,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有意思的姑娘,在这疯子的参与下是没戏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不是那疯子横插一脚,我大概也不知道我只是家族的棋子,多可笑啊,妈妈你当了一辈子棋子,最后拼命生下的我,也只是个棋子……不过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恺撒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絮絮叨叨的一面,唯独跟母亲。 母亲的葬礼也是在这间礼拜堂里办的,因为她给加图索家生下了宝贵的继承人,所以葬礼规格极高,但在葬礼结束后家族举办了小型的答谢会,答谢会上大家喝着香槟聊得很愉快,好像这件事还挺值得庆祝的。 当晚恺撒带着汽油冲入答谢会的会场,当了一次纵火犯,他跟家族的裂痕就是从那时正式开始的。 他是母亲唯一的祭拜者,每年的忌日都不曾错过,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的时候也会来。 清扫完毕后,他在石棺前半跪:“妈妈,你说我能摆脱这些家伙吗,我能让他们都去见上帝吗。” 静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当然可以,没有什么是恺撒做不到的事情。” 其实这些都没必要说,他相信母亲在天空里看着他,知道他做的所有事,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以加图索家一贯的家教,他本该长成某种类型的混蛋,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鄙视所有人,跟种马老爹一样周游世界睡姑娘,可母亲曾经说,即使有一天她不在人世间了,也会在天上看着恺撒,所以恺撒不敢做坏事,生怕做了坏事会被母亲看到。 他说了很长时间,把能想到的事都说了,最后他说:“妈妈,我很爱你,也很想你,你走了以后,我经常害怕。” 他俯身亲吻雕像晶莹如玉的手,而米兰大教堂外,一支由跑车和摩托组成的庞大车队将教堂层层包围,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教堂门口,表情焦急而凝重。 “现在日本那些家伙到处都在找恺撒的踪迹,就这么让他光明正大的出现,会不会不太好?” 很难想象,仅仅失踪就闹得整个日本人仰马翻的恺撒贵公子,其实只是被掳回了老家,在自己妈妈的墓碑前像个小孩一样碎碎念。 “放轻松点,别想太多,他们现在可没工夫管我们。”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笑着说,他的地位显然很高,哪怕那位看起来半截子入土的老人听到他说话,都是立刻做出恭敬倾听的模样。 “据可靠消息,卡塞尔学院前天展开了庆功宴,昨天风间琉璃从日本出发去美国,同时邀请各大混血种家族的掌权人,预计今日展开神秘会议。” 秘书拿着一迭子文件,在旁叙述:“初步判断,这场会议应当十分重要,目前已经在会议中了,我们的人无法潜入,还不知道具体内容。” “这很好猜,大概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我们。”面具男人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让他们来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陈墨瞳呢?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陈墨瞳的消息了,大概很难再接近她。” “我们本来就得不到陈墨瞳,你还是小看了我们这一次的对手,那可是知晓一切的白之王,身边还有海拉出谋划策,如果不是她们愿意,我们连恺撒都得不到。” 此话一出,老人顿时变了神色:“您的意思是……恺撒是她们故意给我们的?” 男人点头:“这很明显不是吗?” “那恺撒身上?”老人瞬间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格外沉重:“会不会带着定位器之类的东西?虽然我们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设备,但难保有意外……” “你想多了,龙王想要定位某个人,还需要那些没用的科技吗?”男人笑了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恺撒是她用来打破僵局的石子,她确实是想通过恺撒来定位我,但哪有那么容易。” 在看穿这个计谋的同时想要应对就简单了很多,男人完全可以站到幕后去,反正这几百上千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他需要对恺撒做什么也完全可以借以他手,说到底,源稚女定位的只是恺撒,又不是他,想要避开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但只是一直回避,没有任何效果,所以他并没有这么做。 如果只是玩躲猫猫的话,他当然可以一直藏下去,再藏个几千年也不是问题,以他的本事,他有太多办法让别人找不到自己了,这么多年的积累也不是空穴来风,说到底源稚女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能有多少积累? 就连蛇岐八家,也都是近百年才成立的,在老人那上千年的布置面前,就显得格外稚嫩了。 可问题是这不是一场躲猫猫,不是说他躲到最后他就能赢了,这个世界是有自己的时间的,等到了那个时间,黑色的至尊苏醒,所有人都会死,也包括他,并且不管他逃到什么地方,藏在哪里,都逃脱不了那诸神昏暗的一天。 他布置这上千年,也不过是为了能活着度过诸神的黄昏,并且在度过之后,成为新的至尊,源稚女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意外,虽然这个意外有些打破他的布置,但他的初衷却不会变。 他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源稚女,他想要打败的人也不是源稚女,但源稚女,却是他必须要打倒并吞噬的垫脚石。 已经成为白之王,同时吞噬并得到了青铜与火,天空与风,海洋与火的各一半权柄,同时还有完整的大地与山帮助,这种情况下简直难以想象她会有多强大。 但相对应的,如果能将她吞噬,就会直接一劳永逸。 但凡他还对那个至尊之位有一点念想,就不可能绕得过源稚女,他需要先干掉源稚女,并得到她的力量,才有可能和不久后就会苏醒的至尊叫板。 所以光躲是没用的,源稚女也不会因为他躲起来就想不开自杀,然后让他去捡便宜,所以这一战是迟早要打的。 只是怎么打,在哪里打,以及如何以绝对劣势的实力,战胜这个几乎无法战胜的对手,才是他需要思考的。 源稚女敢送来恺撒,那他就敢收,杀不死陈墨瞳也无所谓,他可以想别的办法。 自始至终,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源稚女想杀死他,他何尝又不想杀死源稚女?而且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此时顶多只能算棋局的中后段,他因为前期太飘而导致现在有点劣势,但不代表他就输了。 他也完全没有要就这么认输的意思。 “联系陈家,我要和他们家主亲自通话。”男人淡淡的说:“抓紧时间,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可不多了。” “是!”老人连忙应是,说完又面露迟疑,他有些不甘心的再次看了一眼教堂里面,低声说:“真的不管管恺撒吗?他在这里,太容易暴露了。” “暴露了又如何,现在谁会来找他?他们忙着商量怎么对付我们呢,更何况……” 说到这里,面具男人顿了顿,他看向教堂深处,目光复杂的令人看不懂。 “更何况,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他母亲了,那就让他多见一会儿吧。” …… 美国,卡塞尔学院。 源稚女推开了英灵殿的大门,迈步踏入的同时,门从里往外缓缓的闭合,随着几把古老的重锁同时扣合,建筑完全被封闭。 长桌尽头,夏弥已经坐在她位置的旁边了,看到源稚女到来,顿时连连挥手,源稚女看了她一眼,冲着底下那些低着头不说话的老东西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日本那边还有些事,耽误了点时间。” 众人连连摆手,表示没有关系,恨不得极力表示“能等待是他们的荣幸”,没有丝毫在自己家族里那眼高于顶的模样。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看似年轻没什么城府的女孩,代表的是怎样极致的暴权。 “人到齐了,那么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副校长摇了摇黄铜铃铛,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出口被封死,明明是白天,这里却出奇的暗,长桌上摆着一列烛台,烛光照亮了所有肃穆的脸。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神态样貌各不相同,似乎来自各个国家,各种人种,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那绝对的肃穆安静,仿佛古代静修的僧侣。 就连副校长那么脱线的人,此刻都庄重着表情,等待着长桌尽头的那个人说话。 源稚女大概是唯一一个举止随意,漫不经心的就像是在自家大厅喝茶,没有任何拘束。 “其实邀请大家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告诉一下大家,我们屠龙的进程,顺便统一一下行径,商量一下后续事宜。” 她说着,指了指众人面前的迭纸:“那些就是eva为大家整理出来的报告,根据大家的国籍翻译成了大家的语言,你们可以先看,然后再找我提出疑问。”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翻起那繁复的报告,而第一页就是此次任务的结论:“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被杀。” 面对这盖棺定论的结果,众人都沉默了片刻,不过他们并不意外,因为他们都见识过这个女孩的能力,也许比起龙王,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然而让大家震惊的是,他们发现青铜与火之王被杀的具体结论后,资料还有超过一半的内容,带着疑惑,他们继续往后翻,然后就看到了让他们震惊无比的内容。 天空与风之王,李雾月,被杀。 海洋与水之王,贝希摩斯,被杀。 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被杀。 厚厚的文件,足足四位龙王,清清楚楚罗列着他们的死亡。 所有人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一时间气氛安静的可怕,源稚女拿出一根雪茄,正要剪开,一只细长的手从身旁伸了过来,直直的将烟拿走。 源稚女回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夏弥。 沉默片刻,她假装没看到女孩的死亡凝视,开口道:“如你们所见。” “已经杀死了一半龙王,如今还剩下一半,我准备把他们一锅端了,诸位有什么见解吗?” 众人:“?” 不是,啊? (本章完) 第366章 与龙王不共戴天! 第366章 与龙王不共戴天! “大家看上去似乎很惊讶?” 源稚女单手托腮,那双猩红色的眼瞳缓缓扫过在座的各位,而每一个被她扫视的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那双恶鬼般的眼睛对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而他们也确实很惊讶,在他们的猜测中,顶多猜到大地与山之王和青铜与火之王可能已经死了,至于另外两位,那是丝毫没有头绪。 是什么时候,曾经高高在上,杀的混血种死去活来,被混血种当恶魔也当神明的龙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干掉了呢,他们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可源稚女完全没有要体谅他们的心思,见众人都不说话,干脆翻开面前的报告,总结:“反正现在就是干掉了4个龙王,目前还剩4个。” “但是青铜与火之王剩下的康斯坦丁在格陵兰冰海那次也已经被击杀,只不过尸骨掉到了海水里,所以青铜与火之王,可以确定,已无威胁。” “还有就是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被击杀,但他的双生子耶梦加得始终未出现,猜测要么还未从沉睡中苏醒,要么就是已经出了意外,我们杀死的芬里厄就是完全体,所以才会有如此沉重的损失。” “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以及天空与风之王奥丁,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把这两位龙王也彻底送去地狱和他们的兄弟姐妹团圆。” “此次会议内容大概就是如此,接下来商量详细的讨伐内容。”源稚女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可有异议?” 面对这盖棺定论的结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划时代的事情,哪怕明知道产生误判的可能性很小,他们对这个结论也早有预料,可此刻亲眼看见这些文字,听到这些结论,还是感觉需要静一下来接受。 过去了很久,才有一个年迈的老人,缓缓摇起了铃铛:“历史上从未有龙王被确认死亡,源校长,我并没有想要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看到更多能证明此事的证据。” 老人看上去大概有一半的身子都进棺材了,他面前树立的家族徽章代表着他来自一个同样古老的家族。 伴随着各种新势力的崛起,像这种古老的老牌势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了,而能引起他们注意的,也只能是这种划时代的事情了。 “证据?”源稚女念叨了一下这两个字。 “是,初代种不可能被杀死,这是我们相信的铁则。”汉高也缓缓开口,这位老朋友此刻明显老实了很多:“但现在铁则被打破了,为什么?” “这个问题由我来解释吧,简单来说不是不死,只是一直会复活,他们每次苏醒就会弄出一个卵,死了就重新孵化,所以这么多年里,我们从未杀死过龙王,顶多就是送他们去沉睡。” 副校长站起身来,缓缓开口:“但这不代表他们杀不死,只要在龙王制造出卵之前杀死他,那他的精神便无法转移到卵里去,那他就死了。” 作为炼金术的行家,副校长的发声还是非常有含金量的,开始那个老人缓缓点头:“但龙王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弱点,他们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制造卵。” “对,就像一个会制造不死药的炼金术师,他每一次死而复生都该先制造一块不死药留在身边。”副校长说:“但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 “多杀几次,变成卵了之后,在他还没完全复苏前就弄死,不给他逃跑的机会,这并不困难,只是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源稚女开口,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另外,我并不需要你们相信,老实说,你们信不信对于我来说影响不大,我只需要你们的服从,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质疑的声音,明白?” 原本有些躁动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包括心底冒出了不少问题的人们都按捺下了提问的想法,他们这时才意识到,坐在长桌尽头的那个女孩,可不是以往那个好说话的昂热了。 他们可以对着昂热呼来喝去,昂热顶多开个时间零给他们刮刮胡子当做威胁,但这个女孩不一样,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如果继续质疑,那明年的今日,大概就是他们的忌日了。 他们可不认为,那杀龙跟杀鸡一样的杀胚,杀死他们需要耗费多少力气,也不认为自己的脖子会比龙王的更硬。 “最后一个问题。”佝偻着腰的汉高低声开口:“确定我们的敌人只是两个龙王,而不是四个,甚至更多吗?” 他不再纠结这些龙王是不是真死了的问题,也不想去问如果龙王真死了那龙王的骨骼在哪,毕竟这样的问题大概就和请旨自杀没什么区别了。 “康斯坦丁确定死亡,耶梦加得要么没苏醒,要么也已经死了,这两个不重要。”源稚女轻描淡写的概括:“重点还是利维坦和奥丁。” “我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奥丁就是加图索家族背后的人,加图索家族能在短短数百年时间发展成混血种家族中的鼎盛势力,离不开奥丁的支持,他们就是龙王的走狗。” 这话说的毫不遮掩,所有人瞬间哗然。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源稚女冷笑:“他们是最无耻的家伙,明知道我们与龙族不共戴天,一边与我们假装声讨龙族,但其实背地里早就和龙族搞在了一起,瞒着我们做各种实验!” “不仅如此,他们还和穷凶极恶等龙王勾搭在一起,帮龙王干各种事情!”夏弥也在一旁念念有词,她此次出席会议的身份是校长助理,此刻就拿出了整理出来的证据,通过投屏展现给大家。 “这些都是加图索和龙王勾结的证据,短短数百年时间,他们敛尽财富,做了各种令人细思极恐的准备,为的就是复活尼德霍格!” 大屏幕上,是各种文献,资料,甚至还有图片,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加图索家族这快到夸张的发家速度,以及各种未公开于世的交易,其中甚至包括涉嫌复苏龙王。 “所以,想找到龙王,就得先灭了加图索这群龙王的走狗,让他们清楚的明白……”夏弥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我们与龙王不共戴天!所有投靠龙王的家伙,都是我们的敌人!” 众人脸色各异,有惊诧的,有恍然的,还有激动的,不得不说,加图索家族强势的确实有些奇怪。 明明最开始只是一群强盗混黑社会的,结果短短这么点时间,就把自己洗白,挤进上流社会,甚至一度力压有着上千年历史的老牌混血种家族,这些家族说心里没点想法当然是假的。 而此刻就解释得通了,如果他们背后的人真的是一位龙王,而他们都是追随龙王的走狗,那自然可以做到如今这一切。 混血种社会,最看重的从来都是血统,而纯血龙族,甚至是龙王,本就是混血种的神。 是神,但也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所以,源校长,您的意思是?”经过初时的震惊,有人逐渐缓过味来了,小心翼翼的发出提问。 “他们勾结龙王,罪大恶极,简直就是我们之中的异端,面对这种异端,除了杀,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源稚女平静的反问,可语气里暗藏的腥风血雨,却让所有人都心惊。 不过想来也是,混血种和龙族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加图索家族简直犯了天大的忌讳,他们居然选择跟龙族站在一起,那他们就是敌人了。 对待敌人,当然要斩草除根,这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该如何斩草除根呢? 之前蛇岐八家已经对加图索家族出过手了,那场战争他们至今还有所耳闻,不过一夜之间,就摧毁了加图索家族所有明面上的势力,他们当时还震惊这手段的雷厉风行。 现在想来,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苗头,知道他们是龙王的走狗才会如此不留情面,如此看来,这位新校长恐怕是比昂热校长更加憎恨龙族的。 众人偷眼打量着源稚女,在心里默默想着,并且不得不承认,这位新校长在能力方面就要远超昂热校长太多了,至少昂热当领袖的时代,可没有干掉龙王这么伟大的功绩。 而源稚女呢,这才当上领袖多久,就已经干掉了一大半的龙王了,想来在她的带领下,终结龙族指日可待啊,彼时说不定世界主宰就会变成混血种了! 而他们,全部都是从龙之功! 一想到未来的辉煌,想到纯血龙族消失后的世界,由他们混血种主宰的世界,众人的脸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眼底也燃起了不可言说的兴奋与激动。 能坐在这里的,无不是混血种的高层,他们身后全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混血种家族,如果龙族被终结,那他们将是收益最大的一帮人。 这个未来只是想想就让他们忍不住心跳加快。 而对比起这个光辉的未来,加图索家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位龙王,就变得憎恶起来了,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源稚女和夏弥对视一眼,立刻知道稳了。 其实混血种能提供的助力着实有限,无论是源稚女还是夏弥,都并不怎么看得上。 可正所谓坏人处心积虑,不如蠢人灵机一动,与其让这些蠢货在后面自己瞎琢磨,不如给他们个目标,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这与世界为敌的剧本,在原著中,是路明非的,但现在源稚女决定给奥丁,没什么别的理由,单纯的感情好。 不是喜欢算计,喜欢玩弄人心么,现在看他怎么算怎么玩。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就是具体该如何讨伐了,加图索家化整为零,也不是那么好揪出来的,夏弥提议可以从陈家开始入手。 而他们商量出来的每一个办法,都有eva进行运算,最后润色,倒没源稚女什么事了,她听着听着觉得有些无聊,干脆让兴致勃勃的夏弥代替她继续开会,自己则偷溜了出去。 夏弥见状,霸气挥手,表示不过是讨伐个小小龙王,这种事包在她身上,让源稚女放心溜,这位古灵精怪的夏同学似乎格外喜欢搞事,源稚女也就懒得管她。 至于她离开后,会议的主持人变成了不靠谱的副校长和不靠谱的夏弥同学,这场会议的内容会有多歪,就不是她考虑的内容了。 她还在寻思,讨伐陈家的时候,要不要把诺诺带着,让她亲手了结这段因果什么的,就当是她这个亲亲好室友送的礼物了。 正想着呢,门一推开,耳边就传来了少年的声音,声音有点低,似乎提不起精神来,让人只是听声音就能想象是个怎样的衰仔。 “师姐!” 源稚女抬头,果然就看到了蹲在一旁的路明非,姿势就像是东北老汉蹲在田埂上,又像是无家可归被人丢弃的流浪狗。 也不知道他蹲在那儿多久了,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还跌跌撞撞的,但眼底很亮,看着源稚女的眼神带着希翼。 “怎么了?”源稚女有些意外他的找来,询问:“有什么事吗?”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路明非说,他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有一些困惑,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源稚女想了想,点头:“好啊,关于什么方面的?” 路明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似乎人格分裂了……” 源稚女:“?” “就是,他总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人在跟自己说话,类似幻视?”路明非斟酌着开口:“就像是有两个人格,一个想毁灭世界,一个想当个普通人,然后想毁灭世界的那个一直在劝普通人,说一起去毁灭世界吧什么的。” “我真……不,我是说,我这个朋友,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感觉快要被逼疯了,师姐,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他抬起头,小狗一样的眼睛将源稚女看着,眼里满是挣扎的痛苦,他问: “你有办法吗?” (本章完) 第367章 想不想当救世主? 第367章 想不想当救世主?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顶楼。 白色的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旁边的骨瓷小碟里,是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 下午的阳光非常好,透过天井上那巨大的天窗直直的照射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连带着心情都变得明媚了。 “愣着干什么,坐啊,你不是想聊天吗?”源稚女大咧咧的坐在了校长专用座上,对着面前的少年摆手。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身份上的转变。 遥想当初,他刚入校的时候,还在询问芬格尔留级毕不了业怎么办,因为他当时认识三个人,源稚女,楚子航,芬格尔,结果三个人里面有两个都在留级。 这恐怖的留级概率让他忍不住非常担心自己的未来,芬格尔就算了,废柴一条留级也很正常,源稚女这么优秀的师姐居然也会留级,让他一度无法理解。 现在好了,师姐虽然学龄还停留在大一,但已经不会有人问她能不能毕业之类的问题了,因为人家已经当上了校长。 提问,考试考不过,傻逼学校一直留级怎么办?答:当校长就好了啊。 什么地狱笑话。 不过往好处想,他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留级卡毕业了,路明非如此乐观的想着,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和源稚女面对面。 源稚女远比他要适应这个校长的身份,自在随意的仿佛在自己家一样,一抬手,装着松饼的小碟就被一股轻柔的风推到了路明非面前。 “吃,别客气。”源稚女说:“时间很长,你可以慢慢说。” 她完全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会来找自己,以至于都有些好奇她想说什么了。 对于这位摆烂的至尊,源稚女的原则就是不管不顾但照看,确保他还活蹦乱跳,没什么威胁,在安心摆烂就行。 毕竟在如今这个局面,还能造成意外的人不多,冰海里沉睡的尼德霍格算一个,奥丁算一个,路明非算一个。 其中奥丁主要就是太聪明,鬼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阴损的招,也不知道他到底准备到了哪一步,但其实实力并不算多强。 而尼德霍格就是实力太强,算是终极威胁,路明非就比较特殊了,没苏醒前弱的可怜,苏醒后说不定还能干掉尼德霍格,如此两极反转,让源稚女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她本来的想法是,先把奥丁干掉,再把利维坦找出来也干掉,所有阻碍清空,能吃的补给全部吃掉,等待跟尼德霍格大战的时候,再考虑怎么处理路明非。 从白王传承的记忆来看,当初尼德霍格的死,大概和路明非脱不开关系,但很可惜,白王死的太早没有亲眼见证,只是猜测,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恐怕只有那几个当事人知道。 至于哪几个当事人,别的不清楚,路明非,小魔鬼,尼德霍格这三个肯定是,不过尼德霍格还没醒,路明非忘记了一切,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去问小魔鬼。 以小魔鬼那个性格,会说就怪了,所以源稚女干脆不去探究,反正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影响不到未来。 但尼德霍格的死和路明非脱不开关系,这一点是肯定的,所以源稚女其实也有思考,如果最后自己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还是打不过尼德霍格的话,就把路明非丢出去,死马当活马医。 昂热供着路明非,是把他当屠龙武器,而源稚女现在供着路明非,也差不多是当屠龙武器,而且都是放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任校长对路明非的态度是一致的。 只不过昂热还需要路明非干掉那些普通龙王,源稚女比较省事,普通龙王可以自己全收拾了,尼德霍格出世也是自己先上去比划,实在不行再扔路明非,算是最后的底牌。 反正如果她没成功干掉尼德霍格那就是世界毁灭的结局,丢不丢路明非他都得死,那不如丢一下,看看能不能大力出奇迹。 所以路明非在她这里,其实是比昂热那里好很多的,至少没那么多利用。 对路明非,源稚女的态度也一直是很微妙的。 凭心而论,源稚女并不喜欢路明非的性格,太懦弱了,空有力量,而没有与之匹敌的心,就像小孩拿到了核辐按钮,不知道该怎么按,也没有按下去的勇气,甚至不敢因此改变什么。 而源稚女是一定要逆天改命的人,她能走到今天,活到现在,全凭那一口不服输的气,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俩人的理念天差地别,她能看上一心摆烂的路明非就怪了。 但她并不讨厌路明非这个人,虽然不喜欢他的性格,却不讨厌他这个人。 因为源稚女知道,路明非不是天生如此的,他只不过是被环境改变了,小的时候他也是敢和人打架呲牙的,可是在婶婶一次又一次的责备下,在寄人篱下的压力下,他才变成了不敢反抗的衰仔。 而且无论他再怎么衰,他是愿意为了救朋友而豁出命的人,就凭这一点,源稚女就愿意拉他一把。 所以当初,去中国招生的时候,源稚女才会选择帮他撑腰,而不是简单干脆的带回卡塞尔学院完事。 虽然这个性格看上去是改不了了,但起码人是善良的,放在身边还能制衡魔鬼,何乐而不为? 源稚女甚至有种自己在养儿子的错觉,现在就像是儿子进入了青春期,很迷茫的来找她这个家长询问了。 而源稚女立志做一个合格的家长,见路明非坐在那发呆半天不说话,清了清嗓子,干脆主动开口。 “你是有什么困惑吗,还是有什么想问我的?”源稚女的声音并不严肃,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又像个温和的大姐姐:“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没有人会打扰你。” 路明非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开口,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发呆。 源稚女也不急,同样端起茶,热气氤氲了她的脸,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明非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了。 他斟酌着语言,像是在思考,最后选了个小心翼翼的开场:“师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吗?” 源稚女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回答:“有啊,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不就是。” 路明非愣住了,他抬头呆呆的看着源稚女,仿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他以为只有自己能看到路鸣泽,但又很快想起来,其实不是的。 他的师姐其实也是能看到的。 当初在bj地下,源稚女就曾让他发誓,绝对不和魔鬼交易。 只不过当时情况太危急,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路明非至今都觉得像是梦一样,这一切都太过荒谬,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魔鬼是否真实存在,加上后来源稚女再也没提过那魔鬼,路明非就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毕竟他也不敢求证。 但现在,源稚女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意识到,那不是他记错了,源稚女是真的知道魔鬼的存在! 路明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询问:“师姐,魔鬼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为什么只有我们能看到?” “你就当是邪恶的龙族小鬼。”源稚女说:“具体什么身份你不必管,反正是龙王无疑。” “龙王……”路明非立刻就想到了诺顿,眼底的神情又变得黯淡下来,他苦笑一声,有些自嘲的说:“那我运气还挺好的,身边有那么多龙王。” “可是……龙王为什么要跟着我?魔鬼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很害怕跟他的交易,但我却说不出为什么害怕。” 路明非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低声说:“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交易,一定不能交易,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一旦交易了,我就一定会后悔。” “可是魔鬼一直在试图说服我,我每一次的困境他都会出现,他想要跟我交易,我能感觉到他的迫切,而且他越来越急了,好像快等不了了……我有些害怕,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姐,你知道交易之后的后果是什么吗?还有交易,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大概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但是找不到人问,此刻终于说出了口,显得是那样的急迫。 路明非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顶多就是比普通人倒霉点,爸妈满世界乱飞,寄宿在关系并不亲近的叔叔婶婶家,成绩马马虎虎,身体马马虎虎,长相马马虎虎,什么都马马虎虎。 如果不是魔鬼的出现,他就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大众,随机刷新的npc,日复一日的过着自己那一眼看得到头的枯燥生活。 在当普通人的时候,幻想着要拯救世界,当救世主,可真当魔鬼找上门的时候,他又怂了,觉得当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好。 而且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那么恐惧交易,明明这是逆天改命的机会,明明这是让他脱离普通的机会。 他太迷茫了,杀死诺顿后变得更加迷茫了,因为他至今分不清自己杀死的是老唐还是诺顿。 而且他心中有种感觉,最后这个结局,是魔鬼希望看到的,他杀死诺顿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魔鬼在笑。 如果早知道来卡塞尔学院接触到真实的世界,所谓的屠龙这么残忍,那他最开始就不会选择来到这里。 杀死诺顿后到现在,他每天都在想,龙究竟是什么,究竟为什么要屠龙,以及……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想不出答案,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能和谁诉说,想来想去,就找到了源稚女。 他其实并不是想知道真相,他只是想有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对是错,起码心里会好受点。 他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源稚女,声音很轻:“魔鬼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问了很多问题,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源稚女也清楚他不是想问问题,干脆反问。 “你想当救世主吗?” 路明非愣住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源稚女这么问的意义是什么,但他还是认真的想了想。 “我小时候会幻想当救世主,这样就能看到所有人崇拜我的眼神,但后来我发现,比起救世主,我更想当被救下的人。” 他低着头,似乎怕看见自己承受不住的,失望的眼神,低声问:“师姐,我是不是很废物?” 源稚女:“有点。” 路明非头顿时埋的更低了,但还没等他说话,源稚女再次开口。 “但也没有人规定非要做救世主才能活下去,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普通人,想当普通人也是你的权利。” “你问我这么多问题,但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并不重要。”源稚女缓缓开口:“你只需要搞明白一个问题。” “你想当怎么样的人,不要畏惧力量,也不要害怕力量,如果你想当救世主,那就去救你想救的人,去接受你所幻想的崇拜目光。” “如果你想当普通人,那就拒绝一切也不必要有负罪感,世界毁灭不是你干的,拯救世界也不是你的责任,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 “不想理魔鬼就无视他,如果他还是会出现烦你,你就找我,我可以让他不再出现,也没必要交易,既然畏惧交易,那就让他滚,这样不管是什么后果,你都不需要承担。” “至于他说什么,不交易谁就要死了,世界就要毁灭了,你就要没命了什么的。”源稚女嗤笑一声,那双猩红色的眼里满是不屑:“推销的惯用话术罢了,你就当他放屁。” 她一字一顿:“路明非你记住,我还没死就轮不到你卖命。” “我曾经教你不要懦弱,现在我再教你一课—— 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只取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诺顿的事情不要再想了,死在你手上是他的选择,你成全了他他只会高兴,而不是责怪,所以不必有负罪感。”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卡塞尔学院就永远是你的后盾,废柴也好,懦弱也罢,反正也不需要你来挑大梁,你就缩在你想待的角落,安静的想你自己的事。”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这明明算得上是轻视的话语,可他听着,眼眶却慢慢红了。 (本章完) 第368章 被捕获的弱女子们 第368章 被捕获的弱女子们 “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只取决于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么……”路明非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满是迷茫。 “可是……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走在人生的大十字路口上左右徘徊,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要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叔叔婶婶不把他当自家孩子只算计着他每个月的那点抚养费,同学朋友不够亲近,甚至把他当做笑话,魔鬼更不会教他做人的道理,因为魔鬼只想让他撕下人皮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 路明非很彷徨,进入卡塞尔学院后的每一天他都很彷徨,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不知道魔鬼为什么要找上他,更不知道屠龙这么伟大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直到诺顿死在他手上,他才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他想逃避就行的,因为他想躲避的那个家伙,名字叫命运。 他迷茫,他不知所措,他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直到源稚女说出那些话。 想成为英雄,那就接受力量,管他代价是什么,先把这救世主当爽了再说。 想当个普通人,那就放弃一切,反正世界不是他毁灭的,他也没义务去救这个世界。 很直白,很赤裸,如果换做恺撒,也许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也说不定,但路明非却知道,这就是事实。 路明非忽然就觉得那些困扰了自己那么久的谜团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魔鬼究竟是什么身份重要吗?魔鬼为什么要找上他有什么阴谋重要吗?交易的最后会发生什么重要吗? 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没那个勇气去交易,而源稚女向他保证了不需要他去拼命,那这些假设就都不会发生,不会发生的事情自然就不重要了。 救世主固然光鲜,但普通人才是日常。 就像如果他早知道来卡塞尔学院,会亲手了结老唐的话,那他宁愿当个普通人,在失去老唐消息的那无数个日夜里,偶尔想起这个人来,也只是觉得遗憾,却并不难过。 因为他相信,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联系,但老唐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开着灰狗吃着热狗过得逍遥又自在。 说他没骨气也好,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也好,但他心底里,确实只是想当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就算偶尔有点拯救世界的幻想,但他也清楚,那只是幻想而已。 他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哪怕接触到了这真实的世界,也只是想躲在师姐身后找个角落画圈圈,任外面天塌雷鸣,他也可以安静的发着呆,对着学院里的漂亮妹子们犯犯痴,跟废柴师兄说说烂话。 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平凡普通,却又带着美好。 “谢谢师姐,我大概想明白了。”路明非站起身来,朝着源稚女深深的鞠躬:“我不会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事情,虽然还是有点难过,但我不会再想不开了。” “你最好是。”源稚女耸了耸肩:“对了,我马上要去趟中国,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你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吧,要回去看看么?” “去中国?”路明非愣了一下:“去中国干什么?” “你诺诺师姐家里有点事情,我要去看看。”源稚女说。 “啊,这样啊。”路明非挠了挠头:“那我就不去了吧,我在国内也没什么朋友……” “随便。”源稚女说:“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你有事找副校长就好了,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路明非点头,继而和源稚女告别,最后推门离开。 源稚女就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 “所以,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狭小破旧的院落里,夏弥回头看向源稚女,眼神带着不解:“给他灌这么多鸡汤有什么用,你就不怕他真斗志昂扬起来了,然后要当救世主,把你的活全抢了?” “不怕。”源稚女平静回答:“他要是有这个出息,就不会怂到现在。” “如果说最开始是被他婶婶养废了不敢反抗,后来来了卡塞尔学院,有我给他撑腰,我想不通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夏弥自我代入了一下,觉得源稚女说的有道理。 在源稚女给路明非撑腰的时候,源稚女差不多已经是混血种中无敌的存在了,后面更是一路开挂般的升级,含金量不必多说,目前最粗金大腿毫无疑问。 如果她是路明非,别管有没有魔鬼找上门了,谁敢惹她她都敢砍回去,不然都对不起这份撑腰的底气。 可是路明非呢?他在卡塞尔学院安心的当着废柴,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和同为废柴的芬格尔八卦,堪称摆烂界的始祖。 虽然可以说性格已经从小养成没办法改变了,但确实也是衰的不能再衰了,指望这样的衰仔拼一把去当救世主,好像确实不太现实。 只是…… “我还是觉得你太冒险了,你已经知道他身份了,而且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万一你几句话给他说通了,他答应魔鬼的交易怎么办?” 夏弥忍不住碎碎念:“都这种关键的时候了,干嘛还要给自己增加这种变数?他问什么你答什么,直接揭露魔鬼的嘴脸不就好了,灌什么鸡汤啊!” 关于这对双生子的身份两人心知肚明,至尊至尊,这世界有几个人可以称得上至尊? 除了黑王白王,其他龙王叫这个名字都叫碰瓷。 首先,魔鬼和路明非交易的本质是帮助路明非一点一点熟悉并拿回自己的力量,绝对不是如他所说那般,是为了得到路明非的一切。 甚至恰恰相反,他要给予路明非一切。 包括在原著中,他费尽心思巴拉的给路明非找各种事,让他从这个屠龙战场到另外一个屠龙战场,让他杀老唐,杀小龙女,杀一个又一个人,不过是为了让他觉醒。 让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力量,什么都保护不了,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也让他明白,他是个异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异端。 说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魔鬼给他铺就好的成王之路,如果按照原著那样一路走下去,或者说一路杀下去,最终他杀死的龙一定是尼德霍格,坐上那唯一王座的,也一定是路明非。 这个时空因为有源稚女的干预,魔鬼的计划被破坏的简直比奥丁的计划还要惨,路明非自始至终没捞到杀龙的机会,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打着酱油,路明非自己是快活了,魔鬼都要急死了。 这一次老唐事件算是魔鬼的一次试探,而他也成功让路明非内心产生了动摇,如果没有源稚女,路明非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的话,那个衰仔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然后不敢再去想。 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就会再发生更多次,这一次是老唐,下一次就是诺诺,就是楚子航,最后甚至就是源稚女……好吧源稚女不太可能,魔鬼没这个本事,但他总能找到其他路明非在乎的人。 而当所有路明非重视的,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他总会忍不住交易,他总会主动去寻求力量,他总会明白一切,他自然不会再抗拒魔鬼的安排。 但很可惜,这个计划腰斩了,因为源稚女的存在,因为路明非这个衰仔,在自己想不通的情况下,做了最正确的决定,他去找了外援。 夏弥不愧是龙王里数一数二的智者,源稚女简单叙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夏弥立刻就意识到了前因后果,并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处理好了的话,路明非说不定就再也不是威胁了,只要他发自心底不想觉醒,那一万个魔鬼劝说也没用,要知道世界的王座只有一个,路明非要是去了,其他人可就傻眼了。 源稚女可不想当那其他人,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要是最后全给衰仔当了嫁衣,那她大概能气死。 夏弥也是类似差不多的想法,所以觉得源稚女太冒险了,就应该拆穿魔鬼的阴谋诡计,让路明非彻底不相信魔鬼,这招就叫从内部开始分化。 “差不多,反正最后效果都一样。”而面对夏弥的提议,源稚女却只是如此说:“区区魔鬼,翻不起什么浪。” 局面都已经到了如此稳固的地步,要是最后能让魔鬼偷了家给逆风翻盘,那她源稚女这么多年白混。 夏弥想了想,觉得也是:“你说的对,现在路明非还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干好吧。” 就在两人谈话间,她们已经深入了建筑的内部,这是一处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古宅,连着一个面积很大的大院,她俩从后面的巷口溜进来的,并不怎么认真的潜行着。 如果让陈墨瞳来看,肯定会瞬间认出这就是自己小时候和那一百多个兄弟姐妹玩耍的地方,这里是陈家的一处房产。 陈家是个很神秘的混血种家族,神秘就神秘在他们看不出有什么底蕴,甚至是有些普通,兵马俑一样的家主明明那么严肃,却有着一百多个孩子,要说有钱也没那么有钱,权力更是远远不如其他老牌混血种家族,怎么看怎么不起眼。 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陈家极擅长基因研究,并且背后一直有神秘势力支持,这才让他们这么多年来始终有足够的资金链和研究素材。 毫无疑问那个神秘势力便是加图索家,或者准确点来说,就是奥丁。 源稚女和夏弥来这里也只有一个原因,恺撒的定位出现在了这里,并且消失了。 源稚女使用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定位,而是类似于龙王的印记,就像当初奥丁给楚子航打的那个一样,不过更高级,带着定位系统。 正常情况来说,除非恺撒死了,不然这个印记都不可能消失。 但就是出现了非正常的情况,印记消失了,而且消失前最后是出现在这里,陈家,一个最擅长基因研究,且和加图索家关系匪浅的家族。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恺撒是不是被运过来做活体实验了,源稚女和夏弥倒并不是很关心恺撒的安危,但这明显是鱼儿咬钩的动静肯定要来看看,防止鱼脱线了什么的。 她们也没带更多的人,消灭一个陈家而已,要是她俩还不够,那带再多的人也没用。 但现在情况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偌大的古宅里面空空荡荡,桌面的灰尘和墙角的蜘蛛网无不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可恺撒的信号却消失在了这里,简直像极了一个引她们入套的圈套。 不过圈套就圈套吧,但她们都上套了幕后的人还不出来就有些不懂事了,总不能让她们白跑一趟吧。 就在夏弥准备问问源稚女能不能通过预言看看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龙王的敏锐自然不用多说,夏弥立刻意识到这是有很多人在靠近,与此同时,源稚女转头看向她:“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什么?” “嗯……好消息吧。”夏弥浑然没有自己要被包围的紧张,随口说。 “好消息是,我大概知道恺撒去哪了。”源稚女说:“我们应该没跑空。” “这算什么见鬼的好消息。”夏弥忍不住吐槽,“那坏消息呢,让我听听有多坏,总不能是尼德霍格现在就醒了吧?”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了吧。” 源稚女:“哦,那倒没有,坏消息是我们被包围了。” 夏弥:“?” 夏弥愣了一下,疑惑:“包围?谁能包围我们?尼德霍格杀过来了?” “就这些正在赶来的人,大概是护卫听到我们动静了。”源稚女在心里粗略估算了一下人数,然后说:“大概有几十个混血种吧,估计是陈家的人。” 夏弥:“啊??” 源稚女一脸认真:“这么多人,我们应该是打不过了,不如直接投降吧。” 夏弥表情简直日了狗,她心说你又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别说几十个混血种了,几千个几万个在我们面前有区别吗? “啊,几十个混血种呢,好可怕。”夏弥面无表情的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们束手就擒吧。”源稚女一脸真诚:“你难道不好奇陈家是什么玩意吗?以人类的文明捕捉白王精神,制造出陈墨瞳和恺撒,还想通过他们生出黑王,这么炸裂的技术,你不好奇吗?” 夏弥:“……” 别说,还真有点好奇。 于是,几分钟后,两位柔弱女子被诸多混血种成功捕获,据说当时战斗极为悬殊,弱女子们迅速不敌。 (本章完) 第369章 重新选择新娘 第369章 重新选择新娘 意大利,罗马。 阳光充沛,19世纪威尼斯工匠手工雕刻的办公桌低调而奢华,这里曾是弗罗斯特·加图索的位置,他坐在这里足不出户的管理着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数十万职员。 但伴随着弗罗斯特的死亡,加图索家就仿佛被诅咒了般,迎来了一系列变故,这张“权力的桌面”也很久没有再次摆满合同了。 而此时,一个男人就坐在办公桌前,他似乎有些困倦,无聊的打着瞌睡,发与须皆白的老人战战兢兢的站在男人面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位老人在家族中的地位远超弗罗斯特,是无论弗罗斯特这个代理家主,还是庞贝这个名义上的家主看到了都要弯腰行礼的长辈,靠着龙血,真真正正的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 可现在,他却像个侍从般,站在男人身旁,等待着男人睡醒,哪怕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可还是耐心的等待着,仿佛哪怕下一秒世界就毁灭,也要遵守规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人才终于睡够了般,睁开眼睛,看到老人,他有些意外:“喔,你怎么来了,是我们的恺撒已经送到了吗?” “是的。”老人躬身说:“恺撒已经被陈家接收,陈家那边召集了所有适龄女孩,接下来将会将他们的基因匹配。” 他说着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惋惜的神色:“就是可惜了,我们接触不到陈墨瞳,不然的话,如果杀了陈墨瞳,我们的计划会更加顺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存在极大的风险。” “陈墨瞳就不要想了,有源稚女在,我们没机会的。”男人耸了耸肩,似乎已经认清了事实:“风险什么的倒无所谓,主要是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陈墨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王的精神,只有陈墨瞳死了,他们才能用白王的精神创造下一个新娘,但现在他们接触不到陈墨瞳,更杀不了,只得放弃。 但好在新娘并没有规定必须要用白王的精神,其他拥有白王血脉,甚至是普通人,只要基因合适,都可以当做新娘。 只不过这样的话,风险会增大很多。 如果可以,他们肯定是希望尽量将风险降至最低,最好是万无一失的时候再进行计划,毕竟已经筹备了这么多年。 但就像男人所说,他们没时间了。 内有源姓强敌虎视眈眈,外有黑色怪兽准备苏醒,再拖下去,要么被强敌一刀砍死,要么被怪兽生吞活剥,区别只是被谁杀死和死法上。 如此局面可谓是已经进入了死局,想要活下去,想要完成野心,也只能做一些风险较大的方案了,比如说重新选择一位可能没那么合适,但也可以尝试一下的新娘。 老人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只是不愿意承认,他叹了口气:“可惜……” 的确是可惜了,大好的局面全部败在了一时疏忽上,如果当初杀了源稚女,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毕竟当初的她是那样的弱,如果不是他们放水,根本活不到今天。 现在想想,简直追悔莫及。 不过比起老人,男人显然更加豁达,他并没有去想那些无意义的假设,只是说:“风险大点就大点吧,不行再想其他办法,都有哪些女孩子?” 老人闻言,连忙递上一迭照片,同时解释:“大多都是一些血统优秀的女孩子,但也有一些普通人,这些年陈家培养了不少‘容器’,希望能有一个派上用场。” “如果都不行,创造新的‘容器’恐怕还需要时间,我们不一定等得到……” 男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伸手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摊开在了办公桌上,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女孩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她们无不青春靓丽,衬的桌面都亮了几分。 忽然,他的视线顿住了,时刻注意着他的老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张清纯美丽的脸。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裙子,她有一头细软笔直的长发,五官精致皮肤白皙。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只有长发上别着一只“ hello kitty”的发卡,阳光照在她的布裙子和肌肤上,一切仿佛都是透明的。 女孩对着镜头微笑,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似乎在看书,怀里捧着一本杜拉卡的《情人》,在众多照片中,她不算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有文艺范的,清纯的简直像天使降临人间。 老人并不认识这个女孩,他揣摩着男人的心思,犹豫着开口询问:“恺撒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恺撒不喜欢文艺范。”男人缓缓的说:“喜欢文艺范的另有其人,我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什么?男人并没有说,老人却也不敢问了。 …… 女孩坐在车里,有些不安的蜷着手指,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掠过,逐渐变得越来越陌生,是她从未来过的地区。 “陈叔,我们这是要去哪?还有多远?”女孩终于忍不住轻声问,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快了快了。”被称作陈叔的男人安慰道:“雯雯你别担心,只是回老宅看一看,没什么事情的。” 女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是一辆非常低调的帕萨特,车里坐着刚从学校里出来的陈雯雯,她刚上完一节课就收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有事让她请假出来一趟。 然后很快她就坐上了车,要被送去所谓的老宅,但她这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老宅这个东西,陈雯雯家庭并不差,但也说不上有多好,就是普通小康水平。 可老宅这两个词,却透着古朴,仿佛什么世家大族,也是这个时候陈雯雯才知道,自己家居然是一个很强大家族的一个小分支,只是因为太边缘化,所以家里从不提起。 而现在突然提起,居然是因为老宅那边要见陈雯雯,陈雯雯的父母也很诧异,但却不敢违背命令,立刻把陈雯雯从学校里叫了出来。 通过与陈叔的交谈,陈雯雯大概明白了似乎是一场类似于面试的事情,老宅那边好像要挑一个女孩子去做什么事,于是所有陈家适龄的女孩都被召回,包括他们这多年不联系的一个分支。 得知有很多女孩子都会前往,陈雯雯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她知道自己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并不算出众,不管老宅那边需要女孩去做什么,都应该轮不到她。 她还在想学校的事情,她缺勤了几节课,可能会影响评优,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奖学金,但她最近在竞选文学社的社长,评优的话会有更多的支持率。 忽然,车辆一个急刹,就听陈叔暗骂一声,前方似乎出了车祸或者别的事情,路被封了,警察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正在清场。 陈叔下车交涉了一番,很快便返回,带着歉意对陈雯雯说:“雯雯啊,前面车辆禁止通行,可能需要你自己走过去了。” 陈雯雯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叔又说:“老宅不远了,就在前方100多米的样子,你顺着这条路笔直走,走到尽头右转就会看到很多房子,其中最大最老的,就是老宅了。” “很好认的,老宅一看就是那种上了年纪的房子,门口会有人带你进去,你直接报名字就行,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再送你回学校。” 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好了,陈雯雯那都到了嘴边的拒绝顿时无法再出口,她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好,谢谢陈叔。” “嗯嗯,路上小心点。”陈叔安慰道:“别怕,你应该就是走个过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问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伴随着他的叮嘱,陈雯雯拉开了车门,独自下了车。 明明刚出学校的时候天气还很好,这会儿却只看得见厚厚的乌云了,似乎一会儿就要下雨。 陈雯雯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想快点结束这莫名其妙的面试,然后回学校看看还能不能赶上最后一节课。 路过那群警察的时候,陈雯雯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很认真的在搜索着,在他们看过来之前,陈雯雯收回了目光,快步离开。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但偏偏,有时候不想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 就在她按照陈叔的指引,在道路尽头右转,看到那座古朴的院落时,注意到了离她不远的一处漆黑小道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外国男人,衣着狼狈却也难掩贵气,只是动作间小心翼翼,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陈雯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觉得那些警察在找的人估计就是这个男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生忽然动了。 陈雯雯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就来到了她身边,在她开口尖叫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强行将她扯进了漆黑的巷道里。 陈雯雯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大到她完全挣脱不开,所有的挣扎全部被压制,甚至连发出一点声音都做不到。 “别怕,我不是坏人。”金发男生开了口,这完全一副外国人长相的家伙,中文居然说的很标准,“我也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带我离开这里,我就放了你。” 男人直视着陈雯雯的眼睛,“我放开你,你别叫,行吗?” 陈雯雯慌忙点头,男人见状,缓缓松开了手,陈雯雯果然没有尖叫,但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停的小口喘着气,一颗心砰砰乱跳。 “你是谁?”她的声音发着抖,小声说:“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别伤害我。” 她把男人当做了逃犯,想来能被那么警察追捕,说不定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非常害怕自己也会成为受害者。 “我真不是坏人。”男人苦笑了一声:“我是被抓到这里的,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但我不熟悉这里,只要你带我逃走,我立马放你走。” 陈雯雯没敢说自己也不熟悉,除了点头,她根本不敢做其他任何动作,生怕惹恼了对方。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害怕,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真不是坏人,算了,还是先离开吧。” “对了,我叫恺撒,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与此同时,老宅里,面色严峻的中年男人低沉着声音问:“恺撒还没找到吗?” 那无疑是个很严肃的男人,严肃的简直就像兵马俑,他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根本不敢说话,个个都低着头装鹌鹑。 男人正是陈家的家主,陈墨瞳的父亲。 “还没有找到。”有人战战兢兢的开口:“但已经通知警察封锁了周围,他应该还没有跑远,不过女孩们已经陆续到来了,目前全部都等在外面。” “嗯,让她们等着,加图索那边没有发现吧?”男人又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没有。” “很好,那就在他们发现前,把人找回来。”男人冷冷的说:“找不回来,你们知道后果。” 众人连忙应是,而在离开前,之前汇报的那人犹豫了片刻,迎着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了: “家主,我在恺撒丢失的现场抓了两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恺撒的外应,您看怎么处理?” “两个女人?有血统吗?”陈家主皱起了眉,脸上闪过一抹冷意:“能确定身份吗?” “应该是有血统的,但身份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猜测是来自卡塞尔学院的,但实力不强,血统应该不高,估计只是普通专员,问什么都不肯说。” “好,很好,还嘴硬是吧。”男人冷笑,“那就用刑,看她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卡塞尔学院坏了我这么多事,也终于有人落到我手上了。” “把她们押到地下室里去,我要亲自看着审问。”他眼里多了一抹残忍,“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我陈家撒野!” (本章完) 第370章 逃亡 第370章 逃亡 夜幕降临,恺撒终于从偏僻的老城区抵达了市中心,四下眺望,到处都是灯火通明,高楼林立,这无疑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 此刻刚刚下班,街上热闹无比,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站在门口跟熟客打招呼,各种小摊组成热闹的小吃街,街上弥漫着烧烤和炒菜的香味。 男人张开鼻翼呼吸街上温暖的味道,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他是被装在集装箱里偷渡来中国的,因为家族里的那些老东西似乎很想隐瞒他的行迹,甚至直到他逃出那座老宅,他才知道自己是被运往了中国。 对于他这种贵公子来说,这一路的糟糕体验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而这份挫折来自于他的家族。 恺撒从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和陈家有密切的往来,甚至陈家都可以算得上是加图索家的附庸家族,在被运过来的路上,他听到了一些人的交谈,他此行被运来的目的,似乎居然是……配种? 这太荒谬了,荒谬到恺撒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都觉得离谱的地步,他想过自己的家族很混蛋,但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混蛋。 怎么着,这是他的种马老爹罢工了,就想把他培养成新的种马? 他隐约已经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陈墨瞳是家族为他精心挑选的新娘,而他也确实喜欢上了陈墨瞳,还是一见钟情。 不过准确的来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陈墨瞳为他专门准备出来的模样,如果按照计划正常进行,他们毕业应该就会结婚,然后生下爱情的结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弗洛斯特还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和恺撒说过,说他就是家族等待了数百年的人,是家族板上钉钉的领袖。 恺撒一度非常疑惑,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并不出众,血统也算不上顶尖,直到现在才明白,家族等待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的孩子。 他和陈墨瞳的孩子,别人母凭子贵,他父凭子贵,所以加图索家才会那么重视他,把他当眼珠子一样护着。 现在计划出了问题,他不但没和陈墨瞳在一起,还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愿意配合就有鬼了,他本质上也是个极度叛逆的人,从小就是。 所以他选择和庞贝一起出卖家族,向蛇岐八家提供了大量关于加图索的消息,力求一举毁灭家族,这是来自他们父子俩的报复,而家族也确实受到了创伤。 但这么多年的底蕴摆在那,想要直接覆灭还是非常困难,只是所有明面上的势力转移到了地下,恺撒也是被抓后,才第一次意识到,之前恐怕连他这个继承人,都小看了自己的家族。 这个庞然大物是出乎想象的恐怖,展现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底蕴远超所有混血种家族。 至少恺撒完全没有能力反抗,他像个货物一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但他也不是个轻易认命的人,一路上都在积蓄力量,然后看到一个机会就果断出击,他运气不错,成功逃脱了。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完全没有头绪,只想着要尽快跟卡塞尔学院取得联系,在被抓回去之前回到源稚女的庇护下,听上去虽然有些没出息,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正解。 而他以往的那种一切靠自己的骄傲,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也终于收敛,见识到家族的强大后,他清楚的明白了仅靠自己是无法反抗的,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谁能对抗,除了源稚女,他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不过承认自己失败,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对于恺撒这么骄傲的人来说,还是很沉重的打击。 唯一让他感觉好受点的,大概就是他不如的人是源稚女,这位何止是超越了他,简直已经超越了人类到达了神明的范畴,输给她并不丢人。 而就在恺撒心理活动丰富之时,陈雯雯也在悄悄打量着他,这无疑是个很狼狈的男人,从脖子到脸都是黑灰,头发脏的黏成一片片,唯独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像是昂贵的宝石。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陈雯雯也感受到了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大男孩并没有恶意,看着不像坏人。 而且男人相处间很有分寸感,简直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言行举止都透着狼狈的外貌也遮掩不住的贵气与礼貌,仿佛他只是一位暂时落难了的贵族,又像是流落到了人间的王子。 这也是她愿意带他逃出来的原因之一。 “你已经逃出来了,可以放了我吧?”陈雯雯轻声说:“我不会告诉别人我见过你的,你放心吧。”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隐约察觉到了这个事情里的危机,明智的选择了不掺合进去,无论这个男人是落难的贵公子,还是在逃的逃犯,她都不想多管。 理智告诉她,这里面的危险恐怕会远超她的想象。 恺撒点了点头:“当然,我会信守承诺,你可以离开了。” 说完,他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是想开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见陈雯雯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想走,这才没办法的出了声。 “唉,那个……” 他欲言又止,陈雯雯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头,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借我点钱?”恺撒有些脸红,身为贵公子的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从小到大不说挥金如土,但也确实是潇洒无比,这还是他第一次找一个女孩子借钱,只觉得羞耻极了。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与城市里,目前处于黑户的他,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 像是怕女孩误会,恺撒连忙解释:“等我脱困,我会还给你双倍……不,五倍!我不是骗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他其实很想拿件贵重的物品抵押,但浑身上下除了那件破烂的衣服,他什么也没有,流落到这种地步也确实是够惨的。 陈雯雯叹了口气,她很无奈的说:“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零钱,可能帮不到你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钱包里拿出了仅有的一点现金,给了恺撒,她说:“还就不用了,也不需要写欠条,你别说见过我就行。” 恺撒非常感动,连连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拖累她,陈雯雯终于可以离开了,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梦幻,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老宅还是回学校,只想着赶紧离开这男人,她太心神不宁,以至于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怕被别人看见自己和男人在一起,也怕被摄像头记录到,她走的都是比较偏僻的路线,没敢打车,现在终于分开,她想的也是赶紧离男人远一点,依旧走的是偏僻的小路。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屋,像是人都搬走了,又像是还没开始开发,几乎没有人烟,远处繁华的街道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而这里是城市的阴暗角落。 可阴暗的角落里,就容易流窜着一些见不得光的老鼠。 走出一个拐角,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几个人,那是一群穿着统一的男人,而陈雯雯见过这种穿着,就在那所谓的老宅门口,那些侍从就是这么穿的。 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想往回跑,可一回头,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几个男人。 她被包围了。 而与此同时,朝着其他方向离开的恺撒正在琢磨着如何跟学校取得联系。 这个城市他非常陌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卡塞尔学院的安全港,安全港并不是真的港口,而是秘密中转站。 学院在世界各地设了几百处安全港,付钱请当地的人代为管理,有时安全港会用来中转某些不可告人的货品,但更多的时候它们是闲置的,如果专员在国外活动时遭遇危险,就可以前往安全港避难。 安全港会为专员争取宝贵的时间,在这期间内诺玛会调配资源组织营救。 但很可惜,恺撒来的匆忙,更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目的地是这里,所以不存在提前背下这里的安全港位置,不过道理是相通的,他只需要跟学院取得联系就好,也不一定非要前往安全港。 恺撒想了又想,最终决定进路边的一个小网吧。 这就体现出了在中国的好处,非常的有包容性,他明显是个落魄的流浪汉,也拿不出自己的身份证,但网管并没有为难他,听了他用流利的中文介绍了自己的困难后,还是给他分了一台机器。 恺撒看着网吧内烟雾缭绕的空气,以及一个个埋头在电脑前专心游戏的小伙子们,觉得自己的人生经验值又上升了。 之前他对网吧的了解为零,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有专门的上网场所,在他看来,随时随地都能上网。 他可以光脚踩在沙滩上,沐浴着弗罗里达的阳光上网,也可以骑着大象边穿越泰国的雨林边上网,当然也可以泡在自家的冲浪浴缸里上网刷刷守夜人讨论区里的八卦,只需要一台iphone, ipad,或者笔记本。 但现在他非常感谢有这么一个地方,只要钱就可以上网,而且不会查他的身份,不会在意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恺撒知道诺玛的能力,只要他在任何地方登录了卡塞尔学院的官网,都可以和诺玛取得联系,在网络的世界里,那台人工智能简直是无敌的。 他被安排的机器在角落里,顺着网管所指的方向一路走进去,他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如果放在以往,他会好好观察,当做一段新奇的体验。 但现在他满眼只有电脑,眼里只有被获救的渴望,他一点都不想当种马,一点也不想!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扑到了电脑前,开机的几秒钟更是显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听到开机的声音,那简单的音乐在他耳中简直就像是天籁。 他立刻熟练操作,在键盘上输入网址,用户名“恺撒”登录,然后按日期变动的密码加上各种密保认证,回车键一敲,界面就从一个普通页面刷新成了“卡塞尔学院专员行动汇报”。 墨绿色的界面,线条简洁的细框,是每一次出任务做汇报时都会看到的寻常画面,恺撒却只觉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仿佛看到了获救的希望。 而让他更激动的是,几乎就在他登陆的一瞬间,就收到了来自卡塞尔学院的新消息。 恺撒从没觉得诺玛这么亲切,他特别不喜欢唠唠叨叨的女人,曾在守夜人讨论区里抨击诺玛的性格设定像个“养尊处优的白种中年妇女”。 但此时此刻要是真有诺玛这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大力拥抱这个白种中年妇女跟她行吻面礼。 重新回到诺玛的保护下意味着太多的事情,他得到了情报系统的支援,能从学院账户上支取现金,甚至能临时借调一架直升机来把自己送出中国国境。 在连线状态下的专员所向披靡,因为诺玛永远站在他身后,即使他中枪失血都没关系,只要他向诺玛呼救,几分钟后就会看见救援直升机从天而降。 “恺撒:我需要救援,我被加图索家带到了此处,目前有追捕我的人存在。” “eva:收到,已定位你的位置,救援开始。” “恺撒:我需要一架直升机,一部不被监控的手机,信用卡和三万人民币现金。” “eva:依据中国的空中管制条例,调动飞机会留下记录,我派了车去接你,预计10分钟后到达,你此时的位置比较凶险,耐心等待不要出门,你要求的东西都在那辆车上,会护送你前往安全地点。” 恺撒还没明白此处凶险的缘由,但他也不需要明白了,因为他很快就可以逃离,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一定会老老实实待在卡塞尔学院,危机解决前绝不出来。 这种神和神之间的战斗,已经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参与的了,他现在只想老老实实的苟住,顶多在围剿加图索家族的时候,上前放几个火箭弹。 然而就在此时,他登录的账号忽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不是来自学院,也不是来自诺玛,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账号。 信息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一个女孩被束缚的捆绑在地,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恺撒愣住了,他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女孩。 是那个帮了他的姑娘。 没等他反应,这个陌生账号再次发来消息,只有一个定位和简简单单一句话: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5分钟之内,没在这个位置看到你,我就杀了她。 (本章完) 第371章 骄傲的人 第371章 骄傲的人 地下室,夏弥看了看绑住自己手腕的绳子,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别说龙王了,连个体质好点的混血种都控制不住吧?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她们是有血统的,还是连个铁链都舍不得上,可能这就是偏爱吧。 心中如此想着,她抬头看向一旁,白发红瞳的女孩同样双手被绳索绑住,但她脸上没有丝毫被抓被控该有的表情,甚至还有点饶有兴趣,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奇怪的绳索play。 别说,柔弱美少女什么的和绳索束缚最配了。 “这陈家,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欣赏够了美少女,夏弥满足的眯起眼,随口说:“没有情报里说的那么特殊。” 至少她们目前完全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什么基因改造技术毛都没看到,混血种倒是看到了不少,但一个值得她们注意的高血统都没有。 不过换个角度想,能让她们都注意的高血统,大概这整个世界都没几个。 “别急。”源稚女说:“已经在探查了。” 夏弥心说你不是跟我一直在一起吗,上哪探查去,但仔细一感应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磁场,她立刻明白了什么。 “蛇?”她问,然后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源稚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似乎只是在无聊,但其实被关进来这么短的时间,她已经差不多把整个地下室都探查了一遍。 如她所料,地下确实藏着不少不怎么光彩的研究,具体的研究数据源稚女也看不懂,只能闻到房间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浓烈而刺鼻,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流过血,又有多少人在这丢过命。 不仅如此,她还把地面上的建筑也探查了一遍,得知了之所以她和夏弥被丢进来就没人管的根本原因,是这些人似乎在忙着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似乎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或者人,正在焦急的寻找,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派了出去,几乎有点血统有点战斗力的都去了,可谓是倾巢出动。 “我觉得,我们可能赶上热闹了。”源稚女忽然说。 夏弥好奇的眨着眼:“怎么说?” 作为合格的乐子人,她对各种形式的乐子都非常感兴趣,两女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自觉,姿态放松随意,仿佛她们只是来这地下牢笼度假的。 而事实也似乎确实如此。 “恺撒应该已经逃出去了。”源稚女说,“我们来晚了。” 能让这些人这么着急,想必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或者人,再结合上恺撒消失前最后出现的方位,源稚女合理怀疑恺撒应该是偷偷跑了,并且不知道为什么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她。 “呦,贵公子还有这本事呢?自己逃出去了?”夏弥挑眉,语气中满是挪揄,在她眼里,恺撒也好,楚子航也罢,所谓的卡塞尔学院王牌组合,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源稚女刚想说自己也挺意外,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要玩也等把正事办了再玩,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地牢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靠近。 源稚女和夏弥对视一眼,只一眼就无声的达成了共识。 紧接着,两人迅速换上了彷徨无助的表情,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怕自己的形象太出众,被人一眼认出,源稚女甚至还费心给自己换了个形象,白发红瞳全都变成普通的黑发黑瞳,对于白王来说,这点改变轻而易举。 夏弥默默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把手塞回了绳索里,假装无事发生。 沉重却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形似兵马俑般严肃的中年男人来到了牢房外,他看了一眼牢房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们,皱起了眉。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语气不悦:“这就是你说的有血统?” “应该是有的,那处院落里针对普通人的干扰言灵没起作用。”随从恭敬的回答,他同样看到了女孩们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补充道: “不过血统应该不高,当时抓获她们的时候,就没有受到抵抗,想来言灵也是非战斗型的。” 也不怪他们如此反应,实在是两个女孩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的模样,看上去没有半点混血种该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最无辜的普通女孩,意外卷进了凶险的事情里。 模样着实楚楚动人,但中年男人显然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脸上多了几分不屑。 “虽然不知道卡塞尔学院为什么会派你们这种废物来,但也算是有点用。”他缓缓开口,“抓起来,一起拍照发给恺撒。” “这有用吗?”侍从不由得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恺撒既然已经登录了卡塞尔学院的账号,必然已经跟学院有了联系,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回到学院的庇护下。” “以卡塞尔学院的支援速度,哪怕我们全面封锁街道,也不会拖延他们太久,一旦恺撒得到卡塞尔学院的支援,他本身就是极难对付的专员,想离开我们的包围圈,大概会很轻易。” “相反的,如果他回来救人,再想走就难了。” 侍从诉说着既定事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只要恺撒回到卡塞尔学院,他们肯定就没机会再抓到他,但相对应的,他们的疏忽和大意能让恺撒逃走一次,就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恺撒肯定也明白局面的严峻,他如果真的选择回来救人,和自寻死路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无论是外面的陈雯雯,还是这里的两个女孩,对于恺撒来说,不过都是陌生人罢了。 他会选择为了几个陌生人放弃生路吗?想想都不可能。 侍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却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男人却只是不屑一笑。 “他会回来的。”是肯定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你还是不懂他们这种贵公子心底的坚持,比起死亡和生路,他们更在意这种会让他们人间失格的事情。” “人间失格?” “是,如果为了活命放弃去救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的女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人间失格,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侍从并不是很懂这句话,但他还是点头应是,而同样不懂的,还有角落里的两位女孩。 夏弥心说都要死了还管陌生人的死活么,还真是蛮白痴的坚持呢,一转头就看到若有所思的源稚女。 她立刻用眼神示意怎么了,源稚女朝她眨了眨眼,意思是先别轻举妄动。 夏弥秒懂,立刻发挥了十二分的演技,两位柔弱无助的女子就这样被押了出来,准备带出去一起威胁恺撒,照片也跟着发了出去。 中年男人也就是陈家家主,似乎非常了解恺撒,笃定他一定会回来,已经在着手准备布置了,同时吩咐手下随时准备灭口。 在他眼里,无论是陈雯雯还是这两个,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等恺撒抓到,他第一时间就会灭口,不会让这件事泄露出去一丝一毫。 也是因为已经有了灭口的心思,他根本没有对自己的话遮掩,都是直接当着源稚女和夏弥面下命令的,反正死人不会告密,他毫不在乎。 也是因为这份毫不掩饰的轻视,让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两个低垂着头的女孩,眼底没有丝毫惧意,有的只是……对看戏的热衷。 她们都是第一次当人质,怎么说呢,还蛮激动的,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们甚至想上守夜人讨论区发个帖子,问问当人质需要注意什么。 不过显然这些人不会同意她们这么无理的要求,所以她们干脆没提,只能临场的时候自由发挥了。 …… 事实证明,陈家家主对恺撒确实是相当了解,恺撒在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并不知道陈雯雯的名字,也能感受到那一路上女孩对他的戒备与警惕,但女孩救了他确实是事实,他也能理解女孩的反应,毕竟谁被挟持了都会害怕。 更别说女孩忍着害怕,还给他留了钱,现在女孩因为他被抓,如果就这么走了,为了活命抛弃女孩,哪怕那只是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孩,恺撒都不会原谅自己,那他也就不是恺撒了。 同样检测到这消息的诺玛也迅速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工智能为什么现在改名字叫eva了,但她的反应确实很快,而且言辞远比诺玛要更犀利,不像是话多的中年白人女性了,像是腹黑的毒舌学姐。 “eva:经计算,此消息为陷阱的概率高达98.3%,你如果现在前去救援,被重新抓获的概率为92.5%,简单来说就是送死。” “eva:你救不了她,等待支援才是最好的答案,10分钟后你将获得武器补给,彼时再去救人才有点胜算,清醒一点。” “恺撒:10分钟后,她也许就死了。” “eva:你现在去,她也是死,不过是再搭上一个你而已,没有意义。” “eva:而且他们用这个女孩威胁你出现,就绝对不会轻易动这个女孩,你没出现之前,她大概率不会出事,几分钟的时间应该是可以拖延的,等你拿到武器获得支援,才真正有可能救下她。” 冷酷,无情,甚至有些残忍的事实被直接揭露,恺撒看着这条消息,扯了扯嘴角。 “恺撒:意义就是在于我没办法接受一个女孩为了救我死在这里,而我没有任何努力,只是选择了逃避,那样我将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诉说我这段人生,太耻辱了,耻辱到我可以为了这件事吞枪自杀。” “恺撒:我知道我救不了她,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动手,但万一呢?万一这个女孩为了我死了呢?那将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洗清的污点,也是我这辈子无法偿还的罪孽。” 敲下这行字,他再没有理会这个人工智能的劝阻,直接关闭了电脑,转身向外走去。 而距离那条消息发来,不到两分钟。 此时卡塞尔学院的中央控制室里灯火通明,执行部的技术员全体加班,通过互联网搜索恺撒以及各大龙王的消息。 这无疑是非常关键的决战时刻,诺玛下线很久了,而此时掌管学院中央主机的是那个名叫eva的女孩,她可不是什么学院秘书,当初的设计初衷就是进攻型武器。 技术员们都以敬畏的目光看着屏幕上的少女,他们隐约猜到了这个隐藏的少女人格并非诺玛那样温柔的后勤专家,而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证明了这一点,女孩具有强烈的进攻性,同时还非常毒舌。 施耐德站在大屏幕下方,看着大洋彼岸那头恺撒账号下线的消息,以及两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开口:“eva,你这样说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吧?你看,他下线了!” “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会下线的。”虚拟女孩淡淡开口,语气平静而冰冷:“他如果不下线,他就不是恺撒了。” “那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得到了恺撒的消息,要是他再被抓,想救就难了。”一旁的曼斯坦因忍不住插嘴:“支援能快点到达吗?附近最近的专员都有谁,现在赶过去来得及吗?” “已经通知附近的所有专员前往,希望他能多撑一段时间。”eva说:“至少要等到我们的支援。” 曼斯坦因皱了皱眉,不只是他,所有技术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他们都清楚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恺撒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就在他们头脑风暴,努力思考该如何破局之时,eva捕捉到了恺撒账号收到的新消息,并同时投影到大屏幕上。 所有人看着那张最新发来的照片,两个女孩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浑身上下写满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曼施坦因刚想痛骂对方卑鄙混蛋,但eva就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精准的放大了照片里处理过的清晰人脸像,两张精致美丽的脸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于是,曼斯坦因沉默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瞬间沉默了,一时间整个中央控制室安静如鸡。 而那虚拟女孩不语,只是一味的取消支援。 (本章完) 第372章 支援在哪儿呢? 第372章 支援在哪儿呢? 巷道里一片漆黑,年久失修的路灯时不时闪烁一下,发出并不怎么明亮的昏黄光线。 似乎很多城市都有这种阴暗的角落,像是被众人遗忘的阴影,陈雯雯缩在角落里,白裙子上染了泥屑,精致的妆容都哭了。 她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从小到大她都是仙气飘飘,众人眼中的清纯女神,哪怕长相和身材都不是最顶级的,但那种文艺的气质还是会让很多衰仔望而却步。 但很可惜,她遇到了一伙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暴徒,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陈雯雯就看到那群人堵在巷口,为首的人抽着烟,白色的烟雾下,猩红的火光与金色的眼瞳若隐若现。 这些人是得了肝病吗,眼睛黄成这样,陈雯雯根本不敢多看,她很害怕,觉得电视里的那种连环杀人狂都没这些人可怕,而且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卷入这场麻烦的,明明她已经在极力避免了。 她听到那些人的讨论了,是想用她逼那个外国男人回来,不然就要杀了她。 陈雯雯害怕极了,虽然并不了解里面的弯弯绕绕,但她真的很想说自己和那个外国男人根本不认识,人家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么个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自投罗网?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心里悲观极了,怀疑自己根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短短的十分钟漫长的仿佛根本过不去,又好像快的眨眼就过,心跳声越来越快,陈雯雯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尤其是看到那些男人看了一眼表后突然朝着她走来时,她腿瞬间就软了,跌倒在地。 可还没等她哭出声,黑暗里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男人们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的动作极为迅速,不过顷刻间,一个男人就来到了陈雯雯面前,根本不给陈雯雯任何说话的机会,抓起她就迅速往后撤。 与此同时,陈雯雯也看到了那个孤身闯进巷子的男人。 恺撒并不是那种没有脑子只会猛冲的炮灰傻蛋,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有点实力,但不多,而敌人的数量是他的数倍,正面硬冲肯定没戏。 所以他走的是迂回路线,他在黑暗里悄悄靠近,抹黑抓住两个哨兵的脚腕,两人瞬间失去平衡扑向前方,但他们毕竟是混血种,身体的反应性还是很出色的。 人还没有摔倒在地,就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枪,但恺撒绝不允许他们发出声音,双拳齐出猛击小腹,剧痛让两人根本发不出声音。 完美的伏击,符合卡塞尔学院的战术学教程,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解决完这两个哨兵,恺撒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 只是很可惜,卡塞尔学院的战术学毕竟只是理论知识,当一个哨兵捂着开裂的下颌,转身掏出枪来时,恺撒别无办法,只能闪身躲避。 枪声响彻在昏暗的小巷里,瞬间惊动了不远处的所有人,一双又一双璀璨的黄金瞳亮起,直直的看向了恺撒的方向。 恺撒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眼瞅着女孩被转移,恺撒却不敢轻举妄动。 “我就知道你回来。”为首的男人再一次点燃了香烟,声音平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寒,陈墨瞳的哥哥。” “如果不是意外,你现在应该叫我一声……大舅哥。” 男人的最后三个字说的满是嘲弄,他似乎对戏弄恺撒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很感兴趣,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恺撒冷笑一声:“那还真是可惜了,没能和你搭上关系,但你放心,等你死了,我还是会给你烧纸,就看在诺诺的面子上。” “是么?就凭你?”陈寒并不生气,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手微微一抬,语气平静到几乎有些漠然:“抓住他,带回来。” “如果挣扎,那就打断他的腿再带回来,毕竟我们只是需要这位贵公子的基因,只是少两条腿的话,也不影响什么吧。” 恺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但他来不及说什么了,因为伴随着男人的一生令下,一个又一个混血种冲了上来,他们眼里都亮着金色,这代表着血统绝不低。 动手前,他低声催促:“支援还有多久到?” 他的耳上戴着一只耳机,虽然只有短短10分钟,完全不够等到支援来,但卡塞尔学院的账户却为他打开,他取了一大笔钱,随便跟一个路人换了耳机和手机,始终跟学院保持联系。 单枪匹马来救人确实是送死,恺撒虽然自负但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他只需要拖上一点时间,卡塞尔学院的支援就能到达。 有了支援,他完全有信心救人并全身而退,而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但也未尝不能一试。 至少让他直接逃走弃那个女孩于不顾是绝对不可能的。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那个自称eva的毒舌女孩声音毫无起伏的回答他:“支援已经到了。” 恺撒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细微的怔愣,差点让他躲闪不及那迎面一拳,好不容易避开,身形却多了几分狼狈。 “你说什么?”他一边跟这些混血种纠缠,一边满是难以置信的反问:“什么叫做支援已经到了?我怎么没看到?” “是人还是枪?是补给的话在哪?我没有看到任何无人机之类的东西!” 耳机里传来强烈的电流声,刺痛感袭来,恺撒不得不摘下耳机,抬头就看到陈寒在朝他冷笑,眼里燃着淡淡的金色。 这家伙的言灵似乎是某种类似于蛇的生物电流,可以干扰信号,信号彻底断绝前,恺撒只听到那个女孩重复说,支援已经到达。 而几乎是这话音刚落,尖厉的刹车声从外面传来,显然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在小巷前急刹车。 眼里燃起一分希翼,恺撒心说不愧是诺玛,哪怕风格变得毒舌,但也依旧高效有用,前脚说支援来了后脚就来了,误差绝不超过一分钟。 只是似乎哪里有些不对,镰鼬带来了清晰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里伴随着如擂鼓般的心跳,至少听上去有些来者不善。 难道这次支援的是校工部的那些家伙?不然这也不像专员的风格啊,太高调了,在敌人的地盘上这么高调,那不是等着被踩吗? 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看清楚那帮来人,恺撒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又是一群混血种,和眼前这群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中间簇拥着一个兵马俑般的严肃中年男人,队伍的最后,两个女孩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缩在一起,跌跌撞撞的被驱赶着前来。 好消息,确实有支援。 坏消息,似乎是对面的支援。 恺撒暗骂一声,没说的,拼命吧。 “父亲。”来到中年男人身旁,陈寒恭敬的弯腰,男人却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扫向恺撒。 “束手就擒,我不会伤害你。”男人的声音满是不怒自威,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感。 恺撒全当没听见,依旧跟混血种们搏杀着,他还在拖延时间,他相信卡塞尔学院也相信诺玛的支援速度,再拖一会儿,绝对会有转机。 “哼,不知死活。”男人冷冷道,手一挥,他带来的两位可怜人质就被扔到陈雯雯的身边了。 在他看来,恺撒这纯粹就是困兽之争,他倒要看看,这位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能坚持多久? 而就在恺撒苦苦等待支援之时,他的支援已经坐到了角落里,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瓜。 陈雯雯看着来到自己身旁的两个女孩,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其中一个说:“唉,让让,往旁边去去,你挡我视线了。” 陈雯雯呆呆的挪开了一点,就看到这两位毫无人质自觉的家伙,立刻认真的看起了现场。 “哇,这一脚狠,唉差点?居然没踹到吗,这要是踹到了恺撒估计当场得失去战斗力吧?” “差不多,但恺撒的言灵是镰鼬,这种偷袭很难碰到他,在恺撒的眼里,这些攻击应该都是有迹可循的。” “但他体力会很快不支吧?这种打法看着消耗很大的样子,这些人就是在拖他,想把他拖垮。” “不然呢?要是真想动手,就不会连言灵都不放了,他们没想真的伤害恺撒,只是想活捉他,你没看到都收着力吗?” 两人正大光明的窃窃私语,说着一些陈雯雯根本听不懂的话,她们也完全没有要搭理陈雯雯的意思,完全就把她当个空气。 陈雯雯总觉得那个有些高冷的女孩似曾相识,但太慌乱了,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只希望这可怕的一幕早点结束。 她直愣愣的看着跟人厮杀的外国男人,从未这么期盼过被拯救。 可是她的愿望终究是要落空的,连她这种完全不懂打架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外国男生是落于下风的,可能就像身旁的两个女孩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对方留手,他恐怕已经血溅当场了。 这个认知让她恐惧,她太害怕了,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怕男孩被抓后自己的下场。 但有的时候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兵马俑般的中年男人满脸严肃,见恺撒依旧死死苦撑,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还真是麻烦啊。” 此话说完,他从腰间摸出一把枪,直接瞄准了高冷女孩的脑袋,声音骤然冷了下去:“束手就擒,不然我就杀了她们。” “你也不想你学院的同学死于非命吧?” 他大概也知道陈雯雯和恺撒只是萍水相逢,于是选择了拿另外两个开刀,刚好这两个也不姓陈,死了就死了。 而恺撒果然投鼠忌器起来,他虽然连那俩女孩的模样都没看清,但手上动作已然慢了下来,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这该死的支援怎么还没到?! 陈家主冷笑一声,陈寒立刻十分有眼色的下令:“抓住他!” 恺撒还想挣扎,耳边忽地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他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表情难看极了。 他这副模样太过有趣,有趣到陈寒眼里燃起了玩味的笑容,他太想知道如果想要保护的女孩死在自己面前恺撒会是什么表情了。 “父亲?”按捺着心里的蠢蠢欲动,陈寒拿枪的手不住的摩搓着枪柄。 男人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别太过火。” 陈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猩红的舌舔了舔苍白的唇,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女孩举起了枪,看着恺撒目眦欲裂的表情,眼睛里是病态的兴奋。 “嘭!” “不!” 伴随着枪声响起,恺撒瞳孔骤然放大,他拼了命的想去阻拦,可是来不及,根本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子弹射向了那柔弱无助的女孩! “叫吧,叫吧,你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吗?也有今天啊,叫的再大声点,我听不见!”男人兴奋极了,“给我跪下,不然我就把她们撕碎给你看!” “啧,还真是变态啊。” 空气里响起淡淡的女孩声音,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恺撒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人也闻声望去,只见那个始终缩在角落,本该被子弹命中的女孩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血红的眼眸。 “你……”陈寒瞪大了眼睛,可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脖颈一阵剧痛,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摸到了满手血腥。 他再也开不了口了,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颅从躯体上滚落,血溅到墙壁上,溅到那些混血种身上,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弥也站了起来,她带着被打断看戏的不满,嘟嘟囔囔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埋怨的话。 但很快她就振作起来,一脸兴奋的看着恺撒,她说:“烦人的家伙死了,好了,你继续。” 恺撒:? 恺撒:…… 他合理怀疑有人在演他,并掌握了证据。 (本章完) 第373章 陈家,覆灭之日! 第373章 陈家,覆灭之日! 源稚女对自己被打扰了看戏的闲心雅兴有点不满,成为白王后,基本上就没有人敢和动手了,哪怕是龙王都退避三舍。 这就让她缺少了很多乐子。 再加上哪怕没有成为龙王之前,她都是有名的杀胚,拼着俩败俱伤也要把敌人弄死的那种狠头子,这就导致被绑架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是很少有的体验。 甚至让她怀念起了在沙漠初遇老唐时的感觉,不过现在比当时有意思,因为还能看到贵公子挨打。 不仅是她,夏弥也看得津津有味,由此可见,贵公子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大家都爱看他吃瘪,简直喜闻乐见,连龙王都不例外。 如果不是这家伙忽然发难,给了源稚女一枪还不过瘾,要让人过来撕了她们,源稚女甚至会假装中枪继续吃瓜,被一颗子弹撂倒什么的也不算什么吧,毕竟龙王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但很可惜,准备对她们动手的话装死可就装不了了,源稚女只好把这个捣乱的干掉,夏弥觉得看戏还没看过瘾,给出要不你们继续的有好提议。 但很可惜,恺撒似乎并不买账。 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高傲贵公子此刻浑身是伤,英俊的五官也变得鼻青脸肿,这还是对方留手的下场,如果不是留手了此刻他恐怕已经去打复活赛了。 由此可见,在比实战杀伤上,卡塞尔学院的那两位王牌之争毫无悬念,毕竟君焰能甩镰鼬八条街,楚子航也从来不用担心打不过北极熊。 不过此时的恺撒估计也没心情去想那位宿敌,他直愣愣的看着露出真容的那两位所谓同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位有点眼熟,但是她们始终低着头看不见脸,他便只以为是哪位曾经在学院里见过的女同学,他甚至怀疑到了学生会的白丝少女团上,也没想到会是她们。 看到面容的那一瞬间,不可置信的同时连带着心底浮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源稚女,当人质? 他去救源稚女??真的假的啊??? 复杂的心情难以描述,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卡塞尔学院的救援这么长时间都没来,为什么eva会说救援已经到达,原来不是学院出了问题,是他的救援确实早就到了,只不过在忙着看戏。 也确实是很强力的支援了,怪不得学院那边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源校长都亲自出马了,要是这都解决不了,那卡塞尔学院倾巢出动也没用,毕竟整个学院99.9%的战力都在这位校长一人身上。 而此时关注这位校长的显然不止他一人。 局面改变的太快,那位名叫陈寒的家伙也死得太快,血都蹦出三米高了,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人头都滚出老远了。 那位准备离去的陈家主脸色骤然变化,他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源稚女随手一击就能干掉自己得意的儿子后,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强敌。 他没有任何犹豫,掉头就走。 他本来就几乎已经走出了小巷,此刻三步并做两步,在所有人都还在怔神之时已经冲上了驾驶室,下一刻,发动机的轰鸣骤然响起,这辆大排量的好车绝尘而去。 车辆轰鸣的声音惊醒了震惊到发呆的恺撒,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别让他跑了!” “放心,跑不了。”夏弥懒懒的说,她伸了个懒腰,看都没看逃走的家伙一眼,反而有些不满的皱眉:“你还打不打了?” 恺撒冷笑,没说话,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这两位不干人事的支援已经不想评价了,夏弥见状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过就算恺撒愿意打,这估计也是打不起来了的,无论是陈寒的死还是家主的逃走,对他们来说无疑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几个混血种此刻毫不掩饰心中的骇然,没了任何战斗的想法,看俩女的表情就仿佛白日见鬼。 “真没意思,既然这样,那就都杀了吧。”夏弥说着,看向了源稚女:“你来我来?” “随便,你来吧。”源稚女兴趣不大,她自认是个淑女,生平不爱打打杀杀。 “我来就我来喽。”夏弥耸了耸肩,听到这话,陈雯雯露出了惊惧的神色,她也终于看清了俩人的模样,美自然是极美的,五官精致的甚至称得上一句完美无缺。 但这不是让她害怕的原因,她害怕的原因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终于认出了源稚女。 当初电影院一别并不算和气,赵孟华欺负路明非的事情她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却是知情者,并且默认此事的发生。 并且如果不是她的默许,路明非也不会陷入那种窘境,她不是不知道赵孟华的想法,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她同样不敢也不会拒绝,她只是在期待被表白的那一刻。 至于某个衰仔会被戏耍,那不是她会在意的事情,反正他被戏耍过不止一次了,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可偏偏就是那一次,出现了意外。 陈雯雯在第一次见源稚女的时候就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女孩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明明就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很远很远,远到这辈子都触及不到。 那场面试本该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可偏偏她也来了电影院,她是来护着衰仔的。 当时的情况已经模糊,陈雯雯只记得在这个女孩平静的注视下,自己仿佛皓月下的一粒灰尘,变得毫不起眼。 直到那天过去很久,众人还是在津津乐道路明非是怎么走了狗屎运的,但和众人的艳羡感慨不同,陈雯雯在意的还是这个女孩。 那天的直升机有多轰动,陈雯雯心里就有多复杂,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孩,绝艳的就像传说。 可她心里也清楚,那个女孩看不上她,不,不只是她,当时的所有人她都看不上,所以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他们一眼。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路明非,也许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这个女孩,双方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陈雯雯也从未想过自己和这女孩还有再见一天,她对女孩的印象很深,可时间毕竟过去太久了,加上女孩刚刚一直低垂着头,表现的很害怕的样子,让她根本没把俩人联想起来。 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所谓害怕,根本就是幌子,她甚至抬手就杀了个人。 生活在和平年代,成长在红旗下,人头飞起的那一刻,陈雯雯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甚至连害怕都忘了。 直到听到她们说要灭口,才后知后觉的惊骇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也是会被灭口的一员,这个女孩本来就不喜欢她,而她又看到了这么多不该看的东西…… 源稚女不知道她在脑补些什么,见夏弥准备动手,就想着先带无关人士离开,这里毕竟是zg,不像rb或mg那样混乱,死人被发现还是很麻烦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点小小的掩饰。 比如说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埋了几个人什么的,很正常吧。 结果她只是一个转头,和陈雯雯双眼一对视,女孩直接就哭了出来。 “别杀我,我是路明非同学,我知道错了我肯定不乱说……”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昔日清纯文艺的形象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再也维持不住,源稚女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然后直接愣住了。 “陈雯雯?”她认出了女孩的身份,然后转头,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恺撒。 恺撒被看的一脸莫名其妙。 源稚女也懒得解释太多,伸手在女孩脖子上一抚,女孩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她顺手揽过,往外走去,恺撒自觉跟上,也没多问。 他并不是很想知道自己都打不过的混血种们,那位柔柔弱的女孩准备怎么解决。 “要不要叫人来处理一下?”他指着昏迷的陈雯雯,示意学院里有擅长催眠的,保管一觉睡醒后什么都不记得,是惯用的善后手段。 源稚女却只是摇了摇头:“不用,她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把陈雯雯放在路边,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等警察把她当失踪人士带走,夏弥也哼着小曲走了出来。 “走吧。”她对源稚女说:“这里等会儿就要地震了。” 恺撒很想说什么实力啊地震都能预测,但一想,能和源稚女玩在一起的,有点能力也正常。 他逐渐说服了自己什么都没提,只是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郁闷不已。 源稚女和夏弥谁都没理他,虽然她们此行的目的是他,现在人找到了,按理说应该回学院,但不管是源稚女还是夏弥,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两人很有默契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恺撒很快发现这就是当初自己逃出来的方向,意识到这是要去报仇了。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女孩们,说什么报仇多粗俗,明明是来打探情报的。 兵马俑般的中年男人轻轻松松被捕获,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抓的。 “我问你答。”源稚女并没有多少耐心的说。 她恢复了原本的样貌,银丝红瞳的模样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男人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 但他也清楚,有的话不能说,哪怕死也不能说,可还没等他负隅顽抗一下呢,就看到了那双血红色的瞳子似乎亮了一下,只一瞬间,一切念头远他而去。 “你们的计划。”源稚女问。 “复活黑王,窃取黑王的力量。”男人呆呆的开口,木讷的仿佛人偶。 源稚女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有意思,继续说。” “恺撒的基因是这么多年来最稳定的,我从未见过如他这般稳定的基因,我所有孩子都不如他,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核心技术没有告诉我,我只是提供基因。” “我会分析研究一切用得上的基因,他们希望我复制恺撒的基因,寻找最适配的女孩,但我还没来得及,恺撒就不见了。” “啧,真是疯子啊。”源稚女也不在意,有风吹过,带来炽热的气息。 朱红色的窗被火焰吞没,木材弯曲变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抓了陈家家主进行审问,在覆灭的陈家门前,而放火的,正是恺撒。 所有反抗的力量都被夏弥轻松解决,地牢里囚禁的人全被放出,作恶多端的人在火里挣扎,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轻松,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有些嘈杂的热闹。 源稚女坐在漫天大火前,平静的注视着那座燃烧的老宅,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奥丁没有将任何重要的事情告诉陈家,陈家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他把恺撒送过来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家族。 同时被放弃的还有恺撒。 她清楚的知道奥丁不会轻易放弃恺撒,但他就是那么放弃了,除去他摆烂不想努力了这个不太可能的可能外,只能说明他已经在恺撒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不在乎了。 源稚女试图想看未来,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事情,她看不清。 看不清的意思就是无法预知,而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白王复苏。 因为这力量来自于白王,所以模拟器无法模拟,而现在她已经成了白王,却出现了无法模拟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奥丁想要创造的尼德霍格成功降世了吗?还是冰里的那个醒了? 无论是哪个,似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算了,管他弄出什么东西了,全部砍翻就好了,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想着,不管前方是什么,她会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握紧刀。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刀了,但无所谓,不影响,只要心中有刀,什么都能当刀,唯心主义是这样的。 左右已经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她微微抬手,男人的头颅滚地,血渐渐蔓延而开。 可她却没有低头看一眼,只是看着面前的火,恺撒还在放火,夏弥则负责煽风点火。 察觉到了目光,女孩回过头来,朝着源稚女歪了歪头。 “问出什么了?”她问:“是好消息吗?我们阻止邪恶奥丁的阴谋了吗?” 源稚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大地在震颤,开始地震了。 夏弥眼睛弯起,说:“那太好了,等你干掉奥丁成为黑王,可以让我当白王吗?能吗?能吗?” 她那身波西米亚的长裙在火中招摇,仿佛飘飞的蝴蝶,火光照亮了女孩的脸,美的就像火中精灵。 源稚女心中微微一动,说:“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 第374章 屠龙前的准备 第374章 屠龙前的准备 废墟,到处都是废墟,建筑崩塌,这座年代久远的老宅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包括地下的所有设备,全都一起被碎石埋葬。 救援工作还在继续,可他们什么都没发现,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伤亡存在,因为没有看到任何尸体,也没有听到有人报案说有人失踪。 不过想来也是,这只是一场很小的地震,也只震塌了这一座年代有些久远的房子,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就算零伤亡也并不奇怪。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栋年代久远的老院了,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结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这座宅子的所属人,损失也就无从谈起了。 …… 投影被关闭,虚拟女孩出现在会议大厅的中间,蓝色的长发垂地带着星光点点,声音完全不像电子那般机械,反而带着少女的清脆。 “目前的负面影响还在发酵,因为是zg,所以善后比较麻烦,但已处理妥当。” “他们查不出什么吧?zg警方很敏锐,之前我们有教授被逮捕过。”副校长拍着自己的啤酒肚,他很想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以他的尊容实在严肃不出来,反而像个抽风了装酷的老牛仔。 “新闻部已经处理过了,校长很谨慎,没留下任何活口没留下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警方查不出什么。” “还真是熟练的操作啊,源君。”老牛仔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瞄了一眼主座上的人,女孩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长发,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关心。 执行部的其他人全都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曾经执行部也是个疯子部门,管杀不管埋的,但现在伴随着施耐德的沉默,所有人都不吭声,也不敢吭声。 这很奇怪,明明源稚女比昂热对学院的管理要松散多了,也不独权,虽然当上了校长,但实际根本没有插手过校务,各种事情都丢给了别人。 要知道当初的昂热虽然看似是个老绅士,教育家,但同样是个说一不二的独裁者,连校董会都时常压不住他这个代理人,特立独行的厉害。 可即使这样,但源稚女带给众人的压迫感,远比之前的昂热强大,可能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压迫感吧。 如果说昂热的实力是深不可测,那源稚女就是让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了,总感觉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但源稚女并不在乎这些家伙怎么看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管理上的漏洞,毕竟她管理组织的日常就是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她要是会管,就不会在蛇岐八家当甩手掌柜了。 “首先,我声明一点。”源稚女清了清嗓子:“我不爱打打杀杀,这些人只是罪有应得,遭了报应。” “嗯嗯嗯。”众人敷衍的应和着,心说你这话骗骗你日本那帮鬼子吧,不过面上还是一副尊重的模样。 源稚女也不想多聊这个,直接开启此次会议的话题:“陈家的主干都被我灭了,后续清剿也派人去了,想来不足为虑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干掉奥丁,他活着我始终寝食难安。” 此话一出,曼斯坦因教授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奥丁就是风王对吗?此刻的威胁很大吗?” 虽然混血种应该要无条件跟龙王干仗,看到龙王就嗷嗷鬼叫的扑上去,一边送死一边想尽办法送他去沉睡。 但也没见过这么急着送死的,奥丁虽然在搅风搅雨,但貌似还没有损害到学院的利益,对付肯定是要对付的,但毕竟是个龙王,难道不应该从长计议吗? 好吧,好像也计议挺长时间了,但这不还还在寻找位置,属于试探阶段吗,这是要直接跳过试探动手吗?可问题是,不还没找到吗? 窃窃私语声响起,专员们都在低声议论,满是疑惑和不解,源稚女的听力很好,将这些议论尽收耳中。 她想了想,决定来个战前会议,随意一抬手,eva便出现在眼前,声音毫无波动:“需要开启会议记录吗?” 源稚女点头:“录,录完发守夜人讨论区,别浪费了,算了,你直接开个直播吧。” eva点头:“没问题,直播已开启。” 众人面面相觑,直觉要发生什么了,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源稚女已经收敛了神色,她微微坐正。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奥丁是什么,也不清楚龙王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有多严峻,在此,我给大家科普一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众所周知,混血种跟龙王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因为龙王一旦复苏,就会毁灭世界,可以把他看成强大的极端分子,混血种这么多年一直在维护着世界的稳定,所以龙王就是必须要杀死的敌人。”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极端是什么意思,我打个比方,加图索家族在奥丁的背后指导下,意图复活黑王,众所周知,黑王要是活了,那大家都得玩完。” “不仅如此,他为了复活黑王,还害死了我们很多同胞,bj地铁那一次,在网上散播消息的就是他,而我们为此损失惨重,死了数不清的同僚。” “包括格陵兰冰海那次,也是他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我和寥寥几人侥幸逃离,但是他不会就此收手,混血种就是他的眼中钉,他意图杀死所有人。” 源稚女面不改色的把自己杀的那些人全部栽赃到了奥丁头上,她觉得这很合理,毕竟没有奥丁撺掇,这些人也不会来跟她作对,她也就不用勉强自己去杀人了。 所以这个锅,奥丁来背没毛病。 不仅如此,她还把其他龙王,比如日本的白王造成的那些危害,全部都扣到了奥丁头上,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一句话: ——一切都是奥丁老鬼的阴谋。 只要杀死了奥丁老鬼,这个世界就安全了,如果不杀死他,那这个世界就永无宁日。 虽然用了点夸张的叙述手法,但也算是事实,所以源稚女说的极为诚恳,说的众人都开始纷纷慌乱起来。 原本就在针对的对战计划似乎都变得急迫起来,每个人眼里都是不成功就要死得慌乱。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小伙伴们都一脸严肃,仿佛看到了生死大敌。 源稚女扫过众人,知道自己这番危言耸听……哦不是,真实的叙述已经起到了非常良好的效果,她选择趁热打铁: “所以,这场战斗已经不是我们不想打就可以不打的了,为了活下去,为了所有人能活下去,我们不得不打。” 副校长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困惑:“可是我们不是找不到他吗?如果一个龙王真的想躲,去各种极端环境一缩,比如日本极渊那种的,想要找出来也不是个简单工程啊。” 他们从来就没有说过不打龙王了,自从源稚女当上校长后,全世界几乎有一半的混血种都在寻找龙王的踪迹,他们难道不想屠龙吗?只是苦于找不到而已。 不过如果费足够的时间与精力,相信终归还是会找出来的,但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就没人说的明白了。 包括之前每一次发现龙王,都是龙王自身弄出了动静,比如说海底的古怪心跳什么的,没动静的话,以混血种目前的手段,几乎找不到。 源稚女也是知道这一点,虽然把奥丁推上了全民公敌的地位,让他的爪牙加图索家成了过街老鼠,但心里也清楚,这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不过是逼他们从明面转到了暗地,但奥丁那个老阴逼都在暗地里蛰伏上千年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小意思,根本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 如果真的就让混血种去找,恐怕黑王都复苏了也找不到。 所以她布置出了用恺撒钓鱼这种绝妙的办法,恺撒是个优秀的鱼饵,奥丁不可能不咬钩,而事实就是他也确实咬钩了,可是脱钩了。 谁也不是傻子,源稚女只给恺撒不给诺诺的行为还是太明显了,奥丁显然看得出来这是在钓鱼执法,于是把恺撒带走后,第一时间在他身上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直接送走,毫不留恋。 哪怕为此牺牲一个陈家也无所谓,反正以他的研究成果来看,没了陈家,也会有其他各种家,重要的是他从恺撒身上拿走的东西。 源稚女问过了,并且动用了梦貘的天赋蛊惑确保他没有撒谎,恺撒表示自己被抓走后,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先是昏迷,睁眼就在教堂里了,他跟自己的母亲叙了旧,然后一直待在教堂,直到睡着。 再醒来,就已经在中国了,自始至终他甚至连谁抓了自己都不知道,而且昏迷的时间过于久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源稚女检查过他的身体,没什么异常,就是普普通通的混血种,顶多血统更加稳定,但毫无疑问,奥丁已经放弃他了。 聪明的大鱼知道吃完饵之后甩钩,根本不上当,源稚女的计划落了空,但她也不气馁,反正本来就没指望那么简单能解决。 发表完一系列的慷慨陈词后,直接忽略了寻找问题,呼吁大家随时准备战斗,危险就在身边。 她那严肃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找到龙王了,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心中想法浮动。 其中就包括了某龙王自己。 低调却透着奢华的房间内,男人慵懒的坐在主位上,他看着面前的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随口点评:“真是有意思。” 站在男人身边的老人闻言皱了皱眉,低声问:“她是发现我们了吗?” “不,这是宣战。”男人淡淡的说:“不必理她,完成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 如今他在暗,源稚女在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今比的就是一个谁沉得住气。 男人不再说话,他放下了手机看向窗外,厚厚的玻璃外是皑皑的白雪,一座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山安静的竖立在远方,风雪肆意,没有丝毫人烟。 因为这里,是绝对的人类禁区。 …… 直播终于结束,源稚女一挥手,懂事的电脑小姑娘自行离开,同时关闭了此屋的监控。 众人面面相觑,就听到源稚女说:“准备备战吧,通知装备部加班加点,能搞出多少武器就搞出多少来。” “我有两个问题。”始终沉默的施耐德沙哑着声音开口:“一,如果是针对龙王的话,装备部的武器未必奏效,他们顶多就打打血统不纯的三代种,连次代种都够呛。” “第二,我们不是还没找到龙王吗,现在备战会不会过于早了?中国人有句古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懂你意思,但你凭什么觉得混血种能杀龙王?”源稚女慵懒的抬起眼,一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玩味:“让他们准备武器,就是对付小喽啰的。” “至于龙王,我会出手。” 淡淡的一句话,却蕴含着绝对的威严与自信,施耐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们找到龙王了吗?” 他怀疑源稚女可能已经知道奥丁的下落了,不然不会做此姿态。 “没有。”源稚女给出了令人失望的答案:“但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为什么?”副校长终于忍不住插话:“虽然很残酷,但混血种确实很难找到龙王。” 所以就让龙王去找龙王好了。 源稚女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而且,她估计会很认真吧,我相信她很快就能带回好消息来。” 毕竟,恺撒回来了,但某位家伙的老丈人可没回来。 源稚女如此想着,一边在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楚子航呢,让楚子航施压的话,会不会进度更快一点呢? 好吧,这是开玩笑的,但她确实已经知道该怎么找到奥丁了。 毕竟比智商比脑子什么的,她可是很有自信的。 (本章完) 第375章 找不到就掀桌子 第375章 找不到就掀桌子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你的父亲被带到哪去了,我醒来时他就已经不见了。” 恺撒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宿敌。 他料到了楚子航会来找他,却没想到这么快,他才回到卡塞尔学院,楚子航就已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了。 对于自己连累了楚子航的父亲,恺撒也心有愧疚,当初如果不是他没认清自己的实力,非要去掺浑水,蛇岐八家就不会派那位司机把他接回去,也就不会连带着他出事了。 只是偏偏就这么巧,那个司机居然是楚子航的父亲,怪不得血统那么强大,能生出楚子航这么个杀胚来,血统不强大才怪吧。 想到这,他补充:“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听他们交谈的时候,得知他们在有意收集血统高的混血种,应该是有什么作用的,你父亲估计暂时还不会有事。” “风间琉璃已经在准备发起总攻了,你父亲肯定能救回来的。” 作为最顶级的贵公子,恺撒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安慰人的话,更别说还是对着自己的宿敌说,这要放在以往,估计听到都会觉得嗤之以鼻。 但是谁让他把人家爹弄丢了呢?更何况动手的还是自己家那群混蛋,这责任想赖都赖不掉,而他又不是一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混蛋。 如果换做庞贝,这会儿估计会插科打诨,总之先把自己的责任洗脱了再说,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他讨要说法,但他还是那么潇洒。 反正负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负责。 但恺撒不同,他从来不会逃避,在他眼中逃避是懦夫才会做的事情。 楚子航看了他很久,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转身就要离去,恺撒却忽然叫住了他:“喂,我会把你爹找回来的。” 楚子航没有回头,只是身形微顿,离开了。 楚子航沉默的走在学院的小道上,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再次有消息传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 依旧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账号,从几天前开始就一直在给他发消息,他没有理会,而现在又有了新消息。 大耶老师:真的不考虑求求我吗?只要你求我,我肯定把你爹带回来! 大耶老师:看在这么多年同学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大耶老师:喂喂喂,你有没有看啊?人呢?人呢?人呢? …… 依旧是聒噪的语言,楚子航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放下了。 这两天这个账号一直在给他发消息,至于这个账号的主人,就是他曾经救的那个学妹,夏弥。 不对,现在不能叫学妹了,伴随着源稚女的上台,夏弥也当上了教授,虽然谁也不知道她能教什么,但反正就是当上了教授,对外宣称是地理探测技术指导。 对于这么年轻的教授指导,不少学生心里不是没想法的,寻思她小小年纪懂个屁的地理知识。 但没办法,源稚女是校长,说一不二,其他人也不敢过多置喙。 楚子航没参与那些学员的讨论,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女孩的真正身份。 龙王,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 不对,现在应该是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海拉。 北京地铁下,一些尘封的记忆逐渐冒头,他对这个女孩心里是有疑惑的,但始终没找到机会细问,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也弄不明白脑海里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但后来知道她是龙王了,就彻底没了熟悉的机会,他不喜欢龙族,积怨已久。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居然还会主动来找自己,他都不记得联系方式是什么时候加的了,可能是在当初女孩替他做血统辩护的时候,他不喜欢看这些聊天软件,就一直没删。 父亲丢了他自然着急,但源稚女向他保证过不会有事,所以他暂时还能冷静,但这个女孩似乎很怕他不冷静,每天的插科打诨里,总是带着点时不时的暗示。 比如龙王很强,不是他单打独斗能干的,让他等一等。 比如他父亲没事,不要冲动做傻事。 他始终没有回复,倒不是高冷,单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发了会呆,他刚想把手机收回去,手机却震动了一声,再次收到消息。 他本以为又是这个莫名其妙的龙王,结果低头一看,愣住了。 琉璃师姐:你父亲没事,三天内就能有消息,给我三天。 楚子航沉默良久,同样不知道说什么好,很久之后才回复了一个字。 楚子航:好。 …… 与此同时另一边,源稚女看着手机上这个好字,撇了撇嘴,心说这哥们儿还真爱装酷,但还是截屏,点开了女孩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还定格在女孩刚刚发的消息上。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帮我劝一下楚子航,别让他做傻事,那混小子要是去找死我就没茧了!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人呢?人呢?不理我?你是不是有别的妹妹了?还是去跟你那日本老婆聊天去了!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不要为你卖命了! 源稚女嘴角一抽,截屏发送过去。 对面秒回。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好啊,这混小子,我发消息就不回,你发消息就回,搞区别对待玩双标呢是吧?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他肯定还觉得你是那个单纯无害的好师姐,不行,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他知道你也是他讨厌的龙王! 风间琉璃:有没有可能,我是说一种可能,他爹是你弄丢的呢?毕竟是你让他爹去的,是不是? 风间琉璃:他已经很久没理你了吧?这位小姐,你也不想让他知道,是你弄丢了他爹吧?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我们还是来聊聊怎么找出奥丁吧。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我已经在这了,直接动手吗还是? 她说着,拍了张照过来,到处都是冰雪,呈现出一种美的炫目的幽蓝色,白色的水鸟们划过天际,被定格在了照片里。 源稚女看了一眼,平静的回复。 风间琉璃:开始吧,三天够吗?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够倒是够,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总觉得你这法子不太保险,找不到就掀桌子什么的,有点极端啊。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万一真出了事,那不就都玩完了吗?其实我感觉我还没怎么活够呢,我就受不了你这发疯的劲儿。 风间琉璃: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emm……这个需要思考一下。 风间琉璃:晚了,我已经说了三天,那三天必须有结果,你也不想你的楚师兄失望吧?你把人家爹弄丢了,总得负责的。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好半天才发来了两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般。 全世界最好的室友:你狠。 源稚女几乎能想象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没再回复,愉快的收起了手机,静待后续。 北纬72度,格陵兰海。 黑色的大船冲开碎冰,留下几十米宽的蓝黑色水道。 这里是北极圈深处,位置极为偏僻,几乎已经是人类的禁区,很多年没有人踏足过这里了,因为这里只有无尽的冰雪,其他什么也没有。 大船安静的航行着,仿佛巨大的黑色幽灵在海面上游荡,远处的大海似乎变成了古怪的青色,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那是极光。 这种罕见的现象被北欧人称为“神之裙摆”,一般的极光是不够格用这个名字的,必须是漫天的极光,而且接近静止状态,长时间的留存,恰似女神的长裙悬挂在夜幕中。 而眼前的这一幕也实在是绚丽,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化莫测,仿佛轻薄的丝绸从天而坠,覆盖了整个天空。 可这么美丽的一幕,却没有引来任何船员的视线,所有人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按部就班的仿佛毫不在乎外面发生了什么,机械的仿佛钟表。 “到家了啊。”男人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出轻声的感慨。 所谓极光,其实是大气电流形成的,用龙族的世界观来说,元素流极其混乱,在这里是没有卫星通信的,自然也没有网络服务,所有来到这个领域的人,都会和世界断绝联系。 源稚女想要找奥丁,当然不可能忘了他北极圈里的这个老巢,但这是个尼伯龙根,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别说混血种这些炮灰了,就是是龙王来了,没有奥丁允许的话,也很难进去。 不过知道耶梦加得变成了尼伯龙根的女王海拉后,清楚她拥有打开世界任何一个尼伯龙根的能力,奥丁就微微改变了策略。 他把入口藏起来了。 这下能找到的就更少了,海拉确实可以打开尼伯龙根的大门,前提是她能找到门在哪。 当然如果源稚女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终究还是能找到的,白王的精神天赋终究还是太过超前,但没关系,他只需要拖延很短的时间。 如今双方博弈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奥丁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他也只需要拖很短的时间就好了。 “陈家没了还是有些影响的,不然我们的速度还能再快上一些。”一旁侍候的老人低声说:“本想着用陈家拖延一下她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陈家注定是保不住的。”男人随意的回答,看上去并不意外。 “也是,至少我们拿到了恺撒的基因,这一次就是我们赢了。”老人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最多只需要半个月,我们就能培育出我们需要的种子。” 是的,最多只需要半个月,他们就能培育出能承载黑王基因的躯壳,再创一个“路明非”出来。 虽然日本的实验被打断,但理论是完善的,先复活黑王的基因,然后找躯体过滤,最后篡夺王位。 虽然这样不一定能获得权柄,但至少能制造出劣质的伪王,如果当初的赫尔佐格最后成功了的话,他也能变成伪白王,只可惜这只很棒的小白鼠被杀掉了,导致这个计划只存在理论中,并未实施成功过。 不过事已至此,源稚女不会给他们再来一次试验的机会,所以哪怕没有实验成功的先例,也必须直接上实战了。 不过理论上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值得一试。 奥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血亲已经没了,其他龙王死的死,收编的收编,他想要突破,想变得更强,只有借助伪王之力。 尼德霍格的力量是一切的源头,而他只要吞噬了足够的力量,未必不能对付源稚女。 所以他现在缺乏的只是时间而已。 不过,他有把握拖住这短短的十数天。 黑色的巨船缓缓驶入极光中,就在他们要进入尼伯龙根之时,水面忽然震荡起来,厚重的冰面上布满了裂纹,庞大的冰山从内而外的裂开,水波激荡,连带着巨船都开始摇晃。 一开始的晃动幅度很轻,但能明显感觉到在逐步增加,老人皱起眉,还没等他去询问情况,船内就想起了警报声。 机械的声音在船内响起:“警报,警报,监测到海底地震,监测到海底地震!震源距离此处大约400公里,地震强度为8级,警报,警报……” “海底地震?”老人愣住了:“这里怎么会有地震?还是这种强震?” “当然是我那位美丽的妹妹。”男人冷下了脸,他第一次露出如此严肃的神色,老人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一直以来,男人都像是将一切掌控的上帝,哪怕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也都能从容应对。 但现在,他脸色却极为难看,恐怖的威压让老人冷汗淋漓。 “大人,怎么了?”老人战战兢兢的开口:“您不是说她找不到我们吗?震源距离我们还有些位置,她可能是在试探我们。” “不,她是在掀桌子。”男人冷冷的说:“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老人诚实的摇头,但心里还是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男人看向窗外,眼底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一字一顿: “那是神的孵化场。” 老人当场愣住,冷汗瞬间爬遍全身。 (本章完) 第376章 阳谋 第376章 阳谋 “你想到对付尼德霍格的办法了?” “没有。” “那你还敢这么冒险?你就不怕他真的醒来吗!”阳光明媚的校长办公室里,夏弥各种抓狂,她很想拍桌子说能不能别这么疯,但终究是忍住了,因为这不符合她淑女的形象。 在恺撒计划失败,且怎么都找不到奥丁的情况下,两人虽然毁了陈家,但同样算不上胜利,甚至是小小的失利了一把。 对方显然看出了她们的打算,猜到了她们的钓鱼计划,所以才由此布置,这一回合的交锋上,明显是奥丁略胜一筹。 这就导致源稚女对夏弥的计划产生了不信任感。 自称聪明绝顶的大耶老师口口声声说自己在龙王中也算是智囊的角色,并信誓旦旦的给出了恺撒钓鱼计划,表示能把奥丁当儿子耍。 源稚女看她那么自信,姑且的相信了,现在事实证明她并不靠谱,至少比智商和计谋,她顶多和奥丁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算计谁。 对于源稚女的嫌弃,夏弥的表现是梗着脖子不承认,她认为这一次只是意外,并放出名言,你行你上。 结果令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源稚女还真给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去冰海神葬所搅风搅雨。 源稚女的思路很简单,那就是:既然找不到奥丁,那就逼奥丁自己出来好了。 她们都知道尼德霍格的沉眠之地,去搅风搅雨也不是真的要唤醒尼德霍格,只是告诉奥丁,你不出来,我可就要去唤醒他了。 简单来说就是威胁。 源稚女还没做好应对那位黑色至尊的准备,但她相信,奥丁同样没做好准备。 如果黑色至尊真的醒过来了,那不管是源稚女还是奥丁,亦或者其他任何人,全部都得玩完。 源稚女觉得,奥丁有那么大的抱负,那么多的计划,准备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不愿意跟她同归于尽的,那就必然会出来阻止。 而她要的就是他出面阻止,这不就省去了寻找的麻烦吗?哪怕奥丁看出来她的计划也没用,就问他敢不出来吗?不出来那就大家一起死,多大点事? 所谓阳谋,便是如此。 “我觉得你太激进了。”夏弥努力思考,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万一他真的就不肯出来呢?他未必会信我们是真的要唤醒尼德霍格,装模作样,估计骗不到他。” “那就真唤醒好了。”源稚女说。 夏弥:“?” 夏弥瞪大了眼睛,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看着源稚女。 回来了,那种该死的疯批感觉回来了,犹记得当初她去日本,只是探查一下情况而已,差点被这疯子拉着同归于尽,当时她就感慨这家伙简直比诺顿还要易燃易爆,而现在那种有理讲不清的感觉都回来了。 人是没办法跟疯子讲道理的,如果是以往,夏弥会选择离疯子远远的,这样就能不被殃及池鱼。 但现在,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跑是肯定没得跑了,但这并不妨碍她表达自己对疯子的深恶痛绝。 “不至于。”她说:“真的不至于,不就是个奥丁找不到吗,点时间总能找到的,没必要天地同寿啊,冷静,兄弟你要冷静!” “我很冷静。”源稚女挑眉:“但我看你似乎很不冷静啊。” 夏弥心说你都要天地同寿了,我还没活够啊我当然不冷静,但这话也只敢心里想想,她怕说出口后源稚女一叛逆,直接一拍大腿就这么干。 要知道这货是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夏弥尽量保持稳定的情绪,冷静的问:“我有一个问题,唤醒尼德霍格的动静要是小了,奥丁肯定不上当,但要是动静大了,他真醒了怎么办?就算引出奥丁也没用了吧?” “还有你那一句,那就真唤醒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尼德霍格吗?怎么,你又忽然有办法了?” “没有,没什么办法。”源稚女说:“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预知未来的天赋已经看不到奥丁了,这代表着未来的他,已经超过了白王的力量。” 夏弥一愣,她呆呆的看着源稚女,眉头紧锁:“什么叫做,已经超过了白王的力量?” 源稚女没有解释,因为解释不通。 她知道原著的内容,清楚赫尔佐格的封神计划其实只是奥丁的一次试验,赫尔佐格只是他的一个实验小白鼠而已。 这个世界里的计划被打乱了,奥丁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样的办法窃夺力量,但奥丁已经走投无路,哪怕不知道这条路走不走得通,他都要走,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路。 可是他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通,源稚女心里却是清楚的。 答案是可以的。 原著中,赫尔佐格成了伪白王,虽然没有获得白王的权柄,但确实是窃夺了白王的力量,由此证明这条路是行得通的。 并且预知未来的能力看不到奥丁了,也侧面证明他成功了。 作为最能苟也最能算计的龙王,他用千年布置了个计划,虽然这个计划被源稚女搞得一团糟,但他也有足够保命的底牌。 白王的能力都预知不到,就说明他已经超越了白王,或者说已经达到了白王的相同层次,按照源稚女的猜测,应该是后者。 因为原著里的赫尔佐格也没有成为真正的白王,他只是窃取了一些力量而已,正所谓伪王,所以这个方法顶多只能大幅度提升血统,无法登上王位。 但与赫尔佐格这个本质上只是个怯懦的小人不同的是,奥丁是龙王,尊贵的,天空与风之王。 哪怕双生兄弟没了,他没办法变成完整的天空与风之王了,但他也是龙王,远超赫尔佐格。 更何况他还掌管着类似时间的权柄,同样是极难处理的存在,真让他和源稚女血统相当了,那就太棘手了。 源稚女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去打扰尼德霍格并非她想,但这毫无疑问是一次掀桌子的举动。 奥丁要是出现阻止,那皆大欢喜,尼德霍格继续沉睡,她把奥丁吃了再想办法对这个大boss徐徐图之。 奥丁要是没出现,那就直接把尼德霍格弄醒,尼德霍格醒了第一件事肯定是毁灭世界,以她目前白王的能力,再加上已经变成海拉的夏弥,她有把握让自己人成为最后一批死的。 而彼时的奥丁还没有融合成功,就要先去面对复苏的尼德霍格,大概率是会被一巴掌劈死的,到时候源稚女再看能不能压榨一下小魔鬼路明非之流,想办法解决这位拎着西瓜刀要从南极砍到北极的大至尊。 这样做风险虽大,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灭同归于尽的结局,但她尚有一线生机,奥丁却是必死无疑。 以奥丁的聪明才智,肯定是能看明白这一点的,如果他不想死,就一定会想办法来阻止源稚女这掀桌子的举动。 所以这办法看上去虽然疯狂,事实也确实疯狂,但源稚女却是有几分把握的。 至于具体有几分把握……别问,问就是她也不知道。 反正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事情,她都是这么莽过来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毕竟白王那么聪明,还能预知未来,还不是同样被她就这么莽死了?现在也只是把白王换成了奥丁,没啥区别,莽就完了。 夏弥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觉得疯狂,可偏偏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抓狂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偏源稚女还不准备放过她,那双猩红色的眸子直视着她:“而且这个事情得你去。” 夏弥一脸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去唤醒尼德霍格?真的假的啊?” 她瞬间哭丧了一张脸:“万一尼德霍格真醒了,那我不就是他睡醒的小点心吗?你好狠的心,不想负责就直说,居然派我去送死,我就知道你是个渣女,昨天晚上我就不该……” 源稚女连忙咳嗽两声打断了她,一脸严肃:“瞎说什么呢,我倒想去,但我要是出现了奥丁肯定不会来,而且我得坐镇后方省得被偷家。” “对手是奥丁,只能派龙王去,你要是不去,我总不能让绘梨衣带着康斯坦丁去吧?那孩子连自己的躯体都还没孕育出来呢!” 夏弥不听,这是一味的嘤嘤嘤:“那你就忍心让我去?是不是你那日本老婆说我坏话了!”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再不动作,楚天骄都可以收尸了,听我的准没错,赶紧去!” “不去不去,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夏弥大声说:“我绝对不会向黑暗势力低头,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的!” …… “我这动作会不会大了点?” 夏弥一边搅动海水,一边喃喃自语。 女孩的脚底下,海面微微震动起来,起初是涟漪,但在片刻之间就变成了狂浪,赤红色的大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像是里面有什么恐怖的巨物正在翻身。 冰洋里就没有深度少于1000米的地方,人类的极限深潜也无法观察到海底,加上这里严峻的气候,几乎是人类的禁区。 女孩独自站在冰山上,看上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后面的冰原折断开裂,赤红色的海水激涌上天,片刻之前这里还是冰封的世界,此刻它忽然变成了红色的海洋。 水中还有无数的海洋生物在奋力地游动,它们想要逃离那个从海底升上来的巨大漩涡,但即使是善于潜泳的独角鲸也无法摆脱那股恐怖的吸力,数量无法计算的生物和冰川一起被漩涡卷入海底。 红色的海水里是各种各样奇怪生物的残渣,它们全部都被搅碎,因为夏弥的到来惊动了某个存在,让他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神的国度隐藏在海底,恐怖的漩涡深处,是一个休眠在海底的巨大生物的雏形。 那是这个孵化场的主人,也是龙类基因的源头,这么多年来,它哺育了那些来这里寻求进化的生物,却也以它们为食,这里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生物圈,并且已经进行了千千万万年。 很难想象那个巨型生物出水的一刻,大海会裂开,海潮会摧毁几十海里范围内的所有冰川,巨大的芬里厄在它面前不过是个宠物。 历史的记载中只有一条龙是那样的,他陨落在一座高山上,双翼垂下来直到山脚。 “父亲,这么多年,睡得还好吗?”夏弥轻声开口,她看着那巨大漩涡的中心,隐约能看到里面庞大又模糊的身影。 知道奥丁不是蠢货,小的动静他不会出面,夏弥干脆没有留手,她已经是死神海拉,力量远超之前。 在她的操纵下,整片海洋都开始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仿佛神明遭受打扰,开始愤怒了。 哪怕心里同样很慌,但真到了这一刻,夏弥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源稚女。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单纯的直觉,她从看到源稚女第一眼的时候就有种感觉,如果有一个人能活着度过诸神的黄昏,那一定是她。 而夏弥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就是相信源稚女。 深吸了一口气,巨大而无声的领域猛地展开,她缓缓的抬起手,准备割破手掌,放出新血。 而她手掌的下方就是那巨大的黑色漩涡。 想要唤醒这强大的存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血,那东西沉睡了这么多年都还在补充自己的基因,想来会对完整体龙王的血很感兴趣吧? 可就在她要割破手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幽幽的叹息声。 同样庞大的领域展开,与夏弥的领域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无声但激烈的碰撞。 夏弥没有回头,但也同样没有继续割破手掌,只是说:“你还是来了啊,哥哥。” “谁教你的这一招?”男人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未免太过耍赖。” 夏弥耸了耸肩:“还能是谁,我能想出这么疯狂的办法吗?” 她回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哥哥,别挣扎了,没意义的。” 男人无声的笑了:“是吗?我不信。” (本章完) 第377章 救人行动 第377章 救人行动 夏弥御风舞动起来,舞姿遒劲如苍龙转身。 言灵·湿婆业舞,序列号117,释放者在巨大的范围内引发地啸,大地与山之王的专属权能。 在me-bj-001事件中,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以巨龙之身起舞,地壳在他下方扭曲开裂,空间在他的舞姿中摇摇欲坠,现在夏弥以人类的身躯复现了那一幕。 她不再是那个笑容明媚,古灵精怪的女孩夏弥,而是威严的帝女,一举一动都带着王者的尊严,她是海拉,死神海拉! 而这个言灵它同样可以作用在海床上,此刻水面以下三百米,海床震颤起来,海山上那些如同密林和树的附着物纷纷坠落,岩层深处积存已久的应力被引导出来,巨大的裂痕沿着山谷蔓延,赤红色的岩层沿着裂缝里翻了出来,像是一条条古蛇的脊骨。 隔着300米深的海水和无数的赤潮藻,夏弥本应看不见海底的情形,但她就是能够感觉到海底那一双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海山缓缓地起身,对着正上方吐出黑色的尘柱,脑后的两排龙瞳由小到大,每一颗都是由无数六角形单眼组成的复眼。 海山是他庞大的身躯,那些密林、树般的结构都是他体表的生长端子,他以基因的螺旋为规则,以无数的生命为献祭,像珊瑚群和山间的竹林那样不断地复制、无限地增长,终于造就了山脉般巨大的身躯。 这就是所谓行星级的生命体,没有父母,天生海养,北冰洋是孕育他的子宫,所有的基因所有的有机物都是他的食物。 他并不像人类描绘过的各种古龙,而是某种体长超过百米的巨型鲶鱼,背后还背着残存的珊瑚状生长端子。 除了那两排令人望而生畏的龙瞳,没有任何特征能说明他是个智慧生物,抛开体量上的差距,他外形上的威严和美感甚至不如当初的芬里厄。 巨兽带着狂涛在海底飘动,身体周围的柔软裙边翻着波浪般的纹。 双方隔着三百米厚的赤红色海水对视,夏弥只觉得隐约看到了一盏盏赤金色的灯光亮起,恐怖的气息正在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 但是还不够,只是这点动静还不够。 这么多年来,海底的那庞大生物始终处于休眠沉睡状态,但偶尔也会在得到大量基因补充的情况下短暂醒来,但那不是真的醒来,只是睁开眼确认基因补全的进度,而没有意识。 想要让他真正醒来,首先就要给他足够血统的食物补全自身,又或者像夏弥这样进攻,让他感受到危险。 但仅仅一个湿婆业舞可远远不够,夏弥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就要割腕,龙王的血就是最好的养料,这些血要是落入海底,那山川一样庞大的巨兽必然会有所反应。 她没有丝毫藏私,也不考虑如果真的把这个庞然大物唤醒了,自己会死的有多凄惨,会不会成为至尊的下酒菜。 和源稚女相处了这么久,夏弥对自己这个室友还是有点了解的,这家伙虽然疯,但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的缘故,几乎没有判断出错的时候。 也就是说她每一次赌命都赌赢了。 那么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夏弥有这个信心。 所以当男人出现之时,她没有丝毫意外,因为早有猜测,只是来的这么快,还是让她微微诧异了片刻。 在她的猜测中,奥丁听到动静会立刻赶来,但不会直接出现,而是会躲在一旁暗中观察,起码也要等她把血放进去,然后巨兽有了反应后再出现。 毕竟这家伙鬼得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逼他出现的手段,要猜测一下对方是不是在诈他,肯定要等到再不出现就晚了的那种关键时刻再无奈现身。 这也是夏弥觉得这个办法太冒险了的原因,因为稍不注意,奥丁出现的晚了点,阻止的慢了点,她一不小心真把尼德霍格叫醒了怎么办,那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虽然她选择了相信源稚女,但这份担忧始终藏在心底,总有种自己见不到明天太阳了的感觉,慌得很,也不理解源稚女那份信誓旦旦的自信从何而来。 不过事实证明,源稚女是对的。 奥丁这个老阴比,这一次居然早早的就出现了,没有暗中观察也没有故布疑阵,就这么坦然的出现了。 轻易到夏弥都觉得是不是有诈。 像是察觉到了夏弥的警惕,男人笑了笑,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闹够了吧?我觉得有事可以好好说,你觉得呢?” 他表现的就像一个很好说话的长辈,但夏弥却意识到了他的忌惮,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干脆的出现了。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人,管他是龙王还是混血种,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奥丁都不会这么轻易的出现,肯定要先观察是不是故布疑阵,骗他出现的把戏。 但源稚女不同。 谁都知道这位杖育从来不擅长动脑子,她说同归于尽,那绝对不只是威胁,如果你不当回事的话,那就是通知。 夏弥担心奥丁来晚了,尼德霍格就真醒了,奥丁何尝不会这么担心? 就像源稚女猜测的那样,掀桌子把尼德霍格叫醒,那第一个要死的就是奥丁,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却能保证死在奥丁后面。 正所谓阳谋,根本就是无解的存在。 不过……出现了就好啊,出现了就有戏看了,也省得当饭前小点心了。 手被放下,领域同样被收回,激荡的海水慢慢平复,那巨大的,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的漩涡缓慢消失,直到最后彻底恢复平静。 海底深处的黑暗里,那些亮起的一双双赤金色瞳孔扫视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缓缓的又闭上了。 见状,何止是奥丁啊,夏弥自己都悄悄松了口气。 还没到这位庞然大物苏醒的时候,加上夏弥的动作不算很大,他并没有感受到威胁,于是再度沉睡。 可这么容易就睁眼也说明了一件事,离他的复苏之日不远了。 想到这里,夏弥心情略微有些沉重,但很快又收拾了起来,至少脸上没有显露半分。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出来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我以为你会一直躲到世界毁灭。” “我还真想看看,如果世界真的毁灭,你会不会出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笑容加深:“看来哥哥你还是很在意的啊。” “源稚女教你的办法。”男人缓缓开口,不是疑问是肯定:“是她的作风。” 这种你不顺我意,大不了就一起死的招式几乎都要成源稚女的招牌招式了,从最开始的赫尔佐格到现在,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深受其害,甚至连夏弥都是受害者之一。 也正是因为同是受害者,夏弥才知道这招有多无解,才清楚奥丁此刻有多无奈。 这种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都撕烂的感觉太爽了,夏弥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看的男人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爱胡闹。”男人像是有些感慨,但很快收敛了神色,平静开口:“但是妹妹,你不可能对我动手。” “是啊,是啊,我们签订了契约嘛,动手就要被反噬。”夏弥耸了耸肩:“可谁说我要对你动手啊,我的任务只是拖住你啊。” “拖住我?拖住我有什么用?”男人皱起了眉。 “那你就别管了。” “呵,故布疑阵。”男人冷笑,并没有当回事。 这个世界上,能伤他的人不多,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更是屈指可数,面前这位完整体海拉算一个,但因为两人之间的血契,谁先动手,几乎就等于谁送死,所以夏弥不可能出手。 而除去夏弥,那就只有一个源稚女了,可他又总会不防? 布局了这么多年,卡塞尔学院自然也有他的眼线,源稚女此时就在学院里,他比谁都清楚,并且前不久还召开了会议,会议的内容是对付他。 甚至刚刚他出发前,还确认了源稚女此时就在她那个校长办公室里正在询问恺撒,奥丁并没有当回事,只觉得放心。 恺撒并不知道详情,他被掳来后就没见几个人,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不过在他看来问是正常的,毕竟恺撒目前是唯一的线索,虽然注定是徒劳。 也是确定了源稚女还在卡塞尔学院,不然他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出现,哪怕她已经变成白王了,但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眨眼便到。 他完全可以阻止了夏弥后再离开,他有大把的时间。 他只是想不通,源稚女不出现的情况下,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引出来干什么。 没等他开口试探,心底忽然传来悸动,奥丁微微一愣,很快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猛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 夏弥笑容依旧灿烂,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哎呀,你发现了?” 奥丁的脸色变得阴沉下去,因为他认出了这股悸动的来源,是尼伯龙根。 他的尼伯龙根有人进入了。 这是调虎离山。 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奥丁没有说这不可能之类的废话,只是问:“怎么找到的?” 他明明已经做了隐藏。 “从我发出动静,到你赶来的时间,再加上预估中你的速度,你把尼伯龙根藏在何地的大概位置还会难猜吗?” 夏弥托着下巴,笑容明媚:“哥哥,你的确聪明,但我可不蠢,我又不是源稚女,更何况你还抓了不该抓的人。” 此言一出,奥丁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冷声开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尼伯龙根的。” “你敢让他进,那就等着收尸。” 他猜到了,因为他确实才把那个名叫楚天骄的男人带回来,而他也是清楚夏弥和楚子航之间关系的。 只是他没想到,夏弥这么大胆,把他引走后,让楚子航去寻父。 这么大费周章,居然只是为了救个普通混血种吗?奥丁觉得有些离谱,但没有说出来。 同时他心里清楚,那座岛里现在可不是空无一人,在明面上的爪牙几乎被清空的情况下,岛屿里完全称得上是一句危机四伏。 以楚子航的力量,敢去那就是十死无生,所以被找到又怎么样?去送死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夏弥笑着说:“反正今天,你哪儿也别想去。” …… 楚子航重重挥刀,村雨上便凝结出细密的水珠,带着刀身上的鲜血一同滑落,刀光闪烁着寒芒,刀下是无数巨蟒的尸体。 他几乎要被蛇尸给埋葬了,一条又一条的巨蟒分崩离析,这种几十米的大蛇,少说也有几十条全部被斩杀,到处都是腥臭的血,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了。 而它们身上的伤口有的整齐划一,有的像是从内部崩开,死法各不相一,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然而事实也确实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楚子航将村雨收回,看向不远处的女孩,低声问:“我父亲真的在这里吗?” 女孩依旧穿着简单的黑风衣,银发红瞳被遮掩全都变成了黑色,看上去就像多年以前刚入学校时的那副模样,当时她和楚子航一起出去做任务,就是这副打扮。 “应该在这里吧。”源稚女打量着小岛,迟疑:“这里应该是他最后的据点,管他呢,先找吧。” 楚子航点了点头,然后适时的发出疑问:“你在这里的话,那学院里的那个……” 源稚女:“别管,找你爹去。” 楚子航:“哦。”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里。 恺撒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感受的那股已经很久没有再见的温柔气质,感觉有些奇怪。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他问,他已经喝了三杯茶了,但这位新任校长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捧着一本书,似乎在研究,他不得不主动询问。 可女孩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说话,继续专心的看书。 恺撒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眼角余光打量着女孩,但坐的有点远,只能看出面容很自然,不像是易容化妆什么的,是确确实实就长这样。 那就是本人了。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怪,今天的风间琉璃虽然一直冷脸,但还是给人的感觉很温柔,总不能是看他被抓走刚回来,所以态度好了点吧? 那还真是蛮惊悚的。 恺撒如此想着,继续喝茶,耐心等待女孩开口,反正作为贵公子,他对女孩的耐心可是相当长久的。 (本章完) 第378章 卡塞尔学院的危机 第378章 卡塞尔学院的危机 这不是源稚女第一次来这个小岛了。 上一次她的突然来访,几乎把这个岛毁了,不过因为她不是故意的,奥丁并没有找她索要赔偿。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这座岛已经恢复了曾经的模样,连里面的蛇都又多了起来,甚至不只是蛇。 岛外还有一艘船,船里有混血种,岛内除了蛇,还有一些龙族后裔,三代种之类的小东西,还遇到了几只次代种。 这些当然不是楚子航能够轻易应对的,如果是他独自前来的话,暴血把血全部暴完了估计都打不过,最终结果就是他血统失控变成死侍,然后开着君焰随便逮两只幸运儿同归于尽。 甚至他可能都进不了岛,就在外面被那些武装全面的混血种干掉了,他血统确实不弱,言灵也很强,但毕竟还有极限存在。 但有着源稚女的陪同就一切都不一样了,从登岛到现在,楚子航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所有敌人女孩挥挥手就打发掉了,看那轻松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她是来度假的。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但敌人死的却是那么的四分五裂。 “赶紧找。”源稚女说,“找完我要把这里毁了,然后再去找这里的主人算账,小龙女拖不了那家伙多久。” 楚子航沉默着点头,脚步加快了。 他有注意到源稚女是带着刀来的,是她那位兄长的两把刀,都是很好的炼金刀,不比村雨差多少。 不过对战这些小东西女孩都没有拔刀,只是随意的挥手就解决了一切,那么这两把刀用来对付谁的,就很明显了。 源稚女虽然没有跟他说自己的计划,但楚子航大概也能猜到,他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那就尽量不拖后腿。 他们很快到达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洞穴旁,他们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棺材,全都是用黄金铸造的,通体雕刻藤蔓般的纹,就像被一株黄金的古树包裹着。 看上去是那样的古朴庄严,但又奢华至极,令人毫不怀疑,那里面安放着一具古代君王的遗骨。 只是这些古代君王怕是太多了,抬眼望去,每一个洞穴里都有一个棺椁,起码也有个几百上千。 楚子航看着这个棺材,皱起了眉,他察觉到了异常,这些棺材价值连城,工艺极致精美,却用两个手臂粗细的铁箍箍住了头尾,每个铁箍上都连着四根粗大的铁链,铁链末端的铁杵深深地插入岩石里。 有人,无论是什么人,似乎是害怕棺材里的遗骨会复活,所以用铁链把整具棺材都锁死了,那确实是极致尊荣的棺材,却也是牢不可破的牢笼。 不过棺材也不全是黄金做的,有的用整块的岗岩雕刻,有的用黑铁,也有用金银之类的贵金属,没有一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每一具都用铁箍箍好,再用铁链锁死在岩洞里。 楚子航并不擅长考古,仅能勉强认出其中两具棺材是古埃及“底比斯第二帝国”时代的制品,棺材用整块岗岩雕刻重达数吨,表面刻有古埃及特有的鸟形文字。 他还想再细细看一看,身旁就响起了源稚女不耐烦的声音。 “你还在看什么?赶紧打开棺材找你爹啊,我赶时间。”源稚女说着,伸手就要去砍锁链。 整个岛屿她都探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楚天骄,只有这些棺材能阻隔蛇,那就合理猜测楚天骄以及她要找的东西在这些棺材里。 楚子航下意识的拦住她,迎着女孩疑惑的目光,他顿了顿,低声说:“可能有危险。” 人类历史上有类似的传统,在古代的罗马尼亚,盛传吸血鬼故事的区域,亲人们会把那些被认为可能是被吸血鬼咬死的人封进钢铁棺材里,并在尸体的嘴里塞上砖头,这就能阻止他作为吸血鬼复活。 这些棺材里肯定不是吸血鬼,但非常有可能是比吸血鬼更可怕的东西。 但源稚女听了这话却只是有些好笑,她伸手拍开楚子航的手,随口说:“怕就躲远点。” 说完,反手劈断了那厚重的铁链,一脚踹开了沉重的棺盖,露出了里面干尸一样的尸体。 她动作太过干脆利落,楚子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棺材就已经被打开了。 源稚女只扫了一眼棺材里的人就移开了视线,反手又把棺材盖上了,转身去下一个。 楚子航皱了皱眉,终究沉默的跟上。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狭隘了,虽然不清楚这位恐怖的师姐血统已经到达什么地步了,但就她这副肆无忌惮勇闯龙穴被龙王畏惧的模样,想来也不会差。 至少是超越龙王的,有她在,别说棺材里是吸血鬼了,什么鬼都没用,龙王亲自躺里面她估计都没觉得有什么,顶多欣慰,不需要出门找了。 源稚女心里确实没什么畏惧,脑子里只有快点把那个该死的楚天骄找出来,顺便看看奥丁有没有在棺材里放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他从恺撒身上拿到的神秘物品。 整个岛屿已经被她扫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那有点什么东西,估计都藏在棺材里了。 她还有点赶时间,也不知道夏弥能拖住那个老硬币多久,她把这边查完了立刻就要过去支援,不然下次再抓奥丁出来就难了。 现在好不容易把他引出来,源稚女绝不会轻易再放他走,如果不是想永绝后患,她都不会来这个岛而是直接去干奥丁了,找楚天骄什么的,真就是顺便。 一个又一个棺材盖被掀开,楚子航的心高高悬起,他很害怕他的父亲不在这里,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了。 可是担忧之余,觉得源稚女都说了一定在这里,应该就在这里了,心下又是稍安。 而就在他这既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终于,一口木质棺材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熟悉的面孔。 楚子航瞳孔骤缩,他猛的扑了上去,探查脉搏,在确定还活着之后,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下。 源稚女看到楚天骄,同样是松了口气,露出了个放松的笑容:“果然在这啊。” 虽然她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楚子航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朋友,更是她亲手带到卡塞尔学院来的,楚天骄还是因为她和夏弥才丢的,要是真找不到,她难免也会有些愧疚。 现在找到了就好了,她也就不必担心误伤了。 这么想着,源稚女转头对楚子航说:“你带你爹退后一点。” 楚子航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后退没多远,就看到源稚女抬起了手,纤细洁白的手指猛的一握。 几乎就在她握紧手掌的那一瞬间,剩下的几十口棺椁应声而裂,里面的干尸直接暴露在了空气里。 源稚女一眼扫过去,就看到穿着各式服装的尸体有男有女,似乎来自不同的国家,但血统都还算不错。 传说中,奥丁的英灵殿里满是英灵,武神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同时操练军队,随时准备应战诸神的黄昏。 而这些干尸,看上去似乎就是军队的一员。 不过他们的真正作用却不是用来应战,而是投喂。 这么多年来,奥丁似乎一直在收集各种血统强度够的混血种,然后把他们当做口食,喂给海里的那条大鲶鱼……哦不是,是海里未复苏的至尊。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怕他饿死了? 源稚女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个老硬币比起龙王,更像个奸诈小人,别人以为他在第一层,其实他在天板。 和诺顿那种宁折不弯的龙王比起来,奥丁圆滑的根本不像龙王,有时候源稚女也会想,当龙王的混成奥丁这样,就算苟到最后成了大赢家,还配得上是以高傲著称的龙王吗? 没有答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想苟到最后当大赢家,做梦。 源稚女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点失望,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什么,而且岛这么大,真要一点点翻过去太浪费时间了。 算了,她想,还是一把毁了最好。 她转头对楚子航说:“找到你爹了就快走吧,这里马上就不安全了。” “怎么,这里的主人要回来了吗?”楚子航心生警惕,他知道这里是尼伯龙根,尼伯龙根的主人自然是龙王级别。 他们能在这里作威作福,也是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在家,不过就他们这搞出来的破坏,要是主人回来了的话,有多不高兴可想而知。 楚子航想着,扫了一眼那满目苍夷的山谷,心情愈发沉重。 但紧接着就听到源稚女开口了,女孩语气随意,像是随口一提般的说:“不是,有你那老相好的拦着他暂时回不来,不安全是因为我准备把这里炸了。” “没事的话快出去吧,我要准备动手了,忙着呢,等把这里炸了我还要再去把这里的主人也干掉,斩草除根什么的,省得他回头记恨我,那家伙是个小心眼。” 楚子航:“……” 楚子航默默退散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怎么,发现家被偷了?”夏弥得意的看着他:“没事,你很快就会和你的尼伯龙根一起被埋葬了。” 男人眉头紧蹙,他知道楚子航的实力,虽然在混血种里勉强算得上精英,但在纯血龙族面前,算不了什么。 可他和那尼伯龙根之间的联系却猛的断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区区楚子航能做到这一步吗?还是说,有其他人跟着他? 男人并不清楚,同时他也知道,有面前这家伙盯着自己,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回去的。 “束手就擒呗。”夏弥笑眯眯的:“你没机会了,束手就擒,给你留几分体面。” 男人没有理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呢喃:“差不多了。” “什么?”夏弥皱眉:“你还想搞什么鬼?” 男人却只是笑:“时间,差不多了。” 几乎是他说出这话的同一时间,类似的防空警报也响彻了卡塞尔学院的校园上空。 “天谴之剑已经突破同温层,冲击倒计时60秒!”eva的声音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回荡。 她比芝加哥的防空系统更加敏锐,芝加哥的预警时间大约30秒,而她提前了一分钟觉察到毁灭性的打击从太空里逼近。 那是加图索家的卫星‘天谴之剑ii号’,这颗大型卫星有个旋转式的弹仓,弹仓里储藏着几枚重达数吨的钨合金棒,这些沉重的棒子没有动力系统和弹头,释放之后全靠重力积累的惊人势能,化为人造流星摧毁目标。 加图索家曾经允诺说如果学院需要,这套系统随时可以为学院服务,不过后来双方谈崩了就没这事儿了,可眼下它们对准学院发射了致命的攻击。 这很令人难以想象,加图索家说好听点叫化整为零,说难听点就是在学院中势力的追杀下已经溃败逃窜,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居然还能发动对学院的攻击。 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学员们纷纷从图书馆的通道进入地下空间,教授们镇定自若地指挥着秩序。“戒律”的领域已经解除,每个人都恢复了言灵能力,各种各样的领域相互融合,每个人的眼底都流淌着金色的微光。 言灵序列表中有不少防御性的言灵,但释放者都有自己的强度上限,天谴之剑的威力相当于小型核爆,没有人能在轰击点附近存活。 校长办公室里的恺撒猛地抬起了头,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 他还在学院里,可对方却发动了袭击,这说明,曾经把他当神明一样的家族,此刻已经将他抛弃。 恺撒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有释然,但更多的还是复杂的说不出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始终背对着他的女孩终于回过了头,目光同样复杂的看着恺撒:“啧,你被你的家族抛弃了啊。” 恺撒猛地瞪大了眼睛,却不是因为这句扎心的事实,而是因为这个声音…… 震惊后是迷糊灌顶与恍然大悟,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源稚生对他的恶意那么大,为什么源稚女偶尔会表现的温柔的不像她…… 源稚生看着恺撒脸上那难以描述的表情,却笑了:“怎么,你还要邀请我参加你的白丝少女团吗?团长位置非我莫属?” 恺撒:“……” 没有感情,全是报复。 恶意满满。 (本章完) 第379章 末日的一天 第379章 末日的一天 副校长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服饰,手上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瓶,从钟楼里冲出来的时候,eva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预计3分钟后天谴攻击抵达,预计伤害将摧毁地面所有建筑,请全体师生进入地下躲避,重复一次,请全体师生进入地下躲避,现在开始倒计时……” “180秒……” “179秒……” “178秒……” 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响彻在整个校园,倒计时的声音仿佛死神来临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副校长暗骂一声,抬头看向校长办公室的方向,但很快意识到源稚女并不在那里。 不仅源稚女不在,夏弥也不在。 作为学校里除昂热外,仅存的管理层(他自封的),副校长是知道源稚女这手李代桃僵的。 如果是昂热还醒着,可能还会计较一下源稚女当初让哥哥代替她考试的事情,什么叫做高端的作弊方法?让双胞胎兄弟顶上,认谁也看不出破绽。 问题是现在昂热是生是死完全未知,并且疑似小命都掌握在人家手上,源稚女又已经当上校长了,当初那点事儿还叫事儿吗? 副校长就聪明的没提,在源稚女表示自己要去格陵兰的时候,先是虚假的关心了一下她的安全问题,得知夏弥同去,只留下自己的兄长装她骗过耳目,副校长当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如果有人趁机偷袭卡塞尔学院怎么办?” 副校长从来不觉得以恶意的角度揣摩别人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他甚至以此为傲,在他看来,在对手是龙王的情况下,学院怎么着也得留个龙王镇场子吧? 不然要是都走了,对面直接偷家怎么办? 并且他认为这很有可能会实现,卡塞尔学院现在已经成了全世界混血种的表率,甚至学院的校长源稚女隐隐有统帅全世界混血种的架势,这势头不打压一下,难道真等着成为全民公敌? 如果有一位龙王在,那双方最多打个平手,问题不大。 可现在源稚女要走,夏弥也要跟着离开,剩下学院一群新兵蛋子加老东西的组合,还全是混血种,这要是遭到偷袭怎么办?直接就完犊子啊。 曾几何时,在校长还是昂热的时候,副校长和昂热一起觉得学院足以防住龙王的进攻,后来昂热躺尸去了,副校长见识到了龙王的威力,顿时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如今的他,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龙王与龙王之间的战争,不是闲杂人的能够掺和的,能对付龙王的,也只有龙王。 可面对他的忧愁,源稚女却只是很自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我不是把我哥留下了吗?” “你放心,我那哥哥虽然没我聪明,但也勉强比得上我的一半,有他坐镇,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副校长很想说智商还不如你那到时候是谁救谁啊真的很难让人放心啊,但转念一想,尼玛,这是智商的问题吗?龙王来袭的话,聪明如诸葛亮也没办法啊,总不能给龙王上演一出空城计吧?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再聪明又能怎么样?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担忧,夏弥适时的宽慰:“没事,别担心,唯一的龙王被我们牵制住,不会来突袭你们的。” 她和源稚女已经合计过了,此办法大概率是能引出奥丁的,就算引不出来,奥丁也肯定会躲在暗处暗中观察,没时间来对付卡塞尔学院,至少没时间亲临。 卡塞尔学院自身防御能力并不差,有eva一般的偷袭也偷袭不了,更何况满学院的混血种,抗打击能力还是有的。 实在不行,那就再创一个卡塞尔学院也没什么难度,反正现在混血种都听话,再招点人应该不难。 不过这个想法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夏弥和源稚女相当默契,谁也没提。 但她们没提,副校长那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难得的居然没有被酒精所麻痹,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死活不肯让她们走。 于是,源稚女无奈了,只得说:“好吧好吧,我把我妹也借给你们。” “你妹?”副校长愣住了:“什么妹?你还有妹妹啊。” “有啊,有个哥哥有个妹妹,全给你了,你当人质行了吧。”源稚女说:“放心,我就算不要你们也不可能不要兄妹,有他们在,保你们无恙。” 副校长想了又想,终于从脑海里想出了那两个名字,一个似乎是多年前毕业的荣誉学生,一个是今年刚入学的风云人物,确实都是有出息的孩子,可问题是…… 为什么他们在就会安然无恙了呢? 副校长有些疑惑,但没等他问出口,开头就发现在他那短暂思考的间隙里,两女已经逃之夭夭。 副校长顿时急了,跑了两步往前追:“别急着走啊,给两套应急方案啊,我真不是管理学院的人才!我应付不来啊!” “你行的,要相信自己!”源稚女头也不回的说,背影毫不留恋,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副校长忽然就怀念起昂热来。 至少昂热从来不会抛下校园而不顾,这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是跟他们共进退,不过……多一个昂热好像也于事无补啊,顶多是外敌入侵的时候多砍一刀。 副校长内心纠结啊,无比的纠结,在发现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他的那颗心终于不纠结了,因为他的心死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急的直跺脚:“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偷家,天谴啊,这可是天谴啊!” “天谴怎么了?又不是龙王。”淡淡的男声响起,副校长回头,就看到是卸去了装扮的源稚生,他身后还跟着一脸肃然的恺撒,以及一个模样清纯的女孩。 源稚生和源稚女一般大年纪,五官也格外的相似,几乎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源稚女更加精致一点,带着独属于女孩子的秀丽。 但总的来说,差距并不大,所以源稚生扮演的源稚女才能骗过那么多人,因为他本身的长相就是有点男生女相,不然也不会被人暗地里喊娘炮。 不过这和他总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也有关系,但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天谴我们也对付不了啊!”副校长都快崩溃了,第一次觉得有人比自己还混蛋,他明明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副校长而已,为什么要他承担校长的责任啊? 他狠狠灌了一口酒,耳边的倒计时已经来到了“143”,已经隐约可见天上刺眼的亮光,仿佛流星从天而降,又像是太阳陨落。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躲起来吧,去地下。”副校长咬了咬牙,当机立断道:“地下可能还有一线生还的机会,趁着这点时间找找曼斯教授之类的,言灵无尘之地说不定还能救我们。” 他说着就要往地下走,结果走了两步没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一看,就发现那三人根本就站在原地没动。 “做什么还浪费时间?”副校长怒了:“等死吗?等一下入口就要关闭了!” 几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校园里再次响起了eva的警告声:“警告,警告,地下通道还有一分钟关闭,倒计时60秒,天谴打击倒计时120秒……” “警告,警告,地下通道还有一分钟关闭,倒计时59秒,天谴打击倒计时119秒……” 刺耳的警铃声回荡在整个校园里,原本热闹的校园此时变得空空荡荡,卡塞尔学院的所有学生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血统也使他们敏捷度远超旁人,全部都听从命令躲进了地下避难,行动干脆又利落。 此时唯一还站在地面上的,就只有副校长和那三个家伙了。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副校长真有自己跑路不管他们的心思,但一想,恺撒也就算了,这位贵公子似乎被自己的家族抛弃了,加图索家也成了过街老鼠不足为虑,但另外两个可不行。 要是真把那兄妹两个丢在外面出了点意外,就算他真的在天谴的打击下活下来了,也没办法对源稚女交差。 那源稚女看着就一副不讲理不好惹的样子,想来更不会放过他,为了小命着想,他也只能停下逃命的步伐,瞪着眼睛吼:“找死啊?” 那声音倒也中气十足。 “副校长你先跑吧。”源稚生淡淡道,同时指了指恺撒:“带着他一起。” 恺撒挑眉,“怎么?” “我和绘梨衣留下来。”源稚生说:“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 “这很难不让人担心吧……”副校长喃喃,但源稚生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但姿态表现的相当明显,就是不走。 副校长牙齿咬了又咬,最终眼里闪过一抹暴躁:“行,不走就不走,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 说完大手一挥,指着通道:“恺撒,快进去!” “都不走让我走?”恺撒表情似笑非笑:“有意思,我也不走。” 源稚生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随便你们。” 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只是将目光看向自始至终没说话的女孩,声音柔和下来:“绘梨衣,有问题吗?” “没。”绘梨衣小声说:“我问过康康了,他说不算什么。” “好。”源稚生点头:“日本那边天谴打不到,这边只要防住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绘梨衣,看你的了。” 女孩重重点头,同时小声念诵起某个古老的语言来。 那声音初时很小,但渐渐的越来越大,最后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震耳欲聋,那是古老的语言,是龙族的语言! 与此同时,一个恐怖的,令人胆寒的巨大领域,迅速张开,将整个卡塞尔学院包裹在内,同时温度骤然攀升。 恺撒和副校长都瞪大了眼睛,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女孩似乎是要用言灵强行对抗那来自太空的天罚之剑。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各种念头疯狂闪过副校长的脑海,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没时间质疑了,他能做的只有相信。 狠狠啐了一口,眼里闪过凶光,这个邋遢的男人同样念起了言灵。 而伴随着男人的声音,比地下更深的地下层里,巨大的矩阵缓缓地亮了起来,缓缓流动的水银开始沸腾。 与此同时,教堂上的钟楼里,那盏已经熄灭的油灯亮起,火苗越升越高,最后像是熊熊的火炬那样。 其他学员和老师都听到了来自自己脑海深处的龙文,那是古老而生涩的咒言,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念诵,声音重迭着共振。 那个炼金术构造的超级矩阵本就是个言灵的增幅器,这样才能把副校长的戒律放大到全校的范围,现在副校长用它放大了绘梨衣的言灵,并把全校的师生当作能量电池来使用。 空灵的、火焰状的气流从绘梨衣身上腾空而起,像是一棵笔直的巨木的树干,猛地向四周扩开。 那是一道元素之柱,由纯粹的火元素构成,在校园的上空,像是树木开枝散叶那样分散开来,每一片树叶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 但还没等树叶彻底张开,天谴之剑已经抵达,火焰与火焰猛的碰撞,巨大的火光在树冠上分散开来,每个人都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在灵魂最深处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空虚的巨树摇摇欲坠,坠落的火焰像是一场透明的大雨,每一片晶体坠落在校园里都是一场小型的元素风暴,带着狂暴与高温,点燃了一切。 教学楼和图书馆在火焰中飘零溃散,狂暴的闪电向着四面八方流走,点燃了校园外的红松林。 刺眼的亮光让副校长眯起了眼,隐约看到这恐怖的一切,叹了口气说:“昂热,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如果这个世界最终被摧毁,那么动手的一定是人类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他的老朋友昂热还躺在日本的急救舱里。 与此同时,瓦特阿尔海姆里,宅男们同样觉得末日降临了,气氛却是无比欢腾,大家豪饮着可乐:“欢呼吧!我等成为亚当的新时代!” (本章完) 第380章 重创奥丁 第380章 重创奥丁 “所以,你准备的后手就这些?”夏弥眯了眯眼,“天谴?” 在奥丁似有意似无意地提出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夏弥立刻就意识到了那个不靠谱的副校长居然猜对了一次。 果然有后手,只不过这个后手吧,似乎并不难猜呢。 不过想来也是,在源稚女的狩猎下,一共都没几个龙王活着了,除了她和康斯坦丁,也只剩下个奥丁和利维坦。 这俩迫于压力,必然联手,但之前那种种危机情况下,利维坦都没有出现,只能说明她确实是陷入了沉睡,还没有苏醒。 那么还能醒着跟他们作对的龙王也只剩下了奥丁,所以夏弥劝副校长的那些话,倒也不是无地放矢,确实不会有龙王偷袭卡塞尔学院,因为龙王已经死光了。 至于除去龙王以外的攻击都不算什么,这也不是吹嘘,源稚女没那么无情,不会把自己兄妹送过去找死,仅仅只是因为她们这边还有个康斯坦丁罢了。 康斯坦丁虽然失去了肉身,但龙王被杀陷入沉睡后,只要苏醒立刻就能进入幼体状态,无论是被强行唤醒,还是自行苏醒,顶多就是醒来的状态有好有差。 这个幼体可以是直接使用寄生者的身体,就像当初的李雾月直接使用了昂热的躯体,当然也可以自行脱离,再孕育一具更适合自己的。 而康斯坦丁大概是对这个世界失望了,还沉浸在诺顿死亡的痛苦中,既不愿意占据绘梨衣的身体,也不愿意脱离,只是短暂的依附着。 这种情况下,他作为龙王的能力会大大降低,顶多只能借点力量和言灵什么的给绘梨衣,帮她短暂提升一下血统什么的。 这种办法的好处就是绘梨衣不会血统失控,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坏处也显而易见,那就是能爆发出来的威力确实不大。 但在没有龙王进攻的前提下,够了。 至少面对天谴这种武器,更是妥妥的。 说到底,不过就是金属和火焰的打击,作为青铜与火之王的康斯坦丁虽不如他哥哥诺顿那样能精准的掌控火焰练出完美的炼金物品,但只是对抗,还是轻而易举的。 想明白这些后,夏弥只觉得好笑:“你也只有这点手段了吗?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吧,哥哥。”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一想到奥丁谋划了这么多年,可那么多精密的计划却被源稚女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莽夫全部打乱,就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觉。 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奥丁算计,芬里厄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夏弥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裹杂着嘲弄的恨意:“你也有今天啊,哥哥,现在的你看上去可真狼狈啊,就像一只……” 她的声音略微低停,一字一顿:“丧家之犬啊!” 男人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出动天谴,不是因为天谴能打击到对方,而是因为他手上只有天谴。 这一次突袭来的太过突然,纵使他还有势力隐藏在各国的高官里,可以挑动他们发起战争,但那需要时间。 夏弥和源稚女找不到他,就直接来掀桌子是他没想到的,出乎意料的行为就会造成出乎意料的后果,仓促之下只能用天谴应对。 现在确定了源稚女不在学院,那么留在学院的就只能是康斯坦丁,仅一个瞬间,奥丁就明白了此刻自己的危险。 他不担心夏弥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源稚女大概就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落入她的手上,那大概就是彻底完了吧。 奥丁当然也留下了茧,可沉睡再到苏醒,毕竟需要时间,而这段沉睡的时间里,一切事情都是不可控的。 就源稚女和夏弥的能力,很大概率会在他苏醒前把他找出来,那就全完了。 几个念头闪烁间,奥丁立刻分析出了局势,当务之急是离开,在源稚女那个疯子杀胚赶来之前离开。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眼前明媚的少女,夏弥还穿着她那身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如果此刻有人看见她此时的模样,一定会瞪目结舌。 要知道这里的温度是零下几十度,穿着防寒服隔着保暖层都会感觉到寒冷的地方,可女孩却只穿着一袭单衣,漂亮的裙子边下是光洁如玉的小腿。 她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温度,皮肤白皙,仿佛雪中精灵。 但奥丁知道这个精灵有多暴力。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龙王举办舞会时,耶梦加得永远都是没有舞伴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她那宽大的红裙下,藏了多少令人畏惧的兵器。 没有人愿意赤手空拳的和她站在一起,她的近身格斗能力在所有龙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曾经的耶梦加得更擅长用巧劲,是无奈之举,因为大地与山之王中绝大部分的力量都在芬里厄身上。 但现在已经进化成死神海拉的她,可没有这明显的短板了,也就是说,如果真打起来,夏弥能全方面碾压他,并且被血契反噬的程度一定比他轻。 毕竟这份契约可不算是绝对公平,血统更高力量更强的那一方会受到偏护,而夏弥已是完全体。 但也就是血契还存在了,不然奥丁毫不怀疑这女人已经朝着自己挥刀了。 现在她在拖延时间,纯粹只是因为知道源稚女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源稚女来了,一切直接尘埃落定,她也省得拼着被血契反噬,得不偿失。 可是他不能等,夏弥在等支援,他能等什么?等死吗? 谋划了这么多年,男人自然不缺智谋,立刻明白此时的局面有多糟糕。 他不再浪费口舌,恢复了优雅高傲的站姿,吹响了口哨。 马嘶声回荡在天海之间,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从孵化池中踏波而出,马背上挂着弯曲的矛。 成千上万的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在他的头顶盘旋,化作黑色的漩涡。麦卡伦先生翻身上马,提矛在手,变回了雨夜里的狰狞武士,随手一挥,他就穿上了那件招牌式的天蓝色的风氅。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他就变成了那位威严的古神奥丁。 “怎么,知道拖不下去,准备动手了?”女孩却只是嗤笑着,眼底的嘲弄毫不掩饰:“但现在才拼命,是不是太晚了些啊?” 以源稚女的速度,这点距离赶来并不需要很久,夏弥猜测她找楚天骄虽然要点时间,但肯定也不会太久,他们俩人如果继续再对峙一会儿,源稚女估计就赶来了。 奥丁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拼命要跑路了。 可是……跑得掉吗? 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夏弥缓缓低头,等她再抬起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璀璨的金色,仿佛里面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 夏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身龙躯的金冠帝女! 她的嘴唇艳如朱砂,浑身流淌着萤火般的微光,妩媚的五官中透着庄严,夭矫的身躯中凝聚着力量,男性和女性的美感居然完美地呈现在一个身躯上,鲜艳的红裙铺满了脚下的整座冰山。 面前的人艳如桃李却又坚若钢铁,她的眼睛美得不可方物,却再也没有温度。 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夏弥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人类,她是龙王,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 谁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毫无意义,奥丁举起了长矛,夏弥……不,此时应该叫她海拉更为合适,海拉也抬起了手,宛如死神镰刀一样的武器凭空出现,恐怖的领域瞬间展开,威势远超骑着马的男人。 两人如流星般对撞,武器在一瞬间狠狠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龙王搏斗时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过高深的招式,纯粹拼的就是力量和技巧。 而在近身搏斗上,海拉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就连源稚女都不能。 可男人别无选择,海拉不会给他释放言灵的机会,真正王与王的交锋,从来都是刀刀见血! 海拉一开始想的也只是纠缠住奥丁,但她很快发现,如果自己不用出全力,根本不想恋战的奥丁很有可能会脱困。 可如果用出全力必遭反噬,两人像炮弹一样对轰了几次,对双方的力量都有了初步的掌握,海拉清楚无比的知道,再不拼一下,那就真的要放跑他了。 “妹妹,你不专心。”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掉依赖别人的毛病吗?以前是芬里厄,现在是源稚女!”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双方短暂的分开,皇冠帝女的胸膛微微起伏,她迷起了那双庄严又绝美的眸子,冷声喃喃:“反噬么……” “那就反噬吧!” 她终于不再压抑着愤怒与仇恨,狠狠挥刀,恐怖的力量毫不遮掩,铺天盖地的压向对面的男人。 “你也配提芬里厄!你居然还敢提他!”海拉怒目圆瞪,怒吼后又恢复了冷漠庄严:“那你就去死吧,给他陪葬。” 死神的镰刀从男人的右肩斜切而下,斩裂了他的肩胛骨、胸骨和肋骨,一直斩到左胸的心脏部位,顺带还切断了那匹天马的脖子。 那是究极暴力的一刀,在一击中摧毁了男人的心脏和神经系统,任何还需要依赖肉体的生物受到这样的创伤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修复身体,龙王也不例外。 她的实力确实远超奥丁,她早就有了可以报仇的力量。 “可是杀死芬里厄的,难道不是你现在的依靠,源稚女么?吃掉芬里厄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男人嘶哑地说。 “你觉得我不知道谁阻止了我变成海拉的计划?是你啊,我亲爱的哥哥!你只是没有出面,没有亲自动手罢了!” 海拉缓步转到男人的身后: “你把情报透露给卡塞尔学院,那帮四肢发达自命不凡的家伙就兴奋地出发了,屠龙者只是你的爪牙,千百年来你都在利用他们愚蠢的勇气,而你自己是永远的受益者,是你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的!” “要活过诸神黄昏的人只有你,其他人都是你的阶梯,你才是我们中最像人类的那个,几千年来你一直在研究人心吧?你学会了他们的贪婪和狡诈,赫尔佐格跟你相比只是个孩子!” “可你犯了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这个错误将断送你的一切!” 男人张嘴欲言,但雪亮的刀光忽然横过了他的脖子,海拉挥刀收刀都只在瞬息之间,但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已经受到了反噬,该你支付代价了。”她伸手轻轻一推,把那颗令人厌恶的头颅从脖子上推了下去。 她并不认为自己“真正地”杀死了奥丁,毫无疑问他在某个地方藏匿了自己的核。 人类也称那东西为茧或者胚胎,其实都不准确,但只要留下那东西的龙王就能借助它复苏,但那要等上许多年,在那之前诸神的黄昏已经结束,胜出者成为新时代的神祇,四大君主只不过是陈旧的尊号。 更何况,源稚女的能力如果完全发挥出来,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想要找到龙王留下的茧,其实并不困难。 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与耐心罢了,而这些,在胜利到来的前夕,又算得了什么呢? 浑身的异变缓缓消失,她从威严庄重的帝女又缓缓变成了那个美丽的人类女孩,只是唇瓣的颜色有些苍白,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毫无疑问,她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反噬,但这是值得的,因为她斩杀了奥丁,她终于报了芬里厄的仇,于是一切代价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重新变成人类女孩的夏弥看着面前的尸体,轻声开口:“再见了,我亲爱的哥哥。” “睡吧,睡吧,等到下一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她要拎起男人的尸骨丢向大海,却忽然愣住,因为那具无头的尸骨静静地跪在那里,既不倒下,也不流血。 时间忽然静止了,就在男人头颅落地的那一刻。 (本章完) 第381章 陷阱 第381章 陷阱 时间静止了。 静止在了奥丁的头颅和身体分离的一刻,夏弥还能在时间的缝隙中自由活动,但除她之外,风停止了流动,连海面上的涟漪都凝固了。 接着时间像是被强制地往前拨了一刻,她回到了奥丁面前,正手持镰刀切斩向奥丁的肩膀,这一刀本会直接切碎他的身体连带着他座下的那匹天马,但变故陡然发生! 奥丁手上的长矛本是前刺的,夏弥躲过了这一击,并抓住了他没来得及防御的那一刻,现在那柄长矛却发生了偏转,变成了横在面前格挡。 武器碰撞的声音沉闷无比,领域碰撞却带来了爆裂的反应,长矛微微弯曲,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夏弥手中那仿若死神武器般的镰刀同样寸寸断裂,恐怖的力量炸开,双方同时被震退。 夏弥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男人回以平静但冷淡的目光,仿佛刚刚被斩落头颅的一幕只是幻觉。 但夏弥知道,那绝不是幻觉。 龙王之间也并非绝对的信任,就连双生子之间都存在着互相吞噬的欲望,更别说跟其他王者了,所以互不知道底牌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弥成为海拉之后,可以打开世界上任何尼伯龙根的大门,所以被称为尼伯龙根的女皇,同时她还是掌控力量权柄的大地与山之王,这便是她的能力,但她同样也有底牌,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而这能力便是空间方面,她能打开所有尼伯龙根便有这个能力在出工出力。 而奥丁,似乎有关于时间方面的能力。 改变因果线还是时间回溯? 她确定自己刚刚确实砍到了,这么说来奥丁确实在时间或因果律上动了手脚,细微的过程不同,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言灵序列表中记载过的言灵都不具备这种神奇的效果,如果说那些言灵是超能力,那么这个男人此时展现的能力就堪称“神术”了。 但这种神术似乎并非没有限制的,否则奥丁就不是格挡了她的致命一刀,而是反过来用长矛刺穿她的心脏。 “真有意思,原来亲爱的哥哥还藏着这样的后手啊,怪不得敢只身出现。”夏弥用力握手,布满了裂纹的镰刀应声而碎,与此同时,新的镰刀在她手中缓缓浮现。 红裙飘荡,她再次变成了那个目空无切高高在上的帝女,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高傲与威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那我就看你,能复活几次!” 她之前率先对男人动手,此时反噬已到,精神和力量被强行压制是种很难受的感觉,但夏弥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她是完整体龙王,哪怕受到了血契的反噬,也顶多就是回到了和奥丁差不多的水平,而近身对战,她不惧任何人。 奥丁没有说话,他同样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陡然凝滞,也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奥丁和夏弥同时闪身后退,高速的移动在雪白的冰原上留下了漆黑的印记。 双方同时开启力场,力场快速张开,边缘稍微扭曲了景物,像是两个透明的气泡。 气泡碰撞的时候,爆炸的冲击波横扫了冰山,那座白色的庞然大物瞬间布满的裂纹,浓烈的白汽蒸腾而上,那是冰块被融化,冰原都隐约开始了震动。 奥丁从后腰抽出黑色的利刃,那件武器不像是金属制造的,倒像是大块的黑曜石或者黑水晶的碎片,边缘不规则,内部流动着明亮的白紫色光弧。 看见那件武器,夏弥张开言灵·天地为炉的领域,流动的电光缠绕着黑色镰刀,把它加热到半熔化的程度,刀身延展到四五米的长度,弧形刃在寒风之中淬火后透出妖异的赤色。 她被血契反噬,已经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就不可能再放过奥丁,她要奥丁的命,为自己的兄长陪葬! 海面上起了涟漪,元素风暴缓缓成型,密集的云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但无法侵入到奥丁和夏弥身边。 这一战几乎天崩地裂,因为他们彼此双方都再无留手,冰川震动,巨大的裂痕一道接着一道出现,里面的海水沸腾,而这不过是被战斗的余威波及。 而这并不值得意外,因为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是混血种眼里的神明。 在神话中他们以城市为战场就毁灭城市,以山川为战场就削平山川,以大海为战场就把大海蒸发成盐湖。 他们同时消失然后又同时出现,身影快到根本无法捕捉,甚至连高清摄像头都未必能看清他们的行动,只能看见冲突之后他们身上新增的伤口。 每次冲突都会引发爆炸,电光、火焰、冲击波,庞大的白色冰山彻底溶解,流下来的水仿佛一条小溪,汇入了冰川的裂缝中,和那沸腾咆哮的海水融为一体。 他们似乎摆脱了重力的限制,在光滑如镜的冰川上都能自由地奔跑,各种匪夷所思的刀术在耶梦加得的手中如千绽放,连续突破奥丁释放的力场; 但奥丁手中的那件武器却能压制夏弥手中的赤刃,那东西每次全力挥动都会打出闪亮的电弧,像是中国神话中雷公的雷凿。 “很好!很好!这才是我的妹妹耶梦加得!我又记起当年的你了!” “快一点!还要再快一点!这样的速度可不够杀死你的哥哥!” 高速的战斗并不影响奥丁说话,夏弥则只是沉默地挥动着长刀,把沿途遇到的一切都斩裂。 这是她和源稚女学的,没必要考虑太多里胡哨的技巧,只要力量足够,那么一切都可以被斩碎! 而她,是力量之王!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双方短暂的分开,天马再次被斩落,奥丁浑身上下满是血腥的伤口,鲜红的血一滴又一滴的落下,落到那千疮百孔的冰川上。 “哥哥,你逃不掉的。”夏弥提着赤红色的长刀缓步走进,步态矫健又妖娆,双脚的利爪每走一步都深深地抠进甲板里,“死在这里就是你的结局。” 两人交手无数个来回,从冰川这头打到那头,虽然还没有分出胜负,但夏弥的优势显而易见。 完整体龙王终究还是超过了残缺的龙王太多,如果不是血契的反噬,以及夏弥警惕男人那古怪的能力再来一次所以刻意留手,男人早就被再次就地斩杀。 但即使这样,男人也没有丝毫胜算。 夏弥只是有些奇怪,奥丁是所有龙王中最像人类的,他聪明而又奸诈,布局总是一环接着一环,以他的智商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纠缠下去对他没有丝毫益处? 首先不提他根本打不过夏弥,继续缠斗下去,必败无疑,更别说还有个源稚女随时都会赶来,等她到了,以完整体白王的力量介入战争,那他除了死,绝对没有第二条路。 所以,他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逃走,想尽办法摆脱夏弥的纠缠,可他居然一直在跟她缠斗,哪怕明知打不过,明知继续下去也没有胜算,必死无疑,也依旧在缠斗。 夏弥不知道男人打的什么主意,但看局面对自己有益,就也没有阻止。 她乐得就这么拖下去,等源稚女来了,那就是彻底奠定胜局了。 她甚至已经在思考,让源稚女在旁边替她压阵,她要亲手了结这个家伙,好为芬里厄报仇。 只是他们打斗打出了不短的距离,此刻距离黑王沉睡地已经有些遥远,虽然源稚女肯定能找过来,但估计要多费一点时间。 不过,如果能在源稚女到来之前解决这家伙,想来,源稚女也会对她刮目相看吧? 想到这,夏弥勾了勾嘴角,她甚至连用奥丁的龙骨当嫁妆去找源稚女提亲都想好了,没承想,一直跟她打的有来有回的男人忽然停下了动作。 嗯? 夏弥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警惕的眯起了眼睛,心中想着,终于要展现底气所在了吗? 她不觉得奥丁是傻子,跟她缠斗这么久必然是有原因的,现在由她打破了血契,两人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也就是说奥丁现在杀她不会有反噬。 而且相对应的,夏弥被反噬了,现在的状态是有史以来最差的,如果想要反杀她,那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 虽然她并不奥丁有能力杀死自己,但不代表她就会自大地忽略这种可能性,一直防着呢,别的不说,就那手操控时间的能力就不得不防,要是在这里阴沟里翻船了,她都不敢想源稚女会怎么嘲笑她。 所以此时眼见奥丁有异常举动,立刻停止了攻势,眯着眼睛警惕的注视着。 奥丁却没有看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冰面下汹涌的海水。 男人此时的模样委实是有些凄惨的,八足天马被斩落,身上全是伤痕,类似纳米科技的细胞无时无刻不在弥补着他身上的伤势,但即使这样,也依旧杯水车薪。 没办法,完整体龙王和残缺的龙王是完全两个世界的物种,更何况还是大地与山之王最擅长的近战。 毫无疑问,再打下去,他就要真的把自己打死了。 可他看上去没有丝毫意外,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早有预料的事情,也没有多少慌张,就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 夏弥上下打量着他,想看看他这是准备憋什么大招,结果下一秒,男人纵身一跃,跳进了冰海里。 这是想逃?那早干嘛去了? 没有丝毫犹豫的,夏弥也跳了进去。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的躯体淹没,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寒冷似的,扬起赤刃,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的男人劈去。 黑色的刀芒劈开了冰冷的海水,带着浩瀚的声势,铺天盖地的冲向男人,男人没有回头,却在被即将劈中的那瞬间,险之又险的躲开了。 夏弥也不气馁,她本就没准备一刀秒敌,对方毕竟是个龙王,不是混血种那种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打发。 再次挥刀,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刀芒劈出,密密麻麻封锁了男人逃离的路线,男人见躲不掉,便避过了一些会致命,以及会拖慢速度的攻击,其他的全部都硬扛了下来。 冰冷的海水里,鲜红的血如烟雾般弥漫而开,但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而是朝着某个方向笔直的冲去。 夏弥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朝着前方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不行,不能再这么追下去了,他就是故意引诱我前来的,说不定他在前面布下了埋伏,或者有什么别的东西等着我。 夏弥在心中暗暗想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留手,恐怖的领域释放并迅速扩展,转眼间就将奥丁笼罩在内,夏弥猛的加速,身影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奥丁的身后,赤红的刀刃毫不犹豫的劈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奥丁似有察觉,他偏了偏身子,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但夏弥并不意外,因为这本就是她故意留下的空档。 奥丁只要闪避,就必然无法再继续逃离,而她要的,就是他停下! 可没等她乘胜追击,彻底了结这段仇恨,就看到身旁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夏弥皱眉,与此同时心中警铃大作,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了前方。 那雷霆万钧般的一刀虽然落空,但劈出的力量却笔直的朝着前方而去,而前方是一处巨大的海底火山。 轰隆声中,海水被分开,岩石被劈裂,火山上裂开巨大的裂纹,这一刀本该直接将山体劈开,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山体不但没有崩裂,巨大的裂纹中还流出了鲜红的血。 而几乎是同时,夏弥那本就因为反噬而显得有些萎靡的气息再次猛遭重创,她又一次受到反噬。 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明白了那里面是什么,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利维坦……” 奥丁笑了起来,眼里满是计划得逞的畅快,仿佛一生的伤势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一字一顿: “恭喜你,答对了。” (本章完) 第382章 断尾求生 第382章 断尾求生 “龙族攻过来了吗?战争结束了吗?我们还活着吗?” 被夷为平地的某个地下入口悄悄掀起了一条缝,路明非悄悄睁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探出,露出了灰头土脸的一个脑袋,警惕的打量四周。 “赶紧出去,我要憋死了。”他的身后传来了芬格尔大声嚷嚷的声音:“我靠你小子看着瘦瘦的,怎么这么占位置,我感觉要被你挤死了!” “别吵!”路明非有些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是你把绝大部分的空间都占了!氧气都被你吸完了!你也不锻炼啊,哪来的这么多肌肉!” “我这叫天赋异禀!” 两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地窖里爬出来,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当时eva的防空警报响起时,两人正在宿舍里睡大觉,倒计时几分钟根本来不及跑去跟大家汇合,但万幸的是,宿舍底下也有逃生通道。 想来卡塞尔学院也考虑过会有外敌入侵之类的事件发生,很多地方都有这种类似的地下小型空间,供学生们躲藏,芬格尔作为学院上了八年的老油子,清楚很多逃生通道的位置。 于是两人当机立断,没急着去和大部队汇合,而是直奔最近的地下通道躲避,瑟瑟发抖的等待着救援,听着外面狂轰滥炸。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动静没了,却不敢出来,生怕敌人还没走,正在进行最后的清扫。 要不是狭小的空间里氧气实在太少,感觉再呆下就要憋死了,路明非感觉能在里面躲到天荒地老,没人找绝不出来的那种。 也就是说,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宿舍楼的下方。 可现在,宿舍楼已经没了,到处都是焦黑的废墟,还有几处冒着火星,显然是火焰还没有完全烧尽。 红十字大旗插在废墟中央,旁边扎起了几十顶白色帐篷,医生们正在帐篷里给学生们做体检,不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伤员,大家都平静的可怕,甚至还有心情窃窃私语。 “听说这次是被核弹攻击了,但貌似没有人受伤更没有人死亡,看来大家躲的都很及时啊,多亏了诺玛提醒及时。” “核弹?我怎么觉得是龙王入侵啊,如果是核弹的话,就我们躲入的深度,并不安全吧?而且谁敢用核弹攻击我们啊,不怕被国家追责吗?这难道不是跟国家宣战吗?” “龙王入侵也不可能只有这么小的动静吧,什么龙王这么没排面啊,地皮都掀不开?” 众人讨论的很火热,时不时对着满目疮痍的学院指点一番,判断这究竟是何等攻击造成的。 eva播报的时候虽然说了天谴,但很多学生根本不知道天谴是什么,总不能是自然灾害吧,这看着也不像自然灾害啊。 主要还是威力太小了,像路明非和芬格尔这种来不及撤离,只能草草躲入地下的人不在少数,这种安全通道一般都不会太深,这么点深度,稍微威力大点的伤害都能把他们波及到。 但现在所有人安全无恙,就不由得怀疑这莫名其妙的攻击的威力了。 不过路明非现在没闲心想这些,他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目光四处打量,试图看见熟人去问问什么情况。 结果还真让他看到了。 就在不远处的一个白色帐篷旁,副校长和恺撒,还有源稚生,三人正在交谈,不远处一个女孩无聊的蹲在地上画圈圈,漂亮的唇瓣张合着,不知道在叽哩咕噜什么。 路明非寻思着要不要过去问问,芬格尔就先通过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几人,立刻拉着路明非上前。 “你们在这啊,发生什么事儿了,是龙王入侵吗?”走过去的芬格尔直接就问上了,大大咧咧的。 路明非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没说话。 “不是,就是天谴。”副校长说:“你不是知道天谴吗?” 芬格尔心说我当然知道,日本的防天谴系统还是我研究的,如果不是忘了,完全可以给学院也来一份的。 主要是没想到加图索家这么丧心病狂,会直接对学院动手,学院可是在美国啊,可不是日本那种小岛国,就不怕引起战争吗? 还有就是,天谴威力这么小?就轰塌了点房屋?那他之前那么潜心研究防御系统干什么,算他勤奋吗?这么点威力防空导弹就给拦截了吧? 亏他为此还熬了好几个大夜,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芬格尔满头问号,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副校长轻咳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他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直接就说了起来,路明非听了两句,觉得头昏脑胀的,干脆走到一旁,在女孩旁边蹲下。 走近了,他才听到女孩说的是什么: “康康,刚刚那样你累不累?有没有受伤?” “不累,没受伤。” “那你饿了没,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不饿。” “不,你饿了,你现在想吃猪肘子。” “好吧,那我想吃猪肘子。” 女孩自说自话,仿佛一个人在扮演这两个角色交谈,路明非有些奇怪,他知道康康是谁,那个腿有点问题的小男孩,和绘梨衣的关系很好,后来发现身份是青铜与火之王里的康斯坦丁,龙王诺顿的亲弟弟。 但是他不是死了吗?他亲眼看着他死亡的,在冰川上。 当时三峡水下,等他赶到的时候,绘梨衣和康斯坦丁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他并不知道康斯坦丁寄生在绘梨衣身上。 正是因为不清楚内情,此刻看着女孩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不由得有些触目惊心,心想这姑娘不会被打击傻了吧,已经开始幻想朋友还和自己在一起了。 他开始寻思要怎样安慰女孩,可是他太笨拙了,也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急得直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绘梨衣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好奇的歪头看他,漂亮的暗红色眸子闪闪发光,就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我记得你,你是姐姐的朋友。”绘梨衣好奇的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啊。”路明非干脆也蹲了下来,姿势介于田埂上的老农和被遗弃的流浪狗之间,随口说:“你呢?” “我在想晚上吃什么。”绘梨衣说。 路明非心说听到了,吃猪肘子是吧,你已经把你的心思说的明明白白啦,真是个啥也不懂的小馋妞。 不过如果每天最大的烦恼就只是思考吃什么的话,这日子还真是有意思啊,他其实也很喜欢这种平凡的日子,逞英雄什么的,脑子里想想就好了,他骨子里就喜欢平凡。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没见识龙族世界之前,偶尔还会幻想一下成为超级英雄,拯救世界什么的,见识了龙族世界后,他已经彻底没了这些心思,只想每天安安静静的当他的衰仔。 尤其是老唐死了后,路明非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听,更是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在宿舍跟芬格尔喝喝酒,醉了就睡,醒了就发呆的日子。 他最近老是发呆,脑子里空空荡荡,漫无目的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也什么也不想,芬格尔说他像是要得老年痴呆,他也懒得反驳。 就像现在,莫名其妙的又发起呆来了。 绘梨衣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转头看他,漂亮的红色眼睛里满是好奇:“哥哥,你在想什么?” “你应该叫我学长。”路明非说,说完心想我也算是有学妹的人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学妹,但依旧打不起什么精神,随口说:“没想什么,想猪肘子和土豆泥。” “你不喜欢吃猪肘子和土豆泥吗?”绘梨衣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觉你很难过。”绘梨衣说:“康康也这么觉得。” 路明非愣了愣,心说我难过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他扯了扯嘴角,却有些笑不出来,然后就听到那总是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女孩,认真的看着他,语气诚恳:“虽然不知道你在难过什么,但是康康让我告诉你……” 还没完了是吧?谁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已经没了,想念放在心里好默默想念就好了啊,别说这种恐怖故事啊。 路明非在心里想着,不过没有说出口。 绘梨衣还在继续说:“别难过,老唐不怪你,康康也不怪你,他们都很感谢你,因为你成全了他们。”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考虑后果。” 路明非猛的愣住,他呆了很久,只觉得鼻头酸涩无比,好半天都说不出话,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绘梨衣却已经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猪肘子。 路明非看着女孩的背影,眼眶莫名红了,像是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 蜘蛛切在空气中切出一道淡青色的微光,轻而易举的洞穿了冰面,源稚女一手攥住刀柄,另一只手把卡在浮冰缝隙里的女孩拉了上来。 女孩浑身湿漉漉的,漆黑的长发贴着曲线毕露的身体,还在往下滴水,漂亮的波西米亚风长裙全都被打湿,整个人仿佛一只落汤鸡,冷风一吹,海水立刻有结冰的迹象。 源稚女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女孩贵为龙王,肯定不会在乎这点温度,也不会怕冷,但还是脱下了黑色风衣外套,套在了女孩身上,稍微遮掩了一下她的狼狈。 夏弥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睛里的光彩更是格外黯淡,黄金瞳已经熄灭了,此时的她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龙王,而是某个受了欺负的可怜女孩。 这一幕倒是难得的罕见,源稚女打量了她半天,眼瞅着夏弥似乎快要恼羞成怒了,这才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挑眉好奇道:“怎么搞成这样了?” 她非常意外,要说之前的夏弥,还是耶梦加得的时候,被其他龙王欺负,被其他龙王吊打,都情有可原,毕竟大地与山之王绝大部分的力量全部都在芬里厄身上。 可现在,吞噬了自己的兄长,夏弥是完整的龙王,是死神海拉,别说奥丁了,除了源稚女或者深渊里沉睡的那位,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将她弄得如此狼狈? “别提了,被阴了。”夏弥没好气道,说话声音有气无力:“我实在是没想到,那奥丁居然这么不要脸。” “他故意激怒我,让我跟他缠斗,我想着反正他打不过我,就拼着被反噬,也想报仇。” “然后呢?”源稚女没有对此作出评价,因为她了解双方的实力,夏弥确实是即使被反噬了也能杀死奥丁,双方实力不在一个层面。 “结果他把我引到这里来,害得我又被反噬了一次!”夏弥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利维坦在这底下!我吃了两次反噬,利维坦也被惊醒,然后我被奥丁和利维坦围攻,就这样了。” 源稚女恍然:“原来如此。” 她赶来的速度并不慢,夏弥想要报仇也无可厚非,只是她们都低估了奥丁的狠辣,这家伙发现自己跑不掉,干脆把利维坦卖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利维坦固然是奥丁重要的盟友,但再重要的盟友也比不过自身的安全重要,所以他果断选择了断尾求生。 果不其然,源稚女很快就听到夏弥说:“利维坦被强行唤醒,状态不好,我在她身上留了印记,她不管逃到哪里去,我都能把她找到。” 说到这,夏弥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还带着点点惭愧的表情:“但是奥丁太狗了,我没盯住,他应该跑了。” 女孩低着头,本就狼狈的模样此时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简直像只湿漉漉的可怜小兽,低着头不吭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夏弥是有些不好意思在身上的,她太轻敌了,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报仇,若是小心些,拖到源稚女来了再进行围杀,想来也不会中这种圈套。 不过源稚女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源稚女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孩低垂着的,湿漉漉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下次还有机会。” “大不了以后再想怎么收拾他们,还有时间,别急,慢慢来吧。” 她看出夏弥的状态很差了,心想,你都被打成海面飘浮物了,连自己上岸都做不到,咱还能怪你什么呢,毕竟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恋爱脑罢了。 同时,她的心底还冒出了一个结论: ——虚假的龙族智囊:恋爱脑与尾随之王,耶梦加得。 ——真实的龙族智囊:虚伪狗贼与谋划之王,奥丁。 (本章完) 第383章 无法拒绝的诱饵 第383章 无法拒绝的诱饵 格陵兰冰海,最边缘的角落处。 这里的冷风不减,但连绵的冰架已经几乎消失,海面上只剩下一些浮冰,以及远处一望无际的蓝白色冰雪。 冰雕般的女孩单手撑着浮冰爬上了水面,她的脸素白如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色,和整个雪地完美融合在一起,仿佛雪地的精灵。 很奇怪,她明明是从水里爬上来的,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水迹,干燥的仿佛从未下过水。 冰雪起过女孩白金色的头发,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漂亮蓝眼睛,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冰雕玩偶。 她的目光在冰面上扫视,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人。 男人恢复了本来的穿着打扮,只是脸上的面具被打掉了,此刻站在冰架的边缘看着远方,看方向,正是他们逃离出来的方向。 女孩垂了垂眼睛,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靠近,男人回头看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哦,我亲爱的妹妹,你来了。” 利维坦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就像无机质的宝石,男人可以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高兴。”男人露出关心的神色:“伤势很严重吗?需要帮助吗?” “呵,明知故问。”利维坦终于开口,语气冷硬如寒冰:“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会替我守护沉眠地?” “你就是这么守护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不过想来也是,任谁被当做靶子一样的卖了,心情都不会太好。 利维坦不是傻子,被海拉一刀劈中,强行被从沉睡中惊醒,再感受到源稚女极速赶来的身影,以及趁机落井下石了两下立刻赶紧掉头就走的奥丁,就明白自己被人利用了。 她也不敢耽误,甚至没敢对夏弥太过乘胜追击,就跟着逃走的男人一起跑了,生怕跑得晚了点,就被源稚女干掉了。 现在的她可没有茧了,要是再死一次,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所以哪怕夏弥的状态是从未有过的差,如果她和奥丁继续攻击的话,百分百能取她性命,也不敢继续打下去了。 因为夏弥还有茧,就算死了也还能复活,跟她死磕没有意义。 更何况血契的反噬会持续很久,也就是说,夏弥的虚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相反,要是杀了她,源稚女再想法子强行唤醒一下,虚弱状态反而会消失,顶多变成幼体状态,反而不妙。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不敢继续死磕了,只恨逃得不够快。 利维坦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她被强行唤醒,状态很差,结果上一次杀了她的源稚女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居然变得这么强,强到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这种一睁眼就面对生死强敌,还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强敌,是什么糟糕的天崩开局。 更糟糕的是她还受了伤,当然这点伤不算什么,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痊愈,对比起夏弥受到的反噬,只能说是赚大了。 可重点是不是伤,而是标记,她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一刀带来的影响,她被夏弥标记了。 也就是说,她的行踪将无处遁形,无论她逃到哪里,都一定会被抓出来,甚至连留下茧都做不到,因为她现在的行踪完全是透明的,根本没有机会隐秘的留下茧,对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而且因为对方是完整体龙王的原因,她的血统和冠位不如对方,是无法取消这个标记的,相应的,奥丁也做不到,在自己和奥丁的双生子已经被吞噬的情况下,这个世界能做到抹除标记的只有白色君主和黑色君主。 可白色君主是对方的人,黑色君主醒了只会杀掉所有人,她看似逃走了,但其实是走上了一条死路,只不过是死亡时间被延长了而已。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奥丁自然是感觉到了女孩的愤怒与敌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肯定都不会暴露你,但这不是非常时刻么,只好用点非常手段了。” 利维坦自然是不买账的,依旧冷冷的注视着他,大有一副你不给出个解释,那就大家一起死的架势。 反正她的生路几乎已经绝了,亡命之徒退无可退,多拉一个垫背的也是好的,凭什么要她拿性命给别人做嫁衣? 更何况她和面前之人可算不上友善,甚至可以说她能沦落到如此地步,都因面前之人所赐。 就连贝希摩斯也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虽然她状态差,未必是对方的对手,但没关系,反正她身上有标记,她只需要黏着对方,自然会有白色召唤物赶过来,然后顺手全灭了。 像是察觉到了女孩那蠢蠢欲动想要同归于尽的心,奥丁的脸色严肃了些,他诚恳的说:“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没有办法。” “她们找不到我们的藏身地,就想唤醒那位黑色的至尊,想让所有人一起死,你如果继续沉睡,也是死路一条。” “我只是唤醒你的方式,有些问题,但也是逼不得已。” 奥丁将当时面临的严峻局面,详细的说了一遍,并似有意似无意的解释了自己有多无奈,这只是不得不做的牺牲而已,他也没想到夏弥会标记利维坦,他也很无辜。 利维坦听后,久久的陷入了沉默,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虽然心里依旧很不爽,并且郁气难消,但也清楚,这确实是没办法。 如果她是奥丁,她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奥丁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在沉睡,确实是太被动了,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要等她孵化完成后自然醒来,还不知道要多久,说不定醒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天地同寿,或者在天地同寿中醒来。 不过更大的概率还是在天地同寿前被找到,毕竟对方有白王,点时间找的话,还是能找到她的。 然后她被干掉就成了定局,面对全副武装且有准备的敌人时,连现在让她头疼的标记都用不上,直接就被当场干掉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这糟糕的局面,其实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局面了。 毕竟夏弥因为唤醒她,而被反噬遭到重创,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会没有战力,对方两个棘手的存在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了。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另外一个棘手的存在,完全可以单手镇压她和奥丁两个,他们好像依旧没有胜算。 想到这,女孩脸上的神情愈发冰冷,浑身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气氛也骤然变得沉滞,两人都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急迫感。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屈辱的体验,堂堂龙王,混血种眼中高高在上的神,现在却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这种屈辱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偏偏他们还毫无办法。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最终还是利维坦打破了沉寂。 因为她没有时间了,她得了一种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一点就会感觉敌人即将来临的病,并且这很有可能就是即将要发生的现实,所以她没时间沉浸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里,当务之急还是解决麻烦。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利维坦开口了,她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愤怒与杀意,开始试图想出个办法,解决问题。 而计谋这方面,她承认自己是不如奥丁的,加上她才刚刚苏醒,对一切都还不太了解,状态又差,也只能先问询对方。 奥丁似乎就等着她开口,闻言,勾了勾嘴角。 “我需要你帮我,拖延一点时间。” 他的语气没什么波动,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哪怕局面这么糟糕,却依旧在他的掌控中。 利维坦皱了皱眉,冷声问:“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字面意思。”男人说:“我有办法对付源稚女,但是需要时间,她不会给我这个时间的,所以我就需要你,帮我拖延时间。” “你被标记了我也很同情,但事实就是她们会优先选择你作为突破口,她们肯定会想法子先杀了你,你是她们无法拒绝的饵,你只需要跟她们周旋,为我拖延时间,我们就还有胜算。” “不然,那我们除了死,没有其他任何生路。” “你拿我当炮灰?”利维坦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你想利用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实在是对方根本没有遮掩的念头,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可是你没得选,不是吗?你就算不拖延,等她们找到你,也只是死得更快而已。” “相反的,如果你尽力拖延,等到我计划完成,未必不能反杀。” 女孩冷笑一声,不再遮掩自己的杀意,一字一顿道:“我真的没得选吗?我完全可以拉着你一起死。” “我承认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敢对我动手吗?被反噬的你,只怕是胜算更低吧,反正都是一起死,有哥哥你陪着,黄泉路上我也不孤单,不是吗?” 此言一出,男人的表情再次变得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声音也温和了些:“我亲爱的妹妹,不要意气用事。” “事到如今,想活下去,你只能相信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这也不算是在利用你,只是合作而已,等到我的计划完成,就是我们联手反击的时刻。” 利维坦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局面太艰难了,虽然她很想破罐子破摔,拉着面前这讨厌的家伙一起死,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终于,她又一次压下了心头的不满,冷冷问:“你要多久?” 男人沉吟了片刻,想了想说:“七天吧,你只需要拖延七天时间,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艰难,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七天之后,我能解决源稚女,只要除了她,重伤的海拉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肯说?” 利维坦眯起眼睛,可男人却只是和那双冰冷的海蓝色眼睛平静的对视,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 “呵,那我要如何相信你解决完源稚女之后,不会顺便杀了我?”利维坦问:“你图谋我和贝希摩斯的龙骨也很久了吧。”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男人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的话,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不过你也可以选择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对你动手。” “又或者,你可以提前准备啊,在我准备对你动手的时候,反过来杀了我,说不定我和源稚女就会两败俱伤,你正好渔翁得利呢。” 他甚至懒得掩饰自己想要全部通吃的想法,因为知道那样太假,利维坦也不会相信。 而且他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利维坦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他们之间本就不算和谐,只不过纯粹是因为局势所迫,才被迫走到了一起。 “你还真是实诚,那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帮我的话,我们就可以杀死源稚女了。” “然后再被你杀死是吗?”利维坦冷笑:“这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难道想死在那个卑贱的人类伪王手上?还是说……” 奥丁刻意停顿了一下,盯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想为贝希摩斯报仇了?” “你忘了吗,贝希摩斯可是被她吃了,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失去至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沉默,利维坦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哪怕很不喜欢奥丁的阴谋诡计,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懂人心。 如果能选择,利维坦一定会选择死在同为龙王的奥丁手上,而不是那个卑贱的人类。 源稚女虽然已经继承了白王的冠位,但在他们这些龙王眼中,不过是偷了王位的窃贼罢了,骨子里流淌的还是人类那卑贱的血。 死在她手上,那才是真正的耻辱吧。 “七天。”利维坦忽然开口,“我只给你七天时间。” 没得男人回应,她径直跳进了海水里,就像一尾白色的小鱼,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第384章 是时候发动总攻了 第384章 是时候发动总攻了 “不是,我家被偷了?我不是留下康斯坦丁了吗,这小孩演我?他演我吧?他一定是在演我!” 源稚女看着眼前荒凉破败的景象,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她那么大一校园呢,那么多教学楼呢,最重要的是,她才熟悉的校长办公室呢! 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到卡塞尔学院凄惨的模样,源稚女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长时间过去,火已经扑灭了,但现场还来不及清理,原本耸立着一座又一座古老建筑的地方,现在都只剩下了荒凉的废墟,废墟上是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帐篷,暂时供学生和教授居住。 跟在她身后的夏弥见状,反应倒没那么大,只是虚弱的说:“这里都成这样了,不如你把我送回日本吧,我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养。” 但源稚女没理她,她还在痛心自己的学院,以前是不当校长不知经费贵,现在自己当了校长,才知道这些楼这些草坪,这些被毁的一干二净的建筑,有多值钱。 而且之前学院有啥问题,有啥损失,都是财大气粗的加图索家提供经费,现在加图索家都被她打的快要灭族了,自然不会再来出钱。 也就是说,想要重建学院,她得自掏腰包,而蛇岐八家的财政一直都比较拮据…… 有那么一瞬间,源稚女甚至想,反正日本本部还在,卡塞尔学院这个美国分部不要得了,学生该遣散的遣散,不想走的就全部去日本当黑道! 教授安排起来也简单,给黑道里的那些混小子们上课教授知识就是了,反正教谁不是教。 正好上杉越一直在头疼黑道的整体文化水平偏低的问题,一举两得,又解决了失业问题,提供了就业岗位,又帮历代大家长完成了提升整体文化的夙愿,多好的。 她正思考着呢,远处走来了几人,她甚至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大坨不明物体就扑了上来,源稚女下意识的一脚踹开,等那坨不明物体脸先着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后,才发现原来是那位喜欢装牛仔的副校长。 而副校长身后,跟着源稚生和恺撒。 源稚生一边说着不要乱丢垃圾啊,一边把副校长从地上拽了起来,恺撒则是看了看源稚女的身后,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皱起了眉。 “楚子航呢?找到他父亲了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你的宿敌啊。”源稚女说:“找到了,不过他回来的要晚一点。” “那就好。”恺撒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这位骄傲的贵公子对于自己把别人老爹弄丢了这件事,还是有些在意的。 源稚女懒得理他,目光看向源稚生,问:“绘梨衣呢?学院怎么搞成这样了?” “对方动用了天谴。”源稚生言简意赅的回答:“绘梨衣阻拦了,但是冲击还是毁了学院。” “天谴,怪不得……” 源稚女想起了之前在日本,哪怕有诺顿拦着,却还是将森林燃烧起来,几乎把整片森林毁了的冲击波,了然了。 “有伤亡吗?”她问。 “没,eva在对方锁定我们的瞬间就捕捉到了,提醒了众人,撤离时间足够,大家都躲到了地下,学院的重要资产包括eva的主机本来就在地下,所以没有造成什么太大损失。” “这损失还不够大吗?!”源稚女简直痛心疾首:“这么多楼得多少钱啊,算了,不修了,全都去日本当黑道吧。” 本来还捂着脸嗷嗷鬼叫的副校长听到这话喊声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源稚女,“那卡塞尔学院不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源稚女说:“昂热都没意见,你有意见吗?” “昂热那是没意见吗,他只是说不了话啊!”副校长抓狂,卡塞尔学院的历史虽然算不上悠久,但对于他,对于昂热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居然就在今天,在他掌权的时候,没了吗?还真是猝不及防啊。 不过源稚女也懒得搭理这个独自黯然神伤的老东西,已经开始张罗着让大家搬家了,直接提前毕业,全部都去日本当黑道!黑道是最有前途的好职业!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唯有夏弥跃跃欲试,她觉得当黑道不好玩,但当黑道的女主人好玩,可以试试。 眼瞅着源稚女不是在开玩笑,而副校长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贵公子恺撒也有些不知所措,源稚生只好有些无奈的出来打圆场。 “搬去日本的事情先不急,你还是先说说你的这次行动吧,怎么样了?” 源稚女之前走的匆忙,主要也是怕去晚了奥丁整出更多的幺蛾子,所以也没解释几句,就连源稚生都不知道她的计划,只是听话的扮作她帮忙拖延时间。 现在回来了,看上去心情也还行,源稚生这才问了起来。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源稚女想了想,将自己的计划简略的说了一遍。 等她一口气说完,众人目光呆滞,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找不到龙王,就去复活尼德霍格,因为龙王不想看到尼德霍格复活,所以自然会出现。 怎么说呢,这个逻辑确实没有问题,甚至算得上是顶级阳谋,但问题是…… “那尼得霍格真的醒了怎么办?”副校长呆呆的问:“那就算找到龙王了也没用了吧。” “那就大家一起去死。”源稚女随口说,满是不在乎:“多大点事儿。”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因为众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安静到甚至有些诡异。 没理会表情变得格外精彩的副校长三人,源稚女自顾自的说:“更何况我这不是成功了吗,奥丁出现了,且尼德霍格也没醒,你们怕什么?瞧你们那怂样,就这还屠龙呢。” 众人心说屠龙也不是这么屠的啊,这也太硬核了,下一步是不是没有龙屠就先创造龙,然后再屠啊?就没龙硬屠是吧? “所以最后,你杀死奥丁了吗?”源稚生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源稚女,眼中期待,毫不掩饰。 在源稚女的大肆宣扬下,他们已经把奥丁当成了头号敌人。 不,不只是他们,可以说世界上所有不明真相的混血种,现在都知道有个邪恶的龙族老鬼,没事还喜欢cosplay神话里的奥丁,但掩盖不了他是龙王的事实。 拜源稚女所赐,奥丁都成全民公敌了,每个混血种现在最操心的事情就是要怎么干掉奥丁,毕竟混血种和龙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但只有知情人心里清楚,想要杀死龙王,混血种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能干掉龙王的就只有龙王。 不过源稚女的实力也得到了验证,龙王强她更强,杀不死龙王纯粹只是因为找不到。 那现在找到了,总能干掉了吧? 不过他们得到了一个失望的答案,源稚女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差一点,让他给跑了。” “不过我们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源稚女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夏弥,说:“我们现在准备先杀利维坦。” “利维坦?”恺撒一愣:“这不是深海怪兽的名字吗?也是神话里的生物,难道是真实存在的?” “哦,你还不知道是吧,利维坦就是海洋与水之王。”源稚女扫了一眼脸色变得严肃的副校长和源稚生,“没事,他们知道,让他们给你解释。” 副校长显然没有心情解释,作为炼金术专家,且活了很久的老东西,他是清楚利维坦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的,所以忍不住声音有些发涩。 “怎么又来个龙王,到底还有多少龙王?” “就这两个了。”源稚女宽慰道:“而且很快就会都没有了,别担心,只是龙王而已,很好杀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有合适开会的地方吗?我需要部署一下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的废墟,又说:“算了,不用找地方了,就在这里吧,正好让所有人看看龙王们的凶残暴戾。” “eva,还能工作吗?能工作的话出来工作了。” …… 路明非接过热气腾腾的猪肘子,走到路边蹲下,直接就手拿着啃了起来,反正灰头土脸的也没形象这东西了,而他的身旁,绘梨衣已经啃完了一个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嗦手指。 他们的身旁,是学生排成的长队,长队的尽头,厨师们在废墟边把餐车排列起来,正在供应午餐,慕尼黑烤白肠和猪肘子的香味随风飘来,土豆泥绵软又细腻。 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的排着队,领了午饭就像路明非和绘梨衣这样随便找个地方解决,或蹲或站,姿势随意。 然而不知何时开始,安静的人群渐渐骚动了起来,议论声小声响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明非听到动静,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就看到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而且一个一个表情都非常奇怪,隐约还能听到守夜人讨论区,直播什么的。 路明非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单手拿着猪肘子,另一只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擦,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火速登陆了守夜人讨论区。 果不其然,他在讨论区的首页看到了一个正在直播中的账号,这个曾经叫风间琉璃,现在叫源校长的账号,坐拥粉丝无数,就连路明非都关注了她。 因为那是混血种世界里的传奇人物,以后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人: ——卡塞尔学院的的二代校长,源稚女,又名风间琉璃。 也得益于她这段时间的频繁露脸,她力挫龙王,拯救所有混血种的故事已经深入人心,不少人都觉得她就是真正的救世主,甚至有可能彻底终结龙族的时代。 很多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为了她,甚至还专门注册了号,频繁在守夜人讨论区游荡,只为遵守屠龙的最新消息。 这些人中,甚至很多都是各方势力的掌权人,或者一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而这番蹲守,也让他们在源稚女开启直播时飞快得到消息,各种人蜂拥而入,在线人数几乎瞬间就破了千,而且还在飞速增加,路明非的手机屏幕都出现了轻微卡顿。 不过这并不影响观看,他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见屏幕里,白发红瞳的女孩站在大片的废墟里,眼睛扫视着周围,整个人都表现得极为难过,眼里满是悲痛。 随着她的目光,镜头也跟着转动,将毁于一旦的卡塞尔学院尽数展现在众人面前,画面外,响起了源稚女那沉重的声音。 “这是一个噩耗,就在不久前,卡塞尔学院遭受到了来自龙王的袭击,整个学院毁于一旦,损失惨重。” 她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痛心疾首,让人丝毫不怀疑她此时的心情有多沉重,甚至不少人听了都跟着心里一沉,猜测这个“损失惨重”代表着什么悲痛的后果。 想来必定是死伤惨重的,不然不会连源稚女这么强大的人都露出如此姿态,更何况,画面里的废墟也确实令人惊心动魄。 源稚女甚至不需要说多余的话,仅仅只需要让大家看看这些废墟,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画面偏转,神情难掩难过的女孩再次出现在画面里,她沉痛的说:“这些龙王凶残又暴戾,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对他们的敌意,开始反击了。” “而我们如果坐以待毙,那就逃不了被全部杀死的结局,龙王们是不会讲感情的,这一次毁灭的是卡塞尔学院,下一次毁灭的,也许就是地球!” “相信我,这种极端的事情他们做得出来,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 源稚女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声音都冷硬了:“这一次的损失也不算是白费,因为让我捕捉到了龙王的踪迹。” 这话一出,本来还沉浸在恐慌与兔死狐悲中的众混血种一愣,紧接着,各种各样的弹幕疯狂袭来。 但源稚女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继续说:“我在龙王身上留下了追踪器,她目前还没有发现,而我接下来,将会像所有人开放追踪器定位的位置。”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声音骤然扬了起来:“是时候发动总攻了,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而谁率先捕捉到龙王,并拖延住她,必将载入史册!女士们先生们,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这将是你死我亡的一场战斗,我知道你们可能还没准备好,但是……”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们必须要杀死他们,那些该死的龙王,就让我们,” “将他们送回地狱。” (本章完) 第385章 围剿的开始 第385章 围剿的开始 “诸位,我知道你们可能还没准备好,但没办法,我们的时间不够了,不早早把龙王除掉,就是龙王来毁了我们!” “看看卡塞尔学院吧,这就是诸君以后的下场!不要想着谁能置身其外,以龙王的小心眼程度,他只会想把所有混血种全部杀了,我们没有退路。” “要么被他们杀死,要么,我们杀死他们,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没有人能够幸免!” 冷冷的声音在画面里响起,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底。 满场寂静,整个直播间上万在线观看的人,此刻却安静的可怕,而片刻之后,弹幕瞬间炸了。 [不是,这是卡塞尔学院?你跟我说这是卡塞尔学院?我的卡塞尔学院怎么变成这样了啊!那可是我记忆中最完美的母校啊,该死的龙王!] [太可恶了,这得死了多少人啊,之前还觉得屠龙这件事不急,要徐徐图之做足准备,现在才发现我有多天真,我想慢慢来,但龙王根本不给这个机会啊!我现在才意识到,龙王有多可恶!] [很难想象“损失惨重”这四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骤闻噩耗,只觉得头皮发麻,龙王的报复心的确世所罕见,我们真的该联合起来了,不成功便成仁啊!] [不过也有好处,这么长时间大家满世界乱转,也没找到龙王的踪迹,这东西太能藏了,现在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终于有了进展,我们获得了龙王的位置,这代表着我们终于能够反击了不是吗?] [我已经闻到大战开启前的硝烟了,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吧,上千年来,混血种为了屠龙,损失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如果能彻底终结龙族,那这确实是历史性的一幕,庆幸我活在这划时代的时刻中] …… 弹幕闪动个不停,源稚女看了几眼,见大家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眼底闪过几分满意。 眼瞅着发酵的差不多了,她这才轻咳一声,对所有人说:“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将龙王的位置实时更新在讨论区里,所有人可见,至于如何围杀,都凭本事。” “并且我可以保证,这是一件可以青史留名的大事件。” 说完,她也不等众人反应,干脆利落的直接关闭了直播。 看到她结束,摄像头后面的众人才走了出来,夏弥好奇的凑过来,低着脑袋去看源稚女的手机屏幕。 她正在上传那个可以定位位置的系统,eva做的程序,由夏弥实时更新位置。 “这个靠谱吗?我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要更新?”夏弥好奇的问。 “不用,隔一段时间更新一次就行,我不信她不会停下来。”源稚女说:“她状态并不好,就算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总会停下来歇息的。” “那为什么不由我们自己直接出击?杀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 “她不可能不防着我们,现在去找,有陷阱。”源稚女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就在刚刚,她已经看到了五六种自己去追击,然后会发生的事情,都是对方配合奥丁将计就计,虽然最终结局都是她杀了利维坦,可每一次都受到了反扑。 不仅如此,奥丁甚至和利维坦里应外合,趁着她去追利维坦的时候,进攻了日本,每一次都会造成各种各样的损失,有一次最大意的时候,夏弥甚至都阴沟里翻船了,被奥丁偷袭干掉了。 无数次模拟下来,最好的方式居然是自己按兵不动,让别人去骚扰利维坦,让她无法休息,一直维持着被追杀的紧迫感,最后逼得她不得不生死决战。 也就是说,源稚女这看似随口提出来的办法,是她经过无数次模拟和预见未来找出来的最优解,可以用最小的损失解决掉利维坦。 “说的神神秘秘的,你越来越像个老神棍了,你知道吗。”夏弥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原来当年的大祭祀就是这样的老神棍啊,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夫唱妇随喽。” 她总是爱开这种玩笑,像是试探又像是有口无心,源稚女都已经听习惯了,毕竟这算啥啊,之前在卡塞尔学院读书的时候,跟她一个宿舍,什么过分的没听过? 但源稚生听到这话却是皱起了眉,看向俩人的目光,带着审视,甚至多了几分痛心疾首,就好像在说,妹妹啊,你这么乱来,对得起远在日本的小暮吗? 还是你已经忘了大日本湖畔的樱井桑了? 源稚女对他的目光视而无睹,反而看向了沉默的副校长,挑眉:“走吧,找个地方开会,我有任务要下达。” “什么任务?”副校长有些意外:“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重建校园吗?屠龙什么的,不是先让那些家伙去试试?” “不,你错了,校园重建不重建的无所谓,我现在需要武器,我走之前不是让大家备战吗,备战的怎么样了?” “如果我记得不错,装备部那些家伙的大本营在地下吧?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进攻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副校长想了想,点头:“是的,学院所有部门,就装备部毫无损失,因为他们本来就住在地下,他们的研究也在地下。” “那不就得了,我让他们加班加点搞出来的武器呢?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你要做什么?”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保持着沉默的恺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那些疯子搞出来的武器威力太强,用起来要慎重,不然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大概是担心源稚女又要开始扫平加图索家的余孽了,毕竟这一次的天谴,就是他家族的手笔,这个没得洗。 以源稚女的睚眦必报程度,这个仇不可能视而不见,说不定已经在筹谋怎么报复了。 而局面发展成现在这样,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恺撒也不在乎加图索家会不会彻底覆灭,他只是担心会误伤到普通人。 说起来,这几次的动静都太大了,无论是格陵兰那一次,还是这一次的天谴,恐怕已经引起了各国高层的注意,而混血种是要保护龙族秘密的,所以这一幕是他们不想看见的,甚至需要谨慎对待。 源稚女却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威力越大越好,更何况这种热武器威力再大,也无法对龙王造成伤害吧。” “龙王?”众人一愣。 “是啊,我要无偿给所有混血种提供屠龙武器,不然让他们怎么屠龙?扛着刀跟龙肉搏吗?”源稚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虽然不指望能造成什么伤害,但好歹算有点自保能力。” “实在不行,放个烟给龙王看也是好的,闹出点动静,还能确定方位,拖得久一点,我不就赶过去了吗。” 原来这些武器,是准备这么用的啊。 这一刻,众人都有些恍然。 倒不是这个计谋有多聪明,单纯的是因为是源稚女提出来的,让他们甚至不禁有一种,孩子终于肯读书了的惆怅感觉。 欣慰至极。 …… 北纬65度,太平洋,白令海峡。 俄美边界处,拉特马诺夫岛上,冷冽的寒风呼啸,女孩穿着厚厚的衣,行走在空旷的海岸上,不远处是平静的海面,黑夜低垂,仿佛抬手就能触到星空。 她是海洋与水之王,回到海洋就像是孩子回到了母亲身边,但也不会一直待在海里,偶尔还是会上岸。 虽然现在的局面上岸很危险,但如果她始终在海里躲来躲去,说不定对方就不管她了,继续想办法去收拾奥丁,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优秀的猎手,一般都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所以她要保证时不时上岸停顿一下,在要被抓住的时候逃走,给对方一种只要再追一追就能抓到的错觉,这才是合格的鱼饵该做的事情。 此时她的状态很差,夏弥造成的伤势还没有愈合,不过比起被强行唤醒带来的损伤,这点伤势都不算什么了。 她也不敢停留太久,更不敢离开海边太远,因为怕真的翻车。 她心里其实也有计较,如果源稚女真的追过来了,那么奥丁就会攻击他们的后方,这是两人分开前就商量好的。 这多亏了他们击伤了海拉,不然还真难造成这样的局面。 他们虽然对源稚女暂时没有办法,可绕过源稚女,把那些混血种全杀了难度却也不大,而源稚女性格已经被他们分析透彻了,暴躁易怒,没什么脑子,简直就是翻版的诺顿,怪不得当初跟诺顿玩的好。 但是她比诺顿有个更大的缺点,那就是太在乎那些蝼蚁般的人类,如果把她在乎的那些人全杀了,她必然会气愤到疯狂,而人一怒,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再加上拖延点时间,奥丁就能进化,这么一想的话,他们似乎也不是毫无胜算。 利维坦正思索着,耳边忽然响起了古怪的声音,嗡嗡的,声音来自前方的灌木丛,像是有一只巨大的马蜂藏在灌木丛中,此刻它正缓缓地升起并打开了头灯,雪亮的光柱笼罩了女孩,晃得利维坦眯起了眼睛。 马蜂当然不会有头灯,那是一架俄罗斯产的武装直升机!曾经这种武器多次在战场上亮相,原因无他,威力够大而已,更何况这个还是装备部改装过的。 rpg带着啸音而来,把利维坦面前的整块地皮掀起,利维坦迅速后退,但更多的rpg在女孩的周围爆炸,顷刻间硝烟味就席卷了夜幕下的海岸,甚至隐约听到了便携式火箭筒发射的声音。 全是军用武器,而且全部都是装备部改造后的武器,俄罗斯的混血种彪悍无比,哪怕明知道对方是龙王,也没有丝毫畏惧,英勇起来无可争锋。 只是英勇过了头就难免暴躁,这么多武器轰下去也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 但他们却没有露头,强行压制着冲上去一决高下的想法,是因为守夜人讨论区里,源稚女详细介绍了这位龙王的能力。 无论是可以随意剥夺无数生命的审判,还是可以操纵海水甚至引发海啸的恐怖权柄,都不是靠人多能够压制的,远距离轰炮弹也就算了,人靠近了,那真是必死无疑。 短短数分钟,他们已经对着那娇小的身影倾泻了足以摧毁一支小型军队的弹药。 爆炸连绵不断,纷飞的弹片瞬间就把路面摧毁了,气浪和冲击波摧毁了沿岸的无数风车,海水沸腾呼啸,空袭警报声席卷整个小岛。 炮火声终于停下了,所有人包括直升机外载的重型弹药全部耗尽,整条海岸线上都弥漫着黄绿色的雾气。 这其中既有大量的精炼硫磺粉末,也有水银蒸汽——这些都是对龙类有剧毒的化学品——就是不清楚对龙王的效果会如何。 就在他们密切注视着那被烟雾笼罩的方位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面前一闪而过,等他们看清楚那个女孩时,甚至来不及去想她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在这种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就看到她抬起了手。 “死!”她冰冷的下令,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感,冷酷的就像死神降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喉咙一痛,紧接着视线骤然下跌,那是人头滚落了,鲜红的血在空中喷射散开,仿佛盛开的朵。 利维坦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眼底尽是对人类这种以卵击石妄想的嘲弄与鄙夷。 但下一刻,新的火炮呼啸而来,又是一队新的人来了,女孩皱了皱眉,这些东西对她造不成太大伤害,这些人类更没办法威胁到她,可数量却多到无穷无尽,而且一直有增援。 就像被嚼过的口香粘上了一样,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还甩不掉。 “杀啊!不杀了她,她就要来杀我们了!龙王都该死!”有混血种扛着便携式火箭筒,一边发射炮弹,一边怒吼,眼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利维坦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些没救了的人类,不再犹豫,转身跳进了大海里。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害怕的究竟是随时可能会赶来的源稚女,还是那些一往无前,甚至可能会动用重型武器的人类。 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真来几个核武器什么的,或者炼金武器,也容易翻车。 而这一次被围攻,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被发现,但后来她才意识到…… 这只是围剿的开始。 (本章完) 第386章 走投无路 第386章 走投无路 深海,一往无际的黑色海水里,各种各样的鱼类悠闲的晃荡着,白色的女孩就像一尾白鱼,在漆黑的海水里闪着淡淡的荧光。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这里的深度起码有数千米,可她却没有穿任何防护措施,就像一只真正的鱼类那样。 可按道理来说,这里的压强足以让她的肺部炸开,这么长时间的潜水,她也早该窒息而亡。 但是她就像是长了鱼类的腮一样,在水下也可以自由呼吸,压强丝毫影响不到她,甚至比在陆地上更加自由随性。 因为她是海洋与水之王,她是水中王座,大海就是她的主场,就像星辰于星空。 她最近一直在海里,因为一旦上岸,就会被混血种围攻,这些家伙就像是知道她的实时定位一样,每次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赶来,而且携带着各种各样的人类武器。 虽然这些武器在她看来,很多都和烟没什么区别,纯粹看个热闹,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 那些混血种更是有一个算一个,脆弱的跟纸糊的一样,但也有麻烦存在,那就是杀不完。 无论她展现出多么恐怖的能力,杀死了多少混血种,其他的混血种都会源源不断的赶来,目的根本不是杀死她,而是拖住她。 那么拖住她的目的是什么,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她差不多已经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源稚女和海拉做的手脚,把她的位置公布出来了,直接给了全世界混血种。 捕捉她的难度是在于她始终没有固定路线逃亡,很难提前截杀,而她每一次出现的位置,源稚女想要赶过来都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也许不长,甚至是短暂,但也是需要时间的,而在这段时间里,利维坦早就去了下一个地方,她的位置始终在变,她的速度始终不减,双方之间的差距就始终存在。 不像这些混血种,全世界各地到处都有,只要给一个坐标,立刻就能围上去,甚至杀不完甩不掉。 如果只是单方面比实力,利维坦不惧任何混血种,蚂蚁咬死大象这种事情至少不会在她身上发生,来多少杀多少。 可问题是她不敢被拖住,一旦被拖住,她就从大象变成蚂蚁了,无论她有多看不起源稚女,源稚女都是新生的白王,在那位白色至尊面前,她与蝼蚁无异。 所以,她只能不再上岸。 不过对于海洋与水之王来说,在海洋里才是真正能完全发挥出力量的地方,不上岸就不上岸,也没太多影响。 更何况地球之上,占据绝大部分面积的还是海洋。 利维坦面无表情,她没有目的的在海底游荡,同时计算着时间,奥丁只需要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也就是说她再坚持六天就好。 然而就在此时,强光忽然笼罩了她,灯光的尽头是一座漆黑的巨物,那是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舰。 一艘漆着英国皇家海军标志的……机敏级攻击核潜艇! 利维坦眯了眯眼睛,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自己被核潜艇被锁定而意外,单纯的是因为她见过这艘潜艇。 就在当初,她身赴日本之时,曾经就见过这艘潜艇,当时路明非以及那个身份有古怪的两个少年就是被这艘潜艇救走的,当时这艘潜艇还遭受了重创,现在看来是修好了?又或者是重做了一个? 但无论是修好还是重做,毫无疑问,这艘表面上是奴属于英国皇室的核潜艇,其实已经被混血种掌控,而深海里,也只有这种大家伙能下潜到如此深度,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可到不了这里。 不过核潜艇的话……想来数量也不会多吧,来多少,灭多少好了。 利维坦如此想着,那双毫无感情的蓝色双眸平静的锁定着面前的黑色庞然大物。 而此时那艘潜艇里,众人也在观察这个女孩,指挥舱狭小紧凑,密布着监视器,水兵们神情紧张地扑在工作台前,身体绷得很紧,视线不离监视器和仪表,随时准备进攻或防守。 中年美人舰长一张脸冷若冰霜,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因为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作为混血种,看到女孩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心跳如雷,似乎随时都会爆裂。 不,她的血统并不算优秀,如果不是那位赐下的咒言,她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吧。 在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就死了,没有任何余地。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惧,冷冷下令:“推进力100%,下潜,左舵,拉开距离!” 基本听不到什么发动机声,却能感觉到微微的顿挫之后潜艇忽然加速,同时潜艇的地板大角度倾斜。 舰长和站着的水兵都熟练地后仰来应对这个倾斜的角度,稳稳地站在原地,显然是早已习惯。 机敏级号称世界上最安静的潜艇之一,全速的时候也像鱼那么安静,这艘潜艇正俯冲着下潜,好从利维坦的前进轨迹上闪开。 因为他们不敢硬扛,他们的任务仍然只是拖住。 机敏级核潜艇的鱼雷管中藏着号称世界上最快也最重的“旗鱼”鱼雷,如果不把那怪胎般的“风暴鱼雷”算进来的话,一发就可以炸沉一艘巡洋舰,而这样的鱼雷,鱼雷库里还存着足够的备弹。 他们全副武装,却只是为了拖住女孩的脚步片刻。 舰长没有下令进攻,是因为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位外表看上去只是柔弱少女的女孩,似乎还在观察他们,而她观察的越久,对于混血种来说就是越好的事情。 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她一直观察到那位赶来,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有损伤了。 美人舰长默默想着,但她清楚这个愿望有多奢望,而几乎就在她遇到利维坦的瞬间,信号已经传递了出去。 得益于源稚女的成功操作,现在全世界混血种一家亲,之前的恩恩怨怨全都不算什么了,众人都牟足了劲想要先干掉龙王再说。 就算彼此之间还有矛盾,那也要先等干掉龙王之后再处理,源稚女的出现,无疑是将原本散乱的混血种全部拧成了一条绳。 也许别的事情还有争议,但源稚女目前是所有混血种的指挥这件事毫无疑问。 舰长的地位还是太低,在人类社会,她算是年轻有为,但在混血种社会,她顶多就算个马前小卒。 所以她只收到了龙王经过她所在区域,要求她下潜拖住龙王的任务,却不知道与自己同样收到这则消息的同伴有多少。 但不管有没有同伴,同伴有多少,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她此时就在等上面的回应,如果没有收到准确的指示,那她就有权决定该如何执行拖延的任务。 是攻击是骚扰,还是撤退,甚至是自杀式袭击,全由她做主。 以往这类的指挥信号,总是要等很久,因为消息需要层层上达,并且各方商议。 但这一次是例外,几乎就在她发出消息以后没多久,就同步收到了回应。 回应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打开卫星通话。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因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美人舰长立刻指挥听命打开。 然后几乎是同时,沙沙的电流声在指挥舱里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平静的声音:“同步监控画面,我要看到她。” 舰长闻言抬手,画面便同步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海洋另一边的源稚女眯起了眼,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 “盯着她。”源稚女说:“在她选择离开的时候干扰,可以动用一切武器,但小心她的接近,龙王的速度很快,不过始终保持距离的话,以你们的速度,她也没那么容易接近。” 舰长皱了皱眉,心说龙王强大从来就不是靠肉身吧,虽然他们的肉身也很强大,但更让人畏惧的,难道不是言灵吗? 鹦鹉螺号的速度确实很快,但也远远比肩不了龙王的速度吧? 一瞬间,美人舰长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问题,但她来不及思考了,因为监控前方那个女孩忽然动了,她抬起了手。 而几乎就在她有动作的瞬间,所有人全神贯注,舰长更是随时准备下令继续拉开距离,他们此时的距离还在安全范围内,但谁也不敢确定龙王的速度。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天真了,龙王想要杀他们需要靠近他们吗?根本不需要。 宛如白色病娇的女孩,冷冷的看着远方的黑色大物,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微微张开。 她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很轻,没有人听见,但几乎就在她张口的瞬间,原本平静的海水骤然沸腾起来了。 无形的领域展开,海浪咆哮着冲向鹦鹉螺号,铺天盖地宛如天崩地裂,舰长下意识的就下令撤退,却没有用。 海水翻腾中,这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变成了水中的一叶扁舟,被水涡牢牢控制在了中心,无法移动分毫,就像一个活靶子。 因为它的对手是大海,而在大海面前,鹦鹉螺号渺小的仿若灰尘。 女孩根本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这个携带炮火足以毁灭一支军队的核潜艇,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稍微大点的蝼蚁而已,本质上没有区别,还是一样的弱小可笑,而她对付蝼蚁,从来不需要费力气。 海水携带着难以估量的压力狠狠砸向潜艇,指挥舱中断电,照明灯和屏幕集体熄灭,刺眼的电火照亮了所有人惊恐的脸。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任务是多么的可笑,原本以为至少也能打个来回,结果却只是人家抬手就灭的功夫,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结果还是低估了龙王的威力。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自己会和这艘潜艇一起被海水硬生生压扁,不由得陷入了绝望之际,指挥舱里连续不断,刺耳不停的警报声中,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淡淡开口,只说了四个字,声音甚至在警报声里显得模糊不清,可这声音却像是响在众人脑海里似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四个字是: ——言灵,禁止。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咆哮扑来的海水顷刻间平静下来,一个巨大的领域围绕着鹦鹉螺号展开,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强行压制。 甚至包括那位尊贵的龙王。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连龙王都能硬生生压制,最恐怖的是她甚至没有来到现场,仅仅是通过电话传音,让人只是想一下都觉得不可思议。 指挥舱的供电恢复了,屏幕们跳闪着纷纷亮起,舰长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冷冷地盯着仪表和屏幕,好像根本没有黑过灯这回事,只是额角细密的冷汗暴露了她刚刚的心情。 “现在,她无法用言灵攻击你们了,你们可以跟她周旋了。”女人淡淡的说:“你们也可以试着攻击她,带那么多武器,不用白不用。” 舰长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太过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最终她沉默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提出了眼下的关键:“她速度很快,我们跟不上。” “已经有其他潜艇去了,你们也并不需要拖延多久,我很快就到,会将这一切解决。” 说完,她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利维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似乎将一切尽收耳底。 与此同时,放下电话的源稚女转头看向夏弥:“我现在赶过去,最少也要数个小时,为什么要对她说我很快就到?” 夏弥放下提词板,笑容明媚:“你不说她怎么急?正所谓死不可怕,等死最可怕。” “言灵用不出来,人类摆脱不掉,且不清楚你什么时候会到,啧啧啧,这种压力,想来是龙王也没体验过吧?” “唔,利维坦有福啦,以后这种压力都不会消散,而她也始终不知道,你会何时赶到。” “以为躲到海里去就好了?想得美,人类下潜不去的深度,自然有龙族能下潜,我收集了不少三代种四代种的小东西,看我不玩死她,我要让她无处可躲,无处可去,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她哼哼着,一副公报私仇的模样。 (本章完) 第387章 临死反扑! 第387章 临死反扑! “龙王最新位置怎么一直在深海里,深度都是千米以下,这怎么杀?” “现在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阻杀的阶段了,我看现在出动的全都是核潜艇级别的目标,这么大的动静,各国领导没反应吗?” “有的兄弟,有的有的,我家族领导人前两天还被邀请去喝茶了,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混血种这么多年的布局也不是盖的。” “龙王一日不除,就没有彻底安生的日子,就算被各国领导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等事情解决之后,用催眠抹除他们记忆就好,现在反而可以借势而为,不然我们能出动的核潜艇还是太少……” “有没有人发现,龙王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这是被核潜艇牵制住了吗?最近都没有最新消息发出来,还真是让人心慌啊。” “没事没事,会赢的,我们还有风间琉璃啊,她不是说了吗,我们的任务只是拖住龙王,拖到她赶到就行,胜算还是很大的。” “唉,希望如此吧,最近真有种末日来临前的预感了,希望最后能安全度过这混乱的时期,祈祷祈祷。” 夏弥摇了摇头,关闭了卡塞尔学院校网的讨论区页面,今夜大概是个不眠的夜晚,在线的人数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峰。 整个学院的学生加上化名的老师,以及众多毕业生,甚至并非卡塞尔学院的混血种,全都缩在这个小小的网页里,等待着屠龙的最新进展。 这无疑是混血种的盛世,活在这个时代是幸运的,也是悲哀的。 幸运的是他们就活在这段注定会留下历史的辉煌时代,亲眼见证着一切的发生,不幸的是,可能有点费命。 但没办法,与龙族斗争,是混血种上千年的使命,他们甘之若鹜,他们在黎明前尽情狂欢,毫不畏惧地燃烧着自己最后的光亮,根本不在乎能不能看到太阳初升,只想着拼尽全力,共创下个时代。 一个没有龙族的时代。 夏弥是不太能理解这种送死的行为的,在她看来,这些混血种根本无法对龙王造成伤害,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找死。 可被鼓动下,哪怕明知去了就是死,他们也没有丝毫害怕与犹豫,现在更是硬生生拖住了利维坦。 而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因此丧命,但就是那股子夏弥不理解也说不出来的信念,促使着他们奋不顾身。 人类真是奇怪的种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闭眼假寐的女孩,女孩顺滑的银白发丝从脸庞滑过,发丝下露出的是一张精致平静的脸。 夏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这家伙的初次相遇,其实并不友好,因为当时的源稚女还只是个普通混血种,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多名龙王标记,于是她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当时她纯粹就是觉得好玩,也没多想,最后也确实有了杀心,并觉得不过是个混血种,杀了就杀了,根本不会放心上。 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自己走路过程中无意中踩死的那只蚂蚁,顶多垂下目光看一眼,然后继续行走。 夏弥差不多就是这种心态,但最后的结局却让人完全没有预料,源稚女差点拉着她同归于尽。 似乎人类总是这样,看似弱小谁都可欺,但被逼急了,又总是能做出一些令龙瞠目结舌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他们的前仆后继,利维坦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被拖延了下来,这才过去四天,利维坦已经被逼得无路可去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彻底结束她了。 夏弥如此想着,而讨论区里的消息还在继续高速刷新,留言不停地上移。 “一想到彻底终结龙族时代的人是我们,就忍不住激动的轻哼起来,真没想到昂热校长这么多年没做到的事情,换了个校长就办到了。” “主要还是实力差距大了,风间琉璃虽然不会管理学院,但她会杀龙啊,各种意义上的龙,感觉这可比管理学院重要多了,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学院要管了,多好。” “说起这个,学院真的不修了吗,我们真的要都去日本当黑道吗?天啊,我还没干过黑道呢,有没有知情人士透露一下好不好干啊?” “好干的好干的,兄弟别慌,日本黑道是绝对仁义的组织,我们致力于维护日本和平,乃至世界和平,深藏功与名啊兄弟!” “这么有前途吗?据我所知,日本黑道不就是收保护费的吗,怎么听上去这么高大上了?” “前面的兄弟此言差矣,什么叫收保护费,那叫维护世界和平,更何况人家日本黑道合法,是正经职业,还有工资呢,不比当学生好?我们一起去干黑道,好着呢!” “你说的对,也算是提供了新的就业岗位,毕竟龙王屠完了我们这些混血种就没事干了,去混混黑社会感觉也不错。” 看到这里,夏弥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弄出的动静不小,假寐的源稚女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奈:“你在干什么?” “看你的学生们讨论去日本当黑道的光明未来。” 源稚女满头问号,疑惑的看了一眼夏弥的手机,然后露出了然的神色,诚恳点头:“他是有眼光的。” 夏弥:“?” 不是,姐妹,你是真没有自知之明啊? 槽多无口,夏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不过源稚女才不在意她怎么想呢,淡定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去杀利维坦?” “差不多了吧。”夏弥算着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时机差不多就成熟了。” 源稚女点头,跟她看到的如出一辙。 没有在利维坦逃脱的瞬间就去追杀,是因为源稚女通过白王的能力看到了未来,直接去追,不是追不到,而是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并且时间会拖得更久,得不偿失。 目前是她们能做到的最好的局面,网已经撒了出去,接下来剩的就只剩收网了。 而收网的时机,已经悄然来临。 就像夏弥之前说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时候。 利维坦可不知道她们的打算,从她被拖住的那一刻开始,代表死亡的铡刀就已经悬在她脖子上方了,她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所以会始终保持着紧张惶恐的心情。 这种难以描述的心情会一直伴随着她,同时消耗她的精力和心态,时间过去的越久,她的精神越紧绷。 夏弥以自身对龙王的了解,算出了利维坦大概的极限,估计就是这两天了,肯定会崩溃,甚至产生大不了就去死等一了百了的心态。 就算利维坦还能坚持,她的精神一直紧绷,难免会涣散,状态一旦下滑,只会被拖得更久,彼时她们再围攻过去,会轻松很多。 反正无论怎么看,利维坦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逃无可逃了。 不过…… “咱们这位妹妹啊,也不是个蠢的,估计很快就会意识到我们消耗她的想法,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之后,可能会有一些过激的举动。” 夏弥斟酌着言语,尽量说的委婉又通俗:“所以要小心她狗急跳墙,虽然她威胁不到我们,但真发起疯来,能闹出的动静还是不小的。” 源稚女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要小心她破罐子破摔,拉着所有人陪葬,毕竟是海洋之王,而你们日本又在海边,你懂我意思吧?” 正说着,短信提示响起,源稚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夏弥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 源稚女清咳了一声,低声说:“蛇岐八家发来的消息,日本边缘的海域似乎有些不太平,气象情报局检测很快有海啸来临。” 夏弥闻言愣了愣,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某个定位,果然就看到上面的红点闪烁的位置,正是日本海域附近! “哟,还真来了。”夏弥挑眉,同时吹了声口哨:“我就说嘛,是收网的时候了,鱼儿这不就上钩了?”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探头看向窗外,她们正坐在一架高速行驶的飞机上,而飞机的下方,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织成一张闪光的蛛网,那是东京,亚洲最大的城市,飞机此行的目的地。 夏弥掰着手指数已经被干掉的龙王,最后嫣然一笑:“等利维坦死了,就只剩下奥丁了吧。” “进度还真是快啊,等这些小喽啰都干掉,就该面对那位最终boss了吧,想想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她言语间丝毫没有把那位正在海域里搅风搅雨的海洋之王放在眼里,仿佛那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无足挂齿。 而源稚女也没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平静的点头。 “得加快进程了。”她说,她向来不喜欢在已经知道最终走向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只想快点走完流程。 是的,她已经看到了利维坦的结局。 …… 距离东京最近的一处海湾,夜幕下的海水正在涨潮,黑色的浪拍打在犬牙状的潮汐墙上,留下细腻的白色泡沫,远处隐约可见灯火通明的东京。 海风呼啸,海面躁动不安,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竖起了浑身的毛,在黑暗里伸出利爪和尖牙。 海啸已经来临了,层层迭迭的浪头高达数十米,海岸线被吞噬,但在这些咆哮的水中,却有一片海域是彻底静止的。 高墙般的狂潮也不能侵入这片海域,海域的中心,是一个素白如雪的女孩。 以她为中心,直径约一公里的海面完全冰封,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唯有一缕月光照在这片晶莹的海面上,照亮了女孩那张白到近乎透明的脸。 女孩安静的站在冰封的海面上,眺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东京。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安静的就像一座纯白雕像,没有任何监控画面能捕捉到她,卫星下只能看到铺天盖地的海浪。 她知道自己来到日本意味着什么,可她走投无路了。 禁用言灵的情况下,同时没有庞大的龙躯,利维坦的能力被压到了极致,在一艘又一艘核潜艇的追捕下,在各种各样的导弹轰击下,她的行踪硬生生被拖延了下来。 虽然无惧这些小玩意儿,再怎么猛烈的攻击也对她造不成伤害,可速度确实是被拖慢了。 利维坦清楚的知道,这样的速度,再也无法逃过那位白色君主的追捕。 尝试了几种办法但都没有效果后,她便明白了,自己已经无法逃脱。 被蝼蚁一般的混血种逼到这种地步,在她看来是极为耻辱的事情,龙王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沉默又窝囊的等死。 所以她的选择来到了这里,她必然来到这里。 冰蓝色的眼睛里燃起了赤金色的火焰,宛如岩浆般熊熊燃烧,女孩缓缓抬起了手,而随着她的动作,海洋再次咆哮起来,浪迭迭升高,汹涌着扑向海岸。 同时漆黑的乌云出现,将天空的明月繁星通通遮掩,片刻后倾盆大雨落下,闪电划过夜空,惊雷炸响在整个世间。 与此同时,东京都气象局,计算大厅,灯光猛地灭了,紧接着大厅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刺目的红光闪烁着,所以还在坚守岗位的人同时抬起了头。 下一刻,惊雷炸响,玻璃应声而碎,风裹着雨呼啸而入,把印刷用的白纸吹了满地,大雨滂沱,枝状的闪电在乌云中闪灭。 只听机械的女声重复的发出报警,尖锐又刺耳: “警报,警报,检测到海啸来临,检测到海啸来临,预计13分钟后到达东京,预计沿岸所有建设全部会被淹没,最终将会淹没东京,请立即组织撤离。” “警报,警报,检测到海啸来临,检测到……” 刺耳的声音响个不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眼里满是震惊和惶恐,他们看向窗外,却发现灯火通明的东京不知何时变得漆黑一片,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狂风骤雨。 仿佛末日来临。 (本章完) 第388章 一个怪梦 第388章 一个怪梦 警报声撕裂了夜空,高分贝的声浪一站接一站的传递,有人拉响了防空警报,十几秒钟里,偌大的东京城内都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 坐在源氏重工高楼之上的老人霍然起身,看向窗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防空警报是最严重的城市警报,动用防空警报意味着通过电视和广播警告市民都来不及了,危险在瞬息之间就会降临。 繁华夜幕下的人们也被惊吓到了,防空警报的音乐刺耳,盖住了其他任何声音,所有人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响起,铃声绘成另一种可怕的警报声。 上杉越同样摸出发出警报的手机,看到是东京气象局对全体市民发送的警报,警报内容极其简单: “各位市民请注意,前所未有的强劲海啸即将进入东京湾,请居住在沿海区域的市民紧急撤离,无法及时撤离的市民,请在地下室或者建筑物的高层躲避。” 隐约有巨声从东边袭来,轰轰然仿佛雷鸣,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那是海潮声,可是新宿区距离海边大约有10公里远,这里怎么能听得见潮声? 地面在震动,仿佛成千上万只大象组成的象群在街上跑过,吊灯像钟摆那样剧烈摇晃,从高处往下望,可以清晰的看到已经骚乱起来的街面。 也是因为站得够高,上杉越能亲眼看着危险逼近,窗口大开,他站在寒冷潮湿的狂风中,向着大海的方向眺望。 乌云平铺着推来,几十秒内,原本晴朗的夜空被翻转的积雨云盖满,暴雨从天而降。 月光彻底消失,经过短暂的停电后,千家万户又亮起了灯,城市在某种即将袭来的灾难面前战栗。 眼里浮现出炽热的金色,上杉越全身骨骼爆响,龙骨状态在一瞬间完成,这一刻他从垂垂老矣的拉面师傅再度成为了绝世的皇。 他也是东京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市,哪怕他曾经并不愿意。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甚至没等他回应,门外的人就自己推开了门。 源稚生带着满身的风雨气喘吁吁的赶到,黑发被雨水淋湿遮住了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上杉越皱眉看着他,哪怕大灾在前,还是开了口:“什么时候回东京的?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自从上杉越接手蛇岐八家这个烂摊子之后,三个儿女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源稚女自然不用说,这家伙就没怎么在日本待过。 但源稚生和绘梨衣也玩野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已经很少能在源氏重工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不过现在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时间管这三兄妹的行踪问题,老人没有等男人说出答案,直截了当的问:“稚女呢?” “这一次我们似乎抵挡不住。” 这种天灾一般的祸事,不是人力能够抵挡的,但万幸的是,他们有不是人的源稚女。 说起来日本也是多灾多难,这种覆灭性的灾难都来几次了,海啸的都是第二次了,果然还得把龙王除掉吧,不然一天天的都是麻烦,动不动就来场灾难,可恶的爬行类。 上杉越一边想着,一边期待的看着源稚生。 源稚生点了点头,沉着声音说:“她已经去了海边。” “呼。”上杉越顿时松了口气,点头:“那应该没事了。” 源稚生同样点头:“我也觉得,稚女还说了,这一次搞个龙骨回来给大家炖汤喝,缓缓惊吓,你身体也不好,需要补补。” 上杉越:“?” 源稚生补充:“她还说是生命之王,应该很补的,能让老爹你再活几百年,把蛇岐八家发扬光大。” “这样她这个少主就不用继承家业了。” 上杉越:“……” 感动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 …… 与此同时,美国。 路明非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白色的帐篷,而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他坐了起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一大片冰面上,冰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可任凭海浪如何翻腾,厚实的冰面都纹丝不动,仿佛一切都被镇压。 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打着小领结的男孩就坐在他旁边,一脸认真的看着月亮。 路明非安静的坐了会儿,也一起抬头看着月亮。 月亮很大很圆,明亮的月光将冰面照的波光粼粼,像是一大块银淀子,繁星闪烁,岁月静好。 路明非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赖,在世界隐蔽的角落里,他和小魔鬼一起休息,没有龙王没有争斗,甚至连人烟都没有,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哥哥,你怪过我吗?”在这安静祥和的气氛中,魔鬼的声音似乎都变得轻柔了些,是路明非记忆中不曾出现的模样。 从他第一次见小魔鬼开始,小魔鬼展现出来的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强大形象,好像他就是这世间的主宰,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拥有着远超外表的能力。 强烈的自信是可以让人忽略外表的,所以路明非从来没有把他当小孩看待,但这一刻,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孩,还是那种做了错事,忐忑的害怕家人生气的熊孩子。 路明非挠了挠头,一边感到诧异,一边惊奇,心说魔鬼还有这一面呢,还真是长见识了。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高深的问:“说吧,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会觉得我会怪你?” 魔鬼抬头看着天空,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一直在推着你走,却从未问过你想要什么,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真稀奇啊,这么傲娇的家伙,居然会反思自己吗? 路明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还没等他发表意见,魔鬼忽然就低声笑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真好啊,你总是那么快乐,因为一切的痛苦都是我替你承担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往前走,我把所有的路都给你铺好了,可你在做什么?你畏缩着不敢前进,哥哥,你要亲手放弃属于我们的王座么。” 什么王座?莫非这魔鬼还有隐藏属性,其实心里藏着的是中二之魂? 路明非心里吐槽着,嘴里也不着四六的说:“什么王座不王座的,你看我像是能当皇帝的人吗?你以为我是师姐啊!” 他说的话是那样的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到魔鬼都陷入了沉默。 路明非也懒得去想魔鬼在想什么,他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主要就是绘梨衣说的那句话。 他之前一直为自己杀死了老唐而内疚自责,哪怕他不是故意的,哪怕他看出了老唐是在求死,可愧疚感依旧没有丝毫减少。 直到绘梨衣说出了那句话。 女孩因为某种原因,似乎心智并不成熟,看上去就像是十来岁的孩子,单纯又真诚,这种人肯定是不会说谎话的,而往往也只有这种最真诚的童言,才能打动人。 绘梨衣说,老唐和康斯坦丁都不怪他,他成全了他们,这是他们自己选的结局,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路明非只觉得豁然开朗,虽然想起老唐还是有些难过,但却不会像之前那般,内疚的无精打采了。 他想,小姑娘说的没错,如果老唐还在的话,看他这副熊样,说不定也会觉得他没出息呢。 虽然他确实没出息,但让兄弟看了笑话可就不好了,他慢慢就释然了,现在已经不会太过难过。 他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小魔鬼:“很久没见你了啊,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干什么?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道歉的话可以退朝了,推销同样,懒得听,你别费口舌。” 交易是不可能交易的,老唐都说了,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还勉强什么? 他心里说不想交易,那就不交易了,说不出理由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顶着,路明非觉得自己就当师姐后面的跟屁虫挺好的,他非常知足。 想通了之后,路明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豁达了起来,吃嘛嘛香,兴高采烈的当了个快乐的米虫。 连带着看魔鬼都顺眼多了,魔鬼说那些鬼话的时候,他也不生气了,甚至还有心思劝魔鬼早日放弃,他是当不了皇帝的,顶多当个皇帝身边的狗腿子,而且是最谄媚的那条。 魔鬼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非常复杂,有愤怒,有同情,还有悲哀,但更多的,似乎是无能为力。 路明非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心说当狗腿子有什么不好的,没风险,过得还舒服,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说也算是个高层啊。 反正归根结底,平平淡淡才是真,英雄什么的,太悲壮了,他不喜欢。 如果说来卡塞尔学院之前,路明非还幻想过当英雄,但来了卡塞尔学院接触到世界的本质之后,尤其是亲手杀死老唐后,他彻底看开了。 如果当英雄就要杀死那些自己不想杀死的人,就要承担那些痛苦,那他宁愿当个狗腿子,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需要做自己。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他怕魔鬼当场气死,那不就尴尬了吗? 魔鬼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摆烂,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已经做好决定了?你真的没什么时间了,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哦。” “嗯嗯。”路明非毫不犹豫的点头,“想好了,不后悔。” “哥哥你啊……”魔鬼的叹息声幽幽响起:“真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但你已经决定了的话,那我也只好另谋出路了。” “怎么说?你终于愿意弃暗投明,和我一起帮助学姐了吗?”路明非来了兴趣,他还是很认可魔鬼的实力的。 虽然现在的源稚女看上去非常强大,似乎并不怎么需要帮助的样子,但路明非觉得,如果魔鬼愿意出手,还是能解决不少麻烦的。 至少不用操心找不到奥丁的问题了。 “差不多吧。”魔鬼似乎彻底对废柴失望,从而自暴自弃了,他放松下来,跟路明非靠坐在一起,像是随口一般的说:“总要有人去终结时代的,你不愿意的话,就只能让别人去了。” “我等了你很久,但你始终不愿意走我为你准备好的路,哥哥,我也会累。” 说到这里,魔鬼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哥哥,你还是没有明白一件事,当你的力量太过弱小时,你说的话是没有人听的,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废柴的胡言乱语。” 路明非挠了挠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魔鬼却不准备解释,他站起身来,向着远处的黑暗走去。 他走的毫不留恋,仿佛彻底对路明非失去了耐心,路明非下意识的张嘴,想要喊他的名字,但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空气里只留下了魔鬼那句喃喃自语: “我等你求我给你力量的那天。” 他说的那样笃定,就好像那一幕很快就会发生,一定会发生。 寒风猛的刮起,冰雪铺天盖地而来,路明非被吹的睁不开眼,耳边忽然响起了喧哗,那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说着古老的语言,路明非从未听过这种语言,却明白说的是什么。 “杀了她,她是叛徒,处决她,处决叛徒!” “白王,叛乱,该死……” “渴,好渴,她的血流出来了,好渴……” “他杀了她,世间再无白王,再无大祭司!” 路明非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猛的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他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雪山,雪山上庞大的黑色巨龙将白色巨龙撕裂,血将整座雪山染红,而雪山下,是无数密密麻麻的漆黑身影,全是匍匐的龙影,雪山下,庞大仿佛山体般的巨蛇断成无数节,到处都是散落的血肉…… 这是一场凶残的处决,对叛徒的清算。 被撕成两半的白色巨龙抬起血肉模糊的庞大脑袋,赤红色的眼睛看向了路明非,那是何等熟悉的一双眼啊,那是……源稚女的眼睛。 心里真痛啊,真像是有把刀在割,什么重要的人就此失去了,而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师姐……”他无意识的喃喃。 他猛地坐起,在下午的阳光中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全身都是冷汗,外面是学生们聊天产生的噪音,抬眼就是白色帐篷的白壁。 他忽然觉得这声音那么悦耳,提醒他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师姐还好好的,黑色的巨龙也没有重回世界。 一切都还好好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是梦而已。 (本章完) 第389章 你该叫我大祭司 第389章 你该叫我大祭司 日本,东京。 这是一场灾难。 宽敞的街道被长长的车流堵住,让人寸步难行,所有人都在逃离这座城市,东边的人往地势较高的西边逃,西边的人往城外逃。 他们开着各式各样的车,有的车顶还架着自行车或橡皮艇。 但无论是什么车,哪怕是皇室级别的座驾都被困在了路上,车流量早已远远超过道路设计的承载量,甚至还有几条重要的高速公路断裂倒塌了。 东京都有着世界第一流的救灾方案,但这不是什么自然灾害,这是一个远远超过人类想象的伟大生命要摧毁这座城市。 说起来东京真是多灾多难,白王复苏的时候就来过一次灾难了,不过那一次因为在地下尼伯龙根里,影响是最小的一次。 然后就是奥丁为了牵制源稚女,也来过一次水淹日本,那一次声势同样很浩大,但最终也只是声势浩大而已,终究是比不过真正的海洋与水之王亲临。 实在是日本这个岛国,四面环海的情况下,太容易被海水侵蚀了,所以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用海水来毁灭这片脆弱的土地。 可要论起操控海水的力量,谁又能比得过海洋与水之王呢? 源稚女相信,如果她不赶回来的话,那利维坦一定很乐意顺手把日本灭了,半点犹豫都不会有的。 源稚女对日本没什么好感,甚至因为之前在猛鬼众跟蛇岐八家死磕,对这两个势力也没什么好感,但她还是选择了回来。 因为她所在意的人还在日本,她的大本营也在日本,为了她的利益,这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还是得暂时留一下的。 直升机从低空掠过,源稚女透过舱门看向地面,看着那堵的水泄不通的车流,眼眸垂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整条街上每个人都在使劲的摁着喇叭,躁动的恐惧随着喇叭声蔓延,最后整条街上的车都在按喇叭,可是车流还是一动不动。 这画面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啊,似乎每一次灾难来临时,这些人类都是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带着恐惧逃亡。 可是逃亡又能逃到哪儿去?他们太脆弱了,脆弱到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盲目的跑,然后在灾难中痛苦的死亡。 坐在源稚女身边的夏弥也在看底下的人,她似乎感受到了源稚女的情绪不高,轻声问:“同情他们?” 源稚女摇了摇头,声音里没什么感情:“我只是觉得,人类太弱小了。” 这么多年的人类文明发展,在龙族天生就有的力量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脆弱苍白,可就是这样弱小的人类,却成了世界的主宰。 怪不得那些爬行类总是蠢蠢欲动,想来在他们看来,被人类主宰世界,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吧? “是挺弱小的,像蝼蚁一样。”夏弥说,她是大地与山之王,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弄出各种恐怖的地震,死伤无数人,这在人类面前同样是难以抗拒的灾难。 她深刻的知道人类有多弱小,所以她在人类面前总是高傲,那是源自于骨子里的高傲,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对低级生命的蔑视。 但夏弥看着面前白发的女孩,傲气忽然散了,她有些无奈的说:“但人类也总是很强大。” 源稚女意外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如果你不是人类的话,你未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斟酌着语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人类是我见过,最弱也最强的种族,弱的是他们的身体,强的是他们的意志。” “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意志可以比人类更强,在求生欲面前,在各种奇怪的大义面前,他们什么都能做到。” “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没有任何一个龙王能做到你这一步,奥丁谋划了上千年的计划,却被你用短短几年破坏,这何尝不是一种奇迹?”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本就精致无瑕的面容瞬间鲜活起来,严肃一扫而空,眼里满是古灵精怪,她又从龙王变成了夏弥。 她看着源稚女,微微歪头,长发顺着脸颊滑落,眼睛亮晶晶的:“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如果有人能活着度过诸神的黄昏,那个人一定是你。” 源稚女无声的笑了,“这么相信我?” “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夏弥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我看人很准的。” “我的眼光告诉我,跟着你混,就能活,毕竟你这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是吧。” 源稚女不再说话,直升机的高度缓缓升起,她目光眺望远方。 她看见了大海涌来。 百米高的水墙一边推进一边发出雷鸣般的巨声,所过之处,无论汽车树木还是棚屋,都被举上潮头,几层高的建筑在他面前就像是沙滩上的卵石。 那根本不是人能所抵抗的力量,那是浩劫。 狂潮推进到距离高天原大概一公里的地方,在一片位于高处的商业区受到了阻碍。 数十万吨海水破碎为泛着白沫的激流,沿着大街小巷涌入新宿区,浩浩荡荡的大河穿行在高楼大厦间,几层楼瞬间被淹没,可高楼上的广告大屏依旧播放着三井三菱和富士佳能的广告。 盛世和末世相距如此之近,似乎象征着远古巨龙对脆弱的人类文明的嘲笑。 夏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这末日的一幕,轻轻的叹了口气。 “利维坦那家伙,大概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现在想的就是能拉一个算一个。” 如此规模的浩劫,纵使是龙王也必须倾尽全力,虽然没达到灭世言灵那种地步,但也绝对不是信手拈来。 所以利维坦是真的动了玉石俱焚的心。 她大概也是清楚自己的处境吧,被定位逃不了,没时间也没机会留下茧,已然身处绝境,必死无疑的局面,就难免想要多拉几个人下水。 知道日本是源稚女的大本营,她奈何不了源稚女这个最大仇人,那就杀几个她的亲人泄泄愤。 夏弥能体会到利维坦的心情,她相信源稚女也能猜出她的打算,所以两人飞快赶回了日本。 “源稚生说,蛇岐八家还派人去阻止她了?”夏弥问。 “好像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赶到,想拖延一点时间吧。”源稚女说。 “那我们得快点了。”夏弥耸了耸肩:“不然你的部下死完了,那可就不好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直升机的速度骤然提升,旋翼撕破雨幕,迅速消失在了夜空中。 …… “长腿长腿,你们的情况还好吗?不行不要强求,老板的意思是敷衍一下就行!” 薯片妞的声音在耳机里回荡,酒德麻衣却无法回答她,因为耳边全是发动机的咆哮声和风雨肆虐的呼啸声,她正操纵着战斗机在天空中盘旋。 而她这架战斗机的不远处,冷着脸的零同样专心致志的驾驶着一架战斗机,那个女孩明明才刚刚接触这个庞然大物,却熟练地将战斗机驱使的像是仿佛天上自由翱翔的大鸟。 这是两架f-2的战斗机,在海啸袭来之前就已经出发了,奶妈小组远比蛇岐八家更早收到消息,除了没有战斗天赋的薯片妞,冷面皇女和长腿忍者全部出动。 为的只不过是进行半步拖延。 在杀死龙王这个大目标上,小魔鬼和源稚女是目的一致的。 两人已经来到了风暴的中心,隐约可见飞机下方奔腾的海水里,有一片巨大的冰封区域,区域的中心,素白如冰雕的女孩冷漠站立。 酒德麻衣解除了导弹的安全锁,同时用雷达锁定了对方,她没有发出警告,而是悄无声息的发射了导弹。 几乎就在她发射导弹的同时,零所驾驶的战斗机同样发射了导弹,四枚导弹从机翼下的挂架脱落,在夜空中拉出四道明亮的火线,围攻那个冷漠如冰雕的女孩。 同时两架战斗机迅速抬高,上升高度防止对方反击,她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那是龙王级别的目标。 她们是血统优秀的混血种,但不代表就可以跟混血种中的神明碰瓷。 在蛇岐八家的支持下,导弹是最先进的填充硫磺导弹,在装备部的改良下,能对龙族产生远大于普通导弹的杀伤。 不过对于龙王级别的目标,顶多也就产生一点干扰作用。 站在冰面上的娇小女孩缓缓抬头,融金般的黄金瞳淡淡的看向了冲向自己的导弹,她没有任何躲避,只是微微挥了挥手。 瞬间,海水肆虐着升腾,几吨重的海水像巨兽张开了咆哮的嘴,直接将导弹击落,导弹在水里炸开,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威能就已经被海水连带着冰冻,仿佛四颗无关紧要的石子入海。 利维坦抬起头,扫向天空中盘旋的战斗机,目光毫无波动,下一刻,她再度抬手,领域瞬间扩大,暴雨变成了冰凌,铺天盖地的砸向战斗机。 f-2的原型机是美军的f-16,高空高速性能很不错,拉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它能一两倍的音速飞行,比起更新一代的战斗机也差不了多少,灵活性拉满。 但是在这种大范围密集的打击下,根本无处可躲,战斗机拉开速度,想要逃离这片领域。 酒德麻衣的呼吸急促,肾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跳的像是擂鼓,冰凌砸在机翼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正面应敌差距过大的时候,就应该打消耗拉锯战,这领域虽大,但也没到笼罩这片天地。 酒德麻衣想要先离开这片区域,再用追踪导弹,结果就在此时,她和地面上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那是何等淡漠的一双眼啊,瞳孔中闪动着金色的火,酒德麻衣感觉自己就像被死神锁定了,呼吸骤然停滞,手脚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再进行任何操作。 她的脸骤然涨得通红,那是心脏在疯狂往外泵血,仿佛随时都会负荷炸裂,而那女孩只是仅仅看了她一眼。 失去控制的战斗机旋转着坠向地面,失重的感觉让酒德麻衣大脑充血,她徒劳的想去按弹射装置的启动按钮,却始终抬不起手,她手脚麻痹,浑身像是灌了铅。 真可笑,原来人类在龙王面前这么脆弱吗?她还以为自己的力量至少能拖延一会儿的,结果倒是她自以为是了。 坠落前,她看到零驾驶着战斗机冲出了领域范围,希望那个总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妞能逃走吧,毕竟那是奶妈组里老板最关心的妞了。 想到这,酒德麻衣露出一抹苦笑,她缓缓垂下眼,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其实死在日本也不错,好歹这里是她的家乡,都不需要遗体运回国了,也算是魂归故里。 就是有些不甘心,最终落幕就在眼前,可却死在了结局前夕,未免太过遗憾。 酒德麻衣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低头看向地面……这一眼,她看到了奇迹,逆火升天的奇迹! 仿佛一颗火流星从地面射向天空,又像是燃烧的凤凰从烈火中重生,一道带着火光的影子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狂风掀起她白色的长发,仿若神明! 随手像是撕开一张纸那样抓开了座舱玻璃,源稚女单手将高挑的女人拎了出来,像抱着一个娃娃那样单手抱着。 “很害怕?”源稚女挑眉看着怀里的女人,感受着她微微发颤的柔软身躯,随口说:“你们都是我的人了,算是我的资产,怕什么?” “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动我的资产。” 她说着,把酒德麻衣丢向夜空,片刻之后,她被直升机里探出身子的女孩稳稳接住。 夏弥朝着源稚女比了个手势,然后带着酒德麻衣撤离出了领域。 源稚女居高临下的看着海面上的娇小身影,微笑:“好久不见啊,利维坦。” 女孩也在看着她,淡漠平静的赤金色瞳孔里慢慢浮现出了一抹刻骨的怨毒,仿佛毒蛇锁定猎物。 “源稚女。”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恨意在嘴中咀嚼。 源稚女毫不在乎她怨毒的注视,甚至轻笑出声:“看来你对我很有意见啊,这可有些逾距了,还有,你该唤我一声……” “大祭司。” 圆月把水银般的光洒在平铺的云层上方,源稚女站在光芒中,她的俯视,就像是神从天空里的御座上俯瞰人间。 (本章完) 第390章 你已经不配当我的对手了 第390章 你已经不配当我的对手了 “真是个喜欢耍帅的家伙啊。” 酒德麻衣呆呆的抬着头,看向天空中的女人,狂风吹起她的银发,清寂的月光在她身后,仿佛踏光而来。 “但很帅,不是吗?”夏弥哼哼着,同样看着那道身影,眼里满是欣赏:“这才是龙王该有的气场嘛。” 她说着,目光扫向领域外的那架战斗机,皱了皱眉:“那小玩意儿也是你们的人吧?让她走吧,别在那晃悠了,小心被误伤。” 说的是零驾驶的那架f-2,这种战斗机在龙王眼中也不过就是小玩意儿罢了,攻击力顶多像蚊子,防御力也像蚊子,好吧,也可能都不如蚊子。 总之想用这个抗衡龙王,多少是有点招笑了。 酒德麻衣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刚刚的短暂目光接触,让她明白自己的那点微末实力,确实算不了什么。 利维坦在龙王中不算强大的,甚至因为被强行唤醒状态很差,但这种情况下,仅仅只是看她一眼,她就差点机毁人亡,而她是混血种中的佼佼者。 由此可见,混血种和龙王之间的差距,可能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都大。 一边心中感慨着,她一边发消息联络那位皇女,皇女没有回复她,但战斗机却远离了战场,朝着东京而去了。 “还真是个挺识趣的妞。”夏弥笑眯眯的,她上下打量着酒德麻衣那被战斗服裹紧的凹凸身材,大手一揽,带着她坐下。 “来来来,带你看戏。” “这可是处决王族,在龙族中都属于罕见的盛事,你今天算是有眼福了。” 酒德麻衣心中一动,她看向旁边的无关精致的女孩,低声问:“你不出手吗?” 作为清楚夏弥身份与实力的人,她有些意外。 “这种小角色需要我动手吗?”夏弥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手揽着酒德麻衣纤细的腰,靠坐在直升机的后座上,一副放松的姿态。 “别那么多问题,姑娘,你问问题的样子就不好看了。”她说:“嘘,安静点,慢慢看。” “别打扰这场处决。” 酒德麻衣顿时沉默,也没敢抗议那只作乱的手,安静的看向下方。 冰雕般的女孩再也维持不住她冷淡的表情了,她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那道身影,那双仿佛火焰燃烧般的黄金瞳里,满是滚烫炽热的怨毒与恨意。 她没有说话,可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就像走投无路的困兽,抱着死志想要拉着敌人一起去死。 源稚女太了解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了,因为曾经的她就是这样,无路可退,也无路可走,除了拼命,再无其他可能。 但她不是赫尔佐格,更不是奥丁,不会给利维坦任何机会。 当初但凡她刚展露出头角的时候,赫尔佐格不给她活下去的机会,或者奥丁当机立断选择抹除,源稚女都没有任何机会走到今天。 这种以绝后患的事情,奥丁他们不知道,源稚女却清楚的很。 所以在她杀死贝希摩斯的时候,利维坦就已经列入了必杀名单,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更何况她已看到她的结局。 之所以还没有动手,只是因为…… “奥丁在谋划什么?”源稚女开口,语气平淡,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水面上的女孩,表情漫不经心:“告诉我,给你一个痛快。” 利维坦已经不足为虑,她的死亡是板上钉钉,以源稚女如今的力量,想杀已成瓮中之鳖的她轻而易举。 可问题是,奥丁没有任何消息。 这段时间,发动混血种去拦截利维坦的同时,源稚女和夏弥也没闲着,源稚女想尽办法的模拟,却什么都没看到,而夏弥,拖着受伤的身躯,快把整个北极圈翻遍了。 她现在也不敢去招惹那位沉睡中的至尊了,因为她现在伤势很重,强行被反噬到了一个很虚弱的地步,再去挑衅那位至尊,至尊说不定顺嘴就给她吃了,根本等不到奥丁来,一点都不费事儿的。 而当初源稚女之所以是让夏弥去,是因为夏弥的实力刚刚好,既达不到刺激至尊苏醒的强度,又还能自保。 如果换她去,只怕是刚靠近至尊的位置,至尊就感受到了危机,然后从沉睡中醒来,那大家一起玩完。 源稚女暂时还没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天地同寿,所以这一招是没用了。 在怎么都找不到奥丁的情况下,哪怕明知道利维坦应该是不会说,但不说归不说,以利维坦和奥丁的关系,她应该是多少知道点什么的。 冰雕般的女孩冷笑一声,那双炽热的黄金瞳里满是不屑:“人类就是人类,天真到可笑。” 她是死到临头了,但不代表她就会放下仇恨,利维坦巴不得奥丁成功,再把源稚女杀掉,也算是为她报仇,又怎么可能告密。 她是在嘲讽源稚女的天真,这种事怎么可能问出答案? 源稚女也不意外她的态度,只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 伴随着这声话音落下,云层中的身影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利维坦毫不犹豫的用力挥手,海水汹涌着扑向面前,在空中它们变成尖锐的冰凌,似乎能将一切刺穿。 而它们攻击的本该是空无一处的地方,不知何时,单薄的身影悄然出现。 源稚女微微抬手,那些尖锐的冰凌就再次变成了水,悄无声息的失去了所有力量,铺天盖地的落下。 源稚女漫步在这场无休无尽的大雨里,银白的长发随风摇曳,雨水在接近她身遭半米之处时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仿佛那是绝对禁止的禁区。 女人行走的动作是那样的优雅随意,仿佛闲庭漫步,而她每踏出一步,脚下的海面就会迅速结冰,寒气刺骨。 她就那样不疾不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利维坦,仿佛收割灵魂的死神,又像是生命的逝去,缓慢又无可抵抗。 利维坦眼中赤金的光芒愈发璀璨,她吟诵古老的咒言,狂怒的风暴撕裂了大海,龙卷风从海床上腾起,把大量的海水提取到空中,化为漆黑的雨云。 大雨扑簌簌的落下,在半空中变成冰凌,铺天盖地的刺向源稚女,死亡的意志被加持在每一块坚硬的冰凌上,让它们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 与此同时,恐怖的领域迅速展开,领域内的一切海水都沸腾了起来,咆哮的升腾而起,化为数百米的滔天洪浪! “说了多少次,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源稚女再次叹了口气,她看着面前满身警惕宛如幼兽般的利维坦,拿起食指在唇边轻轻摆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的领域,言灵禁用。” 龙王级的战场从一开始就像是要毁天灭地,但此时此刻却都安静下来,围绕身边的滔天海浪、漫天冰凌和无与伦比的领域,全都在女孩的那声轻叹下消失了。 利维坦并不意外,她只是冷漠的伸手,海水在她手中汇集,冰冻,最后变成了一把造型古怪的长剑,通体漆黑,散发着诡异的冰寒。 源稚女见状,也拔出了蜘蛛切和童子切,这是两把好刀,在没有莱瓦汀也没有七宗罪的情况下,这两把顶级的炼金武器,是勉强能跟龙王交锋的武器了。 虽然整体实力上还差了些,不过问题不大,以源稚女目前的能力,也过了那个需要靠武器的阶段了。 呼啸的寒风中,她们提着武器,遥遥地对望。 龙王们的身体强度虽然远高于人类,但终究还是有弱点的,她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弱点。 真正的制胜一击用不着火光带闪电的牌面,她们都能在一秒钟里用一柄看似普通的武器摧毁对方最重要的脏器和神经系统,杀戮原本就是这么朴素的一件事。 利维坦嘶吼一声,飞身跃起,黑刃闪动,自下而上撩起一道无可闪避的黑色光弧:“人类,你该死!” 那双总是淡漠没有丝毫感情,仿若冰雕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愤怒,仇恨让她扭曲,继而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源稚女并没有动作,她静静看着朝自己砍来的女孩,眼里满是怜悯。 在黑刃袭来的那一刻,她精准地伸手握住刀背,在刀背上轻巧地借力,翻身来到利维坦面前。 源稚女大力拥抱着这个女孩,仿佛两人是最亲密的姐妹家人,同时手腕用力。 蜘蛛切整个刺入了利维坦的心脏,龙血正试图修复创伤,源源不断的死亡命令被下达,同时火焰燃烧,仿佛把一整颗炽热的炸弹塞进了她的胸膛里。 女孩眼里满是痛苦与愤怒,可她却无法挣脱这窒息的怀抱,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牢固的桎梏。 这一刻,利维坦深刻的体会到了一种名叫后悔的情绪。 她后悔没有在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源稚女时,因为顾及诺顿的存在,没有将她击杀。 那个时候的源稚女弱小的仿佛蝼蚁,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她分毫,只能在她面前像只困兽一样搏斗,却拿她毫无办法,只能痛苦的流尽最后一滴血。 如果当时……杀了她的话,那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现在的局面也就不会如此糟糕。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仅仅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曾经那个像蝼蚁一样可以随手捏死的卑贱人类,已经变成了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的存在。 双方的地位与差距,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悄然发生了偏转,如今横在两人之间的,是宛如天堑一般的实力鸿沟。 “你太虚弱了。”源稚女语气随意的点评着,“你已经不配当我的对手了,还要挣扎吗?” 利维坦痛苦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像是走投无路的幼兽,又像是被逼到绝境的亡命之徒。 源稚女叹了口气:“还真是倔强啊,那我也只好送你去跟你的兄弟团聚了。” 她说着,低下了头,眼里炽热的金芒闪烁,同时抓住利维坦的下巴,强行让她看向自己。 言灵·娑婆世界。 释放者通过凝视对方的眼睛,把自己的构想强行写入对方的脑海。 当它作用在单独目标身上的时候,还有个可怕的名字叫“森罗”——森罗地狱的“森罗”。 被撕碎,被斩落,被钉死在青铜柱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剥皮抽筋,变成白森森的龙骨,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无数痛苦残忍的画面被强行刻入利维坦的脑海,女孩发出垂死的哀鸣,赤金色的眼睛黯淡,缓缓流下两行血泪来。 “告诉我,奥丁在哪。”源稚女开口,声音如洪钟,炸响在利维坦的大脑里,她完全无法反抗,只能痛苦的说出实话。 “我不知道……” 源稚女并不意外,以奥丁的小心谨慎,自然不可能告诉利维坦自己的行踪。 毕竟利维坦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了,这谁都知道,奥丁不会想不到,利维坦会落到源稚女手里,而源稚女已掌握白王的权,精神系元素最适合的就是刑讯逼供。 所以利维坦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但不多。 现在就是看,她到底知道多少了。 源稚女想了想,换了个问题:“奥丁的计划是什么。” 利维坦徒劳的挣扎着,脸上满是痛苦,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突破那一副又一副的残忍画面,她被牢牢的困死在了幻境里。 女孩死死咬着唇,鲜血溢出,染红了贝齿,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呜咽。 源稚女心平气和,耐心的再问了一遍:“奥丁的计划是什么。” 同时,她眼里的金光大盛,更强的威压被强行灌入。 利维坦终于无法再坚持下去,她眼神变得无比空洞,像是彻底失去了灵魂,变成了呆呆愣愣的木偶。 “我不知道……”她说。 “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源稚女有些不满,想了想,也不浪费时间了,干脆问:“你就说你知道些什么吧。” 她都已经做好了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准备了,事已至此,局势已经相当明朗,利维坦就是奥丁抛出来的弃子,恐怕价值相当有限。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女孩顿了顿,缓缓开口:“我只知道……你会死。” “你将……毫无胜算。” (本章完) 第391章 利维坦,陨落! 第391章 利维坦,陨落! 日本,东京。 天空中那浓厚的乌云坍塌了,清寂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细碎,海面如一块表面有着细密纹路的银锭。 风暴的中央,海面的温度极低,跳荡的银色波光凝固,变成蓝白色的冰层,而冰层之上,银发赤瞳的女人安静站立。 而她的怀里,拥着一个娇小的女孩,两人姿势亲密紧紧相拥,仿佛世上最亲近的人,就好像什么都不能将她们分开。 源稚女低头打量着怀里的利维塔,女孩那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已经白到透明,发白的唇瓣被她嘴里涌出的鲜血染红。 那双漂亮的,充满了冷傲威严的眼睛瞳孔涣散,璀璨的金芒褪去,露出原本的海蓝色,眼角挂着两行血泪。 她的神情时而迷茫,时而痛苦,可她却无法动弹分毫,因为那看似亲密的怀抱,实则是世上最坚不可摧的桎梏。 因为过分用力挣扎,被紧紧环住的腰部脊椎已然碎裂,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依旧在徒劳的挣扎着,就像走投无路的幼兽,发出痛苦濒死的哀鸣。 曾经高高在上的龙王,此刻已经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在更高级的存在面前,龙王也不过是提供基因的食物。 源稚女心里微微感慨,眼底却没有丝毫动容,龙族的历史向来如此残忍,因为自相残杀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如果换成她被利维坦俘虏,只怕下场会更惨,成王败寇罢了。 而这只待宰的羔羊,正在被她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源稚女内心毫无波动的开口,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东西。” 声音裹挟着无法抵抗的命令,刻入了利维坦的脑海,她呆呆愣愣的张开了嘴。 “奥丁告诉我,只需拖延你7日,7日之后,他自有办法对付你。” “我能看出他没有说谎,但我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等他计划完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奥丁是所有龙王中,最精于算计的,如果还有谁能杀死你,就只有他,这一次,你必败无疑。” 源稚女挑眉,虽然利维坦一问三不知,倒也不算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了时限。 七天么。 算上利维坦逃亡的这些日子,直到今日,已经过了五天,怪不得利维坦敢直接来日本,除了她确实毫无可逃的原因,还有就是已经过了五天多了,剩下的一天多,她们怎么也来不及寻找奥丁了。 也就是说,奥丁交给利维坦的任务,其实她已经完成了。 龙王都是骄傲的生物,在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要苟延残喘,被老鼠一样的混血种围杀,是利维坦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事情。 所以她痛痛快快的来到了日本,其实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能带走多少人类算多少人类,最好是连着整个日本一起淹没,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死的还算畅快,至少让源稚女也体会到了失去至亲的滋味。 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面对已成白王的源稚女毫无胜算,最大概率就是刚到日本,就已经被截到,根本来不及将整个日本淹没。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洇灭日本只是顺带,做不到也无所谓,至少比死在蝼蚁手上好。 龙王似乎总是如此骄傲,就像曾经的诺顿,也无法接受自己被蝼蚁硬生生磨死的结局,于是选择了被路明非杀死。 利维坦也差不多,只不过她选择的人,是源稚女。 源稚女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差不多猜到了奥丁的谋划。 她已经是白王了,想要对付她,起码冠位得相当。 完整体的天空与风之王是不够的,更何况李雾月早就被她吃了,奥丁也没有兄弟可以吞噬,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成为伪黑王。 就像原著中的赫尔佐格,最终窃取了白王的力量,成为了伪白王。 原著中的伪白王赫尔佐格,明明只是空有其表的冒牌货,却依旧打的小魔鬼节节败退,最终还是被将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加图索家族回收了,不然还真叫他无敌了。 现在的奥丁就是要走这条路,而且伪白王已经不够格了,因为现在的源稚女远比原著中的赫尔佐格强大,她已是真正的白王,而不是那种徒有其表的冒牌货。 但真正的白王能干得掉伪黑王吗? 源稚女心里并没有答案。 “还真是狡猾啊,局面都糟糕成这样了,还有办法能翻盘。”源稚女叹息一声,算是认可了奥丁的智谋。 “不过,这大概也就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利维坦依旧被困在森罗地狱里,那是针对精神灵魂方面的折磨,她一遍又一遍的惨死,受刑,同时看着自己的孪生兄弟贝希摩斯反复被杀死,而她永远无能为力。 女孩眼角的血泪不止,她神色哀戚,满脸痛苦,彻底被困其中。 森罗地狱可以让人看见自己内心最害怕最痛苦的东西,并不停的重复,直到被困者的精神彻底崩溃。 源稚女看着她的模样,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伸手抚摸女孩淡金色的长发,手按在她的头顶。 “下辈子,别当棋子了。”她轻声说着,同时手部用力。 炽热的火焰从女孩头顶灌入,将她的大脑心脏脊椎以及一切脏器烧毁殆尽,女孩脸上的痛苦神色一顿,缓缓闭上了眼睛。 源稚女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火焰熊熊燃烧,从内而外,将利维坦的一切烧成灰烬,最后只剩下一具,暗金色的,充满了威严的骨骼身躯,在火焰里巍然不动,仿佛安静的僧徒于火焰中圆寂。 那是龙骨十字。 源稚女端详着那具满是威严的古铜色骨架,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意外。 而这一切,和她多日前预知的未来中的景象,完全一致。 这一刻,伴随着女孩的死亡骨骼的出现,以往的所有恩怨全都消散,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火焰的熄灭,烟消云散了。 至此,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陨落。 世上再无海洋与水之王。 远远的,夏弥见大战落幕,这才敢靠近了些许,没办法,她是重伤之躯,而且她主动违背了契约,利维坦杀她是不需要受反噬的。 为了防止利维坦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狗急跳墙,夏弥自始至终没有靠近战场,反正也不需要她的帮忙,来了反而添乱。 现在见一切都尘埃落定,她才敢放心的靠上来,看着那具古铜色的骸骨,总是充满了跳脱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那种情绪很难形容,有悲伤有释然,更多的还是兔死狐悲的无奈。 四大君主无论关系再怎么差劲,无论背地里怎么针锋相对盼着对方赶紧死,但血脉上的连接是假不了的,真到了这一刻,还是免不了兔死狐悲。 昔日的七个兄弟姐妹,现在已经快死完了,如今只剩下一个,虽然活着但也应该快死了的奥丁,和一个虽然死了但也还算活着的康斯坦丁。 回想起当初八人的交锋,宴会,盟约,简直仿佛恍若隔世。 而这一切一切的感慨,最终都只会成了一句: “走好,安息。” 说完,她看向了源稚女,轻声询问:“你要现在消化龙骨,还是带回去?” “现在吧。”源稚女说:“以我如今的实力,应该要不了多久,你先带着她们回去吧。” 这个“她们”,指的是还在不远处徘徊的酒德麻衣和零,两姑娘虽然没有靠近,但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这边,等待下一步指示。 夏弥乖巧的点了点头:“好,那你早点回来。” 听着就像个懂事乖巧的小媳妇,让外出工作的丈夫早点回家,源稚女表情变得古怪,视线对上,夏弥笑出了声。 她瞬间破功,又变回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她朝着源稚女眨眼睛,笑容灿烂:“好了,不逗你了。” “本来想说你注意安全的,后来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威胁到你?我还是管好自己吧,放心,我会把那些海水通过地裂排出去,帮你收拾乱局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我可是很有用的,你要保护我知道吗?没了我这样的贤内助,你就算活过了诸神的黄昏也没用。” 源稚女知道她在暗示什么,这姑娘大概刚刚听到了利维坦的话,龙王的听力自然不会太差,只是她的骄傲让她不会把担心写在脸上,只会这样委婉的试探。 源稚女想了想,说:“别担心,不会有事。” “我看到了利维坦的结局,也看到了奥丁的结局,他不能对我怎么样。” 夏弥顿时松了口气,眼里藏着的紧张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容也愈发明媚。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那你吞噬吧,我先回去了。” 源稚女点头,目送着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开。 等她彻底离开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源稚女伸手出现了那暗金色的骨骸。 …… 东京湾,海潮渐渐褪去,伴随而来的是骑着摩托的男孩们,他们每一个看着年纪都不大,穿着统一的衣服,腰上挂着棒球棍。 他们是野田组,东京无数个黑道帮派里的其中一个,并不起眼,也不是什么大势力,和其他众多黑帮一同参与救灾。 在蛇岐八家彻底掌控日本后,就经常发生这种事情,黑帮总是冲在救灾的第一线,甚至比警察来的还要迅速。 野田寿跟在兄弟们身后,落后了不小距离,看着众人都散开去寻找伤员了,他也找了个方向去,但他却没有拎起棒球棍,倒不是因为救灾中棒球棍没什么用,单纯他的手还有别的用。 “说了让你不要跟来,你还偷偷跟来,这种事情当然要让男子汉大丈夫来干,女子就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 野田寿板着脸,训斥着她身后的人,那是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孩,头上还别着可爱的小发卡。 真并不害怕野田寿的色厉内荏,小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听说这一次的海潮很大,毁了不少建筑,现在才刚退潮,万一等一下又下雨刮风,海啸卷土重来怎么办。” “那你跟着我只会更加危险。”野田寿说:“为了家族而死,我并不遗憾,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 他依旧是那副大男子主义的腔调,真忍无可忍,一个爆栗敲过去,低声骂道:“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可恶!”野田寿低骂了一声,但终究没敢造次,放柔了声调,小声说:“悄悄告诉你,其实没事,我堂哥有内部消息,他说了,少主已经回日本了。” 真眼睛一亮,小声说:“怪不得海啸退了。” 作为知晓部分内情的人,两人虽然没有血统,但却是清楚混血种内幕的人,并知道源稚女的强大之处。 在他们眼里……不,是在整个日本黑帮眼里,少主源稚女已经被神化了,无论知不知道内情,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要源稚女在,日本就绝不会有事。 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信仰简直盲目。 但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黑帮本就是非常崇尚信仰的,至于信仰什么,那不重要。 至少在野田寿和真眼里,源稚女比神话里的神仙还要无所不能。 “嗯嗯。”野田寿说:“有少主在,日本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你跟着我出来熬夜,明天上学怎么办?” “没事没事,这么大的灾难,学校肯定要放假。”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暗中走远,自始至终,他们的手都牢牢牵在一起。 而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黑暗寂静的海岸旁,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静静的坐着,海风吹起她的银发,暗红色的眼眸安静的凝视着黑暗中那逐渐平息下去的大海。 那对小情侣的话,源稚女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有发出动静,只是在黑暗中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羡慕么?”黑暗里传来女子的声音,妩媚中带着温柔。 源稚女没有回头,也不意外,任由女人坐在了自己身旁。 樱井小暮看着源稚女的侧脸,轻声解释:“看到你没回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嗯。”源稚女说。 以往在猛鬼众的时候,每一次源稚女心情不好或者遇到棘手的事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安静的听着海潮声,一坐就是很久很久。 樱井小暮沉默了很久,忽然问:“很棘手吗?” “嗯。” 得到了回应,她便不再问,女孩只是安静的坐在源稚女身旁,陪着她静静看着海潮汹涌,一如多年前模样。 (本章完) 第392章 不要让人忘记你 第392章 不要让人忘记你 “沿海的房屋尽数被冲毁,有些许伤者,但没有死者,目前已在积极救治中,所有黑帮都投入了救灾,预计今日之内可以完成所有救援。” “损失大概还需要两天估算,不过没有死亡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这一次的灾害虽然凶猛,但维持时间很短。” “多亏了少主及时赶回,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损失。” 蛇岐八家,醒神寺,几大家主再一次齐聚一堂,每个人面前都摆着自己的家族族徽,烟炉里香烟袅袅,为诸位家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但这场关于灾害而召开的会议气氛并不沉重,众人神色激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夏弥早早返回,并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那就是这次灾害是由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造成的,而利维坦现在已经被源稚女斩杀。 众人一合计,利维坦死了的话,那么多捣乱的龙王里就只剩下一个奥丁了,顿时一个个喜出望外,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太好了,真没想到我居然能活着看到龙族的时代落幕,我们也是时代中的一员啊!”有家主感慨着说,神色激动。 不只是他,每一位家主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期待神色,蛇岐八家从未如此辉煌过,而在他们这一代,不但成为全世界所有混血种的领袖,甚至还亲手断送了龙族的时代,简直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至于领袖实际上只是源稚女一人,断送龙族时代的也只是她一人这种事情,就没有什么人会在意了。 反正在诸位家主看来,源稚女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代表的就是蛇岐八家。 “少主呢,还没来吗?”有人翘首以盼,很难想象他还是一位严肃的家主,此刻表现的就像是某个明星的狂热粉丝。 坐在主位上的上杉越咳了咳,目光看向身旁的源稚生,源稚生立刻会意,开口:“稚女消化海洋与水之王的力量了些时间,此刻还在赶来的路上,大家稍等片刻。”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并不急,同时偷眼打量坐在源稚女位置上的女孩,夏弥毫不在乎他们的打量,谁看她就看回去,同时附赠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像是在宣誓主权。 众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造次,只是心里忍不住腹诽,寻思这位龙王跟少主什么关系,看上去倒是很亲近的样子。 算了,不管了,和龙王亲近,至少说明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仅剩三位龙王,两位都是自己人,还剩一个奥丁,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至于更遥远的黑王,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毕竟黑王已经死了是记入混血种史册的事情,而且就算他复活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有战无不胜的少主。 蛇岐八家一扫之前的颓势,对未卜的前程充满了信任。 源稚女还没走进议事殿,就已经听到了诸位家主兴奋的交谈声,她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停下了脚步。 局势其实并不乐观。 她已经晋升了白王,曾经的模拟器也跟着升级,只要她想,她可以看到任何事物的未来。 她曾经靠这个能力看到了诺顿的死法,也看到了利维坦的下场,但她现在却看不到奥丁了。 就仿佛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如果世界上真的没有这个人,那源稚女会跟着这些人一起庆祝,现场开个香槟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黑王复苏还要一段时间,他们可以慢慢准备,就算最后覆灭了,也算是临死前的狂欢了。 可问题是,奥丁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在这种情况下,却能屏蔽源稚女的预知了,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今天才是第六天。 还有最后一天。 她在心里默念,真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反而面无表情,心如止水。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战争还未开始,可他们却已经开始庆祝了,人类总是如此愚蠢。” 所有画面瞬间定格,一切的喧嚣交谈离她而去,连窗外的风都安静了,只留下飘飞到一半的树叶挂在空中,一切就仿佛一副被按下了静止的视频画面。 源稚女缓缓回头,看到窗台上坐着个男孩,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打扮,小西装穿的一丝不苟,两条短腿在窗户上晃啊晃,甚至让人担心他会不小心掉下去。 男孩抬起头,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睛里的暗金色浮动,柔软的黑发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光泽,多日不见,小魔鬼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皮肤略显苍白。 源稚女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小魔鬼跟她的关系并不算融洽,一开始甚至互相敌对,源稚女越来越强大后,魔鬼也对她越来越忌惮。 等源稚女彻底晋升白王后,魔鬼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跟她叫板的资格,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自上次诺顿那一战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源稚女能感觉得出来,魔鬼是有意在避着她的。 不过想来也是,他前期做了那么多针对源稚女的布置,好几次想置她于死地,虽然后面源稚女也差不多都报复回来了,但现在风水轮流转,源稚女强大了,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在这方面,小魔鬼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清楚源稚女绝对算不上什么大度的人。 所以现在忽然来找她,是活腻歪了? 源稚女按在刀柄上的手逐渐开始蠢蠢欲动,她很想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攻击到虚体,应该是可以的吧,她掌控精神元素,魔鬼现在就类似精神体,怎么也算得上是专业对口了。 像是知道源稚女在想什么似的,魔鬼适时开口:“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源稚女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魔鬼给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她就先砍个魔鬼出出气,按刀的手继续蠢蠢欲动。 路明泽看了她一眼,一时间脚都不晃了,笑容也收敛了,撇了撇嘴,说:“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 源稚女心中一动,有些好奇魔鬼是怎么猜到自己什么都知道了的,但还是嘴硬的说:“也没有什么都知道吧,奥丁的位置我现在就不知道。” “那家伙的位置现在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小魔鬼说:“反正也来不及了,不是么。” 源稚女心说果然如此,奥丁对利维坦说要七天,以他谨慎的性格就绝对用不到七天,而她现在已经预测不到奥丁了,这说明那家伙应该已经成功。 之所以还没有出现来找她麻烦,要么是还没有适应新的力量,要么就是老阴逼还在谋划,这家伙总是这样,不到万全的准备不会出手。 所以此刻知道他的位置确实没什么用了,因为已经没什么好阻止的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所以……魔鬼现在赶来的用意是什么?来冷嘲热讽的? 源稚女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男孩,“你来干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在四大君主的问题上,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相信我,我远远比你更想杀死奥丁。” 魔鬼耸了耸肩,他外表只是一个软糯可爱的小正太,语气却很淡漠,带着无尽岁月留下来的沉淀。 “我当然可以相信你。”源稚女干脆靠着墙,摆出了一个放松的姿态:“但我需要你展现诚意,你来这里,总不至于是来向我表忠心的吧?” 男孩冷笑一声,眼里闪现过一抹不屑,他当然不可能是来跟源稚女表忠心的,虽然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不如源稚女,不但无法压制,甚至要小心被反杀。 但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别说是源稚女了,就是曾经的白王,他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他是至尊,哪怕是落魄的至尊,也一样是至尊,白色君主固然很强大,却也只是让他重视而已。 “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一次你未必能扛过去。” 魔鬼冷笑:“因为你的搅局,我的计划一团糟,如果你再死了,那大家就真一起玩完了,所以,别阴沟里翻船了。” “尽是些废话。”源稚女同样冷笑,态度绝对算不上客气,“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废话的话,你可以滚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她说着,伸手就要拔刀。 “真是个暴躁的姑娘。”魔鬼终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难得露出这样的神色,他从来都像是一个气定神闲的棋手,无论什么事情发生都面不改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现在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掀了棋盘,并且顺手被棋盘砸了脑袋,恼怒生气,但因为对方是个愣头青,还有理讲不清,同时又打不过,于是一切都化为了郁闷。 “我来就是告诉你,留下锚点。”魔鬼一字一顿:“只要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你,你就立于不败之地。” 源稚女一愣,但还没等她开口,魔鬼的身影就突兀的消失了,这种消失方法就像是拿橡皮擦掉铅笔痕,突兀而又干脆。 紧接着,风声响起,落叶归地,嘈杂的议论声响彻在耳畔,刚刚还宛如雕像一般的家主们恢复了生动的表情,一个个慷慨激昂。 源稚女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几秒钟后,上杉越率先鼓掌,顿时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夏弥鼓掌的尤为大力,女孩笑盈盈的看着源稚女,眼底闪烁如星子。 “没事吧?”等掌声停歇后,上杉越率先开口询问:“可有受伤?” 源稚女摇头,扫过那些满是认真注视着自己的人,顿了顿,说:“利维坦已经死了。” 哪怕早已知道这个结局,亲耳听到她开口承认,众人还是再次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是更加热烈的掌声,而且这一次经久不息。 “太好了,这可是昂热都不曾做到过的壮举!”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开口,他面前放着的长刀,刀柄上刻画着赤鬼,这代表了他的身份。 犬山家,家主犬山贺。 源稚女看了一眼这个激动的男人,平静道:“昂热当然无法做到,因为他只是个普通混血种。” 若放在几年前,昂热还是蛇岐八家,乃至整个日本黑道都闻风丧胆的人物,众人讨厌他,憎恶他,也害怕他,更敬畏他。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说,昂热也不过如此,恐怕会遭受到众人的冷嘲热讽,可现在,没有人会觉得源稚女此话说的狂妄。 他们只觉得理应如此,就该如此。 昂热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个混血种,而源稚女作为要独自切断整个龙族时代的人,早已不是那老东西能相提并论的了。 一时间,众人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他们看着源稚女的目光充满了火热,哪怕是风魔小太郎这种有资历的老牌家主眼底都多了几分激动。 没有任何一个混血种能拒绝此刻的激动,混血种的使命就是终结龙族,他们传承了上千年,为此牺牲了不知道多少人,却始终没有什么成效。 而现在,他们,蛇岐八家,将成为终结时代的家族势力,这注定会载入史册。 所有人热血沸腾。 而就在这一片喧闹中,源稚女忽然听见了魔鬼的嗤笑声,那个家伙,似乎在拼尽全力的嘲讽所有人,甚至是整个世界。 源稚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窗外。 只见刚刚魔鬼消失的地方,他又再次出现了,依旧是坐在窗沿旁,眼里满是嘲讽的看着所有人。 就像是在看一群小丑,又像是神怜悯的看着即将被覆灭的蝼蚁。 察觉到了源稚女的目光,魔鬼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放到嘴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源稚女皱眉,没等她有所反应,耳边传来了夏弥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呢?”漂亮的女孩探头探脑,顺着源稚女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片落叶被风卷入了窗内,最后落到了地上。 源稚女收回目光,神态平静。 她说:“没什么。” (本章完) 第393章 昂热苏醒 第393章 昂热苏醒 “卡塞尔学院校园重建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学生可以暂时都移到日本来,当提前实习了,刚好各个黑帮都缺人。” “执行部专员依旧散出去,全方面搜索奥丁的踪迹,不一定非要看到龙,什么地方天气有异常,或者那种自然灾害频发都要格外关注。” “通知下去,让全世界混血种家族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有执行部的专员寻找就行了,他们也该休养生息了,对了,如果看到加图索家的余孽可以顺手清理一下。” “嗯……应该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我刚刚吞噬了利维坦有点累,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发现奥丁的踪迹跟我说。” 醒神寺里,源稚女一口气说完总结,见众人点头没有异议,随意的挥了挥手:“差不多就这些了,没什么事的话,散会吧。” 诸位家主连忙起身行礼,恭敬的告退,很快偌大的殿厅里就只剩下没动的源稚生和上杉越,以及一个夏弥。 源稚女转头,看向夏弥,虽然没说话,但女孩还是瞬间秒懂。 “哦,家庭会议是吧,得,那我先走,等会儿来我房间找我。” 她说着,一边站起身一边朝着源稚女抛了个媚眼,源稚女面无表情的目送她离开,等收回目光就看到表情一言难尽的源稚生和上杉越。 两人欲言又止,不过终究也没说什么,主要是能说什么呢,劝源稚女注意身体小心生物隔离?还是让她不要始乱终弃? 没说的,老老实实闭嘴吧。 源稚女也假装没看到他们古怪的表情,清咳了一声,主动开口:“把绘梨衣接回日本来吧,然后没事别让她出去了。” “不仅是绘梨衣,你们也不要离开日本,我已经让人把诺玛的主机送到日本来了,让辉夜姬给她打辅助,构建完美的防御屏障。” 源稚生和上杉越面面相觑,两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源稚生问:“怎么了?” “收缩战线。”源稚女说:“如果我不在日本的话,你们就守着日本打,我把那些有血统的混血种都接来了,应该是有战力的。” “我等会儿去把昂热治好,他知道的隐秘也不少。” 老人的眉头深深蹙起,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源稚女这话说的就像是遗书,又或者是交代后事。 源稚生也感到了不安,他沉着声音开口:“稚女,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要自己做决定,告诉我们。” 两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源稚女,大有一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源稚女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想了想,斟酌着开口:“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是我跟你们说了也没用,反而会徒增你们的烦恼。” 无论是魔鬼的暗示,还是原著的内容,亦或者夏弥上次与奥丁交手后,得到的他有类似能影响时间的能力,源稚女都差不多猜到了奥丁的大招。 大概就是像抹除楚子航存在那样,抹除她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奥丁怎么做到的,但既然有了这个猜测,源稚女就会去防备,可无论她怎么模拟,都模拟不出任何相关。 仿佛只要和奥丁搭边的事情,就已经不是她能模拟出来的东西了,加上不知道奥丁会怎么出招,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躲避,这才是让她真正无力的地方。 不过她比楚子航要强,应该不会沦落到成为奥丁傀儡的地步,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奥丁估计也比原著中要强了,那个神奇的能力会不会有所加强,谁也不知道。 一切都是未知,源稚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如果抹除她的存在,蛇岐八家受到的影响肯定最大,换而言之,越亲近的人越会受到影响。 原著中除了路明非没有人记得消失的楚子航,是因为路明非至尊的身份,是因为他隐藏的血统。 上杉越和源稚生虽然在混血种中血统强大,但不代表他们能够对抗得了奥丁,更不代表他们能和路明非一样。 与其告诉他们,让他们担惊受怕,最后无可奈何的忘记她,然后记忆苏醒后陷入无尽的懊恼自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她也没有告诉夏弥和樱井小暮,同样是出于这个顾虑。 在她看来,这个神秘的能力既然连她都能吞下,那完整体大地与山之王的夏弥也不够看,至于自己的那些混血种亲人就更别提了。 源稚生和上杉越再次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气氛一时间都变得十分凝滞。 “其实也没什么,我既然继承了龙王的冠位,理应多承担一些,这已经不是混血种能够涉及的领域了,这不是你们的错……” 源稚女正准备再说两句安慰的话,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完,上杉越忽然打断了她。 “稚女。” 源稚女声音一顿,看向开口的老人。 上杉越依旧是那副苍老的外表,明明已经提升过血统,苍老的脏器全部被更换,但外表却没什么变化,看上去跟当初卖拉面的师傅没什么两样。 但此时那位拉面师傅忽然正经了起来,浑浊的眼里满是认真,他静静的看着源稚女,轻声说:“就算我们帮不了你,我们也会担心你。” “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们连你在担忧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们做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倾听,可以让你发泄情绪。” “一家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护着其他人,我们也不需要你扛所有事情,你明白么稚女。” 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虽然我们没用,但也不想拖你后腿,大不了就是一起去死,反正这些时光已经是偷来的,不是吗?” “我们很愿意跟你一起同生共死,这才是一家人啊。” 他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卖拉面的时候他是热情的拉面师傅,在蛇岐八家处理事务的时候他是尽职尽责的大家长,唯有现在,是个没什么用,却也想帮助孩子的父亲。 源稚生什么都没说,但微红的眼眶已经说明了一切。 源稚女沉默了很久,然后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无奈,带着释然。 “其实也没什么,奥丁有个特殊能力能够扭曲时间线,大概就是我可能会被奥丁抹除,到时候你们都会忘记我,这个世界上可能就不存在源稚女这个人了。” “这不可能!”源稚生斩钉截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比起人到晚年才知道自己还有三个孩子的上杉越,源稚生和源稚女这对双生子从小生活在一起,哪怕成年后分开,彼此之间的羁绊也从未断过。 对于源稚生来说,源稚女就是他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如果失去了源稚女,那他的生命必然会变得不完整,众多经历也会变得不连贯,所以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忘记源稚女。 源稚女耸了耸肩:“也许吧,在你们听来可能很危言耸听,但至少我看到的未来里,就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会忘记我,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们留下足够的防卫力量,在我想办法脱困之前,至少你们有自保的能力。” 至于怎么脱困,源稚女并没有思路,但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不过她相信,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白王,再糟糕也总归有挣扎的余地,怕就怕挣扎出来了,发现日本被全灭了,奥丁成为世界主宰,或者黑王已经毁灭世界了。 那她挣不挣脱就没啥意义了。 所以她要唤醒昂热,虽然昂热本身没什么战力,但他知道的东西多,而且和小魔鬼是盟友,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想办法拖延局面,如果能拖到她回来就还能打。 如果不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再次陷入沉默的父兄,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源稚女扯了个笑容,说:“我去唤醒昂热了,你们也准备准备吧。” “这差不多也算小决战了,成败在此一举。” 说完,她没再多看两人,起身朝外走去。 尼德霍格固然麻烦,但一个一心只想毁灭世界的至尊其实反而好对付,不像奥丁,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各种各样的损招,还有那膨胀的野心,这才是真正难对付的。 退一万步说,尼德霍格打不过,可以把路明非丢出去,大不了就是重开再来一次,但奥丁不一样,首先这家伙根本不会主动去招惹路明非,他会非常的苟,苟到拥有了绝对的力量后再掀桌子。 其次,变成伪黑王的他,如果再得到了白王的力量,说不定还真让他起飞了,没看到小魔鬼现在连她都处理不了么,更别说奥丁变成的数值怪了。 所以,说是决战绝不为过。 “这样的决战,怎么能少了你这位好战派呢,对吧校长。” 源稚女嘴里念念有词,她来到了蛇岐八家地下的疗养室,那位曾经在混血种世界里赫赫有名的卡塞尔学院前校长,此时就安静的躺在铝合金构成的急救舱里。 旁边的机器连接着校长,上面显示的生命体征很微弱,他始终就保持着这么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已经很久了。 当初源稚女为了对付李雾月,几乎剖开了昂热的整个心脏,如果不是顺手用贝希摩斯的能力急救了一下,这位校长也活不到现在。 后来也不是没办法救回这位校长大人,但怕这位校长大人醒来了碍事,源稚女就一直没动作,绝对不是因为她忘了。 反正对于混血种来说,再重的伤势,只要提升血统都能立竿见影的治好,更何况吞了利维坦,她已经是完整的海洋与水之王,掌控生命的权柄,就更好救了。 微微伸出手,搭在急救舱上,无形的领域展开,迅速将整个急救仓包裹。 始终无法愈合的心脏创伤被某种类似纳米材质的修复细胞迅速修复,组织重生,伤口愈合,不过眨眼睛,那微弱的生命体征就强横起来,心脏恢复了规律的跳动,苍白的皮肤也变得红晕。 最后,那几乎轻到没有的呼吸也正常了起来,源稚女收回手,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只是抬手打了个招呼。 她在心里默数着秒数,数到“三”的时候,昂热的眼皮颤了颤,数到“九”时,他像是从梦中惊厥,猛的睁开了眼睛。 急救舱的舱门已经被打开,他抬眼就是苍白的壁面,苍老的眼睛里茫然了片刻,但很快恢复清明,他揉着头坐起,机器的报警声响成了一片。 源稚女安静的等他恢复,直到老人看过来,她才展颜一笑:“好久不见啊,昂热校长。” 昂热皱眉看了她很久,似乎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记得不错,自己似乎……是被她杀的?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源稚女贴心的附上解释:“我替你报仇了,害你沦落至此的李雾月其实一直藏在你的身体里,你就是他的茧。” “为了帮你报那些血海深仇,也为了杀掉这个该死而狡猾的龙王,我不得不对你下手,虽然你也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但我觉得你还是该谢谢我的,毕竟我帮你报了血海深仇。” 昂热刚刚苏醒,大脑还处于混乱阶段,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气笑了:“谢你什么?谢你刨开我的心脏差点杀了我?” “唉,什么叫杀你,明明是为了替你报仇,更何况你这不是没死吗,我把你救回来了啊,四舍五入你等于没事,反而我确实替你除掉了心腹大患。” 昂热不想跟她进行无意义的扯皮,摆了摆手,神情还有些疲惫:“别说这些废话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龙王死绝了吗?” “差不多吧,还剩个一两只。”源稚女露出腼腆的微笑:“校长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可是有好好屠龙的。” 闻言,老人神色这才稍缓,他问:“还是哪两个龙王?” “一个风王,一个黑王。”源稚女说:“哦对了,屠龙过程中,不小心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损失,你不会在意吧?” “什么损失?”昂热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嗯……就是那该死的龙王为了报复我们把卡塞尔学院毁掉了。”源稚女眨了眨眼睛:“你看你这醒了,重建的任务还是你来吧,我不擅长这个呀。” 昂热:“?” “哦对了。”源稚女扭捏状:“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我可能会不在,校长还得麻烦你打场保卫战。” “难度不大,对手可能就是伪黑王那个层次,校长你这样的屠龙高手,一定可以的,对吧?” 昂热:“……” 他忽然觉得沉睡也不错,没事醒来干嘛。 (本章完) 第394章 奥丁的战书 第394章 奥丁的战书 昂热对于自己醒来就要收拾一大摊烂摊子的事实表示其实可以再睡一会儿,不过被热情的救命恩人拒绝了。 源稚女痛快的交还了校长的名头与职责,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卡塞尔学院已经不复存在,谁当校长都一样,单纯的只是因为信任昂热。 奥丁依旧没有踪迹,夏弥还不知真相,每天热情的全世界寻找,完整体龙王堪称形体雷达,虽然笼罩的范围不大,但至少还有精确度。 上杉越则迎来了自己的老朋友和新帮手,每天和昂热一起一边组织卡塞尔学院重建,一边招呼其他混血种备战。 源稚女屠杀了利维坦的消息没有特意公开,但还是小范围的流传了出去,至少各大混血种势力的高层心中都有数,虽然少不得对源稚女实力的猜测,但至少心里也有底了。 在不知奥丁深浅的情况下,他们都猜测奥丁跟利维坦相差不大,如今还没有被干掉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藏的比较严实,只要找到了,也是简简单单就能被源稚女干掉。 他们这份自信感染了更多的人,以至于现在混血种们对全新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找起奥丁来也是更加卖力。 似乎已经有混血种家族在考虑结束龙族时代后要怎么瓜分龙族的遗产了,不过这些就不是源稚女要考虑的事情了,全部都交给了老东西们处理。 明明是很紧张的决战前夕,源稚女反而轻松了下来,难得在日本无所事事了。 绘梨衣被接回日本了,但小姑娘现在是个有自己想法的,没事就到处出去玩,想起来了通知上杉越一声,想不起来直接跑,反正没人拦她,也没人拦得住她。 因为知道她身体里还有康斯坦丁,必要时能发挥出龙王的实力,而且只在东京范围内,大家也就没管她,让她自己去玩。 女孩没心没肺,丝毫没有受到决战气氛的影响,每天依旧开开心心,时不时还给大家带礼物。 唯一让她郁闷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兄长姐姐以及父亲,最近都很忙的样子。 上杉越自不必说,蛇岐八家一堆事,现在又加了管理所有混血种,哪怕有昂热帮忙也依旧繁忙,源稚生则是被源稚女那些话刺激了,沉默着帮着父亲备战,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源稚女虽然闲下来了,但却也见不到人,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一同消失的还有樱井小暮。 东京,某个并不起眼的商场内部,人流量渐渐稀少,最后完全不会有行人来到的废旧建筑里,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金碧辉煌。 那是猛鬼众遗址。 曾经猛鬼众还在日本跟蛇岐八家对抗的时候,就有很多这种据点,外表平平无奇,毫不引人注意,内部却各种奢华,仿佛皇帝的行宫。 这些都是王将做的,用他的话来说,龙王当然是要住在金子做的宫殿里。 是的,这些金碧辉煌的建筑都是曾经那个风间琉璃的落脚点。 在培养风间琉璃这方面,王将没有丝毫藏私,甚至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源稚女也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但自从她杀了王将,统一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后,这些地方就几乎没来过了,有她太忙的缘故,也有她不想看到熟悉的建筑从而想到那段被控制的人生的原因。 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再来到这里,回想起的,却不是被控制的痛苦,而是和樱井小暮相依为命的那无数个日夜。 这是一个顶级的套间,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 室内用精巧的屏风相隔,屏风旁边还放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是一个白瓷瓶,瓶里是一只枯萎的枝,在月光下投下曲折的影,亦如当年模样。 源稚女在榻榻米上盘膝而坐,一头银色长发披散,仿佛白色的瀑布,她似在假寐,长长的睫毛仿佛扇子般留下一串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眼帘,也遮住了那双赤红的瞳。 樱井小暮跪坐在女孩的背后,为她按摩肩背,声音轻柔:“你身上的伤痕都不见了。” “嗯,龙血强化躯体的同时,那些细胞也修复了疤痕。”源稚女没有睁眼,声音同样低沉,仿佛情人之间的耳语。 她在猛鬼众那几年,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浑身上下不知道多少伤口,今年累月变成了面目可憎的疤痕,而每一条疤痕的位置及来历,樱井小暮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都是她亲手包扎的。 如今龙血将那陈年疤痕全部清除,就仿佛褪去了老旧破败的外壳,新生的皮肤如稚儿,白皙又平滑。 “日本的位置不好,似乎总是受到袭击,这一次的海啸冲毁了不少房屋,大雨也再一直下。”樱井小暮说:“不知道绘梨衣小姐在外面乱跑会不会着凉。” “不必担心她,以她的血统,应该这辈子都不会生病。”源稚女说。 两人随口闲谈着,气氛缓和而温馨,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起。 源稚女总是很忙很忙,精神也一直紧绷着,樱井小暮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她从来都什么都知道。 她清楚自己的血统和能力对源稚女不会有太多帮助,便默默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后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源稚女忙碌中偶尔的空闲,等待着源稚女将一切肃清的时候。 源稚女说完绘梨衣,声音顿了顿,突兀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日本?” 樱井小暮手指微顿,但又很快继续动作,努力的按揉着女孩的肩背,声音也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 “我确实不太喜欢。”她没有问源稚女怎么看出来的,只是自顾自的回答:“我喜欢阳光明媚的地方,日本有太多雨季,总是在下雨。” “但我不想离开日本,因为日本有你。” 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最正常不过的事实,源稚女点了点头,也没有意外。 樱井小暮的身世她是知道的,自小检测出血统有异就被家族抛弃,不是孤儿胜似孤儿,前半生颠沛流离,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人。 除了源稚女。 源稚女是她的朋友,信仰,是她的一切。 甚至可以说,她就是为了源稚女而活着的。 如果有一天源稚女死了,别的人或许还会犹豫思考,痛苦纠结,樱井小暮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可能,她会在确定了源稚女死讯后第一时间自尽追随,因为她会担心自己如果死的晚了,就追不上源稚女了。 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多说。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有淡淡的熏香缭绕,过去了很久,源稚女才缓缓开口:“等把这些事了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就带你离开日本。” “去一个阳光充足,春暖开的地方,没有这些讨厌的人,也没有这些讨厌的事,什么也不干,就晒晒太阳。” 樱井小暮抿唇笑了,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虽然明知道闭着眼睛的源稚女看不见。 源稚女还在喃喃自语:“快了,就快了。” 这么多年了,终于快解脱了。 无论这一战的结局如何,过往都算是有个了结了,她和奥丁之间,本来也就该有个了结。 这样就很好,轰轰烈烈,不算委屈埋没了她那么多年的痛苦挣扎,她终于以绝对平等甚至俯视的姿态站到了这个曾经仰望的神明面前,然后决出胜负。 死了不可惜,活着当然更好,但这么多年的恩怨,总是要有个结局的。 安静在房间里蔓延,女孩们互相依偎,什么都没做,却胜过一切,这么多年她们都是这么做的。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滴滴的铃声响起,源稚女眯起了眼睛,在她皱眉之前,樱井小暮伸手拿过一旁的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低声说: “是大家长。” 源稚女没说话,依旧没睁开眼睛,樱井小暮就自己接通了,打开了免提:“您好,稚女在我身旁。” 电话那头的上杉越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说话的是樱井小暮,很快恢复正常,只是声音有些沉重,语气也不太对。 “劳烦告诉稚女,让她看一眼消息,我们发现奥丁了,现在等她决断。” 虽然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是上杉越,日常处理杂事也都是这位老爷子在做,但真到了龙王层面的事情,基本都是源稚女拿主意。 哪怕现在昂热这个独裁的暴君苏醒了,也不得不承认,源稚女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毕竟无论在龙族的世界还是混血种的世界,甚至是普通人类世界,都是实力强的人才能拥有话语权。 见源稚女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樱井小暮低声道:“好,我会告诉她。” 电话那头的老人“嗯”了一声,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樱井小暮放下手机的时候,就看到源稚女已经睁开了眼,猩红的眸子安静的看着她,她立刻将手机递了过去。 源稚女伸手接过,打开消息。 这是一条10分钟前的消息,来自夏弥,内容很简单,只是一段视频。 冰天雪地里,视频的镜头,高耸的冰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一个男人安静的站立在冰山的山顶,似乎在眺望远方。 男人穿着最普通的衣服,看上去模样也普普通通,唯一不普通的,是他脸上戴着一个面具。 视频有些模糊,大概是因为拍摄者不敢太过靠近,这很好理解,夏弥现在太过虚弱,真上纯属送菜。 视频不算长,只有短短的几秒,便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似的,画面猛的变成了噪点,而画面消失前的最后一幕,是男人看了过来,面具上是诡异的笑脸。 就像是在对着镜头微笑。 同样在看这个视频的樱井小暮本来还在纠结备注的问题,看到这一幕,缓缓打了个寒颤。 “她……她是被发现了吗?” 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也谈不上有多担心,可隔着手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男人那诡异的笑脸,她还是发自灵魂的感到了恐惧。 那是龙王对混血种的威压,来源于骨子里,无法根除,更无法消弭,哪怕隔着屏幕,隔着千山万水。 源稚女摇了摇头,没说话。 樱井小暮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这才继续说:“还好,终于找到了,但是他不会跑吧?他都发现自己被拍了,肯定会跑的吧?她……夏弥能盯住吗?” 源稚女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他不是碰巧被发现的,他是故意被发现的,所以不会跑。” 樱井小暮一愣,呆呆的看着源稚女。 源稚女语调平静,一字一顿:“他是来跟我下战书的。” “所以他不会跑,因为我还没去呢,他又怎么会离开呢。” 樱井小暮是个极聪明的姑娘,虽然源稚女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变化,但从奥丁一开始逃避的态度,以及现在他主动下战书的挑衅,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她清楚这位龙王怕是有了依仗,源稚女的处境恐怕会变得危险。 所以在看到源稚女起身似乎要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拽住了源稚女的衣袖。 这是极为逾矩的行为,也是注重规矩的樱井小暮几乎不会做出来的行为,可在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双漂亮的,似乎总是带着脉脉情愫的眼睛,此刻满是担忧,隐藏不住的担忧。 “稚女……”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颤抖:“你不会有事吧?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哪怕早已决定生死相随,但真到了这一刻,巨大的恐惧还是将她淹没,她太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了,所以没办法保持平静。 “别告诉他们我去了,就说让他们继续准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如果我回不来,那就下辈子再娶你。” 源稚女说着,从刀架上提起长刀,走向窗外那片素白的月光,她没有回头,一跃跃进了月光里,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樱井小暮呆愣着,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却坐了很久很久。 (本章完) 第395章 无路可退就a上去 第395章 无路可退就a上去 “能猜出他的目的吗?他现在在做什么?我们的眼睛还在吗?” 会议室里,昂热冷冷开口。 蛇岐八家的会议室没有卡塞尔学院的会议室庞大,主要是因为一般来说,蛇岐八家的大型会议都会在醒神寺召开,而一般小型的,局部的,就只需要看情况选择喊几位家主。 顶多也就是八位家主全部喊来,所以会议室的面积不需要太大。 而此刻,八位家主全来了,不仅如此,会议桌前,还做着卡塞尔学院的前任校长与副校长,以及一些老的仿佛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教授,这就让会议室显得有些拥挤。 上杉越坐在主位上,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大屏幕,那是eva的投影,正反复播放着发现奥丁的那段视频。 视频里,戴着面具的男人那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讽会议桌上的所有人,那双仿佛岩浆燃烧的眼睛,让人无端觉得心头发寒。 龙王的压迫感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底,哪怕骄傲如昂热,也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种对手,自己更多的还是无力。 可是奥丁又是他必须杀死的人,他已经弄清楚了真相,当初如果不是奥丁把李雾月送到卡塞尔学院,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更别说他对龙王的仇恨,早已经深入骨髓了。 “海……夏弥同学还在那边,不过没有靠近,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没有轻举妄动。”上杉越回答。 “位置发给稚女了吗?”源稚生皱眉问:“稚女怎么说?” 上杉越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没联系上稚女,是小暮接的电话,但她说稚女就在她身旁,稚女的意思是,先静观其变。” 瞬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原本还存在的一些窃窃私语都安静了下来,昂热眉头紧蹙,声音听不出情绪:“她是什么想法?”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哪怕是源稚女的亲父亲和亲哥哥,对于源稚女,其实都说不上有多少了解。 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源稚女了,自从那次分别后,源稚女就和樱井小暮离开了,只知道她还在日本,其他音信全无。 已经继承白王冠位的她,如果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踪迹,那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找到她,所以上杉越干脆不费那个劲。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源稚女的想法。 作为他们能叫板龙王的底气,也是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王炸,源稚女态度暧昧不明,连带着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先保持监控吧。”上杉越叹了口气,说:“等等稚女的消息,她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 说着,清了清嗓子,对着面前的投影喊:“eva。” 光束从上而下,形成一道虚拟的女孩人影,女孩平静的看着上杉越,声音带着淡淡的电流:“大家长。” “可以连线夏弥吗,我们需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收到。”eva没什么感情的应了一声,片刻后画面颤动,夏弥那张精美无瑕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朝着众人眨眼睛,她的身后却没了风雪冰川,而是一片蔚蓝的海。 上杉越皱起眉,还没等他发问,夏弥就先主动开口了:“我能感觉到他在驱逐我,我怕打草惊蛇引发没必要的动静,就先离开了。” “源稚女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夏弥虽然是完全体龙王,但她很虚弱,而且很懂得规避风险,才不会鲁莽的去和不知深浅的奥丁对碰,所以察觉到对方有驱赶的想法,立刻识趣的离开了,根本不会产生冲突。 但她的审时度势,也让蛇岐八家失去了可以掌控局势的唯一眼睛。 毕竟除了夏弥,他们也没别的人能有这能耐靠近龙王,康斯坦丁倒也是龙王,但这小孩现在状态还不如夏弥,连自己的躯体都没有,显然不合适。 “稚女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上杉越回答夏弥,沉着声音说:“你自行判断吧,需要支援吗?” “算了,你们来也只是送死。”夏弥说:“我在边缘徘徊看看,稚女有消息了再联系我。”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直接挂断了通讯。 自从身份暴露后,夏弥也懒得再装阳光热情好青年,傲慢算不上,但的确懒得多说。 上杉越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桌上的众人,缓缓询问:“诸位有什么看法吗?” “还能有什么看法,我们又打不过奥丁。”副校长哼唧着,他拍着自己的啤酒肚,似乎有些吃撑了,说的话也不怎么正经:“等消息呗,做后勤的不就这样。” 不少人听到他这话都皱了皱眉,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不是骄傲的主,可是想反驳又发现无法反驳,在这种龙王级别的战争中,他们确实不太够格。 良久,才有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那是一位家主,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还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所有人都知道大战即将来临,混血种甚至整个人类的结局究竟如何,也就看这几天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唯一能让他们安心的,大概就只有那到身影了,虽然不知道源稚女究竟在搞什么,但众人只知道,她从未输过。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底气,此刻已经悄然来到了视频里的那座冰山旁。 始终在周围盘旋的的夏弥并没有察觉到源稚女的路过,就像之前说的,已经得到白王冠位的源稚女,如果真的想不被人发现,那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位黑色至尊,大概谁也找不出她来。 哪怕是面前这位伪至尊。 奥丁大概有很多形象,但他真实的面貌,应该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非但不威风凛凛,甚至还有些普通。 如果不是那个看着有些分量的面具,大概是那种丢到人群里也不会引人注意的家伙。 源稚女知道,在自己踏入这片雪原的时候,那个家伙就知道自己的到来了,可他却始终没有动作,直到源稚女缓缓登上冰山,来到他的面前。 “你还是来了。” 低沉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带着微微的感慨和不加掩饰的笃定,就好像他清楚的知道,在自己出现后的某个时刻,源稚女会来到这里,站到他的面前来。 而且这个时刻绝对不会太久。 “你都邀请我了,我能不来吗?” 源稚女同样平静的回答,猩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面前不是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而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奥丁说,“你打乱了我的很多计划,上千年了,我布置了上千年,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棘手,你是我最大的失误。”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夸我?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还真是很荣幸呢。” 源稚女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不过我确实该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但奥丁似乎像是没听出来她的讽刺一般,点了点头。 “你确实该谢谢我。”他说:“赫尔佐格太废物了,他远远没有你敏锐,而且你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你的血统很奇怪,明明是个混血种,却能走通进化之路。” “是我对你产生了兴趣,不然你不会活到现在。” 源稚女沉默,她去卡塞尔学院进修过,虽然成绩很差,也没上过几节课,却也知道一条定论。 那就是混血种,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纯血龙族,因为人类的基因是无法彻底去除的,它会被龙族基因无限压缩,但最后剩下的一点残渣是无法消灭的,所以人类进化的尽头是死侍,而不是龙族。 顶多就像原著中的楚子航那样,有一位龙王的祝福,避免了血统失控变成死侍,但他也永远不可能变成龙王。 源稚女却打破了这个规则。 是因为她一开始就被白王选中,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她心里其实并不清楚,但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种种机缘缺一不可。 而奥丁的放纵,白王的扶持,都属于种种机缘之一。 虽然奥丁和白王看上去都很后悔的样子,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后悔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男人干脆就没提。 在奥丁打量她的时候,源稚女其实同样也在打量奥丁。 男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就像最普通的人类老人,可越是这样,越说明他的提升有多大。 源稚女不清楚他如今的底细,所以不敢让蛇岐八家的人一起参与围剿,甚至连夏弥都没有告诉,就是因为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都太脆弱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来,因为早已无路可退。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拼尽全力不留遗憾就好,剩下的交给天意。 见源稚女没有说话,奥丁也不催促,只是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这个世界的火已经被点燃,无论你还是我都不能将其熄灭。” “我很欣赏你,并且诚挚的邀请你和我一起,以往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你的力量会帮助我度过诸神的黄昏,作为报答我会跟你分享这个世界。” “虽然你曾经是人类,但你现在是尊贵的白王,我不会凌驾于你之上,我们是平等的,我们将共同……主宰整个世界!” 他的目光真挚,语气甚至说得上温柔,源稚女甚至觉得他的手随时会伸过来拍拍自己的肩膀。 这大概是奥丁最有诚意的时刻,在他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的情况下,高高在上的递给源稚女这代表着合作的橄榄枝。 在他看来,源稚女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该和他一起共享世界,毕竟她已经没有胜算了,聪明人都知道什么叫及时止损,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和源稚女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恨。 他都可以原谅源稚女杀了自己的血亲了,源稚女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他好歹没杀源稚女的血亲,看他多大度。 可令他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源稚女低着头,忽然笑了。 起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慢慢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她狂笑起来,满头银白发丝在风雪里狂舞,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跟我合作?你也配?” 她睥睨着面前的男人,姿态高傲,就仿佛生命在看卑微的蝼蚁,脸上全是不屑:“你没那个资格。” “你的血亲死于我手,你的计划也毁于我手,你的所有谋划,算计,全都被我破坏,可你却在恳求跟我合作,奥丁,你就像那摇尾乞怜的狗。” “而我,从来不与狗为伍。” 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那张始终保持着笑脸的诡异面具缓缓沉下去,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源稚女,忽然伸出了手。 天海之间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缓慢、沉重,每走一步都在震动海洋和天空,让人以为那匹马是顶天立地的。 长矛出现在男人的手心里,八足的骏马顶天而立,口鼻间发出雷鸣般的嘶吼,深蓝色的大氅披在肩上、乌鸦徽记诡异而真实。 他从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变成了古老的王,变成了神话中的死神,带着浓烈的衰朽气息,从铠甲之下散落出来的绷带,就像是破碎的裹尸布。 那匹八足的骏马是他的王座。他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静静地仰望天空。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席卷而来,那是远超他之前的力量,他确实变强大了,变得深不可测,源稚女眯起了眼睛,同时拔出了蜘蛛切和童子切。 白色的鳞片瞬间席卷她的全身,背后张开铺天盖地的翅膀,神圣的威压出现在天地间。 两人冷冷的对峙着,在源稚女挥刀前,奥丁冷笑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你已经没机会了。” “是吗。”源稚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她一步踏出,天地陡然变色,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 她缓缓的抬起了刀,眼睛里燃烧着火,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不信。” (本章完) 第396章 源稚女消失的世界 第396章 源稚女消失的世界 美国,卡塞尔学院。 被毁于一旦的学院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的重建,而且进度相当喜人。 毕竟混血种们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耐力和力气绝对是管够的,加上昂热苏醒之后,大手一挥拿出了自己的金库。 同时他还说服了上杉越,解决了日本本部不愿意拨钱重建这个一不小心被毁的彻底的美国分部的根本性问题。 于是重建就开始了,主力是校工部那些海豹突击队退役的成员,学生们自觉搭把手,各种各样的言灵发挥奇效,总之进度喜人。 一个个白色帐篷搭在略显荒芜的空旷草地上,路明非无事可做,就帮着厨房端端吃的。 没办法,用恺撒的评价就是,他瘦弱的跟个猴一样,又没有言灵,帮忙重建纯属搞笑,防止他帮倒忙的同时还闪到自己的腰,也为了减轻校园医务部的工作量,路明非就被安排到厨房去了。 对此,路明非的直属领导外加亲亲学长楚师兄没有任何意见,于是衰仔心里的那句“我又不是你学生会的你管我干什么”吐槽没能说出口,老老实实进厨房了。 因为建筑被毁的彻底,哪怕卡塞尔学院的大厨拥有米其林水准,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给大家准备点面包之类的快食,顶多再支个大棚煮点汤。 路明非早上吃的很撑,对这些香喷喷热乎乎的食物没什么想法,一边帮忙搬东西,一边欣赏着学长们在阳光下劳作的身躯,无聊的有些想打瞌睡。 也不知道房子什么时候能建好,能不能先建宿舍楼啊,他困了,想回宿舍睡觉,有点怀念宿舍的床了,温暖舒适,虽然没有太大,但好歹很安静。 而不是像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杂音,要是能安静一会儿就好了,今天天气这么好,肯定很适合睡觉。 这么想着那些令人烦躁的吵闹声真就离他远去了,厨房的吆喝声没了,建筑工地的大声交谈也没了,这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等到路明非后知后觉,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抬起头就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阳光依旧明媚,这么温暖的光线下,哪怕是废墟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孩站在阳光下,安静的看着他,端庄矜持的就像个大人。 路明非看到他头就疼,尤其是看到他那身装扮,只觉得头更疼了。 黑西装白领带,那是出席葬礼的服色。 这魔鬼穿过几次这种衣服,就有多少龙王死了,路明非都快得了一种看到小孩加西装就头疼的病了。 “你真是个丧门星吧,天天穿个丧服到处晃,这次又是谁死了?”路明非没好气的说:“好像也没剩几个龙王了吧,听说大家现在正在追那个谁,叫奥丁的是吧?” “是不是奥丁死了?如果是他死了,我就不说你是丧门星了。” “哥哥,你怎么又在说胡话了。”路鸣泽微笑着说:“时间到了,我们不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葬礼?路明非一时间有点迷惑,什么葬礼?谁的葬礼? 可他好像确实记得有那么一场葬礼,他不肯跟着众人一起去日本,留在学院,好像就是要参加这场葬礼的。 路鸣泽来到他身旁,帮他穿上了同样的衣服,两个人并肩离开这片废墟,走向空旷的草地。 阳光明媚,绿色的草地生机盎然,两人安静的往前走,像是前来哀悼的人。 草地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漆黑的六角棺材,棺材上撒满了鲜,阳光照在那些鲜上,显得美艳又动人。 身穿黑衣的人们围绕着这口棺材,这些人有男有女,面容模糊不清,但能感觉到他们的神色哀伤,似乎非常难过。 他们将棺材团团围住,路明非挤不进去,只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牧师站在棺材旁,低声念着悼词。 距离太远了,路明非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什么16岁的女孩,祝她安息什么的。 什么16岁的女孩?奥丁其实是16岁吗?不对,奥丁不是男人吗? 路明非茫然地看向路鸣泽,可小魔鬼也跟所有人一样低垂双目,摆出哀悼的样子。 屁嘞!魔鬼会哀悼什么人?魔鬼只会为了每个灵魂的堕落欢呼吧,只会在那些龙王死的时候冷冷的笑着,补上一句罪有应得什么的。 人群中传出低低的抽泣声,哭得那么伤心,大概这个死去的女孩对于他们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可路明非的心里空空如也,毕竟没人会为素不相识的人悲伤,他甚至不知道棺材里躺的是谁。 他正魂游天外,想着等着悲伤的一幕过去,再问问魔鬼到底是谁死了,结果就在这时,伴随着牧师那声最后的“阿门”,哭声戛然而止。 原本还神情悲伤的人们忽然就笑了起来,他们若无其事的说着话,似乎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然后看都没有再看到棺材一眼,自顾自的离开了。 路明非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牧师说完阿门葬礼就算结束了,但就算不用吃个席什么的,但也没必要立刻就笑出来吧? 这么欢声笑语的,就好像这场葬礼不是他们重要的人死了,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消失了,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所以也不在乎她有没有消失。 路明非想问问魔鬼,结果一转头发现魔鬼也不见了,草坪空荡了下来,只有他和那个铺满了鲜的棺材。 这么多,生前一定是个很爱美的姑娘吧?只是这么年轻就死了,就像朵还没来得及绽开……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莫名就有些难过,他也想离开,结果耳边忽然响起了沉重的钟声。 一下又一下,仿佛在他脑海里炸响,那是丧钟的声音,那么沉重,那么嘹亮,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丧钟。 路明非在钟声中猛然想起,他好像是认识那个女孩的。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棺材里躺的好像是个少年,而他也没有现在这么彷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死了? 路明非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张,他猛的回头,想要去把那棺材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同学?同学?”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路明非骤然惊醒,抬眼就看到带着厨师帽的大汉满脸关切的望着他。 而他背靠在树荫下,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 路明非顿时窘迫的不行,连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就想着坐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没得事,这两天你也辛苦了,睡就睡吧,就是太阳要落山了,温度降了,怕你着凉,回帐篷里去睡吧。” 粗犷的厨师有一颗与外表完全不同的,充满了善解人意的心,他大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却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人拍碎了。 就在他窘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声音,有人在喊他。 “路明非。” 楚子航衣服上沾了些灰,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的魅力,哪怕是刚搬完砖回来,但看着就像是打了胜仗回来一样,满满的都是人格魅力,只能说不愧是会长大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子航的那一瞬间,路明非只觉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似乎潜意识里很担心他会消失一样,甚至连带着想起了刚刚的梦。 真奇怪,师兄为什么会消失呢?真是没来由的担心,更何况梦里消失的明明是个女孩,而且梦怎么能当真呢? 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么想着,那颗莫名紧张的心缓缓放松,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师兄什么事?” “校长让我们都去日本,马上就要出发。”楚子航说:“可能有什么准备。” “嗯?可是师姐不是说我们去日本没用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路明非有些奇怪。 “师姐?什么师姐?”楚子航皱起眉:“你在说谁,陈墨瞳?” 路明非一愣,他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目光古怪地看着楚子航,“风间琉璃师姐啊,她不是校长吗?还是你说的其实是前校长昂热?” 他们都知道昂热醒了,不过依旧是前校长,可能是考虑到源稚女现在的人气很高,不管会不会管理学院,只要她还是校长,那大家心目中的卡塞尔学院就是无敌的。 正所谓精神领袖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楚子航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他看着路明非,眼睛里带着疑惑:“什么风间琉璃,校长不是一直都是昂热吗?” 路明非愣在了原地,心中那种古怪的荒谬感瞬间炸开,他有些不高兴了,声音也不自禁大了起来:“师兄,你在开什么玩笑,风间琉璃啊,源稚女啊,我们的师姐啊,她不是校长吗?” “昂热校长之前受伤了一直昏迷没醒,师姐就暂代校长之位了啊,现在昂热校长虽然醒了,但已经是前校长了啊!” 他有些掩饰不住自己心底的担忧了,他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楚子航,希望他说自己想起来了,或者说只是开个玩笑。 哪怕他清楚,楚子航是一个并不爱开玩笑的人。 但让他失望了。 楚子航似乎是认真思索了一下,但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校长一直都是昂热校长,他之前虽然受伤了,但是是副校长出来主持大局的。” “现在昂热校长苏醒了,自然重新接过重担,中间并没有其他人代理校长。” 楚子航的态度很认真,认真到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路明非莫名其妙惊慌起来,恰在此时,恺撒来了,这位金发碧眼的英俊男生看着他们,似乎有些意外。 “校长不是通知让我们去日本吗,你们还在等什么?”恺撒问。 “就去了。”楚子航说,他似乎还准备说点什么,却被路明非急迫的打断了。 路明非看向恺撒,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楚师兄居然也会开玩笑了,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他居然跟我说他不认识风间琉璃,这个笑话也太冷了吧。” 恺撒奇怪的看着他:“风间琉璃?这是谁?” 路明非彻底僵在了原地,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冷,寒意蔓延到心底,一颗心仿佛被丢进了冰窟窿,一整个透心凉。 他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徒劳的解释着:“你们别跟我开玩笑了,风间琉璃啊,源稚女啊, s级的混血种,杀了那么多龙王,所有混血种的领袖啊!” “她在校园网上的屠龙视频那么火,所有混血种都看过的,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 他说着,连忙拿出手机想去翻那个曾经一度火爆的视频,他记得他收藏了的,可是打开收藏夹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路明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不相信的点着刷新,可无论点多少次,依旧没有任何东西。 楚子航和恺撒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他们不是很懂路明非好端端的在发什么疯,莫名其妙臆想出个奇怪的人。 路明非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猛咬舌尖,真痛,他妈的不是做梦,可不是做梦怎么会把师姐给搞丢了? 他再去翻手机聊天软件,他和源稚女是聊过天的,源稚女还跟他说过一些从来没有其他人说过的大道理,教他为人处事,他一度很感动,所以源稚女始终是他的置顶,唯一的置顶。 可是聊天软件一打开他就傻掉了,置顶空空荡荡,仿佛他从来没有过这个设置。 甚至他的联系人列表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风间琉璃”的人。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荒谬起来,路明非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他疯狂的在守夜人讨论区搜索,源稚女作为卡塞尔学院的风云人物,说她的帖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路明非曾经在宿舍无聊的时候,就会看这些帖子解乏,很多内容他都可以背出来。 可现在没有了,一个帖子都没有了,他在讨论区里搜索关键字“风间琉璃”,一秒钟就出来了结果,显示的是0。 整个讨论区里没有人提过这个名字,就好像大家并不知道这个人,又或者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路明非呆呆愣愣的捧着手机,整个人如遭雷击。 无论他怎么不肯相信,无论他觉得有多荒谬,事实摆在他的眼前,这个世界好像出问题了,因为…… 源稚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本章完) 第397章 一个疯子 第397章 一个疯子 路明非第一次无比痛恨龙王,不是因为龙王危及到大家的生命了,单纯的因为那该死的龙王用天谴把卡塞尔学院毁掉了。 不然以他s级的权限,学籍档案可以随便浏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想查个学籍都没渠道。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联系到了已经搬到日本去的人工秘书,结果得出来的结论,却依旧是令他无法想象的。 卡塞尔学院里根本就没有源稚女这个人,无论他怎么找,怎么求证,还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以往那些跟学姐的日常,那些相处,都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而现在梦醒了,除了他,所有人都是正常的,又好像除了他,所有人都是不正常的。 “源稚女?这个人很重要吗。”楚子航看着整个人都焉吧下去的路明非,有些奇怪:“你好像很在乎的样子。” 他和路明非同一个高中出来的,虽然之前没什么交集,但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他对路明非格外的关注。 虽然在高中里,路明非就像路边的一株不引人注意的野草,衰仔之名更是出名的,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评价,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这还是楚子航第一次看见路明非这么着急,仿佛不是一个学姐找不到了,而是亲生父母不见了。 “她当然重要啊!”路明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忍不住低吼道:“谁都能忘了她,师兄你怎么能忘了她?” “她也是你的学姐啊!要不是她,你怎么进的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双手抱头,痛苦的靠坐在一棵大树下,那模样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楚子航和恺撒就站在他身旁,忍不住面面相觑,却都搞不清楚状况。 无论他们怎么思索,都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来,可路明非又说的那么信誓旦旦,让他们不禁怀疑路明非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恺撒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要不,我们带你去日本问问校长?” “如果你说的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那校长他们肯定记得吧,毕竟照你说的,她是校长的得意学生。” 这话一出,路明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像是迷糊灌顶,又像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对!要去日本,校长肯定记得她,蛇岐八家的那些人肯定也记得,对,要去日本!” 他说着就踉跄着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校园外冲去。 楚子航和恺撒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风,但还是跟在了身后,不仅是因为他们也要去日本,也有些担心路明非的状况。 他们甚至怀疑,路明非是不是偷偷搬砖把脑袋砸了,然后有点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什么的。 当然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学院如今的主力部队都转移到日本那边去了,去了那边自然有医生可以帮路明非看病,当务之急还是先过去。 路明非并不知道自己在恺撒和楚子航眼里已经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病人了,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因为他自己也在怀疑。 曾经的那些记忆那么真实,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源稚女是个虚拟的人物,他宁愿怀疑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联想起魔鬼之前的一系列暗示,他现在怀疑那个棺材里躺着的,就是源稚女。 那场奇怪的葬礼之后,所有人都像是把她给忘记了,就好像世上根本不存在源稚女这个人,这不就是暗示着现在的情况吗? 路明非生平第一次,想主动把魔鬼找出来问问,可是曾经那个号称只要他召唤,无论多远都会立刻出现的魔鬼,这一次却没有回应他。 路明非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们跟魔鬼之间向来都是单向的联系,魔鬼找他的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见面,反过来他找魔鬼的时候,却需要魔鬼同意,不然是见不到的。 路明非总觉得魔鬼应该知道些什么,他不愿意出来相见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但路明非暂时也没时间多想了,他现在只迫切的想找回自己的师姐。 可令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他好不容易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日本,见到了那位已经很久没见到的校长。 可曾经那位把源稚女当眼珠子一样珍视的昂热校长,听到他的询问后,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摇头。 “我印象里并没有这样一位学生,近几十年里,卡塞尔学院的s级只有你一个,我记得很清楚,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位s级学生,我不会毫无印象。” “而且你说她能屠龙,目前死去的龙王都是她杀的,但是我记忆里,这些龙王不是你杀的吗?” 路明非一整个呆愣在了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般,忍不住反问:“谁杀的龙王?我?” 昂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头:“是,这些龙王都是你杀的,你忘记了吗?如果不是你,我也醒不过来了。” 说到这,他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因为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受伤昏迷,又是怎么苏醒过来的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只是看着眼前自己的学生,表情里带着关切:“你没事吧?是不是和利维坦战斗的时候受伤了?需要我帮你找医生吗?这边的医疗资源还是很可以的。” 路明非缓缓后退,他不停的摇着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在昂热开口之前,他掉头就走,完全没理会身后的人喊他的名字。 他从未如此惶恐过,哪怕听说龙王打过来了,哪怕卡塞尔学院将要覆灭躲到地下瑟瑟发抖时,他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源稚女在,他就永远不会有事,因为这是源稚女当初带他来卡塞尔学院的时候,亲口承诺的。 她说,只要有她在,就永远轮不到他路明非去拼命,不会让他出一点事。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无论多么紧急的情况,无论多少次他差点跟魔鬼交易,都被源稚女拦了下来,她挡在一切风暴的前面,让他可以放心快乐的当自己的废柴。 可现在,那个遮风挡雨的师姐不见了。 路明非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直接冲进了上杉越的办公室,这放在以往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他就是这么做了,因为在找到师姐这件事情面前,他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办公室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恺撒和楚子航都在这里,不仅如此,还有源稚生,他们看着闯入的路明非,皆是一愣。 只能说大家长不愧是大家长,在所有人莫名其妙之时,上杉越看出了路明非的焦急,不动声色的给源稚生使了个眼色。 源稚生立刻了然,开口道:“那我先带着他俩去找人,回头再联系。” 上杉越点头,源稚生这才对着身后俩人说:“麻烦了,走吧。” 三人很快离开,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上杉越和路明非。 上杉越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心说这也不像是杀了所有龙王的家伙啊,不过可能是人不可貌相吧,便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放缓语气问:“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只是想问,你有几个孩子?”路明非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要冷静,于是语气还算平静,只是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老人。 上杉越明显愣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弯起,白的眉毛也微皱,“为什么这么问?” 路明非和上杉越其实并没有见过面,只是互相听过而已,这么多年的影子天皇加上大家长,上杉越板起脸的气势很沉,路明非下意识的有些瑟缩。 但他还是忍住了畏惧,一字一顿的问:“你是不是有三个孩子?源稚生,绘梨衣和……源稚女。” 老人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开口。 路明非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他心说连源稚女的亲生父亲都将她忘了吗,那他该到哪里去找他的师姐? 还是说,其实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源稚女,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即将陷入彷徨和痛苦之时,老人忽然开口了,说出来的话更是完全出乎了路明非的意料。 老人说:“我确实有个女儿,叫源稚女,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路明非眼睛瞬间亮起,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忍不住问:“你还记得源稚女?”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的女儿。”老人说:“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她是我的同学啊,是我的师姐,她救过我很多次,她是我非常重要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老人就已经打断了他:“不可能。” 上杉越说:“我确实有个女儿叫做源稚女,是稚生的孪生妹妹,但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此话一出,路明非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上杉越,仿佛白日见鬼。 “这个世界上知道稚女的人很少,除了我就只有稚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但我希望你不要在稚生面前提起她。” 路明非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因为稚女的血统有问题,她天生就是极恶之鬼,更是因为……源稚女是他亲手杀死的。” 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这是个隐秘,几乎无人知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希望你能保密,少主的孪生妹妹是极恶之鬼,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恐怕会影响人心……” 老人接下来的话,路明非已经听不清了,他呆呆的转身,沉默的往外走去。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他却罔若未闻,只是自顾自的往外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上杉越的话就像惊雷一样炸响在他的脑子里。 上杉越说,源稚女确实存在,但是已经死了很久了,是被源稚生亲手杀死的,因为她是个极恶之鬼,不得不杀死。 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路明非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他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太荒谬了,他甚至有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 难道其实是他的问题?他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 路明非没有答案,他呆呆的走出了办公室,看到了源稚生三人,他们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见到路明非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最终,源稚生主动开口叫住了他:“路明非,你要加入我们的任务吗?” 路明非麻木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问:“什么任务?” 源稚生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路明非居然真的会回答,当即愣了一下,但还是从善如流的说:“去抓一个疯子。” “大家长和校长他们要研究怎么对付龙王,这个关头很紧要,但我们内部出了点小矛盾,一个疯子叛逃了,还带走了辉夜姬的一些机密数据,我们需要把她抓回来。” “疯子?什么疯子?” 难道不是我才是那个疯子吗? 路明非随口说着,他的心其实已经荒凉一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结果源稚生的话,却让他立刻被吸引了。 源稚生说:“是我们蛇岐八家内部的一点小问题,那个疯子名叫樱井小暮,本身血统并不强,但不知道为什么,藏匿手段很高级。” “这紧要关头,我们派不出太多人手,只能麻烦你们帮忙了。” 源稚生说:“她带走的数据很重要,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跟龙王的战斗,所以务必要尽快找到她,只要能找到她,蛇岐八家必有重谢。” “樱井小暮……”路明非念叨着这个名字,原本死寂下去的心忽然又重新活络起来,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个长相妩媚的姑娘,是源稚女的女孩。 说不定她还记得师姐,所以和我一样,都被当成了疯子。 路明非如此想着,原本绝望的心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 (本章完) 第398章 我要你全部的命 第398章 我要你全部的命 对于路明非要加入搜捕小队的决定,是源稚生没想到的。 作为蛇岐八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同样是混血种中的领袖,源稚生是绝对优秀的,但在路明非面前却不够看。 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因为目前所有复苏的龙王,都是被路明非杀死的。 在源稚生想来,能杀死众多强大危险的龙王,路明非就算不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也绝对是个有特色的英雄角色。 不只是他这么想,应该说所有混血种都这么想,但路明非这人极其低调,几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如果不是昂热极尽推崇,很多人恐怕都不知道他杀了龙王。 在这种神秘滤镜的加持下,源稚生对路明非是警惕中带着观察的,同样也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客气。 樱井小暮带走的资料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人是肯定要抓回来的。 但源稚生招呼路明非真的纯粹只是客气,他可没觉得路明非这种比昂热还要重要的角色,会答应帮忙做这种小事。 可他就是答应了。 有那么一瞬间,源稚生心里产生了非常难言的古怪感,他觉得很违和,他心目中能杀死所有龙王的人不该是路明非这样的。 他面前的这个男孩,无论从长相气质甚至是性格,都看不出半点英雄的影子,甚至不像是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畏畏缩缩的连声音都说不大,就像一个有点社恐的大学生。 虽然刚刚冲进办公室质问发火的时候有些像模像样,但一冷静下来,那个有点怂的衰仔就藏不住了,源稚生差不多算是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本质。 于是这奇怪的感觉就压不住了。 他甚至怀疑,这样的人真的能杀死龙王吗?或者……杀死龙王的真是他吗? 眉头紧蹙,但源稚生终究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樱井小暮的事情是能解决了。 “说起来很奇怪,樱井小暮的血统并不算优秀,按档案来看,言灵也不是攻击性或者藏匿性的,但是在我们的地毯式搜索下,诡异的消失了。” 源稚生将资料推给对面的几个男生,恺撒率先拿了过来,很快看完递给楚子航,最后是路明非。 资料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搜查的进度,整个东京几乎都被暗中排查了一遍,但是毫无线索,在明确没有人帮助她藏匿,且人还在东京的情况下,这是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路明非飞快扫了一遍,试图用没上过什么追踪课,并不怎么好用的脑子思考,但很遗憾,没能思考出什么,只能竖着耳朵听师兄们的分析。 “你们怎么确定没人帮助她藏匿的?又是怎么确定她还在东京的?”恺撒开口询问:“还有你们是怎么排查东京的?这么大的城市,很容易有漏网之鱼吧。” “樱井小暮之前是猛鬼众的人,后来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合二为一,她也跟着被收编,但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任何跟她走得近的人。” “通过辉夜姬排查,她和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人断绝了关系,手机里也没有任何谈得上有交情的联系人,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帮助她,因为那代表着和蛇岐八家作对。” 源稚生耐心的解释着,怕这几个少年听不懂,尽量说的通俗:“至于为什么还在东京,是我们推理出来的,因为她似乎对家族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之前几次明明有机会离开日本,她都没走。” “究竟是什么资料?”楚子航终于开口,且直切问题中心:“需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去找这个人。” 见源稚生似乎有些犹豫迟疑,楚子航善解人意的补充道:“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过这会比较影响到我们的判断,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知道更多信息。” 恺撒赞同的点头,他和楚子航的看法是一致的,在找人之前,起码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找,这些都绕不开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就在他们三个人讨论的时候,路明非始终保持着沉默,倒不是他不想参与讨论,单纯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加入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是多事之秋了,加上本身莫名被多方关注,很少有老老实实待在学院上课的时候,这就导致了他各种专业课知识几乎为零。 他推理不行,分析不行,几乎没有擅长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他只能当个听众,是帮不上一点忙的,不过万幸的是,他现在也只想只需要当一个听众。 源稚生面对两人的询问,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就在三人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她带走了我们对所有龙王的研究资料,其他的倒也不是很重要,毕竟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主要就是一些对奥丁的研究。” “其中关系到我们对奥丁的作战计划,还有很多具体的细节,包括布防什么的,所以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此话一出,两位卡塞尔学院的社团老大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所谓对龙王的研究与布防,其实说实在点就是对混血种的,龙王哪需要研究和布防,需要防的是混血种。 如今虽然是蛇岐八家当上了混血种的老大,但很奇怪的是,他们其实并没有统治所有混血种的能力,更像是某种奇怪的运气,导致他们莫名发家。 这种情况下,其他混血种家族自然会蠢蠢欲动,觉得那群小岛国的人都能统治世界了,自己为什么不行? 说到底还是缺一个能压得住场面的人,哪怕昂热都不能彻底压住场面,而这些蛇岐八家的内部资料如果流传出去了,那恐怕跟龙王打起来之前,混血种内部就得先干一架。 两位社团老大对视一眼,皆是感到了一些古怪。 既然这么害怕其他混血种家族掀杆起义,甚至担心压不住局面,把他们都喊来日本充场面,那当初是怎么当上混血种老大的呢?昂热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家族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本部呢? 莫名其妙的古怪感出现在两人心头,但他们来不及细想,因为路明非开口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怎么找人?有线索吗?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他表现出了相当积极的态度,虽然他看上去根本没听懂这件事情的隐藏含义,但碍于他的身份在,他们也不好无视。 “还是有一些线索的,大概位置范围差不多能确定。”源稚生说着,站起身:“我现在带你们去。” 恺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众人都已经出门去了,也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 东京依旧繁华,完全看不出繁华下的暗流涌动,人们完全不知道大难已经快临头了,还在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黑色的悍马在车流汹涌中无声的穿过,气氛是诡异的沉默。 路明非满脑子都是见到了樱井小暮该怎么办,要说什么,但不管怎么想,都是一团浆糊,他委实不擅长动脑子。 他甚至忍不住怀念起魔鬼来了,至少有魔鬼在的话,他心里会多几分底气。 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那不只是鞋,还是撑腰的脊骨,是一切自信的来源。 真是的明明当初说好了只要召唤,不管在哪里都会立刻赶来,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断线小心给差评啊! 路明非在心里恶狠狠的吐槽着,然后耳边就响起了男孩淡淡的声音。 “哥哥你又不跟我交易,还不允许我发展别的客户吗?专属管家服务可是很值钱的,你好歹也让我开个单吧。” 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路明非猛的回头,就看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魔鬼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身边。 车里安安静静,原本坐在他身旁的楚子航不见了,副驾驶的恺撒和开车的源稚生也整个失去了颜色。 这已经是魔鬼的惯用手段了,路明非都已经习惯了,非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高兴的有些颤抖。 “你跑哪去了?你不是说随叫随到吗?”路明非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控制不住的放大声音:“我师姐呢?她人呢?” “你师姐是谁?”男孩歪头,淡金色的眸子看着路明非:“世界上有这个人吗?” 路明非一呆。 很难形容他那一瞬间的心情,无数期待瞬间跌落谷底,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然畏惧魔鬼,虽然不肯承认,但他心里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除了源稚女就是魔鬼。 在他心里,魔鬼和源稚女一样几乎是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 如果连魔鬼都没办法救回源稚女,那路明非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是他呆若木鸡的模样太过好笑,于是魔鬼就真的笑了出来:“哥哥,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笑。” 路明非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他。 魔鬼耸了耸肩,懒得再看他,像是随口一样的说:“骗你的喽,没想到你还真的很好骗呢。” “这样吧,跟我交易,我告诉你该怎么救你的学姐,不骗你,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交易的话,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再记得她了,想求我帮你,就只有交易哦,魔鬼从不做无本的买卖。” 路明非缓缓打了个寒战。 魔鬼说着,抬起了眼,眼里满是玩味:“可是你敢吗?你敢跟我交易吗?” 他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知道你不敢,所以啊,急着把我喊过来干什么呢?求我怜悯你吗?”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向表现得极为怯懦的路明非,居然开口了,而且是反驳他的话。 “你没必要激我。”他轻声说:“这招对我没用。” “我当然知道没用,实话实说罢了。”魔鬼再次耸肩,“你也没有多在乎你学姐啊,你只是害怕没有人给你撑腰了。” “我可以跟你交易。” “嗯嗯知道你不愿……”魔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的转头看向路明非,男孩脸上难得没什么表情,既不害怕也不紧张,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愿意交易?”魔鬼挑眉,十分意外:“这么在乎她?” “别废话了。”路明非说:“1/4的命你拿去,我愿意跟你交易,把学姐给我弄回来。” “做不到。”魔鬼却只是摇头。 “做不到?”路明非的声音骤然拔高,哪怕答应交易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失态,“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你做不到你跟我交易什么!” “别激动啊,哥哥。”魔鬼缓缓放松,整个人靠坐在真皮坐椅上,他眼睛微垂,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我只是想告诉你,1/4的命不够。” 路明非再次愣住,呆呆的盯着面前的男孩,可魔鬼却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说:“你师姐这次惹到大麻烦了,1/4的命不够。” “想要帮她解决麻烦,让她回来,我要你的整条命。” 路明非的心剧烈一颤,他微微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 冰海,原本蔚蓝色的海被鲜血染红,呈现出血腥的颜色,头顶的夜空中布满了阴云,透过阴云的缝隙可以看到灿烂的极光。 偶然有上百公里长的电弧在乌云间穿梭而过,下方赤红色的海中屹立着冰山。 巨大的,漆黑的,布满了铁锈和伤痕的巨船缓缓行驶在赤红的海里,源稚女站在船头,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而她的身后,男人手端着酒杯,貌似悠闲的端坐着。 “别挣扎了,这里是时间的夹缝,你出不去,那些人已经遗忘你了。”男人笑眯眯的开口,“这一次是我赢了。” “是吗?”源稚女不可置否:“那你有本事出去呗。” 这轻飘飘的话一出,男人的脸色骤然阴沉,冷笑道:“你必输无疑。” 源稚女却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那片血红色的海。 她被奥丁困住了,困在了时间的缝隙里,但她同样困住了奥丁,用精神组成的幻象,两人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这不是永远的,这个世界是奥丁创造的,他一直在恢复,同时蚕食源稚女,而源稚女目前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在没有人记得她的情况下,她也许会被无声无息的吃掉吧,算了,撑不下去了就同归于尽好了。 源稚女看着那片血海,漫不经心的想着。 (本章完) 第399章 连她的爱人都忘记她了 第399章 连她的爱人都忘记她了 源稚女还是没想出奥丁是怎么做到,居然真的将这条进化之路走通了。 恺撒在其中起了个什么样的作用,源稚女也没搞明白,但以这位兄弟的特殊,奥丁能走通这条伪黑王之路,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只能说上千年的准备还是有点用的,还真让这家伙在源稚女都已经拿到白王冠位的情况下,还抓住翻盘的机会了。 如今的奥丁已经不是,那曾经可以任她拿捏的天空与风之王,而是那仅次于黑色至尊的,伪黑王。 就像当初的赫尔佐格,篡夺了白王的神位,但却达不到白王真正的实力,只能算个伪白王,却依旧比普通的四大君主强大。 奥丁目前就是如此,他篡夺了黑王的部分力量,但达不到那位沉睡至尊的真正实力,顶多算个伪黑王,但再怎么说也不是普通的龙王了,甚至连真正的白王源稚女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高手过招便是如此,两人自始至终没有直面的冲突,但胜负的天平已经反复波动,甚至已经到了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谁会赢的地步。 不过目前来看,局面对于源稚女来说稍微有些差。 她显然是错过了一次胜负手,没能阻止奥丁变成伪黑王是最大的失误,不过哪怕当前局面并不是很好,她也没太多担心。 从原著中可以看出来,奥丁掌控某种操纵时间抹除记忆修改历史的能力,这个力量甚至可以影响到龙王,但是对身为至尊的路明非兄弟没用。 源稚女不是原著中的楚子航,她是真真正正的白王,想要对她有影响,抹除掉她的存在,想来对于奥丁来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哪怕他已经获得了黑王的部分冠位。 源稚女能反手将他也拖困在这方空间,就说明了他还没到那种无法战胜的地步,虽然目前是他占据上风,可那又怎么样。 真正的黑王都不曾杀死白王,更别说面前这么个伪劣的家伙了。 两人此刻在这里僵持,心里想的却都是如何把对方吃掉,这样在尼德霍格苏醒的时候,就能多一分实力也多一份底气了。 奥丁觉得自己胜算在握了,没有人记得源稚女,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他准备用漫长的时间作为基础,硬生生磨死源稚女。 在这个只有他能得到补充的世界,源稚女固然强大,也只是坐吃山空,早晚有一天会被消耗殆尽,而且那一天绝对不会太晚。 因为这顿美食太过令人期待,于是奥丁愿意付出相当的耐心,反正等待的过程越漫长,享受美食的时候大概就会越愉悦。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份美食太聒噪了,而且展现出了让他不满的自信。 他没有感受到源稚女的畏惧,甚至连意外都没有,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一幕,并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所以自然不意外。 真是令人讨厌的姿态,奥丁如此想着,冷冷开口,不带感情的声音回荡在整条船上:“没有人能救你。” “你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纵容,但我能给你这些,就可以收回,你的一切挣扎都将是徒劳,你的结局早已命中注定。” 源稚女懒得搭理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目光依旧看着那远处血色的海面,这座古老的巨船是由亡灵组成的,到处都弥漫着逝者的哀嚎。 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这幅景象她却觉得并不陌生,脑海里属于白王的那部分记忆里,有着同样的一幕。 那是诸神的黄昏。 尼德霍格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他的沉睡地开始,从北杀到南,再从东杀到西,直到将整个世界彻底毁灭。 无论是人类还是混血种,甚至动植物,任何生命都会毁于一旦,连龙王都逃不出这场浩劫,一切都会被毁灭,整个天地都会被血色海洋覆盖,直到最后再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而最后毁灭的,大概就是龙王了,他们会乘坐着亡灵组成的巨船,进行最后的负隅顽抗,然后被杀死在血海里。 也就是眼前这一幕。 尼德霍格还没有苏醒,奥丁却先重复了诸神的黄昏,大概是想告诉源稚女,她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旧王总是被新王杀死在王座上,这是龙族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 “想杀我?就凭你?”源稚女嘴角上扬:“几千年前,尼德霍格都杀不死我,你一个冒牌货倒是敢想。” “扯什么命运不命运的,你要是真的知道命运,会反反复复失败这么多次?” 她说的毫不留情,奥丁听的微眯起了眼睛:“你都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情吧。”源稚女说:“不就是你反反复复的失败,然后不停的重启。” 奥丁没有再说话,那杯一直举着的酒也放下了,表情变得沉默而探究。 “你不该知道这些。”他说:“白王的记忆应该也没有这些东西。” 白王的记忆确实没有这些东西,因为白王死的太早了,无论这个世界重启多少次,反正白王都已经死了,她的记忆里都不会有关于这些。 所以这个真相,是源稚女自己猜出来的,结合原著。 奥丁的能力应该是操纵时间,所以他可以把人抹除,至于重启世界,这应该是魔鬼的能力,不过奥丁也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总之当局面特别糟糕,已经达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时,魔鬼和奥丁就会选择重启,一切回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前,重来一次。 但这种能力肯定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不是说想重启就重启,但这种能力也是确实存在的。 并且得到了白王的记忆后,源稚女知道了一些隐秘,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白王知道自己无法复活,她虽然死的很早,但始终没有完全死去,并且在被处刑前就预言到了如今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留下了后手。 她捕捉了来自异世间的灵魂,也就是源稚女,给予帮助的同时,专门用来打破别人规划好的剧本,试图将自己盘活。 毕竟如果不出奇兵的情况下,无论这个世界重启多少次,都是魔鬼和奥丁两个说了算,也基本只有他俩在对弈,剧本是掌控在他们手上的。 于是白王选择出奇兵,这一手釜底抽薪干得非常漂亮,成功终结了别人的剧本,只可惜这奇兵太奇,不受别人掌控的情况下,也不受她掌控。 奥丁和魔鬼还没怎么样呢,她先被奇兵给奇死了,只留下了力量和记忆,源稚女结合着看到的原著内容,就将一切猜的七七八八了。 但这些东西,源稚女却并不打算给奥丁解释。 俩人现在一起被困在这处空间里,谁也奈何不了谁还在僵持着,但这处空间是奥丁的主场。 他可以在这里改变时间流速,可以在这里慢慢耗死源稚女, 他最理想的状态应该就是在这里吞掉源稚女的龙骨,用自己的伪黑王之力和白王权柄融合,再出去把剩余的几个龙王全吃了,最后带着所有力量一起去迎战苏醒的尼德霍格。 奥丁的计划很美好,看上去似乎是源稚女落入下风,实际上她也确实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她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状态正在越来越虚弱,奥丁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她最虚弱的时候,然后一击致命。 此时此刻,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趁着自己状态还行立刻拼命,不然胜算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没有。 不过源稚女却不急,因为她知道现在急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忘记她了,那个魔鬼也绝不会忘记。 毕竟奥丁统治世界,那画面想想还真是抽象啊。 不过转念又一想,魔鬼恨她恨的咬牙切齿,却还要想办法捞她出来,还真是有意思啊。 想到这,源稚女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抬眼看向奥丁,姿态甚至算得上放松:“打个赌吧。” “什么赌?”男人挑眉:“你还有心情打赌?” “你知不知道,最多三天,我就能杀了你。” “那就赌三天,三天之内,我能从这里出去。”源稚女笑:“敢不敢赌?” “至于赌注嘛,反正我出去你就死定了,没出去我就死定了,那就赌命好了,怎么样?”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奥丁没有回答她,只是笑:“这里从内部出不去,就算是那位黑色至尊被困在这里,也没办法从内部出去。” “猜到了。”源稚女点头。 “外面的人已经全部把你忘了。”奥丁贴心的解释:“没有人还记得你,而这里从内部出不去,所以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总结道:“你,出不去的,别说你只是白王了,黑王来了也不行。” “也许吧。”源稚女说:“所以,赌吗?” “你敢么?” …… “应该就在这里了,分开搜索吧,注意安全,可能会有同伙。” “恺撒你让乌鸦带路去东边,楚子航北边吧,夜叉一起,樱你跟着我,至于路明非,要么在外面帮我们守着吧,有人来了随时通知我们。” “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猛的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他点着头,连对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就胡乱的答应着:“好,都好。” 众人面面相觑,但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嵌入了建筑里。 这是一处废旧的商场,曾经是猛鬼众的一个聚集地,但在当初和蛇岐八家敌对的时候被围剿了,连带着这个商场都被火烧没了。 加上位置比较偏,一直也没有人再来过,黑夜里就显得鬼气森森。 不过混血种怕什么都不可能怕鬼,路明非目送着几人离开,一咬牙,也钻了进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有一个导航,明白无误地标明着某个方向。 这是魔鬼给他的东西,据说能告诉他一些想要的答案。 当时魔鬼说想要换回源稚女,支付代价必须是一整条命的时候,路明非愣了很久,久到魔鬼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他像是同情又像是怜悯的扔出了这个手机,冷冷的说:“虽然你还没有下单,但我可以先给你个售后服务,去找她吧。” “你会有答案的。”说到这里魔鬼顿了顿,耸了耸肩:“如果看完之后决定了要交易,可以随时找我,当然,如果你放弃交易的话,我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嘲笑你。” 说完,魔鬼也不等他反应,直接了当的消失在了车里。 路明非不知道魔鬼在发什么疯搞什么幺蛾子,拿着魔鬼给的手机,越走越偏,越走越偏,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 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他低头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就觉得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到了脑袋,他浑身一个激灵,僵住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沙哑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带着冷冰冰的杀气:“说话!” “我我我……”路明非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了,没等他憋出点音来,面前响起了女孩的声音。 “小暮姐姐,放开他吧,我认识他。” 灯光亮起,红发女孩好奇的看着他,路明非认了出来,是绘梨衣。 消瘦的女孩将枪支收了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路明非,转身离去,走进了黑暗里。 路明非差点没认出来那是樱井小暮,漆黑的长发凌乱,脸颊瘦的凹陷进去,原本温润漂亮的眼睛只剩下了冰冷与杀意,就像出鞘的刀,毫不掩饰锋芒。 “你,她……”路明非想问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但又咽了回去,只是说:“绘梨衣,你还记得你姐姐吗?” “什么姐姐?”绘梨衣一愣:“我没有姐姐啊。” 路明非心忽然就凉了下去,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你不记得你姐姐了,为什么要帮助樱井小暮找人?” 绘梨衣歪头看着他:“什么找人,小暮姐姐不打算找人啊。” 路明非:“?” “那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听说还偷走了重要资料?” “哦,小暮姐姐觉得蛇岐八家名不副实,想要毁了重建,我正在努力说服她放弃这个想法。”绘梨衣一脸认真,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稚嫩:“打打杀杀是不好的。” “至于姐姐,什么姐姐?小暮你知道吗?” 黑暗里,传来了女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不知道。” 路明非那颗始终悬着的心,此刻终于彻底死了。 他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所有人都忘记她了啊。 连她的爱人都忘记她了。 (本章完) 第400章 这黑道之主我来当 第400章 这黑道之主我来当 “你怎么能不记得师姐了呢,你们的感情那么好,你们的感情明明那么好……” 路明非喃喃着,整个人如遭雷击,之前的一切构想都成了空,他原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如果还剩最后一个人记得源稚女,那就一定是樱井小暮。 他虽然不了解俩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却也偷偷羡慕过俩人的感情深重,结果樱井小暮不记得了,她怎么能不记得了呢? 绘梨衣好奇的打量着面前失魂落魄的男孩,忍不住在心底问:“康康,他怎么了,他看上去好像很难过。” “我也不知道。”男孩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带着淡淡的困惑:“我好像忘记了一点东西,但我想不起来了。” “真奇怪,我也感觉我好像忘了一点东西。”绘梨衣说,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皱眉:“感觉这里空空的。” “可是我也想不起来我忘了什么了。” 樱井小暮能从蛇岐八家的追捕中逃走,全是因为绘梨衣的暗中帮助,有康斯坦丁在,混血种的那些搜捕言灵就没了效果。 加上绘梨衣上杉家族的权限,以及绝不会被大家长和少主怀疑的身份,樱井小暮才能躲到现在。 可是连绘梨衣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帮助樱井小暮,明明她们并不相熟,明明樱井小暮甚至想要毁掉蛇岐八家,但绘梨衣就是不想看到她出事,总觉得这会让自己后悔。 如果她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那她一定会考虑诸多因素,然后在各种各样可能会产生严重后果的担忧下迟疑,从而放弃帮助樱井小暮。 但很可惜,绘梨衣虽然生理年龄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是心理年龄一直保持在一个偏幼稚的年纪,这个年纪是不讲道理的,她想救,所以就救了,没别的原因,也没考虑过这样做会产生的后果。 哪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想救。 康斯坦丁就更简单了,他无条件支持绘梨衣,仅此而已。 路明非的失落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很快冷静下来,或者说强行把失落压了下去,咬牙:“能请问为什么你想毁了蛇岐八家吗?”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 女孩消瘦的身影隐在黑暗里,路明非看不清她的模样,只听到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像是在思考。 “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像是觉得很可笑,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实话告诉你,蛇岐八家一群伪君子,他们把日本弄得一团糟,迟早被那群美国佬骑到脖子上,既然这样,那不如毁了算了,大家一起玩完。” 路明非来的路上,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源稚生他们的谈话,知道现在蛇岐八家的形势并不好。 简单来说就是缺一个压得住场子的人,昂热的态度很暧昧,以加图索家族为首的几个老牌混血种家族显得格外强势,大有一副要取而代之的架势。 所以源稚生他们才会那么在意樱井小暮偷走的那些资料,说是内忧外患一点也不为过。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大家长似乎总有些优柔寡断,不,不只是大家长,身为少主的源稚生看上去对管理家族也没什么兴趣,以至于就缺乏几分魄力。 甚至让人不禁思考,这两个优柔寡断的人,是怎么当上这么大个庞然组织的话事人的?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不是源稚女,蛇岐八家又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加图索那是什么东西,是被源稚女当狗打的玩意儿。 想到这,他直接了当的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要说,我觉得你不喜欢蛇岐八家,有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有个人不见了。” 他生怕自己被打断似的,急声开口:“你应该不记得她了,但她是你的爱人,也是蛇岐八家真正的主人,现在有个龙王抹除了她的存在,她叫源稚女,你还有印象吗?” “源稚女……”樱井小暮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是在思考,绘梨衣也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 不过… “龙王的力量?”绘梨衣小声在心里问:“康康你知道吗?” “不知道。”男孩同样小声的回答:“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位龙王,那他的实力肯定远超于我。” “这样啊。”绘梨衣也不纠结,好奇的探头去看阴影里的樱井小暮,但什么都没看见,女孩始终躲在阴影里,仿佛不愿意让人看到面容。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我保证我没有说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信。” 所有的后续被卡在了喉咙里,女孩干脆利落的打断让路明非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着那阴影里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孩似乎犹豫了一下,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路明非这才看清她如今的模样,一整个愣在了原地。 她的眼睛血红一片,仔细看满是密布的血丝,形销骨立,原本乌黑靓丽的黑发隐隐有些发灰,似乎正在慢慢变白。 很难形容看到她时的心情,只觉得和记忆里那个温润妩媚的姑娘差的太多,路明非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但又有些说不上来。 但他很快就没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因为樱井小暮的回答。 “你说什么?”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信。”樱井小暮轻声说,她的声音很干涩,像是很久没有开口了。 “你想起什么了是不是?!”路明非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忘记她,世界上所有人忘记她你都不会忘记她!你们的感情经得起一切考验!” 可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樱井小暮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记得了。” 迎着路明非疑惑的目光,她低下头,灰白色的长发缓缓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我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她伸手抚在胸口,低声喃喃:“我总觉得这里少了什么,蛇岐八家令我感到厌恶。” “可是如果我这么厌恶他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待这么久?这解释不通,我讨厌这样的家族,可我却愿意留下来,那就一定有我留下来的理由,但现在我不记得这个理由了。” “我觉得是我的记忆在欺骗我,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也许吧。” “但如果失去这个理由的话,我只想毁了这个家族,太碍眼了,碍眼到想让人一把火烧了……” 路明非缓缓打了个寒颤,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浓烈。 “她叫……源稚女么。”樱井小暮垂下眼,嘴角上扬,声音轻得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源稚女……” “你也可以叫她风间琉璃。” 路明非补充,他总觉得这个女孩的精神状态确实有点不太对劲,感觉随时会抄个斧头就去砍人的样子,怪不得会被人当成疯子。 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路明非说:“既然你相信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吧?你有什么思路吗?” 路明非绝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没有主意,习惯性的听令行事,他认为自己只是比较相信源稚女的眼光,她喜欢的女孩绝对不会差。 正这么想着,他就听到樱井小暮说:“好,那我们先去把蛇岐八家灭了吧。” 路明非:“?” 路明非懵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樱井小暮却只是说:“自己找多慢啊,让整个黑道一起找,让全世界混血种一起找,既然你说这个家族是她的,那我就替她暂时保管了。” 樱井小暮说着,抽出了刀,利刃在月光下闪着寒芒,她低头,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要是能都杀光就好了。” 绘梨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弱弱开口:“我觉得,还是不要去送死了吧。” “我父亲和哥哥很厉害的。”她一脸真诚:“他们都很能打的。” 樱井小暮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冷笑:“那就能杀几个是几个,杀到他们将我杀死为止。” “反正我也躲不下去了不是吗?” 路明非迟疑许久,这才弱弱举手:“那个,我可以帮你。” 迎着两人的目光,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狠狠咬牙:“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些血统强的,但是,你要保证,帮我找师姐。” “让所有人都去找她。” 樱井小暮闻言,笑了,猩红的眸子闪着淡淡的金色,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好啊。” “一群废物东西,这大家长合该让我来当。” …… “昂热,你什么意思?” 偌大的会议室里空空荡荡,两个老人冷冷的对峙着,上杉越看着面前哪怕一把年纪了,仍不减风度的老东西,忍不住恨的牙痒: “是你默许加图索那些家伙进入日本的?他们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昂热端起面前的热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语气平静:“局面堪忧,各凭本事。” “如果日本拿不出相应的实力来,那就分出一些权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屠龙吗?” “那你还支持内斗?”上杉越脸色愈发冰冷:“怎么,觉得我们一家独大了?” “那倒不是,主要是一点好处都看不到的话,他们可就不愿意出力了。” 昂热笑了笑,只是笑容很浅,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微光:“我不在乎你们谁当老大,我只需要足够的力量屠龙。” 上杉越冷哼一声,正想开口,忽然转头看向门外:“谁在那!” 昂热也跟着眯起眼睛,下一刻,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绘梨衣探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表情有些心虚。 见到是她,上杉越明显放松了些,但责备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高挑的女孩就从绘梨衣身后走了出来,脸色冷淡。 “樱井小暮。”上杉越愣了一下,表情迅速变化,最后狠狠瞪了一眼绘梨衣:“你又胡闹!” 绘梨衣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的挪开目光,不敢看上杉越的脸色。 “好好好,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上杉越强压着心底教训孩子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向樱井小暮:“我看你是活腻了。” “是么?”樱井小暮笑了:“可能吧。” 昂热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悠闲不起来了,因为樱井小暮的身后,路明非缓缓走了出来。 路明非同样低着头,但还是固执的,站到了樱井小暮身旁。 这一下,无论是上杉越还是昂热,脸色都变了。 路明非手心里满是冷汗,魔鬼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里,听不出情绪。 “你真的要用1/4的命换取我帮你解决这些杂碎?不会太浪费了吗,哥哥,我记得你可是很胆小的。” “别废话了,我一定要找到师姐。”路明非在心底里低骂了回去。 “那直接把整条命给我不就好了,我保证你能找到你师姐,甚至让她安然无恙的回来。”魔鬼徐徐善诱。 “废话,整条命都给你了我还活什么?!”路明非说:“我自己也能找到师姐!” “更何况我还没看到师姐统治世界呢我不能死,她答应会罩我的。” 他像是说给魔鬼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源稚女始终不让他跟魔鬼交易,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根本不敢擅作主张。 1/4的命是试探,如果一次性全交易了,他害怕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魔鬼说了。 “路明非,你要帮这个叛徒吗?”上杉越低声问,语气严肃:“她就是个疯子!” 路明非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樱井小暮又一次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又疯狂:“大家长,你是害怕了吗?”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来跟大家长商量一件事,比如你这大家长的位置,不如换我来坐,如何?” 她说着,微微歪头,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钻出来,照亮了那头灰白色的长发,猩红的眼睛里满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这一幕似曾相识。 而路明非也终于明白那种古怪的感觉哪里来的了,那模样太眼熟了,他曾经见过这样的女孩,就是他的师姐。 樱井小暮不记得源稚女了,但她把自己活成了源稚女的样子。 (本章完) 第401章 最快速度横扫 第401章 最快速度横扫 “哥哥,真的只交换1/4吗,那只是爆杀一条龙王的力量,蛇岐八家可不止一条龙王,直接一整条命的话,我不止把你的师姐找回来,我还包售后哦!” 魔鬼的声音带着淳淳善诱,就像是大叔在诱惑小女孩走上某些奇怪的不归路,但路明非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就1/4,杀龙王的力量够了,我只是要对付一群混血种,真有龙王来了再说,不要瞎推销,再推销,我1/4都不换了!” 路明非嘴硬着说:“怎么你看不上这1/4吗?我真不换了啊!” 魔鬼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哥哥呢。” “只是解决这群乌合之众的话,1/4的命绰绰有余,我甚至可以顺便帮你解决掉那个女孩体内的龙王,一个价格哦,像我这么实在的魔鬼不多了。” “别废话了,赶紧的!”路明非哼哼着说:“我还要找学姐呢,你再慢点小暮没了学姐肯定要怪我了。” “当然没问题,把手伸出来。”魔鬼无声的笑了:“几千年了,你在别的事情上糊涂,在这件事上却从未答应过我,看来还是学姐在你心中的地位重啊,让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让你连底线也放弃。”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啊!”路明非伸出手,恼羞成怒的低吼:“再说我真不跟你交易了,大家一起死算了!”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男孩伸出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虽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怕,深刻在骨子里的怕。 他总觉得自己只要跟魔鬼交易了,就会有难以描述的恐怖事情发生,甚至比死还要可怕,而源稚女坚决反对的态度同样说明了交易的后果恐怕他难以接受,所以他始终不敢交易。 可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除了交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是如此的渴望力量,憎恨自己的孱弱。 他只能赶紧祈祷,快点完成这个交易,把后路断了,没了后路就不用怕什么了。 而且他心里同样有小算盘,他觉得师姐是能对付魔鬼的,1/4的命如果能把师姐找回来,那有什么后果,师姐也许会有办法。 所以他绝对不能接受一整条命,倒不是他怕死,仅仅只是他要握着自己仅剩的筹码,想尽办法用最小的代价找回最重要的人。 “权力是让人着迷的东西,当你试过拥有权与力,你就很难回头了。”魔鬼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响亮的拍在路明非的掌心:“你进我的圈套了,哥哥。” “契约完成,成交!” 男孩的眼睛如意池融化的金水般灿烂,他用掌心击拍路明非的额头:“秘籍解封!the gathering,施法单位,法力无限!” “秘籍解封!noglues,你的对手将无法使用言灵,等效于‘戒律’!” “something for nothing,50%……融合!” 路明非只觉得脑门被拍的生痛,难以言喻的力量一瞬间充斥在四肢百骸,忽然间他就有了那种一切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豪横感,瞬间觉得面前的昂热都不算什么了。 “那个,我还没上过格斗课,我不会打架啊,这个有影响吗?”路明非真诚的提问,想着命都了务必要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 “你打蚊子需要功夫吗?”魔鬼奇怪的看着他:“你的对手只是一些没用的混血种,顶多有两个不开眼的蠢货龙王,这也需要你操心?” “你只需要用绝对的力量,抹除他们。” 他说的太轻描淡写了,就像是要踩死一只蟑螂,路明非心里忽然就多了一些底气。 “算了,为了避免你打架打的太难看,再给你一个小赠品吧。”路明泽说:“你可以短时间内复制一个言灵的能力,选一个吧。” “催眠吧,或者类似催眠的精神控制。”路明非说:“有类似的吗?给我整一个,最好能强效点,能控制人的。” “噢!居然要这一类的吗?”魔鬼相当意外:“我以为你会要审判这种的,多拉风啊,也不需要打打杀杀。” “手一挥死一片,多帅啊。” “他们都死了,我怎么面对学姐?这些都是学姐的家人啊!”路明非毫不犹豫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老是整这些幺蛾子,还有事没?没事退朝!” “行吧,行吧,‘梦貘’对你解封了,小声告诉你,这也是你学姐的言灵哦。” “至于怎么用,言灵的用法都差不多,念就完了。”魔鬼轻轻抚摸路明非的额头,路明非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上的触感。 电光火石间,某些画面在他眼前闪过,可他捕捉不住,只是不由自主的惊悸。 可根本没等他细想,魔鬼忽然一脚重重的踹在了他屁股上,瞬间,路明非就栽入了黑暗。 “去吧,路明非,这才是你该有的模样!”魔鬼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孩子会发出那样威严的声音,让人每个毛孔都收紧,仿佛为了避开那凶戾的寒气。 他一字一顿:“你本就是该让世间颤抖的怪物!” …… 路明非在黑暗中睁开眼,眼前依旧是对峙的画面,仿佛刚刚他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昂热的表情严肃,上杉越脸色也不好看,仿佛他路明非的决定足以颠覆现在的局面。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路明非从来不擅长当决策者,他最向往也最适应的角色,其实是跟着别人鞍前马后的小弟啊。 路小弟看向了樱井小暮,这个女孩始终没有看他,只是缓缓的拔出了刀。 一把血红色的,带着锋利弧度的妖刀。 “我讨厌这样的蛇岐八家,冰冷,无情,懦弱,废物。”樱井小暮冷冷开口:“这样恶心的存在,就不该存在。” 上杉越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咬牙冷笑:“牙尖嘴利。” 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昂热,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数十年的默契在片刻间让两人对接下来的行动了然于胸。 时间忽然慢了下来,没有任何征兆的,两个老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消失的是那样的突兀,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但无论是樱井小暮还是路明非都知道,不是他们太快了,而是自己的时间流速被减缓了。 言灵·时间零。 绘梨衣为什么说樱井小暮毫无胜算?实在是因为蛇岐八家这个配置太过强大。 哪怕最强战力绘梨衣并不出手,她的父亲和哥哥,一个黑日,一个王权,再加上常驻嘉宾昂热的时间零,这几个家伙加在一起,别说樱井小暮了,弱点的龙王都能碰一碰。 而樱井小暮的战斗天赋其实并不好,她的言灵和血统就注定了她不擅长战斗。 所以绘梨衣看的有些焦急,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很有好感的姐姐,她很难抉择,想两个都要,但注定他们是对立的。 就在她犹豫该帮哪边的时候,刀光闪动,苍老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樱井小暮面前,像是瞬移又像是传送,总之毫无征兆,快如雷霆。 樱井小暮完全没看清楚敌人的靠近,但她多少也算是在生死间徘徊过的人,战斗经验丰富,在那瞬间警惕的架刀格挡,挡住了最有威胁的角度。 果不其然下一刻,火四溅。 折刀狠狠的磕在血红色的妖刀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响声,樱井小暮却眼都不眨,双手发力狠狠震开。 昂热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微笑:“有几分本事啊。” 樱井小暮没有理会他,在震开昂热的同时闪身后退,果不其然下一刻,长刀从上劈下,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刀都落地了,上杉越苍老干瘦的身影才缓缓出现,老人扭了扭脖子,似乎正在热身。 谁都能看出上杉越和昂热的游刃有余,上杉越甚至连言灵都没发动,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太大。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交锋,樱井小暮就已经陷入了下风。 但女孩丝毫不在意,她一把抹掉白皙脸颊上的血珠,一道细密的伤痕出现在她的右脸,那是刚刚折刀擦出来的痕迹。 鲜血染红了她的脸,看上去就仿佛地狱里的艳鬼,嘴角裂出疯狂的弧度,她眼里隐约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动。 受伤没有使她畏惧害怕,反而大大的激发出了她的凶性来!伸手挥刀,女孩毫不畏惧的主动迎了上去,猩红的妖刀化成红色的刀芒,朝着上杉越狠狠劈下。 眼看着上杉越就要消失在原地,路明非这才迟钝的回过神来,大喊:“noglues!” 伴随着这声喊声出口,减慢的时间恢复原状,上杉越准备消失的身影再次浮现,昂热的表情也变得诧异。 因为他发现言灵用不出来了。 路明非却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从嘴里念出了一段古怪的语言,那是早已失传的古老语言,完全无法辨识语法结构,却带着异乎寻常的音韵之美。 通常龙文被吟唱的时候,都仿佛巨钟被敲响,声音在整个领域中反复回荡。 但这个言灵开启时,却像是在唱一首催眠的短歌,透明的领域边界迅速地扩张,众人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被包裹其中。 无论是上杉越还是昂热,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狠角色,他们被领域包裹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杀机,路明非好像只是在对他们唱歌。 言灵·梦貘。 他们竟然听得入神了,恍惚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孩,空气里泛起了浓烈的血腥味,女孩回头,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的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狰狞的龙骨。 女孩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继续挥刀,一只又一只狰狞的怪物被她斩于刀下,她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 上杉越和昂热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似乎被某种奇怪的幻境包围了,但出乎意料的,如此血腥暴力的画面,却在他们心头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上杉越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孩,脑袋里有声音轰然作响,他不认识那个女孩,却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因为她长的,和源稚生太像了。 那是他早年夭折的女儿,他没来得及见面的女儿。 …… 路明非看着面前陷入安静的两个老人,有些拿不准,他第一次使用梦貘这个言灵,还不是太熟练。 但看他们没了动静,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刚想回头和樱井小暮说几句话,就看到樱井小暮将刀翻转过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刀,对着两人的脑袋一人一下。 手法狠辣,丝毫没有尊老爱幼,路明非甚至听到了哐当的声音,两人应声倒地,樱井小暮平静的注视着,同时拿刀对着脖子比划着。 她看上去似乎有点跃跃欲试,绘梨衣大惊失色,在她开口前,路明非连忙上前拦住,脑门上全是冷汗:“不至于不至于。” 他说:“他们只是忘了学姐,跟学姐的关系还可以,你要是杀了他们,学姐可能会不高兴。” 樱井小暮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有些遗憾,但还是放下了刀,转头看向绘梨衣:“你哥呢。” “不知道啊。”绘梨衣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有种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茫然无措,樱井小暮说什么她答什么。 “去发消息给你哥,就说我杀进来了。”樱井小暮平静道:“让他们回来救援。” 绘梨衣“噢噢”了两声,这傻姑娘还真拿起了手机,也是很分不清立场了,路明非不由得有些想捂脸。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樱井小暮转过了头,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有问题吗?”女孩轻声问。 “什么?”路明非愣了愣。 “把所有敌人都解决,把所有反对的家伙都杀死。”樱井小暮解释道:“用绝对的实力镇压这些人,用最快的速度控制蛇岐八家。” “有问题么?” 路明非张了张口,他很想说这也太简单直接了吧,但看着女孩那双通红的眼睛,却只是点了点头。 “没问题。”他说:“没找到学姐之前,我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有事。” “所以,尽情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就当是我对学姐之前对我帮助的报答了。” (本章完) 第402章 你的刀呢? 第402章 你的刀呢? “丧钟已经敲响了,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 凌厉的寒风呼啸,漆黑的大船安静的漂浮在血红的海面上,男人举起了手臂,手心里端着一杯澄澈的酒液。 “这是美好的一天,大海被破开,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从海底升起,神明们站在船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现在我们就站在这艘船上,如果尼德霍格复活,我们将是最后一批死亡的,和整个世界一起毁灭。” 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眼里流露出难以形容的光彩:“其实这样也不错,不是吗?亲眼看着世界毁灭,天塌下来,海水倒灌,那多精彩啊。” “听上去是不错,但我拒绝跟你一起死,殉情什么的,太恶心了。” 白头发的女孩淡淡的回应,她始终看着血色海面,隐隐透过海面,看到了底下沉睡的巨兽。 奥丁这点并没有诓她,这里确实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因为是在时间的缝隙里,就算尼德霍格苏醒,这里也是最后毁灭的。 但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并不大,奥丁把她困在这里,也绝对不是想让她多活一段时间。 “你明明清楚的知道,跟我合作才是最优解。”奥丁叹了口气,他的眼神淡然而真诚,就像在跟朋友或者亲人说话:“这才是我们胜算最高的办法,不是吗?” 谁也不知道那位至尊的实力究竟如何,他曾经死了,也不是死在四大君主手上,更跟白王没什么关系,这就导致所有人都不是很清楚他的真实实力。 不过源稚女心里大概有个数,原著中的奥丁吃了赫尔佐格,吃了诺顿兄弟,还吃了芬里厄,他吃了这么多龙王,还做了千年的准备,结果露头就被秒了。 这不能说是奥丁太弱,只能说大家对那位黑色至尊的力量还是不够了解。 除了原著中的事件参考,源稚女继承的白王记忆里也有关于黑王力量的印象,因为白王和黑王是交过手的。 最后结果更是进入了混血种教科书里,白王被打败杀死,受尽痛苦的凌辱。 源稚女继承的记忆比教科书详细,但关于战斗的细节却很模糊,因为白王几乎是被轻松碾压,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 有学者研究猜测,黑王分列出的白王,大概继承了黑王一半的力量,然后被白王背叛后,黑王用剩下的这一半,再分出一半,创造了四大君主。 这个说法显然是不准确的,但在源稚女大概预计中,白王+四大君主,力量全部汇总的话,差不多也有个黑王半数之力了。 可能达不到一半,但也大差不差,总之是有了能够挑战一下的资格,不至于见面就被秒。 而所有龙王中,不服的已经都被她吃掉了,剩下的除了奥丁,其他都是她的帮手。 但现在的问题是,奥丁变成了伪黑王,和她这个白王的力量大差不差,在她干不掉他的前提下,合作就是最好的办法。 奥丁未必就是真心实意想跟她合作,估计也是权衡下的选择,觉得现在想把她干掉,有点困难,需要费大量的时间,那不如一起联手,先把尼德霍格干掉,然后再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从理性角度来说,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先把最大威胁干掉了,他们两个又都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后面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 奥丁想不通为什么源稚女会拒绝他,明明他都不计较自己的血亲被吃掉了,他不理解,所以他还在游说。 源稚女拒绝的却很干脆,没什么原因,如果硬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看这张虚伪的脸不爽。 “你废话这么多,你就是靠这些话说服的那些人为你卖命的吗?” 源稚女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屑:“你的偶像一定是希特勒吧,一个龙王混到你这种,究竟是能力出众还是毫无本领呢?” 奥丁的脸色缓缓变了。 源稚女这话听上去没什么,但奥丁却知道这是在嘲讽他不像龙王,市井的跟混血种混在一起,没有丝毫龙王该有的威严与骄傲。 被源稚女这么一个以人类之躯,篡夺神明力量的家伙,嘲讽不配当龙王。 奥丁伪装出来的温和热切淡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倚杖吗?” “路明非确实不会忘记你,即使变成了黑王,我也没办法影响他,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了解。”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你想要靠他打破我的布局,痴心妄想。” “我看你是对你那怪兽一家人的战斗力不了解啊,如果他们真的要拼命,你以为路明非就很轻松吗?” “更何况他愿意为了你付出多大的代价还是个未知数,你知道我杀你只需要多久吗?” 他放下酒杯,举起了三根手指:“三天,我只需要三天。” “三天之后,你必死无疑,你指望那个衰仔三天内肃清局面找到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就凭他?” 源稚女没有说话,凭心而论,她觉得奥丁说的有道理。 路明非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孩子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和魔鬼交易这点源稚女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怕就怕魔鬼坑他,这小子没什么脑子的样子。 奥丁已经是个强敌了,到时候魔鬼再被放出来,那只怕是局面会更加糟糕。 如果路明非有点脑子,没有把整条命交出去,那就还有的玩。 这个可能性也很大,因为衰仔胆子很小,都怂了这么多年了,让他一口气把所有筹码梭哈出去想来也不太可能。 但如果没有交易整条命,那他打日本这个副本就比较困难了,首先他未必肯对源稚女的父兄出手,因为那是源稚女的亲人,他可能会担心源稚女回来了不好交代。 在这种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翻车,就先不说绘梨衣体内还有个龙王了,夏弥应该也还是在日本的。 就算不提这两个龙王,绘梨衣,源稚生,上杉越,昂热,个个都是混血种中的佼佼者,实力都绝对不算差,在路明非束手束脚的情况下,不可能没有一战之力。 这拖延一下,那拖延一下,就算最后全部都打服了,掌控那么庞大的组织总要时间吧,然后还要满世界的找她,这么一算下来时间就不知道要多少了。 然而她却没时间了,三天,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怪不得奥丁这么有恃无恐,因为他也很清楚路明非是个怎么样的性格。 对于他来说,救出源稚女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呢?”源稚女反问:“你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让我认清现实,别挣扎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源稚女一字一顿:“你大可以看看三天杀不杀得死我。” 奥丁眯起了眼睛,手指微微攥紧,却一言不发。 源稚女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看向海面。 快了,她想,就快了。 奥丁愚蠢又自负,也不知道动脑子想想,她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个废柴呢?她又不蠢,相反,她聪明的一逼。 三天么?那就三天好了。 …… 路明非做梦也没想到,造反可以来的这么快。 距离他找到樱井小暮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在绘梨衣的带领下,直捣黄龙地进入了蛇岐八家的内部,同时把两个一把手打败掌控。 在路明非曾经的印象里,樱井小暮是个笑起来很妩媚的漂亮女孩,安静温柔,就像冰甜酒,静静的等待着别人的品尝,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孩,此刻提着刀,将一个又一个不服她的人斩落于刀下,不过短短数十分钟,就凭一己之力镇压了源氏重工,然后她第一时间去拿到了辉夜姬的操控权。 有了辉夜姬,她明明只是孤单一人却仿佛拥有了千军万马,迅速安抚下了源氏重工里的普通职员以及底下那些开始躁动的黑道,让一切有条不紊的同时,还顺便警告了其他混血种组织。 这思路清晰明确,动作快且利落,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极大可能的避免了暴乱,要是让路明非来,只怕现在日本自卫队都要出场了,动静不可能这么小。 路明非简直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曾经源稚女也这样利落迅速地造过反,只觉得樱井小暮熟练的可怕。 樱井小暮其实也不记得那些曾经了,但她就是知道该怎么做,就好像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一切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 暴力镇压最根本的难题就是需要拥有绝对的暴力,要让人完全看不到反抗的希望他们才会失去挣扎,以及同样重要的,暴力之后如何收场。 有了路明非,暴力问题算是解决了,收场就是她擅长的事情了,毕竟曾经的猛鬼众都是她管理的。 路明非眼睁睁看着她将可能会发生的暴动苗头压了下去,直接就开始吩咐辉夜姬开始寻找全球可疑点了。 出乎意料的是,已经被搬到日本来的诺玛居然没有拒绝访问,识别出路明非的身份之后,甚至主动开始帮忙。 “寻找元素乱流带,以及一切反常的,疑似和龙王有关的地方。”樱井小暮冷静吩咐:“既然是跟龙王有关,那就不可能毫无动静。” “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毫无痕迹的抹除,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那就一定被藏在某个我们很难找到的地方。” “尼伯龙根?”路明非低声问。 “可能吧。”樱井小暮平静的说:“但即使是尼伯龙根,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重点搜查格陵兰冰海。”路明非补充:“奥丁的老巢在那边。” 樱井小暮点了点头,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 路明非只觉得有点恍惚,这就开始找了吗?距离他们造反好像还没多久啊,不对,他们的造反压根就还没成功。 这也太迅速了,迅速到他猝不及防。 正思考着,楼下忽然传来了引擎轰鸣的声音,一直好奇待在他们身旁的绘梨衣耳朵动了动,有些慌乱的开口:“完了,我哥回来了。” “不要这么一副做坏事被发现的表情啊。”路明非嘟囔着,见樱井小暮起身要去拔刀,连忙拦了一下。 “我去吧。”他说:“你在这里继续找师姐,这个比较重要。” 樱井小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路明非被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一看,瞬间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说出了心里话:“他是学姐的哥哥,以前好像做过不少错事。” 他想了想,斟酌道:“我怕他以后会更后悔,你们还是不要接触了吧。” 还有就是这个男人好像很固执,认准了的事情难以轻易改变,路明非怕他伤到樱井小暮,那等学姐回来了,只怕这兄弟只能切腹自尽了。 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樱井小暮也没问,点了点头。 路明非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去了。 他是在楼下等到的那辆黑色悍马,开车的人变成了楚子航,副驾上依旧是恺撒,源稚生则坐在后座。 看到他拦在门口,三人皆是一愣。 “路明非。”恺撒皱眉问:“你要干什么?” 路明非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了源稚生,低声开口:“源稚生,你还记得源稚女吗?” 此言一出,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脸色骤然变化,他瞳孔剧烈颤抖,死死的盯着路明非。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发着颤,握刀的手上青筋爆起:“你怎么会知道稚女?” 路明非先是意外,紧接着眼睛瞬间亮起:“你记得源稚女?太好了,你居然记得!” 源稚生的脸色冷了下去,一字一顿:“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路明非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下意识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因为那是我师姐啊,她帮了我好多。” “不可能!”源稚生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她被我杀了,在很多年前。” “她是死在我刀下的第一个人,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路明非张口就想反驳,但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古怪,他问:“那你的刀呢?” 源稚生一愣,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到的却不是那两把熟悉的刀,而是一把凑合的,由装备部打造的合金刀。 路明非目光又看向楚子航,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还有师兄,你的刀呢?” 如果他记得不错,源稚女等那把红刀毁了之后就走上了到处借刀的道路,并且她有个坏习惯,借了就不还。 所以这俩人的刀应该都是被借走了的。 果不其然,楚子航也没找到自己的村雨。 路明非一字一顿的重复:“你们不记得师姐了,那你们还记得你们的刀吗?” “你们的刀,去哪儿了?” 那一瞬间,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空白。 (本章完) 第403章 火速找到?! 第403章 火速找到?! 黑色悍马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此时正值深夜,大雨滂沱,满世界都是漆黑一片,唯有车灯撕开无边无际的黑幕,射向看不清的远方。 源稚生开车,已经苏醒过来的上杉越坐在副驾驶,车中再没有别人。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应该发生,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但凡有哪个混血种家族收到消息,在路上成功伏击这辆车,那日本黑道的局面,乃至整个混血种的局面就要重写了。 但是无论是源稚生还是上杉越,他们都完全没有担心过这方面,不仅仅是因为此时他们的心情太过复杂,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伏击他们的混血种,大概还没有出世。 以他们的血统和言灵,除了龙王级别,路明非实在想不通还有谁能对他们造成威胁,加上看他们似乎有开窍的觉悟,也就放任他们离开了,只要不在蛇岐八家捣乱,都随他们去。 连路明非都没想到,自己那短短几句话杀伤力那么大,明明他都做好要打一架的准备了,显然对面的师兄三人组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但仅仅只是他的一句话,仅仅只是他问了一句刀在哪,源稚生就丧失了所有斗志,当时他的表情怎么说呢,用路明非的话来形容,就像是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忽然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甚至想找个楼跳一跳。 情绪变化的太快,连楚子航和恺撒都被影响了,一时间打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悻悻的放下武器。 源稚生却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带上了还昏昏沉沉的上杉越,一踩油门开车就走,什么话都没多说。 所以路明非其实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目的是什么的。 上杉越在上路没多久就清醒了过来,他什么都没问,源稚生也只是沉默的开车,两人相顾无言,车里弥漫着沉重到几乎有些窒息的气氛。 两人都有心事,而且似乎是关于同一个人。 他们沿着这条名神高速公路驶向神户方向,伴随着车辆的行驶,周围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荒凉破败。 直到最后,车灯短暂的照亮了“鹿取神社”的路牌,源稚生操纵着这辆沉重的钢铁机器沿着一条不显眼的辅路前进,驶离了高速公路,拐上曲折的山道。 越往山里开,道路越狭窄,到处都是曲折的山道和涨水的山溪,路面上是随处可见的碎石,看得出来这里很荒凉,年久失修,大概很久都没有车辆从这里经过了。 上杉越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里?” “我和稚女长大的地方。”源稚生说:“以前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没这么破败。” “最开始这里人还是挺多的,有很多游客,但后来经营状态差了些,游客一年比一年少,主持神社的宫司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年去世了,神社就没落了,没了神社,镇子上的人就慢慢都搬走了。” 后面的路就太窄了,车开不进去,两人从车里下来了,源稚生单手撑着一把黑伞,上杉越一边低头找路,一边安静的听着,除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只有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哗啦声,以及脚步踩到沙石枯枝的清脆声。 “但宫司最开始是选了继承人的,他很早就选了。” 源稚生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干涩,上杉越敏锐的预感到了什么,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 “是稚女。” 源稚生闭了闭眼,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到指节突出,青筋像蚯蚓一般遍布在他的额头,很难想象他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住心底的情绪。 “我也觉得稚女很适合当下一任宫司,她那么好看,笑起来那么美,学什么都快,如果是他继承这个有800年历史的神社,这里也许就不会破败荒凉了。” “但是很可惜,一切都没来得及,因为她死了。” 上杉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深夜带着我来到这里,是有什么猜测吗?” “你觉得……”老人斟酌着语言,声音同样低沉了起来:“路明非说的是真的?” “稚女死了,是我亲手杀了她,我很难过,也很痛苦。”源稚生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只是说:“我曾一度认为,痛苦是因为我为正义支付了代价。” “我杀死了我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为了那可笑的正义,可是我却无法在午夜梦回时原谅当初的自己,我总是看到那张痛苦绝望的脸,她那样怔然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会真的捅向她的心脏。” “我记得很清楚,她是我杀的第一个鬼,也是我的蜘蛛切和童子切第一次出鞘,我用亲妹妹的血,为它们开了刃。” “可是现在,我的刀不见了。” 上杉越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源稚生从这么沉重的话题里忽然转变,又为什么提到了刀。 “我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源稚生说:“我想不起来这两柄刀是怎么来的了,只记得我用他们杀了我的妹妹。” “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稚女的事,就连您也是当初自己调查出了一些东西,我才无奈告知。” “可是我们都没有提过的话,路明非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会认识源稚女?他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刀?” 说到这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我把稚女的尸体藏在了井里,她是不是还活着,我们一见便知。” 上杉越沉默了很久,他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他说:“稚生,我知道你在愧疚什么,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不,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源稚生沙哑的打断了老人的话,上杉越便也不再开口,两人沉默的走着,直到来到一个开阔的空地。 源稚生让上杉越帮忙打着灯,用刀开始在空地上挖掘起来,因为下雨的缘故泥土很湿,往下挖了大概半米深,刀尖就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源稚生面无表情的将泥土碎块清理掉,露出了掩埋在地下的井口,生锈的铁链成十字交叉型把井盖锁死,上面的大锁已经烂成了一把废铁。 男人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跟我多年前封锁这口井的时候一模一样,看起来从未打开过。” 他说着抽出刀,一把斩断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把铁链解开,最后一把掀开沉重的井盖。 井中一片漆黑,腥臭而湿润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照明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井底,看着井底的东西,两人同时愣住了。 …… “让一让让一让,废柴师弟,你站在这里很碍事啊,没事的话就一边玩儿去,你觉得呢?” 杂乱的控制室里,顶着个鸡窝头的芬格尔大声嚷嚷着,伴随着他的声音,路明非不知所措的后退,嘴里连串发出“噢噢”的声音。 “别光说不做啊,装什么大公鸡,去去去一边去。” 芬格尔嫌弃的挥着手,把路明非驱逐到门边后就不管他了,路明非很少看到他这么忙碌的样子,倒也难得多了几分靠谱的风范。 就是这一手可乐,一手薯条,以及统一的乱糟糟的头发,油乎乎的衣服,完美融入装备部的架势,让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个技术宅还是个中二少年。 又或者两者皆有。 这间并不算宽敞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有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人,也有蛇岐八家岩流研究所的人,eva的投影在会议桌上,辉夜姬全力运转,整个地球都被投影在巨大的屏幕上。 而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红点,都是这两台超级计算机在最极限的时间里运算出来的符合异常的地点,怀疑跟龙族有关。 而此时芬格尔他们要做的,就是一处一处的排查过去,最后找出最有可能的可疑地点。 尼伯龙根不是毫无痕迹的,就像bj的尼伯龙根它与地铁站接口,模糊了现实和过去,但在入口处,还是会出现些许异常,甚至有普通人可能会神秘消失,那是误入。 类似这种科学解释不清,怀疑跟龙族有关的事件和地点,超级计算机全部标记,很多其实只是乌龙一场,但里面也确实藏着龙族的很多隐秘。 就在这短短十几二十分钟里,芬格尔他们已经排查了不少跟龙族有关的事情了,但很可惜,都不是他们要找的。 路明非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便偏头看向窗外。 外面还在下雨,噼里啪啦的雨滴落下,砸在那漆黑车队的车顶上。 那是由无数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中间簇拥着一辆豪华的座驾。 路面上格外清冷,所有商家都关门闭户,门上贴着“暂停营业,敬请原谅”的字条,在一个小时前这片繁华街区的主要街道就开始交通管制,在短短的这点时间里,就几乎已经清空了所有无关人员。 这种瞬间清场的动员能力,连东京都政府都未必能做到,非蛇岐八家莫属。 樱井小暮端坐在劳斯莱斯里,银白色的长发被挽成了漂亮的发髻,穿着一身鲜红的和服,车门是打开的,一个又一个穿着风衣的黑道举着黑伞守在车门旁,用身躯挡住了所有风雨。 漂亮的女孩就像是坐在漆黑的王座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那明显是一群外国佬,腰上鼓鼓囊囊明显带着武器,手上的扳指,脖子上的项链,甚至是衣服上的纹,都无一不是在证明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其他混血种家族派过来的探子。 樱井小暮收拾蛇岐八家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当他们捕捉到风声在赶来的时候,樱井小暮已经成了当家作主的人。 路明非本来想下去帮忙,但樱井小暮说,上面在寻找源稚女更加重要一点,让他务必守护好这些人以及这两台超级计算机,至于其他的杂鱼她会处理。 路明非当时还不是很清楚樱井小暮能怎么处理,直到现在,他居高临下的往下看,能清晰的看到那被无数黑道簇拥的女孩。 她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五官艳丽到咄咄逼人的地步,仿佛黑暗坟墓里开出的致命朵。 她微微伸手,立刻就有人递上了一柄刀,这是一柄毫无装饰的白木刀,唯独刀鞘和刀柄都染成了华贵的暗红色。 “来者都是客,是我们蛇岐八家招待不周了。” 樱井小暮淡淡开口,她甚至没有下车的意思,姿态高傲的仿佛端坐云端,居高临下的俯视蝼蚁。 几个不速之客面面相觑,他们至今搞不清楚为什么收到蛇岐八家似乎有异样的风声才这么点时间,这里的一切就像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们根本没见过樱井小暮,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轻易的掌控了整个日本黑道。 甚至距离她造反甚至还没有三个小时。 男人们震惊,路明非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一路都和樱井小暮在一起,但他现在回想的话,根本想不起来樱井小暮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他只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以及…… 这个曾经温润如甜酒般的妩媚女孩,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像他的学姐了,几乎和他记忆中那个血腥暴力的女孩重合,就连她们高高在上俯视人间,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姿态都一模一样。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有这样的队友他表示很心安,似乎找到学姐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但看到樱井小暮变化如此之大,又忍不住有些担忧,他还是喜欢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樱井小暮。 同时他认为源稚女喜欢她也是因为她的温柔善良,因为她们都是极美好的女孩子,顶多师姐的美好不怎么显露,性格稍微急躁了一丢丢,动手能力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但问题不是很大,本质还是很善良温柔的。 但樱井小暮就是实打实的温柔善良,连一点不良嗜好都没有。 所以这个时间线魔改的也太多了,原来师姐消失会对这个女孩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 路明非若有所思的想着,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跳下去帮忙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那些疯子们的欢呼。 他猛的回头,就看到大屏幕上某个红点被标记正在疯狂闪动,与此同时,那些疯子们尽情欢呼雀跃,芬格尔甚至直接跳到了桌子上,试图去抱那个虚拟的女孩。 当然他抱了个空,可他也不在意,看向愣神的路明非,兴奋的挤眉弄眼,大声说:“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原本以为起码还要过很久的路明非:“?”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他陪樱井小暮造反刚过去三个小时…… 男孩揉了揉眼,有种自己其实不是过去了三个小时,而是过去了三个月的错觉。 所以,他之前做足了那么多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算什么?算他勤奋吗?! (本章完) 第404章 笨办法,也是最聪明的办法 第404章 笨办法,也是最聪明的办法 北冰洋,巴伦支海,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 这个庞大的岛群由150个小岛组成,加起来的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公里,属于俄罗斯的领土。 岛上并没有常住民,但有苏联时代留下的科学考察站,但这里曾经是旅游圣地,盛夏之时,游客们会被允许来到这里,跟着导游一起吹着海风,漫步在冰原里,欣赏北极地区特有的风景。 幸运的时候还能看到成片的北极罂粟,鲜艳的颜色点缀着那一往无际的冰蓝。 但此时此刻,漂亮的女孩站在冰山顶端眺望出去,却只有白茫茫的坚冰,明晃晃的太阳低悬在地平线上。 此时不是旅游季,几乎没有任何人类会找死的来到这里,此时如果再开那条旅游专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专线了,极寒和严冰在此时都是致命的东西,足以杀死任何一个来观光的人类。 但女孩甚至连防寒衣都没穿,只是穿着毛茸茸的白色皮草,小脸从白色的柔软茸毛中探出来,带着漂亮的红晕,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灵动。 这模样,显然是并不觉得寒冷的,就好像这不是零下几十度足以冻死任何恒温生物的温度,而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冷的晴朗冬天,阳光普照,万物融化。 女孩站在冰山之巅,远远的眺望出去,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就像一面凹凸不平的镜子,光影在这里都是扭曲的,感觉随时都会生出幻觉。 “尼伯龙根吗。”夏弥皱起眉,轻声低喃:“又感觉不太像。” 她已经在这片群岛徘徊很久了,但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徘徊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又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一直待在北冰洋,大船孤零零的行驶着,从这头游到那头,直到来到这片群岛才停留下来,仅仅是因为夏弥察觉到了微妙的异常。 她伸手接住一朵飘落的雪,雪在落入掌心的瞬间便融化了,夏弥眉头皱得更深,作为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尼伯龙根的女王,她可以自由进入任何一个尼伯龙根,这是她的天赋能力。 这也就导致,她对类似尼伯龙根的空间异常格外敏感,她能察觉到这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却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于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这里研究。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过去了多久,这种寻找是漫长而孤独的,慢慢的也就记不清时间了。 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她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这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隐蔽的尼伯龙根。 说尼伯龙根也不准确,因为夏弥这位能进入任何尼伯龙根的尼伯龙根女王进不去,所以只能说应该是某种类似的空间夹层。 她找不到入口所在,但心里总觉得只要找到了,大概就能想起自己徘徊在这里的目的了,于是她始终不肯离去。 “真奇怪,难道是藏在水下吗?”她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脚下厚实的冰层,眼里有一抹困惑:“谁这么有能耐,搞出来的空间夹层连我都进不去。”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以及十分的古怪。 在这个白王黑王都已经嗝屁了的时代,完整体龙王应该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层的存在了,但现在这疑似龙族手笔的空间夹层,却连她这个尼伯龙根的女王都进不去。 这是什么概念?总不能是尼德霍格复活了吧? 可问题是尼德霍格要是复活了,干嘛搞出这么个东西来,藏起来偷偷发育?可他都是万物之主了,还有什么好发育的,提起西瓜刀从北极砍到南极不就完了,反正从暴怒中醒来的他肯定是要毁灭世界的。 夏弥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外,继续认真的探索着。 她还就不信了,找不到那古怪空间的入口。 深呼吸了一口气,女孩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里亮起璀璨如熔岩般的金芒,铁红色的细密鳞片迅速覆盖全身,发出金属般清脆的扣合声。 她迅速从美丽漂亮的女孩变成了威严狰狞的怪物,微微弯腰,尖锐的利爪抓破了脚下的冰层,她狠狠一跺脚,瞬间,巨大的冰山从中间整个裂开,发出雷鸣般轰隆巨响! 夏弥却毫不在意,弓腰跃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与速度跳到了远处的冰面上,继续重重的,有节奏的踩踏冰面。 恐怖的应力被灌入厚达百米的冰层,蔚蓝色的冰面应声裂开出一道又一道宽达十数米的恐怖裂痕,仿佛地球的伤痕。 夏弥看都没看自己搞出来的这些破坏,继续向着远处跳去。 她还就不信了,她能找不到这夹层的入口? …… 巨大的轰隆声响起,沉闷而响亮,仿佛一记闷雷贯彻天空,最后传遍整个世界,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闪电。 源稚女和奥丁同时看向天空,昏暗的蓝色天空雾蒙蒙的,阻挡着他们的视线,而那些恐怖的巨声就藏在雾后,仿佛一只狰狞的怪物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随时准备突破层层迷雾。 随着这些巨声的响起,血红的海面都跟着沸腾起来了,仿佛末日中的景象,正所谓天崩地裂,不过如此。 而这方世界里的唯一两个活人,此时站立的那艘船也随着海面沸腾而摇晃起来,奥丁皱了皱眉,终于放下了他那仿佛道具一般的酒杯,虽然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眼里闪烁着不悦。 他冷冷看向源稚女:“这就是你的准备?” “那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在她都不记得你了的情况下,让她继续配合你的计划呢?” 源稚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解释,只是微笑起来,笑容很浅,不达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我跟你很熟吗,你问我就要答?” 说完,她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吐出几个字:“你猜啊。” 奥丁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似乎更加冰冷了些,他冷哼一声:“算我小看你了。” 哪怕聪明如他,也没想通源稚女是怎么做到的。 在所有龙王中,奥丁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但他绝对是最稳健的,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甚至不会出手。 但一旦他决定要动手了,一定就是将一切可能性都计算过了。 源稚女作为他必须要除掉的人,头号大敌,他不可能没有研究,所以源稚女本身的实力,以及她身边的助力,有一个算一个,奥丁全部考虑过了。 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海拉,无疑是除去源稚女外,战斗力最强,能造成威胁最大的头号角色,除此之外就是暂时还藏在绘梨衣身体里的康斯坦丁。 如今还活着的龙王就剩他们三个了,所以奥丁对这另外两位算得上是格外关注,尤其是海拉,他确定已经消除了所有记忆,那个女孩不可能还记得源稚女。 在他的剧本里,被世界遗忘的源稚女应该孤独的被困在这里,没有人还记得她,所有混血种乃至那两位龙王,注意力都会被蛇岐八家内部的争斗所吸引。 他知道路明非不会忘记源稚女,也知道路明非可以跟魔鬼交易获得力量,所以蛇岐八家应该是保不住了。 所以他干脆没想着要留下蛇岐八家,这个名义上的所有混血种的领袖组织,在失去源稚女后,根本无法服众,其他家族组织必然蠢蠢欲动。 再加上路明非的压力,整个日本肯定会陷入一团混乱,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不管是龙王还是混血种,都会想要成为新的混血种领袖,甚至是整个世界的领袖。 而且以实力来看,混血种再强大也不过就是炮灰,最终角逐的人必然是海拉,康斯坦丁,以及路明非。 这三位真打起来,没点时间是分不出胜负的,加上一开始的混乱,以及后面的肃清混乱,等真正分出胜负,保守估计可能半个月之后去了。 但奥丁蚕食吞噬源稚女,只需要三天。 三天时间,怎么看都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现在,他那完美无瑕的剧本却出现了问题,此时本该正在日本暗中观察,琢磨着如何图谋世界之主位置的海拉,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她不但出现在了这里,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在寻找破绽,可明明她已经不记得源稚女了啊。 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连源稚女都不记得了,还找什么?找寂寞吗? 奥丁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唯一能给他解释的源稚女此时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但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胸有成竹模样,看的让人莫名不满。 “你早有准备。”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奥丁冷冷道:“所以你之前的愚蠢,其实都是伪装,你一直在装模作样,只为了让我小瞧你。” “我承认你成功了,这一次确实是我大意了。” 源稚女有些奇怪,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装模作样的伪装了?还有说谁愚蠢呢,她哪里愚蠢了? 这奥丁果然眼神不行,脑子更不行,连她的惊世智慧一半都没达到,活该被打败。 这么想着,源稚女表情里就多了几分怜悯:“你知道就好,下辈子多注意点吧。”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情绪,连一直维持的风轻云淡的表情都顾不上了,嗤笑道:“但那又如何?” “区区一个海拉,你以为就能对我的结界造成影响?”他看着源稚女,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你错了。”源稚女叹气,说:“你不会以为我的布置就是让夏弥找到我,然后救我出去吧?” “她都不记得我了,还怎么找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此话一出,奥丁狠狠的皱起了眉,他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满脸都写着“那她这是在干嘛”。 源稚女唇角翘起,慢慢的这抹嘲弄的笑容愈发扩大,最后变成肆无忌惮的大笑:“她当然不是来找我的啊,她也确实破不开你的防御,但你别忘了,你的脚下是什么。” “你自己选的地方,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奥丁猛地愣住,紧接着脸色变得极难看起来。 “你说你,那么急着当世界共主,所以我不是你的最终敌人吧?”源稚女慢条斯理的开口,神情愉悦:“我只是你计划中的一个可口食物而已,你最终的敌人在我们的脚下。” “不管是吃了我之后直接去找尼德霍格决斗,还是继续布置,你都要保证尼德霍格在你需要他醒的时候醒来吧。” “我之前已经用尼德霍格威胁过你一次了,你不可能再给我这样的机会,所以尼德霍格被你隐藏起来了吧,还一定要在你能看到的地方,所以你的空间夹层,就在尼德霍格的上方吧。” 她冷冷一笑,目光穿透猩红的海水,仿佛看到了里面沉睡的庞然大物:“你知道我会猜到,但是我在空间里面无法唤醒他,无论弄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 “那外面的人呢?你说海拉无法破坏你的空间,那你说海拉能唤醒他吗?” “对,夏弥胆子小,不可能主动去唤醒这种庞然大物,但她肯定不知道尼德霍格在这里吧,你藏得多深啊,只有那个家伙醒来了,外面的人才会发现吧?” 说到这里,源稚女粲然一笑,一字一顿道:“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源稚女通过原著知道奥丁的能力,但想了又想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所以她就决定用老办法。 既然白王无法对付变成伪黑王的奥丁,那就用黑王好了。 在局面变成死局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入更大的破局者,那样自己破不开的局,自有别人来破。 有了这个思路,她就和夏弥分析该怎么做,最后得出了奥丁应该会想办法藏起尼德霍格来。 藏在哪儿呢?当然是要在自己的眼皮下。 所以,源稚女当时并不是独自来赴约的,夏弥也跟着她一起来了,然后她被拉入时空裂隙,世界遗忘了她。 夏弥虽然也遗忘了她,但不出意外,根据原著信息的话,她的位置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夏弥告诉她,如果自己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来冰海,就会一直寻找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如果发现异常,就会一直追查下去。 事实证明,夏弥对自己的了解还是很全面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发现了自己都进不去的“尼伯龙根”,这兴趣不就瞬间来了吗? 她一定要看看这“尼伯龙根”里藏着什么,她的力量当然破不开这位伪黑王的布置,却会意外地唤醒空间裂缝之下的东西。 看着面前奥丁终于彻底阴沉下来的脸色,源稚女得意的笑了:“看来你真的很怕尼德霍格醒来啊。” “但不好意思,我不怕哦。” “来,看看我们的黑色君主醒来后,先吃你还是先吃我。” (本章完) 第405章 找回她 第405章 找回她 “这么多年,你都是在伪装吗?” 响彻天地的轰鸣声中,男人仿佛置若未闻,一双闪着金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源稚女,一字一顿的问:“其实你一直在骗我,假装不善计谋,其实深谙此道。”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男人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错了,错的离谱。 从最开始,他就没有把源稚女放在眼里过,只是偌大的棋局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源稚女真正走到他视线里,是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杀掉了他一手操纵的赫尔佐格。 但因为赫尔佐格在他这里也不过是个稍微重要一点的棋子罢了,被杀掉只能说明他无能,奥丁并没有当回事,也没有急着干掉源稚女,而是选择了观察。 这可以说是他谋划上千年里做过的最严重的一次错误,他没有在源稚女最弱小的时候抹除她,为此他后悔了很久。 作为一手培养长大的源稚女和源稚生,可以说是奥丁看着长大的,后来赫尔佐格被干掉,奥丁更是对源稚女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观察。 在他的观察里,源稚女有勇无谋,像个不怕死的疯子,甚至随时在期待死亡,所以她无往不利,因为她的对手总是顾及太多。 怂的怕勇的,勇的怕愣的,愣的怕疯的,疯的怕不怕死的,源稚女就是那食物链最顶端的,又疯又不怕死。 从奥丁这个观察角度来说,认为她比赫尔佐格更值得培养,想让她变成下一个赫尔佐格。 疯没关系,实力强大点也无所谓,只要她不够聪明,再强大也只是被玩弄在鼓掌之中,而源稚女的不聪明,那是所有人公认的。 可现在,他却被这么一个不聪明的家伙耍了,也是这么一个不聪明的家伙,完美的预判了他的所有行动。 能做到这些的,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聪明? 那就只能说明,之前的源稚女,一直都在伪装,而且她的演技真的很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奥丁知道自己发现的已经太晚了,哪怕是以他的心态,此刻都有点崩了,谁能接受自己千年的大业被一个最不起眼的棋子给破坏呢?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源稚女,却只是看了他两眼,表情甚至算得上理直气壮。 “我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你们太瞎,看不出来我的聪明而已。” 从原著中知道奥丁有这个把人从世间抹去的能力,她怎么可能毫不防备就a上来? 这些办法堪称算无遗策,也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夏弥和eva都提供了一点点小小的帮助,就一点点,主要还是她聪明。 eva生前的言灵就是推演计算方面的,变成超级计算机之后,这方面的能力更是得到了史诗级加强,加上这姑娘的战争性人格,给出来的方案和源稚女的想法不谋而合。 简单来说,源稚女拉着自己的外置大脑夏弥,和eva一起讨论了一下这个堪称无解的局面,然后由eva计算各种可能性,最后选出最稳妥的方案——也就是现在这个方案。 既然他们破不了局,那就让能破得了局的人来,既然他们收拾不了奥丁,那就让能收拾的人来。 打破一个人的布置,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按照他的剧本走,他越惧怕什么,就越要让什么发生。 他想要稳稳妥妥的吞掉源稚女,再把所有能收复的力量收复了,然后准备妥当后再去应战尼德霍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他做到。 既然这么害怕尼德霍格,那就用老生常谈的办法,不行就同归于尽,看他敢不敢。 奥丁当然是不敢的,而且源稚女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必然是有所防范的,也就是说,他会想办法藏起尼德霍格,或者说不让其他人找到。 这才符合他谨慎的性格。 而这一切的推理,全部都是eva用大量数据跑出来的,在那种环境下,最可能发生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走向,再根据事情走向选择应对的办法就要容易很多,至少夏弥立刻就有了主意,她通过对自己的了解,定下了如今的最终方案。 当然这些都是小小贡献,对整个计划贡献最大的当然还是源稚女,要不是她把原著中会发生的事情,楚子航消失后的变化告诉夏弥和eva,她们也无从分析,更别提制定计划。 所以源稚女觉得自己功不可没,那些说她不聪明的,都是在嫉妒她的才华,她明明聪明的一批,连奥丁这种老阴逼都玩不过她,她不聪明谁聪明? 这么想着,源稚女瞬间更加自豪起来,昂首挺胸,理直气壮:“放弃吧,你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看穿了,你再不出去的话,夏弥唤醒尼德霍格,我看你怎么办。” 她就这样干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毫不在乎自己的算计被洞察,反正事到如今,以奥丁的脑子,肯定什么都猜出来了。 他如果不想面对尼德霍格苏醒的局面,就要出去阻止夏弥,因为那个身为死神海拉的女孩,是完整体的龙王,这个世界上除了源稚女,就只有奥丁他自己能阻止她。 可是他想出去,却要问问源稚女答不答应。 他需要三天时间消磨源稚女的状态,现在才过去不到一天,源稚女现在顶多有点精神不振,可远远算不上削弱。 作为高高在上的白色君主,她的实力有目共睹,真打起来殊死搏斗的话,就算变成伪黑王的奥丁,也未必能十拿九稳,两败俱伤才是最可能的结果。 如果源稚女拼死不让他出去,他必然不可能出得去,那就要眼睁睁看着尼德霍格醒来了,然后大家一起玩完。 这件事就是一个死局,除非他放源稚女和他一起出去。 而这也就是源稚女的目的所在,她的真实目的从来就不是同归于尽,而是出去。 她靠自己出不去,就逼奥丁放她出去。 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阳谋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奥丁让别人做选择,现在,也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源稚女丝毫不急,甚至还带着点胜算在握,那种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心有成竹的模样,在不久前还是奥丁的姿态。 风水轮流转,不知不觉间,双方的位置已然调换。 看着面前男人难看的脸色,源稚女发自内心的觉得愉悦,连带着被困被遗忘,以及精神上的疲惫都不算什么了,甚至觉得还能再砍100个头! 她伸手去摸别在后腰上的三把刀,童子切和蜘蛛切以及村雨微微震颤,就像是在回应她的召唤。 虽然莱瓦汀没了源稚女一直还蛮遗憾的,但有一说一,这三把刀也还不错,都是当代顶级的炼金武器,砍个把龙王不在话下。 不行就打一架吧,她想,今天奥丁这孙子要是能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那她也白混了。 正这么想着,而奥丁就像是没看到她的蠢蠢欲动一样,脸上难看的表情慢慢收敛,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强行压抑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他说:“虽然你的布置很精妙,也很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不够。” 源稚女眯起眼睛,没说话,也没收回按在刀上的手。 奥丁却没理会她的态度,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开口:“想要唤醒被我遮掩的至尊,海拉她还不够格。” 源稚女皱起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向海面。 只见血红色的海面翻腾咆哮,海浪一波高过一波,但海底深处的那个庞然大物,却始终没有动静。 仔细看就会发现,海面再怎么波涛汹涌,靠近庞然大物的那片水域却始终是安静的,有一股无形的领域,就像一堵透明的墙,将一切干扰都隔绝在外。 夏弥闹出的动静再大,却始终冲不破那堵透明的“墙”。 电光火石间,源稚女立刻就明白了:“你还布下了领域结界防御。” “是。”奥丁坦然承认了:“说出来惭愧,我确实没想到你能算计到这一步,也没想到你会将我的所作所为猜的彻底。” “所以这一道防御只是顺手布下,顶多算是兴致来了的产物,并不算多牢靠,至少你去的话,轻松就能打破了。” “可是海拉不行。” 他说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视,他似乎从未看得起过自己那些龙王兄弟姐妹,在他眼里,这些人大概蠢的跟原始人一样,和他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这份高高在上的傲气令人不爽。 源稚女有些不高兴的“啧”了一声,正在她思考要不要和奥丁干一架,从内部再搞点动静出来,看看能不能和夏弥里应外合之时,整个世界都似乎动荡了一下。 她和奥丁同时抬头,就看到那灰蒙蒙的天空中,雾都被震散了,一抹极为亮眼的色彩横贯在天穹,仿佛太阳升起,又像是流星陨落。 而紧接着是整个世界的地动山摇。 在看到那抹亮光的瞬间,俩人都同时意识到了什么,源稚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奥丁,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漆黑的眼里阴沉如水,翻腾的剧烈情绪使他的脸皮都在跳动,他终于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下棋人姿态了,因为有人把棋盘掀了,同时砸在了他的脸上。 与此同时,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上,夏弥捂住了耳朵,爆炸带起的热浪将她的长发掀了起来,在狂风中如海藻般飘荡,而女孩那单薄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仿佛恐怖的冲击波不存在一样。 等到刺眼的亮光结束后,她才长吁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破坏这被爆炸轰的千疮百孔的地貌,而是转身跃上了高空中的直升机。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跳上来的,明明直升机距离地面的高度简直连肉眼都估算不出来,可她就是像鬼魅一样的出现了,并且直升机上的其他人都毫无反应,仿佛早料到会如此。 而就在刚刚,这架直升机释放了人类顶尖科技,沙皇炸弹。 沙皇炸弹,也被称为大伊万或炸弹之王,是苏联在冷战期间研制的一种氢弹,其威力极为惊人,爆炸当量为5000万吨tnt,相当于广岛原子弹的3800倍。 甚至直到现在,爆炸的余波都还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 这种战略性武器被投放,显然会伴随着一系列各种麻烦,但飞机上的这些人都面无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直升机上只有三个人,源稚生,路明非,以及坐在角落里的绘梨衣。 看到夏弥上了直升机,操纵这辆机器的源稚生点了点头,平静开口:“这个爆炸威力够吗?” 夏弥挑起一边漂亮的眉:“怎么,要是我说不够你还想再扔一颗?” 源稚生看上去正有此意,路明非连忙开口缓和气氛:“夏弥,你找到稚女了吗?” 夏弥另外一边眉也挑了起来:“什么稚女?那是谁?” 她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绘梨衣,绘梨衣也摇了摇头,那是她体内的康斯坦丁在回答。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不是传消息回去,说疑似找到了一个尼伯龙根的入口吗,坐标就在这里。” “你可能忘记了,这个尼伯龙根里有什么,但其实里面是个人,你要找的也是她,我们要把她救出来。” 他尽量用简洁精炼的语言,将源稚女的存在以及主要事迹说了一遍,但他不知道源稚女和夏弥之间发生的事,这方面就说的含含糊糊。 “所以,我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人?”夏弥问这句话的时候,路明非就说不上来了,只能摇头。 源稚生平静的回答:“你可以等把她救出来之后亲自问她。” 夏弥笑了:“好主意。” 她饶有兴趣一样的打量着源稚生和绘梨衣,问:“我都想不起来的人,你们也想不起来吧,为什么不会觉得这家伙是疯子?” 她说着,指了指路明非,语调漫不经心:“也许他是在耍我们呢,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绘梨衣确实觉得哪里怪怪的,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能求救的看向源稚生,源稚生却很平静,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刻骨铭心。” “所以我不会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错。” 不久前,日本深山中,源稚生一把推开了沉重的井盖,看到了里面鲜红的狩衣,以及狩衣上,清晰无比的三个字—— “找回她。” 那字迹瘦劲清峻,模糊又熟悉,源稚生在看到那三个字的瞬间就愣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涌上心头,随即在心底掀起轰然大波。 他认出来了。 那是他自己的字。 (本章完) 第406章 今天,你走不了 第406章 今天,你走不了 “你是说,你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下了字条,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回她?” 北冰洋,巴伦支海,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 爆炸的余波还在继续,呼啸的热风席卷了整个群岛,以曾经试爆的经验来看,这种人类顶级科技带来的影响会对对周围环境造成了巨大破坏,包括地震波绕地球传播三周、无线电通讯中断一个小时等。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热风还会对爆炸点周围的建筑物和植被造成了毁灭性破坏,甚至导致芬兰等国的房屋玻璃破碎。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的过各国领导人,恐怕在沙皇炸弹引爆的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个时候探查队估计都派出来了。 但此时此刻,源稚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让奥丁把源稚女给吞噬了,那毫不夸张的说,人类可就真的要一败涂地了。 也是因为情况够紧急,源稚生都顾不得面前的这位是位尊贵的龙王了,他对女孩古怪的表情视若无睹,沉声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字条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但我不能再错过了,我一定要找回她,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这话说的乱七八糟,对于他来说这是很罕见的事情,由此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有多复杂与激动。 源稚生很难形容自己看到字条时的感觉,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愧疚,因为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妹妹,杀死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责,不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那张满是难过的脸都会出现,女孩浑身是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角流下血泪来。 她问他,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为什么,就那样果断的出了刀,就那样果断的,要了她的命。 源稚生永远都答不上来,他只知道自己从梦魇中惊醒时仿若将死的心悸和那深入灵魂的痛苦,他无时无刻不在被折磨,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受刑。 但是他不会去寻死,哪怕他并不是很想活,他也要让自己活在痛苦里,以此来偿还罪孽。 这张字条,代表的却是他可以弥补以往的过错,他可以从那种痛苦的日子里挣脱出来,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一切都还有机会。 哪怕这件事是何等的荒谬,哪怕记忆里那个女孩已经死去了好多年,但仅仅只是这么三个字,就足以让他抛弃一切乃至付出一切。 最了解自己的人,莫过于自己,所以他完全可以想象那不知名时间里留下字条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态。 不需要长篇大论,不需要细致解释,更不需要利害分析,只要这三个字,足矣。 反正他自会去拼命。 夏弥看看仿佛亲妈失踪的路明非,再看看旁边好像亲妈没了又活了的源稚生,最后目光定在了一脸懵逼,完全不在状态的绘梨衣身上,忽然觉得自己跟康斯坦丁应该很有话题。 时代进步的太快了,让他们这两头老年龙已经感觉到了不适了,不是很懂这些混血种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鬼东西。 如果只是源稚生,那夏弥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高傲随意打发了,管他是在白日做梦,还是胡说八道,理都不带理的。 但问题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普通的源稚生,而是康斯坦丁宿主的亲哥,某位疑似觉醒中的至尊挚友的亲哥,甚至那位至尊就站在旁边,焉了吧唧的垂头丧气。 更何况夏弥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有点疑惑的,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她徘徊在这里不肯走,也是因为总觉得,自己在找什么东西。 哪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要找什么了。 路明非说的那些话虽然荒谬,却完美的解释了她为什么会有自己遗忘了什么的感觉。 所以,我要找的人是你吗? ——源稚女。 夏弥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行,那就看看这底下到底有什么。” 她根本不是一个爱纠结的人,下定了决心就准备行动了,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还在震动的地面,然后看向路明非,一字一顿: “我破不开这个防御,你跟我一起来。” 路明非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啊?我吗?” “废话,除了你还能有谁?”夏弥哼哼两声:“你不是要找你的师姐吗,靠嘴找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路明非本来还想推辞,听到这话,一想也是这个理,咬咬牙,点头:“好。” “我跟你去。” 夏弥这才满意下来,她刚刚在底下试了试,却始终找不到那隐秘空间的入口,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不是自己的实力不够,而是她的级别不够。 所以她干脆没喊康斯坦丁了,自己级别都不够,那小孩还是别凑热闹了。 虽然不清楚连自己级别都不够的屏障会是何等级别布下的,但带上路明非总没错。 总不至于连这位级别都不够吧,夏弥还真不信了。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到地面的震动和火浪终于平消了一些,夏弥直接拽着路明非就要往下跳。 路明非看了一眼脚下那恐怖的高度,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后背,脚都软了,结结巴巴道:“就这么跳?能不能带个降落伞什么的!?” “你怕什么,有我在还能摔死你啊?”夏弥不以为然,像提溜小鸡仔一样,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跳了下去。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路明非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鬼叫起来,废柴显然有一副好嗓子,尖叫声传出老远。 与此同时,下方某处空间里,源稚女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似乎听到一点了什么不可描述的鬼叫,她认出了那道声音的来源,居然是路明非。 这一次废柴居然这么给力吗,她有些意外,听到外面传来爆炸的声音她就猜测可能是混血种加入战场了,但不确定是不是蛇岐八家。 因为奥丁的布置基本就是在针对蛇岐八家,她觉得日本那些家伙起码也要被拖延个好几日才能赶来,但又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混血种会出手。 现在听到路明非的声音,立刻就明白了,这一次的废柴很给力,带着支援赶来了,甚至此时此刻距离她消失还没有一天。 这远远低于奥丁猜测的时间啊。 她的底牌就是夏弥,是她消失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路明非和蛇岐八家那边根本没指望,蛇岐八家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想要影响起来太简单了。 至于路明非,纯粹是因为了解他怂货的本质,原著中他缩在高天原底下喝酒,就是不敢面对现实,懦弱的令人发指。 漂亮女孩给他准备了张试卷,无论他写什么她都会给他满分,但他路明非居然缺考了。 这个十万零三百二十张票都留不住的男人,源稚女可不觉得在救自己这件事上,会有多积极。 源稚女不会怪他,也不会看不起他,这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叔叔婶婶把路明非养废了,这孩子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就是缺乏孤注一掷的魄力。 她向来不会强人所难,所以干脆不指望。 结果现在,这个衰仔却用实力证明了,他也可以不是一直衰,他也有拼尽全力的勇气,如果真的逼不得已,他也敢站起来。 就是这叫声怎么听着这么凄惨呢?这年头救人都流行先哭丧一下? 压下心底的疑惑,源稚女秀气的眉头高高挑起,嘴角上扬,源稚女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彬彬有礼的开口:“看来事情出现了我们都没想到的进展。” “不好意思,这一次,好像又是我赢了。” 她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奥丁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剧本出错了,必然有哪一环脱离了他的掌控,以至于出现目前的局面。 毫无疑问,奥丁是个高超的棋手,他心思缜密,会考虑到种种意外与变故,并且会在出现意外时,及时完成各种补救,这是他在棋局上无往不利的根本原因,所以他的剧本总是无懈可击。 但现在,他被源稚女盯死在这处空间里,无法对出现的变故及时补救,于是立刻出现了偏差。 他还是想不通路明非如何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收服蛇岐八家,并且暂时压制住其他混血种的反对意见,动用沙皇炸弹。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没有这种脑子和手段! 不过事已发生,多说无益,奥丁比其他龙王更有优势的一个点就是,他从来不会太在意已经发生的错误,想的都是如何补救。 他有把握就算路明非也找不到他俩这处空间,却没办法拦着他们继续向下探索。 夏弥猜的没错,遮掩尼德霍格的那道屏障,她虽然不够资格破开,但路明非是够了的。 但这样一来,尼德霍格必然苏醒。 奥丁清楚自己现在绝对没有面对那位至尊的把握,他也不愿意走向同归于尽的道路,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一条路—— “还愣着干什么,放我出去啊。”源稚女替他说出了他唯一的选择:“你那么聪明,不会算不清楚账吧。” “尼德霍格醒了,大家都玩完,我死就死了,反正这么多年都是白赚的,你肯定不甘心。” “不想当我陪葬的,那就放我出去,这一次交锋输了,还有下一次不是吗?总要接着玩下去。” 她说的毫不客气,语气里甚至带着讥讽,但奥丁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们都知道,他只能这么做。 就像源稚女说的,现在放了源稚女也只是损失一次杀她的机会而已,在自己已经变成伪黑王的情况下,想杀她还会有很多机会。 没必要为了这么一次机会,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在这里。 这疯子满打满算才活了20来个年头,死了也不可惜,自己却有千年布置与谋划,跟这么一个疯子同归于尽,实在是很不划算的买卖。 虽然这一次的机会很难得,但在生死面前,再好的机会也得放弃。 权衡利弊方面,奥丁是佼佼者。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也不言语,冷哼一声抬起了手。 伴随着他的动作,沸腾翻涌的血红海面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一只暴躁的猫被强行安抚,被厚厚浓雾弥漫的天空缓缓亮了起来,白雾在消散,露出后面被遮掩住的世界。 源稚女能清晰感觉到,某种类似领域的东西正在收缩,她那种始终和外界隔离的感觉正在缓缓消退。 奥丁居然真这么痛快,他甚至懒得多说一句话,干脆利落的就要放弃这一次进攻了,哪怕这一次的机会是如此的完美。 此种果断,同样也是一种本事。 主要是他也没办法不果断,外面那群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说不知者不惧,他们根本不知道水里是什么,也不知道此番闹腾的后果是什么,可不,就英勇无比,一往无前了? 奥丁都怕自己领域结界撤的慢点,事情就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比如苏醒的尼德霍格跟他打招呼什么的。 但显然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奥丁够果断,领域消失的那一瞬间,夏弥就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带着好不容易停止鬼叫的路明非后撤,站在远处遥遥观望。 下一刻,只见漫天烟尘中,出现了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似乎在对峙。 路明非在看到源稚女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下意识大喊:“师姐!师姐!我找到你了!” 源稚女朝着路明非抬了抬手,同时竖起大拇指,路明非眼眶瞬间红了,没有人能明白他此时心中的激动,仿佛一切努力都有了回报。 夏弥也在观察源稚女,怪异的是,她依旧没有想起这个女孩是谁,只是隐约觉得熟悉。 既陌生又熟悉。 源稚女此时却没心情理会他们,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奥丁打开结界,差不多就是承认自己这次确实失败了,他也没心思在这里过多逗留,转身就要走。 但令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之时,源稚女忽然拦到了他面前。 女孩表情似笑非笑:“谁说你可以走了?” 奥丁一愣,紧接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荒谬念头浮上脑海,因为太过荒谬,他甚至没忍住说出了口:“你要在这跟我打,你疯了?” “还是你没认清我俩之间的实力差距,急着找死?” “那又怎样?”源稚女反问,她看着面前满脸不可置信的家伙,一字一顿: “我说,今天,你走不了。” (本章完) 第407章 多年的恩怨,了结时刻! 第407章 多年的恩怨,了结时刻! 奥丁怀疑自己听错了。 或者就是自己精神出现错乱了,其实更强的是源稚女而不是他,不然源稚女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挑战他呢? 他以为他能轻易抹除源稚女存在这一手,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毕竟如果不是这些人搅局,再过两天时间,他就可以轻易杀掉她了。 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知道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吧,趁着现在被放过,还不赶紧逃走想什么呢? 正确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苟住发育,然后等待时机报仇雪恨,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之,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思路啊! 源稚女的操作,奥丁是真的有点看不懂了,刚刚不还表现的很聪明吗,侃侃而谈的模样也不像个蠢货啊,怎么一出来,又变回之前的莽夫丈育了? 这智商还限时啊? 难以描述此时的心情,但奥丁总不能拎着源稚女的耳朵,语重心长的跟她说这样做是不对的,正确做法应该苟住发育云云,这也不合适啊! 毕竟他是奥丁,又不是赫尔佐格,不是源稚女的老师,不过这家伙似乎也没听过赫尔佐格的话就是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翻腾的情绪冷静下来,奥丁开口了,语气冷硬:“你就这么上赶着找死?” “你别管我是不是找死,反正今天你走不了。”源稚女就像个泼皮无赖,脸上笑容甚至带着点匪气,此刻她看上去甚至和日本街头那些热血上头就不要命的黑道小混混别无二致。 众所周知,和小混混是讲不通道理的,就像对牛弹琴,他只会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棒,嘴里嚷嚷着你在鬼叫什么,让他们的文化人对手深感无力…… 奥丁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自认也算是个文化龙,奈何对手根本不讲文化,只讲拳头。 如果换个地点,换个环境,源稚女这么找死奥丁乐意至极,虽然两人没有正式动手,但他伪黑王的实力,是完全不惧源稚女的。 可问题是在这里,这底下还沉睡着一个大家伙,说起来还真是令人不爽,明明只要惊醒了那个大家伙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自己这边各种投鼠忌器,源稚女却像是毫不在乎。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奥丁只能试图讲道理,他指着水底下若隐若现的庞大生物:“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就是尼德霍格,已知地表最强的生物,他对这个行星上的人来说就是神,是亘古不变的统治者,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男人用歌吟般的声音说,“他的身体就是基因的宝库,少量血液就可以让一个生物体脱胎换骨,他在被杀的时候还是胚胎状态,所以他来不及转移自己的核。” “你已经体会到权力的快乐了吧,但在他面前,白王只是奴隶般的存在,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你也不能接受有人高你一筹吧,只要我们好好利用他,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主宰,整个世界的主宰!” “我早就说了,我愿意与你共享世界,你是觉得我还不够诚意吗?或者说,你希望我展现怎样的诚意,才肯相信我?” “我甚至愿意与你签订血契。”男人高傲的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富翁在施舍乞丐,但是富翁不会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他甚至觉得乞丐受到恩赐就应该感恩戴德。 源稚女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奥丁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解除两人之间的心结就可以合作,也是因为真的好奇。 他的亲兄弟都被源稚女杀了吃了,他都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他不明白源稚女对他的刻骨仇恨究竟是源自哪里。 又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她甚至甘愿放弃世界至尊的位置? 源稚女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听不出半点愤怒,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我从出生起,就活在你的监视里。” “我知道我在被你监视,我也知道我只是你的棋子,可我太弱小了我没有能力反抗,我甚至连赫尔佐格都杀不了,更别提赫尔佐格背后的你。” “我在你的监视下,活了整整二十年,在你的操纵下,我众叛亲离,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明白我,就连我最亲近的亲人都在误会我。” “相比于赫尔佐格对我残酷的训练,那些生死之间的徘徊其实都不算什么,令我感到绝望的是差距,是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报仇的差距,我不甘心,但我毫无办法。” “你知道吗,好几次我都差点坚持不下去了,我想着要不去死好了,死了就不用承受这些了,可是我不甘心啊。” “我知道那些年我在你眼中就像是蝼蚁,你一个念头就可以决定我的生死,我们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就像神和凡人。” 她轻叹了口气:“但是我不甘心啊。” 时隔多年,她终于摆脱枷锁,获得自由,她本该喜悦,然则去过地狱又回来的人,必定已经变成了恶鬼。 源稚女抬起那双血红色的眼,那颜色鲜红仿佛要滴下血泪来,女孩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鲜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恨了你很多年,如今我还站在这里,只为了杀掉你。” “就算我实力不如你,就算会被你杀死,就算在你眼里我只是蝼蚁,我也要杀你。” “这么多年的血与恨,总要有个结果吧,不然我怎么对那个死在枯井里的十七岁女孩交代?我该怎么面对那些年挣扎的痛与泪?” 女孩的声音仿佛孤独的飞鸟,在寂静的世界里安静的徘徊,她的语调明明没有什么太大波动,可却让人感受到了浓稠的恨,刻骨饮血的仇恨。 缓缓降低高度的直升机里,源稚生愣愣的听着这些话,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却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但男人却浑然不知,任由眼泪滚落,源稚生只觉得心脏像是针扎一般的疼,铺天盖地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痛得几乎握不住操纵杆。 但这些都不是源稚女会在意的,她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拔出了刀: “所以,别废话了,就在今天,就在这里,你或者我,必须要死一个。” 奥丁同样在看着她,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就像两位高贵的王在彼此审视,他终于收起了高高在上的轻视,因为他明白了眼前这位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手掌握生死的蝼蚁。 她是白王,尊贵的白王。 知道此战无法避免,他便不再浪费口舌,恢复了优雅高傲的站姿,吹响了口哨。 马嘶声回荡在天海之间,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从遥远的天边踏空而来,马背上挂着弯曲的矛。 成千上万的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在他的头顶盘旋,化作黑色的漩涡,天空迅速阴暗下来,无尽的乌云里,是隐隐闪烁的电光雷鸣。 男人翻身上马,提矛在手,变回了神话传说里高贵的神明,随手一挥,他就穿上了那件招牌式的天蓝色的风氅。 “都黑王了,也不换身装备吗?”源稚女微笑着开口,话音未落,银白色的鳞片从皮肤下钻出,密密麻麻覆盖了她的全身。 巨大的,宛如玉石般的白色双翼在她背后展开,白色的长发拖至脚底,仿佛一件白色的冕服,猩红的眼睛里燃起金色的火焰。 她的身姿那么狰狞又那么圣洁,浑身洁白仿佛怜悯世人的天使,偏偏猩红的眼睛又像是嗜血残暴的恶鬼。 她左手蜘蛛切,右手童子切,刀刃上腾起熊熊火焰,奥丁也缓缓举起了长矛,长矛上电光涌动,隐隐雷鸣。 他们都知道对方有禁止言灵的能力,于是都默契的没有使用言灵,王与王的对决,向来只靠刀刀见血。 他们吼叫着冲向天空,那是他们最宽阔的战场。 从人类开始记录历史以来,可能再没有过这样灿烂的决战。 甚至就连在龙族中,都几乎没有发生过。 就连夏弥这种已经是完整体的龙王都只能暂避锋芒,生怕靠近一点就会殃及池鱼。 在众人看不见的天空里,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那是刀刀见血的碰撞与较量,长矛和双刀划出黑红色的血丝,每一次撞击都带起大量元素乱流,他们咆哮,他们厮杀,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这是王与王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 超高温和超低温的高速空气流交替着割裂云层,也割伤决战的双方,长矛与双刀不停的碰撞,也在对方身上留下各种狰狞的伤口。 双方重复地受伤,都是伤及内脏和骨骼的致命伤,但强大的再生能力一直在起作用,修复断裂的肌腱、骨骼和内脏,强迫它们重新聚合,以便再度投入残酷的战斗中去。 他们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到了眼缭乱的地步,可能只是一个眨眼间,他们已经交手了数个来回,这是真正的生死战,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双方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奥丁再怎么说也是龙王,之前几次三番的递出橄榄枝,仅仅只是权衡利弊,他对源稚女怎么也谈不上顺眼。 听了源稚女那些发言,知道双方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他也自然不会再留手。 现在也不是担心会不会吵醒尼德霍格的时候了,他愿意收力,源稚女不愿意,那么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他被杀死。 他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就抛开一切,先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杀了。 但这一切战斗,对地面上的人来说,只是天空中的阵阵雷霆,闪电一而再再而三地照亮了乌云间的空隙,像是有闪光的龙在乌云之间穿梭,喷吐着雷电。 路明非拼命抬头仰望着,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满心焦急,尤其是在看到夏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时,更是急得额头冒汗。 “怎么样,怎么样?”他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能看见吗?师姐怎么样了?打得过吗?” 夏弥缓缓摇头,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情况不怎么乐观。” 路明非悬着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颤声问:“为什么会这样?师姐怎么会打不过他?师姐不是……无所不能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夏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眼前的这一切都超过了夏弥的认知范围,数千年前,黑王处刑白王的时候,四大君主还没有出生,所以这场决战对于他们来说,同样是个陌生的事情。 无论是源稚女还是奥丁,都强大的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只能看出源稚女落了下风,其他的却很难看懂。 而她的沉默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路明非急的声音都变了调:“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 “还能怎么样,你师姐打不过人家呗。” 魔鬼幽幽的声音响起,路明非先是一愣,然后猛的回头,果然就看到不远处,无数土地碎裂堆积成的废墟上,一个男孩正在蹦蹦跳跳的踢石子玩。 察觉到路明非的目光,男孩歪头朝他笑了笑,唇红齿白的模样,看着就像哪家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小公子。 唯一的不妥就是他又穿的那一身该死的,送葬用的西装! 看到黑色西装的那一瞬间,路明非的呼吸都重了两分,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在看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死死的瞪着路鸣泽。 “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魔鬼叹了口气:“拜托你搞清楚好吗,你只了1/4条命,我就帮你把你学姐找出来了,做弟弟到我这种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要杀你学姐的又不是我,你瞪我干什么,瞪上面那个啊。”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下情绪,哑着声音说:“说吧,这次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帮我救她。” 魔鬼有些意外,挑眉:“哟,哥哥你今天很积极啊,我都还没开始推销呢,你这让我准备好的话术都没地方说啊。” “别废话了行吗!”路明非低吼道,他就像只走投无路的弱兽,只能发出徒劳的咆哮:“我要帮她,我要帮她!”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魔鬼掏着耳朵,漫不经心的说:“知道哥哥你急,我这不是快马加鞭的就来了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不过这次,我要你剩下的3/4的命。” (本章完) 第408章 奥丁陨落! 第408章 奥丁陨落! 北冰洋,曾经也算得上是旅游胜地的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此刻已经毁的不成样子,原本厚达几百米的冰面已经彻底融化,海水翻腾不息,海浪冲天而起。 就连仅剩的一些陆地也都是泥土翻飞,碎石成堆,一道又一道宽达十数米长达数百上千米的恐怖裂痕仿佛地球的伤口,海水倒灌而入,到处都是硝烟和水汽。 天空乌云密布,闪电就像灵巧的小蛇,时不时在乌云间隙中擦身而过,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空间。 一切都是昏暗的,这仿佛末日一般的场面里,路鸣泽歪着头,说:“怎么样,哥哥不是很有决心吗?” “剩下3/4的命给我,我帮你把那个乱飞的家伙秒了,让你师姐平安无事,怎么样,很划算吧?”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小魔鬼见状叹了口气:“哥哥,这真不是我坐地起价,你也不看看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他指着天空中那动作快到看不清的黑影,语气无奈:“知道那是什么吗?窃夺了黑王力量的伪神,已经算是半个黑王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的师姐打不过?” “而且换个角度想,你师姐都干不过的家伙,我去解决也很困难啊,说实在的,就我目前这个半死不活不人不龙的状态,哥哥你整条命给我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这真是要拼命的活计,一点都没赚你的,我们也很不容易很辛苦的。” 魔鬼循循善诱,甚至称得上是苦口婆心,就像一个辛苦的小贩,努力向买家诉说自己的不容易,什么起早贪黑什么负债累累,总之好像下一刻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路明非听得头大如斗,心说魔鬼这是在用苦肉计吗,绝对不能上他的当,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咬牙讨价还价:“3/4太多了,你起码得给我留一点吧。” “我给你2/4,不能再多了。” “哥哥,你以为菜市场买菜啊?”魔鬼再次叹气,但这一次,他的态度罕见的坚决。 “3/4,少一点都不行。” 路明非陷入了沉默,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挣扎,魔鬼也不催他,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透过层层乌云,透过电闪雷鸣,里面是交错碰撞的两个身影。 源稚女的的确确落入了下风。 这并不值得意外,如果奥丁实力还弱于她,就不可能选择现在出现,这个狗逼苟了上千年,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而他这一次既然选择了出手,就说明他已经有把握对付源稚女了。 虽然离开了那处天时地利人和的结界领域,但实力上的差距也是实打实的。 就算只是伪黑王,那也是黑王,至少比完整的还要白王强,也许强不了太多,至少没到碾压级别,但在这种生死战上,一线之差往往就代表着生死之别。 所以奥丁才会嘲讽源稚女不自量力,上赶着找死。 但那又怎么样呢? 即使打不过,即使会被杀死,又怎么样? 源稚女就算不是那种顶聪明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渺茫,她已经进无可进了,难道去把夏弥和康斯坦丁也都吃了?就算把他们都吃了,恐怕进步也不会很多。 但奥丁谋划了千年,还剩多少底牌谁又知道? 这一次放他走了,只会重复之前的情况,他们找不到奥丁,但奥丁却可以随时对他们出手,因为蛇岐八家就在日本,卡塞尔学院就在美国。 就算源稚女可以不顾这些人,狠心将一切都献祭,也未必能达到超越奥丁的层次,反而会添加更多的不定性。 综合种种考量,源稚女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决胜负。 她心里清楚,在这里,至少还能杀奥丁一个措手不及,占据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主动。 虽然这点主动真的不算什么,不顾一切的出手更说看上去很莽撞,但却是她胜率最高的一次了,越往后拖,反而胜率越低。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便战罢! 至于是生是死,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原本刃光如镜的蜘蛛切合童子切上布满裂纹,不再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至于村雨已经彻底报废,奥丁那把看上去没什么威力的长矛,所带来的威力远超这些顶级的炼金武器。 昆古尼尔大大加强了奥丁的战斗力,只要掷出就一定命中的buff更是让源稚女浑身上下多了不知道多少伤口,炽热的龙血滚落,将她的白鳞几乎染成了血红色。 奥丁不是没来由的狂妄,它本身实力略胜源稚女,加上昆古尼尔这把bug武器,如果硬要拼命的话,虽然他自己也不可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但死的大概率是源稚女。 浓密的乌云忽然破碎,双方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然后弹开,各自落下高空。 翻腾的海水被凝结,极寒的领域瞬间扩散,一瞬间就有风雪横扫过这片废墟。 两人落在了冰面上,各自跌跌撞撞的后退,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飞速愈合,细胞正在高速分裂,血肉重生。 源稚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破碎的鳞甲中,数不清的孔洞正在出血。 奥丁虽然也很狼狈,但伤势明显要比源稚女的轻很多,最关键的是他还拿着那柄bug武器,这是决胜的关键。 源稚女手上的三把顶级炼金武器几乎已经成了废铁,密密麻麻的豁口出现在刀身上,诉说着战况的激烈。 这两人无数次的碰撞中,经常是以她被贯穿结束,如果不是血统强大,她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但即使是白王的血统,她也越来越虚弱,快要被活生生耗死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奥丁高傲的开口,姿态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在刚才的碰撞中,他的天马又一次被硬生生撕裂,蓝色的披风也破碎成了布条,不过他的状态还是比源稚女好了太多。 “奥丁。”源稚女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里甚至带了点无奈:“你总是表现出一副想要招安我的样子,是以为我不知道,龙王之间的铁律吗。” “新王永远不会允许旧王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仇恨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 源稚女沙哑的声音念诵着记忆里传承的铁律,突的她声音一顿,猩红的眼里带了几分嘲弄:“还是说……” “你怕我孤注一掷,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未落,源稚女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脚下的地面上,瞬间,上百米厚的冰层裂开,海水猛地动荡起来! 奥丁瞳孔皱缩,他终于收起了那假惺惺的态度,举起了那柄足以洞穿一切的长毛,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他看出源稚女的目的了,这是知道自己赢不了,于是想同归于尽了,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要彻底了结源稚女! 昆古尼尔翻滚着飞向源稚女,如同紫黑色的流光,它的速度并不快,还很安静,因为死亡原本就是这么安静的事。 源稚女就像是察觉不到危险来临一般,她全然放弃了所有防守,眼里燃烧的是疯狂的火焰,谁都能看出她的决然。 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一起死!谁也别想活着! “路鸣泽!”路明非嘶吼。 时间在他的眼里忽然变慢,奥丁的动作凝滞在昆古尼尔出手的那一刻,那把该死的武器慢悠悠的飞行着,似乎一切都被按下了慢放键。 “怎么了哥哥?” 魔鬼微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仔细看甚至能看到淡淡的悲伤。 “我跟你交易。”路明非说,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直到最后彻底卸下气来,仿佛喃喃般:“我跟你交易……” “求求你,救救她,她不能死,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等到最后一刻。”魔鬼叹了口气:“你这师姐发起疯来,是连着这整个世界都想一起弄死的。” 他说着,猛地张开双臂,狠狠的拥抱了路明非:“100%融合……24倍增益!” 寒冰的领域被霸道的温度硬生生破开,路明非,或者说……真正的路鸣泽,他缓缓向前,伸手抓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 几乎在瞬间,男孩手上鲜血飞溅,血液滴落到他黑色的鳞片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源稚女,低声说:“你只会这一招吗?” 正准备来一发天地同寿的源稚女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迟疑的眯起了眼。 可魔鬼却没有再看她,制止住源稚女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的疯狂行为后,他看向了奥丁,轻笑出声。 “好久不见啊。” 奥丁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戒备,再不复从前的从容。 “老实说,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很不高兴,不过转念又想,只有你活着,我才能亲手杀死你,不是吗?” 奥丁警惕的没有说话,他打量着面前少年狰狞的身躯和巨大的膜翼,几百米长的影子在他脚下扭曲变形,就像从所罗门法典中逃脱的恶魔。 他身上混合着人和龙,天使和恶魔,少年和恶鬼,种种不同的元素,看上去就像个究极的怪物,与他相比,就连奥丁都变得神圣起来,源稚女更是美如天使。 “说起来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哥哥还不会下定决心,现在好啦,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别废话了,杀了他。”奥丁依旧没有开口,源稚女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他多活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唉,本来还想再叙个旧的,但谁让我的队友是个性子急的呢。”魔鬼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只是朝着奥丁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既然如此,就只好请你去死了。” 他说着抬起手,不知哪里来的金属离子凝结,火光流淌,最后变成两把朴拙但是锋利的巨剑。 源稚女也站起了身,手腕下垂,流动的电光缠绕着村雨,把它加热到半熔化的程度,童子切和蜘蛛切的碎片缓缓地浮起,和村雨交融,刀身延展到四五米的长度,弧形刃在寒风之中淬火后透出妖异的赤色。 两人成夹击之势,将奥丁围在当中,封锁了他所有能逃走的出路。 接下来的战斗再无悬念,路鸣泽和源稚女简直就是疯子二重奏,两人都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什么伤,只想干死敌人的主,场面血腥而又暴力。 他们咆哮,他们厮杀,就像地狱里的魔鬼互相撕咬。 奥丁被彻底逼入绝境,再无半点留手,到处都是领域碰撞激起的尘埃碎屑,将一切探寻的目光遮蔽在外,也形成了一片无法逾越的雷区,所有生命靠近都会被瞬间泯灭。 那是极致的元素乱流。 夏弥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可她却没有参战的资格,直到一切动静渐渐变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路明非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他恍惚间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魔鬼真的没有骗他。 他付出多少生命,就代表着魔鬼能发挥多大的力量,魔鬼这一次要了他整条命都差点打不过,但凡少要一点,可能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总之他睁开眼的时候,魔鬼已经消失不见了,眼前尽是混乱,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残骸。 而他的面前,白发红瞳的女孩安静的站立着,她站在一地的血泊中,仿佛脚下开出了大丛的深色鲜。 她身上那些苍白色的鳞片流淌着淡淡的荧光,巨大的白色膜翼缓缓收拢,就像希腊神话中那个以蜡封羽毛为羽翼飞向太阳的美少年伊卡洛斯,又像真正的天使,圣洁无瑕。 而她那长着利爪的手中,流淌着淋漓的血,一颗暗红色的,长满鳞片的血腥心脏在她手中跳动。 女孩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做了一件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她看着手中的心脏,然后缓缓握紧了手,尖锐的利爪穿透心脏,直到最后彻底捏爆,鲜血淋漓。 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在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上,仿佛雪地上绽放的红梅,鲜艳到几乎灼目。 源稚女无声的笑了起来。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十七岁,被刺死在井底的女孩,终于闭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本章完) 第409章 尼德霍格苏醒了? 第409章 尼德霍格苏醒了? 源稚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直升机早已降落,他和绘梨衣也不敢靠太近,毕竟那片领域连夏弥都不敢靠近。 如果不是有康斯坦丁护着,以他们俩的血统,在这个距离上,随便来个余波都能把他们震死,但也是因为有康斯坦丁在,所以他们有幸目睹了这一幕—— 女孩将那神话中的主神硬生生撕裂,从胸膛中掏出心脏,就像是恶鬼在择人而食。 这一幕血腥又震撼,而伴随着她捏爆心脏,始终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的,被困住的记忆终于回归,仿佛太阳升起,薄雾被驱散,终于露出了底下被人遗忘的过往。 绘梨衣红了眼眶,忍不住低声喃喃:“姐姐……姐姐……” 源稚生则神情恍惚,他看上去似乎没有绘梨衣那么激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忽的落下泪来。 太好了,他想,这一次他终于没有选错。 他终于,可以有脸面对她了。 仿佛心口的重石终于落地,露出底下苟延残喘的人,那一刻,他仿佛劫后余生,又像是垂死之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源稚女看着手中化为一摊血肉的心脏,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经年的郁气都吐出来一样。 眼底弥漫着终于大仇得报的畅快,她甚至有闲心伸手,将脱力倒地的衰仔拉了起来。 路明非大口喘着气,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和魔鬼交易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等他意识清醒,一切已经结束。 不出意外,魔鬼应该是拿他身体去打了场架,并且似乎打赢了,不过消耗也不小,导致他整个人现在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但打赢了就好。 路明非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师姐,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但紧接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便翻涌上来,带着他的眼皮都变得沉重。 意识消失前,他似乎听到了师姐在叹气,那一声悠长的叹息让他不自觉有些紧张,他疯狂在心里反思着自己这一次做的够不够好。 他就像是被导师悉心教导的学子,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他害怕辜负老师的期望,也害怕自己的表现不够优异让老师失望。 毕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愿意教过他那些做人的道理。 我应该及格了吧,他恍惚着想,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无尽的星空。 路明非发现自己躺在船的甲板上,他坐起身,果然就看到了那道小小的身影坐在自己身旁,似乎在安静的等着他醒,又像是在守护他。 很奇怪,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突兀的,好像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是这样的。 在世界的某一个偏僻角落,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彼此,他们相互依偎,相互陪伴,相互守护,直到时间的尽头。 路明非以为自己再看到小魔鬼会害怕,因为自己现在整条命都是人家的了,然而事实是,他只觉得心底很宁静,就像船外平静的水面一样。 他坐了起来,魔鬼自然而然的递了一杯酒过来,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 路鸣泽没有看他,只是随口说:“刚热好的,哥哥你再晚醒过来一会儿,就要凉掉了。” “那你就自己喝了吧。”路明非顺口说,说完他就愣住了,因为这样的对话似乎在他记忆的最深处出现过很多次,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了。 “嗯,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也会这样做的。” 男孩说着,也给自己端起了一杯,继续眺望着远方。 他们的头顶就是横穿天空的银河,金鱼巨大的黑影在水面下游动,远方平静的海面上,巨大的白月正缓缓升起,半个月沦陷到了海面之上,半个月轮还在海面之下,月面上的环形山都看得清清楚楚。 海面倒映出半轮白月的影子,和天空中的半轮白月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圆,近到仿佛触手可得,平静舒缓的海潮声在耳边徐徐回荡。 路明非忽然觉得,就这么安静坐着也不错。 然而就在此时,魔鬼开口了,而且上来就是路明非不爱听也不敢面对的话题。 “哥哥,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 路明非:“……” 月亮不亮了,海面不平了,衰仔顿时坐立难安了。 路明非只觉得好好的温情戏忽然就变成了恐怖悬疑,死是不想死的,师姐救回来了他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这会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怎么和魔鬼周旋。 魔鬼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看了过来,漆黑的眼睛里是路明非清晰的倒影:“哥哥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怎么会呢是吧,哈哈……”路明非打着哈哈,看着魔鬼平静的目光,莫名就笑不下去了,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是,谢谢你救了师姐,我这条命是你的了。” “我还以为哥哥你要赖账呢。”路鸣泽收回了目光。 确实有这个想法的路明非顿时一阵心虚,他心说申头是一刀,不申头也是一刀,干脆一咬牙,开始等死。 结果等了半天,魔鬼居然就没动静了,他奇怪的看过去,魔鬼也只是看着远处的海面。 看什么呢?看的什么入迷? 路明非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海面幽蓝漆黑,深不见底。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你想怎么样?” 魔鬼依旧没有看他,答非所问:“哥哥你很害怕吗?” “废话,谁不怕死?”路明非咬牙切齿:“是死是活,你给个准话,不带这么折磨人的,你想要这条命,你拿去就是了。” 他难得有这么爷们的时候,主要是不把话说的绝一点,他都怕自己反悔。 “先不急。”魔鬼说:“给你点小福利,暂时让你先活着,但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路明非眼睛一亮,一边心说还有这种好事,魔鬼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的了,一边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你问。” “如果我回答的好,是不是可以让我多活一段时间?我也不要多了,给我个六七十年就可以了。” 一旦发现那种紧张的气氛没有了,路明非又情不自禁的说起烂话来,路鸣泽并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是平静的说:“我不需要你回答的有多好,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 “最真实的想法?” “对,你心里怎么想的,如实告诉我就好了。” “这样啊。”路明非挠了挠头,“行,你问。” “你的理想是什么?或者说,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不用急着回答,说你的心里话,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 路明非一愣,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魔鬼这是不当做慈善的了,改当关心青少年心理问题的导师了? 怎么说呢,感觉蛮怪的。 不过关系到自己的小命,路明非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半天后他挠着头说:“其实,我也不太知道。” “感觉我好像也没什么理想,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其实很容易满足的,正常上个学,毕业后有份体面的工作,再有个漂亮的妞喜欢我……好吧,好像有点贪心了。” “不过我确实很喜欢那种白天对着漂亮妹子犯犯痴,晚上和废柴师兄吃吃夜宵聊天打屁,没事就发发呆,没有那些危险的事情,也没有该死的爬行类,其实这才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路明非说着,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魔鬼的眼睛:“是不是很没出息?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这样的世界真的很有意思。” “这不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魔鬼歪头看着他,声音很轻:“哥哥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对啊,我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啊,只想过这种简简单单的普通生活,可惜这些该死的龙族,总不让我如愿。” 说到这里路明非简直咬牙切齿,同时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怕,因为他想起了差点消失的源稚女。 “那哥哥,你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救世主吗,你不想成为这整个世界的至尊吗?”魔鬼真诚的发问:“最顶级的权力你不想拥有吗,甚至比你师姐还要厉害。” “你放着至尊不当,要去当普通人吗?” 他问的十分郑重,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连带着路明非插科打诨的心思都没了,他想了想,说:“可是我就是想当普通人,我不想拯救世界啊。” 魔鬼深深的看着他,像是想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借此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最后他得到了答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好。” “哥哥,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说完,还没等路明非反应,魔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紧接着船也消失了,他坠入了冰冷的海水里。 路明非猛的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吓了床边的人一跳。 “干什么弄这么大动静,做噩梦了?”芬格尔骂骂咧咧:“差点给我惊到地上去。” “废柴师兄你怎么在这?”路明非满脸惊喜,看到芬格尔那张邋遢的脸,只觉得倍感亲切:“好久不见了啊!” 芬格尔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也没有多想我,你小子可以啊,做了这么一件大事,风间琉璃让我多看着点你,我就干脆来守病房了,怎么样哥们儿对你够意思吧?” “够够够。”路明非胡乱的点着头:“我师姐呢?她还好吧。” “她好着呢,兄弟,反倒是我们,可能有些不太好了。” “怎么说?” “你不是也从北极圈回来的吗,你不知道吗?”芬格尔表情难得的十分复杂:“你们的动静太大,尼德霍格要醒了啊。” 路明非整个呆住,一时间大脑都反应不过来废柴师兄说了些什么,他呆呆的看着芬格尔,芬格尔朝着他点头,叹息: “就是你想的那样,龙族之主要醒了,我们要完蛋了,兄弟。” ……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尼德霍格即将苏醒,所以这个世界要毁灭了?”金发碧眼的男生问。 “是的,最快可能三天,最迟不超过七天。”源稚女说。 “所以呢?”恺撒看着眼前白发红瞳的女人,忍下心里的复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骄傲的贵公子,承认自己的失败无疑是很痛苦的事情,但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决战都是这些不是人的家伙上了,恺撒自认自己还是个人类,所以没戏份很正常。 更何况,楚子航不也没戏份吗? 只是他有些疑惑,尼德霍格都要醒了,世界都要毁灭了,面前这位人类唯一的希望还不赶紧去拯救世界,来找他干什么? 就在他疑惑之际,源稚女终于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我来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有机会为这个世界付出,有机会拯救世界,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恺撒一愣,他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想不出自己一个人类如何拯救世界,不过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我当然愿意为了这个世界付出,这是我的荣幸。” “好,很好,很有精神。”源稚女连连赞叹:“那你愿意为了这个世界付出多大的代价呢,付出生命愿意吗?” “荣幸之至。”恺撒露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如果能为这个世界付出生命,那将是一场多么宏大的牺牲,我当然是愿意的。”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源稚女满脸欣慰:“不过倒也没多宏大,放心吧,我会保你性命的。” 恺撒皱眉,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只觉得胸口一痛。 他呆呆的低下头,就看到女孩的五指变成了尖锐的利爪,整个探入了他的胸膛中。 “没事的。”源稚女还有心情安慰他:“你不会死的,昂热躺过的那个救生舱已经给你备好了,等你醒了,已经是新的世界了,我给你记头等功。” 她说着,缓缓的伸出手来,手心里紧紧攒着的,是一团类似心脏般还在跳动的血肉。 那是……奥丁的茧。 (本章完) 第410章 成为黑王需要的资格 第410章 成为黑王需要的资格 日本,东京,蛇岐八家。 巨大的投影在会议室里展开,画面里是偌大的海洋,只是海面却是红色的,仿佛一锅煮沸的鲜血,航拍角度缓缓拉远,将海面的情况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仔细看就会发现,海面正在震动,起初是涟漪,但在片刻之间就变成了狂浪。 赤红色的大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拍打在远处的礁石上,孵化场的中心开始下陷,漩涡逐渐成形,巨量的海水被吸向海底。 “这个状态已经保持一天了,而且动静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现在还只是局部变化,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会波及到整个北冰洋。” 源稚生指着画面上的红浪翻滚,面色凝重的对着所有人说:“按照eva推测的时间,大概在75个小时后变化将达到最顶峰,也就是我们预测的,尼德霍格苏醒时间。” 整个会议室安静极了,而这里坐着的人,几乎可以决定整个混血种社会,乃至整个人类社会的命运。 源稚女,上杉越,昂热,庞贝,夏弥,副校长,以及待在绘梨衣身体里的康斯坦丁。 “其他国家也都有所反应了,沙皇炸弹的动静太大,还有这个异常也无法遮掩,甚至已经有媒体拍到了。” 源稚生说着,手一挥,投影画面应声而变,变成了某国家社交软件的头条: 《惊爆!惊爆!北冰洋有人秘密试验核武器,引发血海!》 内容基本就是怎么吓人怎么写,底下汇聚着各国网友,用各种各样不同的语言诉说着同样的恐慌。 有人怀疑北冰洋的生物在核辐射下变异了,有人怀疑爆炸将生态环境改变了,还有人怀疑是不是快世界末日,下一步就是丧尸围城了。 恐慌的情绪正在蔓延,各国媒体争相报道,这件事显然是无法再压下去了。 “不用管这些。”上杉越开口了:“真到了这一步,迟早是瞒不住的。” “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解决那位。” 再怎么说上杉越也是真正当过皇帝的,虽然是影子皇帝,但魄力还是有的。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眼前的难关过不去,那最后世界毁灭,人类自然也不会幸免,瞒不瞒的都无所谓。 如果眼前的难关过得去,那就等过去了再说善后的事情,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那位龙族至尊。 “75个小时……”副校长沉吟着,众人都看向了他,因为这位炼金术的佼佼者难得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一些思路呢? 结果下一刻众人就听到:“感觉时间不是很来得及啊,我们现在造个飞船逃离地球还来得及吗?” 众人:“……” “应该是来不及了吧,不过该说不说,我之前确实有一些火箭收藏,让装备部改改,看看能不能用上呢?” 庞贝对副校长的计划大力赞同,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相见恨晚。 昂热没理这两个活宝,只是看向了源稚女,沉着声音问:“你有几分把握能打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源稚女,就连副校长和庞贝都闭了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如果说如此局面下,还能找出个人应对的话,除了源稚女,他们想不出任何其他可能。 因为那可是尼德霍格啊,神一般的存在,就像整个世界的造物主,这样的家伙,又岂是渺小的人类能够应对的? 夏弥和康斯坦丁的目光同样期待,他们四大君主其实并不清楚黑王究竟有多强大,当初他们虽然背叛,但并没有真正动手。 相对应的,他们也不清楚白王的实力,因为他们出世的时候,白王早就没了。 不过他们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源稚女,远远比当初的白王要强。 她以完整白王的冠位,吃了除了他俩外的所有四大君主,其中还有奥丁这种伪黑王,现在源稚女的实力进化到什么地步了谁也不知道,只觉得深不可测。 也就是说,无论是尼德霍格还是源稚女,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未知的,所以无从比较,进而就出现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源稚女,平静的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不出意外的话,我必输无疑。” 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 源稚女却没有解释,曾经的她也不觉得尼德霍格有多强,可伴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越提升越能感觉到那位至尊存在有多深不可测。 她也没有跟至尊交手的经验,但属于白王的记忆,清晰无比的告诉她,必输无疑。 而且未必是输在实力上,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一场比赛,比的当然是谁的知识更丰富,谁的实力更强,但前提是先拿到入场券。 如果没有入场券,即使实力相当,最后的胜者也依旧是比赛里的人。 源稚女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差的远不只是实力,还有那虚无缥缈的“入场券”。 但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说不清,道不明,还是白王的层次太低了,对于那位黑色的君主来说。 而她的回答,也是再次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投影里海潮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仿佛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需要更多龙骨补充吗。” 在如此的寂静下,夏弥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却引来了所有的目光,康斯坦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带着绘梨衣这个没心没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夏弥没有看源稚女,她低下了头,仿佛不敢与她对视,只是自顾自的说:“反正你打不过我们也是死,那不如……” “那就一起都去死。”源稚女打断了她的话,语调没什么起伏,同时也不容拒绝:“更何况,龙王的龙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这是实话。 吃掉奥丁这个伪黑王之后,龙王的龙骨对于源稚女来说提升就不大了,她甚至有种感觉,就算把夏弥这个海拉,以及绘梨衣体内的康斯坦丁都吃了,局面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该打不过的,依旧打不过。 因为目前最缺的,反而不是实力。 局面再次陷入了僵持,谁也说不出什么,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似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前方已彻底无路可走,却也没办法转身回头,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越逼越近。 75个小时,这难道就是所有人最后的时间吗? 每个人心头都压抑着阴云,以至于气氛凝滞到几乎让人无法喘息的地步。 源稚女懒得再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交流,站起了身:“你们讨论吧,有结果了再告诉我。” “稚女,你去哪?”上杉越下意识的问。 “去看看路明非,不是说他好像醒了吗?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源稚女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就转身离去了。 源稚女知道破局的关键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但她确实没什么思路。 所以她决定去看看路明非,这位不也是至尊吗,就算是曾经的,也该有点思路吧,就算他没有,魔鬼也该有吧。 这么想着,她一路来到了源氏重工的内部,因为曾经绘梨衣身体不好的缘故,源氏重工内部始终有医疗组和高危看护病房,之前昂热是常住客,现在昂热好了,恺撒又进去了,路明非目前也躺在里面。 不过听芬格尔说,路明非已经醒了。 源稚女寻思着一会儿该怎么作为开场白,是要先夸赞一下衰仔勇敢呢,还是先告诉他局面有多紧迫呢,或者先从询问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开始说起,可能会更有亲切感吧。 她正想着呢,伸手推开病房的门,但下一刻就愣住了。 房门里,不是印象中的病房,腥臭的海风扑面而来,还有汹涌的海浪声。 眼前所见足以吓到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她确实站在源氏重工的内部,可门外却是浩瀚无边的大海,猩红的海水上下起伏,浪一朵接着一朵。 她分明在一座大厦的中间,可海浪几乎跟这一层的地面平齐,好像在她坐电梯的时间里,大海已经把这座城市淹没了。 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坐在桌边,悠闲地饮着一杯香槟,眺望着窗外的迭迭海浪。 他似乎一早就知道源稚女会找过来,所以表情平静,甚至还提前替她倒好了一杯香槟,此刻就摆在桌子上。 “坐。”年轻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语气还蛮放松的,似乎终于快解脱了一样:“等你很久了。” 对方如此姿态,源稚女自然不可能怂,直接就坐到了年轻人对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此时的模样。 路鸣泽不再是以往那种正太的模样,看上去似乎长大了几岁,有点像个十来岁的少年了。 五官和路明非很像,但也有着些许的差距,就像是同气连枝的双生子,源稚女猜测这应该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一早就在这里等我了。”源稚女平静开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路鸣泽点了点头:“你们现在很头疼吧,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源稚女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抿了口酒没回答。 魔鬼显然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你跟尼德霍格之间,差距最大的地方不是实力,而是资格。” 源稚女握杯的手一顿,饶有兴趣的抬起眼。 虽然说她猜测魔鬼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但魔鬼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很大概率根本不会说,所以源稚女才会想着从路明非这里找突破口。 结果今天的魔鬼似乎格外的好说话,她还没问呢,魔鬼就主动送情报来了。 这是良心突然发现了吗? 源稚女不动声色,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估计你也感受到了,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力量不够,而是没有资格竞争。”魔鬼悠悠开口:“我曾经告诉过你,只有白王能杀死白王,同理……” “也只有黑王能杀死黑王。” 源稚女一愣。 “这句话的意思不只是说杀死黑王的就会变成新黑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含义,只有拥有了成为黑王资格的人,才能去竞争那个位置。” “至于这个黑王资格,很遗憾,目前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天生。” 源稚女眉头蹙起,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知道都这种时候了,魔鬼没必要骗她,但如果这个是事实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她根本没机会? 毕竟她天生是人类,甚至连纯血龙族都算不上。 “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没办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靠你了。” 魔鬼难得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谁让我的哥哥胸无大志。” 源稚女意识到了什么,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路鸣泽说:“我可以给你黑王资格。” “这本来是我为路明非准备的,如果他按照我说的做,根据我的剧本走,那他的终点就是世界的王座,整个世界的至尊非他莫属。” 说到后来,少年脸上的遗憾毫不掩饰,源稚女忍不住接话:“路明非拒绝你了?” “是。”少年坦然承认:“或者换句话说,他从来就没有答应过我。” “也许我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吧,我甚至不知道他一直抗拒的原因是什么,明明这才是他该走的路,明明这才是他该有的结局,明明他就该是这样的人。”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源稚女直接打断了魔鬼的叙述,迎着魔鬼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源稚女一字一顿:“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只取决于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而不是,别人觉得他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魔鬼定定的看着她,陷入了沉默,良久,释然的笑了。 “是啊,可惜这么多年我从未看明白过。” “算了,这么多次尝试,一次次重启,永远都是失望的结局,我也累了,我真的累了。” “反正这一次算是玩砸了,就给你一次机会,你随便去玩吧。” “如果连你都做不到的话,也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本章完) 第411章 最后的机会 第411章 最后的机会 “知道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吗?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皇帝的,如果没有足够碾压王朝的能力,篡位没那么简单。” “这种情况下,能继承王位的多半都是有皇室血统的,这个皇室血统就是门槛,也只有拥有皇室血统的人才能竞争那个位置,不然无论是宰相还是将军,归根结底都只是臣子而已。” “你现在的情况就很类似,你权势滔天,甚至手握兵权,但你本身实力并不够覆盖整个王朝,所以你只能走继承制,起码要先获得成为黑王的资格,才能去竞争黑王的位置。” “总结一下就是,比起力量,你更需要一张入场券,或者说,一个身份。” 海浪翻涌席卷,在铺天盖地的海潮声中,男孩的声音轻缓,就像是一场最普通的温馨下午茶,两个关系熟络的朋友安静的聊着一个有意思的话题。 源稚女听到这番解释,只觉得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差了点什么,怪不得,怪不得…… 白王留下的记忆与力量传承虽然在龙族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但白王终归只是黑王分裂出来的,身份位格上就不同。 黑王是世界本身孕育出来的生命体,是世界之主,拥有世界的最高权限,由他分裂出来的无论是白王还是四大君主,甚至是整个龙族,都只是他的臣子而已。 大家位面就不同,所以数千年前黑王与白王的那一战,早就注定了结局。 白王一定会死,就如同现在的她一定会输一样。 命运早就注定,仿佛被书写好的剧本,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推进,连带着结局都已早已书写。 对方是远超自己的存在,白王的预知能力失了效,但源稚女却还是未卜先知般地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就是因为她已经得到了看到剧本的能力。 她确实变得很强大了,强大到已经掌握了一定话语权,并且得到了看到剧本的能力,但依旧是局中人。 因为对手是尼德霍格,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存在。 深呼吸了一口气,源稚女看着面前的少年,平静的问:“所以,你有办法?” “我不是说了,我会给你这个身份吗?” 魔鬼笑了,他笑的彬彬有礼,清秀的五官甚至算得上是温儒尔雅,完全没有半分魔鬼的影子,高高在上的仿佛神明。 “你不是猜到了吗,我的遗体,就在黑天鹅港。” “那是我给哥哥准备的最终王座,但很遗憾,我的哥哥并不想要,所以,便宜你了。” “去吧,吃了我,你就拥有了成为黑王的资格,才真正有可能打败尼德霍格。” “为什么要帮我?”源稚女皱眉:“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关系有这么融洽。” 他们的关系何止不融洽,甚至曾经算得上是生死仇敌。 但面对她的质疑,魔鬼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他看上去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了,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给你一次机会。” “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你打乱了我的太多布置,以至于现在,我根本没办法说服路明非,既然这样,我将放弃这个世界。” “如果你失败了,我会重启这个世界,对于我和路明非来说,这是又一次失败的结局和重新的开始,这种事情我们已经经历很多次了,但你不一样。” “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因为你根本不是真正的源稚女,如果你失败了,这个世界完蛋了,重启之后,你也就不是你了,你将会死的不能再死。” “所以,是死是活,是重启还是死里逃生,究竟是怎样的结局,就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了。” “去吧,我拭目以待。”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把里面的香槟一饮而尽,松开手,任凭杯子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酒杯粉碎的声音里,幻相崩溃,源稚女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病房的门口,而病房的门内,没有大海,更没有血色狂潮,有的只有机器规律机械的滴滴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奇怪的看着推门却不入的女孩,低声询问:“少主,有什么事情吗?” 源稚女摇了摇头,没说话,她看都没看病房里面一眼,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医生们面面相觑。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给几个重要的朋友家人发了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要去一趟北极圈,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尽量拖延。 发完消息,她没给任何人回复的机会,直接将手机关机。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要走出源氏重工之时,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女孩穿着宽松的和服,红色的发带将头发草草束起,精致的面容上是一双含情妩媚的眼睛,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口,安静的注视着源稚女。 叹了口气,源稚女认命的走过去,低声开口:“怎么知道我还没走的?” “我不知道。”樱井小暮轻声说:“但不管你走没走,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源稚女陷入沉默,她伸手摸了摸女孩柔顺的长发,樱井小暮低声问:“会很危险吗?” “不知道。”源稚女说:“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这一次安全回来了,大概一切也都结束了吧。” “到那时,我带你离开日本,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樱井小暮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她点点头,什么都没问,只是说: “好,我等你回来接我。” …… “稚女出发了,虽然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但应该是想到办法了。” 会议室里,上杉越低声说:“她最后留下的信息是,让我们尽量拖延局面,等她回来肃清一切。” “肃清”两个字,似乎带着浓浓的,无法遮掩的杀气,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片刻死寂,所有人都被震撼。 副校长甚至连抽象和脱线都忘了,喃喃着说:“那可是尼德霍格啊,世界之主尼德霍格啊,她怎么敢这么嚣张的?还有,她能找到什么办法?” “虽然不知道她找到什么办法了,但我永远相信她。”源稚生平静的表态:“更何况我们此时,除了等待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寂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源稚生说的没错。 面对尼德霍格,人类就像蝼蚁,混血种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在天灾面前,蝼蚁的力量弱的可笑。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如果不是源稚女,那他们大概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所以,哪怕并不相信源稚女,他们也不得不相信,因为他们早已无路可走,早已入了绝境。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昂热开口,打破了寂静:“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多拖延一点时间吧。” “面对这种敌人,我们能做什么?”副校长叹气:“从他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算起,整个世界毁灭都要不了多久,我就问你,我们能做什么?” “除了等死,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话说的很打击人,透着浓浓的无可奈何,但这却是副校长现在的真实想法。 不是他太颓废,而是对手实在太过强大,这种差距简直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总要挣扎一下。”庞贝耸了耸肩:“既然怎么做都是死,那就证明怎么做都可以。” “都这种情况了,也不要管人类还是混血种了,能用的科技都用上呗,能拖延一会儿就一会儿,也许差的就是那么一会儿呢。” “我们那位帅气的女孩都还没有放弃,我们这群老东西就先放弃的话,会显得很丢人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给五角大楼发消息?”上杉越嘴角抽动:“让各个国家积极备战?怎么说呢,就是说有史前生物苏醒要毁灭地球?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不不,当然不必如此。”庞贝手指竖起,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虽然我们家族没落了,但关系网还在,完全不用惊动所有人。” “找几个能做主的高层商量好就好了,相信其他混血种家族同样有这样的渗透,让国家层面清楚一些内幕没问题,反正也瞒不住了,但底层民众还是越晚知道越好吧,省得引发骚乱。” “都事到如今了,这么多年的积累也该拿出来用了,通知那些混血种家族呗,都世界末日了还不出力,什么时候出力?” 这位总是沉迷美色的纨绔此刻一副要征服世界的架势,甚至算得上眉飞色舞:“不就是龙族之王吗,我们给他准备好导弹,炮火,甚至是核武,当庆祝他的新生喽。” “可是这么做的话也有问题……” 耳边的讨论声明明嘈杂无比,源稚生却已经懒得听了,他看着投影上还在极速变化的海面。 血色越来越浓了,哪怕坐在千万里之外的日本,也仿佛能隔着屏幕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 海面翻腾不止,就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浓汤,让人不自禁的去想,那底下究竟正在发生何等剧烈的变化。 eva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还剩73个小时。 这会不会是人类乃至整个世界最后的73小时呢? 谁也不知道。 蛇岐八家最后还是讨论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虽然只有最后70多个小时了,但70多个小时能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所有现存的混血种全都收到了信息,决战的时刻已经来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没力的就抓紧时间锻炼自己,免得变成炮灰。 各国之间也同样暗流涌动,庞贝亲自去了一趟美国,谁也不知道他见了谁,又说了什么,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获得了武器支持。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就连一些普通群众,甚至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好像有点不对劲。 网上所有讨论末日话题的内容全部被和谐,但仍然压不住诚惶诚恐的人心,说阴谋论的比比皆是,但这些就没人管了,也没时间去管。 谁都明白,这将是最终决战,是死是活就看这两天了。 …… 倒计时最后65小时,北冰洋深处。 夏弥浮在漩涡的正上方,俯瞰着那理论上应该看不透的海底,她的身边站着没什么表情的绘梨衣,亦或者说……是没什么表情的康斯坦丁。 大海狂啸,红浪翻滚,两人的头顶上方极光也组成漩涡的形状,一切的异变都证明着一件事,约束器级别的事件即将打开,诸神的黄昏会在没有太阳的地方降临。 夏弥无声地笑了,躲来躲去,最后还是没躲过去,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又觉得没什么了,就像那个疯子说的,不行就是死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喂,小孩。”夏弥偏头问康斯坦丁:“你怕不怕?”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不怕,但绘梨衣有点怕,我在安慰她。” “如果这一次能熬过去,你想干什么?” “想出去玩。”康斯坦丁说:“绘梨衣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想都去看看。” “嗯哼。”夏弥说:“那就祈祷吧。” “祈祷这一次,我们能渡过难关。” 与此同时,源稚女推开了陈旧木屋的门。 她的身后是无尽的冰雪,建筑被毁的七七八八,她的面前是破旧的小屋,屋子里摆满了锈迹斑斑的刑具,唯一一张狭小的木床上,一个男孩安静的坐在那里。 那是具男孩的枯骨,泛着沉重的古铜色,就像是一件用纯铜打造的工艺品,骷髅的眼眶里嵌着晶化的眼球,就像一对金色的玻璃珠。 上千块骨骼相互融合,组成了很多不曾见于任何教科书的器官,背后两束细骨像扇子般打开,那是他的双翼,男孩伸手抓住了背后的翼骨。 而他的胸膛里,钉着一把弯曲的长枪,那把由世界树枝制成的长枪,断绝了他的所有生机。 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本章完) 第412章 尼德霍格,重临世间! 第412章 尼德霍格,重临世间! 倒数最后七小时。 夏弥和康斯坦丁依旧守在庞大的血红色海洋上,他俩是第一道防线,也是监控血海的眼睛。 没办法,伴随着时间越来越缩短,此处的元素乱流愈发严重,所有电子设备进入就失灵,这就导致已经很难有船只或者飞机靠近了,这里又是汪洋大海,不借助工具,人类无法到达。 可是又不能不管不顾,于是就派出了夏弥和康斯坦丁,由他俩待在这里紧盯事态发展,随时传递最新消息。 不过当尼德霍格真正醒来的时候,他俩也只能退却。 而距离这个时间,只有仅仅7小时了。 但即使那位至尊还没有醒来,尼德霍格带来的影响却已经出现了,夏弥和康斯坦丁已经无法靠近孵化池的中心了,那里有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复苏。 他释放了甜美的血液诱因诱惑所有海洋生物前来,改变它们本身的基因,变成龙族亚种,然后大鱼吃小鱼,最后出来的怪物成为至尊苏醒前的养分供给。 如果夏弥和康斯坦丁不后退的话,那他们也会被那只虽然还未彻底苏醒,但已经在影响外界的庞然大物盯上,只怕在劫难逃。 “我一直有在祈祷,可是这真的有用吗?” 康斯坦丁看着远处海面翻腾的血色海水,轻声问:“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不过在这位父亲心里我们都是逆子,他放过我们的概率很小。” 夏弥幽幽地说,“而且我们也无法杀死他,因为他是由地球孕育的,从天体学的角度说,是行星级的生命体。他的复活之所以无法避免,因为缺了这个东西,地球就会造出一个新的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他成为新的黑王,不过很可惜,无论是你还是姐姐我,都没这本事。” “所以啊,不管祈祷有没有用,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了。” 倒数最后五小时。 异变已经压不住了。 先是海潮冲击近岸的所有城市,然后是建在地震带上的城市一座座被摧毁,从北冰洋开始,最先受难的就是周围的几个国家。 短短时间内,主要的河流全部改道了,亚马逊丛林里的生物都没法幸免,无数超级火山开始蠢蠢欲动,恐怖的高温在火山内部弥漫,似乎随时都准备喷发。 而就这个架势来看,火山灰会弥漫到十公里的高空中去,甚至把地球遮蔽好几年。 消息再也压不住了,关于末日的传言席卷了整个地球,人类开始惶惶不可终日,超市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人们开始囤水囤粮,等待着那未知的恐怖降临。 但这些其实是徒劳的。 人类没有来得及造出足够的地下避难所,在这种层次的灾难面前,人类就像天灾里的蝼蚁,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引发这一切的来源是什么,血红色的海水就像怪物的胎血,已经几乎弥漫了整个北冰洋。 倒数最后三小时。 整个北冰洋已经彻底成了死亡的禁区,血红色的海水里是无数狰狞扭曲的怪物,鬼齿龙蝰成群结队,将所遇见的一切生命吃个精光。 他们就像癌细胞一样快速蔓延,从北冰洋开始,蔓延到各个河道,然后向着整个世界扩散,吃掉一切能吃的东西,最后自身成为那位即将苏醒的至尊的食物。 越来越多畸形的生物从血红色的海水里出现,这些都是被龙血污染的海洋生物,它们畏惧鬼齿龙蝰,于是纷纷从血红色的海水里爬上岸来。 血水从它们的利爪尖鳞上滴落,就像地狱里的怪物爬向人间。 蛇岐八家联合了全世界的混血种,拦截在这些怪物奔向人类世界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纷纷拿起了武器,拼命阻挡着怪物们的脚步。 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甚至都算不上开始,开胃菜罢了。 但为了生存,无论是龙类还是混血种,甚至是人类,都只能纷纷拿起武器,这就是诸神的黄昏。 其实如果实力和幸运值都够,还是有可能熬到新纪元的,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彼时世界是否还存在? 倒计时,最后一小时。 夏弥和康斯坦丁也不得不退出孵化场的中心了,那片天地都回荡着巨大的心跳声,像是地球的心脏在跳动。 那恐怖的东西还没有彻底醒来,但海床里伸出的触手已经对着夏弥和康斯坦丁蠢蠢欲动。 他察觉到了,这是自己的血脉,也是最好的补药,可以帮他快速脱离苏醒初的虚弱。 夏弥五感敏锐,几乎是在异变袭来之前的瞬间,火速带着康斯坦丁撤离,他们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而事实证明这个举动是没错的,下一秒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便被无数触手样的肉状物席卷,仔细看,会发现似乎是海底那个庞然大物的胡须。 “不行,得离开这里了。”夏弥当机立断:“再待下去恐怕有危险。” 康斯坦丁任由她扯着自己,两人飞快退出核心区域,夏弥同时给日本那边发消息,毕竟他们俩一离开,这边就等于是失去眼睛了。 与此同时,日本,东京。 依旧是那间坐满了人的会议室,这段时间众人几乎就没离开过这个地方,模样甚至算得上是焦头烂额。 夏弥消息发来的瞬间,eva就投屏到了大屏幕上,众人看着撤离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证明他们彻底失去对局面的掌控了,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位至尊究竟会何时醒来。 “74处请求支援,预计怪物狂潮半个小时后达到高峰,人手和弹药都严重不足,最多还能坚守40分钟。” “309处全军覆灭,包围圈出现缺口,红色警告,需立即增派支援,正在呼叫310处。” “122处出现次代种,橙色警告,橙色警告,请求支援!” 安静的会议室里,eva冰冷的汇报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沉重无比,像是有一座大山压抑在心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局面一直在恶化,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支援,弹药如果不是各国提供,库存早就用完了,但人手总会拼光的,还是在这些先锋军身上拼光。” “不能再拖下去了。”上杉越说:“现在应该是尼德霍格最虚弱的时候,现在不动手,等他真的醒来,那我们就彻底沦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说的简单,怎么动手?”副校长哼哼着:“我们的那些炼金武器在这位龙族之主面前,难道不就是烧火棍一样的东西吗?我们甚至没有人能靠近孵化场!” “没人靠近就让导弹靠近,又不是发射不过去。”上杉越冷冷的说:“用沙皇。” 副校长一愣:“沙皇不是用过了吗?” 在炸弹家族里,沙皇级是当之无愧的最高级别,人类历史上只制造过一颗沙皇级的炸弹,5000万吨当量。 那些人在新地岛引爆了那颗氢弹做核试验,巨大的威力把亚欧大陆板块向南推动了9毫米,爆炸激起的大气狂暴环绕地球转了足足三圈。 那场核试验让人类意识到人类真的是有本事毁灭自己的,从而推动了后来的核裁军。 沙皇炸弹也没再接着制造,仅有一颗用于研究的备用弹留下。 但就在不久前,为了救出源稚女,他们明明已经用掉了那唯一的一颗沙皇炸弹。 “你没发现那个威力小了很多吗?完全没达到该有的水平。”源稚生平静开口,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话就是:“那是仿造的。” “但很可惜,并没有达到沙皇炸弹真正该有的威力,不过也勉强够用了。” 副校长眨了眨眼睛:“所以现在这一颗,才是真正的沙皇炸弹?这就是你们准备的杀手锏?” “这怎么能叫杀手锏呢。”庞贝叹了口气:“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垂死挣扎吗?”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科技,也是威力最大的武器,但却只是我们用来自保的手段,沙皇炸弹后,美国还会跟进更多的炸弹,不只是美国,俄罗斯,中国等等,他们都会给予支持。” “如今已经没时间纠结人类混血种之间的矛盾了,现在是整个世界生死存亡的关头,能用的力量就都用上吧,如果尼德霍格还是个生物,如此打击下,也该被烧成渣渣了。” 没有人反驳他,昂热甚至点了点头:“确实,时代已经变了。” “以前扛着几把破刀和手枪翻山越岭的找龙穴的日子早已不复存在,人类一直在进步,是时候证明谁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了。” “就让我们,送那群可恶的爬行类,进地狱去吧!” 毫无疑问,北极点的局面向着糟糕的方向演变,他们不得不启动清除一切的手段,甚至不惜污染整个北冰洋,甚至是整个地球。 但不会有地球卫生保护机构来谴责他们,因为末日将要来到,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了。 这一次依旧由源稚生亲自发射,夏弥和康斯坦丁早早的就收到了消息,他们躲在了一个还算安全的位置,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在距离倒计时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蛇岐八家请出了“沙皇”。 片刻之后他们面前仿佛升起了太阳,沙皇的爆炸是如此的沉默和庄严,因为距离太远,甚至无法在爆炸的第一瞬间听到声音。 数百万吨的海水瞬间被汽化,白色的尘柱里闪烁着龙鳞般的微光,冲击波的风刃斩切着冰原和大海,万年历史的冰架在瞬息间灰化。 “人类也终于是拥有了毁灭地球的能力啊。”夏弥轻声说:“父亲,面对这样的欢迎,你可还算满意?”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盖住了一切,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海水被大量清空,终于露出了底下狰狞咆哮的怪物,海山蠕动起来,露出两排狰狞的龙瞳,每一颗都是由无数六角形单眼组成的复眼。 他的身躯庞大如山脉,造型仿佛一只古怪的巨型鲶鱼,这就是所谓行星级的生命体,没有父母,天生海养,北冰洋是孕育他的子宫,所有的基因所有的有机物都是他的食物。 但他并不像人类描绘过的各种古龙,但除了那两排令人望而生畏的龙瞳,没有任何特征能说明他是个智慧生物,抛开体量上的差距,他外形上的威严和美感甚至不如智障儿童芬里厄。 这样庞大的身躯更是让他在爆炸中无处遁形,遮掩他身躯的海水被瞬间汽化,炽热的白光笼罩了他,在恐怖的爆炸与热浪中,怪物背后那些附着物倾刻间剥落,暴露出层层迭迭的黑鳞。 那些鳞片坚硬厚重,中间有棱状凸起,就像古代重甲步兵的巨盾,但每一片的面积都是人类盾牌的几十倍。 即便是这些坚硬的鳞片也无法阻挡“沙皇”,熔岩色的鲜肉从鳞片的缝隙中喷涌出来,然后在高温中迅速泯灭汽化。 巨兽在热浪的地狱中痛苦地翻滚,却没有发出任何吼声。 他似乎真的还未来得及觉醒,只是个体型巨大的孩子,蜷缩在北冰洋这个子宫的深处默默地摄食和长大,但人类根本不给他彻底苏醒的机会,便提前开战。 片刻之后,红雨和周围涌来的海水重新填满了孵化场,再片刻之后,那流着熔岩色鲜血的巨兽浮上了水面。 硕大的身躯漂浮在水中,露出水面的只有那个鲶鱼似的古怪头部,两排龙瞳被最后的雷暴炸瞎了大半,仅存的几只也时明时灭,似乎即将要耗费最后一丝气力。 康斯坦丁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喃喃:“他死了吗?” 世界之主,这么轻易就被干掉了吗? 虽然人类的科技已经强大到了确实已经足以毁灭世界,那么作为这个世界的神明被干掉,似乎也不是什么太离奇的事情,再怎么说尼德霍格也只是个生物,是生物就会被干掉。 但康斯坦丁就是觉得难以置信,原因也很简单,这爆炸威力固然强大,但连他都不惧,虽然是因为它有火焰高温方面的权柄,可亲手创造出他的尼德霍格,又怎么可能还不如他? 夏弥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头漂浮的尸体,似乎心中有和康斯坦丁一样的想法 他们都不相信这位世界之主这么轻易的就被干掉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头还在孵化场里痛苦翻腾的垂死巨兽,从后脑到身体中央的鳞片忽然全部剥落了,坚硬的皮骨下方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扭动,似乎随时都会挣脱出来。 “皮下骨,是皮下骨……”夏弥忍不住低声喃喃:“果然如此。” 与此同时,远在日本的,eva的倒计时终于彻底清零,几乎在这瞬间,世界上无数庞大的火山同时喷发,铺天盖地的岩浆扑向大地。 与此同时无数地方地动迭起,狂风大作,房屋倒塌,树木折断,人们惊叫着逃窜,各种各样监狱的声音连成一片,仿佛末日来临。 而这一切只是欢迎仪式罢了,哀嚎仿佛一场狂响乐曲,只为欢迎那位世界之主—— 尼德霍格,重临世间。 (本章完) 第413章 归来! 第413章 归来! 这大概是人类最末日的一天。 交通是最先瘫痪的,地震来袭,火山喷发,所有沿海城市都被狂风肆虐,数百米高的海啸呼啸着吞灭了所有建筑。 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天灾在瞬间席卷全球,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免于受难。 仅仅只是瞬间,死伤人数就已经难以估量,更别提经济上的损伤,人们无处可逃,也无处可躲,地下防空洞人满为患,面对这种天然灾害,人类毫无办法。 这么多年的发展,科技在进步,生活在变好,人类总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地球的主宰,甚至一度压迫的其他生物灭绝,就像不可控的癌症细胞一样,飞速进化。 但在这种天灾面前,人类就显得太脆弱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无助的祈祷这末日般的灾难快点过去。 各国高层因为事先通了气,倒没有显得太过惊慌失措,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联系日本的蛇岐八家,因为他们需要知道最新情况。 沙皇出动,甚至不止沙皇,各种各样的核武器被送上战场,这么大手笔投入进去,他们总是要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的。 在这种要毁灭世界的家伙面前,无论是人类还是混血种都统一了战线,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统一不统一似乎没什么区别。 因为早有准备的原因,日本的混乱是最先被安抚下来的。 托源稚女的福,蛇岐八家连带着底下的帮派成员全都倾巢出动,他们救灾已经救得相当熟练了,连带着日本群众在这隔三差五的海啸地震火山喷发里都快习以为常了。 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安抚和将损失暂时降到最低而已,如果局面依旧恶化下去,那他们也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跟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我有点害怕。”艰难的跋涉在齐膝的海水里,真浑身湿漉漉的,仿佛一只落汤鸡,手紧紧攥着面前男孩的衣角。 野田寿单手护着女孩,另外一只手拿着棒球棍,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环境,低声说:“没事,我会保护你。” 每当混乱来临之时,总会有各种各样不幸的事情发生,真有些难过,上一次就是这样的洪水,让她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奶奶,而这一次,她害怕会失去面前的男孩甚至更多。 “我们还有救吗?”女孩几乎压抑不住声音里的哽咽:“我看新闻上说,这次灾难是全球性的,不仅仅是日本,我们还有救吗?” 野田组帮派太小了,灾难来临时,他们甚至聚不起来,于是责任就变成了逃脱路上能帮就帮,野田寿拉着真,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变成了落汤鸡的人们,此刻正往地势较高的地方赶。 海浪已经冲到新宿区了,日本四面环海,甚至让他们有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听到真的询问,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并不算多魁梧的男孩,他独自为所有人开路,背影甚至消瘦的遮不住女孩,但此刻,就是那样消瘦的背影,承载了所有人的希望。 “会有救的!”野田寿大声说:“本家会救我们的!少主会救我们的!你忘了吗,少主是永远不会输的!我们只要等到少主回来就好了!” 真红着眼重重点头,她抬起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眼泪从脸上滑落,低声喃喃:“快回来吧,求求你快回来吧。” 蛇岐八家,最后一架飞机起飞,却不是为了逃命,而是奔赴战场。 源稚生,上杉越,昂热,楚子航,恺撒,甚至是陈墨瞳和路明非,全部奔赴战场,或者说,此时此刻,只要有血统的人,几乎全部都在往战场奔赴。 蛇岐八家只留下了寥寥几个人,副校长和庞贝这种并不具备战斗天赋,留守后方作用更大的才留了下来。 但他们绝不是没有作用,配合着eva,哪怕平时再不正经,此刻他们也是前线作战之人最靠谱的后盾。 是生是死在此一战,每个人都知道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所以全都做好了背水一战的觉悟。 北冰洋里爬出来的怪物们被整个围住,一个又一个混血种用命形成了包围圈,将怪物们死死摁在了圈内,而他们为此付出的,通常是性命的代价。 但仅仅只是维持这个包围圈,就几乎已经耗尽了混血种们所有的力量,如果不是有各国支持,火力管够,他们可能早就守不住了。 但即使这样了,也没有人后退一步,哪怕明知道继续守下去,死路一条,哪怕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怪物在蠢蠢欲动,想要撕碎他们生吃血肉。 血色海洋里,那些血色的怪物仿佛无穷无尽,嘶吼着想要爬进人间。 那简直是地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让人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程度,可这一切却在真实的上演着,世界沦为末日。 源稚生坐在飞机上,在空中眼睁睁看着地上的血色狂潮蔓延,看着一个又一个混血种被撕成碎片,被怪物分而食之,血水融进血色狂潮里,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控制不住的悲痛。 “别看了。”坐在他身旁的上杉越低声说:“我们救不了他们,他们也没办法后退,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身后是无法割舍的家人与同胞。” 源稚生却没有收回目光,飞机从血色狂潮上呼啸而过,冲入更深的血海中。 这一飞机上全是精锐,是混血种中,血统最顶级的存在,所以他们的目标,是血海深处那位。 即使他们知道,他们去也不过是送死,可依旧义无反顾。 血海深处,化身金冠帝女的夏弥踉跄着后退,嘴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龙骨状态被硬生生打散,她的身后,是蜷缩在地上的康斯坦丁。 而他们的面前,是一头漆黑的巨龙。 古怪鲶鱼的形态不是最终形态,从那副沉重臃肿的躯壳里钻出来的,是恐怖威严的黑色巨兽。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他古奥庄严的躯体,漆黑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打开又依次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从血海深处腾起,满是骨头的脸上带着君主的威严。 遮天蔽日的双翼展开,巨龙仰头吐出黑色的火焰,似乎要将天空都烧穿。 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夏弥化身的尘世巨蟒都显得渺小起来,双方的威压也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黑色巨龙只是微微扇动双翼,便引起了滔天的海啸,血水翻涌飞向天空,然后化为雨滴落下,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染红了夏弥素白的身躯。 她缓缓单膝跪下,却不是她认输,而是她的膝盖在刚刚短暂的接触瞬间,被硬生生打断。 康斯坦丁甚至已经爬不起来了,男孩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是害怕畏惧的女孩,一会儿是痛苦挣扎的男孩。 璀璨夺目的黄金瞳缓缓亮起,黑色的巨龙注视着他们,他张开满是利齿的狰狞巨口,声音宏大庄严: “尔等逆臣,当诛。”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又像是端坐王位的皇帝,审判着脚下妄图谋逆的蝼蚁。 夏弥将嘴里的血沫吐净,漂亮的脸蛋上那些细鳞正在迅速褪去,她的状态虚弱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地步,这还是对方留手了的原因,不然仅仅只是刚刚那一下,她恐怕就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大到甚至让人绝望的地步,高高在上的龙王,在这位面前,却像稚童一样被随意拿捏。 但即便这样了,她还是固执的,将背脊挺的笔直。 “父亲大人你不应该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吗?”夏弥歪着头,表情甚至算得上无辜,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软弱。 “你全知全能,早在创造我们之前就知道会被背叛了吧,可你还是选择了创造我们,那你不应该早就习惯了背叛吗?” 黑色巨龙没有说话,但就在夏弥这些话说出口的瞬间,整片血海都咆哮了起来,血雨倾盆而下,狂风裹挟着冰渣呼啸而来,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黑色巨龙皱了皱眉。 他甚至不屑和夏弥多说一句话,只是再一次张开了双翼,他要毁灭这个世界,就从面前的这两个逆臣开始吧,但下一刻,他忽然抬起了头。 “目标瞄准,定位锁定,准备发射,发射倒计时10,9,8,……” 重型运输机的驾驶舱和货舱里都回荡着eva的声音,警示灯卷着血红色的光。 下一刻,带着闪亮的弧线从高空中坠落,像是神明对人世间投掷的流星。 一颗又一颗导弹先后爆炸,强光照亮了极夜,一根根闪光的尘柱直冲天空。 与此同时,定位被发送出去,世界各地的基地里发射出了一枚又一枚导弹,他们先后跨过大洲和大洋,最后它们会抵达这里。 尘烟聚起,爆炸声浪传出天际,飞机避开火浪,准备投下下一波火力时,沉烟却忽然散了。 黑龙撑开了那双遮天蔽日的双翼,又猛的拍下,霎时间狂风飓起,血色海水形成滔天水柱,狠狠的击向了空中的重装飞机。 那些威力极强的导弹打在他身上仿佛只是灰尘滚落,甚至连鳞片的防御都炸不穿,但他只是微微抬手,重装运输机便躲闪不及,轻松的就像是将要被拍死的蚊子。 “警报,警报,舱体泄漏,舱体泄漏,请穿好降落伞准备迫降,请穿好降落伞准备迫降……” 整个机舱里亮起了此起彼伏的刺目红灯,eva的警告声不绝于耳,众人却没有丝毫意外,甚至算得上是不慌不忙。 将武器绑在身后,跳机,开降落伞,冲向那黑色的皇帝,就像蝼蚁妄图挑战神明。 而那位皇帝,甚至懒得多看他们一眼,仅仅只需要微微抬手,他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那又怎样? 不过是死而已。 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坚毅,他们的眼里没有丝毫畏惧,就连路明非都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他,他们,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夏弥看着这一切,她死死咬牙,硬撑着从地上站起,细胞还在疯狂的治愈着她膝盖上的伤,但这么点时间完全不足以愈合,所以伴随着她的动作,炽热的血从她的双腿渗入海面,激起一阵阵滚烫的翻腾。 事已至此,局面已经很清楚了,全人类,再加上现存的所有龙王,也不过是黑色皇帝抬手就能灭掉的蝼蚁杂碎,甚至连让他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 是的,自始自终,这位黑色的皇帝都没有抬眼看他们一眼,他只是低头看着这片陌生的土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悲伤,又也许是愤怒。 没有人了解他,甚至没有人见过他,这位古老的皇帝曾留下预言,他醒来之日就是世界的末日。 现在他醒来了,末日也如期而来,但他看上去却并没有复活的喜悦亦或者报复的快感,他只是沉默着,感受着这个星球。 像是觉得这些蝼蚁太过聒噪,他再次抬起了手,这一次的海浪全都化为了尖锐的冰凌,毫不留情的捅向了所有人,明明只是最寻常的武器,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在这一刻,这些冰凌不再是冰凌,而是承载着神杀戮意志的使者,它们甚至不需要刺中被行刑者,仅仅只是在挥出的瞬间,离的最近的夏弥身上的血肉就开始溶解。 那足以扛住导弹威力的龙鳞仿佛变得像豆腐一样脆弱,夏弥发出痛苦的,濒死的哀嚎,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哪怕她已经是完整体的龙王。 被行刑者就是这样的,他们痛苦,他们挣扎,只为偿还罪孽,当一切罪孽还清,至此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清零。 但就在夏弥要整条龙融化之时,呼啸的风裹挟着冰雾从远处而来,所到之处沸腾的血海全部被冰封,连带着空中呼啸的冰凌一起顿住。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位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一眼的黑色巨龙,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远处天空。 而那里,一道漆黑的影子正在迅速靠近。 (本章完) 第414章 最终决战! 第414章 最终决战! 路明非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魔鬼来跟他告别。 当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了,火山爆发,地震频出,海啸,飓风,一个又一个灾难席卷了地球,整个蛇岐八家焦头烂额。 路明非透支太大,而且交换性命换来的力量也用光了,他重新变成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普通人,就百无聊赖的听着大家商讨对策。 世界末日,听起来真可怕啊,但他却并不怎么害怕,因为他没有看到火山爆发,也没有看到海啸漫天,他待在师姐的家里,和大家一起发着愁。 偶尔他也会想,这么多人在一起,就算地球真毁灭了,所有人都死了也没什么,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下辈子投胎还能继续做朋友。 他觉得自己蛮乐观的,以至于魔鬼来跟他告别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我的命都是你的了,结果你跟我说你要走了? 魔鬼会这么好心?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路明非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空落落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问: “你又要出差啊?这次出差多久?” “不知道啊,可能再也不会见了也说不定。”路鸣泽说:“哥哥,走之前我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吧,问吧。”路明非耸了耸肩:“反正我的事情你也差不多都知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 “你恨过我吗?” 路明非一愣。 这真是个从未想过的问题,路明非挠了挠头,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不恨啊,我为什么要恨你?” “虽然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总是像个传销一样唠唠叨叨,但除了你,这个世界上也没人会一直想着我了吧。” 路明非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混的真的蛮惨的,都二十岁的人了,只有一个魔鬼整天想着要他这条命,其他人都不关心他,甚至不在乎他的死活。 魔鬼虽然总是诱惑他,但他真的不讨厌魔鬼,又何谈恨呢? “那你会原谅我吗?”魔鬼又问。 “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错事吗。”路明非警惕起来了,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可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了,你还能做什么?” “快别打哑谜了,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对你的方式出了错,你师姐说的也许是对的。” 魔鬼难得的有些怅然,他那张稚嫩的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违和,但就在路明非想要仔细看看,看清楚的时候,那表情又不见了。 魔鬼重新恢复了他那副平静中透着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高傲姿态,他看着路明非,说:“哥哥,再见了。” 当时的路明非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永别,他只是觉得今天的魔鬼怪怪的,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郑重的告别。 其实魔鬼也挺好的,有什么事情总想着他,这个世界上只有魔鬼会无条件回应他的召唤,仿佛只为他而存在。 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心里像是空了一块,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就是有些难受。 接下来混乱的局面像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跟着师姐的家人们奔去前线,气氛压抑而紧张,但他却没什么感觉。 反正魔鬼已经走了,他也没能力参与战斗,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和大家共进退。 紧接着飞机被击落,稀里糊涂的跟着跳伞,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满是视死如归的表情,路明非心情沉重,但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多害怕。 他忘了他之前在哪里看过一句话,上面说男人的终极浪漫,一个是为了理想打一场必死的战役,一个就是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女人。 当时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路明非也没什么感觉,直到现在身临其境,才发现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其实死也没什么可怕的,像个英雄一样的死去多帅啊,更别提还是为了守护身后的整个世界,他妈的,简直是能族谱单开的荣耀啊。 当然,能不死还是最好的,谁不想活着当英雄受尊敬呢,所以当看到远处有东西赶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就先热泪盈眶了。 “是师姐吗?是师姐吗?” 耳边全是呼啸的风,他一张口就被冷风灌了一嘴,鼻腔里全是血海的血腥味,没有人听清他的声音,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边。 黑影越来越近了,随之而来的风将众人托起,同时将那些致命的冰凌全部荡开,寒冷的空气在他们身旁急速流过,海浪被凝结,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凝结,一瞬间仿佛有风雪横扫过这片血海。 巨大的黑影收拢遮天蔽日的双翼,从高空中落下,就仿佛神明降世,众人这才看清那黑影的模样。 那是何等狰狞的身影啊,鳞甲铮铮,关节反曲,像是森罗恶鬼,却呈现出神圣的十字型。 她全身都笼罩在坚硬的鳞片中,那些鳞片上流动着美丽的光泽,像是用青铜甚至赤金打造的,锋利的骨骼突出身体表面,仿佛弯曲的利刃。 钢铁般的肌肉在鳞片下缓缓的起伏,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唯有那张脸浸在月光中,神情平静,手上拿着一柄弯曲的长枪。 她看上去变化并不大,顶多就是银白色的鳞甲变成了赤金色,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她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让人无端的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多看一眼都会招来无尽的祸事。 那是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古奥庄严,恐怖的威压席卷了整个空间,众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觉得心脏都要停跳了。 这仅仅是因为源稚女并未对他们施压甚至收敛了气息,且他们血统还算过关,不然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直面此时的她,即使是历史上的那些著名的屠龙英雄们,也会因为心脏爆裂而死,无一例外。 普通人类怎么能面见神呢,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太过沉重,往往需要付出生命。 这就是为什么混血种历史上对黑王的描述都是来自于冰海残卷等龙族记载,因为没有人类能见到活的黑王,所有见过的都死了。 此时此刻,除了尼德霍格,大概就只有夏弥能体会到其中的差距了,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心里涌上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源稚女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可又好像远在远山之巅,那种让她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战赫,绝不是曾经白王能拥有的威能,这种感觉她只在尼德霍格身上感受到过。 源稚女变得更强了,谁也不知道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又是怎么做到的。 但毫无疑问,她此刻站在这里,却已经足够和那位黑色的皇帝分庭抗礼。 源稚女并没有去看浑身是血的夏弥和康斯坦丁,也没有去看那些被她用风托起来的跳伞人士,她只是挥了挥手。 透着寒意的风再度吹起,夏弥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托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已经陷入昏迷的康斯坦丁就在她身旁,而她的头顶上,是上杉越那一群人。 夏弥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担心战斗的余波会波及到他们,这是要清场了。 她顿时急了,下意识的大吼:“源稚女!” 夏弥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一切话语都变得太苍白也太无力,她只能低声喃喃:“别死啊。” 不是因为她死了这个世界就完了,也不是因为她死了大家都要跟着死,仅仅只是,不想也不愿看到她死而已。 那道狰狞伟岸的身影没有回头,只是朝着她挥了挥手。 血红色的雾气将一切遮盖,天上似乎下起了雪,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而雾气的中间,源稚女和这位最古老的皇帝平静的对峙着。 自源稚女出现起,尼德霍格的目光就始终锁定在她身上,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其他的一切不过是随手可灭的尘埃而已。 “你吃了那个废物?”宏大庄严的声音响起,祂缓缓开口,难得的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这还是他自苏醒至今,第一次主动开口。 “你是说那个魔鬼?”源稚女轻笑了起来:“是,我吃了他。” “你很聪明。”祂叹了口气,吐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像是青铜古钟在轰响:“吃了我们中最弱的黑王,却拿到了争夺王位的资格。” 源稚女脸上笑容不变,她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姿态甚至算得上彬彬有礼:“是啊,多亏了他,不然恐怕我没资格站到你面前吧。” 吃掉了路鸣泽的龙骨,获得他力量的同时,源稚女还继承了他的记忆。 于是,困扰混血种,甚至困扰龙王的一个终极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而这个问题就是: ——尼德霍格究竟是怎么死的? 混血种的历史中记载着,黑王尼德霍格是被人类杀死的,最开始源稚女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毕竟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龙王诺顿曾经在白帝城不就死于人类之手? 可越是随着实力的提升,她越是觉得这段历史的荒谬。 上杉越,算是混血种中最接近龙王个体的存在了吧,但在原著中,死于鬼齿龙蝰之手,爆发出来的战力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干掉龙王的样子。 蚂蚁多了确实能咬死大象,但蚂蚁再多,也咬不死真神。 每一个被人类杀死的龙王,背后都一定有其他龙王的影子,与其说这些龙王是被人类杀死的,不如说他们是死于其他龙王之手,人类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而已。 所以人类科技无论再怎么发达,混血种的血统再怎么提升,都绝不可能能杀死龙王,更别提尼德霍格。 这位最古老的皇帝是怎么死的呢?源稚女很早就产生了疑惑,但就连白王的记忆都没有记载,不仅如此,四大君主同样只字不提,甚至算得上讳莫如深。 源稚女也吞食了很多四大君主,发现他们不是不提,是记忆被封锁,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背叛了,是逆贼,弃臣。 直到源稚女获得了小魔鬼的记忆,这段古老的历史才算是真正揭开了面纱。 黑王这种行星级生命体只有一个,但可以成为黑王的龙,却先后诞生了三个。 尼德霍格是最古老的皇帝,而在他之后,路明非和路鸣泽也先后诞生,同样是天生地养,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还不叫这个名字。 路明非对当皇帝没有兴趣,只做自己的事情,但路鸣泽不甘心如此,他选择了去争。 他挑战了尼德霍格,但他失败了,在他被毁灭之前,路明非救了他,这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甚至还有弗丽嘉的戏份,所以路明非注定会爱上弗丽嘉化身的诺诺。 总之最后的最后,路明非和尼德霍格同归于尽了,正巧应了那句,只有黑王能杀死黑王。 新时代来临,三位黑王死的只剩下路鸣泽了。 小魔鬼虽然重伤,但是没死,可在他即将成为世界之主时,四大君主背叛了他,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被奥丁用昆古尼尔钉死在了冰原里,至此,世界无主。 但尼德霍格注定重生,路鸣泽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打败尼德霍格,所以他一心想要让路明非重回王位,这其中是不是有当初害死路明非的愧疚谁也说不清。 魔鬼恨打败他的尼德霍格,也恨背叛他的四大君主,在他心目中,配当这个世界真正神明的,大概就只有路明非。 可他尝试了这么多次,重启了这么多次,却没有真正懂过路明非。 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无论是当黑王还是衰仔,路明非都不想成为世界之主,他从来不想。 所以魔鬼注定失败,无论重启多少次,无论尝试多少次,他都永远会失败,仿佛定数。 但这一次不同了,因为这盘注定无法终结的死棋里,多了一个凶猛无比的生力军。 源稚女低头看向手中的长枪,上面仿佛还带着魔鬼的温度,她缓缓举起长枪,对准了面前这位古老的皇帝。 那姿势,恰如多年前,她举着刀第一次砍下赫尔佐格的头颅。 (本章完) 第415章 大结局 去阳光灿烂的地方 第415章 大结局 去阳光灿烂的地方 “今天月色真好。”源稚女轻声说:“很适合埋葬一位帝王,你觉得呢。” 尼德霍格并未在意她的挑衅,就像年长的老人不会在意孩子的胡闹,他们早就过了嘴上逞强的年纪,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那么,你要挑战我吗?”祂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那样威严古奥,仿佛高居王座之上。 祂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皇帝,这么多年来挑战祂的不计其数,可最终还站在这里的,却始终是祂。 源稚女大概是祂见过最年轻的挑战者了,看骨骼的年龄甚至才二十岁出头,这个年纪放在龙族中,甚至还没有孵出来,即使是龙王二十岁,也还稚嫩的如同一个婴儿。 从气息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源稚女曾经是个人类了,杀戮,狰狞,暴力,一切龙族具备的特征在她身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她比龙王还像龙王,身上的血腥味经久不散,仿佛踏着尸山血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谁也不知道,她从一个人类混血种走到今天这地步,杀了多少人,又经历了多少事,但她就是站在了这里,站到了祂面前,以新王的身份,以挑战者的身份。 只有黑王能杀死黑王,而杀死黑王的,就是新的黑王! 源稚女同样平静的开口:“是。” “我也没想到我会走到这里,这一路上有多少路是我自己愿意走的,有多少路是别人推着我所以不得不走的,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源稚女自嘲的笑了笑:“但没关系,都结束了。” 无论今天的结局是什么,无论最后是谁死,都结束了。 源稚女此刻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知道自己就这一次机会,路鸣泽与她交易,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却没有要求相应的条件。 是因为这已经是一局死棋了。 这个世界在她的掺和下剧情变得一塌糊涂,路明非根本没得到相应的成长与锻炼,魔鬼不但无法说服他去登上王座,就算真登上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尼德霍格。 魔鬼自己本身就没有能力应对这种世界线收束的大事件,他一个半死不活的半残之躯,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路明非。 结果路明非还养废了,满脑子都向着源稚女,感觉是那种源稚女给他一巴掌,他会把试图为他撑腰的魔鬼踢开,然后把另外没挨巴掌的脸凑过去。 这怎么玩?没得玩。 魔鬼都已经准备重启世界了,把黑王的资格给源稚女,不过是重启前的顺手罢了。 如果源稚女真能凭短短二十年的积累就打败尼德霍格,那世界毁灭结束,他也认了,如果不能,他也没损失,只是再一次重启而已。 对于所有人来说,重启都不算什么,只是失去记忆,重活一世,一切从头再来罢了。 但源稚女不同,她只有这一次机会,重启之后的源稚女,就不是她了。 那她就真的死了。 所以到最后,其实真正没有退路的,只是源稚女而已。 不过幸好,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没有退路的日子,她这一路都是这样走来的。 源稚女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身的弧度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这是由世界树枝制成的长枪昆古尼尔,甚至可以封印魔鬼。 这是她从路鸣泽躯体上拔出来的,由世界树树枝制成的长枪,也是这时间唯一的,足以对黑王产生伤害的武器。 “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却宛如雷鸣轰响:“新时代,就该有个新王!” 她鼓动双翼,在刹那间突破了音障,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位古老的皇帝,仿佛孤注一掷的最后囚徒。 黑色的至尊发出嘲弄的笑声,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嘲笑不自量力的蝼蚁。 没有人能看到这场血腥的战斗,翻腾的血雾遮住了一切,远处只能看到血雾里闪电一而再再而三的照亮了空隙,像是有闪光的龙在乌云之间穿梭,喷吐着雷电。 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动作,他们的每一次撞击都仿佛陨石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连带着整片空间都在动荡。 冰面微微震动,数百米层厚的冰层像像鸡蛋壳一样裂开,震感传到冰下,让四周的海水产生剧烈的水波。 所幸这片血海里已经没有别的生物了,不然只是这震动,就足够让所有靠近的生灵碎成肉渣,无论是混血种还是龙族。 大海狂啸,红浪排空,他们的头顶上方极光也组成漩涡的形状,无与伦比的元素乱流爆开,掀起狂风,引来天地异象。 这是王与王之间的死战,无所不用其极。 源稚女浑身浴血,仿佛被剥去了鳞片的鱼,她的力量终究不如古老的君主,但她却一步未退,手中紧紧握着昆古尼尔,就像当初紧紧握着刀那样。 尼德霍格一次又一次用利爪荡开昆古尼尔,接触时爆发出刺目的火光,而昆古尼尔的每一次刺击都带着闪电流窜,暗金色的微光闪烁着。 这支神话里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声势毫不惊人,甚至算得上是悄无声息,因为死亡就是这样一件安静的事情。 弧形的光线却像是安静的流星雨,每一击都天崩地裂,黑色巨龙身上的鳞片在长枪面前,也终于不是无坚不摧。 这柄枪在奥丁手上和在源稚女手上是截然不同的状态,弯曲的枪身仿佛有了生命,在源稚女手中生长着,最后,她的身后甚至隐约浮现了半朽的巨树。 一半新生,一半腐朽,那是……世界树! 黑色的庞然大物看着她身后浮现的世界树虚影,那始终没有什么波动的情绪终于发生了变化,如岩浆般的黄金瞳里,闪烁着的是源稚女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世界树……”祂低哑的声音响彻在整片天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源稚女觉得这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惆怅? 就仿佛兜兜转转,历尽千帆,最后故人重逢。 在神话故事中,黑王咬断了世界树的根,谁也不知道这段故事映射着什么,但无疑,尼德霍格是认识世界树的。 昆古尼尔发出强烈的嗡鸣声,像是在回应什么,这一刻,源稚女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这把枪似乎活了过来。 它无声的诉说着什么,源稚女听不到它的声音,却能感受到它的波动,它似乎在愤怒,在索求力量。 没有任何时间犹豫,源稚女拼尽全力的驱动这把无与伦比的武器,随着力量的注入,枪身上原本还有些暗淡的金光瞬间变得璀璨夺目,甚至连那遮天蔽日的阴霾都硬生生被驱散了。 片刻之后,源稚女身后的世界树虚影愈发凝练璀璨,仿佛真的凭空生出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 枯萎的半数树枝垂落,枯萎的枝桠延伸仿佛锁链,铺天盖地的冲向黑王那巨大而狰狞的身躯,无形的领域成型,恐怖的力量让整个天地都开始战兢。 很难形容那股力量,那仿佛就是世界本身,又像是一切的源头,尼德霍格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皇帝,祂存在的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可现在这棵树,却无视了祂的规则。 仿佛金属的牢笼死死束缚了这位黑色的至尊,看不见的力量之钳挤压着龙的全身骨骼,发出令人心悸的破碎声,滚烫的鲜血低落,一瞬之间,他似乎就从高高在上的皇帝变成了狼狈的阶下之徒。 但他并不需要怜悯,他的神情依旧是威严古奥的,他甚至并不感到惊讶,仿佛很早之前就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切。 而这一幕是那样的熟悉,源稚女只觉得似乎在何处看到过,最后她想起来了,是魔鬼的记忆里。 魔鬼的记忆里同样也出现过这一幕,只不过那时候拿着昆古尼尔的,是路明非。 不,这已经不是昆古尼尔了,此刻的它,代表了世界树的意志,或者说……是整个世界的意志。 尼德霍格的规则被打破,汹涌扑向整个世界的血色狂潮终于止住,黑色至尊立于血红冰面之上,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源稚女。 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里依旧无喜无悲,他看着源稚女,又像是在透过源稚女,看向她身后的树。 “在断绝你生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最终会死在你手上。” 语气平静,仿佛陈述事实,他缓缓低头,昆古尼尔刺穿了他整个胸膛。 源稚女松开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枯枝从昆古尼尔上蔓延而开,钻入了黑色至尊的血肉里,片刻后长出新鲜的绿芽,伴随着生机的出现,那位至尊的血肉却在迅速枯萎。 枯萎与繁荣本就是一体两面,繁荣必将伴随着枯萎,枯萎也必将迎来繁荣。 千万年前,世间混沌一切未开,黑龙咬断了巨树的根,攫取了世界的力量,巨树枯萎,巨龙却张开了新生的翅膀,成为了世界之主。 千万年后的今天,枯枝从巨龙的胸膛中绽放,生长出绿色的枝桠,仿若枯木逢春。 隐约间,耳边似乎传来了魔鬼的声音,他轻声念着一首长诗:“这是魂魄的矿井,幽昧,蛮远。” “他们沉默地穿行在黑暗里,仿佛隐秘的银脉。血从岩根之间涌出,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 “除此,再无红的东西。” 雾忽然散了,满身是血的源稚女独自站在破碎的冰原之上,她的身边没有魔鬼,也没有至尊,只有一棵新生的树。 树下藏着山岳般庞大的枯骨。 数万年前,黑王被处死在冰封的海洋上,今天复苏的黑王也被处死在冰封的海洋上,历史总是这样的重演。 源稚女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层层消散,隐约可见阳光。 好像要出太阳了。 …… 冰海残卷后册记载:某年,某月,某日。 黑王尼德霍格复活,意图毁灭世界,被混血种风间琉璃斩灭于冰原之上,至此血海平复,世界安宁。 成就旷古烁今,为古往今来混血种第一人,绝世屠龙英雄! …… 围困东京的海啸是在半个小时前开始消退的。 醒神寺,樱推开了湿透的木门,对着外面轻声喊: “小暮,别待在这里了,副校长通知我们去开会,应该有大家长他们的最新消息了。” 女孩没有回头,她站在醒神寺的露台上,安静的注视着远处的东京,这里的高度足够高,能够清晰地看到潮水退去。 “小暮?”樱顿了顿,“你不去吗?” 樱井小暮没有回答她,仍旧默默的眺望着远方,神色无悲无喜,似乎一切都不重要,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即将要毁灭的世界得救,她都不是很在乎。 樱安静的看了她一会,最终选择默默离去,她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于是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安静看着远方的女孩。 一度断电的东京天空树忽然亮了起来,仿佛灯塔一样指引着她们方向,虽然半座城市都浸泡在海水里,但它依旧像点满蜡烛的佛龛那样灿烂,映在女孩的眼里像是昏黄的星海。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目光骤然顿住。 素白色的月光下,远处的街道上,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孩踏雨而来,雨滴落到她的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漆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开,在风雨中摇曳。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女孩缓缓抬起了头,一双清澈的黑瞳里清晰地倒映着樱井小暮的身影。 双目对视的一瞬间,樱井小暮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纵身一跃,她直接跃入了月光中,细雨忽然慢了下来,风声也慢了下来,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慢到樱井小暮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孩是如何上前接住自己的,慢到樱井小暮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同样的雨,同样混乱的街道,同样的黑风衣,一切都恰如当年模样。 那年,尚且年幼的樱井小暮在泥地里拉起了浑身是伤的源稚女,那时候的的天空也下着这样的雨,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不会停似的。 而现在,源稚女在空中接住了像飞鸟一样坠落的女孩,樱井小暮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被源稚女轻易引入怀中。 “天快亮了。”樱井小暮双手搂着源稚女的脖子,轻声说。 “嗯,事情也都解决了。”源稚女应了一声,她满身疲惫,神情却是轻松的,就像是劳累了多年的人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来接你了。” “接你去阳光灿烂的地方。” 远处天光破晓,雨终于停了。 —正文完— (本章完) 第416章 番外1 蛇岐八家一点小日常(1) 第416章 番外1 蛇岐八家一点小日常(1) 日本,明治神宫。 短促而悠扬的乐声回荡在露天草坪上,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相互应和,这是演出开始之前的试音,似乎一场盛大的宴会即将开始。 “太感谢本家了,我一定誓死效忠本家!”穿着黑色西装的野田寿满脸激动的对着一个男人点头哈腰:“如果不是本家的帮助,我可没办法在这样的地方举行婚礼!” 乌鸦穿着正经的西装,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不正经的味道,他拍了拍野田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听说你在大灾中救了几十个人,这是本家该给你的奖赏。” “更何况,你还和我们的少主关系那么好,这可是少主亲口说的,尽可能答应你的一切要求,不就是在明治神宫结婚吗,对于蛇岐八家来说,这都是小问题!” 转眼间,那场仿佛要毁灭世界的大灾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野田寿在灾难中拯救了几十名普通群众,表现优异,甚至获得了蛇岐八家的表彰。 他和麻生真的感情,也在日本这多灾多难的几次波折里迅速升温,两人决定步入婚姻的殿堂。 野田寿虽然自身没什么大出息,却也想给真一场完美的婚礼,他想在明治神宫举行,但这却不是他能决定的,于是他求助了本家。 有人还记得这个少年似乎和源稚女有点关系,便问到了源稚女那里。 源稚女听说他和真修成正果了自然是高兴的,在明治神宫举行婚礼这点小事当然没有不答应的,不但费用全免,还亲自找了最好的婚礼设计师布置。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蛇岐八家甚至派出了乌鸦来亲自主持,乌鸦的身份可不低,这对于只是一个小混混的野田寿来说,算是相当的荣耀了。 麻生真没什么亲人了,但野田组的所有人都来了,场地还是十分热闹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作为野田组的成员,野田寿受到家族的奖赏,他们都与有荣焉。 气氛堪称其乐融融,唯一的一点小问题就是…… “还有一对新人也是今天结婚,也是安排在这里,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乌鸦问:“放心,和你们有段距离,不会影响。” 大水中明治神宫破坏严重,修建了这么长时间才恢复了一些,如今是第一次开放,但场景很大,足够容纳两对新人。 野田寿当然无有不依的,他探头往远处看去,那边人头攒动,也都是些年轻人。 不过有不少都是欧洲面孔,似乎里面有很多外国人。 “叶胜,你小子可以啊。”几个年轻的学生用肩膀撞着男生的肩膀,挤眉弄眼:“我就知道你对人家姑娘有想法,当初问你,你还不承认……” 叶胜挠了挠头,脸颊有些发红,但还是嘴硬说:“什么啊,只是刚好觉得合适,然后又都单身,想着凑一对算了。” “还刚好合适呢,当初酒德亚纪选搭档的时候,就你小子最积极,隔壁机械班的差点被选上,你小子还急眼了,你当我们不知道是吧?” 他们都是叶胜的同学,也是卡塞尔学院年轻的执行官,此时那每一张年轻的笑脸上都充满了朝气,他们打去了这位局促的新人,眼里满是笑容。 “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亚纪脸皮薄,你们一会儿可不许取笑她。”男孩也笑着说,他同样穿着黑西装,整个人都显得身姿笔挺。 “说起来你不是中国人吗,为什么要在明治神宫举行婚礼?”有人好奇的问:“是因为亚纪吗?” “嗯,她想在这边,好像日本人都对明治神宫有执念。”叶胜点了点头,提到酒德亚纪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没关系,反正她是嫁到中国来,回头可以在中国再举行一场。” “呦,刚刚还说只是凑一凑呢,你小子装吧就!” 嬉笑打闹声传出很远,悠然的音乐下,阳光璀璨,一切都刚刚好。 明治神宫的门是打开的,不少路过的人都进来祝福新人,他们看着两对新人举行完仪式,最后进入了教堂里。 牧师站在圣台边,用诗歌般的声音说:“赞颂常归于我们的上帝,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 乐手们齐声说:“阿门。” 捧着鲜的女孩们说:“在平安中让我们向主祈祷。” 所有人齐声说:“求主怜悯。” 观众席上,女孩悄悄凑到身旁人的耳边,轻声说:“他们看上去很幸福。” 温暖的气息靠近,源稚女点了点头,同样用很低的声音回答:“喜欢这里吗,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举行婚礼。” “算了。”樱井小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有太多人看着我们。” “好。”源稚女点了点头。 樱井小暮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源稚女想了想,把认识这两对新人的过程说了,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顶多就是觉得感慨。 毕竟在原著里,无论是麻山真,还是酒德亚记和叶胜,都死了,死在了与龙族的战争里。 酒德亚记和叶胜是为学院出任务,死的尤为可惜,但这一次源稚女替代了他们去三峡的名额,于是他们幸运的活了下来,甚至准备登上幸福的殿堂。 麻生真是因为有源稚女的参与,她没机会接触到恺撒,自然就不会发生“一见恺撒误终生”这种狗血事情了。 野田寿也许不是最适合她的,但确实很在乎她,这么多次风里来雨里去的,两人也渐渐多了几分真感情,修成正果了。 源稚女觉得蛮感慨的,两人凑在一起就是双倍的感慨,这婚礼又在日本,高低来凑凑热闹。 只不过她现在知名度有点高,正儿八经的来肯定不行,那不然好端端的婚礼现场会变成膜拜现场,多少有点喧宾夺主了。 所以她选择带着樱井小暮,混入进来看热闹的普通民众,就这么毫不引人注意的坐在了观众席上。 樱井小暮没说话,于是源稚女也不再说话,俩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观众席上,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安静的感受着他们的幸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樱井小暮总觉得源稚女的目光似乎扫过了某个方向,她皱着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大概是感觉错了吧,樱井小暮如此想着,收回了目光。 而就在她收回目光后,远处角落里的阴影似乎波动了一下,如果靠得近的话,甚至还会发现这里有窃窃私语声。 “不是我说,你参加个婚礼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进来,你要劫新娘还是要劫新郎啊?” “别废话了,我这个蠢妹妹居然还敢在这里大张旗鼓的结婚,我这些年得罪过太多人,说不定会有来找麻烦的,不看看我不放心。”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关心你的妹妹,不过更看不出来的是,你居然会有这样的妹妹,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有你们关系不好吗,我们不能直接坐家属席吗?” “我去了家属席,还会有人看新娘吗?” 酒德麻衣有点不奈烦:“你这么嫌麻烦,干嘛要跟着来,我都说了让你别来了,蛇岐八家那边不还有许多财务问题吗,你不去管账,居然还有空跟我出来玩。” 尼德霍格被干掉了,混血种期盼的新时代却没有到来,他们本以为纯血龙族死光了,世界末日结束了,该他们当家作主了。 什么人类,全部当奴隶,什么社会秩序,全部重新制定,混血种就是世界的皇! 但很可惜,这个愿望夭折了,蛇岐八家以雷霆手段清扫了所有蠢蠢欲动的混血种家族,并联合其他老牌家族,联手压下了这次末日中差点泄露的龙族真相。 于是世界恢复了和平,混血种依旧藏在阴影里,死死把守着龙族的秘密,一切和之前都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变了很多。 至少之前,蛇岐八家不过是在混血种家族里都排不上号的一个低调势力,现在却成了混血种中的王牌,真正的皇帝。 偏偏还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什么,因为杀死尼德霍格的英雄就是蛇岐八家的少主,虽然这位少主听说已经不在日本待且很久没出面了,但她只是不待在这里,不是死了,谁敢对蛇岐八家怎么样? 所以混血种们即使不愿,但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 局面就这么微妙的维持了平衡,但蛇岐八家有一个问题就是债务问题,这个顶尖的黑道组织武力不缺,但关于债务财务这方面,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源稚女果断俘获了苏恩曦这只金融天鹅,契约一签,牛马生活从天而降。 在这次出门之前,苏恩曦已经连续在办公室里加班三个月了,整个人都熬得憔悴了,但带来的效果却是可观的,据说收益已经快持平亏损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听到账就头疼。”苏恩曦苦着脸,“我甚至怀念起周扒皮老板了,至少为他办事儿我还有时间吃薯片,我现在都没时间吃薯片了!蛇岐八家全是烂账!” 提到老板,两个女孩都静了静。 她们已经很久没收到魔鬼的消息了,说心里没一点感觉是不可能的,但却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 圣台旁的牧师还在说话,两对新人交换戒指,家属团里全是叫好起哄,观众则跟着鼓掌祝福,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喜悦。 看着这热闹的一幕,苏恩曦有些羡慕的撇了撇嘴,说:“喂,长腿,你确定有人会来破坏婚礼吗?这都快结束了吧?” “我不确定。”酒德麻衣说:“但最好不要,不过这场婚礼都知道是蛇岐八家组织的,他们如果真想破坏,应该不会正大光明的闯进来。” 她说着,目光看向观众席:“估计会想办法混进来,然后制造混乱,而我那个废物妹妹和她找的废物对象言灵都不是攻击型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还说一点都不关心呢,这关心都快溢出来了吧。 苏恩曦撇了撇嘴,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位同伴的嘴有多硬,就也没多说什么,她好奇的打量着站在台子上宣誓的酒德亚纪。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笑起来非常甜,她和酒德麻衣长得真的一点都不像,如果说酒德麻衣是锋芒毕露的刀刃,那酒德亚纪大概就像那种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差距真大啊,是亲姐妹吗? 她心里正吐槽着,结果忽然听到观众席上传来了惊呼声,似乎发生了骚乱。 不会吧,不会真有不长眼的敢闹蛇岐八家组织的婚礼吧?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这属实是有点不要命了啊! 但事实证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敬畏之心。 一个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人,前脚还在跟着所有人一起祝福新人,后脚把眼镜一摘,往地上一摔,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枪,随手抓了一个倒霉观众,就把枪抵在了观众脑袋上。 “都别动!谁敢动我就杀了她!” 眼镜摘了后,男人眼角狰狞的刀疤便露了出来,距离他的眼球很近,似乎差一点就被硬生生捅爆了眼睛,整个人都透着凶气。 伴随着他掏出枪来,瞬间有人吓得尖叫,整个婚礼现场乱成一团。 “妈的是他!”酒德麻衣在看清男人的样貌后,直接呸了一声:“我就知道不太平!” “这谁啊?有血统吗?”苏恩曦问:“要不要叫蛇岐八家支援,你一个人搞不搞得定,我文职我不会打架啊!” “小问题,我悄悄过去解决他就行,唯一的问题就是怕他拖着人质一起死,所以等会儿你吸引他注意,我从背后去干掉他。” 苏恩曦刚想点头,她忽然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僵,声音甚至有些卡顿:“那个,我觉得我们可能不需要麻烦了。” “怎么?”正准备速战速决的酒德麻衣一顿。 “你看看他劫持的是谁。” 酒德麻衣疑惑的看过去,然后表情忽然变了,变得极为古怪。 只见那个刀疤男拿枪抵着的那个女孩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她俩绝不陌生的脸。 看着那张脸,酒德麻衣想起了自己被塞到行李箱里的日子,她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拿到手上的刀,心说,打扰了。 她不该为被劫持的人质感到担忧,她应该为劫犯担忧。 (本章完) 第417章 番外1 蛇岐八家的一点小日常(2) 第417章 番外1 蛇岐八家的一点小日常(2) 源稚女觉得蛮意外的。 从小到大,关于绑架劫持这种事情,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真的,怎么说呢,挺稀奇的。 大概不只是她,她旁边的樱井小暮也愣住了,似乎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有人敢拿枪指着源稚女的脑袋。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她第一次遇到源稚女时,她就已经是日本最凶猛黑帮里的第二号人物了,并且还时不时砍个一号人物头玩。 毫不夸张的说,日本最凶狠的的罪犯在猛鬼众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鬼面前,都纯洁如婴儿,而源稚女,是能让整个猛鬼众避她如蛇蝎的存在。 樱井小暮已经记不清,这短短几年里,源稚女杀过多少人和龙了,最巅峰的战绩当然还是干掉了尼德霍格,取代他成为了黑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源稚女现在的层次,大概就是不高兴了能直接毁掉整个地球的程度,随时能再发动一下灭世的灾难。 结果这样的存在,被貌似是一个混血种的家伙,用枪抵着头劫持了? 还真是活见久了,樱井小暮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满是惊叫后退的观众里显得格格不入。 刀疤男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寻常,一手掐着源稚女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枪对准了樱井小暮,脸上杀意凛然:“还不滚,你在看什么?找死吗?” 樱井小暮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了,她看向源稚女,源稚女朝着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模样。 樱井小暮于是便懂了,知道这位想玩玩,于是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后退。 劫匪这才满意,重新拿枪指着源稚女的脑袋,看着台上神色各异的新郎新娘,他觉得有些奇怪,观众们惊叫四散,家属席也骚动无比,牧师和乐手都已经跑没影了。 唯独那四位新郎新娘站在原地,他们的目光在他手上劫持的倒霉观众脸上和他的脸上徘徊,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有那么一瞬间,劫匪甚至怀疑自己表现的还不够凶悍,不然为什么这些家伙看自己的表情里面没有一点畏惧,反而全是同情? 可能是错觉吧,劫匪如此想着,说出了既定的台词:“酒德亚纪,酒德麻衣在哪?” 穿着白色婚纱的酒德亚纪一愣,她确实没想到这货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对着叶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叶胜挡在了酒德亚纪面前,冲着劫匪说:“你走吧,我们不跟你计较,如果你还走得掉的话。” 劫匪简直气笑了,这是在威胁自己吗?他是个混血种,知道叶胜和酒德亚纪都是混血种。 不过他也算是有备而来,知道今天这一群里面,就没有擅长战斗的言灵,所以并不慌乱。 婚礼被搅乱,一旁的乌鸦本来是想立刻警戒的,但此刻同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某位倒霉的人质,低声问: “少主,您怎么来了?” 少主?少主是谁? 这位倒霉蛋劫匪的脑子甚至还没有转过弯来,就再也不用转弯了,因为他的脑袋掉了下来。 血喷洒出老远,劫匪的人头落地之时,他的眼睛甚至还是睁着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也幸亏现在普通群众已经跑没了,不然如此血腥恐怖的画面,只怕是能把人吓死。 但纵使普通群众已经跑没了,剩下的家属团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他们要么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黑道混混,要么是行走在危险边缘的混血种执行官,可看到如此诡异血腥的场面,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源稚女还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在众人眼中,她似乎只是抬了抬手,劫匪的脑袋就自己吓掉了一样。 没理会众人的心情,源稚女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惆怅,她好久没有体验这砍头的手感了,打死尼德霍格后,她就没再动过手。 主要也没有值得她动手的事情,用芬格尔的话来是就是,我们混血种之间的小打小闹,哪用得着黑王大人您出手啊? 话糙理不糙,现在的局面确实是这样的,蛇岐八家自己完全有能力应对,源稚女也乐得悠闲,如果不是这次回来参加婚礼,她和樱井小暮现在应该正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晒太阳。 所以说这位劳烦了源稚女动手的仁兄也是很有生活了,乌鸦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立刻拿出手机发了条语音出去,这是已经在准备善后了。 源稚女对地上的无头尸体视若无睹,避开血泊找了个空座位坐下,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就仿佛她刚刚不是杀了个人,而是拍死了一个吱吱乱叫的蚊子。 她朝着台上四位新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别管我,你们继续。” 这还怎么继续啊…… 四位新人的心头同时浮现出了这个念头,但这显然是他们低估了蛇岐八家的善后能力,不过短短数分钟,就有一群训练有素的,穿着黑色风衣的执行官涌入。 搬尸体的搬尸体,擦血迹的擦血迹,甚至还有一个拿着某种净化空气的喷雾到处喷的,喷完之后,抱着鲜赶来的女孩们重新布置现场。 不过短短十分钟,整个场面焕然一新,完全没了之前刀疤劫匪的身影,除了来看热闹的普通群众全部被吓跑了,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乌鸦来到源稚女面前,低声汇报:“少主,刚刚逃出去的人里面,有人报了警,但警署已经被我们拦下了,善后的人已经派出去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乌鸦的姿态恭敬的不像话,完全不符合他混混出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改变。 在很早之前,他对源稚女也仅仅只是尊敬和佩服而已,源稚生虽然从未说过自己和源稚女的那些过往,但蛇岐八家里毕竟还容纳了猛鬼众的成员,所以两人的一些事迹,多多少少乌鸦都有听闻。 他觉得,源稚女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是非常值得佩服的人物。 但随着源稚女的变化,乌鸦从最开始的钦佩,慢慢的就变成了畏惧,最后甚至变成现在的恐惧。 如果说之前她白发血瞳的形象像是嗜血的恶鬼,现在的她看上去似乎变了很多,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给人的感觉却更恐怖了。 乌鸦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只是听见她说话,就不受控制的血流加快,心脏都仿佛要爆裂而开。 那种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与威慑力是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她的外表明明什么都没变,但谁都知道,不一样了。 那种恐怖的感觉,就仿佛亲眼目睹魔鬼复苏,然后披上了人皮行走世间。 源稚女并不知道乌鸦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崇敬畏惧自己,她只是觉得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这群孩子没见过世面,今天毕竟是人家大喜的日子,现在好了,不止闹出了乱子,连司仪都跑完了,婚礼都进行不下去了。 她想了想,再找个司仪太麻烦,于是干脆让乌鸦去当司仪,然后将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礼又莫名其妙的举行下去了。 很多年后,叶胜回想起这一天都觉得梦幻。 谢邀,事情是真的,黑王亲自找人给我主持婚礼,还祝我幸福,现在的感觉就是很激动,非常激动,跟做梦似的…… 和心情复杂的叶胜相比,野田寿的感受就简单多了,他就是单纯的高兴和激动,甚至是感觉到荣耀。 婚礼就这么平凡又不平凡的进行下去了,源稚女和樱井小暮是快临近尾声的时候悄悄离开的,谁也没注意到她们。 “真好啊,又是两对幸福的新人。”樱井小暮轻声说,“看到大家都很幸福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个世界还存在也不赖。” “嗯。”源稚女应了一声。 其实自始至终,源稚女的想法都很简单,她从来就没有想要当什么救世主,这个世界的好与坏,芸芸众生的生与死,其实她都不怎么关注。 最开始,她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她的开局太糟糕了,糟糕到她不努力,就是被生吞活剥的下场,她不想死,所以她就只能被推着往前走,干掉了一个又一个想要杀她的人。 而后来,从不想死,变成了不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死,她没办法停下来,因为所有人都不可靠,她只能靠自己,其他人也只能靠她,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虽然这个世界很糟糕,可是她在乎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只能去拯救这个世界。 万幸的是,她做到了,并且结果还不错。 世界没有毁灭,讨厌的家伙都死完了,该报的仇也都报完了,而爱的人就在身边。 想到这,源稚女忽然也觉得这个世界还挺好的,因为一切都刚刚好。 “接下来去哪儿呢?”樱井小暮问。 “你有看到绘梨衣吗?” “没。”樱井小暮思考了片刻,说:“现在不是放假的时候,还在卡塞尔学院读书吧?” “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走,去卡塞尔学院看看。”源稚女说。 “好。” 两人往前走去,她们的步伐并不快,甚至算得上是悠闲,而她们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握在一起。 ……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路明非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牌,求饶般的说:“师姐饶命啊,我都输惨了,好歹给留条裤衩子吧!” 坐在他对面的诺诺哼哼了两声,一脸的大义凛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愿赌就服输,快出牌!” “是啊是啊,愿赌服输,可不能耍赖啊。”坐在他左手边的夏弥连连点头,同时朝身后喊:“楚子航,你的水果到底要切到什么时候?” “他可能在练刀功吧。”坐在路明非右手边的恺撒幽默开口,一副他很懂的表情:“楚子航的刀功向来很好。” 就在他说话的关口,面无表情的楚子航端着一盘水果拼盘走了过来,将水果放到了夏弥手边的桌子上。 “师兄救命,我真打不过。”路明非顿时投去求助的目光,楚子航犹豫了片刻,没有离开。 路明非真不是谦虚,很多时候打牌比的不是运气,而是心算能力,但路明非的数学向来不好,加上他很少玩这些,根本不是对面那三个熟客的对手。 他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再输下去,真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诺诺有些不满他这种叫场外援助的作弊方式,但也没多说什么,催促道:“快快快,别耽误时间,我约了苏茜等一下要去泡温泉!” 在她的不断催促下,楚子航迟疑着指了一下某张牌,路明非顿时激动的打了出去,结果下一刻就傻了眼。 夏弥把面前的牌一推,高兴的欢呼:“赢啦!赢啦!我就差这张牌了!” 她说着,喜滋滋的拿起了路明非丢掉的那张牌,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亮晶晶的。 路明非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转头想去问楚子航,结果发现师兄不知何时又默默离开了,只能发出震惊的感慨: “我靠,有异性没人性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师兄!” 整个校长办公室顿时化作了欢乐的海洋,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嚣张,纯粹是因为昂热留在了日本,目前整个学院由副校长做主。 副校长向来崇尚自由,于是他们这些老油条就有福了,每天吃吃喝喝玩玩,要多快乐有多快乐。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办公室外的旧窗户旁,一个小小的脑袋往里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绘梨衣蹲在角落里,跟脑子里的康斯坦丁小声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他们都在打牌,我们现在偷偷跑吧。” “这样不好吧,还要上课的。”康斯坦丁也小声回答。 “上课有什么意思,还是去环游世界更好玩。”绘梨衣信誓旦旦:“别怕,不会有危险的,有危险我保护你!” 康斯坦丁想了想,觉得他俩出去玩,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于是也就同意了:“那我们去哪玩呢?” “不知道,先去韩国吧,听说那里有很多漂亮的海棠树!”绘梨衣眼睛亮晶晶的:“我已经想好我的韩国名字了,哥哥帮我取的,就叫金熙媛!” “金熙媛,很好听呢。”康斯坦丁说。 “嗯嗯,我也觉得,我们来想想你叫什么吧,你觉得康斯怎么样?不过我觉得没有康康好听……” 孩子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绘梨衣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本章完) 第418章 番外2 象龟卖防晒油一点小日常 第418章 番外2 象龟卖防晒油一点小日常 法国,蒙塔利维。 这是个很小很小的滨海城市,离马赛不远,也是著名的天体海滩,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看海度假。 阳光灿烂下,只穿着比基尼的金发碧眼的外国美人指着面前一地摊上的防晒油,认真的询问哪个更好。 卖防晒油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生穿着泳裤,露出肌肉匀称的好身材来,兴致勃勃的跟女买家讨论,从防紫外线的效果讨论到品牌最后到性价比。 但男生并不会讲法语,所以是他旁边的漂亮姑娘在翻译,女孩同样穿着比基尼,身材毫不输给面前的金发美人,只是她太含蓄了,表现的就像个助理。 俩人都有着明显的亚洲面孔,长得又那么好看,身材也很好,导致他们的摊位一直都有游客,络绎不绝。 女游客挑挑选选,最后买了好几瓶,源稚生看着到手的现金,有些感慨。 “这钱真好赚啊,法国不愧是最浪漫的国家。” 樱笑了笑,难得有兴趣开了个玩笑:“世界第一黑道组织的少主还会缺钱吗?” “哎,别瞎说,少主是稚女,还有,我一直都很穷,乌鸦和夜叉太能搞事了,为他们善后不知道了我多少钱。” “那很惨了。”樱说:“不过你是怎么想到,来法国卖防晒油的呢?” 这个问题,不只是樱,乌鸦和夜叉,乃至蛇岐八家所有知道源稚生这个理想的人,都很想知道原因。 在源稚女出现之前,整个那三家唯一的,还算正常的血脉,就只剩下了源稚生。 也就是说,他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大家长,虽然那个时候的蛇岐八家没有现在辉煌,但在日本,地位也算得上尊崇。 所以少主的身份就差不多相当于古代的太子了,并且是没有其他竞争者,板上钉钉能登上皇位的那种。 这种情况下,源稚生的理想居然是去法国卖防晒油,并且还不是开玩笑的,乌鸦在很早的时候就撞见过他在研究哪一款防晒油比较具有性价比,甚至办公桌上摆满了各大品牌的防晒油。 乌鸦曾一度觉得梦幻,然而最梦幻的还是,兜兜转转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真让他来法国卖上了。 也许是此时阳光太好,心情也确实很不错的原因,源稚生一边将钱收好,一边笑着说:“我从网上认识了一个法国朋友,他在蒙塔利维海滩上有一个卖防晒油的小店,过得很自在。” “每年夏天他就去海滩开业,一夏天能看见几十万个赤裸的女人,他只戴着遮阳帽走在海滩上,提着装各种防晒油的木盒子,如果遇见身材好的女孩子他就过去赠送试用装。” “夏季过完海滩上渐渐人少了,他就锁上小店,去巴黎领失业救济,第二年再开业。” 说到这里,源稚生顿了顿,笑容加深:“当时我就在想,那一定是很自由的日子,可以什么都不想,看看海,看看漂亮姑娘,只用卖卖防晒油。” 樱安静的听着,她始终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直到源稚生说完,她才点了点头:“这里的风景确实好,很适合度假。” 源稚生笑了笑,但这一次,笑容又很快消失,他看着远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忽然说:“我其实只是想逃避而已。” “我当时以为我亲手杀了稚女,我太愧疚了,待在日本我每时每刻都被愧疚煎熬着,恨不得亲手杀死自己好偿还罪孽,但又觉得这样死太轻松了。” “我不想待在日本,那个地方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最关键的是,只要待在那里,我就会不停的想到稚女,所以那个时候我疯狂想要逃离。” “法国很远,远到我觉得足够开启新的生活,卖防晒油是个很不错的工作,我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卖,日子慢悠悠的。” “后来稚女回来了,当我知道她没死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高兴的不只是她没死这件事,最主要的就是我还有机会弥补,我还有机会去恳求原谅,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以从稚女回来之后,我就再也不想逃离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我这才意识到,我之前想逃走的原因,不只是愧疚,还有怀念。” “我一直都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也许是天气真的很好吧,灿烂的阳光仿佛要将一切阴霾碾碎,源稚生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慢慢的说了出来。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些矫情话的,在他看来,错了就是错了,挨打就要立正,说出这些话没什么意思,倒像是他在求人可怜似的。 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依旧会觉得自己亏欠了源稚女,却不会像之前一样,被无尽的愧疚折磨,想要逃离了。 现在来到法国,纯粹只是因为他想来,仅此而已。 樱始终都没有说什么,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她和源稚生来到这里也有几天了,每天就是安静的看着海,没有客人的时候,甚至很久不说话。 但这种陪伴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明显,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不远处,樱井小暮看向了身旁的源稚女。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说:“挺无聊的,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樱井小暮点了点头,她从来不会对源稚女的事情指手画脚,也不会劝源稚女原谅或者不原谅,因为她知道,没受那些苦的人,是没资格说话的。 而这对兄妹的关系,也容不得其他任何人插手。 她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安静的离开了。 而源稚生这边,俩人都没在说什么,气氛却很温馨,恰在这时,一个漂亮的亚洲姑娘走了过来,她好奇的打量着琳琅满目的防晒油。 源稚生立刻招呼上了:“买防晒油吗?价格实惠,效果却好,性价比很高。” 但这一次没等樱翻译,女孩就惊喜的“呀”出了声:“你们也是日本人吗?” 源稚生和樱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 这里离日本还真的蛮远的,而且日本本身也有海,来这边度假的大多都是欧洲人,他们来了也有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碰见日本人。 女孩却表现得很高兴:“太好了,一天之内看到了这么多日本人,你们是来自日本哪里呀?” 源稚生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词,追问:“很多日本人?” “嗯嗯,刚刚看到两个日本女孩,我还上去问路了,然后前面那条商业街,最近多了个卖拉面的日本师傅……” 源稚生皱起了眉,卖拉面这种关键词几乎是立刻就引起了他的兴趣,樱见他表情,立刻朝着女孩歉意的笑了笑。 “这瓶防晒油送你吧,我们有点事,可能要离开一小会儿。” 女孩虽然遗憾,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回头有机会再聊。” 说完,她就拿着免费获得的防晒油,离开了,留下了表情怪异的源稚生。 “卖拉面的日本人。”源稚生重复着这几句话,表情变得很古怪:“应该不会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樱说,源稚生点头,两人飞快收拾好朝着女孩说的方向走去。 也不怪源稚生觉得奇怪,蛇岐八家现在越做越大,已经成了混血种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势力,上杉越作为大家长,说是忙得昏天暗地也不为过。 最关键的是,他虽然有三个子女,但没有一个顶得上用,源稚女就不说了,人都成黑王了,你总不能指望她去坐办公室当皇帝吧,源稚生虽然比源稚女好点,但本质也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绘梨衣就更不必提了,这丫头满脑子都是玩玩玩,已经很久没回日本了,不知道上哪疯去了。 上杉越就像是孩子不争气的中年大叔,只能辛辛苦苦的守着家里的基业,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担心孩子们满世界乱野的时候会受到威胁,毕竟他的孩子们虽然没什么管理能力,但武力值够。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要武力有武力,要能力有武力吧。 所以无论怎么说,上杉越都不应该此时此刻出现在法国,更不存在重新卖拉面。 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源稚生在看到头上裹着白色汗巾,正往热气腾腾的汤锅里下面的老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人显然比他更适应法国,虽然衣服穿的不伦不类的,但一口流利的法国语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他一边煮面,一边跟旁边几个吃面的年轻人聊天,说的眉飞色舞。 樱在旁边给源稚生翻译:“大家长跟那个女生说,自己有一半的法国血统,这些天刚回法国,前半生一直在日本卖拉面,想试试法国的市场。” 源稚生眼角抽动,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老爹还有一半法国血统,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绘梨衣在满世界撒欢,他来法国卖防晒油了,源稚女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不在日本,直到现在,上杉越也跑了,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在管理蛇岐八家? 上杉越聊的正开心呢,他小时候就是在法国长大的,他曾经很多年的梦想就是回到法国,只不过后来一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 现在毁灭世界的危机都过去了,他也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在那个已经破旧的修道院里待了几天,上杉越就决定抄起了老本行—— 到处卖拉面。 “还是卖拉面有意思啊。”上杉越嘟囔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什么大家长,狗都不当。” 结果感慨的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对上了源稚生一言难尽的眼睛。 上杉越:“……” 上杉越尴尬的把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汤锅盖上,小声问:“你怎么在这里?吃面吗?” 源稚生:“……”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个解释。”源稚生说:“老爹你出来了,那蛇岐八家怎么办?现在谁在当大家长?” “咳,其实前两天,稚女回日本了一趟,还去了个婚礼呢。”上杉越说:“日本有她在,能出什么事?” 源稚生心说你最好是,下一刻忽然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路过,心中涌起了某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但他还是喊了出来:“稚女!” 听完了热闹,就准备悄悄溜走的源稚女:“……” 六目相对,三个人都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半个小时后,源稚生,源稚女,上杉越坐到了一起,樱井小暮和樱则盯着还在咕噜噜冒泡的灶台。 三个人都有些尴尬,最终还是上杉越先开了口,他咳嗽了一声,问:“你俩不是出去玩吗?怎么来这了?” “我在前面那个沙滩卖防晒油。”源稚生说。 “这里阳光好,我来度假。”源稚女说。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上杉越。 上杉越轻咳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尴尬,一本正经说:“我一直都想回法国,几十年前就想回来了。” 他说着,喝了口酒,在自己的儿女面前终于露出了真实想法:“特么的,我真不会当大家长啊!几十年前我就是最差的一任皇,几十年后我也是,我干不来那玩意儿!” 源稚生:“……所以,现在在日本当大家长的人是谁?” 上杉越挠了挠头:“应该是昂热吧,我没告诉他,我偷偷跑的,那老东西不是喜欢当领袖吗,不是喜欢搞独裁吗,我跟他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当然要满足他的愿望。” 听到是昂热,源稚生和源稚女顿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们都非常相信这位校长大人的能力,既然是他的话,那肯定没问题了。 他们当然听不到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日本,昂热看着满办公室的文件,以及神秘出逃的大家长发出的愤怒咆哮,他们只觉得今天阳光真好,非常适合度假。 三人举起了酒杯,看着远处满是漂亮女孩的沙滩,波光粼粼的海面,以及金灿灿的阳光,碰了一杯,各自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才是生活嘛。 (本章完) 完结感言 完结感言 是的,所有正文章节完结啦! 这本书去年6月11发的,到今年4月底,也快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来起点,也是第一次写女主文,认识了很多兴趣相投的读者,这一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收获了你们,感谢大家这一路的陪伴,也很高兴认识大家。 稚女的故事结束了,我和大家一起亲眼见证了她这一路的成长,也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 关于我个人,说句矫情点的,其实这一年我也一直在成长,也承认这本书有很多剧情上的不足,犯过很多错误,但一直都在学习和进步,很高兴大家没有嫌弃的这一路陪伴,深鞠躬拜谢~ 关于新书,已经过稿了,还是女主文,龙族,但会写一个和这本完全不一样的故事,这一次走龙族阵营,全新视角。 预计5月初发,希望能看到大家熟悉的面孔呀~ 最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新书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