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新婚夜全家流放我养兵五十万》 第1章 重生新婚夜！ 第1章 重生新婚夜！ 镇南王府前院，宾客盈门，道贺声笑声连成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跟寂静无声的后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似有人拿刀把前院后院劈成两半，割裂感十足。 锦绣阁内 沈斓曦低头看了一眼广袖袖口处，因为双手交握而合成的双凤戏珠图。 大周朝门第等级森严，只有在小登科这天，才破例允许女子逾制身穿带有凤凰图样的嫁衣。 她又回到了新婚夜这天！ 上辈子新婚夜，新郎周如渊一夜未归，她在新房里枯坐一夜，第二天来了个嚣张婆子跟她说了两个消息。 沈家连夜被抄，全家被关入天牢。夫君周如渊宿在侍妾房中，一夜叫了三次水。 她想要进宫问明白，结果刚起身就吐血不止，从此就像是被剪掉翅膀的鸟儿一样，缠绵病榻，再也不能起身。 十天后，家里判决下来，全家流放宁古塔，永生永世给披甲人为奴。听到消息，她再次呕血，期间断断续续听到外面的消息，都是有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直到她油尽灯枯，才知道害自己的是周如渊的侍妾，他从西南带回来的心爱之人。 怀揣着滔天怨气的她重生到了现代，同时跟着她一起到现代的还有觉醒的随身空间。从空间灵物嘴里，她得知，她本来在新婚夜就该死了，是空间的力量替她抵掉一部分毒素，因为这个原因，它陷入沉睡，直到她重生到现代，换了一个没有毒素的身体，它才得以醒来。 空间里面有一个洞府，还有三四百亩打造的微型山川河流景观。洞府里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养气决，一本是御刀决。这两本要诀，她自小练习，因为接触网络，再想到空间还有两本要诀的强大，她有意识的囤积物资。 空间里面的土地她也没有浪费，全部种上了水果粮食等农作物。基于上一世的猝然而逝，她非常懂得有备无患四个字，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末世，而是又回到了大周朝！ 她母亲是敏柔郡主，是嘉陵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嘉陵长公主早亡，敏柔郡主一直由太后抚养长大，她自小承欢太后膝下。大周皇帝虽然不是太后所出，但是对太后十分孝顺，她生下来以后就被封为县主，比一般的公主活的都恣意滋润。 托有个皇帝舅舅的福，躲藏在暗处的小人们不敢明目张胆向她伸手，只能变着法子刺激她气她，想要把她气死。 那些黑心肠的送了不少消息给她，其中就包括沈家下旨查抄的时间。 寅时三刻，非常精确！ 现在是亥时，也就是十点多，距离寅时（三点多）还有五个小时，中间减掉来回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不到。 调整好情绪以后的沈斓曦眼睛像是幽潭一样冷静看着门口，三个呼吸不到，走动的声音传来。 跟上辈子一样，送合卺酒的喜婆带着丫鬟们过来了。 “王妃，奴婢们进来了！” 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喜婆带着四个捧着杯碟的丫鬟进门。 “给王妃请安，今天是您跟王爷大婚，前院来的宾客实在多，王爷到现在还在前面没有回来！” 回来？回不来了，周如渊一整晚都不会迈进新房一步！ 沈斓曦语气平静的吩咐：“你们先下去吧，王爷身为亲王，又是大周战神，前来道喜的人多，也是正常。你们且先下去休息，等王爷回来，我会差人去叫你们！” 喜婆连连弯腰讨好：“王妃真是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咱们王爷能娶到王妃这么好的人，简直就是咱们整个镇南王府的福气。” 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沈斓曦仗着红盖头遮面，脸上不加掩饰的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下去吧，明天必有赏赐给你们！” 喜婆嘴里不停的说着吉祥的话，走的时候，脸都要笑抽筋了。门一关，沈斓曦立即把红盖头扯下，三两下把压的她脖子痛的凤冠拆掉扔在喜床上，随手一挥，床上多了一套黑色运动服外加一双黑色运动鞋！ 必须抓紧时间了！ 利落的换好衣服，朝外面喊了一声。 “春雪秋霜，你们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要休息！” 秋霜：“小姐，王爷要进去呢？” “一样！” “知道了小姐！” 春雪秋霜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小陪她一起长大，忠心耿耿，她被困在王府期间，一直不离不弃贴身照料，在她快死的时候，王府以她们照顾不周为由，把两人杖毙。 她既然回来了，首先要护住的就是家人跟身边人的性命，然后再找那对狗男女替自己报仇雪恨！ 沈家倒台倒的太快，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她纵然活了两世也看不穿背后的阴谋诡谲，好在只是判了沈家流放，她要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提前做好流放前的准备工作！ 提气几个纵跃，沈斓曦像猎鹰一样消失在镇南王府之中。 今日王府娶妃，同样也是沈家嫁女，两家都有宾客。 沈斓曦趁着沈家摆宴，后院空虚，犹如无人之地一样进了沈家放财宝的库房。 “怒白，把风！” 空间灵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好嘞~” 沈家祖地在江南，祖上曾经出过盐运使，之后逐渐没落，直到她父亲沈从文考中探，被太后赐婚，这才举家搬到京城。所以沈家顶多算是新贵，并无底蕴。 库房里所有的东西，一部分是她姥姥嘉陵长公主的陪嫁，一部分是她母亲的陪嫁，剩下的那一部分是来自宫里的赏赐，以太后居多。 沈斓曦三两下把库房锁打开，把库房里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出了库房，把门锁好，继续扫荡。 除了库房，她还知道她母亲给姥姥修的佛堂后面有间密室，里面满是奇珍异宝还有大量金银，小时候她曾经被母亲带进去过，据母亲说，里面也是太后给的陪嫁。 后来随着弟弟们出生，母亲再也没有带她进去过。 轻轻的旋转佛身，机关打开，沈斓曦一进一出，藏宝室里面干净的连一根钉子都没有留下。 “怒白，检查一下还有没有藏宝的地方？” “是，有怒白在，上天入地，无论藏到哪里，都逃不过怒白的眼睛哦！”空间灵怒白傲娇邀功的声音接连响起。 “主人主人，检查到你父母房间有很多闪闪亮亮的东西，床榻底下还有个藏宝箱！” (本章完) 第2章 空间收货，收收收！ 第2章 空间收货，收收收！ 刚好她也要去父母房间的。 怒白说的宝箱挖出来收进空间，梳妆台上金银珠宝首饰全部收起来，父亲喜欢收集字画跟瓶，屋里摆了不少，全部收起。 打开衣柜，里面衣服全部都是上好的锦缎，件件都跟没有穿过一样新，全部收起。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穿，卖掉的话也能卖不少钱！ 最主要的是，她要让抄家的人，一根毛都抄不走。 想到这里，她又把床上被褥一起收入空间。 后半夜都抄家了，就算是闹贼一锅端了，谁会管？ 大理寺顶多就是判个，沈府忙着宴请宾客，护院松懈，被贼人有机可趁。到时候原告都流放了，谁吃饱了撑的，会查这个事？ 想到这里，但凡是眼睛看到的，全部收走。 桌椅板凳名贵草床帐也给扯下来，要不是搬床太明显了，黄梨木料的雕大床，她高低也是要带走的！ 算了算了，桌椅还能解释，床要是没了，这就跟玄字沾边了，都时候再给沈家扣上巫蛊之术的大帽子，就不止是流放了。 她离开的时候，父母房间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张床板。 爷爷奶奶房间肯定不能忘，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小辈，没少孝敬他们好东西。 一样床板伺候。 再然后，就是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父亲的两个小妾还有三个庶子，三个庶女。 统统床板伺候。 跳过墙头就是二叔家，再隔壁就是三叔四叔，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也一样床板伺候。 几个叔叔家里的厨房也没有落下，叔叔们全家都去她家吃席，就连奴仆大部分也去了她家帮忙，厨房里的东西随便收！ 鸡鸭鱼肉各色腊肉咸肉，蔬菜水果米面油，但凡是厨房有的，全收！ 炒菜锅也给揭走，她空间里什么锅都有，就是没有这种熏的黑黑的大铁锅！ 炊具也收，墙角上劈好，堆的高高的柴垛，收！ 红罗炭、银霜炭，散煤块，收！ 一排十几个大水缸，收！ 咸菜大酱缸，收！ “主人主人，刚才不小心扫到隔壁家里有个地窖，地窖里装满了闪闪发光的宝贝噢！” 怒白出品，必属精品，收！ 了两个多小时收干净，今天过后她肯定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再难像现在这样收东西了。 “怒白，想不想来个大的？” “主人，你想什么怒白都知道哦~怒白最喜欢跟主人一起收东西啦，主人就尽情的收收收吧！” 沈斓曦凤眸闪着光，嘴角轻扬：“走！” 为了混淆视听，她以沈府为中心，专门挑为富不仁的富商，昏庸贪财的贪官，一路狂扫，三五家来个一床板板，选中哪一家全都看心情。 扫了个圆以后，一路往镇南王府走。 几乎是前脚落地镇南王府，怒白的提示音就响起。 “有一队穿着铠甲的人，朝沈府去了！” 来了，抄家开始了。没有回新房，直接去了镇南王府的库房。周如渊立下战功以后的赏赐，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战利品，出宫立府时候皇宫的赏赐，还有官员们的孝敬，全部收走。 还有她的嫁妆，加起来一共一百零八抬，已经全部抬进库房登记造册。 收，一盒针线都不给周如渊留下！ “怒白，扫一下有没有藏宝的地方？” “主人，没有哦，但是后院有几个房间堆满了金光闪闪的东西，一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正在跟一个长得跟你有些像的女人打情骂俏。” 整个王府穿红衣服的男人只有周如渊，那个长的跟她有些像的，难不成就是那个心爱小妾？ 很好，成功的恶心到她了！ “等着吧，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 “主人主人，你应该说，轮到那俩狗男女了。” 沈斓曦一笑，连怒白这样非人的东西都有道德标准，他们竟然不知道礼义廉耻，真是刀子剌屁屁，开了眼了！ 回到房间换好喜服，扬声问了句：“王爷回来了吗？” 秋霜的声音响起：“姑娘，还没有！” 沈斓曦语气里带着浓稠的失望：“这样啊，那我就休息了。守好门，不要让人来吵我，我今天可能会睡晚一点！” “知道了姑娘，有奴婢守着，保准谁都进不来！” 沈斓曦等了三个呼吸，秋霜声音没有响起，下一秒，纵身离开王府，直奔皇城！ 皇城五点半开城门，供每日采买还有倒夜香的人出入，六点钟正式开门，文武百官从六点半开始陆续进皇城，七点半左右开始上朝。 她踩着五点半这个时间，在侍卫们、采买人员、倒夜香人员，众目睽睽之下，披头散发疯跑到城门口。 一开始侍卫们没有认出沈斓曦，举着长矛寒光烁烁的对着她。 “大胆，皇城禁地……”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斓曦把散乱的头发向两边拢了拢。 “我是沈斓曦，我要找太后老祖宗告状，我要找皇帝舅舅告状！” 沈斓曦小时候几乎是在皇城长大的，地位堪比公主。皇城里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 “我要告状，镇南王周如渊欺我，辱我，新婚夜一步都未曾踏入我房中，在侍妾屋中宿了一整夜，叫了三次水……我要问问老祖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沈斓曦一边哭喊，一边举着进入皇城的令牌往里面走！ 这个令牌是太后特赐，不用禀报，直接可入太后寝宫！ 令牌是真的，无人敢拦。 查抄沈府的命令，只有少数人知道，守城侍卫们还不知道！ 沈斓曦犹如进了无人之境，一边哭，一边喊着，举着令牌往太后寝宫跑！ 一路上，无一人出声，也无人敢拦。 等沈斓曦跑没影了，守城头头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 “都傻看着干什么，赶紧去上报！” 这时候侍卫们才想起来，就算是有令牌，也要上报的。 刚才他们不是看傻了，是听傻了！ 放着沈斓曦这么如似玉的绝世美女不睡，跑去侍妾屋里睡？还是新婚夜？ 还让沈斓曦知道了，更绝的是连叫了几次水都知道？这跟隔着衣服，看穿底裤，有什么区别！ 镇南王周如渊这下要丢大人了！ (本章完) 第3章 进宫！ 第3章 进宫！ 这事关系到皇家颜面，侍卫们禀报上一级，上一级再禀报上一级。 等沈斓曦跑到太后寝宫，太监首领刚好得到消息。 “陛下，不好啦，出事啦！” 皇帝周承乾昨夜本就没有睡好，大早晨听见不好的消息，瞬间恼火，拿起茶盏，用力砸在地上。 “大胆！” 大太监王保立即吓的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奴才万死，奴才这就抽烂这张乌鸦嘴！”王保一边说，一边用力往脸上抽巴掌。 十几巴掌以后，周承乾渐渐平息怒火，手指用力捏着突突乱跳的眉心问：“大早晨，什么事不好？” 王保赶忙说：“沈家沈斓曦入宫，说镇南王昨夜未曾踏足婚房，整夜宿在侍妾处，还，还……” 周承乾声音带着怒火：“还什么还？” 王保头都要贴到地上去了，大着胆子，瑟瑟发抖的说：“还叫了三次水…” “胡闹……”周承乾直接把整个茶盘扫到地上。 噼里啪啦一声，王保缩成一团！ “她去了太后处？” 王保小声颤抖音说：“她说去找太后告状，找您告状…” 周承乾本来就因为沈家的案子彻夜未眠，现在又听见儿子办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更是怒不可遏！ 不管沈家怎样，会不会牵连到沈斓曦，他的儿子，身为皇子，更是镇守一方的大将，绝对不能办这种宠妾灭妻的丑事！ “王保，你亲自带人去镇南王府去查，如果情况属实，把周如渊给我押过来，那个侍妾，赐死！” 王保立即领命：“奴才这就带人去办！” 大周朝崇尚孝道，周承乾更是以自身为榜样宣扬孝义，太后年事已高，最近更是缠绵病榻，真要让沈斓曦冲撞了，就算是沈斓曦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抵偿！ 周承乾立即火急火燎的带着人摆驾太后寝宫！ “太后老祖宗，我舍不得你，我不嫁人了，我要一直陪着您！”沈斓曦跪在这个慈祥老人的榻前泣不成声。 太后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也是沈斓曦赶巧，刚好碰到太后醒来。 “曦曦，乖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太后一脸疼惜的摸着沈斓曦的头发问。 沈斓曦抱着太后的手，哭的更大声了。 上辈子她快要死的时候，听到了皇宫里的丧钟。她依稀记得有人提过，她第一次吐血到第二次吐血，中间隔了半年。也就是说，太后老祖宗的寿数，最多还有半年！ 这次极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跟太后老祖宗见面，她怎能不伤心？ 周承乾赶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太后已经把沈斓曦哄好了。 “你这个小调皮，看上了哀家这颗夜明珠不早说。你要是早些说了，哀家早就送你添箱底了。” 沈斓曦静静地抱着盒子，一脸小女儿家的娇羞。 “太后，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 “陛下舅舅来了~” 她赶紧从榻上起来给皇帝行礼。 “免礼吧，你怎么这么大早就来了，扰了太后清梦，看朕怎么治你的罪！” 沈斓曦看了一眼脸上都是疲惫，强撑着精神跟她说笑的老人。 “太后，我就是突然想你了，想让你看看我这身嫁衣好不好看。现在您都说好看了，我就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太后笑着朝她摆手。“去吧去吧，春兰，给曦曦拿些核桃糕，这孩子最喜欢吃哀家宫里的核桃糕了！” 春兰福身：“是，奴婢这就去拿！” 沈斓曦出了寝殿大门，就站在一侧等周承乾出来。 半刻不到，人出来了。 周承乾哪里还有屋里的和颜悦色，冷着脸一脸威严的看着沈斓曦。 “你可知太后她老人家最近凤体有恙？” 沈斓曦立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陛下舅舅，我只是觉得委屈！”她一边说，一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周承乾看着沈斓曦哭的不停抽恸的身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跟朕到偏殿去！” 等周承乾走出去四五米，她立即擦擦眼泪，抱着盒子跟上！ ~ 王保脸上挂着彩，急匆匆的回来了。 “陛下…” 周承乾朝他身后扫了一眼：“三皇子呢？” 王保低着头说：“奴才无能，没有把三皇子带来！” 周承乾看出不对劲了，立即问道：“你脸上怎么啦？” 王保抬起袖子半遮着脸抬起头，如实道：“奴才到了镇南王府上打听，确…确有其事。镇南王本来是愿意跟奴才进宫的，听见要把侍妾赐死以后，就把奴才……就把奴才给打成这样了！” 周承乾瞬间恼火，一巴掌拍在书案上。 “他简直无法无天，是想造朕的反吗？” 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一个皇子被扣上造反的帽子，这辈子就完了！ “陛下息怒啊！” 一屋子人吓的全部跪在地上，包括沈斓曦在内。 没想到被人歌功颂德的战神，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挑衅皇权！ 他是得有多恋爱脑啊！ “陛下舅舅，王爷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这么对我，这么对你，我不要嫁他了，我要和离！” 周承乾正准备叫御林军把周如渊押来，突然听见沈斓曦这么说，微微眯着眼睛，语气带着迟疑跟考量。 “你要和离？” 沈斓曦恭敬的跪在地上：“陛下舅舅，我知道您想说胡闹。我没有胡闹，王爷在新婚夜一步都没有踏入新房，整个王府的人全都看到了。他一点都不避讳，宿在那个女人房中，还叫了……我不好意思说。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我，不待见我，如果我继续留在王府，必定被天下人耻笑。我宁愿一辈子待在皇宫，伺候太后老人家！” 周承乾看着沈斓曦的眼神，带着审视跟怀疑，镇南王府距离皇城走路至少也要半个时辰的，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是走路过来的。 京城入夜以后有宵禁，禁止纵马，她如果是乘坐马车过来，那就是骄纵蛮横视王法如无物。进宫以后，又大肆宣扬皇家秘辛，那就是枉顾皇家颜面，这样的人，岂能留在宫中。 “朕问你，你是如何到皇城来的？”沈家查抄的人刚走，沈斓曦就进了皇城，未免也太过巧合。 (本章完) 第4章 抄家原因！ 第4章 抄家原因！ 沈斓曦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是极力忍着痛苦一样，脸上做了个隐忍咬牙的表情。 刚好一步的距离，让周承乾看见了她原来站着的地面，一片刺目的红！ 周承乾眯着龙目，深吸一口气，她竟然是生生跑来的！ “陛下舅舅，听见那等龌龊事以后，我忍不了，我真的忍不了！”沈斓曦像是气急了一样，用力跺了一下脚，脸上立马疼的扭曲。 骄纵又抓狂的样子，映进周承乾的眼睛里，让他想起以前沈斓曦经常仗着太后宠爱在皇子公主面前横行的样子。 此女心无城府，完全是仗着宫里的恩宠才敢肆无忌惮的闯宫。 要是换做平时，周承乾肯定会严厉训斥，但是现在~ “胡闹，皇宫大内，是你能擅闯的地方吗？” 沈斓曦立即害怕的低着头缩了缩肩膀。 周承乾揉了揉不停乱跳的眉心：“王保，去把昨夜八百里加急的奏折，给朕拿来！” 王保赶紧低头躬身退出去。 “曦曦，昨夜西北八百里加急，你父亲负责的魏家军粮饷运抵西北前线以后全都变成了石头，魏家军无钱购买粮草，被突厥鞑靼连同波斯联合围困，魏家军全军覆没，西北连丢六座城池，朕已经命人连夜查抄沈府，沈家全家上下八十九口，现已经被收押在天牢。” 沈斓曦像是听见多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样，一脸的不敢置信，向后倒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着墙才能站稳。 “陛下舅舅，你说的不是真的，粮饷变成石头，绝对不是我父亲干的，求陛下舅舅明察！”沈斓曦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周承乾磕头。 王保很快就把奏折拿来了，周承乾让王保拿给沈斓曦。 “看看吧，魏家军四十万英魂，无一生还。盗换粮饷之人，简直罪该万死！” 沈斓曦赶紧爬起来把奏折展开看，从开头到结尾，一字一句不敢疏漏，总共看了三遍，这才把奏折还给王保。 “陛下舅舅，我父亲肯定是清白的，求求您一定要彻查清楚！”沈斓曦双手交叠恭顺又紧张的磕头叩拜。 周承乾低垂着眸子，眼神复杂难懂。 “曦曦，马上就要早朝了，我要给众臣还有边关的将士一个交代！” 沈斓曦过了足有五六秒才抬起头，绝美的脸上已经尽是泪水。 “所以，陛下舅舅是要用我沈家来平息百官跟边关将士的怒火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质问，也像是在陈述事实。 “曦曦，朕答应你会彻查此事。但是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要稳定朝局跟军心，朕这么说，你懂吗？”周承乾语重心长的说。 沈斓曦怔怔的瘫坐在地上，任凭双脚上的血染红了地砖。 “可是舅舅，我父亲真的是无辜的，我们沈家也是无辜的！” 周承乾看着她凄惨失魂的样子，眼神恍惚了下，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一样。 “朕可以答应你，尽量保全你家人的性命。” 沈斓曦抬起头，脸上扬起一抹凄美的笑。 “舅舅，我家没了。是不是周如渊早就知道，所以才敢在新婚夜这么对我！”她眼睛里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周承乾听见她这么说，眼底立马闪过阴郁的光芒。 “胡闹，他才从西南回来半个月都不到，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一个西南一个西北，害了魏家军对他有什么好处。 “朕知道这件事是三皇子对不起你，朕可以向你保证，沈家的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你！”沈斓曦一口否决：“舅舅，你不要因为他是你儿子，就偏袒他，我可是你嫡亲的外甥女，我也是你的亲人！” 周承乾：“朕即刻命人把那女子赐死。” 沈斓曦疯了一样撒泼：“我不要，我要和离，是他对不起我，我不要他了！” 看着在他面前耍小孩子脾气的人，周承乾渐渐失去耐性。 “你真的要和离？” 沈斓曦立即爬起来跪好，语气倔强的说：“就要和离！” 周承乾眼底讳莫如深，声音低沉道：“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和离了，就不再是皇家的人。沈家最好的结果就是全族流放，你要跟着他们去流放地吃苦吗？” 沈斓曦绷直腰背，倔强又嘴硬：“吃苦就吃苦，跟我家里人在一起，他们肯定不让我受半点委屈！” 周承乾站起来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斓曦心头一样。 “好，朕准你和离。过几日朕会让人去镇南王府宣旨，你且回去等着吧！” 沈斓曦松了一口气，把太后赏赐的宝盒放到身前。 “舅舅，今日一别，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太后赏赐我的东珠，我借献佛献舅舅，只求舅舅不要忘了我这个不听话的小辈！” 周承乾眼神落到盒子上，转头扫了一眼王保。 “斓曦郡主，老奴带你去上点药吧，流这么多血，可不要落疤呀！”王保拉起沈斓曦就往外面带。 两人走远以后，周承乾弯腰拿起宝盒打开，里面一颗硕大滚圆的珠子光亮的像是能发光。 …… “王公公，我不去上药了。”沈斓曦挣开被王保架着的手臂，眼睛扫到一旁拎着点心的宫女，从对方手里把盒子拿过来。 王保躬身站着，对宫女道：“你先回去复命吧！” 宫女福身离开。 沈斓曦背着身打开食盒，从里面拿了一块糕点，又把剩下的连同提篮一起递给王保。 “太后她老人家总是记错，我喜欢的明明是栗子糕，她每次都要给我装核桃糕。王公公，核桃糕我吃不习惯，给你吃吧！” 王保手上一沉，随同篮子一同放到他手上的还有太后寝宫的通行令牌。 “王公公，我走了，你也回去复命吧！”沈斓曦吃着核桃糕，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保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她拐弯不见，这才拿着令牌回去复命！ 没有通行令牌，她以后就再也不能名正言顺的进皇城。不管她装疯卖傻会不会骗过仁孝帝，可以肯定得是，仁孝帝肯定会降低对她的戒心，或许因为脚上的血，还会对她产生一丝丝的心软，否则绝对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和离！ 帝王金口玉言，出口即是圣旨，她现在要做的是回镇南王府，那里还有件大事等着她去处理！ 开新书啦，听编辑号令离开舒适圈，写了个古言，不知道小可爱们喜欢不喜欢？ 新书开始，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投票，求小可爱们多多捧场支持！ (本章完) 第5章 让我成全你也简单，把这杯酒喝了！ 第5章 让我成全你也简单，把这杯酒喝了！ 镇南王府，所有奴仆侍卫全部跪在地上。三皇子镇南王周如渊护着怀中女子，跪在奴仆中央。阖府围满了御林军，全府肃静，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沈斓曦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新房内，一路上怒白不停的汇报消息，直到她双脚踏入新房，这才停止。 “春晓，王爷可有回来？”她轻声对外喊了一声。 春雪立即推门而入：“小姐，王爷没有回来，您要洗漱吗？” 以后有的是时间洗漱，沈斓曦眼睛落到桌前的合卺酒上。 “可有人进来过？” 春雪摇头：“奴婢一直守在外面，没有人进来过！” 怒白的声音响起；“主人主人，御林军全部撤走了。周如渊带着那个女人正往这边来！” “春雪，我饿了，叫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小姐怎么这么奇怪？不先梳妆吗？ 春雪带着疑问退出去了。 她身上已经简单处理过了，脚上的人工血已经在空间里洗干净了，卖惨可以，但是她不会真的伤到自己！ 刚把要换的衣服找出来，房门就被周如渊暴力踹开。 “沈斓曦……”冷厉的声音伴随着矫健的英姿，一张俊美的脸，映入沈斓曦的眼帘。 周如渊周身萦绕着暴躁，声音带着怒气的指责。 “沈斓曦，是不是你跟父皇告的状！” 沈斓曦眼神动了下，脸上扬起一抹绝美的笑！ “王爷，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周如渊眼神沉沉的带着燃烧的怒火：“就因为我带轻灵回来，你就要恶毒的让父皇赐死她吗？” 沈斓曦眸色平静的坐下，双手交叠，腰背挺直，举手投足间尽是经过世家严苛教导的痕迹。 她看了周如渊一眼，又看了白轻灵一眼。 “她是你养在外面的外室？” 周如渊瞬间被她不温不火的样子激发了脾气：“她不是外室，是我心爱之人！” 白轻灵长得并不出众，但是胜在会打扮，硬生生衬托出几分英气。 “沈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和王爷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沈斓曦挑眉冷笑：“那你们是哪种关系啊？新婚夜宿在你房里，一夜叫了三遍水的关系吗？” 周如渊立即恼怒：“要不是因为父皇赐婚，王妃的位置该是轻灵的。要不是轻灵一直劝我不要抗旨，你以为我会娶你吗？” 沈斓曦一脸嘲讽：“我要是提前知道你跟这么个东西不清不楚，我会嫁给你？” “沈斓曦……”周如渊暴怒的指着沈斓曦，白轻灵见两人已经反目，赶紧拉住周如渊。 “王爷，陛下金口玉言下的圣旨，违背，就是抗旨！”白轻灵劝碗周如渊，紧接着就劝沈斓曦。 “王妃，我不是来跟你争王妃之位的。你是圣旨赐婚的王妃，是如渊的妻子，你有强大的母族依仗，我只是一介平民，你不用担心我争过你。如渊是咱们的丈夫，咱们两个齐心合力做如渊的后盾，一起辅助如渊，这样如渊才能走的更高更远。以后咱们两个和平共处好吗？” 沈斓曦看着白轻灵的演讲，勾唇扬起嘲讽的笑。 “不敢抗旨是吧？那为什么你还活着？”周如渊眉心一跳。 白轻灵用力攥紧衣袖下的手。 “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周如渊开口咄咄逼人。 沈斓曦看着白轻灵：“让我猜猜她为什么还活着？王爷王妃新婚夜，外室狐媚勾引致使王妃新婚夜独守空房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成为皇室的丑闻，这是大罪，足以把她凌迟处死。为什么还不死？肯定不是因为她长得这副尊荣，也不可能是她平民的家世，只有一个可能，皇嗣！” 白轻灵眼睛里瞬间闪过慌乱。 周如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森寒冷厉：“你都干了什么？” 沈斓曦不惧周如渊，脸颊随着一字一句，爬上寒冰！ “正妃还未进门，外室就有了外室子，对皇族同样是奇耻大辱，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周如渊怔愣了片刻，被沈斓曦轻易的睁开束缚。 沈斓曦要感谢王保公公，并没有泄露沈家被抄家的事，还能让她在狗男女面前猖狂一会儿。 “凭你也敢跟我平起平坐，称姐道妹？要不要让我父亲把祠堂打开，把你的名字加进去？” 白轻转头向周如渊求助。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如渊想到刚才违背圣旨，心里蒙上一层阴影，语气也带着不耐烦和敷衍。 “轻灵心肠软，你不要曲解她的意思。一会儿进宫请安，你跟父皇说，封轻灵为侧妃。”有了位分，轻灵就能不死，这份旨意让沈斓曦去求正合适！ 沈斓曦直接一巴掌抽到白轻灵脸上，力气大的把白轻灵打的歪倒在周如渊身上。 “你干什么？”周如渊伸手就要提白轻灵打回去。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沈斓曦目光如炬的看着周如渊。“你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让陛下舅舅，把这个女人凌迟处死。你动我两下，我就让太后老祖宗诛杀她九族！” 周如渊眼睛里燃烧着滔天怒火，厉声怒斥：“你的心都是黑的，心肠都烂透了！轻灵又不跟你抢，你为什么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 沈斓曦嚣张大笑：“我不能容人，你提前问过我吗？” 周如渊噎住。 白轻灵眉宇间闪过戾气，下一秒换上担忧的面容：“不管怎样，都是镇南王府的家事，你也不能告诉陛下，让陛下训斥咱们王爷！” 周如渊立即冷眼瞪视沈斓曦。 “你什么身份？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凭你也配称王府的人？”沈斓曦冷笑一声。 “我这就进宫禀告舅舅跟老祖宗，让他们把你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白轻灵看了一眼周如渊，急中生智，飞快的跪下。 “王妃娘娘，我是真心喜欢王爷，为了王爷我愿意豁出性命，求王妃娘娘成全！”白轻灵额头贴紧地面，双手死死的抠着掌心肉。 沈斓曦感动坏了！ “我还没见过对一个男人这么死心塌地的女人，给你一个机会，也不是不行！”她把矮一些的酒杯朝着白轻灵推过去。 “让我成全你也简单，把这杯酒喝了！” (本章完) 第6章 发毒誓！ 第6章 发毒誓！ “你打什么鬼主意？”周如渊拦着不让喝。 沈斓曦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地上跪着的白轻灵。 “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有人拦着不让你喝，我也没有办法！” 白轻灵试探的抬了下头，见没人阻止，便缓慢的直起腰背，从地上站起来。 “王妃，说话可算话？”白轻灵在赌，明面上她可是有皇嗣的人，陛下都免除她一死了，就不信沈斓曦敢违抗圣令。 哼~就算是太后所喜，叫陛下舅舅又能怎样，她母亲又不是嫡亲的公主，她要是敢对她出手，就是谋害皇嗣，看看陛下会不会饶过她！ “轻灵，你不要听她的！”周如渊少年领兵出征，对沈斓曦了解的虽然不多，但是从别人嘴里也知道她平时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再加上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加觉得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她的话不可信！ 白轻灵抓着周如渊手臂上的衣服，轻轻的往他那边靠了靠，一副依恋爱慕到无法自拔的样子。 “如渊，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周如渊看着全心全意依赖他的人，心里别提多感动。只有轻灵这么心地善良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轻灵，你放心，我周如渊此生此世决不负你！” 白轻灵往桌前走了一小步，眼神落在矮一些的酒杯上。 “我这就喝了这杯酒，还请王妃说话算话，日后与我和平共处，共同扶持王爷开创大业！”说完她就把酒杯拿起来了，仰头就要喝。 “轻灵，你不要喝，我替你喝！”周如渊抢过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如渊，你不用如此，一杯酒而已……”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在两人的眉眼上搜寻了两遍，一颗心瞬间坠入无边黑暗！ “抢什么呀？嫌不够喝啊？这还一杯呢！”她把桌子上另一杯酒，推到白轻灵面前。 这次白轻灵丝毫没有犹豫，拿起来一饮而尽！ 沈斓曦看的明明白白，白轻灵之前磨磨蹭蹭，分明是故意让周如渊把那杯酒喝掉。心里打的主意就是让周如渊试毒，看来她也没有表面说的那么喜欢周如渊！ “好了，两杯酒我们都喝了，以后你不许再为难轻灵！”周如渊冷语警告。 沈斓曦眼神幽深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语气冰冷：“若是她自己送上门来让我为难，就是犯贱！” 周如渊强忍着怒火，眼神阴鸷：“轻灵心胸开阔，非一般的后宅女子，跟你这个只知道享乐算计的女人不一样。她以后绝对不会迈进你这里半步！”说到最后，他的眼神，仿佛把新房视作多么污秽垃圾的地方。 沈斓曦一笑：“以后你们两个，但凡是谁，踏入我这里一步，都是犯贱！” 周如渊发狠厉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就算是你求到太后父皇那边，我都不会再踏入你房中一步。” “如若违背呢？”她凤眼锐利的落到白轻灵身上。 周如渊见她还死不悔改，用眼神威胁恐吓心爱之人，恶狠狠的话脱口而出：“如若违背，天打雷劈！” 沈斓曦脸色平静，仿佛办的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小事。才新婚第一天就逼着夫君发下永不入房门的毒誓，没人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饭菜端来了。 “你们两个记好发下的毒誓，如果是白轻灵踏入我房中，天打雷劈的也是王爷！”周如渊看明白了，沈斓曦就是要逼他服软。如果他一直不踏入新房，她就会以此为由，去宫里告状，然后让他左右为难。 可惜沈斓曦一点都不了解他，他从不接受威胁，身为军中主帅，哪怕是倒下，骨头也是硬的。 “放心，我周如渊，还有轻灵，绝不踏入你房中半步。但是你要是故意让人去叫轻灵过来，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你！”周如渊早就把沈斓曦看透了，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只想让他们发毒誓，她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休想！ 沈斓曦视线落到饭菜上，之后怕是很难光明正大吃到这么好的菜色了。 两个垃圾不要把她好饭好菜给熏臭了。 “好，你们两个出去，不要打扰我用饭，否则别怪我后悔！” 周如渊看着不等他们走了就开始大吃特吃的女人，心中冷笑。这个女人果然冷心冷肺，见识浅薄，心胸狭窄的只能看的见后宅一片狭小的地方，简直连轻灵一根发丝都比不上。 “轻灵，咱们走！”周如渊白轻灵一前一后的离开。 转身出房门的时候，白轻灵装作不经意的用眼角向后扫了一眼。 那个女人正在埋头苦吃，没想到堂堂的斓曦郡主，竟然是个胸无城府的蠢货。今天她都没怎么发力，她自己就跟王爷闹翻了。要不是家世显赫，这样的女人连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春雪秋霜硬撑着没露怯，等只剩下她们小姐的时候，两人脸上立即露出关切着急的表情。 “王妃……” 沈斓曦打断她们：“叫小姐，不要叫王妃！” 春雪跟秋霜刚才商量着改的口，没想到才叫了一声，就被小姐叫停了。 小姐跟王爷到底怎么啦？是不是被白轻灵给逼的？ “小姐，奴婢去杀了那个女人！”春雪跟秋霜说完就往外面走。 “站住，我有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做！”沈斓曦从梳妆台上拿了个盒子，里面是她准备好的现银跟银票！ 想起被收押在天牢的家人，沈斓曦眸色深沉。 “沈家出事了，极有可能会被判流放。我要你们拿着这些钱去准备流放路上要用的东西。”她把几张清单一分为二递给两人。 “你们准备好东西以后，不要再回王府。去城门口的福来客栈等我！” 两个丫鬟吓坏了，颤抖着险些拿不稳手上的东西！ “小姐，怎么可能？咱们昨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春雪一脸悲伤难以置信。 沈斓曦：“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了，眼下周如渊还没有得到消息，应该也快了。等他得到消息，你们想出去都出不去了，赶紧走！” (本章完) 第7章 害她的到底是谁？ 第7章 害她的到底是谁？ 春雪还想再问问，被秋霜硬拽走了。 小姐说得对，沈家出事这么大的事情，小姐不可能骗他们，是不是真的，只需要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但是如果她们真的被困在王府，谁去办小姐交代的事情？ 两个丫鬟会武，没敢走正门，趁着这会儿守备松懈，直接跳墙走了。 ～ “主人，她们已经平安离开！”怒白汇报。 沈斓曦沉浸在思索中，没有及时回应。 下毒害她的不是白轻灵，也不是周如渊！ 上辈子不可能是她听错了，是有人故意放假消息给她，让她死了也不知道仇人是谁，这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啊！这是只有恨极了，才会有的死法。 害她的到底是谁？是谁那么恨她？ 沈斓曦把之前换走的毒酒拿出来浇到盆栽里，盆栽里的植物转瞬间发黑枯死。 好厉害的毒药，上辈子如果不是怒白替她承担了一部分毒性，她怕是会直接死在新婚夜。 她如果死了，谋害她的罪名肯定被扣到周如渊头上！ 给她下毒的人，想要一箭双雕。 这座城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想到萦绕在身旁看不见的敌人，沈斓曦咬紧牙关攥紧双手。 “怒白，把盆收起来，再换一盆一模一样的，不要惹人怀疑！” 手指缓缓松开，沈斓曦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害她的人，就算是藏到地心，她也要挖出来，让他们偿命！ “主人，沈家被抄的事情周如渊知道了，他正往这边来！” 沈斓曦勾唇冷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想当贱人，还是想天打雷劈？” 如果怒白能具象化表情的话，这会儿眼睛肯定已经变成星星眼。 “主人你好厉害，怒白简直对你五体投地的崇拜！” “啊……主人，他又回去了，他当不成贱人，也没有办法被天打雷劈了……好可惜！”怒白言语里都是浓浓的可惜。 想到上辈子经历的事情，沈斓曦眼底一片寒光。 周如渊不来，有人会来！ 房门外响起嚣张婆子的声音。 “昨夜王爷整夜宿在别院中，一夜叫了三次水…” “沈家犯了灭九族的大罪，昨夜已经连夜抄家，全家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你们一个个全都擦亮狗眼看清楚，该孝敬谁，不该孝敬谁，别到最后得罪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斓曦端方的坐在屋中，这个婆子嚣张是嚣张了一点，但是最后问的这个问题很好，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就让这个婆子当块谏心石，替她辨一下身边谁忠谁奸！ “李嬷嬷，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嬷嬷，沈家完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卖身契还在大小姐手里呢。” 李嬷嬷嚣张的抬着下巴，揣着手，不屑的说：“你们既然已经入了王府，自然就是王府的人，现在愿意去改契的就跟我走。改换契约以后你们就是王府的奴才，吃王府的饭，以后就要听咱们王爷的，都听懂没有？” 有人说听懂了，有人不吭声。 李嬷嬷一动，院子里奴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见有人跟上去以后，全都跟上去。 人哗啦离去，倘若大的院子里，寂静无声。 沈斓曦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主人主人，角落里还有一家人没走！”怒白急急禀告。沈斓曦走到门外，转头看着那家人。 是家里给她安排的陪房。 “他们都走了，你们怎么不走？” 她的话仿佛惊醒了陪房一家人。 “王……”陪房一家六口赶紧跪好，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叫大小姐吧！”称呼只不过是一个名称代号，沈家已经被抄，现在整个王府都认为她这个王妃名存实亡，王妃这个称呼只会让她觉得讽刺。 “大小姐，沈家出事了！”王妈妈赶紧汇报。 沈斓曦：“你们跟着他们走，还能留下性命！” 李妈妈非常固执：“奴婢是大小姐的陪房，就算是沈家出事了，也不牵连出嫁女。我们要是跟着刚才那些人走了，就是背主。奴才背主，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这家人她并没有什么印象，上辈子中毒以后，除了贴身的春雪跟秋霜，其他人并没有见到，想来要么就是发卖了，要么就是打散收编了。后来春雪跟秋霜也被找由头除掉了。 “等着！”她转身回屋。 “怒白，把陪房的卖身契找出来！” 眨眼装着卖身契的盒子已经到了她手上。 “哪些是你们家的卖身契，自己找吧！”除了卖身契，她又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李妈妈。 “我现在这样，护不住你们。趁着现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拿着卖身契跟钱去另谋营生吧！” 李妈妈看着手上的东西吓的不敢接，沈斓曦硬塞到她手上。 “快一点吧！” 李妈妈哆嗦着看了她一眼，赶紧把装卖身契的盒子递给儿子让他找卖身契，又把一百两折好以后塞到头发里。 卖身契找好以后，她亲自送这家人出门。 刚走出后院，就有婆子来跑来拦着。 “王爷说了，庭芳院所有人不准进出！”壮硕婆子一脸凶相展开手臂拦着。 沈斓曦直接一巴掌抽过去。 “狗奴才，敢拦本王妃的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头都被打偏的婆子，被沈斓曦气场震慑的瑟缩了下，想到沈家失势，立即又鼓起胆子。 “奴婢奉的是王爷的命令！” 沈斓曦又一巴掌甩过去。 “王爷算老几啊？我在皇宫里都能来去自如，他难道比太后跟陛下权利还大？” 一顶帽子扣下来，直接把壮硕婆子压的不敢再嚣张！ 沈斓曦抬着下巴，眼神都是高傲的蔑视：“就算是沈家出事了，我也是陛下跟太后最宠爱的斓曦郡主，是镇南王府的王妃，捏死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壮硕婆子害怕了，想要冲上去帮忙的婆子也害怕了。 这位说得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陛下要是赦免沈家呢？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斓曦郡主是太后寝宫里长大的，太后捧在心口当眼珠子疼的人，她们也是脑子糊涂，听了别院那个女人几句，就以为眼前这个成了阶下囚弃妇，别院那个女人不安好心，推她们出来当炮灰，壮硕婆子悔的肠子都青了。 (本章完) 第8章 无能狂怒！ 第8章 无能狂怒！ 杀鸡儆猴以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把李妈妈一家送都后门口。 侍卫门房并没有得到不准王妃外出的消息，看着王妃过来，一脸的为难。 “赶紧去禀报王爷！” 侍卫赶紧跑去。 沈斓曦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侍卫统领赶紧过来解释：“王妃，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沈斓曦明白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冷着脸道：“我现在还是镇南王府的王妃，我这个王妃连放还沈家下人权利都没有了？” 侍卫统领看了一眼李妈妈一家人，松了一口气。 不是王妃出去就好。 “王妃，我已经让侍卫去询问王爷了，不如等王爷回话再…”决定两个字还未说出来，侍卫统领就被沈斓曦推出去四五米远。 侍卫统领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他自小练武，又跟王爷常年在战场上磨练，早已经跻身高手之列，刚才他竟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很轻松的推出去了？ 肯定是因为他没有防备！ 侍卫们还以为统领不敢跟王妃对上，一个个腰杆也没有刚才那么硬了。 “把门打开！”沈斓曦厉声说道。 侍卫们一时间被她威严模样震慑，还真的让开地方。门房一看侍卫们不拦着，忐忑的去开门。 “没有王爷的命令，我看谁敢动！”白轻灵风风火火的带着人来了。 沈斓曦眼神冰冷：“什么时候王府轮到一个下贱的外室发号施令了？” 白轻灵看着气度非凡的沈斓曦心里窝火，就算是长成凤凰又能怎样，从今以后她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一个罪臣之女，也敢在王府逞王妃的架子，等王爷回来肯定废了这个女人。 想到早上她竟然给一个罪女下跪，白轻灵气的都要呕血。但凡是消息早一点传来，她也不用受那样的奇耻大辱！ 都怪沈斓曦，等着瞧吧，以后镇南王府再也没有什么斓曦郡主。沈斓曦加诸在她身上的耻辱，她要一样样还回去！ 白轻灵神态倨傲，半点都没有把沈斓曦放在眼里，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 “王爷进宫之前，把府内所有事物，全权交给我处理。我只知道身在镇南王府，所有人都要听王爷的！” 什么狗屁外室，她才不是外室，但是沈斓曦这恶毒的女人，一定会成为下堂妇。 “笑话，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本王妃这么讲话？王爷在我面前都不敢这么放肆，你是什么东西！” 白轻灵拉着脸，强忍着怒火，眼睛一转，突然扬起得意的笑容。 “你怕还不知道昨夜沈家已经连夜抄家了吧，你们沈家人现如今已经全部押入天牢等候审判！”不就是仗着家世耀武扬威吗？现在沈家都没有了，看你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沈斓曦语气嘲讽的道：“就算是沈家没了，我也是陛下亲封的斓曦郡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后辈，是陛下赐婚的镇南王妃，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对我这么放肆！” 话音落下，紧跟着就是闪电般出手。 啪的一巴掌，白轻灵脸都被打歪了，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身后的婆子扶着，这才站稳。白轻灵眼睛里是不敢置信跟屈辱，沈斓曦现在还看不清自己身份跟境地，竟然敢打她？ 嗤笑声响起 “我这一巴掌，没把你孩子打掉吧？” 白轻灵脸上一变，手下意识的放到肚子上。 “我这一手可是跟淑妃娘娘学的，当年淑妃娘娘一巴掌下去把兰贵人怀胎三月的肚子给打没了，我陛下舅舅爱惜皇嗣，直接把淑妃降为淑贵人，到现在都没有恢复位份。” 淑妃是周如渊的母亲，按照惯例，如果是妃位，周如渊成婚的时候可以请旨接淑妃出来，可惜她现在是淑贵人。 她说这话，就是提醒白轻灵，哪怕是周如渊立下赫赫战功，也不足以抵消他母亲犯下的罪，同时提醒她皇嗣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 显然白轻灵也想到了，脸都吓白了。 “你有孩子吗？没有孩子你就是欺君，有孩子，把孩子生下来，你的下场就是被赐死！” 白轻灵这才发现她小瞧沈斓曦了。 “怪不得如渊说后宅的女子只会算计，他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只知道在后宅耍弄阴谋诡计的女人！” 沈斓曦：“来人，去宫中请太医过来为外室诊脉，要是太医嫌弃外室腌臜身份不愿意来，就说是斓曦郡主请他来的！”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口口声声说后宅女子怎样？你就不是女子吗？” 白轻灵气急：“我怎么不是女子，我不是你那种只知道算计的女子！” 沈斓曦厉声：“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女子，也该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如今你却以无名无分之身委身在周如渊身边，苟合还珠胎暗结，你有什么脸面诋毁后宅女人？你这等不知道礼义廉耻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人，我打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白轻灵感觉院中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只感觉颜面尽失，双目通红的瞪着沈斓曦。 沈斓曦，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不知廉耻的东西，我要是你，早就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羞于见人了，你倒好，还敢在王府逞英雄招摇过市，也就只有周如渊那个瞎眼的狗东西把你当个人！”沈斓曦说完转身去门口。 她亲自开门，看谁敢拦着！ 结果是无人敢拦！ 目送李妈妈一家六口离开，沈斓曦回身把门插上。 白轻灵用吃人的眼神瞪着沈斓曦。 “真可惜，周如渊进宫了，看不到你这张无能狂怒的脸！” 白轻灵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沈斓曦，咱们原本可以和平共处。可惜，全都得让你毁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沈斓曦轻蔑。 “你身为女子，却对后宅女子种种诋毁不屑，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也不知道你的母亲祖母外祖母，家中所有女眷听见你这么轻贱女子，会不会气的跟你断绝关系！” “哦，对了，太后皇后以及后宫所有嫔妃都是女子，你糟践女子，也把她们给算进去了，也不知道她们要是听见了，会怎么想？” (本章完) 第9章 周如渊被夺军权！ 第9章 周如渊被夺军权！ 沈斓曦在白轻灵无能狂怒，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翩然离开！ 说了这么一会儿，够李妈妈一家走远了。 白轻灵一看就是心胸狭窄的，现在对付不了她，肯定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果然，她刚离开，白轻灵就下令了。 “主人，那个女人下令去抓李妈妈一家了。” 沈斓曦早就嘱咐过李妈妈一家离府以后尽快找地方躲起来，白轻灵派出去的人绝对不敢大肆搜捕！ 周如渊新婚有七天的假期可以不用上朝，第二天带着沈斓曦进宫谢恩即可。哪成想出了沈家这样的事情，他安排好王府事物，立即进宫。 在宫门口站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被召见，刚进去就被一通训斥，陛下更是让他手下的虎威将军暂代他处理西南所有军务，就这么把他的军权给架空了。 周如渊黑着脸，一路策马狂奔回到王府，直奔后院！ “沈斓曦！” 咆哮的声音响起，沈斓曦正在拿着一杆长棍擦拭上面的祥云涡纹。 “周如渊，你忘了早上发下的誓言了？你是想当贱人，还是想天打雷劈？” 周如渊刚才急火攻心，把发下毒誓的事情硬生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这个妒妇，都是因为你，父皇剥了我手上的军权。我军权旁落，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斓曦起身，右手持棍指着周如渊。 “是我让你新婚夜宿在外室房中的？” “是我让你一夜叫了三次水的？” “是我不修私德，让外室有子的？” 周如渊满脸怒火，双拳紧握，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轻灵是我心爱的女子，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她！” “笑话，我侮辱她？侮辱她的明明是你。口口声声说心爱之人，为什么陛下赐婚的时候，你不求陛下收回成命？” “明明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机会让你拒了这门婚事，你却决口不提，把我娶进门，无非就是看中我母族的权势还有丰厚的嫁妆。可见在你心目中，心爱之人远远比不上权势跟财富。”沈斓曦绝美的脸上尽是嘲讽。 “当女表子，又想要贞节牌坊，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周如渊心头激荡起滔天怒火，刚想宣泄，就听见沈斓曦开口。 “我已命人进宫请太医给白轻灵诊脉。” 周如渊心头激荡，不能叫太医，绝对不能让太医给轻灵诊脉！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跟沈斓曦对峙，转身便走。 “天雷不长眼，没劈下来。那就只能是贱人了！” 周如渊恶狠狠的看了沈斓曦一眼，对沈家的判决还没有下来，现在不是收拾沈斓曦的时候。 害他军权旁落，又辱他心爱之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 周如渊疾步走进别院，白轻灵早就接到王爷回府的消息，也知道他一回来就气冲冲的去找沈斓曦算账了。 这会儿见他满脸怒火，并不像是已经发泄的样子，立马关心的上前。“王爷累了吧，我煮了你最喜欢喝的春茶。” 周如渊见白轻灵忙来忙去给他倒茶，心中十分感动。 “轻灵，委屈你了！” 白轻灵一脸柔和的笑：“为了王爷，再辛苦也值得！” 这话周如渊很受用。 “今天沈斓曦没有派人进宫吧？” 白轻灵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说：“没有，我听王爷的话，管束下人，没有让人出去。王爷，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沈斓曦放走的几个奴仆做了什么事吧？ 周如渊手抚上白轻灵的肚子：“她说她命人去叫了太医！” 白轻灵一听不是那几个奴仆坏事，心里一松。 “放心王爷，我没有放任何人出去！” 周如渊满意的点头：“王府的事物，以后全都交给你打理吧！” 白轻灵脸上犹豫为难：“王爷，王妃还在呢？越过王妃把管家权给我，会不会不好啊？” 周如渊想到打探来的消息冷笑；“他们沈家再无翻身的可能，她以后在府里只会是个有名无实的王妃！” 白轻灵笑容背后一阵扭曲，沈家全都下天牢了，陛下竟然对沈斓曦一点处置都没有，她怎么运气那么好！ “王爷，沈家出了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话音刚落，周如渊脸就黑了。 “父皇命虎威将军暂代我处理西南军务！” 白轻灵惊的瞪大眼睛，沈斓曦竟然连累的王爷被夺了军权，她简直该死！ “沈家出事也不是王爷的错，错就错在，王爷不该娶沈斓曦。说来这桩婚事还是陛下赐婚，陛下不该因为沈家的事情牵连王爷，陛下不公！” 周如渊立即警惕的四下看，确定没人以后，小声呵斥：“父皇也是你能随意辱骂的？小命不想要啦？” 白轻灵小声道着委屈：“我是替王爷感到不值！要是没有沈家，王爷也不会被连累！” 周如渊没有解释除了沈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新婚夜他宿在白轻灵房中的事。在他看来，他宿在谁的房中，不过是王府内院的事物，就算是传出去，顶多也只是被训斥两句，不会夺他的军权。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沈家犯下的罪，太大了！沈斓曦是沈家最宠爱的女儿，父皇因为沈斓曦才迁怒到他，害他丢了军权。 “王爷，沈斓曦是沈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西北四十万英魂还有丢城池的罪孽，只要沈家人活着一天，就会背负在他们身上。陛下有没有说怎么处置沈家人？”白轻灵脸上都是担忧，实际上却是为了套话。 周如渊摇头：“看父皇的意思，应该会从轻发落！” 白轻灵不满的低声道：“要是这样，陛下肯定也不会处置沈斓曦。她如果一直是镇南王王妃，沈家人的罪孽岂不是都要王爷替他们分担！” 周如渊一脸怒容，眼神阴鸷：“如果父皇一直不处置沈斓曦，她只能病亡了！” 白轻灵努力压下翘起来的嘴角。 “西北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我猜陛下也有心处置沈家人。只不过碍于太后老人家的面子，毕竟太后年事已高，经不起大喜大悲！” 周如渊表情慢慢松动，眼神晦暗：“太医诊断太后已经显露油尽灯枯之相，最多活不过半年！” 半年以后就是沈斓曦的死期！ (本章完) 10.第10章 圣旨到！ 第10章 圣旨到！ 得到周如渊的准确回复，白轻灵带着人以胜利者的姿态闯进主院。 “王爷有令，从今以后不仅王妃再踏出后院一步！” 沈斓曦早就从怒白那里得到消息，并且提前一步到院中等着。 “有些人真的是天生犯贱，那么喜欢给自己贴上贱人两个字！” 白轻灵看着怡然自得坐在院中饮茶的沈斓曦，眼睛里闪过怨毒，很快便被得意取代。 嚣张吧，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沈氏你越是猖狂，王爷就越是厌弃你。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因为你越是这样，王爷就越讨厌你！”死的也快！ 白轻灵脸上带着报复以后的快意，轻蔑的看着沈斓曦一眼，对院中奴仆发号施令。 “以后你们几个就专门负责这个院子，但凡是出了差池，直接杖毙！” 沈斓曦冷眼如寒冰：“圣旨都没下，周如渊竟敢越过陛下囚禁我？难不成周如渊现在的权利，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 白轻灵脸上立马闪过急色，这话要是传出去，等同于谋反。 “你胡说，你们沈家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王爷早就料到你会攀咬，所以才会让人禁你的足！” 沈斓曦不紧不慢，就跟猫逗老鼠一样道：“早上周如渊为了你公然抗旨，你算个什么东西？无名无分都已经连累王爷犯下抗旨大罪。还好意思说我攀咬？我就算是后宅女子也懂得祸不及出嫁女，亏王爷还是领兵打仗的将领，竟然连这么粗浅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他那些胜仗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 白轻灵哪能忍受周如渊这么被人污蔑，直接冲上去。 沈斓曦一记冷厉如刀锋的眼神把她定在原地。 “圣旨一天没下，我就一天是镇南王妃。他权利再大，也大不过我陛下舅舅。我陛下舅舅还没有把我怎么样呢，你倒是跑到我这里来叫嚣？难不成在你心里，你比陛下还大？” 白轻灵脸都白了，慌忙看向四周，立即给她扣帽子：“你疯了，你沈家出了事，还想托整个王府下水，你好狠的心！” 沈斓曦笑了，眼神蔑视的看着白轻灵。 “我这个人从来不与贱人论长短，你打破我这个规矩了！”她站起身朝白轻灵走过去。 白轻灵震惊于沈斓曦陡然拔高的气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沈斓曦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步步紧逼，直到把白轻灵逼的倒退出后院。 “看，说你只会无能狂怒你还不承认。我这个人送上门让你打，你都不敢伸手。连我骂你一句，你都不敢还口。这样的胆子，还敢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是天生喜欢找虐吧？” 白轻灵一下子变脸，这么多奴仆看着，沈斓曦这个贱女人，又羞辱她！ “回去告诉周如渊，这几天好吃好喝给我供着，否则别怪陛与太后传召我的时候，我告他黑状！” 白轻灵咬着牙僵着身体恶狠狠的等着她。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我就喜欢别人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偏偏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白轻灵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沈斓曦，你给我等着！” “有些人就是喜欢放最狠的话，办最怂的事，还喜欢送上门自取其辱！”沈斓曦转身往回走，语气轻快。 “我这人心肠软，就喜欢助人为乐。贱人，你什么时候再犯贱，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最喜欢收拾贱人！”白轻灵肺都要气炸了，同时又惊醒过来，凭宫里对沈斓曦的宠爱，搞不好还真的会宣她进宫。 懊恼的跺了小脚，转身离开。 陛下一向猜忌心重，圣旨还没下，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晚膳的时候饭菜档次没有降低，应该是她敲打的话有作用了。至少还要在王府待八九天，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怒白，扫描一下有毒吗？” “主人，没毒，可以放心吃！” 沈斓曦没吃，直接收进空间。那些人虽然没胆子给她下毒，但是故意恶心她，往饭菜里吐口水什么的，还是敢干的！ 空间里有的是吃的，她没必要因为几顿饭纠结。 晚上 “主人，附近总共有七十六个人在暗处盯着！” “没事，这七十六个人是盯梢的人，也是护卫我的人，安心的休息吧！”那个给她下毒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种一锤子买卖，肯定不是王府的人！ 有了这些护卫，她出不去，要害她的人也别想进来！ 转眼六天时间过去，沈家人的判决下来了，全家流放东川，两日后启程！ 又过了一天，王保带着人来王府宣旨了！ 白轻灵脸上难掩喜色，绝对是处置沈斓曦那个贱人的圣旨！ 她带着下人赶紧去接旨，刚迎上去，就被王保带的侍卫推开。 王保仰着头，高举着圣旨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没甩给白轻灵，目空一切的进了王府。 白轻灵脸都要扭曲了，心里暗骂，死太监狗太监！ “圣旨到！镇南王妃接旨！” 白轻灵脸色一变，让人去叫沈斓曦。 “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香案呢？难不成让杂家就这么宣旨？”王保眼神压迫扫向王府众人。 “谁是管事的，这要是传扬出去，镇南王府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白轻灵从来都没有接过旨，不知道接个旨还要那么多规矩，赶忙看向管事，让他出面。 管事赶紧叫人去张罗，顺便从王府账面上支了五千两银子。 “公公，这是我们王爷的一点心意，买盏茶喝，润润嗓子！” 王保低头看了一眼，不接。 管事明白了，嫌少。赶紧又去账面上支了五千两。 这次再塞过去的时候王保收了！ “杂家还要回宫伺候陛下笔墨，没时间等王妃。王妃的院子在哪里，速速领杂家过去！” 管事赶紧前面带路。 白轻灵看到管事给王保塞钱的时候已经很不高兴了，没想到死太监竟然还嫌少。那么厚的银票，怕是有几千两银子。心想着等王保走了，肯定重重发落管事。 现在一听王保说是伺候陛下的，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了，还隐隐觉得管事给少了。 (本章完) 第11章 离开王府！ 第11章 离开王府！ 沈斓曦刚走出后院，就碰到王保了。 王保把圣旨展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日，自今日起，收回斓曦郡主封号，另，准许与镇南王周如渊和离，和离书由皇家拟好，从此以后镇南王周如渊与沈斓曦再无任何关系，钦此！” 沈斓曦跪地，双手接过圣旨。 “谢主隆恩！” 王保把圣旨卷起交到沈斓曦手上。 “陛下另有口谕，命沈斓曦即刻离开镇南王府！” 沈斓曦恭敬回道：“民女领命！” 白轻灵随着王府众人跪在地上，心中大喜。 陛下夺了沈斓曦的封号，还下旨让她跟王爷和离了？她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如愿了。 就知道陛下不会那么昏庸放过沈家任何人，就是有些可惜，沈斓曦这个贱人竟然不用跟她全家一起去流放。 白轻灵眼睛里闪着寒光，心中森然冷笑。 “沈姑娘，你可有要收拾的细软？”王保随口一句。 沈斓曦明白了：“民女有话想让公公带给陛下舅舅！” 王保提高嗓音：“陛下是念着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派杂家亲自来传旨！” 沈斓曦：“我嫁妆是沈家操办，按理来说，和离以后女子是可以把嫁妆带走的！” 王保点头。 “西北魏家军的事情虽然不是我沈家所为，我父亲毕竟经手了这件事。现在我愿意把我所有嫁妆分给魏家军的家属，用意安置他们以后的生活！” 王保扬起笑容：“姑娘大义，这话老奴会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带给陛下！” 说话间两人出了门口。 王保：“姑娘先请，杂家还有圣旨要宣！” 沈斓曦朝王保福身一礼，转头离开！ 待沈斓曦身影汇入人流，王保重新迈入王府。 “香案呢？王府的奴才们，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 沈斓曦走远以后，确定没人跟踪，立即拐进巷子里。 展开圣旨，里面赫然是一沓厚厚的银票，足有七八万两。 收进空间，沈斓曦换装易容，再从巷子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先去牙行租了一间空宅，然后又去米行肉铺粮油店杂货铺布店，每家铺面订个几百两，京城几百家商铺，全部走下来了将近六万多两。 分别订好不同的时间送货，来一个商家，付好尾款直接收进空间。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只有几家送货的碰到一起，并不会惹人怀疑！ 忙完以后，直接去福来客栈找春雪秋霜！ 见到两人，她没解释，直接把圣旨拿个两人看！ “让你们置办的东西置办的怎么样了？” 春雪回神，赶忙回道：“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流放的地方在东川，那里冬日苦寒，明日你们再去买一些冬衣跟皮子备用！” “是！” 她向两人说出打算：“我要跟沈家人一同去流放，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我给你们卖身契，再给你们每人两千两银子安家！” 秋霜急忙道：“小姐，我们是沈家的人，沈家就是我们的家。” 春雪：“对对对，小姐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她还是把卖身契还给两人。 “跟着我可以，这个也拿着，以后你们就是自由身了！”春雪秋霜一脸感动的拿着卖身契：“小姐，我们永远是您的奴婢！” 沈斓曦：“好好休息吧，后天一早城门口启程！” 第二天她拿了些银票给春晓秋霜去买东西，等两人走了，她也换了个身份去买货。 ~ “不好啦王爷，库房里的东西，全都不见啦……” 王保回宫以后立即把话带给仁孝帝，仁孝帝正愁国库空虚没有钱给魏家军家属发抚恤金。听见沈斓曦愿意献上嫁妆，立即命人去王府拿。 如果不是这次开库房，镇南王府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库房失窃。 周如渊被下旨闭门思过，接连被罚，他正焦头烂额的想怎么破局，就被迎头一棒。 “怎么回事？” 管事急的满头大汗：“宫里侍卫前来拿王…嫁妆，奴才打开库房门一看，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周如渊坐不住了。 “其他库房呢？” 管事：“其他库房还没看。” “赶紧去看！” 没一会儿管家苍白着脸来报：“王爷，不好了，其他库房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 周如渊疾步冲上库房。 所有库房里面，干净的连一根针都没剩下！ 白轻灵接到消息也急忙赶来了，看到空空如也的库房，差点晕过去！ “王爷，库房怎么都空啦？” 周如渊急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库房里面存放了他这些年征战沙场的所有战利品还有赏赐，是他全部的身家。 现在都没了！ “库房平时是谁看守？里面东西为什么全都不见了？今天你们这些人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统统乱棍打死！”周如渊急红眼了。 所有负责看守库房的人，当值的，没当值的，全部被带到库房门口。 库房被盗，就算是把他们全族卖了都赔不起！ 此时他们只剩下跪在地上，痛哭、急吼吼的解释！ 周如渊手持长剑，亲自审问。 “最后一次打开库房是什么时候？” 管事赶紧回话：“是您大婚的那天，那时候东西都还在。” 白轻灵攥着全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是沈斓曦，肯定是沈斓曦！要不然她怎么会说把嫁妆献给陛下，她就是等待此刻，要陷害王爷。” 管事擦了把汗，颤抖着问：“王爷，陛下派来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咱们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白轻灵急躁的道：“还能怎么交代，如实交代啊！” “不行！”周如渊一口否决。 父皇猜疑心重，说嫁妆被盗他肯定不信，肯定会怀疑他私藏，不肯献出。 “把咱们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够拿着我的帖子出去借！” 白轻灵惊呼：“那怎么可以！” “不必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孙管事，王统领，你们带人给我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东西找回来！” “是！” 白轻灵赶紧把王统领叫住。 “王统领，你带人去查沈斓曦现在何处，查到以后，速度回禀王爷跟我！” 王统领看着周如渊，后者咬着牙怒道：“去查！” (本章完) 第12章 长棍呼啸！大周战神，不过如此！ 第12章 长棍呼啸！大周战神，不过如此！ 终于到了沈家人流放这天，城门是寅时末开（五点左右）开，路上要用的东西已经提起准备好了，昨夜睡下以前检查了一遍，又检查了一遍，四点钟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万无一失。 四点半，春雪跟秋霜各驾着一辆车出发，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队人拦下！ 正是白轻灵！ “你要把我们王府的东西带到哪里去？”白轻灵挥手，侍卫立即把两辆马车团团围住！ 沈斓曦从最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为了出行方便，她已经换上男装打扮。一袭劲装，没让春雪扶着，直接利落的从车上跳下！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怎么，是知道我要出城，提前来给我送行来了？” 白轻灵看着已经跌落到尘埃的人，都已经这样了，还摆世家郡主的样子给谁看？ “给我搜！” 沈斓曦反手从车厢里抽出一根棍子，冷眼指着白轻灵。 “我看谁敢！” 白轻灵心中不屑，却不愿意在周如渊面前当恶人！ “沈斓曦，我们王爷是个重感情的人，你要是老老实实把王府失窃的东西交出来，王爷或许能念在过去的情分上饶你一命！你要是不交，就不要怪我们王爷不留情面！” 沈斓曦无惧，用力把棍子杵在地上，实心钢棍落地有声，配上今日一袭劲装，衬得她身形矫健，英姿飒爽！ “你口口声声说我拿了王府的东西，有证据吗？谁看见了？没人看见就是污蔑。你敢让侍卫搜我的车，就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她冷笑一声，看着周如渊：“天子脚下，你们敢动一个试试！” 白轻灵见侍卫们不敢动了，立即恼怒呵斥。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搜！” 侍卫们一拥而上，沈斓曦身影如电，长棍呼啸，第一个动手的侍卫，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人已经飞出去五六米远重重的跌落在地。 沈斓曦长棍指着落地的侍卫，面色冷凝：“谁敢动手，他就是下场！” 白轻灵满脸震惊，不可能，沈斓曦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怎么可能会武？ “给我上，王爷有令，一定要找回失物，找不到全部军法处置！” 侍卫们再次动手。 沈斓曦用力握紧长棍，飞起抡圆。长棍跟兵器碰撞，发出叮叮的金属撞击声。 但凡是兵刃碰到长棍的侍卫，手上兵刃，全都被震的脱手，痛苦的抓着震的骨裂的右臂。 双脚落地，借力，一跃而起，飞身到车厢的另一边，手中长棍在空中一扫，又多了五六个兵器落地，躺在地上抱着右臂哀嚎的侍卫。 沈斓曦整个人仿佛融入黑夜，人影所到之处，长棍破空呼啸阵阵，鬼魅一样的速度，侍卫们甚至连棍子抡到哪里都没有看清楚，再回神，手臂已经传来筋骨断裂的剧痛，只能抱着手臂惨叫！ 眨眼之间，二十几个护卫，已经全部躺在地上。 白轻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沈斓曦明明手不能挑，肩不能提，她不可能这么厉害！ 沈斓曦纵身一跃，长棍如游龙，直指白轻灵。 “小心！”周如渊声音响起。 下一秒凌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周如渊眼底惊骇，来不及管刺痛的右臂，赶紧出招挡住沈斓曦的攻势。 三招都没有走过，就被一脚踹飞出去！ “王爷……”白轻灵惊呼，赶紧跑过去。 沈斓曦用力把长棍往地上一杵，入土寸余，立地不倒。长棍旁，同样身姿笔挺的人，满目不屑的看着狼狈的不能起身的人。 “大周战神，言过其实，不过如此！” 周如渊已经从震惊中回神，还未计较她武功怎么那么厉害，就被她言语羞辱的气血翻腾，怒气占据了所有思维。“沈斓曦……”周如渊狼狈的紧抓着不断刺痛的右臂踉跄着站起来。 白轻灵眼神狠厉，愤恨的扶着周如渊。 “沈斓曦，你竟敢伤王爷至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斓曦不屑的冷笑：“不服来战！” 白轻灵瞳孔一缩，手指抖了一下。 王爷那么厉害的人，都打不过沈斓曦，她…她要是伤了，谁照顾王爷！ “沈斓曦，你敢行凶伤害王爷，伤害皇子，死罪难逃！” 沈斓曦收回长棍，抱在手中。 “我敢打，就不怕你们告！周如渊，我陛下舅舅下旨让你闭门思过，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抗旨！我死罪难逃，你跟你身边这个也逃不掉！” 周如渊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满脸森寒的看着沈斓曦。 突然间不远处响起嘈杂的声音，衙役押着流放的犯人过来了。 不远处响起城门开启的声音。 周如渊满脸阴沉的道：“回府！” 白轻灵恶狠狠的瞪了沈斓曦一眼，又朝犯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扶着周如渊离开！ ~ “哇~小姐，你怎么变的这么厉害？”春雪秋霜兴奋的把沈斓曦围在一起发出阵阵惊呼。 沈斓曦一脸认真的说：“常年看你们练武，看着看着就看会了！ 秋霜一脸纳闷：“看也能看会吗？” 沈斓曦：“你们小姐我天赋异禀，就好比有的人不怎么苦读，就能轻松考状元。有的人日夜苦读，把眼睛都读坏了，连秀才都考不上！” 春雪秋霜懵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恍然大悟。 有道理，她们小姐肯定就是传说中天赋异禀的聪明人！ 城门打开，她们去城外等候！ “小姐，王爷会不会派人来抓咱们啊？”春雪后怕的问。 沈斓曦看着皇城方向，勾唇一笑。 “放心，他没时间来，我留了两份大礼给他！” 想到周如渊跟白轻灵见到第一份大礼的时候那个表情，肯定很精彩。 可惜，她那个时候已经走出十几里，那么精彩的场面，看不到了！ “小姐，什么大礼啊？” “他们都这么对小姐了，小姐干嘛还对他们那么好？”还大礼，没往镇南王府泼大粪，已经是对他们仁慈了。 “小姐，有牛车朝咱们这边过来了，好像是王妈妈一家！” 沈斓曦掀开帘子看过去，还真是王妈妈一家！ (本章完) 13.第13章 流放路上！ 第13章 流放路上！ 沈斓曦看着一家六口：“你们全家真的要陪沈家去流放？” 王妈妈躬身施礼：“小姐，我们王家一直在沈家侍奉，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我们一家是小姐的陪房，愿意一直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赶我们走！”王妈妈说完就带亲人跪在地上磕头。 沈斓曦沉吟片刻：“行，你们以后忠心侍奉我，我保你们全家三代衣食无忧！” “谢谢小姐！” 流放犯人还要在城门口待一会儿，要给犯人家属送行的时间。趁着这个时间，春晓把提前一天从云雪楼买的包点跟茶叶蛋拿出来，又拿了四样小菜摆在盘子里，放到秋霜提前铺好的折叠饭桌上，摆好凳子。 “小姐，外面简陋，先将就着吃点吧！” 云雪楼的包点京城闻名，一摆就是五种，加上几叠配菜，一米长的折叠桌，差点装不下！ 不将就，真的不将就！ “咱们出门在外要低调，以后吃饭不用摆桌子了。拿在手里吃吧！” 春晓跟秋霜准备的干粮是窝头，她们听见沈斓曦这么说，立马就替小姐委屈上了。 以前小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她也看到两个小丫头手里的吃食了。 “以后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用特意给我准备了！” 春晓一脸委屈：“小姐，咱们还有钱，您不用那么委屈自己。” 沈斓曦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咱们是跟着沈家所有人一起走，总共八十九口人，看见咱们吃的那么好，会不会跟咱们要？” “跟咱们要，给不给？” “我给了我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兄弟姐妹，他们知道我手里有吃的有钱，会不会让我拿出来给叔伯庶子小妾，那些被沈家连累的亲眷会不会仗着被连累，要求我把吃的跟钱拿出来？” 春晓秋霜不说话了。 沈斓曦摆手让王妈妈一家也过来，在正式出发以前，她要先给这些人好好上一课！ 半个时辰不到，城门口黑点开始移动，流放队伍开始出发！ 被沈斓曦上过课以后的几个人，赶紧把能藏到车厢里的藏到车厢里，藏不到车厢里的用绳子绑到车厢底下。 两辆马车一辆牛车，不近不远的跟在流放队伍后面，一直到中午流放队伍停下休息，沈斓曦才提着准备好的东西朝衙差走过去。 衙差们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举了举手上的一大包东西，还有两个水坛。 走到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把包袱打开，里面东西露出来。 馒头咸菜饼子窝头外加两只烧鸡一只酱肘子！ 东西就在衙差一眼能看到的地方，确认没有别的东西，一个跨刀的壮硕衙差过来问话。 “干什么的？” 沈斓曦朝衙差使了个眼色，从兜里掏出一小袋银子。衙差立即心领神会借着转身的动作揣兜里。 “大人，小人是去东川做生意的买卖人，受流放犯人亲戚所托，路上照应一下他们！” 押解犯人是有规矩的，不随便吃外人弄的东西。 沈斓曦直接走到食物前面，一个食物上掰了一点吃进肚子里！ 衙差挑眉看了她一眼，又垫了垫银子的重量，开口：“哪家的犯人？” “沈家的！” 衙差：“你去叫几个过来。” 沈斓曦老老实实的朝沈家人走过去。 沈家人经过大起大落，又经历了十天的牢狱之灾，所有人都蔫蔫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元景、元钧、元卿，你们跟我去拿吃的！”这三个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 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神从无神慢慢变成震惊！ “你是大姐姐？”最小的弟弟沈元卿惊叫。 沈斓曦扫到沈家其他人已经往这里看了，没跟三人废话。 “跟我走！”撂下话转身就走！ 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沈元卿最先追上去，其次就是另外两个。 “大姐姐，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该在王府吗？” 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闭嘴，少说话！” 衙差一直盯着他们这边呢。 几步走到放吃食的地方，沈斓曦让三兄弟一人掰一块食物吃了。 三兄弟相信姐姐，虽然不明白大姐姐要干什么，还是依言在每个食物上掰了一块儿。 天牢的饭可不好吃，三兄弟早就饿的眼前发晕了，每个人恨不能掰一大块，尤其是烧鸡跟肘子，恨不能一口就给吞了。 衙差看三兄弟吃得香，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立即上去一人踢了一脚。 “拿着窝头走人！” 说走人还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要不然早让他们滚了。 沈斓曦朝三兄弟点头，又跟衙差说了两句奉承的话，就去马车那边了。 沈元景三兄弟看着肉不停的流口水，怕被打，赶紧抱着窝头走了！ 没一会儿衙差们就凑到一起大快朵颐了。 三兄弟回去以后，立即跑到父亲母亲身边。 “父亲母亲，这是大姐姐给的！” 沈家其他人在三兄弟被叫过去的时候就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了，这会儿见三兄弟回来，立即凑过去。 沈从文夫妻听见是女儿以后，窝头都顾不得拿，赶紧拽着儿子问话。 “你说刚才把你叫走的人是你大姐姐？你大姐姐不是在王府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沈元景赶紧求饶：“我不知道，大姐姐什么都没说。” 沈元钧语气委屈的补充了一句；“大姐姐给衙差拿了很多吃的，有肉。衙差不让拿，只让我们拿窝头！” 沈从文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叹了一口气，放开儿子。 “咱们全家流放，你们大姐姐肯定也不好过！” 沈家人沉默了。 “吃点东西吧，元景，你把窝头分一些给你祖父祖母！”沈从文从儿子手上拿了两个窝头，一个给自己，另一个递给妻子。 “心柔，吃点东西吧，斓曦好不容易给咱们送来的！” 曾经的敏柔郡主，一样被收回了封号，这会儿粗布乱发，整个人就跟苍老了十几岁一样！ 沈从文见妻子不接，叹了口气，把窝头放到她手里。 天牢里吃的都是馊饭，且一天只有一顿，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但是所有沈家人身上都瘦了一大圈。天牢里都这样，流放路上能有什么好吃的。 14.第14章 大礼！ 第14章 大礼！ 女儿带来的一看就是掺了白面的窝头，还是新做的，一股扑鼻的粮食清香，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计较得失干什么。 沈从文想开以后，腹鼓如雷，刚要把窝头送进嘴里，就听见不远处兄弟房里吵吵起来了。 “这些怎么够吃？元景，咱们可是一家人，不能你们吃饱了，不管我们吧？” “元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吃的为什么不先拿到祖父祖母面前孝敬，你这是大不孝啊……” …… 沈斓曦回到马车上用了午饭，现在正是初春，天气不算炎热，即便是这样，他们带的现成的吃食，存放也不能够超过三天。这三天里可以轻松一些，等过了这三天，就要生火做饭，到时候想要吃上一顿发，就要等个把时辰。 珍惜的咬了一口馒头，就着小咸菜还有腐乳，沈斓曦遥看京城的方向。 现在她给周如渊留下的大礼，应该已经拆箱验收了吧！ 想到周如渊跟白轻灵的好笑的样子，她又吃了一个大馒头。 ~ 周如渊跟白轻灵回到府里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府中那么多侍卫一起受伤，现在又有许多人盯着镇南王府，立即叫府医，太兴师动众，难保府中不会有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周如渊硬忍到天明，疼的身上的薄汗都没有断过，直到府中下人开始走动，立即让人把受伤的侍卫带到练武场。 周如渊名正言顺以跟侍卫较量受伤为由，传府医前来诊治。 “王爷只是筋骨拉伤，骨头并没有大碍。右臂半个月不要用力，便可恢复如初！” 白轻灵想到沈斓曦就满腔愤怒，小心的给周如渊擦拭赶紧额头的薄汗，心疼的眼泪滑落。 “王爷，沈斓曦竟敢把王爷伤的这么重，她好歹毒的心。” “王爷看她是个弱质女流，故意让着她，没想到她仗着这一点，对王爷狠下杀手！” 周如渊眼神沉沉的看着还在偶尔颤动的手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用尽了全力。沈斓曦一棍子砸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块儿重千钧的巨石，他手臂之所以没有跟侍卫一样断掉，是因为他闪躲的快！ 沈斓曦一直在藏拙！ 想到她走的时候羞辱他的话语，周如渊面色通红，用力攥紧双手，就连右臂的疼痛都抵挡不住心底突然涌现出的不甘。 她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告诉他？ “王爷，王爷，快松开手，府医说右手不能用力！”白轻灵见周如渊怒成这样，以为他已经把沈斓曦恨之入骨。 一面心疼王爷，一面又觉得无比畅快！ 王爷对沈斓曦已经死心了，她最好的下场就是死在流放的路上，最好让她的亲人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不好啦王爷……”王府小厮飞快来报。 周如渊从怔忪中回神，咬牙怒喝：“什么事？” 小厮吓的一抖，头都要低到胸口了，小声嘟囔说：“满大街都在传王府的流言。” 剩下的话小厮不敢说了。 周如渊直觉不是好事，立即牌桌怒喝：“再吞吞吐吐的，先打你二十棍再来回话！” 小厮赶忙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他们都说王爷新婚夜宿在外室房中，一夜叫了三次水……”周如渊愤怒站起，一把掀了桌子，茶具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屋里奴才们吓的一个个瑟瑟发抖。 白轻灵先是愤怒，紧接着脸一白。 这是皇家丑闻，闹大了陛下不会对自己儿子怎么样，绝对会处置她！ 白轻灵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肚子，立即眼神坚定。 “王爷我有个主意……” 当天周如渊请旨亲自带兵征讨西北，可惜晚了一步，早朝的时候陛下已经定下征讨主帅，周如渊要去，只能以副将的名义任主帅调遣。 周如渊在宫门口站了足有一个时辰，抬脚又进了皇宫，再次出来的时候，拿着副将任命书，即刻点兵，三天以后出发征讨西北！ 一队人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混入平民中，悄然往东川的方向出发！ ~ 流放的一行人中，除了沈家人，其他超过十五岁的男丁都是带着枷锁还有脚镣，行进速度并不快。 衙差也知道沈家人身份，明面上不敢为难，其他犯人就不一定了。 “差爷行行好，我祖母口渴，想要讨一碗水喝……” 犯人话都没说完，直接被踹了一脚挨了一顿鞭子。 “喝水，你们是犯人，当自己是大老爷啊，还喝水，水没有，尿有，喝不喝？” 谩骂声哭声连成一片。 “哭哭哭，等死了人再哭，让我听见你们谁哭，谁就要挨鞭子……”鞭子又在几个犯人身上抽了一顿，总算是没有人敢哭出声。 就算是哭，也把声音咽嘴里哭！ 流放第一天，犯人们体力还能跟得上，除了有些还没明白自己处境挨了一顿打以外，都坚持下来了。 晚上一人一个小孩拳头那么大的杂面窝头，就是一顿晚饭。 犯人们全部赶到马棚里睡，衙差们是下等大通铺，这些是标配，都不需要钱的。 等衙差安顿好以后，沈斓曦掐算着时间姗姗来迟。 几个衙差正在厅里吃饭。 沈斓曦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衙差大人们这么辛苦，吃的不好，明天哪有体力赶路，把最好的酒菜上来！” 魁梧衙差看沈斓曦上道，又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带的人也是老的老，小的小，翻不起大浪，戒心放下不少。 “小兄弟，好巧，又碰面了！” 他们一直跟在流放队伍后面，瞎子都能看见。巧不巧的，还不是随口一说！ 沈斓曦笑着抱拳：“咱们是有缘，说到底我还沾光了。” 魁梧衙差粗眉毛一挑：“这话怎么说？” 沈斓曦立马讨巧的说：“实不相瞒，我从京城运出来一批货，就怕路上遇到歹人，大人们穿着官服刚好能震慑宵小，让宵小们不敢打我货物的主意！我可不就是沾大人们的光了吗？” 衙差们被沈斓曦这通马屁拍的又舒服，又没有负担。 沈斓曦又朝掌柜那边喊了一句：“给各位衙差安排最好的房间，都要单间，钱算我的！” 要是平时衙差们肯定想着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被沈斓曦那通马屁拍的，就觉得这样的安排理所当然了。 第15章 蓝公子！ 第15章 蓝公子！ 吃饱喝足，沈斓曦又安排了小厮搓澡，把衙差头头哄的舒舒服服以后，开始提要求了。 “刘哥，我给沈家人买了点馒头跟窝头，能否给他们送过去？” 驿站不是外面，衙差头头刘老虎放心的很。 “去吧去吧，看你还算规矩，提点你一句，他们是犯人。” 刘老虎可不信她跟犯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他又没有关系，只要不坏了规矩，他可不管别人的闲事。 沈斓曦立即表明态度：“多谢大人提点，小人明白。他们是罪人，犯了罪就该受到惩处，不是来享福的。我只是受人托付，不让他们死在路上就行！” 刘老虎很满意沈斓曦一点就透：“去吧！” 她过去的时候，有两个衙差在看守犯人。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头头要打点，小喽啰更该打点，因为负责办事的都是小喽啰。 沈斓曦从刘老虎那边出来，又去了一趟后厨，提上一早让小二准备的酒菜，找到两个衙差。 一人二两碎银加上好酒好菜，再几句好听的话，就被准许进去了。 沈斓曦提着大包袱进马棚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 沈家人一个个蠢蠢欲动，双眼热切的看着她手上提着的东西。 “斓曦……” 周心柔眼眶含泪的看着女儿，伸手要摸她的脸。 “母亲，我脸上涂了些黑泥！”沈斓曦拨开包袱上面的窝头，从最下面拿了个馒头放母亲手里。 “母亲，我很好，我会随你们一同去东川，不用担心我！” 周心柔捏着馒头，掩面痛哭。 沈斓曦眼眶也红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父亲，这是你的！” “元景、元钧、元棠、元卿……”一人手上塞了一个馒头。 元卿掉着眼泪咬了一口馒头，嚼了两下，突然眼前一亮，掰馒头一看，是肉！ “大姐姐，有…” “嘘，不要说话！”沈斓曦朝四兄妹递了个眼色，沈元钧眼睛一转，赶紧往嘴里塞馒头。 肉，有肉！ 已经十一天没有尝到肉味的少年郎，想到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眼圈一红，下一秒狼吞虎咽。 沈家其他人一拥而上。 “大小姐，我们的呢。”侍妾魏如兰伸手就要抢夺。 沈斓曦一把抓住，面无表情的扫过去：“以后叫我蓝公子，我的身份要是被人拆穿了，再想给你们送东西，就难了！” 魏如兰本来挺生气，听见沈斓曦这么说，立即明白过来。沈家现在是罪人，名声已经臭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把她赶的远远的。 天牢里十天的馊饭，加上流放一天能把牙崩了的窝头，魏如兰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流放路上能吃好喝好。 “知道了蓝公子！” 沈从文叹了口气：“一会儿我会好好交代他们的。”虽然女儿没有明说，但是她与镇南王府的婚事，估计已经不作数了。 沈斓曦把馒头递给魏如兰，又依次给了侍妾房中的其他子女。 沈老爷子沈老夫人跟其他三个儿子坐在不远处，脸色从一开始的老神在在，再到满脸愤怒。 “父亲母亲，大哥也太过分了。有吃的不先拿过来孝敬你们，竟然自己房里分了。”老二沈从廉恼火的看着大房所在的方向。 老三沈从礼咬着牙怒不可遏：“咱们都是受大哥连累才被全家流放，他们大房对不起咱们沈家，现在有吃的，竟然只想着自己房里，连爹娘都不顾了，大哥太不孝了。” 老四沈从义一脸怨毒的看着大房的方向：“大哥只顾着子自己房里，不顾爹娘，不顾咱们这些兄弟，这些年不都是如此吗？”当官的时候不想着拉扯兄弟一把，现在获罪了还要连累他们，凭什么？ 沈老爷子沈老太太养尊处优惯了，走了一天，早已经有气无力，现在硬生生被气出精气神来了。 “老二，你去叫老大过来，我倒要问问，他还认不认我跟你爹！”沈老太太气的想站起来，两次都没有成功，只能原地跺脚放狠话！ 大房这边主子们馒头，奴才们窝头。沈斓曦一边分发，一边跟父亲母亲说话。 “本想要些房间给你们住，衙差不让。” 之前被扣下肉食的事情，沈元景三兄弟已经都跟沈家人说了。 沈从文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以后说：“让你一路跟着，给我们送吃的，已经很不错了，再多他们也不好交代！” 沈斓曦掏出一包散碎的银子递给父亲：“我是以沈家亲戚朋友的名义看顾你们，有事情不方便办。父亲母亲，你们拿着这些钱，路上讨些水喝，方便一些！” 以前一包散碎的银子，沈从文是绝对看不上的，现在只能默默收下。 “我已经打点过衙差，沈家人只要不闹事，他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沈从文看着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女儿，明明才过了十一天，竟然已经有些想不起女儿原来锦衣华服奴仆成群的样子了。 “我怎么好像闻到肉味了？”魏姨娘房中庶子魏元庆一脸疑惑的嗅了嗅。 嫡出房中四兄妹不做声的交换了个眼神，赶紧把手里馒头塞嘴里，手上的油藏着擦干净。 沈元景；“哪有啊，你想吃肉，想的疯魔了吧？” 沈元庆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沈从文抿了下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大哥，父亲母亲叫你！”沈从廉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看了沈斓曦一眼，转身走了。 以前大房有敏柔郡主撑着，别人明面上不敢说什么，现在敏柔郡主封号被收回，全家因为沈从文流放，其他房里的怨念还能压得住？ “我回去了。” 她来这里送东西，其他流放犯人早就坐不住了。 “大人，我儿子太小，实在吃不下那窝头，能否可怜可怜孩子……”蓬头散发弓着腰的妇人话都没说完，就被一鞭子抽倒了。 “要吃的就掏钱买，我们是押送犯人的，不是开善堂的，没钱就滚一边去死” 妇人捂着脸痛哭着跟沈斓曦擦肩而过，没一会儿人堆里就传来怒骂声。 “没用的小贱人，连个馒头都讨不来，丧门星要你有什么用……” 春雪跟秋霜不放心一直等着直到看见小姐从马棚里出来。 “小姐，下次奴婢去送东西吧，那边什么腌臜人都有，别冲撞了你！” 她已经把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不会日日亲自送过去。 “让李妈妈送吧，我这个身份，太显眼了，不方便经常抛头露面！” (本章完) 第16章 魏家军家属来了！ 第16章 魏家军家属来了！ 硬要说下来，沈家其实并不无辜，这些年背靠着宫里两棵大树，捞尽了好处，她从沈家库房里抄出来的金银财宝，要是放在现代，足够五十年起步。 沈家人该吃点教训了！ 沈斓曦这边一晚上无梦，后院马棚闹哄哄的直到后半夜才安静，早上李妈妈送饭回来以后，带回了沈元景的话。 “公子，元景公子说昨晚你给的银子，全都被老夫人要走了！想让你再送一些！” 沈斓曦在吃早饭，天刚蒙蒙亮，流放的犯人要出发了。 李妈妈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桌子上。 “小姐，之前你给我的一百两，我买了粮食还有牛车。这些是我这些年攒的体己，给小姐拿去买吃的吧！” 沈斓曦看了李妈妈一眼，拿起银票放回她手里，又让春雪拿了一包银子给她。 “你举家跟着我们，我怎么好再拿你的钱，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这袋银子你交给我父亲，跟他说省着点用！” 春雪皱着眉头道：“小姐，咱们的银子没剩下多少了。” 沈斓曦：“先用着，路上再想办法！” 春雪想说老爷几句，沈家都这样了，就算是孝敬长辈，给一半好了，干嘛全给。全都给出去大房用什么，最终因为身份，没能张开嘴。 “准备出发吧！”犯人们已经被驱赶着出驿站了。 第二天的时候，犯人们精神头明显没有第一天好了，沈老爷子跟沈老夫人才走了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开始让几个儿孙轮流背着走。 沈家男人们这些年养尊处优，一个个全都不能吃苦，每个人才背着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吃力的轮换。 好在沈家男人多，轮换的时候，中间能有很长一段休息的功夫，即便如此，一上午过去，也是怨声载道。 “母亲，要不然让斓曦跟官差们好好说说，你跟父亲还有几个小的去马车牛车上坐着？”走了一上午，沈从义脚都磨破了，这会儿顾不得脚疼，赶紧先商量这个事情，下午的时候，他可不想再背着人走了。 沈老夫人其实心里早有这个意思，但是昨天大儿子沈从文已经当着全家的面，分析利弊，让他们跟斓曦保持距离，不能暴露斓曦沈家人的身份。 他们要是过分亲近了，惹人怀疑了怎么办？ “你去问问你大哥吧！” 沈从义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沈从文。 “父亲母亲，儿子觉得此事不妥。咱们才刚出了京城没多远，就算是想坐车，也得再走远一点。其他流放犯人从昨天开始，已经对咱们有意见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说咱们沈家的坏话！” 听到这些话的沈家人，立马愤怒。 “他们说咱们什么？” 沈从文：“他们说咱们沈家犯下的是滔天大罪，葬送了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不该对咱们这么好！” 沈老太太怒骂：“他们放屁，咱们家是被冤枉的。待陛下查明以后，就会重新传召咱们进京，他们才是真的罪人，罪该万死！” 沈从文低垂着头，双目无神，查明？哪有那么容易。 “母亲，咱们知道咱们自己是清白的，别人不信啊！” 沈老太太：“那也不能放任他们给咱们泼脏水，你听见了，怎么不跟官差解释清楚！” 沈从文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母亲是忘了斓曦没有打点以前，衙差们看他们的眼神了。 “母亲，还是等等。等咱们再走远一些，实在是体力不支的时候，到那时衙差们担忧咱们影响速度，到时候再打点一下，比现在容易答应！” 沈老爷子开口了。 “听老大的吧，从京城走到东川要走八个月，别的流放犯人看咱们太舒服了，肯定闹事。到时候惹恼了衙差，不让斓曦给咱们送吃的，怎么办。”沈老夫人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再多言。 沈老爷子：“孩子们走不动了，让大人背着。女人们走不动了，就找各自的男人搀扶。咱们再怎么也比戴着枷的人轻松，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二老三老四看着前面戴着枷踉跄走路的犯人们，不说话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不远处突然跑来一群人。 “追上了，在那儿，肯定是他们！”人群中有人叫喊。 沈斓曦赶紧让春雪秋霜去打探情况！ 等那些人跑近了以后，衙差们立即抽出跨刀戒备。 “里面有害西北魏家军的沈家人吗？”一个拿着三股木杈的汉子出面喊话！ 衙差们第一时间想的是劫囚，但是这些人打扮一看就是务农的贫民，劫囚没有拿着农具劫的。 刘老虎皱眉喊话：“你们是魏家军的家属？” 拿木杈的汉子道：“对，沈家人害我家破人亡，我三个哥哥全部都是魏家军。我们都是死去魏家军的家属，今天就算是把命豁出去，也要打死沈家人！” 刘老虎大喝：“我们是往西北的，没有沈家人，你们找错人了！” 哪成想这话还未说完，沈家四房庶子就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害怕的嚎啕大哭。 “我不想死，父亲姨娘，祖父祖母，我不想死啊……” 魏家军家属立即有人大喊：“就是他们，不要被他们骗了，就是他们！” 要不是时机不对，刘老虎都想把哭爹喊娘的小子拽出来抽死。 “误会，都是误会！” 刘老虎对魏家军家属说完，转头怒瞪所有流放犯人警告。 “谁要是再让我听见哭丧，老子就割了他的舌头！” 春雪去复命，秋霜继续盯着。 “小姐，魏家军家属来找沈家人报仇了！” 沈斓曦想到路上会有人对沈家人下杀手，没想到第一局竟然是明着来！ “去看看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会功夫的，有就把人揪出来给刘老虎。” “是！” 春雪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二十几个衙役对上四十几个平民，中间穿插着哭喊逃窜的流放犯人，乱成一锅粥！ “他奶奶的，再不停，不要怪老子不客气啦！”刘老虎暴躁的直接抽刀。 “谁敢动手，全当劫匪处置，格杀勿论！”刘老虎一嗓子喊话，不少人都停下了。 “所有流放犯人，全都给老子趴地上，敢跑直接砍杀，你们九族全都得下大狱！” 更多的人停下了。 “别听他的，死的又不是他的亲人！” (本章完) 第17章 是大伯害的魏家军，跟我们没有关系！ 第17章 是大伯害的魏家军，跟我们没有关系！ “后面还有很多魏家军的家属，你们只要把沈家人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不闹事！”喊话汉子一嗓子，其余人又重新举起手里农具。 “对，死的又不是你们亲人，我弟弟才十五岁，要不是我天生跛脚，我那可怜的弟弟怎么会替我上战场，他走的时候，还没有我肩膀高啊……” “我爹今年服役期满，就要回家跟我们团圆，我生下来以后一次都没有见过他，我把房子修好了，我娘给我爹做了新衣裳，他回不来了，我想跟他说我成亲了，他要有小孙子啦……”说话的汉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是因为沈家，要不是沈家贪了魏家军的粮饷，我们那些亲人，怎么会活活饿死！” “他们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却死在了我们自己人手里。保家卫国，意义何在！” “交出沈家人！” “交出沈家人！” 转眼魏家军亲属就拧成了一股绳，流放犯人全都吓破了胆。 “大人，跟我们没有关系，害死魏家军的是沈家人，只要把沈家人交出去，就能平息。” “大人，把沈家人交出去吧，他们害死几十万的魏家军，他们死有余辜！那么多魏家军家属，就算是把沈家人打死了，朝廷肯定也不会怪罪！” 流放犯人早就看沈家人不顺眼了，现在又被沈家连累，更是恨不能他们被魏家军家属打死完事。 害死那么多人，还好吃好喝的，呸~ 刘老虎攥紧刀柄，眼睛看了下四周，这些人不足为惧，怕的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后面还有人！ 魏家军常年镇守西北，就因为他们，胡虏才不敢进犯大周，刘老虎心里也是佩服的。 沈家人是该死，但是朝廷判的是流放，他们这些衙差是奉命行事，要是把沈家人交出去，万一朝廷怪罪下来，他们也没有活路。 “大人，要不然就交几个沈家人出去，反正每次流放的时候都会死几个人。”刘老虎手下小声出主意。 刘老虎一脸阴沉的看着沈家人的方向，脑子里权衡利弊。 沈家人全都吓破胆缩在一起，女人们捂着嘴哭，男人腿软的不停的抖腿。 “快跟他们说咱们不是沈家人，他们又不认识咱们。”沈老太太推了四儿子一把。 “母亲，咱们这个时候说，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那怎么办，他们不会把咱们都砍杀了吧？四弟，你脑子灵活，赶紧想想办法！”沈从廉催促。 沈从义眼睛闪了闪：“事情是大哥惹出来的，跟咱们没关系，只要把大哥推出去，那些人肯定会放过咱们！” 沈老爷子立即恼怒：“闭嘴，那是你大哥！” 沈从义嘴一撇：“父亲，要不是大哥，咱们全家也不会被害的流放。谁知道那些钱是不是被他贪墨以后藏起来了！” 沈老夫人捶了沈从义两下，恼恨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哥，要不是你大哥，咱们还在老家种地，全家都吃不饱饭呢。” 沈从义不高兴的道：“是你们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保全多数，牺牲少数。总不能咱们全家都死吧！” 沈老太太捶不下去了，掩面痛哭。 “咱们沈家是做了什么孽呀…” 魏家军家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想好没有，要不要把人交出来？” 早就看沈家人不顺眼的流放犯人，立即指着沈家人所在的位置嚷嚷。 “他们是沈家人，害死魏家军的凶手！” 刘老虎恶狠狠的看了嚷嚷的人一眼，沉默着没有反驳！ “我就说沈家人在吧，咱们跟他们拼了，杀了沈家人为冤死的亲人报仇！” “不能让亲人白白冤死，杀一个解恨，全杀了亲人们死了也能瞑目……”沈从礼庶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喊了一嗓子：“是大伯害的魏家军，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都是被连累的，你们要找，就去找大伯！” 沈从文看着喊话的方向，眼前一黑，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父亲……”沈元景兄妹几人赶紧扶着沈从文。 沈元景立即骂回去：“你跟着我们家享福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跟我们家沾边，现在落难了却跑来责怪我们，你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周心柔跟女儿赶紧扶着沈从文坐下歇息。 春雪跟秋霜已经悄悄的混进魏家军家属里面，趁着他们跟刘老虎要人，一点点朝挑事的人走过去。 看准机会，一把擒住挑事的人，利落的把嘴堵上！ 沈斓曦带着王妈妈还有王妈妈儿子走过来！ “刘大人！”抱拳施礼。 刘老虎已经对沈家人恨之入骨，连带着对沈斓曦也没有好脸色！ 沈斓曦转身：“把人带过来！” 春雪秋霜押着五大绑人，出了人群，一脚把人踢跪在地上！ “公子，煽风点火的人找出来了！” 沈斓曦：“李妈妈！” 李妈妈把手上的布展开。 魏家军家属刚要叫喊，就听见沈斓曦说：“你们知道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图案吗？” 魏家军家属们看了眼图案，又看着沈斓曦。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要干什么？是不是拦着我们杀沈家人？” 沈斓曦淡然的微笑：“我跟沈家人没有关系，也不认识沈家人。但是我认识魏家军的人，认识你们的亲人！” 魏家军的家属们全都不说话了。 “这是魏家军的军旗啊！你们不会连魏家军的军旗，都不认识吧？” 春晓秋霜押着的人挣扎着想说话，被两人一人一只脚掰着手臂死死的踩在地上。 “我认识，这是魏家军的军旗，我哥哥跟我说过！” “我也认识，我弟弟也跟我说过！” 相应声不断。 李妈妈突然歪头看了一眼：“哎呀，公子，老奴不小心拿错了，把给孩子绣的兜裆布拿出来了！” 瞬间鸦雀无声。 李妈妈儿子把手里的布展开：“娘，你拿错了，魏家军的军旗，是这个火焰形状的。” 李妈妈凑上前看了一眼：“这两个图案差不多的，是我认错了！” 魏家军家属立即有人喊话：“对对对，两个图案太像了，刚才是我们认错了！” 一个人这么喊，剩下的人都这么喊！ 沈斓曦高声问：“你们确定？” “确…确定，就是这个！” (本章完) 第18章 沈从文的醒悟！ 第18章 沈从文的醒悟！ 沈斓曦收起笑容，眼神冰冷的看着所谓的魏家军家属。 “魏家军没有军旗，你们是谁派你们来杀人灭口的？” 魏家军家属脸上立即闪过慌张，赶紧七嘴八舌的否认：“我们就是平头老百姓，哪里会知道魏家军的军旗，是你诓骗我们，你跟沈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他们说话？” “不要听她废话了，她是来帮着沈家人的，赶紧杀了沈家人！” 沈斓曦大喝：“连我大周朝军队的军旗是个周字都不知道，你们是冒充的魏家军家属。沈家人跟魏家军军饷被盗一案无关，是被冤枉的。指使你们来杀人灭口的背后之人，才是魏家军军饷被盗的真凶！” “你胡说，我们就是魏家军家属！” “杀了她，她也是沈家人！” 沈斓曦言语笃定：“你们怕了，急了，因为你们后面压根没有什么魏家军家属。你们此举，等同于谋反。谁好好的平民百姓不当，跟你们一起送死！” 春雪立即呐喊助威：“你们是假魏家军家属，是魏家军粮饷被盗的真凶，我现在就拿你们去见官！” 刘老虎看着假魏家军慌乱的样子，心里已经确定沈斓曦说的是真的，他们后面没人。 “把他们拿下送官，官府必定重重有赏！” 衙差们听见重重有赏这句话，立即举刀就砍！ 假魏家军家属，一看事情败露，扔下农具，转身就往山里跑。 衙差追出去几十米以后，就被刘老虎叫住了。 “穷寇莫追，立即赶路！” 这件事情一看就不简单，刘老虎看了沈家人一眼，只感觉他们是烫手的山芋，扔不掉又处理不了，大声骂了句晦气，立即抽出鞭子找流放犯人撒气了。 沈斓曦朝着沈元展的方向看了一眼，吃她的和她的，还要推她父亲出去顶罪？ 再次出发的时候，衙差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谁走得慢，衙差二话不说直接上鞭子。 一路上哭爹喊娘的哀嚎声不断，好在经历过假魏家军家属的事情，沈家人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的往前走，没有人挨鞭子！ “公子，这个人怎么办？”还有一个五大绑的假家属没有处理。 沈斓曦：“拴在马车后面，别让他跑了。” “是！” 烈日当空，走了两个多时辰以后，有犯人渴的不行，去跟衙差讨水喝。直接被衙差抽了十几鞭子，其他人可不敢触霉头，乖乖的掏钱出来买水喝。 “父亲，我好渴！”沈元卿看到几个叔叔家里在喝水，忍耐不住朝父亲说。 沈从文也看到了，想到之前被三弟房里的人推出去顶罪，眼底闪过失望。 “钱在你祖母那里，我去跟你祖母讨一些！” 几个孩子赶紧点头，他们都渴了。 也不知道沈从文到那边说了什么，很快一身颓丧的就回来了。 “父亲，钱要来了吗？”沈元卿赶忙问了一声。 沈从文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父亲…”大房几个年岁小的孩子，又喊了一声。 突然沈元景惊叫。 “母亲，你怎么啦？” 周心柔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眼看就要跌倒，被沈元景眼疾手快的接住。 “父亲，母亲好烫！” 沈从文急了，赶忙摸了下妻子额头。 “你们母亲发热了！” 大房嫡出的几个孩子全都急了。 “父亲，怎么办？这里能请到大夫吗？”“父亲，咱们去求一求衙差吧？大姐姐肯定有办法！” 沈从文心疼的看着妻子，恼恨自己的无力，重重的捶在腿上。 “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你们大姐姐很难办了，中午衙差险些没有让你大姐姐给咱们送饭，不能再让你大姐姐为难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儿要隐瞒身份，连给他们送肉都要偷偷藏着送了。 “你们等着！” 沈从文再站起来的时候，眼神坚毅，大步流星的朝沈老夫人走过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水壶一颗退热的药，还有半袋碎银！ “喝吧，不够再去跟衙差讨一些！” “父亲，赶紧先给母亲喝一些，一会儿我背着母亲走！”沈元景赶忙说。 “我们几个轮换着背母亲走！”其他孩子响应。 沈从文眼眶红红的，眼泪险些掉出来， 往日里他对父母对兄弟们再好，出了事情，愿意无条件帮他的，只有自己的的孩子们。 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跟过去一样糊涂了！ 晚上的时候，没有驿站，太阳偏西以后，衙差们找了处平坦的地方过夜。 流放犯人们得到可以休息的命令以后，立即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哼哼。 往日里衙差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走的速度这么快，几个上了年纪的衙差也有些吃不消。 “刘哥，咱们干嘛走那么快？”衙差坐下以后问。 刘老虎心事重重的朝附近看了一眼，没接话。 “刘哥，今天那个男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真要是有人杀人灭口，沈家岂不是冤枉的？” 刘老虎听完这话，立即踹了说话的人一脚，严厉呵斥：“不想死，就别乱说话！” 被踹的衙差立马害怕的一抖，不敢再乱说话了。 “今天晚上叫兄弟们警醒一些，你们几个轮流守夜！”刘老虎点了几个人。 衙差们也从刘老虎的安排中感受到了危险，一个个胆子都提起来了。 李妈妈提着竹篮给刘老虎他们送饭，两只烧鸡，两块卤牛肉，一大包馒头！ 要是没有今天的事，衙差们肯定吃的香还会夸两句会做人，现在一个个都不敢伸手拿了。 刘老虎看着香喷喷的卤牛肉，哼了一声，第一个伸手拿！ “敞开了吃，平时这么金贵的东西，咱们可吃不到！”真要是想对他们怎么样，早就下手了。吃了几顿好饭，刘老虎可不想再吃冷硬的饼子！ 李妈妈回去以后，又装了一篮子吃的。 “公子，我给老爷夫人送饭去了！” 衙差们既然吃她送的东西，肯定不会拦着她给沈家人送。 “春雪，拿一些伤药给李妈妈一同送过去！” 春雪赶紧去拿。 沈斓曦从车厢里抽出棍子竖放在车辕上，跳下车活动筋骨。 今夜有硬仗要打，提前热身！ (本章完) 第19章 先下手为强！ 第19章 先下手为强！ “怎么这么少，哪里够吃的？”沈从廉看着包袱里六个窝头，想狠狠的踩几脚，又舍不得。 “父亲母亲，大房也太小气了。斓曦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大哥就给咱们这一点！” 沈老爷子沈老夫人全都黑着脸。 “今天把你大哥推出去，你大哥肯定是恼了！”沈老爷子道。 沈从廉恨恨的拿了两个窝头，一个自己吃，一个拿给宠爱的小妾。沈从廉夫人立即推了沈从廉一把，转身从小妾手里抢过来拿给自己的孩子。 “刘氏，你疯啦！”沈从廉刚要开始骂，就被沈老爷子抽了一棍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沈从廉恶狠狠的瞪着刘氏的方向，蹲下又去拿窝头，直接被其他两个兄弟推了一把。 “二哥，总共就六个，你一下拿两个，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二哥，你不能只顾着自己，不顾父亲母亲还有孩子们呀……” 沈家其他房里吵吵起来了。 大房这边也不平静！ “老爷太太好心，求求你们给我两个馒头吧，要是不拿馒头回去，我婆婆跟我男人肯定会打死我的！”年轻妇人跪在大房面前，哐哐哐的给大房的人磕头！ 之前这个妇人已经用同样的方法跟衙差们要了一次，挨了一顿打，没想到现在盯上他们了。 “我们也没有多的，你去跟别人要吧！”沈元景快速的把馒头吃进嘴里。 东西是不少，但是分到每个人手里，也就只有一人一个，不够还要吃衙差给的干粮充饥，哪有余下的给别人！ “求求你们啦，我要是拿不回去，不止我要挨打，我三岁的孩子也要挨打。”妇人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撩起来，两条手臂上，满是青紫，有的地方都破皮流血了。 沈元棠看着妇人绝望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把吃剩下的半个馒头，还有衙差发的口粮拿给她了。 “你把这些拿回去吧，只此一次，下次我肯定不会再给了！” 妇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嫌弃，生怕沈元棠要回去一样，赶紧抱着吃的跑走了。 两边发生的事情，怒白全都一五一十汇报给沈斓曦了。 “主人，其实那个妇人手臂上的伤都是她自己掐的，不是她男人跟婆婆打的！” 沈斓曦勾唇一笑，怕春雪跟秋霜听见，并没有说话。 “主人，有三队人，从不同方向，朝这边来了！” 沈斓曦不紧不慢的吃着馒头夹肉，时不时的夹两筷子春雪跟秋霜从山里采来的野菜，吃的半饱以后，米粥刚好能入口，又喝了一碗米粥。 “待会儿你们守好沈家人，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离开！” 春雪秋霜立即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她。 “李妈妈，你带着家里人跟在秋霜跟春雪后面，你带着孩子，不要离流放犯人太近！” 沈斓曦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公子，晚上是不是要出什么事？” 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 沈斓曦：“今天白天那些人没有得手，晚上是最好的时机！” 春雪秋霜赶紧站起来朝四下看。 天色转眼黑透了。 “记住我说的话！”沈斓曦说完拎着棍子朝山中走去。 春雪想要跟上去，被秋霜一把拽住。 “听公子的！” 小姐的棍法她们已经见识过了，再来一百个她们，都比不上。真要是有事，她们只有拖后腿的份！沈斓曦一头扎进深山里，就如同猛虎入山林，有怒白定位，简直如虎添翼！ “主人，距离咱们最近的一队人，在距离咱们五百米的山坳里，一共三十五个人，有两个人在距离咱们三十米的地方放哨！” “怒白！” “在，主人！” “先干掉两只眼睛！” “好的主人！” 锁定目标以后，沈斓曦脑海中只有一个字！ 杀！ 握紧长棍的一瞬间，如同血脉觉醒了一般，身体里面像是有狂兽在嘶吼，在叫嚣，破空声呼啸，没有多余的动作，干脆利落的两棍挥出，随着两道人影倒地，两条性命已经收割！ “怒白播报，剩余三十三人位置已经锁定！” 沈斓曦长棍一挽，冲！ 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踏风踩月，如雄鹰展翅一般飞掠到三十三人所在。三十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四分之一的人已经成为棍下亡魂。 即便是后来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也抵挡不住沈斓曦力拔山兮一样的攻势，转眼全都被收割殆尽！ 他们身上携带的物资不能放过，兵器干粮钱财全部收缴。 三十五人身上没有能确认身份的东西，牙齿藏毒，是死士的手段。 “怒白，剩余两队人马！” “收到，剩余两队人马已经锁定。距离咱们最近的在另一面山坡的腹地里，一共二十人，两人放哨！” 沈斓曦几个腾挪，已经飞掠出去百丈，眨眼之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山林中. ～ 在春雪跟秋霜他们过来的时候，刘老虎已经注意到了。他的预感没错，今晚果然要下手了。 刚要提醒兄弟们戒备，春雪他们就停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刘老虎等了半天，他们都不再靠前一步。 难不成他预料错了？ 很快一支射来的箭，就打消了刘老虎的疑虑。那一剪，直接把绑在马车后面的假魏家军射死。 春雪秋霜立即把马车牛车横在箭飞来的方向，一字排开，挡在流放犯人前面。 再看不出来谁是敌是友，刘老虎这个班头，也别混了。 “你们几个把犯人全都赶到一起！” “你们这帮挨千刀的听着，谁敢乱动，乱箭射死不怪你爷爷没有提醒你们！” 刘老虎一边喊，一边飞快的朝春雪秋霜方向跑。 流放犯人立即乱成一锅粥。 “肯定是来杀沈家人的，都怪沈家人！”有犯人趁机报复，逮着最近的沈家人打。 衙差们直接抽刀威吓，才把其他蠢蠢欲动想要趁机收拾沈家人的犯人吓住。 今天一天接连发生的事，已经让沈家人成了惊弓之鸟，连哭都不敢放开声哭了。 “有人袭击，你们公子呢？”跟在沈斓曦身边的总共就几个人，刘老虎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沈斓曦，立即冲上去质问两人。 春雪秋霜早就心急如焚，刚准备冲出去帮忙，沈斓曦身形一闪，眨眼到了跟前。 刘老虎看清楚以后，心头猛的一跳。 沈斓曦右手拎着长棍，身上片叶不沾，唯独手上长棍，鲜血滴答滴答，像是从血池里现捞出来的一样。 (本章完) 第20章 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第20章 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斓曦甩了甩手上的棍子，一道道血线纵横交错在一起，刺目惊心。 刘老虎眉头狠狠的跳了两下，哪里是斯文公子，这就是个活生生的阎王！ “刚才我进山杀了两只鸡，刘哥，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她说完就把左手上东西扔到地上。 还真是两只山鸡！ 刘老虎再傻也不信棍子上那么多血，是打山鸡打的。眉头狠狠跳了两下，赶紧躬身有礼的抱拳。 “有人夜袭，我特来查探情况。公子没事吧？” 沈斓曦淡笑道：“没事，这两天一直赶路，身体有些虚，我想着进山抓两只鸡炖了补一补！” 刘老虎嘴角狠狠一抽，刚才他要是没听错，这个说自己身体虚的，甩棍子的时候呼呼作响，那声音那力道，她手里的棍子至少也得二三十斤，他甩的跟玩似的，谁都会虚，就他不会虚！ “公子好好休息，我去四周查探一下！”刘老虎恭敬的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 再不走，他怕脸上不停抽抽的嘴角让人看到。 春雪：“奴婢去打水！” 秋霜：“奴婢去把马车赶过来！” 沈斓曦嗯了一声，假装从袖口里抽手帕，实际上从空间里抽了块麻布擦拭棍子上的血迹。 血迹是她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震慑刘老虎这些衙差。 马车跟牛车都驱赶回原来的位置上了，春雪打了一盆水给沈斓曦净手，李妈妈带着全家去收拾山鸡。 长棍入土三分，就立在沈斓曦旁边，两个丫鬟看都不敢看一眼，各自找事情做，忙个不停。 火光映照在沈斓曦平静的像是无事发生的脸上，越发的衬的她深不可测。春雪秋霜再一次认清了小姐非常厉害的事实，伺候起来越发恭敬。 鸡汤的香气弥散开来，沈斓曦站起身。 “我累了，鸡汤跟鸡肉你们吃吧，守好马车，不要让人打扰我休息！” 秋霜赶忙问；“公子，那个死了的假魏家军家属怎么办？” 沈斓曦：“山中有狼，找个远一些的地方抛了。”谋害别人的人，不需要留全尸！ 秋霜赶紧领命去办。 沈斓曦进到车厢里，等了两秒，确定不会有人来扰以后，立即进空间梳洗！ 刚才一顿打杀，虽然没把血迹染到身上，却出了不少汗。 李妈妈不敢打扰小姐休息，低声问秋霜；“鸡汤要不要给老爷夫人送去一些？” 秋霜果断摇头：“小姐没说送，咱们就不送！” 李妈妈犹豫了下，点头退下了。 这边鸡汤味浓，香气飘到流放犯人那边，一个个肚子里开始不停的咕噜作响。 沈从廉凑到沈老太太身边：“父亲母亲，等斓曦给送汤来的时候，让她再多送些馒头过来。” 沈老太太点头：“再让她想办法送些肉来！” 围着老太太的几个儿子，立即满意的点头。沈家大房那边，也在翘首以盼。 “父亲，大姐姐会给咱们送汤来吗？” 沈从文满脸担忧的道：“这两天咱们沈家太高调了，你大姐姐让人来送汤的时候，跟她说，不必每顿都给咱们送吃的，一天送一顿就行！” 沈元棠早就饿的胃里不停的冒酸水了，早知道这么快就饿了，她肯定不可怜那个妇人，把吃的分出去。 “父亲，那怎么行，要是没有大姐姐给咱们送吃的，咱们哪里能熬的住！” 沈从文脸一冷：“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其他的流放犯人已经开始针对咱们沈家了吗？” 一句话把其他人说的全都没了脾气。 “他们是嫉妒没有人给他们送吃的！”沈元卿嘟囔着说。 沈从文眼神忧虑：“晚上的时候，有谁被打了？” 沈元钧下意识的捂着肚子，他被打了。那些可恶的犯人，竟敢趁着混乱打他，衙差们全都当看不见一样。 “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咱们沈家要是还想平安抵达东川，就要低调行事，就按照我说的办吧！” 沈元棠遥看了一眼大姐姐的方向，就算是低调行事也是从明天开始，今天晚上还有肉汤喝！ 哪成想沈家人等了又等，直到衙差都睡着了，也没把肉汤等来，只能满怀怨念的合眼睡觉了。 沈斓曦第二天亲自给家人送饭。 “请父亲安，昨日听李妈妈说母亲生病了，女儿实在是放心不下，早起亲手给母亲熬了肉粥，母亲吃一些吧！”沈斓曦刚要亲手喂母亲喝粥，就被父亲把碗接过去。 “斓曦，我知道你心疼我们。但是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咱们沈家在流放队伍里不宜太过高调，以后你每天只让人来送一餐，你尽量坐在马车里，不要现身！”这是沈从文想了一晚上，做出来的决定。 女儿现在是他们沈家流放路上唯一的依靠，不能出事！ “父亲，每天一顿，你们可受得了？”沈斓曦满脸心疼。 沈从文想到刚才女儿送饭时候被衙差刁难的样子，不禁悲从心中来。 “别人受得了，我们也能受得了。你两个庶弟，昨天被人打了。那些流放犯人恨上咱们沈家了。如果再让他们看到咱们吃用太好，肯定会在背地里刁难。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现在咱们辛苦一些，等到了流放地以后就好了！” 周心柔眼眶含泪看着女儿：“我斓曦原来可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想到刚才女儿被衙差弯腰行礼，她就心疼不止！ 沈斓曦也红了眼眶。 “父亲母亲，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咱们整个沈家好。但是祖父祖母还有几个叔叔那边，要是不愿意受委屈怎么办？” 沈从文一脸心疼的看着女儿：“放心，早上的时候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这次抄家突然，家里人身上都没有藏银子。在城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来给沈家人送行，以后他们吃穿用度……”要是换做以往，这些内宅的事，都是家里女眷打理，现在整个沈家怕是只有女儿一个人身上有钱。 剩下的话，沈从文都没脸说下去。 总不能说让女儿一个人养着沈家所有人吧！他还没那个脸！ “斓曦，我的女儿，太不容易了！他们要是还敢有二话，以后每日一顿也不要给他们送，饿他们几天，他们就知道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了！” 要是换做以往，父亲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斓曦点头。 “我听父亲的安排，以后还是让李妈妈来给你们送饭！” 沈从文几次想要开口问女儿身上还有多少银钱，都没能张开嘴！ (本章完) 第21章 大旱！ 第21章 大旱！ “斓曦，一路上山高水远，银钱务必节省一些！”沈家沦落成了这样，女儿从王府出来，肯定没带多少体己，沈从文昨天了一两银子买了一袋水以后，这才深刻的体悟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样的话，本该是妻子来说的，如今妻子生病，女儿在家的时候锦衣玉食从来都没有掌过中馈，他担心女儿要是还跟原来似的钱大手大脚，沈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女儿身上的钱怕是不够。 沈斓曦明白父亲的意思。 “父亲，我这次从京城离开，买了很多京城时兴的货物，等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应该能卖不少钱。我打算每走到一个地方，就进一批货，然后带到下一个地方去卖，这样能增加一部分进项！” 沈从文从女儿透漏的话里听出来了，女儿身上有些钱，但是不多。必须做些小生意，才能确保以后的生活！ “我会敲打你祖母他们的，去吧，衙差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了！”沈从文一脸担忧的说。 沈斓曦点头，转身离开。 沈从文立即开始敲打子女：“你们以后要时刻念着你们大姐姐的好，你们大姐姐以前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为了照顾咱们，委曲求全……” 沈斓曦走到刘老虎跟前抱拳行礼：“刘哥，该出发了吧？” 刘老虎心说，要不是您大公子去送饭，早就该出发了。 “是，到时间了，是该出发了！” 他跟沈斓曦说完，立即呵斥衙差出发。趁着沈斓曦走远，他偷偷向后看了一眼，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想象，一个纤弱的斯文公子，拿着血淋淋的棍子大杀四方的样子。 想起昨夜的场景，刘老虎打了个寒颤，赶紧抽鞭子去驱赶犯人。 因为早上的敲打，那个妇人再跑到沈元棠跟前磕头要食物的时候，沈元棠没给，惹的妇人撒泼打滚，破口大骂，沈元棠直接被气哭了。 好不容易把妇人驱离，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突然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给撞的跌倒在地，把脚给扭了，手掌也挫伤了。大房这边只好三兄弟轮流背她。 其他房里男丁不高兴了，少了几个人轮换着背老太爷跟老太太，他们背着的时间就得延长，要不是还有沈斓曦吊着，他们肯定早就不干了。 “小姐，前面有个村子！”春雪汇报。 沈斓曦掀开车帘，朝远处看了一眼。村子里炊烟升起，是个有人住的村子！ “一会儿你去村子里换些路上能用的！” “是！” 村口有人把守，流放犯人不能入村子。时候还早，刘老虎打算讨一些水喝，再弄些吃的，继续出发！ 沈斓曦她们也被拦住了，一个黑脸汉子，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春雪：“大哥，我们是商人，运了些稀罕的东西到大城镇去卖。路过这里，想换些吃的用的！” 黑脸汉子见春雪说话客气，又是小丫头，放松了警惕。 “只要你们不是北边来的流民就行，你们车上有什么东西啊？” 沈斓曦一直记得昏迷期间别人透露给她的每一条信息，其中就包括北方大旱。 抢在春雪开口前，沈斓曦道：“丝绸瓷器还有胭脂水粉，大哥有需要的吗？” 黑脸汉子眼睛里闪过不屑，饭都要吃不起了，谁要那玩意。 “要是没有需要的，我们拿钱买也行！” 黑脸汉子朝村里喊了一声，有人接替他的位置过来守着。 “你们是让人跟我去买，还是都去？”沈斓曦：“春雪，叫李妈妈还有她儿子跟你一起！” “是！” 他们一路都是向北，流民的事情，得跟刘老虎通通气！ “刘哥，我从村民嘴里听到一个消息！” 刘老虎也听说了。 “向北的路，怕是不好走！” 沈斓曦看着前路：“必须要早做准备！” 既然沈斓曦得到消息来提醒他，有来有往，他也提醒她一句。 “你的马车跟牛车太扎眼！” 沈斓曦一笑：“多谢刘哥提醒！” 马车行动速度遇到危险，可以跑快一点，牛车必须得换掉！ 春雪李妈妈他们从村里买了不少鸡蛋菜干还有肉制干货，还买了几只活鸡活鸭，腌制品，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提满了，又把车上水囊里全都灌满了水，这才出发。 流放队伍已经走出去五六百米了。 “公子，你让买的户籍，买好了！”等走出村子，春雪立即把怀里东西掏出来递给沈斓曦。 总共七张，她一张，两个丫鬟一人一张，剩下四张给李妈妈家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太小，不用户籍！ “给其他人送去！”她抽出自己的，为了以后路上方便，春雪秋霜从今天起，改换男装，买的户籍也是男人的户籍！ 下一站要路过邕城，是附近比较大的一个城镇，预计明天下午就会到达。 路上越走越热，人也越来越多，不少人乘着骡车拖家带口往京城的方向走。 就算是没人告诉消息，流放犯人也能看出不对劲。 “都在往京城走，就咱们往北走，是不是北面出什么事啦？” “不知道，一会儿停下休息的时候，找机会问问过路的人。” 这么多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他们却背道而驰，心里发慌！ “老爷，看着不对劲，要不要问问公子？”沈家老仆上前问。 沈从文想到一个可能，北面打仗了？ “要是有事衙差肯定接到通知，先不要去问公子了。”找衙差传话也要银子的。 沈家老仆忧心忡忡的看着一个个跟逃荒似的人，犹豫着说道：“老爷，他们看起来像是逃荒的人！” 沈元景这会儿正在背着母亲，走的非常吃力。 “不会吧，没听说哪里有灾情啊？” 沈元钧：“对啊，管家，你是不是想多了？” 管家刚想说话，一道抽鞭子声响起。 “快点走，再说话就等着挨鞭子！” 本来犯人们还只是猜疑，紧接着有犯人挨不住掏钱买水，衙差竟然不卖了！ 犯人们这才真的开始惊慌！ “不能再走了，前面闹大旱了，再走咱们全都得死！” (本章完) 第22章 到达邕城！ 第22章 到达邕城！ 有亲身经历过的大旱的人，拔腿就跑。 刘老虎拎着鞭子一顿抽，一边抽，一边大喝：“谁他娘的再胡说八道，老子砍死谁！” “前面是不是大旱老子不管，谁要是敢跑，就是逃犯，老子格杀勿论！” 直到鞭子上见血，跑的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刘老虎才收手。 这一手把流放犯人全都震慑住了，接下来没人敢再说话，一路上人心惶惶。晚上的时候，为了防止犯人之间互相说话，流放犯人全部打散了看管。 李妈妈送吃的回来，干净的衣服上，多了很多手印还有土。 “李妈妈，你衣服怎么破了？”秋霜眼尖的问。 李妈妈走到沈斓曦身前回话：“我刚才送吃的过去的时候，幸亏衙差看见了，要不然吃的喝的都被抢了。”李妈妈说起来也是一阵后怕。 沈斓曦：“春雪，给李妈妈一些钱，等到邕城让李妈妈去置办一身新衣裳！” 春雪赶紧掏钱，不容李妈妈拒绝的把钱塞到她手里。 “小姐，奴婢小时候听家里人说过大旱，地里长的全都枯死，人们饿的啃树皮，渴的连血都喝。十人九不活，很多人都卖儿卖女，逼急了还有吃人的。”春雪害怕的说完，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沈斓曦出神的看着流放队伍，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害怕，衙差就不害怕吗？” 秋霜眼前一亮：“公子，他们会不会把犯人关在牢里，等大旱过去再出发？” 沈斓曦心想，如果只是一般的流放犯人，或许有可能。但是这批流放犯人里面有沈家人，刚好给暗处的人提供了机会。 但，同样也是沈家人的机会！ 有衙差看管，犯人们不敢说话，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比往常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 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就碰到了三股流民，刘老虎拦着其中一队问话，问话结束以后，脸色很不好。 沈斓曦瞅准了机会，找到刘老虎，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他手上。 刘老虎不敢接，这银票烫手！ “刘哥，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今天碰到的流民，比昨天的气色更差，骡车也很少，他们肯定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那些流民路过我车上货物的时候，那眼神，恨不能抢夺！” 刘老虎沉默着把银票揣兜里，他心里明白，越是往前，物价也就越贵，钱也越来越不值钱！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小弟有个提议，想跟刘哥商量一下！” 刘老虎虽然表情严肃，却没有立即拒绝。 “说！” 沈斓曦：“咱们距离邕城，徒步走过去，大约还要走上三四个时辰，如果是马车的话，肯定能缩短一半以上的时间。我想用马车分批送衙差还有流放犯人过去，抢在邕城封城以前，进入邕城！” 刘老虎表情一凝，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邕城距离京城近，照现在这样子，不至于封城，她故意往严重了说。 刘老虎常年押送犯人，见多识广，让他相信她的话，不难！ “可以，但是哪批先走，必须由我安排！” 沈斓曦抱拳一笑：“自然！”刘老虎表情凝重的去安排了，很快他们这边两辆马车被征用。第一批走的人里面有沈从文夫妻还有几个沈家的奴才，然后是其他被拆散的流放犯人。 刘老虎没走，沈斓曦邀请他坐牛车。这次刘老虎没拒绝，牛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李妈妈一家四口大人下去了，留两个孩子在牛车上。 他们一行算是让衙差们彻底卸下警惕，一起走了。 沈家人一脸羡慕的看着牛车上坐着的沈斓曦。 “斓曦有些过分了，有牛车也不请你祖父祖母上去坐！”沈从义一边咬着牙走，一边说。 沈元景不忿反驳：“四叔，我大姐姐能说服衙差让咱们坐马车走，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再这么说，就是让我大姐姐为难！” 沈元钧：“就是，我大姐姐又不是衙差。让流放犯人坐马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再提别的要求，惹恼了衙差怎么办？想挨鞭子吗？” 沈从义脸色铁青的瞪着两人：“她不会自己下来，让你们祖父祖母上去吗？” 沈元景：“四叔，你怎么不问问衙差愿意跟流放犯人坐到一起吗？祖父祖母这把年纪，难道愿意去跟衙差卑躬屈膝？” 沈老夫人想到孙女跟衙差弯腰行礼的样子，脸上一阵难看。 以前就算是一品夫人看到她都要弯腰行礼，让她去给一个衙差行礼说好话，她有些拉不下脸！ “从义，少说两句，元景他们说的对，咱们跟衙差非亲非故，再三的对衙差提要求，衙差恼了咱们，路上有的是法子让咱们吃苦。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凡事忍着一些，不要得罪了小人！” 沈从义黑着脸闷头往前走不说话，下一个该换他背沈老爷子了，他就当没听见似的往前走，只能顺延到下一个人！ 跟着第一批走的还有春雪跟秋霜，两人到了以后立即进邕城租了四辆不带车厢的马车，让之前两匹马休息，四辆马车继续去拉犯人。 来回一共跑了六趟，总算是把所有犯人都带到了邕城脚下。 并未急着带人进去，因为半个时辰之前，城门口开始交钱入城了！ 刘老虎让手下在城门口看着犯人，他带着两个衙差拿着公文进城了。 沈斓曦跟沈家人说话已经不需要提前知会衙差了，但还是守着规矩，当着衙差的面跟父亲母亲说话。 “父亲母亲，我要进城把货卖了，留秋霜在这里，等处理完货物，就回来。你们可有要捎带的东西？” 沈从文忧心忡忡的道：“不用特意给我们捎带什么，卖了钱，你买些粮食存些水，钱不要乱！” 沈斓曦：“知道了！” 给了李妈妈钱，让她去换马车跟粮食，约好一个时辰以后城门口汇合！ 她带着春雪把马车寄放在客栈，然后让春雪去给沈家每个人都去置办一身衣裳一双鞋，她去买粮食，约好半个时辰以后客栈汇合。 邕城粮食价格已经涨了一倍，沈斓曦照例租了一间空房，让粮食铺的伙计把粮食运过去，路过粮种店，又买了不少粮种菜种。 反复十几次，换了不同身份去买，买完以后，直接扔进空间里。 趁着被褥布匹针线便宜，又买了不少屯进空间里。 (本章完) 第23章 不对劲！ 第23章 不对劲！ 半个时辰以后跟秋霜在客栈门口碰了个头，两人回去的时候，又买了些吃的，才会城门口。 刘老虎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焦躁的蹲在城门口跟其他衙役一起啃饼。 春雪得到沈斓曦示意以后，拿着包吃的送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刘老虎透露的消息。 “公子，邕城县衙不许流放犯人进城！” 沈斓曦一边吃包子，一边听。她手上这样的肉包子，在京城也只要四文钱一个，邕城已经卖到二十文，看架势，还得涨价！ 秋霜：“咱们刚来的时候，入城费用是一两银子一个人，现在已经涨到二两！” 沈斓曦珍惜的把掉在手上的包子屑吃进嘴里，以前可没有不许流放犯人进城的说法！ 她还没吃完饭，刘老虎就找过来了。 “蓝公子，邕城不许百姓进去，一看你就是个读书人，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聪明。现在这样，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法子！” 沈斓曦脸上淡笑：“既然刘哥说到这里，我就托大，说一说我心里的想法！” 刘老虎脸上表情松了松！ “我建议咱们趁着城门口流民还不多，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立即出发！” 至于出发去哪里，这是刘老虎要操心的事情！ 刘老虎在来找沈斓曦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邕城不让流放犯人进入，摆明是不愿意接收。眼下城门口流民越来越多，时间长了，搞不好会发生冲突！ 一旦发生冲突，他们这些身穿吏服的人，首先就会沦为流民泄愤的对象！ 刘老虎刚准备下决定，旁边突然窜出来几个流民，直接跪在他们跟前讨食。 “好心的老爷公子，赏我们一口水喝，一口饭吃吧！” “我家老人孩子已经两天没吃饭啦……” 这些人虽然是跪在地上乞讨，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马车。那眼神，一旦他们不答应，恐怕会立即冲上来抢！ 刘老虎当机立断立即抽出跨刀。 “不想死就滚蛋，老子是押送犯人的，你们敢上来就是劫囚，砍死你们官府都不追究！” 刘老虎一身横肉自带煞气，那些人立马害怕的跑开了！ “我这就命人进城采买，买完东西，立即出发！” 沈斓曦点头，跟沈家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三辆马车走远一点等他们！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刘老虎回来，流放犯人开始出发。 “公子，他们就买了几袋粮食！”秋霜眼尖的说。 沈斓曦：“现在城中粮价飞涨，他们能几袋，已经很不错了！” 秋霜点头。 刚走了没一会儿，刘老虎就让人过来传话，沈家有女眷还有两个小孩发起高热。 刘老虎开始卖她面子，向她示好了。 发热的女眷是父亲侍妾张紫芬，还有二叔跟四叔房里的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四岁，都还小。 “父亲，之前母亲发热，我没带，这次侍妾发热，我也不带。只把两个孩子带过去！”沈从文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流放犯人，点头。 “去吧，要是有多余的药，也匀给其他流放犯人一些。” 沈斓曦点头，回去以后，让秋霜带着李妈妈他们挨个给犯人手上发退热的药！ 犯人们一开始还不忿，拿着秋霜他们给的药，到底是没说出别的话！ 沈家另外三房的人，也老老实实不说话了。 不确定两个孩子发热会不会传染，沈斓曦让秋霜单独把两个小孩放到车厢里，借着照顾孩子的借口，给他们喂了点消炎药！ 车厢里，她把邕城铺子铺子里买的胭脂水粉倒出来，装上现代买的深色粉底，教秋霜春雪把脸涂黑，她脸上也涂黑了，还用眉笔点了满脸雀斑。 越是往北走，流民就越多，地面上能见的绿色越来越少，路上他们还碰到了几具残缺的尸体。 一开始流放犯人还惊吓的哭泣，越走神情越麻木，再看到尸体，就跟看到路边上死的猫狗一样，连悲伤的表情都没有了。 这种转变，只用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刘老虎带的粮食跟水都不够了，好在要跟沈斓曦张嘴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驿站！ “什么玩意？跟我们要钱？我们可是奉命押送犯人的衙差！”刘老虎暴躁的跟掌柜拍桌子！ 掌柜吓的腿软差点瘫在地上，赶忙求饶说：“我们也没办法，现在粮价飞涨，喝水都要钱，朝廷上个月该给的钱还没给呢。” 刘老虎一看掌柜的吓成这样，更是蛮横。 “滚蛋，赶紧把我们伺候好了我们好赶路。要是耽误我们的事，我直接通报上级把你这个掌柜撤了！” 掌柜赶紧讨好，让店小二去准备饭菜！ 沈斓曦看了掌柜跟小二一眼，立即把刘老虎叫到外面说话！ “不对劲！” 刘老虎现在已经对沈斓曦十分信任，听见她说不对劲，立即警惕起来。 “哪里不对劲？” 沈斓曦皱眉说道：“掌柜跟店小二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他们的肤色都太黑了！” 掌柜跟店小二经常在客栈里面待着，脸上的肤色不该那么深，他们还瘦，像极了路上从北面一路暴晒过来的流民！ 刘老虎眼睛里立即冒出凶光：“他奶奶的，敢算计老子，老子去弄死他！” 沈斓曦赶紧把人拽住：“一个驿站至少配备六个人，光是那两个，对付不了六个！” 刘老虎恍然：“你是说还有别人？” 沈斓曦：“我留在这里稳住掌柜跟店小二，你带着衙差悄悄的绕到后面潜进去。” 刘老虎点头，扬声朝掌柜的方向喊了一声：“我先出去清点一下犯人，回来以后再吃饭！”等出了客栈立即点了一半衙差悄悄绕去客栈后面。 沈斓曦抬脚朝掌柜走过去。 “老板，要四套最好的房间。再来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你们店里都有什么菜，厨娘做饭干不干净……” 刘老虎绕到客栈后面，刚踩着衙差肩膀高过墙头，看清楚院子里的样子，赶紧缩回去，捂着要说话衙差的嘴，赶紧回去叫人。 他娘的，一院子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事，虎视眈眈的盯着客栈里面，这是打算随时往里冲啊！ 求推荐票，求月票！ (本章完) 24.第24章 官犯联动！ 第24章 官犯联动！ 刘老虎本来想再多叫几个衙差一起冲进去，见到衙差以后又犹豫了，眼神闪了闪，摸着鼻子去找沈斓曦！ “公子，后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手下的人还要看着犯人，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去制服他们！”刘老虎硬着头皮说。 沈斓曦早就从怒白那里知道后院的情况，刘老虎的来意她也知道，无非就是不想手下衙差伤亡。 她顺势提议：“我倒是有个主意！” 刘老虎眼前一亮，赶忙附耳过去。 仅仅只是片刻，刘老虎已经把沈斓曦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直呼公子有勇有谋！ 刘老虎提前跟衙差打了声招呼，让他们一切听沈斓曦的。安排完以后，立即去大堂稳住掌柜跟店小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沈斓曦笑容淡然的从外面回来，稳稳的坐到位置上不动了。 刘老虎立即吼道：“掌柜的，叫几个人给外面流放犯人去送些吃的，快点，别他娘的让老子一直催，还驿站掌柜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小心我报告上官，把你撤了！” 掌柜赶紧把店小二叫过去一阵嘀咕，过会儿立即笑着讨好道：“我这就让后厨去安排，可能要等上一会儿。” 刘老虎：“没事，那就先给他们送些水过去，那些杀千刀的犯人，一路上都要渴成人干了！” 掌柜的跟店小二交换了个眼神，赶紧去后院安排了。 没一会儿店小二后面就领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从后院出来，手上各自拎着水桶还有木碗。 沈斓曦跟刘老虎交换了个眼神，静静的等着。 片刻过后，刘老虎又开始拍桌子。 “他娘的，掌柜，后厨做饭的人死了爹啦？到现在老子连个馒头都看不见，你是想饿死老子吗？” 掌柜的一直皱眉看外面，刚才去送水的那几个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官爷，您别急啊，好饭不怕晚，我去后厨催一催，您稍等！” 掌柜的假借去后厨，直奔后院。 “去几个人到外面看看送水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先拿点吃的给我去前面顶一顶，多放点料进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看他们后面有几大车东西，等解决了他们，那些东西都是咱们的。” 掌柜的说完，四个人立即开后门跑出去看。他接过加料的饭菜，一脸阴狠的去大堂。 四个人刚露面，就被堵着嘴，七手八脚的摁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喊，就被一记泰山压顶压在肚子上，差点把肠子压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顿鞋底子狂抽脑袋，眨眼的功夫，就被抽的七荤八素，不能动弹。 后院里的人一直等着，大堂没消息，后门也没消息，不对劲啊！ “小三子，你再带几个人去外面看看！” 小三子领命，带着四个人出了后院。 他们刚露头，就被早已等待的人，拔萝卜一样拔出去，堵上嘴，一顿狂风暴雨似的狂揍！ 大堂 “几位官爷，你们怎么不吃啊？”掌柜的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好酒好菜，这些饿死鬼投胎的，不应该看见吃的就扑上去跟野狗似的吃的头都不抬吗？ 怎么只看不吃啊？ 刘老虎怒瞪掌柜跟店小二：“你们俩他娘的给老子过来，不想让老子吃，就早说，干什么往里面放死苍蝇恶心人？” 死苍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要是有苍蝇，那么大的苍蝇，他能看不见？ 掌柜跟店小二刚凑上来，就被沈斓曦跟刘老虎一人一个敲晕了。 “扔出去！” 一声令下，春雪跟秋霜一人拖着往外走。 刘老虎有些没脸，赶紧叫衙差帮忙。 “刘哥，你带人守着大堂，我去外面看看！”沈斓曦想出去看看。刘老虎点头：“好。” 现在后院那帮人，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他们就是守在洞口的猫，只要老鼠敢露头，一抓一个！ 后院 “咱们大堂跟小三子那边都没动静？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行，你带几个人去那边，我带两个人去大堂！” 安排好以后，各自行动！ 沈斓曦没想到刚出门，就被辣了下眼睛！ 好家伙~这都是谁干了？人才啊！ 后院匪徒一个个被五大绑不说，身上底裤都被扒干净了，一个个坦坦蛋蛋，风中遛鸟。 刚想让人给她解释一下，流放犯人已经用行动代替了语言，苍白的话语，顷刻间变成了鲜活的现场版演示。 四个人刚露头，就被早已经守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流放犯人，堵嘴的堵嘴，抽鞋底的抽鞋底。 更绝的是一个妇人炮，弹一样冲上去，先是泰山压顶，紧接着就上手扒。扒下来的东西，赶紧往胸口塞，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别的妇人虽然也上手了，但是都没有这个妇人厉害，最起码还给人留条底裤。 彪悍的妇人扒完了以后，又跑去把另外三人的底裤也给扒了，一并塞到胸口。 沈斓曦只感觉这么一会儿，灵魂被刷新了好几次。 突然一声喊叫响起。 “快出来，外面出事啦……” 后院的人惊动了，里面人一涌而出。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抢啊，谁抢到算谁的！” 沈斓曦侧目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举着鞋底子一边喊，一边冲！ “……” 更绝的还在后面，有两个匪徒冲到沈家大房那边，她斯文儒雅的父亲，挽起袖子，鞋一脱，举着鞋就往上冲。 她那些养尊处优的弟弟妹妹们一拥而上，就把匪徒活生生压地上，还顺带搜身！ 不扒衣服是他们最后的坚持！ 沈斓曦抽着嘴角往屋里走，大堂里刘老虎也带着衙差收拾了十几个匪徒。 “刘哥，后院匪徒已经全都收拾了！” 没有衙差受伤，刘老虎非常高兴，立即让衙差搜索驿站，没一会儿，就有衙差来回报。 “刘哥，楼上绑着男女老少总共三十五人，他们全都昏迷，估计都被喂了药了。” 刘老虎怒不可遏，一边骂咧咧，一边往楼上走。 “小田，打盆水来，把他们弄醒！” 就算是匪徒全部收拾了，客栈里面的东西，春雪跟秋霜也不敢用。倒是柴火能用一下，两人还有李妈妈一家在客栈外面做饭。 (本章完) 25.第25章 最佳路线！ 第25章 最佳路线！ 被下药的饭菜没人敢吃，衙差一边可惜，一边拿去外面倒掉。 刚才一场官犯联合，让衙差们对流放犯人的态度好了不少！ 之前扒匪徒底裤的妇人，见衙差们把饭菜倒掉，一脸肉疼的凑上去。 “官爷，这些好饭，干嘛倒了，怪可惜的！” 这个衙差是见识过妇人扒人底裤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这些饭菜里面掺了蒙汗药了，谁敢吃？” 妇人：“蒙汗药吃了可会死人？” 衙差：“那倒是不会，顶多让人昏睡！” 一听吃不死人，还能帮助睡眠，妇人赶紧抽出一块布，把饭菜全都裹布里。 衙差看那布越看越像是底裤，看妇人的眼神，就跟看见什么污秽东西一样，赶紧躲的远远的。 三十五个流民被救醒以后，立即哭的撕心裂肺。从他们哭喊的内容里得知，他们中有些人的儿子、丈夫，被抓以后立即被杀，那些匪徒留着他们，女的欺辱，老幼打算留着当备用粮，其行径，简直天怒人怨令人发指！ 刘老虎当时就起了杀心了，但是他是官，有些事情不好经他的手办！ “蓝公子，你看看这些匪徒该怎么处理啊？我们可是押送官差，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押着这些人走，实在是不方便！” 沈斓曦顺水推舟把话接过来：“刘哥要是放心我，就交给我来办吧，我让人送他们去邕城官府！” 刘老虎连忙应下来，等流放犯人走出去一段路以后，他悄悄的又潜了回来，就看到沈斓曦正在给之前受害的人发路费。 受害的那些人，他就算是想帮也无力，只能分了一些吃的给他们，让他们逃命去。 然后他又看见沈斓曦抽了两把刀出来，有两个受害的人直接接过，对着五大绑的匪徒就捅。 接连捅了数刀，才停下。有两个动手的，其他人也动手了，泄愤似的，每个匪徒身上都捅了七八刀才算解恨。 刘老虎悄悄的退回去，没一会儿沈斓曦就跟上去了。 这次以后，刘老虎主动过来问，要不要让沈家人轮流过来坐车。 被沈斓曦一口否决了。 “低调一点，沈家人才能保命！你们以前怎么对待沈家人，以后还怎么对待就行！” 刘老虎恭敬的离开了。 要是换成以前，肯定要在驿站多休息一会儿的。现在驿站就是明晃晃的靶子，解决完匪徒以后，刘老虎立即带人上路，连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经历过客栈的事情，流放犯人精神状态非但没低迷，反倒是处在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还透着一种诡异的团结。 这种团结体现在李妈妈给沈家人送饭的时候，没人上手抢，也没人说话挤兑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咚咚几声闷响，一早竖着耳朵听的沈元棠再也按耐不住，撒腿就往不远处跑。 其他人看着她这样，都是一愣。 直到看到她跑到白天扒人底裤的妇人跟前，一顿摸索，然后打了一下妇人身边小孩儿一手板以后，才恍然大悟！这小姑娘也太记仇了，那个妇人跟她讨馒头不成，让儿子把她撞到地上，她闷声不吭的，记到现在！ 沈元棠很聪明，摸到几块碎银，只拿了其中一块儿，就赶紧跑到父亲跟前交公了。 其他虎视眈眈的妇人，一看衙差不管，全都跟饿狼似的扑上去。 都是女人，她们下得去手！ 还有男人嫌弃自家女人动作慢的，一脚踹上去让女人去掏妇人丈夫的口袋。 抢的快，结束的也快！ 沈老太太都心动了，暗戳戳的给身边三个儿子上课：“你们看看你们养的孩子，再看看老大养的孩子？抢都不会，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你们还总说老大命好，摆在你们面前，你们都不去抢，有什么办法……” 这边发生的事情，全都被怒白事无巨细的讲给沈斓曦听。 “主人，那个妇人好倒霉，也怪她贪心！” “你那个妹妹，又记仇胆子又大！” “沈家老夫人好偏心，竟然怂恿你几个叔叔去抢！” 沈斓曦一边看地图，一边当趣事听！ 地图是现代的地图，除了地名不一样，地势山川变化不大。她有心弄一张大周朝的地图，可惜私自绘制地图是重罪，只有州省的布防军才有地图，但也只是当地兵力布置的布防图，她拿着没用！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东川，就是去津门渡口坐船，顺流直下，直抵西关，接着再改道去东川。如果按照她这条路线走，至少能提前一半的时间抵达东川。 现在难就难在，津门在东南，他们一直再往北走，想要去津门，必须返回邕城，然后再往东南走。 刘老虎能干？ 收起地图，沈斓曦觉得现在还不是找刘老虎谈判的最好时机，最好再来一剂猛药！ 没想到这剂猛药，比想象中快，而且还是刘老虎自己选的！ 早上一声尖叫，把所有人都给喊醒了，紧接着就是妇人的尖叫谩骂声。 任凭她骂的再难听，也没人搭理她，她的下场只有一个，被衙差用鞭子警告！ 刘老虎决定换小路走，提前通知沈斓曦一声。 沈斓曦：“马车能通行吗？” 刘老虎：“可以！”他现在对沈斓曦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觉得有她跟着心里踏实一些！ 很快鞭子声响起，衙差们开始催促犯人们赶路。 发热的两个孩子已经好了，沈斓曦让春雪给送回去。 春雪回来以后，一脸气愤的道：“公子，老夫人想让其他公子装病来坐马车。” 沈斓曦：“你答应了吗？” 春雪扬起嘴角：“大老爷拦着不让，还说老夫人了！” 沈斓曦笑容淡淡的没说话，没一会儿春雪就拿着水袋给大老爷润嗓子去了，只有几口水的量，沈家大房这边喝完了就没有了。 沈老太爷还有沈老夫人老神在在的等着，一看春雪拿着空水袋走了，气的不停捶胸口。 刘老虎带他们走的是一条已经废弃的官道，之前这条官道塌方，地上陷进去几个大坑，马车不好走，渐渐的就没人走这条路了。 走了半天，刚进盘山道，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直接射到最前面一个衙差身上。箭矢穿胸而过，衙差当场毙命！ 26.第26章 公子府上可缺账房先生？ 第26章 公子府上可缺账房先生？ 同行的衙差，大多是刘老虎过命的兄弟，他看见兄弟被杀，眼睛瞬间凶恶的瞪向四方，仇恨的大吼：“是谁，有本事就出来，不要藏头露尾！” 流放犯人尖叫着四散逃离，衙差们全都拔出刀背靠背聚拢成一个圆。 “主人，盘山道最高点埋伏了二十个弓箭手！” 沈斓曦凤眸看过去，精光内敛，仿佛发现猎物的鹰眼。 “所有人，全部贴到山壁上！” 刘老虎听见沈斓曦呐喊，率先带着衙差们往山壁跑，一边跑，一边呐喊。 “不想死的，全都贴到山壁上去，快！” 有刘老虎和衙差以身作则，脑子聪明的流放犯人，立马调转方向朝他们跑过去。 怒白已经锁定弓箭手的位置，沈斓曦吩咐春雪秋霜：“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发现我离开了！” 两人赶紧点头。 趁着混乱，她从山壁一侧，手脚并用的往山顶飞掠！ 期间弓箭手的箭都没有断过，好在所有人都分散开跑，只有受伤，并没有死亡。 沈斓曦爬上山顶以后，几个纵掠，锁定距离最近的弓箭手，逐一击破。弓箭手们被打晕，一个紧接着一个被扔下山壁。 山壁高约二十多米，他们滚下去情况好的半死不活，没人救治绝对必死无疑！ 眨眼间解决了二十个弓箭手，扔人的时候，她扔了一半的弓箭下去，一半收缴到空间里。 刘老虎刚伸出头准备向山壁上看，就看见一团东西，从山壁上方滚落。 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大石头，等人掉在地上摔出血，才发现是个穿着劲装的武者！ 紧接着就是一把弓箭落地！ 武者失足啦？ 怎么可能！ 接下来，接连滚落的人还有弓箭，更印证了刘老虎的猜测。 山顶上绝对有高手，是敌还是友？ 突然心中一动，他立即转头朝沈斓曦的所在看过去，只看到两个下人，没看到沈斓曦本人。 刘老虎瞳孔一缩，立即抿紧嘴巴！ 二十个人落地，刘老虎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滚下来。也没有急着冒头，直到沈斓曦现身抱着棍子擦拭。 刘老虎额头青筋狠狠跳动了两下，这才从山壁中出来，走到弓箭手身边，狠狠一脚踢过去，直接把弓箭手踢出去一米多远！ “让你们害死我兄弟，杀人者终被杀，你们就是活该。我兄弟一命，换你们二十命！” 刘老虎挨个踹弓箭手泄愤，泄完愤以后，让衙差们搜身。 每个弓箭手身上都搜出一小袋银子，有的身上还搜出银票跟伤药。 刘老虎想到死去的兄弟，还不解恨，想到之前沈斓曦用过的法子，立即对流放犯人说：“他们身上的护腕值不少钱、鞋也能穿，想要的尽管去扒，扒下来都是你们的！” 流放犯人之前已经有过经验，听见刘老虎发话，瞬间一拥而上，抢起来看。 有的因为抢不到皮制护腕，还打起来了！ 之前的妇人骚操作再次登场，直接扒衣裳，从里到外，一件不落。 “呸，死人的衣服，你也不嫌晦气！” 妇人梗着脖子：“我不会卖出去啊，我不说，谁知道这是死人穿的，这布多结实，一看就值钱！”几个妇人眼前一亮，立即加入扒衣大军。 没死透的弓箭手，看见自己眨眼之间就被女人们扒的一件不剩，噗的一声，口吐鲜血，直接气死了！ 沈斓曦抱着棍子，默默转了个身。 噗~ 新世界的大门一旦打开，再想关上就难了。 有的时候，人缺的只是一个思路。只要思路打开了，路子就广了！ 刘老虎心里也是有想法的，这些人一旦拿了，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手里拿的钱，一部分给我兄弟家里当安家费，一部分路上用。你们也拿了东西，得了好处了，嘴巴给我闭紧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们抢死人的东西，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 流放犯人一个个全都闭紧嘴巴不说话。 刘老虎又喊了一声：“听见没有？” 犯人们赶紧应声：“听见了！” 衙差问刘老虎：“刘哥，这些人怎么办？” 刘老虎捡起弓箭看了看，这些弓箭装作精良，却没有标记，透着不寻常。 他拿着弓箭找到沈斓曦。 “蓝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沈斓曦反手把擦干净的棍子放进车厢里。 “现成的大坑，连尸体带弓箭，一起埋了吧！” 刘老虎听见沈斓曦轻描淡写的话，瞳孔一颤，赶紧去安排！ 现成的劳动力，很快就把一切都掩埋。 这次轮到她去找刘老虎了。 “刘哥，才刚出了京城，就已经遇到几波险情，如果还是按照正常的路线走，怕是所有人都得死在路上！” 刘老虎听出来了，赶忙问：“蓝公子，可有什么主意？” 沈斓曦把之前想好的路线说给刘老虎听，说完，语气沉重的又说了一句：“咱们就只剩下这一条活路了！” 刘老虎心里咒骂倒霉，这一趟上面怎么就派他出来了。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就算是把老天爷骂下来都没用了。 还有家人等着他还有衙差兄弟们回去，京城的那些官老爷不顾他们的性命，他们可要顾好自己的性命。 “好，现在刚好赶上大旱，朝廷估计也不会派人核实，就按照蓝公子说的路线走！”流放犯人的路线都是朝廷统一规定的，现在刚好赶上流民横行，到时候要是上面有人问话，只管说被流民冲散了。 刘老虎只跟流放犯人说了句换路线了，别的没说。为了加快行进速度，男犯人身上的枷跟脚镣摘下来了，改成连在一起拴着手！ 即便是有许多人认出是回邕城的路，但是因为解开了身上几十斤重的负担，猜到刘老虎是真的想让他们走快一点，也没有人开口问。 不出所料，邕城脚下的流民已经是之前的六七倍，入城的银子也从原来的每人二两，变成了每人五两。 沈斓曦用省钱当借口，让春雪一个人跟着刘老虎进城去买水。 吃的没消耗多少，水量消耗很大，必须补充足够的水才能就行赶路！ 她正在休息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流放犯人走到跟前毛遂自荐！ “公子府上可缺账房先生？” 27.第27章 乱世，人比狼可怕！ 第27章 乱世，人比狼可怕！ 沈斓曦挑眉看着带着书卷气的年轻人，这个人她记得，在客栈的时候，举着鞋底子喊谁抢到就是谁的，喊的最大声！ “你是流放犯人，我是商人，咱们不同路！” 年轻人抱拳恭敬的说：“在下流放以前，刚刚升任户部，任职户部郎中，曾经有幸在沈大人府上，一睹公子的风采！” 这个人认出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垂眸问。 柳雁回抱拳施礼：“在下姓柳，大雁终回的雁回，柳雁回！” 沈斓曦看着柳雁回，眼睛里闪过精光。 “我记下你这个人了，回去等消息吧！” 柳雁回没有急着为自己争取，恭敬的退下！ 转头她就让秋霜去了父亲那里问消息。 “公子，老爷说这个柳雁回升任到户部刚刚半年，之前一直坐冷板凳负责户部的卷宗管理，恰巧由他负责收档的西北魏家军粮饷卷宗不见了，老爷说他也是被沈家连累！” 柳雁回摆明了是来投靠，如果真如父亲所说是被连累，柳雁回应该恨死沈家才对。 他很聪明，越是聪明的人越难以掌控，她不会放任何威胁到她的人在身边，柳雁回慎用！ 采买物资的人回来，立即出发。 去津门的路上，崇山峻岭坐坐，尤其是比较出名的几座石头山，山上虽然植被稀少，却有狼群，更关键的是，那附近经常有山匪出没，所以除非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没人敢去那几座山里闯。住在附近的人，宁肯绕路百里，多走上十天十夜，也不愿意抄近路。 偏偏沈斓曦选的就是这条路，还给了刘老虎一个沉重而有说服力的说法。 “刘哥，乱世，人比狼可怕！” 刘老虎当即拎着鞭子走到最前面去开路，一边走，一边甩鞭子大喊：“谁不愿意走这条路，就早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从别的路走，成了流民嘴里的口粮！” 刚才还叫嚣的流放犯人，一个个全都缩成小鹌鹑不敢再多说一句！ 石头山走起来费鞋又费脚，之前还笑话女人们扒死人衣服死人鞋的，这会儿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掏出靴子，不合脚就把衣服撕碎了塞鞋里，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 全都龇牙咧嘴，忍着脚底上磨出来的血泡，咬着牙往前走。 跟别的犯人一比，沈家人最舒适。脚上是千层底的新鞋，身上是新衣服，主人家头上还戴着草帽遮阳，要不是有衙差守着，他们简直就像是出门春游踏青的！ 偏偏有人还不满足。 沈从廉找到大哥沈从文：“大哥，斓曦再让人送东西的时候，你跟她说，让父亲母亲坐车吧，咱们这么轮流背着，实在不是办法！”反正他背不动！ 沈从文耿直的拒绝：“不行，别人刚对咱们沈家没意见，你又来招人恨。你想如厕的时候，被人揍啊！” 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他如厕的时候也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揍了，到现在一喘气肋骨还疼！ “大哥，我看斓曦跟刘老虎关系处的不错，肯定没人敢再对咱们下手。父亲母亲虽然有咱们背着，但是哪有坐车舒服，母亲这两天用饭用的都很少，水也喝的很少，我怕时间长了，父亲母亲都挨不住！” 沈从文想到父亲母亲的年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中午的时候，李妈妈送饭回来，把沈从文的话如实讲了。 沈斓曦不惯着他们，亲自到刘老虎跟前走了一趟，第二天直接给沈家人断食了！ 沈从义立即找上沈从文开口就是质问：“大哥，斓曦为什么还没人让送饭过来？” 沈从文脸都气黑了。“肯定是昨天让父亲母亲坐车的事情惹恼了衙差，今天才不让斓曦给咱们送饭的。要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能这样？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沈从义眼神闪过慌乱，心中焦急的想，该不会衙差以后再也不让斓曦给他们送食水了吧？ 那可怎么得了！ “又不是我非让父亲母亲坐车的，大哥就算是心里有怨，也不该朝我撒气！” 沈从文冷冷的看着四弟：“那可是你出主意，让衙差把我推出去的？” 沈从义没想到大哥竟然知道了，眼神闪烁着不敢跟大哥对上，胡乱解释：“大哥你不要乱冤枉人，明明是老三家的庶子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大哥心里不痛快，也不要迁怒到我身上！”沈从义说完，赶紧甩袖离开！ 温度越来越热，不止人要喝水，拉车的马也要喝水，一匹马能顶的上十几个人的用水量，车上的水消耗的很快。 沈斓曦决定骑马去前面探路找水！ 她走了以后，沈家人有些慌。 斓曦该不会跑了不管他们了吧？ 他们这才想起来，该流放的是他们，圣旨可没说让斓曦流放。一个个全都焦急的看着沈斓曦离开的方向，盼着她早些回来！ 沈斓曦跑出去一段以后，先从空间里拎了一桶水出来喂马。又拿了瓶维c饮料跟能量棒填了下肚子。 “怒白，探路！” “主人收到！” “周边五公里，什么都没有。翻过这座石头山，山脚下有个快要枯竭的水潭，周围有动物的爪印！再远就超出怒白探索范围了！” 沈斓曦：“有没有尾巴跟着？” 路上夜里，她已经处理了好几条尾巴，刚才刘老虎去邕城刷脸，身后肯定挂着尾巴！ 怒白：“有，他们刚走入探测范围。主人，要去解决掉吗？” 沈斓曦勾唇：“那还用说～”选这条路，就是为了让身后跟着的尾巴，全都葬在石头山上！ 怒白锁定位置，沈斓曦纵马出发。 一个时辰以后，她找到刘老虎。 “翻过石头山，山脚下有个快要枯竭的水潭，是附近唯一的水源！” 刘老虎松了一口气，有水就好！ 刚才一路走来，没有遇到流民，更好！ “赶紧起来出发，天黑以前翻过这片石头山，山脚下有水。” 一说有水，所有人又有劲了。刘老虎还把绳子解开了，荒山野岭的，谁敢跑就是死。 没有绳子拴着，速度比刚才又快了不少。 沈斓曦提议用马车按照老弱妇孺的顺序分批先运送过去，刘老虎同意了。 有马车助力，速度更快了，天还没黑，所有人全部抵达小水潭！ 28.第28章 消失的魏家军粮饷档案！ 第28章 消失的魏家军粮饷档案！ 虽说是个快要枯竭的水潭，也足够人跟马几顿的饮用！ 秋霜跟春雪一早得了命令，拦住扑上去想要喝了止渴的人，从车上掏出两口大黑锅，开始烧水！ “我们公子说了，水要烧开了喝，咱们在荒郊野外要是用了不干净的水拉肚子，神仙都救不回来！” 流放犯人大多数是官宦，明白这个道理，硬忍着等水开了以后再喝。 还有一部分是平民流放，他们自认为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听劝告，直接喝，背地里还笑话别人穷讲究！ 柳雁回跟衙差打了招呼，过来帮忙烧水。 沈斓曦平静的看着，没表态。 没一会儿沈元景带着几兄妹也过来帮忙了，沈斓曦看着一个个手脚勤快捡柴的人，决定奢侈一把！ “李妈妈，多架上几口锅熬粥，多放一些米，熬浓稠一些！” 李妈妈赶紧带着儿子儿媳去解马车上的大锅。 “春雪，给每人分十粒生！” “秋霜，取两只风干鸡剁碎了煮汤，里面放一些菜干！” 刘老虎一早就在张望了，看见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忙活，立即把犯人们的干粮拎过来加热顺带帮忙！ 转眼天就黑了，食物的香气在山间弥漫。这一顿是所有流放犯人吃的最好最香的一顿。 每个人话都顾不上说，只顾着埋头大吃大喝！ 柳雁回端着碗走到沈斓曦跟前，学着她一样坐到大石头上。 “公子，我看附近有狼爪印，狼是夜行动物，晚上咱们必须做好准备！” 沈斓曦不紧不慢的吃饭：“你跟刘老虎去说，他肯定会嘉奖你！” 柳雁回知道沈斓曦肯定还不信任自己，于是主动送上软肋。 “他送犯人到东川以后就会回京，我讨好他，对我没有多少好处。我吃苦受罪都没什么，我母亲跟我妹妹无人照拂，肯定挨不到东川！” 沈斓曦眉眼一动：“你还有母亲跟妹妹？” 柳雁回一脸愧疚：“我读书本想让她们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才过几天好日子，就被我连累的要去苦寒之地！” 男儿有泪不轻弹，柳雁回已经湿了眼眶！ 沈斓曦不相信眼泪，她相信有家人羁绊的人，做事都会三思而后行！ 她直接把话挑明：“你受我沈家连累，就不恨沈家吗？” 柳雁回直觉眼前的人不喜欢虚头巴脑的说法，她更喜欢真诚。 “一开始是恨的，在我知道沈家不是军饷失窃案的真凶以后，就不恨了。沈家并没有得到好处，而是一同流放了，我对沈家的恨，已经解了！” 沈斓曦抬起头，正眼看着柳雁回。 “你怎么知道军饷失窃案的真凶不是沈家人？你负责军饷档案归档，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她目光锐利的锁定柳雁回。 “我是通过路上的刺杀判断的，还有那份丢失的文档，在下管理文档十分严谨，每个人查阅必定有记录。档案房门上有两把锁，只有户部几位大人还有在下有钥匙，文档丢失期间，几位大人都没有进出过档案房，门锁也没有破坏的痕迹。” 沈斓曦：“所以，你这个持有钥匙的人，就被定罪了？” 柳雁回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辩解，只能化悲愤为食量，用力扒了几口饭！ “那份档案，你可有仔细看过？”沈斓曦问。 柳雁回赶紧把嘴里饭菜咽下去：“看过，就是正常的公文，上面还有令尊的亲笔跟印章。” 沈斓曦不信，在事发以前，这份档案无足轻重。事发以后，却不翼而飞了，除了这份档案上有关于饷银失窃的证据，她想不出第二个解释！ “你想翻案。”她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 柳雁回点头：“只要公子能助我翻案，还我清白。我愿意一辈子效忠公子，为公子鞍前马后！” 沈斓曦盯着柳雁回，轻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你求错人了！”柳雁回语气坚定：“即便不能翻案，只要公子能保我母亲跟妹妹平安，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您的！” 沈斓曦沉吟两秒：“你这笔买卖可不划算，我就算是到了东川，再请个账房先生，一个月最多只要半两银子。请你要给你发工钱，还要养着你母亲妹妹，有这笔钱，我能请四个账房先生！” 柳雁回一咬牙，直接跪在沈斓曦跟前，头代表臣服的紧贴地面！ “公子，我不止能当账房先生，我还能当您的门客。我是仁孝十八年的探，不说上知天文，也能下知地理！”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咱们这次改道是往津门方向，然后从津门一路坐船抵达西关，然后再走陆路到东川！” 沈斓曦挑眉，还真的让他说中了！ “每个月薪酬十两银子，我保你母亲跟你妹妹活着抵达东川！” 柳雁回跪在地上，恭敬道：“多谢公子！” 以后都是账房先生了，秋霜又去汤锅里捞了一满勺鸡肉给柳雁回。 柳雁回厚着脸皮又要了两勺汤，把碗装满才回去。 这举动看的一边的春雪不停的抽抽嘴角。 “哪有脸皮这么厚的探郎啊？” 怒白：“主人，他把鸡肉跟鸡汤带回去分给他母亲跟妹妹了！” 沈斓曦回春雪：“脸皮厚能要账，当账房刚刚好！” 春雪想了想：“好像也是！” 晚上沈斓曦跟刘老虎商量找四个人轮流守夜，承诺第二天让他们马车上补觉。 有流放犯人想报名，直接被衙差抢了名额。晚上多凉快啊，白天那么热，在马车上躺着睡大觉多好！ 后半夜，不远处传来狼嚎声。 守夜的四人立即警醒。 “有狼叫？” “声音还挺远呢！” 这话刚说完，沈斓曦已经提着棍子从车厢里跳下来了。 “把所有人叫醒，狼来了！” 四个衙差被沈斓曦突然跳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听见她喊，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犹豫。 “蓝公子，狼还挺远呢？万一不来呢。” 沈斓曦目光穿透黑夜：“它们眨眼就到！” 春雪秋霜被叫醒，赶紧去叫人。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时间足够所有人清醒，拿起可拿的武器！ “嗷嗷呜……” 狼来了！ 29.第29章 大姐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啦？ 第29章 大姐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啦？ 狼群轰隆隆眨眼到了跟前，狼眼绿森森一片，一眼竟然看不到尽头。 “主人，这个狼群，成年狼三十只、半成年狼二十五只，总共五十五只！” 沈斓曦能从怒白嘴里知道具体头数，其他人不能，她也不能把具体数字说给别人听。 所以，看到黑压压一片狼群以后，所有人都慌了，连之前的安排都忘了。 “倒酒！” “点火！” “杀头狼！” 沈斓曦拎着棍子走到人前，长棍落在石头上，发出嘭的一声，顷刻间把所有人四散的心魄震慑回魂。 “不想死，就快！” “青壮年把老弱妇孺围城一圈，有武器的，全都把武器拿起来！” 沈斓曦一声大喝，刘老虎狠狠一抖，赶紧抽刀大声嚷：“快，听她的，她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顾命！ 春雪搬来酒坛，飞快的在每个柴堆上倒了点酒，秋霜在后面点火。现成的篝火，直接抽一支过去，立即就能燃起火焰。 狼群天生畏火，看到火堆燃起以后，一边咆哮，一边向后退。弓着腰背，龇牙咧嘴，随时等待着时机往上冲。 石头山上柴火本来就不多，熊熊火焰看似威力十足，却坚持不了一时三刻，所有人紧张的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盯着四周。 突然一声狼啸，狼群竟然捡着火势低的地方冲入人群，直接奔着衙差的方向去了。 沈斓曦握着棍子站在沈家人前面，纤细的背影，被火光拉长，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守卫着高山后面的人。 衙差们手上有刀，立即对着冲进来的狼群砍杀。冲进火圈的狼越来越多，犯人们一开始还能躲在衙差身后，实在躲不过去了，举着石头加入杀狼大军。 沈元景冲到沈斓曦跟前，张开手臂，把她护在身后。 “大姐姐，我保护你！” 沈从文也跑过来了。 “斓曦，快躲到后面去！” “大姐姐，棍子给我！”沈元钧伸手去拿沈斓曦手上的棍子，拿到手里以后，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 棍子怎么那么重？肯定是连日没吃饱体力跟不上。他大姐姐都能拿动，他不可能拿不动！ 沈家大房的人，转眼把沈斓曦围城一圈。 沈斓曦看着护在她前后左右的父亲、兄弟，眉眼弯了弯，伸手从沈元钧手里把棍子拿过来！ 沈元钧愣神：“大姐姐……”大姐姐肯定是要拿棍子自保，没事他还有石头！ 刚准备弯腰抱石头，被他们护在中间的人，突然身影飞掠，向上飞了数丈，下一秒，在父兄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如流星一般朝着狼群飞射过去！ 沈从文父子；“……” 呼啸声，野狼惨叫声乍起。一杆长棍，犹如冲杀进无人之境，一棍子下去被扫到的野狼，先是骨头爆裂的咔咔声，同时急速飞出去五六米，砰的一声落地以后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声息。 野狼尸体落地，惊起片刻死寂一般的宁静。 野狼们跟其他人统一的，齐刷刷看着她。 下一秒沈斓曦再次举棍，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一声脆响，一声落地嘭响，又一具野狼尸体落地。 野狼们被激发了凶性，全都朝着沈斓曦咆哮而去，群起攻之。所有人看着沈斓曦的眼神都变了，视线一转，看着沈家人的眼神也变了。 沈斓曦长棍快如闪电，呼啸声一过，但凡是被扫到的野狼，或是飞出去，或是死，或是重伤轻伤。 没有一头是能完整站立的！ 狼群悲鸣嚎叫声在不远处响起，沈斓曦手持长棍，整个人强大而又冰冷，明明她手中拿的是棍，无锋无芒，却让人有种她手持长刀长枪的感觉。 她上前走了一步，围着她的狼群迅速后退，绿森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始终跟她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不远处，悲鸣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狼群弓着腰不死心的朝她呜叫两声，紧接着转身逃离！ 死亡一样的安静过后，也不知道是谁手中石头没有拿稳，喀拉一声落在地上。没拿稳石头的人，像是受到巨大惊吓一般，狠狠一抖。 其他人也回神了，眼神落到沈斓曦身上，是恐惧、忌惮还有些许敬畏。 这些人中，沈家人受到的冲击最大，尤其是沈家大房的人。 “大姐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啦？”沈元景呆呆的说。 沈从文立即呵斥：“叫大哥！”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知道女儿是女儿身，恐有麻烦！ “大哥哥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厉害啦？”沈元钧攥了攥手，用力咽了下口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承认不行。不是他没有吃饱，是大姐姐力气太大了。 “父亲，你说那些狼，死了吗？”沈元卿后怕的问。 沈从文想到刚才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头皮发麻，那些狼动都不动一下，应该是死了吧？ 总不能是疼晕过去了吧？ 刘老虎知道沈斓曦有点东西，没想到东西竟然那么大。 杀狼就跟杀猫崽子似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蓝公子，这些狼，怎么办？” 沈斓曦抱着棍子：“杀了吃肉，挖坑埋了，都随你们。” 刘老虎：“……”蓝公子不止本领高强，还特别大方。 一头狼，光是狼皮，揉制好了，至少能卖十几两。刚才他数了一下，足有十一头狼呢。就算是只卖皮子，也发了。 沈斓曦去休息以后，刘老虎才敢带着衙差处理。 “狼皮剥了卖钱，狼肉吃了！” 一说能吃肉，所有犯人全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这么多狼，天气又这么热，肉不能放，肯定能分给他们一些的吧？ 刘老虎叫了十几个犯人帮忙处理狼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些人很有默契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某个人的睡眠。 沈斓曦一觉睡醒，还未正眼，就先闻到扑鼻的肉香。 其他人已经开始吃了，沈斓曦这边单独的一锅，小火余下一点，锅中肉汤还在咕嘟咕嘟的冒，李妈妈见沈斓曦醒了，撒了一把葱进去，盛出锅晾着。 接连吃了两顿带荤腥的，犯人们中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一个个眼神都透着满足。 30.第30章 山匪窝，是不是能搞一下？ 第30章 山匪窝，是不是能搞一下？ 饱足的吃了一顿，小水潭里面的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装的水囊再也装不下，流放队伍继续出发！ 犯人在前面走，沈斓曦的马车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还有两座石头山，柳雁回仗着对地形的了解，跟刘老虎沟通过了明路以后，就堂而皇之的去找沈斓曦了。 “公子，我在游记中看过去津门的这条路，接下来应该还有两座差不多的石头山，之后路就好走一点了。但是咱们还要提防一件事。” 沈斓曦让柳雁回上马车说话。 马车上笔墨纸砚、精致茶盏茶点，丝绸绣凳、软榻，紫竹编织的坐垫，柳雁回进去以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坐吧！” 柳雁回可不敢坐到软榻上，绣凳也不敢坐。 “我还是坐地上吧！”他身上衣服一抖能抖下来两斤土，就算是坐地上，他都怕把地给坐脏了。 沈斓曦拿出一比一还原的邕城到津门的地图，挂在车厢壁上。 柳雁回看清楚以后，瞳孔震动。 这可是地图，在私人手上是重罪！ 沈斓曦从一旁抽出一根一米长的竹棍，指着上面一处位置。 “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里！” 柳雁回低垂着眼眸，眼神一闪，赶忙点头。 “我之前在上书朝廷的奏报上看到过，邕城通往津门的路上，有山匪出没。石头山上光秃秃的不利于隐蔽，也不利于山匪们生活。我猜他们的驻地应该就是石头山之后的大山里！” 沈斓曦：“有山匪朝廷为什么不派兵围剿？” 柳雁回汗颜：“因为奏折被压下来了，围剿需要银子，户部没钱拨款。就算是有，也紧着边关的战事！”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地图，黑沉的眼神，看的柳雁回心惊肉跳！ “这个山匪窝，咱们是不是能搞一下？”沈斓曦托着下巴，眼睛发亮。 柳雁回狠狠一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好吧，咱们都不知道土匪窝什么情况？” 沈斓曦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下去吧，还有两座山要翻，我要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走！” 柳雁回赶紧弓着身，恭敬的退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皇宫里的太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吓的赶紧掐了自己一把。 他是太监，沈斓曦是什么？ 接下来一路走的都很顺畅，沈元景兄妹几人还跑到马车这边跟她说话，衙差也没人拦着。 “大哥哥，你怎么变的那么厉害？” “大哥哥，你武功是跟谁学的？能不能教教我们？” 沈斓曦看着叽叽喳喳的人，笑着回了一句：“好啊！想学武，首先要不怕苦不怕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坚持？” 沈元景眼睛发亮：“可以，我肯定能坚持。大哥哥，你教教我们吧？” 沈斓曦：“想跟我学，你们还差一点。这样吧，你们先跟着春雪跟秋霜打基础，等基础打好了，我再教你们！”沈家兄弟几人有些失望。 沈斓曦：“我的功夫刚猛，如果你们不能打好基础就跟我学，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跟昨晚那些狼一样没命！” 沈家几兄弟想了想昨天大姐姐打狼的力气，真要是让打姐姐教，一不小心棍子打到他们身上……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现在是在赶路，不好扎马步，春雪跟秋霜就把马车上有重量的东西，让三兄弟拿着。 刚开始三兄弟还有说有笑，一盏茶以后，全都开始龇牙咧嘴！ 沈家其他年轻人注意力全都在三兄弟身上。 “姨娘，我也想学武！”沈元庆小声央求姨娘魏如兰。 魏如兰心疼的说：“儿啊，流放的路上已经够苦了。还要吃苦，你们哪能受得了！” 这话也是跟另一个儿子说的。 “等着吧，他们也就是现在新鲜，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张紫纷儿子也在一边同样央求。 张紫纷低头小声不屑的说：“儿啊，你大姐姐是嫡出，肯定只教嫡出的孩子。不是娘不愿意你学，你要是嫡出的孩子，娘肯定不反对。就算是你求到你父亲那边成了，你姐姐的人也不会真心教你的，咱们还是不去讨人嫌了！” 沈元信看着不远处，羡慕的眼神中，一抹阴沉划过。 其他房里 “三弟四弟，咱要不要送孩子去跟斓曦学本事？”沈从廉皱眉说。 沈从礼：“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武学的好了，顶多也就能看家护院，以后能有什么前途啊！” 沈从义点头：“斓曦之前请那么多人吃饭，手上肯定攥着不少钱。等到了东川以后，让母亲掌家，把钱要过来，给家里的男丁请个先生，教他们读书考科举，不比学武强啊！” “有道理有道理，大哥就是读书出去的。咱们在老家的时候只顾着种地赚钱供大哥读书了，既然大哥是读书的料子，咱们肯定也不差。咱们的孩子肯定也随咱们，是读书的好苗子！” “对对对，老四说的有道理！” 沈斓曦照例每天出去探一会儿路，轮换着让马喝饱了水。之后的一座山没有发现水源，刘老虎开始掐着每日的水量供应。 流放队伍又开始恢复之前灰败的样子，每日麻木前进，嘴角渴的都干裂了。 渴了足足一天以后，沈斓曦开始限量供水！ 沈家人优先，柳雁回跟他的家人优先。 犯人们看到水以后，眼睛都红了，想要抢。 沈斓曦抱着棍子围着他们走了一圈，所有人都老实了，乖怂的排队领水。 水她空间里有的是，她不是圣母，绝对不干无私奉献的事！ 第二座石头山终于翻过去了，第三座石头山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沈斓曦出去探路，一去就是一整天。 犯人们趁着沈斓曦不在，怂恿衙差们去抢水。怂恿的犯人，被刘老虎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再没人敢说抢水的话！ 傍晚的时候，沈斓曦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翻过这座石头山，山脚下有一条小河！” 刘老虎抿了下干裂的嘴，眼神发亮。 “奶奶的，晚上不睡了，连夜赶路去喝水！” 沈斓曦接着说后面的话：“先别高兴的太早，小河旁边有个山匪窝，叫黑风寨！山寨很大，那样大小的地方，里面至少得上百人！” 31.第31章 绝对不后悔！ 第31章 绝对不后悔！ 刚才还一脸希冀的人们，眼睛里的光芒，瞬间消失了！ “天爷，上百个山匪，还让不让咱们活了？” “早知道咱们就不走这条路了，要不然咱们往回走吧？” “往回走也是渴死，咱们晚上过去接水，躲着点黑风寨走，不就行了？”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的说想法。 刘老虎被吵的脑仁疼：“吵吵什么，一个个糊涂蛋，要是没有蓝公子，你们能吃饱饭？都听蓝公子的！” 一路上经历的事情，刘老虎已经把沈斓曦当成救命稻草了。 “蓝公子，您是明白人，赶紧给我们出个主意吧！” “是啊蓝公子，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 有人跟着刘老虎一起求沈斓曦帮忙，有的人闭口不言。 沈斓曦装作努力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后退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柳雁回挤到沈斓曦一旁，道：“蓝公子说的对，咱们现在已经没水了。回去只能渴死在路上，渴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说的真情实感，很多人都跟着一起点头，毕竟今天都渴了一天，嘴巴里发苦，整个人就跟要晒成干裂的木棒一样，简直生不如死! 沈斓曦继续说：“唯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往前走，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柳雁回：“山匪也是人，他们再厉害，能有狼厉害。咱们狼都杀了，还杀不了他们？” 这句话就跟点睛之笔一样，有人眼前一亮，有的人在深思。 沈斓曦：“咱们可以用之前客栈的办法，引一些黑风寨的人出来，问明白里面多少人，这样也好知己知彼！” 刘老虎：“这主意好，但是要怎么引呢？” 沈斓曦凤眸一闪：“之前在邕城，我去采买的时候，听说邕城守备小舅子，从京城过来游玩了，这个身份，可以利用一下！” 刘老虎一脸问号，没听明白，但是不妨碍他装懂！ “嗯，有道理！” 沈斓曦抽了下嘴角，继续道：“咱们可以这样……” 主意有了，现在就欠缺一个人选。 刘老虎立即朝犯人方向大喝：“谁愿意去当这个小舅子，把山匪给引出来？这事办成了，以后路上优待！” 这可不是好差事，搞不好是要送命的！ 沈斓曦眼睛在沈元景几人身上扫过，沈元景看到大姐姐看过来，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母亲拽了回去。 “元景，我头疼，你快扶母亲一把！”周心柔虚弱的倒在儿子身上。 沈斓曦收回视线，突然听见身边柳雁回毛遂自荐！ “公子，刘哥，你们看看我行不行？” 柳雁回在两人跟前转了一圈。 刘老虎：“我看行，斯斯文文的，比我们这些衙差加一块儿都像小舅子！” 这话说的，要是换到平时，就是骂人的！ “你确定？”沈斓曦认真的问了一声。 柳雁回点头确定，他觉得这是个向沈斓曦递投名状的好机会！ 能不能到信任，全看这一把了！ “确定！” 沈斓曦：“好，你跟我来！” 柳雁回既然确定要去，肯定不能穿这身破烂去。回到车上，拿了套金丝锦做的衣裳，云锦做的靴子，宝石金冠白玉簪，羊脂玉佩一个，黄金翡翠玛瑙戒指四个。 “春雪秋霜，给他换上！” 柳雁回一听别人要给他换衣服，赶紧攥住脖子。 “公子，我自己来就行！” 沈斓曦提醒一声：“衣服跟鞋弄脏一些！” 柳雁回赶紧点头，抱着衣服找遮挡的地方去换了。 再到人前的时候，已经是个落魄的富家公子模样！ 一行人继续赶路，直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流放队伍停下，她跟柳雁回继续赶路！ 到黑风寨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沈斓曦停在黑风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接下来就看柳雁回了。 “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回来！”她提醒一声。 柳雁回头也不回的，一边走一边说：“绝对不后悔！” 在距离黑风寨还有二十米多米的时候，柳雁回突然加快脚步跑起来，踉跄着往小河的方向跑。 在他趴到小河边上喝水的时候，黑风寨的人也到了他跟前！ 沈斓曦看着柳雁回被黑风寨的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进去，立即喊怒白。 “实时播报里面情况！” “收到主人！” 沈斓曦隐蔽在暗处，一盏茶过后，黑风寨里出来一队人，跟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柳雁回！ 他成功了！ “马车上一共二十人，手上都有兵器！” 沈斓曦立即骑马回去传递消息！ 该撤退的撤退，该隐蔽的隐蔽，该演戏的，都演起来！ 柳雁回坐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停着的几辆马车，立即大喊：“那就是我的马车！” 赶车的山匪听见他这么，立即狂抽鞭子。邕城守备小舅子说了，马车上装的都是京城带来的奇珍异宝，冲啊。 奶奶的，那么多奇珍异宝，怎么能便宜那些流民？ 拿了马车上的财宝，再取了小舅子藏起来的宝贝。小舅子直接就在山里给野狼当小舅子吧！ 山匪们一个个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突然马车哐啷一下。颠的有些猛，坐马车边上的山匪，直接被颠下来一大半，还有一小半，没颠下来也东倒西歪的躺在车板上。 刘老虎瞪大虎眼，一看山匪颠下来了，立即举刀大喝一声：“冲啊，谁砍了，那人身上的东西，就是谁的！” 这句话比山匪更像山匪！ 甩在地上的山匪一个个都摔的不轻，龇牙咧嘴的刚要爬起来，就被一刀砍头结果了性命！ 柳雁回趁机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跳到一半脚又缩回去了，直接逮着一个晕头转向的山匪就揍！ 二十个山匪，衙差都不够分的，三两下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砍了十九个，留下一个问话。 之前那个喜欢扒人底裤的妇人也报名了，但是没跑过衙差。 衙差们一个个把山匪身上值钱的搜走，妇人冲上去又扒了一遍。 主打的就是，别人吃肉，她喝汤！ 场面有些血腥，好几个妇人眼馋，却没胆子伸手。 沈斓曦侧目看了扒衣服的妇人两眼，心里莫名升起一点感慨。 上辈子她要是有这不要脸的劲，说不定能多活几天！ 32.第32章 进攻黑风寨！ 第32章 进攻黑风寨！ 审问是衙差的事，沈斓曦在一边站着，不插手！ 刘老虎一鞭子抽下去：“说，你们山寨一共多少人？敢说一句谎话，我就剁一根手指！” 被打蒙的山匪，凭本能的跪在地上求饶。 “好汉爷爷，山寨男女老少一共一百五十多口！” 刘老虎：“青壮年能打的有多少？” “八九十，一百出头！” “都有什么兵器？” “刀、斧子、弓箭、长矛、鞭子，都有！” 刘老虎：“把守山寨的有几人，手里都有什么武器？多久还一次班？除了正门，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进去？” 又一顿鞭子狂抽，信息全都得来了！ 沈斓曦让春雪笔墨伺候，然后在纸上部署下一步的行动！ “咱们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怀疑人数上有水分！” 柳雁回点头认同这一点：“咱们最好再等等，过了一两个时辰如果还没人回去，肯定会有人来寻！” 沈斓曦点头：“认同！” 她拿着笔画了个四方，上面写着黑风寨！ “留两个活口，分开问话，确认三人说的内容，是否一致！” 柳雁回点头。 “如果一致，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部分绕到黑风寨后门，潜入！然后再由另一队人……” 柳雁回听着听着汗毛都竖起来了，期间偷偷的看了沈斓曦好几眼。 攻城略地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能学的？还有那么高强的武功？之前只听说骄纵，这些本领，一星半点都没往外露啊！ 沈家这是要把大小姐养成个什么啊？ “现在去点人吧！”只靠衙差，肯定是行不通的！ 刘老虎前面走，沈斓曦朝柳雁回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跟上去！ 刘老虎手上拎着鞭子：“这次咱们只要齐心合力把黑风寨拿下，里面的东西，你们想拿什么，我绝不拦着！” 柳雁回：“银子、肉、水、粮食，谁抢到，就是谁的！” 刘老虎：“谁要去，主动站出来，这次去的人，路上我也给优待！” 扒底裤妇人第一个站出来。 “女的要不？”接连几次得益，她尝到甜头了！ 刘老虎看着站出来的妇人，干巴巴两秒钟，下一秒就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怂蛋，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活该饿死在流放路上！” 有男人报名了，刘老虎让人去一边站着。 沈元景看了一眼大姐姐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母亲，直接跑过去。 “我也报名！” 周心柔一看儿子跑过去了，赶紧去拽。 沈元钧跟沈元卿见此，也跑过去了。 周心柔抓住这个，放跑那个，一不留神，全跑了。急的要晕过去，沈元棠见此，也飞快的跑过。 “我也报名！” 周心柔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死死的抓着丈夫的衣服。 “快叫他们回来，咱们沈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沈从文担忧的看着儿女的方向，要不是妻子拽着，他也去了。 “我报名！” “我也报名！” “姨娘，你撒开，我也要去！”沈元庆用力往报名队伍走，魏如兰死死的拖着不让走。“儿啊，你是想要我的命啊，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一头磕到石头上，把自己磕死……” 李妈妈老两口还有儿子都报名了，留下儿媳照看孩子！ 除了沈家人以外，其他差不多都报名了。 沈家只大房嫡出来了几个孩子，还有几个仆人，其他房里一个人都没来！ “斓曦那么能打，她一个人就能顶十个人，代表咱们沈家就足够了。大房傻兮兮的，这个时候还想着出风头！” “不去，咱可不去，刀剑无眼的，咱们全都伤了，父亲母亲怎么办？家里只剩下妇人孩子，怎么活？” … 刘老虎不满的看了一眼沈家人的方向，碍于沈斓曦，也没说什么。 一个时辰以后，果然有人出来寻了。 这次出来的人少，五个人。 还用之前挖陷阱的法子，解决了三个，留下两个分别审问，结果跟之前审问的一样！ 迅速结果了两人，留下一人，刘老虎立即带着人出发绕去黑风寨后面。 沈斓曦带着人慢悠悠的往黑风寨走，走到小河边上的时候，还抽喂了下马。 守城的人看见板车跟马车，以为是出去的人回来了，把大门打开喊话！ “金银财宝都带回来了吗？” 春雪刀架在山匪脖子上：“说，带回来了！” 被刀抵着脖子的山匪，立即哆嗦着喊了一句：“带…带回来了！” 对面人：“是小三子呀？” 刀划破山匪的脖子，山匪裤裆又湿了。 “是我是我！”急慌慌的声音响起。 对面人：“赶紧过来吧！” 山匪：“来啦！” 寨门大开，里面又出来三个个山匪。 沈斓曦朝春雪秋霜比了个二，她解决两个，另外两个交给她们！ 四个山匪抹了脖子，扔进马车里。 马车进寨以后，确认周围没人，沈斓曦低声让马车里的人都出来！ “全都找地方隐蔽，见机行事，碰到落单的山匪，杀！” 马车上的人，迅速躲进黑夜里。 接下来，沈斓曦跟他们分散开来，借着逐个击破，直奔黑风寨仓库。 仓库里面满仓库的粮食，收掉一大半，留下十几袋，之后又去了放财宝的库房，几十箱金银珠宝全部收走。 放兵器的仓库，几十杆长枪跟几十把大刀，也不嫌少，收！ 外面还剩下不少物资，留给今天晚上站出来的人。 快速解决掉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留给其他人。 沈斓曦这边有怒白定位，杀起来快狠准，其他人不一样。提心吊胆，一边预防着被发现，一边提防四周，还要衡量自己小身板能不能干过，祈祷最好碰到身形瘦小的山匪……种种原因加起来，一直到天亮，第一小队跟第二小队的人才碰头。 两个小队接头，就相当于已经前后包抄，把山匪包饺子了！ “蓝公子，后面人全都解决了！”刘老虎满脸兴奋汇报战况。 沈斓曦点头：“前面全部解决，带人再搜索一遍！” 刘老虎立即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去搜索了！ 扒底裤的妇人贼眉鼠眼的上前。 “公子，之前说好的东西？” 沈斓曦：“等刘老虎搜索结束，问他！” 扒底裤妇人脸立马拉下来了，好在她之前已经从死人身上扒了不少了。哼，就知道他们会说话不算话~ 33.第33章 我对忠于我的人，一向大方！ 第33章 我对忠于我的人，一向大方！ 刘老虎很快回来了，柳雁回立即提醒他战利品的事！ “拿，随便拿，能拿多少拿多少，都是你们的！” 扒底裤妇人眼前一亮，表情全都写到脸上了，那叫一个心怒放。拔腿就往最大、最豪华的房间里冲！ 沈斓曦看着刘老虎：“你不去？” 刘老虎：“我是官差，不能知法犯法！” 沈斓曦：要没有怒白播报的话，她就信了！ 柳雁回把戒指金冠玉簪恭敬的捧给沈斓曦：“公子，这是…” “送你了！” 柳雁回眨了眨眼睛：他话还没说完呢？ 沈斓曦：“我对忠于我的人，一向大方！” 柳雁回心神一震，心头猛然袭上惊喜。这话的意思是，信任他啦？ “衣服跟鞋，也不用还了！” 额，柳雁回低头看满是脏污的衣服跟鞋，尴尬的头都不好意思抬了。 这要不是在流放路上，他肯定以为是嫌弃他把东西穿戴脏了，在羞辱他，所以才不肯要的。 要知道，这可是流放路上啊！几文钱就能救活一条命，他身上的金丝锦，一匹就价值百金，要是拿去典当，至少能典当一百两。足够他一家人舒服的抵达东川，并且在那边置办一份能过日子的家业。 如果这都算是羞辱的话，那就让这份羞辱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看着已经飘起来的柳雁回，沈斓曦眼底波澜不惊，有条不紊的指挥身边人也去趁机发财。 别人都在忙活，只有他们站在这里不动，他们怎么就那么清高？ 沈斓曦也上手拿了，她挑的都是屋檐底下挂的干菜，窗台上晒的咸菜，还有可食用的粮食跟水！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她了，见她一直在拿吃的，立即嗤笑一声不识货。没过一会儿，那些笑话不识货的人回过味来了，赶紧去翻吃的！ 他丫的，那个蓝公子可真精啊！现在外面闹大旱，就算是翻到钱财，也不一定能买到吃的！ 一时间，许多人开始加入翻水食的大军。 刘老虎把黑风寨的女眷孩子，全都驱赶到院子里了，这些人有的人身上穿金戴银，有的人身上满脸青紫疤痕，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刘老虎默许下，那些穿金戴银的女人们，身上的金银全都被扒下来，还挨了一顿揍。 “蓝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置？”刘老虎问沈斓曦的意见。 沈斓曦：“妇人孩子无罪，待咱们走后，每人发一些吃的，逃命去吧！” 刘老虎：“这主意好！” 衙差们对刘老虎每次都要询问蓝公子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如今的世道，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蓝公子让他们赚了，那就比亲爹还亲。 亲爹犯事他们都得拼命去救，更何况这个比亲爹还亲的。不过就是老大问几句话，他们可都眼瞎耳聋，没听见也没看见！ 沈斓曦：“昨晚咱们都没有休息好，我建议咱们在黑风寨休整两天，吃饱喝足了再继续赶路！” 刚巧刘老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公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沈斓曦挑眉：“那我就去休息了，刘哥是官差，是这里最大的官。黑风寨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刘老虎姿态端正：“自然，公子赶紧去休息吧！” 沈斓曦让春雪秋霜收拾出一个能住的房间，两个丫鬟非常给力，挑了个最干净的，把里面被褥用具全都扔出门，换上了沈斓曦用习惯的东西。 “春雪秋霜，你们也去休息吧，寨子里现在很安全。我这一觉会睡得很沉，不要让人吵到我，也不要叫我，睡醒了我自然会出来！” 待两人出去以后，她立即插上房门，转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鸟语香，空气清新，三米乘以两米八的梦思床，不比不知道谁睡过的土炕强？ 另一边 “天都亮了，黑风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衙差们凑到一起互相议论。 沈从文夫妻焦急万分，尤其是周心柔，她的孩子都进了虎狼窝，要不是沈从文拉着，昨夜她肯定要追上去的。 “老爷，咱们去黑风寨看看吧？我求求你了！”周心柔还从未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任何人！ 沈老夫人就猜到她会这样，从昨夜就开始盯着她。 没想到她真的敢怂恿她儿子去送死，沈老夫人当即黑脸怒骂：“周氏，昨日你管不好儿女，我念你身体刚好，没有说你。今天你又怂恿我儿子去黑风寨送死，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要把我们沈家所有人都害死，你才安心？” 周心柔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婆母，没想到婆母竟然会这么说她。是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敏柔郡主了，沈老夫人自然不用再跟她虚与委蛇，以前说她万般好，全都是因为她皇家的身份。 现在她只是个罪妇，以前那些逢迎巴结她的人，现在肯定都恨不能踩踏一脚以解过去的伏低做之恨！ 沈从文见妻子冷着脸落黑，皱眉说：“母亲，心柔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担心孩子！” 沈老夫人黑着脸：“她担心她的孩子，我担心我的孩子！从文，你要是出事了，难不成你想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沈从文：“母亲，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沈老夫人见儿子这样，以为他一心维护周心柔，立即眼睛一闭，往一边倒去。 “母亲……” 惊呼声瞬间响起。 沈从廉几兄弟慌忙凑上去，当即就开始指责沈从文。 “大哥，你怎么能忤逆不孝，把母亲气晕过去？” “大哥，亏你还是读书人，母亲不过说你两句，也是心疼你。你竟然那么气母亲，你想要母亲的命！” 一声声指责犹如讨伐一样，沈从文即便是有去黑风寨查探的心思，也早就被讨伐冲的七零八落了。 直到中午，衙差才打着马从黑风寨过来。 “兄弟们，上车，一会儿就开饭了！”衙差们叫人上车！ 衙差们上去以后，沈家人刚要扶着沈老爷子跟沈老夫人上去，一鞭子直接甩过来，差点甩到快要上车的沈老夫人身上。 吓的沈老夫人向后仰倒，要不是有儿孙在后面托着，肯定摔在地上！ 35.第35章 没给他们带饭，他们饿死了吗？ 第35章 没给他们带饭，他们饿死了吗？ 四兄妹无精打采的点头。 沈斓曦：“你们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发呆，不如再去检查检查，看看土匪窝里还有没有藏宝的地方，或者是看看有没有路上需要的粮食衣物，或者是能换钱的东西。” 沈元景四兄妹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大……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去找东西了！” 沈斓曦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春雪秋霜见她醒来，就去准备吃的了。 她们公子才不吃大锅饭呢！ 李妈妈手艺一绝，红焖羊肉、凉拌脆笋、香肠炖鸡、醋排骨、蔬菜什锦、外加一碗鱼丸汤，跟一小碗晶莹剔透的珍珠香米饭。 一路上风餐露宿，这顿吃的最好！ 睡了一天，她确实饿了。刚提起筷子吃了两口，一旁就传来低声哭泣。 “公子，你受委屈了。要是以前，这些粗浅的饭菜，都不配端上公子的餐桌！” 沈斓曦嘴里的排骨，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她以前，有那么二世祖吗？ 这都不配上她的餐桌，那什么才配上她的餐桌？龙肉凤肉吗？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家庭了？ “春雪秋霜，你们是跟我一起用饭，还是自行用饭？” 秋霜春雪可不敢跟公子一起用饭。 “公子，李妈妈给我们留的有饭！” 沈斓曦：“那就去吃吧，你们公子我现在，不喜欢被人看着用饭！” “香肠炖鸡还有红焖羊肉，你们拿去跟李妈妈一家分了吧！” “奴婢不敢！” 从小培养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她也没想更改，毕竟这是皇权的时代，就是这样的运转机制。她回来这里，不是为了掀翻皇权宣扬平等的。 “我刚睡醒，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羊肉味道太冲了，撤下去吧！” 春雪跟秋霜赶紧端着羊肉去吃饭了。 这个小院僻静，沈斓曦一边吃饭，一边想接下来的事情。 柳雁回刚才给母亲妹妹送了些吃的喝的，本想着看看沈斓曦醒了没有，没想到却看到她在吃饭！ 他整理了下已经身上已经洗干净的锦衣，低头看了看一尘不染的锦靴，又整理了下头顶发冠，这才恭敬的走过去。 “公子醒了。” 沈斓曦早就知道他来了，一直没拆穿。这会儿听见声音望过去，只觉得好一只招摇的孔雀！ “用晚膳了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柳雁回脸有些臊，看到公子吃饭，他应该避开的。 他要说吃了，这个时间，也不到吃饭时间呐~ 万一他说吃了，公子以为他是个巧言令色言不由衷的人怎么办？ “没吃！”老老实实作答。 沈斓曦：“你去看看刘老虎忙不忙，不忙的话，叫他过来一起用个饭！” 柳雁回明白了，立即把这件事当成任务一样，领命去了！ 很快刘老虎就来了，不用沈斓曦说，柳雁回就去找李妈妈要碗筷了。 李妈妈见宴请客人，又给加了一大盘炒鸡蛋，装了两大碗糙米饭。 精米只有两碗，一碗给公子，另一碗留着给公子备用。 看着摆盘精致的饭菜，刘老虎束手束脚都不会用筷子了。 柳雁回之前被精致过两回，这会儿已经自然多了，至少比刘老虎自然。沈斓曦一边吃饭，一边用商量的语气说接下来的事宜。 “我建议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都烧了！” 柳雁回点头：“现在流民扎堆，保不齐就有人跟咱们一样进山里闯。咱们不能给他们留下落草为寇的条件！” 刘老虎：“嗯，有道理！” 沈斓曦抽了抽嘴角，好在她叫刘老虎过来也是旁听的，不是听他拿主意的，要不然肯定被有道理这几个字给噎死！ “黑风寨有足够的马车，咱们最好利用起来。” 柳雁回：“外面瞬息万变，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流民，我建议咱们所有人都坐马车。” 刘老虎点头：“有道理！” 沈斓曦：“今天晚上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开始组织犯人烧水、该装的东西，全部装车、准备好三天的干粮，要能储存不易变质。” 柳雁回刘老虎点头。 饭菜不知不觉全部吃完，刘老虎跟柳雁回先后离开！ 天黑以后，沈元景偷偷跑过来了。 “大姐姐，祖母逼着父亲找你要吃的要钱，我跟他们撒谎说你受伤了，什么都没有得到！” 沈斓曦微笑：“我记住了，你吃饭了吗？” 沈元景立即贼笑：“吃过了，跟衙差一起吃的，大米饭还有肉菜，大米饭管饱！” 正常，衙差们是怕粮食带不走，所以可劲的造！ “大姐姐，你不知道，祖父祖母还有叔叔婶婶们都要气死了，还有两个姨娘跟他们的孩子。他们还有脸让我们给他们带吃的，就算是衙差们不拦着，我也不给他们带！” 沈元景不自觉的流露出活泼的性子。 沈斓曦：“就该这样，想要不自己争取，你争取到了，他们却要扒着你，跟你要，凭什么？你又不欠他们的！” 沈元景眼神闪了下：“大姐姐，也觉得我这样做得对吗？”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生活给他的毒打，还是不够！ “你没给他们带饭，他们饿死了吗？”她问。 沈元景眼神一暗：“他们自己钱买的！” 她继续问：“衙差们给他们免费的窝头了吗？” “给了！”他亲眼看到他们把干硬的窝头扔一边了。 “元景啊～！你要知道，没有你，他们一样能活的很好！你不惦记他们，你会活的更好！” 沈元景：“……” “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沈元景做梦一样的回去了。 第二天，沈家四兄妹全都不去给祖父母请安了，理由也很充分，他们要给衙差干活，要表现好一点，衙差才会给沈家人优待！ 这个理由，沈家人没一个人能挑的出毛病！ 正在干活的四兄妹 “哥哥，我感觉不去给祖父母请安，心情都好了很多！” “我也是，每次去给祖父母请安，还要给他们敬茶捏肩捶腿，都流放了，请安要做的事情，非但没少，反而更多了！” “行了，以后不愿意去，咱们都不去了。这几天就只有咱们几个尽孝，是时候该让其他人尽尽孝心了！” 36.第36章 帮祖父母还是帮父母？ 第36章 帮祖父母还是帮父母？ 沈斓曦也没有闲着，犯人那边是犯人那边的安排，跟他们这边没有关系。 他们也要准备明天要出发的东西。 李妈妈儿子儿媳烧水，李妈妈带着春雪秋霜准备接下来几天的干粮。 听公子说，接下来几天又不能好好吃饭了，务必做些容易储存又好吃的东西。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做一些糕点、锅巴、干饼还有肉干！ 沈斓曦帮他们打下手，偶尔提供一下思路。干饼就是她提供的思路，就是把做好的饼子烘干，如果想要口味好，里面还可以放一些或者盐，就跟干吃馍片差不多。 两边都干的如火如荼，午饭过后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沈从文打点衙差过后，寻过来了。 沈斓曦嘱咐好丫鬟以后，提前去屋里躺好了。 “老爷，公子在屋里休息！” 沈从文想到女儿受伤，十分忧心！女儿在屋里，他不方便进去！ “公子受的伤可有大碍？” 春雪低垂着头：“并无大碍，只需要多卧床休息即可！” 沈从文一听要卧床休息，心立即揪起来。肯定是女儿不愿意让他担心，所以特意嘱咐丫鬟这么说的！ “老爷，是否进去通报公子？”秋霜问了一句。 沈从文想到女儿受伤了，还要照顾家人，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愧疚！ “不要打扰你们公子休息了，我下次再来看她！”沈从文说完就走了。 让沈斓曦没想到的是，这个很快，竟然那么快。 晚饭之前，沈从文又来了。 不让他把话说出来，估计他是不会罢休的！ “父亲！” 沈斓曦开门出去！ 沈从文打量了女儿一眼，还是之前的妆容，从外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我听元景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沈斓曦轻父亲到院中石桌前坐下。 “父亲，母亲身体可好一些了？” 沈从文想到妻子，眼神一暗：“你母亲是心病，时间长了，总归会好的！” 沈斓曦：“父亲，我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养几天就会好！” 沈从文：“这样啊，那你就好好养着，有事情就交给下人们去做！” 春雪端茶过来了，沈斓曦亲自给父亲倒茶。 “父亲关爱，孩儿记住了！” 沈从文攥了下手，接下来说的话，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但那时不说，父亲母亲那边又不好交代，他们也是女儿的祖父祖母，肯定也是不愿意最亲的人受委屈的！ “斓曦，你祖父母这两日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身体有些受不住。你跟衙差说说，让他们也跟着衙差们一同吃饭吧！” 沈斓曦接着喝茶，挑眉看了父亲一眼。 以前她从未发现父亲竟然是这么孝顺的人！ “父亲，你对祖父母真好！” 沈从文脸上有些不自在：“身为子女，孝敬父母是应该的！”沈斓曦认同的点头：“我会跟刘老虎商量，让父亲母亲跟着衙差们一同用饭！” 沈从文一愣，狭长的眸子盯着女儿：“斓曦，你可是对祖父母有怨？” 沈斓曦摇头：“我人微言轻，现在咱们沈家又谨小慎微。我如果冒险，肯定先为父母，然后再是他人。女儿实在是能力有限！” 沈从文听见女儿说先为父母，心里一软，又想到女儿话里别的意思，立即皱眉。 “我现在很好，你只管先帮你祖父母！” 沈斓曦凤眸一冷：“父亲身体康健，母亲呢？” 沈从义想到妻子病歪歪仍旧坚持自己走路的样子，心头暮然划过愧疚！ “父亲，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心疼你的父母，我也心疼我的父母。倘若我只能冒险求刘老虎一次，你是让我求刘老虎帮祖父母，还是帮你跟母亲？” 他可以自己选！ “斓曦，就不能让剩下的沈家人，都能吃上饭吗？”沈从文不解，明明刘老虎跟女儿说话的时候，和和气气的，就不能替沈家人求求情吗？ 沈斓曦看着一脸为难的的父亲，道：“刘老虎之前给过沈家人机会，谁愿意出力，就对谁有优待！刘老虎说话算话，现在也兑现了承诺，给了出力的人优待！” “父亲，你是想让刘老虎言而无信吗？倘若所有人待遇都一样，下次再遇上山匪土匪，谁还愿意站出来？” 沈从文被女儿说的羞愧不已。 “斓曦，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沈斓曦看着父亲的背影：“父亲，我会跟刘老虎说，改善你跟母亲的伙食！” 沈从文声音低落的说：“不用了，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刘老虎怎么安排，就怎么办吧！” 沈斓曦眼睛黑沉沉的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刚开始流放时候的艰辛了？ 改造沈家人，比她想象中要难上一些！ 那就让这些小毛病一点一点都消失在漫长的流放路上吧！ 晚上的时候，沈元景四兄妹来了。 “大哥哥，我们今天干了很多活。春雪跟秋霜还教我们扎马步了！” 沈斓曦看着一脸都是汗的四人，笑道：“以前家里请先生教你们四书五经，没有教你们武艺。你们筋骨已经有些定型了，好在从现在开始也不晚。不要贪快，小心伤了筋骨！” 元景三兄弟点头。 沈元棠：“大哥哥，我能跟着一起学吗？”她也想变得跟大姐姐一样厉害！ “可以，你们都可以学！” 沈元景问出憋在心里的问题：“大哥哥，你武功是跟谁学的？以前我们怎么都没有见过你练武？” 沈斓曦避重就轻的道：“我以前经常进宫，自然是在宫里练的。” 沈元景心想，难不成是宫里的侍卫教的？ “春雪，把今天做的鲜饼拿来给他们分一些！” 沈元景不好意思的摆手：“我吃过晚饭了，很饱！” 沈斓曦：“这是给你们习武的奖励，拿回去慢慢吃！” 以前沈元景最不喜欢吃甜食，现在甜食已经成了奢侈品，他不好意思拿大姐姐的东西！ “大姐姐，你真好，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糕点了！”沈元棠看到春雪提着篮子过来，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开始吃，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要是家里没出事就好了！” 沈斓曦拍了拍她的头安抚：“会好的！” 37.第37章 老爷，你可不能偏心啊！ 第37章 老爷，你可不能偏心啊！ 沈元景四人不敢待太长时间，说了一会儿话，就拿着糕点走了。 刚才跟父亲说话，她又想起来一件事。路上这一大家子人，没个大夫可不行！ 他们是去往苦寒之地，一般的大夫就算是重金也未必愿意过去。 这件事要在到下一座城前解决掉！ 沈斓曦这边舒服的泡澡安眠，沈家大房那边热闹了。 “老爷，元庆跟元昭也是您的儿子，您不能只管嫡出的孩子，不管元庆他俩呀！”魏如兰看到沈元卿偷偷吃糕点以后，立即坐不住了。 沈从文刚刚在父母那边挨了一通数落，现在又听魏如兰这么说，不由得沉下脸！ “魏氏，你休要胡言乱语！” 魏如兰立即撒泼：“老爷，你说我胡言乱语，为什么元卿他们有糕点吃，元庆跟元昭都没有！” 张紫芬虽然没有说话，却直直的看着沈从文。 沈从文转头看着儿子沈元卿皱眉：“元卿，怎么回事？” 沈元景替弟弟回答：“这是跟着大哥习武，大哥给的奖励！” 沈从文冷脸看着魏如兰：“你可听见了？” 哪成想又被魏如兰抓到了错处：“老爷，为何只让二少爷他们习武，不让元庆跟元昭一起学？” 沈从文一怔，随意怒道：“这是我让的吗？是他们几个孩子争取的。就连衙差们给他们的优待，也是他们自己争取的。我问你，他们四个上黑风寨杀山匪的时候，元庆跟元昭怎么不去？” 魏如兰眼神立即开始闪躲。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妾身担心孩子的安危。” 沈从文想到刚才在父母那边受到的质问，立即扬声：“你自己拦着不让你儿子去，看到别人得利了，又要埋怨你儿子没有？简直愚蠢透顶！” 这话他就是故意说的大声，让三个兄弟听到的。 “蠢妇，当初真不该心软答应你亲自教导几个孩子。你看看你把三个孩子都教导成什么样子了！” 魏如兰脸色铁青，又不敢反驳。 沈从文：“元庆元昭元信，明天开始你们跟着你们二哥哥，一起去找你们大哥哥习武！” 刚才还黑脸的魏如兰瞬间就跟得了宝贝似的喜笑颜开，她儿子去跟大小姐打好关系，以后肯定有好处拿！ 天还未彻底亮透，流放队伍已经整装待发。遣散黑风寨里的女人孩子，一把火烧了黑风寨，继续赶路！ 十匹高头大马，后面套着板车，板车上或是物资，或是犯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沈斓曦还是跟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只不过这会儿车上多了一个柳雁回！ “咱们队伍里缺个大夫！”沈斓曦看着挂在车厢上的地图说。 柳雁回眼前一亮，立即道：“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再翻过两座山，往西五十里，有个叫安镇的地方，这个镇是咱们大周最大的药材供货地。每年药王诞辰的时候，都会有大批的药材商人还有医者去安镇进货！” 以前她听过这个地方，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沈斓曦开始思量：“除了药王诞辰，其他时候，安镇的药材齐全吗？” 柳雁回：“这次咱们来巧了，再有半个月就是药王诞辰，现在各个药材商家肯定已经备足了货！” 沈斓曦点头：“想办法让刘老虎路过安镇！”柳雁回立即去办！ 赶路以后，犯人的伙食开始缩减，之前帮着衙差进攻过黑风寨的跟衙差一样的伙食，没帮忙的，还是吃能把牙崩了的窝头。 中午休息的时候，沈元景几兄妹带着庶出的兄弟找到沈斓曦，低着头把昨夜的事情说了。 沈元卿一脸内疚的道歉：“大哥，对不起，都怪我嘴馋才被他们看到！” 沈斓曦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安慰道；“有人想盯着你，你躲到哪里都没用！” 沈元卿还是难过，因为糕点的事情，昨夜父亲说他了。还让他们几个把糕点分给别人。 那可是大姐姐给他的！ 沈斓曦示意沈元庆三个庶出男丁过去，问道：“你们要习武？” 沈元庆一脸肯定的点头：“我想跟大哥一样，一棍子就能杀一头狼。等我练好武艺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咱们！” 她眼神落到沈元昭身上：“你呢？” 沈元昭点头：“我也想保护家里人！” 视线最后落到沈元信身上：“元信，你呢？” 沈元信思索了两秒以后才说：“大哥哥，咱们是犯人，还能考科举吗？” 沈斓曦：“只让沈家流放，没说不能考科举！” 沈元信眼神一闪：“那我先跟大哥哥学武艺，等到了东川以后，再读书！” 沈斓曦微笑：“可以！” 说好以后，她一人给了两块糕点，让春雪跟秋霜去教他们！ 刚把人打发走，犯人那边就吵吵起来了。 起因是衙差把宋娘子藏车上的被衣给扔了，原因是宋娘子偷偷的把从黑风寨拿的东西藏到运粮车上，衙差怕把马给累坏了！ 吵吵了半天，几个衙差愣是没吵过宋娘子，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宋娘子找到沈斓曦这里了。 “公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宋娘子噗通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天抢地。 沈斓曦看了一眼已经往这里走的刘老虎，不慌不忙的问：“你想让我给你做什么主？” 宋娘子立即声音拔高：“那天可是你说的，谁抢了东西就算谁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宋娘子一边说，一边往地上拍，唱念做打全套！ 沈斓曦问刘老虎：“这话是我说的吗？” 刘老虎提着鞭子就要抽，被沈斓曦阻止了。 “怎么说也是黑风寨的功臣，患难的情谊，不至于动鞭子！” 刘老虎本来也就是吓唬，听见她这么说，顺势收起鞭子。 “谁给你的胆子，跑来骚扰蓝公子，赶紧给老子滚回去！” 宋娘子：“我不，我就不回去。你们不让我带那些东西，我就坐在这里不起来！” 沈斓曦看着宋娘子，眼神一闪一闪，嘴角勾着笑！ “宋娘子，你是不是犯人？” 宋娘子一僵，不说话了。 “刘哥，宋娘子是不是在黑风寨出力了？” 刘老虎也不否认！ 38.第38章 遇流民，走散！ 第38章 遇流民，走散！ “宋娘子，我问你，换做是别的流放队伍，你是不是也能吃饱饭坐马车？” “刘哥，对犯人们已经非常宽容，要是换成别的衙差，拿刀子指着你，让你去黑风寨挡刀子，你也没得选择，是不是？” 宋娘子撇着嘴不说话，显然心里不服气！ 沈斓曦：“你们二位，就卖我一个面子，咱们就按照买卖行的规矩来！宋娘子的货物确属于宋娘子本人，但是货物数量确实有点多，这一点，宋娘子你认不认？” 衙差插话：“拉着她货物的马，累的都要吐白沫了。” 宋娘子冲衙差白眼一翻！ “既然货物多，是不是就得付车资呢？” 宋娘子不说话。 柳雁回凑到刘老虎身边解释：“我看行，宋娘子在黑风寨收获颇丰，肯定能掏的起几两银子的车资。“ “要是因为马车上货物太沉，压的马走不动。咱们让流民追上了，或者是让狼追上了，闹出人命，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宋娘子眼睛转了转，衡量东西跟银子哪个划算，算出来以后，立即说：“我给银子！” 解决！ 过后柳雁回找到沈斓曦：“公子，为何要帮宋娘子？”据他所知，宋娘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本意是想提醒公子一声。 沈斓曦：“她这种人，早晚会有用处！” 柳雁回听明白了，公子是知道宋娘子性情的。 大概是一路走的太顺畅了，在去最后一座大山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流民队伍，还是两拨人！ 跟面黄肌瘦的流民一比，他们又是车马又是粮食，简直富得流油！ “春雪，去跟刘老虎说，加速，冲过去！” 春雪赶紧加快速度追过去。 刘老虎这边刚想问呢，听见春雪这么说，立即下令加速往前冲！ “所有衙差把刀子都抽出来！”刘老虎有些后悔从黑风寨走的时候把兵器都销毁了。 流民队伍从侧面山上下来，看到他们以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他们方向跑。 两拨人加起来至少几百人，要是被他们追上了，出人命都是小事！ “快快快，给我狠抽鞭子！”刘老虎看着黑压压冲下来的流民，心急如焚。 沈斓曦从车厢里出来，拎着棍子看着前面一座山！ 长棍指着前方大喊一声：“另一座山上也有流民，改道，往东走！” 勒马的嘶鸣声响彻山间，沈斓曦原来是车尾，现在调转方向，直接变成车头！ 跑了百米以后，前方出现两条分岔路。 沈斓曦令车马停在另一条路上，飞快的下令：“你们走这条路，要是走散了，安镇汇合。” “春雪秋霜李妈妈一家，你们跟着刘老虎走，我把他们引开以后，会去找你们的！” 飞速的吩咐完，立即单手把车上的春雪扔到秋霜马车上。手持长棍跳下马车，，指挥着流放队伍离开！ 紧急情况，完全没有时间思考，刘老虎立即听命让所有人进入岔道。 春雪秋霜还想留下，直接被刘老虎抽了马屁股。马车就跟疯了似的窜出去。紧接着刘老虎用同样的操作，把李妈妈一家的马车汇入车流。 直到流放队伍看不见，流民越来越近，沈斓曦立即回到车上，驾车离开。确认流民全部追来以后，沈斓曦立即呼叫怒白！ “迅速检查周围，有没有人？” 怒白：“除了后面追着的流民，没有其他人了！” 沈斓曦又让马车不紧不慢的跑了一会儿，确认流民就算折返也追不上刘老虎他们以后，立即加速！ 四下无人看到的时候，迅速把马车收进空间。骑马上山！ 间断的跑了三个时辰以后，远远的看到了流放队伍！ “周围是否有流民？” 怒白：“报告主人，没有哦！” 她没有跟他们去汇合，而是选择到前面去探路！ 往前探了二十里路，都没有碰到流民，倒是碰到几个小村庄。 趁着夜色，她去村庄探了探，确定是普通的村庄以后，立即朝安镇的方向进发！ 路上除了碰到几个商队还有几股少量的流民队伍，确认没有太大的威胁，她继续往安镇方向走。 一天半以后，顺利抵达安镇附近的富贵村。 又在富贵村待了半天，打听了不少商家还有名医的信息，正准备往安镇出发，就看到一行十几个烧伤病人从跟前路过。 这些人一个个都身形消瘦，脸上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烧伤，最严重的就是躺在板车上的人，脸上还有上半身都溃烂流脓了，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没人相信伤到这种程度还能活着！ 这些人行色匆匆，显然是有目标的！ 沈斓曦改主意了，悄悄跟上去。 这些人穿过大半个富贵村，一直到了村尾的那一家，敲门进去了。 之前她打听过，富贵村有个瘸腿的老大夫医术高明，但是脾气古怪要价很高，说的该不会就是这家吧？ 沈斓曦跟上去，见大门敞开着，直接进去。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瘸腿老人黑着脸赶人。 沈斓曦掏出两张银票：“是张大夫吗？我听村里人说您医术非常高明，想问一问，您出诊吗？” 张牛看都不看她手上银票一眼，直接轰人。 “不出诊，今天有事，要看病过几天再来！” 沈斓曦赶忙说：“那我买一些好的伤寒药，退热药还有冻伤药！” 张牛见赶不走，瞪着她，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沈斓曦就当没看见，闷头跟上去。 “张大夫，我们……”说话的人看到沈斓曦进来，立即不说了。 张牛就跟吞了火似的，没好气的道：“先来后到不懂啊？要看病老实的排队！” 沈斓曦赶紧退到门口待着。 张牛开始给烧伤最严重的病人清理伤口，一边清理，一边骂咧咧的。 “你们来的时候，不会先给他撒点伤药啊！一个个都是蠢材，怎么没蠢死你们！” “狗日的，一年半载来不了一个烧伤，一来把十几年的都来够了！老子哪有那么多药给你们备着！” 沈斓曦眼前一亮：“张大夫，我刚好要去安镇一趟。您要是缺药材的话，我刚好给您带回来！” 39.第39章 鬼谷药王谷！ 第39章 鬼谷药王谷！ 张牛正想找个理由好打发她走，平白送了这么好一个理由，立即用上。 “去吧，提我的名字，四季堂多买些烧伤药来，这个药店没假货。” 沈斓曦点头，立即去买。 听见脚步声走远，张牛转身跟上去把门关上，然后又以年龄不符的速度冲进屋里。 怒白：“主人，他进屋了！” 沈斓曦立即飞身折回去！ 屋里传来气愤的声音。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你们怎么保护少将军的？” “张大夫，能来您这里，我们已经拼尽全力了！” 张牛急促追问：“怎么回事？魏家军出事了？” “出事了，本来该运往西北的饷银，全部变成了石头不说，魏家军粮绝的时候，又被放火屠城。除了我们几个，魏家军再无生还！” 张牛悲怆低吼：“是谁要绝我魏家军？” “不知道，火烧城池那天，我们刚好跟少将军在刷马，看到城池着火以后，少将军立即带我们前去救火，然后我们就遭到了大批黑衣人的追杀！” “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全都被逼到了火场。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藏到了用来修建城墙的泥沙里，这才能逃过一劫！” “但是少将军为了掩护我们，被烧的太严重了！” 张牛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沈斓曦飞身离开，这些人绝对不能死。 给朝廷的奏报上明确的写着魏家军全部战死，一句关于火的事情都没提。 那奏折可是仁孝帝亲手递给她的，绝对不会有错！ 还有他们口中说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越来越多的脏污浮出水面，把本来已经很浑浊的水，搅和的更浑浊了！ 飞速的前往安镇，到了张牛所说的四季堂。报了张牛的名字，买了最好的烫伤药，然后又借着张牛的名义，订了五千两的药材，约好下午来取，然后飞快的往富贵村赶！ 一个多时辰以后，沈斓曦提着一堆药材回来了。她从这些药材里，掏出两个瓷瓶。 “张大夫我刚才去安镇买药的时候，碰到一个神医，从他那里买了些现成的烧伤药。还有，我听药材商人说，这两天在安镇看到了药王谷的人，不知道我买的药，是不是药王谷的人卖的？”她把瓷瓶递给张牛。 后者在听到药王谷三个字以后，立即就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下，专注的看着沈斓曦。 见她拿出瓷瓶，立即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去，满怀期待的打开闻了闻，几息以后皱眉。 “不是！” 沈斓曦故意问：“张大夫是说我被人骗了？买了假药？” 张牛摇头：“药是好药，但是并不是出自于药王谷。” 沈斓曦故意不懂得问：“这些药不能用吗？” 张牛摇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能用，你刚才是听谁说看到药王谷的人了？” 沈斓曦：“安镇的人都在说啊！” 张牛转过身，把瓷瓶里的药全部用在烧伤最重的人身上。之后他又给其他人做了治疗以后，才有时间跟沈斓曦说话。 “你之前说你想要什么？” 沈斓曦：“最好的伤寒药、冻伤药，还有退烧药！” 张牛：“没有，你去其他地方买吧！”沈斓曦一脸失望，抱拳施礼告辞以后去了安镇。 之前她已经在显眼的地方留下记号，没人知道她小时候跟着太后出门游玩，路过桃山的时候被当时的鬼谷子收为弟子。 世上没有人知道鬼谷的所在，但是从几百年前就已经开始流传关于鬼谷子的传说。传说，鬼谷子逢乱世必出，多智近妖，极擅权谋策略，找寻明主、辅佐明君，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就是，得鬼谷子者得天下！ 没人知道，鬼谷子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这群人各个身怀绝技，头脑擅谋略、双手负责制作、双脚负责奔走，躯干负责镇守鬼谷。每个部分，都各司其职。 药王诞辰是个大日子，鬼谷在外收集消息的部门，肯定会来！ 她回到做记号的地方，已经有商贩在那里摆摊了。 “有鸽子卖吗？” 商贩低着头：“我这卖饼，不卖鸽子！” “我买信鸽，长腿会飞的那种！” 商贩：“你怎么知道鸽子不长腿，就不会飞了？” 沈斓曦：“因为我长脑子了！” 商贩立马站直了，一改刚才爱答不理的样子。 “您有什么吩咐？” 沈斓曦：“联系药王谷的人，让他们在安镇高调现身！” “是！” 有药王谷的人现身的消息，张牛肯定会来安镇打探。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张牛自然有办法让药王谷的人给魏家军医治。 原本想着等抵达东川以后再联系鬼谷，既然提前了，刚好她也有些事情需要药王谷帮忙办！ 之后，她又去租了一处地方，去四季堂付了尾款，让他们把药送到租的地方，又加订了五千两的药材！ 之后她又做了改装，以药材商人的名义，订购了大批的药材，全部送到租地。 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上，再次上街的时候，街上已经开始流传药王谷的消息，不到中午，药王谷的人就已经在安镇高调现身。 沈斓曦一直守在城门口，不出她所料，张牛很快就进城了，没一会儿药王谷的人就急匆匆跟着张牛出城了。 没多长时间，流放队伍来了！ 沈斓曦在城门口等候，没出城门。一出再进，就要五两银子，她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想浪费！ 秋霜春雪提前到的，看到沈斓曦以后，激动的都要哭了。 “公子，你没事太好了！” 沈斓曦微笑：“流民比狼群还厉害吗？“ 春雪赶紧擦了擦脸，她就知道小姐厉害，就是眼睛不听话，管不住眼泪往下掉！ “秋霜，你去跟刘老虎说，不要亮衙差的身份。把咱们准备的户籍还有入城的银子，拿过去！” “是！” 有人代付入城费用，犯人们只会偷着乐。 入城的时候，她看到大房庶女魏如兰的女儿脸上有伤。 “元馨脸上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秋霜立即火大的道：“是四房的沈元阮干的，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一股稍微多些的流民，那些流民爬到车上，本来要抓沈元阮，她把元馨小姐推出去了。” 40.第40章 流言！ 第40章 流言！ 秋霜：“沈元阮好狠，不止推了元馨小姐，还借着推元馨小姐，把上车的流民一同撞下车。要不是有那个流民垫背，元馨小姐肯定伤的更重！”甚至有可能摔死。 秋霜怕小姐生气，没有往严重了说。 “那些流民一拥而上，要不是刘老虎当机立断带人砍回去，后果简直不敢设想！”即便是如此，想到元馨小姐一路上犹如失魂的样子，秋霜也忍不住同情。 她们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是同一个祖母，身上一半的血都是一样的。怎么能为了自己，不顾别人性命！ 沈斓曦看着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她以为没有她护航，沈家某些人会学会看清楚现实，很显然，他们没有学会。 还更现实利己了！ 如果说进城的银子让刘老虎掂量了一把，那么进入安镇以后的衣食住行，又给刘老虎上了一课！ 什么都贵，吃饭跟住宿的地方，简直比京城还要贵好几倍，要不是沈斓曦这边有打算，刘老虎肯定带人去住驿站。照这么下去，他们在黑风寨得到的好处，不了几天就得完。 让衙差看着犯人，刘老虎立即去找沈斓曦商议！ “公子，要不还是去住驿站吧，省钱！” 沈斓曦：“这一路上遇到的情况想必你心中也有数，有人想要沈家人性命。如果暴露行踪，就算是有钱也没命！” 刘老虎一时间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心中升起些许怨怼，他们这是被沈家人连累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只要听我的，我保你们能平安的把犯人送到东川。只有把犯人全部送抵东川以后，你们才算是完成朝廷安排给你们的任务，才能抽身！” 刘老虎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之前衙差被射死的时候，他隐约已经有预感了。被沈斓曦挑明以后，这种感觉更强烈。 那些要沈家性命的人，完全不顾及衙差的性命。那些人想要把他们这队人，全部杀掉！ 沈斓曦“只要做好看一些，伪装成强盗土匪甚至是流民，随便找个谋财害命抢夺粮食的理由，现如今这种情况，朝廷连追究都不会追究！” 刘老虎心中一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公子想怎么做，只管吩咐。我跟我那帮衙差兄弟，上有老下有小，全都指望着我们过日子！” 沈斓曦很满意刘老虎的变通：“你们之前怎么对待犯人，之后还怎么对待。沈家人也是如此，不需要例外！” 刘老虎：“公子是怕有心人看出来？” 沈斓曦没回答，又道：“以后除非特殊情况，你们就用我给你们准备的户籍，不要暴露衙差身份！” 刘老虎点头。 “你们把犯人送到东川以后，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千两作为此行的报酬！” 刘老虎一听，心中喜悦，脸上不显，说出的话，也带着推拒的意思。 “这怎么好，我们本来就是奉命行事！” 沈斓曦：“这是对你们被沈家人牵连的补偿！补偿的事，务必保密，省的嘴巴不严的人出去招摇，泄露咱们行踪！” 刘老虎立即把重点放在下半句上：“明白明白！” 这么多人肯定不能在大街上蹲着，她也不想给不相干的人掏钱，让人以为她是冤大头！ “在黑风寨很多人收获颇丰，衣食住行让犯人们自己解决。警告他们厉害关系以后，可以给他们一些自由，让他们出门采购物资，这些你让柳雁回安排就行！”刘老虎点头。 沈斓曦：“我计划在安镇待三天，三天以后出发！” 刘老虎赶紧去找柳雁回了，再晚一会儿，他就要记不住沈斓曦说的话了！ 安镇汇聚四方药材商人，各种消息混杂，其中热度最高的就是战神周如渊跟沈斓曦和离，就连魏家军全军覆没还有沈家流放东川都要靠后！ “沈家犯下滔天大罪，活该沈家女儿成为弃妇！就是可怜咱们大周战神，被沈家牵连的降职了。” “那个女人配不上咱们大周战神，要是不和离，指不定被她连累成什么样呢……” “和离还是轻的，要我说，她就该跟沈家人一起流放！” “要不是沈家娶了郡主，肯定不止流放这么简单……” 秋霜春雪听着消息气愤不已。 “他们怎么不说周如渊早就养了外室，新婚夜都宿在外室房中。一个个趋炎附势，只知道捧着周如渊…” 沈斓曦凤眸深沉，魏家军全军覆没城池丢失外族进犯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人议论，反而议论沈家女儿，议论周如渊可怜被降职？ 这是在替周如渊鸣不平的同时贬低她吗？ 本来她也不是很确定，在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镇南王府的侍卫以后，才非常确定！ 上辈子春雪跟秋霜死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动的手！ 他是替周如渊来散播消息的！ 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 柳雁回按照沈斓曦的吩咐，对犯人进行安排以后，最高兴的就属宋娘子了！ “我们真的能随便出去买卖东西？”宋娘子急吼吼追问。 柳雁回：“谨记，不要暴露你们犯人的身份，否则被官府打死，谁都救不了你们！” 宋娘子赶紧点头：“记住了记住了，肯定记住！”她眼睛不停的乱转，也不知道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 “那我就去把我带来的东西卖掉了？” 柳雁回话不多说一句，直接比了个请的手势！ 除了宋娘子，就是在黑风寨捞到好处的人了。几个人一商量，立即结伴出去了。 沈从文满脸羞愧，他竟然要儿女出钱才有住的地方，简直无地自容！ 沈老夫人从大房搜刮的钱，已经干净了。本以为大儿子会出钱安排他们住客栈，她跟其他儿孙就坐在门口等着。 眼看大儿子一家就要进去了，其他房里的人急了。 “父亲母亲，大哥怎么只管自己房里人？” “他就算是不管我们，也得管你们呀？大哥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不想认父亲母亲了？” 沈老夫人被儿子们说的怒火中烧，也不摆老太君身份了，直接冲上去质问。 “从文，你怎么安排我跟你父亲，还有你弟弟们？” 41.第41章 狗肉上不了宴席！ 第41章 狗肉上不了宴席！ 沈从文正羞愧难当，就被母亲几句数落，一脸愕然。 “母亲，何出此言？” 沈老夫人见大儿子还在装傻，以为大儿子真的不管他们了，立即气恼的往大儿子身上撞！ 沈从文没防备，重重的仰倒在地上。 沈老太太一愣，她刚才没有用多大力啊？儿子怎么会摔的那么重？ “父亲…”沈元景等人立即围上去，刚要把父亲扶起来，就见父亲痛苦的扶着后腰。 “先别动，父亲伤到腰了！”沈元景当机立断的说道！ 沈老夫人一看儿子痛苦的样子，立即心虚的向后退了两步。一想到她是母亲，沈从文是她儿子，又停住了。 不就是轻轻的撞了一下吗？能有什么大碍？ “祖母，你为何把父亲撞倒在地上？”沈元景站起来问问。 “是啊，祖母，父亲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钱给钱，要我们的东西，父亲也给，父亲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伤害父亲？”沈元棠心里早就不舒服了，正好借此机会，把心里压着的话说出来。 沈老夫人见儿孙竟然敢在大街上公然质问她，还挑她的错处，立即气的胸口闷疼，浑身颤抖。 “好啊，反了你们了。你们大房把沈家害成这样，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你们一个个就来顶撞忤逆我！我养的好儿子啊，把家里连累成这样，却只顾着自己房里，全然不管沈家上下，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养出这么一窝白眼狼……” 沈老夫人坐在地上，大骂大儿子一家不孝。 “母亲，我没有不管你们。我也很无奈……”当着这么多人，沈从文实在是说不出他身无分文，还要儿子女儿们反哺的话！ 沈家其他房里的人已经站到沈老太太身后，用尖锐看好戏的眼神讨伐着大房！ 哼，平日里不是很嚣张吗？不就是仗着娶了个郡主，就要全家卑躬屈膝的讨好吗？ 现在不一样了，再没有什么见鬼的郡主了，他们都一样，都是流放犯人。再也不用看大房的脸色了！ “咦，这不是沈家人吗？”突然有人一句。 “你认识？哪个沈家人啊？” 认出沈家人的人：“就是那个贪墨粮饷害死魏家军的沈家人啊？他们不是被判流放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错了吧？” “怎么可能，沈家还请过我上门看诊呢？” …… “公子，不好了，沈家人在客栈门口被人认出来了！”李妈妈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回去报信。 听完因果以后，沈斓曦黑着脸，她万万没想到已经安排这么周详了，竟然还会出岔子。 而且这个岔子，还是沈家自己人捅出去的！ 沈斓曦恶狠狠的咬着牙：“很好，他们可真的太好了！” “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秋霜焦急的问。 沈斓曦冷着脸：“来不及了，只能等！” 没一会儿刘老虎跟柳雁回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公子，坏了，出事了！沈家人被衙门的人抓走了！” 沈斓曦冷静道：“我已经知道了，迅速把犯人们聚拢到一起，该上枷的上枷，上镣铐的，上镣铐，要多狼狈，就弄多狼狈！” 刘老虎点头。 “你去府衙交涉，偌被问及理由，就说路上被流民追赶，跑错了方向！”刘老虎；“要不要使点银子？”他担心衙门不放人。 沈斓曦：“府衙要是聪明的，就会立即放人。要是不放，你就跟他们说，路上被人追杀，让府衙保护沈家人安全！” 柳雁回：“我担心沈家人在府衙出意外！” 沈斓曦继续安排：“你去散播消息，说沈家人被扣押在府衙，越多人知道，沈家人越安全。” 柳雁回明白了，此举也能迫使衙门尽快放人。沈家人现在可是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沾手。 由刘老虎去提人，顺理成章！ 县衙 “大人，沈家人全都被押在牢里了，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咱们县衙可不能接！” 县太爷点头：“想弄走他们，也不容易，此时县衙外面肯定许多人盯着！” 两人正发愁的时候，衙差来报。 “大人，有个叫刘老虎的衙差，说是来提沈家人的。” 县令师爷对视了一眼。 “带进来！” 刘老虎到了以后，立即把一路上背诵的说辞讲出来。 “大人，小人是负责押送沈家人的衙差。陛下开恩，免除沈家人枷锁镣铐。我们一行刚出了京城没多久，就遭遇流民还有几股不明势力的追杀，一路上只顾着慌张逃命，不想竟然跑反了！” 县令跟师爷听见追杀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沈家人必须立即离开县衙，马上！ 县令：“原来是这样，师爷，你亲自去把沈家人从牢里提出来，让刘捕头带走！” 师爷忙不迭领命，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沈家人所有人，全须全尾的被送到刘老虎手里。 送完人以后，师爷火速令人关闭衙门，并且宣布消息，县令身体不适，放假两日！ 刘老虎看着满脸菜色的沈家人，心中鄙夷，骂了句，狗肉上不了宴席！ 早就有人盯在县衙附近了，见沈家人出来，立即一拥而上，把沈家人围起来了。 “他们怎么出来了？县衙是不是畏惧沈家权势？” 刘老虎立即大喝：“狗屁畏惧权势，沈家都倒了，还有什么权势。我是押送流放的衙差，我们路上遇到流民，一路上跑反了！” “老天爷不长眼啊，沈家这么作孽的人家，怎么没让流民拆骨打死…” “沈家人不配活着，魏家军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不去死！” “我儿子就是魏家军，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刘老虎见这些人不再说畏惧沈家权势，也不抓着他们怎么跑到这里不放了，也就不管了。 任凭沈家人被骂。 不止是被骂，有的人开始丢臭鸡蛋烂菜叶，刘老虎赶紧躲远一点！ 沈家人一个个都要被砸崩溃了，被关进牢房里的时候，他们以为就要死在牢房里了。没想到，刚进去没多久，又被放出来了。 还未高兴多久，就被这些人侮辱谩骂还被砸的满身脏污，就算是在天牢的时候，也没人敢这么对他们。 想要张嘴还击，一张嘴，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臭气，熏的他们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还不如在牢里待着呢！ 求推荐票、月票！ 感谢各位小可爱们的支持！ 42.第42章 天下乱，明主现！ 第42章 天下乱，明主现！ 沈家人暴露，最恼恨的非其他犯人莫属！ 他们高高兴兴的用黑风寨挣来的钱在安镇里面潇洒呢，钱还没出去，就被叫回去，咔咔两下上了枷锁镣铐，紧接着就被赶出客栈带出城门，跟那些盘踞在城门地下的流民安置在一起！ 一打听才知道，是被沈家人连累！ 他妈的，一路上一点沈家人好处没沾到，净被连累了！ “沈家人要死，让他们去死好了，干嘛连累咱们？” “等他们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犯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沈家人，然而，等沈家人真的到了，他们是真下不去手了！ 不是同情心泛滥，是嫌弃！ “不是我不揍，是他们身上太臭！” “我也是，这么热的天，他们身上怕不是得招蛆？” “呕~太臭了，让他们离咱们远一点，我都要熏吐了！” 犯人们说话，故意大声，让沈家人听见。 沈家人从未被这么嫌弃过，以前他们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拱月似的围着奉承讨好，哪里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沈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过去！ “母亲…” “祖母…” 沈家人进城的时候有多风光，出城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富贵村 一人急匆匆回到富贵村 “沈家人出现在安镇了，咱们把他们杀了，替魏家军报仇！” “他们在哪里？” “我来的时候，他们被驱赶到了城外，跟流民在一起。” ～ “公子，沈家人已经被带到城外！”柳雁回汇报。 沈斓曦：“跟刘老虎他们说，这两天委屈他们了。” 柳雁回：“公子大方，想来他们也是不会觉得委屈的！” 沈斓曦看了一眼他的打扮，轻笑：“我有事情交给你办，你现在这身行头刚好合适！” 柳雁回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锦衣，立即自信一笑：“请公子吩咐！” 她把提前准备好的匣子拿出来：“我在南巷租了一处仓库，你装扮成药材商人，用这些钱，去帮我买药材。你只有两天时间，能买多少买多少！” 柳雁回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里面厚厚的一沓，都是银票，最小面值一百两，这样的厚度，保守估计至少几十万两！ “公子是打算做药材买卖？”柳雁回问了一句。 沈斓曦随口胡诌：“会有可靠的人，帮我把药材发往各地去卖！” 柳雁回不再多问，刚要抱着匣子离开，就听见身后人道：“多雇些可靠的护卫！” 柳雁回转身恭敬的回了一句：“是！” 入夜以后，她还有点事要办！ 之前散播谣言的镇南王府侍卫，就住在与她相邻的客栈里，月黑风高杀人夜，一条性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客栈中！ 城外 越来越多的流民，聚集在安镇城外。刘老虎为了保险起见，带着犯人们扎在流民堆里。 想法是好的，可惜沈家人身上一股恶臭，硬生生把其他流民给熏的不敢靠近。流放队伍跟流民之间，分明的空出一圈安全地带，要不是刘老虎要看顾着沈家人的性命，他都想带衙差们躲的远远的。 天气越来越热，偏偏越热，越没有风。 臭气以沈家人为中心，慢慢的向四周扩散，那味道还飘不走，谁跟沈家人挨的近谁倒霉。这就刺激到其他犯人了！ “他娘的，要不是你们暴露身份，这会儿我们已经在城里面吃香喝辣了！” “去你娘的~”过得够惨了，都是第一次当人，谁让着谁啊！ 暴脾气的，直接一脚上去。 女人们也恶狠狠的看着沈家人，她们也想踹，但是她们怕脏！ “瞅你们这个熊样，闪开，老娘上！”宋娘子两手把挡着的女人扒拉到一边去，饿狼一样朝沈家一个女人扑过去，上手就挠！ “老爷救我…” 被扑在地上挠的正是二房太太，二房太太子女赶紧求人。 “父亲、三叔四叔，赶紧帮忙啊！” 任凭他们怎么求，一个站起来的人都没有，包括二老爷沈从廉！ 二房子女一看没人帮忙，又见母亲一直在叫他们，这才上去救人！ 打人的一看衙差不管，胆子立马变大。但是他们都嫌沈家人臭，不动手，全都是上脚踹！ “父亲，你干什么去？”沈元景一看父亲要过去，立即叫住。 沈从文挣扎着爬起来：“元景，快，过去帮忙！护着你祖父祖母！” 沈元景拉着脸：“父亲难不成是忘了，就是因为祖母找茬，才让咱们被人认出来的？” “父亲，你就别过去了。母亲才刚好一点，你要是过去，把他们招来，连咱们一起打，怎么办？”沈元棠不高兴的说。 沈从文眼看着那些人已经对父亲母亲动手，立即板着脸呵斥孩子们。 “为父让你们去，你们到底听不听话？” “那可是你们祖父祖母，你们难道要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沈元景几人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是又没办法不听父亲的话，只能慢腾腾过去。 可想而知，结局只有一个，一起被揍！ 不远处 “好像不用咱们动手哈？” “他们身上什么味啊，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我也是～” “直接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他们这样日日被折磨，挺好！” “也是，我在这里盯着，你们回去照顾少将军。等少将军醒了，听听少将军怎么说！” 几人商议好以后，立即兵分两路！ 后半夜的时候，有个犯人起夜，迷迷瞪瞪的被东西绊了一脚，转身一脚踢过去。 哗啦啦的滚动声响起，声音像极了银锭滚动的声音，犯人当即清醒，低头一看，直接跪地喊祖宗保佑！ 柳雁回办事效率很高，她去仓库看的时候，已经陆续有商家开始往仓库里运送药材了。 去茶楼探听消息的时候，周如渊和离的消息，已经被一个更轰动的消息取代！ “听说没有，鬼谷子传人重现！” “听说了听说了！” 话只说到这里，就没人敢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后面的话，是要杀头的！ 相传，鬼谷子传人重现，天下乱，明主现！ 43.第43章 沈家人要钱！ 第43章 沈家人要钱！ 鬼谷子传人重现，就说明天下即将易主！这样掉脑袋的话，只敢意会，谁敢言明？ 沈斓曦知道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心中一暖！ 虽然她每年只进鬼谷两个月，但是师父跟师兄师姐们全都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等她去了，就把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塞给她！ 她身边的东西都是有记录的，不能随便拿东西回府。师父跟师兄师姐就把鬼谷最大的房间布置好，让她装他们送的东西。 那里是她第二个家！ 要不是这次婚期定下的突然，之后她一直在宫里学习大婚礼仪，没有时间出宫通知鬼谷，她也不会悄无声息的被人害死在后宅里！ 沈斓曦想起害她的人，周身气势立即变得冷冽。 再次留下标记，没一会儿鬼谷的人就现身了。 对过暗号，她道：“叫银子来见我，跟她说，我是小九，叫他到洪福客栈找我！” “是！” ～ “刘大人，蓝公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沈元景捂着抽疼的肚子，找到刘老虎。 后者冷硬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沈元景一紧张，被人捶了一拳的肚子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了。 “刘大人，我想买一些伤药！”他忍着疼，把身上最后一点钱掏出来递过去。 刘老虎接过银子掂了一下：“二两银子，现在都不够买俩馒头的！” 沈元景脸一红，不敢反驳。 “给他一点伤药！”刘老虎跟衙差兄弟使了个眼色。 沈元景接过一看，只够一个人的量，刚想再讨要一些，犯人那边就传来惊呼。 是他妹妹的声音。 沈元景捂着肚子，咬着牙往回跑！ “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呸，什么你的东西，你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配有东西吗？”流民骂完，立马就跑！ 沈元棠赶紧追出去，刚跑出去几米，就开始被手脚不干净的流民拉扯，吓的她不停的放声尖叫。 “走开，放开你们的脏手……” 沈家大房的人立即冲上去解救，流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手。 “呸，嫌我们脏，我们是平民，你就是个任人打骂的罪人。” “谁不知道你们沈家人该死啊，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呐~” 各种污言秽语飘来，沈元棠委屈的捂着脸大哭。 沈老夫人身上的钱也被抢走了，她跟几个儿子商量再三，找上大儿子！ “让斓曦多送一些钱财跟吃食过来，她一个和离的弃妇，现在多看顾着一些家里，以后咱们沈家不会亏待她的！”沈从文不愿听母亲这么说自己女儿，立即反驳：“母亲，不要这么说斓曦！她只是和离，并不是弃妇。陛下没有下旨让她流放，她大可以在京城好好的生活！”而非千里迢迢跟着他们去苦寒之地！ 沈老夫人冷着脸：“和离跟被休有什么区别？咱们沈家家室清白，从未有过被和离的女子。她要是品行端正，就算是咱们沈家再有大罪，也祸不及出嫁女。肯定是她品行卑劣，为皇家所不容！是她自己无颜面待在京城，又无人看顾，所以才跟着咱们，求咱们沈家人护着！” 沈从文一脸难以置信的道：“母亲，斓曦的身手你也看到了，她那样了不得的身手，需要咱们沈家人护着吗？明明是她一路上都在护着咱们！” 沈老夫人面色铁青：“我就知道你护着那个小贱人，她再怎么厉害，也是女子。一个女子，若是没有了娘家的庇护，就没有办法活下去！现在只不过是要她拿些钱财出来，你就推三阻四，你安的什么心？” 沈从礼走过来：“母亲，还能安的什么心，大哥肯定是想着斓曦是大房的女儿，钱财就该只让大房销，没咱们什么事！” 沈从义：“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斓曦担着弃妇名头，又跟周如渊是那样的关系，以后谁敢娶她。她现在拿出一些钱财，以后父亲母亲肯定让家里小辈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哪怕是等她老了，奉养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哥，你们大房，非得霸着斓曦手中的钱财不放吗？” 沈老夫人：“斓曦是沈家人，她手中的钱财，就是沈家的钱财。她现在有的，都是沈家给她的，老大，你要是真心为斓曦考虑，就跟她去要。” 沈从廉：“对啊大哥，她给少一些钱财，我们就少护着她一些。给多一些钱财，我们就多护着她一些。人心都是肉长的，斓曦对我们的好，我们都会记住的！” 沈从文沉默了，女儿跟周如渊和离，以后恐再难有人求娶。他老了，还能护得住女儿几时？如果真如兄弟们所说，以后护着斓曦一些… “你们容我再想想！” 沈从廉几兄弟交换了眼神，大哥脾气他们清楚，说考虑，十有八九就是成了。 “大哥你好好考虑吧，母亲，你跟父亲也回去歇着消消气。大哥肯定不会让你们二老失望的！” …… 沈斓曦抽空去仓库收了一部分药材，再回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 沈斓曦朝他眨了三下眼睛，三刻以后，年轻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房中。 “小师妹，好久不见！”胖乎乎的年轻人把手上提着的礼物放到桌子上打开。 里面是一棵巴掌大小的金玉桃树，树枝枝干全部都是用金子做成，惟妙惟肖，简直就跟真的桃树一样，上面的小桃子是用帝王翡翠雕刻，颗颗黄豆大小缀满枝头，硕果累累一副要压弯了腰的样子。 “三师兄，这是送给我的吗？”沈斓曦捧着桃树景观眼眶湿润。 “当然是给我们最最最可爱的小师妹，小九的啦！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斓曦飞快的眨掉眼底的湿润，她这些师兄师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高兴，该笑！ “三师兄，我很喜欢，谢谢！” 银子：“谢什么谢，你喜欢就好。这次药王诞辰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要不然你可没那么快看见我！” 三师兄说话向来直接，沈斓曦小心的把桃树放到桌子上，带他到墙角。 墙角上堆着六个大箱子，她打开其中一个给三师兄看。 “三师兄，这些箱子里都是金银玉器还有古董字画，你拿去卖钱，咱们要做一笔大买卖！” 44.第44章 胸中怨气不散，做不到普度众生！ 第44章 胸中怨气不散，做不到普度众生！ 银子挠了挠头，随意看了箱子一眼，用疑惑的语气说：“小九，你叫我来，不是为了救你家里人啊？” 沈斓曦嘴角含笑：“不是啊！” 银子一愣，不明白小师妹想要做什么，难不成金银比亲人还重要？ “嗯，小九你说什么买卖？” 沈斓曦展颜一笑，虽然她知道师兄会毫不保留的帮她，但她还想问一句，为什么？ 师兄不觉得她冷血无情吗？ “师兄，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银子很自然的说：“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这么做的道理。你是头脑，负责思考的，肯定比我这种这种不动脑子的想得多！” 沈斓曦听见解释破涕为笑。 银子见师妹笑了，也跟着扬起笑容。师父说了，小师妹和离沈家又流放，肯定非常难过。 现在把小师妹逗笑了，心情肯定稍微好一些了。 “师兄，趁着现在煤炭木炭麻便宜，你大量囤积！” 银子不知道大量是多少，他要有具体的数字衡量！ “五十万两够吗？” 沈斓曦想了下现有的财富，道：“四百万两，不要屯放到一处，靠北边的几座城镇多囤积一些，尤其是靠近东川的几座城！” 银子吃了一惊，四百万全用来买炭，买来的量，足够大半个大周一个冬日的用量！ “师兄，稍后我会再给你两百万两！” 银子犹豫着说：“你给一百五十万两就行，不是合伙做买卖吗？鬼谷跟你各占一半！” 沈斓曦眼中一闪而过的感激，她知道师兄是想替她承担风险。 “师兄，秋收以后，你让人到富足丰饶的地方去收购粮食，全都往北方运！” 银子毫不犹豫的点头：“行！” 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这个季节，哪有做炭火生意的？ 师妹就是心地善良，说是做煤炭麻的生意，实际上就是给现在的灾民一条活路。现在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靠种地过活的百姓，从大旱到结束，十个人里面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 小师妹这是给他们开了条生路！要不是特意提醒他秋后再收粮，他怕是还不明白小师妹的善举呢！ 沈斓曦不知道师兄心里是这么想的，要知道了，高低得解释一句，秋后收粮是善举，煤炭生意确实是为了赚钱。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已经是隆冬，后院的婆子们生怕磋磨不死她，飘雪的时候，敞开屋门，屋内只给她留了一条秋日盖的破烂薄被。所以她知道，那个冬天会有雪灾，鹅毛大雪连续下了半个月都没有停下，无人打扫的墙角处，积雪足有一人多高！ 她心中有善恶、有大义、两辈子人生，又多了一个利己！她能做到穷则独善其身，却做不到达则兼济天下。 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含冤而死又满怀不甘重生的冤魂，她胸中怨气不散，做不到普度众生！ 用现代的话：她没有报复整个大周，已经是她根正苗红了！ “小九，要不要护卫？” 沈斓曦想到一路上的追杀，还有魏家军，跟着流放队伍的尾巴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多添一条！ “暂时不用，什么时候需要，我会找你！” 银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留下两个人，你要是有事情，也能及时联系到我！” 这个她没有拒绝。 怒白：“主人，柳雁回来了！” 沈斓曦：“师兄，东西放这里，稍后我出去的时候，你带人来取！” 银子也听到声音了，朝门口看了一眼。 “小九，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沈斓曦点头。 五六秒的时间，敲门声响起。 “进！”柳雁回跟沈斓曦汇报收药的进度，还有沈家人的事！ “沈家那边有人吵着要见你！”不是他不说谁见，是所有人都想见！ 沈斓曦眸色不变：“最近几天我不会现身，刘老虎要是问，你就说我去做生意了，几天以后回来！” 柳雁回想着乱成一锅粥似的流放队伍，毕竟受伤害的是沈家人。 沈家人要是出了好歹，万一沈斓曦要追究呢？他要提前知道沈斓曦对待沈家人的态度！ “公子，其他犯人都在欺负沈家人，衙差们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斓曦：“我吩咐刘老虎这么办的！” 柳雁回：“……” “你还有什么问题？”沈斓曦侧目。 柳雁回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药材清单：“这是这两天收购药材的明细，还有收购的数量！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福满楼有药王谷的人拍卖疗伤圣药，咱们要不要去买一些回来？” 沈斓曦眼前一亮，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枕头了！ “去看看！” 本来想借鬼谷的名义去买的，现在只需要钱就能买到，肯定要多多益善！ 两人前脚出了客栈，后脚就有人进房间把六个大箱子搬走了。 柳雁回：“我打听了，本来药王谷的人打算明天药王诞辰的时候才把圣药拿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福满楼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全部都是腰缠万贯的药材商。 柳雁回：“公子，这边进门要验资，身上要有十万两！” 沈斓曦眼睛都不眨的从袖口里掏出一沓银票塞递给一边的柳雁回！ 后者飞快的扫了一眼银票上的面额，赶紧揣兜里捂紧。 十万两只是进门的验资，进门以后，座位想要靠前，必须五十万两起步。且想要再靠前，只能凭消费金额。 消费金额越多，位置就会越往前！ 她被安排到最终末尾一排，进门的时候，已经开始喊价了。 “不论他们出什么价格，高过他们！”沈斓曦吩咐柳雁回！ 后者错愕：“不先问问卖的是什么吗？” 沈斓曦：“药王谷卖的药，有次品吗？” 一句话就把柳雁回给说服了。 转眼价格就从一百两飙升到了五千两。 柳雁回：“六千两！” 前面的人齐刷刷回头，眼神透着古怪。 本来她想着很快就要到前面去了，就不坐下了，一看这么不对劲，她利落的坐下。 “六千五百两！” “六千六…” 柳雁回：“七千！” 场面一凝，再次喊价的时候有些破音了！ 45.第45章 无耻强盗行径！ 第45章 无耻强盗行径！ “八千两！” 柳雁回一看竞争这么激烈，马上认定拍卖的药，功效非凡，怕不是保命金丹？ “九千两！” 现场气氛再一凝，有几个年龄大的，回头一脸皱眉的看着柳雁回，眼睛从上三路随意一扫，迅速直奔下三路！ 沈斓曦眼前一闪，不留痕迹的跟柳雁回拉开距离！ “九千五百两！”一听声音就知道咬牙切齿的！ 柳雁回：“一万两！” 气氛一凝，紧接着几道嗤笑声响起。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那么需要！” “跟他一比，咱们还算是宝刀不老，就让给他吧！” “让了，趁着年轻，赶紧留后…” 柳雁回越听越古怪，看着一个个探究、惋惜、懊恼、嫌弃、幸灾乐祸还有带着优越感的眼神，他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还有谁要出价，没人出价，重振雄风丸，就是这位公子的啦！” 柳雁回脸腾的一下爆红，恨不能现在挖个地洞钻进去。他赶紧找沈斓曦解释，人呢？ 刚才还在他旁边呢？ 柳雁回赶紧四下寻找，几秒以后找到角落里坐的稳如泰山的人。 那人还朝他比了个双手向前推的手势！ 别靠近，不认识！ 柳雁回：“……”很想问一句，这个东西谁要？他便宜点卖！ 小插曲很快过去，一万两的消费，他们往前挪了两排。 下面介绍的伤药就很清晰了，柳雁回生平头一次喜欢上用别人的钱，一雪前耻的滋味！ 之后连续拿下四种药，他们已经从靠末尾的位置，到了最前面！ “下面拍卖的是雪蛤解毒丹，可解百毒！用料，天山雪莲、极地寒池雪蛤…售价一万两起步！” 重头戏来了！ 转眼的功夫，价格就飙升到五十万两！ 沈斓曦没阻拦，柳雁回就继续出价。眨眼到了八十万两，就再没人喊价！ 解毒丹是最后一件拍品，拍完以后结束。 她跟柳雁回刚出了福满楼，就被人追上了。 “公子，我家里人中毒了，不知道能否把解毒丹让给我？”曲燕菱拦在沈斓曦前面。 之后福满楼里又一个人追出来站到曲燕菱一旁。 沈斓曦：“可以！” 两人喜不自禁。 “七十万两！” 什么？ 曲燕菱过了孙妙莲同时愣住。 沈斓曦眼中闪过讽刺：“解毒丹是我七十万两买来的，念在你一心为了家人的份上，现在按照原价转给你。” 曲燕菱眼中闪过愤恨，她要是有钱的话，早就在里面买了，何苦追出来多折腾一趟？ 孙妙莲不好意思的道：“我们手上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便宜一点？” 沈斓曦可没错过她跟两人要钱的时候，两人不敢置信的样子。 “不能。” 曲燕菱收起笑容：“你家中又无人中毒，留着解毒丹，时间长了也会失去效用，还不如便宜一些让给我。” 沈斓曦：“首先，这药是我刚买的，就算是失去效用，至少也要半年或者是一年以后。其次，你怎么知道我还有我的家人们用不上？” 曲燕菱眼神一冷：“你可知道中毒的是什么人？”沈斓曦：“我不想知道，跟我又没有关系！” 轻蔑的哼笑声响起。 “中毒的是我父亲，沧州城按察使。” 沈斓曦扭头就走，现在聪明的孩子在外面打架都不喊我爹是谁，全都报别人爹的名字。 这个女的，是在坑爹啊！ “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曲燕菱见她走了，立即怒不可遏的追上！ 沈斓曦脚步不停，眼看就要撞上曲燕菱，吓的曲燕菱赶紧躲开。 “你怎么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我这个大活人站到你面前，你看不见吗？” 沈斓曦嘲讽：“你是男子，看到我从对面疾行而来，不知道让开，反倒问我懂不懂礼义廉耻？” “你要是个女子，我还能避开你。你是男子，大路朝天，你眼瞎站中间故意阻拦，我凭什么让？” 曲燕菱脸色铁青，她这次来安镇替父亲寻药，为了行走方便，身上一直穿着男装，没想到她一片孝心，竟然被人这么挖苦讽刺？ 这个人真是可恨！ “给我拦住他！”曲燕菱一声令下，一旁冲出来十几个护卫把沈斓曦跟柳雁回围住。 沈斓曦眼中锋芒一闪而过，故作吃惊问：“买卖不成仁义在。难道就因为我七十万两买的解毒丹，不肯免费赠与你，你就要当街对我们行凶吗？” “天理何止？王法何在？我要报官！” 有人认出孙妙莲了，立即劝说：“你都愿意七十万两买解毒丹，肯定不差这一点钱，给他们吧，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沈斓曦一脸愤慨：“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讲理的地方！他们今天敢动手，我就去府衙告他们！” 曲燕菱还以为她有什么依仗呢，就这？ “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把解毒药交出来？” 沈斓曦大嚷：“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七十万两买的解毒丹。你简直枉顾律法，视人命如草介，大奸大恶，卑鄙无耻，强盗行径！” 曲燕菱在沧州府霸道惯了，哪儿能容忍别人这么诋毁她，立即恼怒。 “动手！” 沈斓曦飞快的对柳雁回说：“趁乱离开，换装，继续去收购药材！” 柳雁回：都要被人抓了，还想着收药材呢？ 护卫们一拥而上，沈斓曦一边对抗，一边把人引开。 柳雁回见她来真的，赶紧混进人群里！他刚跑回客栈，就跟换上女装的沈斓曦擦肩而过。 “往哪儿跑呢？” 熟悉的嗓音差点让柳雁回脚下打滑趴地上！ “让你换装，怎么没换？” 第一声还困惑，第二声柳雁回立即回神。 “公子！” 沈斓曦：“换装，之前安排你做什么，还去做什么！” 柳雁回都没敢抬头看，赶紧回房间换衣服了！ 曲燕菱自报家门不用她去查了，另一个她也打听清楚了。 当地知府就姓孙，一年清知府，十万雪银。安镇是个宝地，随随便便一瓶药就要几万几十万，孙知府肯定也捞了不少！ 入夜以后，一道残影，闪电般进了知府内宅！ “怒白，扫描所有藏宝的地方！” “收到！” 46.第46章 深藏功与名！ 第46章 深藏功与名！ 沈斓曦从后院开始，一点点扫荡。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收走。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样不剩！ 秉承着一个线团，一根针都不给留下的原则，沈斓曦大收特收！ “主人，书房里有一扇暗门，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 笑纳了！ “主人，房梁上有两个宝盒！” “主人，梳妆台后面有夹层！” “主人，那个房间里，有很多金银！” 统统笑纳！ “主人，就是那个院子有很多人守着，院子里很多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药材！” 沈斓曦跳到房顶上看了一眼，箱子上面都写着贡，是上供给朝廷的贡品！ 就凭那些金银财宝姓孙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收！ 几十口大箱子里面的东西，眨眼间消失不见！ 从孙宅离开以后，飞身到了收药的仓库，挥手把里面药材全部清空。 回去以后，敲响柳雁回房门。 “收拾东西，我送你离开！” 柳雁回立即被吓清醒了，赶紧收拾东西，眨眼两人就到了城门下。 “准备好！” 柳雁回一脸问号：准备什么？ 下一秒，沈斓曦提着柳雁回腾空一跃，柳雁回吓的先是睁大眼睛，紧接着就死死的闭上，然后用力捂着嘴！ 轻飘飘落地：“好了，天亮以后，跟刘老虎他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直到沈斓曦走了，柳雁回腿都还是软的爬不起来。 她要是曲燕菱，没抓到人，第一时间，就会派人守住城门口，排查过往行人！ 孙府同样也是！ 本来预计要待三天，现在不得不提前一天离开！ 换了一间客栈，留下记号，第二天早上，三师兄敲响房门。 “小九，你怎么换地方了？” 沈斓曦：“出了一些事，我今天下午就会离开！” 银子递了个哨子给她：“以后你有事就让小雪送消息给我，这样快一些！” 哨子挂在脖子上，她把之前说的一百五十万两递过去，又掏出两张纸！ “师兄，这张上面是放粮食的地点，另一张是放炭的地点，在我写的这些地方，建个大型仓库，囤放这些东西！” 银子接过去看了一眼，点头把纸跟银票都收起来了！ “师妹……”银子有些扭捏的看着她。 沈斓曦很少见他这样子：“师兄，你有话就直说！” 银子尴尬的挠着头道：“要不要师兄替你去教训周如渊一顿？” 师兄肯定是知道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事情了！ “师兄，咱们不是杀手，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银子眼睛一暗，师妹这是对周如渊还有情？周如渊那个狗贼，那么伤害师妹…师妹怎么那么傻！ “我听说他去西北御敌了，要打杀，也得等把外敌驱逐出大周的地界，再打杀！” 银子：他就说师妹脑子从来都是最好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敢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沈斓曦脸上勾出冷冽的笑。 银子吓了一跳，看见师妹这个表情，怎么感觉这个活罪比死罪，还要难受呢？ “师兄，我跟你说……”银子眼睛一点点睁大，明白了，师妹是想周如渊生不如死！ 一个时辰以后，茶楼里面已然是座无虚席！ “镇南王周如渊府上有个外室，那叫一个如狼似虎啊，新婚夜竟然缠着王爷一步都未踏进新房一步，一夜叫了三十次水……” “三十次？” “三次我们还能信，三十次，是不是有点多？” “那不叫多，那叫虚……” “那不是一进一出就完事…哈哈哈” 沈斓曦笑容灿烂的挥挥手，深藏功与名！ 继续收购药材，中途去城门口看了一眼，果然，已经严密把守！ 一直到傍晚，城门快要关闭的前一刻，沈斓曦装作进城买米的妇人，大摇大摆的抱着米，从城门口离开！ …… “别打了别打了…”流放队伍里，沈家人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 “哼，活该，要不是你们，我们哪儿用带枷锁镣铐，哪儿用双腿走路，没打死你们都是轻的！” “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 沈家除了大房以外，谁都没有幸免，就连沈老夫人都被宋娘子挠的满脸。 这会儿连背的待遇都没有了，哪个沈家人要是爬到背上让人背着，犯人们就可劲的欺负两人。 沈老爷子老夫人被打了两次以后，再也不敢往儿孙身上爬了。甚至头都不敢抬，抬头就是不服，不服就要挨打！ 柳雁回坐在马车上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每看一次，身体就颤抖一次！ 知道的是亲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跟家里有血海深仇呢。 “柳公子，蓝公子怎么还没跟上？”刘老虎扬着脖子朝远方看了一眼，不要说人，连尘土没有！ 柳雁回收回视线道：“公子去做买卖去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回来！” 刘老虎发愁的是另一件事：“路上咱们再遇到流民怎么办？” 柳雁回一脸忧虑的朝身后母亲妹妹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祈祷公子快点把仓库里的药材处理完。 沈斓曦出城没多久，就看见十几匹马杀气腾腾的从安镇出来，其中就有曲燕菱。 从安镇离开以后，她又去富贵村走了一趟。 魏家军出事，了解最多的肯定是亲身经历过那场事故的魏家军本人。 她过去的时候，张牛正在给魏家军少将军换药，一边换药，一边念叨。 “药王谷的手段真是深不可测，这么短的时间，少将军就苏醒了，想来少将军很快就会痊愈！” “少将军不要急着说话，你被火灼伤了嗓子，药王谷的人也留了药，不出一个月，嗓子就会痊愈！” “就是药王谷的人，这次现身太突然，会不会里面有古怪？” 魏东逐抬手指了指屋里的几人，手指比了个数字，立即有人领会。 “少将军，我们在安镇发现了沈家人的踪迹，小毛跟阿力两个人跟上去了。” 魏东逐听见沈家人这几个字以后，反应剧烈，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一边嘶吼着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要不是脸上缠着绷带，他这会儿脸上肯定已经恨的面目狰狞！ “少将军，放心，他们跑不了。” “沈家现在过的很惨，他们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谁看见了都想打！” 几个人红着眼眶，七手八脚的把魏东逐摁回去。 47.第47章 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第47章 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这么有力气挣扎，肯定是死不了的。 沈斓曦想了下，从空间里拿了个箱子出来，悄无声息的放在门口，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流放队伍走了没多久，就遇到流民了，好在是一小股，十几个人，被衙差们提着刀震慑的不敢靠近，但是也没有离开，竟然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一开始刘老虎还没发现，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有婆子带着两个瘦骨嶙嶙的孩子上前讨吃的，他才发现严重性！ “小方，你去老婆子离开的方向打探一下，看看他们多少人，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刘老虎小心的嘱咐完，立即去找柳雁回。 “柳公子，要不咱们让犯人们坐车吧？”刘老虎担忧的道。 柳雁回想了想摇头：“再等等！” 刘老虎焦急的走来走去，没一会小方就来回报了。 “刘哥，是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伙人，十几个人，他们一直跟着咱们。我偷偷的跟上去，听见他们说，咱们是官差，车上带的粮食多，肯定不会看着他们都饿死！” 刘老虎立即恼怒：“他们是想赖上咱们！不行，还是得抓紧时间赶路，万一再碰上人多一点的流民，跟他们联合在一起，抢咱们怎么办？” 柳雁回心中焦急，但是面上不显露半分。他总觉得公子这么安排，肯定有这么安排的用意。 “再等等，要是流民实在是太多，再让犯人上马车！”柳雁回小心的看了一眼刘老虎，公子不在，不知道能不能镇住他？ 刘老虎攥着拳头，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懊恼的嗨了一声。 “那就再等等，反正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流民！” 柳雁回心头一松，转头去找母亲跟妹妹吃饭了。 托公子的福，他母亲跟妹妹已经不跟流放犯人待在一起了，他也不敢让母亲跟妹妹和衙差待在一起，更不能去麻烦公子的人，所以出发的时候他光明正大的掏钱租了一辆马车。 衙差乐的赚钱，犯人也不会说什么！ “雁回，赶紧来吃饭。”柳雁回的母亲做好饭以后，直接把饭用旧衣裹起来藏好，见儿子回来，赶紧做贼一样塞到儿子手里。 “儿啊，快吃，省的那些不要脸的惦记！”苏氏没好气的朝不远处沈家人的方向瞪了一眼。 柳雁回不明所以，也没问，老实的接过饭碗开始用饭。 香喷喷的米饭下面盖着圆滚滚的鸡蛋还有几片咸肉，真香！ 柳雁君看着哥哥吃的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母亲妹妹，鸡蛋跟咸肉给你们吃！”柳雁回把米饭吃干净，底下藏的鸡蛋跟咸肉没动。 柳雁君虽然很想吃，但是硬忍住道：“哥哥，我跟母亲已经吃过了，你赶紧吃吧，要不然一会儿有人来要饭了！” 柳雁回明白刚才母亲为什么说话阴阳怪气了。 “有人找你们要饭？谁啊？” 苏氏拉着脸把碗推回儿子手里，道：“还能是谁，沈家人呗！之前有贵人帮着，他们一个个嘚瑟的，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谁都看不起。现在好了，贵人不帮他们了，一个个急的上蹿下跳，四处打秋风！” 柳雁回皱眉：“不是大房的人吧？” 刘氏：“不知道哪个房的，不认识。年轻小姑娘，估计是被家里长辈打发来的！” 柳雁回几口把碗里的鸡蛋肉吃干净，吃完以后，有主意了。 “母亲妹妹，这几天艰苦一些，不要做肉了。衙差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煮鸡蛋还好一点，肉跟米饭的香味，实在是太霸道了，被人盯上的感觉，简直如芒在背，非常不舒服。“儿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柳雁回：“不知道，我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他这种感觉很快就应验了，下午的时候，犯人堆里高调的冒出一个有钱人，自称是丞相的亲戚，家里是富商，流放的时候，家里塞了不少钱给他，并且非常张扬的说，等到了东川以后，他家里会派人到东川伺候他，他到了那边就能吃香喝辣！ 这些不是吹牛，他还真的掏钱出来坐车买饭，还钱请人给他捏腰捶腿，出手非常阔绰！ 押送犯人的衙差，虽然路程上艰苦了一些，但是真的要是碰上大户，光是给的好处费，就够一年甚至几年的薪资，是个碰运气的肥差。 有人愿意掏钱，衙差们乐的收钱。又不用他们驮着，现成的马车，随便坐！ “你们谁想要坐马车，就掏钱！” 除了沈家人以外，其他人眼睛都亮了！ 他们有钱，这话早说呀！ 本来想在安镇一笔的犯人们，直接把钱到了坐车上！ 沈家人傻眼了！ 他们没钱！ “大人们，你们行行好，等我们亲人来了，就有钱给你们了，能不能让我们现在坐车？” 一鞭子抽过去就是回答！ “没钱还想坐车，你们想屁吃！” “现在这么乱，你们那个亲人指不定来不来呢？想糊弄我们？大鞭子抽死你们！” 鞭子虽然没有真的抽到沈家人身上，也把沈家人吓的够呛！ “元景，你们几个不是跟衙差们能说的上话吗？你们赶紧过去说，让我跟你祖父坐车！”沈老夫人一脸痛苦，她一步都走不动了！ 沈元景为难道：“祖母，两个时辰前你已经让我去说过了，我差点挨鞭子！” 沈老夫人火冒三丈：“要不是你姐姐没跟上，我跟你祖父能受这样的罪吗？她是你姐姐，做错了事情，你就得担着。多跑几趟，就当替你姐姐赎罪尽孝了，还不赶紧去！” 沈元景听的很不是滋味，要不是有姐姐，他们早就死了，祖母非但不感恩，怎么还怪上姐姐了？ “祖母，咱们是犯人，本就是这样。我姐姐没错，我为什么要替她赎罪！” 沈老夫人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大儿子就骂：“老大，你养的好儿子，跟你有样学样，公然顶撞长辈，对长辈不敬，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沈从廉：“大哥，你一个人气父亲母亲就算了，怎么把孩子也教歪了？” 沈从礼：“咱们家可不兴有不孝顺的子孙，这要不是在流放的路上，我肯定让父母把你们一家逐出家门！” 沈从义：“儿孙不孝，就是家门不幸的开始！” 沈从文满脸通红，转头开始教训儿子。 “元景，你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你祖母让你去干什么，你就去，快去！” 48.第48章 沈家完了？ 第48章 沈家完了？ 沈元景一脸失望的看着父亲，父亲高大的形象，在他心中轰然倒塌。 去就去，他再去结果也是一样的，就算是让他们坐车，他回来以后也说不让坐。 不就是走几步吗？要走大家一起走！ 有了第一个要粮食成功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刘老虎眼看着流放队伍跟流民队伍越拉越近，立即决定加快速度前进！ 马车跑开，犯人们跑起来！ 沈家人本以为走路吃冷硬的窝头已经是他们的噩梦，没想到更恐怖的噩梦竟然是让他们追马车。 这还不算，后面还有流民追赶。他们就是夹在中间的，要是不跑快一点，被流民追赶上，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父亲母亲，快跑！” “哥哥姐姐快跑！” “姨娘快跑！” 流民们的耐力可比沈家人要好，眼看着马车上成堆的粮食跑了不管他们了，简直使出吃奶得劲追！ 没一会儿，就追上沈家人了！ “他们这些人细皮嫩肉的，老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抓住他们，一人分一条腿，够咱们吃十好几顿的！” “那些小娘子先别吃，留在最后，玩够了再杀！” 恐怖又下流的话，彻底击碎了沈家所有人的理智！ “斓曦怎么还不回来？” “小贱人，该不会是已经被流民杀了吧？” “放开我，父亲救我，哥哥救我……” 沈元阮被流民抓住了，撕心裂肺的呐喊求救！ 沈家人刚要过去搭救，呼救声再次响起。 其他女眷也被抓住了。 远近亲疏在一瞬间分的明明白白。 各房救各房的人，没人顾得上沈老爷子跟沈老夫人，两人被流民踹倒在地上打。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快救我跟你爹！” 沈从文正在解救庶女，听见母亲呼声，刚要转身过去，就被流民扑倒在地上。 沈家人哀嚎、悲鸣，沈家完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惊的所有人都停下手。 另一边马车声也响起来了，刘老虎带着人杀回来了！ 马队跟马车同时停住，停下的瞬间，齐刷刷亮出武器！ “我乃沧州按察使曲家的公子，你们是谁？”曲燕菱自报家门！ 刘老虎一听是官差，立即让衙差把武器收起来。 “小人是从押送犯人流放的衙差，路过这里，刚好碰到流民袭击！”刘老虎送上押送公文还有衙差令牌！ 曲燕菱很满意刘老虎识时务，接过公文随便看了一眼还回去，眼睛落到刘老虎身后装满物资的十辆大车上，眼神闪了闪！ “你们此行路过沧州吗？” 刘老虎把公文收起来道：“路过。“ 曲燕菱嘴角上扬：“我们沧州城在给流民施粥，像你们这样的公干官差，进城也不要进城费。” 刘老虎听完一喜，立即道谢。 曲燕菱：“我还有要事要快些回城，你们到沧州以后，要是有人为难你们，可以去按察使府上找我！” 刘老虎抱拳：“多谢公子！” 曲燕菱收起笑容，眼中鄙夷一闪而过，飞快驾马离开！流民看清形势后，撒腿就往曲燕菱离开的方向跑，他们刚才听见了，沧州有吃的！ 刘老虎看了一眼，仿佛劫后余生的沈家人，冷声呵斥道：“赶紧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 女眷们还有少量男人，全都发出崩溃的哭喊声，没哭两声就被刘老虎的鞭子抽的从地上爬起来，犹如行尸走肉一样跟在马车后面走！ 远远的三辆马车缀在后面。 “咱们不上去救人，老爷知道会不会怪罪咱们？”春雪担心的问。 “公子说了，不出人命就不让咱们过去。之前你也听见了，老夫人还有其他几个老爷要那样对咱们公子，要不是公子，他们早就死了，一个个忘恩负义，要救你去救，我才不去！”秋霜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春雪心里何尝不生气，她是怕出了意外，公子会怪罪！ “公子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追上咱们？” “想我了？” 春雪一愣，转头就看到沈斓曦驾马跟在一旁。 公子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她们都没有听到马蹄声。 “公子，你可来了！”春雪都要哭了。 沈斓曦把马拴在车厢上，一跃跳到车上。 一路解决了几波碍眼的，耽误了一些时间，好在没有大事发生！ “我没有睡好，现在睡一下！” 昨夜收了一晚上东西，又解决了不少人，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坐下休息一会儿，要给身体休息的时间！ 秋霜春雪立即收声。 直到天黑以后，她才醒过来！ 因为周围无人，又逢主人回来了，李妈妈非常敞亮的烙了两大张铺满了肉块的大饼，又烧了几个小菜，见沈斓曦醒了，立即搬桌子布置！ “公子，刘老虎他们在咱们前面不远，周边没人！”秋霜汇报。 沈斓曦坐在凳子上，拿着肉饼就吃！ “你们也吃！” 秋霜几人各自捧着碗坐在沈斓曦周围，一人一句讲路上发生的事情！ 沈斓曦大口吃着，吃的半饱的时候，擦了擦嘴，拿出哨子长长的吹了一声。 两秒以后，唳声响起，一抹白忽闪着翅膀，眨眼到了近前。 春雪几人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想要护卫沈斓曦。 “无碍，我养的！” 她们公子养鹰？什么时候养的，她们怎么不知道？ 这么大一只，看着足有半米高，嘴巴尖尖带着弯钩，要不是脖子上一抹白，黑夜中简直看不到。 “小雪，吃不吃肉？”沈斓曦晃了晃碗里挑出来的肉块，笑着道！ 小雪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秋霜等人，翅膀高高的张着，半张着嘴，一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样子！ 沈斓曦无奈，端着碗走向远处。 “你们慢慢吃，我走远一点喂它！” 春雪几人都不敢活动的，被鹰盯着的感觉，就像是老鼠被猫盯上。他们怕一活动，老鹰就扑上来啄他们眼睛。 他们想走，但是腿软，硬件不允许！ 离开十几米以后，小雪渐渐收起翅膀，砸吧了两下嘴，露出馋嘴鹰的本来面目！ 又走远一些，确认四下无人，直接从空间里拿出六种宠物零食，一字排开，挨个拆！ “庆祝咱们再次重逢，满汉全席给你整一桌……” 49.第49章 万毒门！失踪！ 第49章 万毒门！失踪！ 又走了大半天，终于看到沧州城了。 “公子，咱们去跟老爷他们汇合吗？” 沈斓曦摇头：“现在不是时候，等他们进城以后，咱们再进去补充物资。” 两个丫鬟点头，进城以后，就不用担心流民了。 一开始她们还真的担心守城的人不让犯人进去，没想到担心多余了。 “公子，守城的人非但让犯人进去了，还不要进城费。” 沈斓曦看着城门口十几口大锅在不停的煮粥，挑眉，沧州城跟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难不成是她误会曲燕菱了？ “进去以后再看！” 总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主人，粥棚里面的粥没有问题！” 她也去看了，不是那种干净的能照出人影的粥，是很浓稠的粥。要是风调雨顺，没有问题，可现在是大旱呀！当地哪儿来的钱，就算是有钱，哪儿买的粮？ 总不会是动了当地的储备粮吧？ 很顺利的进城了，街上行人和商贩跟其他城池的没有区别。 “去买一个肉包子！” 衡量当地生活的标准，是当地最普通食物的物价！ 很快包子就买回来了。 “多少钱？” 春雪一脸心疼的说：“四十文，这要是在以前，够买一筐包子了！” 物价没变，还涨了些，这就正常了。 “先找间客栈安顿下吧！” “是！” 客栈是靠近城门的客栈，店小二见到他们进来，立即笑着迎接。 “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春雪：“住店，吃饭，把我们马也喂了！” 店小二赶紧讨好的解释道：“现在闹大旱，我们这也受影响了，原来喂马的水是不要钱的，现在…” 明白了。 春雪：“多少钱，我们给！” 店小二从为难，立即变成笑脸。 “一匹马要喝一桶水，一桶水要一两银子，我们店卖的水，是全城最便宜的！” “你说多少？”春雪声音立即拔高。 店小二赶紧弯下腰解释：“这个价格不是我们订的，是府衙订的，我们也是听府衙的指派，没办法呀！” 沈斓曦刚还在想当地是怎么生财有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送上答案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 变着法的薅！ 店小二：“真的没有比我们店再便宜的了！” 沈斓曦：“买！” 秋霜出去打探消息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柳雁回！ “公子，我们住在驿站里，我出门的时候，刘老虎他们正在安排住的地方！” 沈斓曦：“你辛苦了！” 柳雁回赶忙笑道：“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我家里还沾光坐马车呢。” 沈斓曦：“跟刘老虎说，明天一早出发！” 柳雁回从袖子里拿出买药材剩下的钱：“公子，买药材的钱还剩下很多！” 沈斓曦眼睛都不眨的道：“你不是账房吗？钱放你那里！” 柳雁回眼前一亮，没矜持，又把钱放口袋里了。 “公子，以后出去的每一笔钱，我都会记录在册的！”送走柳雁回以后，她去街上转了转。 入夜，所有人都睡下以后，沈斓曦一身黑衣，飞掠到按察使府邸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主人，这周围，一共有三十人在暗处把守，两个小队，二十人正在明处巡逻，位置分别在……” 这些人身处的位置，差一点就把按察使府邸围城铁桶了。 巡逻太密集，想要在不惊动里面人的情况下进去，不可能。 “怒白，检查有没有其他能进入的通道！” “怒白收到，有，就在咱们脚下的屋子里，有地道通往按察使府邸！” 沈斓曦立即跳下去，没人想到这处破败的荒宅，内里竟然另有乾坤！ 一个小小的按察使，棋下的有点大！ “检查地道有没有人？” “无人，主人放心通行！” 本以为会是一条路直通过去，没想到底下竟然四通八达，分别有四个通道，通往不同的方向！ 按照怒白指引，一路潜入按察使府邸，锁定曲燕菱所在的位置。 “都怪那个丑男人，再见到他，我一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把他扔到蛇窟里喂毒蛇！” “小姐，过两天万毒门的人就要来了，咱们可以跟他们买解药！” “哼，让我们像狗一样，讨好他们，求着他们给解药吗？这种日子父亲喜欢，我可不喜欢！” “小姐，要不然等这个月过了，咱们拿钱去跟药王谷买解药吧？” “拿钱，去哪里拿钱？那些钱父亲不错眼的盯着，压根不让我动。他真是老糊涂了，要是我能买到解药，咱们就再也不用被万毒们控制……” “嘘，小姐，小点声，小心让人听见！” 沈斓曦挑眉：万毒门？江湖上有这个门派吗？ 听曲燕菱的意思，他们都被万毒门用毒药给控制了？ 万毒门为什么要控制他们？ 虽然这些谜题，暂时没有办法解开，但是有一件事，她确定了。 曲府的钱，来路不正！ 她刚好劫富济贫！ “怒白，扫描！” “怒白收到！” 藏宝室两个，库房三个、地下通道里也有三个储藏室，她还在其中一间密室里找到了两个账本。 账本上详细的写着周边五个城池大小官员每年送来的金银，各式礼品，美人、仆人等。 一个小小的按察使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是说这个能量是万毒门？ 先收起来，回去以后再看。 收完东西，又到另外几条通道去探了探，剩下三条通道的尽头都是废弃的荒宅。 无人把守，没有可疑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她回到客栈，叫来小雪，把写有万毒门三个字的纸条塞进竹筒里。 天空中还挂着星辰，已经有做早食的摊贩起来忙碌。 伴着打更人的敲梆声，沈斓曦慢慢合上眼睛。 “公子，不好啦，刘老虎他们全都不见了！” 沈斓曦立即睁开眼睛，飞快的把门打开，放两人进来！ “他们没出城？” 秋霜：“没有，我一早起来盯着呢，从开城门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们！” 春雪：“我去驿站打探，驿站的人说，他们一早就走了！”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无声的对两人说。 你们被人跟踪了！ 50.第50章 灯下黑！ 第50章 灯下黑！ 两人神色立即惊慌的向后看，可惜，她们就只能看到紧闭的门板。 沈斓曦故意大声道：“你们两个不好好干活，非好奇想要看看流放犯人长什么样？都是些大奸大恶之徒，看一眼就少一块儿肉，你们胆子倒是挺大！” 秋霜立即反应过来，赶忙说：“公子，我们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流放犯人长什么样子呢？好奇去看看都不行吗？” 沈斓曦：“看屁，有那个功夫，不如给你们公子我捏肩捶腿，你们两个小贱蹄子，是不是奔着看野男人去的？” 春雪狠狠一抖，赶忙接话：“公子，我们对您才是一心一意，哪个男的都比不上你~” “小贱蹄子，嘴还真会~” 外面监视的人走了，但还是不宜久留！ 现在城门口肯定有人把守，留在城里反倒比出城安全。 客栈是不能待了，去哪儿呢？ 眼前一亮，她想到一个好地方！ “公子，你带我们来这个废宅做什么？”秋霜春雪还有李妈妈一家都带来了。 她之前检查过地下的四条通道，一条经常走，剩下三条不经常走，在这三条里，这一条是最破败地下入口积灰最多的。 这一手叫灯下黑！ “你们跟李妈妈一家暂时藏在这里，日常走动不要有太大动静！”包袱里装着水跟食物，够他们在这里生活三天的！ “公子，我们跟你一起去！”春雪秋霜道。 沈斓曦：“我是去打探消息，又不是去救人，人多目标大，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春雪跟秋霜只好点头。 沈斓曦离开以后，直奔驿站。 驿站人来人往，她发现这些人里面有一半是练家子，匆忙的来，又匆忙的走。 她分别跟着不同的人，跟踪了三次，这些人最后去的地方都一样，城外施粥的棚子。 大批的流民奔赴而来，一个个高兴的排队领粥。 沈斓曦去乔装了一下，混进了流民堆里，一直等到天黑。 城里来了一队人，熟练的跟施粥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朝他们发号施令：“全都跟我们走，去官府搭建的帐篷里睡，不准在城门口睡大觉，否则全部当流民抓起来蹲大牢！” 有人不愿意走，被衙差当场拖走，吓的赶紧求饶，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沈斓曦混在这些人中间，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到地方，有人开始嘀嘀咕咕不想走了，转身要回去，领着他们的人，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子捅过去！ 尖叫声瞬间响起。流民们吓的四处逃窜，刚跑了两步，就被锋利的兵器指着不停的倒退。 “老实点跟着走，要不然，下场都跟他一样！” 流民们吓的哭天抢地，没人再敢跑。紧接着这些人就跟驱赶畜生一样驱赶他们，谁要是哭的大声挨打，谁要是想跑，直接砍手。 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到了一处山脚下。山上下来十几个跨刀的男人跟带他们来的人交接，然后他们就被跨刀的人驱赶上山。 没一会儿，他们就被带到一处山洞。 她听见有人说：“又送来五十六个黑老鼠，你看着分配。老六让我跟你说，他手下有几个黑老鼠全都掉老鼠洞里了，让你再给安排几个！” “知道了，老六下手太他妈黑了，就他手里的老鼠死得多，他还使劲要！”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郑管事的侄子呢，你要是能跟上面攀亲戚，也能去搂着女人睡大觉！” “咱可没人家运气那么好，投了个好胎……” 说话声停了没多久，他们这波人就被分开了。 “后面二十个留在这个山洞，剩下的跟我走！” 她在中间，跟着前面人一起走！ 没走多久，又到了另一个山洞。 “二十个留在这个山洞，剩下的，接着跟我走……”她跟其他十九个人留在第二个山洞了。 “全都滚进去，天亮以后开工！” 他们被驱赶着往里面走，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主人，山洞里有沈家人！” 沈斓曦听到了哽咽的哭声，是沈元馨的声音。 山洞里挤满了人，她朝沈元馨走过去的时候，差点踩到人。 沈元馨挤在一个角落里，她过去以后，沈元馨立即惊慌失措的往角落里缩，一副受惊过度的养殖在。 沈斓曦飞快的出手，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塞了一个煮熟的鸡蛋在她手里。 “别吵，是我！”她凑到沈元馨耳朵边上说。 后者立即石化，下一秒哽咽的跟大声了。 低骂声响起。 “哭丧啊，把那些人招来，咱们都得没命！” 沈元馨听见骂声，不敢再哭，赶紧把鸡蛋攥手里。 “我好像闻到鸡蛋味了？” “你做梦呢吧？” “也是，肯定是做梦，这里怎么可能有鸡蛋味！” 沈斓曦带着沈元馨悄悄的进了山洞里面。 “大姐姐……”沈元馨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沈斓曦：“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元馨赶紧道来：“我们是后半夜的时候，在驿站被带走的。驿站里的人，跟这边的人是一伙的！大姐姐，你快去救其他姐妹吧，她们全都被带去逍遥洞了！” “听他们说，逍遥洞是……是糟蹋女子的地方！” “我穿着男装，他们以为我是男人，就把我分在这里挖石头了！” 沈斓曦：“山洞里除了你，还有别的沈家人吗？” 沈元馨：“还有几个沈家的仆人！” 沈斓曦：“你先回去藏好，我去找一找逍遥洞！” “大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去！” 沈斓曦：“你在这里，比跟着我安全！” 她说完迅速离开。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洞口把守的人，一个个睡的东倒西歪，趁着天色掩护，她立即遁形在黑夜中！ “怒白，找有女人的山洞！” 沈家女眷，一个个容貌出色，落在这些人手里，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顺着怒白的指引，飞快的找到逍遥洞的所在。 山洞里灯光昏暗，尖叫声调笑声咒骂声等等不堪入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洞口有十几人凑在一起说话，讨论着谁先谁后，沈斓曦掏出弯刀，一刀一个，全都抹了脖子！ 51.第51章 铁矿！ 第51章 铁矿！ 刚进山洞，一股糜烂的味道，扑鼻而来，洞里两个或者是几个人凑到一起，场面不堪入目。 她身上穿着从那些人身上扒下来的吏服，进去以后，那些人随意扫了她一眼，就不耐烦的驱赶。 “一边去，这边满了！” “懂不懂规矩…” 沈斓曦忍住杀戮的冲动，眼睛飞快的在那些女人身上扫了一遍，一颗心从进入洞口以后就开始提着，直到看到最后一个人，心才放回去一半。 没有沈家人！ 没有时间逗留，外面十几个人的尸体还要处理。 周围都是废弃的坑洞，随便把这些人丢进去，保管累死寻找的人都找不到！ “怒白，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女人？” 怒白：“山顶，距离有些远，具体人数扫描不到！” 沈斓曦立即往山顶飞掠，山顶跟下面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整个山顶，全都是雕梁画栋的大殿，前排后排，大小房间，足有几十个！ 怒白：“找到沈家女眷，在最后排的房间！” 沈斓曦立即潜进去，挨个叫醒屋里的人。 “大小姐…”沈家女人看到沈斓曦，一个个都热泪盈眶非常激动。 沈斓曦：“你们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沈元棠带着哭腔说了一遍，跟沈元馨说的一致！ “本来我们要被扔到逍遥洞的，押送我们的人，说这两天有大人物要来，说我们长的好，留着我们招待大人物！” 说到这里，沈家女眷就开始哽咽。 沈斓曦：“你们要是想把那些人招来，就接着哭！” 女人们一个个赶紧捂紧嘴。 “大小姐，你救救元庆跟元昭，他们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魏如兰说起儿子，又要忍不住哭意。 沈斓曦皱眉：“我先救你们出去！” “好好好，大姐姐，你赶紧带我们出去！”沈家几个庶女连连点头。 沈元棠瞪了几个庶女一眼，强势阻拦：“大哥哥，我听看着我们的人说，这两天要教我们规矩，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你先去救父亲跟哥哥他们吧！” “那怎么行，咱们可是女人，万一那些人冲进来侮辱咱们怎么办？” “大哥父亲他们是男人，最多受一些皮肉之苦，咱们是女子，万一要是被那些人毁了清白，还不如死了！” “元棠，你年纪小，懂得少，不要胡乱插嘴，听大人的安排！” 女人们一个个七嘴八舌，把沈元棠推到身后。 沈斓曦改主意了！ “马上天亮了，我带着你们连半山腰都走不到，就会被人发现。” “那怎么办？” 沈斓曦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水果跟点心，道：“要真如元棠所说，那些人这两天应该不会对你们下手。我先找地方藏起来，明晚再来带你们下山！” 沉默了几秒以后，低落的妥协声响起。 “好吧，明晚你一定要尽快来救我们！” “好！” 有人朝这边来了，声音不止一个！ “有人来了，我走了！” 离开山顶以后，她立即重回半山腰，天已经微微透出亮光，山里的守卫已经开始拿着鞭子叫山洞里的人起来干活了！ 她找了个最近的山洞潜入进去！ “你们这些黑老鼠，赶紧给老子起来干活！” “谁敢磨叽，老子就把谁扔到洞里喂毒蛇！”沈斓曦提着鞭子避开其他看守，随着犯人一起往里面走。 山洞里每隔八九米，就有一支火把，本以为能把里面人样貌看清楚，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脸黑的就跟包公一样，视力不好的，鼻子眼睛都看不清。 好在比较幸运，她竟然看到刘老虎了。 大概是因为来的时间不长，刘老虎脸上还能看到他的样貌。除了刘老虎，还有几个衙差跟柳雁回！ 沈斓曦借着走到昏暗处，拍了柳雁回一下。 柳雁回转头。 沈斓曦无声的道：是我！ 柳雁回并没有认出沈斓曦，直到又走到昏暗的地方，手里被塞了一块肉干。 熟悉的香甜味道，他只在沈斓曦那边吃过。 柳雁回赶紧把肉干塞嘴里，低头飞快的咀嚼。 昨天被带进来的彷徨无助，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于无形！ 沈斓曦又借着昏暗的地方给柳雁回塞了两颗鸡蛋，她自己也吃了一点东西。 走到最深处，这些人就被驱赶着挖石头。 沈斓曦也挖了一块，肉眼看不出名堂！ “主人，是铁矿！” 大周对盐铁的管制非常严格，盐铁都属于官办，这座矿山，一看就不符合官办的标准。 看这些挖矿人的肤色，山洞的深度，还有山顶大殿的规模，这里存在怕是已经有十几年以上，甚至可能更久！ 且这座矿山跟沧州城距离并不是很远，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被朝廷发现。 除非这座矿山背靠沧州城官员，或者是早已经跟沧州城的官员沆瀣一气！ 她原本以为大周四海升平，没想到全都是假象，不止外敌来扰，就连内部都烂了！ “公子，是铁矿！”柳雁回借着到这边挖矿，凑上来低声跟沈斓曦道。 沈斓曦：“你母亲跟妹妹在山顶，都很安全！” 柳雁回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不远处突然响起鞭打声跟咒骂声。 “别装死，敢装死，老子就打的你真死？” “真死了，没气了？” “晦气，你们两个过来，把他拖到蛇窟里喂蛇！” 其他人一听蛇窟两个字，全都吓的浑身发抖。 沈斓曦在被点的名单里，跟另一个人，一起去处理尸体！ “妈的，晦气，怎么就点老子去蛇洞了……” 沈斓曦压着嗓子道：“大哥，一会儿我进去扔，你在外面等着！” “你小子还挺会来事，新来的？” 沈斓曦嗯了一声。 “看你小子还算机灵，以后有好事，我会想着你的！” “多谢大哥！” 走了二十几分钟左右，就到蛇窟了。 “你进去吧，别怪大哥没提醒你，别靠太近，扔进坑里就赶紧出来！” 沈斓曦点头，拖着人进去以后，立即改为单手拎着。 这个人还有气，但是再不救治，也活不长了！ 走了四五十米，沈斓曦把人放在一旁。 “四个人，出来！” 52.第52章 救人！ 第52章 救人！ 几道破空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斓曦转身腾挪，身形如同鬼魅一样在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地坑前，手上捏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悬空在地坑上方，一条命全都靠沈斓曦一双手臂维系。 地坑里面虽然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却能听见清晰的蛇吐舌的嘶嘶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放开他！”三人从三个方向跑出来，在距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 沈斓曦：“别动，再掰我手，我就把你扔下去！” 被她掐着脖子的人，立即僵硬成石头，虽然还是抓着她的胳膊，却不敢再乱动一下。 其他三人，全都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之一，压低声音飞快的道：“我们是被抓到这里挖石头的沧州城百姓。” 沈斓曦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人应该是这四个人里面的老大！ 她把手上掐着的人甩到地上，一脚把翘头的毒蛇踢回坑里。 说话的人眼神一闪，飞快的低下头。 “你们被抓到这里多久了？”外面还有人等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 “我被抓来三年多了！” “我被抓来两年多！” “我被抓来四年多！” 沈斓曦：“你们想不想离开？” 四人齐刷刷盯着她。 “你不是这里的酷吏？” 沈斓曦：“我也是被抓来这里的人！” 四人不说话。 她从口袋里掏了一瓶伤药，四个窝头朝四人扔过去。 “这些是给我家里人藏的，给你们吧！” 四个人赶紧从地上把东西捡起来看。 “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好好想一想要不要逃出去，晚上我会再来的！”她说完飞快的往外面走。 没一会儿山洞外面就传来酷吏奚落挤兑的声音。 “去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吓尿裤子了？” 声音远去，山洞里的四人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半天说不出话！ 她借着一身衣服的便利，又去了其他山洞，把沈家人还有衙差全都找到了。 中午每人一个黑窝头，一桶水，沈斓曦借着吃饭的空挡，把柳雁回还有刘老虎叫到一处。 “我计划晚上行动，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趁机把起事的消息传递出去，说服这里被抓来的人，到时候一起行动！” 柳雁回：“会不会太仓促了？” 沈斓曦：“女人们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柳雁回：“真恨不能现在就把这个魔窟给掀了！” 沈斓曦：“放心，到时候我会先调一部分人走。“ 刘老虎一脸震惊：“公子，你才来，就在这里当头目啦？”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你听着就行！” 两秒以后，刘老虎点头：“听懂了！” 沈斓曦安排完以后，飞快的下山。两个时辰以后，矿山上下来五十个人，飞快的往沧州城方向赶。 沈斓曦又回了一趟蛇窟，这次手上提着一个女人，还有一包吃的！ 四个人躲在蛇窟里面，本想过来跟沈斓曦打招呼，刚站起身，她就转身离开了。 还要通知其他山洞里的人。 天黑之前，能通知多少，通知多少！ 入夜以后，她再次回到蛇窟！“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四人抢着道：“我们想离开这里！” 沈斓曦勾唇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 一个人身上被撒了疗伤药，一个人身上缠着毒蛇。 “吃的是给你们带的，吃了吧，吃饱了力气，好逃命！” 四个人赶紧打开她之前带来的包袱，里面是包子跟咸菜，还有两个装满了水的水囊！ “我们把你给的疗伤药给这个兄弟用上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了！”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你带来的这个女人，是个蛇蝎毒妇，她跟把我们抓上山的人是一伙儿的，她动不动就拿着鞭子抽我们，只要一不高兴，就叫嚷着把我们扔到这里喂毒蛇！” 沈斓曦看着已经中毒昏迷不醒的曲燕菱，心中生不起半点慈悲。 “她随你们处置！” 四人听见她这么说，心头一松，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午夜时分，山顶会有一场大火。你们听见有人喊救火，就往山下跑，不要再去沧州城了！” 四人听见她这么安排，齐齐的跪在地上。 “谢谢恩人救我们逃离这个魔窟！” 离开蛇窟，抵达山顶。沈斓曦站在飞檐上，静静的遥望着沧州城的方向，以待时机！ 转眼到了午夜时分，一把火以燎原之势，迅速从偏殿延伸到了主殿。 趁着看守的人救火，沈斓曦飞快的解决了守门的两人，把上锁的门踹开。 “走了！” 沈家女人们虽然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大小姐，你可算来了！” 沈斓曦转身丢下一句：“跟上！” 女人们立即忘了哭，赶紧小跑跟上去！ 一开始女人们还非常警惕，走了一会儿以后，见一个看守都没有，直接撒开腿狂奔。 沈元棠：“大哥哥，怎么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沈斓曦：“他们有事！” “什么事？” “忙着去救火了！” 沈元棠立即拍了下脑袋，她被人关了两天，关傻了。上面火烧成那样，肯定是去救火了呀！ 到了半山腰的山洞，沈斓曦率先过去把看守解决掉！ “你们进去喊里面的人，让他们逃命！” 有人不愿意。 “喊他们做什么，惊动了这里的人怎么办？” 沈斓曦：“不喊他们，就惊动不了这里的人了吗？” 没人动，沈斓曦自己进去叫！ 转眼又到了一个山洞，照样把守卫干掉，把里面的人喊出来逃命！ 不远处动静很大，有人朝他们这边跑过来了。 “公子，那边山洞里的人，我们都救出来了！”是柳雁回跟刘老虎。 沈斓曦：“按照之前说的办，我去把守卫引开！” “好！” 柳雁回跟刘老虎他们分成两队，一队人送女眷离开，一队人继续解救被困的人。 沈斓曦飞快的在山间穿梭，速度快的几乎看不到残影。 转眼，她就到了山头的另一边！ 一面开山取矿，一面冶炼铸造！ 53.第53章 收缴兵器！ 第53章 收缴兵器！ 另一座山，大大小小的山洞，全部灯火通明，里面的人，这个时间，还在不眠不休的锻造冶炼！ 沈斓曦看着不停挥鞭子抽打的酷吏们，握刀的手，又开始痒了！ “山顶火势太大，上面叫咱们去救火！” “快快快，所有人全都去山顶救火！” 驱赶的人，鞭子刚挥到半空中，就向后倒去。 “山下的看守都去山顶救火啦，杀了他们，跑啊！” 沈斓曦一嗓子喊下去，亲手给他们示范怎么杀人逃命！ 两刀收割两个畜生的性命！ “跑啊，兄弟们，现在不跑，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啦！”一个铁匠高喊一声，紧接着一半以上的人响应。 他们一个个拿着火钳、铁锤、铁勺，奋起反抗！ 常年打铁的人，身强力壮，烧的滚烫的铁钳挥过去，还没打上，酷吏们就已经抱头鼠窜！ 反抗就是这么容易！ 那些抽打他们时候，满脸横肉的酷吏，也不是那么可怕，反倒是一个个害怕他们害怕的就跟老鼠一样！ 所有铁匠一瞬间凝聚起来，拿起趁手的武器，围成一团，砍杀了酷吏以后，齐齐的朝山下涌去！ 沈斓曦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转身进了库房！ 库房里面的东西，震撼了她一把，里面堆满了兵器！ 朝廷规定，不论是官府还是铁匠铺子，打造铁器器，上面都要有印记！ 她连开了十个箱子，检查了里面所有的兵器，一个带印记的都没有！ 库房里面满满当当，至少五六百口大箱子，还用草绳绑的那么结实，是要运往哪里？ 她有种预感，这些兵器，可能会跟魏家军粮饷被盗有关！ 可惜，前路不明，后有追兵，压根没有时间追查！ 今天这把火，肯定打草惊蛇了，就算是她以后回来，这里的痕迹，也被清扫的一干二净了！ 清空仓库，又把工坊里面的铁矿、半成品兵器、锻造用具全部收进空间！ 走的时候，一把火丢进去。既然以后也会被清扫，不如就让她替那些人完成吧！ 前山后山，所有被关押的人，势如破竹一样朝山下涌去。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没杀几个人，就顺利的抵达山下！ 柳雁回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人道：“这些人肯定提前被公子解决了！” 刘老虎：“公子呢？回来没有？” 柳雁回：“公子让咱们去城门口等着，咱们听公子的！” 刘老虎本来还想等一等的，听见他这么说，立即点头。 “所有衙差，清点犯人。” “所有犯人，全都报数，少人的赶紧吭一声，半路再吭声，我们可不回来救！” “别想着跑，碰到跟饿狼似的流民，把你们骨头渣子都啃干净了！” 本来还心思浮动的人，听见刘老虎这么喊，全都老实了！ “全都在，赶紧走！” 寅时，沈斓曦带着秋霜等人，去客栈取了寄存的东西，买走了所有现成的食物，直奔城门口！ “公子，昨夜沧州城所有官员的府邸全部起火，城里的士兵还有不少百姓，都去救火了！” “我还从来都没有开过城门，原来城门这么重！” 秋霜春雪还有李妈妈一家，用力把城门打开，一行人，大摇大摆的离开沧州城！ 走了没一会儿，就碰上刘老虎等人了。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流民。那些流民看到马车还有马车上装的物资，一个个全都跟饿狼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 刚才还是一同作战，转眼，已经成了生死仇敌！ 刘老虎气的咒骂，又无可奈何。流民人多，他们人少，难道他们刚逃出虎口，又要进狼窝吗？ “刘哥，接着！”春雪秋霜赶紧给衙差分发兵器。 刘老虎瞪眼看着大刀，这不是官府发给他们衙差的吗？不是被那些恶人给夺走了吗？ “公子让我们给的！”秋霜道。 刘老虎抱着大刀，胆子又鼓起来了，立即抽出大刀威吓。 “谁敢过来，老子手里的大刀可不长眼！” “你们一个个忘恩负义的，忘了你们是怎么从魔窟里逃出来的。” “所有衙差犯人，全都上车，谁敢拦车，杀无赦！” 流民们有畏惧、有愧疚，没人再敢上前，刘老虎一鞭子抽在马车上转头看着身后。 直到跑出去一百多米，没人追上来，这才踉跄的坐在马车上。 “他奶奶的。”吓的他满头汗！ 马不停蹄的跑了半个多时辰，速度才减慢。 秋霜春雪把吃喝分发下去以后，刚想吃点东西，就听见一声鹰叱，身体齐齐僵住。 沈斓曦进马车以后，一直在睡觉，直到天黑才醒过来。 春雪秋霜呢？ 往常她醒了，这俩人不是立即凑上来吗？ 刚下车，就见来人站在不远处，齐齐的指着斜上方。 她回头一看，了悟！ 怪不得她俩躲的远远的！ “小雪，下来！”她抬起左臂示意。 一声鹰叱，巨鹰展翅在沈斓曦头顶盘旋了一圈，紧接着，稳稳的落到她的左臂上。 不远处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都禀住了呼吸！ 那鹰，一爪子下去伤可见骨！ 一喙下去，就是一颗眼珠子！ 胆子小的，立即转过头去，不敢看！ 沈斓曦左臂稳稳的托着百十斤重的巨鹰，右手逗弄了两下，就打开鹰腿上的竹筒，把里面东西取出来！ 信纸上写道： 万毒门是十几年前冒出来的小门派，刚开始名声不显，后来因为一种名叫绿蚕的毒，闻名江湖，因为行事毒辣被朝廷通缉，门人死的死抓的抓，残余后人迁徙西域，至今未在中原露面！ 鬼谷虽不出世，却知晓天下事，这份情报不可能出错！ “春雪，笔墨！” “是！” 写好回信，放入信桶！ 小雪不愿意走！ 沈斓曦看着它乌溜溜的小眼神，就知道它想什么。 驱使别人，要利益诱之、要恩威并重，要大胆任用，还要谨慎提防！ 但是驱使一只鹰，只需要几样可口的零嘴，人不如鹰！ “去吧！” 是妖还是魔，早晚会现行！ 第二天，万毒门重现江湖的消息，飞快的在城池村庄甚至是流民中间散播开来！ 三辆马车，远远的缀在流放队伍后面。 “少将军，该换药了！” 54.第54章 忘恩负义！ 第54章 忘恩负义！ 魏东逐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蒸腾的酷热，让他想到了西北的那场大火。那场大火不止带走了他的亲人，魏家军，连他也一起带走了。 如果不是报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早就死在求医的路上了！ “少将军……”士兵又喊了一声。 魏东逐收回视线：“咱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为了不暴露身份，以后你们就叫我大哥吧！” 手下士兵就跟得了军令一样，齐齐回应道：“是！” 魏东逐面露思索：“昨天肯定有高人在背后支招，要不然仅凭那些流民，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逃脱！” “少…大哥，我们找上山的时候，山顶起了大火，很多守卫都上山去救火了！” “我们一路跟着沈家人返回城门口，发现沧州城上方浓烟滚滚。” 魏东逐眼神微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跟随在魏东逐身边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卫，也学习过兵法，听见他这么说，立即明白流民们为什么那么容易得救了！ 魏东逐想到西北的战事，眼睛里流露出可惜。 “如果是以前，这样懂得调兵遣将熟悉兵法的人，我就算是三顾茅庐也要请到军中！” 他说完，眼中可惜慢慢变得暗淡。 可笑，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魏家军啊！只有他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无名氏！ “给我上药！” 他现在活着的唯一念头，就是替魏家军、亲人还有死伤的百姓报仇！ 大仇没报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 离开沧州城的范围，越是往东南方向走，越是炎热干旱。天气越来越热，蒸腾的暑气，就像是进了热风箱，把每个人炙烤的汗流浃背，急速脱水！ “公子，咱们的水，最多还能再坚持两天。“春雪语气焦灼的道。 秋霜；“人不喝水还能坚持坚持，马一天不喝水都不行！”车上装着物资还要拉着人，对马儿体力消耗很大，天气又热，马儿干渴的嘴里都起沫了，再这样下去，马儿会比他们先脱水！ 沈斓曦：“所有犯人下车走路，马车上没有必要的东西，全部扔掉。把马要喝的水，单独留出来！” “是！” 春雪去通报以后，很快衙差就驱赶犯人下车。 犯人们本来就又热又渴，听见要让他们走路，一个个全都怨声载道赖着不想下车。 刘老虎几鞭子抽下去，一个个再不情愿，也不敢触霉头！ “我们都下车了，他为什么不下车！”犯人指着沈斓曦的马车怒目大喊。 其他犯人立即响应。 “就是，我们都下车了，凭什么他不下车。我们的马没水喝，他的马就有水喝了？”“对，要下一起下，谁都不能例外！” 春雪秋霜气的跺脚！ “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忘了是谁救的他们，早知道他们会反咬一口，救一条狗都比救他们强！” “我去找他们！”秋霜气势冲冲的往那边走，还没有走到，就先听见刘老虎的怒骂跟鞭子声。 “要不要老子提醒你们，车马本来就是人家的。你们一个个不要脸的，白吃白喝白乘马车，现在还反过来咬人一口，你们这样的人不流放，谁流放！” “就该让你们被流民当粮食吃了，就该让你们全都累死在山里，再敢废话，小心老子手里的大刀不长眼！” 刘老虎一通怒骂，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马车食物水，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一个个就跟被掐住脖子似的，想反驳，却没理不知道说什么。 刘老虎怒目：“我看是我一路惯着你们，让你们这些流放犯人过的太舒心了。好好的路不愿意走，全都给老子推车。谁要是敢偷懒，老子现在就砍了，就当省粮食省水了！”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柳雁回顶着一头汗急匆匆去找沈斓曦。 “公子，天气太热，这样赶路，消耗太快。我建议咱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沈斓曦：“可以，前面有个荒村，就去那里休息！” 柳雁回踮着脚尖朝远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 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用鹰探路？肯定是这样！ 刘老虎听见前面有荒村，看着一个个不服气的犯人，心头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把马卸下来，让马歇歇。让犯人们推着车走！” 衙差们立即去办，他们早就看这些犯人不顺眼了。以前他们押送犯人的时候，哪个犯人敢这么反驳他们？ 一个个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犯人们再次怨声载道，衙差们心里窝着火，正愁没机会收拾他们。听见他们抱怨，立即抽鞭子。 管他是沈家人还是什么人，抽他丫的！ 在衙差们的暴力镇压下，犯人们表面上全都变得服服帖帖，至于心里怎么想？有人在意吗？ 沈斓曦率先带着车马赶到荒村，以打探荒村为借口，把春雪等人支开，给马喂水！ 这些马现在是最主要的劳动力，没有它们拉物资，这些人一样得死！ 人可以渴着，马不行！ 为了不惹人怀疑，每匹马只喂了半桶水。在春雪等人回来以前，把水桶还有水迹清扫干净！ 荒村还不算破败，房屋多数半新，因为无人居住，显得空荡荒凉，无一根草木，显然是已经被这里原来居住的村民拔了当口粮了！ “公子，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水井也全都干裂枯竭了，我们检查了几间房子，一颗粮食都没有，这个村的人，应该全都是去逃荒了！” 沈斓曦：“收拾两间房子出来！” “是！” 这边屋子收拾好没多久，刘老虎也带着犯人到了。 犯人们嚷嚷着喝水，惹得刘老虎又挥了几鞭子才去找沈斓曦！ 李妈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因为没水了，一切都以节水为先，只准备了几片烤馍馍，几片烤肉，两根咸菜，一碗水。 刘老虎到的时候，沈斓曦正往馒头里面夹咸菜，一口馒头一口水，半点嫌弃的样子都没有。 他是个粗人，好听的话不会说，只是觉得这样的公子，更让人信服了！ 55.第55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55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公子，咱们必须得赶紧找到水源！”刘老虎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没底。 这个村的人明显都去逃荒了，要是附近有水，谁愿意离开家乡！ 沈斓曦：“桌子上的灰尘并不厚，说明这里的村民走的时间并不长。当地的村民，更了解当地的情况，咱们如果能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走的，应该就能找到水源！” 刘老虎眼前一亮：“我这就去看哪条路上有脚印！” 沈斓曦：“凉快一些再去也不迟！” 刘老虎已经讨到计策，不愿意在沈斓曦吃饭的时候多留，立即离开了。 没过多长时间，沈元景带着嫡出跟庶出几个孩子来了。 “大哥哥，之前他们闹腾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对不起！”沈元景第一个道歉。 紧接着就是沈元钧等人。 “大哥哥，我们当时都愣住了，想要骂那些人的时候，刘老虎已经出手收拾那些人了，不是我们不帮你！” “我们当时没有反应过来马车跟吃的都是大哥哥的。” “大姐姐，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们肯定第一个站出来骂他们！” “大姐姐，你就原谅我们吧……” 沈斓曦把每个人的样子都看在眼里，点头：“我没有生气，你们不用道歉！你们能来这里跟我说，我很欣慰！” 沈元景几人低着头，一脸愧疚。 “渴了吧，我这里还有一点水，你们喝了吧，不要告诉别人！” 几个人立即抬头看着她。 “你们能来这里，就说明是真心维护我。对于每一个真心关心爱护我的人，我都会回以同等的关爱！” 她越是这么说，沈元景几人心里就越是愧疚！ “大哥哥，等我练好武功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被别人欺负！”沈元景一脸认真的说。 “我也是！” “我也…” 其他人也跟着响应。 沈斓曦：“春雪，去拿些绿豆糕来，每个人都奖励一块！” 春雪：“是！” 又是水又是糕点，沈元景几人还挺不好意思。 “大哥哥，我已经学会一套拳法了，等会儿就回去苦练！” “我也回去练！” 沈斓曦：“在山上的时候，你们每一个人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们进步都很大。” “元景你跟别人一起杀了四个看守，你进步最大，又善于动脑，以后练武的时候，可以想一下，用哪些招数耗费的体力最少，杀敌最多！” 沈元景一怔，立即开始认真的思考这句话。 “元钧，你胆子小一点，但是身手灵活，练功的时候，可以适当增加一些负重，这样即便是遇到比你身形大很多的人，你也能仗着灵巧跟速度击杀此人！” 沈元钧也陷入思考中。 “元棠元卿，你们……” 几人离开以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都在思考。 “你们几个怎么都空手回来了？”沈老夫人见几人回来，立即问道。 沈元景皱眉：“祖母，大哥哥那边水也不多了！” 沈从廉：“怎么可能，她那么大的马车，里面肯定装了不少水，她一人能喝多少啊！”“还用问吗？就是不愿意分给咱们呗！”沈从礼黑着脸道！ 沈从文皱眉反驳：“斓曦不是那种人！” 沈从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水源，她肯定只顾着自己。” “四叔，我大哥哥不是那种人！”沈元景反驳。 冷哼声响起，沈从义不屑道：“那就走着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沈从文黑着脸怒斥：“够了，之前犯人们让斓曦下车的时候，你们一句话都不说，现在要东西的时候想起她来了，你们摸着良心问问，一路上她帮咱们的还少吗？” 沈从廉三兄弟立即低头不说话了。 “她是咱们沈家人，帮着咱们不是应该的吗？” 沈家人齐刷刷的朝沈元展看过去，有人眼睛里若有所思，有的人怒瞪。 “元展，路上你没有吃你大哥哥给的东西？没用你大哥哥给的银子吗？这样的话，你是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沈从文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沈老太太用力拍了下桌子：“我看元展说的没错，斓曦也是咱们沈家人，家里把她养那么大，她现在就该帮扶家里！” 沈从义：“大哥，元景他们几个分量不行啊，我看还是得你去跟斓曦要！” 沈从礼眼前一亮：“对，你要是不去，只好父亲母亲去。他们要是去跟斓曦要东西，那斓曦的罪过可就大了！” 沈从廉：“她有好吃好喝的，不想着孝敬家里的老人，只顾着自己，这要是在京城，肯定被扣一顶不孝不义，自私恶毒的帽子！” 女子名声大于天，沈从文听不得他们这么诋毁女儿，立即往外面走。 “我去看看！” 沈家几兄弟目的达到，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 沈元景几兄妹一脸气恼，父亲总是这样！ 沈从文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有人去跟衙差讨水喝。 “大人，我实在是渴的不行了，求求您就给我一口水喝吧～” “滚一边去，我还渴呢，再不滚，老子就让你喝自己的血！” “我有钱～”一块碎银递过去，衙差都没低头看。 又一块碎银递过去，衙差掂了下重量，这才松口。 “这些只能买一口水！” “多谢大人，一口就行！” 犯人一看钱好使，纷纷掏钱买水喝。其中一人财大气粗的直接买了十口水，把其他犯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沈从文脚跟一转，又回去了。 “你们身上都有钱吗？咱们钱买水喝吧，再不买，那些水肯定都被衙差卖光了！” 沈家人一个个全都把头转向一旁。 “老大，我们身上哪有钱，你去跟斓曦要钱！”沈老夫人道。 沈元钧：“二婶跟四婶有钱，从山上逃跑的时候，我看到她们翻看守钱袋了！” 沈元棠：“三婶也有钱，我看到她也从看守身上翻到东西了！” 沈元景：“二叔三叔四叔，你们也翻了！” 沈元馨小声道：“我看到祖母也翻到东西了！” 沈老夫人立即怒不可遏的瞪着沈元馨，吓的她赶紧往魏如兰身后躲！ 魏如兰阴阳怪气的笑道：“合着就我们大房的人实诚，什么都没拿，别的房里人都拿了！” 56.第56章 沈元阮的选择！ 第56章 沈元阮的选择！ 沈老夫人当即怒道：“一个贱妾，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说实诚，实际上就是傻。 魏如兰冷哼一声：“现在大家都是犯人，谁都不比谁高贵！” 这句话就跟戳到沈家人心窝子上一样，一个个怒瞪魏如兰。 “老大，你就让一个贱妾这么对你母亲，家里人供你读书识字，教你礼义廉耻，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一直充当隐形人的上沈老爷子厉声质问大儿子沈从文。 沈从文从未被父亲这么指责过，一时间心神恍惚，竟无言以对！ “大哥，沈家出事，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但是父亲母亲因为你，到了晚年还要颠沛流离，受尽苦难，现在还要被你一个妾室这么逼迫，大哥，你愧为人子！”沈从义上来就指责。 沈从文攥了下手，抬起手一巴掌甩到魏如兰脸上。 “你闭嘴，念你跟着沈家流放，一路还算尽心，这一巴掌就是不敬长辈惩罚，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魏如兰眼眶含泪，死死的看着沈从文，声音饱含委屈跟怨恨：“他们这么欺辱咱们大房，我替咱们大房出头，你竟然这么对我？” 她一心维护大房，为大房出头，吃力不讨好，老爷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对她？ 魏如兰心一点点变凉。 沈老夫人一脸不屑：“你什么身份？一个贱妾。要是在京城，你现在早已经被发卖！” 魏如兰的心彻底凉透了，脸上扬起自嘲的笑，走到角落里坐下，再也不多说一句了！ 沈家大房几个孩子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怎么都弄不明白，那个斯文儒雅，英明睿智的父亲，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从文只感觉脸上热辣，都不敢抬头跟儿女们对视！ “父亲母亲，二弟三弟四弟，咱们还是凑钱买水吧！” 二房夫人刘氏把沈从廉拉到身后，张嘴就是尖酸刻薄的话。 “大哥，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把大方的钱拿出来给我们用呗？你别忘了父亲母亲还健在，现在沈家还没有分家。家里的钱财本就该拿给母亲掌管，你们放在斓曦那里的钱财，按规矩也该交出来给母亲。” 沈从文百口莫辩，下意识的向儿女们看过去。 儿女们一个个全都转头当做没听见，没看到他为难一样！ “弟妹，就算是斓曦有钱，也是她自己的钱，我们大房的钱，都已经交到母亲手上。” 三房夫人苗氏也站出来了。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斓曦和离以后是要回到咱们沈家的。她就还是咱们沈家人。她当初嫁人的时候，十里红妆，光是嫁妆，就两百零八抬，那些可是从咱们沈家抬出去的，她是和离，嫁妆肯定是要全部退还。她手里的钱，只要是沈家人，人人都有份！“ 沈从文没想到他都已经妥协了那么多了，家里人还是步步紧逼，难道他错了吗？ “想要钱，有胆子你们就自己去要！”沈元景突然一句。 “看看把我大哥哥惹急了，会不会抛下咱们，自己回京城去！” 沈家人一个个怒瞪沈元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过了一会儿，沈老夫人实在干渴，眼瞅着别人都有水喝，只有他们没有，生怕水被买光了，赶紧急匆匆让几个儿子掏钱！ “母亲，我们哪里有钱。你身上不是有钱吗？先拿出来用，等大哥从斓曦那里要来钱，都给你！” “是啊母亲，大哥送来的钱，全都给你了，我们可一文钱都没有看到！” 沈老夫人看着一个个哭穷的儿子，气的胸口一阵阵发疼。 “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该早早的把你们逐出家门！”即便是沈老夫人再怎么骂难听的话，也没人掏钱出来。最后一看没指望了，只好从宽袖里掏钱袋出来。 “母亲，你给我们也买些水喝吧，我们也要渴死了！” 看到沈老夫人拿钱出来，沈从廉几人立即围上去。 “滚，让你们掏钱给老娘买水喝，你们一个个哭穷。现在也甭想让我给你们掏钱买水，要喝自己掏钱买！” 沈老夫人说完，立即拿着钱袋子去找衙差。 沈从廉三兄弟一开始还看着，以为母亲不会那么狠心只顾着自己。直到母亲手空荡荡的回来，一个个这才变脸，肉疼的掏钱去买水。 没一会儿沈家几个房里都喝上水了，只有大房的人眼巴巴的看着！ “父亲，我渴～” 沈从文看着嘴唇都干裂的儿子，一咬牙，去跟母亲还有兄弟们借钱了。 结果可想而知！ ～ 不用顶着烈日，犯人们休息了一会儿，体力就恢复过来了。没钱买水的犯人们，禀报衙差以后，开始去村中搜索！ 结果可想而知，能带走的，肯定都被带走了，倒是在房子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刘老虎分析是已经走不动的老人，有的是自愿留下，不愿意拖累儿女。有的是被当累赘抛下的。 经此一事，犯人们也不愿意再出去寻找了，一个个找地方休息，等着晚上的到来。 眨眼到了晚上，刘老虎已经带人看过脚印车印，全都是朝着东南方向走的。 东南也是津门方向，刚好他们也是去津门。 “都起来，出发了！” 刘老虎掐着水喂了马以后，立即指挥着队伍出发。 衙差全部坐车，出得起银子的犯人，也能坐车。出不起银子的，就跟着马车跑。 现在马比人命金贵！ 之前喝水已经光了银子，能坐得起马车的只有少部分人。沈家只有沈老夫人跟沈老爷子坐车，其他人都跑着。大房更不用说了，他们是沈家人里面最穷的！ 有人能忍住，有人忍不住，再又一次跌倒以后，沈元阮看着前面马车上财大气粗抱着水囊喝水的人，眼神渐渐变的疯狂。 父亲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不想受罪，她没错！ 连续跑了一个时辰以后，衙差让马停下休息。 趁着这个时间，沈元阮悄悄的朝马车那边走过去。 ～ 沈斓曦提着棍子从马车里出来，翻身上马，驱着马走到刘老虎跟前。 “我去前面探路！” 刘老虎看着她手上的棍子，无言点头。 57.第57章 从今以后，任你驱使！ 第57章 从今以后，任你驱使！ 沈斓曦驾马向前奔出去五百多米，就看到一群流民围着几辆马车抢夺。 马藏好，几个飞跃，落到其中一辆的车辕上！ “什么人？休要伤害我大哥！”长木仓侧面刺来，沈斓曦抬手一挥，连人带木仓，直接飞出去三米远。 车厢里躺着的人，突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脚踝，沈斓曦身后就跟长眼睛一样，一棍把手掌钉在车厢里。 一个个手拿兵器的人，不愿意用锋利的一面对准流民，心软换来的结果，就是被流民群起攻之，一个个就算是本领高强，也难敌人海战术，不出三刻，这些人就会死在流民乱拳之下！ 魏东逐满腔悲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被流民拖住打杀，他恨不能被踢打的是他自己！ 老天爷让他逃脱火海，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死在流民手中吗？ 这些人以前可是他们保护的大周子民啊，何其可悲！ “求你救救我兄弟们…” “求求你救救我兄弟们…”这一刻，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将军，折了傲骨。 沈斓曦收回长棍，面无表情的把想要拉扯她的流民，一棍子掀飞！ “救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魏东逐：“我有一箱金银，全都赠与你！” 沈斓曦不为所动！ 魏东逐用力攥紧拳头，任由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开，血染绷带！ “我还有我兄弟们，从今以后，任你驱使！” 沈斓曦：“反悔怎么办？” 魏东逐发誓：“如若反悔，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沈斓曦：“如若你反悔，就让你还有你兄弟们，有仇不能报，有家不能回，凡是想要做的事，全部徒劳一场空！” 魏东逐仰头看天，声嘶力竭的呐喊：“好，如果违背，就让我应以上所有誓言，死无葬身之地！” 下一秒沈斓曦犹如迅捷的猎豹一般，冲入人群中。 长棍带着千钧之势，破空呼啸而下。 一开始还轻蔑讪笑的流民们，听到呼啸声，齐齐色变，想要闪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全都像是被浪头拍晕的鱼一样，向一旁飞去，倒地以后，连动都不动一下。 又一棍抡圆，把另一排流民同样抡飞出去。 长棍抡圆，被扫到的人，全都无一幸免，倒飞出去以后，生死不知。 流民们惊骇的四散逃离，也有人不服。 “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抢他手里的棍子！” 沈斓曦直接飞掠到喊话的人跟前，一棍子冲过去！ 魏东逐急的挣扎，棍子无锋，这么冲过去，最多只是把人推开。不如一棍子抡到脑袋上！ 哪成想，流民们竟然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一样，齐齐的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转身惊慌逃窜！ 魏东逐满眼震惊：怎么可能？ 沈斓曦微微用力，把长棍抽离，棍尖一甩，血飞溅，气贯长虹！ 兵器谱记载，用棍者心怀善念，御敌不杀，留有一线，乃大慈悲者！ 她用棍确是为了抑制杀念，很显然，兵器谱上的说法并不绝对。真正的高手面前，哪怕是一根柴火棍一粒小石子，也会变成杀人利器！ 杀还是不杀，不在于手中的武器，在于掌控力跟人心！ 很显然，这两种，她修的都不够！ “他是恶鬼，恶鬼索命来啦……” 流民们还从未见过用棍子把人捅对穿的，她一棍子杀倒一大片，血流了一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在流民们心里，只有凶残的恶鬼才这样，一时间被吓的只剩下四处逃窜。眨眼的功夫，流民们已经跑到影子都看不到了。 魏东逐挣扎着坐起来靠到车厢上，刚才躺着看已经够震撼，坐起来以后，更是让他心头骇然！ 长棍上依旧挂着血珠，沈斓曦随手甩了两下，刚要拿布出来擦干净，前面一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布跑到她跟前。 “恩人，你长棍脏了，我来替你擦干净吧，别弄脏了恩人的手！” 沈斓曦看着跑来献殷勤的人，他是蛇窟里四人之一，那个胆子大的头头。眼睛一扫，又看到了另外三人。 “擦吧！”抬手，长棍斜放！ 这人赶忙单膝跪地，认真擦拭！ 魏东逐解释了一句：“他们四个跟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们在流民手中救了他们四个，还有一个伤太重，没救过来！” 沈斓曦收回擦拭干净的棍子，问道：“你们四人有什么打算？” 四人立即跪在地上，恭敬的恳求：“我们家中已经没有亲人，想跟着恩人，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你们一路上，都在跟着我？” 四人心虚加上害怕，回答的有些迟疑：“…是！” 沈斓曦：“这一路上都不太平，我不会收无用的人，你们都会什么？” 四人生怕她不收，赶忙道：“我们以前都是猎户，会打猎！” 他们被扔到蛇窟里都没死，显然有过人之处！ “好！你们跟他们一起，跟我走！” 四人立即大喜，谢过沈斓曦，又去谢魏东逐。 原地等了一会儿，刘老虎他们就跟上来了。 “公子，他们是谁啊？”柳雁回问。 沈斓曦言简意赅：“流民，原来是猎户，会点功夫。我救了他们，他们报恩，送咱们去津门！” 柳雁回听见了，其他人也听见了。 虽然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伤，让刘老虎等衙差不满意，好在都是成年男子，又会功夫，再遇上流民，也算是多了一重安全保障！ “他们的吃喝？”柳雁回低声问了句。 沈斓曦：“他们自己解决！” 柳雁回跟刘老虎交换了眼神，赚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死人，脑子快的犯人赶紧冲上去翻找。可惜，这些人都是流民，全都翻遍了也没有翻出来一个铜板。 走一个时辰休息一会儿，破晓时分，他们看到了不远处炊烟升起，立即兴奋的喜极而泣！ “有炊烟，肯定就有人，有人就有水。咱们得救了！” 刘老虎一高兴，就让犯人们全部上车。鞭子一甩，飞快的朝炊烟的方向奔去。 村口牌坊上写着，刘赵村。 “先别进去，小心有诈！”魏东逐突然一句，他手下的人立即去给沈斓曦传信。 “一整个村子，怎么只有一家烟囱冒烟？其他人家，就不做饭了吗？” 58.第58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58章 自作孽不可活！ 沈斓曦接连收到魏东逐传来的两条信息，立即让春雪跟秋霜分别向刘老虎跟魏东逐去传递她下达的命令！ “把位置让出来！”这条信息是给刘老虎的。 “你带着你的人去最前面打头阵！”这条是给魏东逐的。 头尾立即调换了位置，魏东逐率先带着他的人进入刘赵村打探，让其他人在刘赵村外等他们。 犯人这边都听刘老虎的，刘老虎自然不会听一个刚加入队伍里的人，亲自去问沈斓曦。 “公子，要听他的吗？” 之前可是公子让他们调换位置的，刘老虎觉得他肯定有打算。 沈斓曦：“听，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刘老虎明白了，立即去拦着犯人，不让他们往里面走。 柳雁回看着远去的人，有种被威胁到位置的感觉，他朝犯人堆里看了一眼，立即去找沈斓曦汇报了。 “公子，沈家一个小姐，跟一个有钱的犯人走的很近！”他重点说的是有钱。 然后又问道：“要管一管吗？”不管肯定是要出事的。 沈斓曦：“自作孽不可活！” 柳雁回听完这句话心惊不已，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非常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对沈家某些人不满，她弄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甚至都不用出手，大山里绝对能让那些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偏偏全救回来了，也就是说，她不想让某些人死。 她就像个谜一样，让人看不懂！ 天已经亮了，沈斓曦掏出舆图挂上，在其中一个地方点了一下。 “这个地方有个湖泊，距离刘赵村有三天的路程！” 柳雁回朝舆图看了一眼，心绪震动。这个舆图比之前那副舆图更详细，记载的地方更辽阔了！ 这副舆图是小雪带回来的，绘制时间是三年前，之前两年时间大周并未发生旱情，就算是干旱，这个湖泊应该也不会消失！ 柳雁回凑上去看了一眼，上面记载的是月亮湖。月亮湖因为地形宛若一弯月牙而得名，是大周比较有名的湖泊之一。 “没想到咱们跟月亮湖那么近。”之前他只在史书跟杂记中见过关于月亮湖的记载。 沈斓曦：“咱们的水，坚持不了三天！” 柳雁回因为见到舆图而激动的心情，听见这句话就跟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哇凉。 “希望能在这个村里找到水！”这话哪怕是柳雁回自己说的，他感觉也有点奢望。 就算是有水，肯定也不多，这里的村民肯定不会把水让给他们！ “公子，我去通知刘老虎节水！”别让衙差随便卖水了。 沈斓曦点头，随意拿起一旁的书看。 柳雁回眼角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车厢角落里堆满了书籍，谁家流放逃荒带那么多书啊？ 上有施令，下有对策，刘老虎的命令发布下去，直接导致了水价贵如金。 大多数犯人手上即便是有钱，也只不过是几两碎银，把银子凑在一起，倒是能买上一口，但是买来的这一口，给谁喝呢？ 谁又愿意把钱拿出来便宜别人呢？ 这时候那个跟丞相有亲的犯人又高调了一把，一张银票买了满满一水囊的水，贴身放着。 其他犯人看他的眼神热的都快冒火了。 进村的魏家军很快带回来一个天怒人怨的坏消息！ “刘赵村里面的人，全都是流民。他们把这个村给占领了，把这个村的村民当牲畜一样饲养！” 听见消息的人，全都脸色煞白。有的人想到什么，直接跑到一边干呕！ “里面一共多少人？”刘老虎问。 魏家军：“至少三百人！”这个数字让听见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所有人加一起都没有一百人，又是老又是小，还有女人，怎么打？ “先隐蔽起来，别让里面的人发现咱们！” 魏家军：“应该不用，他们现在都在吃饭！”说到这里，汇报的魏家军直接朝一边干呕。 就算是他已经经历了大小不下五十场战役，看到里面的情形，也忍不住胃里翻涌，恨不能冲进去把那群畜生全都结果了。 明白的人，看到汇报情况的人这样，脸色再次白了一层。 “赶紧去问一下公子怎么办？”刘老虎脚步都有些仓皇了。 魏家军赶紧把人家叫住：“我大哥已经想到办法了，咱们分散开，藏到村中无人居住的房子里，然后引那些人出来，逐个击破！” 这不是跟他们之前遇到流民假扮驿站的人，用的法子一样吗？还有之前在黑风寨，用的也是这个法子。 两个法子，都是以少胜多，最后他们都赢了！ 刘老虎眼前一亮，稳了稳心神，立即吩咐道：“马车动静太大，先别进村，找个地方躲起来！” 柳雁回在一旁补充：“犯人们自行组队，跟在黑风寨时候一样，谁抢到东西就算谁的！” 本来还彷徨不安的犯人们，因为这句话，心情又稳了不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身上的银子买水的时候光了。 柳雁回又加了一磅：“这么多人盘踞在这里不走，肯定有水！” 犯人们听见有水，眼睛都冒光了。 又能弄到银子，又能弄到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 接下来都不用刘老虎分配，这些人已经自行分配好了。 当然也有些人例外。 “你们一大家子目标太大了，至少分成三队！”刘老虎是没弄明白，但是柳雁回看出来了，沈家人压根不打算参加！ 沈家某些人被刘老虎说的一僵。 “大人，我们一家都是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去了还不够碍事的呢。”沈老太太仗着年龄大，倚老卖老站出来回话。 刘老虎当即咒骂：“你说什么屁话，什么狗屁文人？出力的时候不出力，吃饭的时候吃的比谁都多，遇到事情就往后躲，这不叫文人，这叫不是人，叫米虫！” “告诉你们，除非你们打算接下来的路不吃不喝，要不然你们就必须给我顶上去！” 沈元景是想参加的，要不是祖母以死相逼，他早就站出来了。 现在刘老虎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祖母肯定不会再站出来阻拦。 “大人，我参加！” 大房里嫡出的孩子全都站出来了，几个庶出的孩子也纷纷站出来。 “我们组成一队！” 求月票、推荐票！ 求推荐票、月票！ 拜托了小可爱们！ 59.第59章 击杀！ 第59章 击杀！ 刘老虎瞪了一眼沈家其他房里的人，他们全都缩着脖子往后躲。 “没用的孬种！” 沈老夫人刚想把沈元景几人叫住，有斓曦在，怎么都不会让他们挨饿的，这些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母亲，你别说话了，万一把刘老虎惹恼了，让咱们顶到前面去挡刀子，怎么办？”沈家其他房里的人，赶紧低声劝。 沈老夫人还是顾忌刘老虎的，黑着脸退回去。她有心筹谋，是大房里几个孩子不听话，死活怨不得她！ 沈斓曦跟春雪秋霜组成一队，留下王妈妈一家看着孩子跟车马。 六个小队，在魏东逐的指挥下，分别从四个方向潜入进刘赵村。 越是靠近流民所在，那股烟火炙烤油脂的味道就越大。 靠近的人一个个脸色惨白，一开始还能忍受，直到有人看到地上干干净净的人骨，再也忍受不住，躲到一边，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畜生！” “猪狗不如…” “简直灭绝人性…” 低声咒骂满天飞，所有人都已经把里面凶残如恶鬼的人恨之入骨！ 沈斓曦这边也看到人骨了，这些人随手把骨头丢弃在一旁，心里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人的良知，全都变成了拥有人形的恶畜。 潜入最靠近流民的房子，里面是躲藏好的魏家军跟魏东逐！ “你们留在这里，我们去旁边的房子！”仅仅只是一墙头之隔，她带着春雪秋霜跳过去！ 微弱的哭声，怒骂声虐打声混杂在一起，所有听见的人，有武器的握紧武器，没有武器的握紧拳头，全部枕戈待旦！ 有流民出来撒尿，有流民出来抱柴，朝不同方向去了，很快这俩人就被捂着嘴解决了！ 屋里见抱柴火的人一直不回来，又出来一个人催。 再次被解决！ 三个人一直不回去，引来流民们的警觉，这次出来十几个人。 “咱们要不要分头找？” “不了吧，这个村才多大，一起吧！” “你就是老鼠胆……” 十几个人虽然骂骂咧咧，但是并没有分开，缺德事做多了，心中自然胆怯，只能靠嘴里骂两句脏话壮胆子！ 想要不惊动里面的人，光靠那些犯人肯定是不行的！ 沈斓曦按兵不动，注意着魏家军的动向。 她既然把这次的指挥交给魏东逐，他如果掌控不了全局，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帅！ 十几个人走远以后，全部由魏家军解决。 这一手把潜藏在附近的犯人还有衙差们惊呆了，魏家军手起刀落，一刀就把流民全都抹了脖子，不是训练过的，压根办不到！ 逐一击破这个法子可行，魏家军的实力，再次让犯人跟衙差们壮大了底气。 他们时间有的是，就不信流民会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 没过一会儿，里面又有人出来了。 这次流民很狡猾，直接把这个村的妇孺绑在一起，推搡着让她们走在前面。他们就拿着刀守在一边，稍微情况不对，他们就会把这个村的人当成人质！ “快走快走……”被推搡着妇孺，一个个面容枯槁，衣不蔽体，瘦的就跟披着一张皮的骷髅一样，神情麻木的踉跄行走！ 反观推着她们的人，一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没有挨过饿，还吃的很好！ 一个妇人身体再难以支撑，摇晃了两下，倒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 “滚起来，再不起来，把你扔锅里煮了！”其中一人上脚就踹。 躲藏在四周的人，再也按耐不住，齐齐的冲上去！ “什么人？” “快……”来人两个字，还没有喊出来，这些人就被捂着嘴，夺了武器，被冲上来的衙差结果了性命！刘老虎赶紧指挥着犯人清扫，然后飞快的开始总结经验。 “下次注意着一点，等他们刀子再离远一点，再下手，要不然不等咱们跑过来，他们刀子已经横在人质脖子上了！” 冲上来的人一个个吸取教训，赶紧点头说是。 犯人们快速的帮妇孺们把绳子解开，刚要嘱咐她们躲起来，就看到其中一个女人，一边跑一边大叫。 “快来人啊，有人……” “妈的，她跟流民是一伙的！” 所有人都急了，再想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要被发现了！ 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一块石头飞来，直接把跑远的女人砸飞。 砰的一声，跑出去二三十米的女人，重重的砸到他们脚边！ 女人口鼻不停的冒血，胸骨凹进去，西瓜那么大的石头，几乎把女人胸骨穿透！ 来不及想是谁干的，反正是友军就对了！ 刘老虎赶紧指挥着人，七手八脚的把女人处理了！ 妇孺们被带到安全的地方，柳雁回立即盘问。 “里面有多少人？像你们这样，被绑的人多少，坏人多少？” “有多少武器，分别都是什么？有没有会武的人？” “屋里有什么用具？比如桌椅，铁板，这些能遮能挡的东西，有多少？” 几个妇孺抱成一团，颤抖着低声哭泣！凄惨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沈元棠还有几个女人站出来说话！ “大嫂，你们赶快说吧，快些说，我们还能多救下几条性命！” 这句话触动了其中一个女人的神经。 “救救我的孩子，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们看着不停磕头的女村民，纷纷把头转向一旁擦拭眼泪。 刘老虎把衙差令牌拿出来：“大嫂，我是衙差，你放心，只要人活着，我们都会救出来！” 妇孺们一听刘老虎的身份，就跟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倒豆子似的把里面情况说了！ “里面带头的人是土匪出身，会武，他们有十几个人，其他都是听他们话的流民！” “有十几把大刀，还有不少人拿着菜刀跟锄头。对了，还有两个人背着弓箭！” “我们村的村民还剩下三四十个，他们有很多人，应该有三四百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孩子！” 柳雁回眼前一亮：“他们能打的壮劳力有多少？” 妇孺们陷入回想。 “有两三百人！” “两百多！” “女人跟孩子有七八十人，他们自己都有孩子，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60.第60章 屠！ 第60章 屠！ 让这些妇孺去回忆，有些残忍，但是得到的消息，却是乐观的！ 里面能参战的，并没有他们一开始得到的数字那么多！ 守在一旁的魏家军，听见这些消息，一个个在心里直呼大意了，赶紧回去回报。 他们原来在战场上，都是直接统计所有敌军人数，战场上也不分男人女人孩子。 很快魏东逐修改的策略就送过来了。 “让二十个人伪装成逃荒的人，潜入到里面，先解救人质！” “如果里面流民把人质藏起来，留在外面的人就分成两队，一队跟里面的人里应外合，一队去解救人质！” “如果流民不藏人质，那就等咱们的人解救了人质，咱们冲进去里应外合！” 魏家军刚说完，就被犯人否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哪有你们那样的身手，里面流民那么凶悍，我们进去就是送死！” “对对对，我还是觉得得再往外引一些人，里面人还是太多了。就算是女人孩子，打起人来，也挺疼的！” 说话的人被齐刷刷看着。 “看我干嘛？女人打人本来就挺疼的，你们都没被自家媳妇打过呀？” 窒息一样的沉默过后，说话的人直接被推到最后面。 他以为谁家媳妇都跟他媳妇一样啊！ 不过，宋娘子倒是挺彪悍的，里面要是多几个跟宋娘子那样的，确实棘手！ 魏家军没想到少将军的计策竟然这么容易被推翻了，赶紧又返回去。 没有让他们想太久，又出来二十几个人。 “咱们不要分开，手上家伙都攥紧了！” “会不会有鬼啊？” “呸，大白天的，不要瞎胡咧咧！” 二十个人走远了以后，立即被躲藏在一旁的犯人瓜分了，顺便夺了他们手上的武器！ 有的人不敢拿，不停的看刘老虎。 “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 有刘老虎发话，拿刀的人一个个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手稳了。 外面人商量计策争论不休的时候，沈斓曦已经潜进房子里。 犹如狼进了羊群，双刀在手，他们视人命如两脚羊，她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被人当成羊，屠宰的滋味！ 沈斓曦刀法快如闪电，劲道刚猛，对上这些人，她不想让他们死的太容易，出招的时候，不去刻意攻击致命的地方。 只是对着砍！ 只要有人跟她对上，无一幸免，要么一刀见骨，要么胳膊横飞，要么七零八落！ 这不是杀！ 是屠！ 尖叫声瞬间响起，流民们哪儿见过这样的杀法，在心理上就输了，吓的连往上冲都不敢了，就跟看到多么恐怖的大杀器一样，转头惊慌逃窜！ “快跑，杀人啦！” 沈斓曦冷笑，她杀人？那他们算什么？给人挠痒痒吗？ 没几下，地上就躺满了流民。这些人或是抱着残臂痛苦的哀嚎，或是摁着伤处，想要减缓出血量！ 全部都丧失了战斗力！ 被留下的流民的妻子儿女，一个个看事情不对，孩子都不管了，转头自己去逃命！ 沈斓曦冷眼看着她们的背影，一脚踹到火堆上，把煮的咕嘟冒泡的大锅，一脚踹翻！ 外面人听见尖叫声，赶紧躲起来。 “怎么回事？” “不会是里面又杀人了吧？” 没让他们猜太久，紧接着他们就看到流民们惊慌失措的逃窜！ 他们现在想的就是一件事：什么狗屁计谋？现在还用得着吗？ “杀了这些王八蛋！”“冲啊！” 刘老虎一嗓子，率先举着大刀冲过去，紧接着其他小队，纷纷跳出来拦截。 转眼的功夫，跑到这边的流民，一个个全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 跑到另一个方向的流民，则是被魏家军解决了。 等战事平息以后，所有人身上都沾满了流民的血。 犯人们累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们心中想的不是杀人的恐惧，而是兴奋跟不可思议。 那么多人，他们真的办到了！ 柳雁回却知道，这些人如果不是惊慌失措没了斗志，他们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 里面发生了什么？ 犯人们虽然累，但是不敢歇着。他们慢一步，好东西就被被人拿走了。 赶紧爬起来翻找东西！ 魏家军的人推着魏东逐往房子里走，他们也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竟然把凶残成性的流民吓成那样！ 柳雁回跟刘老虎也赶紧进去看！ 里面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村里人，跟嚎哭不止的孩子们还有满地的血跟还未死透的流民！ 刘老虎干巴巴的问了一句：“谁干的？” 过了半天都没人回答！ “接下来怎么办？”刘老虎抹了一把脸，底气不足的问。 魏家军的人推着魏东逐走了。 柳雁回对上刘老虎眼巴巴的眼神，道：“刘哥，这里只有你是官府的人，你最大，我们都听你的！” 刘老虎眨巴了下眼睛：他最大？他怎么感觉这里就他是孙子！ “行吧，你也去帮忙清扫吧！” 柳雁回赶紧往外跑，不是去清扫，是去找沈斓曦！ 这里没有别人，这么强横的战斗力，除了沈斓曦，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公子，人都救出来了，男性流民全部处理。女性流民跟孩子，怎么办？” 沈斓曦：“交给村里人处置！” 柳雁回挑眉，他猜对了！ “让人搜村，找水源！” “是！” 刘老虎处理完村里的事，立即找到沈斓曦。 “村里所有成年男丁，全都被他们杀光了。只剩下妇孺，他们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也活不长久！” 食物跟水先不谈，外面肯定还有流民。万一要是再碰上流民，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多活几日，下场会跟之前一样，成为其他流民的盘中餐！ “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刘老虎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咱们能不能带着他们一起？” 沈斓曦：“听柳雁回说月亮湖的事了？” 刘老虎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沈家这次流放，最大的幸运，就是碰到刘老虎这些心中还有善念，有正义的衙差。 “你是衙差，这里你最大，都听你的！” 刘老虎抽了抽嘴角，快别说这话了，他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61.第61章 我给你们找个好师父吧！ 第61章 我给你们找个好师父吧！ 刘赵村的一口老井里面还有些水，柳雁回指挥着犯人烧水。 犯人已经一夜没有休息，一开始都不愿意。 “就是剩下一点水，咱们多待一天，就多消耗一些水。” “晚上赶路的时候，今天参战的，全都坐马车！” “今天参战的人，都能吃饱饭！” 三句话，犯人们一点怨言都没有，赶紧忙活分配给他们的事情！ 村民想要帮忙，全都被拒绝了。 她们自己都站不稳，就不要添乱了！ 流民女人跟孩子全都被绑在一起，存活的村民怒骂了半天，拿刀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她们商议好，把村里的食物跟水全部带走，让这些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让老天爷杀！ 中午的时候，沈家没参战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参战的人大吃大喝，一个个但凡是想要靠上去，刚走几步，就被衙差用刀子吓唬，被其他犯人骂各种指桑骂槐。 刘老虎更是严厉警告大房的人，他们要是把吃的拿回去给沈家其他人，他们也别吃了。 沈家几个孩子本来就不想给，这下更是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把吃的拿回去了。 除了沈家人，还有一个犯人没有参战。但是他有钱，掏钱买水买饭，衙差也接受。 这个犯人刚把吃喝拿回去，沈元阮就朝着犯人的方向去了，路过这个犯人的时候，一条手帕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一直盯着沈元阮看的沈元馨，脸上扬起嘲讽的笑，蠢货，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大姐姐已经没钱的话，她就以为沈家已经没有指望了，自甘下贱的去勾搭那么恶心的男人，她可真不挑！ 要不是朝廷有规定，又碍于沈斓曦的面子，就连黑窝头刘老虎都不想给那些没参战的沈家人！ 他们碰上公子照拂，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其他犯人吃饱喝足不算，还专门跑到沈家人面前说阴阳怪气的话。 “刚烙好的饼子，油汪汪咸滋滋的，真好吃！” “老井里面的水，就是比其他水井里面的甘甜！” “可惜了，有些人就是吃不到喝不到，只能干瞪眼~” 沈家人都要气死了。 “老大，快叫斓曦送吃的过来。她不是犯人，刘老虎管不了她！”沈老太太这几天又急又气，眼睛都气红了，嘴上也长燎泡了，心火蹭蹭的不停冒！ 沈从文也没有参战，这会儿又渴又饿，抬脑袋的力气都没有！ “母亲，斓曦虽然不是犯人，但是刘老虎可是官差。刘老虎一看就是故意针对咱们，咱们这个时候要是去找斓曦，不是更火上浇油，让刘老虎更恨咱们吗？” 沈从廉：“那怎么办？我们渴着饿着没事，父亲母亲年纪这么大了，你也忍心他们跟着咱们一起受罪吗？” 沈从文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又困，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睡觉，还被安排去捡柴火，这会儿坐着都要睡着了。 “大哥，跟你说话呢。” 沈从文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你要是想去，你就去，我是没有力气了。”他说完就歪倒在一边睡着了。 “大哥，大哥……” 小雪又来送东西了，沈斓曦走远一点，喂了它一些吃的，把书解下来。 这次还多了个盒子，里面装了四个瓷瓶，都是些疗伤治病的好药！ 提着东西回去的时候，她看到沈元阮跟一个犯人躲在不远处手拉手，她没有避开。 沈元阮大概看到她了，拉着那个男的走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了。 下午犯人们三三两两的搜索村子，这个村里的人，也开始做准备！ 偶尔会有人提着一袋或者是半袋的东西回来，也不打开袋子，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没去搜索的犯人，看到他们提着东西回来，也默默的加入搜索的队伍，一起去搜索了。 魏家军这边又多了一个人，张牛追上来了。太阳偏西的时候，沈斓曦从车厢里出来透气，不远处一堆堆的炭火，已经开始埋土熄灭。 刘老虎在让犯人喂马，检查车辆，只等着太阳彻底落山以后出发！ “公子，吃些东西吧！” 沈斓曦看着盘子里的肉食道：“这两天我吃素！” 王妈妈不赞同道：“只吃素哪行啊，我在去给公子煮几个鸡蛋！” 沈斓曦没拒绝！ 不远处传来阵阵哀求声，是流民女人跟孩子！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不给我们，给孩子一点也行啊！” “孩子是无辜的！” 紧接就传来尖叫跟怒骂声。 “孩子无辜，他们吃的最香……” “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不是人的玩意……” 村里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泄愤。 沈元景几人见他们过来衙差不拦着，立即跑过来找沈斓曦。 “大哥哥，我有些东西，想要送给你！” 沈斓曦：“什么东西？” 沈元景几人立即把藏的东西拿出来，有的是几两碎银，有的是一把铜板，有的是银簪银镯子。 “家里没人跟你们要？”她笑着问。 沈元景：“要了，我们说没拿！” 沈斓曦：“这些是你们辛苦得来的，我替你们放着，你们什么时候用到，就来找我拿！” 沈元景不好意思的说：“大哥哥，我们一路上都在吃用你的东西，这些我是真的想给你的！” “我们也是！”其他几人立即争相道。 沈斓曦：“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些钱财得来不易，等你们有更多钱的时候，再赠与也不迟！” 沈元景几人见她实在不收，也没底气再坚持！ “大哥哥，我们练拳给你看，你看看我们有没有长进。” 沈斓曦：“好！” 几人一套拳法练完，沈斓曦满意的点头。 “你们练的都很认真！” 几人高兴不已。 “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跟着你练武？”沈元景一脸崇拜的问。 这几人才学了几日，就开始浮躁了。 “你们不想跟春雪秋霜练武了？” 沈元景赶忙道：“没有，我们就是问问。” 沈斓曦想了下：“春雪跟秋霜又要照顾我，又要兼顾你们练武，确实不适合再教你们！” 沈元景几人立即抬头看着她。 “我给你们找个好师父吧！” 62.第62章 想要得到，就要先付出！ 第62章 想要得到，就要先付出！ 什么意思？大姐姐不想亲自教他们吗？ 沈斓曦：“你们跟我来！” 她带几人找到魏家军。 “我给你们找了几个徒弟！” 沈元景几人瞪大眼睛，大姐姐让他们跟这些人学？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要想跟他们学习，就要把他们当成父亲一样尊敬。如果做不到，就回去继续跟春雪秋霜练拳吧！” 沈元棠：“大哥哥，你不教我们吗？” 沈斓曦：“你们还不够格！” 沈元景几人听见沈元棠这么问，心中原本还有期许。听见沈斓曦回话以后，只剩下悻悻。 “如果你们继续这山望着那山高，就跟狗熊掰玉米一样，最后什么都学不到！” 沈元景几人赶紧承认错误。 “大哥哥，我们错了！” 沈斓曦：“我虽然带你们见了师父，但是能不能让他们教你们，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沈家跟魏家军现在可是有血海深仇的，刚才她说完那句话，这些人没冲上来把他们砍死，已经算是魏家军军纪严明了！ 她说完不管两边都尴尬的人，直接离开！ 太阳落山了，刘老虎抽鞭子呼喝出发！ 刘赵村的村民被安排到流放犯人的车上，沈家人也想上车，直接被衙差还有流民推下车。 “没参战的，只配走路！” 沈元景几人在沈家其他人的眼神压迫中，想要下车。被衙差摁着坐在车上。 “老实坐好，敢乱动，小心挨鞭子！” 沈元景几人都不敢动了。 “作孽啊……孙子坐车，让长辈走路啊！”沈老太太刚呼喊了一声，就被衙差抽了一鞭子！ “再不闭嘴，就把你留在这个村，跟那些流民作伴！” 沈老夫人吓的脸都白了，那些流民猪狗不如，她要是被留下，还不得被她们把这身老骨头都给敲碎了熬汤啊！ “不喊了不喊了，我再也不喊啦！”沈老夫人怕了。 其他沈家人一看老太太都闹腾不起来，一个个只能在后面追着车跑！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母亲，你让大哥去求求斓曦，咱们坐斓曦的车走！” “祖母，孙儿跑不动啦！” 沈老夫人刚要叫大儿子，一鞭子在身边抽响。 “还说话就是有力气，使劲跑！” “大人，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我掏钱坐车！”吴友亮赶紧掏钱。 衙差接过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自己往车上爬。 “吴哥哥，我也跑不动了！”沈元阮喊了一声。 吴友亮看着沈元阮如似玉的脸，一咬牙又掏出一把银子。 “大人，让她也上车吧！” 衙差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收钱放行！ 沈家人没想到沈元阮竟然用这种办法坐上车，鄙夷的鄙夷，谩骂的谩骂，还有动歪心思的！ “沈元阮，你竟然跟一个犯人私相授受，你不配当沈家子孙！” “你个小贱蹄子，什么时候勾搭上外男的？” “元阮，父亲母亲也累了，你把座位让给父亲母亲坐一会儿。” 沈元阮心里冷哼一声，她好不容易才上车的，凭什么让给别人？ 骂吧，他们就是嫉妒！ 沈家没救了，她可不想跟他们似的，累的跟死狗一样。只要抓住吴友亮，她就能舒舒服服的到东川！ 车上准备的水，如果敞开喝，肯定不够喝三天。休息的时候，刘老虎把犯人们集中到一起训话。 “先紧着马喝，一个人每天只能喝两口水，这样咱们所有人才能坚持到月亮湖！” 刘老虎跟犯人们说完，又去找衙差说了几句。不让衙差私下再卖水了，给多少钱都不行！ 又一晚上赶路，好在没有碰到流民。为了加快赶路速度，让马儿也能歇一歇。遇到难走的路，犯人们就下车推着马车走。 天再次迎来破晓，一群鸟从天际飞来，引来犯人们的注意！ “有鸟，有活物！” “鸟会找水，咱们跟着鸟儿走，就能找到水！” 他们一路上除了狼以外，再没有碰到其他动物，突然看见生灵，一个个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这些鸟肯定也是往月亮湖方向去的！” “咱们再坚持坚持，就能有水喝啦！” 沈斓曦已经从最新的信息里知道，前面除了有月亮湖，还有大批的流民！ 这些流民前后挨的很近，人数也差不多，加起来足有一千多人。 如果想避开这些流民，就要绕行，最起码比原本预计的时间，多上五到七天，才能抵达月亮湖。 看这些流民走的方向，他们应该也是去月亮湖的。无论怎么走，到最后，他们都会相遇！ 休息的时候，沈元景几人过来了。 “大哥哥，他们不愿意收我们！” 沈斓曦：“他们是嫌你们资质太差，还是你们不够谦逊，没有拿出尊师重道的诚意？” “元景，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母亲为了给你请一个好先生，去上门求了好几次，这才把先生请到家中教导你读书！” 沈元景听明白了，大姐姐这是一定要让他们跟着那些人学武。 “大哥哥，我能用银钱跟你换些东西吗？”他已经大了，做不来白拿大姐姐的东西。 沈斓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可以，去找春雪吧！” 没一会儿几人就捧着糕点或者是吃食，去魏家军那边了。 她要教给弟弟妹妹们，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就要先付出！ 另一边 “大哥，他们又来了！” “他们可是沈家人，是咱们的大仇人，让咱们教仇人习武，他怎么想的？” “他就是不知道咱们是魏家军啊！” “大哥，怎么办？” 魏东逐已经后悔跟在沈家人后面了，沈家人害魏家军至此，现在还要他们教导习武。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沈家人不止杀人，还诛心！ 那个人到底跟沈家人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们？ “让他们走！” “他们要不走呢？” “那你就让他们走！” “……”这不是一样吗？ 沈斓曦出去了两个时辰，再回来，让人把刘老虎跟柳雁回叫到跟前。 也让人去叫了魏东逐！ “咱们前面有两队流民，每队人数都超过四五百人。” “两个队伍里有牛车骡车，有老人孩子。” “你们有何良策？” 63.第63章 打不过就加入！ 第63章 打不过就加入！ 魏东逐等了一会儿，见无人说话，这才开口。 “两队人肯定是一个或者是多个村子合在一起！” “有老人孩子，就说明行走速度慢。” “我建议派前哨再去打探，确认两支队伍里面女人孩子老人的具体人数！” 沈斓曦看向刘老虎跟柳雁回，前者赶紧低头装头痒抓头。 柳雁回：“我同意这位兄弟说的办法，我再说一说我的想法！” “绝对不能让这两支队伍合成一股，再然后，打探出哪个队伍比较弱势，咱们可以想办法加入这支队伍！” 刘老虎终于想到词了：“打不过就加入，这个好这个好！” 沈斓曦瞥了他一眼，刘老虎赶紧又把头低下去。 “这两支队伍能走到现在，并且互相没有吞并，他们不傻。你有什么办法说服他们，让在咱们加入进去呢？”沈斓曦一脸平静的问道。 柳雁回抻了抻身上发皱的锦衣，道：“我可以假装成邑城太守的小舅子！” 刘老虎灵机一动，开玩笑道：“又装小舅子，那我就就装大舅子～” 沈斓曦接着斜眼看他，把刘老虎看的讪讪摆手：“我看你们都拉着脸，想让你们轻松一下～你们就当我放屁。” 沈斓曦深呼吸一口气，无语的收回视线。 “继续！“ 柳雁回笑道：“自古以来只要是民，就畏惧官府。我找弱势的一方，给他们两袋粮食，然后承诺他们到邑城以后，给他们在当地安家落户，条件就是他们一路上必须护着咱们！” 魏东逐思索道：“你有几成把握？” 柳雁回沉吟：“六成！” 沈斓曦：“你还可以挑拨离间！” 三人抬头看着她。 “咱们男丁不少，还有会武的。不一定要把自己摆到弱势的地位上。咱们自己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柳雁回眼前一亮，立即顺着她的话道：“两个队伍一路行走，肯定互有摩擦。之所以没有对上，是因为代价太大了，就算是对上，赢的一方，也会损失惨重！” 魏东逐眼神奇异的看着沈斓曦，这个人好厉害的心智。 沈斓曦想到的更多，她高深莫测的说道：“除了挑拨离间，还有别的法子，你们再想想。” 柳雁回感觉到沈斓曦有意点拨指导，认真的思索了半天，道：“还可以收买人心，把他们收为己用！” 魏东逐看了柳雁回一眼，他是打仗的，柳雁回说的办法更像是谋臣，换成他，只想着动武！ “可以分化瓦解，掌控这支队伍以后，去跟另外一支队伍谈判，融合成一支队伍！” 刘老虎认真的点头：“有道理！” “……” 沈斓曦：“先按照柳雁回的方法办，加入队伍以后，再随机应变！” “好！” “这次是柳雁回拿的主意，该注意什么，你们问他！”“是！” 三人走后，就细节再次商议。比如说该给多少粮食，见到人以后第一句该说什么，要拿出什么样的气势。 休息的时候，沈家人再也按耐不住，趁着衙差去忙别的事情，没时间看顾他们，找上沈斓曦！ “大胆，你们两个奴婢，也敢拦着我！”沈老夫人带着身后一群沈家人，本以为她找上来的时候，孙女会受宠若惊的迎接她，没想到先被两个贱蹄子给拦住了。 “老夫人，公子在休息，您身后带着男眷不方便，还是容我们先去禀告一声吧！” 沈老夫人听见她们这么解释，脸色缓和了不少。 男女七岁不同席，女子长大了，亲父兄都要避着，更何况隔房的叔父还有堂兄弟！ “你们去叫吧，让她下来见我！” 春雪秋霜是不愿意去的，她们小姐刚歇下没多上时间，这些人不睡觉，还吵的别人不睡觉吗？ 就算是亲祖母也不能这么不体贴孙辈呀！ 流放的这些日子，两人早就看明白老夫人还有其他几房的人是什么人，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这些人毕竟是沈家的主子，她们是奴婢，常年养成的奴性，还是让两人不得不放下成见，去通知小姐。 “公子，老夫人还有另外三房的老爷太太们来了！”春雪磨磨蹭蹭小声道。 她心中期盼，小姐最好听不见，反正她是来通报了，小姐太累了，听不到，不怪她！ 很可惜，她的期盼落空了。 一根长棍把车帘挑开，春雪赶紧绕到另一边去拉着车帘。 沈斓曦提着长棍，纵身跳下马车，几步到了沈老夫人跟前。 沈老夫人看着她手中的铁棒，面色微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直到踩到儿子的鞋面，这才停下站稳。 “祖母、叔父、婶婶！” 看着周身气度不凡的孙女，沈老夫人咬了咬牙，定了定神！ 她再怎么厉害，也是女子，想要安稳生活，以后都要靠着沈家的男丁！ 沈老夫人想到这里，脸上扬起慈祥的笑。 “斓曦，你瘦了，也黑了！” 沈斓曦看着这些来者不善的亲人们，心中苦意一闪而过！ “多谢祖母关心，这一路舟车劳顿，瘦了累了，都正常！” 沈老夫人以为沈斓曦会反过来说她辛苦，到时候她就能顺势提要求。 哪成想就像是一拳打在上一样，不痛不痒的就揭过去了。 “斓曦，你只是黑瘦一些，你祖父祖母才是真的受了大罪，吃了大苦的。衙差们不让我们坐车，我们脚底都磨烂了。你祖父祖母年纪大，比我们更严重，你没发现，你祖母都苍老了许多吗？”沈从义说完朝母亲递了个眼色，沈老夫人立即装作体力不支要晕倒的样子往儿子身上歪。 “斓曦，你就算是再辛苦，也有马车坐，你祖父祖母可是用双脚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沈从礼道。 沈斓曦：“为什么别人都有马车坐，就你们没有？” 正准备接着哭惨的沈家人，一僵! “还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咱们是沈家人！”沈从义叹气道！ 沈斓曦：“为什么别的沈家人能坐，偏偏不让你们坐，他们就不是沈家人了吗？” 沈从义眼中立即闪过愤恨，死丫头她还以为自己是受皇族眷顾的斓曦郡主吗？ 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64.第64章 她怎么能不变！ 第64章 她怎么能不变！ 沈老夫人面露不悦，她从前就不喜欢这个桀骜不驯，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大孙女，以前只不过是碍于皇宫里几位，才愿意装祖慈孙孝。现在她已经遭皇族厌弃，头顶上什么头衔都没有了，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小贱人，她今天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忠孝大于天。 “放肆，长辈说一句，你顶撞一句，你心中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沈老夫人眼神凶狠的怒斥。 沈斓曦眼中闪过嘲讽，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重生归来，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家人，竟然会是这样。衬的她多年的仇恨悔怨，就跟笑话一样！ “斓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刘氏皱眉，一脸痛心道。 这话问得好，多活了一世，她每天都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忆过去，每天都在想，如果能回去，要用什么办法复仇，怎么解救家人，家里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应对家里人思念的办法，就是回忆和他们交集的每一个瞬间，回想他们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她控制不住每天都在脑海中想一种复仇的办法。 当把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反复分析到极致的时候，就会扒出许多潜藏在表象之下的东西！ 她以前自认为家族和谐美满，全都是假象！ 她怎么能不变！ “二婶，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自己发现不了，不如你说与我听听！”沈斓曦眼神冷漠的扫过去。 刘氏心一慌，赶忙道：“你自己坐车，却让家里人跟在马车后面跑，你自己说说这叫什么？” “你自己大吃大喝，却让家里人挨饿挨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沈斓曦：“是我不让你们坐马车的吗？” “是我让你们挨饿挨渴的吗？” 沈从义黑着脸：“你不要强词夺理，之前你还给家里人送吃的喝的，为什么现在不送了？” 沈斓曦冷眼道：“你们自己惹怒了衙差，衙差拦着不让送，偏偏要跑到我这里来说我。难道你们不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惹怒衙差吗？” 沈老夫人怒骂：“反了你了，你怎么敢跟家里长辈这么说话，家里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要是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我就……” “你就把我捂死掐死，扔尿桶里溺死吗？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有太后守着，你敢吗？” “我虽然姓沈，但是我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你那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沈家的子孙，把我接到沈家？” 沈斓曦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些所谓的家里人：“你们为什么来找我，我心知肚明！” “把我惹急了，我会怎么处理你们，你们心知肚明！” “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抽时间去找你们！” 沈老夫人害怕了，她经常对儿孙使用的孝道，放在沈斓曦身上不管用了！她第一次认识到，孝道这个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对这个离经叛道的孙女，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我闭嘴！老二老三老四家的，去给我狠狠掌她的嘴，我今天就要替她父母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不敬长辈，丢人现眼的东西！” 刘氏苗氏哪敢上前，她们三个加一起，都不够沈斓曦抽一棍子的。 要不是沈老夫人打头阵，她们连来都不敢来！ “母亲息怒，斓曦还是个孩子。” “是啊母亲，斓曦还小呢，不懂咱们大人为她做的打算！” 她们是奔着要钱来的，不是来撕破脸的。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戴罪之身，就算是到了东川，也不如沈斓曦这个平民身份方便，以后他们肯定还要靠着她，让她给办事呢，现在可不能把人得罪死了！ “母亲，消消气，你要是气坏了，斓曦头顶上可就真的被扣上忤逆不孝的帽子了！” “斓曦，你赶紧跟你祖母说两句好话。你祖母也是担心你，要不然怎么放着休息的时间不睡觉，跑来这里看你呢。” 沈斓曦冷眼看着这些人，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你们都不要替她说话，她父亲惹出来的祸事，连累咱们全家。今天如果不把钱拿出来，我就代表咱们沈家宗族，把她逐出沈家！”沈老夫人一脸冷厉的瞪着眼，被除宗以后，就是无根的人，以后她跟沈家再无关系。 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她还拿捏不了她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应了，以后我跟你们沈家再无干系，你们走吧！”沈斓曦干脆果断道！ 沈老夫人傻眼了。 她一个女子，到底懂不懂的没有了宗族的维护，她就会跟野狗一样任人欺辱？ 沈家三兄弟也慌了，不是要钱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除宗了？ 斓曦要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以后不就更有理由不管他们了吗？ 母亲怎么那么糊涂！ “母亲，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沈从义瞪了母亲一眼。 他们好不容易趁着大房不在的时候过来，可不是为了让沈斓曦跟他们一刀两断的！ “斓曦，你祖母也是看着咱们沈家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急的。她就是体谅小辈，你最小的堂弟才三岁，还有好几个年龄很小的孩子，他们前两天已经大病了一场，这两天又要熬不住，你祖母担心的觉都睡不好，嘴上都起燎泡了。一着急就会说错话，她跟你要钱，其实就是想跟衙差买药，没有别的意思！”沈从义赶紧从中调和！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他：“四叔，我记得咱们在路上遇到土匪的时候，是你房里的孩子喊，把我们大房交出去的吧？” 沈从义脸一僵，宽袖底下的手，差点把手心都抠破了。 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大哥房里这个女儿，是个有仇必报的，都过去多少天了，现在都还记得。她心狠又有手段，跟大哥那个蠢货不一样！ 沈从义转身走到庶子身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力气大的，直接把沈元展打倒在地，嘴角都给打流血了。 “我打死你个小畜生，咱们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满门的荣耀是大房支撑起来的，没有你大伯，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沈从义一语双关，一面提醒沈斓曦是沈家人，一面向她卖好！ “斓曦，那个小兔崽子就是小娘养的，不懂规矩。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了，以后他嘴里要是再有污言秽语，你尽管往死里收拾！” 沈元展吓的不停的捂着脸向后躲。 66.第66章 这狗怂胆，敢盗窃军饷？ 第66章 这狗怂胆，敢盗窃军饷？ 四个村长，满意的点头！ 他们被安排到队伍最后面，前面流民一边说话，一边向后看，明显是在谈论他们。 “公子，咱们已经顺利加入！” 沈斓曦：“春雪，给他倒一杯凉茶！” 很快柳雁回手上就多了一杯凉茶，除了茶叶，里面还放了，可以补液补充电解质！ 柳雁回喝了一口，眼前顿时一亮。 好甜！ 价贵，在这样的条件下，更显得珍贵。柳雁回原本想厚脸皮拿回去给母亲还有妹妹喝。 转念，又决定自己喝，当着公子的面，不能总显得小家子气！ 双手捧着茶碗，小心翼翼的喝完，满足的把杯子递给春雪。 “公子，路上刘赵村的一个妇人流产了。她故意从马车上摔下去，摔流产的。好在有张大夫在，已经没有大碍！” 是作恶的流民的孩子！ 沈斓曦：“是刘老虎让带着那些妇孺的，让他去谢谢张大夫！” “好，我一会儿去跟他说！” 沈斓曦闭着眼睛，清冷的嗓音穿过车帘传到柳雁回耳中。 “他们如果想对咱们下手，只会在这两日晚上休息的时候。” 柳雁回：“我安排他们，轮流休息！” “好！” 柳雁回离开以后，立即把男人们召集到一起，根据武力值不同，编成四个个小队。 会武的，带着不会武的。 武功不好的，带着会点拳脚的。 沈家男人全都被打散跟着不同的人，有的跟着刘老虎，有的跟着其他衙差，还有跟着魏家军的！ 本来沈元景几人想跟着魏家军的，可惜他们被编入会三脚猫功夫的行列，就被安排跟着衙差了。 沈家几个不会功夫的大老爷还有几个不通拳脚的孩子被安排给魏家军带。 魏家军一个眼神绿森森的看着抖成筛糠的沈家人！ 就这狗怂胆，敢盗窃军饷？ 后半夜休息的时候，二十几个人，趁着乌云遮月，悄悄的朝流放队伍摸过去！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早就在放哨小队的监测范围内。 这些人分成两队，一队的目标是前面两辆车，另一队是后面两辆车。 沈斓曦的马车就是最后一辆，刚好属于魏家军还有沈家人的兼管范围。 “他们摸过来，咱们怎么办？”沈从廉战战兢兢的抱着木头棍子问。 “嘘，别说话，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用他们出手，有人替他们出手！ “他们人呢？” 沈家男丁回头一看，刚才还守在他们身后的魏家军，竟然都不见人影了。 “说好的咱们一起组队，他们怎么能把咱们丢下不管呢？” “别说话，来了来了！” 沈家男丁们一个个害怕的不停的颤抖，手里的武器都差点握不住。 有人手上拿着的石头，更是直接吓掉地上。 “什么声音？” “好像是踢到石头的声音，你们谁踢到石头了？” 没人说话。“都小声一点！” “咱们拿点东西用，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嘴巴都闭严实一点！” 很快十几个人就摸到了这里，一个个七手八脚的解绳子，搬粮食的搬粮食，拿水囊的拿水囊。 沈家男丁全部闭眼装睡，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的！ 魏家军有意教训沈家人，全都躲藏在一旁不出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肩膀上扛着，手上提着，都要满载而归了，也顾不得教训沈家人了，赶紧出手。 一人敲晕一个，敲完了立即低声怒斥沈家人。 “你们眼瞎了吗？他们就在你们手边上了，你们怎么都不出手？” 沈家男丁看着一张张烧伤的恐怖脸庞，欺软怕硬，不敢对上魏家军，只好对着自家人。 “大哥，那人就在你棍子底下，你为什么不敲？”沈从廉低声质问。 沈从文也吓坏了，完全没过脑子，不假思索道：“我乃是读书人，怎么能背地里敲人闷棍？” “呸，不敢就不敢，狗屁读书人，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 “大哥，你不敢打，怎么有胆子偷窃军饷啊？” 沈从文：“我没偷窃，我为官清廉，自掌管户部以后，一文钱都没有贪过，我要是偷窃军饷，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说这些谁信，你要是没偷窃，家中钱财都是哪儿来的？就你那点俸禄，还不够给下人发月银的。” “我家中钱财，尽是太后赏赐还有郡主慷慨，我不缺钱！”沈从文辩解。 沈从廉：“滚你个死书呆子，你还不如贪了呢？用女人的钱，你还觉得挺有面子，挺骄傲是吧，丢死人了！” 沈从文：“我问心无愧！” “闭嘴，家里都冤死了，你再说话，我们就打你……” 沈家大老爷们你一句我一句，恨铁不成钢似的数落沈从文，那架势，恨不能把他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旁的魏家军沉默了。 沈从文这样的要是能盗窃粮饷，那他们就能上天摘蟠桃！ “你们几个盯着他们，我去找大哥！” ~ 另一边比这边顺利，十几个人刚摸上马车，就被敲晕了。 “柳先生，这些人怎么办？” 柳雁回不想便宜这些人，但是二十几条人命，他下不了狠心。 “公子，这些人怎么办？” 沈斓曦：“杀人者，人恒杀之。食物跟水，就是性命。他们偷盗咱们的食物跟水，等同于谋害。” 柳雁回心神一定。 “公子，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斓曦嗯了一声，很快队伍就开始继续行走。 二十个被打晕的人，则被留在原地！ 一整夜的奔波，直到天色将明，队伍开始停下休息，顺便做饭！ 二十几个人的家里人，提着心等了一夜。眼看太阳就要升起来，他们终于开始害怕了。 就是去拿一些粮食跟水，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回来。 只有一个可能，被发现了。 被发现以后的结果，他们根本不敢往下想。 找村长，赶紧找村长！ 四个村子合并的队伍，有两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村长立即重视起来。 “他们为何会一同不见？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不休息，都去干什么了？” “村长，肯定是那些外乡人干的，他们肯定把人杀了。村长，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67.第67章 危机解除！ 第67章 危机解除！ 四个村长不可能都是傻子，他们立即质问这些人的家里人，问出结果以后，当即开始怒骂。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他们带的护卫都会武？”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让你们不要去招惹他们？” “你们为什么不听？” “既然你们不听，出了事情，也不要来找我！” 村里人：“村长，你怎么不护着咱们自己人，反倒是护着外乡人？我们选你当村长，不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就是村长，咱们带的吃喝不多了，跟那些外乡人借一点怎么啦？” “谁让他们那么小气，咱们护着他们一路，他们只给那么一点点粮食。” “村长，他们有马车，车上还有那么多粮食跟水，咱们人多，不如……” 村长听不下去了，立即怒道：“闭嘴，你们一个个都没长脑子吗？” “一路上前面的流民对咱们虎视眈眈，你们都忘了？” “咱们现在要对那些外乡人出手，肯定得折损不少人，到时候前面的流民还不得一拥而上，把咱们给收拾了。” 刚才还底气十足的村民，一个个都没声了。 村长：“我看未必是他们，真要是他们，咱们的人去偷人家的粮，他们怎么不闹？” “村长，那咱们村的那些人去哪儿啦？” 村长拉着脸，沉吟道：“还有一天就到月亮湖了，让村里人警醒一点，跟那些外乡人拉开距离，不要去招惹他们了！” 他真不该贪心几袋粮食就让这些外乡人跟在他们后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村长，我有个主意，不如咱们联合前面那群流民，一起……” ～ 柳雁回提着四个水囊去找四个村长了。 要是换做平时，用水囊当礼品，只会被人笑掉大牙，现在这四个水囊却是诚意十足的厚礼！ “村长，还有一天就到月亮湖了，我这边有一份邑城附近的舆图！”柳雁回把他自己造的舆图拿出来。 “这里是月亮湖，这里是邑城，中间打马只需要半日。月亮湖是咱们大周非常有名的几大湖泊之一，即便是遇到再大的旱情，也能安稳度过灾年！” 四个村长眼睛全都盯着舆图，这东西他们只是听过，都没见过。听说舆图只有朝廷才有。 这个锦衣公子家里肯定也是当官的，并且及其受宠。 柳雁回开始给四个村长画大饼：“月亮湖附近的农田肯定非常抢手，但是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我肯定让我姐跟我姐夫好好报答你们。我是家里的老来子，我姐跟我姐夫结婚多年没有孩子，我就跟他们的孩子一样，你们救了我，就等于救了他们的孩子！” 四个村长刚才正商议着联合前面的流民把柳雁回一行人吞并掉，现在听柳雁回这么一讲，又觉得很不划算！ 柳雁回一行人虽然有车马跟粮食，但是分成两份，再匀到每个村民身上，顶多也就够吃几顿。 但是柳雁回跟他们讲的却是以后长久的生活，一时的温饱，跟以后的安稳富足，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其中一个村长，立即讨好的道：“小公子客气了，我们到了那边，也是外乡人，要是跟当地人争土地，肯定争不过他们！” 一个村长这么说了，其他三个村长赶紧附和。 “对对对，离月亮湖远一些也没什么，分到的农田里能浇上水就行！” 柳雁回立即围着月亮湖远一些的地方，开始帮他们认真挑选！ 一挑，大半天就过去了！ 很快流民队伍再次出发，晚上看不出什么，天亮以后，一丛丛苍翠一览无遗。有树，有草，水还会远吗？ 所有流民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水上，有水谁还会惦记着谋夺他人的东西。 到了这里，柳雁回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公子，危机解除了！” 春雪早就得了沈斓曦的吩咐，把一包吃的还有一个水囊拿给柳雁回。 “这是公子给你的！” 柳雁回抱着东西心情从未有过的激动，他赶紧躲藏着把东西拿给母亲跟妹妹！ 看见了指望，流民们也不停歇了，顶着太阳出发，越走绿意越浓。很多饱受饥渴的流民直接捂着脸哭，一边哭一边走。 “有水了，咱们再也不用挨饿挨渴了……” 前面的流民也没有停下，他们甚至还从左右的岔道上看到了其他赶来月亮湖求水的流民。 要是往常流民们肯定已经打起来了，现在却一个个笑盈盈的，甚至还互相打招呼。 “前面就到月亮湖了！” “这里草木这么绿，肯定有喝不完的水！” 流民们汇成一股，说笑着往月亮湖的方向走！ 沈斓曦悄悄下令，走慢一些，从流民队伍脱离出来！ 刘老虎可不敢再去沈斓曦那边碰软钉子，悄悄问柳雁回。 “柳先生，咱们不去月亮湖了吗？” 柳雁回气定神闲道：“去，但是不能这么去。要是那些流民让小舅子分地，你说咱们会不会穿帮？” 那还用问吗？ “你这个假小舅子，肯定穿帮！”刘老虎直言。 柳雁回嘴角一抽，不想跟刘老虎说话！ 沈斓曦：“一队人去月亮湖取水，一队人去邑城方向补充物资！” 刘老虎：“谁去月亮湖？咱们可都是在那些流民那里露过脸的！” 不对，有些人没露脸！ 柳雁回跟魏东逐齐刷刷看着沈斓曦，心里心惊不已。 所以，她是已经提前想好了后路吗？ 沈斓曦：“我跟刘赵村的女人们去取水，咱们邑城外汇合！” 柳雁回魏东逐：“好！” 刘老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打的什么哑谜？ 沈斓曦把剩下的一点水，全都喂了马以后，带着春雪秋霜、李妈妈还有刘赵村的女人们，绕开流民，快马加鞭往月亮湖进发。 越是靠近湖泊，空气就越是湿润，草木也越来越茂盛，当然，碰到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提前抵达这里的流民，早已经围着月亮湖安营扎寨。 从他们平静的脸上就能看出，他们已经抵达这里很长时间了。 “公子，看到了，好多水！” 沈斓曦拉开车帘站到车板上，湿润的空气扑在脸上，让她忍不住露出北上一来第一个真心笑容！ 68.第68章 给我手中长棍，一点面子！ 第68章 给我手中长棍，一点面子！ “装水，装完水，速速离开！” 水的问题解决了，这里的流民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没粮！ 她们来的时候虽然把装粮食的马车，让刘老虎他们赶走了，但是马肉也是粮！ 她们赶了十辆马车过来，就是十匹马。 这些在流民眼里，就是明晃晃的，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看见她们一个个都是瘦弱的妇孺，想要对她们下手了！ 沈斓曦走到一旁水缸那么粗的木桩子前面，长棍一挑，木桩子被挑到一人多高。 下一秒，呼啸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噼啪一阵木头被碾碎的声响。 水缸那么粗的木头，直接被一棍子劈成三段，飞速的向三个方向飞去。 嘭嘭两声木头砸到土里，结结实实的闷响。 还有一块木头，直接飞到月亮湖里，巨大的冲击力，把湖面炸出两米多高的水。 把想要上来找茬的人，全都淋成落汤鸡！ “给我手中长棍，一点面子！” “我们一行，只为取水，取完水，立即离开。咱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无人应答，四周寂静无声。 几秒过后，淋成落汤鸡的人，一个一个，全都灰溜溜离开！ 之后取水非常顺利，即便是沈斓曦稍稍离开一会儿，也没有人敢靠近取水的女人们！ 沈斓曦走了一圈发现，这些流民大都饮用生水，而且很不讲卫生。有的流民把用过的脏水，直接又倒回月亮湖里，洗漱浣衣更是直接在月亮湖里面进行。 虽然活水有自净的功能，但也架不住越来越多的流民使用。如果旱情不尽快解决，月亮湖早晚变成污水糊！ 仅仅只是水源污染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很有可能发生瘟疫！ “跟所有人说，水没有经过煮沸以前，谁都不许喝！” 春雪秋霜赶紧去通知。 接好水以后，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朝邑城方向走，刚好跟之前组队的流民走了个擦肩！ “好多水啊！” “柳公子呢，赶紧叫柳公子过来，第一个饮用！” 哪儿还有什么柳公子啊，流放犯人一行，已经到了邑城脚下！ “咱们进去吗？”此时此刻，刘老虎感觉问话的时候，非常没有底气！ 沈斓曦弄来的户籍，已经交给柳雁回管理，他仔细比照每一个人性别年龄，把户籍派发下去。 刘老虎等衙差拿着身份户籍，没说话，默默的把原本的户籍藏好！ 柳雁回派发到魏家军那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朝他们走过去。 “你们带着户籍吗？” 魏家军：“逃难的时候弄丢了！” 柳雁回把户籍派发给他们。 “一半人进城采购，一半人留下。一个时辰以后回来换留下的人进城采购！” “好！” 柳雁回把刘老虎叫到一旁，把进城的费用还有采购的银子单独给她。当然，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好处费，用采购的名义给，好听一些，大家心照不宣！ 刘老虎带着一半衙差还有三分之一表现好的犯人先进城了。 “吴哥哥，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不会不让咱们进去吧？”沈元阮故意道。 吴友亮懒散的靠在车轮上，一双眼睛却不安分，油腻腻的在女眷身上打量，最后落到沈元阮身上。 “不会吧，现在赶路又不着急，他们要是说话不算话，下回谁还相信他们！” 沈元阮：“这可不一定，就算是他们说话不算话，咱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可是衙差！” 吴友亮觉得有点道理，赶紧爬起来。 “我去问问！” 沈元阮也跟上去：“吴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沈老夫人看着沈元阮倒贴的样子都要气死了。 “老三，你女儿还有没有廉耻，你还不赶紧去教训教训她！咱们沈家人的脸，都要让她丢尽了！” 沈从礼一脸无可奈何：“母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命都要没了，谁还顾廉耻啊！” 沈老夫人气的伸手捶打儿子。 “你不要以为我老了眼瞎了看不见你偷偷找她要东西，我还没死呢，这种下贱的东西，以后别想再进咱们沈家的门！” “你们几个也听好，谁要是跟她一样，以后别说自己是沈家的人，老身丢不起那个人！” 沈从义：“母亲，别因为一个自甘下贱的人气坏了。咱们还是看看身上有多少银子，进城以后能买到些什么吧！” 沈从廉：“我们二房，一文钱都没有，之前买水的时候，全都完了！” “我们三房也是……” 沈从义：“别看我，我们房里也没钱！母亲，元景他们跟斓曦关系那么好，他们肯定有钱。” …… 沈元景几人给魏家军送东西，献殷勤，已经被拒了四次了。 这次他们虽然跟着刘老虎等人一起进城，但是手中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之前从大姐姐那里买糕点买肉干买水，已经的差不多了。 “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钱？”沈元景问几个弟弟妹妹。 沈元钧：“我还有四文钱！” “我还有一直银簪！” “我还有一个银戒指。” …… 沈元景：“我有个想法，我想给胡师父他们买一些特别的礼物！” “哥，什么特别的礼物啊？” “我也没有想到。” “哥，你就算是想到，咱们这点钱也买不到啊。一个包子就要八十文！” “……” 柳雁回问了下水价，堪比肉价！ 又问了下粮价，已经超过肉价了，之后他又到茶馆里坐了一会儿，收集了一些消息。 刘老虎他们快要采购完的时候，到茶馆叫上柳雁回。 柳雁回肉疼的买了些包子还有水，匆匆的出城！ 第二批人刚进城，沈斓曦回来了。 柳雁回把听来的消息，汇报给沈斓曦听。 “一个多月前，继后滑胎血崩，好在药王谷的人及时赶到救回继后一命，没过几天，继后因为忧思伤怀过度，水米不进，崩逝！” 小雪早就把这个消息带给她了，并且比柳雁回听来的更加详细！ “上次在安镇，药王谷的人急匆匆离开，想来就是被召进了皇宫！” 沈斓曦点头：“继续！” “镇南王奉命出征西北，官阶一降再降，现为征北军中郎将，负责押运粮草！” 沈斓曦唇角勾起：“从一品将军，降到五品中郎将，他降职的速度，比他升职的速度快，真乃大周第一人！” 69.第69章 人贱自有天收！ 第69章 人贱自有天收！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典故，柳雁回知道。 之前周如渊西南大捷的时候，陛下亲口夸赞，当世武将第一人，自此有了大周战神的称号。 现在沈斓曦说他是大周第一人，摆明了是讽刺！ 柳雁回想着这股讽刺里面或许藏着私怨，就有些尴尬！ “镇南王可是三皇子，就算是因为……”后面的柳雁回没好意思说。 沈斓曦直言不讳的替他补全：“和离，一夜叫三次水！” 柳雁回更尴尬了，他听到的版本是三十次水，原本他还想着把拍卖到的重振雄风丸找机会卖给周如渊呢。 现在看来，公子说的，才是最真实的版本，一想到贵死人的药有可能砸手里，他心就一抽一抽的的疼！ “就算是如此，陛下也不可能给自己的儿子连降四级！” 沈斓曦微微扬起嘴角：“人贱自有天收！”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里面有她的手笔！ 柳雁回抬头看了一眼，总感觉眼前这人多智近妖，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不敢再猜想下去了！ 另一边 沈元景几人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去药店买了一瓶烧伤药，出城以后立即去魏家军那边表诚意了！ “胡师父，这是我们买的烧伤药！” “我们身上钱不多了，只能买一瓶！” “下次再有机会挣钱，我们就去挣钱，多买几瓶！” 化名胡逐的魏东逐，还有魏家军，一言难尽的看着沈元景手中的丑瓶子！ 自从那夜彻底了解沈家老爷们为人以后，他们心中的恨意，已经没了一半。 这会儿看着沈家孩子们给他们送烧伤药，心情非常复杂！ 以前他们恨不能把沈家所有人都碎尸万段，现在心情复杂之余，竟然还有一丝丝感动… “你们没有买吃的？”魏东逐问道。 沈元景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光是这一瓶烧伤药，就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就这样还不够，还是他们求了很久，药店的人才便宜卖给他们的。 魏东逐看着一个个迥然的少年们，脑海中突然闪过魏家军死伤的场景，心肠立即冷硬了。 “你们回去吧，以后不必再送东西过来！” 沈元景等人满脸失望，走的时候，沈元卿从哥哥手上抢过伤药，飞跑到魏东逐身边放下以后，拉着哥哥们撒腿就跑！ 张牛拿起来闻了闻，没好气笑道：“傻蛋，让人骗了，就是普通的菜油！” 魏东逐以及魏家军表情更一言难尽！ 另一边 沈家人进城买东西，看见卖包子卖饼的，全都站在摊位前面不动。 没人主动张嘴说要买，因为全多默认了，谁张嘴，谁就要掏钱！ “大哥也真是的，跟几个孩子要钱都要不来，窝囊废一个！”沈从廉现在已经不加掩饰对大哥的嫌弃了。 沈老夫人不愿意听，虽然对大儿子有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以往的锦衣玉食，全都是老大换来的。指望其他儿子，她说不定现在还在地里刨食呢。“老二，快闭上嘴。要是让你大哥听见，惹恼了大房，我可不管你！”主要是忌惮斓曦，沈老夫人心里这么想，嘴硬的不肯说出口。 斓曦再猖狂，也不能违逆父母，她只要一天姓沈，就孝顺她一天，容不得她忤逆不孝！ “大娘，你们要不买包子，不要就别挡着别人买！”包子铺老板要不是看几人还算有气度，早就赶人走了。 沈老夫人朝三个儿子看过去，结果全都低着头不肯抬头看她。一时间恼恨起三个儿子，枉她平日里觉得三个儿子日子过的不如大房，动不动拿着大房孝敬的东西，填补他们。结果一遇到事情，只会算计她这个老太婆。 还不如她老大！ 沈老夫人想着老大每次得了好东西都要第一个捧着来孝敬她的样子，又开始惦念大儿子的好了。 罢了，儿女都是债！ “来二十个菜包子，再来十个馒头！”想着随同他们一起流放的仆人们，又要了些窝头。 沈老夫人本以为只要菜包子会便宜一些，全都包起来以后，老板才跟她说价钱。 “菜包子七十文一个，馒头六十文，加上窝头，总共是九两零八十文！” 沈老夫人一窒，那么贵？ 包子铺老板也是奸商，不提前说好价钱。现在她要是说不要那么多，肯定会被奚落纠缠。 沈老夫人体面了几十年，面子都已经生生焊在脸上了，让她跟这些泼皮商户讲道理，她拉不下脸！ “嗯！”沈老人肉疼的从里衣里，把钱掏出来给出去！ “走吧！”她现在的心，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不停的淌血！ “婶……”包子铺老板突然叫了一声。 沈老夫人猛的想起孙女那天说的杀手，差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沈什么沈，老身家里姓田，不姓沈！” 包子铺老板被吼的很冤，想要伸出去的手，直接收回来了。等沈家人走远了，才呸了一声，喃喃道：“还想提醒你们找零钱，哼，活该你们当冤大头！” 沈老夫人走远了以后，越想越害怕，又敲打了一番子孙。 “记住，咱们家姓田，不姓沈，要是透露了咱们的姓氏，招来杀身之祸，咱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沈从廉有些不在意道：“母亲，有那么严重吗？这一路上，也没碰见那什么呀，会不会是斓曦故意吓唬咱们的？” 沈从义已经察觉出不寻常，他难得帮大哥说了句话！ “二哥，听母亲的。母亲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还多。母亲觉得有危险，肯定是有危险！” 沈老夫人听见四儿子向着自己说，心中总算是安慰了不少！ “咱们买完东西赶紧回去吧，在城里我总感觉不安全！” 沈家人没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衙差后面。城里卖的东西太贵，衙差们好不容易攒了一些钱，不想当冤大头，只是转了转，问了些东西的价钱。见沈家人不掏钱买，没什么兴致的带着人出城了。 那些流民在月亮湖喝饱水以后，肯定会到邑城打探情况。 待所有人都出城以后，沈斓曦立即下令离开！ 犯人们其实还想多停留几天，就算是在城外露营也比在荒郊野地安全。 架不住他们说的不算，只能心里不停抱怨的跟着离开！ 70.第70章 如有再犯，驱逐！ 第70章 如有再犯，驱逐！ 出发以后，沈斓曦立即召集柳雁回、刘老虎还有魏东逐议事。 柳雁回：“刘赵村的女人们，咱们要一直带着吗？” 沈斓曦看着刘老虎，本来听见议事两个字就热血沸腾的他，现在直接熄火了。 魏东逐：“如果把他们放在这里，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好！” 柳雁回：“但是带着她们，咱们一路上消耗会很大！” 刘老虎默默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他明白了，叫他过来不是议事，是议他！ 魏东逐想了想道：“我建议咱们再往东南走一走，等到了水草丰饶的地方，再把她们放下！” 柳雁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以邑城为分界线，越是往津门方向走，旱情应该也就越轻！” 沈斓曦从箱子里把舆图拿出来递给柳雁回，后者小心的接过以后，挂上固定！ 沈斓曦拿着竹棍指着上面：“这是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刘老虎跟魏东逐还没有见过她手里的舆图，全都满眼震惊的看着！ “津门在这里。”她手中竹棍一路划过，点出津门的位置。 “越是靠近沿海地带，越是不缺水。咱们现在带的水，省着点用，抵达下一个地点以后，应该不会再发愁水的问题！” 魏东逐眼神恍惚的看着舆图，这副舆图上记载的非常仔细，就连每个村庄，每条小河都有记载，就算是他在军中，也没有见过记载这么详细的舆图！ 沈斓曦把他们叫来，是有个重要的事情要提醒！ “过了邑城，就是三公主的封地。三公主母亲出身低微，少时被太后接到膝下抚养。后来被身边奴婢唆使，意图谋害敏柔郡主，幸得太后发现及时，自此三公主就被送到封地，一直到现在，都不能踏足京城一步！” 三人听见这等秘闻，心惊不已！ 柳雁回：“绝对不能泄露沈家人的身份！” 刘老虎：“有道理！” 沈斓曦相信他们都明白了，随即开始与他们制定接下来的路线！ 中午到了一片树荫处，刘老虎开始分配犯人煮水做饭！ 趁着这片有树荫纳凉，刚好把所有的水，全部煮沸！ 吃饭的时候，有人发现刘赵村的女人不对劲，立即汇报给刘老虎！ 刘老虎一看那个女人不停的打寒颤，面色苍白、干咳恶心，心中突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全部散开，刘赵村的女人们留在原地别动！” 他亲自去请张牛。 张牛听完刘老虎的描述，面色当即沉下去！ “公子，我随他去看一看！” 魏东逐点头！ 张牛把药箱里面的面巾拿出来遮挡面部，这一举动，让刘老虎的心直坠谷底。 “全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刘老虎一看犯人都不干活了，立即抽出鞭子劈空抽了几下。 张牛：“你们都在此处，我一个人过去！” 刘老虎面色担忧的点头。 柳雁回已经把消息报给沈斓曦了。 “俗话说，大灾过后，必有大疫。公子，你说会不会是？”柳雁回脸色也急白了。 沈斓曦：“水火无情，灾害无情。”最好不是，要不然已现在这种条件，他们也别走了，原地挖坑吧！ 其实她更倾向于疾病，一路上都处于干燥日晒充足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利于细菌滋生与传。播。 “我这里有几瓶药，你去拿给张牛！” 柳雁回认出其中一瓶是了重金从药王谷手里买的解毒丸。 “是！” 沈斓曦跟着柳雁回一起过去。张牛仔细看过以后，摘下面巾，长舒了一口气。 “水土不服，加上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脾胃不和，我开一些调理肠胃的药，最近几日只喝白粥，不要吃的东西，养几天就好了！” 其他人听见也松了一口气。 刘赵村有个女人突然说了一句：“是不是喝了没煮沸的，月亮湖的水导致的！” 沈斓曦锋利的眼神扫过去。 秋霜大声：“接水的时候，我们公子不是说过，不要直接喝，要煮沸了以后再喝吗？” 刘赵村被诊治的女人，赶紧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住公子，我对不住大家。我太渴了，我真的太渴啦……” 不少人共情了，他们都渴成这样，更不用说，一直被当做畜生豢养的刘赵村人。 “公子，饶了她这次吧，你看她瘦的干巴巴那样子，怪可怜的。” “肯定是渴坏了，突然看见那么多水，就控制不住了！” “公子，就饶了她这次吧！” 沈斓曦面无表情，不语！ 柳雁回站出来打圆场：“看见没有，不听公子的话，她就是下场！” “公子不让你们直接饮用月亮湖的水，肯定是觉得水不干净。你们仔细想一想，这一路上咱们碰到的水源，哪次煮沸以后，公子没有让咱们饮用？” “咱们是在逃难的路上，没医没药，要是病了，十有八九熬不过去，公子都是为了咱们着想。你们想一想，喝了煮沸的水，你们路上有没有一次肚子不舒服的？” 之前还私下里议论把水煮沸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余的犯人们，一个个全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柳雁回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沈斓曦。 “只此一次，如有再犯，驱逐！” 柳雁回松了一口气，扬声道：“所有人必须都要谨记！” 不远的的魏东逐看着递过来的水囊，下意识问道。 “这水煮沸了吗？” 魏家军一愣：“没有！”一路上都在奔波，哪有时间。 魏东逐看着水囊，皱眉道：“煮沸以后再喝吧，以后都要喝煮开的水！” 魏家军士兵赶紧去找柴生火！ 即便是有张牛保证，犯人们也还是不太相信，不愿意跟刘赵村的村民挨在一起。 “谁知道那个大夫说的是真的假的？万一真是疫病了，咱们岂不是都要跟着倒霉！” “必须赶走她们，留着她们危险不说，还浪费粮食跟水！” “不能因为她们，连累咱们。” 说话的人并没有避讳刘赵村的人，甚至是故意大声说给她们听的。 生病的小妇人，又是难受，又是后悔。早知道喝几口生水会这样，她就算是渴死也不喝。 “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们了，我要是没有喝水，就不会这样！”小妇人不停的跟身边的村民道歉。 71.第71章 习武！ 第71章 习武！ “韩娘，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往咱们经常在家里喝井水，从水井里打上来就喝，也没这样！” “对，肯定是月亮湖的水太脏了。” “天呐～韩娘只不过喝了几口就这样，住在月亮湖附近的那些人，天天喝生水，岂不是会闹大病！” 之前还抱怨急吼吼赶路的人，眼神开始变得闪躲。 所有人都不敢再忽视饮水安全的问题，同时开始隐隐的针对刘赵村的女人们。 中午刚给刘赵村的女人们分完饭，就有人趁着衙差不注意去抢夺。 抢夺的人也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抢了几个人，抢完以后还凶狠的威胁刘赵村的女人们不许说出去。 今日分发的午饭，是杂粮窝头，比黑窝头好一些。 还是老规矩，之前参战的人，额外多一分肉食，两条咸菜，水也比没参战的犯人多半碗。 沈家大房的孩子们拿到肉干以后，就守在衙差身旁吃完才离开。之前衙差也是让他们这么办的，他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沈家其他房里的人，一个个全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跟之前不一样的是，他们现在不会去叫大房的人把吃的让给他们了。 “母亲，我听大哥说，练武的孩子，每次去斓曦那里，都能分一些吃的。”沈从义眼神精明的打算着。 沈老太太眉眼一动，儿子的话提醒她了。 “叫你们大哥过来！” 沈从义：“二哥，你去！” 沈从廉不想动弹，让沈老夫人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去了。 “母亲，可要用咸菜？”沈从文把手里剩下的半个窝头还有咸菜递过去。 沈老夫人下意识的皱眉，这等粗鄙的吃食，她才不喜欢。 “母亲不吃，我吃！”沈从廉伸手就要抢，每顿一个窝头，只能垫肚子，不能吃饱，他天天都要饿死了！ 沈老夫人一看二儿子去抢大儿子的吃食，想起之前在邑城买包子的种种，立即横眉冷目呵斥。 “老二，把吃的还给你大哥。你把你大哥的吃食抢走了，是想饿死你大哥吗？” 沈从廉从未听母亲对他这么冷言过，立即耷拉着眼睛，不情不愿的把窝头跟咸菜塞给大哥。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以为斓曦给大哥送吃的，看不上窝头跟咸菜呢。”沈从廉嘟囔解释。 沈老夫人知道二儿子要面子，也不挑破。 “从文，一路上危险不断，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沈从文点头：“我刚才听刘老虎说，以后的路就算是不缺水，也不太平！” 沈老夫人道：“家里男丁必须有自保的本事，我看元景他们就很不错，跟人拼起拳脚，已经有板有眼了。” 沈从文听到这里也觉得很欣慰，脸上扬起几许欣慰的笑。 “儿子不希望他们能练成以一敌百的本领，只希望他们能有自保的能力！” 本来沈老夫人只是贪图沈斓曦那里得来的食物，听见大儿子这么说，心里又多了些别的想法。 “元景他们再去找斓曦练武的时候，让他们带着你三个弟弟房中的孩子。咱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有事情，总要守望相助！” 沈从文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以后再碰上袭击他们的人，多一个会拳脚的人，就多一分助力。 “我这就去跟元景他们说！” 沈从文前脚刚走，后脚沈从廉就坐不住了。“母亲，下面孩子们跟着练武，我觉得我也行～” 沈元景兄妹再次站到沈斓曦面前的时候，身后多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大哥哥，他们也想跟着练武！”沈元景臊的头都不好意思抬了。 沈斓曦看着远远的躲在后面的二叔，还有站到前面，走路都走在不稳，需要人牵着的小娃娃。 “可以，他们还没有基础，让他们跟着春雪跟秋霜打基础吧！” 沈元景偷偷的抬头看了大姐姐一眼，默不作声。等所有人都走了，他又偷偷跑回来了。 “大哥哥，对不起！” 沈斓曦看着弟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元景，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你自己肩膀上，你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沈元景皱着眉头：“我是大房男丁里面最大的，有责任重振咱们沈家！” 沈斓曦看着他，嘴唇轻启：“好，今天的糕点，就由你这个男子汉发吧！等会你监督他们，勤劳苦练者多得，偷奸耍滑者没有！如果他们闹事，你自行安排！” 沈元景突然感觉肩膀上担子又重了，但是一股责任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双目清亮，一脸认真道：“大哥哥放心，我一定监督好他们！” 沈斓曦淡笑，去安排王妈妈一家日后准备糕点的工作了。 刚练了一日，第二天柳雁回找来了。 “公子…”柳雁回有些扭捏，一脸不好意思！ 沈斓曦：“说！” 柳雁回稍微了解她的脾气了，不敢再耽误时间，直言道：“我跟我妹妹，能跟着一起练武吗？” 他说完，紧跟着解释：“我们不要糕点，就是想跟着练，下次再遇到事情，也有自保的能力！” 本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或许她不一定会答应，没想到～ “可以，谁跟着练，我都会给糕点。如果你母亲没事的话，可以让她帮王妈妈一家做糕点！ 柳雁回眼底立即迸发出异样的光芒，他赶紧道谢以后去通知家人了。 就跟她之前说的一样，越是往津门方向走，草木就越是茂盛，走了一日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不用再为水发愁了！ 又走了两日，流放队伍远远的就看到几十户烟囱冒烟，时值正午，刚好是做午饭的时间。 “前面应该是古兰村。” 衙差们骑马前去打探，很快回来反馈消息。 “是古兰村没错。” 因为之前刘赵村的经历，衙差特意又解释了一句：“都是从地里耕种回来的人！” 队里人的人，全都露出笑容。 有地种，就不会出乱子，他们总算是能歇歇脚了！ “走吧，去古兰村换一些菜。” 他们一行自打出了京城以后，一共就吃了几回菜，掰着手指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说句不好听的，再不吃点菜润肠，他们蹲坑都要蹲不出来了！ 72.第72章 古兰村三公主纳粮贺寿！ 第72章 古兰村三公主纳粮贺寿！ 刘老虎一高兴，扬起鞭子：“所有人上马车，加速前进！” 沈家人都要高兴死了，赶紧七手八脚的爬上马车，以前锦衣玉食也不觉得多高兴，现在听见上马车这三个字，竟然高兴的想掉眼泪！ 在去的路上，刘老虎又敲打了一番，主要是敲打沈家人。 谁让他们最能搞事情！ “到了古兰村，别乱说话，拿好你们户籍，知道吗？”刘老虎骑着大马，提着鞭子围着沈家人坐的马车转了两圈。 “大人，我们都知道，老身姓田，全家都姓田！”沈老人赶忙道。 刘老虎满意的离开，又去其他犯人那里敲打了一边。 转眼就到了古兰村。 古兰村是个只有三十四户人家的小村子，一下看到这么多人来了，眼中全都闪着惊慌害怕！ 刘老虎腰上挎着刀，刚往前走了两步，村民直接吓的跪到地上！ 他长得很吓人吗？ 刘老虎很纳闷，手下意识的放到配刀上，立即反应过来，村里人应该是没有见过他们这怎么英武的人，反手就把柳雁回揪过来。 “他是你们这里县太爷的小舅子，路过这里，跟你们换点粮食！” 柳雁回都懵了，他这个小舅子，可真是深深的在刘老虎心里扎根了！ 他淡定从容的从袖子里掏了一袋银子出来：“我是讲理的那种小舅子，给钱！” 村民们惊疑不定的看着柳雁回跟刘老虎，眼神明显不相信他们的话。 “刘哥，咱俩说的还不够好笑吗？”为什么村里人还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刘老虎：“也有可能是被我腰间的大刀吓破了胆！” 柳雁回：“……” 好在有刘赵村的女人们，古兰村的人看到她们以后，才愿意相信他们是逃荒过来的。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说着说着，就开始掩面痛哭。 刘老虎几人疑惑不已。 “老丈，旱情没有影响你们这里吧？是不是村里碰到难事了？” 老丈娓娓道来：“我们村的粮食，全都让县衙收走了，说是要给三公主生辰到了，给三公主贺寿！” 三公主？ 刘老虎倒吸了一口凉气。 柳雁回皱眉：“他们把粮食都拿走了，你们吃什么？还有几个月才秋收吧？” 老丈立即崩溃大哭，旁边一个村民接着道：“不给他们就杀人，还抓人，王老哥儿子那么俊那么能干，硬生生让他们绑走了，我们村好几个人腿都给打断了，还死了两个。人家是官，我们怎么跟人家斗啊！” “家里没有粮食了，好歹还有水喝，地里有野菜野草，拔草吃，也饿不死，能撑到秋收！” 不少村民直叹气！ 怪不得他们看到挎刀的人，害怕成这样。 本以为动了古兰村就能饱餐一顿，没想到这里比他们都惨。 “公子，这个村子，一粒粮食都换不到了！”刘老虎原本还想着把刘赵村的女人们安置在这里呢。 现在一看，这个村的人，自己都顾不了自己，留下刘赵村的人，就是给这里人添乱！ 沈斓曦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县衙的人已经来过这个村了，近期不会再来。” “装水，休整一天，明早出发！” 刘老虎明白了，赶紧去找村里人商量。住下肯定要一些银子，他又叫上了柳雁回！当天下午，柳雁回就安排人收购菜干还有新鲜蔬菜。可以用粮食抵，也可以给银子！ 他们一行人，立即被捧成了财神爷，得到了在村里自由走动的待遇。 宋娘子又开始带着家里人去交换东西了，其他女人只能酸溜溜的看着。 沈家孩子们休息了一会儿，自发去练武了。 沈元景几个已经打好基础的人，拿着积攒下的糕点，去魏东逐那边上供！ 刘赵村的女人们被安排烧水，现在是大夏天，守着火堆，又热又烫，没人愿意干，全都推给刘赵村的女人们干！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犯人们才不会嫌弃刘赵村的女人们脏。 所有人各司其职，趁着这个时间，她去附近探了探路！ 柳雁回安排完手上的事情，想要找沈斓曦商量一下三公主的事，从春雪嘴里知道她出去探路了。 轻拍了下头，他来晚一步，公子已经提前想到了。 魏东逐终于受不了沈元景他们软磨硬泡了，沈家人不是文人吗？ 家里的老爷们倒是自命清高，怎么把孩子们养的就跟狗皮膏药似的？ “你们真的想跟着我们学武？”魏东逐语气很不耐烦的说道。 沈元景几人眼前一亮，齐声道：“愿意！” 魏东逐深呼吸一口气：“一人去找一根棍子过来！” 沈元景眼前一亮：“像大哥哥那样的棍子吗？” 魏东逐没好气道：“对。” 几人赶紧去村里找棍子，大姐姐手上的棍子，他们是不敢想的，那棍子看起来比他们都沉。 他们还是找木头棍子吧！ 沈斓曦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把小雪叫来，喂了它一些吃的，又往前探了几十里，直到夕阳西下，还剩下一点残红，这才回到村里！ 王妈妈蒸了包子，还炒了几道精美的小菜，一半荤，一半素。 “你们也去吃饭吧。” 春雪几人退出去。 这几天沈家人变化明显，队伍里有事情忙，他们也上前帮忙做。晚饭的时候，他们跟其他人吃的一样。 掺了白面的杂粮馒头一个，用咸菜咸肉还有蔬菜煮成的杂汤，管够。衙差们比犯人吃的好些，每人多了两个咸鸡蛋，一碗咸肉，这是柳雁回特意跟村里人买来孝敬官差的。 大多数人都吃的很满足，心情也畅快。 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吴友亮，还有一个就是沈元阮！ 吴友亮懒散的倚在半截墙头那儿，时不时这看看，那儿看看，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沈元阮最近有马车坐，又不用干活，身上养起来一些肉，模样出落的越发出挑了，看着别人捧着碗吃的喷香，她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 吴友亮怎么还不掏钱去买吃食？ 沈元阮又等了一会儿，见吴友亮还不过去，心急锅里要没东西了，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吴友亮。 “吴哥哥…” 73.第73章 热汤！ 第73章 热汤！ 宛如黄莺一样脆生生甜腻腻的嗓音，把吴友亮乱瞟的眼睛，拉回到沈元阮身上。 吴友亮的眼睛，先是在沈元阮的眼睛上扫了一眼，紧接着不加掩饰的往下，从微微的隆起，再到掐的细细的腰肢，想到昨日里小娘子嫩滑的就跟豆腐似的手跟脸蛋，他赶紧擦了擦口水。 “阮妹妹快过来，跟哥哥一起坐着歇会~”吴友亮女干笑着拍了拍腿上。 沈元阮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 “不行呀，我家里人都在那边吃饭呢，让他们看到了不好！” 吴友亮想到干瘪的银袋子，迫切的想要把这口嫩肉吃到肚子里。 “这些日子你跟着我，你家里人肯定已经默许我们之间的事。等到了东川，我就给京城写信，让家里多给我送些银钱过来，到时候买一座大宅，买几个仆人，再娶你当正头娘子！” 沈元阮眼神一闪，连忙装作扭捏羞涩的往前挪动了两步。 “吴哥哥，他们都在吃饭，你什么时候去买饭？” 吴友亮眼神闪躲了下，立即道：“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有些上火，这顿就不吃了，清清肠胃。” 沈元阮腹中饥饿，心中暗骂了吴友亮两句，什么大鱼大肉啊，还没有她在京城时候下人吃的好。 “吴哥哥，你去给我买些热汤来，我当热水喝！” 吴友亮犹豫了下，道：“好吧，你在这里等着！” 沈元阮见他真的去了，立即松了一口气。他既然去了，肯定不好意思只买汤，刚才她还怀疑吴友亮没钱了，现在一看，还是有钱的！ 吴友亮到了衙差跟前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讨好的给衙差作揖。 “大人，我看锅中还有些热汤，能不能装一碗？” 刘老虎头也不抬道：“二两银子！” 吴友亮咋舌：“我只要汤，里面的菜不要！” “我说的就是汤的钱，你想吃菜要五两！”刘老虎早就看吴友亮不顺眼了，刚出京城的时候，也没见这小子有人送行，身上银子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还想喝不要钱的汤，谁给他的脸？ 他以前完全就是看银子的面子！ 吴友亮暗恨，面上不敢显露一分，他袋子里面就还剩下几两碎银，要是全都用来买汤，等明天出发，就没银子坐车了。 “还买不买，不买滚蛋！”刘老虎不耐烦的呵斥。 吴友亮想着那声甜死人的吴哥哥，最后还是咬牙掏钱了。 等着吧，他的银子可不是谁都能白用的。 沈元阮左等右等，终于把吴友亮等回来了，她满心欢喜的上前几步，本以为会看到丰盛的饭菜，结果竟然就看到一碗飘着两粒葱的白汤。 肉呢，菜呢，馒头呢？ 做饭的时候，她可是看见女人们切了很多咸肉进去，怎么里面一条咸肉都没有？ 吴友亮就跟没看见沈元阮脸色不好似的道：“去晚了，只剩下这些了，你不是说喝热汤吗？还挺热，赶紧喝吧！” 沈元阮都要气死了，她说的喝热汤，不是真的喝热汤，吴友亮都给端回来了，她也不好解释，只能拉着脸把汤端到一边去喝，看都没有看吴友亮一眼。 吴友亮看着沈元阮的背影，眼中闪过阴鸷。他有钱的时候是大爷，没钱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什么大小姐，就是楼里卖的女表子。 因为柳雁回用粮食换菜，村里人念着他们的情，给他们腾出几间房子。 柳雁回跟沈斓曦商议过后，给她单独置办了一套院子，跟流放犯人住的地方中间隔着一套院子。犯人那边稍微弄出个动静吵不到，要是遇到紧急的事情，喊一嗓子沈斓曦能立即听到。沈斓曦适当的又给柳雁回放了一些权，主要体现在，让春雪跟刘老虎正式打招呼，把已经聘柳雁回当账房的事情说了。 重点讲明，有需要购买的，找柳雁回要钱。 其实不用说的这么明白，谁让她担心刘老虎听不懂呢。 就冲这一点，以后柳雁回在犯人堆里行走起来，自由度会仅次于刘老虎！ 惦记着明早要出发，王妈妈带着家里人准备多做一些糕点。现在沈家大部分人都跟着习武，糕点的消耗量很大。 晚上休息的时候，吴友亮朝沈元阮递了好几个眼色，沈元阮全都当看不懂。气的吴友亮骂骂咧咧出去了。 “小贱人，早晚把你弄到手里，下贱的东西……” 犯人们全都在一个院子里休息，吴友亮出去，别人都以为他是出去方便了也没在意。 吴友亮走到拐角的地方，立即转身躲到角落里往回偷看。 见没人跟着他，心里突然冒出偷跑的想法。 又一想，不行，先不说户籍，就说现在闹灾，他能往哪里跑？跟着犯人们走，好歹一顿还能有个黑窝头呢。 再有，万一遇到吃人的流民怎么办？他这一路上养起来的膘，在饿狠了的流民眼里，跟肥肉没什么区别。 不能跑，得想办法弄钱！只要有钱了，他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吴友亮再看古兰村，简直就跟宝村一样。 夜深人静，万籁俱灰，村里人累了一天，早早的睡下了。 吴友亮觉得机会来了，借着尿遁，偷偷摸摸潜入古兰村。 接连翻了五六家，只在三家翻到一些铜板，还有一截发黑的银簪子。吴友亮有些扫兴，正准备再翻一家就回去的时候，突然听见鸡窝传来响动。 眼前一亮，他立即摸进鸡窝，等走的时候，一手抓着一只大肥鸡。 鸡早就被他扭断了脖子，晚饭没吃，他这会儿饿的胃里不停冒酸水，也不惦记再去翻一家了，立即找了间破败没人住的房子开始生火杀鸡！ 他有经验，把鸡用泥浆裹住，然后用暗火埋着，看不到明火，肉味也散不出去，就算是住隔壁的鼻子再灵，都闻不到！ 两只肥鸡，够他好好饱餐一顿的，等吃饱了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明天还是坐车出发！ 吴友亮越想越美，都没注意身后燃起一团明火，直到火光冲天把他后背烤疼了，他这才回头看。 差点吓的魂不附体！ “走水啦，快来救火啊……” 村里人很快就出来了，一人提着一桶水，却没有急着救火。 他们都被村长给劝住了。 “现在很多地方缺水，咱们这边虽然不严重，也不能浪费！” “这间屋子，早就没人住了，里面没有多少东西能烧，没风，烧不到别的屋子，不救了，省水！” 74.第74章 活该！ 第74章 活该！ 被困在院子里的吴友亮，一听村里人这么打算，吓的赶紧往外跑。 “怎么里面还跑出个人来？” 吴友亮冲出来，村民都看到了。 他急忙道：“我见这里没人住，进去撒泡尿。” “这样啊，你们住的地方在村口，这里是村尾，你撒泡尿跑的够远的！” 吴友亮牵强的解释道：“我怕离村里近了熏到你们！” 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不对劲了。 “你怀里揣的什么，鼓囊囊的？” 村民们感觉不对劲，上手就拽。 “咦，这不是我给我闺女置办的红盖头吗？”村民怕弄错了，翻开一角确认了下。 “还真是我家的东西，你们看看这个地方有我婆娘缝的记号！” 有证据在，吴友亮想抵赖都没用。 “这人跑到咱们村来偷东西了，不能这么便宜他……揍他……” 村民们围着吴友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去找村长，他跟今天白天那些人是一伙的。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必须让他们给咱们一个交代！” “对。” “哎呦，什么东西咯到我了，他怀里还有东西呐……” 看清楚什么东西以后，村民们对着吴友亮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 梆梆的敲门声响起。 沈斓曦把门打开。 “公子，出事了！” 要是别人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打扰公子休息！ “事关沈家人！” 春雪认真的把经过讲了一下，然后开始讲村民们把吴友亮押过来以后的事情。 “吴友亮那个无赖，竟然当着村里人的面说把沈元阮赔给村里人，说沈元阮一路上吃他的用他的，早就是他的人了，他就是故意想让沈家替他赔钱！” 沈斓曦：“沈元阮什么反应？” 春雪不高兴道：“我看她那样子都吓傻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求沈家人救她！” 沈斓曦心中自有计较：“不用管，你们去休息吧！” 春雪秋霜看着关上的房门惊诧不已，小姐不管沈家人啦？ 柳雁回还在门外面等着回复呢，见春雪秋霜出来，立即问道：“公子有没有说怎么办？” 春雪如实回答。 柳雁回听完，同样是惊诧不已。别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女子名节大于天，她要是不管，就不怕沈家人恨上她吗？ 看见柳雁回回来，刘老虎立即走上前，没明着问，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柳雁回摇头，眼神一闪，道：“咱们看戏就行！”刘老虎不明所以：看吴友亮让人打死还是沈元阮被村里人押走抵债？ 沈家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尤其是沈从礼夫妻。 “老三，沈元阮是你的女儿，你说怎么办？”沈老夫人好不容易睡个安生觉，就被人叫起来，处理的还是这等腌臜事，脸黑沉沉的，刚才已经骂过一通了，这会儿气的心口直疼！ “母亲，之前您不是说把元阮除族了吗？她跟我们三房已经没有关系了！” 苗氏听见丈夫这么说，只觉得眼前一黑。元阮是她第一个孩子，跟着他们过了几年苦日子，后来日子好了，她就想着把弥补大女儿，在所有女儿中，她是最偏疼大女儿的，即便是看着女儿为了富贵去攀附吴友亮，她也没说什么。 毕竟女儿要是发达了，娘家也会受益。 现在出了这等事，怎么罚她女儿都可以，怎么能除族，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了宗族的庇护，下场不知道有多凄惨。 那可是她从小娇养的心肝肉，她怎么舍得！ “老爷，元阮可是咱们第一个孩子，她之前拿到吃的，还想着分给咱们，可见她是个孝顺的。“ “母亲，元阮还那么小，您以前可是最喜欢她的。她肯定是想着跟着吴友亮，以后日子好了，能帮一帮咱们沈家。“ “母亲，老爷，元阮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呀！” 沈元阮听见母亲这么说，赶紧求饶道：“父亲，祖母，我就是想着大姐姐以后没钱了，咱们沈家无人照料，我也想跟大姐姐一样，为家里出一份力！” 沈老夫人听见孙女挑破大孙女身份，立即怒瞪：“住嘴，你想害死咱们全家吗？” 沈家人一禀，几个房的夫人，扑上去一人给了沈元阮一巴掌。 “住嘴，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清楚了。你要是不想活了，我们就算是去借银子，也要买一条白绫来缠你脖子！” 沈元阮被几房人的凶相给吓到了，脑子一空，地面湿濡慢慢扩大。 吓尿了。 几房的女人们捂着鼻子，嫌恶的后退。 “父亲母亲，祖父祖母，我不想死，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沈元阮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 古兰村的村民堵着门口，今晚要是不给他们交代，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吴友亮，你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跑到村里偷鸡摸狗？”刘老虎皱眉问道。 吴友亮一看事情有转圜，立即道：“你们想帮我赔钱，等我京城的亲戚把钱给我送到，我十倍还给你们！” 宋娘子：“呸，什么有钱的亲戚，你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地痞无赖，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你因为闯门偷窃至使那家主人发病而亡，老娘就住隔壁！” 旁边又犯人想问，他是偷财害命，你是什么？ 当着外人的面，没敢问出来。 沈元阮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宋娘子：“他说他是丞相亲戚…” 不等她说完，就被宋娘子不屑的嗤笑声打断。 “我还说我是丞相亲戚呢？胡说八道谁不会啊？怎么，我敢这么说，你还敢到丞相面前去问不成？”蠢蛋一个，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对啊，咱们出城的时候，是一起出的，没见过有人给吴友亮送东西！他那些钱，都是哪儿来的？” “这谁知道，搞不好就是偷鸡摸狗偷来的。” 沈元阮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尿里，人堆里沈元馨一脸冷笑。 活该！ 不止沈元阮，沈家三房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还以为三房的女儿攀附上了有钱人，等到了东川以后，就能跟着过舒服日子了。 没想到舒服日子没捞着，反倒让一个地痞无赖污了名声，这要是传扬出去，三房的未婚男女还怎么结亲！ 75.第75章 吴友亮之死！ 第75章 吴友亮之死！ 吴友亮见身份被挑破，恼羞成怒，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你们有什么好得意，村长，你们怕还不知道收留的是什么人吧？” 所有人脸色大变，想要扑上去阻止吴友亮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是害死魏家军的沈家人，是偷窃军饷的流放犯人！”吴友亮嚷完，脸色带着得逞的狞笑。 “这时候害怕啦？” “想要堵我的嘴？早干嘛去了！” “晚了！” “这里所有人，都是流犯，我就是个小贼，他们可是国贼！” 沈家所有人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古兰村的人也被吓的够呛，好半天没说话。 一道人影快步冲上去，摁着吴友亮就打。 “让你胡说八道，你一个人手脚不干净，就想拖我们下水。这一路上，就该让流民把你给撕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刘老虎反应过来，一看柳雁回要制不住吴友亮，上去就是两脚！ “你个王八东西，这一路上要吃有吃要和有喝的，我们哪里对不起你啦，你要这么害我们！” 沈元景也跑上去踹。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见家里人不答应，就怀恨在心，咱们把他打一顿，送去官府蹲大牢！” 听见送官府几个字以后，古兰村的人脸色好意思了，真要是犯人，肯定是远远的绕着县衙走的！ 沈元阮眼中充满了恨意，她爬起来指着墙角嚷道：“我看见他把偷来的钱，全都藏到墙角里啦！” 沈家人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元阮。 刘老虎赶紧让衙差去把钱袋子挖出来，里面还有几颗散碎的银子，凑一起十两不到！ “村长，这些钱就当做是他偷盗的补偿吧。” 村长看着银子刚要接，一个妇人立即跑过来跟他道：“老财，咱家两只鸡让人偷了。” 村长脸色一变，手刚要撤回去，就听见柳雁回道：“明天我们走的时候，再给村里留一袋粮食！” 村长想起白天一袋粮食的分量，沉默的把钱袋子拿了。 “你们明早赶紧走，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村都当你们没有来过！” 刘老虎跟柳雁回等人赶紧点头说是。 前脚送走村里人，后脚犯人们就一拥而上，暴揍吴友亮！ 本来吃饱喝足能好好睡一觉，全都让这个孙子给破坏了。还暴露了他们犯人的身份，这是想让他们死啊！ 都想让他们死了，他们也不能让吴友亮活。 一个个拳脚就跟雨点似的，没人收着力气。吴友亮一开始还哼哼，过了一会儿就没声了。 没人管他死不死，打累了才收手。 刘老虎随便让衙差把吴友亮一绑，就去睡觉了。 明天还要赶路，不能因为一个杂碎就耽误行程。 所有人都睡着以后，压的低低的声音在沈元阮耳边响起。 “吴友亮要是醒了，肯定还会诋毁你的名声，到时候缠着家里，让你嫁给他怎么办？在外人眼里，你已然失了名节，除了嫁给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悄悄摸了出去！ ~ “吴友亮都僵了，得死了有一会儿了！” “刘哥，怎么办？” “流放路上死个把人有什么好稀奇的，照往常一样，割一只耳朵回去交差，尸体装袋子里，咱们走远了以后埋了！” ……练武过后，沈家人排队领糕点。 沈元景看着走到跟前的沈元阮，把一块糕点递过去。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要吸取教训，好好习武！” 沈元阮沉默接过，走到树荫底下刚要吃，一只手伸到眼前。 “姐姐，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食，以后的甜食，都拿来给我吃吧！” 沈元阮站起身想走。 “姐姐不想让人知道昨天晚上你出去做什么吧？” 沈元阮表情一变，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妹妹，我不喜欢吃甜食，以后得来的糕点，全都拿给你吃。” 沈元馨一脸无害的笑：“我昨夜可能是做梦，梦见姐姐出去了，实际上姐姐并没有出去。” “姐姐，你可要记好刚才说的话，万一哪天姐姐记不住，我却记起来了，那就不美了~” ~ “大哥哥，我看你一直没有吃糕点，这个甜糕给你吃！”沈元馨一脸无害，笑盈盈的双手捧着甜糕到沈斓曦跟前。 沈斓曦抬手接过，拿在手中，没有吃！ 沈元馨看在眼里，笑容越发无辜道：“大哥哥，昨天我听见二婶说，祖母可能要生病，她跟另外两个婶婶商量，要是祖母病了，就让父亲来找你！” 沈斓曦看了沈元馨一眼，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沈元馨见她愿意听，心一喜，立即道：“三叔四叔看到二叔有糕点吃，也说要来学武！” “他们是当着父亲的面说的，父亲没有出声，可能心里还很高兴他们能来吧！” “哥哥弟弟去跟着胡师父学棍法了，大哥哥，我能不能也去学？” 沈斓曦：“可以！”至于魏东逐愿不愿意教，就不是她的事了。 因为在古兰村暴露了身份，柳雁回跟刘老虎心中都很担忧，两人商议过后，就去找沈斓曦了。 “我建议咱们白天不要休息了，加快速度前进。”柳雁回道。 刘老虎：“同意！” 沈斓曦也点头同意。 如此又行进了两日，沈老夫人因为劳累加上过度担忧，晚上起了高热。没过半日，沈老爷子也病倒了。 沈从文没来找女儿，直接去找的张牛。 “张大夫，家里老人病了，劳烦您给看一看。“ 张牛可不是来给犯人们看病的，要不是他不放心魏东逐，压根不会跟来受这罪。 “有银子给诊金吗？” 沈从文一愣。 张牛毫不留情道：“你不会以为我也是犯人，找我看病，不用钱吧？” 沈从文被说的满脸愧疚，赶紧低着头回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沈家人身上全都掏干净了，都没有一文钱。 是真没有！ 他们现在最期盼的就是赶紧再碰上一个发财的机会，到时候他们肯定全都出手！ 沈从文原本以为不用找上女儿就能把事情解决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找上女儿。 “斓曦…”在女儿面前，他一点底气都没有！ 76.第76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76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父亲请说！” 沈从文有些难以启齿道：“你祖母病了。” 沈斓曦：“我之前给家里的药，风寒药退热药还有跌打损伤药，都有！” 说起这个，沈从文更是满脸羞愧。 “之前那些药，全都用完了。”实际上是被母亲换了卖了，沈从文说不出口。 沈斓曦：“父亲去春雪那里拿药吧，省一些用，药不多了！” 沈从文赶紧点头，逃难似的去找春雪。 又走了一天，终于看到人影了。 柳雁回跑过来道：“前面应该就是万寿镇。” 沈斓曦：“让人先去探路！” 柳雁回立即去回刘老虎，没过几秒衙差就出发了。 哪成想，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压差都没有回来。 沈斓曦：“停下，原地休息，我去前面看看！” “是！” 异常情况，让犯人们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紧张起来。他们望着沈斓曦离开的背影，默默祈祷不要有事！ 沈元景不想休息，他新学的棍法已经练熟了，他想去练给胡师父看，希望能得到指点！ 没过一会儿，沈家几个小辈全都过去了。 前面是万寿镇没错，但是进城的时候，不止要收费，还要检查。 有两个守城士兵专门拿着画像比对，沈斓曦把马收起来，又换了一套粗布衣裳，手上挎着菜篮子，易容成了方脸，站到排队进城的队伍里，排队等着进城！ “怎么这么慢。” 前面一个大嫂立即搭话：“你多少天没进城了？就是最近这几天才慢的。” 沈斓曦：“我有半个月一个月没进城了，这次进城看我妹妹，她在大户人家给人帮厨！” “这样啊，你妹妹手艺肯定很好。” “是挺好的，我父亲偏心，就教她厨艺，不教我！” “我父亲也偏心，咱们都是苦命人……” 越聊越投机以后，沈斓曦开始奔正题：“那片地方，怎么还有血啊？” 前面大嫂不设防的小声道：“刚才在城门口，好多人打一个，说是县衙的人抓到偷马贼了，打的那个凶哦~” 沈斓曦眼神一暗，面不改色继续跟大嫂话家常。 排队排到她们的时候，守城兵拿着画像开始比对。 她歪头装作好奇的样子朝画像看了两眼，立即招来呵斥。 “看什么看，这是你能看的吗？滚滚滚！” 她看清楚了，画像上画的是沈家人，所有沈家人的画像都有！ 跟大嫂说笑着混入人群，离开守城兵的视线以后，她买了几样东西，拐弯抹角的打听到县衙的位置以后，立即朝县衙方向飞奔。 县衙后院 “怒白，后院可有人？” “无人！” 沈斓曦迅速潜入进去，刚想去找牢房所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大人，他们一行人非常机警，尤其是一个叫蓝公子的人，这个人武功高强，一棍子就能打杀一头狼，最好提前做好防范！” “这个人的底细，你摸清楚了吗？” “没有，一开始我以为是沈斓曦，后来发现不是。沈斓曦不会武功，也没有那么聪明。这个蓝公子肯定出身世家，受过很好的教导……” “公主的意思是，最好一网打尽……”声音越走越远，沈斓曦料想到队伍里会被安插进眼线，但是她没有料到，最先暴露出来的竟然会是三公主！ 要知道这里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他们从下狱再到被判流放，才多少天？ 三公主怎么会那么快知道京城局势，还趁机把衙差安排到流放队伍里？ 只有一个可能，京城有三公主的人，还是能替三公主下指令的亲信。 三公主的手竟然伸到京城了，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会不会是三公主栽赃陷害？ 沈斓曦越想越不平静，关于粮饷的每一条线索，她都要抓住！ 半个时辰以后，她重新回到队伍里！ “去把柳雁回、刘老虎、胡逐叫来议事。” 春雪赶紧去叫！ 三人来了以后，沈斓曦一脸严肃道：“咱们暴露了，衙差死了，不肖一时三刻，万寿镇里面的士兵就会来搜捕咱们！” 三人瞳孔一震。 “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沈斓曦脸上扬起冷厉的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打算把沈家人推出去当鱼饵！” 三人：“……” “柳雁回，你去把沈家人召集起来，把我的决定说给他们听。谁出来当鱼饵，全凭自愿。” 柳雁回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赶紧走了。 真是的，大夏天的，他冷什么冷！ “刘老虎，你带着剩余的人，绕路走，路上谁要是敢暴露身份，杀！” 刘老虎双眉一跳，赶紧点头。 “胡逐，你带着你的人，跟着我，随时准备救援！” 魏东逐：“好！” 他现在确定了，沈家人身份暴露了，有人要杀他们！ 会不会跟粮饷有关？ 沈家人这边没有自愿这个说法，沈家大房的人，是直接被推出来的！ “老大，别怪母亲狠心，事情是你们大房惹出来的。就算是别人想替你们，那些人也不认。“ “大哥，我们要是好使，肯定就替你了。这事不怪我们，斓曦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你的安全！” “大哥，你放心的去吧，父亲母亲，我们会照顾好的！” “大哥……” “我不去，凭什么让我们出来当鱼饵，大小……呜呜”不等张紫芬说完，就被沈家女人们飞快的捂着嘴摁到地上了。 “你这贱妾，是想害死我们吗？” 沈老夫人咬着牙恨道：“这个贱人，恨不能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赶紧把嘴堵上，捆起来！” “母亲，你们放开我母亲！”张紫芬一儿两女哭着想要去解救。 沈老夫人怒瞪：“谁再嚎一嗓子，就跟这贱人绑一起！” 沈家现在已然是灭顶之灾，她不介意舍大保小，舍庶保嫡。 张紫芬儿女见祖母这么生气，全都害怕的站到一边，不敢再往上凑！ 柳雁回去安排完母亲跟妹妹，再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他是没解释清楚吗？ “公子说了，全凭自愿，要是不自愿的，坏了公子大事，你们谁担待的起？” 张紫芬眼睛睁大，疯狂的开始挣扎。 她不是自愿，她不想去送死！ 77.第77章 沈家大房被抓！ 第77章 沈家大房被抓！ 沈老夫人听完，上前踹了张紫芬一脚。 “没用的东西，老大，母亲是想让她顶替你的。哪成想这个没骨气的东西，不需要她的时候装清高，需要她的时候，她烂的就跟一滩泥一样，不顶用，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纳她进门！” 沈老夫人越说越悔恨，这个张紫芬是她娘家那边的表侄女，原来瞧着孝顺恭敬，处处讨她欢心，哪成想竟然是装的，内里竟然这么自私自利，连跟她儿吃苦都做不到，她之前真是瞎了眼了。 沈老夫人恨极，对着张紫芬的脸，连着甩了十个耳光，打的手疼了，才收手！ 被堵着嘴的张紫芬脸都要被打烂了，她死死的咬着牙，只要不让她去送死，破了相貌她都愿意！ 沈从文见母亲踉跄着要倒，赶忙抬手扶稳。 “母亲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去当鱼饵也好，这样咱们沈家大部分人都能平安！” 沈老夫人心中就是这样打算，但是沈从文毕竟是她身上掉下里的肉，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她心中如同刀割一般。 越是到了这等危急的时候，心里就越想着大儿子的好。沈老夫人用力拉着儿子的手。 “老大，非得要去当鱼饵吗？咱们分开走不行吗？” 沈从文苦笑着摇头：“如果不用我们挡着，那些人就会把所有沈家人都抓起来！” 沈老夫人动了动嘴，却什么多没有说出来，只能不停的捶打胸口。 “母亲要是能替你去，母亲愿意替你去……” 听见母亲如此维护，沈从文感动不已。 “牺牲我们几个，能保住父亲母亲平安，值了！” 柳雁回可不信沈斓曦一点准备都没有。 “快点，刘老虎要催了！” 魏如兰站出来：“我愿意去当鱼饵，只求我两儿一女能跟着老夫人一起离开！” 沈老夫人动容的看着魏如兰：“你是个好的，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就做主把你提为贵妾。” 魏如兰心中苦笑，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谁还在乎贵贱。 嘴上却说着感激的话：“多谢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脸感动：“以后就叫母亲吧！”她说完立即又对张紫芬横眉冷目。 “你这个贱人，以后不许再唤我母亲，只要有我在一天，你永远都是最下等的贱妾。” 沈元景几兄妹：“父亲祖母，我们也愿意当鱼饵。” 沈元馨沈元昭沈元庆三兄妹：“父亲，祖母，我们也愿意！” 魏如兰听见儿女们这么说，急的团团转。 她就是要牺牲自己，想保全儿女，他们怎么都不明白她的苦心呢？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刘老虎急匆匆走过来：“说好了没有？” 柳雁回：“好了好了！” “赶紧分开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其他犯人都安排好了，就剩下沈家人了。 沈家人赶紧往衙差方向跑。 张紫芬的两个女儿飞快的跑过去给她松绑，架着她离开。她儿子早就丢下她，提前跑过去了。 沈元景看着沈元信的方向，冷哼了声：“没出息！” 其他小辈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全都绷着脸不说话。 刘老虎给他们留了一辆马车，一些食物跟水，安排好以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人离开。 沈斓曦让王妈妈一家跟着刘老虎离开了，身边留下春雪秋霜。 她见柳雁回还不走，催促了一声：“还不走？” 柳雁回：“公子总需要一个采购看马车的人。” 沈斓曦：“刘老虎同意？” 柳雁回：“我把身上一半的钱，暂时交给他保管！” 沈斓曦还是没同意：“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柳雁回听完眼前一亮。“公子放心，在你回来以前，我肯定把队伍肃清！” 沈斓曦亲自送柳雁回归队！ 沈家大房的人已经提前出发，刚走出去一段路，前面就迎来了一队兵马！ 眨眼，兵马就把马车团团围住！ “是不是？” 其中一个人展开画像。 “是，就是他们！” “怎么只有这几个人，其他人呢？” 沈元景拿出一早商议好的说辞，假装慌张道：“官爷，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流民，跑的时候跑散了！” 官差不信。 “四处找找！” 车上沈家人立即心跳如雷！ 寻找的人走到分叉路口前跳下马查探痕迹：“几个方向都有车印马蹄印，还有脚印。应该是往不同的方向跑了！” “分出两队，先挑两个方向追！” “是！” “把他们押入囚车，送往津门！” “是！” 三公主不是找他们吗？那他们就送上门去给她一个惊喜！ “公子，他们走了，咱们跟上去吧！” 已经确认家里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以后，沈斓曦不急着追上去。 “咱们现在追上去，只会被伏击！” 春雪心里没主意，道：“那怎么办？” 沈斓曦：“先找个地方把马车换骡车，然后进城休息一晚，补充物资。” 马车太招摇了。 魏家军又看不懂这个蓝公子了。 她让沈家人习武有自保能力，又提供钱粮药物，还做了那么多安排，摆明了是护着沈家人。 但是今天又是鱼饵，又是进城休息的，又像是不管沈家人死活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再次进城，松懈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人拿着画像比对，但是敷衍的一扫而过，估计连他们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找了家客栈住下，春雪秋霜去补充物资，她们带的物资，全都让刘老虎跟李妈妈带走了。 沈斓曦喝了一盏茶，也出门了。 ～ “大哥，蓝公子去药店买了很多药，又去卖干货的地方买了不少干货，然后又去了衣物店、粮店……买了很多东西，已经往客栈运了六趟，还在买！” “他似乎真的是在补充物资！” 魏东逐凝神安排：“你们两个悄悄的跟在沈家人后面，不要让人发现！” “大哥，那些人要对沈家人不利，救吗？” 魏东逐沉默片刻以后道：“救，但是不要因为他们，害你们受伤。你们比他们重要！” “是！” “让盯梢的人撤回来，也去置办物资。” “是！” 张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膏过来了。 “该上药了，你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好，我估摸着，入冬以前，你身上的伤疤，肯定能恢复如初！” 78.第78章 好风凭借力，助尔登云霄！ 第78章 好风凭借力，助尔登云霄！ 午夜时分，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县衙府邸，直奔县衙库房。 没想到小小的县衙，竟然有不下四个库房，两个库房堆满了粮食，剩下两个装着从乡绅富豪那里搜刮来的金银珠宝。 收！ 万寿镇的县令在三公主治理下，为官不仁，借着贺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上行下效，比三公主更甚。 县衙旁边就是县令府邸，沈斓曦悄悄的潜入进去，直奔县令家的祠堂。 “主人，地砖底下，全都是金砖！” “牌位后面还藏了几尊白玉观音还有纯金打造的神像！” 收！ 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不能便宜了这帮蛀虫！ 桌椅板凳被丝绸布匹统统收走，小厨房里面的食物，全部搬光。但凡是有用的东西，一件不留！ 就连院子里的盆栽，都不给这些人留。 沈斓曦所过之处，一片空旷，主打的就是地毯式收货！ 其他地方收完了，只剩下县令住的地方。 县令正搂着小妾酣睡，沈斓曦悄无声息潜进去，一刻钟以后，冷笑着从里面出来，然后直奔客房！ 她最厌恶背叛者，既然那个衙差是三公主的人，就提前去地下效忠吧！ ~ 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刚开启，街面上卖吃食的小贩，已经敞开嗓子吆喝揽客。 “客官，买一些油饼吧，一看您就是要赶路，油饼不容易坏，里面我还放了葱跟咸肉，滋味足的嘞~” “买！” “客官买些肉包子吧，都是今天新割的猪肉，以后咬下去，满嘴油……” “买！” “公子，要不要给胡师父他们送一些过去？”春雪问道。 沈斓曦：“向后看！” 她们在前面买，魏东逐他们在后面买，谁也说不准下顿什么时候吃，现在有的吃，都非常珍惜。 “我还以为他们没钱呢？” 沈斓曦含笑不语，她之前给他们留下的东西，足够魏东逐一行人吃十辈子的！ 买买停停，很快到了城门口。 他们前脚付完钱出城，后脚就来了一队官兵把城门给合上了。 “听说没有，昨天县衙闹贼了？” “什么闹贼啊，我听说是闹鬼，我舅舅邻居的二奶奶的小孙女，给县太爷的小妾当丫鬟，据她说，今天早晨县衙还有县令住的地方，全都让人搬空了。县令跟小妾光着在地上躺了一晚上……” 岂止，这个人知道的还是少了，这个县令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要人伺候了！ 死太便宜了，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生命慢慢消逝，躯体日渐腐烂，才最催心剖肝，才是最极致的惩罚！ 一行人出城以后，直奔津门方向！ 魏东逐让士兵把骡车驾快一点，跟沈斓曦平行！ “蓝公子，咱们一路追赶过去，如果三公主的人设伏，咱们还是会掉入他们设好的圈套里。” 沈斓曦：“所以我打算劫持送贺礼的队伍！” 魏东逐心神大震，双目发亮道：“咱们可以伪装成送贺礼的兵丁！” 沈斓曦眉目舒朗：“万寿镇往东南百里，有个大镇，不论是押解犯人的士兵，还是送贺礼的兵丁，都会在这个镇潘恒休息补充物资。” 魏东逐眼睛放出精光：“咱们最好快马加鞭，好在众多送贺礼的兵丁中，选一个合适的下手！” 沈斓曦拿出舆图扔过去，让他自己看。 “春雪，加快速度！” “是！” 魏东逐在舆图扔过来的瞬间，赶紧爬起来双手接住。 这副舆图他之前见过，所以非常明白它的价值，哪怕他摔下车，也不能让舆图染尘。前方是北衡镇，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再加上日夜兼程，不出两日即可抵达！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确定所有兵丁都会在北衡镇潘恒了，那里是去往津门的必经之地。 并且他所料不错的话，刘老虎带的人也会去往北衡。 他们一定要在碰到押解兵之前，夺得先机！ 看着即便是四蹄狂奔仍旧比不上马的骡子，魏东逐又开始懊恼为什么出城的时候不换成马车。 在这时候，他终于体会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滋味！ 最热的时候，为了避免骡子中暑，休息了一会儿。 鹰咤声响起，小雪送信来了。 沈斓曦先给它扔了一截鱼条，然后才抬起左臂，让小雪站到左臂上！ 信桶里装着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好风凭借力，助尔登云霄！ 收起纸条，重新塞了一张进去！ 魏家军那边低于声响起。 “好大的雄鹰，这个蓝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肯定是跟沈家有关的人。” “屁，要是形容的话，沈家人就是草包，他就是手中雄鹰。雄鹰跟草包，能相提并论吗？” “会不会是沈家雇来的？” “真要是雇来的，那得多少钱啊？” 现在已然是最热的时候，地面上光脚踩着都烫脚，越是炎热，干旱也就越是严重，刘老虎所带领的队伍，休息的时候不停的抬头看蒸死人的日头。 “好在咱们跑的快！” 即便是现在已经不缺水了，他们喝水的时候依旧非常珍惜。 “咱们现在有水喝，北边要是不下雨，一个个肯定都活不下去！” 柳雁回看着北方，十室九空不是妄语，希望朝廷能赶快派人赈灾，否则大周必乱。 鹰咤声响起，柳雁回立即站起身。 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饲养这等凶禽！ 小雪在半空中盘旋了两圈，远远的停在一个枯木桩子上！ 刘老虎赶紧找到柳雁回：“这是蓝公子的鹰吧？” 柳雁回想到某种可能，立即找王妈妈要了一条肉干，然后走过去。 小雪看到柳雁回走过来以后，叱咤了一声，收起张开的翅膀，收敛了几分凶性。 柳雁回见此吐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公子是不是有信送予我？” 小雪看着送到眼前的肉干，咤了一声，扭过头去。 柳雁回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怎么感觉被嫌弃了？ “鹰大人，我摘信了？” 柳雁回刚想把肉干塞自己嘴里，好双手解开信桶，就被小雪照头扇了一翅膀。 “咤……” 柳雁回吓的腿当时就软了，他哪里做的不对，惹到鹰大人了吗？ 想到被拍之前的样子，柳雁回小心的把肉干双手奉上。 小雪张嘴叼过去。 柳雁回惊奇不已，鹰还懂得跟他客气一下？神鹰啊！ 79.第79章 劫替生辰纲！ 第79章 劫替生辰纲！ 衙差还有犯人们看见柳雁回被巨鹰扇翅膀，吓的呼吸都要停了。 好在读书人就是脑子活泛，还懂得讨好鹰。不愧是当官出身的，他们连人的马屁都拍不好，更不要说是拍鹰了。 人跟人相比，不服都不行啊！ …… 越州属于三公主封地的边缘地带，每年送生辰纲都要比其他地方提前一个月。要是往年，粮食珍宝等物就要送上十大车，今年旱灾把越州也影响了，当地的百姓，就差出去逃荒了，哪儿还有多余的钱财进献。 当地官员们苦思冥想了半个月，终于想出解决办法。钱粮虽然没有，但是人一抓一大把！ 每年不乏有官员给三公主送美男，那些美男，三公主都留下了。别人能送，他们也能送啊！ 沈斓曦等人远远的看着一队车马过来了，车上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粮食，只有一车的年轻男人。 男人们个个长了一张俊脸，还有人脸长的平凡一点，但是身材健壮，一个个穿着打扮的就跟贵公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书院的学子们出来郊游！ “目标出现，押送兵丁十人，车上七人，加起来一共十七人。总计两辆马车，只有十个兵丁手上拿着武器，分别是大刀长矛等。最前面的车上插着越州的大旗！”魏家军的前哨飞快跑来汇报情况！ 沈斓曦看着魏东逐问道：“你这边能用的几人？” 魏东逐：“十二人！” “战力如何？” “都能以一敌百！” 沈斓曦：“只要十人，一人负责一个兵丁！” 魏东逐：“前面马车上的人呢？” 沈斓曦：“他们是贺礼！” 魏东逐：“……” 很快马车到了近前，沈斓曦挥手，早已经埋伏在两旁的魏家军，纵身一跃跳出去，一刀一个。 越州的兵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命丧当场！ 车上的贺礼们直直的看着沈斓曦的方向。 “你们不必惊慌，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我们保准送你们去津门吃香的喝辣的！” 车上其中一人道：“行，我们都听你的！” 沈斓曦扬起嘴角，抬手示意：“收缴战利品，换装，清扫现场。” 魏家军们立即按照之前的说辞，把越州兵丁的衣服扒下来套上，然后又把通行文书等物找出来。 片刻以后，他们摇身一变成了越州兵丁！ 文书上写着兵丁人数还有生辰纲人数，沈斓曦笔一勾，文书上多了十人。 “春雪，把糕点拿来，我去给他们分一分，顺便打探一下越州的情况！” 春雪纳闷，这些她也可以打探呀！算了，小姐让她这么办，肯定有小姐的道理！ 沈斓曦提着糕点跃上马车，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驾车的魏家军打发走，刚要从魏家军手里接过缰绳，一个人已经快她一步接手。 “我来吧，我会驾车！” 沈斓曦顺势让位，往里走了一步，坐到车板上！ “五师兄，你们怎么来了？”沈斓曦一改冷漠的样子，亲昵的跟坐在一旁的俊美男人打招呼。 俊美男人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三师兄报信，我们还不知道沈家落难的消息！小九，你这是把我们当成外人了。”沈斓曦眼前一红，赶紧收敛情绪，带着些许鼻音道：“五师兄，我这一路上飘忽不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就算是给你们送消息，你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我呀！” 风五听见她这么解释，脸色总算是好一些了。 “五师兄，我到了安镇以后，刚巧那边药王诞辰，就想着这么大的日子，咱们鬼谷的人肯定在那里。要是换做平时，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联系到三师兄！” 风五点头，要是换做平时他们的人不会经常守在安镇。 “算你走运！” 沈斓曦立即扬起笑容：“五师兄，师父还有咱们谷里的人，都还好吗？” 风五点头：“他们都很担忧你，都想来把你接回鬼谷！”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沈斓曦眼神立即变得坚定：“五师兄，我暂时不算回鬼谷。我要把沈家人送到东川，然后再查明魏家军粮饷被盗的真相，还沈家一个清白。”还她一个公道！ 风五皱眉，有些不赞同道：“大周将乱，即便是沈家人平安的抵达东川，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安稳度日！” 沈斓曦：“五师兄，我自有打算！” 风五看了她两眼，见她眼神坚毅，整个人犹如一把开锋的利刃，就知道她的心意不会动摇。 “师父常说，你虽然年岁小，脑子确是我们所有人之中最好的，假以时日，必定成大器，师父果然没有说错！” 沈斓曦听的心中惭愧，如果她真的如师父所说，上辈子也不会落的那样一个下场。 好在鬼谷中没有学会的，她死了一遭，都学会了！ “我给你带了六个帮手，以后他们全都听你调遣！” 风五说完，车上其他六人，全部朝沈斓曦抱拳。如果不是车上太狭窄，他们这会儿已经跪在地上认主。 五师兄虽然看起来斯文儒雅，实际上却负责鬼谷护卫的培训工作。这些护卫分成明卫跟暗卫两种。 平时没事的时候，这些护卫会去接一些悬赏或者暗杀的工作，一是为了钱财，二是为了收集消息。 这些人闷声不吭的，一看就是暗卫。 “五师兄，谢谢你！” 风五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师兄弟有难，身为鬼谷弟子，理应护着咱们谷里的人！” 沈斓曦：“我说的是你的胡子，谢谢师兄为了前来保护我，把养了十几年的宝贝胡须给刮掉，师兄一定心疼坏了吧？” 风五一僵，眼睛瞬间瞪成铜铃。 “五师兄，我暂时不想暴露鬼谷的身份，当着外人的面，我就叫你五兄吧！” “我先走了，咱们有机会再聊~” 望着师妹翩然离开的背影，风五要是胡须没刮的话，这会儿肯定被气的翘起来了。 这个小九，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淘气！ 中间路过驿站，把骡子换成高头大马，一行人快马加鞭往北衡镇方向赶。 这次中间没有休息过，一直狂奔到后半夜。 “前面有人！”几堆篝火在夜里非常明显。 80.第80章 化敌为己用！ 第80章 化敌为己用！ 沈斓曦抬手：“放慢速度，点火把，把越州大旗照亮一点！” 魏家军的人立即照办。 很快他们就到了近前，看清楚以后，沈斓曦挑眉。 也是送生辰纲的队伍！ “什么人？”对面人立即掏出武器戒备。 春雪秋霜举着大旗拿着文书过去。 “我们是越州给三公主送生辰礼的，你们是谁？” “我们是邓州的，也是给三公主送生辰礼的。” “太好了，原来是一家人啊！” 对面查验过他们文书以后，立即笑着把武器收起来。 “你们晚上还赶路啊？” 春雪：“没办法，我们越州靠边上，不快马加鞭的，就落到后面了。” 对面的人好奇的朝他们这边看：“你们送的什么？”怎么没箱子也没粮食？ 春雪尴尬道：“你们也知道我们越州遭灾了，哪有钱粮，只能送一些俊俏的男子，希望能入三公主法眼，到时候能接济一下我们越州……” 对面兵丁抽了抽嘴角，别人都是献礼，他们越州可倒好，反倒跟三公主索要钱粮。 不过～这个越州官员，也都是人才，竟然送这么多人～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既然送，肯定是送样貌好的～ 对面领队的人替他们邓州心疼那些财宝跟粮食了，早知道他们也送几个俊俏男人了。 送一个少给一箱好东西，送两个，少给两箱…… “距离三公主生辰宴还早呢，不如咱们两队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敢情好～” 第二天清晨，邓州兵丁才看清楚他们一行人，看到一张张烧伤的脸，全都心里打鼓。 春晓不免又是一番解释。 “我们越州要乱了，好些流民一个个饿急了眼……” 邓州兵丁在来的路上也碰到流民了，听见春雪这么解释，后面的话都不用说，自动就理解了。 流民们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你们越州真的辛苦了！” 春雪：“不辛苦，等把贺礼送到，让三公主满意了，派人去赈灾，到时候我们越州灾情就能迎刃而解！” 邓州兵丁暗地里撇嘴，他们都不认为三公主会赈灾！ 又走了半日，总算是到了北衡镇！ 他们这些带着任务的兵丁进城免费，驿站吃住不用钱，很自然的进城以后，就去投奔驿站。 在驿站门口，沈斓曦看到了被关在囚车里的沈家人！ 他们除了一个个精神有些萎靡以外，其他倒是还好。 魏东逐一行人实在是太好认了，沈元景看见他们以后，立即激动的趴在囚车栏杆上。 沈斓曦朝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头目不斜视的跟在邓州兵丁后面进驿站！ 驿站里面除了他们，还有两队也是送生辰礼的，知道他们也是来送礼的，立即像是有了共同话题一样，没一会儿驿站里面喝酒说话声就比刚才大了一倍！ 店小二从押解的官兵那里得了命令，给囚车里面的人送食水！ 中途突然崴了一脚，差点把吃的给扣地上。 沈斓曦稳稳的拉着店小二。 “兄弟，你没事吧？＂ 店小二见沈斓曦穿着兵丁的衣服，立即恭敬道：“没事没事。” 沈斓曦：“我看你脚有些不舒服，我替你去送吧，你在这里等着！”店小二赶忙拒绝：“官爷，这怎么行？” 沈斓曦拿着东西就走：“就当你官爷我是日行一善……” 店小二脚刚落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见她真的端着东西送过去，不是干别的，这才嘀咕了两句，坐在原地等着。 借着宽袖遮掩的动作，她把窝头全都换成了夹肉的馒头，水罐里面也放了一些盐跟进去晃匀。 “大哥哥~” 沈元景刚才已经跟家里人说过大姐姐来了，他们没有一个人信！ 现在看到大姐姐来给他们送饭，这下他们相信了吧？ “低声，赶紧吃！” 一共两个囚车，她给沈元景这边送完，又去给另一个囚车送。 除了张紫芬还有她的孩子，大房的人整整齐齐的，全都在这了。 “大……”沈元馨看清楚以后，眼泪立即脱眶而出。 “吃，不要说话！” 沈元馨看着大姐姐穿着兵丁的衣服，心中总算是有些底了。鱼饵这个主意是大姐姐出的，大姐姐肯定能把他们救出去！ 分发完吃食，沈斓曦又挨个给他们倒水！ 馒头里面夹着好多肉，水也是甜的，已经风吹日晒熬了两天的沈家人，一个个吃的头也不抬，连沈斓曦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吃过饭，休息了一个半时辰，所有人启程赶路。 一顿饭让押解的兵丁跟送礼的兵丁已经好成了亲兄弟，商量好一同去前往津门。 沈斓曦这队押后，他们什么宝物都没有，只有一车人。好在这些兵丁忌惮着贺礼们的相貌，明面上还是称兄道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接下来，只要有机会，沈斓曦就会送一些食水给去沈家人，有时候也会让春雪跟秋霜去送！ 抛开最开始的两日，沈家大房的人也算是过上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有马车坐的日子。 抛开别的不谈，就说饮食还有出行，比在流放队伍里都要好。在流放队伍里他们还要干活换吃的，时不时还要担心流民等危险，现在不止不用干活，还有兵丁保护。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沈家大房的人，一个个心态都放松了，更乐观一点的，时不时还有心情说笑，短短几日，甚至还胖了一些！ 路上他们也碰到流民了，但是他们人多，又都是兵丁，流民看到他们反倒先远远的绕开了。 囚车里沈元景几人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把咱们送到三公主那里，就好了！” “那么多流民，黑压压的，看到咱们都要绕路走~” “你们说，大哥哥该不会是借着这些兵丁的手，把咱们护送到津门吧？” 这是不是书上写的，化敌为己用？ “大哥哥好厉害，要是换了我，我可想不到这些……” 又赶了四天路，他们路过一处集镇。 “过了严家集，再走三日，就到津门了！” “等到了津门，咱们得了赏钱，我他奶奶的，要到楼子里连住一个月……” “瞅你那点出息~” 沈斓曦这边刚坐到茶棚里，就见到又一个送贺礼的队伍来了！ 噼啪的鞭子声，咒骂声，远远的传过来。 81.第81章 最不要脸的在这呢！ 第81章 最不要脸的在这呢！ “官爷，行行好，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奶奶的，我看你是想吃鞭子！”鞭子破空声再次响起。 茶棚里的兵丁早就习惯了这等场景，一个个喝茶闲聊，等着！ “哟，是青县送礼的！” “怎么后面还拖着那么多人啊？” “青县也靠北~” 沈斓曦等人无视看过来的种种眼神，镇定自若的喝茶。 不远处有人小声嘀咕：“不愧是送男人当贺礼的，脸皮可真厚。” 等青县的人走近以后，刚才嘀咕的人，嘴巴夸张的张着。 青县队伍里一共三辆大马车，第一辆运送的是金银珠宝，除此以外，上面，还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俊俏公子。 再后面是一车骨瘦如柴的男女，最后一辆装的是粮食，跟着车在后面走的还有一堆男女老少。 为首拿鞭子的壮汉捏着文书上前：“我们是青县给三公主送生辰礼的，各位，你们也是？” 邓州的人看不准青县的路数，站起身道：“我们也是，你们送的是什么？” 壮汉咧嘴一笑：“都是一些我们青县的土仪！” 你们青县拿人当土仪吗？ 本来以为一车男人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惊世骇俗的在这呢。 “今年我们青县受灾严重，没什么好东西献给三公主，第一车是些金银珠宝，还有我们当地鼎鼎有名的俊俏书生！” “第二辆车是童男童女，我们上峰从云游高人那里得到妙法，让童男童女贴身伺候，能保三公主容颜常驻！” “第三辆车是我们青县最后一点粮食，全都给公主拿来了！” “再后面是我们青县给三公主准备的奴仆，整个津门谁不知道我们青县人最能吃苦耐闹，保证三公主用了都说好！” 其余送礼兵丁听完嘴角皆是一抽。 最不要脸的在这呢。 他们可不想让这样奇葩的县跟着！ 壮汉刘老虎：“咱们一道走吧，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不想，但是拒绝的话，不好说出口。 刘老虎一脸自信：“三公主要是奖赏我，你们都能跟着沾光！” 一张嘴就把其他送礼队伍，全都给得罪了。 没人开口拒绝，也没人点头答应。 刘老虎带领的人，就这么死皮赖脸的挂在沈斓曦车队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最终平安抵达津门！ “公子，这里好热闹！” “要是靠咱们自己走，肯定还要好多天。跟着这些人，速度都提前了。” 看着不远处城墙上津门两个字，沈斓曦眉目柔和了不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托三公主的福！ 城门口有专人接收生辰纲，照查验的速度，轮到他们，至少还要一两个时辰！ “去买些茶水跟吃的来吧！”城墙底下做生意的商贩不少，全都是靠着三公主生辰发公主财的。 春雪买了一大包吃的，分发下去。 其他队伍也都在买，没人注意他们。 押送沈家人的兵丁很快就从排队的队伍里脱离出去，被一队士兵单独押送进去了。 都看出不对劲来了，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很快沈家人就消失在城门之中。 一个半时辰以后，轮到他们了。“你们的生辰礼呢？” 春雪走上前，递了一大两小三个银袋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银票。 “我们是越州的，担心带着东西被流民劫持，就全都换成了银票。一些是给三公主的，还有一些请大人喝茶的！” 查验的官员一共两人，他给不给另外一人，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春雪继续道：“还有一些读书人，他们有的会吟诗作对，有的会画丹青美人，有人擅长音律，还有人懂得伺候人。一个个容貌上乘！” 查验官歪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风五的正脸，立即惊为天人，眼珠一转又退了春雪一个银袋子。 “还是你们有心，以后你们越州的人在公主身边得脸，顺手提拔兄弟一下~” 春雪跟他周旋了两句，轻松放行。 检查官看着车上一张张俊脸，忍不住拍了自己脸一下，他要是有这样的脸，早就爬到上面去了。 后面就是刘老虎的车队。 柳雁回一身锦衣华服，配上斯文俊俏的脸，再次入了查验官的脸。 随意开箱检验了下，立即抬手放行！ “后面这车是什么？” 刘老虎立即讨好道：“童男童女。”说完他又指着后面跟着的人。 “那些是献给三公主的奴仆！” 查验官看着一个个就跟难民似的脸，脸色大变的后退了几步。 听说北面闹瘟疫了，这些人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可别带着病？ 要是让三公主看到这些人，他头顶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滚蛋，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腌臜东西，也敢进城污了公主的眼？” “看住他们，一律不许他们进城，谁要是敢进城，立即乱棍打死！” “是！” 刘老虎立即跟车上人使眼色，车上的人还有后面跟着的人，赶紧往城门远一些的地方跑。 有不少人跑了几步，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趴在地上。 两个查验官一商量，立即把青县所有人都驱逐出城，只留下他们带来的财物。 “一个个瘦成那样，别真是有病！” “坚决不能放一个人进去！” “让人盯着他们！” 就连柳雁回都被驱逐出来了。 脸长的再好也没用，万一带病，他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查验队伍继续，柳雁回刘老虎带着人去远一些的茶棚吃饭。 很快津门里面就冲出来两队骑兵。 “你们几个去东面，你们几个去西边，剩下的人分成两队，去剩余两面。” “不把剩余的沈家人找到，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是！” 刘老虎跟柳雁回等人全部埋头苦吃，尤其是听见他们说话的沈家人，一个个恨不能把头扎进馄饨碗里。 他们死都想不到，让他们提头来见的沈家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吃馄饨！ 三公主府邸 “母亲，我要划烂沈斓曦的烂，把她砍成一段一段，让她受尽折磨而死！”三公主女儿王相宜提起沈斓曦三个字，就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啖其肉，枕其皮的凶戾样子。 82.第82章 夜探地牢！ 第82章 夜探地牢！ 周栖梧看着女儿恼怒的样子，先是心疼，转而就换上了怨毒。 “要不是太后偏袒，我怎么被发配到这等蛮荒之地。我在这里，等到了二十岁，还不见赐婚，只能随便委身给当地的落魄世族。” “我儿及笄那年，奉召回京，却被那贱人之女羞辱。她们母女对不起咱们母女，以前我奈何他们不得，现在他们到了咱们的地盘，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相宜见母亲把手都给掐出血了，立即害怕的贴上去。 “母亲，你别这样，宜儿害怕。宜儿宁肯不报仇，也不想母亲气坏身体！” 周栖梧惊觉脸上的狰狞吓到女儿，赶紧扬起慈爱的笑容，一边拍着女儿的手，一边开导道：“放心，母亲身体好的很。等母亲用他们把沈斓曦钓出来，好给我儿消气！” 王相宜一脸担忧：“这几日生辰宴，母亲已经很是操劳。不如抓捕沈斓曦的事情，就交给女儿吧。女儿想给母亲分忧！” 周栖梧没把女儿的话当真，见女儿乖巧，不由得松口道：“就交给你吧！” 左右府里那么多护卫，女儿也不会有危险。 王相宜笑容天真的从母亲的住处出来，刚出了院子，就换上一张怨毒脸，眼睛里哪还有半分孝顺跟善念，全都是毒蛇一样的阴毒。 “去地牢！” 护卫立即带着王相宜往地牢走去！ 收拾不了沈斓曦，她就先从沈家人身上先讨一些利息！ ~ 沈斓曦等人被安排到城内驿站休息，而她带来的贺礼，则是被带去了公主府！ 夜深人静的时候，沈斓曦悄然离开驿站，直奔公主府。 风五带着六暗卫早已经等待，见沈斓曦来了，立即带她前往地牢！ “三公主之女王相宜原本今天下午打算对沈家人动刑，突然接到消息匆忙离开了，现在都还未归！” “地牢周围重兵把守，只有拿着三公主的令牌才能进去！” 风五拿出一根香：“这根香叫迷魂，点燃之后，会让闻到的人，陷入几息的瞌睡状态，无烟无味，不会有人察觉！” 沈斓曦点头。 迷魂香燃起，看守的士兵，犹如打瞌睡一样，闭上眼睛，四五秒以后，立即睁开，心道白天睡的再好，晚上也会打瞌睡！ 一路燃起迷魂香，沈斓曦八人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进了地牢！ 本以为地牢里面只有沈家人，没想到竟然关押了那么多人，大多数还都是年轻男人！ 路过其中一个牢房的时候，本该酣睡的人，突然间伸出一只手。 弯刀如闪电一般横在这人脖子上，本该一刀毙命，刀却停下了！ 牢房里的年轻男子大张着嘴，口腔里面空荡，舌头被人割了！ 年轻男人虚空不停写着字：救我！ 沈斓曦眼中阴鸷一闪而过，朝风五使了个眼色，后者留下善后。 沈家人在最里面的牢房，沈斓曦打开牢房大锁，捂着嘴挨个叫醒！ “认真听着，你们见到三公主或者是王相宜以后，问她们，为什么要害沈家？” 沈从文听完，顾不得站起来，手膝并用，慌张的爬到女儿跟前。 “是她盗窃军饷，陷害咱们？” 沈斓曦：“不确定，捉贼拿赃，咱们一没看见赃物，二没听见口供。” 沈从文眼睛灰败了一半，另一半已经认定了就是三公主迫害沈家！ “大哥哥，这个地牢的人，有的被割了舌头，有人被砍断了手脚削掉了鼻子，我不想待在这里，你救我们出去吧！”要不是怕把人招引过来，沈元棠这会儿早已经崩溃大哭！ 沈斓曦：“我会留下人在这里保护你们，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大姐姐，你那么厉害，就不能带我们出去吗？” 沈斓曦利眼扫过去：“沈家被害的真相或许就在眼前，你难道想在东川待一辈子吗？” 沈元棠看着仿佛一瞬间变得可怕的大姐姐，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你放心，王相宜明天要是过来，我们肯定把消息问出来！” 沈斓曦看着弟弟，赞许的点头。 “照顾好父亲母亲。” “知道了！” 她拿了些吃的和水给他们，折返回去的时候，之前牢房里的人已经平静下来了。 风五朝那人点了点头，迷魂香再次燃起，几人无声无息的离开！ 当天晚上三公主的儿子王相融宿在小妾房中，突发急症，连夜召集津门所有回春妙手前去诊治。 第二天一早，王相宜在别庄接到消息，扔下血淋淋满是倒刺的鞭子，急匆匆往公主府赶。 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公主府，每个人愁云惨淡，走路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贵人，被重重责罚！ 一碗茶盏重重的砸到小妾额头上，紧接着就是粗使婆子们雨点一样的掌掴。 周栖梧只有一儿一女，平时把儿女当眼珠子似的疼，儿子更甚！ 这会儿看着儿子面色惨白，无知无觉的榻上，心疼的眼泪直掉，更是怨恨致使她儿子变成这样的小妾。 “不要让她死了，我儿要是醒不过来，我要她抽筋扒皮，用她的皮点天灯为我儿消灾弥祸！” 小妾本就惧怕三公主凶残手段，听见她这么说，心神俱裂，再也抵受不住，直挺挺晕过去。 “呸，没用的贱货。公主，她晕过去了！” 周栖梧一脸恨意，面孔扭曲道：“拿针把她扎醒，接着打！” “是！” 王相宜急匆匆进门。 “母亲，弟弟怎么啦？”王相宜扑到榻前，眼泪如同滚珠一样，不停的掉落。 “府医，你一定要治好我弟弟。只要你能治好我弟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原本还对女儿心生不满，责怪她来迟的周栖梧，吐出一口浊气，质问女儿。 “你怎么现在才来？” 王相宜低着头，眼中怨毒闪了两下，带着哭腔道：“母亲，女儿苦啊！”她说完就瘫软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周栖梧见女儿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赶忙让嬷嬷把人扶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说！”她恶狠狠的瞪着女儿身边的丫鬟。 两个小丫鬟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道：“公主，是姑爷。姑爷偷偷养的外室，昨日产子，他不顾公主生辰宴在即，亲自去别庄陪那外室，小姐不愿让这等腌臜事情污了公主的耳朵，这才亲自前去，一听说公子出事，小姐车都不坐，驾马回来，路上的时候，还差点坠马……” 83.第83章 沈家人观刑！ 第83章 沈家人观刑！ 周栖梧听完丫鬟解释，眼中心疼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恨意压下去。 “都怪周心柔母女，如果不是周心柔，母亲也不会被丢到这等蛮荒之地，如果不是沈斓曦，你身为我的女儿，不会连一个封号都没有，也不会低嫁给一个贩夫走卒，一切都是因为他们！” 周栖梧眼中恨意滔天，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宜儿，刘家是津门的望族，咱们还不能跟他们翻脸。你先忍一忍，找机会把那外室跟庶子处理了，切莫让那贱人破坏了你与承恩的夫妻感情！” 王相宜心中恼恨，每次母亲都让她忍，她可是公主的女儿。刘承恩算什么东西，他这么做，羞辱的可是整个公主府！ “知道了母亲！” 周栖梧：“刘家掌管津门水师，每年给朝廷交的赋税，一大半都要靠海上贸易。母亲这么说，你懂吗？”她冷冷的眼神压过去。 王相宜赶紧装作乖顺的点头。 “母亲，我知道，我都懂的。刘承恩明里暗里找多少女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能闹出孩子，这事一旦传出去，咱们公主府脸上也无光！” 周栖梧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感叹，这个女儿头脑聪明办事果断，像极了她，可惜，是个女儿身！ 府医还有外面请来的大夫都看过，诊断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大碍，为何我儿还不醒来？”周栖梧用力拍了下桌子，黑着脸怒目。 “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全都要陪葬！” 大夫们吓的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就算是被这么威吓，他们也不敢说出诊断结果，因为他们知道，什么都不说，还有可能活命，一旦说了，将会直接面对三公主的怒火。 一想到三公主残暴的手段，这些大夫一个个全都不寒而栗！ “公主，如果想公子快些醒来，我们这就给公子施针。” “公子明显就是精气不足，虚耗过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睡觉，多休息，少思，少欲！” “公主，我等愿意以人头担保，公子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周栖梧听见大夫们全都用人头担保，火气渐消。 “如若让他现在醒来，会如何？” 其中一个大夫，立即诚惶诚恐道：“会腰膝乏力，四肢酸痛，还有可能头痛不止，公子最好卧床休息一年半载，期间一定要戒房事！” 周栖梧听完咬牙，儿子是被那些小贱人们给掏空的，一个个每天打扮的枝招展，就只知道缠着男人发浪的贱货。 “公子身边的侍妾通房全部打五十棍发卖，丫鬟全部打发到庄子上去做苦力，房里伺候的人全部换成小厮！” “是！” 五十棍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女人，三公主摆明了就是要那些女人的命。 周栖梧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夫：“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什么时候公子没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再离开！” “是！” 一旁站着的王相宜，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母亲，弟弟的事情，要不要通知父亲？”周栖梧想起王明儒眼神一冷，王家是津门盘踞百年的世族，当年她年岁已大，见皇家指婚这一条路走不通，又不想随便找个酒囊饭袋，就找上了当时在当地很有名望的王家。 谁成想王家竟然给脸不要脸，好在一番设计，最后还是成事了。 万万没想到王明儒竟然因恼恨她毁了他的仕途，即便是婚后也一直分府居住。 这要是在京城，王家敢这么下她的脸吗？ 都怪周心柔，她抢走本该属于她的尊荣，好在现在她落到她手里了。 地牢 府兵在给地牢的人用刑，押着沈家人看。 但凡沈家人里面有谁害怕的闭上眼睛，那人就会挨鞭子。 那鞭子都是带倒刺的，沈元棠挨了一鞭子以后，昏死过去，又被盐水泼醒，又是疼又是害怕，不敢再晕，咬着牙，死命的睁大眼睛。 其余沈家人见到沈元棠的下场，即便是不忍，也不敢再闪躲。只能硬生生观看府兵们施展酷刑！ 鞭刑火刑烙刑等等，一个一个来，哪个犯人不中用了，就替换一个上去。 只用了半天，沈家所有人已经面无人色，刚回到牢房的时候，他们再也忍不住狂吐不止。 太可怕了，那些行刑的人，简直就没把人当成人看。即便是对待畜生，也不过一刀毙命，他们冷酷的眼神，仿佛把人看的牛羊猪狗还要低贱。 “呜呜呜…他们不是人，父亲母亲，我不想死……”沈元棠脸色惨白，眼神惊恐，不停的说胡话，冷汗不止！ “元棠，你再忍忍，大哥哥会来救咱们的！” 沈元棠突然发疯了似的大嚷：“不会，她不会。她要真的关心咱们死活，就不会……呜呜呜” 沈元馨死死的捂着沈元棠的嘴。 蠢货，这样的话是能乱说的吗？ 沈元景眼神一闪，立即明白元馨为什么会如此！ “父亲，肯定是三公主害咱们沈家。魏家军粮饷被盗的事情，必定跟三公主有关！” 沈从文抬头诧异的看着儿子。 沈从文立即指了指墙上的气孔，又指了指耳朵。 “对，我为官清廉，在朝中从不与人树敌。我一直想不通是谁要害咱们沈家，现在终于明白了。都是三公主，她把咱们抓来公主府，就是想杀人灭口！” 沈元景眼神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立即扬声：“我就说魏家军粮饷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只判咱们流放。原来陛下舅舅是想用咱们钓出幕后主使！” 沈从文的手都开始哆嗦了，他慌忙接上儿子的话道：“怪不得流放这一路，别的犯人都死了，只有咱们沈家人活着，原来都是陛下暗中保护！” “父亲，只要消息传回去，陛下舅舅就能赦免咱们沈家，咱们就能回京城了！” 沈从文又哭又笑：“太好了，我沈家的冤屈，终于大白于天下啦！” 隔壁 周栖梧咬牙切齿的把茶盘扫到地上：“贱人，是她沈家自己多行不义，竟然还妄想把盗窃粮饷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贱人简直天生克我！” “公主，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一举一动岂不会都在京城那位的监视之中。”谋士袁郎皱眉道。 84.第84章 奉沈家人为上宾！ 第84章 奉沈家人为上宾！ 周栖梧心中一慌，立即拉着周郎的手问道：“周郎，那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送走？” 周郎眉头一松，亲昵的把周栖梧扶到椅子上坐好。 侍卫们识相的退出去。 周郎走到椅子前，周栖梧顺势依偎到他身上。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现在把他们送出去已经晚了！” 周栖梧眼神一冷，刚好她也不想那么便宜周心柔还有沈家人。 “那就把他们秘密处死！” 周郎摇头，眼眸深沉道：“沈斓曦自从离开京城以后不知所踪，我猜她一定悄悄的跟在沈家人后面，公主不是想要把他们一家人一网打尽吗？现在正是时候！” 周栖梧不明所以，问道：“周郎，你若是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来听！” 周郎用力揽着周栖梧的腰，两人换了个位置，他坐在椅子上，周栖梧坐到他腿上。 后者感受到霸道的男子之力，莞尔一笑就跟小女儿一样，娇羞的依偎过去！ “咱们不仅要放了沈家人，还要把他们奉为上宾！” 周栖梧刚要说话，周郎的手就沿着裙摆伸进去。 “沈家人流放东川，本该一路往北，却来了咱们东南，身边还没有押解的官差，可视为私逃！” “你生辰在即，可大张旗鼓邀请他们参加你的生辰宴。消息即便是传回京城，咱们也可以解释，津门消息闭塞，不知道沈家获罪的消息！” “沈斓曦一介女流之辈，听见父母家人在公主府被奉为上宾，享受锦衣玉食，必定前来投靠。到时候可将沈家人一网打尽，同时把私逃的罪名扣在他们身上，他们必定罪上加罪，满门抄斩！” 周栖梧在周郎摆弄下，身体虽然已经软烂成一滩春泥，却还保留着几分清醒。 这个主意不错，既可以甩脱公主府的嫌疑，又可以至使那对母女死无葬身之地，简直一箭双雕，不愧是周郎！ “周郎，不要在这里，去内室…” 沈家人心惊胆战的等了又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腹中饥饿，没人送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突然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群府兵闯了进来，把他们身上的镣铐解开，一路架着他们往上走。 三公主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把他们弄死吧？ 恐惧像一双大手，紧紧的攥着沈家所有人的心脏，他们呼吸发紧，马上就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冲到周心柔跟前抓着她的手。 “心柔妹妹，他们怎能如此对待你们？” “你们简直大胆，管家，把他们绑起来打板子，什么时候打到我心柔妹妹满意了，再停下！” “是，公主！” 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就是三公主！ 沈家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你们这些孩子，见了姨母，怎么也不喊人呀？” 周心柔软软的往地上滑，周栖梧脸上一变，抓着她的手尖叫。 “心柔妹妹，你怎么啦？快来人呀，府医，快传府医！” 这贱人，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死在公主府！ 一阵兵荒马乱以后，沈家人被丫鬟小厮们带去安置，周心柔也被安排府医看诊。 “公主，这个人之前肯定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心神跟身体消耗很大，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 周栖梧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面容枯槁，就像乞丐一样的人，心中说不出的舒爽，幸灾乐祸的笑容差点就要压不住！ “不管用什么药材，一定要把人给我治好！”“是！” 王相宜从侍卫口中听见母亲安排以后，立即前来寻母。 “母亲。” 周栖梧脸一冷，朝女儿递了个眼神，朝外面走去！ “母亲，为什么把沈家人从地牢里放出来？” 周栖梧最不喜的就是别人质问她，当即眼神森冷的看过去。 王相宜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母亲，女儿知道母亲这么安排肯定有这么安排的用意。您也知道女儿脾气急躁了一些，女儿其实就是想问，母亲有什么需要女儿配合的吗？” 周栖梧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她用警告的语气道：“相宜，你已经嫁为人妇，再这样毛毛躁躁的，有损的可是公主府的威仪，如果再有下次，我定赐予你两个管教嬷嬷，好好教一教你的礼仪！” 王相宜一想到母亲身边的管教嬷嬷，浑身一抖！ “知道了母亲！” 周栖梧见女儿乖顺，脸色这才好一些。 “有没有去看过你弟弟？” 王相宜：“看过了，我去的时候弟弟已经服药睡下了，我就没有进去打扰！” 周栖梧满意的嗯了一声，紧接着把一石二鸟的计划说了。 “你不是想帮我吗？就帮我把沈家人来做客的消息散步出去！” “是！” “一会儿你去账房多支一些银子，带着沈家几个女儿去街上逛一逛，多给她们买一些贵重的东西，让别人都知道咱们公主府对她们有多好！” 王相宜明白，她福身一礼：“女儿这就去！” 周栖梧再次回去的时候，周心柔已经醒了，沈家人也梳洗好了回来了。 “都怪我夫君，听说有人冒充你们，他担心有人诋毁你们的名声，就让人把你们押进地牢，幸亏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多问了一句，要不然……”周栖梧一脸后怕的掉泪！ 周心柔有气无力的靠在床上，虚弱至极的说了句：“无碍。” “妹妹，你快别说话了，攒着一些力气，好好调养身体！” 周心柔轻轻点头。 “刚好过几日是我生辰，你们就在府中好好调养，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管家。有什么事情，等我生辰宴以后再说！” 沈从文满脸提防的看着周栖梧不语，沈元景打圆场道：“谢谢姨母！” 周栖梧笑了笑：“你们一路上辛苦了，我让厨房备了一些酒菜。” 沈元景：“姨母，你生辰在即，府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我们吃好以后，想先睡一觉！” 周栖梧心中暗骂，谁想陪着你们了。 “应该的，你们是要好好休息。我去催一催厨房，你们先行休息一会儿！” “好的姨母！” 85.第85章 我就是沈斓曦！ 第85章 我就是沈斓曦！ 这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跟做梦一样！ 就算是周栖梧走了，沈家这边也没人说话，很快饭菜送来，沈家人吃着饭，继续沉默！ 另一边 沈斓曦盯着传送回来的消息看，一字一句，生怕疏漏，看的很慢！ 上面非常详细的写着周栖梧跟周郎的每一句对话，就连他们做了什么，都描述的非常详细！ 难道魏家军粮饷真的跟周栖梧没有关系？ 很快她又接到一条消息，又推翻了之前的结论。周栖梧在京城必定跟有权有势的人结盟，要不然以她的脑子，不可能把手伸那么长。 之前她就在猜结盟的会是谁，现在不用猜了，那个人出现了。 大周二皇子，周如安。 在周如安没来之前，她本来已经打算今天就带大房的人离开，现在要稍微调整一下了！ “春雪，你出城一趟，把这封信交给柳雁回！”一封厚厚的信，交到春雪手上。 “是！” 柳雁回拿到信没多久，就带着人乔装改扮去了码头，开始大肆收购海货！ 沈斓曦打发秋霜去叫魏家军的人议事，关门转身从空间里拿了套红衣出来换上。 等秋霜把魏家军的人叫来以后，她已经装扮好了。 魏东逐进门的时候惊了一下，蓝公子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公子？”秋霜惊讶了喊了一声，刚才她看房间开着一条缝，没敲门就把人带进来了，不会坏了小姐的事吧？ 沈斓曦：“没事，我有打算！” 秋霜听见小姐这么说，立即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 魏东逐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人，全都震惊的忘了呼吸。 她是蓝公子？他们没理解错吧？ 蓝公子是女人，还拥有倾城之貌，他她～那么高深的武功，绝顶的智慧，竟然是个女子？ “进来了就把门关上！”沈斓曦冷冷道。 走在后面的人，被冷的像是冰一样的嗓音给冻回神，赶紧把门关上。 除了性别不对，其他都还是蓝公子！ 沈斓曦：“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我就是沈斓曦，当今陛下亲封的斓曦郡主，沈家大房嫡长女！” 跟在魏家军后面从蛇窟里救出来的四个人，不知道斓曦郡主这个名号，但是跟着流放队伍一路，他们知道沈家人。 也从犯人只言片语中听说过沈斓曦，所以，她就是那个犯人嘴里的皇家弃妇？ 魏家军的人心底全都涌起狂风骇浪，他们前两日甚至还议论沈斓曦要么就是被囚，要么就是被害。 没想到她不仅没被囚被害，还一直在他们身边！ 都怪她之前那张脸伪装的太好了，跟现在美的惊艳绝伦，美的让人心头发痒的样子，完全像是两个人！ 魏东逐直到胸口憋的发疼，才想起来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下意识的把满是烧伤的脸低下，又把新长出来的头发拽了一些遮住朝向她的那半边脸。 “沈小姐！”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浑身透着不自在的男人们：“我是男人的时候你们听我的，我是女人，你们就不听了？”她话到最后，隐隐带着压迫。魏东成急忙解释：“不是，我们只是……有些吃惊！” 沈斓曦：“吃惊什么？吃惊女子不仅会武，还技压群雄？吃惊我不止不跟传言中一样矫揉造作蠢笨，还足智多谋？” 魏东逐头又低了三分，手下意识的又在头发上爬了几下。 “我虽是女子，但是我光明磊落。很多人，虽生为男子，却是奸佞小人！可见，观一个人如何，不应看外貌，更不应看性别。要看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是否拥有足以服众的力量跟头脑！” 魏东逐听完沈斓曦的话，心神轰然震动。 “是我等狭隘了，不论是公子还是小姐，我等都会信守当初的诺言，任你驱使！” 沈斓曦既然把他们叫来，就不会隐瞒他们。 “我怀疑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与周栖梧有关，自我沈家出京以后，就被几股不明势力的死士追杀。那些死士被我暗地里清理掉了，没想到押送的衙差里面有周栖梧的人。沈家大房前脚被抓，后脚二皇子登门，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魏东逐以及魏家军瞳孔震动。 沈斓曦：“我已然探明他们高调把沈家人奉为上宾，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去公主府！” 魏东逐想到她的打扮，立即阻拦道：“那你更不能现身了。“ 沈斓曦语气里的带着一股狠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沈家不能白白蒙受不白之冤，承受流放之苦。魏家军四十万英魂不能白死，西北被占城池里面的百姓，不能白白受辱！” “这一切的幕后凶手，近在咫尺，不杀，不足以平息我大周四十万将士的英魂！” 魏东逐还有魏家军的人眼眶都红了。 尤其是魏东逐，他用力攥着拳头，咬牙忍耐道：“真凶如若真的是二皇子还有三公主怎么办？” 沈斓曦：“盗窃粮饷，致使我大周疆土被占，致使我大周四十万铮铮铁骨儿郎，埋骨塞外。此贼，当以通敌叛国论处。” “大周律法，通敌叛国者诛九族，为首者，处以千刀万剐之刑，从犯，根据轻重程度，分别为车裂、炮烙、腰斩、枭首、白绫、毒酒……” 即便是每一种刑罚，单独拎出来，就足以让人吓的惊慌失魂，却还是不够平息魏家军心头的怒火。 太轻了，不论什么刑罚都太轻了，就算是把九族全都砍了，能有多少人？ 魏家军又死了多少？ 更可况～ “陛下也在九族之内！”魏东逐一身戾气再也压不住。 这句话是说给沈斓曦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魏东逐语气讥嘲，一字一句带着锥心的沉痛：“从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二皇子身为皇室血脉，陛下怎么可能会治自己儿子的罪！ 沈斓曦站起身，长袖一甩，背着手，语气霸气而又强硬：“还有句话叫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86.第86章 主公！ 第86章 主公！ 魏东逐有一瞬间被动摇，但是很快清醒过来。规矩都是由强者制定，搞不好这句话就是哪个不满意儿子的皇帝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治儿子的罪，不用被世人谩骂冷血无情，还能被称颂大义灭亲公正严明！ “真的能吗？”他喃喃自语。 沈斓曦言简意赅：“事在人为！”不做，结果只有一个，去做，结果就不一定了。 魏东逐脸上扬起一抹苦笑，他并不看好沈斓曦的话！ 但是 “你要是真的能替你沈家翻案，找出害死魏家军的凶手，我等就奉你为主！”相比之前许下的誓言，这个才是重誓。 其余魏家军一字一句，认真复述魏东逐的话。 “你要是做到了，我等就奉你为主人！”任由驱使，跟主人不一样，一旦认主，就是生死皆由主人掌控的奴。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就相当于魏东逐等人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们不说破，沈斓曦也不挑破。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魏东逐：“好！” 沈斓曦想到之前那句沈小姐，听着很别扭。 “以后，你们就叫我主公！” 之前听她言论，魏东逐以及魏家军们被震慑了好几次，现在听见她让他们叫主公，心里没什么障碍的就坦然接受了，并且还觉得，这个称呼正合适！ “主公！”魏东逐带着魏家军恭敬的喊了一次。 如果让他们喊沈小姐或者是公子，他们都有种被当做仆役家丁的感觉。喊主公就不一样，让他们有种，自己是自由身，还是将领的感觉。 虽然魏家军已经没了，但是风骨还在。只要他们活着一天，他们永远都是将，永远都是兵！ 沈斓曦给了他们作为兵将的尊严！ “我此去公主府，要带两个丫鬟，四个护卫。你等身上有烧伤，又一身英武之气，会让公主府的人忌惮提防！” 魏东逐点头：“你带着石大四人去，我们在城内接应！” 沈斓曦：“不用，你们分批出城，去城外找柳雁回。他会告诉你们，要做什么！” 不用他们护卫？她就算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在满城士兵的围堵下，护住所有家人吧？ 难道她还有后手？ “是！” 春雪秋霜还有石大四人，立即去换装。 半个时辰以后，沈斓曦乘坐的马车，稳稳的停在公主府门前。 石大上前通报：“我们主人，京城沈家，斓曦郡主，前来给三公主贺寿！” 门口府兵立即进门通报。 “公主，沈斓曦来了！” 周栖梧正在跟二皇子周如安议事，听见禀报，立即朝袁郎丢了个得意的眼神。 小贱人，真的自投罗网来了。 “如安，你且先行回避，我去会一会那小贱人！” 周如安生性喜好渔色，在京城的时候，早就觊觎沈斓曦的美貌，可惜那时候有太后跟陛下护着，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现在可不一样了，落地的凤凰变成了鸡，一想到沈斓曦的脸，还有勾人的身段，周如安就心痒难耐！ “姑姑，且留沈斓曦一条性命……” 周栖梧一看周如安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去房间等着，姑姑会让你如愿的！” 小贱人，她正愁想不到怎么折辱大小贱人，现成的主意就送上门来了。 一想到周心柔看到女儿被周如安蹂躏的样子，她就人忍不住想让那一幕早点到来。 沈家人接到消息以后，立即前往门口，刚好跟周栖梧和王相宜碰上。 “刚好，咱们都去门口接斓曦！”周栖梧一脸热情道。 沈从文不赞同的皱眉：“您是公主，斓曦只是一个晚辈，按理，也该由她来拜见您才对！” 周栖梧平易近人道：“你们不远千里为我来贺寿，斓曦又与你们一路走散，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我这个当姨母的，关心小辈的身份而已，身份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咱们先去门口接斓曦吧！” 沈从文推脱不过，只好带着孩子们一同跟在后面前往。 他们赶到的时候，沈斓曦刚好从马车上下来。 一袭红衣在霞光的照耀下，红的就像是一团火，衬得沈斓曦本就瓷白的皮肤，白里透红，容貌更加绝伦！ 周栖梧母女看到这样的沈斓曦，皆是一阵暗恨，尤其是王相宜，绣帕都要扯烂了。 她比之前更漂亮了，想起她进京城的时候，因为背井离乡，整个人怯懦，容貌也没有长开，京城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小贱人们，就用她们两人做比较。 说她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就算她母亲是公主，不被皇室所喜，她就跟人人都能踩一脚的野鸡一样。还说沈斓曦有太后跟陛下喜爱，即便母亲是郡主，一样能压过她，当枝头凤。 想起京城屈辱的种种，王相宜恨不能现在就把沈斓曦踩在脚底，把她的脸踩烂，看看她没了这张脸，还怎么装模作样！ “斓曦~”周栖梧整理好情绪，拿出姨母的样子，亲切的走上前。 沈斓曦淡笑的福身：“姨母！” 春雪秋霜各抱着一个匣子，沈斓曦笑道：“不知道姨母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千宝锦衣，还有一份是前朝春眠先生的牡丹斗艳图！” 周栖梧眼前一亮：“可是有冬暖夏凉功效的千宝锦衣？” “正是！”沈斓曦当着她的面，把盒子打开。 看到在霞光下熠熠生辉的各色宝石，美的让周栖梧呼吸都要停了。 相传这套锦衣是皇室至宝，一直由皇宫大内珍藏，没想到竟然到了小贱人手里，不用问，肯定是太后赏赐。 周栖梧嫉妒的脸都差点扭曲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赠与我呢？快些收起来！” 沈斓曦盖上盖子，笑道：“只有姨母身份这么尊贵的人，才能配得上这套千宝锦衣。这是作为小辈的一份心意，姨母再推辞，就是小辈不孝顺了！” 周栖梧心里很想有骨气的不要，嘴上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那副牡丹图，你就收回去吧！” 沈斓曦眼神一闪：“那怎么行，那幅画是送给姨丈的，也是小辈的一份心意。总不好有了姨母，忘了姨丈！” 周栖梧懒得在王明儒身上多废话，含糊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快些进门去坐下聊！” 沈斓曦淡笑：“好！” 王相宜落后几步，看着跟随沈斓曦进门的两个丫鬟，四个护卫。 87.第87章 设计！ 第87章 设计！ 两个小丫鬟细瘦的就跟竹竿一样，两个加一起，都没有她身边的婆子壮，那四个护卫更是上不了台面，黑黑瘦瘦，脚步虚浮，就连她都能看出这四人不会武，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雇佣来的贱民。 全都不足为惧！ 沈斓曦进府以后，借口去看望母亲。周栖梧也借口安排戏班跟晚宴，寒暄了几句以后，两家人就分开了。 跟父亲回到客房的时候，母亲喝了药正在休息！ “大夫给你母亲看过，没有大碍，只是损耗过度，慢慢调养即可！” 沈斓曦低垂着眼：“母亲荣华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落得全家流放，不能接受，也正常！” 即便是胸怀再宽广的人，经历大起大落以后，也不一定会站的稳！ 沈从文叹了一口气，想说话，又怕让人听了去，不敢张口。 “父亲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沈从文相信女儿，压低声音道：“斓曦，魏家军粮饷是三公主盗窃的吗？” 沈斓曦：“原本我以为不是，现在不确定了！” “什么意思？” 她没隐瞒，把二皇子来的消息说了！ 沈从文当即皱眉：“三公主自从被打发到封地以后，无诏不得进京，这些年，并未听你母亲提及陛下传召她入京的事。她是怎么跟二皇子勾结到一起的？” 沈元景：“会不会是陛下派二皇子来给三公主贺寿？” 沈从文掌管户部，如果陛下给三公主拨发礼物，他肯定知道的。 “不可能，陛下所有馈赠，户部都是有记载的，我记得这些馈赠中，从未有过三公主！” 王爷公主之间每逢年节生辰之类的节日，都会互赠礼品，陛下注重礼法，收到朝贡贺礼以后，都会命人回一份，这些回赠里面，从来没有三公主，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难道是二皇子陷害咱们沈家，三公主只是他的帮凶？”沈元景惊呼。 “是与不是，应该很快就能问清楚了！” 没过多久，周栖梧就命人来请他们去赴宴。 已经把沈斓曦请入瓮，周栖梧也不再隐藏。为了向周心柔展示她奢华的生活，大手笔的安排了歌舞伎轮番表演。 歌舞伎中有一半都是相貌出色的男子，而且衣裳单薄，亵裤外面只是简单的披了一层薄纱，沈家女眷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王相融从下人嘴里得知沈斓曦来了，也不卧床休息了，坚持让小厮抬着他赴宴！ 小厮说沈斓曦如何绝色，他身为公主之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小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原本以为也就是庸脂俗粉，没想到一见失魂。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貌的女子？ 王相融痴痴的看着，连酒水撒了一身，都没发觉。 周栖梧看到儿子在的样子，不悦的咳嗽了一声。 小厮立即拽了下公子的袖子，提醒了一声。 “斓曦妹妹，哥哥失礼了！” 沈斓曦微微点头，不语。 王相宜扫了弟弟一眼，暗骂了句蠢猪。想到母亲的安排，她心里又冒出一个主意。 没一会儿，王相融就听见小厮给他透漏消息，立即心急。 那样一个绝色美人，怎么能便宜府中小厮。母亲也是，有这等好事，也不先想着儿子。 “母亲，我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回房休息了！” 周栖梧最好儿子赶紧回去，听见他这么说，赶紧让小厮送他回去。 除了儿子这个小插曲让周栖梧不悦，其他时候，她都优越感十足！ 听闻沈从文并无大才，却有几房侍妾，若干庶子庶女，还有一对喜欢拿她房里东西补贴其他儿子的公婆。 周心柔纵有太后喜爱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受公婆挟制，不得夫君宠爱，还要听着一堆小妾，一堆庶子庶女叫主母母亲。 想想周栖梧就心中快意！ 一顿晚宴，沈家人吃的如鲠在喉，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奴婢们端来醒酒汤，一人一碗。周心柔母女，借着喝汤，死死的盯着沈斓曦，见她全部喝完，脸上偷偷扬起冷笑。 沈斓曦不胜酒力，提前被周栖梧安排的两个丫鬟搀扶到房中。 春雪秋霜慢了一步，没抢过府中丫鬟，只得退而求其次扶着其他小姐。 刚走出大厅，沈斓曦就眼睛一闭，歪在丫鬟身上！ 两个丫鬟互看了一眼，抬着沈斓曦飞快的往客房走去。 假山后面藏着的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跟了上去。 周如安用过饭以后，一直在客房等着，哪成想中途突然有侍卫来报，放着重要东西的箱子丢了。 想到箱子里装的东西，周如安吓的魂都要飞了，赶紧跑过去查看。 客房，丫鬟禀告了两声，一直没人回应。 “咱们把人放到房中，出去等着吧？” “行，反正她中了药，没那么容易醒！” 两个丫鬟把沈斓曦放下以后，立即关门出去！ 一道鬼魅一般的黑影，从房顶飘落。 躺在榻上的沈斓曦，倏尔睁开眼睛。 黑影把一柄卷轴交给沈斓曦以后，悄声告知：“东西已经全部卸船，现放在码头仓库里！” 沈斓曦勾起嘴角，眼如寒星。 “明日离开！” “是！” 周如安一路小心谨慎，最重要的东西，没放到船上，也没带进公主府，而是放在乘坐的马车上。 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一辆被砸烂的车架，马跟车厢里面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能看出是谁干的吗？” 侍卫判断道：“应该就是一般盗窃财物的盗贼，要不然不会闹这么大的动静！” “那还不赶紧去抓人！”周如安急的暴躁如雷。 “是！” 侍卫们赶忙去寻找。 周如安心火难忍，急需发泄，想到房中美人，立即转身飞奔进公主府。 美人今天就委屈你，给爷撒火了！ ~ 王相融见两个丫鬟守着门，悄悄的绕到另一边，从窗户里爬进去。 美人，我来啦！ 王相融刚扑到踏上，腿一软，朝榻上栽去，沈斓曦取出晚宴上的醒酒汤，一盏全都给他灌了进去，然后又在墙角上燃了两支情香。 刚跃上房顶准备离开。 “主人，王相宜来了！” 王相宜蹑手蹑脚的绕过假山，靠近窗口，刚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腿一软，晕了过去。 88.第88章 姨母，你在说我命苦吗？ 第88章 姨母，你在说我命苦吗？ 刚把王相宜放下，门外周如安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至近！ 低头看了王相宜一眼，她本没打算对她动手，谁让她自己心肠歹毒，送上门来呢。 周如安飘飘忽忽感觉好像有人问了他什么话，再然后一只手臂伸过来，被他用力摁下了下去！ 沈斓曦飞快的赶往码头，找到周如安存放赈灾银跟粮食的仓库，挥手收进空间。 又去看了一眼柳雁回等人的安排，没有露面，看了一眼就返回津门城内。 给周栖梧送来的生辰礼，全部都放到城门附近的仓库里，还没有来得及运到公主府。 收！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接近天明。 沈斓曦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睁眼，是听见敲门声。 “小姐，三公主身边的丫鬟来请您过去用早饭！” “小姐？” “不好啦，小姐不见啦！” 沈家人急匆匆进门，就看到周栖梧就像是容光焕发一样，一脸高兴的朝他们摆手。 “来，快坐下吃早膳。” “妹妹，我担心你们吃不敢，特意让人做成了京城口味，还有金丝蜜枣粥，快来尝尝！” 沈元景让妹妹扶着母亲，赶忙道缘由：“姨母，我大姐姐不在房中，问过下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您看到我大姐姐了吗？” 周栖梧心中冷笑，脸上紧张道：“我也没有听见下人说她外出啊？她是不是去园了？” “来人，去找一下沈小姐！” 侍卫赶紧叫人去寻找。 “妹妹，妹夫不用担心，公主府安全的很，斓曦不会出事的，你们快些坐下吃早饭吧，我让厨房在金丝蜜枣粥里面放了血燕，非常滋补养身！” 沈家人虽然坐下了，却一个个心不在焉的，心思压根不在早饭上！ 周栖梧心中冷笑的更加猖狂，现在就食不下咽了，等会看到女儿跟人厮混，岂不是要气吐血？ “公主，不好啦，出事了！”一个丫鬟慌张的前来禀报。 “什么事？”周栖梧立即站起来，装作恼怒的样子呵斥。 “一点规矩都没有，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丫鬟害怕的跪在地上道：“客房，沈小姐在客房，房间里还有一个外男。他们在……我们不好意思进去！” 周栖梧早就等着丫鬟这么说了，立即把手边饭碗砸过去。 “胡说八道什么，斓曦怎么可能会跟外男厮混。你要是敢胡说八道，随意污蔑，我就扒了你的皮！” 丫鬟吓坏了，一边磕头求饶，一边道：“奴婢要是说谎，就让奴婢不得好死，沈小姐确实跟外男厮混，他们都没有穿衣服，还发出那种声音！” 周心柔直接滑到地上去。 沈元景几个孩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母亲，母亲……” 周栖梧看到周心柔晕过去，心中别提多解气，多畅快了。 怎么能这么便宜大贱人小贱人呢？ 还没有亲眼看到呢？ “胡说八道，我亲自去看！” “事关斓曦名声，你们也跟着一起去确认！” 周栖梧走在前面，沈家人要是不跟着，自然有人有办法让他们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到客房。 不堪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房间里传来，周栖梧不漏痕迹的朝两个丫鬟看过去。 两个小丫鬟齐齐的点头，她们看着周如安离开的，又换了一个小厮进去。要不然周如安都辛苦了一晚上了，哪儿还有力气弄出来声音！ 光听声音，就知道小贱人药力还没过，这会儿就算趴她身上一头猪，她都认不出是猪还是狗！ 周栖梧故意停下看了一眼沈家人的反应，他们直勾勾的看着房门，肯定全都傻眼了！ “胡闹，这里是客房，怎能做这样的龌龊事，赶紧把门打开，把里面的男人押出去乱棍打死！” “是！”八九个侍卫，一拥而上。 这么多人，是周栖梧故意安排的，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要让小贱人，下贱的样子，被所有人都看到。 她周心柔的女儿，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想到这里，周栖梧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她故意惊叫一声：“坏了，那么多人冲进去，斓曦岂不是要让人看光了？” “妹妹，斓曦命苦啊，怎么办呢？” 明亮的嗓音由远至近。 “姨母，你在说我命苦吗？” 周栖梧就跟雷劈了一样一样，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就看到沈斓曦又换了一套更华丽的红衣，信步朝这边走来！ 她在这里，屋里那个是谁？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 同时，屋里传来尖叫声。 “公子…小姐……” “快来人啊，公子流了好多血！” 周栖梧脸刷的一下白了，推开身边的丫鬟默默，疯了一样冲进客房！ 沈斓曦几个健步也冲了进去，迎着周栖梧惨白的脸，好奇道：“一张榻上躺三个人？” “表弟表妹，怎么都没穿衣服？” “另一个人，让我看看是谁？” 周栖梧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去推沈斓曦。 可惜，沈斓曦快了一步，伸手就把周如安身上盖的被子拽到地上。 “二皇子！” “姨母，二皇子跟表妹表弟，赤身躺在一张榻上，这要是传扬出去，让我陛下舅舅知道了……” 周栖梧面色惨白，一脸怨毒的看着沈斓曦。 “是你，肯定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沈斓曦一脸无辜：“姨母，我昨晚吃多了酒，回到房中就睡下了，怎么会到这里来？” “再有，二皇子既然来了公主府，为什么晚宴的时候不现身？” 周栖梧疯了似的指着她嚷道：“昨日我接到京城消息，你们沈家完了，你们是朝廷钦犯，本该流放东川，却逃到津门，你们是逃犯，罪加一等！” “来人，把他们绑起来，交给府衙治罪！” 沈斓曦眼神一瞬间幽冷，提着桌子上凉透的茶水，一壶全都浇到周如安头上。 周栖梧像是又抓到她一个把柄一样，立即尖叫：“来人，她敢袭击伤害皇嗣，罪加一等，不用拉去府衙，直接杖毙！” 周如安被泼了凉茶以后，幽幽转醒，刚醒，就听见杖毙两个字，立即坐起来。 可惜坐了一半，就头晕跌了回去。 沈斓曦两脚踹飞冲上来的侍卫，大声喝道：“本该在北方赈灾的二皇子，却出现在三公主的府邸，一个在北，一个在东南。二皇子抗旨不尊，又该怎么解释？” 89.第89章 我沈家是逃犯，你这公主府也不干净！ 第89章 我沈家是逃犯，你这公主府也不干净！ 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压下来，周栖梧直接变脸！ 沈斓曦继续厉声质问：“陛下忌惮皇子与臣子交好，你被送往封地时候，二皇子还未出世，这些年陛下从未召你入京，你怎么会和二皇子相识？” 周栖梧一瞬间变脸。 “你别说是陛下派他来给你贺寿，陛下已经派了二皇子去赈灾，不可能再来给你贺寿。除非你认为，你的生辰比受灾的万千黎民，还重要？” 周如安好几次想要解释，一张嘴就头晕，只能扶着头，忍着一波一波的头晕侵袭。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我沈家是逃犯，你这公主府也不干净！你敢把沈家的消息泄露出去，我不介意拉一个公主还有一个皇子，给我们沈家垫背！” 袁郎从外面进来，走到周栖梧身边。 “你以为你们能平安离开公主府吗？” 周栖梧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下意识的依偎到袁郎身上。 沈斓曦嘲讽道：“你以为你们为什么现在还找不到沈家其他人？” 袁郎脸色一凝。 “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一旦出事，剩余的沈家人就会拿着血书进京告状。” 袁郎有恃无恐：“你以为陛下会相信你们沈家吗？我们津门靠北的地方也受灾了，二皇子前来赈灾，又恰逢公主生辰，他前来给公主贺寿，乃是尊敬长辈，合情合理！” 沈斓曦利眼扫过去：“倘若再加上合谋盗窃魏家军粮饷的罪名呢？”说完她脸上扬起一抹疯狂的笑。 周栖梧直接疯了似的大喊：“你胡说，休要把你们沈家的罪名，污蔑到我们身上！” 即便是晕死过去，周如安也不能躺着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角扫到榻上两个光着的人以后，脸一黑，险些又要晕死过去！ “沈斓曦，你这是污蔑，我怎么可能会干盗窃粮饷的事，你再口出狂言，别怪我……” 沈斓曦：“诛我九族吗？好啊，别忘了，你们也在我九族之内！” 周如安心血翻腾，加上不小心看到脏污，直接呕吐出来。 吐了王相宜姐弟一身，本来就恶心，现在恶心再加恶心，直接狂吐不止！ 袁郎皱眉不屑的扫了周如安一眼，没用的东西。 “你想怎样？” 沈斓曦：“简单，听闻表妹夫君刘承恩掌管津门海运，让他派人，护送我们去江南！” “不可能！”袁郎一口回绝。 沈斓曦取出哨子吹了一声，空中突然响起鹰叱。 “鹰上有一封信，你猜猜，是它飞到京城快，还是你们杀我们沈家快？” 周栖梧：“快，把外面的鹰射下来！” 侍卫们赶紧飞奔出去，可惜，他们只看到小雪在高空盘旋，就跟故意飞给他们看一样，盘旋了两圈，就飞没影了。 “射死没有啊？”周栖梧问侍卫。 侍卫低着头，底气不足道：“属下追出去的时候，那只鹰，已经飞没影了！” 周栖梧都要气炸了。 “公主，公子跟小姐到现在都没醒，还是赶紧叫府医吧？” 周栖梧也是给气糊涂吓糊涂了，赶紧慌张让人把儿女抬下去叫府医。 袁郎把周栖梧叫到一边。 “公主，咱们的人，确实没有发现沈家其他人的踪迹！依我看，不如答应她的要求。” 不等袁郎说完，就被周栖梧尖叫打断。 “不行，我要他们死。” 袁郎赶紧把周栖梧带到无人的地方，压着她，暧昧的凑到她耳边道：“上了船，就是咱们的人说了算了。”这个蠢女人，非让他说的这么明白，才能听懂！ 周栖梧听进去了，慢慢恢复平静。她眼睛里一点一点爬上嗜血的凶光。“他们肯定是跟沈家其他人汇合，到时候咱们才是真正的把他们一网打尽！”袁郎道。 周栖梧想到儿女惨兮兮的样子，嘴角一垂，立即死死的抱着袁郎。 “袁郎，他们那么欺辱我们母子，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半个时辰以后，袁郎现身，身边并未跟着周栖梧。 周如安已经被侍卫抬下去诊治，院子里只剩下沈家人！ “公主已经答应你们的要求！” “你们等上两日……” 袁郎话还没说完，侍卫突然冲进来通报。 “袁先生，不好啦，城门仓库着火啦！” 袁郎脸色大变，转身飞奔离开！ 没过一会儿，公主府所有府兵全都被调去城门口救火。 沈斓曦举起手比了个撤退的手势，风五带着六人从天而降！ “分头走，易容出城！” “是！” 沈斓曦带着沈元景跟沈元卿，其余人，分成六拨，每一拨都跟着一名暗卫。 公主府乱成一锅粥，没人发现沈家人离开！ “大姐姐，那人都答应送咱们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跑？”沈元景快问。 沈斓曦：“他说什么你都听，我说什么，你都信？” “记住，这叫战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敌人猜不透咱们，才不敢冒犯朝咱们发难！” “这样他就会害怕咱们了？” “错，是为咱们偷跑赢得时间！” 沈元景仔细一想，眼前一亮！ “咱们到东川以后，他们追来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把两人得罪了，他们肯定会报复。 沈斓曦神秘一笑：“他们不敢！” 沈元景不明白了。 “为什么？” “谁对咱们出手，谁就是魏家军粮饷被盗的真凶。所以，谁都敢对咱们出手，就他们不敢！” 沈元景又弄不明白了。 沈斓曦笑道：“很多人都知道咱们到了津门，进了公主府。一旦咱们出事，这盆脏水就会被扣死在周栖梧跟二皇子头上。 沈元景：“为什么？”朝中又没人帮他们？要是有人帮，他们也不会被判流放，为什么大姐姐语气这么确定。 前方就是城门，沈斓曦：“你现在还小，以后多经历一些事情，多读一些书，就会明白了！” 她提着菜篮子牵着沈元卿，跟挑着扁担的沈元景拉开距离。 一前一后，顺利出城。 他们出城没多久，守城官兵就下令关闭城门。 沈斓曦朝慢慢合上的城门看了一眼，转身上了早已经等在此处的马车。 “主公，坐稳啦？” “出发！” “驾～” 90.第90章 弃马，登船！ 第90章 弃马，登船！ 码头几十条上船，或是靠港或者是出发。 两条商船，早已经扬帆起锚，却不见半分挪动。 甲板上站满了人，有人甚至爬到桅杆上瞭望高处。 “看见了吗？” “没有。” “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出事了？”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趁着还没来，谁还要下船买东西，赶紧去买。” 谁下船？ 以上的对话，从天不亮到现在已经重复了几十次了，不说吃的，就连上厕所的草纸，他们都买了好几趟了。 真没有东西要买了，主要是他们怕他们刚下船，公子就回来，到时候来不及登船怎么办？ 突然桅杆上一声欢呼 “来了来了~” 几辆马车由远至近，急奔而来，眨眼就到了近前。 沈斓曦在马车上已经把惹眼的衣服换下来了，马车停好，下车的已经是蓝公子！ “弃马，登船！”这是她跳下马车以后的第一个命令！ 刘老虎听的有些心疼，马车加上马，不少银子呢，卖出去赚一两是一两啊！ 他想要让人去卖马的时候，沈斓曦已经大步流星的上船，并且扬声开船。 “可惜了！”刘老虎跺脚看了一眼，转身上船。 柳雁回：“公子，咱们把马车留在码头，会不会留下踪迹？” 沈斓曦一边往船舱走，一边道：“不会，码头乃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 不用他们出手，不出一个时辰，马车就能易主好几次！ 开船的命令下达以后，两艘客船同时起航，很快驶离港口。 “主公，五兄带回来很多伤重的人，我已经让张牛给他们诊治！”魏东逐恭敬道。 一旁的柳雁回听见他的称呼，眉头挑起看了沈斓曦一眼。 沈斓曦坐在上位，眼神幽深内敛，气势不怒自威。 “把他们一道带去东川！” “是！” 柳雁回再次有种地位被威胁到的感觉。 “主公，之前刘赵村的女人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是否一同带去东川？” 沈斓曦：“她们一路上可还听话？” 柳雁回如实回报：“她们跟着沈家的人一起练武，每日勤学不辍，前两日她们还帮忙一起击杀了藏在队伍里的奸细！” 沈斓曦简单的回了四个字：“考察留用！” 柳雁回明白其中的意思，谁不合格，就驱逐谁！ “我把她们安排在后面放粮食的船上，跟五兄带回来的人安置在一起！” 沈斓曦：“可！” 魏东逐还有件事担忧：“二皇子跟三公主，会不会让人追击咱们？”沈斓曦：“我已经为咱们争取了时间，只要咱们行驶出周栖梧封地的范围，他们就不敢明着对咱们用兵！” 她之前跟周如安说去江南不是信口胡诌，今日码头上刚好有几艘商船去江南，且跟他们先后出发。就算是他们神机妙算，也想不到他们这些“逃犯”还会跑到东川自投罗网。 等周如安跟周栖梧的人追上去江南的商船，再返航追击他们，他们已经出了三公主封地。 再有，即便是他们想到兵分两路，也不可能那么快在去北方的商船中锁定他们！ 一旦出了三公主封地，他们明目张胆的跑到别的藩王封地用兵，意同谋反! 这才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最终目的！ 柳雁回见他喊沈斓曦主公，并没有被回绝训斥，心中一喜，继续汇报。 刘老虎看着站在沈斓曦一左一右汇报的两人，张了好几次嘴，明明之前有很多话，现在要说了，硬是脑袋空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明白自己多余站在这以后，他悄悄退出去，顺便把要进屋的沈元景等人也给推出去了。 他都听不懂，小孩子家家的，就别进去捣乱了！ 沈斓曦有条不紊安排事物的时候，沈家某些人又开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母亲，大哥都回来了，也不带着房里的人来拜见你跟父亲，他该不会是怨恨之前咱们把他们推出去吧？” “胡说，他们不去，难不成让父亲母亲，让咱们全家去吗？” “父亲母亲也是为了咱们整个沈家，难不成咱们非得跟着他们死在一起，大哥才不会怨恨咱们吗？” “老四，你去叫老大。我倒是要看看，老大怎么怨恨我这个当母亲的！” “……二哥你去，之前大哥就埋怨我房里的孩子乱说话，我叫他，他肯定不来！” 沈从廉一脸的不情愿：“你怎么不去，你惹恼了大哥，想让我去碰钉子，你倒是挺会算计！” 沈从义：“二哥，你问问三哥，我们几个，是不是你跟大房的关系最好？” 沈从礼：“二哥，你就去吧，咱们几个里面，你跟大哥关系最好，每日你拿到的糕点，都比其他兄弟多一块！” 沈从廉可没脸解释，那是他房里孩子孝敬的。 “母亲叫的反正不是我，你们谁爱去谁去！”沈从廉转身回房了。 开玩笑，他傻了才放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去触大房的眉头。 他跟某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不一样。这些日子，谁护着家里，谁让他吃饱饭，他心里清楚的很。 斓曦之前都说的明明白白了，她把大房的人送去钓鱼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可都是她亲爹亲娘啊！她对血脉至亲都这样，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叔伯了。 沈从义看着二哥的背影，眼里阴沉一闪而过，想到这两船的财物，随即就换上担忧的表情。 “大哥他们被三公主抓走这几日，肯定受尽折磨，斓曦也真是舍得~” 沈老夫人听到这里，脸一下子黑了。 “母亲，就让大哥他们先好好休息。大哥是孝顺的，等休息好了，肯定会带房里的人来看您！” 沈老夫人想到大儿子离开时的情景，一阵心疼。 “你大哥一家受苦了，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你大哥吧！” 沈从义眼神一闪，立即道：“母亲，这两船的财物都是咱们沈家置办的，大哥身体不舒服，即便想管理，肯定也有心无力，不如就让我们几个替大哥分忧吧！” 沈从礼眼前一亮，在一旁帮腔：“母亲，斓曦再怎么也是女子，打理内宅也就算了，在外行走，还是得靠男人。” 91.第91章 怎么就成了她不对啦？ 第91章 怎么就成了她不对啦？ 苗氏跟四房田氏轮番在一旁煽风点火。 “一个女子，每日里抛头露面跟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弃妇的名声担着，本来就已经让咱们沈家的女子抬不起头了，要是让人知道她每日里喊打喊杀的，影响的可是咱们整个沈家。” “咱们沈家还有很多未成婚的男丁跟女娘呢，婚嫁要是影响了，咱们沈家这辈子都别想再爬起来了！” 沈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黑，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就往外面走，其余人赶紧跟在她后面。 “斓曦呢，让沈斓曦出来！”沈老夫人出门以后，就开始大声嚷嚷。 船上正在安排事物的刘老虎柳雁回还有魏东逐三人，听见嚷嚷声走过去。 沈元景几人见事情不好，赶紧回房间叫人。 刘老虎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对待沈老夫人，柳雁回立即在一旁献计。刘老虎听完若有所思的看着沈老夫人的方向，眼睛越看越微妙。 在房间议事的时候，柳雁回特意问过怎么对待沈家人的问题，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就沈家人的问题向沈斓曦发问。 之前都是他的揣测，一声主公的称呼，让他明白了，不能再靠揣测过活。一旦揣测出错，影响上传下达，他好不容易换取来的信任，顷刻间就会付诸东流！ 沈斓曦也不含糊，很清晰的给了他回答。 刘老虎凶着脸，抽出鞭子，怒甩着走过去。 “吃了两天饱饭，一个个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刘老虎一边说，一边用力把鞭子甩出去，刚好抽到沈从义身上。 沈从义当即一声惨叫，疼的直接蹲在地上。 “你们几个过来，把他们全都赶到船底舱，一个个流放犯人，还想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吃了雄心豹子胆啦！” “刘哥，其他犯人也关起来吗？” 刘老虎不耐烦道：“关，该上枷的上枷，该锁镣铐的锁镣铐。他娘的，老子让你们喘了口气，你们还真把自个当成人了！” 刘老虎一边说，一鞭子抽过去，吓的沈家人尖叫连连。 衙差们也跟着抽出鞭子驱赶犯人进船底舱。 “大人，我们东西还在房间里了。” “滚蛋，你们有什么东西啊？你们就是一群穷光蛋流放犯人，浑身上下除了一张皮，什么都没有！”衙差一边驱赶，一边骂骂咧咧的抽鞭子。 犯人们又把沈家人恨上了，尤其是宋娘子。 “就是因为你这个老东西，把衙差惹毛了，你个老不中用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拖累家里，你怎么不去死！” 沈老夫人在刘老虎抽第一鞭子的时候就怕了，她不就是喊了孙女一声吗？犯哪门子天条啦？ 怎么就成了她的不对啦？ “你放屁，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沈老夫人咬着牙愤恨道。 宋娘子来劲了：“就是你就是你，我早就听见了。你还当自己是大宅门里面的老太君啊？啊呸~你就是对着狗屎耍威风，以为天底下就你香。还敢跟老娘耍威横，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怂货！” 沈老夫人被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刚想支使儿子儿媳动手，脚底下突然被绊了一脚，直接扑到三儿媳身上。 苗氏没有防备，被婆母结结实实给压在地上了。沈从文带着儿女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就见衙差甩着鞭子，母亲倒在地上，四弟受伤，三弟媳趴在地上哭，当即恼怒的冲过去。 “你们干什么？”沈从文跑过去张开双手护着家人。 “你们怎么能随意伤人？”沈从文双目赤红，带着怒气让儿女把母亲扶起来。 刘老虎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下意识的朝柳雁回看了一眼，后者目不斜视，这是随便？ “滚你娘的！”刘老虎一脚把沈从文踹到地上，紧接着抽了两鞭子！ “你们是犯人，是罪人，是猪是狗，就不是人。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你们几个，把他们耳朵割下来扔水里去。公文上写路上逃跑，被咱们就底斩杀！” 沈家人吓的脸瞬间就白了，沈老夫人惊慌失措的跟刘老虎求饶。 “大人，我刚才是犯了病，不是故意冒犯。求大人开恩，饶了我们吧！” 沈从文扶着肚子，脸色惨白的被搀扶起来，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玩意，把他们全都押进去。不是骨头硬吗？不是敢冲老子嚷嚷吗？先饿上三天。” 犯人们一个个全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沈家人，这几天沈家人仗着蓝公子撑腰，吃喝的时候，全都抢在前面不说，上船以后，先把最大最好的房间挑走了。他们怕把蓝公子惹恼了，孙子一样让着他们。 现在看来，他们在蓝公子跟前，也就那样！ 这一路上，他们可让沈家给害苦了，到了船上，本以为能一路舒舒服服的到东川，哪成想沈家这些搅屎棍子到哪儿都不消停。 沈家把他们舒服的日子弄没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船底舱潮湿阴暗，一个窗户都没有，全靠通往底舱的通道采光，除了没有老鼠死人以外，跟牢房没什么区别。 犯人们进去以后，各自找了个角落占据，等衙差出去以后，数十双怨毒的眼神涌向一个方向，没一会儿就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 “全都捂着嘴，谁敢叫出声，老子就踢死谁！” 沈家人连让谁打的都没有看清楚，一个个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之前那个喊出声的，已经被堵上嘴，拖到一边去挨打了。 柳雁回、刘老虎、魏东逐三人站在舱口听了一会儿动静。 “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记性的！”刘老虎背着手，心情很好的啧了一声。 魏东逐神色莫名。 柳雁回淡笑：“活该！” “你们说，这时候公主府有没有发现沈家人不见了？”魏东逐随口一句。 柳雁回摇头：“不好说~” 公主府 求饶声打板子声齐响。 “公主，奴婢真的看到二皇子出去了。” “公主饶命，奴婢们真的没有说谎，一整夜都守在客房门口。奴婢真的没看到公子跟小姐进去……求公主开恩呐” 92.第92章 追，死活不论！ 第92章 追，死活不论！ 周栖梧想起推门时候看到的景象，恨不能把两个求饶的贱婢五马分尸。 “打，给我狠狠的打。让所有公主府的奴才们都看看，这就是背主欺瞒的下场！” 棍子雨点一样打下去，很快两个丫鬟就昏死过去了。 “公主，她们死了！” 周栖梧恶狠狠道：“那还等什么，拖下去喂狗！” “是！” 侍卫们赶紧把两人拖下去，路上拖出一路的血迹，很快就被公主府的奴才们清理干净！ 周栖梧火气还没下去，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袁郎呢，回来没有？” “回禀公主，城门口火势还没有控制，袁先生正在尽全力指挥救火！” 周栖梧听完心中感动不已，转而又问：“二皇子那边可有动静？” 侍卫回禀：“二皇子的侍卫把他带回客栈以后，就把客栈围的水泄不通，我们的人进不去。” 以周栖梧对周如安的了解，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袁郎直到下午才回公主府，周栖梧看着满身狼狈的男人，心疼坏了，赶紧命人打水为袁郎梳洗。 待梳洗过后，袁郎屏退左右，先是抱着周栖梧好一番温存，等云雨渐消的时候，这才说救火的事。 “虽然我带着人全力灭火，但是各地官员送来的寿礼，全都烧没了！跟仓库挨着的一条商铺也全都烧了，官府的人正在统计伤亡跟损失，公主府跟官府的人联合调查失火原因。” 周栖梧原本敛足的神态，转瞬换上恼怒。 “查，一定要查出着火原因，要是查出是人为，看我不扒了那人全家的皮！” 袁郎动了动被烧伤的手指，一股钻心的疼。他皱眉间，眼睛里闪过阴狠的戾气。 “公主，这次二皇子在公主府出事，不管是被谁算计，这顶帽子，肯定会扣在咱们公主府的头上！” 周栖梧担忧的就是这件事，之前袁郎没有回来，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袁郎，你说怎么办？” 袁郎冷声道：“二皇子贪财。” 周栖梧想到之前已经给周如安送过钱财，有些不情愿。 “相宜跟相融也出事了，他们两个更吃亏！”一想到儿子下半身染血的样子，周栖梧又是一阵愤恨。 袁郎：“公主，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吗？” 周栖梧仰头看着袁郎。 “明明该进客房的是沈斓曦，为什么在里面的偏偏是公子跟小姐？” 周栖梧立马坐不住了：“是沈斓曦设计的？” 袁郎：“即便不是沈斓曦，也跟沈家人脱不了干系！” 周栖梧立即爬起来，一边叫人穿戴，一边让侍卫去拿沈家人。 绝对是沈家人害她两个孩子的，她要把沈家人碎尸万段！ 周栖梧还未穿戴好，侍卫就飞奔来报。 “公主，不好啦，沈家人不见啦！” 周栖梧把手中的金钗，奋力摔在地上。“你说什么？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公主府所有地方，全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一个沈家人都没有看到！” 周栖梧眼睛里怒火滔天：“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连一家子人都看不住？” 袁郎劝道：“公主，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没有走远，现在命人去追，还能追的上！” 周栖梧气的心口一阵阵发疼：“调集府上所有府兵，追。死活不论！” “是！” 周栖梧吩咐完，见袁郎站着出神不说话，立即问道：“袁郎，你在想什么？” 袁郎微眯眼睛，笃定道：“之前我一直纳闷沈家人为什么会到咱们这里来，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周栖梧赶紧追问：“想明白什么？” “他们明知道跟您有过节，却偏偏到咱们这里来，是因为他们要坐船！” “公主，姑爷最近刚好在巡视海防，赶紧让姑爷派兵拦截从津门出发的船只！” 周栖梧眼神闪躲了下，面色有些不好，还是让侍卫拿着手书去刘家通知！ 侍卫刚走，就有丫鬟慌张来报。 “公主，不好啦，小姐醒来以后，闹着要寻死……” 周栖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本来就够乱的，又给她添乱！ 又一个丫鬟跑来了 “公主，不好啦，公子不肯吃药，已经连着砸了两碗药了。” 本来要去探望女儿的周栖梧，脚跟一转，直接朝儿子院子快步走去。 客栈，周如安的身体早已经无碍，却忍不住恶心，泡了三次浴桶，才感觉胃里没有之前那么翻涌。 沈斓曦竟敢这么算计他，不要让他抓住，否则他一定把她扔到最下贱的窑子里，让她尝尝被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 “启禀二皇子，沈家人不见了。”侍卫迅速汇报。 周如安气恼的用力拍了下桌子：“什么叫不见了？他们在公主府，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让公主府的人藏起来了？” 侍卫如实汇报：“应该不是，属下看到公主府的人搜查完公主府以后，就带着人全城搜索去了。” 周如安不信，他那个好姑姑把沈家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沈家人在公主府虽然行动自由，但是形同软禁。 公主府戒备森严，就凭沈家那几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见？ 肯定是周栖梧把人藏起来不给他。 不管什么缘由，他是在公主府被暗算，就是公主府护卫不利，他堂堂大周二皇子，岂能被人如此侮辱！ “去给三公主传话，我要让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闭嘴！” 其中就包括姑姑的一对好儿女，就是不知道姑姑舍不舍得？ 周如安想到公主府的奢华，还有成群结队送到封地的贺礼，眼中尽是贪婪。 …… 沈斓曦已经连着几日没有睡好，安排好所有事情以后，就饱足的睡了一觉，直到天黑才醒。 “公子，海上天气真奇怪，之前明明是晴天，现在又跟要下雨似的！”春雪秋霜服侍沈斓曦起身。 沈斓曦擦了一把脸，把毛巾递给春雪。 “可有问过船主天气？” 秋霜：“柳先生问过了，船主说没事，这个季节风浪不大，顶多就是飘来一小片云彩，下一阵雨，一会儿就好了！” 沈斓曦轻轻嗯了一声。 春雪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砂锅，后面跟着端着托盘的王妈妈。 93.第93章 铜钱这是出去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第93章 铜钱这是出去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公子，我们上船的时候，买了几只老母鸡养在船舱里，下午的时候杀了一只，用干鲍炖了一锅鸡汤，小火煨了一下午，现在刚好可以吃了！”李妈妈把砂锅摆在炭炉上，三两下把托盘里的小菜摆了个散的形状，然后恭敬的退到一边！ 沈斓曦看了一眼最中间摆着的蒸鱼，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非常鲜美。 “这条可是海鱼？” 王妈妈赶忙笑着回话：“是海鱼，我那儿子今天刚从海里捞出来的！” 沈斓曦又夹了一筷子，道：“跟他们说，船上的人，如果想要改善伙食，就自己去海里捞！” 三人齐声：“是！” 王妈妈想到一件事：“公子，我听船主说，咱们要在海上飘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咱们是不是能多打一些鱼，储存起来？” 沈斓曦明白李妈妈的意思，认同道：“可！跟他们说，每日捕捞的渔获，可以找柳雁回换银子！” “是！” 春雪见小姐安静吃饭，没有别的事情了，跟秋霜说了一声，就去找柳雁回了传达消息了。 王妈妈没有别的事情，也退下了。 没一会儿柳雁回就找来了。 “公子，您说的捕捞渔获换银子的事，是指船上所有人吗？” 沈斓曦：“对！” “既然您让他们来找我拿钱，每斤渔获的价钱？” 沈斓曦：“由你定！” 公子这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啊！ “公子，我身上没带那么多散碎钱，能否给他们记账？” 秋霜从一旁搬过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满满一匣子铜钱。 柳雁回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假如他是个黑心的，一斤渔获或者两斤渔获只给一文钱，船上百十号人，哪怕是一人一斤，也一百多文，要是打渔厉害的，一天不止一斤，掏出去的铜钱就更多了。 这一匣子铜钱看起来是挺多，时间长了，也不禁用啊！ 沈斓曦老神在在：“厨房安排一下，他们想要什么，掏钱买！” 柳雁回睁大眼睛：铜钱这是出去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妙极！ 突然之间，柳雁回有胆子，也有信心把渔获压到三斤一文钱了。 刘老虎正巡查呢，看到柳雁回笑的一脸夸张的样子，走上去调侃两句。 “笑什么呢？捡钱啦？” 柳雁回笑的就跟狐狸一样道：“比捡钱还高兴！” 刘老虎纳闷了：“还有比捡钱还高兴的事？赶紧跟我说说！” 柳雁回故意卖关子：“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你就知道了！” 刘老虎一脸纳闷的看着柳雁回的背影，喃喃道：“总不会是讨到媳妇了吧？” 要是柳雁回听见的话，肯定会回他一句，讨到媳妇算什么？讨到媳妇也不一定高兴一辈子，这事以后要是回想起来，可是能笑一辈子的！ 可惜，还没等到第二天，沈家这边就出事了！ “大人，我祖母病了，求求大人让张大夫给看看吧！”沈元景急匆匆的跑出船舱。 守在舱口的衙差都睡着了，又被叫醒了，听见沈元景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不耐烦的呵斥道：“一个流放犯人，还以为自己多金贵呢？滚回去，忍着！” 沈元景焦急道：“大人，求求你们给蓝公子传个话，等我祖母好了，蓝公子肯定会重谢你们！” 衙差们听见他提沈斓曦，这才不情不愿丢下一句等着，转身去找人。 “刘哥，沈元景说沈家老太太病了。我白天的时候，听见他们说要装病。” 刘老虎也觉得沈老太太可能是装病，但是，万一呢？ “走，去问问柳先生！” 柳雁回正在屋里做账本，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柳先生，是这么回事……”刘老虎把前因说了。 柳雁回没想到还没等到第二天，账本就能用上了！ “这么晚了，就不去请张大夫了！”主要是张大夫那边他得去谈一下诊药费。 “我这边有现成的药，她是发热、咳嗽、风寒还是跌打损伤？” 刘老虎直勾勾的看着柳雁回，虎躯一震！ “你要把药给她用啊？”他会那么好心？ 柳雁回账本一揣，拎着笔墨还有药箱，叫上刘老虎直奔船舱！ “柳先生！”沈元景见柳雁回来了，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柳雁回面带微笑：“元景啊，你祖母是伤风发热，还是跌打损伤？” 沈元景赶忙道：“发热，应该是一路煎熬，身体顶受不住了！” 柳雁回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一个瓷瓶递过去。 沈元景欣喜的刚要接过去，就听见柳雁回道：“看在蓝公子的面子上，就不多收了，十两银子一瓶！” 沈元景伸出去的手一僵，笑容硬生生变了形！ 要钱？ “能找我大哥哥要钱吗？” 柳雁回微笑慢慢收起，干脆道：“不能，这是咱们流放队伍内部的事情，不找外人！” 沈元景赶紧求助刘老虎，后者：“他说得对，就按照他说的来！” 沈元景脸当即垮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柳雁回很良心的给出主意：“不如你找家里人回去凑一凑？” 沈元景让柳雁回等着，返身会船舱，没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是不是没钱？”虽然这是明摆着的结果，但是柳雁回还是忍不住想打击沈元景一回。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沈家才落难的，打击一下，不过分吧？ “柳先生，我祖母真的病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过后我肯定让大哥哥重谢你们！” 柳雁回：“不能！” 沈元景刚要接着求，就听见柳雁回又道：“可以打欠条，你们家做工还债！” 话说完，账本上也写完了。 “你签，还是你们家能主事的人签？” 沈元景心想，不过十两银子，他签就行！ “我签。” 柳雁回挑眉：“你确定？” 沈元景迟疑了一下，点头：“确定！” 柳雁回把笔递给沈元景，待他签好以后，利落的提着药箱走人！ 第二天一早，柳雁回就把底舱的人全都叫出来了。 “三斤渔获一文钱，报名的在我这边登记一下，不报名的，继续回船舱待着！” 沈元景听完价钱，如遭雷击！ 这个价钱，他捞一辈子的鱼，都还不上啊！ 94.第94章 周栖梧给出赔偿！ 第94章 周栖梧给出赔偿！ 三公主府 周栖梧犹豫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听从袁郎的建议，用钱财安抚周如安！ “把库房打开，取一半的东西出来造册，今天之内务必把册子造好，我看过以后，给二皇子送过去。” 袁郎安抚的拍了拍周栖梧的手：“我会亲自去监督。” 周栖梧提醒道：“只能让咱们亲信去办！” 袁郎点头，道：“刚才咱们的人来报，中午的时候，驸马过来！” 周栖梧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袁郎提醒道：“平时驸马回府，都会叫上公子跟小姐一起吃饭！” 周栖梧暗道不好，现在两个孩子，一个寻死觅活，一个受伤，都没有办法见人。 “公主，往常驸马都是一个月来公主府一次，现在距离他上次来，才过去十日。咱们府里不干净啊！” 王家在公主府安插了眼线！ 周栖梧想到这里，立即黑着脸，用力攥紧椅子。 “好他个王明儒，竟然把手伸到我公主府来了。”一想到她做的事情，王明儒很有可能都知道，周栖梧就恼羞成怒，恨不能把王明儒千刀万剐。 “公主，可要想法子拦着驸马，不让驸马回府？”袁郎问。 周栖梧想了想，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狠毒的笑。 “你上次说他养了一个小妾？” 袁郎：“还未听说抬为妾室，顶多算是通房丫头。不过我听说，那个通房侍寝以后，并没有被安排避子汤。”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现在那个贱人已经怀上孽种了？ “也不知道王明儒知道那个通房偷人，会是什么反应？” 袁郎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中午的时候，公主府的礼单册子，已经到了周如安手中。 周如安看完以后，满意的合上。 “回去跟姑姑说，知道那件事的人，也不一定要全都灭口，但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公主府管家赶紧讨好道：“您真是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我们公主让问问，东西是抬到客栈，还是其他地方？” 周如安一脸满意的笑：“直接抬去码头！”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周如安吩咐手下两个侍卫，一个跟着管家走，一个去码头安排。 这次去赈灾所有人都盯着，不仅一点油水都没有。为了博取好名声，他还要倒贴进去一些。 好在这次来公主府，不仅贴进去的又回来了，还赚了不少。 一高兴，连带着心里的恶心都淡了不少。 待他大业功成以后，必定收拾那两个恶心人的姐弟。 周栖梧看着一箱箱的好东西，流水一样被抬出去，心疼如刀绞。 “有沈家人的消息了吗？” 袁郎：“津门方圆百里已经全部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沈家人的踪迹，他们肯定走的水路！” “水路那边，刘家还没有回复消息！” 周栖梧听完，开始恼恨女儿。 不就是外室生孩子吗？用得着她亲自出手吗？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一样，到时候悄悄的弄死，谁都查不出来。现在好了，跟刘承恩撕破脸了，刘家虽然没有闹到明面上，心中肯定有怨。这次公主府要他们帮忙，他们肯定懈怠。 “袁郎，选几个美姬送去刘府，就说是小姐给姑爷选的侍妾！” 袁郎眼神一闪：“是！” 船顶，沈斓曦正在习武，腾挪纵跃，呼啸阵阵，长棍所指之处，疾风凌厉，无人敢靠近船顶一步！ 一声鹰叱，长棍收起气势，横到船栏上，小雪稳稳的落下，锋利钩爪，牢牢的抓稳长棍！ 沈斓曦一边解鹰腿上绑着的文书，一边喊道：“春雪，可有捕捞到新鲜渔获？” 春雪跟秋霜一开始也站到船顶，后来被长棍制造的疾风扫的脸疼，这才退到阶梯处等着。 “公子，我去看看！” 三斤渔获一文钱，价格太低，有一大半的人重新退回船舱，他们宁肯一天一个黑窝头，也不愿意当廉价劳力！ 也有愿意赚血汗钱的，比如说宋娘子一家，还有十几个靠打渔为生的流放犯人，还有沈元景兄妹几人！ 船上有渔网钓具，只需要一点点钱，船主就愿意让他们使用，当然，这个钱，也是要从渔获里面扣除。 柳雁回也带着家里人在钓鱼，自从他投靠沈斓曦以后，就安排家里人跟着王妈妈一家，万一他忙着有事要离开，母亲跟妹妹也有人照应！ “柳先生，公子问有没有新鲜的渔获？”春雪急匆匆走来。 柳雁回把钓竿交给妹妹拿着：“我这边有一条鱼，是赵哥钓上来的！” 赵哥是王妈妈的儿子，老实憨厚话很少。 春雪弯腰一看，还不小，起码两斤多。 “我先给公子送过去！”她提起来就要走。 柳雁回赶忙问：“公子要吃鱼？” 刚才不是还在练武吗？他听见棍子呼呼的声音，都没敢上去。 春雪猜应该是喂鹰的，她也就是猜猜，不好说出口。 “不知道，我先提走了！” 柳雁回想了想，去捞鱼的那边转了一圈，走的时候，手上提着水桶，里面两条巴掌大的海鱼。 海鱼非常鲜活，沈斓曦从水桶里捞出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对着鱼头敲了两下，剖开鱼肚，剔除鱼骨还有肚腹中的杂余，只留下雪白的鱼肉。 刀身横着在鱼皮上一滑，鱼鳞连同鱼皮一起剔除，切断。一条鱼收拾完，手指都没有碰鱼身一下，更没有沾上一滴鱼血，溅到一片鱼鳞。 春雪秋霜在一边都看直眼了，感觉她们就眨了两下眼睛，一条鱼就收拾完了。 她们连从哪处下刀，怎么收拾的都没有看清楚！ 小雪一口一条鱼肉，几下就把鱼断吃的一干二净！ 还没吃饱，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春雪！ 沈斓曦没眼看这个吃货鹰了。 “再去看看，还有没有？” 春雪傻傻的点头，赶紧走，刚要下楼梯，就看到柳雁回提着桶上来了。 “公子。”柳雁回刚才听到鹰叫的声音了，这会儿看到并没有吃惊。 沈斓曦把小刀递给秋霜：“你跟春雪，去把鱼收拾了！” 秋霜硬着头皮接过小刀。 “去那边说吧！”她指着一角的茶棚道。 柳雁回落后两步跟上去，桌子上摆着几本书，还有一个竹筒。 “主公，二皇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津门？” 95.第95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95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沈斓曦一边把竹筒打开，一边道：“赈灾！” 柳雁回垂眸道：“赈灾应该往北方走，怎么跑到东南来了？” 沈斓曦递了一张纸给他后道：“看过以后，把胡师父跟刘老虎叫来！” 柳雁回低头看完上面内容以后，呼吸都有些发紧了，轻轻把纸放下，用书压着，赶紧去叫人！ 刘老虎魏东逐很快赶到。 沈斓曦用眼神示意柳雁回把刚才那张纸给他们看。 两人看过以后的反应跟柳雁回一样。 “怎么就暴乱了？”刘老虎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沈斓曦平静道：“旱灾已经持续半年之久，未出京以前，你们可曾听说过一点旱情的消息？” 刘老虎柳雁回摇头。 魏东逐一路从西边走来，都没有听说。 “你是说，当地府衙隐瞒不报？”柳雁回失语道。 沈斓曦：“除了这一个解释，我想不到其他！” 柳雁回难以置信道：“为什么呀？这么大的事情，府衙也敢瞒着？” 沈斓曦冷语：“官员们有饭吃，谁管老百姓死活？” 柳雁回咬着牙，一脸愤恨。 刘老虎也气的不轻：“他们不知道，旱情严重，田地里面颗粒不收，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会闹腾吗？” 沈斓曦眼眸深沉：“向朝廷奏报旱情，如果轻微，上峰就会判定是当地治理不当，轻则影响晋升，重则贬官。” 魏东逐攥着拳：“所以他们就瞒报，现在终于纸包不住火了？” 沈斓曦：“这对咱们来说，是个机会！” 三人看着沈斓曦，都暴动了，还能有什么机会？ “如果没有暴动，流放队伍每到一个州府，都要在文书上用印。如果规定时间内，没有到达，罪加一等！” “现在多地发生暴乱，州府县衙全都成了摆设，文书上少几个印章，亦无人追究！” 柳雁回几人皱眉，以上只能说是借口，机会两个字，太牵强了吧？ 沈斓曦把第二份情报递出去。 “瘟疫……” 三人齐齐惊呼。 沈斓曦分析道：“咱们的船，一路北上，遇港口，绝对不能停船！” “大批灾民都会逃荒到有水的地方，如果暴乱属实，港口必定已经被乱民占据，咱们靠岸补给，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柳雁回：“我在码头上采买的粮食，只够两船人用半个月，如果每日都能捕捞到可观的渔获，再节省一些，应该能支撑一个月！” 不是他不想多买，是现在不论到哪里，都没有那么多的存粮。还有就是，能买到半个月的粮食，已经是他让人分散开，分多次去买的量！ 沈斓曦第三份情报，是一份海上舆图！ “按照现在的速度，再航行三天，就会到达胶州群岛，那里常年海匪出没，现在各地暴乱，庄稼失收，海匪们没有了粮食供应，肯定会铤而走险！” 所以呢？ 机会呢？ 沈斓曦：“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柳雁回三人的心，用力跳动了一下，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什么想法？”柳雁回带着颤抖音问。 沈斓曦五指弯曲勾成爪状，朝着胶州群岛罩过去。 “为民除害，吃掉这一片的海匪！”柳雁回刘老虎魏东逐：他们不是羊吗？ “主公啊，那可是训练有素的海匪啊！咱们贸然行事，被吃掉的指不定是谁呢？”柳雁回虽然很不想泼冷水，但是也不得不泼。 魏东逐以他们现在手里的人手客观分析道：“敌我两方，兵力悬殊太大！” 柳雁回转头看了魏东逐两眼，复又低头继续看舆图。 沈斓曦收回手，轻描淡写道：“所以，我打算借兵！”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响雷，炸的三人直勾勾的看着她，许久无声！ 良久 柳雁回哆嗦着问道：“主公，你打算跟谁借？” 沈斓曦嘴角含笑，仿佛带着一字千金之力，吐口：“三公主！” 开什么玩笑？ 他们现在不是在被三公主追杀吗？ 三公主除非失心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借兵给他们。 “主公，能否讲明白一些，我们不懂啊？” 沈斓曦眼中难得闪过嫌弃的眼神：“三公主是不是在追杀沈家人？” 柳雁回点头。 “如果让三公主的人知道沈家人在海匪手里呢？” 魏东逐挑眉：“他们又不傻，难道不会坐收渔翁之力吗？” 沈斓曦：“要是咱们去投靠海匪呢？” 魏东逐：还能这样吗？ 柳雁回跟刘老虎全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放眼整个大周，谁不知道沈家盗窃了魏家军的粮饷？海匪为什么落草为寇，还不是为了钱？如果沈家愿意把粮饷献给海匪以求庇护呢？” 三人：“……”罪名，还能这样用吗？ 刘老虎摸了摸鼻子道：“这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沈斓曦斜眼看着他，深呼吸一口气，粗口：“这叫兵不厌诈！”你不懂可以装懂，她又不会挑破，为什么要说大实话？ 不知道憨货都死于讲实话吗？ ~ 兵法，她竟然懂兵法？ 柳雁回魏东逐心头震动。 沈斓曦抽出第四份情报，指着上面一座孤岛，道：“先拿下铜锣岛！” 魏东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咱们现在对铜锣岛上的情况，一无所知，必须要先摸清楚他们人数多少，兵力分布，都有什么武器！” 沈斓曦：“你们选个人出来，去投诚！” 刘老虎魏东逐齐刷刷看着柳雁回。 柳雁回被看的心肝一抖：“你…你们看着我干嘛？” 刘老虎笑嘻嘻道：“咱们这些人里面，就你像小舅子！“ 魏东逐也难得嘴角上扬。 沈斓曦：“去的人，赏银五千两。参战的人，杀一个海匪，赏银一两！” 柳雁回态度一变，恭敬道：“沈家小舅子，非我莫属！” 刘老虎听见五千两，非常心动。 “我觉得我比较像大舅子！” 柳雁回魏东逐：“……” 沈斓曦轻叩桌面：“这个计划的前提，必须是三公主的人追来。这样咱们才能利用他们，让他们两败俱伤！如果三公主的人没来，海匪先来了，大海，就是咱们所有人的坟墓！” 96.第96章 沈老夫人挨打！ 第96章 沈老夫人挨打！ “万一三公主的人，要是不来呢？”柳雁回问道。 沈斓曦抽出第六份情报。 “周栖梧的亲家是津门水师提督刘炳林。” 柳雁回深吸一口气道：“周栖梧可真是替女儿找了一门好亲！” 沈斓曦笃定道：“周栖梧对沈家恨的太深，她绝对会让刘家派兵追击咱们！” 柳雁回魏东逐看着厚厚一沓情报，知道她说这些话是有底气的！ “刘家追上咱们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沈斓曦确信道。 三人点头。 沈斓曦看着柳雁回：“你确定好了吗？” 柳雁回咬了咬牙，坚定道：“确定好了！” 沈斓曦：“再航行两天，咱们的船就会放慢速度，到时候你带几个人先去铜锣岛投诚！” 柳雁回：“好！” “谁跟着柳雁回去，你们自己去商议。都下去准备吧！”沈斓曦看着后面一艘船，待三人走后，她就找船主放小船，去另一艘船上了。 ～ “五兄，他们怎么样了？”她指的是公主府地牢带回来的人！ 风五：“死了两个，还有三个很危险，其他半死不活吧！” “他们大多是青蓝书院的学生，周栖梧跟王明儒不和睦，他们是两人博弈的牺牲品！” 风五叹息道：“他们都被割了舌头，有的腿废了，有的手废了，就算是救活了，也是废人！” 他掌管暗杀部，杀人从来都是一刀毙命，不会折磨别人。周栖梧明显是以折磨折辱他人为乐趣，碰到这样的人，他手痒的很。 如果别人出钱让他杀周栖梧，哪怕是价格不合适，他也会接下任务！ “如果没有被关进地牢，他们都是大周未来的栋梁！”有些人就是喜欢折磨优秀的人来彰显权势获取优越感，这些人在书院里，必定出类拔萃，才华横溢！ “五兄，尽力救治吧！” 风五扬起嘴角：“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已经把最好的药给他们用了。” 他们鬼谷跟药王谷有些渊源，用的药都是药王谷出品。 沈斓曦了解五师兄的脾气，嘴硬心软，尤其护短。这些是她点头救回来的人，肯定有始有终帮她照料好！ 她把接下来的计划跟五师兄通了通气，又去看了看刘赵村的女人们，这才返回。 之前刘老虎说饿犯人三天，实际上也就饿了一天，今天早上已经命人把准备好的窝头派发下去了。 流放犯人都是从京城来的，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旱鸭子，女眷更不用说了。她们顶多是乘坐游船出门游玩，在船上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昨天肚子空不显，今天吃了东西以后，就开始晕船，一个个趴在船舱里把刚吃下的黑窝头全都给吐出来了。 “母亲，我不想待在船舱底下了！” “祖母，我头晕，我好难受，祖母我是不是要死了，救救我……” 沈家有一大半的人都晕船了，其他流放犯人也没有好多少，一时间，船舱的里尽是呕吐物的馊味。 “你们沈家不是有贵人相助吗？跟他们说放咱们出去啊！”流放犯人们都不干了。 “我们本来就是被你们沈家连累，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不用带枷，也不用带脚镣，说不定还能在上面的房间里，好吃好喝的睡大觉！” “对，都怪沈家人。这一路上沈家人不停的搞事，生怕连累不死咱们。咱们碰上他们，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们就是扫把星！” “你们最好赶紧让人把咱们弄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听见威胁声的沈家人，又想起昨日被打的噩梦了。他们弄不懂，他们沈家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都是这个死老太婆，要不是她冲出去嗷嗷的嚷，咱们也不会被扔下来！” “对，就是她得罪的衙差。打她！” 沈老夫人吓的不停往后躲，啪嗒一声，怀里的瓷瓶掉在地上。 旁边的流放犯人眼尖，立即扑过去抢。 “那是我的！”沈老夫人见药被人抢走了，立即扑上去，被那人一脚踹开。 “放屁，我拿到就是我的！再敢过来，老子弄死你！”犯人举着拳头，一脸凶狠。 沈老夫人被踹的退后两步，脚底一滑，直接倒在呕吐物上！ “呕~”苗氏离的最近，被飞溅起来的呕吐物溅了一身，面色一白紧接着不停干呕。 “母亲……”沈从文顾不得晕船，赶紧过去把母亲扶起来。 沈老夫人再也禁受不住，扑到儿子怀里嚎啕大哭！ “死老太婆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能让咱们上去吗？” “再让我听见你嚎丧，直接抽烂你的老脸！” 沈从文一脸悲愤，恶狠狠的看着那些人。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犯人一脸狞笑：“欺负你们又怎么样？谁能帮你们吗？” “嗤~要是有人肯帮他们，他们还能跟咱们一样待在船底吗？”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现实，倚老卖老，把人都得罪干净了！” 沈老夫人就不信她这些能自由活动的儿孙，还打不过几个带枷带脚镣的犯人。 “从文，你们几个给我狠狠的打他们，给我报仇！”沈老夫人指着把她推倒的人，发狠道。 可惜，她这些儿孙，只有一个沈从文站起来，其他人动都不动一下！ 犯人们见只有一个沈从文站起来，立即轻蔑放肆大笑。 “老子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都是些怂包窝囊废！” 不用男人们出手，女犯人一人一脚，就把沈从文收拾了。 “死老婆子，敢让人打我男人，全都过来打她！” 一群女犯人哗啦啦过来，对着沈老夫人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你们别打啦！”沈从文疼的龇牙咧嘴爬过去护着。 沈老夫人怕了，这些女人怕她喊出声，用鞋底塞住她的嘴，鞋底上也不知道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臭又恶心！ 这些白眼狼们，白疼他们了，眼睁睁看着她被打，也不过来护着。 只有她老大护着她，呜呜呜…她后悔了，她不该偏心别的儿子，她该偏心她老大… 沈斓曦回到船上就开始看书，时不时有惊呼声传来，被柳雁回警告过后，即便是捕到大鱼，也不敢在欢呼，换成了窃窃私语。 时不时就会有一桶鱼送到船顶，小雪吃饱以后，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一旁的春雪跟秋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被一只巨鹰虎视眈眈的盯着杀鱼，太吓人了！ 97.第97章 出力的人和没出力的人！ 第97章 出力的人和没出力的人！ 沈元景几人一开始也有些晕船，吃饱喝足以后，很快就适应了。 衙差也倒了一半，全都在房间里躺着。 中午宋娘子舔着脸跑到柳雁回跟前去要钱。 “柳先生，家里老人孩子实在是吃不下黑窝头，先付我一点钱给家里人改善伙食呗？” 宋娘子心里有些没底，早上柳雁回说过晚上给工钱的。 “行，你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租借渔网的钱，先不给你扣了。你家一上午捕了八斤多的鱼，我算你九斤，缺的等下午补上！”他把结算的铜板拿给宋娘子，让她摁手印！ 宋娘子做梦似的捧着铜板，这么好说话的吗？ 她之前倒卖东西，手上还剩下一些银子，今天就带家里人好好吃一顿！ 就是不知道船上卖的东西贵不贵？ 她自己一个人进了厨房，让丈夫跟孩子在门口等着。 “王妈妈，馒头多少钱一个呀？” 要是贵，她就给孩子买半个。 “每天的价钱都会变，今天的馒头一文钱一个，肉鱼菜，全都一文钱一份！” 宋娘子一脸的震惊，她是不是还在被流民追赶的路上，因为饥渴交迫出现了幻觉？ 王妈妈也挺纳闷的，粮食多金贵啊，肉菜更金贵，这个价钱就是赔本卖。 但是柳先生给的价格就是一文钱，厨房的事情现在都归柳先生管，柳先生说一文钱，就算是原价贵成金子，也得按照一文钱卖！ “你买不买？”王妈妈催促道。 “买，我买六个馒头，一份肉。”肉跟菜一个价钱，她又不傻，肯定买肉啊！ 王妈妈找了个簸箩，利落的装好道：“用完了，簸箩给我送回来！” 宋娘子做梦似的抱着簸箩出了厨房，一文钱的肉有三块，不是很小的块，是那种四四方方的大块，三块加一起最起码得有二三两。 太值了！ “夫君，咱们赶紧去吃饭！”宋娘子生怕让人看到，做贼似的，抱着簸箩快步走在前面。 其他犯人早在宋娘子进去的时候，就等着看了，见她出来，立即冲上去。 “滚滚滚，让你们看了吗？想吃自己去买，敢抢老娘的，弄死你们！” “切，小气死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挣到钱。看看不行吗？” 宋娘子把簸箩往相公手里一塞，叉腰就开骂：“不行，你是不是要找茬，站出来，咱俩比划比划。” 有人劝架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这娘们下手黑啊，上一个被她踹裤裆的，现在腰还没挺直呢～” 宋娘子眼睛一转，想起王妈妈刚才说的话，立即转身对夫君道：“你带孩子先去吃，我再进去看看。” 万一明天东西涨价了呢？她得再买点馒头屯着。 其他犯人就是抱着凑热闹的心理进的厨房，一问价格，所有东西都只要一文钱，立即疯了似的想买。 “我今天捞了一斤鱼都不到，三斤才能换一文钱。” “我也没捞够三斤，要不咱们凑一凑？” “这主意好～” 没一会儿这些人就商量好，去找柳雁回兑钱去了。 “哥，你不是也钓了一条鱼吗？咱们也找他们去凑钱吧？”沈元棠眼巴巴的看着离开的人，催促道。 沈元景一脸为难：“昨天为了给祖母卖药，我还倒欠十两呢。” 沈元棠都要气死了：“都跟你说祖母是装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沈元景也是在药拿回来以后，才知道祖母是装的。之前祖母真的一副快要把不行的样子，他作为晚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长辈出事吗？ 他苦笑道：“元棠，祖母虽然糊涂，但是咱们作为晚辈，不能不孝啊！” 沈元棠恨不能敲开哥哥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哥哥欠债十两，就是他们大房欠债十两，不行，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还完。 “哥，祖母不是你一个人的祖母。欠下的银子，不能只让你一个人还。你去跟叔叔他们说，让他们帮着一起还钱！”沈元棠想想光是这样还不行。继续说道：“下次你再写欠条的时候，想想咱们大房。要不是这张欠条，今天咱们就能买馒头给母亲吃了！” 想到一路上病歪歪的母亲，沈元景眼中闪过愧疚。 “我知道了，这次就算了，欠条我已经签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出头，行了吧？” 沈元棠气鼓鼓的不说话。 “元棠，给哥哥留点面子吧。”让他现在去找叔叔们，他真的拉不下脸！ 沈元棠眼睛一转：“哥哥，父亲是祖母的儿子，下次祖母再有事情，就让父亲出面吧，你看看，其他房里的孩子，有一个人站出来的吗？” 沈元景眼神一暗，点头。 “好，我知道了！” “我去找大哥哥，你去不去？” “去！” ～ 船底舱的犯人知道厨房饭食只需要一文钱，也不逮着沈家骂了，赶紧出舱跑去厨房。 “我要三个馒头一份肉菜！” 王妈妈抬头看了付钱的人一眼，冷着脸道：“不卖！” “为什么不卖？”犯人急了。 王妈妈：“刘大人说了，只卖给出力的人，你有意见去找刘大人！” 刚好刘老虎见这边人多，自己过来了。 “怎么，我听见有人在这闹事？” 犯人们听见刘老虎的声音，赶紧吓的低头缩脖子不敢出声！ “不出力就想吃饭，我看你们是想吃鞭子！” “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老鼠洞去！” 犯人们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回了船舱。 下午的时候，船两边满了人，有的下网捕捞，有的下饵海钓。 “大哥哥。” 沈元景带着弟弟妹妹来了。 沈斓曦把书本放下，看了一眼远处海景。 “怎么不去钓鱼？” 沈元景不好意思道：“鱼竿都让别人抢先拿走了！” 沈元卿年纪最小，最藏不住话。 “大哥哥，我们要是继续练武，有糕点吃吗？” 沈斓曦展颜一笑，朝沈元卿勾勾手。 “过来！” 沈元卿狐疑的看了一眼，迈着小碎步走到跟前。 沈斓曦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黑了，瘦了！” 沈元卿一脸羞红：“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捏我的脸了。” 沈斓曦斜睨道：“别人要练武才给糕点，你只要让我捏脸，就给糕点吃，让不让捏？” 98.第98章 沈元阮挑拨！ 第98章 沈元阮挑拨！ 沈元卿小脸立即爆红，大姐姐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捏他的脸。自从出京以后，他感觉大姐姐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都不敢靠近了。现在突然捏他的脸，虽然很羞耻，但是竟然觉得很亲切。 “大哥哥，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随便让人捏脸了。”沈元卿还在挣扎。 沈斓曦放开手，笑道：“行，你是大孩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孩子，在我出嫁的前一天尿湿了床榻。” 沈元卿脸再次爆红，气鼓鼓辩解到：“我才没有！” 听见大姐姐语气轻松的调侃幼弟，沈元景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怎么没有？你不是还怕别人知道，偷偷的倒了茶水在上面吗？结果一不小心，把满满一壶茶全都倒在上面，茶水还是在我房里抱走的！” 沈元卿脸腾的一下红的都烫手了。 “我不理你们了！”迈着小短腿，转身恼羞成怒跑了！ 沈斓曦正了正神色，收敛心神：“去练武吧！” 魏家军正在二层的甲板上操练，一拳一式虎虎生威，沈元景带着兄妹跟在他们后面一同练武。 一层海钓的流放犯人，时不时朝二层偷看。 沈家人也从舱底出来了，再留在舱底，他们就要被其他犯人打死了。再有，舱底一股酸臭味，呕吐的秽物也没人清理，再待下去，不是被熏病了，也会被恶心死。 “怎么看不见斓曦啊？”刘氏低声嘀咕了一句。 “老爷，你说斓曦该不会是到后面那艘船上去了吧？” 沈从廉不是很在意的道：“这谁知道，你有时间管别人，不如想想怎么把鱼钓上来？” 刘氏撇嘴心里骂了沈从廉一句大傻子，就去找儿子了。 “祖母，咱们都在这边风吹日晒的，怎么不见大姐姐过来帮帮咱们？”沈元阮凑到沈老夫人跟前道。 沈老夫人板着脸，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沈元阮吓的脸白了下，瑟缩的躲到后面去了。 “没用的蠢货，不要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就安分一点，等到了东川，看我怎么收拾你！”沈老夫人恶狠狠的朝沈元阮的方向瞪了一眼。 “老二媳妇，去打盆水来，给我梳洗！” “老三媳妇，把我身上的衣服鞋袜洗了。” “老四媳妇，去舱底把咱们休息的地方清洗出来！” “一个个屁大的用处没用，就知道缠着男人发浪，要是妨碍了男丁捕捞，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沈老夫人拿出多年前在乡里跟村妇对骂的本领，把三个儿媳全都骂了一个遍！ 刘氏苗氏田氏三人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赶紧去收拾! 沈老夫人朝二层练武的地方看了一眼，刚才刘氏他们抢大房孩子的渔具她看到了。不要怪她这个当祖母的不开口，大房还有斓曦，就算是别人饿死，他们都不会饿死。 其他三房不一样，只能靠自己抢食。 怪就怪几个孩子守不住手里的东西，这才让别人抢了去。等到了东川，她会多填补大房一些的！ 海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只有少数有打渔经验的人吃上了可口的饭菜。 其他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柳雁回跟魏东逐商议了一下午，把去铜锣岛的人定下来，顺便制定了一条论功行赏制度。 趁着吃饭时间，由衙差念给犯人们听！明面上，两艘船的人，都听刘老虎的，要发布什么内容，都要把刘老虎请来镇场。 “往前再走一两天，就是胶东群岛，那边海匪水贼猖獗，但凡是过往船只，没有一个不被劫掠过的！” 犯人们眼巴巴的看着衙差，不懂他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改走陆路。但是现在陆路瘟疫爆发，流民暴动，一旦靠岸，也是死路一条！” 犯人们听见瘟疫暴动几个字，全都哗然。 “还有一条路，继续走水路。咱们要是碰到海匪，跟他们搏命，还有一线生机！” 本来喧哗的犯人们，全都沉默了。 搏命？怎么搏？他们都是血肉之躯，不是盾牌，跟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海匪拼，只有挨刀子的份。 衙差继续道：“柳先生给咱们出了一个好主意，让柳先生来给说说。”让他押送犯人还行，说这个真的难为他了，再不停下，他就要磕巴了。 柳雁回把宣纸展开，贴到船板上。 “咱们这一路，杀过山匪，斗过流民，打斗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 “山匪是匪，海匪也是匪，山匪能杀得，海匪一样能杀！” 犯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柳雁回把送羊入虎口的计划说了下，紧接着用竹棍指着宣纸道：“杀一个海匪，得赏银一两！” 竹棍往下走了一行。 “所有战利品，全归你们个人所有！不用上交！” 竹棍继续往下走 “杀一个海匪小头目，得银二十两。杀一个大头目，得银五十两。以此类推，头目越大，得到的赏银越多。要是谁有本事砍杀海匪头领，赏银一千两！” “我能杀！” 犯人们齐刷刷的转头看着喊话的宋娘子。 “看什么看，老娘以前是干屠户的！” 犯人们：“……”是个狠人！ 柳雁回含笑道：“所有参战的人，都到我这边报名。这两日船上的吃食，可以让参战的人赊账。等砍杀了海匪，再行抵消！” 有几个犯人心思活络了，他们实在是不擅长垂钓，钓了一天，连根海菜都没有钓上来。 “我报名参战。” “我也报名！” “柳先生，我报名了能去厨房拿饭吗？” …… 柳雁回：“可以！” 一时间，一大半的人，全都报名了，抢在最前面的就是宋娘子。 本来一路上对宋娘子颇有微词的柳雁回，也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 沈家这边还在商议。 “父亲，我还欠着十两银子。今日鱼竿也被人抢去了，不参战的话，什么时候能还清十两！”以前他去一次茶楼就要几十两，现在竟然不得不为十两银子折腰！ 沈从文一脸担忧：“元景，你可知海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连朝廷都对他们没有办法，你去就是送命！” 99.第99章 我知道刘老虎为什么拦着不让斓曦帮咱们了！ 第99章 我知道刘老虎为什么拦着不让斓曦帮咱们了！ 沈元景道：“父亲，下次家里若是再有人生病，恐怕刘老虎不会再让咱们赊账了！” 沈老夫人一僵，不自在的把头转向一边。 “父亲，我也要去！”沈元钧倒不是为了赚钱买药，而是喜欢砍杀坏人的感觉。 那些坏人一个个都罪有应得，他们此举就是替天行道！ 沈从文劝不住儿子，不停的叹气。儿子说的对，这么一大家子，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难保没有个头疼脑热。如若刘老虎不让斓曦帮他们，他们只能等死！ “是父亲没用，护不住你们！”沈从文眼眶含泪道。 “父亲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沈元景也喜欢凭本事吃饭的感觉。 “我跟你们一起去！”沈从文刚说完，沈老人立即大声拦着。 “不行，海匪凶残成性，你一个文弱书生，还不够他们砍杀的。母亲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准你去！”沈老夫人绷着脸语气强硬。 沈从文纠结道：“母亲，我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沈老夫人无计可施，又无可奈何，愤恨的捶了好几下腿。 “那就都不许去，咱们每日吃黑窝头也能活命。要是病了……我就不信斓曦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沈老夫人开始恼恨大孙女了，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连几个衙差都搞不定？ 沈元景皱眉，祖母这不是难为大姐姐吗？ “祖母，大哥哥已经帮了咱们很多了。要没有大哥哥，咱们现在早就让流民杀了。” 田氏小声嘟囔：“什么大哥哥啊，明明是女子，偏偏要装扮成男子，把自己装扮成不男不女的样子给谁看啊？再会改扮，也变不成男子！”以前看在宫里，看到她母亲的份上叫她一声大小姐，真把她叫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她再猖狂再厉害，也是女子。他们沈家从来都是男人做主，轮不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指手画脚！ 田氏早就看不惯沈斓曦了，以前沈家都是她男人说了算，要不是看她能打，能护着他们一二，她早就撺掇老夫人把她溺死了。 哼，被夫家休弃的女人，就不配活着！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大哥哥！”沈元景攥着全怒瞪田氏。 “一路上要不是有我大哥哥，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不论我大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许你诋毁！” “对，四婶，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去跟大哥哥说，下次遇险的时候，不救你了！”沈元棠早就气不过了，危险的时候喊人保护，没有危险的时候，就开始说大姐姐不好，就该让这些人吃些教训。 田氏狰狞着脸怒骂：“反了你们了，敢顶撞长辈？” 沈从文一脸恼火的瞪着沈从义：“四弟，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沈从文眼中阴沉一闪而过，反手狠狠给了田氏一巴掌，力气大的，直接把田氏打倒在地上。 “沈家不养忘恩负义的人，你去跟斓曦道歉！” 田氏看着夫君阴沉的脸，脸一白，趴到地上就开始嚎哭。 “大哥，咱们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咱们沈家团结。等到了东川，我一纸休书，把这个脑子糊涂的休了！”沈从义咬着牙道。 沈从文见四弟拎的清，态度软化了些，叹了口气。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斓曦什么样貌，她这么装扮，也是为了护住自己。她护住自己，才能护住咱们！”沈从义赶紧点头。 沈老夫人很满意儿子们越来越团结，以前他们都被京城的富贵日子迷了眼，越过感情越淡薄，这次流放也不是全无好处。她老大始终是个好的，希望也能带动其他三个儿子，把他们慢慢扳正。 “从文，元景他们愿意去就去吧，他们之前能杀山匪，肯定也能杀海匪。”经历过她被打的事情，沈老夫人觉得不能事事全都靠大孙女。 大孙女不是犯人，刘老虎想不让她靠近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在想，他们这次被打发到舱底，到底哪里得罪刘老虎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句话 “不参战不帮忙的，滚回船舱去，还想吃馒头，老子看你们是想吃鞭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掺杂着抽鞭子声，一声声传到沈老夫人耳朵里。 她眼睛越来越亮，恍然大悟！ “我知道刘老虎为什么拦着不让斓曦帮咱们了！” 沈家人齐刷刷看着老夫人。 “母亲，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一副已经看透了的表情，沉稳道：“咱们没有给流放队伍出力。” 听见这话的人，有人嗤鼻，有人不屑，有人若有所思。 沈元景眼神一闪，立即道：“祖母，其他犯人都参战，只有咱们沈家一个人都不出，那帮衙差肯定会继续针对咱们！” 沈家几人听见针对两个字，眼神一动。之前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衙差们在针对他们！ 沈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立即开始敲打子孙。 “以后你们都勤快一点，队伍里有什么活，抢着去干，多在衙差跟前露露脸！” 沈老夫人望着用希冀眼神看着她的孙子，心里不舒服了下，很快被现实打败。 “元景元钧，你们想去就去吧，小心一点！” “是，祖母！”沈元景沈元钧兄弟相视一笑。 “祖母，我也想去！”沈元棠也想去赚赏银。 沈老夫人拉下脸：“你一个女孩子，去凑什么热闹。杀海匪是男人的事情，你给我好好待在船上！” 沈元棠不服气：“我上次还杀山匪呢，祖母吃包子的钱，还是我杀山匪得来的呢。” 沈老夫人黑着脸：“山匪跟海匪怎么能一样，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就让你父亲教训你！” 沈元棠不甘心，刚想接着说，就被沈元馨拉了下袖子。 沈元景眼睛在家里叔叔还有他们孩子身上转了一圈：“祖母，叔叔们，还有叔叔们房中的孩子，也习武多日了，现在是赚银子的好机会，不如让他们一起吧！” 沈老夫人还未说话，就被几个儿媳尖叫着抢了先。 “不行不行，你叔叔跟孩子们习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的，遇到杀人不眨眼的海匪，肯定没命回来！” “元景，你去冒险就算了，为什么要拉着你叔叔跟堂兄堂弟们，你安的什么心？” 100.第100章 赈灾银全都变成了石头！ 第100章 赈灾银全都变成了石头！ 沈元景眼睛里闪过失望，不卑不亢道：“我听人说东川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冰天雪地，大哥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船了。咱们现在如果不挣一些，等到了东川，怎么生活？” “我还有十两银子的欠债，要杀十个海匪，才能把账还上。我年纪不大，才学武几日，就算是有命活着，你们以为我能杀几个海匪？到时候说不准连欠债都还不完！”又怎么可能会拿钱给家里用？ 就算是他侥幸能有剩余，他也不会把钱交给家里！ 沈家人都忘了沈元景身上还背着十两银子的巨债呢，刚才心里还想着他能出去给家里挣钱，现在只剩下悻悻。 沈老夫人看着三个儿子以及他们身后的孙子，敛目道：“你们觉得呢？” 沈从廉撇了撇嘴：“母亲，我们还是算了吧。船舱也挺好的！” “是呀母亲，现如今咱们沈家最要紧的就是子嗣的安全，其他都是次要的。等靠岸以后，咱们把这艘船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我们都不通水性，现在还晕船呢，怎么跟海匪打！” 沈老夫人听到这里，眉头松动了下。 不是他们不出人，是他们不通水性还晕船，晕船的滋味太难受了，现在船舱里还一股呕吐物的味道呢。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别到时候没有帮忙，反倒成了累赘！”沈老夫人沉思道。 沈元景眼神一暗，默不作声的带着弟弟朝报名的地方去了。 排队的人有些多，等到了沈元景的时候，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元棠，元馨、元庆、元昭，你们怎么来啦？”沈元景一脸惊喜。 沈元棠骄哼了一声：“就许哥哥你来，不许我们来吗？我们也是沈家子孙！” “对，我们也要杀海匪赚银子！” “就是可惜，元卿本来也想来的，被父亲给扣下了。”沈元昭一脸失望。 沈元景诧异：“父亲知道你们来了？” 沈元庆点头，有些失望道：“知道，父亲说他也想来的，祖母盯着他。” 几人全都露出无奈的表情，挨个签字。 刚要走，又来了四个人。 “你们报名，怎么不叫我们？” 是二房的沈元旭、沈元坤还有三房的沈元鹏、沈元昊。 沈元景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不是怕叔叔们不让你们来吗？” 沈元旭翻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腿长在我们身上，就许你们偷偷的来，不许我们来啊？” 沈元景笑着捶了他一拳：“上次咱们几个一起杀山匪真过瘾，这次咱们再一起杀！” 沈元旭笑着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沈元景笑着把肩膀搭在他的肩上，几个人边说边往二楼练武的地方走！ 时间不多了，他们要抓紧练习！ 一声鹰叱，小雪再次带着情报来了。 沈斓曦看过纸条以后，让人去叫柳雁回跟魏东逐。 “刘家派水师来追击咱们了，告诉船工，今夜不要休息了，全速前进！” 柳雁回看过情报以后，赶紧去找船主。 “明天下午，你带着柳雁回坐小船去铜锣岛！” 魏东逐：“是！”除了刘家出动的消息，还有一份是周栖梧跟海匪勾结的信息。 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这份信息。 津门 周如安休息了两天，原定计划是明日一早出发，突然接到属下急报，不得不匆忙离开！ “把所有箱子都抬上船，小心一些！” 安全起见，周如安带来的赈灾银子全部存到了岸边的码头上，还派了重兵把守。 这次走的有些急了，士兵们抬箱子的时候有些匆忙，往甲板上走的时候，被甲板绊了一脚，手一松，箱子扣到地上。 哗啦一声，从箱子敞开口的地方，掉出一捧石子。 周如安全程盯着，看到箱子落地，黑着脸走上前。本想教训士兵一顿，哪成想竟然看到这一幕。 装赈灾银的箱子里怎么会掉出来石子？ “把箱子打开！”周如安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嫌侍卫动作慢，亲自上手把箱子打开。 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以后，周如安面色惨白，面孔惊骇，就跟见了鬼一样！ “石头，里面怎么会是石头？” 光这一个箱子这样吗？ 其他箱子呢？ 周如安想到魏家军失窃的军饷，心跳陡然加快。 “快，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 士兵们停手，几下把箱子打开。 石头，所有的箱子里，都是石头！ 周如安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一阵阵发黑。 士兵们同样惊恐。 “二皇子，我们发誓，我们寸步不离的守着仓库，吃饭喝水睡觉都在。白天有码头搬货的苦力作证，晚上也有卸货的苦力作证。我们不错眼的盯着仓库，一只老鼠都没有进去过！”士兵统领惊慌的跪在地上解释。 周如安脸白的就跟死人脸一样，这可是赈灾银，刚才他接到的信息就是北方发生流民暴动，他现在出发，就是火速去赈灾的。 现在银子全都变成了石头，让他拿什么赈灾？士兵们的人头吗？ “二皇子，我也能作证，自从把赈灾银搬到仓库以后，侍卫们寸步不离，外人百米以内不能靠近。”二皇子谋士赶忙为侍卫作证，给侍卫作证，也是给他自己作证。 周如安回神，气急败坏的怒吼：“那你怎么解释，箱子里面的银子，全都变成了石头？” 谋士看到石头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魏家军粮饷一案。 “属下斗胆猜测，这些赈灾银，要么是交接给咱们之前就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交接给咱们以后，在路上出了问题。咱们出了京城以后，一路坐船，在船上，不可能有机会调换！”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周如安头顶上，直接把他浇清醒了。 该不会国库拨给魏家军的粮饷，从始至终就是石头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倘若大的大周国库，怎么可能会穷的做出用石头调换银子的事。 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周如安被自己的猜想吓的心跳加速。 “二皇子，属下觉得现在不是追究银子被谁换走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筹集赈灾银。” 加更，加更，加更！ 求月票，推荐票！偶要慢慢发力加速啦！ 101.第101章 你为我所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第101章 你为我所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他也知道要赶紧筹集银子，但是到哪里筹集呢？ 谋士提醒道：“赈灾银是在三公主的封地上出的事，三公主也有责任！” 周如安目光凝聚，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即喊道：“把三公主给的箱子打开。” 士兵们赶紧把已经运送上船的宝箱打开，里面东西没有失窃，查验过后，完好无损。 周如安看着厚厚的礼单，有主意了。 “你们在这里守着船，如果再有差池，本皇子要你们九族覆灭！” “是！”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宝箱，眼睛不眨，寸步不离！ ~ 沈斓曦接到飞鹰传书以后，立即命人全速前进。 转眼正午，美酒佳肴，点兵点将！ “柳雁回，石大，胡福，张明……出列！” 点到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柳雁回锦衣华服，一身宝气，其余人等，要么护卫打扮，要么小厮打扮。 小船已经备好，一大箱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五彩斑斓！ 有一大半人的目光，全都定在那一箱珠宝上。 沈斓曦扬声：“我等抵达东川以后，置地买房，人情往来，婚丧嫁娶，手中皆要有金银。” “这一箱金银珠宝，价值数十万金，尔等皆可得！” 所有人哗然。 “拿下铜锣岛，这些，还有铜锣岛宝库里面的宝物，全都是你们的！” “杀敌多者多得，杀敌少者少得，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后代子孙，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船上的人一个个听的热血沸腾，激昂高亢，恨不能现在就冲去铜锣岛跟海匪一决雌雄！ 践行酒非常丰盛，王妈妈使出浑身解数，把所有昂贵的食材，全都用上了。 为了区别出力者，跟没出力者，柳雁回这一桌有多豪华，其他犯人吃的就有多寒碜。 沈斓曦：“待拿下铜锣岛以后，好酒好菜随便你们敞开吃！” 啃黑窝头的人，一个个全都听到心里了。 送走柳雁回等人以后，魏东逐把所有报名参战的人聚到一起传授武艺。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一对一不行，要是一对二，一对三呢？ “让他们组队，结阵，人多的授三才阵，人少的授小三才阵！” 魏东逐只听过三才阵，这是军中常用的阵法。小三才阵是什么？ 沈斓曦解释道：“分工合作，有人攻击上三路，有人攻击下三路，让敌人手忙脚乱，乱敌人阵脚。” 魏东逐眼前一亮，这个确实适合散兵击杀。 这个方法并不稀奇，只要动脑筋就能想到。但是从未有人系统的进行训练，大军中，这样的队形很容易被冲散。府兵一个个身手了得，一般的小毛贼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压根不需要这么训练。 这就好比蚂蚁搬螳螂，螳螂有翅膀，有镰刀，会飞会跑。但是如果蚂蚁把翅膀跟腿咬住呢，螳螂还能跑能飞吗？ 谁能想到蚂蚁能分解螳螂，谁又能想到一群老弱妇孺训练好了，也能猎杀凶残的海匪？ 魏东逐眼睛发亮的看着沈斓曦，从心里，彻底臣服！ “你在这艘船上教，我去另一艘船上！” 魏东逐恭敬抱拳道：“是！” 热身过后，魏东逐跟刘老虎商议过后，把武器全都搬出来了。“胡师父，我们有武器，在房间里。”沈元景喊道。 魏东逐：“去拿！” 没一会儿几人扛着棍子归队。 其他犯人全都捡锋利的抢，跑的快的抢大刀，跑的慢的只能拿菜刀镰刀锄头！ 魏东逐见武器分的差不多了，喊道：“自由组队！” 这些犯人有之前打土匪流民的默契，很快分队完成，全都是三人以上的小队！ 根据他们手中拿的武器，魏家军等人开始授他们小三才阵！ 沈斓曦这边有六个暗卫，风五跟去保护柳雁回了。 六个暗卫更擅长无声无息的暗杀，教的都是快速杀人的本领，沈斓曦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下，他们就领着刘赵村的女人们去甲板了。 青蓝书院的学子们恢复的很好，风五嘴里半死不活的人，已经能扶着桌椅在房间里活动了。 还有伤重的人，张牛一直没有离开。 “张大夫！”沈斓曦拿了些药材给他。 张牛手中现在正缺药材，跟沈斓曦打过招呼以后，就赶紧去制药了。 她还拿了些笔墨纸砚跟看过的书过来。 青蓝书院的学子们，醒着的，看到她来了以后，能站起来行礼的，全都站起来行礼。 沈斓曦压了压手：“你们身体还未好，无需多礼！” 他们这几日被刘赵村的女人们照料的很好，衣裳干净，头发疏通，面容整洁，跟地牢里腐烂的样子，天差地别！ “我决定不日攻打铜锣岛，你等可能要受些委屈！” 学子们听见她的话，皆是一震！ 他攻打铜锣岛？他是兵？ 这些人不知道沈斓曦是女子，听见她这么说，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哪里的将士。 他们都知道周栖梧姑爷家里掌管津门水师，纷纷猜测他们是被刘家人所救？ 刚想问话，就想起来舌头已经被毒妇割掉，眼底灰暗浮现。 “你们都是饱读诗书的学子，没了舌头，还有手。即便是手不能写，也还有脚，还有嘴。只要能提笔，一样能口若悬河！” 学子们有人出神，有人头垂的更了。 其中有个学子，走到沈斓曦身侧的桌前，提笔点墨。 我叫程征，字，拙言，家人全被三公主杀尽！ 沈斓曦看过后道：“想报仇吗？” 程征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不是刘家的人？ 随即低头赶紧写道：想！ 沈斓曦：“你为我所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程征眼神一闪，垂眸想了片刻，缓缓跪地磕头。 “我带了些书过来，你有时间看看。看过以后，如果还想看，让人通知我！” 其他学子一听有报仇的机会，立即挣扎着从榻上爬下来跪在地上。 有人拖着残腿，爬到桌子前，慌忙书写。 “我是青蓝书院甲班第一名的学生，桑过，我愿意给先生为奴，求先生救我家人！” 桑过写完以后，赶紧举着给沈斓曦看！ 这些人，一个个都才华横溢，心志坚定，如果是趋炎附势的人，哪里还会被困在地牢里受尽折磨！ “好，我会书写一份契约，你们签字画押以后，奉我为主。如若你们家人还在世上，待乱时过后，我会让你们与家人团聚！” 102.第102章 痴人说梦！ 第102章 痴人说梦！ 这些人一直心中忐忑，担忧前路，担忧家人。现在听沈斓曦说，还有可能与家人见面，一个个全都呜咽出声。 程征几笔写出疑问：“乱时？什么意思？”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这些人不知道被关在地牢多久了，肯定不知道北方干旱。 她简短的解释了下，然后道：“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我的人在地牢里放了一把火，用死囚冒充你们。在周栖梧眼里，你们已经是死人。” “眼下局势，你们的家人待在津门，比跟着咱们安全！” 程征对同窗好友们点头。 桑过扶着椅子站起来，扶着桌面开始书写。 程征看到上面内容以后，瞳孔颤动了两下，转头不经意间扫到一旁放置的书籍。 齐民要术、上攻伐谋、屯田要术、攻略阵法、春秋大谋…… 程征已经忘了桑过写的主仆契约，爱不释手的翻看书目。 一本本全都是旷世奇书！ 沈斓曦把程征的反应看在眼里，平静道：“给你们看的书，一本都不许外传！” 程征抱着书，就跟抱着宝贝一样，赶紧点头。 平静过后，又在想，给他们看这些旷世奇书，有什么目的？ 转眼桑过就把主仆契约写好了，要放在以前，这契约对他们这些学子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现在……再大的耻辱，他们已经受过了。 他们这些废人，还有人愿意用他们，已经是苍天开恩！ 桑过签名以后，咬破手指，用力摁在名字一旁！ 程征小心的放下书册，认真的把名字写在桑过旁边，一样咬破手指，摁下手印！ 之后他拿着契约笔墨，走到同窗好友身边。他们全部没有犹豫的，签字摁手印。 还在昏迷的人，他们无权替他们做决定。 程征书写：“待他们醒来以后，绝对愿意奉主人为主！” 沈斓曦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决绝，倒是省了她书写了。 “不用叫我主人，叫我主公即可！” 一个称呼，再次在程征几人掀起风浪。 待墨迹干透以后，沈斓曦收起契约起身！ “你们以后都是我的谋士，好好修养，静心学习，随时等我召唤！” 丢下一句炸裂学子们心湖的话，沈斓曦大步离开！ 之后船舱里，再次响起呜咽声，这次哭声，一直持续了很久！ 刘赵村的女人们分成五个小队，她们的武器有两种，一种是棍。还有一种是近身使用的短刀。 女子体力不如男子，所以不能拼体力，要运用女子优势，要速战速决，最好一击必杀！ 暗卫擅长的就是悄无声息的暗杀，由他们教导这些女子，再合适不过！ 沈斓曦重新回到第一艘船上，厉眼扫过垂钓捕捞的人，偷看的人，吓的赶紧缩回头，生怕沈斓曦把他们拎出去跟海匪对战！ 沈家人心情非常复杂，之前他们想着找机会质问沈斓曦，跟她索要好处，用孝道压制，现在真的看见她了，一个个恨不能全都缩到地缝里，恨不能看不到他们！ 中午点兵的时候，他们真的惊呆了！ 之前他们都以为船上刘老虎最大，沈斓曦也要听刘老虎的。 现在一看，完全不是！ 她鼓舞士气的时候，刘老虎都要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听着！ 这是他们认识的斓曦吗？ 沈斓曦朝沈家人那边看了一眼，就回房间了。周栖梧跟王家联姻，是因为看上王家在当地文人之间的影响力。跟刘家联姻，是看上刘家水师。 她现在搭上周如安，势必就成了周如安放在津门捞钱的口袋！ 王相宜善妒，残害子嗣，又学周栖梧豢养面首，刘家必定对她恨之入骨！ 刘承恩坐拥一方水师，等同于封疆大吏。仁孝帝对封疆大吏的手段，一是以子嗣进京伴读为由充当质子为实，二是以恩宠为由，钦点封疆大吏家中受宠女子为妃。 刘承恩幼女刘敏娴五年前进宫以后一举得子，其子聪慧伶俐很得仁孝帝喜爱。 仁孝帝正直壮年，再执政十年不成问题。年长的皇子们就比较尴尬了，帝王壮年绝对不会允许儿子们分散权利，等仁孝帝年长以后，年岁小的儿子们就成长起来了。 跟年少有为的儿子们一对比，年岁渐大，又一事无成的儿子们，就成了鲜明的对比。 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刘家不可能不明白。 放着更有利的亲生血脉不扶持，扶持二皇子？ 痴人说梦！ 在周栖梧搭上二皇子以后，她注定跟刘家对立！ 刘家如果知道周栖梧跟海匪勾结，是为了掳掠金银财宝支持二皇子会是什么反应呢？ 自柳雁回走了以后，两艘船开始放慢速度。 两天以后，柳雁回成功传回铜锣岛的消息，她这边也得到了刘家兵力信息。 一个时辰以后，沈斓曦带着第二艘船去了距离铜锣岛最近的龙骨湾。 “这次刘家派了五百水师过来，铜锣湾能出海的海匪有三百多人。咱们此行去龙骨湾的目的，就是为了借龙骨湾的海匪灭掉津门水师跟铜锣湾海匪！” 暗卫站在一旁抱着剑不语。 过了好半天，程征等人才反应过来，这话是跟他们说的！ 程征立即提笔问道：“你怎么能确信龙骨湾的海匪一定会帮着咱们呢？” 沈斓曦笑容神秘道：“因为我是袁郎！” 程征他们都是见过袁郎的，那就是周栖梧身边的一条恶狗。 他怎么就成了袁郎呢？ 这些人还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沈斓曦解释道：“周栖梧跟胶州群岛的几个海匪头目勾结，掳掠过往商船，龙骨岛就是其中之一！” 程征迅速写道：“你怎么取信于他们？” “凭这一船的粮食，周栖梧的腰牌，还有你们这些美男！” 程征几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通红。 “津门封地的人都知道周栖梧喜欢养美貌的面首，凭着好样貌、再拿出公主府腰牌，跟他们说我是奉周栖梧之命给他们送粮食的，你们说，他们会不会信？” 程征：“有粮食好！” 回话是简短了一些，却言简意赅！ 放眼整个大周，粮食现在是硬通货。即便是没有腰牌，没要美貌男子证明，龙骨湾的海匪，一样会信！ 103.第103章 成功进入龙骨寨！ 第103章 成功进入龙骨寨！ 另一边，周栖梧正高兴送走周如安，这些年周如安在她这里拿走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要不是还指望着他能助自己回京，她怎么可能舍得给。 周如安外公是名震一时的镇西大将，虽然现在已经把西边的势力移交出去一部分，但是还有很多亲信在西北，他舅舅们都在朝为官，有的担任文官，有的担任武将，连守卫皇城的御林军都有他们的人。 在她看来，二皇子是所有皇子中胜算最大的人。她只要帮助周如安，就是从龙之功，周如安已经私下里许诺，他登基以后，封她为镇国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那时，她就让那些曾经耻笑过她的人，全都生不如死。 正当她沉浸在对未来美好想象中的时候，侍卫慌张来报。 “公主，二皇子又回来了。” 周栖梧一脸吃惊，他不是十万火急的去赈灾了吗？ 回来做什么？ ～ “什么，赈灾银全部被换成了石头？”周栖梧一脸震惊的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太师椅上。 周如安冷着脸道：“我一路小心谨慎，下船以后，让人把赈灾银存放到码头的仓库中，派重兵把守。姑姑，据我所知，码头可是公主府的私产，现在赈灾银丢失，你作何解释？” 周栖梧语调拔高，语气尖锐：“你怀疑我？” 周如安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叹气道：“不是我怀疑你，是赈灾银在津门码头被人偷梁换柱，这是有人要陷害你我二人！” 周栖梧已经六神无主，下意识的转头看着身旁的袁郎。 周如安把一切看在眼里，暗骂了一声蠢货，接着道：“如果不及时想出应对之策，沈家就是你我二人的下场！” 周栖梧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直坠谷底！ “姑姑如果不信，尽管派人去码头查验。我怀疑这是针对你我二人设下的圈套！” 周栖梧用力攥着椅子，怒问：“是谁？” 周如安语气深沉道：“每个成年的皇子都有可能，姑姑你不知道，这次我能从众皇子中得到赈灾的任务，了多大的力气。那些人肯定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袁郎朝周栖梧轻轻点头，周如安说的不无道理。 自古以来，龙椅都是用血染红的。哪个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手上没有几条血亲的性命！ 周栖梧慌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周如安见周栖梧已经六神无主，这才说出来意：“尽快把赈灾银凑齐，装作没有失窃的样子！” 周栖梧：“那就赶紧凑啊！” 周如安：“哪有那么容易，我的产业全都在京城，但凡我的人在京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吹到我那些兄弟的耳朵里。要凑钱，只能指望姑姑了。” 周栖梧听见他这么说，差点晕死过去。 让她出？ 那可是几百万两啊，把她整个公主府都掏空了，都填不上！ “姑姑，京中的财产我虽然不能动用，但是你赔偿给我的东西，我愿意全部拿出来充当赈灾银。” 周栖梧脸黑的就像是抹了锅底灰一样，并没有因为周如安这句话就好多少。他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是应该，谁让他护送赈灾银不利的。 他就不该来津门，真是晦气！ “还要姑姑筹集一些粮食，待我回京以后，如果有人兴风作浪，我可以光明正大跟父皇说，这是姑姑捐献给朝廷，为父皇分忧的！” 周如安能抢到赈灾钦差的位置，不是脑袋空空的草包，他成功的说到了周栖梧的痒处。 周栖梧不是一心盼着回京城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枝玉叶吗？ 这次露脸的机会，就问她要还是不要？ “你让我再想想！”实在是数目太大，真要拿出来，她这个公主府就要伤筋动骨了。 “好，姑姑我等你的消息，咱们时间不多了！”在周如安看来，不管回京以后，他会不会替三公主进言，她都会掏银子。 他现在只需要回码头上等着银子送上门就行，至于为什么不在公主府待，他嫌这里脏！ 一个时辰以后，周如安接到周栖梧回复，心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周如安跟周栖梧扯皮的时候，沈斓曦已经登上龙骨湾。 周如安接到周栖梧回复的时候，她刚好已经被验明身份，被带到海匪老巢龙骨寨。 “你是袁先生？”龙骨寨寨主独眼龙上下扫了假装成袁郎的沈斓曦一眼。 心道：还真是跟传言中的一样，是个吃软饭长大的小白脸！ “昆寨主好！”沈斓曦朝程征看了一眼，后者立即低着头献上一个宝盒。 “这是我们公主特意让我给寨主送来的礼物！” 程征把宝盒打开，里面是十个小儿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 昆察当时就看直眼了。 沈斓曦笑道：“晚上把这些珠子放到屋里，亮如白昼。这些珠子本来是贡品，我家公主说，给别人可惜了，不如拿给寨主。以后咱们两家就像这些夜明珠一样，长长久久的亮下去！” 昆察知道贡品是皇帝用的东西，现在周栖梧把这些东西给他送来，说明他对周栖梧很重要，周栖梧还要巴结他，一时间暗自得意，看沈斓曦他们也顺眼了不少。 “我听老三说，三公主还给我们准备了粮食？” 沈斓曦外表恭敬道：“现在外面闹灾，我们公主惦记着岛上的弟兄，就算是岸上的百姓吃不饱，也得让岛上的弟兄们吃饱！” 昆察不可一世道：“那是，我们可是给三公主出生入死的，你回去以后跟三公主说，三公主对我们好，我们就对三公主好，下次有大货路过，我们兄弟可肯定提刀为三公主卖命！” 沈斓曦开始拍马屁：“昆寨主真是英雄好汉，快人快语，豪气万丈，让我们这些文人心生敬仰！” 昆察被沈斓曦拍的高兴的都要找不到北了，能坐到寨主位置的都是心狠手辣不会被轻易糊弄的，逢场作戏过后，他立即问道。 “不是说有一船的粮食吗？在哪里？” 沈斓曦：“我来的时候，船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暗礁，走到入湾的地方，怎么弄都不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本来我是打算跟大船一起来的，现在不得不坐小船提前过来报信！” 104.第104章 铜锣岛 龙骨湾 刘家，完！ 第104章 铜锣岛 龙骨湾 刘家，完！ 昆察三角眼转动了下，入湾的地方跟铜锣岛靠的有些近。 不过没关系，铜锣岛这些年都是依附他们龙骨寨生存，他们不敢耍样！ “老二，点人，开船去接粮食！” “知道了大哥！” “兄弟们，来粮食啦，赶紧跟我去接粮食！” 昆察看着沈斓曦：“袁兄弟，你先找个凉快的屋子歇着，等我的人接粮食回来，我再让我寨子里有经验的修船人，把大船给你们修好，你们再走！” 沈斓曦：“多谢寨主！” 她前脚被带下去，后脚昆察就语气森冷的吩咐手下：“找人把他盯紧了，他要是不听话到处乱走，咱们寨子里蛇虫鼠蚁可多的很！” 手下明白了，立即去盯着！ 铜锣岛 “寨主，看见船了，那船好像坏了，有几个人在船上叮叮当当的瞎敲敲，俺看敲不出个屁来！” 铜锣岛岛主杨力笑着骂道：“他们就是一群北方来的旱鸭子，懂他娘的修船。赶紧点人开船去接粮食，去晚了，别他娘的让那些旱鸭子把船给凿漏了！” “是！” “岛主，带着沈元景吗？” 杨力想了想，眼睛里闪着凶光：“带，船上的人要是不老实，就把他给砍了！” “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杨力冷笑：“跑？沈家那么多人在寨子里扣着，他跑一个试试看？” 这年头逢场作戏谁不会，主打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 刘家接到的追击消息有些奇怪。 “屠百户，咱们这么不紧不慢的追，什么时候能追上，万一沈家人跑出津门封地怎么办？” 屠百川老神在在道：“不会，他们开的是商船，体积庞大，吃水重，上面又装了很多粮食，就算是顺风也没有咱们快！” “万一消息是假的呢？沈家人没有在前面的船上呢？” 屠百川对消息来源非常笃定：“人会出错，我养的信鹰，绝对不可能出错。” “百户，信鹰又飞回来了，它爪子上好像抓了个什么东西？” 屠百川来精神了，之前信鹰就抓了一只信鸽回来，这次想必也是！ 还真是！ 看过信鹰上的内容，屠百川立即怒目大喝：“加快速度，抢在沈家投靠铜锣岛之前，把人抢下来！” “是！” 龙骨湾、铜锣岛、刘家，三方势力，迅速朝粮食船出发！ 夜色渐浓，铜锣岛上的流放犯人们都知道，是时候行动了！ 刘老虎等人，悄无声息的打晕看守，按照原定计划，迅速杀向四面八方！ 杨力带走了铜锣岛的大部分精锐，他满怀期待的去搬运粮食，打死都想不到老巢即将颠覆！ 龙骨湾的面积有铜锣岛的两倍，人数是铜锣岛的三倍以上，财富积累肯定也力压铜锣岛。 借着夜色掩护，沈斓曦悄无声息的摸去龙骨湾藏宝洞。 昆察非常机警狡猾，光是藏宝洞就挖了好几个，并且分别把这些藏宝洞挖在不同的方向，相隔甚远。 抄了五个藏宝洞，三个藏粮洞，两个地上的库房，又把厨房抄了一半，这才收手回去！ 回来的时候，路过昆察院落，本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突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不可描述的声音。 “小香香，昆察好不容易带着老二出去了，赶紧给爷香一个！” “呸，狗东西，你也不想想，昆察为什么带老二去，不带你去。他摆明了看中老二，不看重你！” “哎呦，你咬哪里呢？轻点，别让昆察看出来！” “你懂什么呀，他再看中老二，能把媳妇给老二睡？我可是占了大便宜啦~”“死鬼……” 里面的死鬼是老三？想到那个面容带着憨厚相的男人，沈斓曦脸上扬起一抹讽刺。 男人在外搏命养家，却不想拼搏一场，到最后全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这个老三才是顶级偷家！ 海面上，杨力先抵达粮船。 柳雁回主动站出来。 “杨岛主，我先过去跟我的人打声招呼！” 杨力很满意柳雁回识时务，道：“去吧，晚上风大船摇，小心一些！” 柳雁回恭敬退去，刚从甲板上过去，突然听见一声大喊。 “岛主，龙骨湾的船来了！” 杨力急躁起来：“该死的，他们怎么来了。赶紧上船搬粮食！” “是！” 柳雁回听见喊叫以后，飞快的往船舱里跑，船舱里只有受伤的青蓝书院学子，他们见柳雁回来了，赶紧开门把他放进来，然后用铁板把门窗封死！ 龙骨湾那边也发现铜锣岛的船了。 “寨主，是铜锣岛的船，他们想要抢粮食！” 两家海匪本来就有过节，之前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船上是三公主送给他们龙骨湾的粮食，铜锣岛的人敢抢，就是公然跟他们龙骨湾作对。 要是这船的粮食，真的让铜锣岛抢了去，让三公主知道了，肯定以为他们不如铜锣岛。 “敢抢咱们龙骨湾的粮食，杀了他们！” 昆察一声令下，海匪船奋勇开拔，直接朝着铜锣岛的船撞过去！ 屠百川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两大海匪互相杀红了眼的场景！ “怎么回事？不是说沈家投靠海匪了吗？怎么杀起来了？” 另一边两大海匪都发现屠百川了。 “官船来啦！” “不好了，官船来了……” 昆察跟杨力心里都咯噔一下，不好！ “寨主，快跑吧，肯定是三公主跟刘家给咱们设局了。” “岛主，快跑吧，肯定是周栖梧那贱人为了帮自家姑爷升官发财，拿咱们去送人头啦！” 两大海匪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异口同声的喊道：“你也上了周栖梧那个贱人的当了？” 两人喊完眼睛里同时闪过懊恼，然后又异口同声的对手下大喊。 “撤退，快退！” 这么千载难逢风的好机会，屠百川怎么可能放过。当然是趁他们这会儿两败俱伤，把他们一网打尽啦！ “小的们，冲啊！别让他们跑了！” “这些海匪烧杀抢掠我们的村民、家人、女人还有钱财，以前咱们打，他们躲起来当缩头乌龟，现在他奶奶的，终于有机会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啦！” “砍一个海匪脑袋，赏银十两！” “他们岛上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到时候兄弟们人人有份！” 屠百川一声呐喊，官船就跟离弦的箭一样，朝两艘海匪船冲过去！ 105.第105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105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嘭的一声，制作精良，舍得下重铁的战船，就把海匪的船撞出一个大窟窿，海水争先恐后的灌入船舱。 海匪们脸色惨白一片：完了！ ～ 田老三一睁开眼，就看到屋里坐着几个陌生人，吓的大叫了一声。 昆察女人万小香也醒了，看见那么多陌生男子在她房里，尖叫着抱着衣服裹成一团。 沈斓曦也不废话，冷冷的看着田老三。 “睡寨主的女人，什么滋味？” 田老三眼神慌乱，下意识的寻找生路想逃出去。 “昆察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保你成为整个胶东群岛的海匪头子，以后你就可以跟你的小香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田老三不信，昆察多么厉害，哪里是他说回不来就回不来的。 除非？送粮食是圈套。 “是你杀了我们寨主！”田老三目露惊骇，吓的浑身都开始颤抖。 沈斓曦冷笑：“我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上支下派，真正想要取昆察性命的是我们公主！” “他太贪了！” 田老三听见他这么说，小心思开始转动。 肯定是昆察手太黑了，惹怒了三公主，所以三公主才要除掉他。然后又需要人办事，这才扶持他上位。 想到这里，田老三心定了定。 “小人对三公主的忠心，日月可鉴。但是小人真的没有大本事，要是真当了寨主，坏了三公主的事，怎么办？” 沈斓曦沉下脸，语气阴冷。 “所以你是不想听三公主的命令，想要违抗三公主吗？” 田老三立即吓的面色惨白，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真的没有大本事。 “违抗三公主者，死路一条！”沈斓曦话音刚落，身边暗卫刷的一声抽出武器对着田老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当场斩杀。 田老三吓的魂都要飞了。 “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愿意当寨主，愿意给三公主效力！”田老三生怕晚说一秒脖子就会跟脑袋分家，赶紧跪在地上，一边砰砰砰的磕头，一边大喊表忠心！ 沈斓曦这才满意的收起阴沉的表情。 “三公主神机妙算，你们大寨主跟二寨主，都回不来了。现在立即召集人马，宣布你当大寨主。谁要是不听话，当场砍了！” 田老三赶紧爬起来，往外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你们两个跟着去保护大寨主。”她点了两个暗卫跟着。 田老三心里一颤，刚才他还想着要召集兄弟拿下他们。现在被一左一右挟持着，什么都不敢了。 海面上 厮杀了大半个晚上，龙骨湾铜锣岛死伤大半，匪首尽数伏诛！ 屠百川也损失惨重，他没想到这竟然是两股海匪，打着打着，两股海匪就拧成了一股绳，他以一敌二。 “屠百户，咱们带来的人，死了十个，重伤五十五个，轻伤一百二十一个！”小兵很快就把战损统计出来了。 屠百川一听死了十个兄弟，怒火高涨。“把匪首给我押过来！” “是！” 活捉了二十几个海匪，其中就有昆察、杨力。 “今天老子就砍了你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昆察手臂上中了一箭，腿被打断了，脸上也挂彩了。他是被两个小兵拖着扔到屠百川跟前的。 一听屠百川要杀人，他立即挣扎着爬起来嚷嚷：“你不能杀我！” 屠百川怒笑：“不能？你以为你还是匪首吗？既然口气那么狂妄，就去海里喂海龙王吧。”他说完立即抽出大刀。 “你不能杀我，我是三公主的人！”命悬一线，昆察也不隐瞒了，赶紧从身上掏出公主府的令牌！ 屠百川大刀已经举起来了，看着明晃晃的令牌，黑着脸咬牙皱眉。 要是换成别的百户来，不一定认得这个令牌。他有次去给提督汇报军务，见过公主府的人拿着令牌去提督府找刘承恩，当时公主府的人态度非常嚣张，所以他印象很深。 “我也有公主府的令牌！”杨力见屠百川举着大刀不落下来，也赶紧把令牌掏出来。 虽然他还没有确定要跟三公主合作，但是这个时候，哪管那么多，保命要紧！ 三公主跟水师刘家有亲，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刘家肯定不会杀他们！ 屠百川脸阴沉的都要滴水了。 “你们怎么会有公主府的令牌，老实交代，要是敢说谎，老子手里的大刀，可不长眼！”屠百川心中有气，横刀就把一旁的海匪小喽啰给砍了。 昆察吓的一抖，倒豆子一样，全都交代了。 “每次有商船经过，公主府的人就提前来送信，我们的人就会提前埋伏到航道上，他们老实的，就交些保护费，不老实的，就把船抢了！” 屠百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堂堂大周皇亲国戚，竟然跟海匪勾结，杀人掳掠，什么狗屁公主，跟强盗有什么两样。 更要命的是，他们每次接到报案追击海匪，每次到的时候，海匪都躲的无影无踪了……又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屠百川浑身直冒冷汗。 “把他们绑了堵上嘴，回营地！” “是！” 沈斓曦通过田老三掌控了龙骨湾，不服者也有，站出来的那一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主公，刘家的人，已经走了。咱们的人也撤回来了！” 沈斓曦点头，她自然不会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到流放犯人身上，他们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带人去铜锣岛，如果还有未杀尽的海匪，跟他们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田老三一眼，后者立即汗流浃背。 什么俊俏面首，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田老三，你带人去海上，把粮船开回来！” 田老三赶紧擦了擦汗：他以为那船粮食被带走了呢。算了，他还是去亲眼看看吧，他可不想再跟这个煞星待在这了。 柳雁回还有青蓝书院的学子们被接回来以后，魏东逐也从铜锣岛赶来汇报消息了。 “主公，我以为刘家人会把粮船劫走，没想到他们竟然没动！”柳雁回百思不得其解，他从门缝里看到，刘家的人甚至没有登船。 他们不需要粮食吗？ 沈斓曦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言辞犀利。 “他们这次被设计，已经是惊弓之鸟，又碰到一艘无人看管的粮船。我问你，你若是攻城大将，给你摆一个空城计，你入不入城？” 106.第106章 七天时间，荡平胶州群岛！ 第106章 七天时间，荡平胶州群岛！ 那些人难道不会猜测船上的粮食被撒了毒药，或者是船上有什么机关暗器？ 自古以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还少吗？ 即便是她，在碰到空城计的时候，也一样要犹豫三分！ 柳雁回没有站到那个位置上，所以没有办法回答沈斓曦这个问题。 魏东逐：“主公，铜锣岛已经拿下，咱们的人趁夜偷袭，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一共斩杀海匪一百六十四人，俘获五十八人，咱们十五人受伤，都是轻伤！” 沈斓曦：“今天之内务必把铜锣岛打扫干净，所有人转移到龙骨湾！” “是！” “屠百川一来一回，需要十日左右。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话吗？” 沈斓曦：“七天时间，我要荡平整个胶州群岛！” 柳雁回魏东逐瞳孔地震。 ～ 沈斓曦检阅龙骨湾剩余海匪的时候，铜锣岛鸡飞狗跳。 “这个是我的，谁跟我抢，我跟谁玩命！” “谁跟你抢啊，我们自己都拿不完！” 所有参战的人，所得到的战利品，就算是长八只手都拿不完。这会儿听见转移到龙骨湾的消息，一个个全都在打包袱。前胸后背双手，或是背或是绑，或是用手提着，都恨不能再多长几只手出来！ “哟，这不是沈家人吗？看见我这么多东西，眼红啊？” “滚一边去，敢围着我转悠，我就把你们肠子打出来！” 沈老爷子被推的一个踉跄，沈从文赶紧把人拽走。 “父亲，咱们去等着上船吧！” 沈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可惜！ “你们看见元景他们了吗？” 沈从文摇头。 沈老夫人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有个犯人没打包好包袱，里面的金银珠宝撒了一地，眼红的都要滴血了！ “对啊，元景他们也参战了。我听说没人伤亡，他们到哪去了？”沈老夫人急忙问。 沈从义眼睛一转：“他们该不会也忙着去打包袱了吧？” 田氏眼睛里闪过算计：“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还得要咱们这些长辈帮着收拾！” 沈老夫人：“赶紧去找他们，不要让他们跟那些贱皮子一样，糟蹋好东西！” 刘氏眼尖的看到沈元阮不知道从哪里回来，风一吹，袖子里鼓囊囊的。 她故意大声问了一句：“元阮，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咱们还没有分家，有好东西，全都要交到公中，你可不能私藏！” 田氏一双小眼睛扫过去，趁着沈元阮没反应过来，伸手就抢。 “四婶，你干什么？”沈元阮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护着袖子里的东西，把田氏用力推开。 田氏摸到沈元阮袖子里有东西，倒地以后撒泼大叫：“好你个小贱人，竟然瞒着长辈私藏硬货。” 沈老夫人本就不喜沈元阮，一听她得了东西，不交到她手里，顿时恼火。 “老二老四家的，给我押住这个贱蹄子。” 刘氏田氏兴奋的飞扑上去一人抓着一条手臂，沈老夫人扬手一巴掌抽到沈元阮脸上。 “你这个水性杨的小贱人，枉我顾念你是沈家子孙，你干出那等私德败坏的丑事，还容许你活在世上。哪成想你就是个白眼狼，家中落魄成这个样子，你只想着你自己，我打死你个不孝的狗东西！” 沈老夫人反手又是两巴掌，力气大的，沈元阮的脸跟嘴巴，当时肿起来了。沈元阮一看瞒不过了，赶忙跪在地上哭求：“祖母，孙女是想献给您的，就是刚才听见你说要去找元景，我是想等咱们到龙骨湾以后再拿给你的呀！” 沈老夫人已经把她袖子里的一包东西夺过来了。 里面有一把碎银，一把铜板，几个银镯子银簪子，还有几粒金豆子，要是典当了，至少能有五六十两！ 沈老夫人瞪了苗氏一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苗氏低着头躲在沈从礼后面不敢出声！ “祖母，元景他们几个在那边呢。”沈从义眼尖的指着不远处喊了一声。 沈元景几人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个大包袱，沈家人看见以后，全都眼热的冲上去！ 当夜，由铜锣岛龙骨湾还有流放犯人组装成的偷袭小队，趁着夜色昏暗，爬上了葫芦岛！ 一晚上过后，再无葫芦寨，有的是收编以后整合的黑鹰海奴！ 白天女人们把战利品堆在一起，金银财宝堆成小山那么高。 为了鼓鼓士气，她要论功行赏！ “柳雁回，赏银五千两。这里的财宝，挑二十件！” 柳雁回笑容满足的领受，专门捡最贵的拿。 “石大，赏银五百，杀敌四十，得银……” “胡逐，赏银一千，杀敌一百零二，得银……” “刘老虎，赏银一千，杀敌二十，得银……” …… “李二狗，杀敌四人，得银子四两！”长长的一段人名念下来，一个漏掉的都没有。 点到名字的人，一个个昂首阔步去领赏银挑金银财宝，神气的就像是金銮殿上被点了状元。 没有参战的人，全都眼红的看着。 一个人都没死，也没有几个受伤的，早知道这么容易，他们也混进去了。 沈家人一个个看着沈斓曦，心里咕噜咕噜的冒酸水，越听越不是滋味。 沈元景他们拿回家里的是一回事，这里的又是另一回事！ 斓曦也真是的，干嘛分那么多金银财宝给这些泥腿子，随便给几两银子打发了，他们都感恩戴德！ “母亲，一会儿让大哥去问问斓曦，这些东西是不是放起来一些？”沈从义小声凑到母亲耳边嘀咕。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孙女，这孩子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小点声，你想让别人听见啊！”沈老夫人警告。 沈从义知道母亲把这话听进去了，勾着嘴角站到一边。 酒足饭饱的吃了一顿，休息了一下午，第二夜，直奔月亮岛。 白天女人们收拾战利品，救治伤员、保障后勤、男人们领了奖赏，该治疗的治疗，该休息的休息。 厨房一整天都有供应，谁饿了就去吃！ 为了约束什么都不干，只想着不劳而获的人，柳雁回制定了三六九等的对待条款。 参战人员是一等供应，每顿饭白米白面，菜肉鱼敞开吃。没参战，参与岛上工作的，是二等供应，杂粮窝头蔬菜每日一个鸡蛋。什么都不干的人，每日一个窝头。 另伤员享受参战人员一样的待遇！ 沈家人饿了两顿以后，乖乖的去帮忙了。 107.第107章 你是当爹的，还是她是当爹的？ 第107章 你是当爹的，还是她是当爹的？ “母亲，我也想见见斓曦，可是我见不到呀！”沈从文一脸无奈的跟母亲解释。 沈老夫人不信：“你去跟他们打听呀，他们不是都听斓曦的吗？” 沈从文无奈的解释：“我找了，他们都不理我呀！” 沈老夫人气呼呼的捶了儿子两拳，怒骂：“你是当爹的，还是她是当爹的？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住，你真是气死我了！” 沈从文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接下来几天，沈斓曦带着黑鹰海奴攻下了，南坡岛、留仙岛，无名岛等几座海匪盘踞的小岛。 又一次浴血归来，顾不得梳洗，火速召集手下议事。 柳雁回魏东逐刘老虎等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海匪。 “现在距离我说的荡平胶州群岛海匪，只差一步！”沈斓曦手持长棍，站在长桌前。 柳雁回皱眉：“时间来不及了！”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他会错意了。 她用长棍敲了敲地面，掷地有声道：“我指的是黑鹰海奴！” 左右两排坐着的人，睁大眼睛。 沈斓曦眼神冰冷：“我把黑鹰海奴组建成胶州群岛最大的海匪集团，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要占岛为王吧？” 几人眼神闪躲，不说话！ 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沈斓曦看着众人：“我还不屑与这些海匪为伍！” 程征眼前一亮，刷刷几笔书写了几个字，展开沈斓曦看。 “以夷治夷！” 写太多浪费时间，程征都是尽可能用简单的话，让别人明白他的意思！ 桑过眼前一亮也开始书写，写到一半，就听见柳雁回道：“扶持黑鹰对抗刘家？” 桑过眼神一暗，程征歪头看了一眼，撞了他手肘一下。 桑过慢腾腾把纸举起来，上面写道：“制衡或借……”借刘家灭海匪！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道，提醒道：“你们别忘了，咱们自始至终打的都是周栖梧的名号！” 刘老虎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听见田老三舔着脸让你在三公主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这两日已经命人悄悄的往船上装好物资，你们回去通知咱们的人，收拾好个人的东西上船待命，不要去动宝库里面的东西，以免打草惊蛇！” “是！” 宝库里面只有堆在门口的一些东西，里面早就被她掏空。每攻下一个小岛，她都会去藏宝的地方，取三分之二的东西，剩下一点足够掩人耳目！ 田老三一干海匪表面恭敬，心里一直想着宝库。 见他们只是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并没有动宝库东西一下的意思，笑容真实了两分。 走的时候，拉着他们称兄道弟，恨不能上演一出十八相送！ 进入远海，岛上的人看不到以后，船头调转，直奔西关！ 之前来的时候船上的人待在哪艘船上，这次上船，还是各找各的船。 犯人们到了船上，装模作样的拿渔网钓具，没一个进船底舱！ 柳雁回等人看在眼里，也不开口，接连杀了几天，手腕子都疼了，得好好歇一歇。 他们要是不累，就吹海风捕鱼吧！ 犯人们等了又等，一直等到天黑，也没人来管他们，只得捏着着鼻子拿着抹布进船舱打扫！ “沈大人，这次我们可看见了，你们家那个贵人，在所有人中，那就是这个！”犯人竖起大拇指，讨好的笑道。 “就连衙差都听他的，你们家既然跟他有亲，干嘛不去跟他说几句好话，兴许人家一高兴，就让你们住上面房间里，到时候我们也能跟着一起沾光！” “我可看见了，上面好些房间都空着，够咱们这些人住的！”“跟你们说话呢，听见没有？该不会你们说大话，那个蓝公子压根不是你们亲戚吧？” 沈元展被挨的近的犯人踢了一脚，沉不住气了。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那是我……呜呜……”沈元景眼疾手快的捂上沈元展的嘴。 “闭嘴，想挨揍，你就接着说！”沈元景这些天手上没少见血，杀气腾腾的样子，吓的沈元展直打哆嗦。 “我们跟蓝公子有没有亲，不用你们管。你们要是敢找事，我们就揍！”沈元景凌厉的眼神瞪过去。 那个犯人见过沈元景杀人的样子，立马撇着嘴转过身躺着数钱去了。 他们虽然被打发到底舱，但是身上赚的钱，并没有被扣下。 突然一个犯人低声念叨：“饭能钱买，住的地方能买吗？” 沉默过后，犯人们抱起包袱，撒腿就往上面跑。 沈家人慢了半拍，被推搡到了最后面！ ～ 柳雁回看着一个个举着银子订房间的人，嘴角抽了抽，心道：怪不得她那么大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之前大方的赏赐，现在又开始把钱赚回来。偏偏这些人还心甘情愿，没一个人说她黑心，她深谙人心！ 她要是去做生意，肯定是个奸商！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两道小小的黑影，笨拙的从箱子里翻出来。 “哥哥，咱们逃出来了！” “嘘，小点声。妹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些吃的过来！” “不要，哥哥，我一人害怕，我要跟你一起！”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心软的拉着妹妹的手，悄悄溜出去！ ～ “怎么感觉馒头好像少了一些？”厨娘纳闷的喃喃。 “会不会有人偷吃啊？” “谁偷吃，放着肉不偷，偷馒头啊？” “会不会招老鼠了？咱们船上都是粮食，可不能便宜老鼠！” “兴许是你记错了，咱们在海上，哪儿来的老鼠啊？” “有可能！” 中午的时候，沈斓曦刚要吃饭，就听见春雪汇报：“公子，后面那艘船上递消息过来，说抓到两个偷偷上船的小孩，问怎么处理。” 沈斓曦刚好要去那艘船一趟，道：“我亲自去处理！” 她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孩，害怕的抱在一起，船上的人，把他们围了一圈。 风五：“他们是被海匪抢上岛的女人生的孩子，估计是趁着运物资的时候，躲到箱子里跟上船的！”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走近，围着的人，赶紧让开位置。 “你们两个，是来找我们寻仇的？” 108.第108章 还是那么小心眼！ 第108章 还是那么小心眼！ 两个小孩儿听见她这么说，吓的比刚才抖的更厉害了。 “不是，我们不是来报仇的！”胆子大一点的小男孩急忙解释。 沈斓曦：“我杀了岛上的海匪，那些海匪里说不定有你们的家人、朋友甚至帮助过你们的人，你们就不恨我？” 小男孩虽然害怕，还是鼓起了勇气：“不恨，奶奶说岛上的都是坏人是恶人，她让我们找机会逃出去！” “你口中的奶奶，是把你们养大的人？”如果海岛上真的还有这么一个人的话，她不介意等临时停靠的的时候，把两人扔下去。 “是，他们都叫她老疯子。奶奶生病了，他们就把奶奶扔出来了，然后奶奶就病死了！”小男孩咬着牙，说到海匪的时候，干瘦的小脸上，一脸恨意！ 另一个小孩小声的求饶声响起：“我们会烧火捡柴洗衣刷碗，我们会干的很多，吃的很少，能别杀我们吗？”小孩说完就扎到小男孩身上，害怕的哭起来。 刘赵村的女人们都心软了，两个小孩廋的就只剩下两把骨头，一看就是没有被当成人对待。 青蓝书院的学子们也心软了，这两个小孩儿脸上手腕脚腕上都有明显的伤疤，让他们想到了自己。 “留下吧！”沈斓曦一句话决定了两个小孩的去留。 刘赵村的女人们带着两个小孩去洗漱，女人们勤快，昨日里一身染着海匪血的衣服，早已经迎风招展晾晒了一船，这会儿她们又在擦洗甲板，整艘船上，干净的一粒灰尘都看不到！ “进去说话！”沈斓曦率先进入议事的地方，这是青蓝书院的学子们临时布置的书房。 她把来时带的几本书放到桌子上，程征指了指他还有其他学子。 沈斓曦跟他们说话，比对外人轻松一些。 他们不论以前多么有才干，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被当成低人一等的残废。她给予这些人跟普通人一样的待遇，如果这些人不懂得知恩图报，就等于作茧自缚，自绝生路！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不会说话，不会把她真实的样子泄露出去。 “五兄，三兄回来了吗？”她让三师兄潜伏到海匪中，借机把周栖梧跟海匪勾结的消息船给刘家人。 风五端了一盘桃子过来，这是他专门从岛上为师妹摘的。 “谢谢师兄！”师兄还记得她喜欢吃桃子。 沈斓曦拿起一个，示意其他人随便拿。 海上航行，水果蔬菜最金贵，虽然主公很客气，很大方，但是他们也要懂得分寸！ 沈斓曦见他们没拿，没在小事上纠结。 风五：“他把消息传出去了，传消息过来说跟在咱们后面，不用管他，他一向小心谨慎！” 听见三师兄已经全身而退，她心情好的咬了一口桃子。 下一秒一僵，面不改色的囫囵嚼了两下，吞进肚里，随即伸手拿了一个扔给五师兄。 “五兄，你辛辛苦苦摘回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吃，我会不好意思的。你也尝尝！” 风五不疑有他，小九把他们这些师兄弟当成亲人，但凡是得了好东西，一定会想着他们。 唔~ 一口咬下去酸掉眉毛！ 他更正一下，这个小兔崽子，还是那么小心眼！ 风五面不改色的背着手出去，刚迈出去书房，脸就扭曲的跟生嚼了三斤黄连一样。 酸死他了！ 沈斓曦借着开窗透气，把她咬的那半边掰下来扔出去，另外半边放回盘子里。 正了正心神，恢复威仪沉稳的样子。 “现在开始议事！” 程征早就有问题要问了，赶紧把他写好的问题拿出来递过去。沈斓曦看过以后，肯定的对程征点头。 反观柳雁回等人对她盲目的信任，程征就清醒很多了。 他问的是：“刘家不攻打海匪怎么办？” 沈斓曦回答：“卧榻之旁，岂容猛虎饿狼酣睡。即便刘家忌惮周栖梧，不会马上开战，之后也会想法子灭掉海匪！” 她是有事实依据的。 “每年刘家都会以剿灭海匪为由，向朝廷要银子，还有征兵。如果周栖梧跟海匪勾结的消息传出去，陛下会怎么想？” 桑过几笔写道：“周跟刘乃姻亲，官匪勾结，吞银养兵！” 沈斓曦看着桑过，满意的点头。 “不错，陛下本就忌讳军权外流，怎么可能会放任刘家蓄意养兵。”即便不是蓄意，那有怎么样？ 上位者定罪，下位者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解释不清楚！ “一旦消息传出去，足够刘家人头落地！”沈斓曦语气笃定！ 青蓝书院众人点头。 沈斓曦深入剖析：“这件事会成为刘家拿捏周栖梧的把柄！”拿住周栖梧的把柄，就相当于捏住二皇子的把柄，如果刘家加以利用~ 程征想了想，提笔写道：“刘家肯定不会有时间再追咱们了！” 对此事，沈斓曦已经胸有成竹。 青蓝书院等人看到她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后面追兵之危虽然解除了，谁又能保证前面没有猛虎呢？ 这时候她不想给这些人泼冷水，先让他们高兴两日！ “你们也是看过兵书，经历过剿匪的人了，这几日你们把剿匪之战做一下总结，写一份书面报告给我！” 程征眼睛转了两下，他自然明白主公这是有意提点他们。 但是他搞不懂，他那么聪明，还需要他们这些口不能言的人做谋士吗？ 沈斓曦给他们布置好任务以后，就去甲板上看刘赵村的女人们练武了。 这一趟剿匪，刘赵村的女人们得到的战利品也不少。她们越发坚信，自己强大起来，即便是没有男人，她们一样能在世上存活！ 明白这一点以后，她们练武的时候越发刻苦！ 两个小孩已经收拾干净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刘赵村的女人们这几日自发选了个领头的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皮肤有些黑，打扮的干净利落的女人，叫刘桃。 刘桃见沈斓曦过来，上前汇报。 “救他们的婆子是好心的，为了不让小丫头被海匪发现，一直给她剃头，让她扮成男孩！” 沈斓曦从不小看任何一个智慧生命。 “盯着他们！” 刘桃想起沈斓曦见到两个小孩的第一句话，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了。 “是！” 沈斓曦转身要走，刘桃犹豫了下，出声叫住。 “主公，我们能跟着您吗？” 109.第109章 刘赵村女人们的归宿！ 第109章 刘赵村女人们的归宿！ 这世道，弱者习惯依附强者生存，刘桃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被刘赵村的女人们选出来当老大。 她观察了一路，觉得沈斓曦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果换成是别人救她们，肯定用施恩的嘴脸，光明正大的压榨她们，把她们当成奴隶一样使唤。 不会让她们吃饱，更不会给她们工钱，还会动不动就打骂她们，甚至对她们做更恶毒的事情！ 经历过刘赵村的惨事，她不会再傻傻的相信世上还有什么天理公道，她就信自己看到的，手中得到的！ 沈斓曦看着眼神已经退去迷茫跟瑟缩的刘赵村女人们，启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刘桃没隐瞒，她们早就打听清楚了。 “你们是去往东川的流放犯人！” 沈斓曦注视着刘桃，眼神带着淡淡的威压。 “知道你们还愿意跟着我们？你们可知东川是什么地方？” 刘桃眼神坚定，回答的毫不犹豫，就好像这个问题，她已经在脑海中思考了无数次。 “知道，我听人说，那里的冬天很长，入秋以后就会下雪，整个冬日都会被大雪覆盖，大雪下的比人都高。要是不小心踩到洼地里，都能被雪给埋了！” 沈斓曦：“知道你还愿意跟着我们？” 刘桃回答一如刚才一样，没有丝毫犹豫。 “愿意，跟着你们，我们才过的像个人！”这句话是她们刘赵村的女人们聚到一起，想了很多天，才想到的回答。 所有人都认同的回答！ 沈斓曦收回视线，看着刘桃：“那你们可要做好准备了！” 刘桃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脸上随即流露出欣喜而轻松的笑容。 她们生怕公子不愿意，已经担心了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了！ “谢谢主公收留，我们以后都听主公的，主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要是我们有二心，就让我们这些人不得好死！” 刘桃虽然是没有读过书的农妇，但是知道知恩图报，也知道忠心。公子救了她们，她们就用命报答公子！ 沈斓曦感受到她迫切想要报答的心情了，笑着点头。 “好好做事，以后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刘桃就跟得了保证一样，激动的整个人就好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 ~ 魏东逐第三次一个方向看过去，身后一道破空呼啸，他身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转身躲避开，反身一脚踹出去。 沈元景还以为逮到胡师父走神，以为能偷袭成功呢，哪成想，摔了个大马趴！ 弟弟妹妹们们嬉笑声传来，沈元景羞红了脸。 “有什么好笑的，我好歹还能跟胡师父过上急招，你们连一招都走不完！” 刚才还嬉笑的沈元钧等人，立即被打击的肩膀垮下来了。 “同样是练武，为什么我们差那么多？不公平！”沈元钧懊恼的跺脚。 沈元景从地上爬起来，本来被笑话挺生气，看着弟弟跺脚气鼓鼓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没绷住，抱着肚子捧腹大笑。 “元钧，你跺脚的样子，跟元棠一模一样，笑死人了！” 沈元钧一听哥哥笑话他像女人，顿时恼羞成怒，小蛮牛一样撞上去跟哥哥撕打成一团。 魏东逐看着跳上船的人，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那一刻，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他不由自主的禀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连一旁打成一团的小伙子们咋咋呼呼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视线仿佛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再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突然，美好的画面，乱入了一个人。 柳雁回提着一个提篮走过去了。 魏东逐眼神幽幽的看了他两眼，手下意识的一抬，触碰到脸上的面具。 狼狈在眼底一闪而过！ “大哥，到上药时间了，该去上药了！”魏家军提醒魏东逐。 魏东逐又朝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收回视线回船舱！ ～ “主公，犯人中有人会做鱼糕，这种鱼糕经过烘烤，极容易保存，即便是放一整个夏天，也不会腐坏，我尝着味道还行，拿来给你尝尝！” 沈斓曦掀开看了一眼，类似于锅巴，是鱼糕脱水以后的干制品。 她尝了一块儿，味道鲜美甘甜。 “倒是省盐了！” 鱼糕并不稀奇，柳雁回拿给沈斓曦看的原因，就是想跟她说找到了节省海盐的办法。 “还得是主公英明睿智，一看就猜到我的用意了！” “咱们船上粮食居多，虽然带的海盐不少，但是都用来做腌制品和做菜了。我想着海鱼本身就是咸的，可以不用放盐。同理，吃多了腌制品会口渴，就会多喝水。如果把腌鱼换成鱼糕的话，又能省盐，又能省水！”简直一举两得！ 背靠大海，吃盐不用发愁，发愁的是用水。 不能靠岸，他们的水源只能指望降雨。 沈斓曦毫不吝啬的夸赞柳雁回：“把你放在账房这个位置上，真是放对了！” 柳雁回的才能再一次得到肯定，心中有种千里马终遇伯乐的感觉， “船主说，这两日顺风，这股风信会一直持续七天以上，咱们不怎么需要费力，一天以后，就能出津门封地！” 一切顺利，沈斓曦胸中就像是这大海一样，波澜壮阔，豪情万丈！ “好，出了津门封地，人人有赏！” “是！”柳雁回恭敬退下！ 之后的天气，果然如船主所说的一样，一日以后离开津门封地，又隔了半日，她接到飞鹰传书。 “春雪，叫柳雁回他们来，议事！” 春雪离开的时候心想，小姐笑的那么开心，肯定是好消息！ “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即便是如此，沈斓曦依旧语气轻快。 下首从她说话的神态里，就能看出来，她心情愉悦！ 柳雁回看了魏东逐跟刘老虎一眼，一个是半哑巴，平时都不说话。另一个……大概是比较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配合主公的任务，就落到他身上了。 “先听好消息吧，不过看主公的样子，那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应该对咱们来说，也不是坏消息！” 沈斓曦扬起嘴角：“刘承恩亲自带兵，剿灭了胶州群岛的海匪！” 110.第110章 船上比武！ 第110章 船上比武！ 她说的事情，还真的办到了。 柳雁回等人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复杂！ “主公，另一个消息呢？”柳雁回问道。 他们都离开津门了，是好是坏，应该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吧？ “另一个消息就是刘承恩带的兵占据了胶州几座大岛！” 柳雁回等人面面相觑。 “刘家这是要干什么呀？” 沈斓曦沉下心，道：“他们干什么，不关咱们的事。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做好上岸以后被偷袭的准备！” 看得见的仇家，现在又多了一个！ 柳雁回干巴巴道：“这也不算是坏事！”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坏事还少吗？刘家敢光明正大的追杀吗？ 魏东逐：“至少咱们在船上这段时间是安全的！” 刘老虎：“有道理！” 柳雁回魏东逐齐刷刷看着他，他不是忙着抠手指头上的金戒指吗？没空说话，他们也能理解！ 抛开刘老虎不提，沈斓曦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家军。 “把能操练的人，都操练起来吧！” 魏东逐领命：“是！”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之前犯人们一直偷偷嘲笑后面那艘船上的刘赵村女人们，把她们舞刀弄枪当笑话看。 现在被魏东逐摁着操练，一个个心里不停的吐苦水，不敢反抗。 闹腾的最厉害的那两个人，现在已经跟晒咸鱼一样，在甲板上吊了半个时辰了。 魏东逐冷眼看着犯人们，军中刺头他都能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些犯人的骨头，能有那些刺头硬吗？ 再歪的骨头，在他这里，都能给掰正了。 “咱们下船的地方，流民强盗马贼都有，就你们这样的懒散，走不出一里，就得死在他们手里！” 魏东逐眼角扫到有人偷懒，一棍子抽过去。砰的一声，那人缩成一团跪在地上。 “不管你们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孩子，最起码得有自保之力。” “因为你们一旦掉队，我们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没人会回去救你们！” 沈老爷子沈老夫人打死都想不到，他们到了天命之年，还要被人逼着练武！ “胡先生，我们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真的不行啦！”沈老夫人说着就要坐在地上。 魏东逐冷眼看着：“来人，把她拖到底舱去，没靠岸以前，就不要上来了！” 沈老夫人一看他们来真的，立即在人群中搜索孙女。 她可是长辈，斓曦肯定不会让人这么对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拖走！” 魏家军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拖着沈老夫人就走！ 沈老爷子又慌又气的大喊：“蓝公子呢，让蓝公子出来。我要见蓝公子！” 魏东逐冷冷的看着他：“你也要跟她一样吗？” 沈老爷子看到魏东逐眼神里的冰冷，见他不是闹着玩，瑟缩了下，赶忙低声走到他身边道：“我们家跟蓝公子是亲戚，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我跟我夫人年纪大了，走路都走不利索，真要是练武，磕了碰了，蓝公子肯定会怪罪让我们练武的人！” 你小子不是很听斓曦的话吗？他就不信都这么说了，他还不怕！ 魏东逐眼睛都不眨道：“拖下去！” “是！” 沈家其他人一看魏东逐谁的账都不买，一个个全都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跟着操练。 转眼又过了几日，沈斓曦听见外面传来助威呐喊声，放下手中的书，推门走了出去！ “公子，他们在比武！” 沈斓曦这几日埋头苦读，感觉肩膀都有些僵硬了。“去瞧瞧热闹！” “是！” 春雪秋霜赶紧去准备，看热闹怎么能少了茶点跟打赏呢。 之前说过离开津门以后有赏，沈斓曦现在就来兑现这个承诺！ “主公来了！”柳雁回等人笑着让开一条路。 魏东逐眼睛里带着笑：“他们已经跟我练了几日，又跟流民海匪对战过，今天我让他们比试一下拳脚，测试一下他们的深浅！” 沈斓曦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强大到不容忽视的感觉！ “既然是比试，就两艘船的人一起比试！” 柳雁回笑道：“我这就去跟另一艘船的人说！” 沈斓曦语气豪迈：“停船，两艘船并列到一起！” 柳雁回高亢的领命：“是！” 春雪秋霜王妈妈一家抬着桌椅提着茶水点心一应物件过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最好的位置给他们布置地方！ 沈斓曦看着魏东逐：“既然是比试，就不能白比试！” 魏东逐心神一动：“可是要设置彩头？” 沈斓曦点头：“所有参与的人，每人二两银子！” 魏东逐：“我这就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把彩头跟规则写下来！” 两艘船慢慢停靠在一起，铺上木箱踏板等物，供对面船上的人过来！ 春雪准备好笔墨，柳雁回本想执笔，程征自告奋勇。柳雁回也不气，笑着把位置让给程征。 第一条已经写好，接下来沈斓曦说第二条！ “每晋级一名，多二两，依次叠加，上不封顶！” 沈斓曦停顿的时候，犯人们就开始窃窃私语，她开始讲，犯人们齐齐静音。 “前五名，除了赏银以外，还可以从宝箱里挑一样东西！” 秋霜把宝箱搬来打开放在一旁！ 犯人们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上！ “听好了，第一名，除了赏银跟宝箱里的宝物以外，还能向我提一个条件！” 所有人哗然！ “可以提宝箱里的东西全要吗？” “呸，就你那熊样，撑死也就是倒数第一！” “是不是什么条件都能提？我要是要黄金万两，给不给呢？” “我想要我一家平平安安到东川！” 沈斓曦开口打断议论纷纷：“除了不能杀人越货，违背道义，都可以！黄金万两，也可以！” 刚才说黄金万两的衙差，立即兴奋的大叫！ 其他人也心动不已。 魏东逐柳雁回程征等人分工安排，半个时辰不到，第一对比试的人，已经通过抽签的方式抽出来了！ 男犯人吴奎，刘赵村女人，叶兰。 “吴奎长得五大三粗的，胳膊比叶兰大腿还粗，叶兰也别比了，上去就是挨揍！” “你懂个屁，往那儿一站还二两呢。就算是上去就认输，也值了！” “叶兰长得又矮又瘦，跟麻杆一样，风一吹就跑，吴奎一拳头下去，她就得散架……” 沈斓曦朝柳雁回看了一眼。 后者扬声：“开始！” 111.第111章 我要跟你比试！ 第111章 我要跟你比试！ 吴奎跟叶兰体型差距太明显，被人一同评论以后，吴奎心里也觉得自己稳赢了。 但是打赢一个瘦巴巴的女人，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会给衙差他欺负人的印象。 吴奎上场以后，立即装模作样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欺负女人。你上场以后，主动认输算了！” 跟吴奎稳操胜券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相比，叶兰就平静多了。 只见她抽出腰间菜刀，问柳雁回：“能用菜刀吧？” 柳雁回摸了摸鼻子，规则忘了写不能用兵器了！ “你问问吴奎，公平起见，你们要用兵器，就俩人一起用。要是不用，都别用！” 叶兰看着吴奎。 吴奎现在整个人已经膨胀了，完全不把叶兰看在眼里。 “我长得身强力壮，人高马大的，跟你比本来就是欺负你。你用刀，我就不用了！”他心里想的是，就算是拿着菜刀，叶兰也还是柳条，一踹就断。 到时候他要是把叶兰打了，衙差也不会说他。 柳雁回看了叶兰一眼，见她不说话，扬声道：“行吧，你说的大家伙都听见了，都能作证！” 围观的人笑着起哄：“我们都看见了！” “那好，比赛开始！” 柳雁回把赏银堆成一座银子山，堆在一旁，让那些不报名的眼红！ 一开始吴奎还背着手，得意洋洋的，心想着，叶兰要是敢冲上来，他一脚就能把她踹飞。 哪成想叶兰真敢剁！ 吓的他嗷的一嗓子，把腿缩回去。叶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哪成想砍起人来不要命。一点喘气的功夫都不给吴奎留，追上去就剁！ 吴奎被这股不要命的气势吓到，换乱之下，左脚踩到右脚，砰的一声坐到甲板上。 眼看菜刀就要照着脖子砍下来，吴奎脸色惨白，地上湿了一片，吓尿了！ “你输了！”叶兰握着菜刀架在吴奎脖子上，还是风吹柳条随时要断的样子，却没人敢再小看！ “好！”沈斓曦当场喝彩叫好！ 围观的人一个个像是被禁了声一样，安静一片！ 沈斓曦：“赏一叠生！” 不要小看一叠生，现在是在海上，供应有限，制品都是紧着沈斓曦来，其他人除非她赠与，别想吃到一粒带的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船上金银珠宝不稀奇，稀奇的。物以稀为贵，现在谁要是去跟王妈妈买，给黄金都不卖！ 柳雁回扬声：“吴奎败，得银二两。叶兰胜，得银四两，还有一叠生！” 叶兰收起菜刀，抱着彩头，高高兴兴的下去了。 一盘生足有五六十颗，她们船上每个人都能匀到一颗，说不定还有剩余呢。 吴奎耷拉着脑袋揣着二两银子下去了，头一次感觉拿钱还这么丢人！ “第二场，犯人武胜，对衙差宋六。” 这场没什么悬念，宋六几下就把武胜打倒顺利拿到银子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沈斓曦，以为也能赏他点零嘴，可惜下一个都上台了，都没有听见沈斓曦开口，只能悻悻的揣着银子下去。 “第三场……” …… “第十八场，沈元景，对衙差李平！”终于有沈家人上场了，沈斓曦拿了块红豆糕慢悠悠的吃！ 这些日子练武，沈元景的身体就像是从松柏苗，慢慢长开抽条，行立坐卧中，都透着勃勃的英气。他已经从一个文弱书生，蜕变成了习武儿郎！ 衙差也会些拳脚，但是真的跟沈元景对上以后，就不够看了。 沈元景也发现了这一点，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魏东逐，然后专心比武！ 二十招之后，衙差主动认输。 “我真后悔没有跟着你们一起练武！”衙差感叹。 他一开始只是瞧不上，之后又怕让人说练武就是为了去混糕点吃，面子上下不来。 现在被只练了几日的少年郎给打败，完全是他自找的！ 他心甘情愿认输！ 沈元景以为还要再打一会儿呢，就算是再打一会儿，他心里也没底，毕竟衙差练了多久，他练了多久。 没想到，这就赢了？ “我赢啦！”沈元景高兴的欢呼！ 柳雁回笑着把彩头塞到他手上：“去下面等着第二轮吧，别耽误时间，下面还好多人呢。” 沈元景赶紧点头抱着银子跑到场下，第一时间就把银子递给魏东逐。 “胡师父，银子给你，要不是你教我，我肯定赢不了！”沈元景真心实意相赠。 魏东逐看着不远处稳坐在太师椅上的人，低声认真教育道：“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不是我！” 沈元景顺着他眼睛看过去，眼神坚定的点头，但还是把银子一分为二。 “给你一半，给我大哥哥一半。胡师父，这是我第一次赢来的彩头，我有现在，多亏了你跟我大哥哥。” 魏东逐听完他的话，嘴角扬了扬，接过银子！ “好，我收下了！” 沈元景还以为要再多说两句呢，没想到胡师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转身笑着把银子拿给沈斓曦。 “大哥哥，我想把我第一次赢来的彩头，送给你！” 沈斓曦笑着收下。 沈元景又意外了下，大姐姐就这么收下他的银子啦？以前她不都是不收，说替他放着吗？ 大哥哥跟胡师父一样，难懂。不对，大姐姐要比胡师父更难懂一些！ ~ “第二十八场，胡逐，对犯人王三！” 胡逐一招胜出，并且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沈斓曦！ 这眼神，是向她下战书！ 沈斓曦点头，接下了！ 转眼第二轮第三轮……最终轮结束！ 除了第一名魏东逐以外，剩下四个全都是衙差，其中就有刘老虎，他位居第二！ 摸着被踹疼的心口，刘老虎一边挑宝贝，一边在心里骂街。 他早知道胡逐那小子厉害，没想到竟然超出他想象的厉害，他奶奶的，挣点赏钱容易吗？ 柳雁回刚扬声公布完名次，魏东逐就开始提要求！ 他看着沈斓曦道：“我要跟你比试！” 沈斓曦就站起来了。 “拿跟木棍来！”她目光如苍鹰一般，锐利的锁定在魏东逐身上。 谁强谁弱，一战分晓！ 112.第112章 今日咱们平局！ 第112章 今日咱们平局！ 魏东逐犹豫着要不要使用兵器，又怕沈斓曦心中觉得他看不起她。 扬声道：“也给我拿根木棍来！” 他见识过沈斓曦施展武功，知道她很强，甚至武功很有可能在他之上。 选木棍对战，不是个好选择。 但是，他是男人，必须让着女人，这是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坚持！ 木棍在手，沈斓曦气势陡变。 魏东逐用力攥了攥拳头，力气大的指结咔咔作响。 沈斓曦是女子，骨骼纤细，虽然身手矫健，但是那是在动手之后。 未动手之前，她外表就给人一种正在抽条的少年郎之感。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见识过她高强的武艺，因此每次看到她动手，都有种林黛玉力拔山兮倒拔垂杨柳的感觉。 因此他们不会因为体型的差距，就小看沈斓曦，反而猜测，她跟魏东逐谁更厉害！ 柳雁回高声扬起：“开始！” 长棍呼啸声破空，沈斓曦率先发难！ 围观的人被棍风扫到，吓的赶紧倒退。 砰的一声，木棍跟木棍撞击声响起。 沈斓曦眼神晶亮的看着魏东逐，下一秒，长棍快如闪电，几乎挥舞成一道残影。 如果说魏东逐心里还有什么烂七八糟的想法，在这一刻，已经被快如闪电的长棍轰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从中间，打到甲板，又从甲板打到顶层，紧接着又从顶层一跃而下，继续回到比赛的地方！ “闪开，躲开一点，这么疯的打法，谁扫到谁就是一个死！” 周围看比赛的人生怕被殃及，赶紧有多远就躲多远！ “我怎么看着像是胡师父在单方面的被殴打？” “什么殴打，这叫挨打，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不要乱说。” “殴打跟挨打不一样吗？” “怎么可能一样，殴打是小人办的事，挨打是光明正大挨打，这都不懂，一看你就是文盲~” 柳雁回：“……”他是文盲？他是文盲？ 他可是差一点就成状元的人。 “咔～”一声木棍裂响，魏东逐手中的长棍，直接断成两半。 而沈斓曦手中的木棍则是完好无损。 一棍子抡过来，魏东逐看着变着尖锐的长棍，下意识的转身刺出去！ 回马木仓！ 魏东逐反应过来他把木棍变成利器使用的时候，立即就想收手。 突然间，劈过来的长棍一瞬间变得凌厉。 利刃破空声，不是魏东逐的错觉。 魏东逐完全是凭多年战场经验，向后翻出去三米，落到船桅上。 随着他一同落下的是，一块浅蓝粗布。 他低头看了一眼，衣服前摆，就像是被利刃切过一样，整个前摆，都被切下来了！ “刀术！”魏东逐脱口而出。沈斓曦举着长棍的姿势已经变了，单手握棍，掌心向下压。 这姿势，不像是耍棍子的，倒像是握刀的！ 沈斓曦扬起嘴角：“不错！”棍尖朝下压了压，下一秒，手中长棍仿佛化作斩人的刀，带着森森锐气，如雨点一样落下。 冰刃破空的声音刷刷响起，魏东逐迅速腾跃翻滚着闪躲！ 但凡是风刃扫到的地方，皆留下一片深深的划痕。 魏东逐匆忙躲避间，只来得及扫一眼，却足够触目惊心！ 沈斓曦：扫、劈、拨、削、斩…… 魏东逐：刺、扎、撩、拦、挑…… 虽然接下来的招式，魏东逐都接住了，但是却有种被人握于鼓掌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就是有些气馁。 因为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跟父亲练武的时候，小时候他也能接下父亲的招式，但那时父亲是在指导他！ 越是往下比试，魏东逐越是心惊，她恐怖如斯！ “别打啦，再打船就漏啦！”船主突然一声大喊。 “我的船啊，这可是上好的铁力木，坚固耐用，在海上漂一两百年都不成问题。被砍成这样，你们谁赔？” 沈斓曦默默的收起棍子，她刚才打的有点高兴，没收住！ 船主心疼的嘟嘟囔囔：“就算是你们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船。咱们现在是在海上，船要是被你们打漏了，一船的人怎么办？” 沈斓曦：“我赔，宝箱里的金银财宝，你去挑一两件。” 船主嘴巴动了两下，虽然还是心疼船，但是宝箱里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够买下他这艘船了。 刚才蓝公子说让他拿两件……他得去好好挑一挑，争取都挑最贵的！ 沈斓曦看着魏东逐：“今日咱们平局。等到了东川以后，再行比过！” 魏东逐输得心服口服，倒也不用替他留面子。 “主公……” 沈斓曦打断他的话：“你重伤未愈，现在来挑战我，本来就是你吃亏，如果判你输的话，别人也不会服气。就这样吧！” 魏东逐看着沈斓曦的背影出神！ 沈斓曦一边往船舱走，一边扬声道：“给所有参赛的人，加餐！” 欢呼声乍起！ 之后柳雁回快速的主持完分彩头，两艘船上的人，各归各位。 没一会儿厨房就飘出诱人的香气，两艘船再次起航！ …… “哥哥，要不要跟大姐姐去说一声？”沈元馨凑到沈元景身边，小声嘀咕。 沈元景冷着脸道：“你跟别人说了吗？” 沈元馨摇头：“我哪儿敢说啊，要是让母亲听见了怎么办？”母亲身体不好，自从进房间以后，就没有起过身。 “父亲糊涂，这是父亲房里的事情，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不要再去打听了，我去问问……”沈元景一顿，他也不知道该问谁！ 沈元馨眼睛一转：“要不然去告诉祖母吧，现在咱们可是在流放路上，缺医少药的，真要是闹出人命，还得顾着她！”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心里不舒服！ 沈元景叹气道：“以前祖母就对母亲给姨娘他们喝避子药的事多有微词，祖母总是嚷嚷着多子多福人丁兴旺，不知道会不会管！” 沈元馨咬了咬嘴唇，道：“哥，现在不一样。父亲要真是弄一个孩子出来，张姨娘肯定拿乔让咱们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她。以前咱们家锦衣玉食不差那一点，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是祖母愿意，叔叔婶婶们也不愿意！” 113.第113章 不对劲！ 第113章 不对劲！ 沈元景自己也是个半大青年，跟未出阁的妹妹说这样的事，他羞于启口。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去跟祖母说一说！” 沈元馨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一声。 ~ “这个混账东西，他是忘了之前被三公主抓的时候，张紫芬弃他不顾的样子了吗？”沈老夫人气的胸口疼！ “母亲，大哥也真是的，咱们可是在流放路上。虽说现在安全一些了，他也不能那么贪色，忙里偷闲跟侍妾忙活房中事啊！” “就是，我说今天比武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他，原来是被拽进房里了！” “母亲，张紫芬跟大哥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大哥该不会是趁着郡主失势，想要宠妾灭妻吧？” 沈老夫人火大的拍桌子。 “他敢！” 先不说他们现在的舒服日子是谁给的，万一太后跟陛下想起大儿媳，再召他们回京呢？ “糊涂啊，你们去把你们大哥给我押过来，看我怎么收拾那个糊涂虫！” 沈从廉三兄弟立即去押人。 大哥管不住下半身，大房有热闹可看喽！ 沈斓曦把以前看的书，重新看了一遍，收获很多。 以前一知半解的，现在全都读通透了。 她每看一页，如果有不同见解的话，就会停下来写到纸上。短短几日，已经能装订成册！ 看完之前读过的书，又开始看没有读过的书，山川地理、游记、杂谈还有诗经策论，但凡是小雪送来的，她随手拿起哪本，就看哪本！ 跟魏东逐交手，她也得了不少心得。 接下来的时间，她上午习武，下午看书。 这样的日子，过了足有十几日。 终于到了汇江码头！ 汇江码头是去往西关路上比较大的码头之一，远远的就能看到码头上停着很多大船小船，还能依稀听见纤夫喊口号的声音！ “主公，码头上很多人，应该没有流民！”柳雁回站在沈斓曦右手边道。 魏东逐皱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沈斓曦指了指附近一个要停靠的商船道：“让他们先去探路！” 这里地处西北，背靠大海，就算是没有暴民，也会有流民逃荒到这里！ 果然 那艘船刚靠岸，躲在码头上的流民就一拥而上，跑过去跟纤夫抢生意。 这无异于从本地纤夫的嘴里抠食，本地纤夫当场就跟这些流民打起来了！ “打成这样，竟然也无人管？”魏东逐皱眉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本地的纤夫就赢了，开始连骂带踹的驱赶那些流民！ “不能靠岸！”柳雁回直截了当道！ 沈斓曦：“没有淡水了！” 他们必须靠岸补充淡水！ 柳雁回：“咱们可以放小船下去，跟当地人买水！” 沈斓曦点头：“可以，算好距离，让人停船吧！” “是！” 在海上已经接连飘了一个多月了，船上的人看着岸边，眼睛都在发光，都想去岸上走一走。 “柳先生，让我跟着去买水吧，我力气大！” “我力气也大，我还会凫水，会摇船。” 柳雁回：“我只要能凫水会摇船，还能打的。搞不好上岸以后，咱们要先跟那些本地人打一架！” 听见柳雁回说的这么凶残，刚才咋呼着想去的人，一个个都退缩了！ 沈斓曦听见鹰叫声，抬头看了一眼。 “公子，是小雪回来了吗？”春雪问了一声。 沈斓曦朝魏东逐示意：“打下来！”这一路上，魏东逐已经猎杀了三只信鹰，其中两只腿上绑着他们的信息！ 追杀虽然甩开了，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仍旧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中！ 魏东逐一箭射去，信鹰哀鸣过后，落入大海。 “要不要捞上来看看？”魏东逐问。 沈斓曦摇头：“再捞多少只都一样。”没有标记，查不出这些信鹰是谁圈养的！ 魏东逐脸色难看的皱眉：“跟到这里了，上岸买水的人会有危险！” 沈斓曦站起身：“我亲自去！” “我也去！” “好！” 柳雁回被留下来了，只有魏东逐沈斓曦还有一个划船的船工！ 两人上岸以后，亲眼看着船工把船划回去，这才离开。 码头上的苦力纤夫还有流民，一个个全都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们。 沈斓曦提议：“你在这里盯着，我去镇上逛逛！” 魏东逐知道她担心码头上的人狗急跳墙去袭击大船，只道：“小心些！” 沈斓曦点头离开！ 刚走出码头，她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巷子，走进去。 “人呢？怎么不见了？” “这是死胡同啊？跑哪里去了？” “这小子从大船上下来，肯定带足了银子，赶紧找，这样的肥羊，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沈斓曦站在不远处的房顶，看着五人嚣张的踹开一户人家的房门，翻找过后离开。 不是追杀他们的人！ 本想出手把这些人解决掉，但是被踹的这户人反应不对！ 他们笑着把这些人送出门口，虽然五人做法嚣张，却没有伤害这些人，反而跟他们认识似的，跟他们说了两句！ 足尖在房顶上轻点了一下，跳到一处人多的街上。 这条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买完东西走的飞快，没有一个人脸上带着笑容。 “大叔，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她拦住一个抱着米袋的老汉。 老汉被叫住，吓的赶紧摆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要回家！”老汉吓的脸都白了，低头抱着米袋子就跑！ 不对劲！ 想到码头上那些人，沈斓曦转身就往码头飞奔！ ～ 魏东逐看着沈斓曦离开以后，见不远处有家杂货店，想去买一些东西带上。 刚到杂货店门口，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 这些人有流民，也有纤夫。 “你们是一伙的！” 流民跟纤夫得意的大笑：“识相点，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魏东逐眼神一冷：“刚才我那个兄弟去镇上了，你们就不怕她去报官吗？” “官？这里哪儿还有官？”流民们发出不屑的笑声。 “放心，我们的人一会儿就带你那个兄弟过来跟你团聚啦！” 114.第114章 沈元景跟沈元棠还没有回来？ 第114章 沈元景跟沈元棠还没有回来？ 魏东逐眼神一变，整个人杀气腾腾！ 沈斓曦回到码头的时候，魏东逐已经血洗了整个码头。 见到沈斓曦回来，魏东逐身体一顿，一剑把最后一条性命收割。 “他们全都是造反的暴民伪装的，过往停靠的船只，靠岸以后，全都糟了他们毒手！” 跟她想的一样！ 沈斓曦道：“这些人罪有应得！” 听见她这么说，魏东逐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还问出一些东西。 “这里被一个自封西北王的流民头目占据，当地已经派兵镇压，西北王带人去迎战了！” 沈斓曦冷笑：“方向都搞不清楚，野心倒是挺大！趁着北方大旱，什么野猴子都敢冒出来称大王！” 这里已经偏东北方向了，跟西有什么关系啊？难不成这个流民还想带人马过去拿下西北？ 魏东逐嘴角微微扬起，赶紧压下去，正色道：“据他们说，西北王应该集结了至少五六万的人马。” 沈斓曦：“当地驻兵不会超过五千，就算是两地联合共同剿灭，兵力也不会超过一万。”这里不是边关等地，不会放那么多兵力在这里镇守！ “让一艘船靠岸，补充食物跟水，趁着西北王的人退回来以前离开！” 魏东逐：“是！” 沈斓曦看着魏东逐拿出令旗挥舞旗语，转身几步，一脚踹开杂货铺！ 这个杂货铺开在这里，不是为了卖货，是为了给岸边这些人提供后勤。 杂货铺的人早就在魏东逐大开杀戒的时候，就把铺门堵住，躲起来了。 没料到沈斓曦会破门而入，一个个吓的惊慌逃窜！ 这些暴民占据一方，烧杀抢掠肯定一个都没落下，她没必要讲道义。 一脚踹飞一个震慑。 “出来一个喘气的，带我们去找水，饶你们不死！” 一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男人被推了出来。 等她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其中一艘船已经靠岸。 刘老虎第一个从上面跳下来。 “他奶奶的，可算是踩到地面了！”刘老虎十分怀念的跺了两脚，有多久没有这么脚踏实地了，天天在海上漂，感觉腿都要没劲了。 “刘哥，人我安排好了，他带着咱们去找水！” 刘老虎：“好嘞，交给我吧！” “要快，此地被暴民占据，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刘老虎原本轻松的神态，立即紧绷。 “他奶奶的，怎么就碰不到一个安生地方呢。” 柳雁回把船上身手利落的人都叫下来，找了两辆车，由魏家军护送，跑步去打水！ 没跟着去打水的，被宋娘子叫下来收东西。 杂货铺里面，还有死了一地的人，店里没粮？死人身上没钱？ 宋娘子眼睛里，就算是一根线头，都有用！ 柳雁回管账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账什么的就不太行了，刚好宋娘子脸皮厚，撒泼打滚上吊都行，沈斓曦特意提拔她暂时当柳雁回的副手。 恶人就要用恶人来打磨，柳雁回不好意思办的事情，就让宋娘子去沾手吧！ 很快第一批水就送回来了，这些人折回去的时候，沈斓曦去当地府衙去转了一圈。 跟她想的一样，暴民一旦翻身，首先就会占据当地的府衙。 府衙库房内，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还有粮食。 从数额来看，这里应该就是西北王的大本营！ 这个西北王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可惜，这些所得，最后全都便宜了她！ 收完以后，一艘船上的水已经装满了，另一艘船也装了三分之一了！ “我发现了一处储存粮食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你去带些人运来！” 那是她特意放进去的，这样节省时间，一会儿装满水，就能直接离开！ 风五匆忙回来了。 刚才他带着暗卫去路口还有附近警戒了。 “大批人马正往这里来，有马队，一刻钟之内，必到！”这些时间足够把她放的那些物资运回来了。 庆幸她选了个很近的地方！ “运水的人回来以后，不要再回去了！” “是！” “搜索物资的人，上船！” 宋娘子敞开嗓门嚷嚷上船！ 转眼最后一辆运水车回来了，运物资的人后脚也到了。 沈斓曦朝那些躲藏起来的窥探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应该是西北王留在这里的人，可惜，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被魏东逐震慑之后，只敢躲的远远的窥视。 “所有人听我命令，上船！” “是！” 船刚要开动，沈元馨突然喊了一嗓子。 “大哥跟元棠还没回来！” 沈斓曦利眼扫过去：“他们干什么去了？” 沈元馨被看的心里一慌，磕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看见他们不在！” 沈斓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单手撑船跳下去。 “两艘大船先走，留下一条小船接应！” 话说完，沈斓曦就朝镇上奔去！ ～ “哥，快点，别让大姐姐发现了！” “知道了，别催了。”沈元景慌乱的提上东西，赶紧带着妹妹离开。 刚走到拐角的地方，砰砰两声，兄妹一前一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怒白，搜索！” “收到主人！” “他们正在移动，有人带着他们朝镇口方向去了！” 绝对是那些暴民干的，他们要带着元景元棠去跟西北王汇合！ 跑到没人的地方，沈斓曦从空间里牵着出一匹快马，鞭子扬起，朝镇口飞奔！ 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 二十来个流民，拉着车，上面除了沈元景沈元馨，还绑了不少人。 应该是比他们提前靠岸的那艘船上的人！ 提气飞掠，身影如电，到了马车上。快速出手，一拳一个，眨眼之间，暴民全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沈斓曦从其中一个暴民腰间解下水囊，朝着沈元景沈元馨两人脸上浇去。 “咳咳咳……” 两人呛水醒过来了。 “大…大哥哥！咳咳咳……”沈元景挣扎着坐起来。 “这是哪儿啊？” 沈斓曦见两人都醒了，把水囊扔在两人身上，转身离开。 “走！” 沈元景看着倒在地上的暴民，还有板车上跟他们躺在一起的人，脸色一白，赶紧扶着妹妹坐起来追上去！ 跑了几步，沈元景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得救了，马车上其他人怎么办？ 大姐姐好像生气了，他现在如果停下来回去救他们，肯定会惹大姐姐不高兴！ “大哥，咱们赶紧走吧，外面太危险了，早知道就不下船了！”沈元棠捂着后脑勺嘟囔。 115.第115章 二十鞭！ 第115章 二十鞭！ 暴民把他们绑起来放到马车上，没有立即杀他们，肯定不会要他们的命！ 沈元景收回视线，扶着妹妹赶紧加快速度！ 路上有人见他们落单，三五人凑到一起攻击他们。 沈斓曦没有留手，谁敢来，死！ 接连杀了三人以后，蠢蠢欲动的人，全都惧怕的躲起来，没人再敢拦着他们！ 迎面跑来一人 是魏东逐，他剑上的血还未滴尽。 “镇上这么大，我担心你找不到，过来帮你！” 沈斓曦点头道谢。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斓曦没再说话，回去的路上，碰到五六具尸体，都是魏东逐杀的。路上空荡荡，无一人阻拦。 最后一人踏上船的瞬间，船身立即开始划动。 沈斓曦黑着脸，一身气势，差点把沈元景兄妹吓的腿软。 “大哥哥，我们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沈元棠吓坏了，大姐姐从未这么阴沉着脸对他们。 沈元景低着头，想解释，又难以启齿！ “大哥哥，我们错了，你罚我们吧！”沈元景直接认罚！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两人：“你们既然知道错了，跟我说，你们错在哪里了？” 沈元棠脸一白，下意识的往沈元景身后挪了半步。 沈元景低着头，带着懊悔之意道：“我们不该私自离开，让暴民把我们抓住！” 沈斓曦接下来的话，就跟淬了寒冰一样。 “你们两个死不足惜！但是因为你们，害整个沈家，害两艘船上所有人为你们陪葬，那你们才罪该万死！” 沈元棠吓的狠狠一抖。 沈元景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两分，是啊！因为他们，要连累所有人，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大哥哥我们错了，你罚我们吧，怎么罚都行！”这次沈元景说的无比认真。 沈斓曦：“二十鞭。” 沈元棠吓坏了，大姐姐不会打她的吧？她是女子，真的打了身上留下疤痕，以后怎么说亲！ “大哥哥，要打就打我一个吧，都是我的错，跟元馨没有关系！” 沈斓曦冷眼看着他：“四十鞭，你们两个一起打！” 沈元棠吓得瘫软在地上。 沈元景也吓坏了，四十鞭抽下来，他都不一定能熬住，女儿家身体娇弱，打完了还有命在吗？ “我错了，二十遍，就打二十遍！” 沈斓曦：“希望这二十鞭，能把你们的脑子抽聪明一些！” 沈元景无地自容，头垂的更低了。 “柳雁回，把船上所有人都叫出来看着！” “胡逐，你亲自监刑！” 两人各自领命！ 角落里衣摆一荡，迅速离去。 刚抽了两鞭子，沈老夫人就带着沈家人来了！ “祖母救我，鞭子抽的好疼，我不想挨鞭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鞭打，沈元棠羞怒交加，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煞白，眼睛哭的就跟烂桃一样，再加上后背上一阵阵的疼，她恨不能晕死过去算了。 “大胆，哪有你这么鞭打妹妹的！”沈老夫人气的不停的拍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要是传出去，元棠还怎么找婆家哟！ 沈斓曦不语，多得是嘴巴替她挞伐！ “您老人家的孙女，差点害死咱们所有人，打两下怎么啦？要是真出了事，把她皮扒了，都不够！”宋娘子一向嘴毒。 “就是，谁让他们不听话乱跑的？没有把他们扔下，就够对得起他们了。”“死老太婆说话注意一点，要是害我们又回到舱底，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比你孙女好多少！” “就是就是，他们就是害人精，上上次在街上乱跑，害咱们被关起来。上次他们被追杀，害咱们被连累。都是你们沈家害的，你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出门，我要是你，就找个茅坑扎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沈家人害人精，滚回底舱去！” 沈老夫人原本想用残害手足的罪名压着沈斓曦放了元景跟元馨，没想到她一张嘴，就被这么多人谩骂！ 想起之前被压在舱底殴打的情景，沈老夫人身上一冷。 “干什么？谁闹事？”刘老虎一嗓子，犯人们赶紧让开地方！ 沈老夫人又是一抖。 “老夫人，是你闹事啊？” 还不等沈老夫人说话，犯人们就抢着说道：“就是她，她带着一堆儿子孙子，上来就嚷嚷！” “这老太婆是害人精，把她扔到舱底去！” 刘老虎满脸凶相，双目一瞪。 “老夫人，他们说的可属实？” 沈从文赶忙道：“大人，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我一双儿女被打了，我母亲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刘老虎：“我让人打的，咋地，你有意见啊？” 沈从文看着大女儿，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她开口。 很可惜，沈斓曦目光全都在大海上，完全看不到他求救的眼神！ “不敢不敢，我听人说，是蓝公子下令打他们的！” 刘老虎：“谁说的，你让他给我站出来？” 沈从文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飞快的把头转向一旁！ “说呀？说不出来吧？要不要我帮帮你呀？” “你们谁听见是蓝公子让打他们的？听见就站出来！” ～ “没人是吧？” “那你们谁听见是我让打他们的，吼一嗓子？” 周围的人齐齐大喊：“听见了，是你让打的！”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停下抽泣，这些人为什么不说实话？ 明明是大姐姐让打的，为什么他们不承认？ 他们为什么要帮着沈斓曦说谎？ 沈斓曦凭什么打她，她下船明明是为了家里，她没错！ “大姐姐…呜呜，放开……”放开，她要说。 为什么这些人要全都听她的？ 这些人要是不听她的，她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元棠，你疯了！”沈元景苍白着一张脸，扑过去死死的捂着妹妹的嘴。 现在喊破大姐姐的身份，对他们百害无一利，这个傻妹妹，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家人也听见沈元棠喊了。 亲娘啊~ 再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他们这些年都白活了！ 这个元棠，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事情就犯蠢呐？ 没看见老夫人这么生气都没有挑破斓曦的身份吗？ 她可倒好，是想砸了他们所有人的饭碗吗？ “堵上，把她嘴给我堵上！”沈老夫人态度一变，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元棠！ 116.第116章 心疼你女儿，就替她挨打吧？ 第116章 心疼你女儿，就替她挨打吧？ 沈老夫人：教训大孙女，可以私底下教训，现在把大孙女老底给揭了，她还怎么压住船上这些男人？ 这些男人一听她是女的，还不得造她的反呀？ “老二老三，把她嘴给我堵上，今天我要亲自教训她！”沈老夫人说完就去讨好刘老虎。 “大人，我这孙女从小娇惯坏了，现在不狠狠教训她一顿，我们全家肯定都要被她给害死！” 刘老虎点头：“是这么回事，五六万的暴民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是看在你们跟蓝公子是朋友的份上，才没有追究你们全家，只抽他们两个犯错的，没成想，还有人不服气？” 沈老夫人：“服气，我们全家都服气，都是这两个混账，真是家门不幸，我要亲自动手，打的他们心服口服！” 刘老虎犹豫了下：“好吧，就看在蓝公子的份上！” “但是我警告你，你别想糊弄我们。他们差点害死咱们两船的人，你要是敢放水……”刘老虎威胁道。 沈老夫人就是想她打的时候，能随便糊弄着打轻一点，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老夫人，我们都在这看着呢，你打吧！”刘老虎可不会让她糊弄过去！ 突然 “码头好像有船开动了~” 沈斓曦转头看过去。 魏东逐：“应该是来追咱们的！” 沈斓曦：“加速！” “是！” 听见暴民追来了，船上人的脸色都变了。 有人把责任全都推到沈元景跟沈元棠头上。 “要不是等你们，我们早就开船了！” “就是就是，你们沈家这次又连累我们了！” “我们跟着你们一起流放，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饶是沈老夫人盘算着再挣扎一下，现在也没那心思了。 她现在但凡是说一句为元景元棠求情的话，船上的人得骂死她！ 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挨打也是活该！ 想到犯人们的怒火无处发泄，会发泄到他们身上，沈老夫人心硬了硬，提起鞭子就朝沈元棠身上抽！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看着祖母，没想到祖母真打。 明明是祖母让他们下船的。 “把她嘴给我堵严实了！”沈老夫人见孙女要挣开，赶紧喊了一声。 为了沈家其他人，就只能委屈一下孙女了。 沈老夫人用力抽了孙女两鞭子，抬头看了一眼大孙女。 她本以为听见抽鞭子，斓曦会心软，没想到她心竟然这样硬！ 对一母同胞的妹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别人！ 沈老夫人心生一计：“老大，我腰好像扭到了，你来打！” 让父亲鞭打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倒要看看大孙女怎么收场！ 沈从文一直想找机会去大女儿那边，让大女儿跟刘老虎求情。突然被母亲点名，沈从文一愣。 母亲让他动手？ 他怎么下得去手呀！ “母亲……” 沈老夫人把鞭子塞到大儿子手中，自己装着腰难受的样子，扶着腰，让别的儿子扶着她回房。 沈从文只能拎着鞭子去找大女儿，刚走两步，就看到女儿朝船顶走去。小雪又来送信了！ “干嘛呢？不想动手啊？不想动手让别人来！”刘老虎拦在沈从文面前！ 儿子女儿双双被打，沈从文心里焦急万分，没想到大女儿竟然当没看到一样走了。 他心里开始对大女儿不满，她武功高强，就能不认弟弟妹妹了吗？他们可都是她的血脉至亲啊？ 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沈从文越想心里对大女儿的不满越是强烈！ “怎么，下不去手啊？”刘老虎见他看着蓝公子离开的方向不动，挤兑了一句。 沈从文抓紧鞭子，语气冲冲道：“那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忍心下手。如果换成你的孩子，让你动手，你打的下去吗？” 刘老虎一愣，然后不屑的笑了一声。 “你不打，就让别人打。保证那人比你打的到位！” 沈从文心疼的看着女儿，犹豫再三，还是狠不下心！ 刘老虎故做惊讶：“不会吧，你宁肯让别人打，也不自己动手？就是因为下不去手，所以就让别人下重手？” 这人口口声声心疼孩子，这是心疼孩子吗？明明就是自己胆小不敢抽，拿不忍心当借口！ 沈从文没想到刘老虎会这么说，脸色当即变的难看。 “大人，沈元景二十鞭打完了！”魏家军故意跟刘老虎汇报，气沈从文！ 磨磨唧唧的，真要是心疼，怎么不说替儿女挨打？ 刘老虎接着挤兑沈从文：“看见没有，有这个废话的功夫，打完、完事了！你这么心疼你女儿，要不你就替她挨打？” 说完这句，刘老虎还挺佩服自己脑筋转的快。 沈从文又是一僵，眼角扫到儿子被带下去上药的时候，还能自己走，应该这二十鞭，打的不重！ “好，我替我女儿挨鞭子！” 沈元棠听见父亲这么说，眼泪不停的滚落。 父亲对她最好，父亲最心疼的就是她了。 刘老虎想了想，觉得还是看沈从文不顺眼，想打他一顿。 反正已经抽了沈元棠几鞭子了，蓝公子那边应该不介意换个人惩罚吧？ “行吧，看在你那么心疼女儿的份上，成全你了！” 沈从文刚趴在长凳上，就听见兄弟喊道：“大哥，母亲心口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疾犯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沈从文一听，急的站起来就跑。 刘老虎赶忙喊一嗓子提醒：“我时间紧，你还替不替你女儿。你走了，我可就让人打你女儿啦？” 沈从文停都没有停一下！ “什么狗屁心疼女儿啊，还是怕鞭子抽到自己身上！” 沈元棠怔怔的看着父亲的背影，父亲怎么扔下她就走了？ 从未听说过祖母有心疾啊？ 父亲真的心疼她吗？ 刘老虎：“打！” 沈元棠也不用人堵着嘴了，她死死的咬着牙，鞭子抽在身上，一声不吭。 …… “元馨小姐，公子叫你去一趟！”春雪通知完沈元馨就走了。 大姐姐这时候叫她去做什么？难道是想亲自教她本事？ 想到这里，沈元馨心里一阵激动，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不能笑，让祖母他们看到，肯定罚她，还会把火气撒到她身上。 “大哥哥，你找我！”沈元馨端着一盘糕点，笑着放到桌子上。 117.第117章 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糕点，好吃吗？ 第117章 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糕点，好吃吗？ 沈斓曦自打这个庶妹进门以后，就一直在观察她。 如果说经历了一世的生死让她，大彻大悟，那沈元馨经历过一次被姐妹推下车，推入流民中，她悟到的又是什么？ 如果她悟到的只是残害亲人手足，那不好意思，这条路在她这里走不通。 “元馨，你太心急了！”她现在做的事情，简直愚蠢透顶！ 沈元馨一僵，随即扬起无害的笑容：“大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沈元馨冷森森的看着她：“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糕点，好吃吗？” 沈元馨脸色一变，想到某种可能，脸瞬间一白。 “大哥哥，你说的是什么呀，我真的听不懂呀！”明明她做的时候，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除非？ 沈元阮告她状了！ “大姐姐，你说的是元阮姐姐给我的糕点吗？她都跟你说什么了？那些糕点，都是她自愿给我的。你别信她胡说八道，她做出那样的丑事，她说的话，不可信！”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还在试图狡辩的人，一句话打断。 “她没有跟我说什么，也没有来找过我。” “你在怕什么？” 沈元馨听见她这么说，脸色又白了两分。 “大姐姐，我没有怕什么，真的真的！”沈元馨眼睛含泪的看着大姐姐，本想着示弱博取同情，没想到视线接触的瞬间，就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就好像她做的所有事情，她所有的小心思，全都被看在眼里。 “大姐姐……” 沈斓曦幽幽开口：“我一般不对女人还有自家人出手！”除非碰触到她的底线！ 沈元馨心里害怕又慌张，下意识的双手攥紧衣角。 “该报的仇，你已经报了。聪明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懂吗？”沈斓曦一字一句，暗含压迫。 如果刚才沈元馨还心存侥幸，那现在这种侥幸，被沈斓曦一句话给掀了。 “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在到西关以前，就不要出门了！” 大姐姐要禁她的足？ 她凭什么禁她的足？ 她有什么权利禁她的足？ 柳雁回急匆匆来叫沈斓曦了。 “主公，西北王的船，要追上咱们了！” 沈斓曦眼神一凝，立即抬脚离开。 船上其他人也知道暴民要追上他们了，全都慌成一团。 “都怪沈家那两个人，抽他们鞭子都是轻的，就该让暴民把他们抓了当粮食吃，当柴火烧了！” “沈家没一个好东西，老的拖累咱们，小的也拖累咱们。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对，把他们扔到海里，还能给咱们船上减轻一些重量，咱们的船还能跑快一点！ 他们生怕沈家人听不到似的，就在他们门口嚷嚷。 沈老夫人吓的赶紧让人把门口堵严实了。 “咱们沈家是造了什么孽啊~”沈老夫人这会儿心里已经后悔了，早知道那个暴民头子回来的那么快，她就不让他们跑出去买东西了。 现在好了，又给那些贱民找理由欺辱他们了！ “母亲不用担心，斓曦那么厉害，她肯定会有办法的！”沈从廉站出来说了一句。 “对，母亲，有斓曦在，外面的人，肯定不敢进来。”刘氏赶忙帮着自家夫君说话。 衙差呵斥驱赶的声音传来，把堵着他们门的犯人全都给驱赶走了。 沈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船全都是连在一起的！”沈斓曦一来就发现了。 魏东逐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这样可以保持船身平稳。” 沈斓曦看了魏东逐一眼，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有打过水战！ 柳雁回眼神一点点发亮：“这些人肯定追不上咱们，咱们再坚持一会儿，他们肯定就会放弃！” 魏东逐看着他：“你怎么那么肯定？” 柳雁回：“一听你就是旱鸭子，不知道真正靠海的人，是不会把船连到一起的。靠海的人，自小就是泡在水里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怕这一点风浪！” 沈斓曦点头，赞同了柳雁回的说法。 “如果咱们用火攻的话，这几艘连在一起的船，一艘也逃不掉！”沈斓曦笑道。 柳雁回眼前一亮：“主公，要不要试试火攻？” 沈斓曦眼神一闪：“威吓一下就算了，不要赶狗入穷巷！” 明白，不就是担心会狗急跳墙吗？ 他懂！ 魏东逐一个常年在西北吃土的，自小被教的是陆地作战，因为知道长大以后也会在西北抗敌，所以从未学习过水战。 谁能想到他一个注定在马背上马革裹尸的人，竟然有一天要跟人打水仗。 他以前做梦都梦不到！ 好在他百步穿杨，一支穿云箭为他找回一点面子。 “主公，他们停船了！” 穿云箭上裹着点燃的火油，射中敌方船帆以后，迅速起火。 一艘船停下，相连的三艘船就要一起停！ 沈斓曦看着浓烟滚滚的方向，笑了一声。 “全速前进！” “是！” 又过了一个时辰，海面上已经看不到追兵的影子。 正直顺风，又是正午，她下令休息！ “大哥哥，元馨服侍祖母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估计最近都不能出来练武了。”沈元景一脸担忧的说道。 沈斓曦轻轻嗯了一声，权当做听到了。 “后背还疼吗？” 沈元景见大姐姐关心自己，下意识的挺直后背，拉扯到伤处，疼的脸皱了下。 强撑着笑容，故意语气轻松道：“我没事，张大夫用的都是好药，敷上当时就不疼了！” 他怕大姐姐担忧，反过来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下次我肯定不会再犯了。胡师父的人也没有真的用那么大力气打我，就是看着吓人，我都知道的！” 远的不说，就说被衙差鞭打过的人，哪一个不是疼的爬不起来，好些天都不好。 更何况那只是区区一两鞭，他这可是二十鞭。 “大姐姐，我是偷偷来看你的。要是让那些犯人看到我能爬起来，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一会儿我还得回去趴着，张大夫说了，我这个伤，不趴个十天半个月，甭想好！”沈元景语气不自觉的变得活泼。 沈斓曦随手指着角落里的箱子。 “你趴着也是趴着，闲来无事，拿两本书回去看看，不要荒废了学业！” 118.第118章 你们觉得周如渊这个人蠢吗？ 第118章 你们觉得周如渊这个人蠢吗？ 沈元景一听还要看书，肩膀立即垮下来。 “大姐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压根不是读书的料。要不是父亲祖父祖母他们一直逼着我读书，我连个童生都考不到！” 别人不清楚，他心里明白的很。 以前动不动就有人捧着他，说他是郡主的儿子，太后最喜爱的外孙，陛下疼爱的外甥，父亲是文臣翘楚，年轻的时候文才多么出众，他肯定也能继承父亲风采如何如何的，把他架的太高了，他要是不行，就会给家里丢脸。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在不用被人捧着，也没人追在他屁股后面盯着他考科举，他每次练武的时候，都偷偷的庆幸一下。 没想到祖父祖母父亲都不管他了，大姐姐反倒是站出来催他读书？ 难道他这辈子就逃不过读书考科举的命运了吗？ 沈元景悻悻的把箱子打开，看到书上的字以后，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大姐姐，你说的是这些书吗？”沈元景嘴角不停的上扬。 沈斓曦眼角笑容闪过：“对，你这态度，是不想看？” 沈元景生怕大姐姐会后悔，赶紧拿了两本书抱在怀里。 “不是，我想看，我太想看了。大姐姐，不不……大哥哥，我不耽误你吃饭了，走了！”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大弟弟做贼似的抱着肚子离开。 跟偷西瓜贼一样，看这样子，后背的伤，应该也是无碍的！ 时光荏苒，天公作美，就在船上的淡水快要用尽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接连三日天气都没有放晴，船上所有装水的用具全部装满，这些淡水足够支撑他们抵达西关！ 期间小雪几次送信，有京城的消息、有鬼谷的消息还有津门、西关、北方、东川的消息，跟西北的消息！ 她把柳雁回、魏东逐、程征等人叫到一起议事！ “这几日，我接到三封西北方向的来信！” “第一封，西北又丢了三座城池。” “第二封，征北军粮草被烧。” “第三封，朝廷有意跟突厥、鞑靼、波斯三方和谈！” 这可是朝廷战报，她怎么知道的？ 魏东逐眼睛朝沈斓曦手边的三封信件看了一眼，飞快的收回视线。 像是粮草被烧这样的战报，属于耻辱，朝廷必定封锁消息，不会让外人知道，难不成沈家表面上听命流放，实际上潜藏的还有手段？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家议论一下，你们怎么看到和谈这个问题！” 魏东逐第一时间拍桌子。 “突厥鞑靼波斯屡次侵犯我大周疆土，杀我大周百姓，跟他们，没有和谈，只有开战！” 柳雁回等人看了魏东逐一眼，好奇他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要知道他们这一桌，有的人被构陷，有的人被皇亲国戚暗害，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不盼着改朝换代，已经是宅心仁厚了。 他们这些人中，只有这个胡逐是例外！ 柳雁回张嘴就说道：“开战必须要粮草，现在内有北方大旱，流民暴动，外有三方强敌侵扰，内忧外患，没有开战的条件！” 不愧是户部出身的，张嘴不离本职工作！ 程征已经写好了：“只能和谈，没有第二条路！” 桑过也写道：“粮草被烧，他们的手笔！” 魏东逐身为武将，听见和谈两个字就怒火中烧，但是又无可奈何！ 马上临近秋季，水草丰饶，突厥三方必定趁着兵强马壮之时发动攻击，趁机吞占城池，掳掠粮食财物等做过冬准备。 西北虽然不如东川一样冷，但是冬季来临的时候，一样艰苦难熬。如果现在和谈，或许还能争取一冬的喘息机会！ “既然和谈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就应该追责！”以魏东逐的经验，粮草这么重中之重的东西，必定防范严密，把守森严，不可能让外敌得手，除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出了内奸，二就是押送的人，防范疏松，泄露了行踪！柳雁回复议：“是该追责押运粮草的人。” 程征等人复议! 沈斓曦表情有些微妙，她挑眉道：“押送粮草的人，是周如渊！” 柳雁回魏东逐齐齐一僵。 程征等学子慢半拍过来，这个粮草押运官员跟他们大周战神名字一样！ “咳咳~”柳雁回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招来一桌人的视线。 “别看我，我这两天吃鱼吃的太咸了，省水。水喝少了！” 魏东逐见他这个样子，就明白，他知道沈斓曦的身份。 “不差你两口水！”他板着脸提起茶壶给柳雁回倒了一杯水！ 后者赶紧捧着杯子把嘴堵上！ 再次提起周如渊这个名字，沈斓曦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冤有头债有主，之前的仇她已经报了。如果周如渊再送上门，那就是另外的账！ “你们觉得周如渊这个人蠢吗？” 沈斓曦话音落下以后，柳雁回立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这次是真呛水了。 魏东逐离柳雁回近，就在他的右手边，直接被他喷了半身水，这会儿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柳雁回差点把心肝咳嗽出来，好不容易平息了喉咙里的痒意，随手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魏东逐脸更黑了，用力从柳雁回手里拽回衣角。 他娘的，柳雁回平日里锦衣玉带，打扮的跟富家公子似的，怎么这么邋遢？ 魏东逐看着衣角的水渍，脸更黑了！ 一点都不给面子的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 沈斓曦：“……” “对不住，太渴了，喝的有点着急！ 沈斓曦：你说我信吗？ “周如渊肯定不蠢，他要是蠢，怎么可能会被封大周战神！”柳雁回赶紧把注意力往正题上拉拽！ 沈斓曦：“那你们觉得他会跟外族勾结吗？” “更不可能了，他是大周三皇子，城池丢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柳雁回再次否认。 魏东逐语气里带着火气道：“那他就是出了疏漏。” 程征：“战神怎么会去运粮草？” 这个问题又问到点子上了。 沈斓曦模棱两可一句：“他犯了一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这句话，知道内情的都懂了。 魏东逐跟柳雁回心声齐问：该不会跟她有关系吧？ 119.第119章 张紫芬有孕！ 第119章 张紫芬有孕！ 柳雁回深沉一句：“他这个错误犯的有点大！” 魏东逐听见他这么说，脸色奇迹般的好了一些，甚至又提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茶！ 能说你就多说！ 沈斓曦好笑的看了柳雁回一眼，心情颇为愉悦道：“柳先生分析的很透彻！” 柳雁回笑着抿了一口茶，过奖过奖，周如渊不止犯的错误大，他的损失更大！ 魏东逐若有所思道：“以前我一直认为周如渊用兵如神，是我辈楷模，现在我有些怀疑他的那些胜仗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 放着沈斓曦这么厉害的人不要，新婚夜竟然干出那等伤风败俗的龌龊事。可见周如渊的眼到底有多么瞎。 他眼睛那么瞎，用人的眼光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打仗可不是只要主帅武功高强就行的！ 柳雁回虽然刚入户部没多久，跟兵部的人也不熟，但是他看过卷宗，对西南军有一些了解。 西南军在周如渊接手以前就兵强马壮，有常胜军之称，有没有可能，战神这个称号，名不副实？ 想到这里，柳雁回瞪大眼睛，就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 沈斓曦没说的是，跟着战报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信息。 给魏家军押送粮饷的四个押运官，死了两个，疯了一个，还有一个死无全尸！ 主导粮饷被盗一案的真凶，要杀人灭口，要断绝她沈家一切翻案的可能！ 有她在，休想！ 转眼又是十几日，海上航行的船只多了起来。 偶遇过往的船只，从船主嘴里打听到，再有两日他们就能抵达西关。 西关并未受灾，不管是流寇作乱，还是盗匪横行，至少他们不用再担心用水！ 听见这个消息，船上的人，高兴了整整一天。 天黑的时候，春雪黑着脸进门。 “公子…”低落的语气，一听就是受了委屈。 “谁敢让你受委屈，跟我说，我去把人收拾了！”沈斓曦正在通发，刚刚洗好的头发，顺滑如绸缎，不怎么费力，就能一梳到底！ 春雪吞吞吐吐道：“是元荷小姐，刚才她找我了！” 沈斓曦冷下脸：“她为难你了？” 春雪：“那倒是没有，她只是让让我给您传话！” “什么话？” 春雪想起来胸口就憋着一股气。 “她说，张姨娘这两日身子不爽利，好像有孕了，想让张大夫给看看！” 沈斓曦沉着脸不语，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春雪秋霜不敢发出声音，刚想退出去，就听见她道：“请张大夫给她去看看，跟张大夫说，诊费该怎么收，就怎么收！” 春雪眼前一亮，胸口也不难受了。 “是，我这就去说！” 张姨娘这个时候弄出孩子，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紧着她吗？ 凭什么？ 她们小姐可不惯着！ “秋霜，去看看母亲那边知不知道。” 秋霜也去了。 ～ 沈元荷自从把消息递给春雪以后，一直敞着一条门缝往外偷看。 当她看到张牛提着药箱过来，立即欣喜的跑到床榻边。 “姨娘，张大夫来了。” 张紫芬眼前一亮，赶紧让女儿服侍自己躺下，装作虚弱的样子等着张牛进门！ “谁要看病？”张牛从不看人脸色，进来以后立即粗着嗓门问。沈元荷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什么大夫，就是个粗鄙的泥腿子，也不知道诊脉准不准。 “张大夫，是我姨娘要看病，她这两日食欲不振，还经常恶心。”沈元荷忍着不耐把人带过去。 张牛坐下以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摸完脉以后，直来直去下诊断！ “没病，有孕了，一个多月。” 张紫芬虽然不喜张牛的态度，但是现在船上就他一个大夫，她还要通过他的嘴向别人说她有孕的消息呢。 “真的吗？没想到苦命的孩子，竟然会这个时候来！” 张牛没好气道：“孩子苦命，不赖别人就赖当爹娘的。现在是流放，不是出游，就不能勒紧裤腰带忍忍吗？” 张紫芬一僵，差点没忍住骂张牛。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她这么说话？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姨娘身子不好，你要是刺激到她，害了我弟弟妹妹，你担当的起吗？”沈元荷破口指责。 张牛脸当时就黑了。 “她要是那么容易被刺激到，早就解裤腰带的时候就被刺激死了。脑子不清醒的东西，赶紧付诊费，老夫懒得跟你多说！” 张紫芬母女脸色又青又白的。 她们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知不知道她们什么身份？ “元荷，快去叫你父亲他们！” 张牛嗤笑，不屑道：“你把天王老子叫来，我也这么说！” “这世上还没人敢赖掉我的诊费！” 张紫芬也不装虚弱了，爬起来张牙舞爪的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下贱行当的贱民，竟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蓝公子跟我们家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惹恼了我什么下场？” 张牛嘴一咧，好笑的问道：“什么下场？把我扔海里，让我死无全尸？我还从来不知道，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流放犯人，喊打喊杀底气这么硬？” “你不是说说蓝公子跟你们家有关系吗？我这就去找他，看看他承不承认！” 张牛说完就要走。 张紫芬一慌，赶紧爬起来拦住张牛！ “不许走，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张牛脸拉下来了。 沈从文被叫来了。 “紫芬，元荷说你有孕了，可是真的？”沈从文越过张牛，小心的扶着张紫芬。 张紫芬得意的朝张牛看了一眼，转头羞涩的朝沈从文点头。 “已经一个月有余！” “太好了！”沈从文满脸高兴。 张牛冷哼一声：“谁付诊费，再不付诊费我就要到刘老虎那边告你们一状，让他狠狠整治你们这些流放犯人！” 察觉到张牛语气里的不屑，沈从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紫芬，你去坐着，我去拿钱！” 张紫芬拽着沈从文：“老爷，他口出狂言侮辱我们，你一定要给我跟元荷做主啊！” 张牛刚要怼回去，刘老虎带着衙差出现在门口! “谁他娘的给老子找事？” 120.第120章 两个蠢货，沈家怎么生了 第120章 两个蠢货，沈家怎么生了… 听见刘老虎的声音，沈从文跟张紫芬的脸色都变了。 刘老虎进门以后，二话不说，就让衙差动手。 “把他们全都扔到底舱去，这么有力气，下船以前，就不要吃饭喝水了！” “是！” 四个衙差上来就动手。 “老爷……” “父亲……” 张紫芬跟女儿沈元荷吓的赶紧往沈从文身后躲藏。 这些日子在房间里住的舒舒服服，她们再也不想去底舱了，那里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还愣着干什么？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啦？”刘老虎横眉冷目。 他们是衙差，这些人是流放犯人，打死都不过分！ 衙差们赶紧动手。 张紫芬跟沈元荷一看来真的，吓的不停的尖叫。她们想让沈从文护着她们，可惜，沈从文连自己都护不住，两个衙差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刘老虎不耐烦道：“把嘴堵上，再大声嚷嚷，掌嘴抽她们！” 张紫芬母女听见要掌嘴，吓的连叫都不敢叫了，赶紧求饶。 “大人，我们老老实实的，没有找麻烦，真的没有找麻烦！” 刘老虎看都不看她一眼。 张牛：“他们还欠我十两银子诊费没给呢。” 刘老虎对张牛态度很好，一来他不是犯人，二，船上就他一个大夫！ “什么？他们还敢欠诊费不给？他们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啦？” “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啦？” “张大夫不劳烦您，您先回去等着，回头我让沈家人亲自给您送过去！” 张牛心情这才好一点。 “行吧，这沈家人真不是东西，现在是什么日子，还管不住乱撒种，别还没到东川，就先把自己给玩死了！” 刘老虎连连点头，要不是蓝公子在，他们现在恐怕连骨头都让人敲碎了！ 衙差通知沈家人去给张牛送钱的时候，沈家人都傻眼了。 “看什么病要五十两银子？就算是吃仙丹都没有这么贵吧？” 沈家其他人不干了。 衙差黑着脸，怒道：“不给全他娘的给老子滚去睡底舱，你们家大爷管不住自己三条腿，造了孽，给我们惹了多大麻烦。“ “现在不要五十两，五百两都不行了。滚滚滚，全都给老子滚去底舱！”衙差抬手就要抽鞭子。 沈家人一个个脸色大变，在心里把沈从文骂了几百遍。 那个蠢货到底又干了什么蠢事，把衙差惹恼了？ 不是都跟他说，到东川以前，老实一点吗？ 沈老夫人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当即沉下来了。 两个蠢货，他们沈家怎么出了这两个没脑子的东西哟~ “大人，我们没说不给钱，我们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反应过来！”沈老夫人一看衙差真动手，赶紧赔笑拿银子。 看着手里白的银子，沈老夫人心疼的都要吐血。 把衙差打发走以后，沈家人开始愤愤不平。“在船上，吃喝拉撒都要钱，东西还那么贵，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咱们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啊？”田氏开始抱怨。 沈从廉揣着手，事不关己道：“老四家的，你忘了这些钱本来就是大房挣钱的啦？” 田氏一僵，不高兴的撇嘴道：“什么大房挣的，咱们又没有分家。” 沈从义打圆场：“行了，马上就要下船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沈老夫人看着干瘪瘪的包袱，不停的叹气。 一直到下船都没人提及沈从文跟张紫芬母女。 转眼到了西关码头，码头上热热闹闹的场景，让所有人心神一震。 跟之前的汇江码头的冷清一比，这里才是码头真正的样子。 来往船只络绎不绝，街边商铺林立，走街串巷的小贩挑着扁担穿行吆喝，提着菜篮买菜讨价还价的女人们声音大的就跟吵架一样。 这里完全看不到困苦的样子，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船靠岸后，没有急着全都下去。 魏东逐带着人去车行买马车，船夫帮忙把船上的东西卸下来。待马车买来，搬上去就能离开！ 柳雁回去跟船主结账，这一路船主跟他们提心吊胆，陪着他们出生入死的，也是不容易。 船上还有不少粮食等物，这些都要带上。从土匪窝里抄的宝箱，有些扎眼，沈斓曦打算一会儿去处理到一些。 待马车买来以后，船上的人陆续下船，刘老虎指挥着犯人们往马车上搬东西。 二十辆马车一字排成一排，第一辆装好以后，她带着凤五以及两个暗卫先行离开。 “五兄，这些东西，挑几样好的送去鬼谷，剩下的全都换成银子跟粮食运往东川！” 风五想到接到的信息，挠了挠头，尴尬到：“师父担心你，豁出去老脸，去桃谷讨了二十个女护卫，现在估计已经抵达西关了！” 沈斓曦听见桃谷几个字一僵，一脸不可思议道：“师父可真是心疼我，下了血本了吧？” 要真是论的话，桃谷的谷主，她应该叫师娘。 可惜这两夫妻在她拜师以前，就已经因为误会分开了。虽然他们分开了，但是并没有影响桃谷跟鬼谷之间的交情，下面弟子依旧把两人看做师父师娘。 她每次回鬼谷，都要去桃谷待几日，师娘待她极好！ “师父这是想用我当筏子，跟师娘亲近吧？”她一语道破。 风五眨巴了下眼睛：“不可说，不可说！师父很要面子的！” 沈斓曦：“……” “二十护卫跟着我太扎眼了，让她们自己找个机会加入，倒时我找机会留下她们！” 之前师父就给她送了不少人，一直都在暗处保护，现在又送，沈斓曦只感觉心里又暖上来一些温度！ 等他们再回去的时候，车上东西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公子，咱们坐这辆车！”春雪跟秋霜已经把分配给她们的马车收拾好好了！ 沈斓曦看了一眼撩开的车厢，对两人的安排，非常满意。 “找间客栈，今天在西关休息一晚！” “是！”春雪立即去给柳雁回传信。 原本犯人们都以为要快马加鞭赶路，一个个都恹恹的，这会儿听见能休息一天，一个个全都高兴的提起精神来了。 找了家码头不远的客栈，柳雁回给沈斓曦跟衙差都订了上房，上房不够，又订了几间中等房间。 至于犯人们 “犯人们想住客栈，自己掏钱！不愿意钱的，就去住马棚！” 121.第121章 桃花谷二十女卫！ 第121章 桃谷二十女卫！ 他可知道犯人身上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他是沈斓曦一个人的账房，出钱是应该。给衙差出钱，是让衙差行个方便。 至于其他人……关他什么事！ 犯人们一个个在心里骂街，明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示出来。 有的人银子完了，好在还有不少好东西，一时间不少人打听典当行去典当！ 沈老夫人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现银了，一咬牙，掏出两只手镯，犹豫了下，又放回去一只，改换了一枚戒指出来。 “老三老四，你们把这个拿去当了！” 刚好有犯人要去典当，沈从义兄弟跟着一起去了。 “母亲，咱们叫些吃的吧！”田氏怕一会儿没有座位了，赶忙提醒！ 沈老夫人这会儿正心疼东西了，听见田氏这么说，立即把火气撒到她身上。 “吃吃吃，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没用的东西，少吃两顿饿不死！” 田氏无端被数落，心里恨上沈老夫人也更恨沈斓曦了。 凭什么他们这些长辈要在下面等着，她却能去住上房，还有人把好饭好菜端到她房里去？ 这么狠，怪不得没人要。 沈斓曦让人在各自房中吃好以后，到程征他们房间里议事。 上房不够了，程征跟刘赵村的女人们住在中等客房。 还未开口，柳雁回先往桌子上放了一包银子！ 沈斓曦：“西关并不太平，你们拿着这些钱，去打探消息吧！” 她说完看着程征等人：“你们去书局采办一些笔墨纸砚，还有书籍！” 程征等人松了一口气，心里苦笑一声，还以为让他们去打听呢，他们这样子，怎么打听。 好在术业有专攻，他们这些学子别的办不好，采办笔墨纸砚还有书籍还挺擅长！ 安排好这些人，继续去给刘赵村的女人们安排任务！ “去给程征还有你们采办几套衣服鞋袜等路上要用的东西，他们什么样子，你们也知道，在抵达东川以前，你们就负责照顾他们！” 沈斓曦语气加重几分道：“不要轻视他们，他们在我这里的地位，跟柳雁回胡逐等人，不相上下！” 刘桃赶忙道：“我们不会轻视他们，他们是读书人，要轻视，也该是他们轻视我们！” 人心难测，提前把难听的话说了，以后使用起雷霆手段来，也是某些人咎由自取！ 安排好她们以后，跟风五去见桃谷的人。 没想到在竟然会看到三师兄。 看着站在三师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的矫健英姿，沈斓曦慢慢扬起嘴角！ “三师兄，我说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原来是来找霓虹了。”她眼睛在三师兄跟霓虹身上转了一圈，打趣的意味非常明显。 霓虹微黑的脸上，飞快的扬起一抹酡红。 银子嘿嘿嘿憨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挠后脑勺。 “斓曦，师父让我们来保护你，她有样东西让我带给你！”霓虹转头瞪了银子一眼，转身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 沈斓曦看清楚以后，眼睛睁大。 “金丝软甲！”这可是桃谷的镇谷之宝，刀木仓不入，水火不侵，更重要的是能卸掉内力攻击。 假如有人穿着金丝软甲被高手打了一掌，高手掌心的内力会被软甲化解掉，就跟普普通通挨了一掌一样。 如果挨打的也是个武林高手，趁这个机会，反手就能把这人反杀。 穿着金丝软甲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这软甲这么珍贵，师娘对我太好了！”沈斓曦抱着软甲好半天说不出话。霓虹笑道：“你可是师父师娘手心里捧着的宝贝，每次有你在，他们才能坐下心平气和的说话。你可比软甲珍贵多了！” 沈斓曦也给她们带了礼物，之前从五师兄嘴里知道是谁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送什么了。 “霓虹，这是送你的暗器，暴雨梨针，上面一共三个按钮。第一个按钮只发射一枚梨针、第二个按钮，一次发射二十二根，第三个按钮，百针齐……” “紫雪，这是给你的话本，缠绵悱恻、反转离奇，你要看的上面都有！” “璃兰……” 桃谷的二十人拿到合心意的礼物以后，高兴的恨不能把沈斓曦围起来往上抛。 “不公平，小九，她们有礼物，我跟老五怎么没有，你也太偏心了吧？”三师兄银子吃味道。 沈斓曦莞尔笑道：“少了谁也少不了你们呀。” 她笑着拿出两个望远镜递过去。 “三师兄五师兄一个人一个，一模一样，不用争不用抢！” 银子好奇的把竹筒一样的东西拿起来看。 沈斓曦一边教他们怎么用，一边道：“这个东西叫千里眼，是海外之物。就算是相隔百米千米，也能看清楚对方手上拿的什么？” 风五看着清清楚楚的飞鹰，把千里眼拿下来，就是一个黑点。 这么神奇吗？ 顾不得暴露，他直接跳到房顶上，举着千里眼去实验！ “真的，相隔的很远，真的能看的很清楚！” 银子觉得风五有些捧着师妹了，笑着拿起来一看，也抱着不撒手了！ “三师兄五师兄，我给你们准备的，好不好啊？”沈斓曦好笑的看着两个站在房顶不停看的人。 “好，太好了，有这么好的宝贝，不早拿出来！”饶是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风五，这次也笑着不吝夸赞。 沈斓曦：“以前不是没有吗？要是有，可不第一个想着你们。” 银子笑着从房顶上跳下来。 “还是小九想着师兄！” 沈斓曦眼睛一转：“我想着师兄没用，要霓虹想着才行啊？” 霓虹难得羞涩的跺脚出去了。 银子看着娇羞离开的背影，嘿嘿嘿的直笑。 笑闹了一会儿，做了之后的安排，沈斓曦回去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流火季节，早晚已经没有那么热了，但是街边上的解暑凉茶摊位，依旧坐满了人。 买了一壶红豆汤，一壶乌梅汤，又买了两只当地有名的蜜汁烤鸡跟两包青梅回去。 青梅解腻，吃完烤鸡吃上两颗正好。 春雪已经早早的站在客栈门口翘首，看见沈斓曦回来，笑着迎上去把她手中东西接过去。 “公子，他们都回来了，现在都在客栈里，没有一个人外出！” 122.第122章 你可知那个蓝公子，是我沈家什么人？ 第122章 你可知那个蓝公子，是我沈家什么人？ 他们都学老实了！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进去，不少人在吃饭，看见她进门，全都自觉的停下。 直到她离开大厅，这些人才出声，说话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柳雁回等人过来的时候，沈斓曦正在喝乌梅茶，酸酸甜甜又带着丝丝的凉，生津解渴！ “我听人说，西关去东川的路上，有一伙儿马贼，常年盘踞在青松山附近。这伙马贼跟其他匪徒不一样，只要买路财，一人五十两，给钱就让走！” 沈斓曦看着柳雁回：“要是不给钱呢？” 柳雁回心说，还用问吗？ “听人说，这伙马贼跟其他匪徒一比，还算是讲道理的！” 魏东逐：“去东川的路上，人烟稀少，可能会有埋伏！” 沈斓曦更正：“咱们这么多辆马车，目标太大了，是一定会有埋伏！” 柳雁回：“那怎么办？咱们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回去吧？” 沈斓曦语气坚定：“即便是没路，咱们都能淌一条路出来，区区马贼，敢逞凶，我就敢灭！” 几人听见她这么说，全都咽了下唾沫。 次日天不亮，一行人已经在去往东川的路上。 “早上有些冷，公子喝些乳茶暖暖身子，再睡一会儿吧！”春雪把提前煮好的乳茶递进去，温度刚刚好入口！ 越是往东川方向，气温就会越低，现在已经入秋了，冬雪如果来的早，现在东川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吧！ 沈斓曦喝了两口，合上眼睛又睡了一会儿。昨夜一整夜没睡，这一觉，睡到下午才醒来。 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入目就是苍茫广阔的草场。 “到哪里了？” 听见车里传来声音，秋霜回了一句：“到坝上草场了！” 沈斓曦走出马车，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秋霜：“公子，你休息的时候，咱们总共休息了三次。上午一次，中午用饭的时候一次，一刻钟以前休息过一次！” 他们走的这条路上的草，有一人多高，要趁着白天，离开这里。 “跟前面说，加速！”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片草场，肯定会觉得大自然无穷辽阔，心情舒畅。 但是在她眼里，即便是白日，一样危机四伏。 待到了晚上，这片草场，会是草原狼的天堂！ “公子说了，加速！”秋霜扬声！ 本来路就很颠簸，速度收着一些，现在听见沈斓曦让提速，最前面的人，直接扬鞭。 马车跑的就跟要颠飞了一样。 大多数人都咬牙忍着，有的人即便是想忍，身体也受不住！ “不行了，元荷，赶紧去跟你父亲说，我肚子不舒服！”张紫芬脸色苍白的抱着肚子，即便是身下已经垫了厚厚的被褥，依旧无济于事！ 沈元荷吓坏了，赶紧朝前面的车上嚷嚷！ 前后马车上的人都听见了，但是没人停车。 几个衙差骑马跟着，听见沈元荷嚷嚷，上来就抽了车厢一鞭子。 “干什么？不想活啦？把狼招来，所有人都得死！” 沈元荷吓的一抖，眼泪从脸颊上滚落。“大人，我姨娘肚子疼，她有身孕了，能不能让马车跑慢一些！” 衙差怒笑：“行啊，你们把位置让出来，去最后面，想跑多慢，就跑多慢。等晚上狼群出来了，刚好不用跑了，这辈子就待在这儿吧！” 沈元荷一抖，心中反驳，哪儿那么容易遇到狼群。 “大人，你去跟我父亲说一说吧，要是真出了事情，我姨娘没有办法跟父亲交代！”沈元荷抹着眼泪道！ 衙差冷哼一声，催马去前面嚷了两句。 沈元荷好半天都没有等来回音，急的又退回车厢里。 “姨娘，他们不停下，他们就是故意的。哪有那么多狼。”沈元荷不停的抹眼泪。 张紫芬扶着闷疼的肚子，隐隐有些后悔怀上这个孩子。本以为有了孩子，沈斓曦肯定会顾念沈家子嗣，路上让人多照顾一点。没想到她那么冷血，一点都不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肚子里的可是她的血脉手足，她好毒的心。 听见女儿不停的哭，一点忙都帮不上，张紫芬不耐烦的呵斥：“闭上你的嘴，去给我要两床被子垫着！” 人叫不来，车停不下，总能给两床被子吧？ 又过了一个颠簸的坑，张紫芬被颠的差点从堆高的被子上滚下去。 疼～ 肚子下坠似的疼！ 死丫头，为什么还没有把被子要来？ 快马加鞭跑了一个多时辰，两边的草场慢慢的变矮，刚才还看不到视野，现在已经只有膝盖那么高！ 视野变好，不代表就安全了。 沈斓曦随意吃了点东西，刚把吃的收起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没过一会儿，春雪就来跟她汇报。 “衙差传话，张姨娘晕过去了！” 沈斓曦眼睛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几个人一起嚷嚷。 其中就有沈从文！ “公子，老爷闹着要见你！”秋霜皱眉道。 沈斓曦面不改色道：“他们是犯人，一应事宜，找衙差！” 秋霜立即去传话，没一会儿刘老虎就过来了。 “已经让张大夫去看过了，孩子能不能保住，全都看老天爷！” 沈斓曦：“大人宅心仁厚，尽职尽责，日后我定当回报！” 刘老虎懂了，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 沈从文气急败坏的抱着张紫芬怒骂，同一个车厢里的犯人可不愿意听他废话。 “臭不要脸的，自己把女人女人肚子搞大了，赖别人？你裤裆里那二两肉，是替别人长的？”宋娘子早就看不过去了，刚才蠢货母女嚷嚷的时候，她就想揍人了，要不是看张紫芬脸白成那样，她怕被赖上，能忍到现在？ 沈从文黑着脸，气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这个乡野村妇，满嘴粗鄙污秽之言，要是放在从前，我定告你个侮辱斯文的罪名！” 宋娘子直接白了他一眼：“就你这个管不住裤裆的货，也好意思跟我谈污秽？嫌污秽，你裤腰带别那么松啊？” 沈从文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晕过去。 “你……你可是那个蓝公子，是我沈家什么人？” 123.第123章 她是我沈家的女儿！ 第123章 她是我沈家的女儿！ 宋娘子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从兜里抓出一小撮瓜子咔咔的磕。 磕出来的瓜子皮也也不扔到外面，直接呸呸呸的往车厢里吐。 这副做派看的沈从文眼前一黑一黑的。 “你别说他是你们家的种，你们家可生不出这么好的人！”她说完用力把瓜子皮呸出去。 沈从文黑着脸往后面躲了下，要是不躲，口水都要喷到他身上了。 “她就是我们沈家人，你今天得罪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宋娘子又白了他一眼：“你想儿子想疯啦？看谁家好儿郎，都想往你们家扒拉。也不看看你们这些怂包，有没有那个命！” 沈从文气急攻心，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什么儿郎？她是我沈家的女儿，是我沈从文亲生的女儿！” 宋娘子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抱着肚子狂笑。 “女儿？你脑子受刺激了？疯啦？那么凶的狠人，你敢说他是女人？” “你说你自己是女人说不定还有人会相信，说他是，你信不信刘老虎一拳打你脑袋上？” “别以为流放路上就没人能治你了，什么狗东西，人家帮你，你还害人家，良心让狗吃了，谁跟你们家沾亲带故，谁就是倒了血霉了！” 宋娘子越说越气，说完还不解恨，手一扬，手心里的瓜子，全都扔到沈从文跟张紫芬身上。 扔完以后，她赶紧朝外面衙差大喊：“大人，车厢里一男一女当着我的面臭不要脸，我不要跟他们坐到一起了，脏了我的眼！” 压差嘴角一抽，严厉的朝他们方向吼了一嗓子。 “老实一点，再不老实，全都到最后面去！” 宋娘子又是一阵骂骂咧咧：“沈家人就是扫把星，连累我了……” 沈从文气的眼睛都要从眼眶子里瞪出来了，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这泼妇不相信？ “我要见蓝公子，她是我女……哎呦……” 宋娘子一把拽过沈从文，左右开弓，摁着就揍！ “你敢对我父亲动手，你放开我父亲～”沈元荷刚要去救人，就被宋娘子甩了一耳光。 “闭上你的臭嘴，再敢嚷嚷，老娘就把你踹下去，让马蹄子踩死你，车轮子轧死你！” 沈元荷吓的捂着脸躲到角落里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还有你这个老东西，再敢瞎胡咧咧一句试试，老娘把你浑身扒干净了扔出去！” 沈从文又气又恼，想到一路上宋娘子扒人衣服的凶悍样子，只能把怒火憋回去，都要憋出内伤了。 秋日里的昼夜交替快，刚才还阳光灿烂，转眼半个太阳已经落山。 “跑不出这片草场了，停车过夜！” 春雪赶紧去传消息。 马车停下，沈斓曦从马车上跳下来。 “清理出一片地方出来！” “让人去捡柴火，最好能捡够一夜的用量！” “是！” 刘老虎把人分成两半，一半清理地方，一半去捡柴火。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场，风一吹，草丛微微晃动。 沈斓曦眼神锐利的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春雪，铜钱！” 春雪不明所以，但是麻利的把一枚铜钱递给沈斓曦。下一秒铜钱像暗器一样甩出去，几声吱吱的叫声，紧接着几个方向的草场一阵晃动。 春雪跑上去看，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只肥硕的灰兔。 “公子，抓到一只兔子！” 沈斓曦点头，幽幽道：“咱们这么多人，动静很大，兔子都没有跑，可见这片草场里动物很多！” 有人听见这话，动了打猎的心思。 “豺狼虎豹应该更多！” 刚才还动心思的人，听见这句话，立马又歇了心思。 “这里狼多，咱们还在这里过夜吗？”又犯人嘟囔。 柳雁回皱眉道：“这片草场太大了，就算是咱们跑一整夜，也不一定能跑出去！” 魏东逐：“马也累了，还不如趁着天不黑，早作准备！” 这才是完全之策！ 刘老虎：“要不要提前做一些陷阱？” 沈斓曦点头：“要！你会做陷阱吗？” 刘老虎不好意思一笑：“我们家祖上是猎户，这门手艺传到我这里也没丢！”这一路上他真是怕了，在海匪那里刚好看到有可用的东西，他就拿了一些，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刘哥，你带人安排吧！只要撑过今夜，明天咱们就能离开草场！” “好！” 所有人忙成一团，沈斓曦也没闲着，帮刘老虎一起挖坑。 刚两铲子下去，沈荷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姨娘，她要活不成了。”沈元荷一边哭喊，一边跪在地上磕头。 声音大的，这片地方所有人都听见了。 沈斓曦握着铁锹，冷冷的看着沈荷！ “大姐姐，我求求你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手足，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柳雁回魏东逐黑着脸走到沈斓曦跟前，冷冷的瞪着沈元荷。 这个蠢女人没脑子吗？ 这个时候拆穿了她的身份，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想死，他们可以成全她！ “滚去捡柴火！”魏东逐握紧腰上的长剑，咬牙忍住怒火！ 沈元荷吓的一抖，努力忍住害怕。她现在不替姨娘求情，很有可能以后就没有姨娘了。 她不想让姨娘死，所以只有对不起大姐姐了。 “大姐姐，我知道我姨娘不该在流放路上有孕，但是，那也不是我姨娘一个人说了算的。求求你看着咱们都是血脉至亲，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我姨娘跟肚子里的孩子吧！＂ 刘老虎震惊的看着沈斓曦的方向，以至于忘了出声拦着。 好在有人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醒了。 “这个时候闹事，不想活啦？”刘老虎骂咧咧从陷阱里爬出来。 沈斓曦拨开挡在她身亲的柳雁回跟魏东逐。 “你跪着我我面前，父亲知道吗？” 沈元荷不敢看沈斓曦的眼睛，赶紧把头磕到地上。 “大姐姐，你不要怪父亲，是我自己要来的！” 沈斓曦低垂着眼，目光幽深，一字一句道：“所以，是你自作主张，捅破我的身份了？” 沈元荷一抖，心慌惊骇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 祖母恨不能一天三次的告诫他们，不让他们捅破大姐姐的身份，她现在要是承认了捅破身份的事，沈家还能容的下她吗？ 124.第124章 敢背刺我，六亲不认！ 第124章 敢背刺我，六亲不认！ 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装傻充愣，死不承认！ “大姐姐，我姨娘昏迷不醒，我吓坏了。如果我姨娘出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姨娘了。大姐姐，我害怕。我还小，我不想那么早就没有姨娘！” 沈元荷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边哭，一边道。 在场有几个早早就没了母亲的，一时间全都开始同情沈元荷。 “她还那么小，一着急，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 说话的人，偷偷的看了一眼沈斓曦。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家人说出来，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蓝公子竟然是女人！ 沈斓曦冷笑道：“我是大夫吗？“ 沈元荷一僵。 “你姨娘昏迷不醒，你该去钱请大夫，不该跪在这里求我，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挑破我的身份，然后利用血脉至亲这件事要挟我，从中牟取利益！” 沈元荷听见她竟然当众说破这件事，心一慌。 难道她姐姐就不怕人言可畏吗？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女人，都听她的。现在知道她是女人了，肯定不愿意再听一个女人指挥。 到时候她就不得不依附家里，听家里的安排。她这些日子把家里人都得罪了，家里肯定狠狠收拾她，看她还怎么嚣张！ 沈斓曦冷声嗤笑，手轻轻一扬，手里铁铲砰的一声插到沈元荷跟前的土地里，整个面都没入土里了！ 沈元荷都要吓疯了，仓皇的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后退。 “我今天就教教你，我的规矩！” “我这人从不受人胁迫！哪怕是手足至亲，敢背刺我，我也一样，六亲不认！” 这话说完，所有人骇然。 “陷阱挖好了，还缺个诱饵！”沈斓曦语气森森道。 沈元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吓的爬起来转身就跑！ 沈斓曦眼睛在刘老虎身上扫了一眼，落到魏东逐身上。 “把她埋了！” 噗通一声，沈元荷尖叫着摔在地上！ “不要，父亲救我，大姐姐，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 “姨娘救我，救救我！” “祖父祖母，救我～” 魏家军亲自动手，魏东逐拔出铲子，他会亲自埋土！ 沈元荷疯了一样向前爬，没爬两步，就被魏家军像拎死狗一样扔进坑里。 魏东逐一铲子土下去，沈元荷开始绝望的尖叫！ 沈从文再也忍不住，黑着脸下马车冲到沈斓曦跟前。 “斓曦，你个孽障，快停下，她可是你妹妹！” 沈斓曦面如寒霜，心如磐石，不为任何言语撼动分毫！ “所以父亲是想让我，大义灭亲吗？” 之前女儿凶狠的样子都是对着别人，沈从文没什么感觉。现在这股锋利对着自己，他只感觉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这样的心性如果是个男儿郎，他们沈家何愁不能崛起，可惜是个女子！ 女子这般阴狠毒辣，对整个宗族都是不幸！ “什么大义灭亲，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赶紧让人放了你妹妹。看在你一路护送的份上，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沈从文背着手冷脸呵斥。 沈斓曦脸上扬起嘲讽的笑容：“她姨娘身体有恙，她不去找大夫，却跑到我面前跪着胁迫我？要是换做二叔三叔四叔跪在你面前，用手足血脉之情胁迫你，你会怎么办？” 沈从文黑着脸怒斥：“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你祖母要是有事，不用别人求我，我也会带着大夫去医治！” 沈斓曦：“所以父亲是在斥责我不让大夫去医治张姨娘吗？”沈从文梗着脖子不说话，等同于默认！ 沈斓曦眼神一暗，再抬起眼眸的时候，已经换上冰冷讥讽！ “谁敢上前阻拦，同罪！” 沈从文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抬手指着沈斓曦，怒声威胁道：“我去救元荷，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沈从文说完就朝陷阱方向走过去。 “元荷，父亲来救你了！”沈从文刚把手伸出去，魏东逐一脚踹过去。 沈从文也掉进坑里了！ 他听主公的，同罪就是一起埋了！ 所有人震惊的都合不拢嘴嘴巴了。 捡柴火的人陆续回来了。 “父亲……” 沈元景等人扔下柴火朝陷阱跑过去。 “大哥哥，怎么回事？他们要对父亲做什么？” 沈元景几步跑到沈斓曦身边。 柳雁回抬手拦住，冷声道：“沈从文父女道破主公身份，胁迫主公做事，罪有应得！” 沈元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叫道破身份？ 难道说？ 想到某种可能，沈元景心跳的就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会那么蠢。更何况祖母三令五申警告他们，他们不可能会忘。 “大哥哥，要不要再问清楚一点？” 沈斓曦眼神压过去：“你是说，我冤枉他们？” 沈元景心一抖，赶忙道：“不是，我……” 那可是他们父亲啊！ 沈斓曦：“元景，你可还记得，你从我那里拿的第一本书，第一页，写的什么？” 沈元景一怔，嘴巴动了两下，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掌财、善不为官！”沈斓曦眼神锋锐的看着他。 “被家事儿女情长夹裹，拖泥带水，犹豫不决，你如果坚持这样，以后就不要习武了！” 沈元景眼睛里闪过犹豫，下一秒，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沈元钧几人纠结的看着父亲的方向，被沈元景用力拽走了！ 刘老虎狠狠一抖，赶紧扬声：“马上要天黑了，不想活命，就站着！” 挖陷阱的人，虽然听话继续挖坑，心里却不平静。 狠、毒、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呢。 这个女人连亲爹亲妹妹都埋，最该流放的应该是她呀？ 沈元景把弟弟妹妹拽远一些，把张紫芬有孕还有沈斓曦身份被捅破的事情说了。 沈元庆喃喃道：“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能埋父亲啊？” 沈元景回想起刚才的样子，后怕不已！ “你们也不想想，如果大姐姐不狠一点，把那些人压住。咱们会是什么下场？” “你们都忘了这一路，没有大姐姐护着的时候，咱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但凡是个犯人，都敢上来踹他们一脚！ 125.第125章 我这叫杀一儆百，替沈家除害！ 第125章 我这叫杀一儆百，替沈家除害！ 其他人不说话了。 “咱们现在先去找祖母，跟她说一声，省的她莽撞的冲上去，到时候大姐姐又要拿人立威了！” 沈元钧几人赶紧分头找人！ 背靠草场，柴火很多。几趟下来，柴火就堆成一座小山。 沈斓曦不说停下，没人敢停，也没人走远，就在附近找柴火！ 别人多捡了三趟柴火了，沈老夫人才带着一大家子回来。 “我的儿啊，老大，那个女人害你啊。母亲一直跟你说，为什么你就不听呐！” 沈老夫人回来以后，直接冲到沈从文沈元荷所在的陷阱里。 “祖母，救我～” 沈元荷刚出声，就被老夫人捧着土砸了一脸。 “小贱人你跟你姨娘，怎么不去死！” “竟然想拖咱们整个沈家下水，你个贱蹄子，小娘养的货色，从根上就烂透了！” 沈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拿土坷垃砸沈元荷。 后者简直成了土人一样，一边尖叫，一边崩溃的大哭！ 沈从文倍受打击，这会儿面无人色，跟去了半条命一样！ “儿啊，你忍忍，我这就让了斓曦把你放出来！” 沈老夫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怨恨，飞快爬起来朝着沈斓曦跑过去。 “斓曦，你放了你父亲吧，他也是被张紫芬母女哄骗了。” 沈斓曦正在用饭，这一顿是她今天第一顿正式饭，她吃的特别香。 “祖母，你也想跪下胁迫我吗？”野兔自带土腥味，好在王妈妈做的调味料霸道，把兔子烤的外焦里嫩，一点都尝不出土腥味。 沈老夫人一僵，恨不能骂死她。 她可是长辈，怎么可能会跪一个小辈，敢让她跪，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斓曦，那可是你父亲！” 沈斓曦吹哨把小雪叫来。 “祖母，二叔三叔四叔也是你的儿子，以后你说话做事，想一想他们！” 沈老夫人脸色一变，脸差点气扭曲了。 死丫头，竟敢吓唬她？ 小雪飞到，沈斓曦把晾好的兔子肉拿给它吃！ 沈老夫人又是害怕，又是心疼。 不孝的东西，那么好的兔子肉，不说想着点她，竟然喂一个畜生？ “斓曦，我是你的祖母，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沈斓曦拿刀子继续剔兔子肉。 “就是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这种被亲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沈老夫人一顿，硬挤出笑容道：“他们知道错了，回头祖母肯定好好教训他们，保证以后不让他们再犯了！”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她，深沉道：“我这叫杀一儆百，替咱们沈家除害！” 沈老夫人差点绷不住破口大骂。 那是她父亲，她竟然说自己父亲是害？ “今天沈元荷为了好处，毫不留情就把我出卖了。祖母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被出卖的是我父亲、是您、是二叔三叔四叔，他们能不能跟我一样镇住这些衙差跟犯人？” 沈老夫人心一沉。 “所以呀祖母，牺牲他们两个，换咱们沈家以后太平无事，我觉得这样很划算！” 沈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变形了，还非要硬挤着装慈祥，她这个表情大半夜出来肯定能吓死人！“斓曦，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是手段再狠，也不能对着自家人，你说对吧？” 沈斓曦眼神一闪：“祖母要是想救他们，也不是不行！” 沈老夫人心里一喜，她就说嘛，一个小女娃子，能有多厉害，还不是任她拿捏！ “斓曦，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沈斓曦：“祖母先不要着急打断，听我说完！” “想放了他们也可以，祖母你亲手去挖，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拦着！” 沈老夫人笑容一僵，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好得很！他们沈家竟然出了这么个毒妇！ “斓曦，你是想……”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斓曦打断。 “祖母最好想好了再说，毕竟咱们还没有到东川，这一路上又是狼群又是杀手马贼的，死几个都不好说！” 沈老夫人听完，只觉胸口发闷，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了两步，差点一头栽进火堆里！ “祖母还是不要操心闲事，回去好好修养吧，等过了青松山，就是官道，到时候，就没有车坐了！” 沈老夫人只觉得遍体生寒，再也不敢待下去了，站起身狼狈的匆匆离开！ 眨眼天就黑透了，因为沈斓曦被爆身份，用铁血手段把父亲跟妹妹埋到土里的事，吃饭的时候，没人敢说话。 即便是说，也只敢小声的压着嗓子说，声音还没有风吹的声音大！ 空气里湿气铺面，头顶星星只有三三两两的几颗。 柳雁回走上前，把听到的信息说给沈斓曦听。 “我听人说，这两天会下雨！” 沈斓曦：“如果有人睡不着，编些蓑衣草席备用！” 柳雁回：“已经让人准备了。” 他想安慰沈斓曦，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以前曾经听人讲过一个故事，你想听吗？”安慰人他确实不擅长，勉强可以编一个故事。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讲！” “很久以前，有个猎户之女，自幼跟父亲学习武艺，后来朝廷征兵，她父亲恰巧上山狩猎的时候碰到了老虎伤了腿。” 沈斓曦听到这里，嘴角上扬。 接下来是不是要讲替父从军，官拜将军？ “……后来这个女子，就成了大将军，她打仗从无败际，但凡是她出征，每次敌人都闻风而逃……” 沈斓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声放肆张扬。 柳雁回纳闷，他讲的并不是笑话呀？ 看着眼前人笑的开心，他也跟着扬起笑容。 ～ 哪有女子把父亲妹妹埋到土里，还笑的那么开心的？ “祖母，我姨娘肚子疼。”沈元信磨磨蹭蹭到了沈老夫人跟前。 沈老夫人心口也不舒服，刚刚服了药，这会儿听见沈元信这么说，火气又要压不住。 “你姨娘肚子疼，你找我做什么？我是大夫吗？” 田氏斜眼瞪着沈元信：“元信，你祖母因为你父亲跟姐姐的事情，身体已经不好了。你还来烦你祖母，是想让你祖母病情加重吗？” 苗氏帮腔：“元信，你们大房不心疼你们祖母，我们心疼。以后你们大房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扰你们祖父祖母了，他们年纪大了，陪咱们流放已经很艰难了，再劳心劳神，身体吃不消啊！” 126.第126章 再战狼群！ 第126章 再战狼群！ “元信，你父亲那样了，他们都听你大姐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刘氏刚说完，就被沈从廉推了一把。 沈从廉怒瞪刘氏：不该说的别瞎说！ 刘氏不情愿的闭上嘴，站到一边。 沈元信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神越来越冷。 大姐姐怎么能这么对他们，如果没有大姐姐，那些人是不是就会听他们沈家的？ 其实这个队伍，有没有大姐姐都一样！ “他走了~”刘氏看着沈元信的背影，小声嘀咕。 “哼，他就不该来。他们大房最能惹事了。”苗氏语气不满道！ 沈老夫人都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老大糊涂啊，元信也像他，一点都没有随到她这个根。 入夜以后，远处频频传来浪叫，吓的陷阱里不停怒骂的沈从文父女都不敢出声了。 马听见狼叫声，开始躁动不安。 看来今夜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点火，轮流休息！”沈斓曦一声令下。 魏东逐：“是！” 他安排完，又回到沈斓曦身边。 “你先休息，我守着！” 沈斓曦点头进了车厢。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已经月上中天。一声长长的狼啸声过后，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休息的人全都被叫起来了。 风生，草叶的沙沙声，还有人们咚咚咚的心跳声，这三种声音混合到一起，让人头皮发麻，神经越发紧绷。 叱…… 小雪一声高亢嘹亮的嘶鸣过后，在他们上空盘旋了两圈，紧接着落到沈斓曦所在的车厢上，鹰目在黑夜下，闪烁着琥珀色慑人的寒光。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一震！ 秋霜春雪一左一右站在马车左右，戒备的看着四周。 魏东逐大喝一声：“加柴火，把之前的柴火堆，全都点着了。” 之前他让人把捡来的柴堆围成一圈，点燃以后，他们就被围在火圈里，丈高的火苗，火光冲天，把这片草场照的亮如白昼！ 一根长棍挑开车帘，沈斓曦一袭劲装，跃下马车。 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到沈斓曦提着长棍出现的那一刻，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沈斓曦看着东北风，目光一瞬间比鹰还要锐利。 “来了！” 魏东逐大喝：“结阵！” 之前被他号令杀海匪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聚拢到一起。 “小三才阵！” 刚才还犹如一盘散沙的人，一瞬间凝聚起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沈斓曦声音冷冽道：“杀！”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人犹如射日之箭，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势如破竹，疾射而出！ 一棍挥下，火光中划过一道残红。血雾冲上半空，她整个人穿过雪雾，飞掠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拦腰斩断的狼尸，轰然倒地。 恐怖的战斗力，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只用棍子，就把恶狼抽成两半，这不仅需要强悍的力气，还要有超强的内功做基础。 如果只是单单拼力气，恶狼只会被砸成烂泥轰在地上，绝对不会像是砍瓜切菜一样，被一根棍儿切成两半。 魏东逐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他突然明白，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她虽然拿的是棍儿，但是合该用刀啊！ 如果把她手中长棍换成一柄大刀，恐怕威力更加惊人！ 狼群眨眼就到，有了魏东逐的安排跟沈斓曦的恐怖战力，犯人们只是慌乱了下，很快就握紧手里的兵器开始厮杀！喊打喊杀中，还有两道微弱的求救声。 “救我们出去啊……” “大姐姐我错啦，我再也不敢了，求求谁放我出去啊！” “斓曦，元景，快来救我……” 噗通一声，有狼掉进他们附近的陷阱里。 两人也顾不得求救了，扬声就是尖叫。 沈斓曦确定狼群数量以后，立即用哨声阻止桃谷的人现身，同时也阻止藏在附近的鬼谷暗卫现身。 这些人中的某些人，唯有经历烈焰，才能迎来蜕变！ 是化茧成蝶还是这辈子都躲在茧里当虫，这一路，就是她给这些人的机会！ “砰……”沈元景一棍子敲在狼头上。 跟他一队的人，对准狼腰、狼尾、狼腿分别发起进攻。 狼跟人一样，腿坏了就算是再凶，也只能是纸狼。 厮杀声、呐喊声、叫声混作一团。 沈斓曦解决完头狼以后，踏着狼血回到营地。 还有最后两头狼在嘶吼抵抗，被衙差跟犯人乱刀乱棍一通狂砍。 两头狼没坚持多久，两声哀鸣过后，轰然倒地！ 地上躺满了狼群的尸体，足有二三十头。 有人受伤，有人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好在大部分人都只是脱力。 有人再也忍不住崩溃，嚎啕大哭！ 张牛还有刘赵村的女人们穿梭在其中，查探伤情，救治伤员。 所有人身上都狼狈不堪，不知道是狼血还是自己流的血，沾了一身。 沈斓曦衣角棍子也都在滴血，现在还不是清洁的时候！ 手下人汇报完战损以后，魏东逐跟沈斓曦汇报：“两人死亡，三人重伤，五人轻伤，杀狼五十一头！” 三十头都是他们合力围杀，剩下的都是她一人击杀！ 沈斓曦：“去跟刘老虎说一声吧！” 犯人死亡，归刘老虎处理！ “是！” 即便是爱财如命的宋娘子，看到这些狼尸以后，也没敢去打主意。 她男人在杀狼的时候，也受伤了，她婆婆保护孩子，跑的时候腿扭伤了。 还好都是轻伤，养养就好了。 死的那两个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才真的是天塌了！ 没一会儿柳雁回就过来问狼尸怎么处理。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安排！” 柳雁回带着犯人去处理狼尸了，他们的钱在船上的时候已经的差不多了，去东川的路上要钱，到东川安家也要钱，处处都要钱。 一张好狼皮能卖不少银子，就算是碎狼皮，也能卖上一点，到时候卖了钱，也能换两双鞋袜！ 沈斓曦闭目盘坐，其他人见她如此，也不敢休息。 谁规定说一晚上只来一波狼群，万一后面还有呢？ 死伤的人家，连哭声都不敢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到了破晓。 “收拾东西，出发！” 所有人听见她这么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127.第127章 给我扇她的嘴！ 第127章 给我扇她的嘴！ 青松山上 “大当家，有一伙人朝着咱们这边来了，他们看起来很不好惹！” 萧放皱眉，脸上的刀疤因为皱眉上下滚动了一下，看起来凶狠骇人。 “什么叫不好惹？我好惹吗？” 小喽啰赶忙讨饶解释：“咱们的人说，他们马车上堆了很多张狼皮，狼皮还没干，血滴了一路。他们身上也都是血，跟血葫芦似的！” 萧放来兴趣了。 “敢杀狼，肯定都是好身手。好身手，肯定就带着好东西。咱们又能干一票大的啦！” 越想萧放就越开心，最近除了几个穷的长毛的流放队伍过去，没一个有钱的。 他这青松山，马上就要变青黄不接山了。 “带人，放消息！” “是！” ~ 了两个半时辰走出草场，终于在快要正午的时候，碰到了一处湖泊。 他们身上顶着一身的血，已经干在身上了，再不清洗，就得发臭了。 “停车休息！” “是！” 狂奔了一个早上，终于能休息了，所有人恨不能欢呼。 男人们刚想冲到湖里去洗漱，就被柳雁回打发了。 “跑远一点洗，把水洗脏了，一会儿用什么水做饭？” 男人们嘿嘿一笑，成群结队往远处走。 女人们就算是要清洗身上，也要避讳着一点。柳雁回把男人们打发远一点，也是这个意思。 “公子，我烧些水，您用热水清洗吧！” 沈斓曦提着布包道：“不用，我去远一些的地方清洗，你们先烧水。等我回来守着你们，你们再清洗！” 春雪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沈斓曦用不容拒绝的手势阻止了。 “等着！” 沈斓曦提气纵跃，眨眼就化成黑点消失不见了！ 确定周围没人，闪身进了空间。 一番洗漱过后，不仅把身上的狼血洗掉了，还把脸上的易容也洗掉了。 女子身份被捅破，易不易容，无所谓了。 虽然脸上没易容，她还是习惯性的穿上男装，路上方便行事！ 沈斓曦再次现身，路过的人一个个都看直眼了。 好俊俏的公子，哪里来的？ 怎么跑到荒郊野地里来了？ 春雪：“公子，已经烧好热水了！” 听见的人，全都一脸见鬼的表情！ 这个俊俏公子，是蓝公子？是沈斓曦？ “你们去洗漱吧，这里我守着！” “是！” 一个时辰以后，男人们陆续回来，有几个水性好的，手上还提着鱼。 当他们看到沈斓曦如玉一般的脸以后，整个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天呐~ 沈斓曦怎么会长得跟妖精一样？ 老天爷不公平啊，怎么所有优点全都长到一个女子身上！ 跟其他人的震惊一比，沈家人这边就有些晦暗不明了。 “她怎么把脸露出来了？”她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吗？ 这不是找麻烦吗？ 沈老夫人一脸的苛责。 沈从廉无所谓道：“露不露吧，反正别人都知道她是女子了。” 沈老夫人听到这里，苛责的眼神立即转移到沈从文跟张紫芬母子身上。 “老大，这次的事情，你办的糊涂了！”沈从文自从被挖出陷阱以后，整个人就跟霜打的去茄子一样，面容憔悴，精神萎靡！ 要是往常，听见母亲这么说，他肯定会着急解释一番。现在他一点说话的念头都提不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筋一样。 “母亲，这也不能怪大哥，只能怪某些小妖精不安分！”刘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道。 沈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张紫芬斥责：“收起你那狐媚子的样子，昨天不还说要死了吗？今天就往男人身上贴，这要不是在流放路上，我早就让人把你捆了发卖！” 张紫芬害怕的直往沈从文身后躲，她以为沈从文会护着她，哪成想沈从文一句话都不说，真是气死她了。 “母亲……”张紫芬刚想开口，就听见沈老夫人冷冷道。 “老二家的，给我扇她的嘴！” 刘氏早就看不惯张紫芬了，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 “一个贱妾，我们主人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我上次跟你说过，再敢叫我母亲，我就打烂你这张狐媚子脸！” 张紫芬吓的狠狠一抖，捂着脸低着头不停的向后缩！ 沈老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听你们母亲、祖母的，以后咱们这个家保不齐要靠斓曦才能支撑起来，昨天你们也看到了，死了两个人，跟死了两个畜生一样，直接就给埋了。咱们一家到现在都没有死伤，该满足了！” 沈老爷子轻易不开口，一旦开口，沈老夫人都要听他的！ 魏东逐跟柳雁回都见过沈斓曦的真面目，其他人没有见过。 程征等人顶着大红脸，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沈斓曦：“咱们已经进入青松山的地界了，过了青松山再走百里，就能到跟东川交界的地方！” 她用竹棍在在青松山上画了个圆，把青松山圈起来。 这片面积很大！ “咱们不确定他们有多少人马？” “已知，每人过路费五十两。你们怎么看？” 商议的内容，无非就是给钱还是硬闯！ 程征几笔写下：“给钱！” 柳雁回沉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同意老程说的！” 魏东逐也点头：“同意！” 刘老虎下意识一句：“有道理！” 他这边可以直接跳过！ 其他人也是同意，全票通过！ 沈斓曦看着柳雁回道：“统计人数，提前把钱准备出来！” “我这就去办！”柳雁回起身离开。 中午饭菜飘香，沈斓曦正吃着饭，刘老虎急匆匆过来了。 “我刚才带着人去巡逻，看到这个被扔在路中间！” 纸条，上面写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人五十两！ “把钱放到捡纸条的地方去！” “好！” 饭早已经吃好，因为买路财，他们没有急着过去看。 硬等了两个时辰，刘老虎才带人过去。 “钱被拿走了！”刘老虎汇报。 按照江湖规矩，钱拿了，就代表交易达成了。 “收拾东西，出发！” 目前看来，过青松山比他们想象的容易。 ~ “大当家，他们给钱了！”小喽啰把钱箱抬到山寨里。 萧放一愣，语气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给了？”那么容易？ 128.第128章 把沈家人交出来！ 第128章 把沈家人交出来！ “给了，都在这呢，我数了一遍，没错。咦，这是什么？”小喽啰把纸条展开。 萧放挑眉，恨铁不成钢道：“你认字吗？还不赶紧拿过来！” 小喽啰一缩脖子，赶紧递过去。 萧放的脸色在看过纸条内容后，由晴转阴。 “叫上兄弟，抄家伙！” 小喽啰惊：“大当家的，咱们都收钱了？再追上去，是不是不讲道义啊？要是传出去咱们青松山说话不算数，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萧放一脚踹过去。 “盗窃魏家军粮饷，致使魏家军全军覆没，此等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小喽啰一听，双目一瞪，拔腿就往外冲！ 沈斓曦看着青松山高处的位置，那里奇峰峻岭易守难攻，这笔过路费的很值！ “公子，青松山好大呀！”他们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了，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翻过去。 刚好她最近看的游记上，记载了这一代的地势，尤其是青松山的覆盖范围。 “青松山是西关这一带最大的山，过了这里，要还想看到大山，只有到东川了。 东川的原始森林，崇山峻岭，一点都不比青松山小。 春雪跟秋霜自小连京城都没有出过，爬的最大的山，就是皇家御园的万寿山，跟青松山压根不能比。 春雪一脸向往：“公子，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去爬一爬真正的大山！” 沈斓曦含笑点头，突然间笑容一僵，迅速走出车厢朝东面看过去！ “公子，怎么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两个丫鬟一跳。 沈斓曦目光凝重道：“有马队朝这边来了！” 魏东逐在沈斓曦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紧接着他也听见马蹄声了。 “停车吧！”再跑也是徒劳，马车跑不过马！ 魏东逐扬声：“停车！” 刘老虎等人虽然纳闷，还是让马车停下了。 魏家军的人趴到地上停了一会儿。 “至少六十人的马队，马匹健壮，眨眼便到！”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看到马队的影子了。 刘老虎大喊：“所有马车全部聚拢到一起！” 车上的人一听有情况，慌乱的撩开车帘看。 “有完没完了，不是已经给钱了吗？” “闭嘴吧，马贼还讲道义吗？他们想杀人就杀人！”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快要到近前的马贼，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来，就全都葬在这里吧！ 眨眼萧放带人到了近前，长木仓一挑，怒喝：“沈家人留下，其他人离开！” 流放队伍安静了一瞬间，这一瞬间，他们之中，有犹豫的，有动心思的，有真的想走的。 但是到最后，都没动！ 就算是过了青松山，还有很长一段路才能到东川，这一路上就能太平吗？ 萧放见没人动，眉头立即皱成一团。他身边的小喽啰高声大喊：“沈家盗窃粮饷，至使魏家军全军覆没，数坐城池丢失，百姓死伤无数，今天我们青松山就要替天行道，灭了沈家这些乱臣贼子，为魏家军还有死伤的百姓报仇！” 流放犯人怒火被挑起来了。 又是沈家人，又是他们！ 他们跟沈家人一起流放，简直就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有跟沈家人坐一辆马车的，被犯人们哐哐捶了好几拳。 沈家人敢怒不敢言，还捂着嘴巴，生怕惨叫声让马贼听见！ 被打的人：呜呜呜……他们沈家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追着他们不放啊…… 魏东逐驱马上前，跟萧放对话！ “诸位青松山义士，首先感谢你们不畏强权，坚守正义为魏家军报仇！”魏东逐真心道谢。 萧放等人以为魏东逐是衙差，上前跟他们谈判的！ 看来纸条上写的没错，这群人里面就有沈家人！ 魏东逐继续道：“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另有内情，我可以用人头保证，不是沈家人所为。如若日后真的查出是沈家人干的，不用各位义士出手，我亲自把他们所有人的人头砍下，以告慰魏家军在天之灵！” 萧放听到这里，终于拿正眼看魏东逐了。 青天白日的，戴着丑不拉几的面具做什么？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们不信。朝廷都定罪了，就是沈家人干的，如果不是他们，为什么判他们流放？”萧放扬声。 魏东逐深知里面疑点重重，不好跟外人讲。 即便是感动于萧放的义举，还是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 “对不住了，沈家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你如果私自扣押沈家人，就是跟朝廷为敌，你可要想好了！” 萧放嗤笑一声，猖狂道：“朝廷在我眼里算个鸟啊，有胆子他们就来，我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他身后的马贼听见他这么说，放肆的吆喝呐喊。 不到万不得已，魏东逐都不想对这些为他们魏家军报仇的人动手！ “我们钱买沈家人的命，要多少，你们开价！” 要是以往，萧放还真的考虑考虑，但是这次不行！ 他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道：“不要钱，就要沈家人的命！如果你们不把沈家人留下，你们也别走了，全都给我留下养马！” 魏东逐脸色一变，嗓音低沉：“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萧放中气十足道：“我虽然是个草莽，也钦佩魏家军精忠报国，要不是舍不得我这些兄弟，我早就去投效魏家军了。” 魏东逐：“……” “你们交了过路费，我不为难你们，把沈家人交出来，我把多余的过路费退给你们，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下次你再走我这儿，我卖你个面子，不收你过路费！” 这些人是铁了心了！ 沈斓曦跳下马车，走到队伍前。 “要是不交呢？” 萧放看到沈斓曦那张脸一愣，娘娘腔还能当衙差吗？ “不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长木仓立时横扫过去！ 魏东逐抽出长剑拦在沈斓曦身前，两兵器相撞，发出响亮的金属撞击声。 一个魏家军扛了一杆长木仓过来。 “大哥，接木仓！” 魏东逐眼中精光乍现，长剑飞快收起，挽起长木仓耍了个木仓，整个人气势陡变！ “想要沈家人，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萧放心头暮然一动，有种棋逢对手之感，手痒了！ 129.第129章 以一敌二！ 第129章 以一敌二！ 魏东逐自受伤以后，第一次手握长木仓，满是珍惜的摩擦木仓身。 这是他除了魏家军几个兄弟以外，在西北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再提着它纵马驰骋与人拼斗，没想到再次握紧，之前的胆怯，早已经无影无踪！ “主公，先让我来会会他！”面具下魏东逐嘴角上扬，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沙场。 今日他要在马上打个痛快！ “允！”沈斓曦扬声，明明两杆长矛近在咫尺，却悍然不动，面不改色！ 萧放一脸吃惊，没想到这个戴面具的，竟然会听这个小白脸的！ 两人交手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个拿木仓的，战力不弱！ “你们都别动，让我先会会他！”萧放喊话给手下。 魏东逐扬手，闪电般出手，逼的萧放骏马后退了两步。紧接着两人催动骏马往远处奔出去二十米。 “当……” 冰刃交锋的声音接连响起，马身交错，紧接着两人手中长矛用力撞击在一起，马头分别向两个方向跑过去的瞬间，又双双使出一招回马枪。 相同的招数，两人皆是一愣。 紧接着两人调转马头，再次交锋。 所有人看的目不转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势均力敌！ “你很不错！”萧放不吝啬的赞扬对手。 魏东逐也很久没有打这么过瘾了，兵器再刺，骏马嘶鸣，马蹄爆裂的在地上刨土，马背上的两人在比拼力气，分别握紧手中长矛，这个时候，谁要是没力气了，或者是想收手，就会被挑于马下，这要是在战场上，落马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死！ 魏东逐笑道：“你也不错！” 骏马发出剧烈的嘶鸣，下一秒两匹马分开，两人齐齐收回手中长矛。 青松山上的人吃惊的瞪大眼睛，他们大当家什么水平他们知道，一个人能挑了他们一寨子的人。 这个衙差什么来路？跟他们大当家打了这么久，竟然还没输？ 流放队伍这边也很吃惊，他们知道魏东逐很厉害，没想到在马上打架也那么厉害。 所有人默认，这场架决定了他们的去留，所以魏东逐每次跟萧放对决，他们都会把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一眨眼就看到魏东逐落马！ 两人又打了七八个回合，依旧难分胜负，魏家军的人，一个个面露吃惊！ 如果是在平地上，他们少将军也许会输，但是在马上，绝对无人能出其右。 他们少将军的马战，在西北，无人能敌！ “朋友，再打下去，恐怕到天黑咱们都难分胜负！”魏东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不愿意再多做纠缠。 萧放：“你是很厉害，我最敬佩的就是高手！但是，我同样敬佩魏家军，他们铁胆忠心，保家卫国，我还是不能放沈家人离开！” 就算是他输了，都不行！ 魏东逐握紧长木仓，声音渐冷：“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萧放咬死了：“没得商量！” 魏东逐：“那就对不住了，今天我不会让你带走沈家任何一个人！” 两人再次缠斗，马蹄声震颤，气场一变，两具悍勇的身体，血脉喷张，杀气腾腾！ 又走了数十招以后，两人依旧不分伯仲，沈斓曦伸手从春雪手中拿过长棍！ 春雪看打斗看的出神，死死的抱着长棍，沈斓曦一伸手，差点把她一起拎起来！ 春雪尴尬的笑了一声，赶紧撒手！ 沈斓曦朝刘老虎走过去。 “刘哥，借骏马一用！” 刘老虎也看入神了，沈斓曦提着棍子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才把他叫回魂！ “啊，你有事？” 沈斓曦深呼吸一口气：“借马！” 刘老虎：噢，借马呀？你说就行了，动棍子吓唬人干嘛？ 沈斓曦踩镫上马催马提棍，一气呵成！ “驾……” 一声令下，骏马直直的朝两人撞过去。魏东逐萧放同时感应到危险，齐齐的抽回兵器。 “耍无赖，二打一啊？” 魏东逐心跳加速，脑海里有道声音不断的在提醒，绝对不是这样。 长棍袭来的一瞬间，魏东逐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举木仓抵御，反击！ “卧槽……”萧放惊到失声。 原来是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下一秒他脸色变了，长棍破空，带着气吞山河之力，朝他砸过来！ 妈的，是敌我不分啊！ 一个小白脸，还学别人耍狠，别把腰崩折了。 萧放随手抬起长木仓抵御，下一秒，脸色惊变。 砸在他长木仓上的棍子，就跟千金巨锤一样，要不是胯下马惊跑了，他半边肩膀就得碎了。 好强悍的力气！ 魏东逐眼神一闪，二话不说对沈斓曦发起攻击！ “他们自己人，怎么打自己人啊？” “这不是乱套了吗？” 青松山上马贼跟流放队伍同时慌了。 沈斓曦一棍子把魏东逐抡出去，下一个就是萧放！ “他妈是这样的二打一啊！” “他疯啦？” 打着打着，看的人觉得自己疯了！ 看这场以一敌二，好过瘾！ 所有习武的人，都抑制不住浑身战栗！ “这么单薄的人，力气怎么那么大？难不成是天生神力？” “不止天生神力，还武功高强！” 太多人感叹！ 打斗中，尘土飞扬，马蹄嘶鸣声阵阵，兵器撞击声不断！ 随着时间推移，萧放已经从吃惊变成了震惊。 以一敌二，竟然还能游刃有余，他还是人吗？ 沈斓曦越战越勇，上阵冲杀，没有退，只有向前冲！ 萧放跟魏东逐两人被凌厉的杀伐手段，压的节节败退，两人此时早已经结成一个阵营，很有默契的分派出谁攻击上三路，谁攻击下三路。 打法没错，但是沈斓曦速度更快。 几乎是横推压倒似的出招，硬生生把两人碾压的乱了阵脚。 “不能跟他拼力气！”魏东逐突然一句。 萧放急吼吼道：“不拼力气拼什么？咱们也没有他快啊！” 魏东逐：“撤退，远攻！” 萧放：“好！” 刚要催马离开，一愣。 他为什么要听这个戴面具的？ 还帮他打他们自己人，这人胳膊肘怎么向外拐啊？ 130.第130章 硬生生打服了！ 第130章 硬生生打服了！ 一棍子抡过来，劲风一扫，脸生疼。 他什么都没空想了。 打！ 魏东逐没想到沈斓曦马战这么厉害，他一个从小长在马背上的都不敌。 她到底是怎么练的？ 沈斓曦调转马头，催马加速，朝着魏东逐杀过去。 魏东逐来不及思考了，他优势很多，比如他用的是长木仓，沈斓曦用的是棍。他身形高大矫健，沈斓曦单薄。 但是他所有的优势，对上沈斓曦，不堪一击！ “当……” 又是一声兵器撞击的声音，沈斓曦长棍瞄准魏东逐心口，魏东逐长木瞄准她的眉心。 好机会！ 魏东逐以为自己就要赢了的时候，突然间身形一晃。他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腿落地，被挑于马下！ 他又输了！ 萧放大声道了句可惜，没让他闲置太久，沈斓曦催马朝他杀过去。 萧放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催马就跑！ 开玩笑，两个打一个，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一对一！ 他不跑难道还要当着青松山的兄弟们面，丢脸不成？ 沈斓曦穷追不舍，萧放快鞭催马，时不时虚晃一木仓！ 她骑的二十辆一匹的瘦马，萧放骑的是青松山精养的骏马，两人之间很快拉开差距。 沈斓曦嘴角扬起冷笑，下一秒扬起手抓握长棍，用力朝着马腿投掷过去。 铮的一声，长棍入土三分，斜扎入地面。 青松山马贼瞬间瞪大眼睛！ 这是把棍子当成长矛用了呀！ 萧放看着距离马腿不到一寸的长棍，浑身一寒，冷汗顺着后背滚落。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千里云就要废了！ 这棍子要是扎在他身上，他人也得废了！ 沈斓曦下腰，抽棍，扬手，一气呵成。 此时她的手腕就好比弓弦，一触即发！ “等等，我认输！” 好汉不吃眼前亏，萧放果断认输！ 沈斓曦长棍指着萧放，后者就跟霜打了一样，悻悻的勒马，下马！ 魏东逐赶忙跑过来牵马，沈斓曦提棍下马！ 萧放看着沈斓曦的眼睛都放光，这才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斓曦看着萧放：“服不服？” 萧放赶忙老实巴交道：“服了，真服了！” “还要不要沈家人？”她眼神冷冷的压着。 萧放张了好几次嘴，硬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真真的被打服了！ 但是~ “沈家人，我就放这一次！”别让他再碰见沈家人，否则他还是会动手！ 沈斓曦点头：“我们一行抵达东川以前，你不可再出手！” 萧放眼前一亮，心道：那我就等你们到了东川以后再动手！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可说好了！” 沈斓曦点头：“君子一言九鼎！” “好，放行！”萧放抬手高声大喊！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马车！ 萧放看着人上了马车，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刘老虎浑身发麻道：“出发！” 流放队伍再次启程！ 看着流放队伍远去，小喽啰这才凑到萧放跟前。 “老舅，就这么放他们走啦？” 萧放嘴角一撇：“叫什么老舅，叫大当家！” 小喽啰翻了个白眼，道：“大当家，咱们就这么放他们走啦？”萧放痞气的扬起嘴角：“怎么可能，点几个人跟上。没听见他说的吗？到了东川以后就不管了。咱们去东川宰沈家人！” “好嘞！” 队伍又跑了两个多时辰，这才停下休息。 这时候他们已经出了青松山了。 “晚上小风一吹，真冷啊！”犯人们纷纷套上衣，去捡柴火！ 沈斓曦冷着脸从马车中走出来。 “议事！” 春雪跟秋霜知道该叫谁，赶紧分头去叫。 很快刘老虎魏东逐等人，分成两排，分别站在沈斓曦左右手两边！ “队伍里，还有内贼！”沈斓曦语气犀利道！ 魏东逐柳雁回同时道：“有人把沈家人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沈斓曦目光如炬的在两排人身上扫了一圈：“谁碰钱箱了？” 柳雁回赶忙回忆：“我，两个衙差、宋娘子还有几个犯人！” 程征突然眼前一亮，迅速提笔写道：“最后，衙差！” 桑过看了一眼，点头！ “哪个衙差？”沈斓曦看着刘老虎，看的后者心里直打突突！ 柳雁回想起来了：“是牛爷，脸上有大痦子的那个！” 刘老虎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衙差那边走，没一会儿就黑着脸回来了。 “不在，问了，兄弟们说，好一会儿没看见他了！” 那个衙差跟刘老虎还很要好，他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 柳雁回：“肯定是跑了！” 魏东逐看了一眼受打击的刘老虎，道：“再等等看吧！” 谁都能听出来，这句话是给刘老虎留面子，那个衙差不会回来了。 这两日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好，夜里安排好轮值以后，休息的人睡的都很沉。 再次醒来，外面西风细雨，变天了！ 比昨日又冷了几分！ “好在咱们提前准备了蓑衣还有草席能遮一遮！” “也幸好咱们都备了衣，要不然还没到东川，就得冻死！” 沈斓曦听见议论声睁开眼睛。 “到哪里了？” 春雪：“听柳先生说，再一会儿，就能上官道了！” 细雨缠绵，随着风渐渐变大，雨也有变大的趋势。 “上官道以后，找地方休息！” “是！” …… 沈老夫人听见要上官道以后，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 再怎么说，他们跟斓曦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她应该不会让他们下去走路！ 她要真那么狠心，就不会一路跟他们到东川。 马车上了官道，走了一会儿以后，沈老夫人见一直没人来传话，悬着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 哼，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她一个女子，即便是再与他们不亲，也不会真的对亲族动手，她也就会放放狠话！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 车厢外响起刘老虎响亮的喊声：“所有犯人全部下车，该上枷的上枷，快快快！” 刘老虎声音催促的很急。 沈老夫人笑不出来了！ 小贱人，竟敢真的对亲人下手，她简直就是个黑心肝的毒妇，她就不怕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吗？ 131.第131章 遇到流放犯人！ 第131章 遇到流放犯人！ “公子，前面碰到别的流放犯人了！”春雪急急的汇报。 沈斓曦沉声点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与犯人拉开距离！” “是！” 春雪立即去传话，很快队伍就分成两拨，一拨是徒步往前走的流放犯人，一拨是后面远远跟着的沈斓曦等人！ 犯人们知道下车原因以后，嘴上骂骂咧咧，不情愿下车。 刘老虎几鞭子抽下去，全都老实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追上前面的流放队伍。 刘老虎等衙差已经换好衙差的衣服，他上去跟前面的队伍攀谈。 没一会儿消息就传回来了。 “那些犯人是从江南来的，有富商官眷还有凶徒，他们都是去东川的！” 巧了，沈家的祖地，也在江南！ 流放队伍抽鞭子声、咒骂声、踢打声，压抑的哭声不断传来。 刘老虎打听完信息以后，有意的跟前面的队伍拉开距离。 前面的队伍凄惨的就跟逃荒的一样，他们这边虽不说锦衣华服，也是一个个吃饱穿暖，身上都挂着肉，差距太明显了，他怕让前面衙差看出来！ 冷风一直吹，雨越下越密。前面的衙差开始打刘老虎这队人身上蓑衣衣的主意！ 刘老虎黑着脸看着衙差冲过来抢夺，虽然生气，却无可奈何。 在流放路上，这样的情况属于常态，打杀了都不算什么，更不用说几套衣了。 被抢夺东西的犯人敢怒不敢言，那伙衙差太凶残了，跟他们一比，刘老虎就跟大慈大悲的佛爷一样！ 他们只希望赶紧跟这些人分开，到时候他们又能回到马车里去了。 前面一个小孩实在是走不动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衙差上去就抽鞭子，小孩身边的妇人扑到小孩身上，用身体护着他。 那个队伍里的犯人，吭都没人吭一声，全都麻木的往前走。 后面刘老虎这队的犯人们看在眼里，害怕的吭都不敢吭一声。 这才是真实的流放。 之前他们顶多算是赶路！ 两相比较之后，他们才真正明白，这一路他们有多么幸福！ “前面有个破庙，他奶奶的，雨越下越大，不走了，去里面避一避雨！”前面衙差吼了一嗓子。 刘老虎朝柳雁回嘀咕了几句。 柳雁回立即跑到沈斓曦这边问：“咱们是接着走，还是停下避雨？” 地上开始泥泞，马车走不远的，或许这个破庙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避雨地，错过了，就不知道淋多长时间雨了！ “跟刘老虎说，听他的！” 柳雁回立即去回话。 前一个流放队伍停在破庙来了，刘老虎进去转了一圈，嫌弃道：“太小了，挤不下我们这些人。我带人去看看前面还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衙差客气了几句。 “地方够大，够咱们避雨的。” 刘老虎：“总要有先来后到，你们先来的，小弟哪儿好意思啊，这么多人呢，全都挤进来，再把庙给挤塌了！” 衙差听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劝了。 刘老虎这队的犯人，宁肯淋雨也不愿意跟那些衙差待在一个屋檐底下的。 走出去两百多米以后，犯人们赶紧讨好刘老虎。“大人，咱们走出去那么远了，能上马车了吗？” “大人，马车走得快，咱们能把他们甩远一些！” “大人，下这么大的雨，咱们得赶紧找避雨的地方啊！” 有了之前衙差的对比，犯人们看刘老虎就像是看到亲人一样。 “上车，快点！”刘老虎下令。 犯人们一个个恨不能多长两条腿往车上爬！ 张紫芬脸色煞白的捂着肚子，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不该在流放路上要这个孩子！ “姨娘，你又流血啦……” 其他马车里的沈家人 “祖母，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吧，省的寒气入了身体！”沈元馨从包袱里拿出干爽的衣服关切道。 沈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胸口一阵阵发闷。这次她怕不是真的要病了！ “母亲，刚才应该让你跟父亲坐马车的！”沈从义沉声道。 沈老夫人怔怔的看着越来越远的破庙不说话！ 其他人见老夫人不出声，也不开口了，省的自讨没趣！ 雨越下越大，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前面马车车轮就陷进泥里了。 刚换好干爽衣服的犯人下去推车，又把衣服淋湿了。 “主公，不能再往前走了！”魏东逐来报。 沈斓曦：“找地方避雨！” “是！” 魏东逐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次还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 “前面有个山洞，山洞里还有一拨流放犯人！” 沈斓曦：雨漏偏逢连夜雨啊！ “刘老虎决定进山洞避雨！”这是魏东逐带回来第二个不好的消息！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进山洞避雨。 犯人们一听山洞里也有流放犯人，当即就开始骂祖宗。 这里是去东川的要道，接下来碰到流放犯人的几率只会更多。 山洞不大，勉强装下流放犯人。 沈斓曦：“咱们不去凑热闹了，在车厢里避雨！” 春雪刚才进去看过了，里面人挤人，一股子馊味，这会儿听见不用进去，让她淋雨都愿意！ 马车防水，并排在一起，稍微用蓑衣草席一搭，就能搭出一片棚子。 这时候一行人练武的棍子也派上用上了，用来支撑棚子最好！ 人不能淋雨，马也一样。路上他们还要指望着马拉车，棚子是给它们搭的。 实在是装不下的，就给马儿披上蓑衣草席，也能抵挡。 王妈妈辟出一片地方，煮了两锅红枣姜汤，一人喝两碗驱驱寒气！ 他们这边有热汤喝，有热饭吃，山洞里的人，只能啃干馍馍喝凉水！ 这还仅限于刘老虎所带的队伍，另一个队伍的人看到他们掏出干馍馍，一个个眼睛都绿了，狼一样盯着拿干馍馍的人！ 也就是刘老虎这帮衙差在一边提刀震着，要不然他们这架势，肯定扑上去抢了。 其他犯人一看这样，吓的连水都不敢喝了，恨不能把身上吃的挖个洞埋起来。 张紫芬肚子真的不舒服，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这次真的要保不住了！ “从文，我肚子疼，让人去给我熬药吧！” 沈从文转头看了她一眼，不出声。 132.第132章 我要习武 第132章 我要习武! “从文，表哥……” 沈从文听见张紫芬的这声呼唤，最终还是动容了。 可惜，他的动容，在流放队伍里，一文不值！ “滚你娘的，还熬药，你以为你还是京城的大老爷啊，再敢啰嗦，你们全家就给老子滚出去淋雨！” 那么多衙差看着，刘老虎就算是想放水都不行！ 沈从文被抽了一鞭子，疼的差点倒在地上。黑着脸回来以后，就坐到魏如兰身边去了，连看都没有看张紫芬一眼！ 外面雨越下越大，好在买马车的时候，都是挑的上好的防水油布，风吹不进，雨淋不进。 就是苦了那些马儿，身上盖的蓑衣，被掀飞了好几次！ 刚一脚踏进东川，还没有怎么样，天气就先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少了流放队伍，空出来一半的车厢。晚上的时候，外面的人难得能够展开手脚，踏踏实实的在马车里睡了一觉！ 雨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停下，也不见小，天黑沉沉的，黑云滚滚，今天估计也是寸步难行！ 外面还好一些，有吃有喝，还有避雨的地方，山洞里的人憋不住了。 本来就挤的慌，又饿了一天，衙差们怨气都很大！ 犯人们被驱赶出来寻找食物做饭，刘老虎也要做样子给他们看。随手点了不少青壮年出山洞。 雨下的让人睁不开眼，几乎是刚出山洞，那些人就被淋透。 “那边怎么好像有马车呀？” 这是之前进山洞的犯人问的。 被刘老虎驱赶出来的犯人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敢说话，都想找机会跑到马车这边找些吃的！ 沈斓曦衣服外面又套了一件斗篷，是春雪找出来硬让她披上的。 气温骤降，冷雨打在手上，都有些冻手了。 魏东逐见她出来了，也从车厢里出来。 “坐。”沈斓曦随口一句，抱着白粥，一口一口的喝着。 魏东逐：“越是靠近东川，就会越冷，雨这么凉，东川有的地方应该已经下雪了！” 程征等人也过来了，刚才他们对这里用树叶树枝又进行了加固，比昨天更防雨更稳固了。 王妈妈见他们全都过来了，搬着碗碟过来给他们装饭。 犯人们都被赶去山洞了，这里都是自己人。 刘赵村的女人们拿着勺子帮王妈妈一起装饭干活！ 沈斓曦：“东川大部分地方都下雪了！” 魏东逐不疑有他，他经常看到那只巨鹰给沈斓曦送东西送信！ 突然山洞方向一阵尖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刘老虎暴怒的声音，他在跟人吵架！ “主公，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斓曦摇头：“区区几个衙差，奈何不了他们！” 魏东逐挑眉，这一路上这些犯人跟他们杀强盗海匪，一个个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也能应付一二。 这些衙差，确实不用放在眼里。 没一会儿刘老虎就带着流放队伍气呼呼的过来了。 “大姐姐……”沈元棠眼睛红彤彤的，看到沈斓曦以后，委屈的不得了，哭着跑到她身前控诉。 “那些衙差不是人！” 刘老虎等衙差听见沈元棠这么说，脸色也有些不好。 他们不对流放犯人动手动脚，不代表别的衙差不会。 沈家女人一个个长的如似玉，昨天进山洞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再加上光线不好，衙差们没有看清。 现在光线好了，看到沈家女人们一个个水灵灵的跟一朵似的，就朝她们伸手了。 刘老虎虽然贪财，却有底线，不对女人孩子下手。再有，沈斓曦一行人就在外面呢，要是沈家人当着他的面出事了，以她杀狼埋亲爹的尿性，他们能活？ 把他们全都宰了，山洞一堵，外面把天翻过来都找不到！ “公子，咱们还是一起躲雨吧！”刘老虎不好意思道。沈斓曦朝山洞方向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当回答。 昨天进山洞以后就什么都没有吃，他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见沈斓曦同意，简直比接了圣旨还高兴。 不用麻烦沈斓曦的人，刘老虎赶紧吆喝犯人们去生火做饭。 “哎呀，里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这里敞亮！”刘老虎尬笑了两声，摸着鼻子去马车里找衣服了。 好些犯人回来以后，立即躲到车厢里不出了。 “大姐姐～”沈元景没走，一身湿衣服站在一边。 沈斓曦随手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火，锅里热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有什么话，等换了干爽衣服再说。”这样的天气，再披着一身湿衣服，怕是还未出发，就先被风寒撂倒！ “大姐姐，我想好了，我要习武！”沈元景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沈斓曦看着火苗不语，就跟没听到一样。 “大姐姐，我想明白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以后，就算是家里人犯错了，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我绝对不会再犹豫一分！” 这两日沈元景一直都在想那天大姐姐跟他说的话，慈不掌兵，如果他心慈手软，对敌人下不去手，他练武就只能是强身健体，一点用都没有了。 如果走武道的路子，必须杀伐果断，他可以！ 沈斓曦视线转到仿佛再次经历蜕变的青少年身上，少年褪去了青色，在慢慢朝青年发展。 这需要一个过程！ “嗯，我知道了，你去换衣服吧！” 沈元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低着头刚准备走，就听见又一句。 “以后我们议事的时候，你也来旁听吧！” 沈元景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天知道，他每次看到柳先生他们被叫去议事的时候，多么羡慕。 现在他也能去听啦？ 是不是代表大姐姐原谅他啦？愿意让他继续习武啦？ “哎，大姐姐，我这就去换衣服。”沈元景说完看了一眼坐在沈斓曦左右的人，又说了一句。 “我换完衣服就过来！” 说完飞快的往他乘坐的马车方向跑。 沈斓曦：“春雪，让人去煮一些风寒的汤药备用！” “是！” 这场雨一直一直下了七天，超出所有人的预计。 气温更低了，风一吹，隐隐夹着雪！ “附近的柴火都被咱们捡忘了，连湿柴火都要跑远处一点去捡！” 虽然不下雨了，但是路依旧不好走。 山洞里的流放犯人一早就走了，他们带的粮食不多，不下雨了就必须尽快赶路。 之前在破庙避雨的犯人，没一会儿也从他们这边路过，跟刘老虎打了声招呼，被刘老虎以犯人淋雨生病走不了为由，打发了。 (本章完) 133.第133章 三个婶母献殷勤！ 第133章 三个婶母献殷勤！ 下过雨的土路湿滑，时不时就有犯人栽跟头滑倒，倒了衙差不管，谁要是掉队了，直接动鞭子。 “等地硬实一些再走吧！”距离交接犯人的时间还早，他们不用着急赶路！ 他们一行人无形中早就已沈斓曦为首，她说什么，没人反驳。 小事情不用她安排，手下人各自分工。 现在粮食跟水他们都不缺，就缺干柴，不然他们连顿饭都做不熟！ 点燃淋湿的柴火，会腾腾的冒黑烟，沈斓曦走远一些。 她计划是爬到高处看一看，突然听见怒白提醒。 “主人，山洞里有两个女人。“ 沈斓曦眼睛动了下，叫刘赵村的女人们进去查看。 没一会儿惊呼声求救声骂声传来。 “王八蛋，那些狗娘养的畜生，他们都不是人养的……” 这边人，有人吓坏了，有人若有所思，全都看着山洞方向。 很快张牛就被急匆匆请进去了。 她已经走到高处，那两拨流放队伍已经遇上了，正结伴一起往东川方向走！ 刘老黑着脸，一脸怒容回来禀告：“主公，那两个女人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还被割掉一只耳朵，张大夫说，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活！” 沈斓曦眼睛就跟淬了冰一样：“尽力救治，需要什么伤药找春雪秋霜拿！” “是！” 流放犯人或许犯下大案，罪恶滔天，但是朝廷已经将他们治罪，这些不是衙差对她们犯下恶行的理由！ 衙差的命不能留，但是，要动手，不能是现在！ 山洞潮湿，不利于养病，刘赵村的女人们把两个女人收拾干爽以后，把她们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腾出位置给她们养伤。 两个女人被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一整天都没人出声！ 一个女人没熬过，半夜就去了。另外一个女人也不容乐观，好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退热了，算是暂时脱离危险了。 好消息，地面一点点干透。坏消息，气温也一天比一天低！ 第七天的时候，已然是风吹刺骨，地面结冻。 “地面这一冻，反而好走一些了！” “好什么好啊，飘雪了！” 犯人们匆匆吃完早饭，沈斓曦一声令下，出发！ 之前就飘过几片雪，没下起来。今天风雪双双来到，风一吹，雪下的更加密集了。 快马跑了半个时辰，春雪看着路边，捂着嘴惊呼。 “公子，是之前的流放犯人！”就趴在路边，身体都僵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流放队伍更加沉默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刘氏苗氏还有田氏结伴过来。 “斓曦，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我们想着你在家中的时候没有做过女工，给你做了些足衣拿过来替换！”刘氏把两双足衣递给沈斓曦，刚递到半路，手一转，就给了一旁的春雪。 苗氏跟田氏也赶紧拿给春雪。 “大房那边我们也送了一些，你不用担心你母亲他们！”刘氏笑的一脸讨好！ 苗氏突然叫了一声：“看我这记性，我还给斓曦做了一副手套。”她说完笑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依旧拿给一旁的春雪。 刘氏脸一黑，心里火大，来之前说好了，一人给做两幅足衣，老三家的怎么回事？显得她们都小气，就她一个人大方不成？田氏扬起嘴角，不屑心道：就知道她们有人会不老实！ “我也想起来，还给斓曦做了一双绣鞋。穿靴子是方便行走，但是时间长了闷脚。斓曦这双绣鞋给你在马车里面穿！”田氏一副心疼沈斓曦，体恤后辈的样子道。 刘氏头顶都要炸了，合着就她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只做了足衣，另外两个妯娌全都精的跟猴子似的，多准备了东西。 哼，以后甭想再找她商量事情。 沈斓曦看着突然转性的三个婶母，微笑道：“三位婶母有心了，你们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刘氏心里恼火田氏跟苗氏，可不敢当着沈斓曦的面表现出来，赶忙跟另外两个妯娌笑着关心沈斓曦。 “斓曦，这一路上我们都多亏了你照顾，婶母没有什么好东西谢你，只能亲手缝制一些衣服鞋袜，你别嫌弃婶母手笨就好！”刘氏笑道。 沈斓曦淡笑：“不会，我怎么会嫌弃婶母们亲手缝制的东西，要不是我实在手笨，这些小事应该我来孝敬你们！” 刘氏几人听见她这么说，紧张稍稍去了两分。 “你要是喜欢，婶母常常给你做！”田氏见缝插针道。 “我擅长做衣服，下次我给你做一件保暖的披风！”苗氏也紧随其后。 沈斓曦坦然以对，刘氏三人见没有什么话说了，又见春雪端饭过来，赶忙找借口离开了。 沈元景几人在忙完分配给他们的活以后，就去找魏东逐练武了。 春雪特意请示了一下：“公子，现在还给他们发糕点吗？” 沈斓曦：“他们来跟你要，你就给。不来就算了！” 春雪点头，纳闷的嘀咕道：“之前元信少爷不怎么练武，现在下着雪竟然跟着练武了？张姨娘不拦着了吗？” 沈斓曦低头吃饭。 这个天气，饭菜风一吹就凉，再等一会儿就能结冰。 路上的时候，又看了一具犯人尸体。风雪越来越大，走走停停，终于在天黑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村子！ 柳燕回带着人去交涉，不大一会儿，就跟村里租赁了几处房子。 一行人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柳燕回，过来一下！”沈斓曦见柳燕回忙完以后，把他叫出门！ 魏东逐转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方向，眼神黑沉沉的。 “主公，什么事？” 沈斓曦吹了一声响哨，然后才跟柳燕回道：“再去租几间房子，多给些钱，照顾好一些！” 柳燕回刚才还以为她是叫小雪，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人！ 眨眼的功夫，桃谷二十女卫还有鬼谷弟子到了沈斓曦跟前。 柳燕回吃惊的瞪大眼睛，他就说沈家还有后手！ “跟着他去吧，不能我们暖屋子住着，让你们住在外面！”沈斓曦认真道。 女卫还有鬼谷弟子们点头跟上柳燕回。 半个时辰以后柳燕回，回来复命！ “他们自己提议，分别住在村头跟村尾！”难不成他们是沈家养的死士？ (本章完) 134.第134章 伤我亲友者，死！ 第134章 伤我亲友者，死！ 沈斓曦：“暂时不要跟别人透漏他们的消息！” 柳燕回眼前一亮，看来他是接触到沈家底牌了。 “是！”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外出捡柴的魏东逐。 “回去吗？” 魏东逐抱着柴点头：“回去！” “这场雪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听家里老人说过东川，这里只要一下雪，一个冬天都不会融化，还会常常下雪！”魏东逐道。 沈斓曦：“咱们不急着赶路，雪总会停下的！” 柳燕回想了想：“如果天气好，路又好走的话，咱们一个月以后就会抵达白河县！” 那是他们流放的终点！ 沈斓曦深呼吸了一口冷冽的冰雪之气，然后道：“晚饭半个时辰以后，议事！” 两人眼睛微微睁大，赶紧追上沈斓曦的脚步！ 晚饭后，沈家人听见春雪只叫沈元景一个人，纷纷看着她。 “春雪，只叫元景一个吗？”刘氏追问。 春雪顶着沈家一个个质问似的眼神，硬着头皮道：“是！” “会不会你漏听了，你再想想？”田氏不死心。 春雪低着头，抽了下嘴角。 “没有，就只叫元景少爷！” 刘氏白了苗氏一眼，心中冷笑。不是会做绣鞋吗？不是会献殷勤吗？你做的再好，人家也不把你当自己人。 苗氏撇着嘴不说话。 沈元景赶紧走了。 这次多了个沈元景，他来的时候，看着左右两边的位置，犹豫了下，坐到柳燕回旁边，这边人少一些！ “西北和谈成功，大周皇帝决定与突厥和亲！” 魏东逐眼神一闪，问道：“陛下治周如渊的失职之罪了吗？” 柳燕回摇头：“当爹的怎么可能真的治儿子的罪！” 刘老虎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困了，顶不住了，你们说，我回去睡觉了！” 柳燕回好笑的调侃道：“不说有道理啦？” 刘老虎吓的赶紧走，他们说的这些，是他能听的吗？ 再听下去，他知道的就太多了！ 刘老虎屁股后面就跟有狗追似的，几步跑出门不见人影！ 程征写道：“分化，瓦解！” 魏东逐眼前一亮，忙道：“有可能！”突厥鞑靼波斯三方联军，其中突厥实力最为强悍，如果把突厥搞定了，联军就会不攻自破！ 桑过写道：“突厥假意和亲怎么办？” 柳燕回点头之后又摇头：“三方联军，如果不准备攻打整个大周的话，就要和谈。和谈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亲！” 魏东逐：“三方联军不过是借着魏家军的事情钻了空子，大周兵强马壮，如果调集兵力，就算是再多几股联军都不怕！” 沈斓曦又说了一条消息：“周如渊被封和谈使臣。” 一桌子人齐刷刷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沈斓曦。 她以前是周如渊的夫人，是镇南王妃吧？ “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啊？”沈斓曦左右扫了两眼。 两边人赶紧转头，看桌面的看桌面，看茶碗的看茶碗。 “西北也下雪了！”沈斓曦再爆消息！ 魏东逐知道西北下雪代表什么，立时咬牙不语。 柳燕回思索道：“下雪就算是想打都打不成了！” 魏东逐咬着牙，森冷道：“岂止打不成，突厥跟鞑靼都是游牧为生，到了冬季，粮草短缺，他们都会到大周的村庄劫掠！” 柳燕回看着他：“你好像对西北了解的很多？” 魏东逐沉默了！ 程征写道：“只能和谈！” 桑过写道：“你保守派，可以趁机打！” 其他青蓝书院的学子也开始动笔。 魏东逐想要说话，被沈斓曦抬手阻拦。让青蓝书院的学子写完！ 魏东逐一开始还不明白，直到看到青蓝书院的学子们一个个埋头苦写，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桑过主战，他写道：“他们没有粮草，不擅守城！” 程征主和，写道：“大周旱灾，无粮！” 桑过一拍脑袋，他忘了结合当下情况了。 青蓝书院的学子们看到两人写的，纷纷继续书写！ 等他们写完，魏东逐已经没有话说了，青蓝书院的学子，把战和不战的理由都写写出来了。 他举棋不定了！ 沈斓曦见无人说话，又说了一个消息：“朝廷准备向西北王诏安！” “谁？”柳燕回失声问道。 魏东逐提醒道：“暴民首领，在汇江码头追着咱们跑的那个！” 柳燕回：大可不必说的那么仔细！ “向一个匪首诏安，朝廷怎么想的？” 沈斓曦刚要说话，外面突然有人哐哐哐敲门。 春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是风五公子。 “来了！”春雪开门，秋霜去汇报。 “公子，五公子来了！” 沈斓曦立即起身迎上去。 风五进门后看了一眼，沈斓曦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青松山的马贼进村了，打伤了两个！” 沈斓曦面色一冷，转身对魏东逐几人道：“你们接着议事，我稍后回来！” 说完腾身离开。 魏东逐刚想追上去，就被柳燕回拽住。 “主公没让咱们去！”他看着魏东逐道！ 魏东逐想说他是去保护，想到她的武力，这话就被咽回肚子里。 柳燕回见魏东逐坐下了，也跟着坐下了，笑着跟程征等人讨论西北的事情。 …… 长棍呼啸破空，用力砸到萧放横于胸前的长木仓上。 “噗～” 萧放一口血喷出，向后倒退了五六步，长木仓向后一刺，止住倒退，噗通一声，捂着胸口单膝跪到地上！ “老舅……”小喽啰魂都要吓飞了，赶紧上去扶着！ 萧放咳嗽了两声，把淤血吐出来，喘了两口气便骂：“都说了叫大当家，别叫老舅！” 小喽啰话唠一样叨叨：“都什么时候了，叫什么还不都是让人打吐血了，你要不是我老舅，我还不关心你呢！” 萧放双目充血的看着手持长棍，长身玉立的人。 大片大片的雪飘落，天地间一片银白，为沈斓曦如玉一般的脸，又添了一抹冷绝！ 她长棍指着萧放，一字一句，冷肃绝杀。 “伤我亲友者，死！” 萧放听着杀气腾腾的话，后背一寒。 他这次踢到铁板了！ (本章完) 135.第135章 多敲打敲打沈家人！ 第135章 多敲打敲打沈家人！ 萧放知道自己再嘴硬肯定要跌大跟头了，说不定还会更丢人，咬牙撑着长木仓站起来后，快速说道：“误会，这就是个误会，我们就是来避雪借宿的！” 小喽啰听见他这么说，立时睁大眼睛，眼睛转了一圈，也跟着一起解释道：“雪下的这么大，我们就是来村里借住的，也没怎么样，是她们上来就打我们的！” 沈斓曦转头看着霓虹等人。 霓虹一愣，从神态就能看出她一副没有预料到的样子。 萧放见沈斓曦身上的杀气没有刚才浓烈了，这才放慢语速，仔细说道：“我们刚进村子，她们上来就打。要是换你，你不反击？” 霓虹也张嘴解释：“那是因为我们听见你们俩商量着杀沈家人！” 沈斓曦黑幽幽的眼神压过去。 萧放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又觉得自己没错，梗着脖子道：“沈家害死那么多魏家军，说都不让说啦？你们讲不讲道理？” 风五抽了抽嘴角，一个马贼，跟他们讲道理，他是在闹着玩吧？ 霓虹自知误会了，否则以萧放的功夫，重伤她们以后逃跑是很容易的事情！ “斓曦，既然是误会，要不就算了。” 萧放想了想道：“我打伤你们也不对，这样吧，我给受伤的人当牛做马十天，这十天，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沈斓曦看着霓虹，后者道：“我去问问受伤的姐妹。” 没一会儿霓虹就回来了。 “你打伤了我们几个姐妹，我们这边也把你打伤了，算是扯平了，不用你当牛做马！” 萧放却不肯这么就算了。 “说给你们当牛做马十天，就十天。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风五朝沈斓曦点头，后者收起长棍！ “五兄，你安排这里，我先回去了！” 风五点头目送师妹离开。 等师妹走远了一些，立即调转视线。 这个马贼，没看出来还挺臭不要脸的。他一个大男人给女人当牛做马，这是想弥补还是想占便宜？ …… 雪一直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厚厚的积雪，一脚下去直接过了膝盖。 现在已经不用刘老虎用鞭子催了，犯人们早早的就爬起来把院子还有门口几条路的雪打扫干净。 “咱们还有地方住，有饭吃，穿的也暖和。那两拨流放犯人，要受大罪了！” 刘赵村女人们救回来的那个女人，现在还昏迷不醒，那些天杀的衙差没把他们当人，简直拿他们当畜生对待！ “别作妖，现在这样，要珍惜！” 几个犯人凑到一起嘀咕了一阵，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沈家。 “沈家太能作妖了，得提醒提醒他们。要不然这么冷，咱们要是被赶去去牛棚马棚，肯定会冻死！” “对对对，沈家人脑子不清醒，一个个都不知道惜福。得多敲打敲打！” 几个犯人商量过后，就去敲打沈家人了。 沈斓曦一直没开门，春雪秋霜只道是她一路上累狠了，现在又没有危险，就让她们小姐好好休息。 听见外面练武的声音，春雪出去让他们走远一些练武，别吵到她们小姐休息！ 王妈妈带着女人们拿了些粮食去跟村里人换了些鸡蛋跟菘菜，得知这里并不是很缺粮食以后，就把消息说给柳燕回听。 柳燕回拿钱给王妈妈一行人，让她们去村里买。用银子买比用粮食换的东西要多一些！ 东川不缺粮食这事是个好消息，一会儿主公醒了要说给主公听！ 沈斓曦其实早就醒了，她进空间整理东西了。 之前只来得及把东西装进去，都没有时间整理，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王妈妈外出换东西的时候，换回来一只大鹅跟蘑菇木耳等山珍。 早早的炖上，沈斓曦开门的时候，已经正午。大鹅早已经炖的酥烂！ 这边百姓用的都是火炕，早饭的时候王妈妈用大锅煮了一锅玉米粥，然后又小火炖了一上午的大鹅，这会儿一半的火炕热的都烫脚。 “公子，这边人都喜欢在炕上吃，暖和，奴婢把饭也摆在炕上吧？”春雪眼神亮晶晶道。 昨夜她们也睡了一晚上火炕，暖和的早晨都不想爬起来了！ 沈斓曦点头：“可！” 小四方桌上最中间摆了一碗铁锅炖大鹅，周围用小碟子装了六道小菜，分别是木耳炒鸡蛋、醋溜白菜、白灼虾仁、腊肉片炖海带、还有两叠是跟村里人换来的开胃小咸菜。 主食是一碗米饭还有一个馒头，不知道沈斓曦喜欢吃哪样，王妈妈都准备了。 “公子，村里有人昨日猎了一头野猪回来，我找人买了两幅大骨，晚上炖汤！” 沈斓曦嗯了一声，问道：“其他人都是怎么安排的？” 王妈妈：“刘赵村的女人们蒸的饼子还有馒头，她们跟村里人换了不少东西，有菜有鸡蛋还有腊肉，都有！” “犯人这边吃的也不错，刘老虎他们炖了一锅肉菜，其他犯人也有份！” 都吃的不差，有的犯人也掏钱去跟村里买了不少东西，他们吃的比村里人都要好！ 沈斓曦：“你们也下去吃饭吧！” “是！” 雪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依旧在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要下够一个冬日。 雪灾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好在提前做了准备！ 已经抵达白河县的银子，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拍干净才进门！ “这场雪可真大呀！” 好在师妹提前做了安排，这个冬天肯定能大赚一笔。 师妹真是神了！ 还有几十车炭在路上，没有抵达东川，现在几乎整个东川都在下雪，路上不好走。 他要问问师妹，要不要把那些炭提前卖掉？ ~ 沈斓曦正吃着饭，沈元景端着饭碗，一脸尴尬的来了。 他不想来的，祖父祖母非让他来。 “大姐姐，家里跟村里人买了只鸡，祖母让我给你端一些来！” 沈元景看了一眼大姐姐身前的小四方桌，脸上一阵燥热。 大姐姐缺家里这点鸡肉吗？ “吃饭没？”沈斓曦指了指对面，让他坐下。 “还没有，给你送完，我就回去吃！”他感觉手里的饭碗有些烫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跟满桌子精致的饭菜一比，他手里的鸡肉清汤寡水，里面还放了很多菘菜垫底。就是为了显得肉多，实际上底下都是菘菜！ (本章完) 136.第136章 不该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吗？ 第136章 不该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吗？ “坐下一起吃吧！”沈斓曦道！ 沈元景有些羞耻，感觉自己就像是来混饭的。 “尝尝王妈妈炖的大鹅，酥烂入味，这个味道，在京城吃不到的！” 沈元景心里有很多话要跟大姐姐说，听见她这么说，红着脸道：“我去拿一副碗筷！” 沈斓曦点头。 很快沈元景回来了，手上拿了两个馒头，一副碗筷！ “大姐姐，火炕真暖和！”沈元景摸了摸炕，笑的有些傻气。 沈斓曦扬起嘴角：“这个冬天，咱们都会睡这样的火炕，到时候让你睡个够！” 听见大姐姐开玩笑的语气，沈元景放松了不少。 之前感觉大姐姐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他都不敢靠近了。现在又有点回到没出事之前的感觉了。 “大姐姐，我能跟你说说真心话吗？” 沈斓曦慢条斯理的吃饭，点头。 “可以啊，咱们可是亲姐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沈元景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问道：“你怎么变的那么厉害啊？” 沈斓曦嘴角含笑，夹了一筷子鹅肉到沈元景碗里。 “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厉害的，想想你看书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想想你跟着纨绔们招猫逗狗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沈元景眼神闪躲着不敢跟大姐姐对上，脸羞的通红！ 少年人，比不过别人，不该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吗？ “大姐姐……”沈元景还没吃饭，就感觉已经被大姐姐给数落什么。 “吃吧，什么也别说了，吃饱了努力去吧！”沈斓曦觉得自己这句话应该有安慰到大弟弟！ 接下来沈元景什么都不问了，只剩下埋头苦吃！ 吃饱喝足以后，沈元景又尴尬了。他不会是吧大姐姐的饭也给吃掉了吧？ “大姐姐，我走了！” 沈斓曦点头！ 没过一会儿，魏如兰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了。 “大小姐，我跟元馨给你做了几套厚实的足衣，用皂豆洗过烘干过了，你要习武，肯定要勤换鞋袜，我针线粗浅，你别嫌弃！” 沈斓曦笑道：“多谢姨娘了，我经常走动，脚爱出汗，确实需要多备几套足衣。” 魏如兰见她没拒绝，眼前一亮，飞快的看了一眼女儿，讨好道：“你身上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做，春雪跟秋霜两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让元馨留下给你打打下手，她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随便打骂就是！” 沈斓曦看了一眼进屋以后就低着头的沈元馨，似笑非笑道：“元馨妹妹腿可是好了？” 这话问完，沈元馨的头更低了。 魏如兰以为沈斓曦关心女儿，立即笑着道：“早好了，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好的快！” 沈斓曦并未继续接着往下说，把魏如兰晾在这里了。 想到儿女的前程，魏如兰硬着头皮坐着。 “大小姐，这些天一直是我在照顾夫人。夫人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有心结。” 沈斓曦想到母亲，眼神动了下，看着魏如兰。 “我母亲就麻烦你照顾了，放心，以后亏待不了你！” 魏如兰眼前一亮，恨不能捶自己两下。她怎么就忘了在夫人身上入手了呢？ 大小姐可是个孝敬的孩子，额~至少她以前很孝顺夫人！“夫人心结很重，我昨日做了鞋袜给她替换，好在夫人没有作践自己身子换上了。一会儿我再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布料，再给夫人做两套保暖的衣物！” 魏如兰终于找到能说的话题，就跟敞开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的讲这段时间怎么照顾周心柔。 沈斓曦耐心的听着，等魏如兰说完，她转头对春夏道：“拿些布料跟给魏姨娘！” 春雪立即去拿。 沈斓曦眼睛放到元庆元昭身上，道：“元庆跟元昭根骨不比元景差。” 魏如兰样貌温婉，细长的柳叶眉，如果不笑，脸上就会有种愁苦相。她听见沈斓曦这么说，心思迅速活络起来，嘴角高高的扬起，冲淡了脸上的愁苦相。 “他们两个就喜欢练武，因为老爷是文人，也没有别的路走，只能让他们两个读书，读到现在也没有读出什么名堂来。要是能跟着元景少爷他们练武，肯定再好不过！” 沈斓曦笑着点头，提点道：“路就摆在面前，怎么选，全看自己造化！” 魏如兰虽然没有听见准话，但是能听到这些，已经很高兴了。 春雪把布料跟拿来了，魏如兰赶忙起身接过。 “大小姐，我这就回去给夫人做衣裳去了！” 沈斓曦点头。 元昭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大姐姐，见大姐姐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咧嘴嘿嘿一笑。 没过多久，沈元蕊跟沈元信兄妹也来了。 “大姐姐，我替我姨娘跟姐姐来跟你道歉，她们做错了事，也得到惩罚了，大姐姐能不能原谅她们？”沈元蕊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偷看沈斓曦，见她看过来，又吓的赶紧低下头。 沈斓曦不看她，看沈元信！ “这几日你习武很刻苦！” 沈元信低垂着眼：“大姐姐，我想明白了，我要习武，保护家里人！” 沈斓曦：“不读书了？” 沈元信嘴角一僵：“读，读书习武都要！” 沈斓曦面无表情道：“你们回去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自己安排，不要让我失望！” 沈元信点头离开，沈元蕊赶紧追上去。 眨眼三天过去，地面上无人处理的积雪已经有半个人那么高，好在，雪终于停了。 这几日村里人时不时的借着扫雪过来看他们，女人们已经能跟村里女人交换鞋样，互相凑到一起聊家常了。 她们自然不会傻的暴露流放犯人的身份，统一商量好用了投亲的名义。 “主公，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柳燕回跑来问了一句。 如果等着雪化完，估计要等明年春天了。 但是现在走，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再过三天！” “这三天，附近的人如果没有走出一条路来，也足够冰冻三尺。到时候，咱们如果走错路，也不至于掉进冰窟窿里！” 这么冷的天，如果掉进没有完全冻好的河里，绝对是十死无生！ 柳燕回有个办法：“咱们可以钱雇一个当敌人做向导，等到下一个村镇以后，再换成那个地方的当地人。” 沈斓曦：“可！” (本章完) 137.第137章 到底谁耍无赖啊？ 第137章 到底谁耍无赖啊？ 时间确定下来了，所有人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 换东西的出去换东西，柳燕回带着银子礼品去找村长雇佣向导。 女人们开始一锅一锅的蒸馒头贴饼子，这么冷的天，做多少都不会坏掉，路上也不好生火，女人们一连做了三天，足足做了一大车的馒头跟饼子，直到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才停手！ 天亮以后，村里的向导领路出发。 车轮轧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响，刘老虎带着人在前面清理路障，车上的人，全部下车推马车。 一行人跌跌撞撞，总算是继续赶路了。 “公子，你去马车里坐吧，我们走路就行了！”春雪劝道。 沈斓曦：“不用，走吧！”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路面完全没有走过的迹象，要不是有当地向导带路，他们连方向都辨不明。 “我们这地方，地广人稀，有时候走几个时辰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村屯！”向导一边走，一边道！ 柳燕回又冷又累，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爷，还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到下一个村屯啊？” “不远不远，再走一天就到了！” 柳燕回差点趴地上：这叫不远？ 距离他们百十米的地方，桃谷跟鬼谷的人跟着。 还要萧放跟小喽啰。 “老舅啊，咱们就该开春以后再来，不该现在来！”小喽啰脚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放捂着胸口，走着走着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喽啰嗷的一嗓子扑上去。 “我滴亲老舅啊，你这么年轻就没啦……” “让我一个白发人……呸呸呸……黑发人送白发人……”好像也不对。 “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桃谷跟鬼谷的人，齐齐的抽了下嘴角。 “挡路了，让开！”风五踢了萧放一脚。 萧放睁开眼，一巴掌拍到小喽啰后脑勺上，一边道：“走不了啦，被你们的人，打成内伤啦！” 桃谷的女人们这些天实打实的体会到了萧放舅甥两人的不要脸，对他躺在地上的行径，嗤之以鼻，十足不屑。 璃兰气不过，当即呛声道：“你说八道，昨天是谁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练木仓，是谁一顿饭吃了我们八个馒头两大碗菜！” 小喽啰揣着手：“姐姐，你也不能那么说，我跟我老舅还给你们干活了呢。” “我们铲雪挑水还给你们打柴，你们还不想管我们饭啊？” 璃兰瞪眼：“是你们说给我们当牛做马十天，你们不想承认了？” 小喽啰：“当牛做马也要吃饭呀，你让我们干活，还不给我们吃饭，地主老财都没有你们会算计！” 璃兰：“……”还成了她们的错啦？ “滚，你们不让，我们就从你们身上轧过去！” 萧放直接躺回去闭上眼睛。 “就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璃兰气的想上脚踹。 风五眼睛动了两下，扬声道：“躺马车上去吧！” 萧放直接坐起来。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凤五无语道：“你也可以当我没说！”萧放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马车上爬。 “我都听见了，你们可不能耍无赖！” 到底是谁耍无赖啊！ 小喽啰：“老舅，我也想上去！” “滚一边去～” 晚上在雪地里过了一夜，所有人都不敢马虎，不是怕有人袭击，是怕冻死！ “沈家不是能闹腾吗？怎么不闹腾了？” “谁敢闹腾？亲爹都能埋土里，你信不信沈家要是敢闹腾，咱们就能看堆雪人了？” “也是，嘴巴都管严实一些，咱们可比别的流放犯人强多了！” 每次他们只要觉得自己扛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这么说！ 北风呼呼的刮，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割一样。 “姨娘，我脸疼！”沈元荷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紫芬恨不能现在没人发现自己，她今天没下车，担心了一路，就怕有人把她揪出去，让她走路。 她现在这个身子，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她真的害怕了！ 沈元荷被呵斥以后不高兴的扭头出了车厢。 “姨娘，姐姐出去了？”沈元蕊道。 “不要管她，别人不会让地方给她住，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沈元荷就黑着脸回来了，进车厢以后，立即抱着腿哭。 要是往常张紫芬肯定已经哄上了，现在张紫芬自己都自顾不暇，听见女儿哭声只觉得烦躁。 “你有这时间哭，不如去讨好沈斓曦。” 沈元荷不敢，倔强道：“不要，我为什么要去讨好她，都是沈家的女儿，就因为她是嫡出，我就要让着她吗？” 这要是在京城，在沈家没有犯事以前，张紫芬听见女儿这么说，肯定会心疼女儿早慧，心疼她懂得多。 现在~ “蠢货，我让你讨好沈斓曦，是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听她的。你父亲要是厉害，我就让你去讨好你父亲了！” 这个蠢笨的女儿，一点都不像她生的！ “记住，你是女子，女子只能依附男子而活。哪个厉害，你就要去讨好哪个。哪一个能给你带来好处，你都要不择手段的去攀附！” 张紫芬咬着牙，恶狠狠的传授孩子们生存之道。 “不要，我才不要去讨好她，她让我那么丢脸，我恨死她了！”沈元荷想也不想，直接大声拒绝。 张紫芬气的眼前阵阵发黑，这个蠢货女儿，以后她再也不管她了。 “元蕊，你姐姐是个蠢的，你不要学她，记住姨娘的话，姨娘都是为了你们好！” 沈元蕊看到这样的姨娘有些害怕，声音小小的道：“知道了！” 这一晚好多人都抱团取暖，艰难的挨过了一晚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各自的过往，放下了成见、戒心，提防，只想着团结一心度过这个艰难的寒夜。 …… 第二天下午，他们终于抵达向导说的地方，看着远处的一座座房舍，所有人都脸上都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 然而，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 他们又碰到了之前的两拨流放队伍！ 他们人数比之前少了将近一半！ (本章完) 138.第138章 九爷！ 第138章 九爷！ 流放犯人比之前更沉默更小心了，生怕一不小心触了谁的眉头，干完了分配自己的事情，连屋门都不出！ 沈斓曦开始行动了！ 进入东川以后，沿路就有存放炭火跟粮食的仓库，恰巧他们所到的三门镇就有一个仓库。 今日她叫上了柳燕回还有几个青蓝书院的学子，一同前往仓库地点。 柳燕回程征等人见没有叫魏东逐也没有叫刘老虎，只叫了他们，心道，这是沈斓曦对他们的信任。 也代表他们办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 一行人借着采购的名义，进了附近的瑞昌商行。 柳燕回等人以为他们要进商行，没成想沈斓曦只是借用了商行的后门，从商行后门走了以后，又上了一辆车。 这么神秘？ 柳燕回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敢说话，直到牛车摇摇晃晃的带他们除了城门，来到城门口附近的一处民房。 鬼谷的人已经在等着沈斓曦了。 “九爷。” 沈斓曦点头，道：“自己人！” 鬼谷的人明白什么意思了，不再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柳燕回他们。 “带我去仓库看看！” “是！” 鬼谷的人一边带路，一边跟沈斓曦汇报：“这个仓库，存放红罗炭三万斤、银丝炭六万斤、黑炭八万斤，散炭二十车，各种木炭五万斤……＂ 跟在后面的柳燕回等人已经吃惊的差点忘了呼吸，直到胸口憋的疼才用力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 她存那么多做什么？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仓库。 沈斓曦看着堆积如山，每一个仓库都满满当当的样子，满意的点头。 “粮食呢？” 鬼谷的人道：“分开存储，粮食要再走一会儿！” 一是存放安全，二是狡兔三窟。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让鬼谷的人继续的带路。 没一会儿，就到了存放粮食的仓库。 “今年北方大旱，上一季的粮食基本上没有结余，这些粮食一半是江南运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从东川附近购买。“ 沈斓曦知道，北方运来的粮食都没进东川，来不及，这才收了没多久，东川就大雪封路了，再想运进东川，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大了。 一共三个粮库，依次打开。 “黍米两千斤、稻谷一千斤、大豆三千斤、粳米两千百斤，各式豆粮，两千斤……” 在北方大旱的情况下，能筹备到这些，已经非常不容易。 沈斓曦检验了下粮食的质量以后，满意的点头。 “你们辛苦了，之后你们的名字，我都会记在册子里！” 鬼谷的人立马喜上心头，他们都是不受重用的谷外弟子，常年在我办差，没有贵人赏识，一辈子都回不到谷里，更接触不到核心。 沈斓曦这么说，就是一种肯定，要提携他们。 “谢谢九爷！”鬼谷的人一个个高兴的给沈斓曦行礼。 沈斓曦把柳燕回等人带到屋里议事。 屋里显然才刚升起炭火，还有一股潮湿寒气。 沈斓曦皱眉对鬼谷弟子道：“咱们不能守着金山把自己冻死，传我的话，炭火敞开用，粮食随便吃。” 鬼谷弟子心中感动，恭敬道谢以后去传话了。 “今日带你们来，一是让你们看看我的财富。二，就是把这些东西变现！” 柳燕回明白为什么叫他来了，他是账房先生啊！ 一想到账房先生这个词他竟然有些臊的慌。之前他就以为管一管沈斓曦的私账，额~ 现在也是私账，但是，这也太大了吧？ 沈斓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敲，神情沉着冷静。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柳燕回沉思过后道：“怎么卖，赚多少？东川等地的粮价还有炭价多少？我建议详细了解这些以后再出手！” 程征写道：“当地商行是地头蛇！” 桑过：“囤积居奇，可破地头蛇！” 其他学子分别写道：“按兵不动、知己知彼、站稳脚跟、天时地利！” 沈斓曦挨个看了一遍，都说出了重点。 “我会在这里停留十日，这十日，你们可拿粮库跟炭库里面的东西练手！” 柳燕回程征等人震惊的又忘了呼吸。 那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让他们练手，这是让他们拿命练手啊！ “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不许外传，你们家里人也不许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传出去……”森冷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过，被扫到的人，全都有种在阎罗殿走了一圈的感觉。 “主公放心，我们绝不外传，如若传出去，就让我等家人死无全尸，死后也曝尸荒野！” 程征几人赶紧点头！ 沈斓曦：“你们要知道什么，可以自己去打听，也可以问这里的人。想要什么都可以跟他们说。” 柳燕回：“我要知道当地有多少商行，都是什么来路，还有官府的一些信息跟当地的一些势力。” 沈斓曦：“可以！” 柳燕回出去问了。 程征看着只写了几个字，其中一个字上还滴了一个墨点的纸出神。 三样东西放到他前面。 程征疑惑的抬起头。 沈斓曦拿起铅笔小刀，几下削好。刷刷几笔，在纸上写好了程征的名字，然后把纸递给程征。 这是什么？ 沈斓曦：“这是铅笔，携带方便，不用点墨，节省时间！” 她又拿起橡皮，当着几人的面，把程征的名字擦掉。 “写多了，用橡皮擦掉，省纸！” 程征刚要拿笔，就被一旁的桑过抢过去。 桑过想着刚才沈斓曦握笔的姿势，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很快就写好名字。 中间竟然没有去蘸墨。 好神奇！ 他又写了一行字，这次中间没有停顿，几下写好。 竟然比他们用毛笔书写节省了一半的时间，如果写的字多，写的时间长，说不定节省的时间更多。 毕竟铅笔不用磨墨，磨墨的时间也节省了。 桑过一脸惊喜，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程征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赶紧把铅笔拿过去实验。 真好用，携带也方便。 他刚才握着笔尖，竟然没有沾到墨，洗笔的时间都可以节省了！ 有了这个神奇的东西，他们是不是能跟其他口舌好的人，争一争了？ 天知道，每次议事过后，对他们的打击有多么大！ (本章完) 139.第139章 抵达流放地白河县！ 第139章 抵达流放地白河县！ 明明那些他们也能想到，纸上才写了几个字，就被别人说出来了。 明明满腹经纶，却因为没有了舌头，无法施展。 只有他们这些没了舌头的人，才懂得那股憋屈感！ 程征等人站起来齐齐的跟沈斓曦行礼。 主公于他们，恩同再造，他们这辈子都誓死追随！ 沈斓曦去仓库里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提了一袋子铅笔橡皮，让程征等人分了！ 说是练手，她就放权放的彻底，让柳燕回他们自己去折腾去！ 天依旧昏沉沉的，北风烈如刀，如果没什么事，所有人都只愿在屋里猫冬，不愿意出去。 每日柳燕回等人早出晚归，有人看在眼里，有人不当一回事。 “肯定是让他们出去采买了，最好多采买一些，路上咱们都能分一点！” “采买东西，哪有一大早出去，一整天都不回来的。” “干嘛，看见人家出去，你也想跟去看看啊？” “你们谁跟柳先生熟啊？这两日我脸上手脚上痒痒的很，可能是冻了。让柳先生给捎点冻伤膏来吧？” “这个行这个行，我耳朵好像也冻了，起了个大疙瘩……” 魏东逐房间里 “大哥，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魏东逐迟疑了下，摇头：“不用，咱们的人，都不要动！” 之前在青松山上少了个衙差，之后的路上，刘老虎盯的很紧。他的人要是出去，难免要惊动一些人，到时候传到沈斓曦耳朵里，会怎么看他？ 他这边好奇，其他人就不好奇了吗？ …… 风五从房顶上跳下来拦住萧放舅甥的去路。 “跟到这里，就停下吧！” 萧放脸色一变，竟然被人发现了？ 这个风五，武功或许在他之上！ “五兄，误会，我就是随便转转！”萧放识时务的笑着解释。 风五面无表情：“闲着无聊，就去别的地方转！” “好嘞，五哥，我走啦。不用送！” 萧放能屈能伸，转头就走！ 饶是掌管暗杀部，杀人不眨眼的风五，也有些无语了。 “老舅，你干嘛那么怕他？” 萧放直接一巴掌拍过去。 “你懂个屁，他可比你老舅厉害。就你这样的，在人家手里走不过一招！” 小喽啰吃惊的瞪大眼睛：“卧槽，老舅，以前你还说你是天下第一，原来都是吹牛。随便一个衙差，都能把你打吐血！” 萧放斜眼抬脚：这大外甥，不能要了！ 三日后，柳燕回等人跟沈斓曦做了一次汇报。 “整个东川就没有不下雪的地方，据当地人说，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提前了大半个月。听商行的人说，北方也有不少地方下雪了，南方好些地方气温反常，那里倒是不冷，还热！” 熟知天气的老人都知道，越是这样，后面就会越冷。 沈斓曦点头，认同这一点！ 柳燕回：“现在卖肯定卖不上好价格，还会跟当地商会抢生意被排挤，我跟程征他们商量过后，决定不买，改成收！” 沈斓曦看了几人一眼，笑了一声，有些佩服他们几个人的智慧了。 怪不得老祖宗有句话叫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呢。 “这个办法很好！” 她原本是想让他们历练，结果他们却当成了破题！ 解题思路相当刁钻！ 听见沈斓曦的评价，柳燕回几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兴奋又雀跃。 他们的能力再一次得到了认可！ 几人已经算好了仓库，问好了价格，现在就等着沈斓曦一声令下给钱收购了！“等我一下！” 沈斓曦打开箱子，借着箱子遮挡，从里面搬了一大一小两个小箱子。 大箱子里放的是黄金，小箱子里放的是银票！ 两个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 “这些入账，不够再与我说！” 柳燕回几人看到这么多钱，又震惊了一把。 一路上那么危险，她怎么敢带那么多钱上路？ 柳燕回脑子都不会转了，下意识道：“咱们还好多金银珠宝呢。” 沈斓曦：“那些暂时不能动！” 柳燕回脑子这才转动起来，也是，他们是秘密行事，不能让流放队伍里的人知道！ 几人赶紧抱着箱子走了。 收购比卖出去容易，接下来几个人分成几波，开始大肆收购炭火跟粮食！ 眨眼十天时间过去，这些天虽然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雪。提前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一行人再次启程。 走走停停，三天后，又碰到了之前的流放队伍。那些人比之前更少了。 “看见没有，他们身上都冻烂了！” “小点声～” “那人那两条腿怕是保不住了吧！” “肯定还要死人！” 这样的天，就连衙差都有些受不住。死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是要挨挂落的。 有人跌倒，他们也就只骂几声，对着空气甩甩鞭子，不敢真的打人。 碰到他们的时候，刘老虎还有衙差第一时间躲马车里面去了。 马车里面的人积极配合他们躲藏。 冰天雪地的，刘老虎他们这些衙差不想受罪，犯人们更不想受罪，尤其是在他们看到其他流放犯人的凄惨下场以后。 他们巴不得刘老虎这样。 路上积雪湿滑，虽然不能快马，也比走路快。 很快就把流放犯人甩出去老远。 萧放小喽啰两人悄悄的脱离队伍。 “五师兄，他们走了。”霓虹提醒。 风五刚才看到萧放看那些衙差的眼神了，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不用管！” 霓虹听风五的，不大一会儿，萧放跟小喽啰又追上来了。 暗卫们都闻到了两人身上的血腥味，全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之后他们又碰到了几支流放队伍，全都照此办理。 刘老虎等衙差心虚的不得了，到了歇脚的地方，就一头扎进房里不出门了。 之后一段时间，他们走走停停，期间又下了一场雪，耽误了十几天，终于在十月底，抵达白河县！ 抵达这天，天空放晴，一扫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是个好兆头，去衙门交接登记吧！”沈斓曦看着刘老虎道。 刘老虎扶了扶又胖了一圈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嘞！” 如果路上好走，他跟这帮兄弟过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到家。 一想到这里，东川路上的万里白雪，都挡不住刘老虎回家跟亲人团聚的心。 (本章完) 140.第140章 县令刁难！ 第140章 县令刁难！ 刘老虎满心欢喜的拿着路引还有交接文书进了衙门，没想到刚说完，就被县衙的人给扣住了！ “为何出京以后就没有县衙的大印了？” “为何你们会提前那么多时间抵达？” “中间那么长时间，都干什么去了？” 刘老虎赶紧解释：“北方旱灾暴民造反，我等带着犯人一路绕行，这才平安抵达！” 县太爷立即打断，大喝：“胡说八道，什么旱灾？什么暴民造反？我大周朗朗乾坤，并无旱灾，更无造反，我看你就是妖言惑众，故意掩盖事实。” 刘老虎都要冤枉死了，刚要反驳，就被衙差左右拿下！ “给我搜身！” “他一身肥肉，身上还披皮子穿皮靴，肯定是拿了犯人好处，简直知法犯法！” 衙差把刘老虎身上的东西都翻出来了。 “大人，搜到好多银子银票，还有金银珠宝！” 又从刘老虎包袱里搜出来的，也有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这些刘老虎都解释不清楚！ “这么多？”金银折合下来不下三四千两，金银珠宝更是无法估计。 如此财富，县太爷看到都眼红了！ “说，这些财物，都是哪里来的？”县太爷脸色一变，凶狠质问。 流放衙差私底下被犯人塞银子这事就是不成文的规定，交接的时候，当地从不会过问。 刘老虎想到沈家人，心里咯噔一下！ “大人，这些东西是小人在路上捡的！” 县太爷冷笑，立即命令道：“把外面那些衙差绑起来搜身！” 刘老虎脸色一变，县太爷这是要坐实了他们的罪名！ “大人，小人没有说谎，这些真的是小人路上捡的。”刘老虎后悔死了，早知道他就把东西藏到马车里了。 县太爷用力拍着惊堂木怒瞪：“还不老实，给我打！” 衙差一拥而上，摁着刘老虎就打！ 沈斓曦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刘老虎，而是白河县的衙差！ “押解的衙差绑了，犯人全都关去牢里！” “是！” 几十个衙差一拥而上，完全不听解释，上手就绑，谁要是反抗，直接动手！ “斓曦，怎么办?” “大小姐救救我们！” “斓曦……” 沈斓曦阴沉沉的看着动手的衙差，抬起手比了个手势！ 所有人都喊沈斓曦，都朝她看，带头的衙差立即狐假虎威的嚷：“那个人也抓起来！” 刘赵村的女人们还有青蓝书院学子等人，二话不说挡在沈斓曦前面！ “我们不是犯人，你没权利动我们！” 衙差头头语气嚣张：“在这个白河县，老子就是权利！他们闹事，把他们都抓起来！” 衙差们刚要动手，里面突然传来几声大叫。 “死啦，县令大人死啦……” 衙差头头还有他带的人，当时脸色一变，转头就往县衙里面跑！ 刚才看到沈斓曦抬手的人，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县令突然暴毙，非同小可，大夫仵作惶恐的被召集，一波衙差守着县令尸身，一波盯着他们。 沈斓曦冷声：“找间饭馆，吃饭！” 春雪扬声：“是！” 衙差见他们要走，立即冲过来拦着。“你们不许走！” 春雪叉着腰，嚷回去：“我们又不是犯人，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秋霜：“别说你就是白河县的权利！” 衙差见她们如此，眼神闪躲了下，底气不是很足的道：“县令死了，你们就在县衙门口。” 春雪怒瞪：“你别说县令是我们杀的？公堂里那么多人看着，外面也有衙差看着，你敢说跟我们有关系，我们就去知府衙门递状纸！” 衙差欺软怕硬，见春雪底气这么足，以为他们背后有靠山，不敢真的把人得罪了。 “你们等着，我去问一下我们班头！”衙差赶忙去请示！ 一去，就去了半个时辰。 等那个衙差再回来的时候，扬声宣布一件事！ “县令是突发恶疾而亡，该散的人赶紧散了！” 沈斓曦冷笑一声，带着人离开！ 沈家人急了，（斓曦、大小姐）不管他们啦！ 县令出事，衙差被绑，他们还能有命活着？ 鸿翔客栈 “主公，犯人跟衙差全都被关起来了，说是要等下一任县令来了以后再行定夺！” 沈斓曦眼神幽幽，眼底像是两团深不见底的漩涡。 “晚上找班头、县丞、师爷还有书吏好好聊聊！” 聊聊是谁让县令为难他们的！ 没想到还不等到晚上，县衙又出事了！ 班头跟县丞死了！ “班头是出门的时候滑了一跤，磕死了。县丞据说是悲伤过度，走在路上心神恍惚，不小心跌到井里淹死了！” 沈斓曦脸色冷如寒霜，这两人必定是被灭口了！ “盯着牢里，递消息进去，牢里的吃喝不要碰！” “是！” 县衙里最有权力的三个人都死了，白河县群龙无首，不到三日，知府就推了个人暂代白河县县令。 “代县令是知府的小舅子！”魏东逐说完，其他人都看着他身边空荡的位置。 一路上小舅子已经成了柳燕回的外号，跟他熟的人，都开玩笑叫他小舅子。 议事的时候少了他，所有人都觉得怪怪的！ 沈斓曦沉吟道：“把牢里关着沈家人的事情，散布到知府耳朵里！” 魏东逐眼神微动：“会不会有危险？” 沈斓曦：“他要是个聪明的，就会明白县令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魏东逐立即去办。 第二天，天不亮，刘老虎等人跟流放犯人一行，就被放出来了，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给他们办理了户籍，把他们安置到白河县下属的红柳屯，发放垫付银跟种子农具等，然后又以火烧屁股的速度，走了！ 冬日太阳升起的晚，办完这些，天才刚亮！ 六十几个犯人，只分了三处破败的屋子，每家给了十两银子的安家费，看着挺多，实际上还要购买粮食修补房屋购买生活用品，家里人口多的，连这个年都挨不过去！ “沈家的，我们家的东西呢？”一个犯人吼了一嗓子。 他们被关进县衙的时候，值钱的东西都放到马车里了。 其他犯人反应过里，立即把沈家人围了。 “对啊，我们的东西呢？我包袱里还藏着银子呢？” “我还有被衣跟好多肉干呢。” “我家也有……” (本章完) 141.第141章 红柳屯买宅子落户！ 第141章 红柳屯买宅子落户！ 红柳屯是个兵屯，农忙的时候耕种，不忙的时候练兵。在夏第一场雪的时候，兵屯就停止开垦，上午打扫积雪，储备过冬的柴火，下午干完杂活以后，再挤出时间练兵。 想要日子过得去，就不能歇着，歇一天，家里就可能少烧一顿火。东川的冬天，即便是少烧一顿火，也是能冻死人的！ 伍长张辽像往常一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问自家婆娘柴火够不够烧，家里有好人孩子，不要节省。 “够的，你不要跑太远去打柴，山上猛虎饿狼很多，太危险了！”王氏一脸担忧道。 她宁肯家里少烧一顿火，也不想自己男人进深山以后提心吊胆！ “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张辽一边说，一边穿好衣。衣外面又裹了一层狼皮护膝，狼皮坎肩，手套也不能少。 看着一只手套上，已经磨损的四根手指，张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刚想坐起来，突然听见外面争吵声。 “他娘的，一个个那么有劲，吃饱了撑的，都给老子上山去打柴！”张辽暴躁的拍拍手套，走出门去。 沈家人被围起来，眼看就要挨揍的时候，张辽开门出来了。 咦，这些人不是红柳屯的。 “你没谁啊，大早晨在我家门口嚷嚷什么？”张辽虎着脸走过去。 跟在后面的王氏，一看那么多陌生面孔，赶紧去叫人。 柳燕回也不看热闹了，迎着张辽走过去。 “我们是县里安排到这里的，这是我们的户籍。”柳燕回把自己还有家里人的户籍拿给张辽看。 张辽认识的字不多，但他认识县里的大印。 他皱眉迟疑道：“你们是流放犯人？” 柳燕回笑了一声，当做回答。 不怪张辽一猜就中，红柳屯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流放到这里的。 但是这些人跟那些犯人又不一样，之前流放到这里的犯人都是充军的，这个户籍上写的确是农户！ 往常他接收了不少充军的犯人，所以充军的户籍跟农户的户籍，还是分得清的！ “谁带你们来的？”这些人明显就很不对劲，张辽身为红柳屯最大的官，自然要过问。 柳燕回道：“是县衙的衙差带我们来的，县衙里出了事，衙差慌忙安置好我们以后，就赶紧回去了！” 县衙出了什么事，张辽知道。白河县不大，但凡官府出点事，用不了一天，全县都能知道。 张辽把户籍还给柳燕回。 “行吧，既然你们入了我们红柳屯，就是红柳屯的人。我们这里都是军户，什么事都得按照行伍的规矩来，你们都懂吧？”张辽冷着脸扫过众人！ 柳燕回点头：“我们一家肯定服从管理！” 张辽听见他这么说，满意的点头，然后转向其他犯人。 其他人三三两两跟从道：“我们也听从管理！” 张辽面无表情的点头：“给你们三天时间安置，三天过后，家里十五岁以上男丁就要跟我们上山打柴！” 柳燕回道：“张大人，我们这些人，县里总共就分了三处房子，人多住不下。我们能不能跟屯里买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屋？” 张辽看着柳燕回的眼神有些奇怪：“你要钱买？” 其他人也趁机道：“我们也要买！” 沈元景：“我们也买。”张辽皱眉，这些人是想把安置银子全都霍霍干净？看他们一个个面容干净，脸色红润，穿的也很暖和，肯定是带了足够的银子。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张辽脸色立即好了许多。 红柳屯空置的房子不少，如果这些人不差钱，卖给他们正好。刚好用那些银子多买些粮食！ “行，你们在此等着我！” 张辽刚想带人去看房屋，王氏就带着许多人过来了。 屯兵们一个个身强体壮，往张辽家门口一站气势逼人。 犯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小声拜托柳燕回出头。 屯兵们听完张辽的话，一个个缓和不少。 这些哪里是犯人啊，简直就是财神爷！ “张哥，我家旁边就有很多空置的宅子，房顶没怎么漏，只是墙头倒了一些！” “我家附近也有几处空房，用石头盖的，坚固的很，这可是好房子！”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好房子贵一点，不好的房子便宜一点！ 县衙分配的三处房子，房顶都没有，根本没办法住人。 上午之前必须把这些人都安置下来！ “东西先放到这儿，我没放话，没人敢动你们东西！” “你们现在就去跟我看房子。” 张辽安排完房子的事，又嘱咐手下人吃饱喝足就赶紧去打柴。 “这边三处空房，房顶都挺好，就是院墙倒了。灶台跟火炕都还挺好，院子也大，谁要给八两就成！” 没人出声，张辽脸色有些不好，暗骂自己想错了，这些都是穷鬼，没钱买好房子！ “这一个，屋顶院墙都挺好，院子也大，地面还铺了一条青石板，院子里还好一口井。二十…十五两吧！” 这些人八两都掏不出来，十五两估计也够呛！ 柳燕回：“这个先记上，后面要是没有比这好的，就要这个！” 张辽惊，眼睛一转，搞半天破房子人家看不上啊！ 他咧开嘴角一笑，喜欢好房子早说啊，红柳屯不少用石头建的好房子，全都坚固耐用，院墙也高！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别处看看！” 走了一会儿，张辽带他们到了一排排石头房子前面。 “这些都是好房子，要不是……肯定不卖给你们！”张辽没多说，推门带他们进去。 “里面桌椅板凳都有，房子多，房顶没一处漏雨，院子也大，门口走上十米，就有水井。要不是我恋窝，早就带着家里人搬到这儿来了。” 地方是挺好，关键是很干净，就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样。 “多少钱？” 张辽张了张嘴，比了个三。 “不是我吹，这房子，就算是下再大的雪，也压不塌！”说完他有点心虚的抿了抿嘴！ 柳燕回：“行，这边算一个，再去看看别处吧！” 张辽连着带柳燕回看过三处石头屋以后，纳闷了。 “你还要啊？” 订下的房子，这些人挤挤够住了！ 142.第142章 给刘老虎等人送行！ 第142章 给刘老虎等人送行！ 柳燕回淡定道：“还不过，我再选几套，剩下的让他们自己选！” 什么？ 张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刚才选的那些，不是给那些人住的？” 柳燕回：“不是，我有个朋友要到这边住些日子，过会就来了！” 张辽心里直喊我滴乖乖，他们这是碰上财主了！ 柳燕回又订了几套，付了十两押金，道：“过会儿我朋友就到，钱在她那里！” 这些人户籍就入在红柳屯，张辽不怕他们跑了。 一次入账几百两，这可是大手笔啊！他这个伍长一个月才二两俸禄，那些钱够他挣十好几年的！ 犯人们听见柳燕回这么说，立即明白他说的是谁。 他们钱跟东西都在沈斓曦那里，她只要来，他们就有底气选好一些的房子了。 “大人，我也要在这选房子，就选挨着柳先生的！” “我也要选挨着柳先生的，我想把十两银子押金给你！” “我也要挨着……” 张辽拿押金拿的手软，要不是还要震慑这些人，他早就哈哈大笑了。 “一个个来，嚷嚷的那么大声，我可记不住你们名字！”这话一出，犯人们赶紧闭上嘴，排好队交押金！ 犯人们选房子的时候，沈斓曦在送刘老虎！ “咱们一路走来，也算是有缘，我提点你们几句！” 经历过衙门一遭，刘老虎等人是真的怕了，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 “想活命，一路上隐藏你们衙差身份。” 刘老虎等衙差也感觉出事情异常来了，立即点头。 沈斓曦：“有个在关内外收皮货的商队，是外族人带队，你们可以混进去跟他们一起回京！” 刘老虎等人明白了，谢过沈斓曦以后，背着包袱离开。 “刘哥，我包袱里多了几锭金子！” “我也有！” “我也有！” 刘老虎扶了扶后背上沉甸甸的包袱，眼睛刚好扫过一行入城的流放队伍。 那些衙差一个个脸上耳朵上手上都生了冻疮，人也干瘦干瘦的，一看就是受了大罪。 “刘哥，幸亏我们听你的，要不然就得跟他们一样了！”一个衙差心有余悸道。 刘老虎感叹一声：“有的犯人能得罪，有些犯人不能得罪，你们都学着一点吧……” …… 沈斓曦一行人，下午抵达红柳屯！ 山上砍柴的军户们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排马车朝红柳屯方向来了，还以为出了大事，柴也扔到山上不管了，赶紧往回跑！ 柳燕回指挥着人清扫屋子，又跟张辽赊了不少柴火，烧一烧火，驱驱屋子里的寒气！ 这些事情只需要柳燕回提一嘴，女人们都知道该怎么办。 柳燕回主要是负责出去赊东西！ 铁锅是金贵物件，一般没人赊给。 柳燕回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又是承诺又是画大饼，借回来三口锅，不停的烧热水擦洗屋里桌椅板凳！ “来了，大姐姐来了！”沈元卿等年岁小一些的孩子，一直在屯口守着，见眼熟的车队过来，立即兴奋的疯跑回去报信！ 柳燕回急忙忙到村口迎接。 红柳屯的人也惊动了，能活动的，全都跑出来看。 “我滴亲娘啊，这是谁家来贵人啦？” “这么多大马车，该不会是有大官来了吧？” 沈斓曦等人下车的时候，张辽带着人也回来了。“他们去石头房子那边了。” 张辽喃喃道：“该不会是柳燕回说的朋友吧？” 养的起那么多大马车，肯定有钱，怪不得那么多钱买房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都回去接着砍柴，我去看看！”张辽把人打发走了以后，快步朝石头房子走过去。 …… 柳燕回：“主公，去这间房子吧，这间刚打扫出来！” 沈斓曦看着跑过来的人，冷冷道：“各自去马车上拿你们各自的东西。” 犯人们听完，赶紧呼啦啦跑了。 “主公，要不要让人盯着他们？” 沈斓曦笃定道：“他们不敢多拿！” 柳燕回觉得也是。 “拿上钱，该置办什么，去置办吧！” 柳燕回赶紧去安排，首先得买几口大铁锅，先把今天的饭解决了。 冬日天黑的早，路也不好走，得抓紧时间呢！ 刘赵村的女人们还有青蓝书院的学子们去选房子打扫了。 马车上一应东西都有，王妈妈拿着大黑锅往灶上一放，抹上黄泥，她儿媳妇开始烧火。 还有两口锅，两侧还有两间耳放，王妈妈指挥着儿子，把其中一口装到耳房里。 还剩下一口先放着，看看等会小姐怎么安置他们再说！ “好香啊，谁家炖肉了？” “我也闻见了，是你家炖肉了吗？” “呸，一天一顿窝头都要吃不起了，还炖肉？” “你家不是前两天刚打了一头獐子吗？” “是啊，要是换你，你舍得吃吗？不得换了银子买粮食抓药买衣吗？” 一句话说的女人们唏嘘不已，就算是真的打到猎物，他们也舍不得吃。谁也别笑话谁，谁家都一样！ “但是，我真的闻见肉味了……” “哎～” “肉味好像是从石头房子那边传来的，不会是他们在炖肉吧？” 这得炖多少肉才能让香味飘那么远啊？ 闻着肉香，女人们不争气直咽唾沫！ 现成的马车，谁想用就钱雇，柳燕回早已经立好账本，多少钱用一次马车，都写的明明白白的！ 之前欠张辽的房钱柴钱一次付清，顺带把大铁锅换了，再给一条扎实的腊肉做谢礼！ 张辽看着一辆辆马车十分眼热，他们整个红柳屯不要说马了，就连一头牛都没有！ “张大人，可是要用马？”柳燕回问道。 张辽不好意思道：“是想到县里买一些粮食。你们先用，等你们安置好了，我再借！” 柳燕回笑道：“大人尽管用，马车很多。我看这几日天气不好，肯定还会下雪，早点办完，早松一口气。” 张辽笑了一声：“行，我记着你的这份情，以后有什么说一声，能办我都给你办了！” 人情卖出去了，柳燕回笑着把张辽送出门。 犯人们手中还有不少积蓄，咬牙雇马车去县里采购了。 沈家这边，全都挤在一个院子里，屋里气氛沉沉的，没人说话。 过了好久，沈老妇人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把这石头房子退了，去换几间小的吧！” 143.第143章 采购探听消息！ 第143章 采购探听消息！ 都看到石头房子跟土胚房子的区别了，沈家没有一个人想搬出去！ “母亲，要不让大哥去跟斓曦说说。”沈从廉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什么？让她再把大哥埋到土里去。”沈从礼撇嘴，他心里直念叨侄女狠心，却不敢说出口。 “母亲，就让大哥去说说吧！”沈从义不止不想走，还想再弄一套石头房子，这么多人都挤在一个院子里，怎么住！ 沈从文低着头，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哥要是不想去，让元景去跟斓曦商量一下也行啊！”元景时不时的就去斓曦那里吃饭，肯定对她这个大弟弟另眼看待。 沈老老夫人看着一个个颓废丧气的儿孙，忍不住再次叹气。 就没一个成器的，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推出来为儿孙谋前程！ “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这些都是元景挣回来的！”沈老夫人掏了一包银子出来。 一锭一锭摆在桌子上，总共八十两！ “之前看的八两还有十五两的院子都很好，去买下来，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几个抓阄，搬过去住吧！” 沈从廉兄弟三人脸色有些不好。 “母亲，原来你都是跟我们兄弟住一起的，咱们也没有分家，一家人就要住在一起，互相帮衬啊！”沈从义第一个反对。 沈老夫人淡道：“我们本来就是该由大房赡养，如果你们想要分家，所有银钱都在这里，那就分家！” 沈从廉三人听见老太太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 傻子都能看出来大房现在有利可图，不分家他们还能借口分一些，分了家以后，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况且这点银子够干什么的？分成几份，肯定年节都过不去！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咱们以前说好的！”沈从礼闷闷的一句。 沈从廉站起来拿银子：“咱们后面还有那么多流放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分到这里来。现在把房子买了，兴许价钱还能便宜些！” 这话让本来摇摆不定的人，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但是一想到放着这么好的石头屋子不能住，要去住茅草屋，他们心里就很难受！ 从石头屋里出来，刘氏立即撇嘴道：“母亲就不能拉下面子，去找斓曦吗？” 沈从廉没好气道：“她连我大哥都敢埋，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干？要是真的把她惹急了，扔下咱们不管不顾了，看你还会不会抱怨这些！” “斓曦以前很温柔很孝顺的一个人，她怎么就变成这样啦？” “小声点，每次说话之前，想想流放路上那些人。”沈从廉警告。 刘氏撇嘴不说话。 “让元坤跟元旭他们多跟元景走动走动，我看斓曦除了对我大哥还有他那些姨娘心狠些，对孩子们挺好的！”沈从廉想到每次孩子练武回来都带回来的糕点，还有他们得回来的东西，忍不住又提醒了刘氏几声。 “元坤元旭他们拿回来的钱跟东西，你藏好了吧？” 刘氏赶紧看看四周：“小点的。” 看刘氏这个样子，沈从廉又有底气了。 “咱们自己也不是买不起石头房子，现在老太太愿意出钱，咱们就。我看茅草屋也没什么不好，这里人不都住吗？咱们最好选那处院子好的，到时候躲在屋里吃吃喝喝，没人看见！”沈从廉越想越高兴。 刘氏也觉得是这样，有房子住，还不用他们钱，挺好的！ 买房子的时候，兄弟三人又商量了下，就买石头房子附近的，跟家里人挨近一些，有事情好照应！ 忙活了一下午，所有人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继续采买！ 柳燕回借着机会跟张辽一起去县城采购了。 魏东逐身上的伤到了关键的时候，不能吹风，他手下帮着出去采买炭火。刘赵村的女人们还有青蓝书院的学子们分出一半的人出去采买。 家中留了一部分人，修补加固房顶，打扫还有跟兵屯里面的人出去换东西。 换东西是其次，主要是打探消息。 沈斓曦带着春雪跟秋霜去附近转悠。 这两日红柳屯因为他们的到来，特别热闹。 女人们三三两次凑到一起，句句不离他们。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流放犯人！” “我看着也不像！” “之前王二一家过来的时候，都不成人形了！” “我看他们像当官的！搞不好是得罪人，被贬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啊？” 刘桃叶兰笑着道：“听闻您家里养的鸡鸭最多，我能拿粮食换一些吗？” 屋里说话的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用粮食换？怎么换？给少了可不行！ “进来进来，外面怪冷的，进来说！” 红柳屯的女人们热情的把两人请进去，直到中午要做饭的时候才离开。 中午的时候，张辽带着人把粮食买回来了，红柳屯的人一个个高兴的直嚷嚷。 路上的时候，柳燕回已经问过了。 “张哥，东川这里地多，应该不缺粮食吧，你怎么还买粮食？” 张辽回答的很无奈：“一年的辛苦，全他娘的交上去了。留下的那点，都不够吃俩月的。要不是我们平时上山打猎填补一下家里，都熬不过冬天！” 这就是屯兵们的无奈，种的粮食要上交大部分，一声令下，还要从上阵杀敌！ …… “想吃饱了，全都把嘴巴放严实一些，别传出去！”张辽发粮食的时候，不停的嘱咐。 柳燕回拿着采买的好茶去汇报。 “张辽上面有个百夫长，叫曹连旺，心狠手辣，一点也不顾屯兵们死活，按照规定，每个军户家里要缴纳六百斤粮食。他又多征收了两百斤，屯兵们没有办法，只能多开垦土地。这事传到曹连旺耳朵里，直接把开垦土地种出来的粮食全都征收了。” 所以这些屯兵出去买粮食还要偷偷的买，偷偷的分，偷偷的吃！ 沈斓曦却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开垦田地的事情，是怎么传到曹连旺耳朵里的？” 柳燕回眼前一亮，突然跟沈斓曦说了几句。 “去吧，办好了咱们以后在军屯也能方便行事！” 144.第144章 亲兄弟明算账！ 第144章 亲兄弟明算账！ 第二天一早，柳燕回就来回复消息。 “成了！” 沈斓曦点头：“继续去采购，然后再准备一些打猎要用的东西！” 她要打猎？ 柳燕回心里有疑问，回答的却毫不犹豫，立即去办了。 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断断续续的哭声。 刘赵村的女人递消息过来。 “一个小屯长，昨日上山打猎，碰到老虎了，跑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来，摔死了！” 沈斓曦淡道：“好在还能留一具全尸！” “对，要是让老虎给叼了，保不齐只能留下几块破布！” 柳燕回这一手相当于捏了张辽的把柄了。 今天四辆马车出去采购，比昨天少了两辆，这是东西都采购的差不多了，开始节省着过日子了。 “大姐姐。”沈元景带着兄弟姐妹过来了。 “大姐姐，这是我母亲给你做的衣裳！” “大姐姐，这是我母亲做的酥肉！” “斓曦妹妹，这是我父亲母亲让我给你带的鸡蛋！” “斓曦妹妹……” 来人手都没有空着，沈斓曦示意他们放在一旁。 “王妈妈一家今天会开始做糕点，如果你们想吃什么菜，也可以跟她说，让她做给你们吃！” 几个人一听，都高兴坏了。 沈斓曦继续道：“那些都是给你们的奖励。在我手里拿奖励，是有前提的！” “第一，必须练武，第二，必须完成我交代给你们的任务！” 沈元景赶忙道：“大姐姐，就算是没有奖励，我们也听你的！“ “对，我们也听大姐姐的！”其余人等附喝。 沈斓曦微微一笑：“先别高兴太早，今天大姐姐要给你们上一课！” 沈家兄弟姐妹：“……” “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每一次在我这里拿的东西，都不是白拿的！”她发出唇角上翘，眼神犀利。 沈元景几人有些没听明白，但架不住这些日子被沈斓曦一点点的驯服，心里认定听大姐姐的没错，大姐姐说的都有道理！ “先去练武吧，之后你们会明白的！” 几个人纳闷的离开。 …… “少将军，这是最后一次用药了。”张牛检查完魏东逐身上的伤以后道。 魏东逐看着铜镜中已经好了大半的脸，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 “张爷，兄弟们脸上的伤，也麻烦你了！” 张牛笑着摆手：“你们能好就行，跟我说麻烦，这不是拿我张牛当外人吗？”当年要不是魏家军收留，他也学不会一身医术，张牛把魏家军每一个人都当成亲人一般。 “胡师父……”沈元景几人在外面喊了一声。 张牛朝门口白了一眼，开始骂街：“这些小兔崽子，一点眼力都没有，全都是招人烦的货！” 沈元景几人进门。 “张爷，昨天我们出去买东西，我看见有卖酒的，就给您老买了两坛，一坛烧刀子，一坛高粱酒，都是本地人卖的最好的酒！” 张牛抿着嘴，不骂了。 过了一会儿才道：“下次买烧刀子，你张爷我喜欢烈酒！” “哎，好嘞！”魏东逐看着一脸少年气的沈家人，脑海中身影一闪，又回到沈元景几兄妹身上。 “我给萧放说好了，你们从今日开始，就去跟他练武，他会好好教你们的！” 沈元景几人吃惊的睁大眼睛，还不得问话，就听见萧放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胡兄，我从县里买了一些炭回来，给你卸院子里了！” 沈元景几人吃惊不已，之前他们不还打的跟仇人似的吗？ 胡师父用什么办法让马贼头子这么听话的？ 张牛开始赶人：“赶紧走，你们胡师父的伤现在是要紧阶段，不能吹风。你们这帮家伙一来，门也不知道关，看胡师父好了，怎么抽你们！” 沈元景兄妹可不想听张牛念经似的骂骂咧咧，赶紧一窝蜂的跑了。 流放犯人跟刘赵村的女人们，很快融入进红柳屯。 三日后，张辽带着流放犯人进山打柴打猎！ 女人们坐到一起，有纳鞋底的，有推着磨盘磨豆子的，还有看孩子的。 “最里面那个石头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啊？都没看见出来过！” “还有不少女人跟男人，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都是两口子呢？没想到不是，他们都是分开住的！” “那些男的好像都不会说话，我看见他们都写字~” “别是哪里跑来的逃犯！” 张辽妻子王氏解释道：“我听我们家老张说，他们好像是从北面逃荒过来的！” “嚯，逃荒啊？我听说那边流民都造反了，怪不得他们往咱们这边跑。” 王氏见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逃荒上，慢慢的闭上嘴。 隔天，天气骤变，好不容易才敞开了几天太阳，再次黑云笼罩，还刮起大风。 张辽带着对，朝着黑压压的滚云看了一眼，大喝：“今天必须从山上砍三十跟木头回来。” 屯兵们倒是不怎么害怕，他们早有应对，家里准备的柴火烧到过年以后不成问题。 该担心的是新来的这些人。 “你们可得抓紧一点，勤快一点。看着天气，搞不好得十天半个月上不了山！” “就算是能上山，也不好打柴了。” “这个鬼天气，一天不烧火，能把人冻死！” 流放犯人们家里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炭屯着，舍得钱的屯的多，舍不得钱的屯的少。 要想舒舒服服过冬天，柴火必不可少，就算是家里炭多的也想再准备一些柴火！ 计划的好好的，可惜到了中午就开始下雪，还不是小雪，是那种鹅毛大雪，张辽不得不带着人把砍下来的木柴运回去。 突然眼前窜过一片黑灰色，沈元景一愣，下意识的提着棍子抽过去！ “嚯~” 他这一手把身边的人镇的不轻。 “兔子，这小郎君身上有功夫啊！” …… “主公，今天去县里，刚好碰到有人在山上猎了一头野猪跟一头鹿，我全都买回来了。”柳燕回从马车上跳下来，见沈斓曦在院子里，拿着采购单跟她汇报。 沈斓曦：“来到这里以后，一直忙着安家，今天晚上杀一头野猪，全当是安家宴吧！” “是，我这就去跟王妈妈说！” 沈斓曦看着京城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下午的时候，沈元景他们终于得闲了，立即提着兔子给沈斓曦送过去。 远远的就闻到一股霸道的肉味，几个人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哇啊，好大一头野猪！” 得有两三百斤吧？跟这头野猪一比，他们手里提着的野兔就像是塞牙缝的。 “柳先生，哪里来的野猪啊？”沈元景见柳燕回在院子里，立即好奇的上去问。 145.第145章 衙差到来！ 第145章 衙差到来！ 柳燕回背着手，心情愉悦道：“自然是买回来的，难不成我还能跑到山上打回来？” 沈元景看着院子中间咕嘟咕嘟白汤翻滚的大铁锅，嘴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这几日为了节省银子，家里吃的都是窝头，菜也只有菘菜跟咸菜，不出门的人每日只有两顿，出门砍柴的男人才能吃三顿。 除此以外，每次习武砍柴的男人都会多一个鸡蛋，如果不砍柴，也不习武，则跟家中一样吃两顿，也没有鸡蛋吃。 沈元景虽然每日都要鸡蛋，也有三顿饭吃，但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没点油水也撑不住，还有就是馋肉了。 “大姐姐……”沈元景带着家里人飞快的跑到沈斓曦院中。 秋霜抬手拦在门口。 “噤声，公子在练武！” 沈斓曦一直是男装打扮，两个丫鬟叫顺口了，又不想节外生枝让红柳屯的人听了去，就没改称呼。 沈元景赶紧闭紧嘴巴。 院子里呼啸阵阵，沈元景几人想要偷看，又怕打扰了，只能硬忍着，不停的踮着脚希望能看清楚墙头那边的身影。 可惜，这次石头房子是所有石头房子里院墙最高的。 “进来！” 沈斓曦早就听见他们动静了，随手把棍子立在院中喊人。 “大姐姐，我在山里猎到了兔子，伍长说我们不是屯兵，不用上交！” 沈斓曦看着炫耀猎物的大弟弟，扬起笑容。 “好样的！” 几个人嘿嘿一笑，被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 “大姐姐，这只兔子送给你！” 沈斓曦没接，笑道：“你把兔子给我，家里知道吗？” 他们还没有回家，被张辽放回来，就冲来这里了。 “看你们这样，肯定是家里不知道！” 沈元景等人，眼神有些闪躲。 “大姐姐你帮了家中那么多，给你一只兔子，家里人肯定不会说什么的！”沈元景嘴上说的笃定，心里却没底。 沈斓曦挑眉：“要不你们回去问问家里？” 沈元景一口咬定道：“不用问，这兔子是我猎到的，我说送给大姐姐，就是送给大姐姐。一路上要不是你护着我们，我们说不定一出京城就没了！” “是啊大姐姐，你就收下吧，以后我也猎兔子来送你！” “我也猎……” 沈斓曦嘴角轻扬：“好，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今晚都留在这里用饭吧！” 沈元景几人想到隔壁院中的大锅，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大姐姐，我们在家中用饭，晚上就不来了！”沈元景心中动摇，嘴上却这么说说。 “大姐姐，我也不来了，家里有饭！”沈元卿说话还没有风吹的声音大！ 看着一个个心口不一的儿郎女娘们，沈斓曦语气轻快道：“好，今天你们都努力了，去找春雪拿糕点吧！” 沈元景几人出了院子以后，一改兴致勃勃，全都蔫蔫的。 “哥哥，我想吃肉！” “我也想吃肉！” “两大锅肉，他们肯定吃不完。大姐姐为什么不让咱们拿走一些？” “闭嘴，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那些东西不是属于大姐姐一个人的。大姐姐已经帮咱们很多了！” “可是他们明明都听大姐姐一个人的呀？” “你再说，我明天就不带你练武了！” …… 入夜以后，某些儿郎女娘们不停的翻来覆去。 “大哥，我想吃肉！”“姐姐，我想吃肉！” “我去茅厕你去不去？” “我不去，外面太冷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不去可别后悔！” 半个时辰左右，一道道身影出现在沈斓曦所在的院子外面。 “元旭哥哥，你们怎么也来啦？” “嘘，小点声~” 院子大门开着，几人悄悄进去。 春雪端着一盆一盆大骨，无语的扫了一眼他们的方向，推门进去。 “哇啊，还有啊，还是热的，就知道大姐姐想着我们！”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沈元旭几人推开门一看，嚯~ “元景、元钧、元卿，怎么是你们？” 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人回头一看。 好家伙，下午说不吃的人，全都来了！ 大雪接连下了五日，无人打扫的地方，积雪都要没过房子了。 张辽每日都会组织人手初雪，男女老幼齐上阵，把雪全都堆到了红柳屯外面。 红柳屯外面就像是被积雪包围起来一样，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这雪下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在咱们之前打了不少柴回来，要不然只烧炭，这个月都过不去！” “炭紧着一些用，雪停以后，得想办法多捡一些柴回来用！” 这是所有流放犯人的心声。 没想到在这样的天气，中午的时候，红柳屯竟然又来了一批流放犯人！ 一路上衙差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进了红柳屯以后，这才好一些。 张辽跟这个衙差认识，赶紧把人请到家里去烤火。 “老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这么大的雪，还让你往外送人？” 老刘打了个寒颤，手伸到火盆里烤了一会儿，才开口。 “差点就要把我给冻成冰棍！” 张辽笑了一声。 “县里新来的县太爷，自己带的有人。他们一来，就针对我们，给我们安排送流放烦人的活。人家说了，谁不干，就滚蛋！”老刘满脸无奈。 张辽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盆里扒了两个红薯出来。 “这是我夫人早上埋的，给你吃吧。” 老刘心中感动不已，他知道张辽日子过得也不咋地，但是肚子里跟冰块一样，实在是需要一点暖和的东西暖暖。 “谢了兄弟，以后有什么好事，我一定想着你！” 张辽语气敞亮道：“都是自家兄弟，就别说客气话了！” 话音刚落，柳燕回提着篮子进门。 “张哥，昨日家里熏了些肉，给你拿几块过来！”柳燕回把篮子上的布掀开，里面摆了三条肉，四五根挂着肉的骨头。 王氏看了老刘一眼，有些舍不得。 张辽也舍不得，想到以后说不定会有用到老刘的地方，心疼的从篮子里拿了根骨头递给老刘。 “烤一些肉吃，这个油水足！” 老刘看了柳燕回一眼，又看了看挂了不少肉的骨头，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 接过以后，立即跟柳燕回和张辽道谢。 柳燕回顺势搬了个小板凳坐下，伸手烤火。 146.第146章 太后崩逝，募兵！ 第146章 太后崩逝，募兵！ “张哥，我看外面来了好多人，他们都是干嘛的？” 张辽把老刘衙差的身份还有流放犯人的事情说了。 柳燕回当即瞪大眼睛：“新来的县太爷就不能缓缓，等雪化了以后再送吗？这一路上可辛苦刘哥了！” 老刘闻着香喷喷的大骨头，没等烤热乎，就撕了一块塞嘴里。 “县太爷也没办法，这是上头的命令，大赦天下！” 柳燕回眼前一亮。 “刘哥，怎么还大赦了呢？” …… “主公，太后崩逝。朝廷大赦天下！”柳燕回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斓曦的反应。 在京城谁不知道太后把沈斓曦当做掌上明珠，她自小就被接到太后宫中抚养，其恩宠，就连皇子公主都要避其锋芒。 太后在她心目中，应该是不一样的！ 沈斓曦打开窗户，任寒风冷雪扑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备祭品！” “是！” “跟沈家人说一声！” 柳燕回：“是！” 沈斓曦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第三天出来的时候，柳燕回等人都担忧的看着她。 “我无事，不用担心！” 魏东逐也来了，他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沈斓曦扫了他一眼，然后对柳燕回道：“祭品可有准备好？” 柳燕回：“每日都有准备，每日都换新！” 沈斓曦：“一般家中老人去世，都是什么章程？” 柳燕回弄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道：“停灵通知亲友然后发丧！” 沈斓曦：“那就准备起来吧！” 柳燕回：？ 什么东西？ 他怎么没听明白？ “主公，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要给太后办丧事？” 沈斓曦斜睨着他：“不可以吗？” 柳燕回：他娘的，还真是！ “太后她老人家在京城啊！” 沈斓曦：“我又没说要埋她？” 柳燕回嘴角一抽：这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魏东逐：“主公的意思是弄个衣冠冢？” 沈斓曦：“不用衣冠冢，就摆不成灵堂啦？” 魏东逐：“……也行！” “都去准备吧！” 柳燕回头皮发麻的追上先一步出来的魏东逐。 “你说主公到底怎么想的？” 魏东逐有些理解沈斓曦的做法了，他也想给魏家军办丧！ “主公是个孝顺的人，既然不能亲自参加太后葬礼，就在这边布置一个，以表哀痛，也无可厚非！” 魏东逐说完加快脚步。 柳燕回心想，光他一个人抓头皮不行，得去找程征他们。 脚跟一转，奔着程征等人的小院冲去。 …… “你说什么？”沈老夫人失声问道。 沈元景硬着头皮道：“大姐姐说要给家中长辈办丧礼，让我来通知家里！” 沈老夫人气的当时就一股老血卡在胸口，怒声质问：“谁是她家中长辈？她是不是要与咱们沈家过不去！” 沈元景赶忙解释：“祖母，太后崩逝了！” 沈老夫人一僵，神色有些恍惚：“你说什么？” “太后崩逝了！”沈老夫人沉着脸，看了一眼一旁的沈老爷子，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元景，去告知你母亲一声！” “是！” 半个时辰以后，沈家人全部聚齐。 ～ 灵堂布置很快，隔天就已经准备好了。 柳燕回前一天晚上拎了一坛高粱酒去了张辽那里坐了一会儿，第二天屯上就开始传沈家来东川的路上长辈去世，今天补办葬礼！ 沈老爷子跟沈老夫人没来，四个儿子儿媳还有家中孙辈都来了。 沈斓曦跪在孙辈的位置上，灵堂里只有沈家人，没有宾客，一些规矩，能免则免！ “斓曦，这里没有外人，地上冷，别把膝盖跪坏了！” “是啊大小姐，身子要紧！” 沈家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劝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魏家军抬了几个火盆进来，春雪也把做好的蒲团拿进来。 屋里温度一点点升高，没一会儿就比他们家中还要暖和！ 沈家人一个个眉目舒展，眼神中都闪过怀念。 在京城的时候，每到冬日他们房中都是这么暖和。 没一会儿，张辽带着家人来了，沈家人皆是一愣，没想到真的有人来！ 柳燕回临时充当了一把喊话的人。 “答谢宾客！” 沈家人赶紧行礼。 又过了一会儿，刘赵村的女人们青蓝书院的学子们相继前来。 “答谢宾客！” 之后一起流放的犯人们三三两两结队赶来！ 丧礼立时热闹起来！ 王妈妈以为就只要准备他们这些人的饭菜，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赶紧让人去只会柳燕回。 “主公，饭菜的标准？” 沈斓曦：“来者是客！” “明白！” 柳燕回立即发动刘赵村女人们去厨房帮忙。 眨眼的功夫，厨房就传出阵阵饭菜香气。 红柳屯的人，骂街的骂街，肚子打鼓的打鼓，还有打歪主意的。 “你们说，咱们要是去帮忙，那边管饭吗？” “你好意思去？” “要不咱俩去看看？” “以后都是街坊邻居的，送一颗菘菜过去，给厨房打打下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一会儿红柳屯的人就多起来了。 沈家人开始不停的答谢。 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盘子桌椅板凳，柳燕回一合计，让人各自回家拿碗筷，吃大锅饭！ 之前准备的盘子菜，平均匀开分到每个人碗里。 即便如此简陋，吃饭的人也都笑开了怀！ 碗里有肉，还不是骗人的三两片，是几大块。鸡鸭猪、腊肉鲜肉咸肉都有，滋味还足！ 关键是还有馒头，即便是吃到最后没馒头，饼子也吃完了，他们也高兴。 多少个冬天没有吃这么饱，这么好了，他们都快要忘了馒头跟肉什么滋味了！ “晚上你还来吗？” “来啊，这边晚上肯定要人守灵！” “呸，棺材都没有，守个屁的灵啊！但是办丧事不能没人，咱们能来凑个人场！” “我看行，这家人真舍得烧炭，我都出汗了！” 吃过饭以后，宾客们作伴回去，一个个高兴的不像是参加了丧礼，倒像是参加了谁家的喜宴！ 接连三日，柳燕回看着迅速消减下去的仓库，差点把头发给拔完了。 好在三日转眼过去，终于能下葬了！ 柳燕回刚想着去县里采买，张辽突然接到军令。 “募兵！” 147.第147章 投军！ 第147章 投军！ 百夫长曹连旺亲自带兵，把红柳屯除了张辽以外所有在册的军户，全部带走。 来去匆匆，连一张正式的公文都没有。 张辽看着堵着家门口哭嚎谩骂的屯兵家属，愁眉不展。 曹连旺绝对是假公济私给他穿小鞋，哪有大冬天募兵的，再说，红柳屯十五岁以上的军户，全都被带走了，特娘的，让他去哪里找人！ 狗贼带人走的时候，可是下了死命令了，如果招不到兵，就把他还有家里人发配到西北，谁都知道那里现在正在打仗，曹连旺这是想要他全家的命！ 不行，得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 议事厅里，所有人看着沈斓曦的眼神都很奇怪。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借着办丧事，给屯了的军户践行？ 一般这种抽调军户的行为，肯定是哪里打仗，把他们送到站前去打仗的！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要商议募兵的事！” 柳燕回：“主公，要不我现在赶紧去县里买一些粮食回来？” 突然募兵人心惶惶的，感觉有什么要脱离掌控一样。这个时候，手里抓着钱粮，心才不慌！ 沈斓曦：“不急，你现在去县里买，也买不到！” 魏东逐：“当地兵营肯定已经提前收购粮草！”就算是有高价粮，也是几天以后了！ 程征写道：“或跟太后有关！” 桑过：“或跟西北王有关！” 其他学子的意思都一样，有人造反！ 魏东逐也同意：“不可能是西北，那边有征北军驻扎，就算是抽调兵力，也轮不到在东川抽调！” 柳燕回沉吟片刻道：“我觉得还是要提前做好防范，把过冬粮食备齐。” 沈斓曦：“你们说的都有理，但是没一个人说到点子上！” 众人：“……” “我要去投军，你们有什么想法！” 几人表示震惊！ “主公，你确定？”柳燕回用力咽了下唾沫。 沈斓曦看着他：“确定！” “可…你是女子啊！”柳燕回这句话是他们在座所有人心里想的！ 沈斓曦把他们的震惊看在眼里，语气淡漠道：“以往征兵，也不要十五岁以下跟五十岁以上的老人！” 众人一怔。 曹连旺走的时候留下的募兵令，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破格招兵，流放投军伍全家可脱籍，犯人投军可改成军户，平民投军每人可得二十两安家费，不论出身，不论身份，但凡愿意投效，皆可享受普通士兵待遇，论功行赏，封侯拜相！ “朝廷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招兵？”柳燕回喃喃，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沈斓曦鹰目扫向众人：“我欲投军，您等可愿跟随？” 几人慌忙站起身行礼：“我等愿意跟随！” 沈斓曦看着最后面的沈元景：“你呢？” 沈元景震惊的脑子都不会转了，他看到众人表态，赶忙站起来道：“我也愿意投军！” 沈斓曦：“你回家去跟家里商议，我们只等你半个时辰！” 沈元景一听时间限制，拔腿就往家里方向跑！ 沈斓曦轻叩桌面，继续安排接下来的事宜！“胡师父一家、石大四人、你们跟我去投军。” “柳燕回负责后方，之后我们站稳脚跟以后，会把你们跟程征等人带进去！” 魏东逐道：“萧放还有他外甥或许也愿意跟随咱们一起投军。“ 沈斓曦：“你去问一问他们，一个时辰以内，名单必须定下来！” “是！” 除了他们，还有风五跟六个暗卫，一同写进名单里。 ～ 沈家 “不行，我不同意！”沈从文一听儿子要去投军，第一个站出来阻拦！ “元景，现在大赦天下，等开春以后，或许咱们就能返回京城了，你这孩子，可别瞎闹腾！”沈从廉也跟着劝阻！ 沈元景摇头：“父亲，叔父，你们不要想了，咱们就算是大赦，也回不去京城了！” 沈元旭也站出来了。 “父亲，我觉得投军对咱们沈家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 刘氏可不想听儿子说些有的没的，知子莫若母，她听儿子这个意思，就知道儿子肯定也想去投军。 “元旭，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不要乱说！” 沈元景跟沈元旭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沈元景听了几场议事，知道的更多！ “祖父祖母，孙儿问你们，魏家军粮饷被盗，咱们一家被判流放，是轻了还是重了？” 自然是轻了，光魏家军全军覆没这件事，就够他们脑袋搬几百回家的！ “太后崩逝，护着咱们沈家的助力少了一个。虽然现在征北军已经去征讨，但是死伤的百姓，还有费的兵力钱财，不计其数。难保不会有人重新挑起粮饷被盗的事，借机重罚咱们！” 沈家人都沉默了！ 沈元景继续加码：“在京城的时候，看咱们沈家不顺眼的人，可不在少数！” 沈从文几次想要打断，话都到嘴边了，却无力说出来。 因为儿子说的都是事实！ “祖母祖母、父亲、叔伯婶婶，我去投军，也是想给咱们沈家求一线生机！” 不要以为他们躲到东川，就没人对付他们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即便是被发配到天涯海角，只要上面一句话，就能将他们满门覆灭！ “我的孙儿啊，智勇双全，有勇有谋……”沈老夫人捂着脸掩面痛哭！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许上面已经忘记咱们了呢？不是还有陛下护着咱们吗？”苗氏失魂落魄的喃喃。 沈元景心中焦急，大姐姐给的时间不多了！ “祖父祖母父亲还请尽快做决定，错过了时间，我怕家里会被抓壮丁！” 沈家听完抓壮丁几个字惊慌不已！ “怎么会，咱们可是平民！” 沈元景无情的打破他们的幻想。 “抓壮丁，抓的就是平民。趁着现在刚开始还有安家的银子，家里还是早做决定吧！” 刘氏苗氏田氏本想着沈元景愿意去就自己去，反正他们不让自己儿子去。 现在一听沈元景说会抓壮丁，一个个开始惶恐不安。 “我听大姐姐说，这次朝廷很急迫，一家可能不止抓一个壮丁，很有可能年满十五岁的男丁，都要被抓走！” 148.第148章 进入白河军卫所！ 第148章 进入白河军卫所！ 沈从文四兄弟一开始还只是担心儿子，听见沈元景这么说，又开始担心自己了。 不可能吧？朝廷真要这么办，就不怕绝户吗？ 田氏生怕家里会让她儿子去，立即撒泼道：“我不管，你们谁爱去谁去，我不让我儿子去！” “以后你们功成名就我们四房不沾半分，现在你们也别想为了前程把我儿子推出去！” 沈从义面色难看的看了一眼沈从文，又看了一眼沈元景，然后就把头转向一旁，不说话了。 沈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儿孙大了都要各奔前程，我们这些长辈要是横加阻拦，就是断送你们前程！” 沈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了。 沈老夫人不同意。 “元景，你大姐姐除了让你来问我们，还说什么了？” 沈元景眼睛转动了两下，摇头：“没有，大姐姐没有说别的！” 刘氏跟苗氏也舍不得让自己儿子去，他沈元景要是去，就自己去，别拉上她们儿子！ “元景，你是家里的长子嫡孙，咱们沈家这个门户，以后全都要靠你撑着！”苗氏阴阳怪气道。 沈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黑着脸怒骂：“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元景听见祖母这么说，心沉了沉。 “元景，祖母也是不想你去枉送了性命。你们每一个孩子，都是祖母的心头肉。祖母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沈老夫人掩面擦了擦眼泪。 “现在外面雪还未停，那么大的雪，就算是募兵，应该也没有那么快。要不咱们再等等看看？”沈老夫人一脸关切道。 “母亲，元景想要奔前程就让他去好了，他要是能建功立业……”田氏还未说完，就被沈老夫人抽了一巴掌。 “滚回去闭门思过，年前不要到这里来用饭了！” 田氏捂着脸，心中恼火的往沈从义身后躲！ 沈元景叹了一口气道：“祖母，我这就去回复大姐姐！” 沈老夫人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 …… “张大人，我这些兄弟想要投军！”柳燕回把名单交给张辽。 张辽正发愁呢，上面限期五日让他交人，他去哪里弄人！ “柳先生，你们这～”张辽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受！ 柳燕回笑道：“我这些兄弟都是自愿投军，听说现在投军的每个人都有二十两的安家费。” 张辽表情一僵，犹豫了下解释道：“上面是这么说，但是，不一定给。我是把你当成兄弟，才跟你们说这些！” 柳燕回：“懂，多谢张哥，募不到兵，你也没有办法跟上面交差吧？” 张辽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 “你们要是真心愿意投军，我可就把名单交上去了？” 沈斓曦几人点头。 “行吧，你们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张辽一咬牙，当即拍板。 沈斓曦收拾了简单的包袱，一刻钟以后在张辽家门口汇合。 “路上积雪太厚，咱们只能走路过去！” 沈斓曦：“无碍，不知朝廷为什么调兵募兵？”张辽叹了一口气，道：“成王起兵造反了，屯里的屯兵昨日已经被调走了。我估计募兵也就是扩充当地的军备，只在当地活动，等到了军卫所，我再打探打探。也不知道我认识的人，还在不在那里！” 白河县的军卫所就在县城西边，据张辽说，那里由百夫长曹连旺管辖，兵丁说是有五百，实际上两百不到。 “曹连旺这个人心狠手辣，你们到了以后不要冒头，也不要说认识我。要不然他肯定刁难你们！” 沈斓曦点头，一路上张辽又讲了许多卫所的事情，走了两个多时辰，快天黑的时候，才抵达目的地。 “我是红柳屯的伍长，这是我的令牌。我是奉百夫长的命，来交兵丁的！”张辽把军卫所的门敲开，见周围无人，又塞了二两银子到门卒手里。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 “红柳屯的军户昨天来了以后，就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他还想打探一下兄弟们的消息，可惜，来晚了! “我刚才问了，找你们应该不是让你们去上阵杀敌的！”张辽压低声音道！ 沈斓曦点头：“多谢张大人告知！” 张辽摆手：“谢什么，我还要谢谢你们呢。如果不是你们站出来，我可没法子交差！” 里面有人出来了。 张辽立即跟他们拉开距离，跟来人交接好以后，就离开了。 “我姓牛，叫牛壮。是个十夫长，看你们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视线落到沈斓曦身上。 “除了个别人差一些，其他人都还行。你们来得早，走运，现在咱们卫所就还剩下几个人。等明天我稍加训练一下你们，再来人，就由你们管！” “这是你们住的地方，大晚上的，又下雪，也没什么事，你们先在这待一晚上，明天我再来给你们分配任务！” 牛壮把他们带到地方以后就走了。 他们这些人被带到一间屋子里，要都是男人也没什么，但是里面多了个沈斓曦，就很别扭。 没让他们别扭太长时间，沈斓曦开始吩咐任务。 “摸清楚卫所还有多少人！” “是！” 一群人瞬间向四面八方散去。 一个时辰以后，陆续有人回来！ “加上刚才那个十夫长，一共十个人！” “十个人身上都带伤！” “无人守夜，库房炭火粮食也不多，只够二三十人吃上五六天！” 沈斓曦做总结：“他们是让咱们来替他们守军卫所的！” 萧放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能上阵杀敌呢。“ 沈斓曦嘲讽一笑：“杀什么敌？自己人还是外族人？” 上一波调走的人是平乱的，严格来说，是杀自己人。 “有那么多兵力，还不如全都调去西北，把城池夺回来呢！”萧放愤恨道。 沈斓曦：“先休息一晚上，明天看情况！” “是！” 休息的时候，几个人全都摸到其他房间去休息了，这里空房间多得是，他们可没胆量跟沈斓曦睡一个屋子！ 眨眼天明，牛壮来通知，中午曹连旺过来，让他们拿着兵器站岗！ 149.第149章 曹连旺死！ 第149章 曹连旺死！ 牛壮一边给他们发兵士牌，一边道：“咱们卫所还剩下十个人，昨日我们已经把军士牌重新换过了，这是你们的！” 沈斓曦手上是十一号，魏东逐是十一，以此类推！ “知道你们要问什么，铠甲你们就别想了，都让之前的兵给穿走了。倒是还有些破烂的在仓库里，那个穿不穿都一样！” “盾牌跟大刀长矛还有一些，你们就先用长矛！” 牛壮带着到库房，一人领了一杆生锈的铁木仓。 “先给你们分派下任务，你们两个是烟墩，你们两个是杂兵，先负责看守大门，等曹百户来了以后，看清楚再做安排！” 沈斓曦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牛壮这么说，也就是说，他们不一定会留在卫所。 “粮食都被带走了，没留下多少，现在没有战事也没有匪患，一天只吃一顿，都在中午吃。”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些吃的。 牛壮把他们分好，带到各自的岗位以后，挤进屋了了。 一直到中午曹连旺过来。 “曹大人，昨晚上红柳屯的张辽送了一些人过来投军，一个个长得都人高马大的，一看就能干活！”牛壮一脸讨好的跟曹连旺汇报。 曹连旺皱眉：“除了他们，还有没有别人送人过来？” 牛壮：“没有，兴许是路上不好走吧！” 曹连旺黑着脸道：“上面这次调兵调的急，把咱们这的军户全都调走了。万一这时候土匪马贼来犯，咱们怎么守？上面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守住城，他们只看结果！”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里的军户必须扩充到两百人。年后开春要是影响了屯田，老子就把你们全家种到地里。“ 牛壮赶忙讨好道：“是，我这就带人去县里募兵！” 曹连旺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下午的时候，牛壮等人又带回来十个人，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一个个哭丧着脸，一看就是被强征来的。 又过了几日，沈斓曦已经从牛壮等人知道曹连旺的底细。 曹连旺以前也是个屯军，因为被当时的千户，现如今的四县军卫指挥使田茂峰的女儿看上，一路从一个小卒提拔成了百户。 曹连旺在练兵屯田上没有一点建树，且十分贪财，他私下里在白河县开垦了不少田地，把军户们当成自己的私兵使用，这次上面要人要的急，他一时凑不上，怕没有办法交差，就把佃户跟在他私人庄子上的军户，全都交出去了。 沈斓曦了解完来龙去脉以后，决定找个机会下手！ 很快机会就来了，隔壁大鱼屯闹马贼，叫他们过去支援。 沈斓曦还有其他军户，凑了五十个人，由牛壮带队，前去大鱼屯支援！ “这帮天杀的马贼，肯定是知道卫所的兵力都被调走了，要不然哪儿敢那么猖狂！”牛壮骂骂咧咧的在前面带队。 沈斓曦让人借着去买干粮，把他们去大鱼屯的消息泄露出去。 然后静待时机！ 他们前脚刚到大鱼屯，后脚白河军卫所就被马贼占了。 这速度，县里绝对有马贼内应！“他奶奶的，让咱们走路过来支援，等咱们走过来，马贼早跑了！”牛壮愤愤的道。 “大人，我觉得咱们还是在这里多守上两日吧，万一马贼去而复返，咱们又走了，上面怪罪咱们护卫不利怎么办？” 牛壮一想也是那个道理！ “行吧，那咱们就在这里待上两日！” 马贼堂而皇之袭击白河县卫所的消息，就跟长腿了一样，传出去。 很快田茂峰就把曹连旺叫到跟前问罪。 “你这个百夫长怎么当的？大鱼屯跟白河县卫所都是你在管辖，两个地方，都让马贼给端了，传出去，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要是不尽快把贼窝给端了，你以后出门，别再说你是我的女婿！”田茂峰非常生气，马贼在他的地盘上这么猖獗，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曹连旺头一次见老丈人生这么大的气，也不敢解释了，赶紧领兵去白河县！ 等他到的时候，马贼早就跑了。 “卫所的人呢？”曹连旺暴怒。 “大人，不是您说要去大鱼屯支援的吗？” 曹连旺怒火中烧：“让他们去支援，不是让他们住在那里。赶紧把他们叫回来剿匪！” “是！” 牛壮这边接到消息以后，沈斓曦立即让人放出消息。 一天不到的时间，曹连旺立下军令状剿灭马贼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然后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埋伏。 牛壮等人受伤，沈斓曦揭竿而起，暂代十夫长的位置，代替他下令退回大鱼屯！ 曹连旺又等了两天，见沈斓曦等人还不回去，立即愤怒的决定亲自带兵去大鱼屯。 刚走到半路，就被马贼伏击。曹连旺当场人头搬家，他带的士兵，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沈斓曦“恰巧”带人返回白河县，来迟一步，只来得及把马贼赶走，救下受伤的士兵！ “曹百夫长被马贼所杀，我等定要为曹百夫长报仇！”沈斓曦振臂高呼。 “为曹百夫长报仇！”一呼百应！ 一行人赶回白河县，牛壮立即带着曹连旺的尸身前去找田茂峰！ “田大人，曹百夫长在剿匪途中，遭遇埋伏，不幸身亡！” 田茂峰想到女儿，眼前一黑，看到奏报上只写了曹连旺一人身死，当即恼怒问罪。 “为何只有曹连旺一人死了，可是你们故意治曹连旺于死地？” 牛壮吓的赶紧跪到地上解释：“大人，曹大人派我等去大鱼屯支援，我等是回来的路上碰到曹大人被袭击，如若不是我手下士兵英勇，曹大人手下的兵都要被杀尽了。“ “那些马贼肯定是知道曹大人要剿匪，所以对曹大人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故意在途中设下埋伏。“ “大人如果不信，我把跟随曹大人的兵都都带来了，大人尽管查问！”牛壮吓的嘴巴都要打结了，生怕一句说不清楚，就要人头落地！ 田茂峰一脸阴鸷，就跟要杀人似的，瞪着牛壮！ …… “主公接连两次料准马贼出现，真乃神机妙算！” 150.第150章 封小旗长！ 第150章 封小旗长！ 世上哪有什么神机妙算，除非那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始作俑者！ 马贼会不会行动，她不知道！ 她手上的人什么时候动手，只需要她一声令下！ 很快牛壮就带回了他们的封赏令！ “蓝西，救曹百夫长有功，奉指挥使知命，升为小旗长。” “胡逐，为十夫长……” “萧放……” 除了他们升迁，牛壮也跟着升迁，一跃成了总旗。 总旗领兵五十，小旗领兵十人。 沈斓曦现担任小旗长，正七品的职位，也是个有官阶的小兵了。 牛壮：“田指挥使说了，命我等在开春以前剿灭马贼，完成了有赏，完不成任务，提头去见！” 沈斓曦：“我等领命！” 牛壮伤的不轻，回来以后就卧病在床，把剿匪的担子全权交给沈斓曦了。 “他就是装病，故意把剿匪的任务推给咱们。如果咱们完不成，就把责任推到咱们头上！” 这一套魏东逐在军营里已经看烂了。 沈斓曦冷笑：“没点脑子，他不早就被大部队征走了吗？” “主公说他是故意装病的？” 沈斓曦提醒道：“是他们！” 除了牛壮，还有几个跟他一样因伤留下看守军卫所的。而恰好，这些人受的都是腿伤。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萧放怒道：“看他对我们笑呵呵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原来是个兵油子！” 沈斓曦冷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诛之！” “主公可有计划？” 沈斓曦看着众人：“你我现在皆是官身，皆能统领十个兵丁。牛壮既然命我全权处理，他手上的五十个人，加上我手上的，总共可以统领六十。咱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统领两百个兵丁没有问题。” 魏东逐眼神一动，立即道：“大鱼屯军卫所被马贼全灭，那边肯定也在募兵，咱们如果能联合那边，至少能募集到三百兵丁！” 沈斓曦点头，心道不愧是打过仗的。 “你去跟牛壮说，让他去跟田茂峰请命，让大鱼屯的军卫所协助！” “是！” 沈斓曦注视着他们：“十天时间，务必组建出一支具有基本进攻条件的队伍！” 风五：“找外人，不如找咱们自己人！” 沈斓曦也是这个意思，训练了一路，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去红柳屯把刘赵村的女人叫一半过来，再通过张辽募兵！” 风五懂她的意思，立即动身回红柳屯。 “这些马贼来无影去无踪，官府跟卫所没有他们一点消息。萧放，你放话出去，官府将会有一批粮食运往白河县，不日即将到达！” 萧放挑眉：“主公是想把他们钓出来？” 沈斓曦点头：“找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我就只好让他们来找我了！” 萧放心头一跳，赶紧退下去。 一天以后，张辽带着人过来了。 沈斓曦平静的看着沈家众儿郎们，视线越过他们，看到一张张脸熟的面孔，都是一起流放的壮年男丁。 “胡逐，柳燕回，你们带一半的人去大鱼屯，务必进入大鱼屯军卫所，尽快掌控那里！” “是！”“剩下的人，分成十组，操练新兵！” “是！” 五日后正午，一组运粮队伍慢慢的进入大鱼屯跟白河县交界的地方。 一个面白如玉的青年抱着棍子倚在粮食上，闭目养神！ 哒哒的马蹄声中突然混入一声鹰咤，马儿不安的跺了跺脚，晃了晃头。 “主公，来了！” 魏东逐掏出面具戴在脸上，手轻轻的拉了拉缰绳，马车速度开始减慢。 “停车，原地休息一会儿！”他扬声道！ “是！” 后面十辆大车停下，车上人全都跳下车休息！ 藏在雪坡上的两队人马，慢慢的把身体埋进雪里，与白雪一色。 远处的山坳里。 “大当家，看见了，十大车，都是粮食。咱们抢了这些粮食转手一卖，马上发财啦！” “就想着卖，有了这些粮食，咱们这个冬天都不用再出来辛苦了！” “他娘的，你们懂个狗蛋。咱们前几天抄了大鱼屯跟白河县军卫所总共才抄出几袋粮食。听说南边打仗了，把粮食都特娘的拿走了，咱们就算是抢到再多金银珠宝都买不到粮食。就得留着吃，吃不完再卖！” “对对对，二当家说的真有道理！” 大当家眯着眼睛，撇嘴道：“等他们吃饱喝足了，咱们就动手！” “好嘞，还是咱们大当家心肠好，让他们当个饱死鬼！” “那小子就会拍马屁！” 炊烟袅袅，运粮队这边很快吃饱喝足。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沙沙声，紧接着一群人举着兵器冲来！ 沈斓曦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烤火，长棍戳在一旁的雪地里，风吹不动！ 在最前面一个马贼冲到马车跟前的瞬间，一声森寒响起。 “杀！” 魏东逐抬起右手，雪坡右面藏着的兵卒，瞬间从雪地里爬出来，往下跑的跑，滑的滑！ “不好，有埋伏！”二当家一声大喊！ 大当家沉稳道：“不怕，再有埋伏，也没有咱们人多！” 魏东逐抽出长矛，一声呐喊：“一颗人头二两银子，一斤粳米！” 这话立即振奋了右边冲下坡的兵卒，他们举着武器，不要命似的朝马贼冲去！ 魏东逐更是带着魏家军抢马贼的马，提木仓厮杀。 一木仓结果一个马飞，他们专挑骑马的马贼下手。 左边雪坡上的人，听见魏东逐呐喊以后，沉不住气了。 “萧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冲上去啊？一颗人头二两银子一斤米啊，够我全家活一个月了！” “是啊大人，咱们也冲上去吧，再不去马贼就让他们杀完了！” 主要是杀一个就少一个，万一右边雪坡上的人一个都不给他们留，他们拿什么东西回家呀？ 萧放压低声音：“军令如山，你们要是违抗军令，我现在就砍下你们脑袋！” 听见萧放这么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 不止他们，萧放也心痒的想冲上去。 但是他不能，杀马贼不是给他的军令！ 突然，萧放看到有个人跑了。 他立即出声：“咱们偷偷跟上去，端了他们老巢！” 151.第151章 换上总旗腰牌！ 第151章 换上总旗腰牌！ 兵丁中有的人开始心跳加快，他们都是跟着沈家一路上流放来的犯人。 端老巢这事，他们熟啊！ 他们这次来投军，真是投对了！ 与其待在红柳屯开春以后累死累活，还不如跟着他们干一票大的！ 眨眼的功夫，四十个马贼，杀的杀，抓的抓！ 大当家二当家被打断了腿趴在地上，被魏家军像拖死狗一样，拖到沈斓曦跟前！ 沈斓曦坐在火堆前，烤火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大鱼屯十个军户，二十九个百姓。白河县三名军户，十八名百姓，总计，六十条人命！”沈斓曦眼睛映着火光，明明两团火，却融化不了瞳孔中一点寒冷。 大当家二当家惊恐的看着沈斓曦，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求大人饶了我们性命，我愿意把我这些钱抢来的宝贝都献给大人，只求达人饶我们一命！” 沈斓曦：“没有当场要你们性命，就是想让你们尝尝被你们杀死的那些人，死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 大当家二当家就跟看见恶鬼似的看着沈斓曦。 他想慢慢折磨死他们，他怎么能那么残忍。 “不，你不能杀我们，你杀我们，我兄弟们肯定会来给我们报仇！” “你要是放了我们，我们就把金银财宝都献给你，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大人的一条狗！” 大当家二当家都吓哭了，不停的给沈斓曦磕头。 沈斓曦嘴角扬起残忍的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要是能从我这些儿郎中杀出去，我就放了你们！” 大当家二当家像四周看了一眼，立即吓的重新趴到地上接着求饶。 他们如果能打过这些人，就不会被人打断腿跪在这里像狗一样求饶了！ 沈斓曦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张嘴点兵。 “元景、元钧、元旭、元坤，他们就交给你们了，不要让他们死的太容易了！” “是！” 魏东逐上前汇报：“萧放已经带人追过去了。” 沈斓曦看了沈元景几人一眼，道：“咱们也跟上去！” “是！” 沈元景几人可不想被丢在这里，既然大姐姐把这两个人丢给他们练手，只要把这两人杀了就行吧？ 沈元景迅雷不及掩耳，一刀砍下大当家的手臂！ 其他三人一看他这么果决，二话不说提着刀就砍。 二当家吓的连滚带爬向后跑。 没跑出去几米，就被三人砍倒在地，惨叫哀嚎声阵阵！ 战场上的煞气，都是用血泡出来的。沈斓曦看着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兄弟们，抬手：“打扫战场！” 马贼脑袋砍下，身体掩埋，身上值钱的财物搜刮一空。马贼骑的马，更是留给他们代步。 打扫完，一行人沿着萧放留下的记号，一路上了附近的草驼岭。 草驼岭上只有十几个马贼看守，萧放派人查探以后，一举把草驼岭给端了。 沈斓曦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命人把粮食跟财物全都摆在院中！ “这里应该不是他们长期居住的地方，我猜他们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一旦发现有利可图就会集结在一起！”萧放根据经验道！ 沈斓曦：“把粮食跟财物分成三份，一份运到大鱼屯、一份红柳屯。一份白河卫所！” 柳燕回立即带人清点。沈斓曦：“马贼头颅先交三分之一！” “是！” 沈斓曦领着魏东逐跟萧放在四周巡视了一遍，走到后山斜坡处停下！ “曹连旺死了，田茂峰必定还会派新的百夫长前来。” 魏东逐：“咱们刚刚升迁，即便是剿匪有功，也只会奖赏钱财，升迁的希望不大！” 沈斓曦：“新的百夫长来之前，我要坐到总旗的位置！” 魏东逐萧放互相看了一眼，不语。 “回去就跟牛壮说，大部分马贼被咱们剿灭，只剩下十人受伤逃到草驼岭附近！” “是！” 魏东逐回去以后，立即向牛壮报告。 “牛总旗，我等已经剿灭大部分马贼，就只剩下马贼首领还有受伤的几个马贼逃窜。蓝小旗长已经带人去追，斩杀马贼首领的功劳，可不能让她一个人独占！” 牛壮听见这话，哪儿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蹭蹭几下爬起来带兵让魏东逐带路。 刚走到草驼岭，牛壮就被马贼伏击，当场丢命！ 两日后，新来的百夫长田农前来任命！ 沈斓曦先把马贼人头以及缴获钱财马匹献上，紧接着告知牛壮死讯！ 田农一脸悲愤：“大胆马贼，简直无法无天。不剿灭他们，我田农誓不为人！” “你等剿灭马贼有功，待我去跟指挥使汇报，然后再来封赏你们！” 一日后，沈斓曦换上了总旗的腰牌。 魏东逐等人各有嘉奖！ 年关将至，“马贼猖獗！” 刚刚上任没几日的田农，高兴没几日，就被田茂峰训斥了。 “不去卫所待着，天天在家里醉生梦死，要是让人抓到把柄，你小子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田农赶紧讨好道：“叔叔，卫所又没有什么事。” 田茂峰黑着脸怒斥：“马贼频繁滋扰大鱼屯等诸县屯，就连我上峰都跑来质问我，在我的辖区为何会让马贼如此肆虐，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田农吓的一缩：“叔叔，不就是区区几个马贼吗？我派兵去剿灭了就好了！” 田茂峰见远房侄子说的一点都不在意，当即怒火中烧。 “你亲自去，年前不把马贼全部剿灭，我就撤了你的职！” 田农不敢反驳，赶紧缩着脖子退下！ 年关将至，红柳屯不见欢声笑语，只有愁云惨淡！ “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怎么样了？冷不冷，有没有热乎饭吃？” 兵屯的女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惦念着自家男人！ 沈元景等人架着两辆马车，一辆装的是粮食，一辆装的是炭，慢悠悠回到红柳屯！ 沈家人听见消息赶紧跑出去，到的时候，红柳屯的人已经围着了。 沈元景拿出名单，念一个，发一样东西。 “王阿平家属来一下，王阿平剿匪杀了六个马贼，赏银十二两、米六斤，炭六斤！” “我是王阿平家的，你们帮我看着东西，我回家去叫人！”王阿平夫人欢天喜地的往家里跑！ 152.第152章 沈元景等人带赏赐归家！ 第152章 沈元景等人带赏赐归家！ “孙思远，杀马贼三个，赏银六两，米三斤，炭三斤！” “我是孙思远家的，让让，我拿得动！” 沈元景继续念：“江顺……” …… 念完以后，刘氏见没有自家人，立即问：“元景，你们的呢？你们有没有杀马贼？” 沈元景：“杀了，我杀了十个，元旭跟元坤跟我杀的差不多，一会儿我们回家去的时候，顺路把东西带回去！” 刘氏还想问，被沈从廉拽回去了。 孩子都说了，他们杀的多，念出来肯定有人眼红，这个蠢妇，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其余沈家人见他们回去，立即跟上！ 沈元景直到把所有东西全部发完，这才离开。 马车上还剩下不少，刨除他们要拿回家里的，全都送到大姐姐院中！ 沈家人已经全部聚在沈老夫人房间里，就等着沈元景回家！ “母亲，刚才我在元景身上，看到腰牌了！”沈从廉提了一句。 沈老夫人眼前一亮：“什么腰牌？” “二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他们才去了几天，怎么可能会当官。”沈丛礼不信。 沈从廉也觉得有点不可能：“等他们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要是元景能当官，他家元旭跟元坤是不是也能？ 元旭跟元坤杀的马贼应该也不少吧？他们可不比元景他们差！ 沈老夫人听见有银子有米还有炭，心中高兴。她倒不是瞧上这点东西，是觉得他们沈家子孙或许真的找到出路了。 “祖父祖母，父亲，叔叔婶母，我回来了！”沈元景进门。 几个兄弟也跟着他一起向长辈行礼！ 他们进门的时候都没有空着手，直接就把东西给扛回来了。 沈老夫人一众长辈看的欣喜不已。 “好孩子，你们真是好样的！” 沈元景掏出一大包银子放到桌子上。 “祖父祖母，这是我们杀马贼得来的银子，现在交给您掌管！” 沈老夫人更高兴了，其他人看见那么多银子，也都扬起笑容。 又是钱粮又是炭，这个冬天，或许能过的松快一些了。 沈元景从袋子里掏出一条猪腿，献宝似的拿给家里人看。 “祖母，这条咸猪腿是从马贼窝里抄来的，别人都没有。我怕别人看到抢夺，给藏到袋子里了！” 沈老夫人看着这么多肉，惊喜不已。 “这些怕不是得有三四十斤吧？” “母亲，咱们过年的时候有肉吃了！” “祖母，我现在就想吃肉！” “母亲，元景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了，做些肉给他们吃吧！” 沈老夫人高兴的点头：“行，切上两斤，让孩子们吃个够！” 沈元景笑着继续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还有菜干、咸鱼、榛子松子，我们看到吃的，全都藏着拿回来了！” 沈老爷子挨个夸赞：“都是好样的，这才是我沈家儿郎！” 沈从文突然一句：“元景，你大姐姐呢？” 其他人一僵。 沈元景：“我大姐姐要守着卫所，回不来。” 沈从文面无表情：“她一个女子，哪里需要她守着卫所！” 沈元景当即就把脸拉下来了。 “父亲，大姐姐现在是总旗，要统管整个白河县的军卫所，你这些话就咱们自家人听听就行，可不能传出去！”“总旗？”沈从义惊呼。 沈元景把腰牌拿出来：“我现在是大姐姐手下的小旗长。” 沈元旭也把腰牌拿出来。 “我也是十夫长。 沈元坤：“我也是……” 沈家人一个个全都被镇住了！ 沈老爷子颤抖着声音问：“老大，小旗长是什么官职啊？” 沈从文：“……七品！”正七品！ 沈从廉：“那不等于跟县令一样？” 沈从文皱眉道：“军营的官职跟朝堂官职不一样！” 沈老爷子：“那也是七品官职，拿七品俸禄，手底下能带兵了！” 沈元景听见祖父自豪的语气，脸上冷硬渐渐退去，笑着道：“我现在手底下有十个兵，大姐姐才厉害，整个卫所的兵，都归大姐姐管！” 沈老爷子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才认真道：“斓曦是女子这事，必须捂死了。否则与我沈家，将是大祸。” 沈从文皱眉道：“元景，跟你大姐姐说，让她假死退下来。” 沈元景：“父亲，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立下功劳晋升军职？” “如果没有大姐姐护着我们，替我们谋算，仅仅凭我们几个，怎么可能做到！” 沈老爷子看着大儿子：“老大，别说了，事已至此，全看造化！” 沈从廉：“大哥，现在又是闹暴民，又是成王造反的。咱家没人护着不行啊！” 沈从文低着头，为难道：“斓曦是女子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咱们沈家或许会万劫不复！” 沈从廉撇嘴：“咱们家现在就好啦？要是没有斓曦，咱们都到不了东川！” 沈老夫人沉着脸，想了好半天才说话。 “就先这样吧，斓曦愿意带着咱们自家孩子谋前程，可见心里还是有咱们沈家的！” “管好你们的嘴，斓曦是女子这事，切不可宣扬出去！” “实在忍不住，就想想自家投军的孩子，想想碗里吃的饭吃的肉，屋里烧的炭火，都是从哪里来的！” 沈老夫人一顿训斥，沈家人一个个连连称是。 吃饭的时候，刘氏心疼孩子，不停的给孩子往碗里夹肉。 沈元旭沈元坤胃里一阵翻滚，赶紧夹出去。 “祖母祖母吃吧，我们在卫所吃肉都吃够了，现在看见肉就犯恶心！” “我也不吃，你们吃。以后我们会多多立战功，多拿赏银跟东西回来，家里不必再节省！” 沈老夫人看着孙子给夹到碗里的肉，高兴的直点头。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沈从文嘴里吃着饭，心里阵阵发堵。他在家里人面前，面子都丢尽了。 都是因为大女儿。 她怎能如此对待他这个父亲，她一个女子，怎么能效仿男子去投军，简直就是倒翻天罡，无视伦常！ “父亲，我去看看母亲！” 沈从文一僵，沉闷的点头。 沈老夫人慈爱的点头：“元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沈元景来到母亲房中。 周心柔正在用饭。 “母亲，这是我剿灭马贼的时候分到的金银珠宝，拿给母亲用！”沈元景掏出一包金银珠宝放到桌子上。 153.第153章 剑指百夫长！ 第153章 剑指百夫长！ 其他房里，也在上演这样的场景。 沈元旭沈元坤两人分别从院中角落里抱了两包东西进门。 “父亲母亲，院子里有炭，米缸里有米跟肉，还有～这是我们从马贼那里搜刮的战利品！” 沈从廉夫妻高兴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除了他们这些获利的没睡着觉，没获利的也没睡着觉！ “不就是拿回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吗？瞧把他们一个个给嘚瑟的！” “我儿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可不能跟那些泥腿子糙人为伍！” “姨娘，我也想去~” 早晨沈元旭兄弟提前早起一个时辰，把父亲叫起来，说了一会儿话。 再出发的时候，马车上不仅多了几个沈家小辈，还多了一个沈从廉！ “儿啊，你父亲我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到时候你们可得跟斓曦说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点的职位。” “元景，尤其是你，你二叔我可是代表家里来支持你们的。万一要是打起来，你们可得护着我一点！” 沈元景斜眼看着二房兄弟，沈元旭元坤都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别处。 来都来了，看看大姐姐怎么说吧！ …… 沈斓曦坐下，挥手让左右两边的人坐下。 “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是要跟你们说，我要在年前坐上百夫长的位置！” 左右两边的人都有些麻了。 这话里有熟悉的味道，他们前两天不刚才听过吗？ 距离她说拿下总旗的位置才多久，她家升迁速度是按天算的吗？ 程征几笔写道：“杀田农！” 沈斓曦看着越来越熟悉她思路的下属，满意的点头。 柳燕回：“才刚把牛壮解决了，再对田农出手，会不会惹人怀疑？” 魏东逐：“田茂峰手下不少，多得是人想要坐上百夫长的位置，怎么能让他把百夫长的位置空出来，交给下面的人坐？” 一般重要职位的任命，首先要紧着身边的人安排，除非…… 沈斓曦扬起冷笑：“草驼岭马贼又要开始猖獗起来了！” 几人挑眉，那里的马贼不是已经被他们杀干净了吗？ 她怎么知道马贼会猖獗起来？ 突然，想到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看着她！ 沈斓曦平静的看着众人：“一个小小的百户，我相信凭你们的本事，不难杀！” 杀倒是不难杀，难的是后面再派百夫长来，他们还要接着杀。要是后面派来的百夫长都死在上任的路上，想不怀疑他们都难！ 魏东逐沉着冷静道：“田农必须死在马贼手中！”柳燕回：“或许还能让他死的荣光一点！” 程征：“他护百姓！” 萧放听的头皮发麻，这哪里是军卫所啊，简直就是一帮土匪呀！ 杀人越货这事，比他这个正经的马贼都溜！ ~ 仅仅隔了一日，田农就死于奔赴白河县卫所的途中，据县里百姓说，田农是为了保护白河县的百姓，奋不顾身冲上去与马贼搏杀，白河县百姓感动不已，用血书做了一把万民伞赠与田农。 这事连东临州的官员都惊动了，特意向绥远府问话。绥远府又问到了田茂峰这里，一层层压下来，把田茂峰的老腰都要压弯了。 上面嘉奖了田农爱民如子，训斥了田茂峰管理不当，竟然让马贼如此猖獗，敢杀朝廷命官。 又鉴于田农是田茂峰提拔，再加上田茂峰在绥远府有些弯弯绕绕的关系，所以功过相抵，命田茂峰必须在年前把所有马贼杀尽，否则他这个三县指挥使，就让给有才能的人当！ 田茂峰钻营了大半辈子，岂能容忍给他人做嫁衣! 立即在管辖卫所发出悬赏令，谁要是能把马贼杀尽，就让谁当百夫长！ 沈斓曦当仁不让站出来，并且当着田茂峰的面立下军令状，年前杀不尽马贼，提头来见！ 其他两个竞争者一看她为了军功连命都豁出去了，只好退缩。军令状这个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年前要是做不到，是要真的被砍头的。 田茂峰很欣赏沈斓曦豁出性命的样子，他手下的兵要是都跟这个蓝西一样，他说不定早就爬到万户侯的位置上了。 田农一高兴，给了沈斓曦一个军卫所的兵力指挥权。并且扬言：“兵力不够，你自己招募，粮草不够，允你去县里衙门征讨！” 沈斓曦严重锋芒闪过，迅速领命！ 回去以后，她不急着剿马贼，先把几人叫来议事。 “田茂峰给了我募兵跟征粮的权限！”一个县的军卫所，基本配备是两百人，也就是说，她能安插两百人到军卫所！ 魏东逐汇报：“咱们现在已经掌握了白河县军卫所，大鱼屯军卫所两处卫所。记名兵丁一百五十人，不记名兵丁一百零八人，总计两百五十八人！” 沈斓曦眼眶炙热，道：“咱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募兵了！” 魏东逐同样欣喜不已，如果他没有理解错，沈斓曦是想借着募兵的名义，募一批私兵。 当天募兵的告示就贴出去了，上面写着，报名者可得二十两安家费，也可把银子换成粮食跟炭火！ 这张告示贴出来，报名的人蜂拥而至！ 柳燕回给报名的人登记的时候，在排队的人里面看到一个熟人。 “张哥，你怎么在这排队呢？” 张辽没想到让人认出来了，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柳先生，不瞒你说，自从曹连旺死后，我这个伍长就跟让人忘了似的。我想着左右我在红柳屯也募不到兵，不如我自己来顶上算了！” 当然，他是冲着银子跟粮食来的！ 柳燕回知道他跟曹连旺的过节，以前曹连旺去红柳屯收粮食，要的太多，张辽跟他吵了一架，从那以后，曹连旺就开始不停打压张辽。本来按照资历，张良早就该升上去了，却一直被压在伍长的位置上。 伍长的俸禄本来就是不多，朝廷还压着已经有半年都没有发薪奉，这才逼的张辽走出红柳屯寻找机会。 也多亏曹连旺的坏心思，想要捏着张辽慢慢磋磨打压，没让他跟着大部队走。现在曹连旺一死，张辽反而因祸得福了! “张哥，你不用排队了，跟我走吧！”柳燕回叫上张辽。 后者一听吓了一跳，柳先生不会要治他冒领饷银的罪名吧？ 154.第154章 被封百夫长！ 第154章 被封百夫长！ 早知道他宁肯在家里挨饿受冻，也不来这。 柳燕回把张辽带到沈斓曦面前。 “主公，张辽前来投军！” 沈斓曦抬起头，放下手中信息。 “张辽，你可知你投奔报效的是谁？” 张辽一愣，想了想道：“报效的是大周朝廷！” 沈斓曦：“你再想一想！” 张辽求助的看了柳燕回一眼，他回答的哪里不对吗？ 以前投军也不问这个问题啊？ “主公，已经有三十几人报名，一半都是青年。他们现在看起来有些瘦弱，只要吃上几顿饱饭，稍加训练一下，几个月就能养的身强力壮！”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 张辽脑子确实有些没转过弯来，效忠朝廷这些年已经跟烙印一样，烙印在他脑子里，他完全想象不到其他。 柳燕回见他过了这么一会儿，还没有想明白，忍不住提醒道：“谁给你发饷银，你就效忠谁。谁给你饭吃，你就效忠谁，这都弄不明白？” 张辽眼前一亮，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没有别的心思！” 柳燕回点头。 张辽立即跪在沈斓曦面前：“大人，我效忠的是您。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但是我这个人忠心，以后我只效忠大人您一个！” 沈斓曦：“十夫长，去领十个新兵去训练！” 张辽一愣，明白自己升官以后，满脸惊喜。 “多谢主公栽培！” 柳燕回带着张辽下去了。 募兵没停，眼看距离年关还有十天不到，沈斓曦终于决定剿匪了！ 领着四百人的队伍，杀上草驼岭，在草驼岭转了一圈，留下也一半的人，然后带着马贼的人头，一身血污的去见田茂峰！ “田大人，我等蹲守了十余日终于锁定马贼的巢穴。那里易守难攻，临时招募来的兵丁都是老弱病残。我等死伤一半，终于把马贼巢穴端了，现所有马贼尽数伏诛！” 柳燕回声泪俱下开始卖惨：“田大人，我们总旗因为阻截马贼首领，差点被马贼首领砍下一臂，幸亏雪天路滑，马贼首领手中的大刀砍歪了，要不然我们总旗就没命来见你了！” 田茂峰看着沈斓曦满是血污的脸，还有胳膊上不停往外渗血的绷带，又感动又欣慰。 他终于可以跟绥远府交差了，刚好赶在年前完成差事，年后上面肯定会有嘉奖，他再活动一下，说不定能坐到万户侯的位置上！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蓝西，你现在就是本指挥使手下的百夫长，统管白河县大鱼屯还有兴源屯三个卫所，你手下士兵，全都官升一级！” 沈斓曦：“多谢田大人栽培！” 田茂峰急着要去绥远府复命，让人把百夫长任命书还有令牌交给沈斓曦以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沈斓曦出了指挥使府邸，换上百夫长腰牌，脸一抹，转头一脸寒霜。 她遥看着指挥使府邸，那眼神让魏东逐柳燕回等人心惊！ “采购粮食跟肉回白河县，犒赏三所兵士！” “是！” 当晚田茂峰回来，属下立即汇报。 “蓝西带着人采买了不少粮食跟肉，说是回去以后，要犒赏三所兵士！” 田茂峰一脸阴沉：“安插人手进去盯着他！” “指挥使是怀疑他有问题？” 田茂峰摇头：“目前看是没有，但是这小子来路不明。又在那么短的时间从小卒爬到百夫长的位置上，我不得不防！”“属下明白！” 手下的兵可以出色，但是不能盖过主帅！田茂峰不想给人当踏板，就得把下面一个个冒头的全部踩死。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必铲除之！ …… “主公，那两百人家里我都让人送消息回去了，说是新兵训练过年的时候执勤，这两个月先不回家了。给他们家里都送了钱粮，他们家里人都非常高兴，还带话回来，让他们好好操练，不用惦记家里！” 沈斓曦正在看柳燕回送来的采购账册。 “肉再多买一些，粮食跟炭火这两日就会运到，募兵不要停！” “是！” 柳燕回等人现在心里有一堆的问题，但是都不敢问出来。 他们最想问的是沈斓曦要带着他们走到哪一步，但是每次他们只要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就先吓的心跳不止，每次到这一步，他们愣是都不敢往下想了！ 趁着过年这段时间没事，沈斓曦回了一趟红柳屯！ 红柳屯的气氛比之前好一些了，家里男人被征召走了，剩下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 这次她回来，把张辽一同带回来了。 曹连旺在白河县境内黑了不少土地，还让军户开垦了不少荒地，这些都是没有登记造册的，之后田农只上任了几天，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土地！ “跟军户们征粮，改成正常上缴，多出来的土地，问谁想要租赁，按照收成，每年缴纳适量的粮食，这些粮食，由你负责统计！” 她打算让张辽继续管理军户屯田，县里曹连旺的产业，也一并交给他管理！ “今天把红柳屯开垦的屯田分配了，明天悄悄的带人去抄曹连旺的家！” 张辽这两日已经震惊到麻木了，没想到那么多人高马大的汉子，全都听这个看起来跟书生似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主公，万一田茂峰的女儿去田茂峰那里告状怎么办？” 沈斓曦：“动动你们的脑子，实在不行，就动动刀！” 张辽：“……”明白了，回去问问柳先生。 红柳屯还有一部分刘赵村的女人跟青蓝书院的学子，这次回来，是来安排他们的！ “我找了几个医者，你们全都去学医！”她对刘赵村的女人们道。 “是！” 剩下的学子们。 “明天我要回白河县军卫所，你们可以跟我一起，或是等过完年以后再去！” 几人立即写道：“一起！” 沈斓曦点头：“去准备吧！” 青蓝书院的学子互相用纸笔交流，他们有预感或许下次回来是很久以后了，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 ……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春雪秋霜见沈斓曦回来，立即跑上去。 看着眼中挂着泪的两人，沈斓曦笑了笑。 “你们换好男装，收拾东西，明日跟我去卫所！” 两人立即破涕为笑，还以为公子不要她们了呢。 原来是带她们走的！ 155.第155章 她怎么就是个女子呢 第155章 她怎么就是个女子呢? 还有王妈妈一家，跟随她离京的这些人，一路陪她历经艰辛，她理应安置妥当！ “公子，我们一家都是您的奴才。您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王妈妈语气坚定道。 沈斓曦叹了一口气道：“跟着我或许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甚至危险重重，你与家人也愿意跟着？” 不等王妈妈开口，她又道：“红柳屯在我管辖范围，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我可以给你们足够的金银，给你们置办产业。保你家三代丰衣足食。” 王妈妈转头看了一眼家人，坚定不移道：“我们还是愿意跟着公子！” 沈斓曦沉吟后道：“你们是在这里过年，还是到卫所过年？” 王妈妈：“去卫所！” “回去收拾东西，明早跟着一起走吧！” “是！” 王妈妈前脚带家人回去，后脚沈元馨就来了。 “大姐姐，祖母想你了，叫你过去说说话！” 沈斓曦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你先回去，待我忙完以后过去！” 沈元馨没有急着走，站起身，吞吞吐吐的像是有话跟沈斓曦说。 “大姐姐，我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沈斓曦：“不该讲的，就不要讲了！” 沈元馨：“张姨娘这几日总是借着肚子让元荷跟元蕊去找父亲！” 沈斓曦直直的看着她：“所以呢？” 沈元馨愤愤不平道：“在京城的时候，母亲早已经立下规矩，大房里这些孩子足够了。张姨娘不尊主母的命令，私自有了孩子，大姐姐就不生气吗？” 沈斓曦幽幽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了，记住我的话。别的事情你插手我不管，沈家的孩子，你一个都不能动！” 沈元馨感觉心里想的全都被大姐姐看透了一样，赶紧移开视线。 “大姐姐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动孩子。我只是说，张姨娘不尊重主母！” 沈斓曦想着到现在还在抱病的母亲，开口道：“这事母亲会管！” 沈元馨不甘心的离开。 稍稍吃了一点东西，沈斓曦去见祖父祖母！ 知道一会儿沈斓曦会来，坐在厅里的人，每过一会儿，就要朝着门口看一眼，心中想的都一样。 怎么还不来？ 直到看见沈斓曦进门，沈家除了老爷子老夫人，全部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 “斓曦，来啦！” 沈斓曦点头，走动间，腰间的百户腰若隐若现，让所有沈家人心神一震！ 她竟然真的当上百户啦！ 短短时间就能连跳三级，她怎么就是个女子呢？ 她要是个男子，他们沈家现在也算是一方势力了！ “斓曦，快坐下歇歇！”沈老夫人一改冷淡，笑着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 “快些倒些热茶给斓曦暖暖身子！” 一群人被老太太指挥的团团转！ “斓曦，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二叔还有元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可是咱们家到东川以后过的第一个年，必须得团团圆圆的！” 沈老夫人脸上挂着慈祥的笑，一字一句都在探听！ 沈斓曦神情柔和，语气却冷硬如铁！ “卫所的事情，祖母不要打听，二叔他们回来的时候，家里也不要打探他们在卫所的事情，一旦他们说了，就是泄露军情！” 沈老夫人一僵：“自家人说说，不要紧吧？” 沈斓曦抿嘴不语。 “斓曦，中午在家里吃饭吧，我让你婶母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玉兰糕！” 沈斓曦摇头：“下午我要上山！” 沈老夫人眉头一跳：“你上山做什么？”“打猎！” 刘氏：“斓曦，你现在都是百夫长了，怎么还需要亲自上山打猎？让手下兵丁去呗！” 沈斓曦：“我要猎杀大型猛兽，最好是老虎豹子黑熊之类的！” 沈家人被吓的心同时一跳。 “斓曦，那可是吃人的猛兽，你万万不可去冒险啊！”沈老夫人心知，他们沈家自从背负上了盗窃魏家军粮饷的罪名，这辈子都难以翻身了。 想着好不容易能碰上一个翻身的机会，她还指望着沈斓曦多多拉扯家里儿孙。 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冒险？ “不许去，你现在刚刚升任百夫长，如果有个差池，之前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沈斓曦淡然道：“我去猎杀猛兽，就是为了震慑手下兵丁。在军营里，以武为尊，谁厉害，就听谁的。我没有别人壮硕高大，只能另辟蹊径！” 沈老夫人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猛兽可不是别的东西，万一失手，眼前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日子，就成了给别人做嫁衣。 她现在可不能出事！ “斓曦，听祖母的，祖母不会害你！” 沈斓曦站起身：“我意已决，祖母不必再劝。” 沈老夫人藏于衣袖下的手攥紧，脸色一沉！ “好，既然你一定要去，那就去吧。祖母盼着你平安归来！” 沈斓曦转身离开！ 下午天气又开始阴沉，沈斓曦叫上人，提着兵器上山！ “主公，看天气，马上又要下雪了！”魏东逐把面具戴上，他脸上新长出来皮肤，不经冻！ 沈斓曦朝天空看了一眼，小雪盘旋而过，朝着东面飞去。 “那就速战速决，下雪以前赶回白河县！” “是！” 沈斓曦带着魏东逐风五，飞快的朝东飞掠。 “怒白，搜索猛兽！” “收到主人！” “前方洞穴里有一只冬暖的黑熊。东面两百米有一只外出捕猎的老虎。那只老虎刚捕获了一只梅鹿，现正停下觅食！” 就选老虎了！ “东面！” “是！” 沈斓曦在前，风五魏东逐在后。两人已经拼尽全力，却还跟沈斓曦隔开二三十米之摇，要不是她身上披了一件红披风，他们两人早就跟丢了！ 百兽之王，即便是觅食也保持警惕。 嗅到陌生人的气息，立即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威吓。 沈斓曦落在一根树杈上，风五跟魏东逐站在雪地上。 一只三米多长的斑斓猛虎，死死的盯着他们，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吼叫！ 下一秒，猛虎就如同弯弓一样，朝他们跑来。 沈斓曦飘然落下，身后披风飘扬，犹如雪地里落下一片残红。 下一瞬，身形一转，手中长棍，力压虎啸，仿佛带着把风都劈开的力量，一棍子朝虎头砸下去！ 156.第156章 猎杀猛兽，震慑三所！ 第156章 猎杀猛兽，震慑三所！ 一声哀鸣，老虎轰然倒地，巨大的冲击力，庞大的身躯把雪地砸出一个深坑。 死了？ 魏东逐上前查看，半边虎头已然被巨力砸的凹陷进去了。 “死了！” 风五收起长刀，心情非常美妙。他们鬼谷的头脑人物，不光拥有过人的智慧，还拥有超群的武力！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执掌他们鬼谷！ 沈斓曦弯腰想要把老虎提起来，被魏东逐抢先一步！ “我来！”他也是力能扛鼎的男儿！ 魏东逐弯腰双膝用力，一个巧劲，就把老虎扛在身上。 这头老虎足有三四百斤，他背着虽然吃力，却能扛住，能背着活动！ 风五向魏东逐投了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魏家少将军，果然是将门虎子！ 张辽等人还不知道沈斓曦上山猎虎，听见红柳屯的女人说，差点吓的蹦起来。 “那可是山中之王啊！”一爪子下去，就能取人性命！ “相公，你快赶紧去看看吧，老虎都扛回来了！”王氏一看夫君不动，立即拍了他一下。 这夫君什么都好，就是不会钻营，也不知道赶紧去给上峰拍马屁，怪不得猎老虎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说！ 张辽拔腿就跑。 街上已经围满了人，沈斓曦有意震慑，没让魏东逐往院子放，直接放在街上！ 威风凛凛，令人谈之色变的山中大王，现在就跟死狗没有什么区别！ 前来看热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即便那是死虎，看着也让人胆战心惊！ 沈老爷子沈老夫人被沈家人簇拥着赶来了。 她还真敢去猎虎啊？ 看着躺在地上的庞然大物，沈老夫人心惊肉跳，赶紧退出人群。 那么大一只，太吓人了！ 她是吃雄心豹子胆长大的不成？ 刘氏几个儿媳见沈老夫人脸色发白，赶紧搀扶着她回去休息。 天黑都不到，附近几个屯，都知道沈百夫长猎了一头老虎！ 这消息就跟长腿了似的传出去。 第二日，沈斓曦等人回到白河县卫所，第一时间，传令另外两所齐聚白河县，名义上是拜见新上任的百夫长，实际上以猛兽，震慑三所！ 沈斓曦就站在死老虎旁边，一只手把老虎提起，绕着校场走了一圈，大喝三声！ “必胜！” “必胜！” “必胜！” 其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场，传进了每个兵丁的耳朵，震慑了所有兵丁的心，鼓舞了所有兵丁的士气！ “蓝百夫长，必胜！” “蓝百夫长，英勇！” “蓝百夫长，大勇士！” …… 张牛一早就在蹲守，看见沈斓曦过来，立即迎上去。“老虎全身都是宝，虎骨能祛邪解毒止惊悸，虎肉虎心虎胆虎……鞭，包括虎牙，我都有用！” 沈斓曦：“我又没说不给你！” 张牛：“……” “有个条件，你要教刘赵村的女人们医术。以后她们要治疗伤患士兵！” 张牛本不想教女主行医，不是看不起女子，纯粹就是不想被一堆女人围着，怕麻烦！ 但是一听沈斓曦说治疗伤患士兵，就把拒绝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行！” 沈斓曦见柳燕回拿着本子过来，指了指议事厅，带着他过去！ 刚好程征等青蓝书院的学子都在。 柳燕回拿着账本汇报道：“又招募了两百多名兵丁，一半的人放到了草驼岭，一半的人平均分配各卫所。每人二十两的安家银子太多了，好多人说不要安家银子，只要能吃饱饭，就愿意到咱们这边投军，我建议把安家银子减到二两！” 沈斓曦：“可！” “来投军的人，身上穿的都很单薄，大部分人都生了冻疮。需要尽快筹集衣跟冻伤药。” 沈斓曦：“衣跟冻伤药我都有门路，你统计好具体数字，点好人手马车，明日去拿！” “是！” 柳燕回挠了挠头，没想到困扰了他几日的问题，这么快就解决了。 “粮食暂时还够，蔬菜跟肉差一些，炭火也够！” 沈斓曦：“兵丁们每日都要练武，伙食标准不能降低。每日三顿，肉二两，青菜二两。没有肉，就每日一个鸡蛋。不够就让人去采买！” 柳燕回就是发愁这个。 “冬日的物价飞涨，成王造反以后，粮价肉价更是涨的离谱！” 沈斓曦：“用炭去换！” 柳燕回：“炭更贵！” 她是缺炭的人吗？ “换的时候不要在县里换，让兵丁拿去屯里换。不要惹人注意！” “是！” 柳燕回继续报账：“草驼岭现在有三百多人，每日就要吃掉十几袋粮，如果继续往那边送人，每日还要多吃几袋。平均三日送一次，那就是四五十袋粮食，每袋一百斤，就是是四五千斤。现在的粮价，是二十五两一斗，按照四千斤算，那就是……” “加上咱们这边三所，每十日，就要用掉数万斤，折合银子十万两以上。一个月三十日，一个月五十万两都打不住！” “再有就是衣蔬菜肉食鸡蛋等物，厚实点的衣鞋，一套至少要五两银子，蔬菜，现在一颗菘菜就要五百文，鸡蛋也要三十文一个。以前便宜的，这不是大雪跟打仗闹的吗？衣既然主公有，那就暂且先不提！” “兵丁有了，基本配备得有吧，铠甲兵器战马战车。一件铠甲……铠甲没有，一人至少得有一把刀。” 沈斓曦越听头越大，知道养兵费钱，没想到这么费。 好在她一路走来攒了不少家底，要不然岂不是连五十兵丁都养不起？ 夜深人静以后，沈斓曦飞掠到白河县附近一处废弃的仓库，检查四周无人以后，飞快的把衣冻伤药还有蔬菜肉食等物，放进仓库里！ 第二日一早，让人把位置说给柳燕回，特意提醒他派人去看守，入夜以后再运回！ 今天是除夕，所有人在欢庆的时候，沈斓曦看着兵丁们一车一车的往回运物资。 大片大片的雪飘落，憋了几日的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运完物资，所有人赏肉二两，鸡蛋一个！” “多谢主公赏赐！”兵丁们齐声高喊。 这个年并没有过太平，继成王反了以后，东辽王也反了！ 而她所在，刚好是东辽王封地，田茂峰上级是东辽王麾下正牙将，她又是田茂峰提拔，默认是东辽王一派，她什么都没做，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反贼！ 157.第157章 自此，师出有名！ 第157章 自此，师出有名！ 营帐之中，沈斓曦暴怒！ “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 “乱国者皆是贼子，我等忠良之士岂能与之沆瀣一气！” “能与土鸡瓦狗一道，绝不与乱臣贼子为伍！” 柳燕回程征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前者试探的站起身道：“还请主公出马，诛杀奸佞，平乱安邦！” 沈斓曦看了柳燕回一眼，然后转向程征。 后者心跳如雷，快速写道：“勤王保驾，正义之师！” 魏东逐明白了，立即抱拳行礼：“请主公率我正义之师，讨伐奸佞，还我大周海晏河清！” 沈斓曦抿了下嘴，一副再难以推辞的模样，破釜沉舟道：“我知诸位心系大周，想救万千黎民于水火。既然你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那我就不再推辞了。” “召集三所兵士，昭告于天，我等今日不仅要与乱臣贼子势不两立，还要代天讨伐乱军，还我大周黎民安邦盛世！” 几人齐齐跪在地上，扬声道：“尊主公令！” 当天晚上一道黑影悄悄的离开白河县卫所。 “主公，真的有探子！” 沈斓曦声音冷厉：“杀，让所有兵士每人抽探子一鞭，鞭尸示众！” “告诉所有兵士，这就是为乱臣贼子卖命的下场！” “是！” 行刑的时候，沈斓曦就在一边监刑。 魏东逐先抽第一鞭，紧接着就是魏家军。 柳燕回咬了咬牙，从魏家军手中接过鞭子，用力抽过去。 探子疼的不停的求饶，沈斓曦阻止把嘴堵上的提议。 “就是要让所有兵丁都听着，这就是吃里扒外的下场！” 沈斓曦说完，唤了一声：“元景，下一个你来！” 沈元景：“是！”他喊完一声，上前接过鞭子，看着不停求饶的人，没有再犹豫，一鞭子狠狠抽过去！ “元旭，你来！” “是！” …… 没过两日，沈斓曦接到田茂峰命令，一是管辖范围内大力征兵。二是带兵剿灭十里坡乱贼！ 柳燕回讥讽：“十里坡哪有什么乱贼，有的只是不愿与东辽王为伍的官员！” 沈斓曦冷笑：“他这是想要借我的手铲除异己！” 程征写道：“收服！” 柳燕回魏东逐萧放全部同意！ 沈斓曦沉吟片刻后道：“先派人去打探消息，然后再决定应对之策！” 这件事交给风五去办！ 一日后，风五回复：“十里坡的官员跟卫所的百夫长是姻亲关系，百夫长明面上没有背景，实际上小时候在周演兴府上当过马夫！” 这不是一般人能查出来的消息吧？ 柳燕回魏东逐几人诧异的看着风五。“所以他是周演兴麾下！” 程征等人有疑问：“周演兴是谁？” 柳燕回道：“周演兴按照辈分是皇叔，虽然比当今陛下大一辈，年龄却比当今要小上几岁。当年大争的，没听说过这位皇叔的消息。后来我也是整理卷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这位在行宫养病，没想到行宫在东川！” 魏东逐自小生活在边关，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位皇叔。 风五：“看十里坡的意思，是要去投靠周演兴！” 沈斓曦挑眉：“群雄割据，这是要逐鹿中原啊！” 几人听之一震！ 如果真如她所说，这是要天下大乱啊！ “主公，如果真如五兄所说，那周演兴，很有可能是在隐藏实力啊。田茂峰的命令，咱们要不要听？”柳燕回担忧道。 沈斓曦冷笑：“他借我的手杀皇叔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借他的手？” “听我命令，集结三所兵丁，讨伐乱臣逆贼！” 谁杀谁，她不管，她只知道，自此，师出有名了！ 下达命令以后，沈斓曦立即去巡视卫所！ 好吃好喝的养了那些瘦弱的兵丁大半个月，他们的变化很明显。走路不再摇摇晃晃，一个个精力充沛，加上日日的训练，一个个终于摆脱半死不活的状态，身体已经达到正常兵丁的标准！ 这些人由魏家军亲自操练，一个个目光坚毅，一招一式透着凌厉，已然脱胎换骨！ 兵丁们脸上手上虽然还有冻伤，却看得出恢复的痕迹，冻伤正逐渐转好。 这些少年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就是家中贫苦孩子太多实在是走投无路才选的投军。 青中年则大多数是奔着饷银还有粮食来的，他们要供养家里，听说这里能吃饱，投军就有饷银粮食，包袱一裹就来投军了。 走着走着，到了募兵的地方。 募兵的地方已经排起长龙，一眼看过去，看不到尽头。 在这些人里面，有年纪实在是太大的，不附和招募标准，这些人也没有气馁。 旁边戳着一块牌子，打柴换口粮，做工抵饭钱！ 这是前两日募兵的地方发生老人饿晕过去的事情，柳燕回等人想出来的！ 没办法，赶那些人走，那些人不走。等募兵处的兵士换班的时候，他们抱着侥幸重新继续排队，大大的耽误了募兵的时间。 刚好附近山多树多，卫所里的兵士以训练为重，后勤人手严重不足，只要四肢俱全，哪怕是个傻子，背一捆柴过来，他们也给一碗稀粥。 沈斓曦很满意柳燕回的安排，继续巡视。 刚才看到兵士们身上的冻伤了，脚跟一转进了医帐。 张牛正在用心的教刘赵村的女人们治疗，她们一路都在照顾青蓝书院的学子，已经算是半个医女了。 视线转到其中一个女子身上，这人是被刘赵村的女人救回来的两人之一，现在已经痊愈，也在用心学习！ 张牛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教导人很有一手。 直接现场教学，亲身示范以后，再让医女们自己动手。 看着臊的恨不能缩成一团的青年兵士，再看看围成一圈，用如狼似虎眼神看着他伤口的女人们。 沈斓曦笑着把医帐合上，继续巡视！ 伙房是重中之重，由王妈妈一家统筹管理，现有二十个婆子还有十个打下手的小丫头。 这些人都会从红柳屯招募，一半以上都是流放犯人。 恰巧宋娘子采购回来了，一筐一筐的食材杂物运进厨房。 沈斓曦看了一眼，就知道采购过程肯定很坚信。 158.第158章 劝降！ 第158章 劝降！ 东川只要到了冬日，就会物资匮乏。更不要说还碰上大雪跟打仗。采购来的东西之所以杂，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宋娘子带着人一个屯一个屯，用尽三寸不烂之舌淘换来的！ 宋娘子如若不是被对手设计谋夺她的杂货铺，也不会全家流放！ 沈斓曦脚跟一转，继续巡视！ 当天，三所兵丁全部聚集，沈斓曦举起诛杀奸佞的大旗，连夜带兵朝十里坡进发！ 本来可以白日行军，但是沈斓曦为了磨练众人，特意选了晚上。 半路休息的时候，兵丁们生火烤饼。 魏东逐从怀里掏出纸包，里面两张粗饼，几块糕点，还有两个鸡蛋。 他把鸡蛋放到温热的炭灰上加热，递了块糕点给沈斓曦！ 三所的兵丁还有沈元景等人全都不说话，手全都伸到火堆处取暖。 沈斓曦抬眼看了一圈，见魏东逐的手没有收回去，抬手把糕点接过。 魏东逐咬了一口粗饼，见鸡蛋热的差不多了，拿木棍从炭火里扒出来。 他们晚上行军，肯定不会休息太长时间。 魏东逐用身上衣服把鸡蛋外壳擦干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手指上套着布，把鸡蛋壳快速的清理掉。 “吃个鸡蛋吧！” 沈斓曦看着递到眼前的东西：“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魏东逐：“我热了两个！”他手没有收回。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转手塞给一旁的沈元景。 沈元景：“……” “还不谢谢你胡师父？” 沈元景下意识的握紧，赶忙道谢：“谢谢胡师父！” 魏东逐沉闷的回了一句：“不谢！” 沈斓曦转手把糕点塞给沈元钧。 沈元钧笑着接过：“谢谢胡师父！” 今天晚上伙房一共做了两种饼，一种是肉饼，一种是没有馅的粗饼。 所有人一致选了没有馅的粗饼！ 因为调馅的时候，伙房的人是在鞭死的尸体旁边调的馅，他们操练的时候，全都看见了！ 想起那日一鞭一鞭血肉横飞，断骨分离，最后烂成一团的样子，这几日所有的兵士都没有碰肉。 往日里只要伙房做点肉，他们恨不能一拥而上去抢，这几日全都捂着嘴绕道走！ 有不少年纪小的新兵，天天都在做恶梦，甚至有时候吃着吃着饭都能呕吐！ 所有人看着沈斓曦的眼神全部充满了畏惧，但凡她目光所及之处，那一片的人全都要低下头避让。 休息了一刻钟，再次启程出发。 到十里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萧放，你带人去抓赵南山家眷！” “胡逐，你去叫阵！” “元景、元钧、元坤、元旭，你们带着人去包抄！” “是！”几人兵分两路，迅速展开行动！ 暗卫来报，赵南山带着两百人在十里坡外接应，又派了两百人去接妻儿。 “赵南山手下的兵丁肯定都是精兵强将，好在他兵力分散，刚好给我这支队伍当磨刀石！” 不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兵器撞击声，听声音，是魏东逐那边跟赵南山的人对上了！ “走，去会会赵南山！” “是！” 赵南山有些本事，沈斓曦过去的时候，沈元景等人身上都挂彩了，现在虽然还看不出胜负，那是因为他们人多。如果是相同的人数，沈元景几人怕是已经有人丧命了。 沈斓曦身后带着桃谷二十卫跟鬼谷暗卫，骑着高头大马，不慌不忙的靠近。 手上长棍拖在地上，发出啷啷的金属拖行声！ 赵南山一刀砍了一个兵士，用力抽刀，人头滚滚落地。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滚到马蹄变的头颅，眼神如苍鹰一半冷鸷。 风五高声扬起：“我们乃正义之师，替天讨伐乱臣贼子，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赵南山一脸凶悍的盯着沈斓曦等人：“别听他们放屁，此处的封王都反了，哪儿来的正义之师，全都是他们胡说八道骗人的！” 风五：“休要冥顽不灵，你们可知他要带你们走上一条反叛的不归路，想想你们的家人，他们从此都要背上叛贼的名声，就连死后都不能安宁！” “如果你们继续跟着他，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活着是贼子，死后也要被人鞭尸！” 听到鞭尸几个字，有个兵丁手一抖，大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兵丁一边慌张捡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柱子哥，你们听他的吧，他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会被鞭尸～” 沈斓曦挑眉，这个兵丁跟赵南山的人认识。也是，这附近婚丧嫁娶，随便在街上吼一嗓子，说不定就能吼出七弯八绕的亲戚！ 赵南山一看手下兵丁要被说动，立即怒喝：“听他放屁，他们才是反贼。什么正义之师，那就是他们自己封的。东辽王已经造反了，我是带你们去投奔忠臣良将！” 没想到这个赵南山还挺能说，这张嘴要是放在阵前，肯定是一把骂阵的好手! “你的家人，还要吗？” 赵南山拧着眉头：“什么意思？” 沈斓曦：“你的家人已经被我扣下了，你如若还敢反抗，你全家人头落地！” 赵南山死死的盯着沈斓曦，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抽筋剥皮。 “不可能，你骗我。所有人不准再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在扰乱我等军心！” 沈斓曦：“不愧是叛军，连家人性命都不顾，果然冷血！” 风五：“他是要踩着家人尸骨，建功立业！” 沈斓曦用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道：“什么样的功劳，值得用亲人的命去换！” 凤五凉凉道：“亲人算什么？妻儿死了，他可以再娶女人再生孩子，他又没有父母，亲人都是妻子娘家那边的亲人，跟他又没有干系。以后再娶十个八个，姻亲想要多少要多少！” 沈斓曦：“也对，亲人嘛，没有可以自己造啊！” 赵南山怒火滔天，恨不能把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家伙给剁了。 “给我杀了他们，他们一个个都是生瓜蛋子，骑马的那个，更是长得跟娘们一样，不用怕。砍了他们，每人赏银百两！” 沈斓曦冷声嗤笑：“你不要亲人，你手下的兵也不要亲人吗？” 风五：“各位都听听，他连自己妻儿亲人都不顾，怎么会管你们死活，更不会管你们亲人死活。你们跟着这样的人，值得吗？” 159.第159章 杀赵南山收服降兵！ 第159章 杀赵南山收服降兵！ 赵南山手下的兵丁们都开始犹豫了。 沈斓曦继续加码，高声扬起：“我等乃是正义之师，行人间正道，匡扶正义，得以上苍庇佑。你们归降于我，我保证待你们如亲兵，他日加官进爵，你们子孙亲人，皆可跟着你们一起享荣华富贵！” 赵南山急了：“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手底下这几个人，也好意思说什么狗屁正义之师，他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一个总旗的兵马。” 沈斓曦冷眼看过去：“这么说，你是执意不顾你家人的死活，也要顽抗到底了？” 赵南山梗着脖子，用力呸了一声。 “我早就派人去保卫我家人，你吓不住我！” 沈斓曦转头朝黑夜中看了一眼：“你以为你手底下区区两百兵丁，能耐我何？” “你以为我身边为何会有这么少的人？” “赵南山，你连确认都不确认，就急着否定。就不怕惹怒了我，让你亲人，人头落地吗？” 赵南山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固执道：“你吓不住我！” “给我杀了他们，我有门路带你们建功立业，飞黄腾达！” 黑夜中突然亮起数支火把。 魏东逐带着几个人上前。 赵南山看清楚那几个人以后，眼前一黑！ “看清楚，他们是谁？”沈斓曦冷斥。 赵南山眼底闪过挣扎，很快眼神变得坚定，咬牙冷脸道：“你以为弄个妇人几个孩子就能逼我就范，休想！” 突然有个兵丁大喊了一声：“他们是赵百夫长的夫人跟孩子！” 赵南山手底下的兵丁全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世上还真的有人为了建功立业六亲不认！ 魏东逐：“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夫君的真面目！” 赵南山夫人傻呆呆的看着赵南山，刚才他们一直被押着躲在暗处。赵南山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往日里对他们爱护有加的男人，竟然这么冷酷无情。 她之前还在心里给赵南山辩解，以为他是没有看到他们，以为这些人是骗他，所以才不答应。 现在都看到她跟孩子们了，为何他还会这么狠心？ 这一刻，她心死了。 就像是这些人说的，赵南山为了建功立业，不管她跟孩子们死活！ “赵南山，你就是畜生。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眼瞎选了你当夫君。你简直就是披了人皮的恶狼，我跟孩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不认我们……”赵南山夫人声泪俱下，不停的控诉赵南山！ 沈斓曦扬声：“他今天为了不被人钳制，可以不认妻儿。他日为了不被人钳制，也会舍弃你们。事到如今，你们还要为这样的乱臣贼子卖命吗？” 哐啷一声，一个兵丁把兵器扔到地上。 “我投降！” “我也投降！” 赵南山急了，反手抽刀，朝反水的兵丁砍过去。 “谁敢投降，我就杀谁！” 沈斓曦扬手用力把手中长棍投掷出去，赵南山甩手就要砍，可惜他预料错了长棍飞来的速度，砍了个空。 砰的一声巨响，赵南山被长棍钉在地上！ 死寂一般的安静过后，紧接着就是气势大振的欢呼声。 “必胜，必胜，必胜……” “蓝大人威武……” 剩下几个还在犹豫的兵丁，见此吓的赶紧把手中兵器扔掉，大喊着投降！ 魏东逐：“我方死了六个，伤了二十个。降兵三百五十八人，缴获各式兵器七百三十把。战马三十匹，金银珠宝三大箱，粮食……”沈斓曦听完走到赵南山夫人跟前。 “我杀了你夫君，你要找我报仇吗？” 赵南山夫人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她摇了摇头道：“他不顾我跟孩子死活的那一刻，已经不是我夫君了！” 沈斓曦：“我最钦佩的就是像你这样果敢的女子，我放你回去。” “你回去以后，跟你父兄讲，带着十里坡的官员到白河县县衙拜见我。” 赵南山夫人一惊，这才想起赵南山肯定连累了家里人。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家人因她受到连累。 “大人真的愿意放我跟孩子回去？” 沈斓曦看了她一眼：“不必试探，带着孩子走吧。跟你父兄讲，我只给他们三日的时间！” 赵南山夫人心头狠狠一跳，赶紧拽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的跑。 沈斓曦：“带上赵南山的尸体，去白河县县衙！” “是！” 回去的路上她又派人草驼岭，那里藏着的人，是时候下山了！ 白河县县令王松柏，今日刚从绥远府衙回来。东辽王起兵，现在东川各府衙已经形同虚设，府衙大小事务，全部由官兵接手，他昨日去见他姐姐姐夫，连府衙大门都没有进去，硬生生被守门的官兵押着盘问了一晚上才被放出来。 他被放出来以后，再也不敢在绥远府待着了，快马加鞭回到白河县。 白河县地方小，上面的官兵压根不把这个小县放在眼里，也不派兵驻守，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怎么跑地上来了？睡迷糊了~” 王松柏刚要爬回去继续睡，脖子上一沉，一凉，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 他瞬间就给吓醒了。 “大人，我投靠，我真心投靠！”王松柏一点气节都没有，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柳燕回好笑的问：“你知道我们是谁啊？就喊投靠？” 王松柏心道，不是东辽王吗？ 这能明说吗？肯定不能呀！ “不管大人是谁，小人也死心塌地的投靠，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 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投降了！ 柳燕回：“即日起，你这县衙被我们正义之师征用了！” 王松柏立即狗腿的道：“您用，您随便用，库房里还有不少炭，我这就命人燃起来，让各位大人都暖和暖和！” 柳燕回：“见鬼狗腿的，没见过你这么狗腿的，你也是个人才！” 王松柏连忙嬉皮笑脸的讨好作揖：“多谢大人夸奖！” 沈斓曦让柳燕回赶紧把这条狗腿处理掉，看着眼睛疼！ “你不是说县衙有炭吗？带我去看看！”柳燕回揪着王松柏走了。 沈斓曦立即叫上人议事。 “现在咱们手上可用的兵丁太少了，我要在开春以前爬到四县指挥使的位置！” 160.第160章 收服常道严！ 第160章 收服常道严！ 程征早已经有主意了，飞快写道：“请君入瓮！” 沈斓曦：“仔细说说！” 程征飞快写道：“把田茂峰骗来，杀！” 沈斓曦沉吟道：“我也是这个思路！” 其余人：“……” 魏东逐：“我同意！” 萧放：“我也同意！” 沈斓曦：“田茂峰这个狗贼并不信任我，咱们的人去骗他，他肯定不信！” 沈元景犹豫了下道：“我去吧！” 沈斓曦；“理由！” “我姓沈，陛下是我舅舅，我可以跟田茂峰说，我对陛下恨之入骨，巴不得东辽王造反。东辽王算下来也是我舅舅，我就跟田茂峰说，谁当皇帝我都是皇亲国戚。我因为仇恨陛下，所以想帮东辽王铲除异己！” “明面上谁都不知道赵南山是周演兴的人，到时候我就说，周演兴要鼓动各地官兵去投靠朝廷！” 沈斓曦点头：“有理有据，思路也对！” 沈元景一喜，刚要请命，就听沈斓曦道：“你不是最佳人选！” 沈元景一僵，他怎么不是最佳人选，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魏东逐等人猜测人选的时候，沈斓曦道：“我看王松柏就很合适！” 他，那条狗腿？ “你见过哪个人拍马屁能拍得那么自然，还让你一点防备心都生不起来的？” 沈元景：“……”心头一惊。 “他要反水怎么办？” 沈斓曦沉吟道：“要么就是威胁不大，要么就是利益不大！” “先不急，田茂峰并未下达时限。这几日尽快把投降的兵丁打散收编，然后休整训练！” “死了的兵丁家中发放抚恤，安排好他们家里人。受伤的嘉奖养伤，犯错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是！” 昨日对新兵来说，算是首战，也是恶战，恰好现在有时间让他们调整心情，好好反思自己的不足。他们要趁着还未真正上战场以前，赶紧成长起来！ 第一日过去，十里坡不见动静。 转眼第二天就过去了，十里坡还不见动静。 就在她决定要动兵的时候，十里坡县令穿着官服来了。 一来就开始耍官威。 “本县不知道赵南山是忘恩负义之辈，现在已然知道，已经跟他恩断义绝！” 沈斓曦仔细打量十里坡县令，这两日她也从当地了解了常道严的为人。 这个人在十里坡的风评很好，爱民如子，为官清廉，春来巡视耕种，秋来巡视秋收，据说十里坡境内的土地上，经常容易看到常道严的身影。 “常大人，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沈斓曦看着常道严摩擦的已经起球的官服道。 常道严这两日也打听了一些关于蓝西的传闻，打听到的很少，最为惹人关注的就是他为民除害，灭了草驼岭的马贼，还有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摇身一变成了统领数百兵丁的百夫长。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既然选择跟着东辽王沆瀣一气，就是乱臣贼子。 要不是顾念着家中人，常道严早已经破口大骂捍卫正统！ “哼，有什么误会，难道你就不是东辽王下属吗？” 还真是误会了！柳燕回义正言辞道：“我等乃正义之师，匡扶正道，常大人怎能把我主公与东辽王相提并论！” 魏东逐：“我等虽然只有区区数百人，却也知道跟着反贼必定不得善终！” 萧放：“常大人，你自己家里出了反贼，别看人人都是反贼。我们一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都有气节！”萧放眼睛在看到沈斓曦一眼，立即改口。 不一定只有汉子才有气节，女子也有！ 常道严一脸不语，梗着脖子一副要打要杀随便的样子。 王松柏站出来劝道：“常大人，蓝大人确实是个好人，府衙现在已经被东辽王的人控制了，不让进出，也不知死活。蓝大人抬抬手就能砍杀咱们，他要是跟那些人一样，不用跟咱们废这么多话！” 这两日，在柳燕回等人各种威胁利诱下，王松柏逐渐软化。现在他帮着说话，就是对沈斓曦投诚！ 王松柏提醒道：“常大人，你不想着自己，也得想想你家里人呀！” 常道严眉头狠狠皱了几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蓝大人想要我干什么？” “有违过法律条的，恕常某不答应！” 沈斓曦笑了笑：“常大人，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就算是想要铲除反贼，也没有那么大实力。我这些兵，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白河县都护不住！” 常道严思索片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势所趋，敌众我寡呀！” 沈斓曦：“常大人如果是忠于朝廷，遵循正道的人，就站出来替我募兵吧！” 常道严瞪大眼睛。 “待我铲除乱臣贼子以后，必定上书朝廷，嘉奖常大人忠君爱国，为国分忧！” 常道严面上一阵不自在，他并不是爱好虚名之人！ “你说的是真的？” 沈斓曦：“我等与反贼，势不两立！” 柳燕回几人立即跟着表示：“我等与反贼，势不两立！” 常道严挨个看了一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就当是为我识人不清赎罪吧！” 沈斓曦嘴角一扬，立即开始部署瓮中捉鳖计划！ “这事还需要常大人以及家眷多多协助！” 常道严到现在心里还有些半信半疑，听沈斓曦这么说，心中决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待杀了田茂峰以后，他立即帮着募兵！ 出发的时候，沈斓曦看着王松柏。 “王县令，你姐跟你姐夫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 “要飞黄腾达，还是要做刀下亡魂让你全家跟着陪葬，全在你一念之间！” 王松柏被沈斓曦拍了两下肩膀，差点拍到地上。 “主公放心，我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沈斓曦朝暗卫使了个眼色，跟上！ 两日后，田茂峰死于十里坡“赵南山”之手，沈斓曦拼死夺回田茂峰尸身，并当场跟上峰牙将立下军令状。 “不杀赵南山，末将提头来见！” 正牙将马峰看着跟个血人似的沈斓曦，目光扫向众手下。 “你等可有异议？” 现在所有将士都在想着怎么在开春以后拿下永州，至于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他们并不看在眼里。 为了一个区区的小县消耗兵力，不值当！ 161.第161章 任四县指挥使 屯田建军堡！ 第161章 任四县指挥使 屯田建军堡！ “将军，我等正在筹备开春以后向永州开拔之事，实在分身乏术！” “将军，我看这个小将非常悍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如给这个小将一个机会?” “将军，我等还要派兵去用永州，实在分不出兵力！” 一个小县也要他们过去，打赢了一点功劳都没有。还要消耗粮草辎重，现在谁手底下粮草都不多，不划算！ 马峰其实有意提携一下手下几个人，既然他们都看不上，那就交给这个小将了！ “好样的，你要是能拿回赵南山的人头，田茂峰的位置，就是你的！” 沈斓曦：“多谢将军提携，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轰轰烈烈的募兵开始了，这次不用再隐藏，她奉命募兵，上面命令，多多益善！ “主公，咱们什么时候杀赵南山？”柳燕回笑着问。 幸好现在是冬日，尸身随便找个雪堆一扔，一个冬天都不会腐坏。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沈斓曦有捡尸体的癖好，没想到还能派上大用。 只能说，她真的很懂得物尽其用！ “再过五日，总得给我募兵的时间！”沈斓曦这么一说，柳燕回等人都懂了。 毕竟他们上报的兵丁死伤了一半，现在就杀过去，上面一问，他们怎么杀的？总不能说是单枪匹马杀的吧？ 五日后，沈斓曦拉着一支残兵弱将，慢腾腾奔赴十里坡！ 戏要做足，铲雪挖树根野菜，打猎，这些都要在路上一个个展示出来！ ~ “报将军，白河县的人出发了。都是些老弱病残，跟要饭的一样，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还要停下挖树根野草煮水充饥！” 马峰也怀疑蓝西这么快升迁有问题，之前就有下属趁着将军醉酒，一刀斩下将军头颅上位的例子。他特意命人盯着白河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将军，这人要军功，不要命啊！”马峰属下感叹道！ 马峰脸上一阵不自在，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征粮的时候，把下面卫所的粮食征走了八九成，募兵以后，可不就粮草不够了吗？ 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松口支援粮草！ “他这才是悍勇，才是真的服从军令的好将士！”马峰有意把沈斓曦拉出来做表率，下次谁再跟他哭穷说粮草不够，就让他们跟蓝西学习！ “你撤回来吧，不用盯着了！” “是。” 马峰哪里知道，他现在听见的，都是沈斓曦让他听见的！ 早在探子进入白河县，就有人报给她听了。 本来正常行军，用不了一天就能到达。 谁让他们都是老弱病残，地上又都是厚厚的积雪呢？ 可不就得走得慢吗？ 沈元景带着人在十里坡溜达了一圈，一来一回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十天后，沈斓曦奉上赵南山人头，被马峰夸口称赞不停，然后获封四县指挥使，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 开春以后，督促四县屯田，一定要在节气到之前，把所有土地都种上粮食！ 刚好最近募到的兵良莠不齐，是时候该停下脚步休养生息了！ 回到白河县，沈斓曦甩手把指挥使的腰牌一扔，召集众人议事。 “把赵南山被杀的消息传出去，该怎么传，你们自行商议！” 柳燕回哎呀一声，模样搞笑道：“赵南山宁死不屈，被马峰将军亲手斩下头颅，可敬可叹呀！”魏东逐：“太便宜他了。” 萧放：“那怎么办呢？马峰也不是好人呐！”总不能夸马峰忠肝义胆吧？夸了也没人信啊！ 沈斓曦：“先这么安排吧，至于赵南山是忠还是奸，那得看谁能笑到最后。”还是那句话，史书由胜者书写！ “接下来就是练兵还有屯田。练兵交给胡逐、萧放，元景。程征等人负责屯田相关事宜！” “四县全境募兵，让剩余两县的县令来见我！” “之后，我会巡视四县卫所，除了县城基本配置的守卫，我要把其他四县的兵丁全部集中到一起训练！” 柳燕回眼睛一转：“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啊！” 沈斓曦：“那就找个大点的地方，扩建！” 魏东逐挑眉：“主公要建军营？” “军堡！”沈斓曦把舆图展开，在上面几个位置轻点了一下。 “我要在这些地点，建军堡，以狼烟为信，一个军堡出事，其他堡垒即刻赶赴支援。谁敢动军堡一下，剩余军堡群起攻之！” 柳燕回等人立即凑到选定的地方看，看完以后，一个个脸色都很古怪。 她选的地方，要么四通八达，要么依山傍水，要么占据高地，不要说建堡垒了，哪怕是建城池都是上上之选！ “这两个地方，不在主公辖区吧？”柳燕回问出声。 沈斓曦扬起嘴角：“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瞧瞧这大话说的，要是别人，他们已经嘲笑上了。 换成她？或许真的可以！ “咳咳……这些先放一放，现在最要紧的是物资。咱们粮食衣炭火草药又不够了！”柳燕回熟练的开始哭穷！ 沈斓曦一唏！ 养兵可真费！ 魏东逐：“主公不是刚弄了一仓粮食跟衣吗？” 柳燕回一摊手：“不够啊！” 沈斓曦啪的一声，收起舆图。 “跟我去抄田茂峰的家！” 放着这么大一头肥猪不宰，眼瞎否？ 柳燕回砸吧了一下嘴：“倒是把田茂峰给忘了！” 田茂峰稳坐四县指挥使多年，肥的流油！ 沈斓曦亲自带人前去，借着熟悉事务为由，一番敲打，把田茂峰属下瓜分的钱财粮食掏出来大半。 至于剩下的小半，还要接收田茂峰留下的兵丁，事不可做绝。 “主公，一共缴获粮食三百担，白银六千两、珠宝一匣。” 沈斓曦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冷笑：“数目不对！” 原田茂峰手下百夫长、十夫长、伍长等人心中愤慨，蓝西一来就想逼死他们啊！ “去查田茂峰亲眷是否转移钱财，在外有没有养外室，养了几房外室？” 原田茂峰手下一僵，他娘的，怪不得他们孝敬了田茂峰那么多好东西，就抄来这么一点，原来他娘的还养外室。 至于为什么不是田茂峰亲眷？能说长得好的那些，全都扒拉到他们后院去了吗？ 一个时辰以后 “主公，田茂峰在外养了四房外室，这些外室一个个住着深宅大院，库房里塞满了粮食跟金银珠宝！” 162.第162章 蓝某，深感痛心！ 第162章 蓝某，深感痛心！ 服了，蓝西这一手，他们真的服了！ 都不用沈斓曦再颁布命令了，魏东逐等人直接带着人把田茂峰外室给抄了。 不仅抄外室的家，就连跟这些外室同气连枝的亲朋好友，也一个都没有放过。 主打的就是一个连根拔起！ “主公，一共从这些外室家里抄出粮食一千八百担，各式肉干鱼干冻货共一千两百斤，金银总计一万五千两，还有四大箱金银珠宝跟还未估价的古董字画！”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这才是四县指挥使该有的身家！” 原田茂峰属下一个个低着头，窝囊、憋闷、火大、尴尬。 “蓝大人，是怎么看出田茂峰养外室的？”有人问了一句。 沈斓曦眼睛里精光闪烁：“田茂峰为官多年，更是在指挥使的位置上深耕良久。他后院里夫人跟小妾加起来六名，却只有一匣子珠宝，合理吗？” 几个直线条的军莽一个个眼睛里都闪烁着清晰的问号。 不合理吗？六个娘们，也就六个脑袋，脑袋上就那么大一点地方，能戴多少东西啊？ 沈斓曦斜睨了他们一眼，犀利道：“你们兵器库里能收藏多少兵器，女人们脑袋上就能顶多少珠翠。” 一个个军莽匹夫急忙解释：“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兵器都是打仗用的！” 沈斓曦：“那你们身上都长了八只手吗？” “……额，收藏兵器是男人的爱好！” 沈斓曦对说话的人死亡凝视！ “……呔，田茂峰简直太不是东西了，放着家里的妻子不好好疼爱，竟然把好东西全都给了外室，枉我们一个个对他敬重有佳，他简直就是卫所的败类！” “人头猪脑，分不清楚主次！” “龌龊败坏，我等从此与他划清界限。” “蓝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啊……” 沈斓曦面带审视的看着他们，问道：“既然诸位都在，那就商议一下，这些粮食跟财物，该怎么处理？” 这话问完，立即一片安静！ 怎么处理？他们当然想要私吞啊！ 但是这事要是让上头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斓曦朝柳燕回看过去，后者立即站出来道：“朝廷已经有半年没有发饷银，我建议，把这些金银珠宝还有粮食折算成饷银，发军饷！” “刚才我就看到梁百夫长手下好多人都穿着单薄的衣，手脚上都生了冻疮。” “还有王总旗，他自己身上连一件像样的铠甲都没有。所带的兵丁更是一个个面黄肌瘦，脚上的鞋里面塞的都是稻草！” “还有孙小旗长……” 柳燕回一个个点名过后，心疼的恨不能泪流满面！ “咱们再苦也不能苦将士，再饿，也不能饿着他们肚子。再伤，他们手脚上也不能有伤。诸位你们不知道，看到他们的样子，我真恨不能那些冻疮是生在我身上……”柳燕回已然声泪俱下！ 被点名的这些人一个个自己倒是吃饱穿暖，听见柳燕回这么说以后，尴尬的不停脚趾头抠地。 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上面把钱粮全部抽调走了呢。 这样的鬼天气，往年都不知道冻死多少人！ 沈斓曦感动不已。“柳先生不要再说了，蓝某也是深感痛心！” 魏东逐几人原本沉痛的心情，听到这里，陡然抽了抽嘴角！ “说到底这些钱财都是从诸位将士身上搜刮盘剥来的，理应再用到这些将士身上！” 梁百夫长等人被沈斓曦说的惭愧低头。 “蓝大人言之有理！” 沈斓曦皱眉，为难道：“就是这件事不能让上面知道，你们也知道现在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说难听一点，各地都已经开始各自为政，我听马牙将话里的意思，咱们的饷银跟粮草就不要想了，以后这些全都要靠咱们自己解决！” 梁百夫长几人急了。 “上面不拨粮草，咱们怎么养兵？” 沈斓曦垂下眼眸，遮住精光。 “诸位如若不信，可以自行去跟马牙将打探。这些财物跟粮食咱们就先不动，也不能说出去。上面有自己的打算，咱们也要给自己打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梁百夫长几人点头。 沈斓曦：“待你们打探完，如若我说的是实情，这些财物就由我统一调配发放四县，你们觉得如何？” 梁百夫长几人还没有死心，但是嘴上却说：“我等谨遵蓝大人命令。” 第二天，梁百夫长几人就通过各自的关系去要粮草了。 有的人被骂的狗血淋头，灰溜溜回来。有的人撞了冷脸，被训斥了一顿，黑着脸回来。 有的人直接被挑明，没有粮草没有饷银，自己回去想办法！ 这些人当天聚齐找到沈斓曦，跪在地上表忠心。 “我等愿意追随蓝大人，誓死效忠！” 上面都不管他们死活，就别怪他们把这些东西昧下了！ 收服几人之后，沈斓曦带着几人开始巡视卫所！ 当天晚上刮起寒风，夹杂着雪，不大一会儿，雪就成了鹅毛大雪！ “又下雪，老天爷不想让人活啦！” “粮食是够吃到开春的，炭不够。我们卫所上个月光是冻死的就有十几个。早上起来人都冻结实了。” “你那算什么，我们卫所，好多手脚都给冻坏的，没药没炭，这些人就是等死。” 沈斓曦看着柳燕回，后者道：“我这边能联系到卖炭的商人，但是价格……”后面的话都不用他说，所有人都知道。 今年的炭价出奇的高，还非常缺炭，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炭！ 沈斓曦一脸坚决：“买，不管价格再贵，都要买炭回来，我辖区内不允许一个兵士冻伤。以前田茂峰怎么办的我不管，现在是我蓝西坐在四县指挥使的位置上，我就不允许我手下的将士再冻死一个！” “伤药、衣，鞋，但凡是将士们用到的，统统买回来！” “就算是要我蓝西掏干家底，我也在所不惜！” 没一会儿沈斓曦的肺腑之言，就在四县卫所传开了。 十里河县令常道严今天本想撤了募兵帐篷，蓝西小儿竟敢欺骗与他。说什么正义之师，结果全都是为了给自己上位使的手段。 可恨他竟然信以为真，短短几日就替他招募了数百兵丁，他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他招募来的兵丁，怎么对得起朝廷对他的栽培，他简直枉为一县父母官，待他处理好身后事以后，就已死谢罪！ 163.第163章 招募女卫！ 第163章 招募女卫！ “常大人，我要投军！” “常大人，我也要投军！” “我也要，我也要……” 常道严看着冲来投军的一群人，懵了片刻以后，立即皱眉驱赶。 “胡闹，你们都是当地学子，哪有文人投军的道理！”这些学子他都是见过的，一个个文采非凡。即便是不那么出色，也足够教书育人，怎么能来投军？ 他们不知道投的都是反贼的队伍吗？ 他们多年所学的圣贤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啦？ “常大人，我们听说蓝大人爱兵如子，能投到他麾下替他做事，简直是我们这些读书人三生有幸啊！” “常大人，私塾的学生全都退学了，我等再不另谋出路，活不过这个月就得全家饿死！” “常大人，听说投军就有二两，还发米粮发衣。小人家中贫困，弟弟妹妹太多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幸亏听见有人讲了蓝大人的卫所不仅一天三顿，每一顿都能管饱，还能吃上肉，还有厚实的衣穿。求求常大人收下我吧。” “常大人，求求您开恩，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常道严看着一个个饥寒交迫满身冻疮的百姓，心中酸楚无以复加！ 作为父母官，就是让当地百姓吃饱穿暖，他太失职了！ 但是，那可是反贼…… 这些百姓，只求三餐温饱，看他们的样子，如果不尽快解决，怕是都活不过这个冬日！ 往年灾报上，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深深的刺痛了常道严的心！ “行吧，我亲自带你们去卫所看看。如果那时你们再决议投军，我绝不拦着你们。如果你们不想投军，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们带出来！” “多谢常大人，常大人就是青天大老爷……” …… “带百姓来卫所看看？”沈斓曦挑眉看着问道。 魏东逐思索道：“怕是来验证虚实的，这些人里恐有探子，最好不要让他们进卫所！” 沈斓曦摇头：“让他们进，你亲自带着他们。如果里面有探子，悄悄解决！” “……是！” 魏东逐带着两个魏家军，亲自盯着。 常道严选的这个时间刚好是卫所吃饭的时间，卫所数百人，分批吃饭，有条有理，每个兵丁脸上都带着笑容，却没有急切。 “常大人，他们吃的都不是黑馍馍，放白面了。” “常大人，他们碗里有肉，好几块，还有豆腐跟白菜。” “常大人，他们一人三个大馒头，满满一碗的菜，菜里飘了好多油，好香！” “常大人……” 一句一句常大人，已经把常道严叫破防了，如若不是他临时决定到卫所来看。如若不是这些饭菜已经摆在这里，如若不是这些人虽然都吃的狼吞虎咽都没有争抢，显然已经吃习惯，他肯定以为这是作假，做给他看！ 蓝西小子这么给这么兵士吃喝，就不怕几日就把存粮吃尽？ 东川这个地方的开春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样，这里开春以后，温度依旧还是跟冬日一样。他即便是现在手中有粮，也该精打细算，而不是这么大吃大喝。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为了收揽军心，他可真能豁的出去！ “常大人，我们愿意报名，我们现在就报名，是不是能在这里吃饭？” “常大人，我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 “常大人……” 魏东逐看了常道严一眼，开口道：“常大人，你是来送他们投军的吗？”跟在常道严身后的人，全都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哪怕知道其中定有阴谋，常道严也很难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他们现在投军，能现在就吃上饭吗？”常道严说完，感觉心里有道闸门轰然打开了。 只要能让辖区的百姓吃上饭，管他是叛军还是什么。 “这里有募兵的地方吗？”常道严老脸通红的问。 魏东逐前面带路：“跟我来吧！” 他说完以后，立即对手下吩咐了一句：“跟伙房说一声，加五十个人的饭！” “是！” 之后几日常道严都带人来看，第一天带一个，第二天带两个……第五天，带一群！ 沈斓曦开始松口大批卖炭，信鸽信鹰接连飞出，隔了两日，陆续有信鸽信鹰飞回。 沈斓曦收发好信件以后，开始处理公文！ 她桌子上的公文都是通过几重筛选以后递交上来的，筛选的人全都是由青蓝书院的学子组成。 “在卫所建立扫盲班，每日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认字。” 程征跟桑过两人在一旁记录！ “招募女兵！” 一滴墨滴在宣纸上。 程征等人瞪大眼睛！ 沈斓曦：“家中贫困者，可送女子投军，做女卫、医女、厨娘、绣娘皆可！” “再加上一句，女兵丁享有男兵丁同样的待遇！” 真要这样？程征迅速写道。 沈斓曦：“写，稍后我会亲自去给马峰汇报，屯里大部分军户都被征走了，土地无人耕种。” 程征等人虽然急的冒汗，然口不能言，只能一字一句写下来规劝！ 还未写完，就被沈斓曦打断。 “我意已决！” 程征生怕沈斓曦误会，赶紧把纸展开。 上面写道：“我等并未轻视女子！” 桑过：“树大招风，上面不好交代！” 沈斓曦：“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他们现在有时间管女子投军还是男子投军吗？” 这句话把他们问住了。 “只要是在农耕时把土地全部耕种上，哪怕是征一群狗，都没人过问！” “……”这话就~太真实了！ 大周女子本就地位低下，多得是百姓为了活命典卖妻女。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一个女子能换小半袋稻谷已然是价贵。 现在一听招女卫，给银子给粮食，一些住在深山里的穷苦人家披星戴月的领着女儿往卫所送！ “儿啊，这里能吃饱穿暖，还不用被人糟蹋，要不是你祖父祖母还有你年幼的弟弟妹妹要照顾，母亲都想来了！” “丫头啊，这是个好地方，你年岁太小了，想活命，就得求着让他们收你。待会你冲过去抱着那人的腿，别撒手，有饱饭吃能活命，知道吗？” “二两太少了，我家妹子是黄大闺女，春香院给十两呢……哎呦，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呐~” 164.第164章 鹰视狼顾！ 第164章 鹰视狼顾！ 女卫这边沈斓曦盯了两天，然后宋娘子汇报：“主公，地方不够住了！” 沈斓曦：“让王松柏带着人去县里清点空屋，客栈、跟百姓租借房屋，钱粮给足，他们会愿意的！” “是！” …… 马峰黑着脸瞪着沈斓曦：“你可知道此举兴开以后，会有什么影响？” 沈斓曦垂眸抱拳：“我只知完成军令，把四县所有土地都耕种上粮食！” 马峰阴沉着脸打量了沈斓曦一会儿，突然展眉大笑！ “不错，我手下的兵，要是各个都像你一样，何愁大事不成！” “为了完成军令，有时候就是要不拘小节。女子能耕种，也能织布缝制衣裳鞋袜，你说呢蓝指挥使？” 蓝西：“是，我这就回去搜集纺织要用的东西，待做好衣鞋，第一时间给将军送来！” 马峰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 “女子你可以再适当的多征一些，将士们保家卫国，都十分清苦，你说呢蓝大人？” 沈斓曦眼睛里寒光闪过，垂眸道：“卑职明白！” “好，富春跟武进两县刚好在你辖区左右，这两个卫所也归你管理吧！” 沈斓曦：“是！” 沈斓曦离开牙将府邸以后，回眸阴测测的看了一眼。 在外等候的柳燕回魏东逐几人眉头一挑，互相交换了个了然于胸的眼神，无声道：鹰视狼顾！ 回到卫所以后，沈斓曦立即发布命令：“接收富春武进两县卫所，反抗者杀！” “是！” 沈斓曦亲自率兵三百兵丁，先赴武进，再赴富春！ “主公，要不要提前去打探一番？”风五提议。 马峰不可能会那么痛快的放权，除非里面有什么事！ 现在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两县不听指挥。第二件，两县无人管理！ “不用。”沈斓曦冷冷的解决。 三百兵丁顶着雪，第二日正午抵达。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魏东逐：“我去附近问问！” 一刻钟以后，魏东逐回来。 “这个卫所的总旗被马峰手下的人杀了，尸体现在还在卫所旗杆上挂着！” 沈斓曦：“总旗不听反贼命令？” 魏东逐：“应该是，卫所的兵丁要么被杀，要么被带走。前两天还有兵丁的家人找过来，后来看到旗杆上悬挂的尸体，就各自归家了！” 沈斓曦：“把尸体解下来安葬吧！” “是！” 萧放：“我猜富春县的情况应该跟这里一样，就不用主公亲自跑过去了，我带人过去看看！” 沈斓曦：“可！” 两座县城首先要恢复基本兵力配备，募兵告示很快贴出去！ 两个府衙的县令第一时间跑到卫所表忠诚。 沈斓曦写好一封书信让人交给常道严，后者很快出现在她面前。 “富春县令贪赃枉法，之前我听见消息说他纵容手下圈地，打死三个佃户，还与商户勾结，侵占他人商铺。” 沈斓曦打断他：“按照律法，该当如何？” 常道严看了她一眼道：“斩立决！”“他家人呢？” 常道严眉头一跳，还是非常耿直的道：“他所犯罪责，足以株连家人！” 沈斓曦冷道：“乱世用重典，常大人，你觉得呢？” 常道严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我觉得吧，他家人可以酌情……” “常大人宅心仁厚，真乃我被楷模。那主犯就千刀万剐，从犯斩首示众，家人根据罪责轻重，或是斩首或是充军为奴，您看看呢？＂ 常道严倒吸了一口凉气：你都判了，还问我做什么？ “常大人不要以为后院都是妇孺，就认为他们无辜。有时候，后院一点都不比官场干净多少。” “他人都道后院红朵朵，殊不知，埋在下面的化肥都是森森白骨！” “后院的水井、池塘、假山，一年不知道葬送多少条女子孩童性命！” 常道严已经被这些言语震慑的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滚滚。 “我这就去严查，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罪恶滔天之人。” 沈斓曦面无表情，眼神轻轻的落到他身上。 “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句，绝对不错杀任何一个好人？” 常道严汗流如瀑，擦都不敢抬手擦一下。 沈斓曦扬起嘴角，大笑一声。 “两县之事就交给常大人办理，我只有一个要求……公开他们所犯罪责，行刑示众！” 常道严弯腰行礼：“是！”他说完一边擦汗，一边快速退出去。 这场雪足足下了七日，这七日里，募兵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门口更是架起三口大锅，不停的煮米汤。 排队投军的人肚子咕噜的比说话声音还大，越是靠近募兵处越是紧张的说不出话，募兵处反倒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这七日，兵丁们每日训练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全部用来铲雪。 清完了卫所，然后就是各县主干道。 常道严现在代管富春武进两县加上他所执掌的十里坡，三县共治。 想起昨日血光冲天的景象，他就不寒而栗。 但是看着主干道上有条不紊扫雪的兵丁们，心中又一团火热。 蓝大人是个治军的能人，他要不是反贼就好了。 每每想到这里常道严就是一阵感叹！ “你们几个，赶紧往锅里加水，将士们不辞辛苦的给咱们清理雪患，咱们别的做不了，一碗热水热汤，一定要有！” …… 今日沈元景沈元旭休沐，两人置办了一些东西，一同归家！ “元景，还是你好，跟在斓曦身边，你们议事的时候，都议的什么，能不能说给哥哥听听？”沈元旭一脸羡慕道。 沈元景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被调出去募兵了，等募兵结束，还不是一样在大姐姐身边！” “每次议事，也没什么，都是大姐姐他们说，我听着，大多数时候，我都听不懂！” 沈元旭眼中失望一闪而过。 “大姐姐要是教你些什么东西，能不能私下教哥哥一点？”沈元旭厚着脸皮问道。 沈元景先是皱眉，紧接着扬起笑容。 “大姐姐倒是没教什么，但是过几天雪清理干净了，胡师父说教咱们兵法！” 沈元旭看了沈元景一眼，抬起手臂放在他肩膀上。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咱们兄弟一定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 沈元景用力应了一声。 165.第165章 他们是我亲人，又不是仇人！ 第165章 他们是我亲人，又不是仇人！ 两人一回到家里，就受到家里热情迎接。 “祖父祖母，这是给你们的锦袍。” 两套华丽的缎面衣，从包袱里取出交给两人。 老两口自从流放以后，穿的都是粗布衣，现在乍一看到这么鲜亮的料子，都舍不得移开眼。 “元景，这料子肯定很贵吧？”沈老夫人一脸不舍的看着，手没敢直接摸在缎面上，怕给摸脏勾丝了，就这么悬着手摸。 沈元景笑道：“不用，现在最值钱的是粮食跟炭火，绸缎反倒没人买了，也就比粗布衣贵一点！” 这话说的是实话，现在温饱安全第一，县里局势不明的，绸缎庄老板恨不能赶紧低价把绸缎处理了，多进一些粗布。 现在的局势，就算是县里的富户都节衣缩食，更是怕招摇的都换上了粗布衣，没人买绸缎，放的时间长了颜色就不鲜艳了，这东西又没有粗布结实，纯纯的就是一般老百姓买不起，买得起的人不买！ 沈老夫人心中虽然喜悦，但是最近过苦日子，让她习惯性的开始唠叨。 “以后不要乱钱，这两套衣服，可以买不少粮食跟炭呢。” 主要是东川这鬼地方冷的邪乎，绸缎做的衣没有粗布做的保暖！ 沈元旭笑道：“祖母，以后不用再担心钱粮了，大姐姐又高升了！” 这话说完，诡异的安静，一屋子人表情都带着古怪。 沈元景沈元旭都看出来了。 “祖母，你们都怎么啦？”沈元旭话音刚落，沈从文就冷哼一声，黑着脸推门出去了。 寒风吹进门，惹得沈老夫人脸色不悦，其他人脸色也不好。 刘氏不情不愿的跑过去把门关上，一边小碎步走着，一边嘟囔：“大哥也真是的，就算是有脾气，也不能冲咱们撒呀！这鬼天气，可别把咱们都给吹风寒了！” 沈老夫人脸更黑了。 沈元景眼神一闪，问道：“祖母，是不是父亲又生大姐姐的气了？” 沈老夫人黑着脸，没好气道：“不管他，吃太饱撑的！” 刘氏眼睛放光的催促问道：“元景，你刚才说斓曦又高升了？她现在是个什么官职啊？” 沈元景朝门口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扬起嘴角：“大姐姐现在还是六县指挥使，我二叔现在管募兵，拿的是总旗的饷银。大姐姐还是照顾咱们沈家人的！” 刘氏要听的就是这个，她立马喜上眉梢。 “真的？我说你二叔怎么也不回来，原来是当官啦？你父亲管户部的时候，都没把你二叔拉拔上去，还是斓曦有本事！” 沈老夫人虽然不喜刘氏这么说，但是一想到二儿子也是百夫长了，心中又高兴了。 “元景，元旭，你们现在什么官职啊？” 两人相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沈元景推了沈元旭一把，你母亲，你来回答。 沈元旭特意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道：“母亲，儿子现在已经是百夫长了。我跟元景元坤都是，我们手底下都管着两百多人呢。” 刘氏更高兴了。 “儿啊，太好啦，没想到你读书不行，原来是入错行了。早知道就让你投军了！” 沈元旭嘴角一抽，不愧是亲娘。 “母亲，我原来想投军，家里也没有门路啊。” 刘氏连连点头：“这倒是。” 沈老夫人白了刘氏一眼，这个多嘴多舌的，她还还没问呢。 两人又各自开始从包袱里掏东西，给家里人分礼物。“三叔四叔，这是送你们的玉佩。弟弟妹妹，这是送你们的朱钗砚台……” 沈老夫人看着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高兴的不得了！ “元景元旭，怎么没有给你们母亲的东西？”苗氏问了一句。 两人一僵，还不等回答，刘氏已经冲到苗氏面前。 “对，没我的可不行，弟妹把你手里的朱钗给我吧！” 苗氏笑脸一僵，开始打马虎眼。 “二嫂，你两个孩子都出息了，以后孝敬你的东西还少吗？这可是孩子孝敬我的，我可不能拂了孩子们的心意！”说完直接插头发上了，就不信刘氏好意思从她头发上拔！ “行了，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你们要是敢闹幺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沈老夫人板着脸呵斥！ 沈从义看了两眼手中成色尚可的玉佩，随手收起。 “元景，我听说昨日富春跟武进两县杀人了？” 沈元景脸一白，现在已经适应很多了，要是之前，他大小也要干呕两声。 “杀了，剐了两个，看了四五十个，还有好些充军为奴的！” 沈家人脸色都白了白，他们虽然在红柳屯，但是也都听说此事了。 “真剐呀？”沈从义沉沉的问了一句。 沈元景点头：“真的，当时富春县还是我去监刑的，本来要千刀万剐，刽子手、手艺不行，三百多刀，人就死透了！” 沈从义抬头看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侄子，刚冒头的心思，又歇下去了。 沈老夫人觉得太晦气了，赶忙转移话题。 “你二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几天，休沐是轮流安排的。二叔管募兵，职责重要，可能要靠后一些！” 刘氏乐就跟捡了大便宜似的，笑着道：“靠后也没事~”惹得沈老夫人又一个白眼甩过去。 沈家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沈斓曦，各自回到房中的时候，才关起门说悄悄话！ “元旭，斓曦有没有拿你们跟元景他们区别对待?”刘氏。 “老爷，要不让元鹏跟元昊也去？”苗氏。 “老爷，可不能只让斓曦只拉扯二房，不管咱们四房啊？”田氏眼红心急了。 今夜沈家人都没有休息好。 第二日一早，几个人悄悄的拿上包袱守在沈元景房门外。 …… “大姐姐，三叔带着元鹏元昊来了，元棠元馨元阮也来了！”沈元景硬着头皮说道。 沈斓曦正在看公文，头也不抬的道：“去找柳燕回，让他安排！” 沈元景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大姐姐……”他也没想到他们硬要跟来。 沈斓曦放下公文，看着垂着头的大弟弟。 “他们只要本分一点，把份内的事情做好，我不会阻拦他们过来！” 沈元景肚子里有很多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大姐姐，真的不生他们的气吗？” 沈斓曦一身轻松，笑道：“他们是我的亲人，又不是仇人，我能生什么气？” 166.第166章 亲人如果背叛我，罪加一等！ 第166章 亲人如果背叛我，罪加一等！ 沈元景眼神闪了闪，没接话。 沈斓曦压低声音：“他们如果做了背叛我的事，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所以…罪加一等！懂吗？” 沈元景一寒，立即点头。 “知道了大姐姐，肯定不会的！” 沈斓曦扬起嘴角：“我记得后天二叔休沐？” 沈元景点头，眼神疑惑。 沈斓曦：“咱们家在东川也算是站稳脚跟了，是时候该考虑宗族繁衍了！” 沈元景愣了愣，眼睛动了两下，道：“我一会儿去跟二叔说！”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好弟弟，去忙吧！” 沈元景刚才没顾得上想其他，出了门以后，发了一会儿愣。 他在京城的时候，订过一门亲，是翰林家的小姐，两人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如果没有魏家军粮饷被盗的案子，他们明年就该完婚了。 他还记得翰林家里的管家拿着退婚书给家里的场景，退婚书他一直揣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或许是遇到流民逃跑的时候，也或许是遇到海匪的时候！ 明明才过了几个月，他感觉之前在京城的种种，就好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好些事情，都要记不清了。 ~ 一场大雪，阻拦了东辽王逐鹿的脚步，也冻住了大周大半的土地。 暴动的地方停止暴动，和谈的地方，暂停和谈，起兵的地方，再次回到驻地。 他们做的只有一件事，清理雪患，屯粮买炭！ 沈斓曦所属辖区更是将进不去出不来发挥到了极致，好在沈斓曦早有准备，一车一车的粮食还要炭火运进白河县。 由魏东逐等人把控，除了这些负责运送的人，谁都不知道大批粮食炭火运到！ 沈斓曦正在绘制军堡，魏东逐进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陶罐，见炭炉上放着茶壶，就从陶罐里抓了几根茶叶进去。 “喝些热茶吧！” 一杯热茶放到沈斓曦跟前。 沈斓曦放下尺子，抬头：“东西都归仓了？” 魏东逐：“全部归仓完毕，仓库由我手底下的人亲自看守！” 沈斓曦站起来活动了两下手腕。 “这场雪来的及时！” 魏东逐挑眉，现在整个大周，怕是只有沈斓曦会觉得这场雪是及时雪。 “新兵操练的怎么样了？” 魏东逐：“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保准把他们训练的能上阵冲锋杀敌！” 沈斓曦：“你很厉害！” 魏东逐把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冻的通红的脸。 即便是有面具遮挡风雪，也挡不住寒风冷雪刺骨。 沈斓曦坐到小板凳上，往炭炉里丢了个红薯。 魏东逐：“烤红薯不能用明火，要不然一会儿红薯该烧没了。”他拿钳子把红薯夹出来，有挑了几块炭出来，待炭上火苗没了，这才把红薯放上去。 “你是个会吃的！”沈斓曦会烤红薯，只不过她没有耐心把炭一块块捡出来。 魏东逐笑了一声：“我自小生活在西北，那边冬天都是这么烤红薯的！” 沈斓曦不想谈西北这个话题，没成想，魏东逐竟然主动提及。 “我叫魏东逐，不叫胡逐！”沈斓曦眼神微动，没挑破。 “在外行走，化名安全！” 魏东逐却已经下定决定挑破身份。 “是魏家军的魏。” 沈斓曦故意装作惊讶的看了他两眼：“你是魏家军什么人？” 魏东逐挺起胸膛，一字一句道：“我父亲是魏千帆，我叫魏东逐，是魏家军少将军！” 沈斓曦：“就是那个银木仓如电，行若游龙的魏东逐？”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魏东逐必定苦笑一声，感叹哪里还有什么银木仓将军。但是这话从沈斓曦嘴里说出来，又多了种奇怪的感觉！ “对，我就是那个魏东逐！”魏东逐说完以后，认真的看着沈斓曦的反应。 然而，让他失望了。他并未在沈斓曦脸上见到震惊或者是惊讶的表情。 她除了刚开始惊讶了一下以外，一直都很平静。 “你是来寻仇的？”沈斓曦随口道。 魏东逐生怕她误会，赶忙解释：“不是，我知道粮饷被盗跟你们家没有关系！” 沈斓曦：“那可说不准，万一就是我们家呢。我们家要是给藏起来不说，待风头过去，我们家摇身一变，就能成大周首富！” 魏东逐很不厚道的笑了笑，赶忙正色道：“我相信，不是你们。我一开始跟着你们确实是报了寻仇的心，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们与传闻中并不一样以后，就确信肯定不是沈家盗窃了粮饷！” 沈斓曦：“那大可以一直隐瞒，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 魏东逐心道：我不想再瞒着你。 “我觉得一直隐姓埋名不是办法，我的脸除了脱了一层皮以外，并没有什么变化，早晚会有人认出我。与其被别人挑破，不如我提起坦白！” 沈斓曦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是明前龙井，好茶！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魏东逐很自信的道：“我觉得做你手底下一员大将，比灭口要划算一些！” 沈斓曦：“想找出盗窃案的真凶吗？” 魏东逐：“做梦都想！” 沈斓曦看了眼他手上的面具：“以后你出行的时候，脸上的面具，就不要摘下来了！” 魏东逐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早晚有一天，我要手刃那些人！” 沈斓曦既然让他戴着面具，他暂时就只能做胡逐了。 心中虽然有些许遗憾，却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魏东逐开始传授兵法，只要得了魏东逐的允许，都可以听！ 清扫完主干道上的积雪，卫所兵丁开始进入预先安排好的授课。 上午半个时辰认字，之后就是操练。中午用饭加上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学半个时辰简单的创伤包扎，然后再操练，中间有一次对抗练习，然后一直到晚上。 第二日继续重复。 不用再担心温饱，还能学习，所有人都非常珍惜。没人闹事，哪怕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发生过。 尤其是沈斓曦每次巡视过后，都是卫所最安静的时候！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地痞流氓来了卫所，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又是鞭尸，又是凌迟，那些有刺的头颅，还没有昂起来，就先缩回脖子里了！ 167.第167章 沈家人的打算！ 第167章 沈家人的打算！ 又到了沈斓曦每日巡查的时候，春夏秋霜在后面抬着她的棍子。 每隔一段路，就听见兵丁喊一句卫所制度。 “在卫所打架斗殴者，斩！” “在卫所赌钱者，砍双手！” “见色行凶者，宫刑，由受害女子将行凶者剁成人彘！” “擅离职守者，斩！” “不听指挥者，斩！” “辱骂他人者，拔舌，割耳！” …… 一圈念下来，就没有一具留全尸的！ 所有兵丁皮都紧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紧紧绷着皮，直到沈斓曦走远了，这才赶紧呼吸新鲜空气！ 刚来的新兵没有见过沈斓曦大杀四方的样子，见到他的模样，心里很不以为然。 在看到沈斓曦坐在虎皮王座，单手一棍挑飞五个壮汉以后，全都老实了。 时间匆匆过，眨眼雪已经融化了一大半，东川的春天来了！ 每日又多了两件事，做农耕前的准备，还有盖军堡的准备！ 这日王松柏找来了。 “大人，我想去绥远府一趟，打探一下我姐姐跟姐夫的消息！” 沈斓曦直接答应：“去吧！” 这倒是让王松柏有些意外，就这么容易放他离开，就不怕他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吗？ 王松柏等了一会儿，见沈斓曦没有别的吩咐，这才忐忑的离开！ “五兄，让咱们的人跟着他，如果他乱说话，就不用回来了！” 风五点头！ …… 沈从廉休沐归家后，把沈斓曦的意思原话传达。 “母亲，你说斓曦是什么意思啊？”沈从廉有些弄不懂了。 斓曦不跟他们亲，他们也能理解，毕竟她自小就被接到宫中，由太后抚养长大。 之前一路护送他们回东川，不招惹她，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她又开始提拔家中子弟，现在又关心家族繁衍，这就让他们有些弄不懂了。 “哼，还能什么意思。只有咱们沈家繁茂，才能帮的上她。她以为就凭着她一个，能管得住手底下那么多男人？那些人看的都是咱们沈家男丁多。”沈老夫人一副已经看透了的样子。 沈从廉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以前没有拉拔他们的时候，斓曦一样顺风顺水啊？ 难道不是他们主动找上斓曦的吗？ “二哥，卫所怎么样，累不累？”沈从义最终还是没忍住，追问。 沈从廉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挺好的，我每日就是坐在屋里喝喝茶，抄录一下投军名册。” 沈从义眼前一亮：“三哥呢？三哥去了做什么？” 沈从廉：“他也是募兵，我跟他离的远，就见了他一面，之后他领了衣就去别的县征兵了！” 沈从义眼睛就跟尺子一样，把沈从廉从上量到下。二哥不仅没有冻伤，还胖了些，脸也滋润了。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之前咱们在京城的那些姻亲，因为咱们家落难了，全都退亲了。” 沈老夫人想起那些曾经围着她巴结的女人们，脸就黑了。 “那些个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退亲了正好。就当咱们看清楚他们品性了。咱们沈家不与小人恶人结亲！”沈老夫人一想到出京时候的样子，就气的气血翻腾。那些人就是趁机恶心她作践她，现在她沈家又复起了，有那些人哭的时候！ 一想到儿孙们他日功成名就再回京城，那些个与他们退亲断亲的人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想到这里，沈老夫人就攥紧拳头，咬紧牙关。 “儿啊，你们可要争气啊，咱们沈家全都靠你们了！”沈老夫人殷切道。 沈从廉看了一眼要魔怔的母亲，试探的问了句：“母亲，元旭这孩子今年已经二十了，之前那个吴氏得亏没孩子，咱元旭还能找个更好的！” 刘氏想起吴氏就来气：“我呸，那个吴氏病病歪歪的，进门两年多都没孩子，也不让纳妾，要不是看她是左丞相家的嫡女，我早就让元旭把她给休了！” 沈从廉不耐烦道：“都和离了，还提她做什么。我看和离挺好，以前我就看她像是会作妖的，就是宫里的关系压着她不敢。就她那样的，以后咱们老了落到她手里，可得不到什么好！” 沈老夫人也不愿意再提吴氏，连忙打断。 “元旭是大了，都怪咱们这些日子忙着安顿，把孩子们的大事都给耽搁了！” 沈老爷子想了想道：“正妻不好找，就先给元旭找两房小妾，赶紧给咱们沈家开枝散叶！” 刘氏嘀咕：“哪有正妻没进门，先纳小妾的！” 沈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找正妻不得找个门当户对能帮得上咱元旭的？” 刘氏眼前一亮，赶紧点头。 “母亲说的是！” 沈老夫人想了一圈，都嫌弃。 “咱们沈家眼看要起来了，元旭他们也不知道能走多远。以后他们要是能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了，正妻要是小官之女……”沈老夫人一想到这里就摇头。 门不当户不对！ 刘氏：“可不行，我元旭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可不要小门小户的女儿，带出去丢咱们元旭的人！” 苗氏：“母亲，元鹏元昊之前虽然没有定亲，也议亲了，他们也得靠您给张罗张罗。” 田氏不落人后，赶忙也道：“母亲，还有我们四房的孩子呢。” 沈老夫人被三个儿媳妇吵吵的脑仁疼。 “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是咱们沈家添丁进口的事，我得跟你们父亲好好合计合计。歪瓜裂枣病病歪歪家里风评不好的，别想进咱们家门！” 一屋子人赶紧点头。 ……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斓曦：“进！” 柳燕回拿了个纸包进来。 “前两日去富春县路过茶叶店，刚好碰到……”柳燕回视线落到桌子中央的陶罐上，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沈斓曦：“碰到什么？怎么不说了？” 柳燕回下意识的把纸包藏到袖子里。 “没事，我……”柳燕回心一横，又把纸包掏出来了。 “碰到一包好茶，明前龙井！” 沈斓曦：“你跟胡逐，是在同一家店买的吧？” 柳燕回挑眉，尴尬道：“有可能是！” 沈斓曦：“我之前倒了一些给厨房做龙井虾仁，刚好把罐子空出来了！” 她说着朝柳燕回伸出手。 168.第168章 拿下绥远府！ 第168章 拿下绥远府！ 柳燕回手一抖，差点把茶叶掉地上。 沈斓曦笑道：“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平时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她越是这样说，柳燕回心里就越紧张。 本来还不紧张的! “主公，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柳燕回心里不停的打鼓。 沈斓曦指着凳子，示意他坐下。 “自从咱们离京以后，就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说话，刚好现在有时间了，聊聊！” 柳燕回紧张的坐下。 “我听说你母亲去针线房还是去伙房帮忙了？” 柳燕回心里一突，立即开始思索工作上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到位。 “我母亲去了针线房，妹妹去了卫所！” 沈斓曦笑了：“我听卫所那边说你妹妹很能吃苦，很有习武的天分！” 提到家人，柳燕回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一路上估计是被吓怕了，想要学一些自保的手段！” 沈斓曦点头，予以肯定。 “她能有这样的悟性，不枉我开设女卫。让她好好练，我手底下人，有能者居者！” 柳燕回听她是要说这个，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多谢主公，要不是您肯给机会，我妹妹也许只能困顿在后宅之中。我替卫所女子，谢谢主公！”柳燕回恭敬行礼。 沈斓曦：“我的用意，想必你们都明白。我是女子，所以从来不会瞧不起女子。如果给予女子男子一样的生长条件，得家族栽培，女子未必就比男子差！” 这一点从沈斓曦身上就能得到证实，柳燕回现在也非常认同这一点。 沈斓曦话头一转，道：“我有件事，要交给先生去办，这件事办不好或许会丢了性命。” 柳燕回眼神一点点变得慎重：“为主公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斓曦拿了张纸给他：“不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纸是折叠的，柳燕回想要打开看，被沈斓曦阻拦了。 “回去再看！” “是！” 柳燕回快步回到房中，把纸打开，看清楚上面内容以后，瞬间震惊的瞪大眼睛！ 王松柏回来了，蓬头散发一身狼狈，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去见沈斓曦。 “主公，我探听到消息，马峰要带着人去攻打永州，这几日就要出发！” 风五递了张纸交给沈斓曦，这上面写满了王松柏离开以后去的每一个地方，见的每一个人。 她看过以后，把纸投进茶炉里。 “消息确切吗？” 王松柏忙不迭点头：“确切，我用三两银子买通了一个采买的小兵。小兵把开拔时间还有带多少人走，都告诉我了。” 沈斓曦扬起笑容：“王大人，你立功了！” 王松柏扬起嘴角，并未高兴太久，他心中还惦念着有事。 “主公，我想用军功换大人把我姐姐一家救出来，行吗？” 沈斓曦：“可以。” 王松柏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么容易就答应啦？ “你姐姐一家我会让人盯着，现在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王松柏感觉有种众任在肩的沉重感，硬着头皮道：“请主公吩咐！”沈斓曦：“待马峰率队离开以后，我要你去招降这几个县。”她展开舆图，围着白河县画了一个圈。 “但凡是马峰下属管辖的地方，我全要！” 王松柏：“……” 魏东逐跟柳燕回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点意外都没有，还有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她终于要对马峰出手了！ 算上王松柏来回的时间，马峰应该明日就会出发。 王松柏第二日就带着五十个兵丁出发了，一同出发的还有柳燕回。 不同的是王松柏是大摇大摆恨不能敲锣打鼓出发，柳燕回则是秘密行事。 最近兵丁们都感觉出紧张来了，每日的操练改成了对战，还是由魏东逐亲自盯着。 不仅要对战，还要女卫跟男卫对战，要真打，不能留手，谁要是留手，军棍伺候！ 每日严苛操练的同时，春耕开始了。 沈斓曦把公文全部推给程征等人处理，她天一亮就出门去农田巡视，一直到天黑才回卫所。 转眼第一批被招降的县，来投诚了。之后每隔几日都会有县衙跟卫所的人来投诚。 这些人沈斓曦全部交给常道严去接待，她只是下达了两个命令。 派兵去投诚的县衙驻守，然后在那个县衙展开募兵，男女都要。 因为男女饷银都一样，投军的女子几度超过男子。 在募兵超过一千人以后，沈斓曦剑指绥远府。 “我等乃是正义之师，行人间正道，今日我派兵讨伐反贼，将士们，你们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机会来了！” “尔等上前听封！” “胡逐为左前锋，萧放为右前锋。沈元景沈元旭跟随胡逐为一等校尉跟随胡先锋，沈元坤元钧，跟随萧先锋，石大为中先锋，率……” 沈斓曦则亲率女卫，军旗昭昭：“征讨逆贼，拿下绥远！” 由两千五百兵丁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绥远出发！ 已经到永州边境的马峰，威风凛凛的跟东辽王所属的三路大军汇合。 他畅想未来封侯拜相的时候，打死都想不到老家让人抄了！ 绥远府留守的兵丁只有两百人不到，几乎是没有遭遇什么抵抗，就顺利拿下绥远府！ 沈斓曦一脚踹断马峰军旗，冷酷下令：“查抄马峰以及下属的家，把他们的家人全都关到一起，家财充公。敢反抗者，杀！” “是！” “把梁宽带来！” “是！” 梁宽是王松柏的姐夫，之前一直被软禁在绥远府衙，直到马峰离开以后，才得以自由活动。 不一会儿，梁宽就被带来了。 沈斓曦目光锐利的看着他：“你投效马峰了？” 梁宽吓的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语。 沈斓曦语重心长道：“我知你等都是受到马峰胁迫，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受他胁迫了，绥远府，你之前怎么管理，就怎么管理！” 梁宽可不信，马峰可是东辽王手下的悍将，怎么可能说倒台就倒台，日后他攻打回来怎么办？ 他可是一点都不信这人嘴里的什么正义之师！ 沈斓曦知道他不信。 “我是沈家人，流放到东川的沈家人！” 梁宽脑子轰的一下。 169.第169章 我的兄弟，只许有正妻！ 第169章 我的兄弟，只许有正妻！ 所以是陛下早就知道东辽王有不臣之心，所以才特意把沈家人放逐到这里来的？ 怪不得魏家军粮饷被盗那么大的案子，沈家只是判了个流放，原来是朝廷另有安排！ “大人，我等可算是等到你们来啦！”梁宽扑在地上声泪俱下。 “都是那东辽王派人用家人胁迫我等，要不然，我等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会做出违反朝廷律令的事！” 沈斓曦心中可不信梁宽所言，情势所逼之下，两人这叫各自给对方台阶下。 她相信，哪怕今天来的是另一个反贼，一番胡说八道威胁利诱，梁宽一样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表忠心！ “梁大人辛苦了，王松柏一直惦念着你跟他姐姐，要不是他还有要事在身，肯定亲自来解救你们！” 梁宽想到王松柏是白河县的县令，肯定早已经跟这人打上交到。 “多谢大人！” 沈斓曦正色：“即日起，绥远府恢复正常办公，还有我要借你这府衙募兵，且募兵由你来主持！” 梁宽立即领命！ 之后由柳燕回等人跟梁宽沟通，两日后，拔除马峰以及属下外室、相好、留在绥远的暗桩数名，搜出大量财物跟少量粮食炭火还有兵器，尽数充公。 她手下大军，拿下绥远府以后，立即把绥远府围成铁通，不要说一个人，就算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绥远府的地界。 之后的两个月，绥远府辖区内大小官员不停进出绥远府衙。 被留在白河县的兵丁，每五十人为一小组，全部投入春耕。 两个月不到，绥远府辖区内所有土地全部耕种完毕，之后的小半个月，所有兵丁投入到盖军堡中。 两个月一到，不论完工还是没完工，全部停手。所有兵丁集中在绥远府，下一个目标，拿下西岳府！ 议事厅 “西岳府有一座铁矿，肯定重兵把守。” 沈斓曦视线在深元景等人身上扫了一圈：“绥远府拿下的太容易了，最近将士们都有些懈怠！” 懈怠的几人，听见她这么说，下意识的垂下头。 “胡将军，西岳府交给你们左先锋一队，一个月，能不能拿下？” 魏东逐算了下时间，他们快马加鞭向西岳进发，如果再加上日夜兼程，用不了半个月就能抵达西岳，还剩下半个月。 “能！” 沈斓曦：“铁矿拿下，兵器有了。还缺马，你们有什么想法？” 萧放眼神一闪，站出来道：“我认识塞外的马贩子，如果能联系上他，弄来五百匹马，没有问题！” 五百还是太少，她现在手下已经募集到的兵丁已经超过六千人，有马可乘的连一百人都不到。 她要是想去远一些的地方，靠两条腿走过去，黄菜都凉了。 必须尽快弄到马！ “绥远府附近可有马场？” 梁宽：“倒是有，但是好一些的骏马，应该都被征走了吧？” 沈斓曦眉头一松：“只要有会养马的人，马场里早晚会骏马成群！” 梁宽想到一人：“之前我手下一个衙役，对养马驯马给马看病很有一手！” 沈斓曦：“那就把此人招募进来做马倌，如果做得好，重重有赏！” “是！” 这期间发生一件事。 沈元景有一日在大街上巡查，刚好救了绥远府富商家的小姐，这小姐从那日起就对沈元景念念不忘，富商托人找到梁宽，梁宽不敢私自做主，就禀报到她这里。 “大人，我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但是这个富商说了，不论成不成，都愿意献上五百担粮食，所以……”梁宽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斓曦。 后者一笑，跟梁宽打探富商家的事！“这个富商叫刘博昌，家中只有一个女儿，我估摸着结亲只是借口，目的是想攀附大人！” 沈斓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梁宽继续道：“刘博昌为人乐善好施，是绥远府有名的仁商，他家中六个兄弟，父母尚在，其他房里人丁兴旺，只有他一房人丁单薄。“ “他妻子早逝，据我所知，非常洁身自好，并未有通房相好，也不去楼流连。” 沈斓曦沉思道：“这件事我不插手，你从未与我说过。” 梁宽赶忙道：“我从未与大人说过。” “你去说给元景听吧！” “是。” 当天下午，沈元景找了个机会，过来了。 “大姐姐，今天梁大人跟我说了一件事！” 沈斓曦：“什么事？” 沈元景把梁宽说的复述了一遍，然后皱眉，犹豫道：“大姐姐，我有事想跟你说！” 沈斓曦：“说！” “前两日我休沐归家，家里买了几个丫鬟，我房中也被塞了两个！” 沈斓曦眼神渐冷，毫不留情的揭穿：“是通房，还是侍妾？” 沈元景满脸涨红，说不出口！ 沈斓曦绷着脸道：“元景，去把其他兄弟妹妹给我叫来！” 沈元景心一跳，赶忙去叫！ ~ “我沈斓曦的兄弟，除了正妻以外，不许有其他女子！” “这话你们听也好，不听也好，我只说一次。如若将来你们因为后宅之事，坏了事，我沈斓曦，绝不留情！” 沈斓曦头一次严厉的训斥亲族，眼睛落到沈元棠几人身上。 “女子亦是，如若以后你们家中人，坏了事，别怪我杀尽你们的血脉亲朋！” 几个人狠狠一抖，皮全都绷的紧紧的！ “大姐姐，倘若我以后的夫君三妻四妾通房外室不断呢？”沈元馨突然一句。 沈斓曦：“你们是我的妹妹，这就是你们的底气！” “如果你们想，结亲之前尽管开出条件，不许夫婿纳妾，如若将来他们敢违背，你们以为我这个大姐姐是摆设吗？” “打杀还是休弃，随便你们！” 沈元馨眼神一闪，福身：“大姐姐，我记住了！” 当夜就有人请假归家，把房中丫鬟悄悄处理了。 富商之女的事情沈元景直到出发西岳之前都没有再提，沈斓曦把梁宽叫到跟前传话。 “结不成姻亲，就结干亲！” “我有意认刘博昌之女为义女，你替我跑一趟刘府传达喜讯！” 梁宽脑袋嗡嗡的离开。 议事厅里，静的可怕！ 170.第170章 认刘博昌之女为义女！ 第170章 认刘博昌之女为义女！ 我滴个天呐？他们是在做梦吗？ 这一天天的，他们是忙昏头了吗？ 梁宽到刘博昌家里把情况一说，让他们家中商量了一会儿，他就在刘博昌家里坐着等着！ 那位爷可是个杀星，他怕办不好差事掉脑袋！ 刘博昌快步走到后宅把认干亲的事情跟女儿讲了，还分析了利弊。 “认干亲比结亲好，结亲结的不好就是结仇。再说只要是官宦人家，后院肯定三妻四妾，咱们是商户，你进了门以后肯定会受磋磨！”他从小娇养的女儿，若非现在外面乱成这样子，他宁肯养女儿一辈子，也不愿意这么草草的替女儿定下终身。 刘宝黛想到那日街上救她的俊美儿郎，眼神一黯。 “父亲，那个蓝大人也是弱冠的年纪，怎么会想着认义女，而不是义妹？” 刘博昌也想不明白，如若蓝大人看上他女儿了，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替他把事情办了。 难不成蓝大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我再去问问梁大人。” 没一会儿，刘博昌就回来了。 “梁大人说了，军中有女卫，比你长得好看的多的是！” 刘宝黛：“……” “……大概可能是想与我交好，以后用粮草方便一点。”毕竟认他女儿是义女，他跟蓝大人就成了平辈，认亲的时候，不得兄弟相称啊？ 突然，刘博昌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些东西。 “我明白了，认义妹蓝大人就比我低了一辈。蓝大人，肯定是不愿意在辈分上吃亏！”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女儿，你看看呢，梁大人还坐在中厅等着回话呢？”刘博昌看了一脸落寞的女儿一眼。 女儿怕是对那个叫沈元景的真动心了。 “梁大人也替咱们家牵线搭桥了，沈元景话里的意思，是想建功立业，现在不谈婚嫁的事！” 刘宝黛眼睛不经意的一扫，看到父亲鬓边短短几个月就冒出来的一片白发。 硬压下那日街上的悸动，把那份惊艳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父亲，女儿愿意认干亲。咱们不仅要认，还要大办，让整个绥远府的人都知道！”看父亲的几个兄弟家里，还敢不敢再跳出来找事！ 刘博昌大喜：“好，我这就去回复梁大人！” 两日后，盛大的认亲仪式在刘宅举行！ 沈斓曦坐在主位上，平静的看着跟她年岁差不多大的女子，跪拜在她跟前，恭敬的双手奉茶。 “义父请喝茶！” 沈斓曦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从程征手中拿过礼物。 一把黄金做框架，翠玉做盘珠的，尺长算盘！ 刘博昌看了一眼，心中估价，这要不是乱世，这个算盘能抵他送出的五百担粮食，还多！ “愿我儿一生平安喜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听见这话的人，感觉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好在大家都是心有城府的人，立即开始恭贺两人。 “恭喜主公喜得佳女！” “贺喜刘老爷又多一人疼爱令千金！” 刨除刘博昌一开始被雷劈了的表情以外，后面非常顺利。刘府大摆筵席，但凡路过的人说一句恭喜的话，就会得一两个铜钱沾喜气。 沈斓曦带着人吃饱喝足，拉着五百担粮食回卫所！ 回去的路上萧放不停的跟程征开玩笑。 “这样的干女儿，还可以多认一个！” 程征飞快写道：“多多益善！”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沈家是过后才知道沈斓曦认干女儿的事情，有的震怒，有的黑脸，更多的是表情古怪！ 沈从廉不理会他们的表情，口若悬河的夸赞。 “五百担粮食，你们知道五百担够卫所将士吃多久吗？” “我之前还担心这么吃，等不到新粮下来，就得给吃穷了。还是斓曦生财有道，认了个富商干亲。以后不论是银子还是粮食，都不缺啦！” 沈从文破口大骂：“她有没有一点女子的样子，胡闹，我这就去找她，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他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沈家人一开始没当真，一看他真的出大门了，赶紧追！ “大哥，你想要我们的命没关系。你得想想父亲母亲啊，他们才刚过了两天舒服日子！” 现在沈家虽不说跟京城一样，但是也是有五六个丫鬟婆子贴身伺候，三五个厨娘操持厨房，七八个小厮打扫庭院看家护院。 更不要说身上绫罗绸缎金银玉翠，吃个饭鸡鸭鱼肉摆满一桌。 放眼整个白河县，比得上他们的能有几家！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沈从文要是敢给霍霍没了，他们敢把沈从文个埋了！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沈从文被沈家人硬是给押着胳膊给押回屋了。 沈老夫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另外三个儿子都知道长进，去卫所谋个一官半职，怎么就只有老大死脑筋，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从文，你想咱们全家给你陪葬吗？”沈老夫人连拍了好几下桌子。 沈老爷子舒服的转了个身，让小丫鬟换个地方敲。 一旁婆子赶忙给沈老夫人倒了一杯参茶。 “老夫人，气大伤身，赶紧喝一杯参茶顺顺气。这么一大家子，还指望您给谋划呢。” 沈老夫人赶紧喝了两口压压火气。 老大孝顺是孝顺，脑子不会转弯是真的不会转弯。要不是模样长得好，被周心柔看上，不要说到户部当值，怕是连个小衙门都进不去。 “大哥，看你把母亲给气的！”沈从义指责。 他们兄弟好不容易凑一起休沐，容易吗？ 大哥为什么总是爱扫兴添晦气？ 不行，一会儿得跟父亲母亲好好说说，一定要看牢了大哥，千万别让他犯傻，连累到他们！ 沈从文抬头看了一眼母亲紧紧皱着的眉头，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关心道：“母亲，您可要保证身体呀！” “我真是气急了，斓曦这样，就是把咱们沈家往绝路上送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胡闹！”隐瞒女子身份投军，还指挥卫所那么多兵丁，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沈从廉皱眉不赞同：“大哥，你不知道，就别胡说八道！” “闲着没事，就去看着你房中小妾。别挺着大肚子在门外乱晃悠。这可算是咱家老宅，她要是在咱家大门口摔一跤，别冲撞了咱家投军的儿郎。” 沈老夫人想起去西岳搏命挣战功的孙子，脸当时就黑了。 171.第171章 出兵邱平府！ 第171章 出兵邱平府！ “母亲，你怎么啦？母亲，你不要吓我们呀！” 沈老夫人捂着心口，直挺挺的往后倒。 沈从礼一把推开沈从文冲上去。 沈从义愤怒指责：“大哥，你房里的人如此，是想气死母亲吗？” 沈从廉也吓坏了。 “赶紧去请大夫……” 被推到地上的沈从文脸都吓白了。 “母亲，我不是……” 沈从义：“你不是什么不是，要不是你房里的人总是作妖，能把母亲气成这样？” 沈老爷子慢悠悠被丫鬟搀扶着坐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咱们家的儿郎，大多都投军去奔前程了。你们母亲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她一个原本不信佛的人，这两天总是叨念着要请佛爷到家中来保佑子孙平安，你们都是我跟你母亲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沈从义：“大哥，你不帮着家里就算了，最起码得管好房里的人，别让你房里的人拖咱们家的后腿！” 沈从文慌了。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她了！” 刘氏撇嘴：“昨日我还看见你从她房里出来呢。” 沈从文一僵，脸有些挂不住。 沈老夫人慢慢缓上来，不停的上下喘着粗气。 “行了，老大，你不要再说了。母亲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能说万般皆无常，一切都是命！” “咱们家现在跟斓曦绑在一条船上，就得有劲往一处使，千万不能有人在后面泄气，你知道吗？” 沈从文只是气不过，心中那股气，怎么都不能平静。 “母亲……” “好孩子，母亲还不了解你吗？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但是现在四处都不平静，咱们家说句不好听的，能活一天是一天！” 沈从文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沈从廉三兄弟斜眼看着沈从文，老大就是命好，前半辈子靠郡主，后半辈子靠孩子，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个命呢？ 沈老爷子：“好了，老大，去管好你房里的人，你弟弟跟孩子们都在外操持，我跟你母亲老了没有精力了，这么一大家子，还要靠你撑着。” “我跟你母亲就希望能在合眼之前，看见你们一个个都好好的，咱们全家一个个都不少，都好好的。” 连日来的委屈憋屈还要无可奈何，加上沈老爷子这些话，让沈从文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他自从入仕以后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偏偏这股委屈，还是亲生女儿给的。 老天爷啊，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让亲生女儿来惩罚他！ …… 所有人都以为沈斓曦派兵西岳府以后会韬光养晦等待消息，哪成想仅仅是平静了几日，她就命人召集剩余部下议事。 “拿下邱平府！” 左右两排属下听见她这么说以后，全都吃惊的瞪大眼睛！ 那可是邱平，比绥远人口还多，还要繁华。真要是动了邱平，他们蚕食东辽王封地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主公，咱们可以先拿下常宁府，这里离咱们绥远还近一些！” 沈斓曦：“常宁压根不用拿，待咱们拿下邱平以后，常宁自然归顺！”萧放担心的是兵力。 “咱们现在只有六千不到的兵力，邱平应该不止！” 沈斓曦目光如炬：“所以我的办法就是，让女卫先混入城，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 女卫？ 确实入城比男子容易一些。 但是，那些女卫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她们能胜任吗？ 沈斓曦：“我亲自带女卫行动！” 萧放：“……” 程征迅速写到：“万万不可！” 桑过：“主公不可以身犯险！” “不能群龙无首！” 沈斓曦：“要打，就要打东辽王一个措手不及！你等不必再劝，只需尽全力配合！” ~ 刘博昌让家中厨子精心准备了几日，做了几道南方名菜，做好以后装在保温的食盒内，催促女儿赶紧送去卫所。 “宝黛，已经过了几日，也不见蓝大人召见，咱们不能只得义女的名头，关系都是走动起来的。卫所有女卫，你去卫所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赶紧过去，晚一会儿菜就凉了。” 刘宝黛无可奈何道：“知道啦，父亲，你都已经说了十几遍了！” 刘博昌这几日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捧着，非常享受认干亲以后的待遇。他是生意人，最懂得趁热打铁，再好的关系，不走动也凉了。 “快去快去！” …… 张紫芬又被禁足了，考虑到她怀有身孕，也没有训斥，只是把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给撤了，让她两个女儿照顾她。 沈老夫人见儿子这么处置，也算是能堵住家中人的嘴，也就没再揪着张紫芬的事情不放。 “老大，斓曦是女子的事情，可千万不能露出去。” 沈从文皱眉：“母亲，跟咱们一起流放的人，他们都知道斓曦是女子。她是女子的事，早晚都会瞒不住！” “那就越晚越好，至少得让孩子们站稳脚跟。”沈老夫人语气重重的道。 沈从文还是不看好：“母亲，他们现在就是一盘散沙，遇到真正的军队，他们都不够人家砍杀的！”如若不是儿子跟弟弟们都在卫所，他肯定骂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从文啊，你让母亲说你什么好。你该不会忘了，你儿子跟弟弟们，都在卫所里吧？” 沈从文一惊，赶忙解释道：“母亲，我也是盼着他们好的。但是斓曦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从文，你一直想着斓曦是女子，却从未想过，元景他们是男子啊！” 就在母子两人因沈斓曦女子身份谈话的时候，沈斓曦一袭红衣，手持长棍，霸气的坐到虎皮王座上。 “众将士听令，即日发兵邱平府，萧放带兵五千城外接应，我率女卫先行，以孔明灯为信号，数十盏孔明灯飞上邱平府，就是你们冲阵之时！” 萧放：“属下领命！” 卫所兵丁一眨不眨的看着美的不似凡人的女人。 她怎么跟蓝大人那么像？ 蓝大人扮成女子也太好看了吧？ 不像是假扮的，倒像是真的女子！ 老天爷啊，蓝大人不会真的是女子吧？ 172.第172章 自揭女子身份！ 第172章 自揭女子身份！ 就在沈老夫人再次严令沈家人不得把沈斓曦女子的身份透露出去的时候，殊不知，沈斓曦已经在卫所自揭身份。 不止是男兵丁，就连女卫都愣住了。 蓝大人是女子，那么凶残的人，怎么可能是女子？ 他们所有人都不信！ 刘宝黛用力咬了自己手指头一口，力气大的，牙印都戳进肉里了，时间长的，手指头都泛白泛冷了。 女子，义父？ 沈斓曦做事从来都是先把后患给绝了！ “你们没看错，我是女子！”沈斓曦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虽没有呐喊，声音却在整个卫所整整回荡了五六个呼吸。 “你们如有异议，尽可放下兵器，现在就离开卫所！” 男女兵丁全都沉默。 萧放大声扬起：“女子怎么啦？是女子让我们有衣鞋穿，有粮食吃，有炭火取暖是，让我等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这些事情，随便一件，在场有哪个男子能做到，大可站出来，我先锋的位置让给他坐！” 刚才还恍惚的兵丁们，眼神慢慢变的坚定。 女子怎么啦？ 女子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别的男子能做到吗？ 之前他们活都要活不下去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 程征等人心急，飞快的书写。 “是男是女有何不同？” “谁让我们活下去，我们就对谁死心塌地的效忠！” 这些话由风五高声念出！ 所有兵丁全部跪地高喊：“我们誓死对主公效忠！” 沈斓曦站起身：“待拿下邱平府，我亲自为众儿郎宣读封赏榜！” “记住，只要你们不辜负我，我绝不辜负你们！” “伍长、什长、总旗、百夫长、千夫长、万户侯、正副牙将、正副将军……这些官职，已经全部摆好，你们谁有本事，尽可来拿！” “我以性命起誓，凡是我麾下的兵丁，包括我亲人在内，我全部一视同仁。你们谁杀敌血勇，智慧超群，皆能得到公平晋升。如若出现不公，哪怕是我的亲族，我一样斩下头颅祭旗！” 所有将士大惊，纷纷懊恼刚才愚蠢。他们怎么能因为看到她是女子，就忘了她之前的凶残了。 继鞭尸凌迟之后，现在又多了个拿亲人头颅祭旗！ 过后也有人怀疑过沈斓曦的话，她再狠，也不会真的拿亲人祭旗，女子毕竟心软。 这谣言刚要传开，就被人另一股谣言摁的死死的。 另一股谣言是，有人亲眼看到她鞭打兄长妹妹，活埋亲爹跟亲妹妹。 甚至后来这股风被人越传越妖，一度演变成，她每次发兵以前，都喜欢拿亲人头颅祭旗！ …… 所有人都想得到公平竞争的机会，尤其是出生入死有今天没明天的兵丁们。 他们听见沈斓曦的话以后，就像是心中的信念被捻成了一股绳，突然之间，就有力量了！ 碰上这样的主帅，手下的兵丁们，才愿意去搏命！ 当天两车舞团伶人，两车农妇，两车头插草环被典卖的小丫头从绥远府出发，一路直奔邱平府。 一辆马车从刘府出发，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个月后 “胡师父，你没事吧？”沈元景捂着胳膊，踉跄的朝魏东逐过去，刚走了几步，就趴到地上！ 魏东逐没受伤，身上都是别人的血，就是有些杀累了。没想到东辽王竟然派了一队弓弩手在这里。 他转头看了一眼跟血人似的沈元景，深呼吸一口气，笑道：“我没事，咱们赢了！”沈元景听见他这么说，奋力翻了个身。身上几处砍伤，脸上也被划了一下。 疼！ 但是他就想笑！ 赢了，终于赢了！ 笑着笑着，沈元景就哭了，嚎啕大哭！ 他亲眼看着一个个被他训练出来的兵倒在地上再无气息，他们昨日还一起吃饭，一起开玩笑，一起说着回去以后得到的赏银要怎么使用！ “胡师父，他们都死了……”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太残酷！ 魏东逐看着哭的跟孩子似的沈元景，心中酸楚，信念却非常坚定。 “元景，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你可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了？” …… 萧放日夜盯着邱平府，这天夜里，他终于等到了数十盏孔明灯升起！ “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给我杀！” 这场仗一直打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清晨清扫战场的时候，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邱平府卫所大旗被砍断，换上了正义之师大旗！ 自此，沈斓曦彻底与马峰，与东辽王割裂！ “邱平府所有辖区官员全部来见我，违命者，杀！” “张贴告示，邱平府所有冤案苦主尽可来告，所有犯案官员，查明以后，主犯凌迟处死，从犯，从严处理！” “犯案官员，务必连根拔起，抄没所得。如有侵占他人财产，并且持有证据者，予以退还！” 沈斓曦顶着一身血污，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 邱平府人人自危，三日后，严姓富商带着儿子通过门路找上沈斓曦！ “大人，我愿献出一千担粮食，求大人认为我儿为义子！” 沈斓曦朝角落里刘宝黛扫了一眼。 “可！” 程征等人无不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没成想仅仅只过了一日，雷劈的表情，就转为了麻木！ “大人，我愿献上三十匹骏马，两万两银子，一百担粮食，只求大人能认下小女！” “大人，我愿献上锦缎两百匹，麻一千匹，骏马十五匹，白银一万两，求大人认下我儿！” “大人……” 秉承着一个也是认，三五个也不多的原则，沈斓曦来者不拒，全部认下！ 程征等人无比殷切的盼着柳燕回早日归来，库房无人打理，就要堆不下了！ 沈斓曦趁热打铁，征兵，继续高歌猛进，一路拿下西林、三川、高阳等相邻三府。 ～ 魏东逐等人终于安置妥帖满载而归，本想拉着六大车兵器好好扬眉吐气一把，哪成想回来却扑了空！ 问就是没在家，去四处攻打了！ “二叔，什么叫四处攻打呀？”沈元景抽着嘴角问。 沈从廉白了侄子一眼，他说的那么清楚，他都听不明白。果然不是读书的料！ “四处攻打，就是围着绥远一圈，四面八方，往外打，现在懂了吗？”沈从廉一字一句，掰开了解释。 173.第173章 沈从廉被告！ 第173章 沈从廉被告！ 还是魏东逐明白。 “现在攻打下几个县府了？” 沈从廉抬眼想了想：“四五六七个吧！” 沈元景：“……”不愧是大姐姐！ “那什么，胡师父，我去把兵器分发下去了！”沈元景夹着尾巴遁了！ 再次见面，沈斓曦身上的煞气更甚，威严更重！ “拜见主公！” 萧放：“咱们的称呼是不是该变一变了？主公哪有将军威风？” 沈斓曦淡然道：“名不正言不顺！” 她手下兵丁已经过万，如果按照兵丁数量的话，是可以称作将军的。 两排人，虽然不明所以，却没有深问，只当是沈斓曦喜欢主公这个称呼。 “主公，咱们现在已经拿下十分之一的东川，是否继续出兵？” 沈斓曦今日议事，就是因为这个。 “收兵，休养生息！” 一打就是几个月，铁打的兵丁都吃不消。 “主公，我有个问题！”沈元景问了一声。 “问。” “咱们动静这么大，东辽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排人笑的高深莫测。 他以为主公每次抓了卫所最高指挥者的家眷，为何不杀，还要好好养着？ 沈斓曦：“元景，休整以后，多读一读兵法，也不要闭门造车，多跟其他人探讨一下见解！” 沈元景一怔，最近只是忙着杀敌，兵法……没时间看！ 回归绥远以后，一封一封的密信像是雪一样飞至。 青蓝书院学子们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他们绝对不会泄密！ 这些信由他们一一拆阅，然后亲笔回复，每日这样的书信，他们每人都要处理数十封。 天气渐热，春衫逐渐替换掉了衣。沈斓曦自从那日自揭身份以后，都是女子打扮。 她每日顶着一张绝世容颜巡查卫所，军堡，府衙，在百姓中穿梭，没人敢多看一眼！ 这个以铁血手腕执掌万军的女子，无一兵，无一百姓不服！ “大人，求求大人给小民做主啊！” 沈斓曦巡视军堡的途中，一个百姓冲出人群，跪在地上鸣冤！ “你有何冤屈？”近卫跨刀喝问。 百姓一抖，颤着声音趴在地上哭道：“小民不敢说！” 沈斓曦不语。 近卫呵斥：“有冤就说，大人自会秉公为你做主。如果你不说，或者是诬告，县衙律令，割舌，剁双足！” 百姓吓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失声喊道：“小民状告大人家人霸占民妻，求大人给小民做主啊！” 沈斓曦冷道：“谁？” “那人自称大人叔叔，我夫人去大人叔叔家中做工。他酒醉侮辱小人妻子，小人去找他理论，他让人打了小人一顿，还扣下小人妻子，小人实在是走投无路啦！” 沈斓曦：“把自称我叔叔的那人带到你面前，你可认识？” “小人认识，他化成灰，小人都认识！” 沈斓曦：“当街办案，把我三个叔叔，全都叫来！” “是！”近卫立即去拿人！很快沈从廉三兄弟就被带到！ “怎么是你？”沈从廉到了以后，看清楚是谁，立即大叫！ 沈斓曦皱眉：“二叔，这人你认识？” 沈从廉火大道：“认识，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都恨不能对方化成灰，可见仇怨很大！ “他状告我叔叔强占民妻！” 沈从廉指着那人怒骂：“我呸，什么强占民妻啊？是他妻子赖在咱们家不走。说到根上，还是因为你祖母！” 沈斓曦挑眉：“仔细说说！” 那百姓立即大叫：“不是这样，大人你不能偏听偏信啊！” 沈斓曦：“安静，一个一个说，这么多百姓，你害怕我护着亲人吗？” 周围百姓小声嘀咕：“她不是最爱在出兵的时候砍亲人的头祭旗吗？” “是啊，要真想护着，哪会儿让咱们留下！” 沈从廉：“他们是流放路上在山洞避雨的江南人，那女子刚好是你祖母同乡。她去咱家做工的时候说亲人死绝了，卖身给咱们家当仆人，签的是死契，都是有官府备案的！” 沈斓曦：“去把那女子带来，把县衙备案的人也带来！” “是！” 沈从廉想起来就气：“那女子一开始还行，后来被家中发现她偷东西，你祖母怜惜她是同乡，就饶过了她。哪成想过了几日，她趁我休沐在房中休息的时候闯入，然后大声嚷嚷着我占她便宜。” 刚才话说顺了，他差点喊斓曦。 赶忙改口道：“她长得皮包骨头，脸上手上都是冻疮，我能瞧的上她？” “我房中三房小妾，个个貌美如，我能瞧上她？” 沈从廉接连两个我能瞧上他，胸膛不停起伏，可见真的气坏了。 沈斓曦转头看着告状的人。 “你可以说了！” 告状之人，立即哭诉：“大人，我妻子说你叔叔那日醉酒。我妻子虽然现在容颜有损，但是在江南的时候也是姿容出色，知书达理。她是读书人的女儿，身上带着书卷气，又识文断字会书画，您叔叔肯定是被我妻子身上娴雅之气吸引也说不定！” 沈从廉都要给气吐血了。 “我打死你个满嘴胡沁的……” 近卫赶紧拉住沈从廉，真要是让他当街把人打了，更说不清了。 沈斓曦：“叫府衙当街审理，如若真是我叔叔犯事，宫刑人彘。” 沈从廉知道宫刑人彘是什么，每日斓曦巡视的时候，都会有人高声在一边唱诵，他都要背过了。 “如果是诬告，诬告者则下场跟被诬告者一样，男子处以宫刑，砍制成人彘。女子……让女子亲手给男子行刑，然后再由被诬告者亲手砍成人彘！” 不要说状告之人，就连沈从文都被吓的失声！ 亲娘啊，幸亏他没犯错误！ 沈从文见沈斓曦退到一边，以为她要走，慌忙道：“斓曦，你不管我啦？” 沈斓曦：“我是亲属，为防偏颇，不能由我主审。放心，我不会走。” 沈从文听她这么说，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她道：“我要留下来监刑！” 沈从文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你还是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过多久，梁宽王松柏常道严三人都到了。 状告之人的妻子还有沈家人也到了。 之后就是状告之人的亲属邻居，也被带到。 174.第174章 我三房小妾，各个貌美如花！ 第174章 我三房小妾，各个貌美如！ 现在几县共治，梁宽、常道严、王松柏分别负责不同事物。 三人是坐一起议事的时候被叫来的，路上从近卫嘴里得知缘由，也知道她的脾气，到了以后，稍做寒暄，立即展开审理。 三人路上已经商议好，由梁宽主审，其余二人为副审。 “林氏，本官问你，你可认识你旁边的这人？”梁宽指的是沈从廉。 林氏就是卖到沈家做工的仆人，也是状告之人的妻子。 “大人，民女认识，这位是沈家二老爷。” 要不是沈从廉怕怕侄女的心，力压过胸中火气，在看到林氏的时候，他就要冲上去打人了。 此时他黑着脸，用吃人目光瞪着林氏。 梁宽：“沈从廉，你可认识身旁这位妇人？” 沈从廉冷哼：“不要脸的贱人，她化成灰我都能认出！” 梁宽又指着状告之人让他们认。 “你们可认识他？” 林氏：“他是民女的夫君。” 沈从廉继续冷哼：“他们蛇鼠一窝！” 梁宽快速扫了一眼沈斓曦，伸手拍了下桌子。 “好好回话！” 沈从廉一抖，不情不愿道：“认识，他们是夫妻！” 梁宽：“他二人状告你强占民妻，你可有异议？” 不等沈从廉回话，刘氏就在一边抢先嚷道：“我们家买她的时候，是在官府备案的。” 梁宽：“无关人员，没有问话不得插嘴，如若再犯，掌嘴，棍刑！” 刘氏吓的赶紧往女儿身后躲。 状告之人大声喊冤：“大人，不能因为我妻卖给他们家当仆人，就随便强占随意打杀吧，我妻子只是卖去做工，不是把命卖给他们家！” 府衙备案人员上前把林氏画押的字据奉上，是签了死契的家仆，按律主家是可以随意典卖处置的。 但是大周律法同样有云，即便是典卖了死契的家仆亦不可随便打杀，出了人命也是要贪官司的。 梁宽查验过字据以后，就把字据放在一边。 “林氏，你再把当日的情景，详细描述一遍！” 林氏一脸的为难：“大人，大庭广众之下，民女羞于启齿！” 王松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将黑，主公最烦别人吞吞吐吐矫情之言。 “你不愿说就算了，我们听沈从廉说，说错了你别插嘴。插一句嘴，一棍子杀威棒！” 林氏愣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道：“大人，那日小人在沈老爷房中打扫，沈老爷一身酒气的进门，先是躺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把民女拉到榻上。”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林氏掩面恸哭。 王松柏：“这不就结了，下次大人问话说痛快一点，别犹犹豫豫的，耽误大家时间！” 梁宽抽了下嘴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斓曦，见她没有不满，这才继续问道：“沈从廉，林氏所说的可是实情？”沈从廉见终于让他说话了，赶忙反驳：“不是，我没有。她长这样，我怎么能看得上眼。我房中三房小妾，各个貌美如！” 刘氏黑着脸把三房小妾往前推了推，没想到这些丫鬟没伺候到儿子，反倒是便宜了老子。 想起来她胸口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又堵又疼！ “大人，周围大家伙都看看，这是我房中三房小妾，随便一个她都比不上！” 林氏满脸委屈道：“之前老夫人见我可怜，又是家中同乡，特意把我安排在大人房中，就是想让大人收下我。” 人群里的沈老夫人见林氏这么说，眼前一黑，气血翻腾，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不就是见这女子可怜吗？没成想竟然会害了自己儿子！ “母亲，赶紧拿张凳子给母亲坐下！”沈家人见老夫人一副随时要晕的样子都吓坏了，赶紧找凳子的找凳子，寻热茶的寻热茶。 沈从廉也心焦，但是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过去。 “大人，我母亲也是被她骗了。这个女子惯会装可怜，又利用我母亲同乡身份，所以我母亲才会对她稍加照顾，至于她说的，我母亲让我收下她，绝无此事！” 林氏不停的抹泪：“老爷，我仔细将养几个月，肯定不会比那些小妾姿容差，求求老爷不要嫌弃奴家。” 沈从廉又要破口大骂，被常道严阻拦。 “你说沈从廉那日归家，一身酒气，可有此事？” 林氏点头：“确有此事。” 常道严又问状告之人：“你也确定？” 状告之人：“确定，林氏说那日沈老爷酒气冲天。” 常道严又看向沈从廉：“那日你饮酒了？” 沈从廉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负责募兵，怎么可能会饮酒。军中禁酒！” 林氏眼神一闪，开口道：“我问过沈家人，沈老爷以前就喜爱喝酒，只要闲来无事，就会喝两杯。” 沈从廉气的不停跺脚：“我倒是想喝，也得弄的来呀！” 林氏一愣。 常道严神秘笑道，梁宽王松柏不知道情有可原，他们三人中，只有他一直在负责募兵。 “林氏，卫所禁酒，诚如沈从廉所说，他想喝也弄不到！” 林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大人，军中喝不到，城里酒馆还喝不到吗？犯了酒瘾的人，只要得空闲，就回去寻酒。”一天不喝，肚子里的酒虫就会作祟。 这话是她那个秀才父亲，亲口说的。 沈从廉忍不住了，直接一脚把林氏踹倒在地上。 “你放屁，我从卫所回家，身边都是带着人的，他们都能为我作证。至于你说的酒，肯定是我操练时候扭伤擦的药酒！” 还有最重要的。 “现在城里所有烈酒都被医帐买走炮制药酒，我特娘的上哪儿喝？还酒气冲天，我冲你大爷！”沈从廉这几个月在卫所学的最多的除了每日一念的军律，就是兵丁骂街。 以前只会觉得粗俗，真的骂出口以后才知道有多痛快！ 林氏傻眼了，怎么可能，那日他身上的酒气，明明那么大。 沈从廉看见转机了，心中卡的大石头落地，只剩下怒火。 “大人，那日跟我一同休沐的还有红柳屯几个兵丁，我们一路从卫所走到红柳屯，在红柳屯分开，之后我就回了家。我跟他们分开的时候，屯子有人看到，他们也能帮我作证。“ 沈从廉越说越溜，笑着道：“我们从卫所离开的时候，路上也有行人。还有城里酒馆，都能问到我有没有去饮酒！” 175.第175章 林氏夫妻牢中被杀！ 第175章 林氏夫妻牢中被杀！ 林氏脸色惨白，不会的，那人明明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你要是在家中饮的酒呢？”林氏急中生智。 沈老夫人刘氏等人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摁着林氏就揍。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看在你是同乡的份上，对你多加照顾，结果换来被狼心狗肺对待，儿啊，母亲对不住你啊！” 刘氏更是气的不停的挠林氏的脸。 “让你胡说八道，我家哪儿有酒，你翻出来，老娘跟你姓！” 林氏眼见大势已去，还在试图挣扎。 “你们家中如若藏了酒，谁能知道。就算是有，你们也说没有，你们一家肯定都串通好的！” 状告之人眼看情况不对，想要趁机悄悄溜走。刚退出去两步，就被近卫用刀抵着脊梁。 王松柏扬声：“跑什么，心虚啊！” 状告之人吓的抖如筛糠。 “大人，小人没有，都是她。是林氏，是她让小人这么做的。小人冤枉啊！” 周围百姓全都明白了，还真是诬告！ 事情已然明朗，沈斓曦再留下也毫无意义！ “之后交予你们，行刑的时候告诉我，我带家人来看！” 沈家人狠狠一抖：大可不必！ 她本以为这件事只要补全衙门卷宗，诬告者签字画押认罪以后就没事了。 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王松柏急报。 “林氏夫妻昨夜死于县衙大牢！” 沈斓曦目光一凝：“死因？” 王松柏：“是上吊。林氏牢房地上写着四个字，害怕酷刑！” “你觉得可能吗？”沈斓曦冷笑。 王松柏挠了挠头，认真想了想以后道：“要换做是我，我肯定写一堆骂人的话，然后再写给家里人。” 沈斓曦：“谁在自缢之前，还会怕咱们猜不出他们为什么死，那么贴心的给咱们留下解释？” 王松柏也觉得里面不对劲，他来心里还想着一件事，人都上吊了，还行刑吗？ 还让她家人看吗？ 想到昨日主公说带家里人观刑的时候，她家人一个个险些晕过去的样子，王松柏心中就想笑。 大人有事是真的拿亲人开刀啊！ “大人，我已经命人盘问了牢里的人两次，他们全都说不知道，且都有人给他们作证。关押在牢里的犯人也盘问了，他们夜里没有听见声响，一夜都睡得很沉！” 牢里那种地方，一夜睡得很沉才怪。他们肯定是中了药！ “这件事背后肯定不简单，有人操控林氏夫妻诬告沈从廉！” 王松柏心道，沈从廉有什么好诬告的，就算是其他沈家人，分量也不够啊！ “会不会是冲着主公来的？” 沈斓曦沉思片刻：“给你十日查访，如果十日后没有进展，就不要查了！” “是！” “另，查最近一年来绥远的外地人，或者带有京城口音的人。从府衙进出人口先查！” “是！” 沈斓曦：“十日之后，尘归尘土归土，犯了罪的人，即便是死了，他们所犯的罪行，也不会消失。”“必须给被害人一个交代！” 王松柏心中问道：要是被害人不想被交代呢？ “是！” 他离开以后，第一时间去把好消息告诉沈从廉，嘿嘿！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转眼还需要弯腰小心呵护的秧苗，一眨眼就到了收获的时节。 这日，沈斓曦收到上峰发来征粮命令，高谈阔论之间，随手就把命令碾碎撒到盆里。 “一个月内完成秋收！” “两个月内完成冬储！” “三个月以内，我要咱们正义之师跨过齐周山！” 武将们听完全都沸腾了，等了几个月，终于又能大展身手了。 转眼来到东川已经大半年，他们对这里的气候已经有了了解，知道沈斓曦潜藏在命令之下的意思。 必须趁着东川第一场雪来临之前抵达拿下齐周山下的永林州！ 他们终于可以真正的跟东辽王掰手腕了！ 所有武将，热血沸腾，秋收冬储的速度提速了好几倍。 在休养生息期间，沈斓曦手下的兵丁并没有真正闲着，而是分成小股游击。 整个东川的精锐全都被东辽王征走，留下的兵丁不足为惧。几乎都是没有怎么打就弃兵器投降了。 为了提高整体战斗力，只要有游击小队回来，下一支小队就会派出去。 所有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有上阵锻炼的机会！ 现在跟流放的时候不一样，流放的时候人数少便于管理。现在人数多，就有了人数多的管理方式。 所有战利品集中收缴，人人有人，多劳多得，论功行赏！ 每一次派出去的小队，回来的时候都腰包鼓囊，包袱满满。所有兵丁恨不能天天都被派出去，一个个积极性空前！ 兵马未至，粮草先行，沈斓曦发兵前一个月粮草启程。 秋收冬储结束以后，两万人举着正义之旗，浩浩荡荡的奔赴齐周山。 以乾州为界，乾州以南就是齐周山，乾州以北，已经尽数被沈斓曦收割！ 一路畅通无阻抵达乾州，休整五日以后，再次出发。 此时镇守永林州的就是马峰！ 自从上次永州失利，被抢走功劳以后，他就被排挤出核心，不仅不能跟随东辽王大军南下，还被派来驻守永林州。 如果不能建功立业，他到老也就是个永林州屯田将军！ “抓紧催一催各地粮草，命令发出去那么久，一支运粮草的队伍都没有看到，要是耽误了东辽王大业，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 一刻钟以后，一只信鸽飞出。 议事厅 “现在征北军被困在西北，朝廷要分出四股兵力，分别对抗西北王、成王、东辽王还要钳制刚刚自封南庭王的西南部族，必定焦头烂额。”沈斓曦客观分析道！ 坐下两排通过柳燕回这么长时间还未归，隐约预感到一些事情。 沈斓曦：“拿下永林州，我就是那第五股。” 厅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虽然她的话没说全，但是在座都不是傻子，都明白她什么意思！ 她以女子身上坐到了现在的位置，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没人能猜透她心里所想。 哪怕她下一秒振臂高呼自立为王，他们被锤炼已久的心，也能坦然接受！ 还有什么比指挥他们的是个女子这件事，更难以让人接受的吗？ 他们接受了，并且死心塌地效忠。所以，还有什么是他们接受不了的吗？ 176.第176章 满朝哗然！沈斓曦被封平叛大将军！ 第176章 满朝哗然！沈斓曦被封平叛大将军！ 没有，他们只管静心等待！ 不止他们在等，沈斓曦也在等。 往日里争吵的跟菜市场一样的朝廷，今日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仁孝帝周承乾满脸震惊的看着被带到大殿上的人。 “你说你是谁？” 柳燕回一身锦袍，风华无双，在曾经效忠的帝王面前，侃侃而谈！ “我乃书吏，名柳燕回。奉绥远府六县卫所指挥使沈斓曦沈大人之命，特来献上去年绥远府等六座县府赋税！” 周承乾绷紧脸，面上不显，藏在龙袍下攥紧衣袖的手出卖了他。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被抄家灭族的。”周承乾经由王保提醒知道了柳燕回的身份，心里更加震怒！ 沈氏一族已经被流放，怎么可能会翻身。 但是柳燕回确实是被沈家牵连流放的官员，他跟沈家必定关系密切！ 柳燕回侃侃而谈：“我们指挥使说了，东辽王反叛是他东辽王。我们六县府可不跟东辽王一样倒行逆施做叛贼。“ “我们沈指挥使惦念陛下，感恩在京城的时候陛下种种关爱与庇护。这次除了赋税，还命我带来八万两白银，各式奇珍异宝一车，献给陛下。” 周承乾高深莫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燕回。 朝野一片哗然！ 他们没听错吧，柳燕回嘴里说的是沈斓曦？ 曾经的三皇子妃沈斓曦？ 曾经太后陛下手中的掌中明珠，喜爱她胜过皇家公主的斓曦郡主？ “陛下，自东辽王反叛，沈指挥使终日辗转反侧，心中对陛下的崇敬之情最终还是胜过了自身安危。沈指挥使毅然投军，以身饲虎，不畏艰险，终于为陛下从东辽王手中夺得川北十州，临南二十郡。现请陛下定夺！” 刚议论了几声的朝堂，再次鸦雀无声！ 他说甚？ 敢不敢再说一遍？ 周承乾嘴角抖动了两下，用力攥紧龙椅，才压住心中震惊。 沈斓曦一个女子，她怎么可能办到！ 她绝对办不到！ 肯定是沈家借着沈斓曦曾是三皇子妃的身份，想要重新回朝，所以特意把她推出来，向他示好！ 但是就沈家那些人，真的有收复失地的能力吗？ 周承乾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左丞相吴彦之立即站出来。 “陛下，此人出现的可疑，很有可能是东辽王派来的探子。” 当初沈家离京，他毅然让女儿与沈元景和离，两家已然结下死仇，绝对不能让沈家人回来！ 左丞相一党，立即站出来跟着附议。 “左丞相所言有理，沈斓曦我等都见过，是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投军，怎么可能会有本事从东辽王手中夺回失地，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怕是东辽王想要借助斓曦郡主的身份，让陛下心软，想要谋夺我大周基业！” “还请陛下三思！” 柳燕回被这么多人矛头指向，脸上不见一丝慌张，站在那里的身形也没有弯一下。 “陛下，现在沈指挥使手握一万兵马，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即刻攻打永林州！” 朝堂众人，面面相觑。 永林州，那可是东辽王的家门口啊！ 过了永林州，就是东辽王居住的三川州，如果是真的，只差一步就直捣黄龙了！ 周承乾不语，脑中开始思考其中利害关系！ 如果是真的，不管是沈斓曦还是沈家人，都是除叛贼有功！ 如果是假的……也可让他们狗咬狗，给几路大军争取时间！ 柳燕回：“陛下，小吏斗胆替沈大人问上一句，打还是不打？” “小吏在来之前，沈大人一再交代，如果陛下介意她是女子的事，她即刻原地解散一万大军，退回白河县。”那可是一万大军啊！ 周承乾心中拿定主意了！ “什么女子不女子的，替朕收复那么多地方，不要说女子，就连大多数男子都办不到！” 柳燕回：“陛下，我等一直举着正义之师的大旗，名不正言不顺，还请陛下赐下赐下名号，为我军正名！” 看见柳燕回这么说乖顺，周承乾龙心大悦。 “好，就叫……平叛大军！” 柳燕回跪地，感恩戴德：“多谢陛下赐名，以后我们平叛大军终于不是乌合之众啦！” 周承乾眼神闪了闪，道：“告诉斓曦，如果她能拿下永林州，朕就封她坐平叛大将军！” 柳燕回匍匐在地，高呼：“陛下万岁！”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一个女子怎么能封将，陛下，此举史无前例啊！” “陛下，让女子当将军，乱我大周国本，还请陛下三思！” 周承乾不理会朝臣，对柳燕回道：“你且快去传递消息，东川冬日来的早，一场降雪恐会耽误平叛！” 柳燕回恭敬道：“小吏这就回去通报！” 待柳燕回离开大殿，周承乾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诸位大人也给朕变出一万大军来，朕也封那人为平叛大将军！” 朝臣听完全都闭紧嘴巴不语。 平叛大将军顾名思义，只会平叛。一旦没有叛乱，这个平叛大将军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不管沈斓曦背后之人是谁，现在都得替他办事。若果反了，这个圣旨他能下，也能收！ 沈斓曦收到柳燕回的回信，已经拿下永林州！ 柳燕回身边现在肯定探子密布，现在不是最佳的回信时机。 十五日以后，信鹰飞出。 又过了十日，柳燕回拿着回信，畅通无阻的进了大殿！ “陛下，沈指挥使不负陛下期望，冒死拿下永林州！” 满朝再次哗然！ 周承乾这些日子派了无数探子前往永林州，现在还未到达。这些天他也调整好了心态，微微扬起笑容，非常平和的让柳燕回起身。 “拟旨，即日起，敕封沈斓曦为平叛大将军。待平叛结束以后，朕亲自殿前封赏！” 柳燕回：“谢主隆恩！” 当天柳燕回就带着周承乾赏赐的东西快马加鞭赶赴永林州！ 小雪比柳燕回先一步带着圣旨抵达。 沈斓曦解下装圣旨的盒子，随手扔给程征等人。 “你们看吧，我去喂小雪吃点肉干！” 177.第177章 那个脑子不甚聪明的，是我前夫！ 第177章 那个脑子不甚聪明的，是我前夫！ 看到里面明黄的圣旨以后，所有人都是一震。 老天爷啊！ 饶是见过圣旨的魏东逐，在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以后，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陛下御笔亲封的大将军，那可是他父辈才有的殊荣啊！ 拿下永林州以后的第五天，东川的第一场雪，在黑夜中悄然来临！ 对于当地官员跟驻守兵丁的处理，也有结果了！ 今天又是沈斓曦监刑！ “马峰，千刀万剐之刑，允许受害女子亲自用刑！” “高力，斩！” “王平，斩！” “马久明，斩…！ 沈斓曦坐在虎皮王座上，威严俯瞰！ 大片大片的雪落在地上，很快就被血融化，风声呼呼作响，数万将士手持兵器，眼神坚毅！ 他们经过血与战的洗礼，这样的场面，他们早已不为所动！ …… “主公，永林州刺史钱穆求见！” 沈斓曦：“带进来！” 钱穆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人，长相英俊，穿着练功服，身形一眼就能看出是练家子！ “将军，这是我侄子钱枫，他自幼习武，之前投过军，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退下来之后就一直在家闲着。他听说大人事迹以后，钦佩大人志军严明，白天晚上的央求我，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斗胆带他来见您！” 沈斓曦听着钱枫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魏东逐：“是黑虎军副将钱枫吗？” 钱枫一愣，转头看着魏东逐，可惜他只看到一张戴面具的脸。 魏东逐跟沈斓曦解释：“黑虎军曾是……”说到这里魏东逐停顿了下，然后才继续说。 “曾是三皇子周如渊执掌的西南军主力，周如渊执掌以后就把黑虎军给撤了。” 沈斓曦想起关于西南军的卷宗上，钱枫的名字应该在上面。 “为何撤？” 魏东逐模棱两可的道：“或许是因为黑虎军太忠心的缘故吧！”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沈斓曦看着钱枫：“你这个年纪能坐到副将的位置，可见有过人之处！” 钱穆：“大人，我这侄子就是太过耿直，不懂得讨好上峰，得罪了人，才不得不离开军营！” 沈斓曦：“得罪周如渊了？” 钱穆一愣，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 沈斓曦：“你可知道我与周如渊的关系？” 钱穆叔侄一僵，突然有些后悔太冲动了，应该打听好再决定来不来投效的。 “将军，我什么都没说！”钱穆可不想好不容易站稳一点的脚跟，因为这件事情栽跟头。 那日行刑他也看到了，刑场极其惨烈，血流成河。他可以拍着胸脯说，活到这把年纪，就没见过这样的酷刑！ 但是平叛大军不伤百姓分毫，不拿百姓一根线头这件事是真的！ 他手底下好些官员也被押在刑场砍杀，平叛大军每次行刑之前都宣读被砍杀之人的罪行，他吓的好几天没睡着觉，想明白一件事。 他为什么没有被杀？ 是因为他手上没有闹出过人命，最多就是拿些好处替人办事，还有就是办的那些事情都没有牵扯人命官司，不过分！ 所以他这才怀揣着忐忑，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死替侄子举荐！ 沈斓曦：“告诉你们也没关系，这件事情并不是秘密，我手下人这些人都知道！” “那个脑子不甚聪明的，是我前夫！” 钱穆叔侄瞪大眼睛：“……” “不管你实力如何，怀着什么目的来投效于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我与周如渊有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仇。”她左右手两边的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钱穆一听有仇，担忧的心又放回了一半回肚子里。 钱枫上前一步单膝行了一个将士礼：“将军，我钱枫愿意用这条性命投效将军，以后任由将军驱使，绝无二话！” 沈斓曦：“萧放，你会会他！” 萧放最近几日被押着学兵法，正愁身上僵硬呢。 “是将军！” 沈斓曦现在是陛下亲封的平叛大将军，叫将军，名正言顺！ 校场 萧放跟钱枫打了已经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几百招过去，两人依然不分伯仲！ 沈斓曦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手中的兵器，萧放用的是长木仓，钱枫用的是长刀，寸长的兵器，被两人舞的灵活的就跟手脚一样。 铮铮的撞击声，让她陷入沉思。 两人又打了半个时辰，都有些体力透支。 萧放喊话：“还打吗？” 钱枫眼神发亮，喊回去：“你说呢？” 萧放：“马上吃饭了，军营里王妈妈做的红烧肉一绝，不赶紧去吃肉汤都被那些小子给用馒头擦干净了！” 钱枫笑道：“好！” 两人同时收起兵器。 沈斓曦回神看着钱枫，道：“你确实英勇，但是我手底下有规矩，所有投军的人，都平等对待。“ “你若有能力，就自己往上爬。我坐下给你了留着位置！” 钱枫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一来就把他安放到有军职的位置上，到时候上下都不服，憋屈的慌。 从小兵慢慢往上爬正好，他喜欢平等对待四个字！ “多谢将军！” 沈斓曦决定要打造兵器了，草图画好以后，叫来璃兰。 “璃兰，把这个给师娘，看过草图以后，她就知道我要什么了！” 璃兰点头拿着盒子离开。 桃谷源自墨家，擅长冶炼兵器，金丝软甲就是桃谷出品。但是桃谷的兵器只供本门弟子还有鬼谷弟子使用，所以名声不显。 虽然名声不显，却并不妨碍桃谷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就是绝世神兵！ 这场雪整整下了六日，东辽王接到永林州被占的消息了。 消息来源不是永林州，而是京城！ “来人，立即集结大军，回三川州！” 想到永林州跟三川只有一江之隔，东辽王就心火难耐，恨不能现在就出发。 “王爷，眼看就要攻下襄樊了，现在回去，功亏一篑！” “不止功亏一篑，还会丧失士气，想要再回来就难了！” 他们说的这些，东辽王难道就不懂吗？ “你们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妻儿被俘虏杀害吗？”东辽王破口质问。 手底下人听完不敢再说话。 东辽王心里就跟有一团火不停的在烧一样，他与成王西北王不停的瓜分大周土地，谁拿到的越多，以后拿得少的人就有可能俯首称臣。 178.第178章 量小非真君，无毒不成事！ 第178章 量小非真君，无毒不成事！ 他一路从三川淌到襄樊，跨洲连郡数十座，现在一旦回去，这些攻打下的地方，皆会如梦幻泡影一般消失。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失去？ 两个时辰以后，大军集结完毕。 东辽王坐在主位上，良久以后道：“量小非真君，无毒不成事！” 下属们明白了，东辽王这是要弃了妻儿！ “继续攻打襄樊！” “是！” 柳燕回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赶到永林州！ 到的时候，沈斓曦差点没认出来！ 柳燕回脸都给冻烂了！ “主公，我回来了！” 沈斓曦上前，双手郑重的把他扶起来！ “回来就好，无需多礼！” 柳燕回也没想到东川雪下的那么大，他几乎是从雪堆里爬回来的！ “你差事办的很好，赶紧回去治疗，放你五日假，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来见我！” 柳燕回笑道：“是！” 另一人跟柳燕回前后脚回来！ “将军，周兴演把礼物收下了！”王松柏用力裹了裹身上的厚貂，他比柳燕回好一些，脸上虽然有冻伤，却好上许多，没有柳燕回那么吓人。 “收下就好，这个老狐狸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躲回狐狸洞里，憋到现在不起事，就是想等别人打的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我这个小辈，怎能让他称心如意！” 在沈斓曦冷笑声中过了除夕，冰雪刚要消融，五十人队伍抵达永林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赵成凯为平叛大军监军，吴侗为副监军，协同平叛大将军，一同治理大军，平定叛乱！” 沈斓曦平静的接过圣旨，她早就猜到周承乾不会那么轻易放平叛大军在外游走。 没想到辖制来的这么快！ 这两人就是周承乾放在大军里的耳目！ “两位监军，先去疗伤吧！”沈斓曦收起圣旨道。 吴侗：“不急，我们还是先检阅大军吧！” 沈斓曦看了吴侗一眼，对魏东逐道：“去安排！” “是！” 吴侗是左丞相吴彦之旁支的侄子，沈元景跟吴氏定亲跟成亲的时候，她都见过这个人。 另一个赵成凯，看他身后的人，有些像是禁军，莫非他出自禁军？是周承乾的亲卫？ 周承乾可真够不放心她的！ 没一会儿魏东逐就回来了。 “将军，已经准备好了！” 沈斓曦看着两位正副监军：“两位大人，走吧！” 赵成凯跟吴侗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跟在沈斓曦身后，一路到了校场！ 东川比他们预想中的还冷，刚才在暖帐待了一会儿，再出来感觉又跟掉进冰窖一样。 一冷一热，身上的冻疮都开始发痒了。 将士们正在操练，魏东逐只是让他们把一些碍事的东西收了，其他照旧！ “怎么还有女子？”吴侗看着另一边操练的人，皱眉撇嘴。 沈斓曦挑眉，不悦道：“不能有女子吗？” 吴侗不知是没察觉到沈斓曦不悦，还是故意忽略，用带着责怪的语气道：“军营里怎么能出现女子，这是大忌！” 沈斓曦冷漠道：“吴副监军的意思是，我不该出现在军营里？” 吴侗本意就是给沈斓曦一个下马威，让明白女子的本分。见她自己挑明，也省了他的口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那么多女子出现在军营里，将士们不好好操练怎么办？” 沈斓曦：“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影响他们操练了？” 吴侗皱眉，这个沈斓曦怎么听不懂他的意思呢？ 他说的是那些女子，又不是她，她干嘛非要上纲上线，非要自己找骂挨，蠢的很！ “我是说那些女子，不是你。你可不要误会！”吴侗语气桀骜道。 沈斓曦冷笑：“你的意思是让她们离开？” 吴侗扬着下巴，倨傲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是女子能待的地方吗？” “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打打杀杀的事情，就该交给男子做！” 沈斓曦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到了极点。 “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吴侗一僵，没想到沈斓曦竟敢拿陛下压他？ “……自然不是陛下的意思。” 沈斓曦眼神压过去：“那就是吴副监军的意思了？” 吴侗被看的心一抖，赶紧镇定下来，硬着头道：“天理伦常本就是如此，我是遵循古制。” 沈斓曦：“吴副监军，你的意思是让那些女子离开军营？” 吴侗：“不是我，是古制如此！”他不傻，不跳沈斓曦挖的坑！ 沈斓曦扬起嘴角：“女卫听令，就地解散！” “是！” 占地百亩的校场，眨眼的功夫，空了一半！ 吴侗眼皮一跳。 女卫怎么那么多？ 魏东逐嗓音低沉道：“整个东川的兵力全都被东辽王调走，剩下的都是女人、老人、孩子。平叛大军中，女子数量占了一半。” 吴侗脑子轰的一下，不能思考了。 回来，必须叫那些女子们回来！ 她们走了，谁去攻打东辽王。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今天是任职第一日，如果他出了差错，以后还怎么监军！ “沈将军，我并未叫她们解散！” 沈斓曦眼睛都不眨道：“我听见了，她们只是遵循古制。” 吴侗就跟让人掐住脖子一样，傻眼了。 沈斓曦太狡诈了，竟然拿他说的话，堵他的嘴！ 赵成凯站出来打圆场。 “吴副监军，咱们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养上几日伤，再行处理公事吧！” 吴侗刚想反驳，转头看到赵成凯朝他递眼色，又闭上嘴了。 “沈将军，吴副统领与我都是刚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如有冒犯，还请看在都是同僚的份上，多多包涵！” 沈斓曦：“我看二位身上冻伤过重，没有一个月，怕是好不了的。养伤期间，最好不要晒太阳也不要吹风！” 赵成凯眼神一闪，沈斓曦这是要软禁他们！ “沈大人所言甚是，东川天寒地冻，左右这一两个月也不能开拔，刚好我们二人能好好养伤！” 沈斓曦：“看来赵大人是了解东川气候的！” “来人，送两位监军到安静一点的院子里养伤！” 179.第179章 朝廷派来的监军！ 第179章 朝廷派来的监军！ 议事厅 “大人，要不要把两人处置了？”萧放跃跃欲试。 魏东逐：“他们带了信鸽还有信鹰！” 萧放没好气的抱着手臂。 程征写道：“就算是其他军中，也有监军一职。” 桑过：“他们的目的是想把将军挤走，取而代之！” 他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了。 魏东逐：“同意！” 萧放冷笑：“呵呵，他们也有脸！” 沈斓曦：“他们来了咱们的地方，就是咱们说了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魏东逐点头：“同意！” 萧放：“这话好！” 沈斓曦眯起眼睛：“天寒地冻，物资不丰，饮食条件相对差一些！” 她坐下两排人都笑了！ 他们军营不止饮食差，连炭都没有。到了他们的地盘，就由他们来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赵成凯吴侗等人看到黑馒头跟豆饭以后，愤怒的差点把盘子给砸了。 “咱们可是从京城来的监军，他们竟敢给咱们吃这个？” “还不给咱们炭火，肯定是想冻死咱们！” 吴侗一边怒骂，一边用力踹桌椅。 “小点声！”赵成凯阴沉着脸低声呵斥！ 吴侗转头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 赵成凯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吴侗气呼呼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们欺人太甚，我要给陛下上书！” 赵成凯在心里暗骂吴侗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上书写什么？ 写沈斓曦给他们吃豆饭，让他们睡冷屋？ 到时候沈斓曦直接一句，钱粮炭都被东辽王带走了，让朝廷派发，怎么弄？ 要是把事情弄巧成拙了，他们这辈子怕是不用再回京城了！ “咱们已经耽误行程，如果不做出点成绩就上书，陛下向咱们问耽搁行程之罪，怎么办？”没脑子果然没脑子，陛下怎么会派这样一个纨绔来？ 吴侗被问住了，但是他忍不下这口气！ “叫沈元旭来见我，我有要事找他！”吴侗走到门口嚷嚷。 刚一开门，一口凉风灌进肚子里，把他吹了个透心凉，他赶紧把门关上。 “这里是什么鬼天气？要不是下雪，怎么可能会耽误咱们行程！” 赵成凯没好气道：“陛下会听你解释吗？” 不会，陛下只要结果！ 吴侗更气了，拿起桌子上的黑窝头用力往墙上扔。 “砰…”的一声，就跟石头砸墙一样，黑窝头上一个坑都没有。 吴侗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他娘的，都能砸死人了，让人怎么吃？” 赵成凯看着地上的窝头，脸更黑了！ …… “元旭，吴侗嚷嚷着要见你，你怎么看？”沈斓曦把沈元旭叫来了。 沈元旭也猜到一些。 “如果他是想利用吴氏的关系，跟我打探军情，他就打错主意了！” 沈斓曦扬起嘴角：“你不见？” 沈元旭：“不见！” “我建议你见一见！”沈斓曦道。 是想让他弄清楚吴侗想干什么？ “将军如果想让我见，我就去见！”沈斓曦：“只是建议，你愿不愿意听都行！” 没一会儿，沈元旭就去找吴侗了。 敲门声响起，吴侗赶紧跑去开门，一看是沈元旭，他立马笑了。 “妹夫。” 沈元旭皱眉：“我与吴氏已经和离，咱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不要叫我妹夫！” 吴侗立即装作无奈的样子道：“元旭，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我妹妹之所以跟你和离，其实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想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沈元旭直勾勾的看着他。 吴侗眼神闪了闪，继续道：“是个男孩，虎头虎脑的，非常像你。我妹妹生下孩子以后，就带着孩子躲到京城外的庄子上去了。还是我护送他们母子去的！” 沈元旭低垂着眼，良久以后才问道：“她跟孩子还好吗？” 吴侗见他这么问，心中一笑，装作沉重的样子到：“日子勉强过得去，但是想要多好，就不行了！” “她一个和离妇，又带着一个孩子，想也知道日子过的不好。现在是她一个人被指指点点，等孩子长大一些，能听懂了，就是她跟孩子两个人被指指点点。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加上一个无知的孩童，唉~” 沈元旭眼眸垂的更低了。 “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吴侗：“那是她不想你牵挂，我来的时候去跟她说了声，她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你，还让我给你捎话，说等孩子大一些，她就带着孩子来找你！” 沈元旭又沉默了。 他这个样子在吴侗预料之内，说明他听进去了。 但凡是男人，听见一个女人为自己生了儿子都会动容。更何况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为了保护他的孩子，才选择与她和离，多么感人至深呀！ “元旭，这是我妹妹亲手给你缝制的衣裳！”吴侗从行李中拿出一套锦衣递给沈元旭。 后者接过，眼睛盯着衣服不语。 “我走以前，妹妹不停的对我说，让我看到你以后，立即给她回信报平安。她每日里都在思念你！” 沈元旭拿着衣服大步流星的离开！ 吴侗看着他的背影，得意的笑了一声。 “看到没有，他马上就要上钩了！” 赵成凯将信将疑，来时路上吴侗一直说有拿捏沈家人的手段，没想到竟然是用子嗣拿捏。 真是够阴险的！ “看吧，看他什么时候来找咱们！”阴险手段也是手段，吴侗还算有点脑子。 …… “送你衣服？”沈元景问道。 沈元旭把经过讲了，然后道：“吴氏压根不会做衣服！”这套衣服做的这么工整，一看就是买的成衣！ 沈元景撇嘴：“孩子呢？” 沈元旭好笑道：“哪有孩子。”沈家出事那几天刚好撞上吴氏来月事，就算是有孩子，也不是他的！ 沈斓曦：“吴侗不足畏惧，真正有城府的是赵成凯。” 柳燕回：“要我去会会他们吗？”他脸上包的跟猪头一样，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斓曦：“可以！” 程征写道：“我一起吧！” 沈斓曦：“可！” 隔日，柳燕回跟程征打着送饭的名义来了！ “真的对不住二位监军，东川天寒地冻的，砍来的木头做饭都不够，只能委屈二位多穿些衣裳多盖几层被了！” 柳燕回手不小心在脸上碰了一下，立即嘶了一声。 “我外出的时候在外多待了一会儿，就把脸跟手脚全都冻了。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几日是真冷啊！” 所以千万别乱跑，不论是冻掉鼻子还是手脚，都不好！ 180.第180章 鬼谷传人宋道兮！ 第180章 鬼谷传人宋道兮！ 赵成凯跟吴侗已经体会过东川的寒冷了，之前就是因为路上积雪太厚，强行赶路，冻伤了三批马的马腿，还差点在雪地里迷了路冻死在外面，所以才耽搁了行程，没有在规定时间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以至于现在不敢跟京城联系，只能窝窝囊囊的被人打发到这处偏僻的院子来。 柳燕回继续道：“我们将军除了残暴了一些，其他还是很好的！” 程征张开嘴巴指了指空荡荡的空腔，吴侗吓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把一个人活生生的割了舌头！ 赵成凯眼睛落在两人身上，眼神微闪，一个计划在心里渐渐成型。 “你们二位辛苦了！”赵成凯对两人说话，语气软化了不少。 柳燕回连忙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现在兵荒马乱的，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已经很好了！“ 赵成凯没指望一次成功，一点点对两人释放善意。 他可是陛下派来的人，直达天厅。巴结他，投效他，不比跟着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有前途吗？ “这次我们二人赶路匆忙，又被大雪困了一个多月，身上没什么好东西了。只有两包从京城带来的茶叶，赠与你们！” 柳燕回面上为难：“那怎么好意思，那可是从京城带来的好东西！” 吴侗把茶叶拿来，一人一包，塞到两人手上。 “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我们二人对这里不熟悉，之后还得仰仗二位。” 他们更多的是跟柳燕回说话，就算是跟程征说了，他又回答不了他们。明显废物一个，肯定是柳燕回的随从！ 柳燕回与两人一会儿的功夫，从难兄难弟，再到京城同僚，然后走的时候已经成了推心置腹的天子门生。 转眼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全部融化，草地上渐渐冒出新绿，在赵成凯与吴侗连番催促下，沈斓曦终于姗姗做好开拔准备。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一个月内，拿下三川！捣了逆王老巢！” 沈斓曦一声呐喊，一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启程出发！ 赵成凯跟吴侗驾马跟在沈斓曦等人身后，各自心思转的飞快！ 东辽王虽然留下不少兵力镇守三川州，但是这些兵力已经被她渗透成了蚁穴。 在稍稍抵抗以后，这些人就丢下兵器投降。 就这样，还是做给赵成凯跟吴侗两个人看的，如果她自己带兵打来，都不用打，直接开门请入城！ 赵成凯吴侗两人见这么容易就打下了三川，一个个就跟闻到血味的蚊子一样，第一时间把东辽王妻儿拿下！ “沈将军，我二人要拿着东辽王妻小去跟他谈判！” 他们以为沈斓曦会阻拦，毕竟他们此举是抢功。 没想到沈斓曦犹豫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两位监军真是深谋远虑，可要我派兵护送？” 怎么可能，那不等于把功劳分给沈斓曦一份吗？ 她一个女子在军营抛头露面本来就已经违反伦常，要什么功劳啊？还是赶紧回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好！ “不用，现在刚刚拿下三川，为了避免东辽王派兵反扑，将军还是不要分散兵力！”赵成凯道。 沈斓曦一脸担忧的看着二人：“好吧，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能有二位好官，真乃我大周之幸！” 三人一番不走心的恭维，当天赵吴两人就把东辽王妻小押上囚车带走了。 沈斓曦冷笑的看着两人迫不及待的样子，开口道：“赵成凯有些脑子，不多！”“老规矩，抄家，连根拔起！” “是！” 这次出门只带了一万队伍，其他都放在永林州。现在把东辽王留下的兵丁整合，从一万人，迅速扩展到一万三千多人，加上原来兵力，沈斓曦手上兵丁的人数，已经接近六万。 赵吴两人贪功不贪财，东辽王几代积累，尽数归于平叛大军所有！ “将军，接下来咱们要不要乘胜追击？”柳燕回问道。 沈斓曦神秘道：“不急，又到了春耕时节，这是要事，关系到来年。先把春耕的事情安排好再说其他！” “是！” 除了春耕，还有军堡。她每打下一个地方，就会推倒卫所或者是重新选址建军堡。 一直以来他们的步子走的都太快了，要用见军堡的事情，稳一稳将士们的心性。 也就是现在多方割据才能淌的这么顺利，如果少两方势力，她早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赵吴两人是傻的，要是东辽王真的在乎妻小，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派兵驰援。 他们去了，只能是自取其辱！ 半个月以后，一个自称鬼谷传人的男子，从南江河岸，乘着乌篷小船，一路北上，抵达成王所在的赣州道，被成王奉为上宾。 此消息不胫而走，短短一个月不到，火速传遍整个大周境内！ 风五面色古怪的把信交到沈斓曦手上，待她看过以后，好笑的扬起嘴角。 “宋道兮，这名字取得，很有水平！” 风五反复的念叨了两遍，也忍不住笑出声。 “不知道他是送成王归西，还是送自己归西？” 沈斓曦嘴角含笑：“五兄，这人取名取的很有意境。明明是送佛送到西！” 风五挑眉：“这人敢借着咱们鬼谷的名字招摇撞骗，要不要解决了？” 沈斓曦立即指出可疑的地方：“如果是骗子，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北上吗？” “这么做，明显是想把大周的目光全部招引过去，目的像是钓鱼！” 风五眼睛一转：“该不会是钓真正的鬼谷传人吧？” 沈斓曦：“不管是他想要钓人，还是他背后的势力想要通过他遥控什么人。咱们都不要干预！” 风五：“我这就传书，让咱们的人都不要插手！” 沈斓曦笑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也写信跟师父师娘说一声，让他们高兴高兴！” 风五也笑了：“只是提咱们鬼谷的名字，就足够影响局势，不管是哪个王打仗，还是咱们鬼谷最厉害！” 沈斓曦想到之前鬼谷故意放出的传言，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 如果背后下棋的人是成王，该说他是聪明，还是蠢呢？ 这消息一处，各方人马迅速出动，全都奔着一个目的去的。 拿下鬼谷传人，拿不下，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一时间对准京城的矛头，纷纷指向成王所在的赣州道。 181.第181章 我们将军年纪轻轻领先别人几十年！ 第181章 我们将军年纪轻轻领先别人几十年！ 沈斓曦终于等来了热闹看。 赵吴二人又灰溜溜的回来了，回来后，绝口不提东辽王家眷之事！ 其实早在十日之前，她就已经接到信。 东辽王不认妻儿，命弓箭手当场射杀家中大小五十六口，其中还有两个是尚在襁褓的孩子！ 什么谈判？哪儿还有什么谈判。 东辽王自起兵那天起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仁孝帝不会允许反叛之人活在世上。 谈判从始至终不过就是朝廷一厢情愿！ 赵吴二人安分了几日以后，开始插手平叛大军内部的事。 “将军，他们要看咱们的账簿还有仓库。”柳燕回道。 沈斓曦：“咱们哪儿有什么账簿，哪有什么仓库？钱粮跟东西，不都是商贾献给咱们，还有咱们从商贾手中借的吗？” 柳燕回挑眉。 ～ “这是账簿？”赵成凯微怒。 柳燕回伸着手指头，一行一行的念给他们听。 “白河县粮商献上粮食五十担，将军又跟跟粮商借了五十担子，还有三百两银子！最后是粮商的签字跟手印！” “十里坡粮商献上粮食三十担，将军又借了三十担，另借二百两银子！” “富春……” “武进……” …… “永林州粮商献上粮食三百担，将军又借三百担，另借五千两银子！” “永林州布商献上布匹三百匹，将军又借……” 这哪里是账本啊，明明就是一本欠账！ 柳燕回：“将军一路走来，没有跟朝廷讨要过一颗米粮，一钱银子，就是想着现在朝廷也不容易，待平叛以后再呈与陛下。现在账本就交给二位了，二位什么时候呈给陛下都行！” 吴侗傻眼了，脑袋里面的脑子就跟不翼而飞了一样，空荡荡一片！ 赵成凯不信，他立即提出疑问。 “那么多商人，怎么可能会借出那么多东西？” 不要解释沈斓曦跟他们都认识，就算她认识，也不可能认识那么多！ 柳燕回实话实说，下面的话，确实都是真话，都是他发自肺腑之言。 “我们将军不容易啊，为了大周，牺牲颇多，牺牲甚大！” 赵成凯眼神一动，一个女子牺牲能牺牲什么？想到沈斓曦那张绝美的脸，还有姣好的身段，赵成凯心中发出轻蔑的冷哼！ 他就知道一个女子爬到现在的位置，肯定是出卖了色相。她手下那些兵丁，肯定都跟她不清不楚！ 一个让人玩烂了的贱货，还想执掌平叛大军，简直笑话。 他这就上书给陛下，让陛下赐死祸乱军中的贱妇！ “我们将军跟那些富商家里认了干亲！” 赵成凯心中冷笑，什么干亲，全都是幌子，是她祸乱军营的借口！ “现在我们将军名下，已经有一百多个义子义女啦！”说到这里，柳燕回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别人老了以后是儿孙满堂，我们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简直领先别人几十年呀！” 赵成凯左脚踩到右脚差点一脑袋扎到地上！ “你说什么？”他吃惊的失声喊道。柳燕回心情稳定，笑道：“我们大人认那些商贾家中孩子为义子义女，所以才跟那些商贾借来钱粮。” 吴侗傻眼的喃喃道：“还能这样吗？” 柳燕回反问：“都要饿死冻死了，不能这样吗？” 赵成凯发现自己低估沈斓曦了，不对，凭她一个女子，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有高人给她支招，是谁？他一定要替陛下把这个人挖出来！ …… 东辽王射杀妻小，彻底没了钳制，本以为会继续向京城出兵，没想到他竟然转道而行，从方向上推断，目的是赣州道！ 不日，沈斓曦接到朝廷命令，派兵出发赣州道，夺下鬼谷传人！ 明着的圣旨是这样，过后还有一道密令，是赵成凯转达。 “杀了宋道兮！” 什么鬼谷传人现，天下乱，仁孝帝明面上不敢下达针对鬼谷的命令，实际上，有哪个帝王愿意让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存在！ 如若不是他不知道鬼谷的所在，怕是在这个传言散播出来的时候，鬼谷已经在世上消失了！ “将军，这道圣旨咱们要听吗？”魏东逐眼神冰冷道。 沈斓曦：“不听就是抗旨！” 魏东逐心中早已对朝廷失望透顶，不愿沈斓曦去犯险。 “如若成王跟东辽王结盟，咱们此去就危险了！” 沈斓曦冷笑：“他们能结盟，我就不能吗？” 萧放没听明白：“咱们能跟谁结盟？” 沈斓曦轻吐：“西北王！” 魏东逐等人全部表情恍然，他们差点把西北王给忘了！ “西北王去年不肯接受朝廷招降，还跟朝廷反目。咱们现在可是平叛大军，是朝廷军队，西北王会与咱们结盟吗？” 沈斓曦把关于西北王的情报拿出来。 “西北王来历非常神秘，按理说他该是暴民，但是据调查所得，西北王能文擅武，还擅长兵法。他所执掌的西北军，训练有素，短短一年时间，连占北方数十州郡，嫣然已经成为一支正牌军。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个蠢货！” 左右两边人全部认同。 魏东逐：“如若他对鬼谷传人不感兴趣，继续北上呢？” 沈斓曦：“不是蠢货，那就能坐下来谈！” 魏东逐自告奋勇站出来：“末将愿意前去跟西北王商谈！” 沈斓曦眼睛盯着舆图，她的方向赣南道，跟西北王所在倒是同路！ “可！” 之后她点将镇守三川等地，其余人马跟她前往赣南道！ 她此行身边带着桃谷二十卫，鬼谷暗卫，柳燕回、钱枫，沈元景，还有五千精兵外加两个监军，日夜兼程，火速赶往赣州道！ “沈将军，咱们带的五千人，是不是太少了！”赵成凯皱眉看着身后有一半是女卫，脸色非常不好。 沈斓曦：“这五千已经是硬挤出来的，赵大人也看到平叛大军是什么样子，了，留下他们耕种，比跟去赣州道强！” 赵成凯想到队伍里掺杂的老弱妇孺，脸更黑了。 那些都是用来充人数的，真要到了战场，就是一个死，用来当盾牌都没有资格。那些小胳膊老腿都走不到战场！ 182.第182章 柳州，人人都说见过鬼谷传人！ 第182章 柳州，人人都说见过鬼谷传人！ 不管赵成凯怎么想，吴侗心里已经后悔来当副监军了。 一个好处没捞到，净提心吊胆了。 前几日柳燕回丢给他们的账本，就跟烫手山芋似的，他反正是想尽早甩出去的，赵成凯那厮不干，非说要把账本誊抄一份给陛下看。 他脑子有坑啊！ 朝廷本就缺钱粮，他把账本给陛下看是什么意思？让陛下还账啊？ 就不能跟脑子糊涂的人一起办差，搞不好就要被牵连。 那账本他也让人誊抄了一本给他大伯送去了。 他就是想让大伯看到账本以后赶紧想办法把他弄出火坑。 什么破马，都要颠死他啦…… 快马加鞭两日一夜以后，不少人开始吃不消，马儿也开始吃不消。 “休息一日！” 沈斓曦说完这话，赵成凯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沈斓曦下的令，跟他可没关系！ 从三川去往赣州道，途径三个州十几个府城，三四十村镇，其中两个州还是成王封地！ “沈将军，咱们离开柳城以后，就开始进入成王封地了！”赵成凯有意提醒沈斓曦早作准备。 他如今可是跟沈斓曦一路，如果出了差池，他也跑不了！ 沈斓曦：“五千兵马现在城外休息，一会儿咱们进城看看！” 赵成凯想说危险，现在他们就在成王脚下，一旦成王的人发现了他们行踪，肯定杀之后快！ 沈斓曦几人换装过后回来一看赵成凯跟吴侗还是原来那身打扮。 “你们不想进城？” 赵成凯见她换上了男装，其他人也卸下兵甲，就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心一横，也去换装了。 吴侗直接表示危险不去！ 远远的就看到进城的地方兵丁打扮的人停留，还有不少跟他们一样换装打扮的武者进出柳城。 “大姐姐，好多人！”沈元景眼睛不停的看。 沈斓曦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站了一会儿。 那些人都在谈论鬼谷传人宋道兮的事！ “我听说宋道兮到了赣州以后，就被成王奉为上宾，就连成王最喜爱的小妾，都送给他了！” “不止如此，成王还给他好多钱财，封了大官！” “你们见过宋道兮长什么样子吗？” “我听人说此人长得面如冠玉，身形修长，能文能武，成王还想将他女儿许配给他呢。” “又是女儿又是小妾的，成王可真舍得！” 沈斓曦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一个有用的！ “分批进城！” “是！” 柳城之前还有人把手，自打越来越多的人因为鬼谷传人来到这里，守门的人都不敢冒头了。 赵成凯小心戒备的进了城，城里人更多，酒楼客栈都满了，还有不少人在外面等候位置。 “去前面茶棚喝点茶吧！” 茶棚位置不好，卖的都是粗茶，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愿意坐在小板凳上喝粗茶。 她刚好看到空出几个座位，当即带人坐上去。 柳燕回从包袱里掏出茶叶，跟店家商量了几句，亲自去煮了一壶。 周围全都是议论宋道兮的，其中不乏吹嘘自己见过宋道兮本人的。 沈斓曦听了一会儿就发现，这些人说的都不是同一个人。要么壮硕如小山，要么细高如松，要么长得俊俏，要么长相憨厚眼神精明，一百个人说就有一百个样子！ “主公，我发现这些人都是吹牛！”钱枫不客气道。 柳燕回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为了不泄露身份，他们的称呼，又改回了从前。 沈斓曦幽幽道：“虚荣心作祟，他们都觉得见过鬼谷传人是件非常有荣光的事！” 这话倒是真的，那可是活生生的鬼谷传人啊！ 传说中的人物，谁见了都能吹嘘一辈子！ “鬼谷传人真的那么厉害吗？”沈元景疑惑道。 沈斓曦不语。 柳燕回看了赵成凯一眼，有些话当着他的面说不方便。 如果这里都是他们自己人，他肯定会说，把鬼谷传人招来主公麾下做事。 “他厉不厉害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只管完成任务就行！”柳燕回随口道。 程征看到附近有家书店，跟沈斓曦比划了几下。 “去吧！” 两个暗卫跟着程征一起去。 赵成凯又鄙夷了一把，平叛大军是不是只要手脚俱全就肯收啊？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给正牌军提鞋都不配！ 其他地方都人满为患，沈斓曦索性借着茶摊上的热茶，让人买了些菜饼来充饥！ 赵成凯看着掺了粗粮的菜饼，又看了看吃的很香的沈斓曦，拿起一个，沉默的开始吃。 附近桌上换了几波人以后，来了几个异域打扮的年轻男人。 “班达，你去弄些吃得来，累死小爷我了！”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很没有形象的坐在板凳上敲腿。 “少爷，我去买饼。” 年轻男子：“我不要吃饼，我要吃肉。” “少爷，吃肉排队啊！” “排队我也要吃，你要是弄不到，我就吃你！” 随从吓的赶紧去买。 沈元景看到有果子卖，去买了些果子回来。这东西在东川可是稀罕物，大姐姐以前最爱吃水果了。 “主公，吃水果！” 他刚把水果放在桌上，就听见旁边传来嗤笑声。 “明明是个女子，叫什么主公啊！” “我也要吃水果，给你二两银子，卖我一个！”男子随手抛来二两银子！ 沈元景下意识伸手一抓，刚想扔回去，就听见大姐姐道：“给他一个，不要银子！” 沈元景心中虽然不平，却照办了。 “这些果子不值钱，银子你收好！”他把银子跟果子一同放下。 男子看了他一眼，很无理的拿起果子就往嘴里送！ 一口下去酸掉牙！ “呸呸呸，怎么那么酸？你们坑我？”男子站起来嚷嚷。 风五在果子上转了一眼，转向一旁，这果子上次害他牙都要酸倒了，他这辈子都记得它。 “谁坑你了，这是我刚买来的，一口没吃呢。”沈元景本就窝火，听见他这么说以后，二话不说拿起一个果子就往嘴里塞。 下一秒脸就皱成一团。 “呸，怎么这么酸？卖果子的人明明说很甜的！” 柳燕回爆笑：“你让卖果子的人给坑了！” 沈元景气的跳脚：“我去找他！” 年轻男子：“我跟你一起去，敢坑我吃酸果子，我要剁了他喂我的小红！” 183.第183章 万毒门班思草！ 第183章 万毒门班思草！ 钱枫不放心：“主公，我要不要跟过去？” 沈斓曦：“你想去就去！” 卖果子的又不远，有动静她能听得到。 钱枫跟上去了，没一会儿就表情古怪的回来了。 “主公，沈副将跟刚才那个人把果子全都买下来了，让卖果子的人吃给他们看！” 沈斓曦挑眉，笑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钱枫抽了下嘴角道：“他们俩过去就说卖果子的人骗他们，卖果子的人不承认果子酸。” 所以他们就把果子买下来让卖果子的人吃，只要卖果子的人说酸，就一个铜板都不给？ 真是个好主意！ 没一会儿沈元景跟年轻人就回来了。 “我叫班思草，是来凑热闹的，你们呢？” 沈元景报出姓名：“我们也是来凑热闹的。” 班思草仆人提着几个油纸包过来了，见他们坐在一起说话，一脸警惕。 “少爷，他们是谁啊？” 班思草：“不知道，刚认识的，也是来凑热闹的。” 随从：“奥，少爷，肉买回来了。” 班思草拿了一包给沈元景：“这个就当是抵果子钱了，刚才不就是吃你一个果子看？看你心疼那样！” 沈元景：“……” 这人怎么那么记仇，嘴还那么碎呢。 沈斓曦：“收下吧，你们分了，趁着天还不黑，咱们四处转转。” “是！” 程征买了几本书回来，当宝贝似的小心放包袱里。 几人把肉分完，朝班思草点头示意过后离开。 柳城之所以现在谁都能进，除了鬼谷传人，还有特殊的地理位置。 柳城是东川最边上，按理是属于东川属地，归属东辽王管辖。 以前也是东辽王管辖。 现在打仗了，柳城直接就被上面给放弃了，又因为不远就是成王封地，成王的人也不来接收，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就连县衙都成了虚设，鬼谷传人现身以后，县衙大门更是一次都没有对外敞开过，问就是县太爷病了，再问就是家里老人去世丁忧，没个三五年上不了任。 走了一圈，了解大概以后，沈斓曦决定回去调兵进驻！ 刚走出城门没多远，就看到一群人正在围攻。 被围攻的他们还见过，就是班思草还有他带的随从。 “主公，咱们离远一点，那个男人不简单！”钱枫说的是班思草。 “我在西南的时候，那边崇山峻岭多，瘴毒也多，很多当地人精通毒术，我们很多兄弟都吃过亏！”钱枫忌惮的道。 沈斓曦看着班思草，但凡他手指扫过的地方，一倒一大片。 可惜，围攻他们的人更多。 赵成凯眼尖的认出围攻班思草的人是朝廷禁卫军，却没有多言。 “走吧，不是说进驻柳城吗？再不走，天就黑了！”赵成凯催促了一声。 柳燕回：“主公，要不要帮帮他们？” 赵成凯皱眉警告：“不要惹祸上身！” 其他人眼睛不悦一闪而过，谁给赵成凯的勇气，在主公面前越俎代庖了？ 沈斓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道：“你们在这里，我过去救人！”赵成凯想要警告沈斓曦不要多管闲事，转念一想，她自己愿意去送死就去送死好了，刚好这么多人看着，都能给他作证。 待沈斓曦死后，他略施小计，就能接掌平叛大军。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奉陛下密令前来接掌大军的，监军一职，不过是糊弄这些庸才的障眼法！ “你们就不拦着一点吗？”待沈斓曦走后，赵成凯这才担忧的放马后炮。 其余人等全都一脸淡定。 “不用！” 赵成凯可不信，她一个女子，就算是再厉害，能有通天的本领？ 那边可是上百个禁卫军，个个都能以一敌百！ 不怪他这么想，自他来了以后，就没有看到过沈斓曦出手。 赵成凯心里已经认定，沈斓曦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都是身边这些男子帮衬。 一个只能卖弄美貌的女子，收服几个人容易，收服那么多，光天化日的，就不信她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宽衣解带！ 一想到沈斓曦的脸还有身段，赵成凯也有些心猿意马了。 正当他可惜美人即将香消玉殒的时候，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沈斓曦闲庭信步，犹如进了自家后园一样，提着棍子就是一顿横扫！ 一棍子倒下一大片，再一棍子，被扫到的人，直接就跟扔破布一样，被甩出去五六米以后，重重的落地。 那些砸落在地上人，连挣扎都都没有挣扎一下，生死不知！ 沈斓曦长棍呼啸，指着那些忌惮不敢上前的人，锐利的眼睛扫过去。 “这个人，今天我保下了。” “你们不走，就是死！” 那些人中一个头领威胁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多管闲事？” 沈斓曦：“听不懂我的话？” 班思草跟随从都受伤了，随从伤重一些，他轻一些。 “多谢，我记住你了，以后定当报答！” 沈斓曦：“就当还你的卤肉钱！” 班思草眼神一闪：“好，我们扯平了。” 他说完冷厉的看着围攻的人。 “你们已经中了我的三息散，一盏茶以后，全都要毒发而亡！” 围攻他们的人不走，也不说话。 班思草冷笑一声：“今天我日行一善，赶紧滚，就饶你们一命！” 围攻头领犹豫道：“我们现在走，你就给我们解药？” 班思草：“我需要解药那种东西？再不滚，我现在就让你们死！” 围攻的人犹豫了一下，立即带着倒在地上的弟兄离开！ 人走以后，班思草奇怪的看着沈斓曦。 “你没中毒？” 沈斓曦转头离开。 “哎，你怎么可能会没中毒啊？没可能啊！” “你站住，等等！” 班思草追上去，刚要抓沈斓曦的手，就被一棍子抵住胸膛。 “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班思草看着寒光烁烁的长棍，想着刚才咔咔骨头碎裂的声音，没来由的一身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有意思。 “你们是来见鬼谷传人的吗？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要是告诉我，你为什么没中毒，我就跟你说宋道兮在哪儿。” 184.第184章 病美人！ 第184章 病美人！ 沈斓曦回去跟他们汇合以后，班思草依旧跟着。 柳燕回皱眉：“你不带着你的人去疗伤啊？” 班思草回头看了一眼随从，见他们都好好站着，立即嬉皮笑脸道：“他们都挺好的，不用疗伤。” “主公，你没事吧？”沈元景凑上前关心的问道。 沈斓曦：“没事，回去吧！” 风五小声道：“万毒门。” 沈斓曦微微点头。 风五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销声匿迹许久的万毒门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主公，他们一直跟着咱们。”柳燕回道。 沈斓曦：“他知道宋道兮在哪儿。” 柳燕回一愣，喃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说完他立即凑到班思草旁边去了。 赵成凯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斓曦的背影，没想到从小被当金枝玉叶养的斓曦郡主，竟然会武。 武功竟然还不弱。 她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那么快就碰到一个知道宋道兮下落的人。 想到这里，赵成凯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他可不愿一直屈居于女人之下。 没一会儿柳燕回就回来汇报了。 “他说宋道兮在赣南道成王府邸，他还说宋道兮是假的！”后半句柳燕回声音压的很低。 沈斓曦：“鬼谷传人怎么可能是假的，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传人带回去。” 柳燕回眼神动了下，立即点头：“懂了。” 他们跟大军汇合的时候，班思草停在远处不过来了。 沈斓曦挥手：“进驻柳州，今晚在柳州休息！” “是，将军！” 五千兵马大摇大摆的进了柳州，城外的人一个个用忌惮、猜疑、警惕、疑惑的眼神看着。 钱枫扬声：“我等乃是朝廷亲封的平叛大军，特来收复柳城。所有人不必惊慌！” 在奔赴柳城的各方势力都有，就是没有朝廷的。 基于大周才乱了没多久，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还在，听见钱枫这么喊以后，全都让开道路！ 沈斓曦顺利的接管了柳城衙门作为临时办公地点！ 月夜中天，沈斓曦突然睁开眼睛。 班思草没想到她竟然还醒着，意外了下，坐到椅子上。 沈斓曦：“说出你此行的目的，饶你不死！” 班思草眉毛都要挑到头顶上去了，这话不是该他说吗？ 稍稍思考以后，他就道：“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中毒，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里。” 沈斓曦扫了他一眼，下一秒班思草手中的茶杯哗一声，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斩成两半！ 班思草瞬间惊呆了。 内息外放，竟然达到了裂石碎金的境界，好恐怖的武学造诣！ “你……你让内息包裹你全身，我的毒粉，没沾到你身上！”班思草吃惊的站起来。 沈斓曦：“现在你可以说你的目的了。” 班思草简直就跟活见祖宗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忐忑。 围着圆桌走了两圈以后，他开口说出目的。 “有人假冒我们万毒门的名声作恶，我这次下中原就是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沈斓曦：“是因为后宫？” 班思草嗯了一声，然后猝然抬头。 “你听说我是万毒门，就一点都不吃惊吗？” 沈斓曦看了一惊一乍的班思草一眼：“吃惊！” “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像吃惊的样子？” 沈斓曦：“我能让你看出来？” 班思草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也是，高人就是喜欢装，我爹他们都爱装深沉！” 沈斓曦：“你肯定是被训练大的。”从小没少挨抽！ 班思草语气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沈斓曦：看你这样，我不动脑子就知道！ “继续说！” 班思草赶紧点头，继续道：“我先是去的京城，后来被人发现，就被一路追杀。之后路过沧州的时候，又发现有人冒充我们万毒门的人，查了半天没结果，我一生气，就把他们全都药翻了。之后我就听说鬼谷传人出现，想找那个宋道兮的给我出出主意！” 沈斓曦：“然后宋道兮说不知道，你就说他是假的？” 班思草点头，语气不屑道：“什么狗屁天下第一聪明人，就是一个会装模作样的小白脸！” 沈斓曦语气微冷：“你扔的二两银子有毒，是觉得我们是追杀你们的人？” 被挑破以后，班思草尴尬了下。 “后来我发现你们不是，不是把毒给你们解了吗？” 沈斓曦冷笑一声：“想让我放过你也容易！” 班思草提防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毒，中了以后不会立即死，会跟中了软筋散一样，四肢无力，每日吐血，身体日渐衰弱，到后期会精神恍惚，挨上半年多以后才会死亡。” 班思草想了想，道：“头发跟脸呢？有没有变化？” 沈斓曦：“……脱发变白，脸应该长满了皱纹，像个老人！” 这些虽然她一直不愿意回忆，却是事实。 “你这种毒，有点像是病美人，又跟病美人有些不一样。病美人是四肢无力，每日吐血，日渐衰弱，不会那么快死。这个毒是慢性毒，要把人一点点敖干了，少则五年，多则数十年才会死。死的时候容貌只会越来越美，所以才叫病美人。” “你这个毒，加速了死亡时间，还变丑了，会不会是改变了药性？”班思草疑惑的喃喃。 “我要见到毒，或者是毒发的人才能确认两种毒是不是同源，那个中毒的人呢？” 沈斓曦：“没有病人，如果是病美人的话，这种毒出自哪里？” 班思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告诉你也行。这种毒出自我们万毒门。” 沈斓曦看着班思草：“你们万毒门不是避世了吗？除了你们，还有谁去了京城？” 班思草想也不想，一口否定：“没有，只有我们。我们万毒门已经举门迁徙域外，要不是这次有人冒充我们万毒门的人，我们才不会回中原！” 沈斓曦：“冒充你们的，有没有可能原本就是你们万毒门的人？” 班思草沉默了下道：“我会查清楚的。” “好了，现在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中毒了，我走了！” 沈斓曦不语。 “我真走啦？”班思草回头一句。 沈斓曦：“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院子里当肥吧！” 班思草麻利的跳窗户离开。 她现在确信把她毒死的药，百分之八十是出自万毒门之手。十几年前万毒门被朝廷通缉的原因很模糊，明面上说行事毒辣，但是比万毒门行事毒辣的大有人在，也不见朝廷通缉。 185.第185章 成王东辽王称帝！ 第185章 成王东辽王称帝！ 有一种可能，万毒门跟十五年前，前皇后之死有关！ 叩叩叩敲窗声响起。 “进！” 风五进门。 “要不要解决了他？” 沈斓曦：“不用，留着他暂且有用。五兄，让六师姐去京城打探前皇后死因，还有万毒门以及这十五年之内，都在京城的用毒高手！” 风五：“好”。 一夜过后，来柳城的人更多了。 “将军，东辽王大军停在赣州道西面八十里安营扎寨了！” 沈斓曦：“盯紧东辽王，看看他是否派人跟成王联络！” “是！” 不出她所料，半日不到，前哨就来回报消息。 “东辽王派出使者去找成王了。” 沈斓曦：“再探！” 又过了一日，消息还未回来，赵成凯等不及了！ “沈将军不要忘了陛下的密令！”这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沈斓曦：“赵监军是否有高见，如果有可以说出来。” 赵成凯脸一僵，他只是催促沈斓曦赶紧派兵派刺客，并未要给她出主意。 “没有！” “没有就憋着！”沈斓曦毫不留情道。 赵成凯就跟脸上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怒火差点就要压不住。 “沈将军，本监军也是好心提醒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斓曦：“我打了那么长时间的胜仗，需要你提醒吗？” 她是不是太给赵成凯脸了？ “如果赵监军有高见，尽管说出来，我绝对不会阻挠手下将士去执行！” 赵成凯多的是主意，但是他就不想跟沈斓曦说。 这次陛下派给她的任务，如果她做不好，那就是她没有本事。 没有本事的人，怎么能执掌大军？ “沈将军说笑了，某就是个监军，出谋划策率兵攻打这样的事情，还是得将军来！” 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沈斓曦：“那你就是多余提醒，我用得到你提醒吗？” 赵成凯被怼的脸色胀红，飞都要气炸了。 女子就是女子，只会拌嘴小肚鸡肠，一点气概都没有！ 沈斓曦瞥了赵成凯一眼，见他一脸不服气，又奈何不了她的样子，心中冷笑。 “听我命令，原地等待时机！” “是！” 赵成凯回去以后立即给京城写信，写好以后立即飞鹰传书，另他担心飞鹰传书会有意外，还安排了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往京城送信！ 两日之后，赣州道传出重磅消息，成王昭告天下，控诉当今陛下矫诏登基，为了掩盖前太子死亡真相，苛待毒杀太后！ 消息不胫而走，威力震动整个大周朝！ 前太子跟成王都是太后血脉，前太子周承运，自出生以来就被寄予厚望，赐名运，就是希望他能继承国运，一统天下！ 周承运在期许中长大，能文能武，足智多谋，众皇子在他面前全都黯然失色，可惜好景不长，那年戾王逼宫，先太子为保圣驾死于戾王之手，才有了后来的周承乾，现在的仁孝帝。 成王昭告天下前太子死因另有蹊跷，天下又要热闹了！ 两日过后，成王再次宣布，五日后登基为帝，还要继承亲兄谥号，为忠勇帝。 赵成凯听到消息再也忍不住找沈斓曦。“沈将军，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逆贼登基，乱我大周国本吗？” 沈斓曦：“你告诉我，我五千兵马，怎么跟成王数十万大军斗？” 赵成凯气红了脸。 “不成功便成仁，我等忠臣良将，早已做好随时为大周冲杀阵亡的准备！” 沈斓曦：“我没准备好，我的将士也没有准备好。你准备好了，你去！” 赵成凯气的指着沈斓曦的手指头都在颤抖。 “我就说女子怎可为将？你贪生怕死，愧对陛下封的平叛将军封号，我要上书陛下，治你临阵退缩之罪！” 沈斓曦：“好啊！我把五千兵马借你，你去跟成王拼命吧。待你死后，我必定上书陛下为你追封！” 赵成凯差点气吐血。 谁要追封！ “沈斓曦，你才是平叛大将军。你若敢临阵退缩，我便行使监军之责，斩了你！” 沈斓曦冷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 嗤笑声响起，柳燕回等人看着赵成凯的眼神全都不以为然。 全都当他是跳梁小丑一样，看他耍滑稽。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沈斓曦，你敢辱骂与我，我可是陛下亲派？” 沈斓曦冷眼看过去：“你若不是陛下亲派，在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赵成凯怒不可遏，扬手抽刀。 霎时间，几十把刀剑抽出来对着他。 赵成凯震惊的看着周围，他可是陛下亲派，这些人把刀剑对着他，就等于拿刀剑对着陛下！ “你们是想造反吗？” 沈斓曦冷笑：“弄死你一个，还有一个吴侗！” 什么意思？ 赵成凯心道不好，转身想跑。 刚一转身，就被捅了个对穿！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你们敢杀我，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柳燕回好笑的开口：“是咱们杀的吗？明明是赵监军求功心切，刺杀成王不成，被成王手下乱刀分尸！” 沈斓曦：“不错！” 赵成凯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钱枫拖死狗一样把赵成凯拖出去。 “早就看不惯这狗东西唧唧歪歪了，杀了清净！”沈元景道！ 沈斓曦：“给朝廷八百里加急，赵监军殉我大周国了！” “是！” 继成王称帝以后，东辽王也不落人后，宣布称帝，且紧接着发出一道非常滑稽的圣旨，广纳后宫！ “一个忙着借亲兄亲娘称帝，一个忙着称帝找女人生孩子，大周皇室这是怎么啦？”柳燕回费解。 程征写道：“越乱越好！” 钱枫：“将军可要点燃狼烟？”成王东辽王兵力加起来超过三十万，他们只有五千。 沈斓曦：“不用，再等等！” 柳燕回眼神闪了闪：“魏东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说曹操曹操的，第二日，魏东逐就回来了！ “将军，西北王愿意与咱们结盟！” 沈斓曦视线落到他身上：“条件？” 魏东逐：“没有条件，西北王带着大军已经在来赣南道的路上，明日天黑之前便到！” 186.第186章 不止沈将军与胡先锋什么关系？ 第186章 不止沈将军与胡先锋什么关系？ 这么容易，不要说沈斓曦不信，换成任何一人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信！ “怎么可能一点条件都没有？咱们有哪里是能吸引西北王跟咱们结盟的地方吗？”柳燕回喃喃道。 魏东逐：“我与西北王谈过，他的意思是佩服将军以女子的身份，力挽狂澜，深明大义，仅此而已！” 仅仅因为是佩服？ “西北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碰面？”沈斓曦问了一句。 魏东逐：“他到了以后尽快！” 沈斓曦沉默片刻后道：“这件事情由你跟进！” 她要等京城的消息。 二王称帝，明目张胆瓜分大周，仁孝帝下一步要怎么做？ 朝堂之上，仁孝帝暴怒，与二王有干系的官员，死了九个，抄了六个，还有两个求情的人被押在大殿前当中廷杖！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真真的成了写照！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就连之前因为沈斓曦被封大将军，蹦跶不停的吴彦之都躬身不语，显然不想被天子怒火殃及！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不都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出声了？”仁孝帝刚才发泄一通，神智已经渐渐恢复平静。 东辽王他还不放在眼里，现在最要紧的是堵住百姓悠悠之口。 “成王胡言乱语，倒行逆施，妄图用前太子之事混淆视听，掩盖他犯上作乱的事实。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诸位爱卿，切不可被他煽动！” 朝臣赶紧表忠心。 “臣等心向陛下，成王逆贼故意煽动想要借机牟利，简直罪无可赦！” “陛下，还需尽快堵住天下幽幽重口啊！” “成王逆贼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有多么孝敬太后，天下百姓，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岂容他胡说八道！” 周承乾看着一个个义愤填膺当殿怒骂成王的臣子们，心中还算满意。 只是这些朝臣相信他还不行，必须尽快把成王解决。 这样的主意肯定是鬼谷传人替成王出的，必须让鬼谷传人死。 沈家人到底中不中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王保突然接到急报，立即呈给陛下。 看到上面赵成凯身死的消息，周承乾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飙涨。 好一个成王，竟敢砍杀他派去的朝廷命官！ 赵成凯真是不中用，一点气都沉不住，现在让成王发觉，宋道兮只会更难杀！ “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人前去柳城震慑逆贼？” 区区一个沈家，不足以让成王看在眼里，为今之计，只有派一个忠臣过去，或可重创成王。 然而，周承乾等了足有一盏茶，都没人出声！ 这时候谁敢去？朝廷已经没有兵马可派去增员了。 凭沈斓曦的五千兵马能干什么？ 要知道成王跟东辽王加起来，可有几十万人。 仁孝帝再次震怒。 “枉你们一个个张口闭口贬低沈斓曦，抓着她女子身份不放。她都敢去柳州，你们这些男子，吭都不吭一声！” 满朝文武只觉得脸上臊热一片。 陛下怎么能拿一个女子与他们相提并论？简直奇耻大辱！ “彭荣，你去。”仁孝帝钦点。 彭荣是仁孝十年的武状元，现统领京卫，是五城兵马司大总管，除禁军之外，京城统领兵马最多的人，深得仁孝帝信任。 彭荣脸上一变，虽然心中很不情愿，但是现在不接，就等于抗旨。只能在心中暗道倒霉，然后装作正气凌然的样子接下。“多谢陛下隆恩！” 仁孝帝：“退朝以后，彭荣留下！” 彭荣一直在大殿待了一个时辰，当天带人火速赶往柳城！ 沈斓曦在魏东逐的接洽下，在位于柳城西南二十里的桦树林跟西北王会面。 她心目中的西北王是粗犷一些的悍将，真的见到本人以后，颠覆了她之前的想象。 西北王大约三十岁左右，留着八字胡须，品貌非常儒雅，像个儒将！ “我早就听说过沈家沈斓曦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西北王梁绍恭维道。 沈斓曦同样恭维回去：“西北王为了百姓揭竿而起，我同样钦佩！” 两人相视一笑，初步接触印象都很好。 “我听胡兄弟说，你治军严明，削减赋税，辖区百姓生活安定，无一个饿殍。梁某自认为是男子，也无法做到像沈将军一样，惭愧惭愧！” 沈斓曦：“我之所以选你结盟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不像他人一样盘剥百姓！” 两人虽然字字未提谈判，说话间，却已经带入了很多。 聪明人谈话，即便是撕破脸，表面仍旧谈笑风生。 更何况沈斓曦能感觉到梁绍的诚意。 她不信就凭她手下五千兵马，能让梁绍另眼看待。 他必定另有所图！ “成王跟东辽王已经私下结盟，待他们根基稳固以后，必定向外扩张，我想听听梁兄你的看法。”推心置腹过后，沈斓曦直奔话题重点。 梁绍一直在暗暗观察沈斓曦，她确实聪慧过人，非一般女子！ “咱们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这一点没错吧？”梁绍反问沈斓曦。 她点头，给了初步肯定。 梁绍见她认同，继续往下谈：“我觉得现在这个局面就很好，如果成王跟东辽王哪一个败了，朝廷都会趁机赶尽杀绝，到时候肯定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杀戮，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沈斓曦感叹一声：“最无辜的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连年兴兵，就会年年征兵，到时候不论哪一方胜了，百姓也会十不存一！” 梁绍点头：“所以最好的局面，就是平衡现在！” 沈斓曦：“不错，但是咱们结盟之事？”她看着梁绍。 后者立即道：“绝不对外泄露一句！” 沈斓曦：“西北王果然深明大义，智慧无双！” 梁绍笑了一声：“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梁兄！” 沈斓曦扬起嘴角：“梁兄，我已让人备下酒菜，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梁绍也笑了：“刚好，我也准备了酒菜。咱们就在这白桦林用饭，商讨下一步计划！” “好！” 桃谷女卫先后把酒菜奉上，梁绍这边也有侍女端来桌椅酒菜。 三盏浊酒过后，梁绍借着酒兴与沈斓曦提了一嘴魏东逐。 “不知沈将军与胡先锋是什么关系？” 187.第187章 我要你给我卖命两年！ 第187章 我要你给我卖命两年！ 沈斓曦挑眉在梁绍跟魏东逐身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我是将军，他是先锋，当然是下属关系，不知西北王为何这么问？” 魏东逐立即站起身解释：“将军，我…” 梁绍声音把魏东逐声音压过去：“没事，就是随意问一句，俗话说得好，美人配英雄，胡先锋跟沈将军，非常般配！” 魏东逐怒喝梁绍：“西北王，休要再胡说，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西北王两个手下赶忙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 “对不住，我们王喝多了就爱说胡话。还就爱乱点鸳鸯！” 沈斓曦没什么感情的一笑，摆手：“带你们王下去休息吧，别下次看到一头狼跟一只虎也说它们天生一对，非常般配！” 两个属下尴尬不已，赶紧把梁绍架下去。 接下里的事情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之后若非必要，不必再与梁绍见面。 沈斓曦高声扬起：“回柳城！” “是！” 一个人影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都看不见了，仍旧不愿转身离去。 沈斓曦回柳城没多久，就接到仁孝帝亲笔，杀宋道兮的事情暂缓，首先要压住成王散布的谣言。 什么谣言？ 前太子之事情，还是太后之事？ 她把密令随手一丢，密令飞至柳燕回面前。 左右两边人，挨个传阅。 柳燕回：“你们说成王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征写道：“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你既去过京城，又当过官。” 柳燕回反驳：“我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前太子的事那是机密，是我能知道的吗？” “太后的事情更不用说了，我又没资格进宫！” 问题又丢给沈斓曦了，他们这些人里面，只有她进过宫。 沈斓曦：“表面上，陛下并无错处，对太后很好！”对太后好这一点，她能感觉出来！ 柳燕回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前太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斓曦实话实说：“我从未听闻！” 几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怎么破局？ 钱枫突然一句：“你母亲呢？她知道吗？” 两排人齐刷刷看着他，这人好勇！ 钱枫问完以后就后悔了，看着两排人都看着他，更是尴尬不已。 不能问吗？ 沈斓曦：“你们以为成王说的，天下人都信吗？” “有人敢去跟成王对峙吗？” 那肯定是没人敢的！ “就许他胡说八道，不许别人胡编乱造吗？”沈斓曦朝两排人扫了一眼。 别人有嘴能说，他们也能啊？ 看见别人一直说，就忘了自己嘴巴长哪里了？ 柳燕回表情古怪：“皇家的事，也能乱说吗？” 沈斓曦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即改口：“那不是皇家的事，是关系大周朝百姓安定的大事！” 沈斓曦：“成王跟东辽王虽然私下结盟，暗地里必然不和。” 钱枫纳闷：“将军怎么知道那么多？” 柳燕回程征几人表情古怪的看着他。将军说不和，就算是制造不和，也得不和！ 一日后，东辽王粮草被烧，据说有人看到是成王的人干的。 又过了一日，成王的粮草也被烧了，这次有人说在附近看到了东辽王的人。 “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当黄雀！”柳燕回笑呵呵道。 魏东逐：“如果两人觉得是咱们干的呢？” 柳燕回底气十足道：“就算是他们怀疑到西北王身上，也怀疑不到咱们身上。” 程征笑着写道：“等着吧，要撤兵了！” 半个时辰以后，沈斓曦宣布撤回永林州！ “老程，你真是神了，竟然能猜到将军下一步要撤军！”撤军的路上，柳燕回哥俩好的把肩膀放在程征脖子上。 程征写道：“显而易见。”他们只有五千兵马，不论是东辽王还是成王，一旦抽出时间，要灭掉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魏东逐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柳城，他以为已经看透沈斓曦了，不过才离开几天，她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沈斓曦回永林州的路上，再次巧遇班思草。 这次他受伤很严重，她把人救下以后，就昏迷不醒，一直到了永林州都不见苏醒。 把人交代给医帐，让刘赵村的女人照料，她就开始忙手上的事情。 连日在外，已经堆积了不少公文，青蓝书院的学子解决了不少，还有一小部分需要她批复。 就比如书院是否叫继续重开，学子是否如期赶考等等。 沈斓曦了三天时间解决，衙门口旗杆子上挂了两个人，底下这才平静。 “以后谁要是再闹事，就捆上重铁，发配去修军堡，修城墙！” “是！” 还得是大人重刑镇压才行！ 随着沈斓曦残暴形象一起传出去的还有成王借口前太子跟太后歪曲事实，实际造反谋夺帝位，把前太子跟太后的事情，再次推到风口浪尖！ 成王也第一时间做出反击，把宋道兮封为国师，三日后，在赣南道公开祭祀前太子跟太后。 那句，得鬼谷传人得天下的传言，也被掷于风口！ 沈斓曦静待发酵的时候，班思草醒了，第一时间找到沈斓曦。 “我听说你喜欢认义子？” 沈斓曦抽了下嘴角：“让我认亲，是有条件的！” 班思草：“我知道，给钱给粮食。我要是给多一点，能不能提一提辈分？” 正在汇报账目的柳燕回目瞪口呆。 见过许多上赶着的，没见过上赶着还带讨价还价的！ 沈斓曦面不改色问道：“多给是给多少啊？” 柳燕回：不愧是他们将军！ 班思草认真想了想，道：“我给你一万两银子，外加十中毒药！” 沈斓曦：“不够！” 班思草：“两万两！” 沈斓曦：“二十万了都不够！” 班思草想到外面的情况，问道：“你想要多少？直说。“ 沈斓曦：“我要你给我卖命两年。” 班思草迟疑了。 “不愿意就走吧！”她无所谓的。 班思草可不一样，他现在内伤未愈，出去一旦碰上那些人，就是死路一条！ “一年行不行？” 沈斓曦低头看账本。 “好吧好吧，两年就两年，但是你不能干涉我自由，我又不是卖给你了。还有，我只给你一个人卖命，你亲朋好友我不管！” 188.第188章 沈从文官复原职，沈家人无罪！ 第188章 沈从文官复原职，沈家人无罪！ 沈斓曦扬起嘴角：“成交！” 班思草安心的留在军中养伤。 ～ “将军，这些日子吴侗一共找了我三次，第一次跟第二次都是吃饭，第三次旁敲侧击问我咱们总共有多少兵马。”沈元旭如实汇报。 沈斓曦挑眉：“你怎么回答的？” 沈元旭：“我说咱们总共一万五千兵马，还在募兵，但是能募集到的兵力有限，男兵募集不到，只能募集女兵！” 沈斓曦眼神一闪：“让人把他引去楼！” 沈元旭点头去办了。 一个月以后，彭荣赶到，一同赶到的还有沈家众人。 当着沈斓曦的面，彭荣又宣读了一次圣旨。 “魏家军粮饷一案疑点重重，非沈家人所为，现令沈从文官复原职，沈家人无罪，待战事结束以后，跟随沈将军一同回京封赏！” 沈家除了大房的人还有三房几个孩子，其他人都在！ 彭荣笑着收起圣旨：“陛下已经恢复敏柔郡主身份，随同沈大人还有其余家眷回京述职了！” 沈老夫人黑着脸从马车上被搀扶下来，这一路快马加鞭，都要把她这把老骨头颠散架了。 沈斓曦双手恭敬接过圣旨：“臣，谢主隆恩！” 彭荣笑着把圣旨放到沈斓曦手上：“陛下也恢复了斓曦郡主的身份，可见对郡主厚爱有佳！” 沈斓曦：“想来陛下也是爱屋及乌，太后在的时候待我如亲孙，陛下更是待我如亲子！” 彭荣一愣，眼神闪了下，立即笑道：“是这样，是这样。陛下尊敬太后，视如亲母，自然是爱屋及乌！” 沈斓曦：“彭大人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会儿，待我安顿好家人，再为大人接风洗尘！” 彭荣：“好！” 前脚把彭荣送走，后脚刘氏妯娌三人就冲到沈斓曦跟前。 “斓曦，咱们能回京城了。平叛什么时候结束啊？咱们赶紧回去吧！”刘氏急不可耐的催问。 沈斓曦：“二婶，我让元旭跟你说吧！” “柳燕回，让人给他们安排房间。” “祖父祖母，现在东辽王成王西北王都在附近虎视眈眈，你们没事不要出来转悠，否则被人抓去威胁我们退兵，你们知道东辽王家眷是什么下场吧？” 什么下场？ 他们刚从红柳屯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元景：“祖母祖母，东辽王家眷被东辽王亲自下令，乱箭射死！” 沈家众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气。 眼看祖母脸色又要不好，沈元景赶紧朝沈元旭等人使了个眼色，赶紧把沈家人带走了。 “祖父祖母，外面真的很乱，没事你们千万不要出府。之前就有人送冒名信，说把你们抓住了，让我们投降，等我们赶过去，才知道中计了！”沈元景张嘴就开始胡编。 “后来大姐姐一生气，就下令，再有这样的信件送来，全部乱箭射死……” 沈家人这一路神经紧绷，听沈元景这么说，一个反驳的都没有，老老实实的被带去住的院子！ 彭荣休息了两天，不见吴侗的影子，找人打听，一个个闪闪躲躲，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吴侗最近流连温柔乡，都要不知道军营门口朝哪儿开了。“大人，不好啦，赶紧回去吧，陛下又派了新的监军过来！”吴侗随从找了好几家楼，终于在春满楼找到吴侗了。 吴侗此时一身酒气，左拥右抱，正在温柔乡里飘。 听见随行的话，压根没过脑子。直到随从又说了一遍，这才吓醒。 “新来的监军？谁啊？” 随从：“京卫首领，彭荣！” 吴侗脚下一个趔趄，连吼带骂让随从扶着他回去。 彭荣等了又等，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见到吴侗人了。 “彭大人，没想到是您！”吴侗赶忙行礼。 彭荣皱眉看着一身酒气冲天的吴侗，眼睛里闪过嫌弃。 “白日里喝酒，吴大人真的很忙啊！” 吴侗来的路上早就想好借口了。 “今日我休沐，军中烦闷加上思念亲人，就喝了两杯。彭大人勿怪！” 彭荣心知吴侗说谎了，却没有拆穿。他跟吴侗在军中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以后两人就是同僚了，他刚到，不比吴侗在这里已经根深蒂固，不能一来就把人得罪了！ “既然你休沐，没接到圣旨也是情有可原！” 吴侗一听还有圣旨，吓的冷汗直冒，酒彻底醒了。 “多谢彭大人体谅，待回到京城，我一定重重感谢彭大人！” “我待会就写信回京城跟我大伯说，彭大人日夜辛劳，勤勉查验，严格履行监军职责，简直就是我辈楷模！” 吴侗大伯是左丞相，在京城的时候，他没少借着左丞相的名头谋好处，包括这次副监军的位置，也有左丞相从中周旋，左丞相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陛下在京中也夸吴副监军做事周全！”彭荣随口编了一句。 吴侗一听陛下还提到他了，整个人就跟干了两桶鸡血一样兴奋。 “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彭荣找吴侗就是想问平叛大军的事情，见他表完忠心，这会儿问正是时候！ …… “母亲，听元景他们的意思，这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呢？咱们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田氏语气中带着抱怨。 沈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没跟老大他们回京城，你难受啊？” 田氏见老夫人语气不对，赶忙解释道：“我就是害怕！” 刘氏看不惯田氏装模作样，直接拆穿道：“你就是嫉妒大房去京城享福了，没带咱们去！” 田氏恼羞成怒，回嘴：“你不嫉妒？也不知道是谁在大房走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眼珠子恨不能粘到马车上去！” 沈老夫人黑着脸怒斥；“一个个糊涂东西，不知好歹，全都给我掌嘴！” 刘氏跟田氏吓的赶紧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沈老夫人阴沉的扫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你们以为老大他们是去京城享福的吗？” 刘氏田氏：难道不是？ 沈老夫人忧心忡忡，只盼着这边战事能快些结束。 她熟练的双手合十，呵斥道：“阿弥陀佛！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你们都要给我在屋里诵经祈福，直到咱们全家平安回到京城为止，听见没有？” 189.第189章 饭菜被下毒！ 第189章 饭菜被下毒！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沈老夫人，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像几个儿媳说的那么好。自打大儿子尚了郡主，京城那些官太太们哪一个不捧着她奉承她，她也知道了不少事。 那些外出打仗的将军，妻小都在京城安置，明面上是隆恩眷顾，实际上就是怕将军常年在外打仗，把心养野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知道这叫人质，偏偏几个儿媳，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享乐，一点都不知道长进。 真是儿孙没出息发愁，有出息也发愁啊！ 沈老夫人生怕出意外，每天亲自盯着几房儿媳。 俗话说得好，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沈老夫人紧绷了几日，终于熬不住，中午的时候早早的歇下了。 “二嫂，我去看看元鹏，你去不去？”苗氏不敢一个人去，拉刘氏下水，被发现受罚也有人陪着，说不准到时候老太太念在他们关心儿子的份上，就不罚了呢。 刘氏经不住苗氏劝说，没一会儿就松动了，高高兴兴的去看儿子了，只留下田氏一个人。 田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眼睛一转，给自己到了一杯热茶，喝完以后就去找沈老夫人了。 刘氏苗氏不敢去别的地方，听说沈斓曦在府衙办公，就一路打听着去了府衙！ “斓曦在府衙，元旭他们肯定也在！”自家人肯定是要顾着自家人的。 斓曦要提拔他们自家兄弟，肯定把自家兄弟放在身边。 “还说危险，哪儿危险了，街上那么多做小买卖的！”苗氏没好气道。 刘氏听不得苗氏阴阳怪气，作伴是作伴的，苗氏说难听的话，她可不惯着。 “斓曦也是为了咱们安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心婆母知道了，撕你的嘴！”刘氏不高兴的警告道。 苗氏不爱听了。 “二嫂，你一口一个斓曦，人家给你一点剩下不要的东西，你就当宝贝似的供着，别跟个乞丐一样，谁给你扔点破烂东西腿就软！”苗氏甩开刘氏的手，挤兑道。 刘氏黑着脸瞪过去，刚想开骂，又笑了。 “你就是嫉妒我们家元旭跟元坤得的好处比你们家元鹏跟元昊多，瞧不上剩下的东西，你有本事别要啊！”怪不得她儿子总是说让她别受别人挑拨，挑拨的人都是嫉妒他们，想让他们去跟斓曦闹，让斓曦发落他们。 她儿子还说这一招叫什么来着？ 借…借刀杀人，她想起来了，就叫这个名，挑拨他们家跟斓曦关系的人太狠了，太可恨了！ 苗氏脸色铁青，又怕刘氏胡说八道，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走就走，以后别找我一起出门！”刘氏经常在苗氏跟田氏手底下吃亏，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一把了。 刚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这不是沈家婶母吗？”吴侗正愁怎么找刘氏呢，没想刘氏自己送上门来了。 刘氏见吴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婶婶，我是左丞相吴彦之的侄子，我叫吴侗。我妹妹当年嫁到你家的时候，我还去送过亲呢。” 刘氏想起来为什么看吴侗眼熟了。 原来是吴家人，他们家可跟吴家有仇。 刘氏扭头就走。 吴侗两步追上，生怕刘氏不给面子，赶忙说道：“婶婶可有东西要捎给自家孙儿的，这两日我准备让人送一些东西回京城，刚好一起捎带回去？” 刘氏本想骂街的，听见吴侗的话愣了下。 什么孙儿？ “婶婶不会还不知道吧？元旭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还要瞒着您！”吴侗故意扬声道。 他看刘氏的反应，好像还真不知道。 刘氏越听越纳闷，越听吴侗这么说，越想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这次换刘氏就这吴侗不放了。 吴侗心里松了一口气，故意吊着刘氏胃口道：“这个事，还是让元旭跟你说吧。从我一个外人嘴里说，不方便！”刘氏更想知道了。 “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天就别走了！”刘氏张开手臂，气势十足。 她侄女是平叛大将军，她儿子夫君都是军中将领，她有这个底气。 吴侗假装犹豫了下，这才把之前跟沈元旭说的托词，又跟刘氏说了一遍。 刘氏听完好半天没出声。 吴侗见她如此，心中一笑，道：“我来的时候去看过他们母子了，孩子长的虎头虎脑的，简直就跟元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刘氏想到儿子小时候的样子，心渐渐软了！ …… 沈斓曦开始处理当地政务，又到了每年缴纳赋税的时候，因为朝廷纷乱，所有人都在观望，甚至有人浑水摸鱼想要不交赋税。 “所有人都在观望，却不能把人全都处理了！” 沈斓曦目露寒光：“木仓打出头鸟，把闹腾的最欢，最大的那只鸟，拉出来示众！” 柳燕回：“是高阳卢家，他们是高阳士绅，在高阳当地声望很高，高阳有一大半的土地，都是卢家所有！” 沈斓曦：“三日之内查清楚罪状，我要灭杀满门！” 她说完以后，就去巡视了。 柳燕回几人开始揣摩沈斓曦的意思。 “要是卢家犯下罪状不足以灭满门呢？” “最后一句没听见啊？只说三日之内查清楚罪状，没提卢家。如果卢家犯的罪不足以灭门，咱们还可以找王家刘家嘛！” 沈斓曦中午用饭的时候，让班思草先用。 这是班思草每日卖命要干的工作之一，试毒。 “你会不会太谨慎了，谁会给你下毒啊？”班思草刚说完脸色一变。 他这张破嘴真是不能叨念，叨念什么来什么。 刚还说没毒呢，现在那口毒，已经到他嘴里了。 “百日断魂散！”他把嘴里的菜吐掉。 沈斓曦看着班思草一边漱口，一边检查饭菜。 把班思草留下，是为了以后好把那个给她下毒的人找出来。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来人！”沈斓曦喊了一声。 春雪秋霜开门进来。 “将军。” 沈斓曦：“把厨房做饭的，还有送饭的，全都给我押过来！” 春雪秋霜脸色一变，赶紧去叫人。 没一会儿人就被押来了。 “将军饶命啊！” 沈斓曦目光尖锐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十余人：“你们让我饶你们什么？” 厨子跟侍卫也不知道啊，将军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190.第190章 这个人是之前跟着赵成凯的禁军！ 第190章 这个人是之前跟着赵成凯的禁军！ “将军，是不是我们饭菜做的不合口味啊？”厨子问。 侍卫：“将军，我一路走的很快，饭菜放下的时候，还是烫的！” 班思草：“谁问你们这个了，你们将军的饭菜，让人下毒了！” 所有人脸色一变。 厨子跟侍卫立即大声喊冤。 “将军，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没有下毒！” “将军，我要是下毒，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将军，小人不敢，就算是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下毒啊！” 一个个都在喊冤。 魏东逐听闻消息，火速敢来。从春雪嘴里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魏东逐一身寒气，几乎要把人冻住。 “将军，用刑吧！” 沈斓曦看了魏东逐一眼：“班思草，由你协助胡将军，把下毒之人找出来！” 班思草：“是！” “这个毒，无色无味，但是混在菜里，会有一股铁锈味。但凡接触过这种毒的人，身上也会留下痕迹，只要这人的皮肤泡在特质的碱水里，皮肤就会变成黄色！” “这可比用刑方便！” 魏东逐眼神一闪：“还请班先生调制碱水！” 班思草：“好说好说，你把有可能接触到饭菜的人全部集中起来吧！” 魏东逐立即去拿人。 没一会儿，送菜的洗菜的烧火的，但凡是接触过沈斓曦饭菜的人，全部都被集中起来，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 班思草准备了两个水缸，中间用帘子隔开。 “男的在那边，女的在这边，身上皮肤全都浸泡在水里，晾干以后，都各自监督身上会不会变颜色！” 女子那边由春雪秋霜负责，男子这边由班思草跟魏东逐盯着！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泡过谁以后站到一边。 直到最后一个人泡完水，水缸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沈斓曦不露声色的看着每个人的反应，直到班思草突然喊道：“怎么都变颜色啦？” 守卫在一旁的侍卫，全都拔出兵器对准院子里的人。 刚才泡过水的人，皮肤都变成了蜡黄色。 班思草：“将军，这些人身上都变颜色了，他们很有可能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过毒药，需要一个一个盘问。” 沈斓曦点头：“此事交由你来办！” “是！” 因为下毒事件，营地所有人，人心惶惶，不敢单独外出，开始互相监督！ 入夜以后，一道黑影悄悄潜入关押犯人的地方，刚想在水中下毒，就被水瓮里跳出来的小蛇咬了一口。 班思草把人提到沈斓曦跟前。 “就是他在水瓮里下毒，要杀人灭口！” 钱枫：“这个人是之前跟着赵成凯的禁军。”班思草挑眉：“禁军怎么会有那么歹毒的毒药？” 沈斓曦：“把他弄醒。” 班思草刚把手伸过去，突然觉得不对劲，把那人翻过来一看，那人已经面色发黑，气绝身亡！ “死了！”班思草脸色也冷了，先检查了小红咬出来的伤口，又检查了一遍禁军的身体口腔。 “牙齿里面的毒囊没有咬破，舌头指甲发黑，根据毒素发作的时间，他来之前已经服毒了！” 萧放：“你是说，派他来的那人，没想让他活着回去？” 班思草皱眉，摇头：“小红是毒蛇，但是毒性不会那么快发作。我本想着让小红咬他一口，他受些折磨以后，好招供。哪成想，跟他身体里的毒相冲了。” 魏东逐：“也就是说，这人虽然服毒了，但是完成任务回去以后，就会得到解药。你的毒蛇咬了他一口，两种毒碰到一起，所以他才死的这么快！” 班思草瞥了魏东逐一眼，他有的罪过这个人吗？ “对！”他这人敢做就敢当，做了绝对会认！ “这次是我失误，要打要罚，随便！” 沈斓曦：“把这人的尸体处理干净一点，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禁军啊！ 一时间，所有人心思沉重。 被关押的人虽然无罪，却不能这么快放回去。班思草主持，一个一个仔仔细细问话以后，排除掉嫌疑，这才放人！ “高阳卢家欺男霸女，侵占田地、谋财害命、在高阳只手遮天，其罪行罄竹难书。” “平叛大将军，为我大周铲除奸佞，还高阳百姓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卢家主犯四十七口，斩首示众！” “其余从犯，按照大周律令，充军为奴，发配绥远采石场，修建城墙！” 判决下来以后，卢家四十七口，当场斩杀，人头落地！ 当天下午，排队交赋税的人，就从南门一直排到北门。 沈斓曦大声扬喝：“别的地方乱，我不管！” “我所属辖区不能乱！” “谁要是敢不遵守律法，他们就是下场！” 她说完，踩着血，一步一个血印离开！ 自此永林州再无人敢试探沈斓曦的态度！ 募兵处最近有些恼火。 有女子要投军，这是情理之中，但是之前投军的女子，现在想要退伍就不符合流程了。 大周朝服役期满是五到七年，这些女子最短的才投军几日，最长的也不过投军几个月，现在想要退伍，之前拿的二两银子安家费怎么说？ 是不是也退？ 关键是这些女子也没钱退，这可愁坏了募兵的人。 募兵处一层层上报给了钱穆，钱穆了解完因果以后，觉得这是大事，立即禀报给沈斓曦。 “东辽王自从称帝以后就广开后宫，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收拢进去。咱们这里距离东辽王所在不远，很多稍有姿色的女子，全都想借着机会攀附。咱们军营不少女子心动，也有被家人叫走的。还有不愿意被抓去伺候东辽王，跑来咱们这里投军的！” 沈斓曦：“那些女子想要走，只需要把当初发给她们的安家费还有军中发给她们的东西退还，就让她们离开。以后再来投军，绝不录用！” “是！” “那些因为躲避前来投军的，提前说好，不发饷银。如若提前离开，虚缴纳五百两避祸银。如果一直到服役期满才离开，则发还服役期间所有饷银！” “是！” 军营不是给这些人避难的，把她这里当成退路，就得承担借她势力保护的后果！ 191.第191章 彭荣掏出圣旨！ 第191章 彭荣掏出圣旨！ 难得平静了几日，成王跟东辽王打起来了！ 彭荣这些日子都在巡视，听说两个叛王打起来了，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赶。 “沈将军，等他们两败俱伤以后，就是攻打他们的最佳时机！” 沈斓曦看了一眼异常兴奋的彭荣，随口道：“对，我就是在等这个时机！” 彭荣：“整兵吧！” 沈斓曦扬手：“整兵！” 彭荣等了又等，见她后面没话了，提醒道：“要不要把其他几个州府的兵马全部调配过来？” 他已经巡视过了，那些兵马加一起，至少五六千人。 沈斓曦：“把他们调配过来，谁耕田？” 彭荣飞快道：“等打完了可以再让他们回去！” 沈斓曦摇头：“谁也不知道两个逆王打多久，有可能是三五个月，也有可能是三五年。那些人要是全部征调来，冬日可就要断粮了！” 彭荣还想劝说，被柳燕回声音压过去。 “之前赵监军在的时候，我把账本给了赵监军过目，当时吴副监军也在，不知道吴副监军，可有跟彭监军提过粮草跟饷银的事？” 彭荣一僵，账本的事吴侗早就跟他说了。那就是一本欠账，难不成沈斓曦想让他拿着那个去跟陛下讨银子讨粮食吗？ “将军，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眼看两个逆王就要两败俱伤，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恐难再有。难道你就不想早些回到京城与家人团聚吗？” 沈斓曦把彭荣火急火燎的样子看在眼里，没把话说死。 “再等几日，如果成王跟东辽王真的死斗，我就把兵力全部调配过来！” 彭荣不干。 “沈将军，你可知道你这样是耽误了平叛进程？这在战场上，是要被当成投敌罪名论处的？” 沈斓曦脸色变了。 “彭监军只是动动嘴，就能判我一个投敌之罪？既然彭将军这么厉害，就给我动动嘴变出开拔之资还有粮草来，我看见东西，即刻就调配兵马，绝无二话！” 彭荣气的脸都红了。 就不该让女子掌兵，女子只知道斤斤计较，懂什么叫延误战机吗？ “沈将军，我命令你即刻调兵，否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沈斓曦冷笑：“彭大人好威风啊，弄不来粮草饷银，就在这里威胁本将军不留情面？你的情面值几斤粮食？要不要我让人剥下来称一称？” 彭荣不怒反笑，恶狠狠的看着沈斓曦。 “沈斓曦，你敢抗旨不尊，就不怕满门抄斩吗？”他说完就从袖子掏出圣旨。 沈斓曦看着展开的圣旨上写着，若遇战事不决，监军可行驶督管之则，只觉得讽刺！ “彭监军你可要想好了，一旦贸然出兵，引起逆王注意，这两人很有可能结盟，灭掉咱们。到那时，因你的错误判断，致使我大周威严扫地，你可能承担后果？” 彭荣冷笑一声，半点都不把沈斓曦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是要等两位逆王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兵。到那时，平叛大军以一敌二，重创二贼，朝廷必定风光荣耀！”到那时他加官进爵，高官厚禄，一跃成为天子近臣，光宗耀祖啊！ 沈斓曦：“我劝彭大人不要高兴太早！” 彭荣已经被飞黄腾达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能把沈斓曦的话听进去。 “还请沈大人即刻把兵丁调配过来，否则不要怪我行使监军指责，让你交出兵权！” 沈斓曦脸上扬起讥笑：“你想夺我兵权？”事已至此，彭荣也不在拐弯抹角。 “女子只会管理后宅，绣缝衣，怎么会掌兵？” “沈大人，我念你之前平叛有功，就不在陛下面前说你之前违逆之言了。你自行向陛下请辞，离开军中吧！”彭荣语气高傲，不容置疑道！ 沈斓曦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彭荣看着沈斓曦离开的背影，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哼哼，还以为沈斓曦有三头六臂呢，女子就是女子，胆量小，稍微一吓唬就被吓退了。 三日后，彭荣接到消息，成王跟东辽王受到重创，现已经节节败退，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遁逃。 “来不及等调配了，立即集结五千兵马，先去抓成王。然后再去擒东辽王！” 魏东逐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是！” 沈斓曦看着彭荣带着五千兵马离开，转身进了军营。 一个多时辰以后，平叛大军传来噩耗，彭荣中了成王埋伏，被乱箭射成刺猬！ 吴侗被拉出来临危受命。 魏东逐：“沈将军被彭监军收回军权，按照圣旨所写，现在副监军统领平叛大军。” 吴侗心狠狠的颤抖。 他统领？他统领的了吗？ “彭将军的意思是，两位逆王现在打的难舍那分，咱们要趁着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之机，渔翁得利！” 吴侗抖着嘴唇问：“彭荣想的挺美，他得利了吗？” 魏东逐：“他死了！” 吴侗：“他都不行，你想让我跟他一样去送死吗？” 魏东逐：“彭监军之前说了，现在是最好时机，谁要是不听，就当投敌论处！” 吴侗当即跳脚：“放他娘的屁，是他胡乱指挥，才丢了性命！” 钱枫语气沉痛：“不止是他，还有一千精兵，全部死于成王埋伏！” 吴侗一听更急了，你们都知道是陷阱，是埋伏，还想把我推出来送死？ 他可不傻！ 柳燕回气鼓鼓道：“之前的赵监军就是一心想立战功，被逆贼砍杀。现在彭监军又是，他们也太急着立功了！” 吴侗肺都要气炸了，他心想，他们可不就是急着立战功好升迁吗？立功的机会，叫都不叫他一声，生怕他抢走功劳。 也幸亏没叫他，多亏了两人都想要独吞战功，他才能保住性命。 不行，他要赶紧写信给陛下给大伯，让他们再派个能沉得住气的监军来！ 成王跟东辽王打了几日就不打了，后来传出消息，两人是故意做给朝廷看的。 吴侗知道以后，心惊不已。 “两个逆贼，果然奸猾狡诈，别人当他们是鹬蚌，殊不知，他们才是渔翁！” 之后吴侗还得到一个消息，成王跟东辽王正秘密的往柳城派兵。 吓的他赶紧叫魏东逐等人议事！ 192.第192章 封沈斓曦为英勇伯，世袭三代！ 第192章 封沈斓曦为英勇伯，世袭三代！ 跟吴侗一样焦头烂额的还有仁孝帝。 他想不明白的是，派过去的两个监军，仗还没打就先死了。 是其中有什么阴谋，还是两个监军都是酒囊饭袋。 禁军亲自来送的战报，口述跟吴侗所写的一致。两位监军全部都是因为好大喜功丧命。 仁孝帝不能接受，黑沉着一张脸，大殿上满朝文武被压抑的大气都不敢喘！ “启禀陛下，臣怀疑两位监军的死，另有蹊跷！”左丞相站出来奏本。 仁孝帝命人把奏报拿给他看，这可是他的好侄儿亲笔所写。 如若来送奏报的换成别人，仁孝帝必定怀疑。但是来送奏报的是禁军，还是他派去的禁军，是他的心腹。 怎么可能会有假！ 吴彦之看过奏报以后，脸色铁青，心里暗骂了吴侗几百遍，给朝廷写奏报不知道写两份，他要是提前看过，也不会在朝堂上闹这样的大笑话。 “陛下仁慈，饶恕了赵成凯，但那彭荣绝对不能轻饶。如果不是他，我平叛大军不会死伤那么多精兵强将！”吴彦之为官多年，圆滑机警，要不然也不会坐到左丞相的位置上。 他很懂得揣摩帝王之心，现在的首要责任就是要让陛下宣泄怒火。 还有什么人比彭荣更合适！ 仁孝帝震怒：“彭荣好大喜功，不听指挥，为了兵权竟敢弄虚作假伪造圣旨，其心可诛！” 吴彦之立即请命：“彭荣简直狼子野心，臣恳请陛下重重惩处彭家，以儆效尤！” 仁孝帝：“彭家满门抄斩，家产充入国库！” 满朝文武高呼：“陛下英明！” 在这时候没人敢给彭荣求情，谁都知道处置彭荣是做给平叛大军看，做给天下人看的。 “平叛大军，不可无监军，诸位爱卿，有合适人选，尽可破格举荐！”仁孝帝话一出，无人敢应声。 监军又死了一个，平叛大军嫣然成了一个不可碰触的烫手山芋。谁都看的出，这个监军的位置不好坐，此位置透着邪性！ 随着时间推移，仁孝帝见无人敢接，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有人站出来。 “臣斗胆举荐一人！”站出来的是大理寺卿卫杰。 仁孝帝脸色略有缓和，语气柔和了些，问道：“爱卿尽管说。” 卫杰低头拱手：“臣举荐的是原西南军监军，车明远！” 仁孝帝听完脸色瞬间拉下来。 车明远是谁，他早已经不记得，但是原西南军这四个字，让他心中很不痛快！ 卫杰继续道：“车明远在西南军的时候一直不得重视，后来在一次演练中不小心伤了腿，就请辞告老还乡了！” 仁孝帝听见不受重视四个字几个字以后，眉头松动。 既然是告老，肯定已经是高龄。 仁孝帝想到朝堂上一些高龄食古不化的大臣，嘴角扬起微妙的笑容。 “好，就叫车明远去，不用来殿前谢恩了，直接去永林州！”仁孝帝大手一挥，直接退朝。 没过几日，平叛大军监军仗着男子身份，从沈斓曦手中抢夺功劳，把沈斓曦赶出平叛大军的消息传播开来。还有人编写了顺口溜，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暗指皇家战乱的时候需要沈斓曦，安稳了以后，就要从她手中夺权，把人杀掉。 这股风不知道怎么吹进了皇宫里，仁孝帝知道以后，大为震怒！ “朕已经把彭荣一家满门抄斩，他们还想怎么样？” 仁孝帝自从登基以后，很少这么失态。发冠散乱，整个人就像是被逼急了一样，把御书房里桌椅奏折全部打落在地，整个人就像是被逼急了团团转的走兽！ “陛下息怒，这些都是那些无知刁民胡言乱语，切不可听信！”王保关切劝说。 仁孝帝心里压着一股邪火，这股邪火在逆王作乱的时候点燃，直至今日也不见丝毫湮灭。 “王保，朕对她还不够好吗？她以女子之身投军，朕不仅没有治罪，还给她家中平反，让她父亲官复原职，还破格封她为平叛大将军，她还想怎么样？” 王保弓着腰，低着头，不停的安抚。 “陛下保证龙体啊！依老奴看，必定是有人借机挑拨关系，好让陛下乱了阵脚！”王保模棱两可道。 仁孝帝一怔，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 是啊，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就凭她女子的身份，就不足为惧。 王保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仁孝帝一眼，眼神一闪，低声道：“陛下，任她有冲天的本领，也是女子。她又是皇家弃妇，以后肯定是不好嫁人的。世上有哪个女子不盼着找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如果她以后真的能得胜归来，陛下刚好可以给她赐婚，抵消战功！” 仁孝帝眼前一亮，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果真是这样，最好沈斓曦有通天的本领得胜归来，就算她立下再大的战功，仅凭她是女子这一点，那些战功，也只能是一件华而不实的衣裳，并无多大用处！ 王保见陛下脸色慢慢变好，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些造谣的人真是可恶，一个个没本事平乱，造谣倒是一把好手！” 仁孝帝被王保捏着兰指怒骂的样子逗笑了。 是啊，他有什么好纠结的。 平叛大将军是女子的身份，真好！ “王保，即刻拟旨，封沈斓曦为英勇伯，世袭三代，食邑百户，与斓曦郡主封号并用！” “之前彭荣假传圣旨，以至于英勇伯被诓骗离开平叛大军，朕深感自责。王保，你再亲自挑选些礼物连同圣旨交给可靠的人去传旨！” 王保明白：“老奴让徒弟去传旨！”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 圣旨未到，沈斓曦已经知道圣旨上的内容。 “将军，吴副监军求见！” 沈斓曦这段时间一直在永林州的宅子里，吴侗这次求见，已经是沈斓曦离开军营以后的第五次求见。 沈斓曦：“不见！” 侍卫立即去回禀。 吴侗这些日子，头皮上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一是愁的，二是挠的。 他都已经亲自去请沈斓曦回来了，给了她那么大的面子，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 193.第193章 沈老夫人想搓一搓沈斓曦的锐气！ 第193章 沈老夫人想搓一搓沈斓曦的锐气！ “还不见？”吴侗大叫。 “你有没有跟她说清楚，说我亲自来请她回军中？”吴侗质问。 侍卫：“说了。” 吴侗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不识抬举，这种人就是不识抬举。 女子就是女子，死心眼，一点格局都看不到，这么大好的机会，要是男子肯定高兴能够建功立业。她却只知道在内宅里面缝衣绣，如若不是陛下圣旨说彭荣之前拿出的圣旨是假的，他何必跑这几趟。 “你把圣旨给沈将军看，跟她说，成王跟东辽王的叛军已经到了柳城，不日就要攻下柳城，下一个目标就是永林州。到时候生灵涂炭，都是她的罪过！”吴侗原本还想见到沈斓曦以后，再把圣旨拿出来。到那时能凸显他副监军的位置，在沈斓曦那边压她一头，没想到压根见不到人。 心中暗骂之后，赶紧回去准备。 朝廷又派了一个监军过来，听说是高龄老臣，要晚几日才能到，他得去早做准备。 也不知道他的调令什么时候下来，这鬼地方，让人整日提心吊胆的，他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希望大伯能尽快运作，好让他早些脱离火坑！ 沈斓曦并未看圣旨，她知道圣旨上的内容。 “你们看吧！” 程征几人没见过圣旨之前，还挺稀罕这个东西的。现在看了几次，已经没有了荣幸恭敬的感觉。 就当普通卷轴一样展开。 程征写道：“只写着抄斩了彭荣一家，一字未提将军。” 桑过：“新来的监军是什么人？” 沈斓曦：“你们可以去问问钱枫，来的是个原西南军的老人，叫车明远！” 几人记下车明远的名字。 沈斓曦刚要提第二道圣旨，外面就响起叫喊声。 “斓曦，你祖母要去庙里上香，让我叫你一声！”刘氏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自打她被夺兵权回来以后，这样的情景每天都要上演。 “快些，咱们是给沈家的儿郎上香祈福，保佑他们在战场上平平安安。你祖母说了，所有女眷都要去！”刘氏又喊了一嗓子，然后才走！ 班思草抱着手臂，没好气问道：“要不要我弄点药给他们吃吃，保证不影响他们寿数，又没有力气多管闲事！” 沈斓曦扬起嘴角：“不用，他们喊不了几日。” “春雪，叫几个侍卫守着门，再来把人拦在外面！” “是！” 沈斓曦把第二道圣旨说了，同时开始之后的安排。 “交赋税是职责所在，朝廷下发军饷粮草，也是职责所在！” 程征写下来，过后他会交给柳燕回。 柳燕回魏东逐等人的名字已经在军中造册，她是奉“假圣旨”离开，他们没有上级命令，没有旨意不得离开。 至于程征等人，一没造册，二，就算是他们走，也没人拦着他们。 毕竟在吴侗还有那些禁卫军眼里，程征等人都是废人！ “科考虽停摆，但是书院不能停。增设职位，让学子多一条谋生手段！” 青蓝书院的学子们赶紧记下。 之后沈斓曦又颁布数条屯田令，大力发展种植畜牧行业，辖区所有矿产大力开发等等。一条条律令紧锣密鼓的执行。 她名义上被夺了军权，人却从未休息。她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办公地点。 沈家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二嫂，斓曦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你没通知啊？”苗氏歪着身子朝里面探了探。 刘氏翻了她一个白眼：“不相信我，你就去叫啊！” 沈老夫人手持佛珠，不停拨捻。心里正在背诵的经卷，被几个儿媳打乱，脸上带着怒火。 “你们给我闭嘴！眼看随时要打仗了，你们一点不为家里做贡献，还互相攀咬，我看真该让你们也去投军！” 沈老夫人说完，两人吓的全都不敢出声了。 成王跟东辽王眼看就要打来了，她们可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母亲，我到斓曦院中叫了。”刘氏带着委屈道。 沈老夫人早就料到沈斓曦会被夺取军权，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也还好，她几个孙儿争气，现在已经在军中担任要职，他们家也被判无罪，大儿子也官复原职了，这个结局，再好不过。 不枉费她这些日子吃斋念佛，沈家能有今日，都是她求菩萨求来的。如果菩萨能保佑她的儿孙在战场上能免受苦难，即便是不立战功，她也要为菩萨做金身多添香油钱。 “再去叫，拜菩萨心要诚。咱们沈家人，一个都不能少！”沈老夫人有心想要搓一搓沈斓曦锐气，故意板着脸道！ 沈斓曦从将军的位置上下来了，就得有将军补上去。她孙儿，不论是元景元旭还是元鹏，不论哪一个上去，都比沈斓曦服众！ 这次刘氏稳稳的坐着。 “我刚才已经叫过一次了，要去该他们去了。”不论是苗氏还是田氏都行！ 苗氏田氏屁股挪都不带挪一下的。 当她们傻瓜呀！ 斓曦虽然被罢免了，她身边还有侍卫有侍女，就算是没有，她武功那么高强，又那么喜欢杀人。 她们这一把身子骨，连推搡都禁不住，更不要说她手里的大铁棍子。 这要是挨上一棍子，她们还有命在？ 沈老夫人见一个动的儿媳都没有，瞬间火冒三丈。 “好啊，反了你们了！这些日子我怜惜你们跟着流放一路辛苦，没有让你们立规矩，把你们养的一个个都开始忤逆婆母，开始摆架子了。” 沈老夫人拍了两下桌子，三个儿媳全都浑身一抖。 “母亲，斓曦有多狠，你也是见过的。我们几个过去，万一把她惹不高兴了，都不够她打的！” 沈老夫人瞪眼：“她敢！” “你们是长辈，她敢对你们动手试试！” 刘氏嘟囔：“我们算哪门子长辈，大哥之前都让她埋土里了！” 沈老夫人心火一下子给挑起来了，之前隐而不发，全都是为了大局。现在大局已定，就算她武功高强，难不成还想反了天？ 大周律令，不孝顺长辈者，轻则棍棒，重则乱棍打死，逐出家门都是轻的。 她倒要看看，沈斓曦现在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格！ 沈老夫人下了马车，直接冲着沈斓曦所在去了。 194.第194章 沈斓曦，你放肆！ 第194章 沈斓曦，你放肆！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老身出来！”沈老夫人没想到走到门口侍卫竟然敢拦着她。 更是怒火高涨！ 好哇，混在男人堆里几天，真以为自己比女子多几分胆量了？ 她再怎么厉害，终究不是男子！ 任凭她再厉害，到最后还不是灰溜溜被人赶出军营！ 到最后可依仗的，还是她沈家男丁！ 现在只不过是叫她去给男丁祈福她都不去，她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平叛大将军吧？ 她今天要让她知道知道，她从始至终，就是个笑话！ 新仇旧恨一点点释放，沈老夫人今天要与沈斓曦算一笔总账！ “沈斓曦，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老身出来！”沈老夫人越喊声音越大，气势也越来越张狂！ 刘氏等人站在沈老夫人身后，一个个老神在在的看着，没人开口劝说一句。 “将军，老夫人在外大喊！”春雪一脸为难的通报。 沈斓曦听见了。 她冷笑一声，放下笔。 “走，出去看看热闹！” 班思草低声问程征：“她家里人一直这么闹腾吗？” 程征点头。 “要不要弄点药给他们吃吃，保证以后她们各个都安安静静的！” 程征无语的看了班思草一眼，白长这么大个头，说话行事怎么这么幼稚呢。 跟没长大的少年一样，闹腾的很！ “要不还是给他们喂富贵散吧，以后保证他们个个都跟得了富贵病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干什么都得让人伺候！” 程征：“……” ~ 沈老夫人看到沈斓曦出来，立即呵斥侍卫让开。 侍卫屹立不动，目视前方，就跟没看到沈老夫人一样。 但是她一旦想要越过去，两人手中的兵器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拦在她身前。 沈老夫人气的脸更黑了。 “沈斓曦，我让你二婶叫你去庙里给沈家男丁祈福，你为什么不去？”沈老夫人眼神凶狠的瞪着，张口质问。 沈斓曦走上前，两个侍卫自动让出路来！ 威严的气场，一步步向前震慑。沈老夫人本能的胆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等退完以后，立即懊恼。 她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她就是让人拔了爪牙的老虎，充其量只是看着吓人。 “身为沈家子孙，你不尊长辈命令就算了。现在前线危急，随时都会打起来。咱们沈家年轻一代的男丁都在战场上，你自私自利，连去给他们祈福，保佑他们平安，都不肯。我沈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又心肠歹毒的女子！” 沈老夫人指着沈斓曦口口声声质问，那恨如骨髓的模样，就像要把她抽筋剥皮敲骨抽髓。 沈斓曦冷脸：“既然祖母知道大战一触即发，为何还要带着家眷去寺庙？就不怕被判军抓住，用来威胁平叛大军吗？” “真要到那时，祖母就是葬送沈家的罪人！”沈斓曦锐利的眼神扫过去。沈老夫人被这样的眼神惊骇的脑袋一空，很快恢复思绪，立即破口大骂。 “我是为了求菩萨保佑咱们沈家子孙，而你却诅咒沈家。你简直不配当我沈家子孙，我沈家没有你这样不孝不悌的东西！” 沈斓曦冷声：“我之前是不是警告过你们，让你们待在院中，不要出门？” 自然是说过，但这时候沈老夫人怎么能承认。 “永林州有平叛大军镇守，怎么可能会让叛贼混进来？” “如果叛贼真的混进来，也是你之前治理不力。” “街上多的是商贩百姓行走，你却偏偏不让我们出门，你是何居心？” 田氏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还能有什么居心，她不就是怕没人听她的，所以用自家人开刀，做给外人看。别人一看她对自己人都那么狠，肯定怕她呀！” 苗氏撇嘴嘟囔：“你想立威，凭什么拿我们开刀？我们虽然是沈家人，可我们不欠你的！” 刘氏：“斓曦，你祖母就是想让你跟着一起去寺庙祈福，你服个软，跟我们一起去吧！” 苗氏嘁了一声，白眼一翻：“二嫂，你现在站出来当和事老就没意思了。没听见她刚才那么反驳母亲吗？你是帮她，还是帮母亲，你到底是哪头的？＂ 刘氏怒瞪：“我当然是帮着母亲，你就是惯会挑拨的，家里人谁不知道啊！” 沈老夫人见沈斓曦不肯服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只觉得面上难堪！ 沈斓曦一点都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原来在京城的时候她仗的是太后跟陛下的势，流放以后，她又仗着押差的势，之后她更是一步步仗势。 现在她儿子官复原职，她孙儿在军中担任要职。现在已经没有了给她撑腰的太后，陛下又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没有人能帮上她！ “沈斓曦，你放肆！”沈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一路上所受的委屈，是时候该找人偿还了。 她孙儿以后就是平叛大将军，哪怕是陛下，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沈斓曦冷眼看着这些亲人，手一挥，立即冲进来一群兵丁！ 沈老夫人脸色一变，怒喝：“放肆，我儿子是户部侍郎，我孙儿是平叛大将军，我看谁敢动我？” 班思草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这老婆子可真逗！” 程征几人也抿嘴含笑，一群看不清楚形势的糊涂蛋。真想快点看看圣旨下来以后，他们什么样子。 一定非常精彩！ 沈斓曦：“把她们带回院子里，在战乱没有结束之前，就不要出院子了！” 兵丁们立即听令拿人。 沈老夫人只觉得又气，又羞恼，脸胀的通红。 “沈斓曦，我是你祖母，你敢让人动我一下试试？你就不怕我告你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吗？” 沈斓曦不为所动，兵丁们早已被训练的不为外力干扰，就算她喊自己是沈斓曦祖宗，他们也听不见。 兵丁们只能听沈斓曦一个人的命令！ 沈老夫人被兵丁押着肩膀以后，终于认清楚现实。沈斓曦真的敢对她下手！ “沈斓曦，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敢对你祖母动手，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老夫人被兵丁带走了，骂声一点点变小。 刘氏苗氏田氏三人可不想让人押着走，丢死人了。 一个个全都害怕的捂着半边脸跟在沈老夫人后面离开。 195.第195章 平叛大军姓沈，换将也该换沈家的男丁！ 第195章 平叛大军姓沈，换将也该换沈家的男丁！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班思草可是第一回见。 “咱们将军一直都这样吗？”班思草语气充满不可思议。 程征点头，然后写了一句：“你以后就会习惯了！” 班思草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斓曦的背影，渐渐的从不可思议转变成崇拜。 “我有一天，要是跟她一样，这么对我爹就好了！” 程征快步往前走，默默的跟班思草拉开距离。 沈老夫人骂了一路，见没有一个人帮她，兵丁们把她带回院子里，就把院子给围起来了。 气的都要吐血，当即对着三个儿媳宣泄怒火。 “要你们有什么用，等我儿子回来，我让他们把你们全都休了！” “我被人那样对待，你们就只知道看着，一个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你们的能耐呢？” 刘氏三人被数落的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怎么帮？她们不知道害怕吗？ 只希望家中男丁赶紧回来，好治治那个猖狂的小贱人！ 沈家晚上知道消息以后，立即火速赶回家。 本想直奔祖父祖母院子劝解家中人，奈何守卫不让进。 刘氏想着儿子晚上能不能回来，刚好看到儿子他们被拦在外面。 “你们干什么，我儿子可是阵前先锋，你们也敢拦着？”刘氏当即就叉着腰嚷嚷。 “元旭，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你们祖母！” 都没有给沈家儿郎回话的机会，刘氏就急匆匆的跑去叫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左等右等，终于把家里孙辈等来了。 “孙儿啊，沈斓曦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煞星，我与你们祖父已经商量好，要重重的责罚她！” 本来想把她逐出家门的，一想到她还是陛下亲封的斓曦郡主，又改主意了。 希望沈斓曦记住这次教训，知道改过，以后好好的孝敬长辈！ 沈元景沈元旭等人听见沈老夫人这么说，真是浑身无力，又无可奈何。 “祖母，你们是不是不听劝阻，要外出？”沈元景率先开口。 沈老夫人觉得孙儿肯定是要维护一母同胞的姐姐，脸色一沉，语气尖锐道：“元景，如果你是想为你姐姐求情，就不要开口了！” 沈元景赶紧跟兄弟们求助。 沈元旭；“祖母，将军说的对，你们现在出去很危险！” 刘氏撇嘴道：“元旭，她已经被卸了军职，不是将军了，你干嘛还叫她将军。” 她元旭比沈斓曦大，沈斓曦被罢免了，理应她儿子来当这个平叛大将军。 在她看来，这是早晚的事！ 沈元旭听见母亲这么说，急了，赶忙解释：“母亲，圣旨都下了，之前彭荣假传圣旨，用假圣旨把将军赶出军营。现在彭坤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刘氏一听满门抄斩，吓的脸都变了。她现在听不得抄斩流放这样的词。 苗氏看着儿子，心中计较一番以后，道：“圣旨也没有说让她回军营啊！” 之前老太太都跟她们分析了，陛下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沈斓曦赶出军营，好让男子接手大军。 哪有女子执掌军营的，传出去还不得让邻国跟外族让人笑掉大牙！ “母亲，你不要说了！”沈元鹏警告道。 别人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吗？每日大姐姐处理的军营事物，都是他们给送到家里来的。 沈老夫人见孙儿一个个都向着沈斓曦，面色铁青。 她的孙儿一个个都是忠厚仁义的，一路上都被沈斓曦的小恩小惠给收买了。但是她休想用这些小恩小惠掩盖忤逆不孝的事实。 他们沈家绝对不姑息忤逆不孝的人！ “我跟你们祖父已经商量好了，你们不许求情。” “元景，你们让围着院子的侍卫离开，换上你们的侍卫！”沈斓曦仗着手上有几个兵丁，就想禁他们的足？ 休想！ 她孙儿在军中权利更大，可调配的兵马，不计其数。区区几个侍卫，刚才那么冒犯她，她决不轻饶！ “刚才有两个侍卫对我动手，把他们腿打断，拉到军中为奴！”沈老夫人发狠了！ “还有沈斓曦，把她给我绑了，闭门思过五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门给她送吃的！” 沈老夫人每发出一道命令，心中就会得意几分。 她要趁着沈斓曦还未回京之前，把她收拾服帖了！ 然而，她等了又等，都不见几个孙儿有所动作。 “元景元旭，你们干嘛呢？还不赶快去派人！” 沈家孙辈一个个面露苦笑。 怎么跟祖母说，平叛大军只听大姐姐一个人的命令。 他们就算去说，也得有人听啊！ “元景，元旭，你们赶快下命令啊！” 被点名的沈元景沈元旭，慢慢的低下头。 “祖母，我们做不到！” 沈老夫人直勾勾的看着两个孙儿，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什么叫你们办不到？” 沈元景苦笑：“祖母，你可知道陛下派来的副监军，已经来请了大姐姐五次，每一次都在大姐姐这里吃闭门羹！” 沈老夫人早已经被心中设想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的道：“他来做什么？” 沈元景：“自然是请大姐姐回去掌军。” 沈老夫人不信。 “没有你大姐姐，不是还有你们吗？” 沈元旭等人被说的有些无语。 “怎么会轮到我们啊？祖母你别忘了，我们都是被谁教出来的。胡师父，萧放、钱枫、风五、石大、魏三，他们哪一个都比我们强啊！” 沈老夫人板着脸道：“平叛大军是沈斓曦组建起来的，姓沈，就算是换人，也该换咱们沈家人来坐！” 沈家孙辈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祖母，慎言。平叛大军是朝廷的大军，可不是咱们家的！”沈元旭立即更正。 沈老夫人也觉得失言了，心慌了下，但是就将军的位置，她不想低头。 她说的没错，别的军队都能世袭，为什么他们家不能？ 要是没有他们沈家，这一支平叛大军，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总之将军的位置不能让给别人坐，就得咱们沈家人来坐！”沈老夫人语气冷硬道。 沈元景几人很无奈，他们发现压根没有办法跟祖母好好说话。 现在他们都有点羡慕大姐姐的果断了，也稍稍有点理解她为什么要对祖母她们这样了。 “祖母，我想起来军营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沈元景转身就走。 沈元旭几人一看他走了，也要走。 刘氏几人赶紧拽着。 “元旭、元鹏，你们可不能走啊……” 196.第196章 圣旨下，沈家妇孺傻眼了！ 第196章 圣旨下，沈家妇孺傻眼了！ 沈元景离开以后，立即去了沈斓曦院中。 “我找沈将军！” 沈斓曦院子门口有兵丁把守，不论是谁来，都要提前通报。 自从上次下毒事件以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主帅绝对不能出事。 她强大的武力，让人们下意识的以为她无坚不摧。实际上，只要是人，就会受伤，会死。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硬，一包毒药，也能毙命！ 沈斓曦还未说什么，下面的人已经自发进言，把她的安全等级，直接调整到了最高级别。 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哪怕是喝一口水，都有人先用银针探过，再加上班思草亲自试毒，才能给沈斓曦喝。 沈元景进去以后，发现程征班思草等人还在，立即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先低头认错。 “将军，祖母年纪大了，再加上不知道军中情况才会这样！”沈元景低着头替祖母解释。 沈斓曦无意与他们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内。 “不用替她们解释，她们什么都影响不到！” 沈元景心想，他还不是怕大姐姐脾气一上来，就埋人吗？ “我们再商议物价，你们留下听，就听。不听，就去休息！” 沈元景等人自然是想听的，赶紧老老实实的站到末位。 柳雁回继续刚才的话：“高粱现在是六两银子一斗，大豆十两银子一担，好一些的香米已经二十两一斗，稍微次一些的陈米碎米，也要八九两银子一斗。” “包子铺菜包子现在是四十文一个，三十五文也有卖，比咱们来之前还稍微便宜了七到八文钱。肉包子要六十文一个，主要是面贵肉贵，人工其实没赚多少……” 这些物价听的有些人昏昏欲睡，有些人却眼神晶亮。 比如说柳雁回。 “现在物价居高不下，都是因为战乱。如果不止住战乱，就算是咱们再调控物价，也是治标不治本！”柳雁回道。 之前沈斓曦就说过要让物价回到以前，也颁布了几条措施，效果都不明显！ 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沈斓曦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把价格压下去，就必须大量投入。” 柳雁回：“咱们现在没有那么多东西投入啊！”那么多兵丁要养，每日光是粮草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沈斓曦挑眉；“要不拉一批贪官富商出来杀一杀？” 众人心呼：可别！ “不妥不妥，咱们之前已经杀了不少，足够震慑了。再杀，民心就该不稳了。” 沈斓曦：“还是缺钱缺粮！” 柳雁回：“要不将军再认一批义子义女？实在不行，义弟义妹也可，咱们价高者得嘛！” 噗～ 沈斓曦利眼扫过去，一个个皮都紧了。 “还是要从源头上控制价格，咱们辖区所有粮食都不允许私下贩卖。全都由官府出面，统一采购。让官府把所有粮商都叫到一起保价，待价格平稳以后，官府可以给粮商一些补贴，这些……程征你们跟柳雁回一起商量！” “是！”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个月以后，我要咱们辖区内所有东西的价格，回到战乱以前！” “是！” …… 新监军车明远前脚刚到，后脚圣旨也到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沈氏斓曦，忠君爱国，英勇可嘉，特封英勇伯，世袭三代……” 沈斓曦：“臣，接旨，谢主隆恩！” 沈家众妇孺傻眼了！ 沈老夫人不敢置信的跌坐在地上，直到传旨的公公离开了，都恍若未闻。 怎么就封伯爵了呢？ 她明明是个女子啊！ 沈老夫人无声呐喊自问，难道她想错了，陛下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收回兵权？ 想到之前跟孙女撕破脸，沈老夫人脸色一白，瘫软在地上。 她都干了些什么呀！ 刘氏苗氏田氏跪在地上，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完了，她们完了，斓曦肯定记恨上她们了！ …… 沈斓曦率众，威风凛凛的重回军营！ 柳雁回在一旁举着圣旨，高高的扬着下巴。 进军营第一件事就是宣读圣旨！ 以前封的平叛大将军，华而无根基，一旦战乱结束，地位尴尬。现在有了英勇伯这个正式的封号，沈斓曦终于算是一脚踏入朝堂，能与朝堂众男子争一争了。 “我该叫您将军，还是伯爷呢？”车明远一袭儒生打扮，躬身对沈斓曦行礼。 沈斓曦坐在虎皮王座上，气势逼人。 “现在是军中，自然称将军！” 车明远三十多岁，并不像朝中臆想的那样高龄老迈，反倒身形稳健，一看就是习过武。 “将军！”车明远恭敬的叫了一声！ 钱枫笑道：“车监军还是那么拘谨，咱们将军是个不注重虚礼，注重实力的人。” 车明远板着脸，老学究一样背着手：“礼不可废！” 钱枫早就知道车明远为人，替他解释了一句：“将军，车监军就是这个性子，他管理军纪非常严明！” 沈斓曦之前已经与车明远见过，只不过那时当着吴侗的面不便多说。 再有，她还未摸清楚车明远来这里的目的！ “钱枫，既然你跟车监军熟悉，就由你带着车监军，熟悉军营。” 钱枫立即领命！ 过后二人找到她。 “将军，属下当年被逼无奈离开西南军，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些可用的人手。属下现在想把那些人叫来帮着一起整顿军纪！”车明远自称属下，恭敬道。 沈斓曦看着他，神色平静，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钱枫替车明远说情：“将军，当年跟着车监军离开的都是西南军中的好手，不少还是黑虎军中的人，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如果他们能来投效，将军必定如虎添翼！”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车明远，轻扬嘴角。 “车明远，平南州兴安府周桥县人，父亲曾是鹿鸣书院的教书先生，母亲在家操持豆腐坊，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可惜好景不长，家中受戾王叛乱牵连，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现车家，只剩下你一人！” “仁孝二年，你考中进士，之后投效西南军大将军，永安侯赵庆庚麾下，从谋士到军师，再到监军，直到周如渊接掌西南军的前两年，意外受伤，请辞告老还乡！” 197.第197章 四足鼎立！ 第197章 四足鼎立！ 车明远听完以后眉头一挑，表情并未显露吃惊，倒是班思草一惊一乍的。 “你什么时候把人都调查清楚了？”班思草惊呼完，心道，她不会也比我调查清楚了吧？ 实际上，他这话也问出来了。 沈斓曦直言不讳：“不稍微查一查你们，怎么能放心把你们放到身边？换做是你们，你们不查？” 他们的心情，就像是被人猛的喂了一口饭，明明该心生感激，但是那双筷子快要戳到后脑勺了，心情就很复杂了。 “查，换我，我也查！”车明远落落大方回答。 沈斓曦：“我这人一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想利用我去做什么，最好提前讲明。能给的报酬，我一定会给。给不起的，如果别人硬是在我这里拿，我就会和很不高兴！” 说到最后一句，已然带着威胁。 车明远已经打听过她的为人，没想到真正接触过后，她除了勇武足智多谋以外，还是个快人快语的。 谁说智者就该藏锋？说半句留半句，吞吞吐吐的样子，最让人厌烦。 沈斓曦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意外很对他的脾气。 “我……”车明远说话的时候迟疑了，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也成了那个吞吞吐吐，让他最厌烦的人。 沈斓曦：“如若不方便说，回头可以单独找我说。但是如果有条件不先提出来，时候再朝我牟取，我绝不原谅。” “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去打听一下我的为人。我这人，宁杀错不放过。能斩尽杀绝，绝对不留后患！” 车明远听到这里，已然是后怕不已。 他终于明白她厉害的地方了。 第二天，他找了个机会，去找了沈斓曦。 两人说了足有一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车明远一扫阴霾。再次出现在人前，他头顶上的白丁儒生帽，已经换上发冠玉簪！ 车明远对整顿军纪这一块儿确实很拿手，沈斓曦看了几天，发现不论是军营还是兵丁，都变化明显。 她后顾之忧没了一半！ 练兵有魏东逐钱枫等人，军纪内务有车明远，粮草辎重有柳雁回宋娘子、医帐有张牛跟众医女，处理政务有程征等人，草台班子虽然还不算太稳固，但也算是搭建成型了！ 吴侗最近几日一直醉生梦死流连温柔乡，某一时间段清醒过来，突然间灵光一闪，怎么成王跟东辽王还没有攻打过来？ 这都过了多长时间啦？ 额，他来春满楼多长时间了？ 他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军营了，这个认知吓的他脑子当时就清醒了，赶紧穿衣洗漱往军营跑！ 在军营里，他看到了沈斓曦。 她怎么自己回来啦？ 吴侗回来的时候，沈斓曦正在巡视。身旁有专人跟着诵念军纪，一口一个斩，杀气太重了。 他没敢靠前，转身去找沈元旭了。 “元旭，沈斓曦怎么回来啦？” 看样子吴侗还不知道圣旨的事，沈元旭跟他说了一遍。 “圣旨现在就在军营大帐里，你要是想看，尽管去看！” 谁要去看呀！吴侗满目错愕。 沈斓曦封了伯爵，她可是女子！ 还世袭三代，她一个皇家弃妇，这样的身份，以后谁敢娶？ 她没有后代，爵位世袭给谁？ 吴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皇家的手段，顿时一身冷汗，不敢再往下想! 但是~ “元旭，你给我一个实话，这仗到底打不打呀？”他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哪天一觉睡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太他妈难受了！ 沈元旭看着他恨不能抓耳挠腮的样子，心里憋着笑，脸上平静的问道：“你想打？”鬼他妈想打！ 这么一点人，怎么跟人家那么多人打，这不等于鸡蛋碰耍石头吗？ 沈元旭故意卖关子道：“你以为将军为什么每日都点兵去城外操练？” 吴侗：劳民伤财，吃饱了撑的，还有什么？ 兵丁们干嘛每日都要到城外操练，大营里不能操练吗？每天一来一回，这不是瞎折腾吗？ 沈元旭一看吴侗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理解，也不指望他能开窍了，掰开揉碎解释给他听。 “将军此举是为了震慑！” 吴侗眼睛一转，震慑成王跟东辽王？ “有用吗？”好像有点用，要不然两个逆王早就攻打过来了。 沈元旭：“成王跟东辽王已经在柳城外驻扎了两个多月了，你看他们哪个敢向柳城伸手？” 吴侗站不住了，他要立即写信给京城。 就写成王跟东辽王怕他们了，被他们平叛大军给吓住了！ 沈斓曦在吴侗的信鹰飞走以后，立即调整策略，让魏东逐等人轮番到柳城叫阵！ 魏东逐严格执行，去了以后，当即安排兵丁在城门上叫嚷。 “谁敢过柳城界，平叛大军就攻谁！” “如若两个一起攻击，那平叛大军就集中军力，攻打其中一个！” 到时候受到重创的队伍，就会被吞并！ 四天过后，成王跟东辽王先后退兵！ 沈斓曦用一己之力，以柳城为界，硬生生在赣州道劈出四足鼎立的局面！ 一时间，聪明的人，若有所思。 笨的人，陷入表象！ 京城 “陛下，车监军急报，平叛大军成功的把两位逆王逼退六十里！”王保老脸笑成一团，拱手把密报呈给仁孝帝。 这次仁孝帝却没有接密折，只是不长不短的叹了一口气。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平叛大军平息叛乱，指日可待！”王保又说了两句吉祥话。 仁孝帝这才感叹：“倘若大的一个大周朝，无一个男儿敢站出来，竟让一个女子去出战，丢人呐！” 王保赶忙扬起笑容道：“陛下，现在诸位将军都各司其职，不是无人出战，是她沈斓曦刚好在那里。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也能掌握大局！” 仁孝帝心知这是拍马屁的话，眉目还是舒展开了。 只能说沈斓曦这一次走运了，如果换成别人，比如说他的皇儿们，肯定也能挑起大梁！ “西北那边和谈可有进展了？”想起西北那边，仁孝帝再次蹙眉。 来来回回谈了将近两年了，什么都没有谈明白，反倒把征北军套牢在那里了。 征北军要是没有被牵制，完全可以分出一半的兵力出来，先平内乱，再逐外族… “回禀陛下，这个月信件还未收到！” 198.第198章 无人敢接！ 第198章 无人敢接！ 仁孝帝听见这样的回答，眼睛里厌烦一闪而过。自打老三跟贱婢私通，丢人现眼以后，就没有一件事办的让他满意。 之前还有朝臣请走奏把周如渊调回来平乱，最近几个月，再无人提及。 现在整个京城谁还记得战神周如渊啊，反而都在议论沈斓曦。 本来已经平息下去的丑闻，因为沈家的崛起，再次被翻了出来。 “王保，沈从文跟敏柔郡主是不是到京城了？”仁孝帝突然一句。 王保：“陛下，他们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当时您见他们全家舟车劳顿，特赐他们先回家中好好休养！” 是吗？ 仁孝帝已经忘记了。 即便是没有，下面人也会揣摩圣意，不会让帝王面子难堪。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帝王想起你，那是你们全家的荣幸。 想不起，那是你祖上没有给后辈积德！ “我记得皇后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仁孝帝问了一句。 王保：“陛下日理万机，还记挂着娘娘的生辰，老奴每天什么都不干，这个脑袋连昨天吃了什么都记不住呢。” 仁孝帝被王保的比喻逗笑了。 “让皇后不要忘了给沈家发一份请帖！” “老奴记住了！” 皇后寝宫 皇后见是王保徒弟前来传话，让人给了小太监赏钱，并且给王保捎带回去一份丰厚的谢礼。 小太监走后，皇后即刻命人给周心柔准备请帖，随同请帖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不少珍贵药材跟名贵滋补品。 很快仁孝帝就收到了吴侗的来信。 本来他心里就萌生出想要打破僵局的想法，再见到这封信以后，这个想法更是压制不住。 第二天上朝以后，左丞相吴彦之立即上书。 “陛下，臣，有本要奏！” 仁孝帝：“爱卿，请讲！” 吴彦之：“平叛大军一直僵持在赣州道，耗费大量粮草粮饷，臣建议派一个能征善战的悍将过去破除局面！” 吴彦之一派的人立即站出来附和。 “沈将军毕竟是女子，守成有余，魄力不足。长此以往下去，朝廷必定被拖垮！” “臣提议让咱们大周战神跟沈将军调换调换，战神擅长攻伐，沈将军负责去跟外族谈判。” “不可不可，外族之所以没有再继续进犯，都是因为有战神镇压。战神要是离开了，西北边陲恐有变动！” 一时之间，朝臣全都各抒己见。 仁孝帝听了一会儿，开口。 “可有人去暂代平叛大军？” 一开口，朝堂安静一片。 让两人调换一下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有暂代啊？ 沈斓曦以两万大军牵制三路几十万大军，犹如在悬崖上走钢丝，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这样的差事，谁敢接？ 仁孝帝看着安静一片的朝廷，心头再次袭上阴霾。 “谢林，你去。在两人还未调换好之前，暂由你统帅平叛大军。“ 谢林吓的立即跪在地上。 “陛下，臣人老年迈，耳聋眼，实在是难当大任，还请陛下换一个人吧！”谢林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 仁孝帝脸已经黑了。 “要二人调换的是你们，两位主帅离营，难道要让两路大军都无人统帅吗？” 谢林想起之前在午门打死的几个同僚，冷汗都不敢擦拭，赶紧跪在地上道：“陛下，臣愿意去西北暂代和谈。不是臣不愿意去赣州道，是臣觉得西北是抵御外族的防线，那里更重要！” 仁孝帝当即暴怒：“刚才你还说自己年迈，耳聋眼，现在又说去西北。你觉得朕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哄骗吗？”谢林吓的都要晕过去了。 他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把刚才说过的话都给忘了。 “陛下，臣有罪，臣年老糊涂，臣罪无可赦，恳请陛下念在臣……” 不等他说完，仁孝帝直接宣判：“既然你已年迈，那就此告老吧！” 谢林傻眼了，十年寒窗一步步谨小慎微才走到今日，就因为他推拒了一次差事，说错了一句话，几十年全都白费啦！ 禁军进大殿把瘫软呆坐的谢林拖出去！ 吴彦之：“陛下息怒，请听老臣一言。” 仁孝帝黑着脸：“讲！” “战神手下肯定有不少虎将，不如让战神手下的虎将暂代其位。” 仁孝帝点头：“拟旨吧，一切都是为了大周！” “陛下英明！” 沈斓曦接到消息以后，沉默的坐了片刻，然后立即召集手下人手议事。 “圣旨不日就会抵达，诸位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 萧放憋不住火气：“朝廷这是跑咱们这来摘桃了！” 众人沉默。 魏东逐：“同意。“ 柳雁回：“同意！” “同意” “同意！” 所有人全部同意萧放的说话。 沈斓曦：“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肯定是要跟随我一同去西北的！”她说完看着魏东逐。 她一直有意去西北查探，没想到机会竟然是别人送来的！ 魏东逐看了车明远一眼，他现在还不太信任车明远。 “大军要一并带走吗？” 沈斓曦：“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先带走一半，交接过后，再交换另一半！” 魏东逐明白了。 等议事过后，魏东逐单独找沈斓曦。 “我想提前带人过去。” 沈斓曦扫了他端来的甜汤一眼，道：“你先带两千人去探路！” 魏东逐：“我能摘下面具吗？” 沈斓曦把看完的公文放到一边。 “回西北以后吧！” 魏东逐眼神一黯，犹豫了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 “我有一样东西，想让你帮我保管！等所有事情平息以后，我再找你讨回！” 沈斓曦抬头看着他，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不还给你了吗？” 魏东逐一笑：“不还就赠与你了，反正放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好！” 魏东逐离开以后，沈斓曦眼睛在盒子上看了两眼，手指一挑，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的，赫然是魏家军的兵符！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魏东逐的心思，只是她两世为人，早就抛却情爱。 盖上盒子，继续埋首书案之间。 十日后，魏东逐悄然带兵离开。军营里诸事如常，直到圣旨下来，吴侗都未察觉军营里少了一员大将！ 199.第199章 沈斓曦周如渊城门口相遇！ 第199章 沈斓曦周如渊城门口相遇！ 周如渊接到圣旨以后，一脸的不敢置信！ 圣旨上说的那个平叛大将军，真的是沈斓曦？ 同样一脸不敢置信的还有白轻灵，她已经为周如渊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有了身孕，皇家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她，就连她的孩子，也没有上皇家御碟，她怎能不恨! 她不会忘记，把这一切屈辱带给她的人是沈斓曦！ 现在圣旨上竟然说沈斓曦成了平叛大将军，怎么？朝中是无人可用了吗？ “我要面圣，我要见陛下！”周如渊犟着不接旨。 传旨太监看了一眼白轻灵，后者赶忙劝说：“王爷，先接下圣旨。如果想要面圣，再向陛下递奏折吧！” 不接旨有什么用，说不定回去死太监还要添油加醋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一番。 之前几次传旨让他们快点加速和谈，过后陛下都会派人来把他们贬斥一顿。 白轻灵一开始还不把这些太监放在眼里，一次次教训过后，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王爷，先接旨吧。传旨公公一路上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得先让人家去好好休息呀！”白轻灵轻轻推了周如渊一下。 周如渊愤恨过后，憋着火气把圣旨接下。 他不是恼怒沈斓曦，是恼怒圣旨上的内容。 沈斓曦怎么可能……已经在记忆中淡去的人，一点点浮现。 她会武，武功还不弱！ 即便是如此，那也只是个空有武功的女子，她懂什么叫行军打仗，懂什么叫排兵布阵吗？ 让这样一个人来接替他，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轻灵把传旨太监送走，好生安排过后，回到周如渊身边。 “王爷，我觉得这肯定是陛下给你下的激将法！”白轻灵突然一句。 周如渊一怔，忙问：“怎么说？” 白轻灵眼神闪了闪道：“和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谈下来，陛下肯定是着急了。故意用这个办法，催咱们尽快和谈成功！” 周如渊点头又摇头：“如果真是激将法，不会下圣旨，只会差人来告诉咱们！” 白轻灵心中微微着急，她就是不想让周如渊再提及沈斓曦这个人。 “王爷，咱们再去问一问陛下的意思吧，反正和谈这边一直僵着，外族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离开几天也没事！” 周如渊想了想，转身进了书房，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沈斓曦这边接到圣旨了！ “奉天承运……命沈将军带家人回京，然后担任和亲使臣，赶赴西北……” 沈斓曦：“臣接旨！” …… “元景、元旭、元鹏……去跟家里说，收拾东西，三日后回京城！” “是！” 待沈家众儿郎离开以后，沈斓曦立即叫人议事。 当天晚上六支小队先后朝西北方向出发。 第二天，天未亮，两支小队朝京城方向出发。 之后每一天都会有小队或是朝京城方向，或是朝西北方向出发。 转眼三天到了。 沈家人在圣旨到以后，便解除了禁足。这三天里，他们都在为回京做准备，忙的热火冲天，都没空聚在一起指桑骂槐了。“母亲，我在车厢里铺了三层厚被子，车厢两边也绑了厚厚的被褥，元旭说一路上快马加鞭，到驿站就会换马继续跑。车厢里必须铺上厚厚的被褥，要不然一路上肯定要遭罪了！”刘氏笑着伸手搀扶婆母。 沈老夫人亲自看着她们弄的，怎么会不知道铺成什么样子。 刘氏总算是机灵了一次！ 另一边，沈元景沈元旭扶着沈老爷子上马车，为了确保舒适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就坐不下那么多人了。 沈老夫人沈老爷子各坐一辆马车，剩下的人分别坐在另外三辆马车里。 待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帖以后，沈斓曦大喝：“出发！” 骑兵开路，中间是马车，再之后还是骑兵，一路轰隆隆朝着京城方向进发！ 另一边周如渊接到回复以后，即刻命人收拾行囊。 之前坐船绕路，这次没有流民暴民拦路，沈斓曦等人一路风驰电掣，狂奔两日以后，两个老的受不住了！ “将军，停下休息一会儿吧，祖父祖母坚持不住了！”沈元景一脸不忍道。 沈斓曦：“再坚持一会儿，到驿站以后休息！” “是！” 沈元景担心再不休息，带回京城的很有可能是祖父祖母的尸体。 不要说他们，刘氏他们也不好受。 还有跟着沈斓曦一路骑行的兵丁，接连两日狂奔，五脏六腑也跟要移位一样。 每当他们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都会想想沈斓曦。 她一个女子都受得了，他们这些男子要是受不住，就丢人了。 一直咬牙，听见将军说到下个驿站休息，可算是看到头了！ 沈斓曦练兵严苛是严苛，但是在饭食上，只要有条件，绝不委屈手底下人。 “好饭好菜，不要心疼银子！” 侍卫听见她这么说，一个个心中雀跃。 他们投军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吃一口饱饭好饭，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肚子！ 挨过饿的人，即便是身体难受，看到好饭好菜一样能吃得下。沈老夫人他们就不一样了。 走了两天，光吐，就吐了一天。其他时间全都是在头晕。 两个老的直接是被抬进驿站的，其他人也都是互相搀扶，下马车的时候，腿软的就跟面条一样，头晕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哪儿有胃口吃，都恨不能躺下好好歇一歇！ 在驿站休息了一晚上，继续赶路。 中途沈老爷子沈老夫人真的挨不住的时候，乘了十几天的船，之后继续赶路。 水陆换乘，耗时两个月零九天，抵达京城！ 远远的看着城门，城门口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她在心中默念，京城，我又回来了！ 身有军职的人回京，又带着兵马，按律应停在城外，等候召见，无召，不得进城！ 沈元景上前，递上奏折。 守城的人早已经看到他们，见沈元景靠近，提防戒备！ “平叛大将军沈斓曦奉旨携家眷回京！”沈元景双手举着奏折，高声扬起！ 守城官刚要接过，突然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 “镇南王周如渊，奉旨回京！” 200.第200章 镇南王要把生孩子的时间放在打仗上 第200章 镇南王要把生孩子的时间放在打仗上… 两方人马好死不死在城门口相遇，要说谁感触最深，不是征北军，也不是平叛大军，而是所有京城里的人！ 之前爆出周如渊新婚夜宿在侍妾房中，一夜叫了三次水。紧接着就是沈家抄家，沈斓曦与周如渊和离。 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带给京城人轰动的两个主人公，一个去了西北，一个去了东川，人们才议论了两日，这股风头就被压下来了，虽然也会私下议论，但是绝对不敢在酒楼客栈等闹市议论了。 轰动一时的嫁娶，还有魏家军大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淡化了。 也就是最近，沈斓曦一跃重回众人眼前，两人的事又被重新翻了出来。 这次不论上面再怎么施压，都压不住了。 城门外，沈斓曦一身劲装，面容冷绝，身后披着火红斗篷，手持长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周如渊一身银甲，面色微黑，棱角分明，手持红缨长戟，胯下追风马，一声长长的嘶鸣，停于城门外。 跟沈斓曦相距不到三十米，两方人马，左右分布，无形中发出一股对峙之势！ 沈斓曦身后沈字大旗跟平叛大军的军旗并列，旌旗招展，发出呼呼的响动。 周如渊死死的盯着马上的人，怎么都不能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 沈斓曦周如渊一眼，就移开目光。她的仇已经报了，此刻算是与他无冤无仇。 周如渊身后一辆马车缓缓架到周如渊身旁，马车帘子掀开，先是出来一个丫鬟，紧接着里面又送出来一个小孩。 “爹爹~”小孩张开手臂笑着朝周如渊伸手。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已经有一会儿了，胸中有股气，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沈斓曦那是什么眼神？什么态度？ 他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被父皇接连训斥，都是她的错。要不是他们沈家连累，他怎么会从西北军主帅，被贬去和谈。 在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看来，只有懦夫才会和谈。 真正的主帅，就是要攻城略地，要与敌人厮杀，而不是娘们唧唧的和谈！ 和谈那是文人干的事！ 沈斓曦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越是不在意，他的火气就越大。 “王爷，小玉儿闹着要找爹爹呢。”白轻灵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周如渊眼神微动，转过头，驱使追风马朝马车靠了靠。 “闹什么闹，外面都是战马，是他一个小娃娃能出来玩闹的地方吗？” 车厢里白轻灵听见周如渊这么回话，肚子一抽，脸色惨白。 这才刚见面，就训斥他们的儿子。幸亏她冒着风险，一路上水陆换乘，才能赶在跟王爷同一时间进京。 要是她跟孩子没来，这两人在城门口见了面？ 白轻灵想到这里，肚子又是一阵抽痛。 “王爷，妾身肚子有些疼！”白轻灵故意装着痛苦的语气道。 周如渊瞪了丫鬟一眼，丫鬟赶紧把孩子抱进车厢里。 “你先带孩子回王府找府医，等面圣过后，我就回府看你！” 白轻灵手指甲死死的抓着车厢上厚厚的褥，不，她不走，她绝不放沈斓曦跟王爷独处！ 不远处，班思草的声音响起。“他就是你那个前夫？怎么黑的跟个炭似的？” 沈斓曦想到西北的烈日跟风沙，笑道：“大概是那里水土没有西南养人！” 萧放嗤笑一声：“我看他也就是名不副实。” 沈元景：“他都有孩子了！” 萧放：“看看人家，打仗生孩子两不耽误！” 班思草不怕死道：“将军，你可比不上人家。” 萧放：“你懂个屁，男儿……那什么，建功立业！女子也能建功立业！” “咱们将军，就是典型的一心扑在评判上，为天下安定，牺牲小家……说不下去了，老柳要是跟来就好了！”他肚子里没几滴墨水，想不出那么多词！ 班思草白了萧放一眼：“你应该这么说，镇南王要是把生孩子的时间放在打仗上，说不定早就把外族驱逐出大周境了！” 萧放眼前一亮：“老班，论放毒，还的是你呀！” 这话惹的班思草想拿手里的马鞭子抽他。 周如渊那边，白轻灵一直不愿意自己回去，非要等圣旨到了。周如渊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特别浮躁，怎么都压不住火气。 刚说了两句重话，孩子就哇哇的开始嚎哭，惹的他更加烦躁。 “闭嘴，不要哭了！”周如渊一身低吼。 孩子吓的一抖，哭的更大声了。 周如渊心一软，想要去哄，又觉得当着将士的面，有损颜面，冷着脸一言不发，隐隐有些窘迫，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转头看向沈斓曦那边。 白轻灵刚才被周如渊那声低吼，吼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悲愤。 沈斓曦为什么没有死在流放路上，她要是死在流放路上，哪儿还有后面那些事！ “王爷，小玉儿一路上跟着奔波，身体肯定不舒服，我这就带他回王府找府医。” 周如渊心头一松，真这么僵持下去，他肯定是受不了的。 “好，不要只顾着孩子，多叫几个府医，稍后进宫，我会跟父皇请旨，带御医回去！” 白轻灵见周如渊还是关心他们母子的，想着他被牵制在西北的这两年，心中肯定是沮丧，不是故意凶他们母子。 如果没有沈斓曦，王爷肯定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试问一个他不要的弃妇，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爬到现在的位置，王爷在西北却没有多大建树，两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天下人肯定会拿两人做比较。 沈斓曦也就是走运而已，那些贱民充其量也就是乌合之众，王爷动动嘴，就能让手下的大军把他们灭了。 而沈斓曦说好听的就是牵制，说不好听的，就是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陛下才会让王爷去征讨逆贼，因为陛下相信王爷肯定能灭了叛军。 之所以把沈斓曦调去西北，其实就是想堵住天下幽幽众口，不让人觉得皇家冷血抢夺沈斓曦战功。 待他们王爷把叛军平了以后，天下人自然知道谁厉害谁不厉害。 那时候沈斓曦怕是已经被外族生吞活剥了吧？ 201.第201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挽回婚事？ 第201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挽回婚事？ …… 周如渊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永林州大营，很快宣召的圣旨就给了她答案！ “宣，英勇伯，镇南王入宫见驾！” 周如渊：谁是英勇伯？ 沈斓曦：“臣接旨！” 周如渊瞳孔震荡，她是英勇伯？ 怎么可能？ 沈斓曦双手接过圣旨，卸下兵器，带着沈家人进城。 至于其他人，陛下没有特意安排，就必须退后十里，在城外安营扎寨！ 沈斓曦一番交代过后，转身跟传旨公公一同进宫。 周如渊也做了一番交代，本来他可以先行进宫的，他除了白轻灵跟孩子，没有其他家眷。白轻灵已经带着孩子提前进去了，他只要稍稍跟上手下交代两句就能离开。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故意放慢了速度，刚好赶在跟沈斓曦一同进宫。 沈元景等沈家儿郎，是沈家人，也是兵丁，沈斓曦做主让他们在城外等候，谨小慎微无大错！ “公公，陛下可有说过怎么安置我家里人？” 传旨公公语气恭敬：“说过的，陛下口谕，只召沈将军一人进宫，其他人先行回府中休息。待沈老爷子沈老夫人休养好一些以后，再行传召入宫！” 沈斓曦：“多谢公公告知！” 传旨公公：“不敢不敢！” 周如渊一路上眼睛都没能从沈斓曦身上移开，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气度不凡，进退有度，身上透着隐隐气势的女人，是他曾经娶过的女人！ 他印象中的沈斓曦，嚣张跋扈，矫揉造作，盛气凌人，还恃宠而骄恃强凌弱，经常仗着宠爱抢夺不属于她的东西。 这样的一个人，可以会武，但是绝对不可能服众！ 她那个性子，要不是太后宠爱，早就不知道被人教训多少遍了。 突然脑海中闪过和离之前他说过的话，周如渊眼神闪了闪。 当时他说沈斓曦只会后宅手段，比不上白轻灵，为了表达对赐婚的不满，加上他确实心仪白轻灵，所以新婚之夜宿在白轻灵房中，会不会因为这事，刺激到她了？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眼神越看越古怪。 就算是沈斓曦为他改变，他心里喜欢的始终是白轻灵一人，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子。 沈斓曦其实大可不必这样~ “斓曦…”周如渊喊了一声。 沈斓曦皱眉，并未回头。 “叫我沈大人，我与王爷现在同朝为官。如果王爷想要叫爵位，也可叫我沈伯爷，或者是英勇伯！” 周如渊一僵，刚升起恼怒，又想起她为他改变了这么多，心中又升起些许愧疚。 “斓曦，你大可不必如此！” 沈斓曦回眸莫名其妙的看了周如渊一眼。 “如此什么？” 周如渊抿了抿嘴，他豁出去了，不能让沈斓曦一错再错！ “你大可不必这么勉强自己！”周如渊感叹。 沈斓曦挑眉，很想敲开他脑袋看看，他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勉强自己的，你倒是你比我都清楚！” 她的解释在周如渊看来，全都是嘴硬。 一个在深宅中长大的女子，虽然会些武艺。但，见识始终有限。她大可不必勉强自己，硬逼着自己在军中。 “你不必因为当初我说的话，耿耿于怀！”“轻灵自幼长在民间，不受女戒教条拘束。她在军中跟男子相处，就跟普通百姓相处一样。” “你不一样，你自幼长在宫中，受宫规还有女戒教导，让你跟外男相处，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你大可不必因为我当初的话，硬逼着自己，勉强自己！” 沈斓曦被周如渊越说越无语。 “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还想要挽回咱俩的婚事？” 周如渊：难道不是？ 沈斓曦差点就给气笑了。 她这边都给他平账了，他偏偏还要往脸上贴金过分自信，他这是跟多少人借了勇气，能说出这样的话？ “斓曦，不管你怎么做，咱们都回不去了！”周如渊看着她，耐心把事实掰开揉碎给她听。 他们和离的时候，实在是闹的太难看了。 要不是沈斓曦为他做到这种境地，他绝对不会跟她说这些。 至今他都忘不掉两年前被贬去西北押运粮草时候的屈辱。 沈斓曦对他用情太深了，他姑且原谅她离开京城时候做的莽撞事。 笑声突然响起。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还在做梦的周如渊，语气轻慢道：“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做梦说梦话，我有说要跟你破镜重圆吗？” 周如渊：“……” “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坐到现在的位置，是想引起你的主意？从始至终，我有说过喜欢你三个字吗？” 有些人，不戳破他们的梦境，他们就会一直活在编织的美梦里，在梦里，他们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所有人都该以他们为中心。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瞳孔一点点放大。 沈斓曦慢慢收起笑容：“新婚夜你宿在侍妾房中，是你宠妾灭妻是你对不起我。我念在你守卫西南多年，保家卫国，不与你计较。但是你与白轻灵太过分了，我出手教训你们。你们出招，我还手，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现在你又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让我有理由怀疑，你跟白轻灵还不肯放过我，想要继续对我出招，你们这样，我可是会还击的！”沈斓曦虽然语调轻松，但是周如渊却察觉到暗藏机锋，字里行间，刀光剑影，杀气外露！ 周如渊已经忘了现在他们是在进皇宫的路上，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沈斓曦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好像空了一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 仁孝帝在御书房接见两人。 之前他给周如渊的圣旨确实是让他直接去永林州上任，后来因为周如渊的传书，又改主意了。 有些事情，他要见过沈斓曦以后，才能下结论！ “陛下，镇南王跟英勇伯，已经到了殿外！”王保通传。 仁孝帝整了整思绪，脸上恢复帝王威仪。 “让他们两个小辈进来！” 王保扬起嘴角，笑呵呵的出去通传。 202.第202章 献千年人参，帝心大悦！ 第202章 献千年人参，帝心大悦！ “臣，沈斓曦……” “儿臣，周如渊…” “叩见陛下！” 仁孝帝扬起笑容，脸上尽是看到后辈的慈爱跟关心。 “斓曦，快离舅舅近些，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沈斓曦往前走了几步。 “瘦了，也黑了！”仁孝帝满脸心疼。 沈斓曦双手呈上礼物。 “舅舅还是跟以前一样，比我离开的时候，还年轻俊俏了不少呢。“ 仁孝帝被这句俊俏给逗笑了。 “你这孩子，可真会逗朕。朕都多大年纪了，还俊俏。我看你是在外面跟那些粗人待的，说话都不着边际了！”虽然嘴上训斥，仁孝帝脸上却带着笑。 谁都喜欢被人夸年轻。 沈斓曦把盒子打开，献宝。 “舅舅，我到东川以后，知道那边盛产人参，安顿好以后，就让人打听哪里有好参。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一支千年人参！” 盒子里面有块红色绸帕，沈斓曦小心的打开，露出里面用红绳五大绑，足有小臂那么长，擀面杖那么粗，头尾俱全，四肢带着藕节，已经具有人形的老参祖宗！ “这……”仁孝帝激动的立即从龙椅上站起来，双手颤抖着把盒子捧到怀里。 跟这支人参一比，他以前吃的那些都是人参须子，是这支参祖宗的子孙后代。 沈斓曦：“我问过当地的参把头，这支人参都要成精了，至少得活了一千年。不说活死人肉白骨，至少在人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能回阳救逆。如果身体康健的人，每隔几日服用一点，还能延年益寿！待这一整支服用完，陛下已经百岁高龄，到时再有一支这样的老参续上，或可返老还童啊！” 此时仁孝帝早已经把之前脑袋里想的事情忘到脑后，甚至把周如渊在场的事情都给忘了。 所有心神都放在这支千年人参上。 自古帝王拥有无上的权利，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能渴求的，唯一的心愿就是长寿，能够把在位的时间延长，历朝历代多少皇帝追寻长生之道，或许他们在当皇子的时候，也曾耻笑过这种无稽行为。 只能说，那是他们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真的坐到那个位置以后，到最后都会走上那条路。 仁孝帝也逃不过。 他一脸心喜的看着盒子里的宝贝，心头热血澎湃。 最近诸事烦躁，他总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现在有了这支老参，他再也不用担心身体了。 “斓曦，你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仁孝帝感慨道。 沈斓曦：“舅舅对臣好，臣就对舅舅好。臣是舅舅自小看到大的，在臣心里，舅舅比我父亲还要亲。舅舅要管理大周，要管理天下子民，肯定要费掉很多常人难以企及的心力。我心疼舅舅，却不能为舅舅分忧，只能尽量搜罗一些奇珍异宝献给舅舅，盼望着舅舅能够长命百岁，好庇佑我们这些小辈！” 仁孝帝被沈斓曦一口一个舅舅，叫的开怀大笑。又从她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心，现在对沈斓曦露出慈爱的笑，比之前真实了几分。“还是斓曦关心舅舅！” 刚才她的意思是说，还能找到一支千年人参？ “舅舅，我已经重金聘请东川当地的参把头，既然能找到一支千年人参，肯定还能再找到一支。我跟他们说了，待找到以后，让他们立即拿给当地县衙，献给舅舅！” 仁孝帝听见她这么说，更满意了。眼睛时不时的朝千年人参看一眼，如果不是两个小辈在这，他早已经把人参从宝盒里拆出来仔细看了。 周如渊出神的看着眼前父慈女孝的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斓曦才是父皇的女儿。 明明才两年多未见，为什么她变化那么大？ 仁孝帝不舍的收回视线，施舍一般扫了儿子一眼。见儿子手上空荡荡，眼睛里闪过不悦。 去流放的沈斓曦回京都能想着给他带点东西，他亲儿子在西北待了两年，那里离波斯很近，波斯盛产宝石跟香料，他哪怕是给他带一粒胡椒回来，他都觉得欣慰。 有了对比以后，仁孝帝越发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 “如渊，去看看你母妃吧，之前你母妃几次三番念叨你，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去看看她再回府吧！” 仁孝帝开始赶人了。 周如渊一脸窘迫，父皇叫他走，却不叫沈斓曦走，是什么意思？ 难道父皇对他的不喜，又增加了？ “父皇，儿臣……”他不想走，他想留下来听听父皇要对沈斓曦说什么。 仁孝帝见儿子如此，脸一拉。 “怎么还不走？”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周如渊脸一红，突然想到王府等他带御医回去的白轻灵跟儿子，低着头，硬着头皮道：“儿臣想借御医一用！” 他不想在沈斓曦面前说的，但是又怕晚了一步，父皇不给他说的机会。 仁孝帝并未真的冷血无情，听见儿子这么说，他立即关心的问道：“可是哪里受伤了？赶紧去让御医瞧瞧。” 周如渊头压的更低了，说话声音也更没底气了。 “儿臣没事，是儿臣后院的侍妾跟孩子陪着儿臣一路奔波……” 不等周如渊说完，就被仁孝帝愤怒打断。 “闭嘴，一个无品级的女人，竟然想让朕的御医去给瞧病，我看你在西北还没待够。” 周如渊赶紧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只是关心孩子的身体。白氏已经有了儿臣第二个孩子，她从西南的时候就跟着儿臣，又跟儿臣在西北吃了两年多的苦，儿臣于心不忍！” “你给朕闭上嘴，妇人之仁的蠢货。你给朕滚回你的王府去，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用进宫了！”以前这个儿子让自己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失望！ 都是被女子所害，生在帝王家，就不该有儿女情长。 这个儿子各方面都很出色，可惜却在女人身上跌了跟头。 那个女子留着就是个祸害！ 仁孝帝目光落到沈斓曦身上，老三现在还无正妃，之前也是被形势所迫，要不然她与老三也不会和离。 现在看，沈斓曦倒是有些手段的，如果两人能够破镜重圆？ 203.第203章 卸了军职，在家读书科举吧！ 第203章 卸了军职，在家读书科举吧！ 仁孝帝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周如渊走后，仁孝帝又问了一些沈斓曦流放路上的事，顺带着提了一嘴她投军的事。 帝王问话，看似不经意，可真要当成不经意，就是傻子。沈斓曦顺水推舟把投军先后的事情说了，当然，都是她特意包装过的。 仁孝帝听见她说东川的冬天每天都能捡几大车死人以后，非常动容。 “斓曦，真是辛苦你们了。之前沈家出了那么样的事情，舅舅不得不快刀斩乱麻把你们送走，好保住你们性命！” 沈斓曦一脸都懂的样子点头：“舅舅，我知道，要不是您帮着周全，我们沈家可能早就不在世上了！” 仁孝帝见她理解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又感念她受了不少苦，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她，然后让她回去休息，待礼部准备好接风宴以后，再行进宫说话！ 沈斓曦谢过恩典以后离宫。 仁孝帝看着沈斓曦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城外的兵丁仁孝帝又做了安排，她不日即将赶赴西北，兵丁就不要进城惊扰百姓了，在十里外安营扎寨，每日由专人送粮草吃喝。 沈斓曦带着一堆赏赐回到沈家，沈家原本热闹的画面，突然一定格。 “大姐姐，你回来啦！”沈元棠等人赶紧喊人。 沈斓曦轻轻点了下头，带着春雪秋霜直奔自己的院落。 魏如兰突然惊呼：“大小姐的院子，让人收拾出来了吗？” 所有人脸色一变。 沈元景看着父亲：“父亲，你们回来这么长时间，总不会连几间房子都没有收拾好吧？” 沈从文被自己儿子这么质问，面色顿时不悦。 “我回来以后，自然是要忙着上下打点，先把我跟你母亲住的房子收拾出来，然后再是其他人。之后就是你祖父祖母，前段时间又是皇后的千秋，我跟你母亲被邀请进宫参加千秋宴，哪有空盯着！” 沈元景眼神犀利：“这么说，是没有收拾大姐姐的院子了？” 被儿子挑破以后，沈从文恼羞成怒。 “谁知道她那么快回来？她本事那么大，谁知道她还会不会看上咱们家这个小地方。” 沈从文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父亲，我们的房间有没有收拾出来？” 沈从文也不敢相信，儿子竟然能逼迫他至此。 他就是故意不让人收拾沈斓曦住的院子，就是故意要给她下马威。怎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能这么教训一下小辈吗？ 跟着那个逆女时间长了，元景也变了。 沈从文一脸痛心的看着儿子，他儿子本该是个文人，应该走科举考状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跟莽夫似的，只知道横冲直撞。 “元景，你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孝道两个字你都忘了吗？是谁允许你这么跟父亲讲话的？”沈从文板着脸怒视儿子。 沈元景动了动嘴，想要反驳，被孝道压着，又说不出口。 “我前两日已经重新到户部上任，你明日去卸了军职，以后就在家里安安心心读书考科举吧！” 沈元景犹如当头棒喝，晴天霹雳一般。 父亲在说什么玩笑话？ “父亲，儿子一天是武将，一辈子都是武将。儿子会看书，但是不会考科举，元卿还小，如果他愿意，你就让他读书吧！” 沈元卿一听不干了，他最不喜欢看书了。 “大哥，我以后也要当武将，我不喜欢读书！” 沈从文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啊，你们一个个大了，都学会翻天了！” 沈元旭：“大伯，我觉得现在不是咱们讨论谁读书的时候。院子还没有收拾好，我去帮着收拾院子了。” 沈元坤：“我也去！”两人走的着急，刘氏拉都拉不住。 沈元鹏跟沈元昊等人也待不住了，大姐姐好不容易归家，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们是沈家的男丁，要站出来支持大姐姐。 就连沈老夫人喊他们，都没有喊住。 屋里沈老夫人沈从文母子黑着脸，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变得比灵堂还丧气。 还是沈老爷子发话，让他们各自回屋休息，屋里人这才散去。 …… 沈斓曦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觉得非常陌生。哪怕是这个院子里的一块砖头，一根木头，她原来好像从未正眼看过。 “随便打扫一下即可，咱们在这里住不长！” 春雪跟秋霜虽然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在沈斓曦面前表露，赶紧去找东西忙活。 沈元景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整理陛下的上次。 全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还带着御用的标记，想换钱都不能换！ “将军！” 沈斓曦：“这里是家里，叫我大姐姐即可！”她逐一把盒子打卡。 “这是陛下的上次，你挑一样！” 沈元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拒绝。 “大姐姐，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我可不能要！” 沈斓曦：“先挑吧，要不然好东西都让元钧元旭他们挑走了！” 沈元景犹豫了下一下，大姐姐从来不会说客气的话，送就是送了。 他挨个看了一眼，选了一套红宝石头面。 “这个给母亲，母亲一定喜欢！” 沈斓曦扬起嘴角：“回来以后可有见过母亲？” 沈元景：“见过了，我去的时候，母亲服了药，一脸疲倦，我跟她说了两句，就出来了。”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道：“一会儿我再去淘换一些名贵药材给滋补品，给母亲送去！” 沈元景就知道大姐姐不会不管母亲，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大姐姐，萧放他们不进城吗？” 沈斓曦：“不进，你们也不要主动去找他们。朝廷会派专人给他们送粮草！” 沈元景若有所思的点头。 沈元旭等人来了。 “大姐姐，我们来帮你收拾！” 沈斓曦没跟他们客气，也让他们选了一样赏赐，然后就支使他们去忙活了。 月上中天，一道黑影，进了沈斓曦屋里。 “找到追杀你的人了吗？” 班思草：“没有，但是我猜那人肯定在皇宫里！” 沈斓曦：“后日皇宫办接风宴，你可扮作我的侍女跟我一同进宫！” 班思草一僵：“为什么不是侍卫？” “侍卫不能进宫，除非是太监！” 204.第204章 六师姐入宫当宫女！ 第204章 六师姐入宫当宫女！ 第二天一早，沈元信还有几个庶子就找到沈斓曦。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一字摆开的腰牌，平静的问道：“你们确定了？” 沈元信：“大姐姐，在练武之前我就说过，以后有机会，还要读书考科举的！”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好，你们的腰牌我收下了。以后你们不再是我手下的兵了，好好在家里读书吧！” “多谢大姐姐成全！” 沈元信几人说完便急吼吼的告退了。 “春雪，把他们腰牌收了，回营的时候，让人把他们名字从兵丁名册中划了！” “是！” 没过多久，门房处送来一封信。 沈斓曦看过内容以后，喊了一声。 “出来！” 班思草从房梁上跳下来，伸手接住沈斓曦丢过来的信。 看清楚上面内容以后，好奇的挑眉。 “这是谁给你送来的？” 沈斓曦：“没说姓名，肯定也易了容。为了让门房给我送这封信，那人给了门房十两银子。” 班思草：“这上面写着有人接风宴上有人要对付你，连用的药都写的那么清楚，却偏偏没写是谁要对付你，会不会是骗你的？” 沈斓曦：“合欢散知道吗？” 班思草一僵，磕巴了一下道：“当然知道，这是前朝皇帝为了享乐专门让人配置出来的。药性是普通春、药的好几倍，前朝皇帝就是吃多了这个死在女人身上的。” 这话对着一个女子说，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 没想到沈斓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愧是她！ 沈斓曦看了班思草一眼：“我无意探听你们万毒门的事，但是你一口断定害你的人在皇宫里，我猜你们万毒门跟皇宫里面的人，肯定有极深的渊源！” 班思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他们万毒门的秘辛透露给沈斓曦。 “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沈斓曦：“就算是你想害我，也没机会！” 班思草没好气道：“那你叫我出来干嘛？” 沈斓曦：“合欢散这样的东西，很好配置吗？” 班思草一愣，当即反驳：“怎么可能，这可是宫廷秘药，配置起来非常困难。” 沈斓曦眼神一动：“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配置合欢散的人就是配置病美人的人？” 班思草就好像突然拨开迷雾一般，眼前一亮！ 整个大周用毒的高手，他都知道。之前那些人穷追不舍的追杀他，他又查不到他们底细。藏的这么深，除了是皇宫里的人，他想不到第二个地方！ 如果真是皇宫里有人要杀他，那到底是谁？ 前皇后一脉，不都死绝了吗？ “你在想什么？”沈斓曦突然一句，吓的班思草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在想你说的很有道理，明天去接风宴的时候，我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沈斓曦觉得她上辈子的死，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接风宴沈家其他人也在受邀范围内，这两日沈家人不停的进出银楼跟成衣店，还有很多店铺专门送货上门。 眼看沈家又要起来了，之前躲的远远的人，现在又是送拜帖，又是送礼物，以期能重修旧好！ 那些礼物沈老夫人还未归家的时候，由沈从文处置，全部退回去了。现在沈老夫人回来，就由她掌家。 谁家来送礼，挑选过后，大部分都被造册留下的。剩下的那小部分，要不是没看上，要么就是之前跟沈老夫人不对付！ “母亲，银楼来送首饰，要不要让斓曦也出来挑一挑？”刘氏提了一句。 沈老夫人立即不高兴了。 苗氏：“二嫂，斓曦得了陛下那么多奇珍异宝，也没说分给咱们呀！” 田氏阴阳怪气道：“人家才看不上咱们这些东西呢。” 沈老夫人瞪了刘氏一眼，这个扫兴的东西，真是会败坏兴致。 “母亲，我不就是想着给大嫂面子吗？”刘氏嘟囔了一句。 沈老夫人低垂着头，想了一会儿，便命人大张旗鼓去叫沈斓曦过来。 没想到得来的结果竟然是沈斓曦不在府里。 沈老夫人气的心口疼，不在府里她刚才做的那些给谁看？ 不省心的东西，回京了不好好待在府里，竟然跑出去抛头露面，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他们沈家！ …… 沈斓曦易容过后，去了杏楼。 “六师姐！” 柳哨一身小二打扮，笑着从屏风后面出来。 “三师兄说你现在武功很厉害，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我用龟息功躲在后面，等闲人都听不到我的呼吸，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沈斓曦指了指鼻子：“你身上有六师姐的味道，我一闻，就能闻出来！” 这话说的柳哨抽了下嘴角，赶紧闻身上。 “什么味啊，我怎么闻不见？” 沈斓曦笑道：“六师姐，你别闻了，世上只有我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 柳哨不信，难道世上就你的鼻子灵，别人都是假鼻子？ “六师姐，前皇后死因，查到了吗？” 柳哨见沈斓曦正经问话，赶忙放下袖子，把她打听到的说给沈斓曦听。 “前皇后死于绿蚕之毒，这种毒是万毒门独有。当年事发以后，朝廷用歹毒做借口，想把万毒门斩尽杀绝，后来万毒门几个头脑人物跑去西域了。” “这十五年里，京城没听说过有用毒高手。我把民间都打探遍了，只有一个地方没去查！” 沈斓曦：“皇宫。” 柳哨点头：“就是皇宫，历朝历代的后宫，都是藏污纳垢之所，多少阴损手段，都是通过后宫传入民间的。你要是再晚来几天，我就要混进皇宫了。” 沈斓曦：“师姐该不会是混进宫当宫女吧？” 柳哨：“宫女目标不容易让人察觉！”小人物身上最容易探听到消息！ “师姐，我今天接到这样一封信！”她把怎么收信，以及信里的内容说了。 柳哨：“那我就更得早点进宫了，皇宫地方不大，里面人不少。一个个心眼都跟筛子似的，没个咱们自己人容易吃亏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 “师姐要注意安全！” 柳哨一笑：“你看看我这张脸，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我就算是进去，估计也不会被分到好地方。到时候我争取争取被分到偏僻一点的地方，好行动！” 205.第205章 父亲，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回到京城？ 第205章 父亲，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回到京城？ 柳哨又跟沈斓曦说了不少万毒门跟前皇后的关系，待天色稍稍晚一些，就赶紧起身离开了。 “你现在目标也很大，消失的久了，恐惹人怀疑！”柳哨不放心道。 沈斓曦把一颗龙眼那么大的珠子递过去。 “师姐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拿着珠子去找大太监王保，他一定会帮你的！” 柳哨把珠子塞进口袋里，悄然离开。 沈斓曦去楼下大厅找了个角落，叫了一桌子菜。 大厅里，十个有七个说她，剩下两个在说周如渊，还有一个在说沈家。 虽然已经时隔两年多，仍旧无人敢提起魏家军！ “那天两人在城门口相遇，你们看到了吗？” “你们又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看的真真的。两人并排着马，就在我跟前过去。” “还别说，两人长得倒是郎才女貌的，可惜……” 至于可惜什么，后面全靠脑补。再多，就怕说多了犯忌讳，被拉去关大牢。 但是说这些，已经足够百姓臆想。 “我三舅奶奶小叔子大姨姐的外甥，在镇南王府当值。嚯～镇南王，人丁兴旺啊，孩子都会喊爹爹啦！” 吃惊声此起彼伏 “不用问，孩子肯定是那谁的……” 有人心照不宣比了个三，其他人全都懂，一晚上叫了三次水嘛～ 全京城百姓都知道！ 说的人不敢明说，听的人不敢明着问。 关键内容，全靠眼神交流，要么就手指上比划。说了半天，愣是没说错，说的听的全都懂。 “可惜了，一个战神，一个女将军，要是这俩能珠联璧合……” 听到这里，沈斓曦站起身离开。 她前脚离开，后脚几个人悄悄跟上去。 在繁华的街上走了一遭，再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朝孩子哭声传来的正厅看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院中。 接风宴名义上是给她跟周如渊两个人准备的。 平叛大将军没有品级，伯爷有。昨日她已经命春雪秋霜拿着圣旨去内务府领来朝服，早上去的，晚上领回来的。 因为她身材高挑，也没有做改动，晚上的时候试了试，刚好合身。熏了一些鳄梨香料，一早就穿在身上！ “小姐，头发怎么弄？”春雪犯难了。 沈斓曦：“别的伯爵怎么弄，就给我怎么弄。” 春雪明白了，那还是一身男子打扮！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前院派人来催了。 之前沈斓曦去哪里他们不管，这次是去皇宫，必须全家一起。 不能让陛下觉得他们沈家人不和。 沈家人看着沈斓曦一身伯爵朝服走出来，有人脸色难看、有人嫉妒、有人若有所思。“咱们是去皇宫，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沈从文看着沈斓曦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的死死的。 沈斓曦：“父亲是朝廷命官，进宫穿朝服。我也是朝廷命官，自然也要穿朝服！” 沈从文心口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只觉得沈斓曦一身男装打扮，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你是女子，就该打扮成女子的样子！” “陛下不是已经恢复你郡主的身份了吗？为什么不穿郡主的朝服？” 沈斓曦：“陛下允许我两个封号并用，父亲是对陛下的旨意，有异议吗？” 沈从文没想到沈斓曦会扣这么一顶高帽子在他头上，他怎么敢对陛下有异议。 “休要胡言乱语，我只是觉得，在重要的场合，打扮要得体。你看看你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岂不让人嗤笑咱们沈家教导无方？” 沈从文终于找到能反驳沈斓曦的话了，大周朝就有专门针对奇装异服的律法。 重要场合，就像今天这样的接风宴，如果衣冠不整，可是要被治罪的。 “沈斓曦，你自己一个人任性就算了，不要连累咱们整个沈家陪你受罚！” 沈斓曦：“我身上朝服是陛下亲赐，你敢说礼部拟定制作的朝服不得体？” 沈从文都要气死了，她怎么胡搅蛮缠的。 他说的是朝服吗？他说的是她不男不女的打扮。 “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你这样打扮，是想让世人觉得咱们整个沈家都是离经叛道之辈吗？” “你好几个妹妹都到了婚配的年龄，过了这次接风宴以后，她们都要开始商议婚事。今天你要是这身打扮去宫里，让别人看到怎么想咱们沈家的女娘？” 沈从文终于找到能钳制沈斓曦的理由了。 “你自己不要名声，可别连累你的妹妹们！” 沈斓曦冷眼看着面前，自认为抓到她错处，不依不饶的人。 沈元景等男丁没想到出去安排马车的功夫，家里又吵起来了。 “父亲，你不能这么说大姐姐！”沈元景站出来维护。 沈从文瞪了儿子一眼：“不孝的东西，要是因为你们连累咱们沈家女娘们的婚事，看你们这辈子良心能不能过得去！” 沈元景赶紧向春雪秋霜打听发生了什么。 “你站住，谁让你走的！”沈从文见沈斓曦要走，差点跳起来喊。 沈斓曦眼神冷冷的扫过去：“父亲，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回到京城？” 沈从文一僵，怒瞪。 “你别说是陛下开恩，别忘了，魏家军粮饷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沈从文还有其他沈家人听完心头一抖。 “从文，既然是陛下允准，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误了时辰，谁都担待不起！”沈老夫人人老成精，回到京城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等到现在，都没有等来满门抄斩的圣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重新衡量起沈斓曦对沈家的价值。 这次这么好修复关系的机会，她乐的在儿子跟孙女中周旋，当那个给双方台阶下的人！ “斓曦，你父亲也是关心你。他嘴上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都是为了咱们沈家全家平安！” “从文，你也是。回来以后反倒是胆子小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思虑再三。陛下明明允准的事情，你也要计较三分。我知道你是怕了，谨慎小心也没错！” “都听我一句，这次就这样吧！”沈老夫人说完，立即催促家里人上马车。 沈从文恼恨的朝沈斓曦的方向看了一眼：“以后你犯的错，你自己收拾，不要想沈家人帮你出头！” 206.第206章 周如渊的心魔！ 第206章 周如渊的心魔！ 沈斓曦视线迎上去，毫不退缩：“父亲可敢当着陛下的面，把我逐出沈家？” 沈从文眼睛里狰狞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掩饰过去，甩袖快步走到最前面。 沈斓曦心里没什么感觉，倒是班思草上了马车以后，怒骂个不停。 “你爹也太不是东西了，他一直都这样吗？” “要不要我喂他一点药吃吃，保证他吃完以后病的特别自然！” 沈斓曦抽了下嘴角，这个人，不要每次把给人喂药说的跟喂饭一样自然。 “不用，他顶破天也就是敢说两句狠话。” 班思草可不这么觉得。 “你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怎么处理家事这么手软？” “你越是这样，他们只会越过分。我听军营里面的人说，你每次上阵之前都喜欢砍亲人的头祭旗，怎么没见你把他们砍了了？” 沈斓曦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班思草沾沾得意道：“这样你还是比不上我，我出来的时候，给我爹喂了两包药，那药量，够他在床上趴两年的！” 沈斓曦后悔带班思草出来了。 很快到了皇宫。 接风宴设在皇宫后面的马场，仿照御园的样式，布置了很多名贵的草。 沈斓曦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战马嘶鸣声，眼神一闪，若无其事的跟着引领宫女坐到她的位置上。 已经有很多人到了，这些人的视线明里暗里在沈斓曦身上扫过。 有的大胆，一直看着。也有胆小一些，借着跟别人说话，飞快的看上两眼，视线移开一会儿，又转回来继续看。 沈斓曦镇定自若的坐下，大大方方立于人前。 这时候女眷们才发现，沈斓曦坐的位置跟她们不一样。 她竟然没有被安排在女眷的位置上。 离的远的人，开始小声嘀嘀咕咕。 周如渊到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座位被安排到一起。 今日周如渊特意打扮过的，跟那日进城时候风尘仆仆天壤之别。 一身四爪亲王蟒袍，头顶玉冠，锦衣玉带，除了皮肤黑了一些，简直就是个风流倜傥的俊美王爷！ 周如渊看到沈斓曦了，眼神一黯，跟几个同僚打完招呼，就朝着座位走过去。 班思草拿如厕当借口，到了以后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斓曦！”周如渊跟沈斓曦打招呼。 她充耳不闻，周如渊又叫了一声。 见沈斓曦还是不回话，面色有些难看。 “斓曦，咱们虽然和离了，还是亲人！” 沈斓曦手指轻叩了下桌面，秋霜赶紧倒茶。 “周如渊，你别逼我拿茶泼你！” 周如渊眼神黑漆漆的，桌案下的手，用力攥紧。 沈斓曦非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吗？“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强求的，我当初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父皇已经把我降职了，你如果实在恨我，想拿茶水泼我，我也受着。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不要再揪着轻灵不放了！” 沈斓曦眼睛里闪过愕然，这个蠢东西在说什么鬼话？ “只要你答应放过轻灵，我会跟父皇说，重新娶你为正妃！” 她差点就给听笑了。 “做你正妃是件很荣耀的事情吗？值得你用这个当诱饵来钓我？” “周如渊，你是不是温柔乡里没睡醒，到现在还在做梦啊？我放着好好的平叛大将军不当，去当你什么狗屁正妃？你觉得我很稀罕吗？” “还有那个白轻灵，我自从回京以后就没有见过她，我知道你对当初新婚夜丑事被公开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不能因为你府上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 “还是那句话，又不是我让你新婚夜宿在侍妾房里的，你恨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事情让人知道，也该去找那些散播消息的人去算账，别来找我啊！” 周如渊被沈斓曦的话，刺的脸又红又黑，心口气血翻滚。 又是一夜叫了三次水，这句话就跟魔咒一样，已经在他脑海里转了两年多。 但凡无人的时候，他脑海里就会冒出这句话。 这句话，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沈斓曦，你闭嘴！”周如渊恼羞成怒。 沈斓曦冷哼：“先撩者贱，是你先来找我麻烦，理亏之后又恼羞成怒让我闭嘴，周如渊，你哪儿来的脸生气？” 周如渊死死的盯着沈斓曦，用尽意志力忍耐着滔天怒火。 “沈斓曦，你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吗？” 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沈斓曦无愧于心，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后悔！我敢为我的言行发血誓，你敢吗？” 周如渊跟沈斓曦锋锐的眼神对视，很快就退缩的把头转向一旁。 “我只是想让你放过轻灵，她无名无分跟着我，为了孕育子嗣，已经非常辛苦。” 沈斓曦：“她辛苦又不是我造成的，又不是我让她无名无分跟着你，还给你孕育子嗣，她辛苦，关我什么事！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在跟她滚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提前想清楚。既然给不了她名分，就该管好自己。”又当又立，什么东西。 周如渊死死的盯着沈斓曦：“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过她，是不是？” 沈斓曦眼神嘲讽；“你大可把声音再嚷嚷的大一些，让陛下跟皇后娘娘帮你醒一下脑子。” 周如渊发出不屑的冷笑：“真不知道你这样没有气度的样子，是怎么领着平叛大军平叛的。” 沈斓曦眼神冰冷：“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比我气度还差？至少我率领平叛大军夺回东川大部分领地，而你在西北，连一座城池都没有夺回来！” 周如渊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着沈斓曦。 “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叫大局吗？” “我们大周跟外族是在和谈，是要保证西北百姓的安定生活。你却只知道打打杀杀，跟屠夫有什么区别。” 沈斓曦：“某些人理论不过我，就开始攻击我女子的身份。据我所知，之前魏家军守卫西北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和谈。” 周如渊面色胀红，气的用力拍了下桌子。 “沈斓曦，你欺人太甚！” “放肆！”仁孝帝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沈斓曦跟众大臣起身行礼。 仁孝帝黑着脸，快步走到周如渊跟前，一双眼睛怒火熊熊的等着周如渊。 “老三，你还有没有一点皇子该有的气度！” 207.第207章 用战功换魏家军一案重启！ 第207章 用战功换魏家军一案重启！ 周如渊脸一白，赶紧解释：“父皇，是沈斓曦先对我无礼。” 沈斓曦眼神一闪：“舅舅，是他莫名其妙让我放过白轻灵。我都跟他解释了，自打回京以后我就没有见过他。可他就像是没听懂似的，一直反复让我放过她。我才是真的冤枉！” 周如渊恶狠狠的瞪着沈斓曦：“昨日我府中进了刺客，轻灵差一点就被刺杀。在京城，只有你跟轻灵有仇！” 沈斓曦：“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既然说是我派人刺杀，可有人证物证？” 仁孝帝脸色黑沉车的看着儿子，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那个女子也真是命大，竟然没死！ “如渊，你可有人证物证？”仁孝帝决定给儿子一个教训。 周如渊脸一白，慌忙解释道：“进王府刺杀的是死士，儿臣抓到他们以后，他们就服毒自尽了！” 仁孝帝脸色阴沉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这么说，就是没有证据了？” 周如渊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确实没有证据，如果有，早就光明正大找沈斓曦对峙了，不会用正妃之位，向她妥协。 “胡闹！”仁孝帝突然暴怒的把桌子上的果盘扫到地上。 朝臣女眷们全都跪在地上。 “无凭无据竟敢诬陷朝中大臣，周如渊，你在外领兵打仗这几年，就学会这些东西，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周如渊一颗心早已经提起来，他没有料到沈斓曦竟然不妥协。 那可是镇南王正妃的位置，她现在已经是弃妇，想配一个好人家都难。难道就不该珍惜这次机会吗？ 皇后戚迎群看了一会儿，柔声开口。 “陛下息怒，今日是为沈将军与三皇子接风洗尘，是喜事。他们两个年轻人，偶尔拌一两句嘴也很正常，咱们之前不是也因为小事拌过嘴吗？过后就好了！” 仁孝帝板着脸在沈斓曦跟周如渊身上扫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后道：“罢了，起来吧，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就让他们私下里去解决！” 戚迎群看着沈周两人，笑容温柔似水：“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谢恩！” 周如渊：“儿臣谢过父皇！”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跟着一起叩首。 所有人起身以后，戚迎群视线落到周如渊身上。 “三皇子，你若想引起斓曦的注意，大可不必如此。你是战场上的英雄，斓曦是世间难得的美女。哪有美女不喜爱英雄的！” “陛下，臣妾现在越看两人越登对呢。” 仁孝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要是没有之前的事，你们两个本该是人人艳羡的眷侣！” 周如渊听着父皇跟皇后一唱一和，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父皇，儿臣之前不懂事，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仁孝帝见儿子这么说，心中还算满意的点头，还不算太傻。如果他真的为那个贱婢豁出一切，就不要怪他这个做父皇的心狠了。 沈斓曦心中冷笑，任凭他们搭上戏台一唱一和，我自谋我的机会。 “陛下，臣沈斓曦，愿用战功换魏家军粮饷一案重审！” 这话说完，马场内安静一片! 她？战功？换魏家军案件重审？ 所有人就像是集体恢复记忆一样，想起沈斓曦还有战功！ 之前他们都想着她是女子，只想着贬斥她女子的身份，下意识的以为女子有战功也是无用，就把战功给忽略了。全然忘了，她是个武将，是收复东川大半失地的平叛大将军！ 男子得战功获朝廷丰厚封赏，女子呢？ 仁孝帝心中不悦，他之前想着赐沈斓曦婚配以抵战功。没想到还未说出来，就被沈斓曦将了军！ “斓曦，朕已经替你们沈家平反，你不必浪费战功！”仁孝帝表面上是为沈斓曦考虑，实际上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斓曦：“天下人只知道魏家军粮饷被沈家人盗走，还好陛下英明，知道我们沈家是被冤枉的。但是其他人并不像陛下一样英明，只当是臣立下战功，所以陛下才赦免的沈家！” “实际上这顶魏家军粮草被盗的帽子，还是扣在沈家人头上。臣不愿陛下被史书诟病，也不愿意沈家继续背着骂名。臣要沈家清清白白的为陛下效力，要魏家军一案昭雪，要陛下青史无污名！” 马场安静的可怕！ 仁孝帝眼神幽幽的看着沈斓曦，两年多了，魏家军三个字所有朝臣讳莫如深，无一人敢在朝堂上提及。 两年以后，被人再次提及，还是沈家，斓曦！ 仁孝帝即位以后，头一次被人逼迫至此。 骑虎难下！ 仿佛永恒一样的沉默过后，仁孝帝企口。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魏家军粮饷一案，就由你来全权负责查探！朕特准，所有跟案件有关的官员，全力配合你查探，如若哪个官员敢阳奉阴违，则视为盗窃同伙论处！” 沈斓曦：“臣，接旨，谢主隆恩！” 仁孝帝见她如此认真感谢，嘴角轻扬。 吏部跟大理寺一直没有放弃对魏家军粮饷一案的追查，这两年仅有的线索全部指向沈家。 这可不是他有意设计，是她自己挖坑，往坑里跳！ 这么看，沈斓曦也不足为患！ …… 沈家人坐立难安！ 沈斓曦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招惹是非。 他们沈家是刚刚被赦免回京的，这时候最该谨小慎微。三皇子不论他做的再过分，也是皇子，不是他们能与之争辩的。 沈斓曦是想害死他们吗？ ~ 她一个女子，竟然敢跟陛下提条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的了。 沈家已然平反，她为什么还要重新提及？ 京城百姓文武百官好不容易把魏家军三个字忘了，她就不怕招来文武百官们的弹劾吗？ ～ 没想到陛下真的应允了她，不是他们不想沈家清清白白。是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能查出来，不早就查出来了，她以为朝中大臣一个个都是庸碌无能之辈吗？ 这不是给他们沈家找事吗？ 眼看他们沈家又起来了，她这要是查下去，得得罪多少人啊！ 208.第208章 沈斓曦周如渊比武！ 第208章 沈斓曦周如渊比武！ 戚迎群装作不经意的朝仁孝帝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眼睛看似盯着歌舞，实际上表演的什么，她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刚才不提？ 现在接风宴已经开始了，如果没有意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难不成陛下改主意了？ 仁孝帝对今天的结果很满意，他早就接到密报，沈斓曦背后并无人支持。她能走到今天，完全是碰运气。 她说的好听，夺回东川大部分的地方，实际上真正的仗压根没有打过几场。至于她所说的东川大部分地方，实际上全都是捡漏得来的。 等真正需要真本领的时候，她就露怯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不敢跟两个逆王正面交锋。 她就是没有那个本事，好运到头了。 女子就是女子，心胸有限，眼界也短浅，只能看到眼前一点大的地方。 这样也好，她看重沈家，看重家族的清白，这样就有了软肋。有软肋的武将，就好比在天空中高飞的风筝，看似繁似锦风光无限，却要被一根线牵制。 执着风筝线的人，叫她往哪里飞，她就得往哪里飞！ 这么比较下来，沈斓曦比男子好用！ 至于她与三皇子的婚事，可以先停一停。毕竟有用的武将，比一个后宅妇人更有价值。 待四海平定，如若沈斓曦办事可心，还跟现在一样听话，他再行赐婚也一样！ 只是到时要委屈一下老三了。 另一边，淑妃所在朝云殿。 “娘娘，咱们的人回来禀报消息说，陛下并未提及三皇子跟沈斓曦的婚事！” 淑妃吃惊的放下手中的翠玉镯子，催促道：“赶紧把陛下到了以后跟沈斓曦说的话，一五一十讲给我听！” “是！” 小太监一字不落全都说了，然后又道：“咱们的人来送消息的时候说，御史大夫正提议沈斓曦跟咱们三皇子比试，陛下同意了！” 淑妃心道，难不成陛下想试探过沈斓曦深浅以后，再行赐婚？ 圣心难测，陛下一开始没有按照说好的赐婚，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也难以预料。 “让人再去盯着，看看沈斓曦是不是提前认输了。”她儿子是天纵英武的战神，沈斓曦不过一介女流，如果不想丢丑，直接认输是最体面，也是最聪明的做法。 “让我儿跟一个女子比试，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淑妃嘴上不乐意，心中却在沾沾自喜。 沈斓曦让她儿子丢尽颜面，还害她儿子降职，被贬去西北那等蛮荒之地。陛下最好重重的罚她，让她也尝尝颜面扫地的滋味！ 淑妃心情甚好的等着好消息。 马场 御史大夫是言官，这个部门也是出了名的酸儒聚集地，一个个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张口闭口教条古律，动不动就要撞柱死谏，是个让仁孝帝都非常头疼的部门。 御史们早就看不惯沈斓曦女子的身份入朝，之前一直苦无机会，就怕他们这边弹劾了沈斓曦，后脚陛下就会派他们去做监军。 现在沈斓曦回来了，刚好就给了他们谏言的机会。 “陛下，沈斓曦女子身份，不堪一军之首，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仁孝帝恼怒：“王御史，之前斓曦收复东川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她是女子的身份？” 王明上前：“陛下，军营里都是男子，让一个女子去掌军，一是兵将不服，二是有恐祸乱军营，还请陛下三思！” 仁孝帝愤愤道：“女子怎么啦？如果你们有斓曦的本事，平叛大将军，就由你们来做！” 吴彦之：“陛下息怒，王御史没有别的意思。他应该就是担心沈将军的安危，毕竟自古以来，当将军的都是有勇有谋的男子。女子即便是有些机智，也打不过男子，没办法让军营里的将士们福气！” 仁孝帝看着众臣，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吴彦之：“臣听闻沈将军武艺高强，如若能胜过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的男子，自然令朝中文武百官服气！” 仁孝帝不语。 朝臣接二连三站出来上书。 “陛下，如果沈将军能得到咱们大周战神的认可，肯定能令天下男儿服气！” “臣，复议！” “臣，也复议！” “镇南王乃我朝战神，如果沈将军能在王爷手上走过几招，得到王爷指点，必定能得到天下将士的认可！” “臣复议！” 沈斓曦扬起嘴角，好笑的看着君臣之间的一唱一和。 今日歌舞算什么，这出君臣大戏，才是最精彩的！ 沈家人表情一个个怪异。 被人捧的高高的周如渊，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沈斓曦是会武的，当年他在城门口败北，之后也分析过原因。 当时他没有用全力是一个，还有就是没有防备。 他自幼习武，勤练不缀，岂是沈斓曦一个女流之辈能够比拟的。 刚好，他要借着这次机会，一雪前耻！ 仁孝帝看了一眼儿子，问道：“老三，你可要比？” 周如渊起身：“父皇，不日沈将军就要出发西北，那里民风彪悍，兵丁个个似莽匪。儿臣愿意指教一下沈将军，今日指导过后，沈将军与儿臣也算是有了半个师之谊，或可压住属下将士！” 仁孝帝听见儿子这么说，欣慰的点头。 现在可不是计较儿女情长的时候，要以大局为己任！ “斓曦，你可有异议？” 沈斓曦起身：“臣无异议，马战还是比拼拳脚，臣都可以！” 仁孝帝看了一眼儿子：“记得要点到为止！” 周如渊：“儿臣领命！” 一个是皇子贵胄，一个是陛下宠爱的后辈，众臣商议以后，就不比马战了。 直接平地比拼，就连可供选择的武器，都用厚厚的皮子包裹了好几层。 周如渊看了一眼长戟，随即视线跳过，落到一旁的青锋剑上。 “儿臣选这把三尺青峰！” 沈斓曦随手拿起一旁的长刀：“臣选这把藏锋刀！” 仁孝帝：“好！你们两个切记，点到为止，切不可损伤。今日你们两个不论谁输谁赢，朕都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 一声响锣，比试开始！ 209.第209章 是不是说明，你不如后宅女子！ 第209章 是不是说明，你不如后宅女子！ 两道人影，同时出手。 周如渊凌空跃起，长剑犹如一道长虹，直刺沈斓曦眉眼。 沈斓曦手腕手腕轻扬，看似无力，在挥刀下劈以后，直接在地上劈开一条长约数丈的刀痕！ 冷冽的刀气，瞬间释放，杀气腾腾。 仁孝帝坐的最远，却看也看的最清楚。 他看到儿子在距离沈斓曦两米的距离，突然后撤，紧接着向左翻出去四五米，又倒退了数步。 因为距离的原因，地上的刀痕他并没有看到。但是，那一刀，他能感觉出不同！ 周如渊在沈斓曦一刀劈下以后，心瞬间攥紧。 一刀他已经知道深浅。 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武，不论严寒酷暑从不中断。他起床的时候，沈斓曦还在睡梦中。 他跟人比试，让人喂招的时候，沈斓曦在挑选布料衣饰头饰，要么就是在游玩，在宫中陪太后赏吃宴。 她怎么可能会有时间练武！ 周如渊直接释放全力，速度是之前的两倍，不再留手，用尽全力，朝着沈斓曦命脉刺过去。 战场搏杀，招招致命。头、胸口、后背，哪里最能致命，剑锋就指向哪里。 沈斓曦以同样的速度，快速挡下，并且还回去。 刺她头，她就刺周如渊的头。 刺她胸口肩膀后背，她按照顺序，同样还回去！ 转眼两人就从马场中心，打到马场边上。又从马场边上，打回中心。 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过了八九十招！ 所有人都震惊于沈斓曦能与周如渊抗衡的时候，沈元景几人察觉出不对劲了。 大姐姐是在跟周如渊闹着玩吗？ 沈元旭见元景看过来，赶紧冲他轻轻摇头。 沈元景赶紧收回视线，心中无比快意，什么大周战神，还比不上他大姐姐一节手指头！ 周如渊越打越是心惊，别人不知道，跟沈斓曦对打的他最明白。 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是沈斓曦在压着他打！ 她实力绝对不止于此！ 周如渊越打越心惊，想到之前的话，更是觉得满脸臊红，出手更加狠辣有力！ 他在招式上没有办法克敌，只能寄希望与力量。 沈斓曦是女子，力气肯定不如女子。如果再打一会儿，沈斓曦必定力气耗尽。 到那时，他就能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周如渊只觉得脸颊通红，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他刚才当着父皇的面说了大话，如果输了，肯定不止颜面扫地那么简单。 想到父皇苛责的眼神，周如渊牟足力气，一时间马场上，刀光剑影，兵器撞击声阵阵。 沈斓曦游刃有余的还击，冷笑嘲讽：“周如渊，这样的你，配当我半个师父吗？” 周如渊羞恼的同时，又有些无地自容。 “你之前说我只会些后宅女子手段，永远都没有办法跟你那个白轻灵比较。” “而你却输给了只会后宅手段的我，是不是说明，你不如后宅女子？” 两人在马场中心，又有兵器撞击声，她说的话，只有两人能听见。 周如渊已经使出全力，没想到她还应对自如，游刃有余。面颊通红的同时，也升起心惊。 她到底有多厉害？ 很快周如渊长剑上裹的兽皮就出现了破损，沈斓曦长刀上的兽皮也已经要掉不掉。 脑筋活泛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都裹紧了兽皮，还能听见兵器撞击声。 原来兽皮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坏了。两人兵器上的兽皮先后被甩飞出去。 王保眼睛一动，立即出声劝道：“陛下，两人一个要去西北和谈，一个要去东川平叛，不可见血啊！” 仁孝帝正愁怎么让两人停下，听见王保这么说，赶紧开口：“停下！” 他幽幽的看着沈斓曦，本想试试她的深浅，没想到她竟然能与老三势均力敌。 没有赐婚是对的！ 现在朝中缺武将，此等悍将被困在内宅，可惜了！ 两人听见喊声，纷纷停手。 沈斓曦把长刀放回去，轻松的往回走。 有朝臣跟家眷已经开始小声议论。 “镇南王对沈斓曦手下留情，肯定是对她旧情难忘！” “要不是沈家出事，沈斓曦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王妃！” “刚才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好像是有意撮合两人。” “陛下似乎也有意~” 沈家人听着周围人议论，一个个心中开始拨弄算盘。 周如渊站在原地，用力压制着手腕不要颤抖。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手下留情，对沈斓曦旧情难忘，即便是收手了，也让着她，等她走了，再走。 只有周如渊自己知道，他如果现在动一下，手上长剑就会掉在地上。 他丢不起那个人！ 待手稍稍不那么颤抖以后，周如渊这才回去。 两人立于人前，郎才女郎，仁孝帝心中越看越满意。 “赏！” “谢陛下赏赐！” 朝云殿 “娘娘，咱们皇子与沈斓曦打了个平手，陛下赏赐完两人以后，接风宴就散了，并未提及赐婚！”传话公公一五一十汇报。 淑妃凝眉思索深意，想通以后，笑道：“这样也好，沈斓曦在满是男子的军营里于名声有碍，我儿绝对不能有名声有瑕的王妃！” “娘娘，之前三皇子派人传话带回一个小皇孙……”宫女提醒道。 淑妃想到白轻灵就皱眉：“倒是让那个贱婢钻了空子！可怜我儿英勇神武，却被人诟病，都是这个贱婢所害。她怎么不死！” “娘娘，外面传来消息说，白轻灵已经遭遇两次刺杀，要不要让咱们的人停手？” 淑妃轻蔑道：“这个贱婢就是祸害，不能因为她，让我儿跟我离了心。就算是我不出手，也有人会出手。” “是！” “那个贱婢身份低贱，那孩子毕竟流着我儿的血，不能让贱婢把孩子给教坏了！” “娘娘是想亲自抚养吗？” 淑妃本来无意，听见宫女这么说，又改主意了。 “去打听一下宴会结束以后陛下去了哪里，速速来回禀我！” “是。” …… 沈斓曦被赏赐了一把名剑，宴会结束以后，本想离开，却被宫女叫住。 “沈将军，挽和公主召见。” 沈斓曦视线落到宫女身上，嗓音低沉冰冷：“我自幼在宫中长大，从不知道还有个挽和公主。你是谁派来的？” 210.第210章 公主召见，你敢不听公主命令？ 第210章 公主召见，你敢不听公主命令？ 宫女一听就知道沈斓曦误会了，急忙解释：“挽和公主是一年多前陛下为十五公主赐的封号。” 十五公主周云月，沈家没出事以前，这个十五公主籍籍无名，她应该是见过一两次的。 周云月就是她去西北的任务之一，要护送的和亲公主！ “她在哪里？” 宫女：“我们公主在御园！” 沈斓曦：“你回去跟她说，我没时间见她。如果有急事，可通过陛下身边的公公传达于我。” 她说完转身就走。 宫女没想到沈斓曦竟然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见她扭头就走，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以后，赶紧伸手拦着。 “你别走啊，公主召见，你敢不听公主命令？” 沈斓曦看着宫女，似笑非笑道：“你是这两年才进宫的吧？” 宫女纳闷她怎么知道？ “我就是这两年才进宫的，怎么啦？跟你不听公主召见，有关系吗？” 沈斓曦低沉一笑；“以前我在宫里横着走的时候，你们公主还不知道在哪个冷宫里待着。在宫里做事，也不动脑子提前打听打听我是谁，哪天脑袋搬家，都不知道命是怎么丢的！” 宫女听见她这么说，被吓的脸色一白。 “你……”这人怎么有胆子说公主坏话，那可是公主！ 沈斓曦见班思草从对面过来，迎面走上去，直接带着人离开！ “刚才那是谁啊？”班思草好奇的问。 沈斓曦：“别乱想，绝对不是之前给我送信的人。她是十五公主身边的宫女，叫我过去的。” 班思草一顿；“那你不过去？” 那可是公主啊，沈斓曦这样，就不怕皇帝猜忌吗？ “公主算什么东西，以前我可是在皇宫里横着走的！”沈斓曦倨傲道。 班思草瞪大眼睛，赶紧碎步小跑追着问：“你原来那么拽的吗？” 沈斓曦又让他给说无语了，看他鸭子似的走路，脚步放慢。 “你好好走路，记住你现在是宫女，不是汉子！” 班思草听完心口发堵，开始碎碎念：“不是你让我小碎步走路的吗？” “我看该整点药吃吃的是你，就吃那种吃了以后哑的非常自然的那种……” …… “怎么样，她来了没有？”周云月见宫女回来，赶紧跑过去向后看。 外面哪有沈斓曦的影子。 “沈斓曦没来？” 宫女没完成任务，害怕的低着头道：“她不来，还说了难听的话。” “什么话？” 宫女没敢添油加醋，直接把沈斓曦原话说了。 “公主，她太放肆了，您可是公主，她这样就是以下犯上，咱们告诉陛下跟娘娘，肯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周云月一巴掌狠狠抽到宫女脸上。 此时她秀丽的脸上，一片狰狞。 “没想到沈家都落魄了，太后都归天了，她还敢这么嚣张！” 小宫女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人都道十五公主沈云月天真善良，只有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她手段有多么狠，多么毒辣。“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周云月踹了宫女一脚，宫女腰上剧痛，却不敢伸手去扶，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沈斓曦，你以前看不起我，现在沈家都成这样了，你还看不起我。你装什么装！” “还不赶紧给我滚起来去打听今天接风宴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打听不到，你就去冷宫里面的枯井里待着吧！” 周云月阴测测的说完，眼尖的看到教导嬷嬷过来了，立即低声催促宫女起来，脸上也恢复成无害的微笑。 …… “都打探到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沈斓曦随口问道。 班思草摇头：“我本想守株待兔找到那个给你下药的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人，那个给你送信的，是不是糊弄你的？” 沈斓曦想到今天这台戏，嘲讽一笑。 “因为我还有别的价值！” 班思草挑眉：“莫名其妙的，说话能不能说全了。” 沈斓曦白了他一眼：“说全了，你也理解不了！” 班思草没好气道：“我看该弄点药吃吃的是你！” ～ 沈家人今日的心情就跟来京城时候乘坐的马车一样，上下起伏，提心吊胆，头晕目眩。 沈老夫人一直都在硬撑，等坐上回来的马车以后，立即没形象的倚在马车里。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一天，就跟脖子上套着绳上吊一样，头已经伸进绳套里了，脚怎么都踢不动凳子。 那个难受劲，简直比放在炭火上烤都难受！ “母亲，今天皇后娘娘那么说，什么意思啊？”刘氏小声问了一句。 沈老夫人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刘氏冤枉死了，她说错什么啦？ 他们就不这么想吗？ 沈老夫人闭着眼睛，疲累道：“回府以后再说！” 一路上沈从文脸色都阴沉沉的，没对着周心柔，对着外面。 周心柔也十分疲惫，上马车以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郡主，斓曦的事情？”沈从文小心的问了一句。 周心柔闭着眼睛，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今日回来的还算早，太阳还未落山，有些事情，现在去办，已经晚了。但是有些事情，不论什么时候去办都不晚。 就比如说，要账！ 回府以后把赏赐跟圣旨放下，这些东西要是按照以前，是要放到沈家祠堂里的，现在不论她放到哪里，也无人敢置喙。 换了一套女子装束，沈斓曦提着陛下御赐的宝剑，走到正厅。自带杀气腾腾的效果，惹得在正厅议事的沈家众人全部直起腰杆，小辈们更是下意识的往长辈身后躲。 饶是沈从文，见到这样的沈斓曦，气势也矮了三分。 “这里是沈家正厅，你提着剑来，像什么样子？”这里可是京城，她敢动他们一下试试？ 看那些御史言官们唾沫星子不淹死她！ 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长剑当手杖一样，戳在地上。 咔的一下，把地砖戳出一个小窝。 沈家众人，皮瞬间紧绷。 “家中过的不富裕吧？想不想要银子？” 沈家众人一僵，她这话什么意思？ 211.第211章 向周如渊索要嫁妆！ 第211章 向周如渊索要嫁妆！ 沈家众人沉默了！ 沈家在外人看来，确实是风光无限，但是真实的情况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 当初他们沈家被判抄家流放，沈从文回到京城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圣旨去刑部跟户部走了一遍。 去刑部是为了过明路，告诉官府他们沈家无罪，然后顺便打听他们家财的去向。 刑部给的结果很让沈从文非常不满，卷宗上写着被抄走的家财很少，零零总总加起来连五百两都不到，比较值钱的就是沈家置办的商铺，但是商铺已经全都被户部拿去拍卖掉了。 沈从文也是户部出身，知道官场的规矩，说是拍卖，实际上是被权贵瓜分掉了，好的店铺下面根本捞不到。 他又去了户部。 去的时候，官复原职的文书也带着。在户部待了大半天，只是拿到几千两的租金本来还该有一些补偿，但是现在国库空虚，户部的人暗示了沈从文一番，他就算是上书到陛下那里，也要不回来，说不定还会惹得陛下厌烦。 毕竟谁都讨厌被人要钱，沈从文真敢上书，就是打陛下脸了。 沈家置办的店铺契约签的是一年，谁都能看得出上面墨迹是新的，但是户部办的有理有据，并无不合理之处，沈从文只能捏着鼻子认栽。待到一年以后，才能把铺子收回来。 沈家很多宫里御赐之物，不是谁都敢贪墨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东西要么进了皇家的口袋，要么进了国库。 不论进了哪里，都不是他能张嘴要的。 沈从文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拿着几千两银子还有几张契约回了家。 他们回京以后，什么东西都要添置。之前只有大房回来还好，他拿钱置办了一些东西，后来进宫又掉了一些。那些东西还好，后来宫里给了不少赏赐，不仅全部抵消，还有不少剩余。 沈家其他人回来，消耗就大了。加上这次接风宴，衣料首饰从头到脚全部置办下来，不仅把之前的银子全部掉了，还欠了不少。 沈家现在是真缺钱！ 沈斓曦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斓曦笑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与周如渊是和离。大周律法，和离的女子是要返还全部嫁妆的！” 沈从文立即看着沈老夫人。 家里什么情况，母亲这个掌家的，最知道。要不然别人送礼过来，她怎么那么轻易就收下。 沈斓曦：“嫁妆里有皇宫赏赐，还有沈家为我置办。拿回来以后，我也不分哪个是赏赐，我与沈家一人一半！” 沈从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眼神闪躲了两下。 沈斓曦的意思肯定是让他们出面去跟镇南王要嫁妆，沈家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谁都不敢招惹。 万一惹怒了镇南王，还惹得陛下不高兴，怎么办？ 沈斓曦：“你们也可以不去，我自己去，嫁妆你们就别想要了！” 沈老夫人开口：“从文，和离妇归还嫁妆，乃是天经地义，咱们沈家去拿也合情合理！” 沈从文赶忙低头道：“母亲说的是，我这就去找车！” 沈斓曦：“父亲，家中可有我的嫁妆单子？” 沈从文一愣，就算会家里有，抄家的时候，也丢了。 魏如兰赶忙提醒道：“内务府应该有备份！” 沈从文赶忙点头：“对，这场婚事是皇家参与操办，嫁妆单子不止内务府有，就连衙门也有！” 沈元景赶忙道：“父亲，我现在就去衙门取嫁妆单子！” 沈从文脑袋都乱了，听见儿子这么说，赶忙点头。 沈元旭：“我去叫车！”沈斓曦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光是嫁妆就一百多抬，每一抬都塞的满满当当，沉甸甸的。 要不是不能逾制，那些东西，还能再匀出几十口箱子装。 沈老夫人想着家里空荡荡的库房，再想着沈斓曦成亲时候绵延十里的嫁妆，激动的手心都要冒汗了。 哪怕是只分出一半来，沈家的库房，都能填的满满当当的。 当初她的嫁妆单子，不知道让多少人红了眼睛，撕烂了帕子。 一刻钟不到，人手、马车全部到齐。 沈斓曦走在最前面，高头大马，每隔一段，都会有人喊上一句。 “沈家，沈斓曦，去镇南王府拿嫁妆啦！” 周如渊白轻灵敢给她使绊子，她就要两人跌跟头！ 周如渊去朝云殿跟淑妃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带着御医急匆匆的回府了。 前脚刚带着御医去看白轻灵，后脚就听府上的人来报。 “王爷，沈家人来了，来了很多人，说是来拿嫁妆的！” 周如渊跟白轻灵，脸色瞬间就变了。 “王爷，咱们王府早就没有她的东西了！”白轻灵这几日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暗杀，吃不下喝不下，也休息不好，短短几日，整个人就跟老了好几岁一样。 周如渊眼神黑沉沉的，面无表情，白轻灵看到他这样，心一揪。 “王爷，两年多前，王府失窃，整个京城都知道，衙门也是报备过的。”白轻灵一想起丢的那些东西，就阵阵肉疼。 周如渊见白轻灵哭的梨带泪，安抚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白轻灵前两日已经出现小产的迹象，这几日卧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吃饭喝水都要人伺候。她听见周如渊这么说，挣扎着就要起来跟着一起去。 太医赶紧劝说：“已经出现滑胎的迹象，切不可再活动！” 周如渊回头看了一眼，见白轻灵停下了，转身就出了门口。 王府大门打开，周如渊从里面出来。 沈斓曦坐在马上，扬声：“京城百姓今日替我沈斓曦做个见证，我沈家，特来拿回嫁妆！” 春雪把和离圣旨打开，当众宣读了一遍！ 周如渊沉着脸走到沈斓曦跟前。 “可否容我几日？” 沈斓曦：“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带走一部分，剩下的要立下字据写明几日归还！”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侃侃而谈的样子，出神了下，再想到王府库房，又皱起眉头。 “管家！” 王府管家赶紧上前。 “王府库房里，还有多少东西？” 管家为难道：“王爷，哪儿还有什么东西呀，当年您离开王府去西北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要不是当年变卖了一些王府的东西，他们这些人的月钱都发不出来！ 212.第212章 王爷，不能答应！ 第212章 王爷，不能答应！ 沈斓曦扬声道：“怎么你们王府库房早不空，晚不空，偏偏我上门要嫁妆的时候空，是不是不想把嫁妆还给我呀？” 周如渊脸色一黑，语气生硬道：“两年前，王府失窃，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这些官府都是有记载的。” 沈斓曦好笑道：“我可不管什么记载不记载，我只知道，我来跟你要嫁妆，你就说库房失窃了。“ “是不是我哪天跟人借个东西放在家中，那人来讨要的时候，我说失窃，也不用还了？” 周如渊本来心情很复杂，听见她这么说以后，立即转为恼火。 “沈斓曦，我可没说不给！” 沈斓曦：“那就给啊！我也没说你想扣下我嫁妆不还啊？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总不会是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周如渊脸都气红了：“沈斓曦，你别血口喷人！” 沈斓曦：“你现在要是把嫁妆全都还了，我立马向你低头认错！” 周如渊恼火的看着沈斓曦，却拿她没一点办法。 嫁妆，他拿不出来！ “你刚才说过，可以宽限几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敢出尔反尔？ 沈斓曦：“我也说了，要拿走一部分，也不多，就三分之一，剩下的，两天之内要全部送到沈府。” 两天？怎么够！ “不行，王爷，不能答应！”白轻灵躺在被人抬出来。 周如渊见她出来，立即呵斥：“你出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班思草：“沈将军，这就是那个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侍妾？” 周如渊脑袋轰的一下，只感觉气血上涌，恨不能把说这话的人五马分尸！ “你闭嘴！”周如渊直接朝班思草动手。 这里可不是皇宫，沈斓曦一脚踹过去，直接把周如渊踹的向后倒退了十几步，一个不稳，倒在白轻灵旁边。 “王爷……”白轻灵惊呼。 “你们都是死人啊，她竟然伤害王爷，还不赶紧把她拿下！”伤害皇家子嗣，还是战功赫赫的王爷，今天沈斓曦必须死！ 王府侍卫一拥而上！ 周如渊气血翻腾，直接吐了一口血才好受一些。 “都住手！” 白轻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如渊，沈斓曦都对他动手了，把他都给伤吐血了，他都不愿意动她，他心里果然有她！ “王爷，你没事吧？” “赶紧去叫御医！” “沈斓曦，你不要仗着子自己是女人，就肆无忌惮。王爷不愿意对女子动手，我白轻灵可以！”白轻灵挣扎着从软椅上坐起来。 周如渊见白轻灵对他如此关心，心中感动不已。 “轻灵，我没事。你不要激动，顾好自己跟咱们的孩子！” 白轻灵恶狠狠的瞪着沈斓曦，把她抽筋扒皮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沈斓曦轻蔑一笑：“先动手的人，被还击的人打吐血，还击的人还有罪，不能还手吗？” 周如渊一僵。“白轻灵，你以前蠢笨，现在也没有丁点长进。我是来要回我嫁妆的，你敢开口不给，你的话难不成大过大周律法吗？” 白轻灵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能让沈斓曦扰乱她的心智。 “你的嫁妆连同王府的财物，全都失窃了。你要嫁妆，就去找盗窃财物的贼，我们王府也是苦主！”白轻灵用力咬了下舌尖，好让自己集中精神。 沈斓曦嗤笑一声：“你说盗窃就盗窃吗？有证据吗？” “镇南王府可是处在闹市，那么多财物，想要运出来，肯定有人看到，我问你，当时有人看到贼往外面运送东西吗？” 白轻灵：“既然是贼，肯定手段高明，这些你应该去问贼。我们王府顶多也就是一个看管不利的罪名，你那么多嫁妆放在我们王府，我们王府还没有向你讨要看管费用呢。” 沈斓曦直接给白轻灵鼓掌，戏可真好！ “刚巧，我弟弟去衙门拿嫁妆单子的时候，顺便把王府失窃的卷宗拿来了。并无人看到贼往外运送财物，所以这个贼，有没有，并且无人证实。” 白轻灵愤怒道：“你是说我们王府自己把东西藏起来了？” 沈斓曦瞥了她一眼：“并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卷宗上写着东西失窃的时间，在和离前后。所以，我不懂，东西早就丢了，为何你还恬不知耻的向我索要看管费用，你们王府就缺我这一点看管费吗？” 白轻灵肚子一阵抽疼，脸色煞白。 “够了！”周如渊怒吼。 “沈斓曦，我又没说不还你嫁妆，为何你还这么咄咄逼人？” 沈斓曦轻蔑哼笑：“周如渊，你可真会颠倒黑白。口口声声找借口不愿意归还我嫁妆的，难道不是你王府中人吗？你敢说她不是你镇南王府的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周如渊眼神一闪，恼怒的扫了白轻灵一眼。 白轻灵心一慌，视线不经意的扫到班思草，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沈斓曦，你再怎么样，也曾是皇家妇。今日带着相好，公然找上我镇南王府，给王爷难堪，皇家颜面，岂容你如此亵渎！” “王爷就算是不归还你嫁妆，也在情理之中。你再胡搅蛮缠，小心王爷治你身边的男人，大不敬之罪！” 所有人视线，全都被引导到班思草身上。 周如渊亦然。 他眼神从思索，慢慢演变成恨意。 怪不得沈斓曦今日向他讨要嫁妆，原来是背后有人怂恿！ 沈斓曦冷笑：“他是什么身份，跟我讨要嫁妆有何干系？难不成他是我相好，你们就能不归还我嫁妆了？大周律法有和离两年，和离妇另找，就扣留嫁妆不给这条吗？” 没有！ 都和离两年多了，哪怕是另嫁了，前面的夫婿也管不着啊！ 众人注意力再次被沈斓曦拽回到嫁妆上。 沈斓曦：“镇南王府真是好家风，为了不归还和离妇的嫁妆，竟然乱扣帽子，随便找理由，不知道要传扬出去，世人又会怎么议论，陛下又会怎么看待此事？” 周如渊眼底黑云滚滚，上次和离，已然让他颜面扫地，如果再落下一个扣着和离妇嫁妆的帽子，他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我还！” 213.第213章 白轻灵什么身份，王妃还是侧妃？ 第213章 白轻灵什么身份，王妃还是侧妃？ “王爷，不能啊！”白轻灵低声哀求。 班思草：“王爷是个真男人，这个女人嘛，啧……真是一点也配不上！” 周如渊恶狠狠的看着班思草，怒问沈斓曦：“他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我这么讲话，你就不怕我治他一个藐视皇族之罪吗？” 沈斓曦眼神锐利，直直的看过去：“白轻灵什么身份，竟然一再代表镇南王府说话，一再阻挠你的决定，一再插手归还我嫁妆之事？她是镇南王妃，亦或者是已经上了皇家御碟的侧妃？” 白轻灵死死的瞪着沈斓曦，紧紧的咬着牙，肚子突然一阵抽疼，一股热意下涌。 顿时脸色大变。 “太医，赶紧救救我的孩子！” 沈斓曦：“无名无分，无品无级，竟然借着镇南王府的势，对朝廷命官耀武扬威，就不怕朝廷治她一个藐视朝廷命官之罪吗？” 周如渊死死的盯着沈斓曦，一边是慌乱的被人抬进去的白轻灵，一边是咄咄逼人的她，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就像是要被撕扯成两半一样。 班思草：“还不还一句话，大男人磨磨唧唧，还战神呢？”他原本还担忧说多了给沈斓曦找麻烦，现在不怕了。 周如渊那边有拖后腿的！ 他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放着那么耀眼的明珠不要，偏偏要一双死鱼眼睛。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给，我这就去清点财物，让人写字据！”周如渊眼神幽幽的盯着班思草。 “我周如渊，还做不出霸占嫁妆的龌龊事。实在是王府失窃，一时拿不出那么多东西。我今天尽量凑三分之一给你，有东西抵东西，没有的折现！” 沈斓曦笑道：“镇南王不愧是大周战神，有气魄！” 周如渊只觉得这句话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沈斓曦她知不知道，今日这么闹，以后绝无可能再踏进镇南王府！ 她就真的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周如渊不信，今日父皇跟皇后的举动，沈斓曦不明白什么意思？ 管家得到周如渊示意以后，立即去清点王府财物。 王府只剩下装点门面的古董字画还有一些摆件了，刚刚王爷从宫里回来，从淑妃娘娘那里带了不少药材跟赏赐，这个倒是还值点钱。当年沈斓曦嫁到王府的时候，嫁妆单子足有厚厚的一本，简直就是把金山银山往王府搬。 那些东西，连抵掉三分之一都不够啊！ 周如渊深深的看了沈斓曦一眼，转身进了王府。 没一会儿，王府里的人就开始往外抬东西。 沈家这边掏出嫁妆单子进行核对。 “双耳瓶，可作价一千两，抵嫁妆聚宝盆！” “名家字画一副，可抵嫁妆字画！” “翠玉摆件一座，抵摆件一个……” …… 转眼天就黑了。 周如渊急匆匆回来，把一叠银票还有一个匣子递给管家！ 管家这边早就坚持不住了，为了王府的面子，他把御赐的象牙拔布床都让人抬出去了，王爷再不回来，他只能让人抬王府的名贵桌椅了。 好险好险！ “剩余的用银票，还有这些珠宝首饰抵。” 管家赶紧去跟沈家人交接。 最终银票全都抵出去，珠宝箱子里也仅剩下一支朱钗，这才抵掉三分之一！ 沈斓曦利落的在文书上签字。 “两天以后，还请镇南王如文书上所写，亲自把剩余三分之二送到沈家！”“嫁妆单子已经誊抄了一份，这一份留给王府做核对之用！” 沈斓曦翻身上马，带着家人，以及六大车物件，浩浩荡荡离开！ 班思草扬声：“沈家有喜，明日谁要是上门说声恭喜，可得两枚铜钱！” 周如渊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像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 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向一旁歪去。 “王爷，快，赶紧扶着王爷……” 沈斓曦一路极尽招摇的回了沈府！ “银票银子我拿着，剩下的归你们！”到沈家以后，她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三分之一嫁妆分了。 “你们可有异议？”沈斓曦看了一圈。 无人说话。 “既然没人有异议，那就这样吧！剩下三分之二送到，咱们再分！” 她站起来就要走。 “斓曦，你就不怕得罪周如渊？”沈从文皱眉问道。 周如渊吐血以后，他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当时已经到了那种境地，后退无门了。 沈斓曦：“你们也都看到了，他今日在接风宴上如此羞辱我，我若不还击，满朝文武岂不是以为咱们沈家是软骨头？” 沈从文板着脸，并不认同沈斓曦的说法。 “今日皇后娘娘有意撮合你跟周如渊，你这样闹，以后还能指望周如渊接纳你吗？” 沈斓曦就知道沈家人会这么想。 “我跟周如渊绝无可能，你们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替咱们沈家伸冤！” 被要嫁妆的事闹的，沈家人都忘了还有这事了。 “好了，都现在这个时辰了，先用饭吧。” 苗氏田氏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外面，谁都想要，谁都不想第一个开口。 田氏眼睛一转：“大嫂，今日我见有许多官家小姐一直盯着元旭跟元坤看，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是时候该准备准备了。” 刘氏没好气道：“找官媒不要钱的吗？那些官媒最势利，没银子开路，她们全都躲的远远的。” 刘氏眼前一亮：“母亲，元旭元坤这次回来的急，衣服都没有带两身。都说先敬罗衫后敬人，他们穿戴的不好，让那些有女娘的家里，看轻咱们家！” 沈老夫人黑着脸，先瞪了田氏一眼，然后又剜了刘氏一眼。 不长脑子的东西，每回都让人做筏子！ “他们的事，我会安排。行了，我累了，让人把我跟你们父亲的饭菜送到房里，都散了！” 当天晚上六大车东西，四大车进了老夫人的私库，两大车进了沈家公中的库房。 皇宫 “她真的把嫁妆拉走了？”仁孝帝放下奏折，语气平静的问道。 王保躬身回道：“拉走了，整整六大车，听说王府都空啦！” 仁孝帝哼笑了一声：“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女子呀~ 214.第214章 程征哭的肝肠寸断！ 第214章 程征哭的肝肠寸断！ “老三身体怎么样？”虽然很满意沈斓曦不成熟的举动，但是不代表仁孝帝不关心儿子。 王保：“太医说了，就是心火旺盛。加上连日赶路，王爷疲惫，有些不适应京城的气候，先吃一点清火的汤药，然后再用一些清凉的补品即可！” “不是内伤？”仁孝帝关心的问道。 王保：“不是，太医说了，王爷可能有些心焦急躁！” 仁孝帝看了王保一眼，这句话摆明了话里有话！ “王府还发生了何事？” 王保：“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老奴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王爷身边的女子，小产之兆非常明显！” 仁孝帝听完脸当时就黑了。 “哼，没弄死她，算她走运，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乱我儿心绪，她也配！” 王保：“陛下，现在王府守卫森严，那个女子就跟提前知道有人会对她出手一样，早就做好防范了。” 仁孝帝可不认为那个贱婢能有通天的本领，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只能说，贱婢做出那等龌龊事，早就料到会有此报应！ “让人撤回来吧，另外去跟淑妃说，她想把那个孩子接到身边养，朕准了。” 王保趁着仁孝帝休息，亲自去传话。 淑妃听完很是高兴，她能亲自抚养金孙，就连皇后都没有这等殊荣！ “王公公，还有吗？”淑妃殷切的看着王保。 王保：“娘娘，陛下只交代了这些，其他的未有交代！” 淑妃笑脸一僵，她之前向陛下提了两件事，一件事亲自抚养孙儿，还有一件就是给孙儿上皇家御碟。 现在陛下只让王保来说这些，难道是暗喻，准许抚养，不准上御碟！ 不上御碟，就代表这孩子不被皇家承认。就算是她亲自抚养，也是无名无分。 淑妃想明白以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联想到之前儿子让人来讨要钱货，淑妃一下子明白了。 陛下这是要用沈斓曦，用这件事向沈斓曦表明态度。 王保出了朝云殿，又走出了二三十米，依稀还能听见朝云殿内，瓷器落地的响动。 镇南王府 太医得了密令，毫不犹豫把红倒进汤药里！ “王爷，您正直壮年，以后还会有很多子嗣。那孩子，继续在留在腹中，也留不长久，对大人损伤也很大！”太医带着熬好的药进门。 一份给周如渊，一份给白轻灵。 周如渊只觉得心头苦涩，看着冒着热气的汤药，毫不犹豫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两股苦涩互相冲撞，让他抽回不少心神。 “你们服侍夫人喝药吧！” 两个侍女先试过药以后，然后喂给白轻灵。 白轻灵面色惨白，要晕不晕，皮肤上不停的冒虚汗，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药喂下以后，女医就把男人们请了出去。 之后腌臜血污，可不能冲撞了王爷！ 药性上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过后，紧接着屋里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 周如渊看了一眼，就不忍的把头转向一旁！ 天刚亮，传旨公公就带着二十个美貌如杨柳细腰的宫女进了镇南王府！ …… “你给周如渊下毒了？”虽然是问，但她十分确定。 班思草一点都没有被抓到的窘迫，反倒是邀功一样说道：“我保证不管谁来查，他都是火气大。这个季节，上火是件非常自然的事情！”沈斓曦默默的扫了他一眼：“干得好！” 班思草：“……我以为你会说我呢？谢谢夸奖！” 第二日沈斓曦拿着银子在京中大肆购买鸡鸭鱼肉粮食等物品，碰到熟的就买熟的。碰见卖生肉的，就买生的。 要是走到卖包子大饼点心的地方，更是让人直接包圆带走。 所有卖食物的店铺，看着沈斓曦，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 仁孝帝这边也接到沈斓曦递交来的申请，要带着美酒好菜去城外犒劳将士。 仁孝帝批准过后，又让人准备了五十坛好酒，让御厨做了不少大菜，一并给城外送去。 准备了两份，一份给平叛大军，一份给征北军。 君王主打的就是一碗水端平，绝不厚此薄彼。 沈斓曦拿到批复以后，立即让人赶着马车去城外。 四大车的物资，够她带来的人，吃上三四天的。 城外，萧放等人只听说沈斓曦跟周如渊比试，具体内容，每个人说得都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 结果就是，周如渊对沈斓曦旧情未了，让着她！ 萧放等武将一开始也不信，慢慢的就变成了将信将疑。 毕竟周如渊可是陛下御笔亲封的战神，战神嘛~肯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班思草到了以后，听说将士们如此议论，立即破口大骂。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那个周如渊，也不过如此，不信你们问元景他们。” 沈元景他们距离更近。 萧放等人视线落到沈元景身上，后者先是卖了个关子，紧接着就开始绘声绘色的讲接风宴上发生的事情。 抑扬顿挫，听的围着他的人惊呼不已。 沈斓曦把接到的传书拿给程征看。 “你们的父母兄弟，我已经安排他们去东川。那里是咱们的地盘，去那里比待在津门安全！” 程征看着书信上写着一个个人名，仔细的从头看到尾。 他母亲呢？怎么没有他母亲的名字？ 沈斓曦看着程征：“你母亲在你不见以后，每日里都奔波着找你，有次下雨天出门，出了意外！” 程征眼泪落下，抱着书信跌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 将士们听见哭声，全部停止议论，聚过来想要安慰程征。 “老程，放心，咱们一定会替你母亲报仇的！” “老程，要哭就哭个够，哭够以后，咱们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沈斓曦直到程征心情平复以后，才开口。 “我打听过了，仁孝帝半个月前，召各地藩王皇子公主来京，周栖梧差不多会在两个月左右抵达京城。你如果想要留下，我可以做安排！” “不用急着回答，在我离京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程征现在的心情，不适宜做任何决定！ 215.第215章 前往大理寺拿卷宗！ 第215章 前往大理寺拿卷宗！ 程征在沈斓曦离开之前，给她写了个好字。 回城以后，她直奔大理寺。 魏家军的案子，大理寺跟吏部协同查案，两个地方应该都有卷宗。 刚好车明远有信，让她交给大理寺卿卫杰。 她已经提前让人打探过了，今天卫杰一整天都会在大理寺当值。 卫杰早在沈斓曦说要重审魏家军一案的时候，就已经在等着她了。 本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找到他，没想到她却登了镇南王的门，讨要嫁妆。 真乃奇女子！ 脑子里想的，不是他这等常人能够揣测的。 沈斓曦见到卫杰以后，先把车明远的信交给他，待他看完以后，才道明来意！ 卫杰之前还有点公事公办的意思，看完信以后，态度大变。 “魏家军的档案我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将军来了！” 卫杰说完，下意识的朝门外看了一眼。 沈斓曦直接道明：“我现在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卫大人尽管直说无妨！” 卫杰懂了，既然得到陛下授意，那他就不用担心了。 去档案室看卷宗的路上，卫杰已经把卷宗上的内容讲给沈斓曦听了。 “卷宗上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基本上跟外界说的大差不差。唯一有用的就是，当初魏家军粮饷拨款的档案。” 卫杰把卷宗拿出来，一应证物，全都摆在沈斓曦面前。 “这是当年经手那批饷银的所有官员，包括兵丁在内，都有登记。他们这两年的行踪，一直在大理寺跟吏部监控之下，平时举动并无异常！” 沈斓曦挨个看了一遍以后，问道：“卫大人，是否所有卷宗都在这里？” 卫杰：“这里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吏部跟户部。因为都是些带有印章的公文，各部都要留着作为证据，我们大理寺不好一直扣着不给！” 沈斓曦也没为难他，道：“这些证据，可否让我誊抄一份？” 卫杰：“大人尽管让人誊抄！” 她身边带着带着不少人，一人一张，一刻钟左右，就全部抄完了。 “卫大人，我看着里面并没有口供之类的东西，大理寺跟吏部可有传唤去跟押运饷银的人录口供，可有派人去跟沿途接触过的人问话？” 卫杰看了她一眼，想起信中好友的嘱咐，如实道：“沈家流放以后，北方旱灾，然后就是暴民动乱，紧接着就是西北动乱，然后就是冬日雪灾加上逆王作乱，…动乱，停都没有停过！” 沈斓曦点头表示理解。 “之前本来是要传唤押运粮饷的人，但是各地动乱，朝廷兵力不足，只得把他们也给派出去。” 沈斓曦：“派去哪里了？” 卫杰：“我特意关注过，他们都被派去了西北！” 沈斓曦记下了，左右名单在她这里，她去西北的这一路，刚好查探。 “卫大人，我就不打搅了，还要去吏部一趟！”沈斓曦准备告辞。 卫杰欲言又止，沈斓曦看了他一眼，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大人留步！” 卫杰一咬牙，豁出去道：“你去刑部未必能见到人！” 沈斓曦扬起嘴角：“多谢卫大人提醒，我早有准备！”卫杰一愣，他弄不明白，人都见不到，有什么好准备的？ 沈斓曦怎么就这样走了，问都不多问他一句的吗？ …… “大姐姐，刚才大理寺卿说的该会是真的吧？”沈元景面带担忧的问。 “不用担心，让你带的圣旨，带了吗？”沈斓曦胸有成竹的问。 提起圣旨，沈元景等人又稍稍有了底气。 她到的时候，吏部大门关着，只有两个看门卒守在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吏部重地，平民百姓不得靠近！” 沈元景把圣旨展开，念了一遍！ “……所有相关人等需配合沈斓曦调查，若有阻拦，视为魏家军一案真凶论处！” 两个守门小吏没想到来人上来就掏圣旨，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吓的赶紧跪在地上。 沈元景左手高举着圣旨，扬声大喝：“沈将军要查魏家军一案的卷宗，尔等是否阻拦？” 两个小吏早就吓破胆了，圣旨上可说了，敢阻拦那就是同罪，谁敢阻拦？ “将军，不是我们阻拦。是我们侍郎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要是敢进吏部，就要我们全家的命！我们不敢呀！” 也是巧了，昨日吏部侍郎邱明珏才刚吩咐过他们，十二个时辰都不到，他们想忘都不敢忘！ “我偏偏要进呢？”沈斓曦看着两人。 两个小吏哭着一张脸，左右为难道：“将军，你们若是想进去，还是想把我们打一顿再进去吧！”这样他们也好交差。 沈斓曦笑道：“我若真的打了你们，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两个小吏为难的都要哭了：“大人，求求您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吧。实在是邱大人昨日才嘱咐了，我们哥俩要是真的把您放进去，您前脚走了，后脚我们哥俩小命就得葬在牢房里，求求大人，您别难为我们成吗？” 两人这番说辞，显然是经人指点过的，要不然绝对不敢这么说。 谁看到了圣旨，还敢讨价还价呀？ 摆明了就是认定她是女子，两人这么求她，她会心软。 “你们吏部侍郎今日可在里面？” 两小吏赶忙摇头。 “不在，今日侍郎大人休沐。” “那明日呢？”她随即问道。 两小吏：“明日我们就不知道了，要不您明日再来？” 沈斓曦先是笑了笑，紧接着沉下脸。 “谁敢拦我，就是盗窃魏家军粮饷的罪人，杀无赦！” 沈元景等人二话不说亮兵器！ 两个小吏都要吓傻了，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笑着笑着就翻脸了？ “大人饶命，我们不敢！”两个小吏吓的赶紧让开地方。 沈元景上前把大门打开，转头呵斥两人：“还不给将军带路。” 两个小吏这次是真的吓哭了。 邱大人不是说沈斓曦是女子，他们只要卖一卖可怜，就能蒙混过去吗？ 怎么跟邱大人说的不一样啊？ 沈斓曦进门以后，看到里面一个个办公的人，哼笑一声。 “吏部众人胆大妄为，竟敢公然抗旨！” 沈元景左手举着圣旨：“违抗皇命，阻拦沈将军彻查魏家军粮饷一案，其心可诛，你们就是魏家军粮饷盗窃一案的真凶帮凶，等着抄家灭族吧！” 216.第216章 先别急着起来，圣旨还没读呢？ 第216章 先别急着起来，圣旨还没读呢？ 吏部的人全都要吓晕过去了。 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那个男的手上拿着的是圣旨吗？ 吏部的人，哗啦啦倾巢而出，全都跪在地上接旨！ 沈斓曦冷酷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从里面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没人再出来。 没急着说话，这些人不是有恃无恐，不是大门紧闭吗？ 她要让他们尝尝等待心焦的滋味！ 邱明珏就在跪在人群中，他不是给沈斓曦颜面，他跪的是圣旨，是皇恩浩荡！ “沈将军，吏部所有人尽数在此，如果想要宣读圣旨，还请现在宣读！“邱明珏黑着脸催促。 沈斓曦冷着嗓音，缓缓开口。 “不急，万一还有人在里面了。” 邱明珏心头都是怒火：“所有人尽数在此，里面再无一人！” 沈斓曦不急不缓道：“再等等，今日侍郎邱明珏休沐，我已经命人去他府中叫他！” 邱明珏想到昨日的吩咐，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沈将军，在下就是邱明珏。” 沈斓曦扫了他一眼：“我不信！” 邱明珏打死都没想到沈斓曦竟然会这么说。 邱明珏强忍着怒火道：“我就是吏部侍郎邱明珏，在场众人，都能为我作证！” 沈斓曦：“不管你是谁，先别急着起来。我这圣旨，还没宣读呢。” 邱明珏差点给气吐血，沈斓曦简直欺人太甚！ “这两个小吏刚才口口声声说吏部侍郎邱明珏今日休沐，我带来的人，全都能作证！” 两个小吏被带到众人眼前，腿早已经软的跟面条一样，沈元景沈元旭一松手，他们就瘫软在地上，吓的不停的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啊！” 沈斓曦：“你们两个大胆的说出来，是受何人指使阻拦我？” “那人必定是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的真凶，让你们阻拦我，就是不像我让查魏家军一案。你们两个大胆说出来，待真凶捉拿归案，我必定禀明陛下，给你们加官进爵。” “够啦！”邱明珏怒吼阻止。 再让沈斓曦胡说八道下去，他们整个吏部乃至吏部所有人的家眷，都要完蛋！ 沈斓曦眼睛里带着讥笑：“邱大人这是要阻拦我查魏家军一案？” 邱明珏怒道：“沈斓曦，你不要满口胡言，小心我去陛下那里告你一个诽谤朝廷重臣的罪名！” 沈斓曦朝沈元景看了一眼，后者立即打开卷轴，宣读圣旨。 待圣旨宣读完以后，沈斓曦到：“邱大人，我现在有理由怀疑，魏家军一案查了两年多仍旧一点线索都没有，是有人从中阻拦，目的就是想把罪名锁死在我们沈家人身上！” “我沈家于阻拦查案大人，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浓浓的杀气扩散开来，邱明珏心一抖。 想到沈斓曦女子的身份，邱明珏态度再次变得强硬。“你需要借题发挥，我们吏部跟大理寺联合查案互为监督，你可知你一句话，得罪的可是我们两个监察衙门。” 沈斓曦：“我只知道，我奉命查魏家军一案，陛下圣旨在此，命相关人员配合。你们不配合，就是抗旨！” 左一句抗旨，右一句同罪，吏部不少人扛不住了，全都用眼神向邱明珏求救，以及施压！ 要不是邱明珏昨日出的馊主意，他们吏部的大门，怎么会关上，都怪邱明珏。他跟沈斓曦不对付，别拉他们下水啊！ 现在沈家得势，沈斓曦复宠，又手握圣旨，权柄在握，就算她是女子身份又怎么啦？ 有本事你去打仗啊，之前派监军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啊？ “沈将军息怒，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对，我们在里面好好的办公，你就来了！” “至于邱大人，今日确实休沐，只不过因为急事又被叫来，两个小吏不知道！” 沈斓曦看向邱明珏：“是这样吗？” 邱明珏就像是被气的吐血，然后又把那口血咽进肚子里，难受的抓心挠肺，却不敢表露出来。 “邱大人，沈将军问你话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吏部同僚提醒邱明珏一句，跟他不停的使眼色。 让沈斓曦彻查魏家军一案，可是陛下的意思。邱明珏可不要犯傻呀! “是！”邱明珏气恼又无力的低下头。 沈斓曦：“我刚才大理寺过来，大理寺非常配合的把魏家军一案的卷宗拿给我看，还让我的人誊抄。你们吏部，啧啧~”一切尽在不言中！ 邱明珏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沈斓曦竟敢说他们吏部比不上大理寺？ 她怎么敢？ “沈将军，我们吏部也跟大理寺一样配合，还请将军不要与我等计较啊！” 吏部的人一听大理寺都老老实实配合了，哪里还敢倨傲，赶忙点头称是，表示愿意积极配合。 没一会儿魏家军一案的卷宗全部呈上，不用她带的人誊抄，吏部出人，全都认认真真给誊抄好！ 邱明珏看着一个个奉承沈斓曦的同僚，只觉得心口气血翻腾，怒火熊熊。 这些人之前不是也说沈斓曦是女子，要给神灵年行一个下马威，不让沈斓曦这么嚣张的吗？ 要不是被这些人言语怂恿，他怎会让人把大门关上？ 现如今，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个个，气节呐？脸面呢？ 沈斓曦又问了吏部官员一些问题，日头渐渐偏西，沈斓曦准备打道回府。 “沈将军，我等今日配合将军查案，还请将军莫要计较之前的事！” 吏部的人一个个满脸恳切的看着沈斓曦。 现如今多事之秋，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沈斓曦点头：“你们的配合，本将军全都看在眼里。明日我进宫，你们每人的言行，我都会如实向陛下禀告，尤其是邱明珏邱大人！” 邱明珏脸一白，想要开口解释，硬是说不出来。 他是吏部侍郎，仅凭沈斓曦几句搬弄是非的话，陛下绝对不会相信她！ …… “陛下，臣昨日已经去过大理寺跟吏部，把魏家军一案的卷宗誊抄了一份！” 就算今日沈斓曦不来，仁孝帝也会派人去传她！ 西北外族蠢蠢欲动，必须火速派人前去和谈！ 217.第217章 互演！ 第217章 互演！ 沈斓曦的一举一动，每日都会有专人汇报到仁孝帝这里，自然也知道她在吏部拿邱明珏开刀立威的事情。 “你心里是有成算的，魏家军一事，交给你，我也放心！”仁孝帝语重心长道。 沈斓曦见他身形显露疲惫，关心道：“舅舅不必挂心，魏家军的事情交给我，您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朝中还有那么多大事等着您处理呢。” 仁孝帝故意叹了一口气道：“现如今的大周，分崩离析，刚才西北又传来书信，外族知道如渊离开以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沈斓曦明白了，随即顺着话道：“臣即刻就出发去西北，与外族和谈！” 仁孝帝心中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 这孩子是个孝顺的，他稍稍使些手段，都不用明着说出来，她就会立即去办。 “斓曦，你才回京几日，还没有好好休息…”仁孝帝满脸心疼与不舍。 “舅舅，你是除了太后以外，最疼我的人，就连我父母都要靠后，你在我心中是舅父更是父亲，你比我父亲还要亲。我虽是女子，也想为舅舅分忧，哪怕是一点点，也能让舅舅肩膀上的担子轻一点。” “斓曦只盼着舅舅能够长命百岁，护着斓曦！”沈斓曦声情并茂一番说辞，感动了仁孝帝，也感动了自己！ 仁孝帝激动的看着沈斓曦：“好孩子，我所有的孩子加起来，孝心都没有你万分之一！” 沈斓曦：“舅舅，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行装，现在就出发！” 那倒也不必！ 仁孝帝：“你此去是为了和谈，我已经命人去通知十五公主，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京城，好好跟家人吃顿饭说说话，明日一早出发即刻！” 之后仁孝帝又赏赐了沈斓曦很多东西，她前脚到家，后脚后宫的赏赐也到了。 除此以为，还有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命沈斓曦为和亲大臣，官阶正四品，统领西北所有事物。其父，沈从文，教导有方，为官清正，即日起总管户部所有事宜，官升一级，沈老太君教导子嗣有方，特赐……” 随着圣旨念诵，赏赐就跟流水一样进了沈家。 除了她这边接圣旨，周如渊那里也接到圣旨了。 “命，三皇子周如渊为平叛大将军，明日一早启程去永林州，不得有误！”之后周如渊也拿到了许多皇宫赏赐。 “王爷，这些东西真的要全都送去沈家？”管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周如渊黑着脸，毋庸置疑道：“记得把欠条拿回来！＇ 管家见其脸色不好，不敢再问，赶紧低着头去办。 白轻灵自从小产以后，就在房中休养，因为规矩避讳，周如渊之后就一直没有进过房门，所以白轻灵不知道圣旨，也不知道赏赐。 无人告诉她！ “外面好像有动静，发生什么事了？”白轻灵问了一声。 丫鬟：“夫人，没事，奴才打扫庭院呢。” 白轻灵明显感觉到王府的人对她态度变了，这两日她身边的伺候的人，先后换了几个，想到回京以后的刺杀，她不敢声张，更不敢有所动作。 京城里有人要她的命，不是沈斓曦，就是沈家人。 沈家在京城根深蒂固人脉通达，想要往王府里安插个人，简直再轻松不过。 可恨她现在的身体成了累赘，即便有心整顿，也要等到身体养好以后。 她就知道沈斓曦嫉妒她能为王爷诞下子嗣，回京以后，肯定会对她跟孩子下手。女子的这些手段，她再清楚不过。 好在她早有防范，可惜没有留下证据，不能向王爷公开指明就是沈斓曦干的。 沈斓曦好毒的手段，那些死士竟然对她死心塌地，她手上要是也能豢养出这么忠心的暗卫就好了。 周如渊接旨以后，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几个身材婀娜的侍女端着茶水点心甜汤补品鱼贯而入。 “王爷，这几日您劳心伤神，用一些补品吧！” 这些侍女都是皇宫赏赐，虽然是以皇后跟淑妃的名义，但是周如渊心知，这些人是父皇派来的。 他前脚出了皇宫，后脚宫里就送人过来了，这是父皇对他的警告！ “你们下去吧，我要收拾行装了！” 侍女们争相上前。 “王爷，让奴婢帮您收拾吧！” 周如渊：“我行囊里事关军中要事，乃军中机密，但凡是经了旁人的手，那人就要灭口！” 侍女们吓的浑身一僵，赶紧福身出去。 周如渊稍作停顿以后就去找白轻灵了。 “王爷，里面污秽，您是金玉之身，切不可冲撞！”旁边冲出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拦住周如渊去路。 这两个嬷嬷出自朝云殿，是回京以后，母妃所赐。 白轻灵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听见周如渊来了，立即大声喊了一句。 “王爷！” 两个嬷嬷往门口一站，把门口挡的死死的。 “王爷，您别让老奴们为难。真要是放您进去了，淑妃娘娘那里，老奴们没办法向娘娘交差。” “还请王爷可怜可怜老奴们的家小，要是娘娘震怒，老奴们真的吃罪不起呀！” 两个嬷嬷，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成功的歇了周如渊想要进去的心思。 周如渊：“我站在门口跟她说几句话！” 两个嬷嬷互看了一眼，往旁边退了退，就在一边站着，没有离开！ “王爷可有好好照料自己，咱们小玉儿可好？我真的很想见你们！”白轻灵语带哭腔。 周如渊听的阵阵揪心，轻灵果然是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人！ “我刚才接到圣旨，明日一早就会赶赴永林州，你在京城好好休养。一会儿我把小玉儿送到母妃那里！” 白轻灵心里咯噔一下，她想问问沈斓曦怎么样了，如果王爷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京城，沈斓曦跟沈家人肯定还会对她出手。 “王爷，轻灵不想跟你分开，轻灵想跟你一起去！”白轻灵语调哀愁，满是不舍。 周如渊听的阵阵心疼，但是轻灵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容许她跟着一同离开。 “轻灵，听话，等你身体好了，再去永林州找我！” 218.第218章 和亲队伍出发，不听话会被狼吃掉！ 第218章 和亲队伍出发，不听话会被狼吃掉！ 嬷嬷心中不屑的直骂白轻灵狐媚子，嘴上却道：“王爷，白夫人刚经历了小产，不能落泪。”说两句就算了，再说把王爷的魂都给勾走了，她们怎么跟娘娘交代！ 屋里两个丫鬟赶紧站在床前挡着白轻灵。 “夫人躺下休息吧。” “夫人不要说话，以免影响身子！” “夫人……” 白轻灵脸色阴郁的看着两个丫鬟，要不是她稍微一动，就小腹剧痛，她怎能容忍两个贱婢放肆。 还有外面的两个老贱人，动不动就把淑妃娘娘搬出来。她们现在是王府的奴才，她是主，她们是仆，尊卑都不分，看她休养好了，怎么整治她们！ “轻灵，我去宫里送小玉儿了。”周如渊说完便离开。 他前脚走了，后脚嬷嬷就让人去宫中传话。 王爷要出征了，留下小狐狸精在京城，现在就看娘娘的意思了。宫里有的是手段，让人死的悄无声息。 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到那边也差不多入冬了，西北虽然比不上东川寒冷，冬日也比其他地方煎熬。 刚巧周如渊那边送来不少东西，钱的出处有了，沈斓曦立即让人拿着东西出去典卖，得来的钱财，全部用来购买物资。 仁孝帝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得知她典当嫁妆购买物资，在御书房整整待坐了一个时辰。 沈家这边在沈斓曦接到圣旨以后，也开始做准备。 但准备最多的却是其他几房。 “母亲，我儿元旭元坤又要去出征了，我想去给他们买一些路上用的东西。”这次没人指点刘氏，接完圣旨以后，她立即找上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说别的，起身亲自拿着库房钥匙，去给刘氏去开库房。 紧接着苗氏跟田氏过来了，她们夫君孩子都在军中，也需要采买路上要用的东西。 “二嫂，大哥都让他房里的孩子留下读书了，要不然你让元鹏元昊也留下一个吧！”田氏道。 刘氏白了田氏一眼：“你怎么不让你儿子留下？” 田氏火大，她儿子要是愿意留下，她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呢？ 苗氏：“军中刀剑无眼，四弟妹要是想让孩子跟夫君留在军中，尽管开口。” 田氏白了苗氏一眼：“我儿跟夫君也就管管后勤，不用上战场的。刀剑就无眼，我也不担心。”真正该担心的是那些上战场的。 苗氏没好气的把头转向一旁，她两个儿子要是读书的料，她说什么呢？ 再说了，她让儿子们回来，他们也得愿意回来啊！ 倒是沈从礼那个老东西想要回来，他回来做什么？继续三妻四妾弄的后宅乌烟瘴气吗？那他还不如在军营里待着！ “我儿跟夫君现已经在军中担任要职，要是回来读书，就要从头开始，还不如在军营里待着，万一哪天要是当上将军，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得个诰命呢。”苗氏诚心气田氏。 三个儿媳妇又在身边吵吵上了，沈老夫人不胜其烦。 大儿媳可真会躲清闲，接风宴回来以后，就去寺庙给太后诵经祈福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一大家子这些烂摊子的事，全都落在她老婆子一个人身上。 “你们都给我闭嘴，想拿钱就老老实实等着，不想拿就滚回房去。没有你们的东西，你们儿子夫君，也饿不死！” 三人见沈老夫人发怒了，赶紧闭上嘴。 晚上沈从文回来以后，沈老夫人让人把他叫回房里。 “斓曦马上就要出发去西北了，你可有给她准备什么东西？” 沈从文皱眉道：“母亲，儿子刚刚上任，诸事繁忙，你替大房准备吧！”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时辰，因为还要带着和亲队伍，出发的时候要从皇宫走。 沈斓曦早早的到了宫门口，那里昨夜连夜把和亲仪仗还要一样东西准备好了。 随行人员陆续到位，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十五公主周云月的车碾从皇宫驶出。 仁孝帝站在城墙上俯瞰，整个队伍一览无遗！ 今日他本可以不来，但是昨日沈斓曦典卖嫁妆购置物资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 他是来给沈斓曦送行的！ 沈斓曦带着众人向皇城方向行临别大礼，临行前的规矩都过了一遍! “出发！” 和亲队伍缓缓出发。 “陛下，十五公主走了，咱们也回去吧，一会儿用过早膳，就该上朝了！”王保道。 仁孝帝幽幽的看着和亲队伍离开的方向。 “王保，你说，沈斓曦知道我来了吗？” 王保：“肯定知道啊，她肯定是感受到了皇城上的皇恩浩荡，所以才对着皇城方向三拜九叩~” 仁孝帝听完，低沉的笑了两声。 “你倒是越来越会哄朕开心了！” “哪有啊陛下，老奴句句说的都是实话……” …… 沈斓曦出城以后，与城外将士汇合！ “你确定不留下报仇？”沈斓曦看着程征问道。 程征写道：“确定，不差这一时三刻！”都已经晚了几年了，再晚几年又有何妨。只要周栖梧不死，她的儿女不死，以后都是报仇的机会！ 沈斓曦：“好，出发！” “路上的时候都机灵一点，去西北的路上有狼群，不听话的，会被吃掉！” 萧放程征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懂的，都懂了！ “火速行军，务必在两个月内，抵达西北！” “是！” 战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狂奔，跟随和亲的人，要么走路，要么坐马车。 沈斓曦的人突然与他们拉开距离，和亲队伍都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他们怎么都跑开了？” “不会是要扔下咱们吧？” 萧放提着鞭子催马前来喝道：“所有走路的宫人，全部上马车，手中仪仗要么扔到车上，要么扔下。” “谁要是落单了，让狼给吃了，本先锋绝对不停下救你们！” 萧放喝完，立即调转马头去追沈斓曦的队伍。 所有和亲队伍里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是送公主去和亲，不是去打仗。 马车也跑不过战马呀！ 萧放追上沈斓曦，笑着汇报道：“将军，后面那些人全都慌了！” 219.第219章 只有力挽狂澜，没有挽和！ 第219章 只有力挽狂澜，没有挽和！ 沈斓曦冷笑：“还想给我下马威，现在我就让她们马车都坐不稳！” 之前周云月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让宫女叫了她去迎驾。 什么叫迎驾？ 那是皇族，只有皇帝皇后还有一些身份尊贵，在皇族中极受宠爱的人才有的待遇。 官员百姓见到，都要三跪九叩的。 让她跪？ 周云月还没有那个本事！ 如果不是当时仁孝帝在皇城上看着，她绝对要教训周云月。 “将军，挽和公主惹到你了？”萧放问了一句。 沈斓曦嗤笑：“落到我手里只有力挽狂澜，没有挽和！” 萧放扬起嘴角，笑容慢慢扩大。 “驾……” 一行人快马加鞭，眨眼就把京城远远的甩在身后。 和亲队伍上的人仓皇上车以后，快马加鞭猛追。 周云月一开始还能坐稳的，到后来，直接被颠的发髻散乱，从座位上跌到车厢里。 “公主，你没事吧？” 宫女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马车里。 马车越来越快，她们想呼喊马车慢一点，声音全都被马蹄声盖过去了，车夫压根听不到。 周云月一头磕到座位上，额头上肉眼可见的鼓起来一个包。额头上阵阵抽疼，疼的她又烦躁又恼火。 “沈斓曦，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哎呦……” …… 另一边周如渊也出城了。 刚出城没一会儿，后面就传来惊呼声。 “王爷，你快去看看吧！”侍卫赶紧驾马过来传话。 周如渊放慢速度，调转马头。跑到装物资的马车前一看，愣住了。 “轻灵，你怎么来了？” 白轻灵死死的攥着手掌，用力忍住肚子阵阵抽疼，刚一动就一阵热意下涌。 “王爷，之前我跟着你出征，虽然朝廷没有受封，但我也算是半个军师。王爷此去永林州是为了剿灭叛贼，怎么能少的了我！” 白轻灵生怕周如渊让她回去，立即道：“就算是你让人送我回去，我也会悄悄的跟在你后面。我敢保证，王爷前脚到永林州，我后脚必到！” 周如渊看着白轻灵认真的脸，犹豫了下，就答应了。 “好，我路上让人放慢一点速度，等到了有船的地方，咱们就走水路！” 白轻灵朝周如渊扬起一抹笑，手掌轻轻放在小腹上。 待她养好身体，就再要一个孩子，孩子，你别走远，马上你就能回到娘亲的肚子里了。 白轻灵冷冷的看着京城方向，恶狠狠的咬着牙。 沈斓曦，杀子之仇，夺夫之恨，你给我等着！ …… “将军，前面就是驿站，咱们停下，换马吧？”沈元景之前已经熟读去西北的路线，把路上有多少驿站，多少山川河流都背下来了。 “好！” 她刚好也有事情要问驿站的人！ “小二，问你件事！”程征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 柳雁回不在，他暂时管钱。 店小二直勾勾的看了银子几眼，然后赶紧讨好沈斓曦。 “将军，您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但凡我知道的，肯定全都告诉您。”沈斓曦：“三年多前，有一队去西北的押运队伍路过这里。” 小二眼睛上扬，努力好回想。 三年多前？ 他们这里是离京第一站，不怕说句大话，但凡是离开京城的押运队伍，十有八九都会经过他们这里。 三年多了，除了给魏家军送粮草的，其他的，他都记不住了。 “将军，三年多前的事情，我有点记不清了。每年离京的押送队伍可太多了！” 沈元景：“提醒你一句，三年多前，给西北魏家军送的粮饷！” 小二一听他们打听的是这个，当即一副见鬼的惊吓样子。 “我不知道，各位将军，我就是个店小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店小二生怕被他们找上似的，吓的连连倒退。 沈元景挡住他的去路。 “我们就问一问当时的情景，又不问你别的。我就不信朝廷的人，没有过来问过你们！” 程征拿起银子塞到店小二怀里。 沈元景：“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景，要是我们听到有用的信息，就多给你银子！” 程征又拿了几锭银子摆在桌子上。 店小二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眼中带着纠结跟犹豫。 沈斓曦；“我奉命彻查魏家军一案，现在一路赶往西北，沿路的驿站，我都会询问，所以不用担心！” 沈元景掏出圣旨：“我们是有圣旨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店小二看到圣旨以后，吓的立即跪在地上。 “将军，我真的记不住了，当时小人还不是这里的店小二，是在后面帮着喂马的。我也是听人说的。” 沈斓曦：“三年前这里的店小二呢？” “那人重病死了，小人就被掌柜的提拔到前面当店小二了。” 程征拿了一锭银子给他。 店小二看着银子，眼睛闪了闪道：“小人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听人说了。给魏家军送粮饷的人在驿站吃了一顿饭，然后就走了！” 沈元景：“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店小二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一件事。 “好像有，是件小事。听说上一个店小二好奇的上去看，被押送的人打了好一顿！” 沈斓曦眼中光芒一闪，看了一眼程征。 后者又递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 “继续！” 店小二看到面前摆的银子，眼睛都冒光了。 “小人还听说，他们个个都很能吃，一个个长得都身强力壮的，听说他们都很凶，眼睛一瞪，都能把小孩吓哭。” “还有他们……拳头大，脚掌也大，一拳能把人捶死，一脚能把人踹死。一巴掌能把人扇晕了。” 沈斓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我进去问问掌柜，你们继续问他！” 之前还说了两句有用的，只有全都是凑数量。 掌柜那边得来的消息跟店小二差不多，没几句有用的。 事情已经过了三年多，如若不是有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让人印象深刻，估计很难让人记住。 “掌柜的，之前那个店小二，家是哪里的？”沈斓曦突然一句。 掌柜：“他呀，就是附近村子的，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就是命不好，亲娘在他小时候就死了，他后娘要把他卖掉。他那个爹还算有良心，托了点关系找上我，送来驿站干杂活……唉，人都没了，我还说那些干什么。” 220.第220章 沈斓曦，你必须给本公主一个解释！ 第220章 沈斓曦，你必须给本公主一个解释！ 沈斓曦一直看着掌柜的反应，直到店小二的事情被他碎碎念完。 “之前官差隔三差五就会来问一次押运魏家军粮饷的事，最近这一年，额，应该是一年多，就没人来问了。” 沈斓曦又问了店小二家里的具体地址，程征在一旁记录下来。 远处尘土飞扬，和亲队伍来了。 “掌柜的，多准备几匹马，一会儿会有人用的！”沈斓曦说完就去吃饭休息了。 沈元景那边也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直到和亲队伍赶到。 周云月脑袋已经七荤八素，幸好早上没有来得及用饭，要不然早饭就得全都吐出来。 班思草已经抽空检查了一遍：“人吃的，跟马吃的草料，都没问题。” 周云月在马车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力气出来。 “沈斓曦呢，扶着我去找沈斓曦！” 宫女们脸色苍白，没有比周云月好多少。听见她这么说，还是听话的扶着周云月往驿站里走。 这次和亲除了沈斓曦这队兵马，朝廷也派了兵马跟禁卫军，还有几个礼部的官员。 他们这会儿全都一改之前的心高气傲，一个个忌惮的看着驿站的方向，没人敢当第一个进去的人。 周云月走到禁卫军头领跟前，点名道：“你们跟着我一起进去，我要问一问沈斓曦什么意思？” 禁卫军头领聂双海三十多岁，从皇城禁卫一步步爬到现在头领的位置，他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皇宫中心走，对宫中的一些事情了如指掌。 听见周云月这么说，他皱眉为难道：“公主，这次陛下的命令，就是火速往西北赶路。咱们如果慢悠悠往西北走，就是抗旨。如果西北战事爆发，咱们一行人，谁都跑不了，都会被牵连的。” 周云月听见他这么说，脸色立即变的难看。 刚上路，沈斓曦就是给了她这么大的下马威，让这些人都听她的，凭什么？ 她可是公主，和亲队伍里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该听她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皇家公主，身娇体弱，跟你们这些习武的男子不一样。我若是在路上生病了，耽误了和亲大事，你们一个个都担待不起！” 聂双海就知道这次去西北不是个好差事。 “臣知道公主金枝玉叶，跟我们这些行伍的人不一样。但是，臣说的不算！圣旨上说了，咱们这次和亲的最高指挥是沈斓曦！” 他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吧？周云月如果是在皇城，身份自然是没的说。 但是自她被钦点为和亲公主的那一刻，就说明皇族已经放弃她了。 聂双海快速扫了一眼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的人，顿时有些头疼。 “大胆，我让你们去，你们敢不去，我就治你们的罪！”周云月嚣张道。 聂双海只能无奈跟随在她身后。 “沈斓曦，你把和亲队伍扔在后面，必须给本公主一个解释。若果给出的解释让本公主不满意，本公主就上奏父皇，让父皇治你的罪，砍掉你的人头！” 周云月黑着脸走近，看到沈斓曦在她到了以后，还坐在位置上吃东西，一点起身对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胸中顿时燃烧起熊熊烈火。 “沈斓曦……” 周云月见沈斓曦不动，立即愤怒的上前。 沈元景春雪秋霜程征等人，立即排成一字，拦在周云月身前。周云月脸色一变，当即怒吼：“沈斓曦，我是公主，你敢这么对我，就是藐视皇族，对皇族不敬！” “来人，去京城禀告我父皇，我要让我父皇重重的惩罚沈斓曦！” 和亲队伍里的一行官员，有的撇嘴，有的摇头，还有人交头接耳商议，就是没有一个人听周云月的话上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云月见无人上前，慢慢变得窘迫难堪。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她可是大周公主，太后已经死了，无人护着沈斓曦，她算什么东西，这些人眼瞎看不出谁更尊贵吗？ 聂双海见一直僵持，有意调解道：“将军，和亲队伍里大多是马车，不少宫人都是走路。如果行军太快，他们跟不上！” 沈元景板着脸：“聂统领，别忘了，这里是驿站，要马还是马车，不过一句话的事！” 聂双海连忙称是，然后看着周云月。 台阶都已经铺好了，如果挽和公主还不下来，那就不会做人了。 可惜，聂双海高估了周云月。她出身冷宫，常年封闭在宫墙之内，怎么可能会懂的人情世故？ 现在她一朝被钦点为和亲公主，更是膨胀到了忘乎所以的境地，嚣张跋扈的想要把之前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在她看来，沈斓曦没有了太后的庇护，沈家又曾被流放到东川，已经是罪人之身。 贱命一条，绝对不可能回到从前！ “沈斓曦，我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刚才一路狂奔，肯定是受伤了。我不能走了，要休养半个月再走。”周云月心想，她不是着急去西北吗？ 她这么说，如果沈斓曦敢硬来，她要是真的伤了身体，沈斓曦怕是无法交差。 到时候一个谋害和亲公主的罪名，看父皇治不治她的罪！ 班思草：“哪里伤了？要不要弄点药吃吃？＂保证吃了以后，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 沈斓曦轻笑了一声，这声笑就跟踩着周云月的脚一样，直接让她爆发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讲话！” “紫兰，给我掌嘴！” 紫兰是周云月的贴身宫女，也是之前接风宴以后，拦着沈斓曦的宫女。 她听见周云月的命令，立即嚣张的上前。 “你们给我让开，公主的命令都不听了，你们想造反啊！” 要是别人听见她这么说，恐怕早就吓的让开去路。 可惜，今天她踢到铁板了。 沈斓曦：“给朝廷发信鸽回去，就说挽和公主嚣张跋扈，不愿去和亲。让朝廷换个和亲公主来！” 春雪：“是！” 她说完立即转身去办。 周云月脸色一变，心里开始慌张。 绝对不能让他们写这样的信送回去。 她敢在沈斓曦面前嚣张，是因为沈斓曦是皇家弃妇，是流放到东川的罪人。皇宫里的人可不一样，哪怕是个嬷嬷，她都要想想这个嬷嬷背后的主子是谁。 皇宫里随便一个主子，她都得罪不起！ 221.第221章 禁卫军头领聂双海投诚！ 第221章 禁卫军头领聂双海投诚！ “沈斓曦，你敢污蔑我？谁不愿意去和亲啦？”周云月气的跺脚。 班思草好笑道：“不是伤了身体吗？我看挺好的，能叫能跳，中气还这么足，比一般人的身体都好！” 沈斓曦轻笑了一声，笑声充满了嘲讽。 周云月又气又急，满脸通红，眼眶里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沈斓曦，你敢这么对我，我绝对饶不了你！”周云月指着沈斓曦放完狠话，就跑到一边座位上坐着去了。 和亲队伍本就尴尬，明眼人都知道，这次被送去西北的都是不受待见的！ 上到公主，下到陪嫁的宫人，再到中间的官员，都是不尴不尬的存在。 包括禁卫军头领聂双海，他当了十几年的禁卫军，也只是混了个小伍长的位置，要不是之前赵成凯死了，跟随他的一批禁军也没回来，才空出不少位置，他现在指不定还在西门巡逻呢。 “将军，圣旨上写着，您才是去西北和亲的最高指挥，我们都听您的！”聂双海低声投诚。 沈斓曦扫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先休息吃饭，我已经让驿站备马，一会儿让会骑马的宫人去挑马。” “是！”聂双海赶忙去安排禁卫军。 至于礼部的官员，只有礼部的人安排。 礼部这次来的是仪制清吏司、祀祭清吏司以及主客清吏司，他们分别负责嘉礼、吉礼跟宾礼，宾礼是接待外宾，其他则是掌管礼仪。 其中以仪制清吏司曹子陵为首。 “曹大人，咱们怎么办呢？” “要不然咱们也学聂大人一样，过去跟沈斓曦交好？ 曹子陵冷着脸，不屑道：“咱们乃是朝廷命官，同领和亲之职，为何要去讨好她？” “聂双海一个堂堂禁卫军头领，身负皇恩，竟然对一个女子卑躬屈膝，真是丢了我等男儿的脸！” 其他两个清吏司，听见他这么说，一脸为难。 他们也都是文人，心中自然也是看不起女子的。 但是从出京以后，他们一身狼狈的走到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去西北的一路，山高水长，他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官，还要靠这些武将保护。 他们可不想刚出京城就跟这些武人弄僵。 但是曹子陵又是他们的上司，要是把他顶撞了，日后回到京城，要是给他们穿小鞋，为难他们怎么办？ 要不再忍忍？ …… 沈斓曦用饭结束以后，立即启程！ 好多人还没用完饭，听见她下令，嘴里就跟含了黄莲一样，赶紧收拾东西。 早知道就不犹豫了，现在可好，路上直接喝西北风吧！ 经过刚才一事，周云月不敢再跟之前一样去找沈斓曦的茬，但是也没好多少。 张嘴就开始抱怨。 “本公主还没吃饱，也没有休息。你们是想把本公主饿死累死吗？” 沈斓曦不为所动。 她这边的人马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周云月在和亲官员们面前趾高气昂，一转身就看到沈斓曦已经上马了。 顿时脸色大变。 “沈斓曦，你敢不等本公主？”周云月急了。 沈斓曦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扬鞭催马，再次启程！ “沈斓曦，你大胆！”“你快停下……” “我要告诉父皇，让父皇砍掉你的脑袋……” 任凭周云月气的大吼大叫，沈斓曦连微微回头都没有，只留下尘土飞扬扑了周云月一身。 “呸呸呸……”周云月咬着牙阴狠的盯着沈斓曦离开的方向。 沈斓曦，你不仁我不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将军，真的不等他们？”班思草好奇的问了一声。 沈斓曦：“你愿意等就等！” “可别，我可不想搭理那样的人，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喂她点药吃吃！” 沈斓曦：“……”那么喜欢给人喂药，你自己吃吧！ “驾……” 一路飞奔，直到马儿坚持不住这才停下。 “停下休息！” 总算是听见沈斓曦说休息了，班思草都要哭了。 “我实际上就是个文弱书生啊！”班思草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 沈斓曦平复了一会儿，喝了点水！ 附近有水源，将士们牵着马去喝水了。 沈斓曦叫来小雪送了一封信出去，然后又放飞了三只信鸽！ 沈元景：“之前咱们跟钱枫约定在嘉陵关见面，要是咱们走水路，可以快三到五天时间！”水路不用换马，缺点就是他们这么多人至少要三艘大船才能装得下。 班思草迫不及待道：“坐船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坐过几次船！” 沈斓曦早已经提前想好路线，而且路线还是专门找仁孝帝报备过的。 “好。” 萧放几人立即拽着沈元景去看舆图。 转眼一刻钟时间过去了。 “将军，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 “将军，去西北这条路上狼多，要不要放几只狼出去跑一炮？”萧放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沈斓曦笑道：“这距离京城太近，再走远一点！” 班思草眼前一亮：“我是不是也能喂她一点药吃吃？保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到西北。” 萧放等人异口同声道：“你自己留着当饭吃吧！” 几人说完立即哈哈大笑。 和亲队伍追了一会儿，周云月就下命令慢慢走。 “我是公主，要是我出了事，你们送谁去和亲？” 聂双海一脸发愁，沈斓曦不怕周云月，他们怕呀！ 周云月抓着车厢大叫个不停，他们就算是想全速前进也没有办法！ “公主，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要不然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北方山林恶狼多，咱们很有可能被狼袭击！” 周云月才不信，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狼，谁也别想吓唬她！ “我说走慢一点，就走慢一点。你们要是不听，我就飞鸽传书给我父皇，让他罚你们！” 和亲队伍里一半的人叫苦连连，一半的人支持周云月。 他们是公主的陪嫁宫人，虽不说养尊处优，在宫里也没有怎么干过重活。让他们跟那些臭兵丁们似的急吼吼的赶路，他们身子哪儿受得了啊！ “将军，都要一个时辰了，他们连影子都看不到，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沈斓曦脸色慢慢冷下来了。 222.第222章 大胆外族，必定是想破坏这次和亲！ 第222章 大胆外族，必定是想破坏这次和亲！ “萧放，你可以去干一回老本行了！” 沈斓曦说完，萧放立即嗷嗷兴奋的嚷了一嗓子。 “兄弟们，跟着哥哥去发财呀！” 萧放点了二十个人，换装改扮以后，立即出发。 沈元景忧心忡忡的问道：“将军，会不会出事啊？” 沈斓曦：“你担心他们让人认出来？” 沈元景点头。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就算是认出来，又能怎样？” 沈元景眼睛慢慢睁大。 半个时辰以后，萧放就带人回来复命了。 “伤了十几个，没要人命！” 沈斓曦：“走吧，边走边等！” “是！” 这次不用人催了，没一会儿和亲队伍跑的就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快追上他们。 “沈将军，且慢，等等我们！”聂双海快马加鞭追上沈斓曦。 “沈将军，我们被马贼袭击了。” 沈斓曦大怒“是什么人，敢袭击和亲队伍？” 聂双海看了她一眼，赶紧低头，如实道：“他们是外族打扮，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沈斓曦怒不可遏：“大胆外族，必定是想破坏这次和亲，他们简直狼子野心！” 萧放等人不动声色的抽了下嘴角。 聂双海紧张起来了。 “将军，咱们才刚出京城没多久，外族怎么如此大胆？” 沈斓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外族就是算准了咱们大周分崩离析，他们就是想破坏和亲，不让和亲毁掉他们的结盟计划，待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们必定南下，继续瓜分我中原腹地！”她越说越沉痛，忧国忧民也不过如此。 聂双海紧迫感上来了：“如若真的像将军说的这样，那外族肯定不会让在咱们平安抵达西北！” 沈斓曦：“聂统领英明，他们就是如此打算。我猜咱们接下里的路程，怕是要不太平了！” 聂双海心立即提起来。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沈斓曦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仅凭咱们这些人，双拳难敌四手的。敌暗我明的，咱们怕是走不到嘉陵关，就得埋在去西北的路上！” 聂双海怕了，他父母年迈，孩子幼小，妻子柔弱，弟妹也还小，一大家子，就指望他一个人了，他不能出事啊！ “将军，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聂双海已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沈斓曦语重心长道：“不是我没办法，是……你还是去跟其他大臣上衣一下吧！” 聂双海看出沈斓曦有话没说，和亲队伍这边确实也要通知一下。如果和亲队伍里面的大人没有办法，他再来找将军。 他也能理解，毕竟沈将军是女子，估计也没有拿过主意。碰上这样的事情，还得靠他们男人拿主意。 聂双海叫上几个礼部的大人，一同去找周云月。 周云月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她好恨，都怪沈斓曦抛下他们。要不然那些马贼也不会伤他们那么多人。 想到马贼要掳掠她的猖狂话，周云月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公主，聂统领还有礼部的大人来了！”宫女提醒道。 周云月赶紧擦了擦眼泪，不行，她这样不能让别人看到，有损皇家威仪。 “赶快给我拿帷帽过来！” “是！” 聂双海把外族袭击的事情讲给周云月听。 “公主，咱们此去西北怕是不太平，咱们只有这些人，怕是不够，得向朝廷要兵马！” 曹子陵脸色现在也没有好多少，他之前慌张逃跑的时候，从马车上被甩了下来，好在当时马车速度不快，他又掉在一个小土坡上，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公主，咱们让当地驻兵派人护送吧！” 周云月眼神闪了闪，她只敢在和亲队伍里嚣张，之前说要写信给父皇，都是她仗着公主的身份随便说说，真要让她写信，她不敢呀！ “要让当地驻兵护送，要上报朝廷吗？” 聂双海一愣，老实回答：“自然是要上报。” 周云月眼睛动了下，下意识的挺直腰背道：“现在我大周四处动乱，各处都要派兵，肯定兵力不足，就不麻烦当地驻兵了。” 聂双海皱眉：“公主，咱们要是再遇到外族人偷袭怎么办？” 周云月眼睛一转：“不是有沈斓曦吗？她不是平叛大将军吗？肯定很厉害，你们去找她呀！” 她越说越觉得就该如此，接下里的语气，更加理直气壮。 “沈斓曦负责护送我去西北和亲，如果路上出了事，就是她护卫不力。到时我定当跟父皇说，她这个平叛大将军名不副实！” 聂双海心里骂了周云月两句，嘴上恭敬的告退。 离开以后，他立即找上沈斓曦，把周云月的原话，如实告知。 沈斓曦：“公主这是对我这个平叛大将军有信心，聂统领，咱们去附近的城池休息一天，待我飞哥传书给朝廷，商议后面怎么走。朝中那么多能人，定能为咱们分忧！” 聂双海真想问一句，你确定？ 一直到晚上快要关城门之前，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海陵城。 朝廷的回信是在第二天早上来的。 仁孝帝亲笔，当地守卫兵马不能动，允许她雇佣一些人一路护送！ 至于雇佣的钱，只字未提。 沈斓曦二话不说，当即拿着圣旨命人开始雇佣人手！ 同时，几只信鸽信鹰，分别朝着东川跟西北方向飞去！ 已经抵达嘉陵关的钱枫，接到书信以后，立即带着一队人朝海陵城方向出发。 有了圣旨，他们就能光明正大被“雇佣”了。 东川几路人马接到飞鹰传书以后，早有准备的打扮成商户朝着西北方向出发。 在海陵城待了五日，重金招到两百人。这还是沈斓曦开出三百两银子的天价，才有青壮愿意报名。 海陵城私下里已经有人在传了。 “狗屁雇佣，就是抓壮丁！” “往西北方向去的，西北是什么地方？那边可是在打仗。就算是拿到钱，也没命！” “这钱要是当时给还行！” “行个屁，这就是买命的钱。去报名的，肯定是急需用钱，被逼的没办法的人！” “还记得魏家军吗？你们想变成他们啊？” “之前征北军在咱们这征兵带走的那些，两年多，有一封信送回来吗？” 因为三百两蠢蠢欲动的人，瞬间熄灭了心思。 223.第223章 他们全都中毒了！ 第223章 他们全都中毒了！ 海陵城千总韩明轩亲自接待和亲队伍，但是对沈斓曦跟周云月确是两个极端。 韩明轩把周云月奉为上宾，拿出海陵城最高规格的接待礼仪接待周云月！ 晚上设宴的时候，却故意没有叫沈斓曦。 聂双海有意提醒道：“韩千总，怎么不见沈将军？” 韩明轩轻蔑道：“我招待的是公主，她要来就自己来。一个女官而已，还想本千总亲自打招呼吗？” 在韩明轩心里，女官的地位就等同于那些陪嫁的宫女跟太监，最多就是有头衔而已。 让他一个驻守一方的千总亲自去叫，她还没有那个面子。 聂双海为难道：“陛下确实钦点她为我们和亲队伍的最高指挥。” 韩明轩不屑的嗤笑一声：“和亲队伍里身份最尊贵的是公主，是皇孙贵胄，她一个女子，怎么？也想压皇族一头？” 越说越不对劲了，聂双海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倒是礼部的几个官员对晚宴非常受用，看歌舞，吃美食，赏伶人奏乐跳舞，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公主，我看过了，沈斓曦没来！”紫兰凑到周云月跟前低声道。 周云月轻蔑的笑了一声：“她沈斓曦算什么东西，无知愚昧的贱人，本公主身份尊贵，也只有她眼瞎看不出来，要不是父皇……”想到公里的情景，周云月眼神一暗。 现在多说无意，今晚过后，就让沈斓曦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韩千总，你这次接待的非常尽心，等明日我一定命人写信给父皇嘉奖于你！” 韩明轩听见周云月这么说，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在海陵城一坐数年，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 “韩千总，怎么不见沈将军？”周云月故意问道。 韩明轩一怔，立即道：“想必是舟车劳顿，沈将军不愿意赏光！” 一个女子，还敢称将军？古往今来就没有这样的事！ 周云月奥了一声：“这样啊，沈将军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吧，毕竟是女子，一路都跟男人似的骑马，总归对身体有损伤！” 韩明轩一愣，想了想，立即顺着道：“还请公主明示，要不要送一些补品给沈将军？” 周云月认真的想了想道：“送一碗红水过去吧，就当做是本公主的赏赐！” 韩明轩眼神一闪，明白了。公主跟沈斓曦不和。 “是，臣这就让人去办！” 周云月满意的点头。 …… “给我送红水？”沈斓曦似笑非笑，眼睛里都是慑人的寒光。 萧放：“将军，要不要我回敬几个血葫芦？”这是他们马贼的黑话，血葫芦就是人头。 沈斓曦看着班思草：“你刚才说他们在举办晚宴？” 班思草：“海陵城衙门跟军营的女眷都参加了。”就是没人来叫他们。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 “我大周已经千疮百孔，这些人却歌舞升平，不知朱门酒肉臭！” 班思草刚想说给他们下点药吃吃，就被萧放拽了一下。 不要插嘴，将军还没说完呢。 沈斓曦：“此去西北，危机重重，前有外族虎视眈眈，山林中又有群狼环饲。危险就在身边！” “咱们该给他们一些警示，让他们时刻如雀鸟一般紧绷，这样才能不给外族奸细可乘之机！”班思草：什么意思？ “你拽我干嘛？“班思草看着萧莽夫的后背，想着喂他点什么药吃吃。 萧放头也不回的道：“你刚才没听将军说吗？要让他们皮绷紧一点，奸细？可乘之机！” 都已经暗示到这种程度了，还不够明显吗？ “什么意思啊？” 不怪班思草，他投效沈斓曦的时间较晚，错过了正义之师成立的时候。 没过一会儿，班思草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老萧，你放心，我这药下去，保证他们都倒的特别自然～” 萧放白了他一眼：“要的就是动静，我看你也别拿好药了，好药子自己留着吃吧！” “就给他们弄几斤巴豆跑一跑茅房就算了！” 班思草一脸被害的表情：“老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是卖药的，不是卖饭的。我肯定让他们看起来特别像中毒，又不会要他们小命！这才叫自然，你不懂我们玩药的，不要瞎说！” 萧放：“……”再也不想跟你出来了！ 半个多时辰以后，聂双海踉跄着冲到沈斓曦所在的院落求救。 “将军，救命啊……” 沈元景把人拦住：“将军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聂双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他们都中毒啦，全都中毒啦！” 沈元景表情一边，立即严肃道：“等着，我去通报将军。” 聂双海肚子咕噜一声，面色一白。 “兄弟，我憋不住了，先去茅房一趟……” 沈斓曦一直在处理粮草的事，大军西行，没有粮草，什么都是空谈。 东川屯田初见成效，可不能让别人摘了桃。化装成商队的士兵，车上运送的都是粮食。 运送粮食的这条路却不好走，好在三师兄已经提前把这条线路打通了。 这条路早在她出发去东川的时候，已经在安排，卖炭的得来的银子，有三分之二全都用来买这条路了。 时隔两年，这条路终于用上了。 沈斓曦收到三师兄来信，非常高兴。 “五兄，这是给东川的信，你让小雪送吧！” 风五如鬼魅一般突然现身，把信拿走！ 自从出发京城以后，风五跟桃谷的人就隐身到了暗处，好方便行事。 表面上她只带了一百多人，实际上隐藏在暗处的人，远远大于这个数字。 大约一刻钟以后，沈斓曦让春雪端着那碗冷掉的红水，去往宴会所在。 宴会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全城的大夫都被叫来了，得来的结论只有一个，中毒了！ 韩明轩努力忍着肚腹翻滚，脸上黑气沉沉。 “查，一定要把下毒的人给我找出来！”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肚子就坚持不住了。 周云月更难堪，她可是大周公主，竟然当着这么多贱民的面出丑，该死的，别让她知道是谁下毒，否则她一定要诛这人的九族！ 224.第224章 沈斓曦，我跟你拼了！ 第224章 沈斓曦，我跟你拼了！ 沈斓曦到了宴会处，立即名人把宅院封锁。 “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 “立即写给朝廷写奏折，外族贼心不死，竟然对我和亲使团下毒，还想谋害海陵城官员，趁机谋夺我海陵城，简直胆大包天！” 程征在一旁抽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他写这样的奏折，已经非常熟练。脑子都不用动，洋洋洒洒就是一整篇。 “让朝廷派重兵过来，要一举剿灭外族势力，瓦解他们的狼子野心！” 程征连连点头，有道理！ “沈斓曦，你闭嘴，你让人把我们全都关在这里，我们如厕怎么办？”周云月脸色胀红，痛苦的捂着肚子，额头上青筋都蹦起来了，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沈斓曦冷眼扫过去：“自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外族奸细！” “这人能悄声无息给你们下毒，我断定此人，此刻就在这里！”她锐利的眼神如鹰隼一样扫了一圈。 锃的一声，抽出一旁兵丁佩戴的长刀。 “不把此恶贼揪出来正法，我沈斓曦就不配当和亲队伍的主帅！” 周云月已经跑了三次茅房，现在脸色惨白如纸。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全都抱着肚子极力忍耐着肚子翻江倒海似的疼痛。 “将军，臣女想去如厕！”一个官员之女，红着脸，眼睛里落着累，头都要垂到胸口了，羞愧的请求。 沈斓曦：“可以，但是要本将军的人问过话以后，你才能去。你如若不肯配合，就以奸细论处！” 小官之女吓坏了，一边捂着脸呜呜的哭，一边点头。 沈斓曦点头示意兵丁问话。 简单几句过后，小官之女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很快又有人顶不住了，拿帕子捂着脸跑去接受盘问。 周云月早就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就往后面走。 两个兵丁举着兵器把她拦住。 “沈斓曦，让你的人快放我过去！”周云月尖叫。 沈斓曦面无表情：“不论是谁，都要按照规矩来。” 周云月又气又急再加上肚子疼，眼泪已经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沈斓曦，我是公主，你敢如此羞辱我，我跟你拼了！” 周云月凶狠的朝沈斓曦冲过去，还未靠近，就被数把兵器，寒光烁烁的指着。 班思草：“说，你是不是外族的奸细？你脸上是不是易容了？” 韩明轩脸色铁青，沈斓曦想在海陵城放肆，问过他没有？ “大胆，沈大人，你敢对公主不敬！”韩明轩怒声指着沈斓曦。 沈元景：“韩大人，公主在你举办的宴会上出了事。这件事我们将军，一定会上奏朝廷，追究到底！” 萧放怒声：“说，是不是你勾结外族，与外族里应外合？” 沈元旭：“幸亏我们将军身体不适，没来参加，要不然岂不是让你与外族称心如意？” 韩明轩脸色大变，通敌可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 “你们是在污蔑本官，本官清清白白，设宴款待也合乎流程，如果真的是想谋害性命，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也不会让这些人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沈元景：“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洗脱嫌疑，故意设计的。” 萧放：“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整个千总府，都是外族奸细！” 班思草：“将军，绝对不能姑息养奸，一旦发现奸细，杀无赦！” 沈斓曦长刀慢慢指向韩明轩，勾唇冷笑，杀气瞬间外露，吓的韩明轩接连倒退数步。韩明轩眼神里惊恐一闪而过，刚想拔刀对峙，沈斓曦手中的兵器就调转了方向，对着周云月。 后者惊骇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双腿一抖，跌坐在地。 尖叫声瞬间响起。 她是大周公主，以前宫里没人看得起她，就连宫女太监都能踩她一脚。为什么现在父皇都赐她封号了，她还是这么狼狈。 沈斓曦，都是因为她！ 两个宫女赶紧把周云月扶起来，刚扶好，她们肚子也顶不住了。 明明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没有吃喝，为什么也会中毒啊！ 他们不想死啊！ “将军，奴婢要如厕！” “将军，小人也要去如厕……” 一时间一群人朝问讯的人冲过去。 周云月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个踉跄，直接趴在地上。 这次比第一次跌到更加狼狈，整张脸都撞到地上了。 “沈斓曦……” 嘶吼大叫并没有让她威武多少，叫完一声，周云月肚子就顶不住了。 她脸色大变，也顾不得皇家威仪，顾不得拿腔作势让人来搀扶她了，站起来就往外跑。 “让开，我是公主，你们敢这么对我……” “放肆，我要让父皇诛你们九族……” 韩明轩呆呆的看着犹如疯妇一般的皇族公主，脸上一阵不自在。 “沈将军，那可是公主！” 韩明轩说完就发现沈斓曦提着长刀的手调转方向朝他刺过来了。 “韩明轩，你要给此次的中毒事件，一个交代！” 班思草把红水放到一旁桌案上。 沈斓曦冷眼看着。 韩明轩直勾勾的看着托盘里的红水，只觉得颜面扫地，心中更是恼火。 沈斓曦摆明了就是前来报复的，难不成中毒事件跟她有关？ 还不等他想明白，肚子就坚持不住了。 “让开，我要去如厕！” 沈斓曦二话不说，一刀劈下！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上被劈出一个十余米长的蜈蚣缝隙。 韩明轩只觉得浑身汗毛蹭的一下冒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 沈斓曦明明是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韩千总，这么急着离开，难不成是想给奸细通风报信？” 见鬼的奸细，他才不是奸细！ 肚子疼的就像刀绞，打又打不过，韩明轩可不想当众出丑。 “让开让开，我先查验！” 现在前面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给他让开。 周云月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推到一旁，整个人朝一个丑脸奴才跌过去。 尖叫声再次响起。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这些人上蹿下跳，什么金枝玉叶，什么龙子凤孙，抛开这些不谈，所有人都是一样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要五谷轮回的普通人！ 225.第225章 你看轻女子，就是看轻你自己！ 第225章 你看轻女子，就是看轻你自己！ 周云月哭了，自从她出了冷宫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哭过。 “沈斓曦，你让我狼狈至此，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回京城。让任何一个皇族知道，定要你沈家满门抄斩。” “你别忘了，你们沈家还在京城，你羞辱我，就是羞辱整个皇族。” 沈斓曦冷笑：“我本事还挺大！” 班思草几人笑了笑。 “让我放了你也行，你必须告诉我，这个碗里装的是什么？”沈斓曦用长刀敲了敲装红水的碗。 周云月眼神闪了闪，低头不语。 沈斓曦：“这碗东西是真正的公主所赐，如果你能正确的说出它的名字，我就认你是挽和公主。“ 在场大半的人恍然大悟，再次看着沈斓曦，眼底只余下深深的忌惮。 周云月恶狠狠的看着沈斓曦，她是故意报复她！ 毒肯定是她下的。 她好狠毒的心肠，为了报复她一个，竟然害这里所有人都中毒。 沈斓曦真是太歹毒了！ “不说？”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云月。 “来人，把她脸皮给我剥下来，我倒要看看这张脸皮后面，藏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班思草从腰间拔出匕首，邪笑着朝周云月走过去。 “不，不要是剥我的脸皮，那是红水，碗里装的是红水！” 沈斓曦幽幽道：“我不信！” 周云月已经吓破胆了，沈斓曦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出丑，肯定也会剥她的脸。 “真的，里面装的真的是红水，不信我喝给你看！”周云月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到桌案前，端起碗，仰头把红水一饮而尽。 “真的是红水，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害怕，她竟然觉得肚子没有那么疼了。 沈斓曦点头：“我现在相信你不是外族假扮的。” 周云月心头刚一松，就听见沈斓曦犹如恶鬼一样的声音响起。 “我很好奇，为什么公主会送我红水？” 周云月直直的看着沈斓曦，那眼神，就好像看到多么恐怖的存在一样！ 为什么？ 还不是嘲讽沈斓曦是女子，难当大任，想要看别人取笑她，想要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周云月已经打心里对沈斓曦畏惧，她就是个疯子。 她疯起来连在京城的沈家人都不在乎。 “我……”周云月说不出来。 沈斓曦眼睛扫了一圈，院子里大半的人都涌去如厕了，除了周云月以外，剩下的都是她的人！ “我提醒提醒你！” “红一般都用于女子暖宫之用，且价格不算太贵，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 “你赏赐给我红的用意，一是提醒众人，我女子的身份。二是讽刺我沈斓曦只配用红这等低廉的补品。” “可是你别忘了，你也是女子。不管红多廉价，多么让你看不上，你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会喝红姜水！” “周云月，你看轻女子，贬低女子的时候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女子。你贬低女子，就是贬低你自己。你觉得女子轻贱，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你也是个轻贱的女子。辱人者，人桓辱之！” 周云月死死的攥着手中衣裙，力气大的针脚都要崩开了。 她用得着沈斓曦说教吗？她什么身份，天潢贵胄，龙子凤孙。 沈斓曦不过是一个皇家弃妇，是罪人之后，她凭什么在高贵的她面前耀武扬威？ 周云月眼睛在沈斓曦周围的几个男人身上转了一圈，心中发出不屑的嗤笑。 如果没有这些男子帮她，她什么都不是。 这些男子为什么帮她，还不是她长了一张狐媚子一样的脸。 周云月眼睛在沈元景身上多停留了下，冷哼一声，愤然转身！ 班思草快看着周云月离开的背影，凉凉道：“她好像没听进去？” 萧放纳闷的看了装红水的碗一眼，对班思草道：“她看起来好像没事了，你给她解毒啦？” 班思草白了他一眼，眼睛也落到碗上。 “还真让她歪打正着了！” 萧放：“什么意思？”这个玩药的，神神叨叨的。 班思草想了想，若有所思道：“红也就能顶一顶当时，如果她喝的是热的，那说不准肚子就不疼了。可惜，她喝的是凉的。” 萧放连忙问：“喝凉的会怎么样？” 班思草嘿嘿一笑，幸灾乐祸道：“只会疼的更厉害！” 沈元旭：“她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了。” 班思草说风凉话：“哎呦，疼的哟……” 本来韩明轩还要从中阻拦一下沈斓曦钱雇佣护卫，经过此事以后，问都不过问一声了。 朝廷很快就给回信了。 “奉天承运……特命沈斓曦在沿途多多雇佣护卫，沿途所有官员务必全力配合，如果谁敢从中阻拦，以通敌之罪论处！” 沈斓曦接过圣旨，之后还有传旨公公的口谕。 “陛下说了，朝廷会派专人过来查下毒一事，还请沈将军带着和亲队伍火速赶往西北，不得有误！” 沈斓曦扫了一旁的周云月一眼，问道：“公公，陛下可有提及公主的身体？” 公公：“并无提及，只是提了一句，如若谁敢耽搁去西北的行程，不论是谁，什么身份，都会重重发落！” 听见这话的周云月跌坐在地。 她以为这次去和亲，在路上多耽搁些时间，就会有转圜的余地。之前她听宫里的人说过，很多去和亲的公主，路上一走就是好几年。也有很多公主走到了地方，外族的国都灭了，那些公主在外游玩了一趟，就风风光光回宫了，就成了有功的公主，以后会风光大嫁。 怎么到了她这里，不一样了！ 送走传旨公公，沈斓曦转身道：“圣旨你们也听见了，即刻收拾东西出发，不得有误！” “是！” 周云月在院中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就被宫女架到马车上去了。 待离开众人视线，沈斓曦把密信打开。 看到吏部侍郎邱明珏被连降三级，挑了挑眉毛，继续往下看。 沈家只道京城繁华，殊不知京城水深，一点都不比阵前安全多少。 京中很快就会风起云涌，到时势力更迭，待她回来之时，恐怕朝中已经换了一番景象！ 226.第226章 沈斓曦，你想要我的命！ 第226章 沈斓曦，你想要我的命！ 在沈斓曦的有意操控下，钱枫等人在风波镇被其雇佣，正式成为和亲队伍中的一员。 “将军，咱们还走水路吗？”沈元景问了一句。 沈斓曦目不斜视道：“今日水路闹水匪，为了公主的安全，咱们继续走陆路吧！” 班思草现如今已经明白什么话里的意思了，什么水匪，全都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 “朝廷要是派人查实怎么办？” 萧放好笑的看了一眼班思草：“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坐实了呗！” 马贼干过、逆王的人干过、奸细干过，不差水匪这一个！ 班思草默默的朝众人竖起大拇指！ “这个季节，东川该冷了吧？”沈斓曦突然一句。 程征几笔写道：“待周的人到了以后，会下雪！” 萧放一想起东川那股把骨头都要冻坏的冷劲，就浑身毛冷气。 “希望西北别那么冷！” 那可说不准，好在去年她已经命人大规模的种植，又收了不少炭，到了西北，至少不会担心取暖的问题。 到了风波镇，沈斓曦立即取出圣旨，大张旗鼓的开始招护卫。 周云月老实了不少，一直到离开风波镇，都没有再搞幺蛾子。 之后沈斓曦亲自画下路线，把从东川赶赴来的兵丁们，以护卫的名义安排到和亲队伍中。 随着兵丁一群一群的增加，聂双海察觉出异样来了。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练家子，而且从来不跟他们靠近。他们好像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一样，抱团取暖，外人很难融入进去。 这些话他没敢跟别人说，全都闷在心里当不知道的。 夜里一只只信鸽飞出去，他也当自己耳聋眼没看到。 礼部官员们也察觉出不对了，招来的护卫数量太多了，所有护卫加一起，都快赶上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数量了。 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总共一万人马，虽然现在全部人数加一起还不到两千，但是就这个招募速度，眼瞅着就快了。 “沈将军，和亲队伍有和亲队伍的规格，不能逾制，要不然朝廷怪罪下来，我等没有办法向朝廷交代！”曹子陵梗着脖子道。 沈斓曦并未反驳，而是问了一句：“你确定？” 曹子陵眉头跳了一下，感觉如鲠在喉一样，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人：“郑、祝，二位大人也觉得这些人手够用了？” 郑桥跟祝居安犹豫着，也没敢回答这个问题。 “这么说，你们都不确定，却让我停止招募护卫。三位大人，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可是都会如实写明呈报给陛下的！” 程征就在一边奋笔疾书。 曹子陵心一横，冷声不屑道：“这里是咱们大周的疆土，外族绝对不敢大张旗鼓前来进犯。” 沈斓曦：“诸位可都听见了，既然曹大人一力保证，那就停止招募护卫。” “程征，别忘了把曹大人的话，一字一句全部写清楚了。呈报给陛下之前，让曹大人亲自确认一遍里面的内容。” 程征点头。 曹子陵面色一沉，黑着脸好半天说不出来话。两千多人的护送队伍，再次启程。招募来的护卫，银子虽然不用朝廷出，但是粮草朝廷总不能不给！ “之前镇南王怎么跟朝廷要粮草，咱们就怎么跟朝廷要粮草。相信有镇南王的先例在，流程问题不用担心。”沈斓曦威压朝管粮草的官员压过去。 管粮草的官员冷汗都吓出来了。 他们和亲队伍一开始只有五百人，之前离开京城的时候，带了些物资，每到一个城镇以后，拿着朝廷派发的文书，就能让当地府衙采买。钱财由当地府衙先垫付，然后再层层上报，上面再派发给当地的衙门。 一下子多了一千多人的嚼用，当地衙门怎么愿意给哟！ 说句不好听的，镇南王是镇南王，人家是王爷，是龙子，陛下自然大开方便之门。 沈斓曦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顶多就是个送公主和亲的。 现在朝廷什么状况她不知道吗？ 一下子弄了一千多人的吃喝，朝廷怎么可能会愿意给。 这不是为难他这个粮草官吗？ “将军，当地要是不愿意给怎么办？”粮草官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沈斓曦：“那他们就是想破坏和亲的奸细，奸细嘛～自然是杀无赦！” 所有人官员心头全都被吓了一跳。 她一个女子，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粮草官硬着头皮去跟当地衙门要粮草了。 连日赶路，周云月终于吃不消，病倒了。 “公主这是心思郁结，加上连日赶路，饮食不周，没有休息好，所以才病倒的！”随行太医把脉以后道！ 沈斓曦：“可会耽误行程？” 太医想了想道：“那倒是不会，但是如果调养不好，病情恐会加重！” 沈斓曦：“那就继续赶路！” 周云月脸色煞白，心口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听见沈斓曦这么说，再也忍不住爬起来，对她怒骂：“沈斓曦，你想要我的命。” 沈斓曦：“那倒不至于，如果你撑不住的话，可以提前说。倒时我会让你身边的丫鬟顶替你去和亲。” 周云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惊怒道：“沈斓曦，你胆敢让人冒充皇家血脉，你安的什么心！” 沈斓曦好笑道：“我是为你的身体考虑啊！你毕竟是皇家公主，此去西行路途遥远，你要是在路上香消玉殒了，我没办法跟朝廷交代！” 周云月瞪大眼睛：“你知道没有办法交代，还敢这么对我？” 啧啧，只能说周云月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 “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和亲，要是你在和亲的路上没了，我只能找人代替你完成和亲。我不能对不起大周，只能对不起你了！” 周云月眼睛瞪了好半天，只感觉浑身寒气不停的冒。 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才是大周公主，用一个贱婢就想替代她，沈斓曦简直做梦！ “周云月你醒醒吧，你到现在不会还在做公主梦吧？”沈斓曦毫不留情的戳破周云月最后一丝幻想。 “古往今来，多少公主为朝廷做出牺牲去和亲，你以为那些皇帝都舍得让自己亲生女儿嫁过去吗？” “也就是你！” 227.第227章 想要马跑，又不想给马吃草，马会尥蹶子！ 第227章 想要马跑，又不想给马吃草，马会尥蹶子！ “先帝那会儿，为了安抚外邦，又不想把自己亲生女儿舍出去，找了不少小官之女收为义女，赐公主名号，让她们顶着公主的身份去和亲！” “前朝也有很多这样例子，皇帝虽然孩子多，但是要安抚的外族更多。对内还要拉拢朝臣，怎么可能会真的派自己女儿出去和亲。” “为什么选中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城里那么多公主云英未嫁，还要几个没有婚配的，怎么不选她们，偏偏选周云月？ 她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牺牲品而已！ 周云月早已经想到，但她就是不肯接受现实。 “你胡说，和亲是每一个公主必须担任的职责。”周云月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沈斓曦见她一点悔悟的意思都没有，沉着脸摇了摇头。 她只不过是承载公主身份的一个架子而已，这个和亲公主，换成是谁当，都一样！ 她言尽于此，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出发！” 不管周云月如何闹腾，沈斓曦意思不变。 周云月是被侍卫架上车的。 “沈斓曦，你敢如此对我，我是公主……” 曹子陵等人黑着脸，怒气冲冲的找上沈斓曦。 “沈将军，你这么对待挽和公主，就不怕被圣上知道了，抄家灭族吗？” 沈元景直接把圣旨展开：“各位大人看清楚了，圣旨上写着，谁都不能耽搁行程，可没说公主例外！” 萧放：“耽误了行程，西北打起来，你们谁担当的起？是曹大人担责，还是郑大人祝大人？” 自然是谁都不敢！ 沈斓曦：“谁对我下达的命令有意见，现在就站出来！” 有圣旨在前，谁敢？他们敢打赌，但凡他们要是谁敢站出来，沈斓曦手下肯定会给他们扣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曹子陵等人黑着脸，上马的上马，乘车的乘车。 日夜兼程，五日后，终于抵达西陵。 西陵是通往西北的五大城池之一，这里已经很靠近西北方，城中能看到来自域外的胡商，还有不少外族商人在街上穿梭，这里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像朝廷要粮饷的奏报迟迟下不来，负责粮草的官员每日都顶着巨大的压力，这次抵达西陵，压力更甚。 西北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越是靠近西北方向的城池，越是混乱。以前魏家军在的时候，有魏家军镇压，西北还算安定团结，现在魏家军没了，动不动就发生抢劫械斗，当地衙门形同虚设！ 沈斓曦看完消息，就把纸条递出去，让他们挨个传阅。 “西陵已经多方割据，咱们不进城了，在城外驻扎！” “是！” 萧放等人立即去安排。 没一会儿沈元景就跑来跟沈斓曦汇报：“曹子陵跟周云月等人不愿服从安排，非要进城去休息！” 沈斓曦冷笑一声：“让他们去，西北之行，怎么可能不见血呢。” “是曹子陵领头闹腾的吗？” 沈元景：“就是他！” 沈斓曦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团结一心，就要让队伍里闹事的人消失，你们懂吗？” 沈元景等人动了。 班思草：“我去办，这事我最拿手，保证他消失的特别自然！”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班思草，表情一言难尽！ 沈元景回到和亲队伍以后，立即对众人道：“将军说了，去哪里都是你们的自由，但是一定不要忘记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如果出了差池，后果你们自行承担！”曹子陵心中嗤笑，一个女子，也就只会吓唬吓唬人而已！ 周云月这五日心神恍惚，神不守舍，听见曹子陵要带和亲使团进城休息，立即表示支持。 连着几日赶路，她真的受不了啦！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她一定要去和亲，那她一定要把之前在宫里没有享受过的全都享受了。不然等到了西北，谁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 听驿站的人说，西北特别缺水，一年都洗不了两次澡，头发更是要几个月才清洗，一想到那个情景，周云月就含着眼泪，恨恨的咬牙。 和亲队伍很快离开，沈斓曦对身边程征道：“写奏折，不用我教你怎么写吧？” 程征唰唰几笔写道：“礼部曹子陵一意孤行，带着和亲队伍入西陵城，不想遭遇外族刺杀，致使公主遭遇凶险……”他写到这里，拿给沈斓曦看了一眼。 沈斓曦提醒道：“曹子陵命丧当场。”这个要写进去。 程征稍微做了下修改，继续奋笔疾书。 飞鸽传出去不久，她也接到京城方面的回复了。 “特赐沈斓曦西北征粮之权，包括西北大军，以后粮草均可在西北征粮！” 沈元景念完，把纸条递给沈斓曦。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沈斓曦眼神幽幽道。 萧放：“要是老柳在这里就好了！” 钱枫看了萧放一眼：“你净说大实话！” 程征写道：“让咱们征粮，赋税呢？” 沈斓曦冷笑道：“朝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呀，赋税他们拿，粮食又让咱们自己想办法，难不成咱们真的要去跟百姓要粮食？” 钱枫皱着眉头道：“西北土地贫瘠，百姓交了赋税以后，基本上就不剩了。要是碰到不好的节气，他们就要饿肚子。碰到不好的念头，西北京城饿死人的！” 沈斓曦：“肯定是不能跟百姓要粮食的。” 班思草明白过来了。 “什么征粮之权啊，朝廷摆明了就是不想给粮食！” 沈斓曦：不容易，终于听明白了！ “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那马儿只能尥蹶子了！” 几人齐刷刷的看着沈斓曦，什么意思？ 当夜一队贼匪悄悄潜入西陵城之后，直奔西陵官员府邸！ 第二日，除了和亲队伍遭到刺杀，还有西陵官员府邸大批财物失窃。 一时间谣言四起。 “有人看到是外族干的，嘘，小点声，让人听到咱们都别想活了。” “我估摸着外族是想破坏和亲！” “这还用估摸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公主出事了吗？” “没有，听说有个姓曹的给公主挡了刀。” “往常不见人影的官府，今天疯了一样，刚才已经是第三次搜查了。” “能不疯吗？听说整个宅子都让人偷干净了！” 228.第228章 摸金小队！ 第228章 摸金小队！ 沈斓曦此时，无比沉痛与愤恨。 “都跟你们说了，不要进城不要进城，你们为什么不听！” “这绝对是一次有目的，有计划的刺杀，要不然也不会你们刚进西陵城，就遭遇刺杀，很显然，刺客早已经盯上咱们了，并且对咱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曹大人舍身救公主，虽然深明大义，但是不能掩盖他的失职。” “如果不是他一力主张进城，和亲使团也不会遭遇刺杀。明明可以防患于未然，他却要把和亲使团送上绝路！” “本将军一定会上奏朝廷，弹劾曹子陵自作主张，不听指挥，贪图享乐，至于朝廷会不会判他通敌，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沈斓曦在前面说，萧放等人在一旁低着头抿嘴偷笑。 昨夜要不是他们去办的，他们就信了！ 西陵城官员听见沈斓曦这么说，立即一阵求饶外加讨好。 沈斓曦与他们虚与蛇委了几句，然后感叹：“我知道你们都是无辜的，你们也是见公主凤驾到了，想要进地主之谊。之后我会向朝廷，向陛下美言几句，你们也是这次行刺事件的受害者！” 西陵城大小官员昨日还轻蔑看不起沈斓曦，今天见了人，就被她滴水不漏的样子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次和亲使团损失太大，刚刚招来的护卫，又死伤了不少。是你们西陵城派官兵护送我们去西北，还是我们在西陵城招一些武人护送，你们自己商量。” 沈元景适时提醒：“将军，咱们先去看看公主吧，刚才我听太医说，公主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不知道会不会耽搁行程！” 萧放大叫：“圣旨上可写了，要是耽搁行程，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沈斓曦不漏痕迹的扫了一圈大小官员，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来跟沈元景等人接触了。 “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刚才府台塞给我五千两银票！” “县令送了我一盒金子。” “知府送我……” 但凡是沈斓曦身边的人，都被塞了厚礼！ 沈斓曦笑道：“先抻他们一会儿，等他们再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 萧放把金子放下。 沈斓曦：“不用给我，这是他们孝敬给你们的，你们拿着吧！” 萧放不肯：“将军，这些钱用来买粮食吧！” 沈斓曦笑容神秘道：“我还差这点吗？昨夜得来的不够，从这里一路到西北，那么多城池，不够我摸金小队拿的吗？” 摸金小队？ 几人想到昨夜搬回来的那些东西，又想了想这个名字，确实很贴切。 这次朝廷给的回复很快。 “……曹子陵自做主张，致使和亲使团遭受重创，罪责难逃，念用性命保护挽和公主，饶家人一命，家中十五岁以上男丁发配充军，其余人流放东川给披甲人为奴……” “鉴于和亲使团伤亡颇多，特命沈斓曦继续在当地聘用护卫，待护卫聘用到位，火速前往西北，不得有误……” 沈斓曦接下圣旨，扫向众人。 “继续招收护卫！” 无人敢有异议，和亲使团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两日后，继续启程。 周云月坐在马车里，神情麻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手腕被人推了一下。 “公主，来了来了”！宫女声音急促道。 周云月回神，立即掏出手中丝帕，用力朝一旁丢过去。 “哎呀，我的丝帕~”“元景，你快去帮我拿过来！” 沈元景正在巡逻，听见周云月的声音，策马奔过去。 “公主，怎么啦？” 周云月指着后面道：“我的丝帕被风出到那边去了，那是皇后娘娘赠给我的，不能弄丢了。” “元景，你快去给我捡回来！” 沈元景见她在马车上站起来了，不想多生事端。 “你等着！” 周云月扬起笑容：“好呀，我等你！” 沈元景感觉这话古里古怪的，眉头皱了两下，就不在意了。 调转马头，往后面走了一会儿，还真的看到一方丝帕，拿了以后，塞到车厢里，就驾马继续去巡逻了！ 周云月看了一会沈元景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小声道：“我那个盒子呢？” 紫兰：“在您的梳妆箱子里呢。” 周云月眼神冰冷的扬起嘴角。 越是往西北走，驿站的距离就越远，除了西陵走了两日都没有看到一家驿站，和亲使团被迫在野外露宿了两日！ 又到了扎营的时候。 “元景，我怕里面有虫子，你来帮我检查一下吧！”周云月让宫女找借口把沈元景叫来了。 沈元景就算是再粗心，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公主，你叫我沈大人，或者是沈先锋吧。”叫他名字怪怪的，他们又不熟。 周云月给沈元景倒了一杯茶水：“咱们可是亲戚，你叫我父皇舅舅，我比你大几个月，要是在一般人家，你该叫我表姐的！” 沈元景被周云月说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之前不是一直叫嚣着自己是公主的吗？ 怎么转性跟他们这些贱民说话了？ “我检查过了，没问题，我走了！” 周云月见他要走，赶紧把茶水塞到他手里。 “你帮了我那么多忙，喝一杯茶吧。这茶叶是我从宫里带来的，味道甘甜清香，你赶紧尝尝！” 沈元景看着塞到手里的茶杯，放下也不是，喝也不是！ “……好吧，以后你有事就叫侍卫，我很忙的，像赶虫子这样的小事，叫侍卫或者宫女宫人都能办！”沈元景仰头把茶水喝了，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周云月赶忙拽住他。 “元景，你别急着走啊！” 沈元景只感觉一阵晕眩，心道不好，刚迈出去一步，眼前就黑了！ 周云月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冷笑着喝骂：“你们两个蠢东西，还不赶紧来帮忙把人抬到床上。” 两个宫女赶紧低着头用力去搬沈元景。 …… “元坤，你看到元景了吗？”沈元旭问了一声。 “没有啊，他是不是被将军叫去了？” 沈元旭：“没有，我刚从将军那边过来！” “奇怪，吃饭了，跑哪里去了？” ~ “将军，不好了，你赶紧去看看吧！”萧放急吼吼找到沈斓曦，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 229.第229章 周云月设计沈元景！ 第229章 周云月设计沈元景！ 沈斓曦赶过去的时候，就见沈元景一脸懊悔的站在公主的营帐里，他左右分别站着周云月手下的两个宫女，两个宫女生怕沈元景会跑了似的，用力抓着他的手臂。 床上拉着床帐，低低的哭声从床帐中传来。 “将军，要不要屏退左右？”萧放问了一声。 先不说床上的人什么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们在这里站着也不和规矩，影响女娘闺誉。 沈斓曦：“不用！” 床上周云月哭声停止，紧接着就是对沈斓曦的厉声质问。 “沈斓曦，你也是女子，让这么多男人待在我营帐里，是何居心？” “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我看不起女子，轻视女子。现在却做着同样轻视女子的事。你就是表里不一，虚伪至极。” 沈斓曦脸上扬起冷笑，声音提高：“我说了，所有人留下，把帐篷打开。“ “我这人从来都是帮里不帮亲，如若沈元景真的犯了军纪，我绝对毫不留情军法处置！” “如果是别人从中设计，那加诸在沈元景身上的惩罚，那人则翻倍承受！” 床上的周云月一抖。 不会，她不会的。沈元景可是她亲弟弟，她绝对下不了手。 沈斓曦也就是说说而已，故意吓唬她。 “我在营帐中准备休息，沈元景趁着我两个宫女不在，闯进来的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两个宫女进来的时候，恰巧撞见，你们休想抵赖！” 沈元景赶忙解释：“将军，我喝了一杯她倒的茶以后，就晕过去了，什么多没做！” 沈斓曦：“茶水呢？之前饮用过的水杯呢？” 沈元景赶紧指着桌子上茶盘道：“就是用的这套茶具。” 班思草上前查验后摇头：“杯子已经被清洗过了，什么都没留下！” 沈元景面色一沉。 周云月扬起嘴角，声音尖锐道：“将军，你可还有话说？” 沈斓曦：“沈元景可得手了？” 周云月一僵。 帐篷里的众人也没想到沈斓曦身为一个女子，竟然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全都一愣。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沈斓曦看着床帐的方向。 周云月眼神闪了闪道：“自然是得手了。” 沈斓曦：“你确定？” 周云月笑不出来了，咬着牙道：“确定。＇ “可有落红为证？”沈斓曦这话问完，周云月脸色一变。 他们刚才就是剥了衣服躺在一起，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会有落红。 “问你话呢？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当没得手。” 周云月恼羞成怒：“沈斓曦，我可是公主，你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羞辱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启程回京城。” 沈斓曦：“信，你随便。我之前就说了，你若不愿意去和亲，就从你身边的两个宫女里面选一个代替你去和亲。就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回京城了？” “如果你以公主身份回京城，去往西北的又是谁？相信你的下场应该不会难猜！”要么一辈子幽禁，要么赐鸩酒白绫，世上不可能有两个挽和公主。“你胡说，休想吓唬我！”周云月气急败坏的大叫。 沈斓曦：“相信皇家为了颜面，为了西北的安定，是愿意狠下心的。” 周云月黑着脸，眼神闪了闪道：“我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我就知道他强迫我……衣衫都撕破了！” 沈斓曦冷笑，她倒是还有些小聪明，如若直接承认有落红，她肯定会命人当场查验。 现在这么说，就等于给她自己留了退路。 大周礼教严苛，尤其是对女子贞洁特别看重。两人衣衫不整共处一室，沈元景已然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元景，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沈元景面色惨白，解释道：“我晕倒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怪他疏忽了，对周云月降低了防备之心，没有让人跟着一起进来。 他打死都想不到，周云月为了设计他，竟然不惜自毁清白。 “这么说，你既没人证，也没物证了？”沈斓曦嗓音清冷的问道。 沈元景垂着头，就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满是懊悔的垂头不语。 沈斓曦瞥了他一眼，视线回到周云月方向。 “宫刑还是砍头，由公主决定，也可公主亲自执行！” 周云月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纱帐之外的人影。 她说什么？ 沈元景可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啊！ 同样僵住的还有沈元景，此时此刻他后悔的恨不能把手剁了，把自己抽死。 他一直都知道周云月心怀叵测，却没有小心谨慎的提防，他不该小看一个女子，更不该屈服于皇家公主的颜面，听她的话去喝那杯茶！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已然被人设计，犯下大罪，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营帐里的人全都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跟周云月的想法差不多。 沈元景那可是她亲弟弟~ 额，她对亲爹都敢下手，对亲弟弟能狠下手，好像也没有什么。 “来人，把沈元景给我绑了！” 周云月吓的赶紧从床上冲下来。 “沈斓曦，那可是你亲弟弟！”周云月冲下来的时候非常惊慌，一身衣衫本来还算得体，让她这么一跑，硬是多了三分真。 沈斓曦眼神一暗，耿直道：“就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更不能姑息！” 周如月觉得沈斓曦肯定是疯了。 “沈斓曦，你是不是有病。他可是你亲弟弟，你要是把他处置了，就不怕天下人说你残害手足吗？” 沈斓曦冷着脸：“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他有胆子犯错，就得有胆子承担！” 沈元景听见这些话，面如死灰。 “不行，我不同意！”她的目的可不是要沈元景的命，沈元景要是出事了，她岂不成寡妇啦！ 绝对不行！ 沈斓曦冰冷的扫了她一眼：“公主想要怎么解决？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周云月恶狠狠的瞪了沈斓曦一眼，她就没有见过沈斓曦这么恶毒的人。 对亲人下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就不怕遭天谴吗？ “沈元景毁我名节，我残败柳之身，怎能再去和亲。” “你现在要么让沈元景娶我，要么我就给父皇写信，让你们沈家满门抄斩！” 230.第230章 我不娶！ 第230章 我不娶！ 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云月：“公主真是好计谋啊！”不想去和亲，就拉他们沈家儿郎下水，心思可见阴毒。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现在事已至此，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想瞒都瞒不住，你们沈家给个交代吧！”周云月已经豁出去了。 沈元景悔的很不能把自己脑袋剁下来，他轻视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最后却被这个女子狠狠捅了一刀。 他脸上除了深深的懊悔，已经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这件事摆明了是周云月设计，但是他们又没有证据，沈元景现在就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整个人都被泡在苦水里了。 “我不娶，不就是军法处置吗？是我疏忽大意，错了我自己承担！”沈元景瞪着眼睛，态度坚决。 周云月没想到沈元景那么不开窍，她可是在救他！ 他不感激她就算了，竟然自寻死路，这个男人简直蠢的无药可救！ 钱枫：“将军，此事事关整个和亲使团的性命，这件事要不还是问问其他大人的意思吧？”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沈元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区区庶民。竟然做出侮辱皇族的事，我沈斓曦绝不姑息！” 萧放小心道：“陛下有命，不得耽误行程。这事要是上奏朝廷的话，一来一回，还不知道多久呢。下官建议，等到了西北以后，再行商议！” 沈元旭：“下官附议。” “将军，现在绝对不是处置沈先锋的最佳时机，还请将军三思！” 周云月看着一个个都未沈元景求情的人，心中危机没了大半，甚至开始洋洋得意。 事情已经按照她预想中的那样走了，她跟沈元景有了肌肤之亲，哪怕是到了西北，也不会再送她去和亲。 本来用不到这一步的，谁让一路上沈斓曦对她咄咄相逼。沈元景要怪就怪沈斓曦好了！ 沈斓曦凉飕飕的看着沈元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五十军棍，要是不死，我就饶他一命！” 周云月看了沈斓曦一眼，她可不信沈斓曦真的会让人打自己亲弟弟。 沈斓曦：“就让公主监刑！” “是！” 周云月愣住了。 沈元景整个人挫败的被押着往外走。春雪秋霜一左一右请周云月去监刑。 周云月就是不信会真的打，不是让她去看着吗？ 她就去看个究竟！ 帐篷里呼啦啦一群人全都走了，沈斓曦跟班思草两人断后。 班思草低声道：“我刚才给元景诊脉了，他中了非常厉害的迷药，只是沾在嘴上一点，就能中药。” 沈斓曦：“在这里找一找，周云月肯定还带了其他的药！” “是！” 没一会儿班思草就翻出来一个箱子，里面有二十几个瓶瓶罐罐。 “有迷药、媚药、毒药……一大半都是毒药，迷药是最少的，其次就是媚药。”其实媚药的数量就比毒药少两瓶。 沈斓曦：“这些药跟你们万毒门的药哪个好？” 班思草眼前一闪：“还别说，这些药都是顶级的，无色无味，一般的药师可做不出来。” 沈斓曦：“有没有可能是你们万毒门的人做的？” 班思草刚才没查验仔细，听了沈斓曦的话以后，即刻把每种药倒出来一点。 “我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们万毒门的人做的，但是能做出这种药的药师，功力不浅！” 沈斓曦眼神一闪：“交给你一件事，查清楚这些药都是谁给周云月的！” 班思草记下了：“这些东西要不要给替换掉？” 沈斓曦想了想点头，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换了吧，找个人密切监视着周云月跟她手下的宫女！” “是。” 周云月盯着行刑的人打了十几棍就坚持不下去了。 沈斓曦可真狠，她真的敢把沈元景给打死！ “本公主不舒服，先行回去休息了！” 周云月急匆匆的回到营帐，一张脸满是焦急，手上的帕子都要扯烂了。 “公主不必惊慌，我看行刑的人，并没有用全力。”另一个宫女银杏道。 周云月听见她这么说，转头求救似的看着她。 “你说真的？” 银杏恭敬道：“奴婢自小在宫中看人行刑，有没有用全力，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种力气的打法，最多也就是皮肉伤！” 周云月听见她这么说，心情平复了不少。 早晨出发的时候，和亲使团的人都在低声谈论昨夜的事。 很快议论就被沈远景重伤的消息压过去。 “那可是五十军棍啊，不死也得残。” “沈将军可真下得去手！”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沈斓曦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肯定不是善茬。” 和亲使团继续出发。 没过一会儿，周云月就叫了护卫打探沈元景的伤情，很快护卫就拿着周云月赏赐的伤药去找沈元景了。 “将军，按照现在的速度，再有十几天，咱们就能抵达西关！”钱枫道。 沈斓曦点头：“前面就是帽儿山，里面密林幽深，石道冗长，常年饿狼出没，因此也叫野狼山，提醒所有人注意！” “是！” 钱枫跟班思草都没有见过沈斓曦杀狼，倒是都听柳雁回他们讲过。所以一听见有狼，他们都会想到柳雁回绘声绘色讲沈斓曦如何杀狼，还有她那个威风凛凛的虎皮王座。 都想亲眼见识她的霹雳手段！ 中午到的帽儿山脚下，短暂吃喝休息过后，和亲使团开始进入帽儿山。 “此处两面山崖就像是个瓶口，如果有人在上面对咱们设伏，会是个绝佳的设伏地点！”沈斓曦抬手让队伍停下。 “将军，我建议咱们分批过去！”钱枫道。 沈斓曦点头：“是个好主意，走的时候，尽量贴着山壁走！” 钱枫点了一百人，让一百人排成一字，先行过去！ 山顶之上，鸟声阵阵。 沈斓曦朝着某处看了一眼，眼睛里寒光烁烁！ …… “首领，他们太狡猾了，没有凑到一起走，分开走的！” “首领，要等到公主马车过去的时候再行动，要不然打草惊蛇，咱们就杀不了公主了！” 一个披着狼皮的黝黑汉子，满眼凶光的看着山壁下。 231.第231章 狼谷刺杀！ 第231章 狼谷刺杀！ “咱们来就是杀公主的，其他小杂碎，可以慢慢收拾！”首领巴鲁斩钉截铁道。 手下：“公主肯定是坐马车的，一会儿马车过去的时候，咱们就把大石头推下去，砸死他们！” “对，绝对不能让公主活着离开狼山。” 嗷嗷的狼吼声接连响起，像是狼群之间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将军，有狼声！”萧放提防的看向四周。 沈斓曦沉声道：“让马车里的人都换上兵丁的衣服，走过去。” 萧放抬头看了山壁两眼，明白了。 “是！” “沈先锋身体现在还不能走路，要不要让人抬着他？”班思草问了一句。 沈斓曦果断道：“不用，不疼不长记性！” “知道了！” 马车被安排到最后，聂双海看着训练有素的队伍，有预感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崖壁，赶紧跟马车拉开距离。 周云月黑着一张脸，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贴着崖壁走。 “公主，沈斓曦肯定是故意的。”紫兰愤愤道。 周云月恶狠狠的看着沈斓曦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给我等着，她千万别落到我手里。” 银杏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山顶上飞鸟阵阵惊起，她默默的加快前进的速度。 “将军，咱们都过来了，让马车过来吗？” 沈斓曦：“叫吧！” 马夫接连吹起哨声，马儿听见哨声，开始往这边奔来。 变故就在一瞬间。 轰隆隆的山石从崖壁两旁滚落，伴随着簌簌的飞沙走石。 顷刻间坠落。 “将军，快看！” 刚才还在心里不停抱怨的和亲官员，这会儿一个个吓的脸色一白。 真的有危险啊！ 这些石头要是砸在他们身上，肯定能把他们砸成肉泥。 马儿惊慌失措的嘶鸣声响起，好在之前马夫已经把绑带弄松了。马儿奋力狂奔，一下就跟马车奋力了。 源源不断的大石头滚落，顷刻间，就把山谷填的严严实实，最高的石头，比人还高！ 很快石头就用尽了，和亲使团又往靠阔的地方退了一段距离，这才心有余悸的停下。 他们一个个全都默不作声。 周云月害怕的在人群中寻找沈元景的身影，在她看来，她敢沈元景已然是铁板钉钉的未婚夫妻。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沈元景就该站出来护着她！ “走，去找沈元景！” 两个宫女赶紧护着周云月去找人。 沈斓曦：“此地不宜久留，迅速清点东西，能拿回来的尽量拿回来。拿不会来的，到了驿站再补充！” “是！” 他们这么多人，首要拿回来的就是粮食跟谁。 钱枫担忧还有石头滚落，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这才率人贴着崖壁进去找东西！ 一刻钟以后 “不找了，走！”沈斓曦下令。 山谷中的兵丁训练有素的撤回。 “将军，马车全都砸烂了，他们怎么走？”萧放为难道。 沈斓曦凉凉道：“不愿意骑马，就跑着走！” 周云月听见这声回复，立即拉着沈元景抱怨。 “元景，你醒醒元景。你听听你大姐姐说的是什么，你受伤了，我又不会骑马，她竟然让咱们走路，你赶紧醒醒啊……”沈元景早在周云月找上来的时候，就装作昏迷了。听见她这么说，更是讲昏迷伪装到底。 “元景，你赶紧醒醒啊！” “要你有什么用，这么大动静，还不醒……”周云月直接上手去推沈元景，一摸一手的血，吓的她脸色大变，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班思草：“沈元景因为你，被将军责罚，伤势太重，估计怕是到不了西北！” 这话说完，周云月的脸色跟难看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跟沈元景有了肌肤之亲，沈元景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 以沈斓曦的作风，她肯定会迁怒到她身上，到时候还是会送她去和亲。 不行，沈元景不能死。 “太医，赶紧去叫太医来给沈元景看看，你们两个快去啊……”周云月怒声看着贴身宫女。 不管周云月这边怎么作妖，该出发，还是要出发。 班思草找了个围兜把沈元景裹着绑在马上，这样能尽量避免颠簸。 周云月等不会骑马的就惨了，沈斓曦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直接命人把不会骑马的人绑在马上。 不管周云月如何嘶吼，一鞭子抽下去，马队瞬间狂奔。 …… “头领，他们走了！” 巴图皱眉看着尘土消失的方向。 “不应该啊，死的可是公主，怎么连哭声都没有？” 手下人：“我还以为他们会来搜山呢，白担心了！” 巴鲁沉声道：“不对劲，找几个机灵的人下去看看！” “是！” 一个时辰后。 “首领，不好啦！” “和亲使团都走了，底下只有被砸烂的马车还有东西，没有人！” 巴鲁用力朝树干踹了一脚。 “上当了，赶紧下山去追！” “是！” 一路狂奔了三十里，直到进了一片荒原，人马都累了，沈斓曦抬手让人停下休息！ 旁边就是一条小河。 “沈将军，刚才是不是外族伏击咱们？”聂双海心有余悸道。 沈斓曦眼神幽深道：“绝对是！” 聂双海心里咯噔一下。 来到这里，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外族的地盘，西北地广人稀，万一真的有外族冒出来把他们全都杀了，朝廷都不知道他们尸体在哪儿！ 和亲使团里面其他人深深的感受到了危机。 又是行刺，又是下毒，这次则是明晃晃的下杀手，外族这是不想让他们活着抵达西北啊！ “将军，叫增援吧！”郑祝两位大人异口同声道。 钱枫冷哼：“你以为我们将军没有叫增援吗？之前两道圣旨上面的内容，你们都看见了，陛下让咱们自行招护卫！” 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些人到现在还以为朝廷会管他们死活吗？ 在他们踏出西行路上的那一刻，他们已经被朝廷当成了弃子！ 只有这些脑袋里塞满之乎者也的酸儒，还对朝廷抱有幻想！ “要不然咱们调头回去吧？”一个小官突然一句。 沈斓曦冷笑：“但凡咱们后退一步，下场就是满门抄斩！” 所有人心一沉。 232.第232章 大周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女人出来！ 第232章 大周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女人出来！ “叫增援是不可能的，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尽快赶到西北，与征北军汇合，一个是继续招护卫，直到咱们和亲队伍变成庞然大物，外族一看到就吓的不敢靠近为止！” 沈斓曦说完看着众和亲官员。 “当然，这些还要看看你们的意思。” 聂双海想了想道：“下官觉得还是尽快招够护卫，到黄土城还要好几天，这些天里，什么变故都可能发生！” 萧放：“对，越是往黄土城的方向走，越是地广人稀，这里外族扎堆，咱们要是在半路遇袭了，都不知道是谁袭击的。” 钱枫：“我建议叫征北军前来支援！” 沈斓曦点头，和亲使团里面的其他人也赞同钱枫的观点。 “钱枫，你速速带着五十精卫，前去黄土城求援！” “是。” 又往黄土城方向走了大半天，依旧没有见到人影，倒是路过一个无人村庄，村庄里还有几具无人收敛的尸骨。 “将军，刚才那个村子，应该是被外族血洗过！”萧放沉声道。 沈斓曦：“外族屠我大周百姓，就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真是可恨！” 这句话让和亲使团的众人得到共鸣，虽然沈斓曦是女子，但是在大义面前，还是能分清楚是非，懂得家国大义的。 一时间和亲使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 刚离开村庄没多久，身后远方就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马蹄飞奔，带起漫天尘土滚滚，后方来人数量众多。 “戒备！”聂双海一身呐喊，和亲使团迅速以周云月为中心，把她护在中央。 巴鲁没想到这些人那么能跑，再让他们走上几里，就出了他们的地盘了。 “把公主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巴鲁一声呐喊，身后的人马立即向两边散开，呈半圆之势，把他们半包围了。 沈斓曦驱骏马出列。 巴鲁身后汉子们见沈斓曦出列，先是一默，紧接着发出不屑的大笑。 “大周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女人出来。” “首领，这女的长得真好看，她不会是大周公主吧？” “把这个美人公主抢回去给首领当夫人！” 放肆的议论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将军，让我会会他们！” 沈斓曦：“好！” 这话刚说完对面就传来一阵不屑的大笑。 “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他叫这个女的将军？” “首领，我也听见了。是叫的将军！” 夸张的大笑再次响起。 萧放冷声一笑，笑吧，这些人现在笑的有多猖狂，一会儿脸色就会有多难看。 “首领，我去应战！” “好！” 对面出来一个络腮胡须的莽汉，出来以后，先是轻蔑的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不屑的挖苦。 “叫大美人将军，手下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小白脸一个，呸……” 萧放眼神一愣，瞬间出手。络腮胡须大汉见萧放冲过来，身上一冷，下一刻脸色一变，立即抽出双锤，迎击。 骏马嘶鸣声阵阵，两人转眼打了数十个回合。 刚才还猖狂大笑的人们，慢慢收起笑容，注意力渐渐被两人交战吸引。 被护在中间的周云月小声对一旁的聂双海道：“趁着他们打起来，咱们先走吧。” 聂双海眼睛里闪过不敢置信，这是堂堂大周公主说出来的话吗？ 竟然舍下为他们拼杀的将士不顾，只顾着自己逃命？ 周云月见聂双海不说话，让护卫去给沈元景传话。 还是刚才跟聂双海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变。 沈元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以后再也不敢小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 “怎么样，沈元景说什么？”银杏回来以后，周云月赶忙急声问道。 银杏一脸为难：“公主，沈先锋还在昏迷，没有听见奴婢说话！” 周云月立即恼火，这里人多眼杂，她不敢再明着怒骂沈斓曦。只能再去找聂双海。 “聂统领，咱们先走吧，反正一会儿也要走的。现在走了，刚好让沈将军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聂双海张了两三次嘴才道：“公主就不怕前面有埋伏吗？” 周云月一僵，过了一会儿才底气不足道：“咱们多带些人手不就行了。” 聂双海心中升起蒸腾的愤怒，同时也开始怀疑，让这样人去和亲，真的能让外族退出大周吗？ 周云月的话，使团里其他人也听见了。有人神色不明，有人鄙夷，还有人真的开始思考她说的话。 现在沈斓曦的人跟这些外族人打起来，刚好给了他们拖延时间，或可一试。 沈元景听不下去了，嗓音沙哑的看着周云月道：“休想，如果你想走，就自己走，我们不走！” 周云月懊恼的瞪着沈元景，当初她也是糊涂，只想着沈元景跟沈斓曦是一母同胞，年岁也合适。哪想到他竟然这么冥顽不灵，一点都看不清楚形势。 早知道她就选沈家其他人了。 “我是公主，和亲使团我最大，你们都要听我的。” “我说让离开，就离开！” 周云月说完见没人动弹，立即怒声：“本公主跟你们说话，你们听见没有？” 聂双海催马到了郑桥身侧：“下官去前面看看，这里还望郑大人盯着一些。” 郑桥不满的朝周云月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点头。 “聂大人小心，沈将军毕竟是女流，还望聂大人保护一二！”就看在沈斓曦还知道家国大义的份上，提醒一句吧！ 聂双海立即催马上前。 萧放这边已经接近尾声，络腮胡须外族人明显不敌，要是萧放下死手的话，这个络腮胡须早就被挑下马了。 “胜负已分，再打下去，就要你死我活了！”萧放扬声。 巴鲁黑着脸大喝一声外族语，络腮胡子不甘心的看了萧放一眼，随即催马离开。 “你们的将军确实厉害，但是我们这边的勇士个个骁勇善战！”巴鲁以为萧放才是将军，说完这一点，在说到族人的时候非常骄傲。 “如果你们愿意投效我瓦剌一族，我会封你们做大勇士，赏赐你们黄金宝石还有美女，以后你们就是我巴鲁的好兄弟！”巴鲁钦佩于小贩的武艺，诚意十足的招揽。 萧放扬声：“可惜，我萧放以前曾经发过誓言，要把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外族，全都驱逐出我大周疆土。承蒙瓦剌首领厚爱，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 233.第233章 难不成她是男人假扮的？ 第233章 难不成她是男人假扮的？ 巴鲁脸色一黑：“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杀！” 沈斓曦从袖中掏出令旗，右手挥下，声音犹如寒铁。 “杀！” 使团之前还分散的护卫们，气势陡然一变，举着武器冲到阵前，随着沈斓曦手中的令旗，分别奔赴到指定的方向。 沈斓曦大喝一声：“全灭，一个不留！” “是！” 陡然的变化让巴鲁等人眉头一跳，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不就是声音大了一点，队列整齐了一点吗？ 他们也可以。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今日谁杀的人多，这个大美人，就是谁的！”巴鲁一声令下，瓦剌人瞬间响起阵阵欢呼。 “将军，接兵器！”秋霜把沈斓曦的长棍扛到跟前。 沈斓曦随手拿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杀！” 瓦剌人跟护卫们立即展开混战。 聂双海还记着刚才郑桥的话，没去杀敌，想要保护沈斓曦。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让他永生难忘！ 沈斓曦随手把长棍掷出去，直接把一个瓦剌汉子砸的吐血，从马上跌落。 紧接着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面前上演，沈斓曦随手一棍子，就把瓦剌汉子的坐骑打倒在地。 坐骑倒在地上甚至都没有挣扎一下，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瓦剌人都忘了打仗了，一个个震惊的看着沈斓曦。 她可是个女人！ 难不成她是男人假扮的？ 就算是男人，也做不到一棍子就把马给抽死吧？ 巴鲁瞳孔狠狠的缩了两下。 这些瓦剌人终于明白倘若大一个和亲使团，却偏偏叫一个女子将军了。 她简直比瓦剌最厉害的大勇士还要厉害！ “别打了别打了……”巴鲁看清形势以后，立即喊道。 护卫们手里长矛都要扎进瓦剌人的脖子，把他们脑袋给削下来了，这个时候他们投降？ 沈斓曦：“你们这些外族，连老弱妇孺都杀。今日我就要替我们大周枉死的百姓报仇！” 巴鲁一听她这么说，立即瞪大眼睛，大喊一声：“那不是我们干的！” 萧放：“休想狡辩，除了你们还有谁。” 作为一族首领，巴鲁早在双方一动手，就知道谁强谁弱了，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大周人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瓦剌人口本来就不多，部落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他们回去，死伤太多，他这个首领可是要被驱逐到深山里喂狼的。 “是突厥人，是跟你们大周打仗的突厥人，跟我们没有关系！”巴鲁赶紧解释道。 沈斓曦还是不信。 “不管是不是，你们行刺使团，已经是罪大恶极。斩杀你们，合情合理！” 巴鲁咬了咬牙道：“我们是行刺使团，但都是有原因的。” 萧放：“什么愿意？”巴鲁旁边的汉子，愤愤说道：“之前我们瓦剌跟大周签订合约一起对抗突厥，条件就是你们不能跟突厥鞑靼还有波斯议和，你们大周人不遵守约定！” 沈斓曦：“……” 巴鲁旁边的汉子越说越气氛，再次开口已然已经演变成指责。 “我们瓦萨等部虽然人少，但是一直对大周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进犯大周。也是因为我们部族弱小，经常受到突厥鞑靼跟波斯的袭扰。” “之前魏家军在的时候，他们帮我们抵御突厥三族，我们为他们放马准备草料。自从魏家军没了以后，大周边军，就不再护着我们瓦剌众部，导致突厥三部不断对我瓦剌欺压。你们大周人不讲信用！” 沈斓曦默默想了两秒，抬手挥了个旗语。护卫们有序的撤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你们可有证据？” 刚才还理直气壮喊话的汉子，一僵。 巴鲁：“什么证据？” 沈斓曦：“你们跟朝廷签订的一些契约。” 巴鲁想了想，对身边的汉子说了几句话。 突然有个汉子喊了一声，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巴鲁：“我们瓦剌之前都有向朝廷纳贡，也就是最近两年西北战事才停止纳贡！” “之前魏家军从我们这里购买马匹草料的时候，给过我们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还在我们部落里，这次出来没带！”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道：“你们刺杀和亲使团，就是想破坏朝廷跟突厥三族的和亲？” 巴鲁等人显然被说中了心事，过了一会儿才道：“突厥一直想要趁机吞并我们瓦剌众部，如果这次和亲成功，他们就有理由对我们出兵。到时候我们瓦剌众部，就会变成突厥三族的奴隶，我们的牛羊都会被宰杀，女人跟孩子都会变成牲畜一样被贩卖。” 沈斓曦：“之前征北军不是来了吗？他们来了以后，难道一点作为都没有？” 巴鲁在她提到征北军的时候一脸气愤跟不屑。 “之前我们找过你说的征北军，他们看不起我们。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把我们当成奸细还要处死我们。”想起这件事，巴鲁脸都是黑的。 沈斓曦表情一言难尽。 “将军，今天是我们冒犯了，我们这就离开！”巴鲁识时务的道。 沈斓曦眼睛扫过去：“来了，就别急着回去了！” 萧放手中兵器慢慢攥紧。 巴图脸色难看，以为沈斓曦真的想把他们赶尽杀绝，也不再好声好气说话了。 “你们大周人，一个个全都不讲信用。不是要杀吗？我们瓦剌众部的汉子，脑袋掉了，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斓曦深呼吸一口气：“你们一直被突厥袭扰，过的很艰难吧？”她眼睛扫向后面的一些人。 后面的那些瓦剌人可不像前面的这些身强力壮。 巴鲁眼睛转了转，心道，她什么意思？ 沈斓曦：“我这边缺少护卫，只要你们护送我们一行抵达黄土城，我就放你们离开！” 她说完拿出响哨吹了一声。 眨眼的功夫，小雪从远处飞至。 身形巨大的飞鹰在外族人心目中就是至高无上的天神。 沈斓曦下马向前走了几步，单手托举，毫不费力的把比人还要高壮的飞鹰托举过肩。 瓦剌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气，有些胆小的更是从马上跳下，跪在地上喊天神！ 234.第234章 魏东逐恢复身份！ 第234章 魏东逐恢复身份！ 随手给小雪抛了一块肉干，手臂轻轻扬了下。 小雪知道什么意思，当即展开翅膀向空中飞去。 巴鲁下马，眼神肃穆的看着沈斓曦。 “能跟天神沟通的人，都不会说假话，我相信你！” 瓦剌人间巴鲁下马，也跟着齐齐下马朝沈斓曦单手弯腰行礼。 沈斓曦转身道：“出发！” 萧放追上她：“将军，要不要问问之前在狼谷扔石头的是不是他们？” 沈斓曦：“不用问了。”没有意义。 就算是他们扔的，又能怎样？把他们全部诛杀？ 这些人还有用处！ “给胡逐送消息吧！” 萧放点头：“是！” …… 使团众人时不时用打量的目光偷看沈斓曦。 偶尔也会议论两声。 “之前在接风宴上，不是说镇南王让着沈将军吗？” “一棍子就把马给抽死了，还抽死几个人，那些瓦剌人全都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你把这叫让？” “万一镇南王更厉害呢？别忘了镇南王可是大周战神。” “照你这么说，战神得多厉害啊！” 晚上休息的时候，萧放出去一趟，猎杀了两只野兔回来。 “将军，这是用我们家祖传手艺烤制的孜然兔肉，你快尝尝！”萧放把两只兔子的兔腿全都掰下来，给沈斓曦端过来了。 “上面我撒了些番邦香料，麻麻的，辣辣的，没想到京城里用来当养的东西，烘烤过后碾成粉末，这么香！” 沈斓曦拿起一条前腿闻了下，确实很香。 “将军，元景的事情，到底怎么办啊？” 沈斓曦挑眉：“他让你来问的？” 萧放当即否认。 “不是，他没让我问。刚才我从他那边过来，给他送了一些伤药还有吃的。周云月就守在门口，死皮赖脸的样子，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沈斓曦叫来班思草，一起吃兔肉。 “周云月的母亲是掖庭的一个宫女，因为陛下醉酒才有了她。之后这个宫女隐瞒不报，直到周云月六岁的时候，这个宫女身染恶疾病亡，宫中才知道她的存在。” 班思草：“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可能呢？” 萧放见班思草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根兔前腿开始吃，微微皱眉。兔子前腿最嫩，肉也最少。总共就只有四个，将军都吃不饱。 沈斓曦：“不管是因何缘由，周云月既然是皇室血脉，皇室绝对不会让她再住在掖庭。她因为母亲是宫女，被皇室不喜欢。我在宫中那些年，没怎么见过她！” 班思草听见她这么说，不由得对她在皇宫里的生活开始感兴趣。 “听说你在宫中的时候，就连公主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她以前看不透，只当是太后皇帝喜爱。死过一次才知道，这无异于捧杀！ 她能感觉出来，太后确实是真心宠爱她，陛下~就不一定了。 “我大多时间都在太后的寝宫里，传言有些不实。我没有把谁不放在眼里，只不过是遇到事情，首先被训斥的都是他们！”班思草抽了下嘴角，问道：“你若是跟公主同时看上一样东西，你别说太后会把东西给你？” 沈斓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以后，如实道：“太后确实比较偏袒我。” 萧放也有些瞠目结舌。 “要是碰上皇子呢？” 这话问的真是该死的巧妙！ 沈斓曦：“那得看是什么东西了！” 班思草吃惊的看着她：“也就是说，如果是女子要用的东西，皇子就该让着你了？” 沈斓曦回忆了下：“确实如此！” 班思草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那些皇子公主，肯定都恨死你了！” 沈斓曦一僵，眼睛里突然迸射出慑人的寒光。 她这个样子，把班思草跟萧放吓的够呛。 他们没说犯忌讳的话吧？ 她这个样子，真害怕下一刻她会拔刀朝他们砍过来。 良久以后 沈斓曦轻笑了一声，她真是当局者迷啊！ 没想到班思草无意中一句话，竟然拓宽了她的思路。 毒杀她的很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确实很多人恨死我了，如果哪天我让人毒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沈斓曦似笑非笑道。 班思草打了个寒颤，又抓了一只兔腿。 “放心，有我给你试毒，保证没人能毒死你！” 萧放幽幽的看着班思草手里的兔腿，有些无语了。 “我给沈元景时间，如果他自己解决不了，我再出手！”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她出手，沈元景趁早回去读书吧！ 萧放心里有底了，心想着等一会儿找个机会再去看看沈元景，把这话说给他听。 这兄弟确实倒霉，也确实太没有防备之心了，相信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他肯定能长成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钱枫跟魏东逐先后抵达，此时距离抵达黄土城还有一天不到的时间！ “将军！” 魏东逐心跳加快，手指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了。 沈斓曦挑眉，看着魏东逐，视线落到他脸上覆盖的面具上。 然后掏出之前魏东逐交给她存放的魏家军虎符递过去。 魏东逐一愣，怔怔的看着递过来的东西。 沈斓曦一字一句道：“魏东逐，面具可以摘下来了！” 周围人纳闷的在沈斓曦跟魏东逐身上扫了一眼，什么意思？ 打什么哑谜？ 魏东逐停住的心跳，再次剧烈跳动。 他能恢复身份了！ 他终于能恢复身份了。 魏东逐眼眶泛着热意，双手接过虎符，交给一旁的魏家军，然后郑重的当着众人的面，把面具取下来！ “我是魏东逐，魏家军少将军，魏东逐！” 死寂一样的安静。 哐啷一声，钱枫手里兵器掉地上了。 不知情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魏东逐那张脸。 他就是那个被陛下亲口赞誉当世无双，被钦点的魏家军下一代接班人，魏东逐！ 他不是死了吗？ 魏东逐激动的笑道：“我没死，魏家军还没有死绝。我魏家军，今日又回西北了！” 所有人都能听得出魏东逐有多么激动！ 四十万魏家军，只剩下他一棵独苗，他所背负的，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扛不起来的沉重！ 235.第235章 众将士，辛苦了！ 第235章 众将士，辛苦了！ 跟着钱枫来的增援都是周如渊手下的征北军，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魏东逐，也听过魏家军的事迹，都非常钦佩魏家的为人跟魏家军的军风。 同时心里有有种别样的情绪，魏家军之前把西北镇守的就跟铁通一样，他们征北军来了以后，却节节败退，有点脸上无光。 和亲队伍里的人一个个闪过思索、震惊的表情。 魏家军啊，可惜了！ 当天又有几只信鸽信鹰朝京城的方向飞去。 魏东逐现身以后，所有人都吃惊于他对沈斓曦的态度。 他竟然叫沈斓曦将军，还非常恭敬，这代表什么？ 当然，也有少数人往其他方面想，眼睛里渐渐露出鄙夷跟不屑。 …… 巴鲁自打认出魏东逐以后，立即命手下会瓦剌部去找之前魏家军给的单据。 当然，他跟魏东逐也是见过的。 自然免不了上前攀谈几句。 “少将军，我是巴鲁，还记得我吗？”巴鲁疑惑的看着魏东逐过分白的脸，心中充满疑惑。以前魏东逐的脸虽然不像他一般黑，也不像现在这样小白脸。 魏东逐早就看到巴鲁往他脸上看了，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这么想。 “我脸被烧过，找大夫看过以后，就一直戴着面具，没有被太阳晒过！” 巴鲁长长的奥了一声，心中疑虑不吐不快。 “少将军，我想问一声，你们这次来，是要跟突厥他们和亲的吗？” 魏东逐淡笑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要听将军的意思，你们现在是护卫，等到了黄土城，你们自然就知晓了。” 巴鲁被说的心痒难耐，他们瓦剌众部族人从来都是豪爽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哪像这些大周人，说话只说一半，想把人憋闷死。 周云月沉默了半天过后，开始给沈元景大献殷勤。 “把这参汤端去给沈元景，就说是本公主亲手熬煮的。” “是！” 周云月在马车上，多有不便。要不然她就亲自给沈元景送过去了。 真没想到沈斓曦竟然还有几分本事，她手底下这些人之所以听她的，恐怕跟魏东逐有关。 她那样的人，运气竟然该死的好。前有周如渊，后有魏东逐。不就是仗着一张狐媚子脸，勾搭男人吗？这样的货色，她早就看透了。 不过她这样也好，不论她爬的多高，以后都是沈元景的。 她一定要尽快敲定与沈元景的婚事，至于沈元景蠢笨的脑子，以后她慢慢教导就好了。 有征北军的护送，很快抵达黄土城。 沈斓曦看着满目疮痍的城池，还有迎风不动犹如钢铁一般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心中敬佩不已。 “众将士，辛苦啦！”她下马，扬声朝守城的将士喊了一句！ 征北军一个个面露诧异，城门上的士兵左右动了动头，不知道怎么回应。 之前他们从未听任何一个将领说过这句话，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将军，一路辛苦了！”征北军牙将孙仲开城门迎接。 沈斓曦：“不辛苦，你们在此守卫我大周疆土，为我大周与外敌之间竖起一道防线，你们才是真的劳苦功高。”孙仲好奇的扫了沈斓曦两眼，之后就不敢再多瞧了。 他一早已经听过平叛大军的名号，听说还是个女人领兵，更是他们大将军周如渊曾经的夫人。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但是看到沈斓曦本人的时候，还是升起些许轻视。 还以为是长得如小山铁塔一样雄壮的罗刹，没想到竟然是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她这两条瘦弱的胳膊，能拎的起刀剑，扛的起长木仓吗？ 让这么一个人过来当和亲使臣，陛下是想放弃西北百姓吗？ 孙仲的心，一沉再沉！ 沈斓曦进城以后，直接被迎进原来周如渊所住的府邸。 “沈将军，此处是黄土城最好的一座宅院，是之前……”孙仲说道这里有些犹豫。 房子确实如他所说，是黄土城最好的。但是以沈斓曦跟周如渊的关系，不知道沈斓曦知道这里曾经被周如渊住过，是否会心生不满。 “是周如渊住过的？”沈斓曦直截了当道。 孙仲见她一点尴尬的样子都没有，心道，她性子倒是爽快。 “就住这里吧，有住的地方就行，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享乐的！” 孙仲连连称是。 魏东逐在沈斓曦确认以后，就去命人检查宅院了。 好不好先放一边，检查一下安不安全才最重要。 “这里伺候的人都下去吧，我身边有伺候的人，过后他们会到！”沈斓曦的话点到即止。 他们都各自心知肚明，征北军跟平叛大军的人马，之后肯定是要互换的。 在镇南王离开之前，已经做了相关部署，孙仲一直都在等消息。 “是！”宅院里的人都是黄土城的百姓，给过银钱以后打发了就是！ 还有一处府邸距离这座房子不远，孙仲打算安排公主去住。 那座房子大小跟这座差不多，只不过考虑到公主过后就要去和亲，后院的园并没有侍弄，真的论起来，还是沈斓曦住的地方更好一些。 孙仲本以为公主会闹上一闹，没想到周云月只是问过房子的位置以后，就去让人收拾房子了。 周云月刚才离开的时候，在深元景跟前站了好一会儿，孙仲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孙将军，突厥等三族最近可有异动？”沈斓曦进了府邸还未饮一口茶，就先问战况。 孙仲本想待接风宴过后，然后等他们一行人休息好了，再慢慢告知。 没想到沈斓曦竟然是个急性子。 “之前三族多番试探，他们大概是察觉出我们主帅并不在营地，一个多月以前对沙海城进行了突袭，我等不得已，只得退守到此处！” 沈斓曦：“接风宴不必准备了，我要这半年的战况详情表，还有突厥三族的兵力部署信息。” 孙仲一怔。 “孙将军，准备这些东西，可有困难？”沈斓曦平静的看过去。 孙仲下意识的姿态放低，恭敬道：“没问题，属下这就去准备！” 等他走出宅子才回过神，刚才那一瞬间，沈斓曦的气势是否过于强大了？ 236.第236章 周如渊，何不食肉糜？ 第236章 周如渊，何不食肉糜？ 是他的错觉，还是屋里光线太暗，所导致？ 孙仲还有事情要办，没时间想太久。 西北这个地方十分贫瘠，不要说物产了，有时候就连吃水都困难。 这顿接风宴，还是他好不容易筹备来的。现在沈斓曦说不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命清高？ 本想让将士们给吃了，又担忧她过后找补回来。孙仲感觉后者更可能一些。 “跟伙房说，接风宴要用的食材，能放就放起来，不能放就做了吃。” “是！” 还有战报跟突厥的兵力部署，这些在军中都是机密，要他亲自去拿！ “将军，她只不过是被陛下派来总管和亲的，咱们把这些给她，行吗？” 孙仲看了一眼副将，这个副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给她送去吧，现在不送，过后也要送。咱们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左右他们征北军旧部都要跟着镇南王走的，他们走了以后，这些还是要交到沈斓曦手上。 现在没有必要因为这些撕破脸，当然，一些重要的战报，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沈斓曦一个女人，看得懂什么战报啊！ 孙仲刚让人把战报抬走，之前去迎接和亲使团的手下就找过来跟他说一路上的事。 “她身边带着魏东逐，魏家军少将军，魏东逐！” 孙仲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想到之前送走的战报。 那些该不会是魏东逐要看的吧？ “魏东逐不是死了吗？” 副将：“没死，其中缘由属下也不知。只看到他拿着魏家军的虎符！” 孙仲眼睛直直的瞪了一瞬，之后眼神闪了闪，立即让人把所有战报给沈斓曦送去。 他明白了，沈斓曦的依仗就是魏东逐！ 如果是魏东逐一直在平叛大军中，东川的战报就能解释了。 只是他有个问题不明白，魏东逐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把沈斓曦一个女子推到人前？ 就算他不想暴露身份，也该推个男子上位。想到沈斓曦那张脸，又能理解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沈斓曦一边吃饭，一边跟属下分析战况。 书案左右两旁分别挂着西北的舆图跟突厥三族领地的舆图。 “之前三族派出使臣阿部宽前来和谈，两年多的时间，总共进行了不下六次和谈，都是这个叫阿部宽的人来的！” 钱枫皱眉：“从这么多次袭扰看，我觉得三族并无和谈之意。“ 魏东逐眼神锐利道：“三族狼子野心，他们真正想的就是吞并我大周领地。和谈只不过是用来给他们后面的补给留下充足的时间！” “突厥跟鞑靼都是游牧为主，他们选的袭扰时间，都是水草丰饶的时间。”这个时间不论是战马还是人，都能吃饱喝足，有力气征战。 萧放：“外族已经打下九座城池，屠杀了将近数万的百姓，这样的畜生，咱们直接开打吧！” 班思草：“打什么打，没听见刚才那个将军说的吗？人家都要走了，怎么打？拿什么打？指望咱们这些人，去打三族啊？”别做梦了。 沈斓曦：“明日休整一日，两天之内咱们的人一定要安置妥帖！” 魏东逐懂什么意思，暗处兵马现在还不到现身的时候，且不能让征北军发觉。 沈斓曦眼神幽幽道：“如果我所料没错，周如渊应该也快到东川了。”几人沉默表示回答。 “待他抵达东川以后，必定会上奏朝廷。现在不是咱们主动地时候，等有人替咱们把最难得事情办了，咱们后面再施展，就名正言顺了！” 几人已经不止一次从沈斓曦嘴里听到名正言顺四个字，心中都觉得没有必要。 她是那么规规矩矩的人吗？ 好吧，嘴上挺规矩的！ “诸位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带你们去巡防！” “是！” …… 周如渊接到朝廷奏报，不得已只能提前跟白轻灵分开，带着人日夜兼程赶到东川！ 到的时候，已然是寒风刺骨。风中还夹着阵阵霜雪。 东川的冷，他已经窥到一角！ 然而等真的接手军营以后，虽然身在营帐，他却感觉到了寒风刺骨的透心凉！ “为什么这么多欠账？” “为何无粮草？” “营中为什么那么多女子？” 如若不是有当地官兵指引，他还以为进了军曹营。 柳雁回从高高的一摞账本里，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给周如渊看。 “因为朝中从未给平叛大军，一袋粮草一文饷银，不得已沈将军只能跟商户还有当地名门望族借钱！” 周如渊不信。 “朝廷怎么可能不给粮草，是不是你们没有向朝廷索要？” 柳雁回挑眉，战神这话让他想起了一本古书上的，何不食肉糜？ “要了，怎么没要啊！”旁边一匣子都是朝廷给的回复。 有理有据，他不介意念给周如渊听。 “沈将军还未获封之前，就甭说了。咱就说沈将军获封平叛大将军以后，每隔两个月，将军就会命我等起草一份要粮饷跟粮草的文书。这些都是朝廷的回复！” “这一封写着，东川两逆王作乱，拦住去路，朝廷无法运送，请平叛大军自己解决粮草以及粮饷！” “这一封写的差不多，也是让平叛大军自行解决！” “这一封倒是讲明了让大军跟当地征粮，但是东川百姓交完赋税，家中已经没有多余钱粮。” “还有这一封……” 每一封上面都有朝廷的大印，做不了假！ 周如渊脑海空白了片刻，紧接着问道：“朝廷不给粮草，平叛大军是怎么解决的？” 与其说是解决的，不如说是怎么活下来的。 柳雁回早有应对，又抽出底下一本账本。 “之前不是说过吗？都是将军跟富商还有当地的望族借的！” 周如渊眼神一利，紧接着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借？”那些富商跟世族他再了解不过，想让他们出钱出粮，比登天还难。 柳雁回笑道：“我们将军认下一百多个义子义女，还有义弟义妹。这些人都是富商跟世族家中的子嗣，有了这层亲戚关系，他们自然愿意借。” 周如渊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237.第237章 初到西北，必须弄出点动静！ 第237章 初到西北，必须弄出点动静！ 柳雁回生怕周如渊打击还不够似的，继续道：“如今将军已经去西北了，亲戚关系也就淡薄了。如果王爷想要解决粮草的问题，认干亲，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如渊眼神幽深，他可是皇族，怎么能跟普通百姓认亲？ 天潢贵胄岂是他们能轻易攀附的。 “将军，还请快些拿主意，军中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一两日！”柳雁回又加了一把火！ 周如渊胸中你怒火高涨，这些人肯定是在给他下马威，想要看他笑话。 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速速向朝廷请旨，拨发粮草！” “是！” 周如渊手下人立即去办。 之后柳雁回跟车明远等人就开始忙着跟周如渊手下的人交接。 也没有什么交接的，无非就是把欠账本，从他们手中移交到周如渊手中。 一切都在副监军吴侗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吴侗完全是充当证人一般的存在。 夜深人静以后，周如渊的人秘密的把车明远跟吴侗带到周如渊跟前。 车明远先放一边，他来的比较晚。 但凡是周如渊问，他就是一句来的晚，不知道。 车明远的上任文书摆在那里，做不了假。 周如渊直接略过车明远，盘问吴侗。 问吴侗一百句都是欠账本真实存在，一百多个义子义女义弟义妹也都真实存在。 周如渊以及他带来的人，全都沉默了！ 朝廷很快给予回复，跟之前给沈斓曦的回复一样。粮草自行解决，可以征粮。 接到回复以后，周如渊差点把牙给咬崩了。 …… 孙仲知道沈斓曦要去巡防，表情有些纠结。 他们是镇南王手底下的兵，让沈斓曦巡视，有些不合规矩吧？ 魏东逐：“我们将军不巡视军营，巡视城池里的百姓，还有附近的村落。” 孙仲听完有些意外，城池里的百姓有什么好巡视的？ 他并未把疑惑提出来，只要沈斓曦不巡视军营就行。 “沈将军，要不要派兵护送？” 沈斓曦挥手：“不用，我带的有人！” 孙仲心道，就凭她带的那些护卫，真的要是发生暴乱，恐怕顶不住啊！ 不等他思量好，沈斓曦已经带着人进城了。 魏东逐早就来了，能为沈斓曦做向导。 “青壮年已经跑出去谋生了，留下的只有那些跑不动，跟不愿意跑的老弱病残！” 沈斓曦已经走到街上，加上稀疏的开着几个铺子，还有几个摆摊的。 这里跟之前的西陵城简直天壤之别。 前面有个摆摊卖胡饼的，沈斓曦停下。 “去买几个胡饼，你们想吃，也去买！” 魏东逐上前买了两个回来。 “这家胡饼滋味很足，这附近有一座盐湖，吃盐很方便！“ 沈斓曦闻到一股胡椒的味道，非常刺激食欲。 “好吃！”咸咸的，胡椒的滋味很足。 魏东逐看了她一眼，笑道：“黄土城原来是附近最大的胡商交易地，这两年打仗，胡商宁肯把东西扔在这里，也不来了！” 沈斓曦一边走一边听。 魏东逐见沈斓曦眼睛在摆摊的爷孙身上多扫了两眼，道：“小孩多数都跟着父母走了，没有走的，都是家中年轻人死了的。” “这两年打仗征兵，死了太多人了！”沈斓曦走着走着，碰到有人当街抢劫。 “好汉爷爷，家里就剩下这点东西了，你们要全都拿走了，我小孙子就要熬不住了！” 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脚把老汉踹开。 “拿你点东西是爷爷看得起你，赶紧滚远点，再废话，就要你的命！” 老汉也是被生计逼迫的没有办法了，宁肯挨打，也不愿意松手。 “好汉爷爷，你们拿走一半行不行，我小孙子就等着用这些东西换点钱买药了。” “买药啊？刚好把这些东西给了我们，你家里也省钱了，直接挖个坑，把你孙子埋了跟省事……”嚣张猖狂的大笑声响起。 沈斓曦皱眉：“好好的胡饼，没味道了！” 魏东逐眼神一冷，抽刀上前，两刀结果了两人性命！ 沈斓曦扬起嘴角：“这饼又有滋味了！” 周围百姓吓的全都跑了。 沈斓曦心情甚好！ “咱们初到西北，必须得弄点动静出来！” 魏东逐挑眉：“要砍头示众吗？” 沈斓曦：“不好不好，他们也不是大女干大恶的人，就留他们一个全尸吧！” “吊在城门口，鞭尸示众！” 魏东逐：“……” 很快沈斓曦的所作所为就传到孙仲跟和亲使团。 “是谁动的手？” “魏东逐！” “魏家军死了四十万，这次魏东逐怕是要在西北掀起腥风血雨啊！” “沈斓曦不足畏惧，盯住魏东逐即可！” “是！” 很快黄土城就传出消息，魏家军少将军魏东逐，初到黄土城，就施展雷霆手段，震慑突厥三族！ 沈斓曦在城里巡视了一圈，又去了附近的村落。 附近村落也都是老弱，年轻人很少。有的村子已经无人居住，有的村子空了一大半。 村子里还有刀剑等兵器劈砍过留下的痕迹。 沈斓曦：“把咱们的人安排到无人的村子里。” 魏东逐：“是！” 萧放钱枫等人在外跑了一天，把得到的消息说给程征汇总核对。 程征一边听，一边翻开黄土城的记载核对。 得来的信息全部都能对上！ 沈斓曦一直到日落时分才回来，带回了不少当地独有的东西。 议事厅 魏东逐：“名单上的人，有几个被派去盐湖挖盐了，还有几个被安排去修建城墙，铸造兵器。” 沈斓曦之前在吏部跟大理寺得来的押运魏家军粮饷人员名单，看过以后就誊抄了一份让小雪送给魏东逐。 魏东逐这些日子除了打探突厥三族的消息，再然后就是找名单上这些人。 魏东逐说完脸一沉，继续到：“他们中，一大半的人都死了，还有两个下落不明！” 班思草一拍桌子，气愤道：“绝对是被人灭口了！” 沈斓曦：“他们可留下有用的东西？” 魏东逐摇头：“他们投身征北军以后，就被以各种理由一级级贬官，其中有个叫闫怀的，是押运主将，已经位列四品，官拜正牙将。因为一次撤退失误，他被贬去督建城墙，后来又被贬成了小兵，就是他还有一个叫孙千的士兵下落不明。文书上写着两人在开采修建城墙的石头时，不慎跌落深谷。” 238.第238章 没想到萧放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在意年龄！ 第238章 没想到萧放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在意年龄！ 查出的这些已经在沈斓曦的意料之中。 她把那份名单打开，闫怀跟孙千的名字勾上。 “除了这两个下落不明的，其他人全都意外死亡或者是病亡了。” 魏东逐等人心头全部咯噔一下。 “魏家军的案子，大有蹊跷！”沈斓曦道。 跟这个案子有直接关联的就是沈家跟魏东逐，其他人分别看向两人，默默摇头。 就算是大有蹊跷，也死无对证了！ 魏东逐：“我已经派人去那片崖底去找二人尸首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沈斓曦沉默了一瞬道：“现在人手不足，没办法挪出兵力去找两人。” 魏东逐点头点的非常痛快，他提前来的西北查探，心里已经有数了。 “将军，咱们下一步该怎办？”萧放问了一句。 沈斓曦眼神黑沉沉道：“等消息！”以不变应万变！ 短暂商议过后，几人各自回去休息。 两日后，突厥三族突然传来消息，要和谈！ 孙仲第一时间把消息反馈给沈斓曦，他以为沈魏两人到了以后，会第一时间夺他的权，没想到仅仅只是要了战报就没动静了。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的和谈使臣，依旧是突厥的阿部宽。”孙仲之后把阿部宽以及之前几次不欢而散的和谈说了下。 “阿部宽是突厥太后的弟弟，之前几次和谈，他的态度都非常强硬，要钱财要兵器，要战马，还要把西陵城以西的城池，全部割让给突厥三族！” 沈斓曦面无表情，其他人却忍不住。 “他们想的倒挺美！” “休想，我大周领土，寸土不让！” “钱财倒是还能商量，兵器跟战马绝对不可能。他们要了这些东西去，岂不如虎添翼，更肆无忌惮侵犯我大周疆土！” “公主和亲没带多少财物，真的要和亲，咱们总不能只把公主送过去吧！” 不是没带多少，是几乎没有。普通人家嫁女还得给陪嫁呢，他们这像什么样子。 历朝历代的和亲规格，都是有卷宗记载的，真要是把和亲谈成了，朝廷现在连粮饷都拿不出来，搞不好会让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哪儿有那本事，到时候可要丢脸了！ 孙仲偷偷的打量沈斓曦，他们两方的人都在怒骂，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将军，你的意思是？”孙仲心急的问了一句。 沈斓曦：“和谈地点在哪里？” 孙仲眼神一动，快速回答：“还未商定，之前都是城外十里。“ 沈斓曦：“那就先敲定和谈地点，一步一步来！” 孙仲急的嘴上都要起燎泡了，他赶忙道：“沈将军有所不知，每次和谈不成功，突厥三族就会组织游猎。他们游猎就是把咱们大周百姓当成猎物，杀人放火掠夺财物还算是好的，他们丧心病狂的还屠村，一整个村子，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孙仲想起来愤恨的拳头都攥紧了。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征北军兵力三十万，突厥三族兵力也接近三十万，我很好奇你们在西南的时候战无不胜，为什么到西北就不灵了？” “不仅没把之前丢失的城池夺回来，还节节败退，以至于突厥三族越发的张狂！” 孙仲一副被噎住的样子。沈斓曦：“如果孙将军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孙仲像是受了天大的怨气一样，深呼吸两口气道“我们刚到西北，就被早就埋伏好的突厥三族打的措手不及，后来他们又利用百姓挟制我等。”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还有一些原因，他不好说出口。 沈斓曦看出他犹豫了，知道他心有顾虑，没接着往下问。 只道：“看在我初来乍到，你并没有难为的份上，我就不问你为什么周如渊从一个负责押送粮草的小官，又回到主帅的位置上了。” 孙仲愣了下，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眼神里的意外不加掩饰。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估计孙仲打心眼里以为她是个草包！ “去敲定和谈地点吧！” 孙仲一听她说这个，心头立即松了一口气，疾步去办了。 程征接到消息了，立即拿给沈斓曦看。 上面写着两个信息，一是魏东逐跟朝廷要粮草，二是调换兵马！ 沈斓曦看过以后，把消息传阅下去。 “调换兵马的旨意来了以后，立即上书朝廷索要粮饷，然后以兵丁不足的名义，让朝廷下达征兵令！” 程征在一旁记录下来。 萧放：“太好了，老柳他们要过来了！” 沈斓曦开玩笑道：“你外甥也会过来。“ 萧放当即反驳：“我这么年轻，哪有他那么大的外甥，他就是替我跑腿的小喽啰！” 随便你吧，没想到萧放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会在意年龄！ 孙仲很快确定了和谈地点，依旧是城外十里。 和谈前一天，孙仲犹豫的找上沈斓曦。 “将军，要不然我跟魏将军去和谈吧。”你就不要去了，这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和谈本就是男子之间的博弈，她一个女子，应该懂的。 沈斓曦挑眉：“之前是你跟周如渊去跟阿部宽和谈吗？” 孙仲被问的一愣，随即回道：“有两次是我，其他几次王爷带的别的将军。”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战神跟你都谈不成，你以为，你再加上一个魏东逐能谈成功吗？” 好犀利的一张嘴，马上入冬了，孙仲手心都让沈斓曦给说出汗了。 “将军有所不知，那个阿部宽非常粗莽，且好女色。”孙仲垂头提醒道。 他可是为了沈斓曦好，她这张脸实在是太出色了，谈判的时候阿部宽荤素不忌，嚣张跋扈，多次要跟他们发生冲突。 他们是男子，阿部宽尚且如此。如果换成沈斓曦这般好颜色的女子，谁知道阿部宽会干出什么事来。 别到时候和谈没谈成，反倒是和亲使臣受辱。要是传出去，丢的可不是个人的颜面，是整个大周的颜面！ 沈斓曦：“多谢孙将军提醒，你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按我说的去办吧！” 孙仲见她语气坚决，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力的同时，又带着些许失望。 朝廷是无人能派了吗？为什么要派一个女子过来？ 西北气数要尽了！ 239.第239章 双月伴星震十里！ 第239章 双月伴星震十里！ 和谈这天，天气虽然晴朗，北风却特别冷冽。风呼呼作响，夹裹着沙土，把半边天都染的昏黄。 沈斓曦身着朝服，左右是跨刀的护卫，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出现在十里之外。 孙仲聂双海郑桥等人跟随，看着英气十足，不掩绝美风姿的女子，全都愣了下神。 “那是？＂孙仲纳闷的问出声。 沈斓曦左右除了护卫，身后还跟着四个扛兵器的力士。 “那兵器得多重，才能让四个力士扛着？”聂双海喃喃道。 等沈斓曦到了近前，他们才看清楚力士手中扛的兵器。 是一把类似于青龙偃月刀的大刀，跟青龙偃月刀不同的是，这杆大刀，中间是两个拳头大的圆球，左右两边分别连接着两把青背刀。形似双面斧，长长的刀刃，足有半米来长，寒光烁烁的发着冷光，烈风吹过，还会让出阵阵嗡嗡的回响。 光是看着听着，就骨子里发寒，杀气腾腾的！ 他们这些征战沙场，刀下亡魂无数的人，也堪堪只看了两三眼，就不敢再多看。 沈斓曦扬唇笑道：“这把刀，是我前两日所得。因酷似弯月跟寒星，我特意取名为，双月伴星刀！” 在场众武将小心的看了一眼大刀，心中腹诽，还不如叫斩马刀。 这杆大刀能轻易的把马首斩下。 唉，要么说是女子呢，取名都取的这么女气。好好一杆威风凛凛的大刀，愣是让她取的跟闺房里的装饰一样！ 孙仲心中可惜了两句，然后汇报情况。 “阿部宽的人还未出现！” 沈斓曦皱眉：“他之前都这么不守时吗？” 孙仲沉默着点头。 沈斓曦看着一点影子都没有的人，直接下令：“回城！” 孙仲等人一愣，不是和谈吗？怎么就回城了？ “将军，咱们再等等吧！” “是啊将军，来都来了，咱们大周现在势弱，这点小事，能忍则忍吧！” 沈斓曦看看魏东逐：“是否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魏东逐不卑不亢道：“是！” “既然时间到了他们还未到，那他们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下次再约时间吧！” 沈斓曦神色平静，谁都看不透她心中想的是什么。没人能猜透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直到看到她真的上车要走，孙仲等人才急慌慌把人拦住。 “将军，再等等吧。就这么走了，要是把突厥三族惹急了怎么办？” 沈斓曦朝钱枫看了一眼，后者立即道：“突厥三族没有按照规定时间抵达，肯定不是真心想要和谈。我大周泱泱大国，岂能让几个小小外族挟制。” 魏东逐沉声道：“突厥三族完全没有要和谈的诚意，既然他们无心和谈，那就只能开战！” 孙仲等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齐刷刷看着魏东逐，心中隐隐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魏东逐的目的，就是为了开战！ 也是，魏家军在的时候，哪有和谈这回事。那个时候，突厥三族老实的就跟孙子一样。 但是～ 现在已经没有魏家军了，魏东逐身边只有区区几千人，怎么跟三族联合大军打？“魏将军，不要冲动，朝廷给咱们的命令，就是和谈！”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让他们拖住突厥三族，待镇南王平了内乱，然后再来驱逐外族。 沈斓曦怒目，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 “突厥三族如此藐视我大周国威，屠杀我大周百姓，还如此嚣张，轻慢我等使臣，简直欺人太甚！” 萧放：“将军莫要生气，我等心知将军宅心仁厚，不忍见生灵涂炭，再给突厥三族一个机会吧！” 魏东逐钱枫等人异口同声劝道：“将军，再给突厥三族一个机会吧！” 沈斓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等在此镇守，我回城处理些事物，等阿部宽来了，再行通知我吧！” “是！” 沈斓曦在一片宅心仁厚，跟一阵菩萨心肠中，返回黄土城。 孙仲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都忘了怎么规劝了。 朝廷催促和谈进程跟两军互换的圣旨抵达。 程征二话不说拟定了上书的奏折，待沈斓曦看过以后，立即让人送去京城。 彼时不论是西北还是东川，粮草都要告罄了，全都在苦苦“硬撑。” 柳雁回把通往周如渊营帐的地都要给踩亮了，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再等等。 这次周如渊实在是不胜其烦了，直接回了一句裁撤多余兵力。 所有女卫，全部一刀切。 柳雁回也不争辩，直接拿出账本。 “很多女卫投军的时候，都没有发放安家银两，之前沈将军承诺她们，待她们服兵役期满，就会全部发放给她们。如果王爷想让她们走，必须要把欠她们的银子还了！” 此时白轻灵已经抵达，且就在营帐中。 她听见柳雁回这么说，立即想到沈斓曦是故意给他们留下这笔烂账，只为报复他们。 “王爷，不能给。谁知道这是不是沈斓曦故意设下的拳套。”白轻灵满脸恨意。 柳雁回眼睛里寒光一闪，嘴角下沉。 “王爷，不止他们，还有很多男兵，都没给银子。当时东川情况危急，朝廷粮草粮饷迟迟不到，又逢雪灾，军中实在发不出安家费用，只能打欠条给他们。直到现在，军中都无力偿还！” 白轻灵都要气疯了，沈斓曦给他们留下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早知如此，他们当初就该直接把征北军全都带来。 “这些欠账，都是沈斓曦所借，跟我们征北军无关，你们去找她还！”白轻灵气的胸口生疼，小腹也隐隐作痛，感觉下面有些异常，更是恨意汹涌。 自从她小产以后，恶露一直淋漓不尽，但凡稍微活动一下，或者是生气，就会更多。 她每日要换洗很多次，才不至于让自己难堪。 都是沈斓曦把她的身体害成这个样子，沈斓曦不仅害她，还害王爷，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人死的很难看。 柳雁回从容的把账本放在周如渊面前。 “王爷，她一个内宅妇人，怎敢妄议军中要事，不知她是何军职，官拜几品？” 白轻灵脸一黑，抬手就要掌掴柳雁回。 柳雁回身旁护卫立即拔刀：“胆敢伤害朝廷命官，说，你是不是逆王派来的细作？” 240.第240章 突厥使臣阿部宽！那刀不是给你的！ 第240章 突厥使臣阿部宽！那刀不是给你的！ 白轻灵面色一变，一着急，身下更是狂涌！ 周如渊黑着脸站起来把她拉到一旁，皱眉对柳雁回解释：“柳大人，这是我王府内眷。” 柳雁回笑了一声，不客气道：“这么说，她在军中并无官职。” “这里是军中，闲杂人等，不得擅入，更不能妄议军中事物，违令者，以奸细罪论处！” 白轻灵气的胸口气血翻腾，身下血气更是呼呼狂涌。 “大胆，我乃征北军军师，你敢对我这么无礼，我定把你军法处置！” 周如渊本就因为粮草的事情烦躁，见两人争吵不休，更是气的额头青筋乱跳。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轻灵，你先回府去！” 周如渊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白轻灵眼里都是不敢置信，王爷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呵斥她。 就因为这人是沈斓曦的属下吗？ “王爷，那些欠账，绝对是沈斓曦故意留下报复咱们，绝对不能上她的当。”绝对不让沈斓曦得意。 周如渊头更疼了。 “我这就上书给父皇，你先回府去休息吧！” 白轻灵刚要反驳，就听见周如渊低呼。 “轻灵，你怎么流那么多血？” 白轻灵低头一看，只觉一片血色，眼前一阵阵发黑。 “轻灵，轻灵……” …… 沈斓曦那把大刀就竖在那里，一直过了正午，阿部宽及其手下才姗姗来迟！ “老熟人了，开始和谈吧！”阿部宽不理会孙仲等人难看的脸色，就跟进了自家一样，往营帐里走。 烈风被刀刃破开的嗡鸣声响起。 阿部宽只觉得后背一寒，下意识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什么？” 阿部宽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把大刀竖在一块大石上，旁边还有四个护卫，两个两个，时不时的换手扶着！ “好刀！”阿部宽看过以后，只觉得怦然心动，一把好刀，可抵数百美人、数千牛羊，数万奴隶！ “好，很好，你们大周这次很识时务，竟然还想着送礼物给我。我收下了！” 孙仲等人脸色一阵古怪。 “那刀，不是给你的！”魏东逐道。 阿部宽觉得魏东逐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就是看着讨厌。一撇嘴，凶狠的瞪过去。 “敢跟本将军这么说话，我看你们大周是不想和谈了。”阿部宽阴测测的盯着魏东逐，重重的冷哼一声。 魏东逐：“我看不想和谈的是你，约定的是早晨，现在已经到下午了。我看咱们没有必要和谈了，直接开战吧！” 阿部宽三角眼睛扫了魏东逐一眼，见他丝毫不带惧怕，眼神闪了闪，心道，他可没有收到大周朝廷派兵的消息。 是消息有诈，还是这个人故意虚张声势？ “本将军是被要事绊住，可不像你们这般清闲！”阿部宽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孙仲等人不可能真的让和谈崩了，随即各自开口给阿部宽台阶下。 “将军，咱们进大帐和谈吧！” “大帐中准备了热茶，外面风太烈了，还是进帐说话吧！” 阿部宽又看了大刀一眼，他难得有看上的兵器，既然看上了，就不想放过。“来人，把这把大刀抬到本将军车上去！” 阿部宽的人刚要上前，就被魏东逐等人拦住。 “这是我们将军的兵器，外人想碰，死！” 阿部宽被魏东逐身上的杀气惊的眼皮重重跳了两下。 “你们将军是谁，让他来见我！” “本将军不仅要让他把兵器送我，还要让他砍了你！” 阿部宽起杀心了！ 魏东逐冷脸道：“我们将军，是和亲大臣，是守卫西北的大将军，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 阿部宽和谈这么多次，头一次遇到敢不顺着他来的。 当即大怒。 “我看你们大周一点和谈的诚意都没有，等着我们出兵吧！”阿部宽扭头就走。 孙仲等人刚要劝下，就被魏东逐锋利的眼睛扫过。 岂能让外族在我大周疆土耍威风！ 孙仲等人一时间竟然无法直视魏东逐的眼睛。 阿部宽走出大帐，见竟无人挽留他，顿时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他们不留他，他就带着人去游猎。 这顿火气，至少要屠大周三个村落才能平息！ “将军，不能走啊，您忘了咱们这次是来做什么的。”阿部宽手下低声叨念。 阿部宽被寒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马上就要到了草原上最难熬的时候了，他们突厥不擅耕种，每到冬日都要死很多奴隶跟牲畜。 之前每到冬日之前，他们都会到处游猎，向其他部族抢夺，总能得到一个冬日的粮食。 今年瓦剌众部闹了一场野火，烧死很多牛羊牲畜，连草场都烧了大半，再有就是附近村庄很多都搬走了，他们游猎来的东西很少，压根不足以支撑过冬。 阿部宽再三犹豫，还是黑着脸又回了大帐。 哼，大周人让他丢面子，等开春以后，他定要血洗黄土城！ “本将军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既然来了，就要推进和谈事宜！” “之前你们说愿意用公主跟我们三族和亲，公主呢？在不在？让她出来。” 魏东逐：“公主不在，我们将军也不在，你若真心想要和谈，就待我等禀明将军以后，由将军决定要不要见你吧！” 阿部宽眼睛里不加掩饰的错愕跟难以置信。 他说什么？ 让他等着？ 他堂堂阿部宽，岂能受这等奇耻大辱！ “你们大周人果然奸诈狡猾，之前还说本将军来晚了，你们呢？你们将军压根就不在。” “你们在戏耍我们突厥三族，本将军要回去发兵，即刻攻打你们！” 魏东逐丝毫都不带惧怕，扬声道：“好啊，打吧，我等定叫你有来无回！” 阿部宽气的大肚腩不停上下起伏，他怒不可遏的瞪着魏东逐，恶狠狠道：“你就不怕本将军派兵把你们都屠杀了吗？” 魏东逐挑衅一笑：“谁屠谁，还不一定呢？” 阿部宽三角眼睛扫了一圈，最后阴沉沉的停在魏东逐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军职？”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敢对他大放厥词，之前那个皇子都不敢。他肯定是哪个得宠的皇子。 魏东逐轻蔑一笑：“我姓魏，魏家军的魏！” 241.第241章 宫女银杏顶替公主身份！ 第241章 宫女银杏顶替公主身份！ 阿部宽听见魏家军三个字，瞳孔一缩，一股寒凉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不可能，魏家军不是死绝了吗？ 这些人肯定是故意诈他。 “哼，魏家军早就成了西北的一捧黄土，你们以为搬出魏家军的名号，我们突厥就会害怕吗？” “魏家军粮草一事，早就传遍周边邻国，是你们大周朝廷害死了守卫西北的魏家军。是你们大周人自己把看门的护卫给杀了，真是可笑。” “这让我想起你们大周人说过的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大周有今日，都是你们的朝廷不作为。” “你们这些将士何苦跟着这样的朝廷，不如投效我们突厥。我代表我们突厥，热情的欢迎你们。并且保证，只要你们前来投效，必定高官厚禄，财宝美人，荣华富贵，享用一生！” 没想到魏东逐提起魏家军的名号，竟然还能被阿部宽反将一军。 还反过来跟他们劝降了。 魏东逐冷笑：“我乃魏家军少将军，魏东逐！只要有我在一天，魏家军就一直在！西北的守门人，就一直在！”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字字如巨石砸在阿部宽面前。 阿部宽眼神一闪，魏东逐的名字他知道，是以前魏家军大将军的儿子，他在突厥皇廷的时候，经常听到这对父子骁勇的彪炳战绩。 他不是死了吗？ 魏东逐像是看穿了阿部宽心中所想一样，冷硬道：“我没死，我魏家军还在！” 阿部宽笑不出来了。 魏家军对大突厥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他几次想要冷嘲热讽，脸都没有笑起来，只是嘴角不停上扬，然后又撇下去，有些不伦不类。 “本将军是来和谈的，不是听你说魏家军的。你们魏家军在不在，跟本将军没有关系，跟这次和谈更没有关系！” 魏东逐利眼看着阿部宽，转头对一旁兵丁道：“去请大将军，跟大将军说突厥三族使臣阿部宽来了。” “是！” 士兵催马离开。 阿部宽感觉颜面受损，冷哼一声就要走。 他堂堂阿部宽大将军，区区大周匹夫，也敢让他等着？ 传回大突厥，那些暗地里窥觊他将军之位的，还不得笑死。 说不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说他和谈不利，夺他将军之位。 “这就是你们大周和谈的态度吗？我看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这次和谈没有必要了，下次再约和谈时间吧！”阿部宽没把话说死，面子又找回两分。 魏东逐：“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们大周就会修书一封给你们突厥朝廷。说你不擅和谈，让他们换个有用的人过来！” 阿部宽脸色瞬间降至冰点。 这个该死的大周人，竟敢威胁他？ 阿部宽身边的副将立即凑到阿部宽跟前嘀咕了几句，副将说完以后，立即摆正姿态走到魏东逐跟前。 “我们大突厥阿部宽将军，每日要处理很多政务，你们大周人让我们将军等待，必须把这个大帐让出来给我们将军处理政务！” 孙仲接连看到阿部宽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简直心怒放。 之前憋屈的几次和谈，已经让他们征北军失了傲骨，通过刚才的事情，他们又把傲骨找回来了。 痛快！ 孙仲心情愉悦完了以后，又开始变得复杂。 难道西北，真的只有魏家军能震慑住外族吗？ 他们征北军这两年多，算什么？ 聂双海见气氛有些僵持，赶紧推了孙仲一把。阿部宽那边都给自己台阶下了，他们差不多就行了，别真把和谈给谈崩了。 孙仲回神，立即道：“大帐本就是为和谈准备，将军在此处理政务，是应该的！” 阿部宽阴沉沉的冷哼一声：“那你们还不出去！” 孙仲赶紧朝魏东逐使了个眼神，小声嘀咕：“和谈大臣是沈将军，咱们先出去等着吧！” 魏东逐看了阿部宽一眼，点头出去！ 待所有人走后，阿部宽立即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死了，真的死了，那样的伤势，不可能活……” …… 沈斓曦接到消息以后，命人去叫周云月。 周云月一听还要送她去和亲，愤怒的找上沈斓曦。 “我跟沈元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女子名节大于天，我非沈元景不嫁！”周云月到了以后，就开始大吼大叫。 沈斓曦冷冷的扫过去，周云月就跟让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一腔怒火瞬间就给浇灭了。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沈斓曦让人在城门口鞭尸的情景。 她可是大周公主，金枝玉叶，她不保护就算了，竟然还让她去看。 她就是恶魔。 “说话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沈斓曦淡淡的警告。 周云月心头的怒火，又燃起来了。 “我想的很清楚，木已成舟，除非你们沈家想要抵赖。” “我可是皇家公主，你们沈家如此羞辱我，你知道后果吗？该想清楚的应该是你！” 沈斓曦猝然扬起嘴角。 “好，很好！” 周云月看到她这么说，心头突突跳了两下。 “你什么意思？” 沈斓曦：“朝廷是必然要送公主去和亲的，既然你执意不肯，那就只能让你身边的宫女顶替你和亲公主的身份，替你去和亲！” 周云月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但是不能由她的嘴说出来。 “你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保住沈家颜面，保住皇室颜面。”反正这个主意不是她出的，是沈斓曦出的。就算是父皇想要责罚，也只会责罚沈斓曦。 沈斓曦幽幽开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的侍女顶替了你的身份，那她就是铁板钉钉的大周公主，你以后只能是无名氏！” 周云月想也不想，不耐烦道：“我想清楚了，你看着安排吧！” 沈斓曦眼睛在她左右两旁宫女身上各扫了一眼，最后停在她右手边。 “就这个宫女吧！” “你们几个，还不速速去给公主扮上！” 一旁的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班思草指着周云月道：“都没听见吗？以后她就不是大周公主了。把她身上不符合身份的衣衫首饰都给去了，给咱们真正的挽和公主换上！” 被点名代替的宫女银杏死死的攥着手指，眼睛里的火光都要把地砖给烧穿了。 242.第242章 双面赌约！本将军怜惜你女子身份！ 第242章 双面赌约！本将军怜惜你女子身份！ 周云月看着上来剥她衣裳，拆她头饰的宫女，下意识的想要斥责。 她一身绞纱是只有公主才能穿的云烟纱，头上一整套的东珠，是她被赐下挽和公主封号时候，皇后所赠的东珠头面，中间一颗最大的珠子堪比杏果，整个皇宫只此一套，是皇族公主才有的殊荣。 就要戴在一个贱婢头上？ 周云月不想让，又担忧她开口，沈斓曦就会把她送去和亲，只能死死的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被围在中央梳妆打扮的银杏。 哼，一只野鸡再怎么打扮，也变不成凤凰！ …… 沈斓曦带着大周公主“周云月”出现在城外十里。 阿部宽看着出现在帐中的两个美人，眼睛不由得睁大。 走在前面的是个大美人，整个大突厥都没有长这么美丽的女子。另一个胜在脸够白，也算是中上之姿，但是跟走在前面的一比，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了。 魏东逐看着阿部宽满是色相的脸，周身寒气止不住的冒。 “这是我们大周和亲大臣，沈斓曦，沈将军！”孙仲郑重介绍。 阿部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个大美人，他们叫她什么？ 将军？ 大周朝是无人可用了吗？传到周围邻国，就不怕被笑掉大牙吗？ “大美人～”阿部宽故意轻蔑的喊了一句。 沈斓曦拦住左右想要动手的人，冷冽开口：“把我的兵器抬来！” “是！” 四个护卫很快把双月伴星刀抬过来，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阿部宽。 “听说阿部宽将军是突厥的大勇士，想必将军肯定英雄盖世。今日咱们不妨打个赌，如果将军能拿起我这把刀，再舞上十招，我就送上青稞一千担。如何？” 阿部宽心中一喜，脸上的垂涎更加掩饰不住。 大美人轻轻松松就送给他一千担粮食，肯定是怕他了，在向他求和。 “好啊，如果你真的把那一千担粮食给本将军送来，本将军就不计较你让我等了那么长的时间！”阿部宽拍了拍大肚腩，信心十足道。 沈斓曦伸手：“请吧！” 区区一把兵器，不要说舞上十招，就算是舞上一天，本将军也不会累。大美人肯定是见惯了大周瘦骨伶仃弱的跟病秧子似的人，才会提这么简单的要求。 他要让大美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待大美人见识过他的壮硕跟神力，一定对他死心塌地！ 在阿部宽伸手的时候，四个护卫立即放开退到一旁。 阿部宽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笑容高傲，眼神轻蔑。 大周男子，全都是草…… 包这个字还没说出来，阿部宽脸色变了。 好重的大刀，他一只手提不起来！ 阿部宽脸色难看的低头看着底下的石头台，难不成是底下的石头有什么机关，把这杆大刀固定死了？ 那他就换两只手，大不了把底下的大石头一并抬起来。 到时候肯定把这些大周人全都吓傻。 他是突厥大勇……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用上双手了，还是搬不动？ 底下的石头难不成是实心铸铁所锻造的，外面的石头，是镶上去好看的？ “不知将军可否准备好了，再酝酿下去，天都要黑了！”沈斓曦好笑道。 阿部宽脸色更难看了。 这些大周人肯定是故意坑他，那可是一千担粮食，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给他。 狡猾奸诈的大周人，想看他阿部宽的笑话，他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本将军想起来一件事情！”阿部宽装作轻松的样子收回双手。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何事？” 阿部宽眼睛里闪着冷森的精光，像是在算计什么。 “既然是赌约，肯定是双面的。你说的是，本将军要是拿起来舞上十招，就送粮。我们大突厥，不是白占便宜的人。”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将军的意思是，大刀拿起来，再舞上十招，也赠与我一千担青稞？” 她？ 阿部宽不屑的笑出声，他以为大美人会让那个姓魏的来呢。 既然如此~ “不，本将军素来怜惜长得像你这样出色的女子，也不用你舞十招，只要你把大刀拿起来，本将军就赠与你两千担青稞！”阿部宽说完，脸上就扬起得意的笑。 大美人虽然容貌出色，却不如他们突厥女子那么壮硕。他们突厥女子最厉害的最壮硕的一个，一次也只不过能扛起一袋两百斤的青稞，且扛不了太长时间。 这杆大刀，连同下面的大石头，加起来肯定已经五百斤以上，要不然他这个能扛起三百斤大鼎的力士，怎么肯能拎不起这把刀。 大美人，小心一会儿别把小腰给拧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早在沈斓曦说要送一千担的时候孙仲等人就已经想阻止了，他们哪有那么多粮食，几担都拿不出来。 要不是魏东逐跟萧放拦着，他绝对会阻止。 没想到仅仅是晚了一步开口，沈斓曦已经中了阿部宽的设计。 他之前明明已经好好提醒过沈大人，阿部宽并不像外表这么酒囊饭袋，他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他就是草原上的恶狼，贪婪又机警，之前那么多次和亲，那么多人都栽到阿部宽手里，沈斓曦凭什么以为自己就是例外！ “将……”孙仲刚要说话，就被魏东逐瞪了。 就算是被瞪了，他也一样要说！ 再然后，孙仲就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舌头都僵硬成木头了。 阿部宽把他们的样子看在眼里，更加有底气，更加觉得胜券在握，也更嚣张得意了。 “这个赌约是你们大周人先提出来的，理应你们大周人先来！”阿部宽挑衅完，然后就笑着准备看好戏。 “将军，我来吧！”魏东逐上前。 阿部宽脸色一变，刚要说换成魏东逐赌约就不作数，沈斓曦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你来，谁给我两千担粮食？” 魏东逐立在当场，一时间无话。 沈斓曦走到伴星刀跟前，单手抓住，挑衅的朝阿部宽道：“我当过郡主、做过平民、当过平叛大将军、也做过英勇伯爵，现在又当上了和亲大臣，统管西北边防所有事宜。” 阿部宽轻轻皱起眉头，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243.第243章 我是大美人，还是大勇士？ 第243章 我是大美人，还是大勇士？ “听闻阿部宽大将军，是突厥大勇士，真豪杰！恰巧，我沈斓曦，还缺个大勇士的头衔！”就让阿部宽来当她脚下的垫脚石吧！ 阿部宽发出轻蔑不屑的冷笑，她以为大勇士那么好当的吗？ 这个女人简直不知所谓，历来当大勇士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小女子，竟然敢跟男子相提并论，天神一定会惩罚她！ 沈斓曦把阿部宽轻蔑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手中瞬间施力。 起！ 铮…… 长刀把手擦过大石头底座的声音响起，双刃破风发出一阵嗡鸣声。 下一刻，沈斓曦快速抽出大刀，身如游龙一般，出了营帐，紧接着就在营帐外开始试刀！ 众人赶紧追出去。 阿部宽也脸色铁青的追出去。 只见沈斓曦一刀劈下，整个黄土地面竟然像是沸腾了一样，炸出一条蜈蚣线，那条线，足足蜿蜒十几米，深度足以没过一整个手掌。 称作开天裂地也不为过。 所有人全都震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这条蜈蚣线，就像是真蜈蚣一样，分了很多岔口出来，每一个岔口，就像是蜈蚣的一条腿，相连处，像是被劈开的口子。 这代表什么？ 但凡是练武的人，都知道，这一刀劈下来，不止劈中目标，就连目标左右的人都不能幸免。 说一刀劈下，收割十几二十条人命都不过分！ 沈斓曦手上就像是拿着寻常的长戟长矛一样，不能说吃力，只能说，像什么都没有拿一样轻松。 突然，沈斓曦抬手一扬，伴星刀被扬高了十几米。 挨的近的人脸色大变。 有的人倒退，有的人急呼提醒沈斓曦。 “将军小心！” 那么高掉下来，哪怕是不被劈死，也能被砸死。 之前那一刀劈下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地面震了几震，这把刀无疑非常沉重。 怪不得阿部宽会是那样一个反应，原来他是拿不动啊！ 沈斓曦脸上扬起冷绝的笑，单手接住伴星刀，用力杵向地面。 只听到一声金属的嗡鸣，紧接着地面像是变成豆腐做的一样，伴星刀直接没入了一半。 西风呼啸，吹的营帐猎猎作响。 刀刃破风之声，衬的伴星刀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嗡鸣不断。 天地间，仿佛除了风吹营帐声，刀刃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沈斓曦转头看着阿部宽，笑道：“将军，我是大美人，还是大勇士？” 阿部宽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他直直的看着沈斓曦，眼睛已经没有了对女子的欲，只有震惊。 她是女子吗？ 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只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不喜欢这么杀气腾腾的！ “将军，两千担粮食，是你给我送，还是我亲自上门取？”沈斓曦最后半句，尽显锋利。 阿部宽脸色一变，收回停留在伴星刀上的视线。 他脸上扭曲了下，眼睛一转，随即落到“周云月”身上。 “她可是和亲公主？”阿部宽尽量扬着头，让自己的语气跟神态都充满蔑视。 沈斓曦知道他是转移话题，心中冷笑，嘴上却道：“正是！” 阿部宽皱眉用打量物品估量价值的眼神上下扫了一遍银杏。 “只有本将军看过了还不行，待本将军回皇廷去找最厉害的画师来，画上几份公主的画像，然后拿给三族看，到那时才能商榷公主与我们三族哪一族和亲！” “至于你说的粮食，本将军打算跟公主的聘礼一起送过来！”“天色不早了，本将军要快些回去复命！” 阿部宽说完，立即朝车驾方向快步走去！ 没一会儿，路上就滚起阿部宽车驾带起的风沙！ 孙仲等人脑袋好半天都是空的，直到沈斓曦把伴星刀从地面拔出，让护卫抬回去！ 班思草疑惑不解：“将军，为何不趁机讨要粮食？” 沈斓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让魏东逐跟你讲！” 魏东逐：“马上征北军跟平叛大军就要互换兵马，将军是在替咱们争取时间！” 班思草一拍脑门：“你们说互换大军的时候，我明明都听着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萧放揶揄道：“你就想着给谁喂药，让人吃的自然，又能吃饱了。” 班思草：“我看你就挺饿！” …… 两份要粮的奏折，先后出现在御书房的龙案上。 仁孝帝看着两份奏折头疼不已。 他这个儿子，可真会给他找事！ 如果单单只是沈斓曦一人要粮，他大可跟之前东川一样回复。但是多了老三，他如果给，就要都给，如果不给，就都不给。 要不然传到沈斓曦耳朵里，怕是心中会生出怨怼！ “王保，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王保小心笑道：“老奴什么都不懂，陛下可难为死老奴了。” 仁孝帝见他蠢笨的难受的样子，笑了一声。 “抛开老三皇子的身份，就当两人只是普通将军。你尽管大胆的说，说多了朕不怪你！” 王保可不会把这话当真，上位者一句玩笑话，就能要了他们这些奴才的脑袋。 “陛下，您真让老奴说啊？” 仁孝帝脸一拉：“怎么，朕就真的那么喜怒无常，让你连真话都不愿意说了？” 王保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求饶，近一两年，仁孝帝的性情，是越发阴晴不定了。 “陛下，不是老奴不愿意说，是怕老奴说错了，惹得您怪罪！” 仁孝帝皱眉，不耐烦道：“快说！” 王保：“老奴斗胆了，让老奴说，谁打仗打赢了，把差事办漂亮了，就把好东西给谁！” 仁孝帝听完，先是皱眉，再然后就开始思索。 老三仗着之前平西南有功，行事越发没有忌讳了。西北，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却把差事给他办成那样。 反倒是沈斓曦，一分钱粮都不要，就把逆贼牢牢的牵制在东川。 “陛下，您喝口茶，润润嗓子！”王保见宫女前来送茶，小心的给仁孝帝倒了一杯。 参香慢慢散开，仁孝帝喝了一口，只觉得分外提神，就连胸腹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这是用斓曦送来的人参，煮的茶吧？” 王保连忙道：“是，老奴记着日子呢，每月一片，不敢多用！” 仁孝帝脸上尽是满意的神色。 “斓曦有心了！”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谁差事漂亮，粮草就给谁！” 244.第244章 青龙湖：我想将此物送与将军！ 第244章 青龙湖：我想将此物送与将军！ 孙仲已经忐忑的在沈斓曦府邸外徘徊了三天，自从上次和谈回来以后，沈斓曦以一杆长刀逼退阿部宽，不仅让阿部宽没有讨到一点便宜，还输给他们两千担粮草。 这无疑是对征北军的一次振奋。 天知道他们征北军来到西北以后，就接连受挫，连连败退，在西北已经威信扫地。 现在这件事传开了，不止对他们征北军，更是对西北百姓的一种鼓舞。 和谈就该是这么谈的！ 孙仲隐隐懊悔之前心里对沈斓曦的不敬，又苦于面子，以至于现在连门都不敢敲的尴尬境地。 “孙将军，你有事吗？”钱枫汇报完公事出来，没想到孙仲还在。 他刚才进去的时候，孙仲就在，他都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他还在。 他心中已然猜测到原因，只觉得好笑。脸上不显，毕竟是同僚，面子要给。 孙仲见钱枫走来，摸了下鼻子，厚着脸皮迎上去。 “是钱副将啊，好巧！” 钱枫忍着笑道：“刚好我有事要找你，圣旨已下，八百里加急已经在送来的路上。将军提前接到传书，让我通知你，开始做准备！” 之前孙仲一直盼着圣旨，好去东川一雪前耻。现在钱枫跟他说的时候，他心头竟然闪过犹豫。 “这样啊，我猜也快到时间了。将军为咱们争取来的时间，非常难得！”孙仲真心道。 钱枫：“西北马上就要冷了，突厥三族肯定更着急，所以时间应该不会拖延太久！” 孙仲恢复神色，认真道：“三族可能会狗急跳墙，滋扰我大周百姓！” 钱枫：“将军已经预料到了，在第一波平叛大军到来之前，还请孙将军，收好西北！” 孙仲：“应当的，应当的！” 他还有一件事，见钱枫并没有着急走，立即试探道：“钱副将，现在整个西北都知道将军用一杆伴月刀逼退阿部宽，你说我要是跟将军去借这把刀，将军会借给吗？” “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鼓舞一下征北军的气势。”孙仲诚心诚意道。 钱枫思索了下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是金银，将军肯定不会吝啬。在东川的时候，我们偷偷的给将军起了个外号，叫沈大方。”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个外号还是锦衣小舅子柳雁回提的，柳雁回就在第一批交换的名单里。 孙仲有些不敢相信，哪有属下随便给上司取外号的。 钱枫：“孙将军的用途光明正大，我相信将军会借的。”如果你们不觉得尴尬的话！ 毕竟征北军来了快三年了，还不如将军一杆大刀厉害。 孙仲将信将疑，钱枫还有事物要去处理，他目送钱枫离开以后，又转了一圈，咬牙决定登门。 沈斓曦心里想的跟钱枫差不多。 “行啊，可以借，将军也是为了西北的安定。”孙仲有点能屈能伸，跟着周如渊，可惜了！ 孙仲立即道谢，并且委婉的拒绝了要人送上门的请求，一会儿他亲自带人来抬。 要是被送上门，那才叫丢人呢！ 沈斓曦同时也接到看似激励，实则模棱两可的粮草圣旨。 入夜银子悄悄进了将军府。 “两千担粮食，就放在大树村。由咱们的人看守。” “还有布匹跟炭，分别放在大树村周围，每个村子放一种！” 沈斓曦认真的听着，三兄这次运来的粮食等物品，加上她之前让人运送来的，够新征北军吃到年节以后了。 风五：“那个叫银杏的，应该这几天就会有所动作。”沈斓曦点头：“五兄盯着他们，我放心！” 两人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离开。 …… 沈斓曦再出门巡视的时候，发现城中百姓脸上有笑容了，之前就像是泡在苦水里一样，即便是外出做小买卖，来了客人，也不见笑容。 “沈将军！”守城士兵看到沈斓曦来了，立即扬声。 沈斓曦点头，继续巡视！ 她身边带着魏东逐跟钱枫，这些日子，他们都有魏东逐带着熟悉当地的地形。 “将军，青龙湖距离这里不远，每年到了旱季，附近的城池，都会派人去那个湖泊取水！” 沈斓曦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去看看这个青龙湖。 魏东逐继续道：“青龙湖很大，附近不少部族都是用的青龙湖的水。据我说知，瓦剌突厥跟鞑靼，用的都是这个湖的水！” 沈斓曦昨天已经看过地图了，那个湖面积很大，都能抵的上津门三分之一的海域了。 眨眼一行人就到了青龙湖。 “虽然这里有水，但是没人敢住在这里，突厥经常会绕着青龙湖游猎。” 刚才他们一路走来，路过五六个村庄，村庄里都空了。 魏东逐看着熟悉的青龙湖，眼前浮现一段段回忆。 他回来了，回忆里的人，却不在了。 沈斓曦看了一眼魏东逐，无声的带着钱枫继续查探。 再回来的时候，魏东逐所在已经鱼肉飘香。 “青龙湖里面很多鱼，我刚才抓了几条！” 沈斓曦看着齐全的炊具，还有桌案上摆的吃的，坐下。 “这湖很大，周边村落空荡荡，可惜了！”她咬了一口颜色焦黄的烤鱼，鱼肉也好吃！ 魏东逐怀念道：“以前这两边都是做生意的人，还有渔船专门在湖里捕鱼！” 钱枫沉默不语，只管吃。 虽然魏家军的事太过沉重，但是食物珍贵，不能辜负。 沈斓曦：“等咱们的人到了，先来一次冬捕吧！” 鱼也是肉，在冬日里，也是难能可贵的营养品。 魏东逐：“好！” 他说完就把手中烤好的鱼，放到沈斓曦面前。 鱼处理的很干净，去头去鳞去了刺多的尾巴，只留下中间一段，上面贴心的撒上了珍贵的香辛料跟芝麻，可见用心！ 钱枫看了一眼自己眼前，除了熟了，头尾肚子甚至鱼鳞都在的烤鱼。 刚才还念着不能浪费粮食的人，眼中滑过一抹嫌弃，拿起烤鱼，走远一些去加工处理了！ 魏东逐扫了一眼钱枫的背影，默默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之前沈斓曦归还给他的虎符，递给沈斓曦。 “我想将此物送与将军。” 245.第245章 黄土城吉祥物！ 第245章 黄土城吉祥物！ 沈斓曦垂眸道：“就算你把虎符给我，征北军也变不成魏家军了！” 魏东逐见她误会了，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我之前想过重建魏家军，后来投效你以后，这个念头就没了。” 沈斓曦仍旧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烤鱼，神态平静的就像是在处理军中事物。 “我……”魏东逐见她如此，眼神黯了黯，然后眼神变得坚定。 “我心悦将军。”魏东逐说完，只觉得胸口陡然变得轻松。 沈斓曦放下吃了一半的烤鱼，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你我两家大仇未报，岂能被儿女情长耽搁！” 魏东逐只觉得满脸羞愧，刚才一句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魏家军四十万英魂，此仇不报，他有何颜面风雪月，儿女情长！ “将军，我明白了！”魏东逐慢慢闭上眼睛。 沈斓曦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回去吧！” 魏东逐难掩失望的把虎符收起来，再次抬头，还是那个神情冷峻的他。 回去的路上，钱枫眼睛不停的在沈斓曦跟魏东逐身上打转。 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 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征北军抬着伴月刀在游街。 一天时间不到，伴月刀已经成了黄土城当之无愧的吉祥物。 最开始的时候，伴月刀只在城门口放着，百姓跟官兵全都围着看。孙仲灵机一动，就想出了游街的法子。 在军营游过以后，然后就去街上游，街上游完了就去城门口游。 主打的就是流动展览，让所有黄土城的官兵百姓，都能仰视到吉祥物的风采！ 孙仲这一大半天过的，远超过去三年，甚至比过年还要高兴！ 沈斓曦等人看着一群人围着吉祥物走了以后，这才进城。 孙仲，是个人才！ …… 沈元景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了躲着周云月，一直谎称重伤未愈。 周云月又来送鸡汤了。 “让开，你们敢拦我？我可是大周公主。” “瞎眼的东西，我要让沈斓曦砍了你们的脑袋！” 周云月不停的在门外尖叫。 自从贱婢替了她公主的身份以后，宫人就把她赶到银杏原来住的房间里去了。理由就是，银杏现在是公主，她以后就是银杏。 那个贱婢竟然敢如此作践她，那些贱人们，竟然还听她的？ 周云月昨天气的把屋里的东西全都砸了，还跑去找沈斓曦。 没想到那些侍卫竟然不放她出门，任凭她怎么谩骂威胁都不管用。 周云月心慌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的命人准备鸡汤，宫人们不帮她传话，她就大闹，跟宫人闹，跟侍卫们闹，去厨房闹。 总算是闹的厨房的人给她炖了一碗鸡汤。 经此一事，她觉得沈斓曦就是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想让她老老实实答应去和亲？休想！ 沈斓曦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害怕了。她可是皇族公主，谁那么大胆子敢替换掉她。 沈斓曦但凡是敢，就是混淆皇族血脉，就是违抗圣旨，就是对父皇阳奉阴违。 她越是对她不好，就越是说明她着急了。 哼，活该，让沈斓曦之前那么对她，她就是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元景，你快起来！” “元景，你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会走。我不走，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沈元景，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休想甩开我……”沈元景听着外面宛如魔咒的声音，痛苦的用被子蒙住头。 大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别的女人了！ 大姐姐，你快来救救我吧…… 沈元旭等人刚从外面回来，听见周云月嚷嚷声，转头就走！ “哥，咱们就这么走了，行吗？” “不去救救元景啦?” “你要救，你就过去！” “我一个人不敢，我怕让那个女人赖上！” “你也说怕她赖上了，我怎么敢去啊！” “云景要是知道了，肯定说咱们不讲义气！” “经此一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不要小看任何女人，远离女人，除了大姐姐！” “我以后就娶一个女子……老天爷保佑，可别让我遇到周云月这样的，要不然我宁愿出家当和尚！” “呸呸呸…你个黄毛小子，说什么丧气话……” 沈家几兄弟，脚跟一转，去找程征了。 在程征那里，他们能获得清净！ 两军交换正式开始，沈斓曦送完第一批离开的人，转身回府办公。 回去的路上，她跟孙仲聊了两句。 “我以为你会第一批走。” 孙仲确实是在第一批的名单里，但是他选择最后一个走。 总感觉现在走，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比起其他人，我算是最熟悉西北跟阿部宽的。留下其他人，我不放心！” 沈斓曦：“你是个好将军，如果在周如渊那边待不下去，可以来投奔我！” 孙仲嘴角抽了抽，沈斓曦平时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钱枫低声道：“我乃前西南黑虎军！” 孙仲眼神闪了闪，低头没说话。 征兵令随着第一批征北军的离开，被带到西北各地。 黄土城同样贴着征兵令，随着两军调换，周如渊请旨裁掉女卫，朝廷八百里加急把征兵令送的沈斓曦手里。 仁孝帝不信她，却相信亲儿子。平叛大军里面一半都是女人，怎么打仗？ 这些身娇体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严寒冬日里安全抵达西北？ 所以交换给沈斓曦一个空架子吗？ 要是真的交付了，西北顷刻间就能荡然无存！ 所以征兵令给沈斓曦，命她火速征兵，以免平叛大军到了以后，面对一群残兵弱将，场面难看！ 仁孝帝在接到儿子请奏以后，先是震怒，紧接着就是愧疚。 征兵令下达以后，愧疚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是一个既英明，又慷慨的君王，对待每一个臣子，都如同君父一般爱惜！ 孙仲等兵将，看着征兵令只觉得好笑。 西北三年，哪儿还有兵可征？ 总不能叫那些还没有腿高的小娃娃们披上甲胄，让那些白须老者们，颤颤巍巍扛木仓守城吧？ 然而沈斓曦下一道命令，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他们脑袋顶炸开！ “招女卫，我有没有听错？” “没听错，就是女卫。”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哪有女子上战场的！” “怎么没有，下命令的不就是吗？” 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了。 246.第246章 十万火急的撞了个软钉子！ 第246章 十万火急的撞了个软钉子！ 冗长的沉默过后 “就算沈将军是女子，那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对，是个女子就能举起那杆大刀吗？” “女子，不行不行，跟男兵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女子是秽乱军营的根本，我等一定要联名阻止沈将军！” 孙仲：“你们再有几天就走了吧？” 一时间又是一阵沉默。 没过一会儿 “不行，咱们守卫西北守卫了那么长时间，不能毁在这些女子手里！” “孙将军，咱们这里你职位最高，就由你来带我们一起联名阻止沈将军。” 一个女子，有点力气以为就能打仗了？ 笑话，要真是如此，请力士来当大将军好了，看看那些力士是不是能把外族击退。 一群人乌泱泱去了沈斓曦办公的地方，到了地方以后，才知道她去了征兵处，然后又乌泱泱去了征兵处。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女子在排队报名了。 程征等人摆了六张桌子在给这些人登记造册。 “沈将军！”十几个武将跟沈斓曦打完招呼，目光就落到那些报名的女子身上。 他们耽搁了一会儿，已经有这么多不知所谓的女子报名了，不行，得赶紧把这些人散了。 “孙将军，侯副将、江参军……”沈斓曦打招呼。 除了孙仲以及侯副将，其他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平时都在军中，满打满算，也就在迎接使团的时候见过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 她竟然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叫出他们的名字跟职位，这个女子，脑袋里有点东西。 “将军，怎么能招女卫呢？军中没有这个规矩啊！”江参将见孙仲跟副将都不开口，急脾气憋不住，率先发难。 沈斓曦：“我也想招男兵，也得有啊！” 这话让所有人一愣。 他们以为沈斓曦会大大的维护女子，会因为他们不同意女卫，跟他们闹的撕破脸。 没想到他们十万火急的撞了个软钉子！ 沈斓曦扫过众人：“如果各位愿意留下，我即刻把女卫解散，以后再不招女卫。” 武将们一个个就跟喉咙里塞了一颗大鹅蛋一样，噎的他们要喘不上来气。 魏东逐指着男兵那边道：“来报名的男兵，要么老，要么小。”刚好有个老汉背着孙子来报名，问，就是活不下去了，不要他们就是等死！ 沈斓曦：“诸位，你们告诉我，把他们招进军营，他们能干什么？” 武将们哑口无言，喉咙动了几次，都发不出音。 他们是不可能会留下的！ 没想到沈斓曦招女卫竟然是打着让他们就范的用心思，有些…… 他们是镇南王的人，沈斓曦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他们，就不怕得罪镇南王吗？ “我看就算了！”嚷嚷的最大声的江参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虽然是士为知己者死，但是沈斓曦是女子，在她手下做事，传出去不好听。 再有就是一仆不侍二主，不管沈斓曦用什么方法，他们都不会留下的！ “沈将军，我等来的莽撞了！” “沈将军，告辞！” 刚才汹汹来的人，眨眼一身寂寥的离开！ “将军，他们都怎么啦？”萧放一脸纳闷。 沈斓曦也倍感好笑。转眼，柳雁回等人，顶着烈风飘雪抵达黄土城。 沈斓曦早已经准备好接风宴，主菜就是青龙湖捕来的大头鱼！ 厨房已经被刘赵村的女人们接管，刘赵村的女人们从王妈妈那里学来很多精妙的手艺，这顿接风宴一点都不比京城最好的酒楼差！ “将军，这是来的路上我偶然所得的葡萄酒，滋味甘甜，又不会醉人。”柳雁回亲自打开木桶，给沈斓曦盛了一碗。 大厅里摆着三个水缸那么大的木桶，盖子一打开，一股清甜随即飘散开来。 之后柳雁回又给其他人装了一杯，相比起沈斓曦的双手奉上，其他人就较为敷衍。 一个大水瓢，装上就完事，装多装少，全看心情。 班思草尝过以后点头：“正宗！” 沈斓曦也抿了一口，然后就一边吃鱼，一边议事。 宴席到最后的时候，侍女们一桌端上一碗醒酒汤。 班思草手指轻轻在桌面点了两下，沈斓曦不经意的扫过去，紧接着一饮而尽！ 一直跟着沈斓曦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宴会散去，孙仲等武将还有和亲使团的人先后离开。 沈斓曦一身醉意的被桃谷护卫带去房中休息。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沈斓曦，你有今天完全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本来娘娘不让那么快解决你，谁让你推我去送死呢，你也就怪不得我了！” 一阵拖行的声音响起。 “哪个娘娘？皇后娘娘吗？”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屋门被打开，两队人从外面鱼贯而入。 沈斓曦接过秋霜端来的浓茶喝了两口。 春雪抬手去拽黑衣人面巾，被黑衣人灵巧的闪躲开。 “银杏，别挣扎了，我们都知道是你！” 银杏眼中闪过决绝，刚要咬碎牙齿里的毒囊，就发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砰的一声，银杏摔在地上，面巾也被摔掉了！ 沈斓曦冷森森的看着银杏：“我不需要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那人要害我，肯定还会派别人来！” “我这人，别人怎么对我，我不会平等的还施彼身，我只会加数十倍还施彼身！” “你在我醒酒汤里下媚药，班思草，你知道我的意思！” 班思草一脸邪笑：“知道，东西跟人都准备好了！” 沈斓曦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也在银杏眼中看到了惊恐。 “此人是突厥三族派来的细作，别让她死了。西北百姓虽然暂时报不了仇，但是他们能泄愤！” “是！” 银杏已经吓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不要，她说。她什么都说，不图活命，只求速死！ 银杏在极度恐惧中被带下去。 “将军，真的什么都不问啊？”沈元昊觉得不查明是谁派来的，很可惜！ 沈斓曦幽幽的看着他：“你～闲着没事，可以多吃一些核桃，鱼也可！” 沈元昊：什么意思？ 大姐姐是在关心他吗？ 247.第247章 改名镇北军！ 第247章 改名镇北军！ 第二日，沈元昊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向沈斓曦复命。 “将军，问出来了，银杏是戚皇后的人。” 沈斓曦：“还有呢？”他们去东川路上，被刺杀，被下毒，有没有皇后的手笔？ 沈元昊遗憾道：“没有，她知道的也不多，周云月被封和亲公主以后，她就被安排到周云月身边。出发前才接到任务。“目标就是大姐姐。 想到银杏嚷嚷的疯话，沈元昊就恨不能真的数十倍返还到她身上。 沈斓曦看着弟弟愤怒的脸，直言道：“她是不是说，接了皇后的命令，毁我清白，又不能杀了我？” 沈元昊小心的看了大姐姐一眼，沉默着点头。然后又愤恨道：“便宜她了。”让她死的太容易了。 沈斓曦：“戚迎群无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把哪个皇子接到膝下，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戚家虽然看似风光，但是子孙里面没有一个成器的，已经出现日薄西山之相。 戚迎群该不会想着让家里那些酒囊饭袋的兄弟侄儿来取代她吧？ 看来得通知六师姐，深挖一下这个继后。 …… 新的和亲公主突然急病而亡，所有人理所应当的认为公主的身份会回到周云月身上。 就连周云月自己都这么觉得。 不行，那个贱婢死就死了，不能连累她。 周云月立即闹着要找沈斓曦。 侍卫回禀过后，把她带过去。 “我听说银杏那个贱婢害了急病死了。”周云月上来就开门见山。 沈斓曦好笑的挑眉：“怎么，你又舍不得你公主的封号了？” 周云月就等着这句话了，她急忙解释：“谁舍不得了，我以后可是沈家的人，是你弟妹，你要是敢把我推出去和亲，就是对不住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沈斓曦：“所以，你要接二连三的把和亲的重任推出去，把公主的身份塞给别人吗？” 周云月皱眉，沈斓曦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什么叫她把公主的身份塞给别人？那可是公主封号，多少人烧几辈子高香，都求不来的尊荣。 她把这个封号让给别人，那人应该跪地磕头感谢她。 沈斓曦：“怎么不说话？又不愿意了？” 周云月不屑道：“谁说我不愿意，我就是不愿意理你！” 沈斓曦：“那就让你身边的另一个宫女顶替你公主的身份，继续和谈吧！” 周云月没想到沈斓曦这么容易就答应她了，果然，哪有女子不在意娘家人的，她以后还是要靠沈家，她不敢得罪自己亲弟弟。 “将军，要不要我给她喂点药吃吃，保证她以后再也不能来胡言乱语！”班思草眉头都要皱成疙瘩了。 沈斓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她闹腾吧，左右也闹腾不了多长时间了！” 班思草还是觉得太便宜周云月了，眼睛一转，立即脚步轻松的去找沈元景。 人家以后可是沈元景的女人，外人教训不得，他本人总能教训吧！ 第二波交换的队伍也到了，送走第三波征北军以后，沈斓曦大笔一挥，为新军改名。 “就叫镇北军！” 镇北军三个字被写在宣纸上，一会儿会有人拿走，去找绣娘，用刺绣缝在旗子上。底下的人有的人面露疑惑，他们以为会叫沈家军的。 沈元旭等人也在疑惑的这些人里面。 很快他们就想通了，镇北军比沈家军要响亮，再有就是，他们大姐姐可能还对周如渊有怨恨。 周如渊封号镇南王，大姐姐就叫镇北军。 一南一北，大姐姐是想跟周如渊打擂台啊！ 同时心里隐隐觉得，大姐姐放着东川那么牢固的地方不待，偏偏跑到人生地不熟，一点根基都没有的西北。 肯定是想看周如渊的笑话。 毕竟周如渊在这里待了将近三年，一点建树都没有。如果大姐姐在这边做出成绩，在世人的眼睛里，就是大姐姐比周如渊厉害。 大姐姐就是想出一口恶气吧！ 即便是大姐姐再如何英武，遇到儿女情长，仍旧是个女子心性！ 沈斓曦不知道沈家子弟心中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也是嗤之以鼻。 两方将士互换，这么大的阵势，很快就传遍西北，包括那些对大周虎视眈眈的外族。 “将军，一上午咱们就抓了六个探子！”萧放前来给沈斓曦汇报。 沈斓曦不吝啬点评道：“你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萧放心中窃喜不已，不到晚上又发现了四个。 这些探子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吊在城墙上示众！ 一夜风沙，地面吹了厚厚的一层冰雪。 吊在城墙上的探子，冻的直挺挺的，风一吹互相碰撞，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烈风一吹，犹如鬼哭狼嚎，既恐怖又吓人。 即便是潜伏在不远处的探子，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将军，黄土城跟铁桶一样，咱们的人进不去。但是跟着大周军走的探子传回来消息，他们每到一个城池，都会贴一张征兵令在城门口。他们应该是去征兵的！” 阿部宽听完副将的话，大肚腩不停上下起伏。 “大周军明面上要与咱们和谈，实际上却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想要与我突厥三族背水一战。” “将军，大周朝廷内乱并未解决，我觉得此事或许有古怪！”副将分析给阿部宽听。 阿部宽眼神闪了闪道：“我会继续跟大周和谈，你多派些人手，去看大周人征兵情况，然后再去打听大周朝廷内乱有没有解决！” “是！” 没过几天，镇北军就接到突厥使臣前来告知。 “我们尊贵的阿部宽将军说了，你们大周不把和谈放在眼里，不把三族使臣放在眼里，轻视于他，竟然让一个女子来跟他和谈，简直就是侮辱三族的勇士。他要联合鞑靼跟波斯的使臣，来向大周问罪！” 沈斓曦：“我热情欢迎他们的到来，同时请你带一句话给阿部宽将军，来的时候把两千担粮食带来！”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突厥使臣，走的可谓灰溜溜。 “敢对将军不敬，我能让他囫囵个走出黄土城？”班思草气不过要追上去。 沈斓曦：“放狠话只不过是双反谈判的一种手段，拉扯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放狠话谁不会啊！ 248.第248章 开源！夺盐田！ 第248章 开源！夺盐田！ 魏东逐面露担忧道：“将军，阿部宽不会真的叫人吧？” 沈斓曦想了想道：“虚张声势，如果他真的去叫人，不会提前过来打招呼！” 钱枫：“他就是想吓唬咱们。” 程征写道：“吓唬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沈元旭：“让咱们害怕！”只要他们害怕了，就去向突厥妥协，任由他们予取予求。 柳雁回说了个现实些的问题：“城中百姓，很多人没有粮食吃了，今天有百姓跪在门口。” 沈斓曦沉吟道：“跟东川的时候一样办理，以工代赈！” 柳雁回：“孙仲将军今天来找我，旁敲侧击打听咱们有多少粮食！” 魏东逐：“他们的粮草不多了，每日两顿吃粥，最多也就再吃十天！” 沈斓曦看着柳雁回：“等着，他们来这里将近三年，肯定有积累。“ “粮食对咱们来说也很珍贵，如果他拿不出等价的诚意交换，咱们的粮食也只能吃十天半个月！” 不就是哭穷吗？又不是谁穷就可怜，谁穷就有理！ 沈斓曦敲了敲桌子，让手下们都集中注意力。 “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咱们要想办法开源！” 对于经营，这些人没一个人懂的。 全都用沉默代替发言。 沈斓曦：“突厥三族嚣张跋扈，与我镇北军和谈不成，竟然抢夺我西北盐田，我镇北军奋力反抗，奈何人手有限，损失惨重！” 两排属下：“……”好熟悉的调调。 “魏东逐，你熟悉当地地形，就由你点兵，带人去增援吧！” 魏东逐：“是！” 沈斓曦：“盐、茶叶、、丝绸，这些备受外族喜爱，盐，咱们以后都不会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柳雁回，待咱们的盐田收回来以后，由你跟宋娘子负责售卖。” 柳雁回：“是！” 沈斓曦还想到一件事：“我听说广平洲有前朝王爷的墓地？” 魏东逐纳闷的看着她，有啊！还是他跟她说的呢。 沈斓曦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活人都吃不上饭了，先人们也就顾不得了。他们生前享用的是民脂民膏，现在是到了他们做贡献的时候了！” 众人震惊的目瞪口呆！ 沈斓曦：“阿弥陀佛，就当是替他们修来世福报了！” 众人：“……”也就只有他们将军，能把挖坟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 “这事，就交给萧放去办吧！” “是！” 沈斓曦：“尽快在当地找一些可用的人才。这事交给桑过。” “以后操练的时候，让将士们到城门口操练！” 沈斓曦一条一条把任务吩咐下去，时间推移，转眼十日又过去了。 第十一天，巴鲁派人前来求援。 “将军，两日前突厥三族突袭瓦剌，他们掠走牛羊无数，俘虏了很多瓦剌人当奴隶。很多瓦剌人，流离失所，被三族追杀！” 沈斓曦想了想道：“钱枫，你多带些人，伪装成瓦剌人跟突厥人，去把巴鲁他们带到黄土城！” “是！” “如遇突厥大军，舍弃瓦剌人。” 钱枫明白，将军的意思是让他们保护好自己。 身边一个个人都领命派出去了，沈斓曦身边难得清静。 沈元旭他们去跟魏东逐打盐田了，走的时候特意跟沈元景打了声招呼。“元景，我们走了，你好好养伤，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盐焗鸡！”话说，盐田的特产应该就是盐焗鸡。 沈元景辗转了一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爬起来了。 他已经大好了，就算是没好利索，也能去听一听大姐姐他们议事。 怎么能让周云月给吓住，他堂堂大好男儿，竟然被周云月给吓破胆了。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沈元景穿着常服去找沈斓曦述职。 “大姐姐~”沈元景小心的喊了一声。 沈斓曦：“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我在屋里待不住了。” 沈斓曦笑了一声：“长记性了？” 沈元景赶紧点头：“长了长了，这次是真长了。” 能说出这话，就说明，长记性长得不多！ “你去帮程征去找农学的书吧！” 沈元景听见给他安排任务，立即喜上眉梢。 “是，将军！” 沈斓曦看着恨不能跳上房顶的弟弟，扬唇轻笑。 转眼到了年关，孙仲是最后一批走的，看着黄土城墙，感觉这三年犹如一场梦！ “我沈斓曦，今日为孙将军践行！”沈斓曦扬声。 这是她第七次送别大周将士，去东川，不用跟外族打交道，也等同于归家了。 孙仲感慨万千，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躬身抱拳。 “多谢沈将军送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请沈将军留步！” 粮草辎重车吱呀一声，孙仲一行人，离开了他们驻守三年的西北！ 沈斓曦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转身 “让村子里的人，来报名吧！” “是！” 一个时辰后，一车一车的人，排队进入黄土城！ …… 巴鲁想了三天，始终犹豫不决。一直闷在府里，闷的他难受。 他想去街上吹一吹风，这能让他幻想一下，还在瓦剌众部的操场跑马扬鞭。 “怎么那么多人，干嘛的？”一时间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黄土城，巴鲁有些吃惊。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没打仗的时候，那个时候外族商人可以自由出入附近的城池，比现在还热闹。 “投军的，头一次看到拖家带口来投军的，车上还绑着一口大黑锅！” “看黑锅干什么，看那些女的。别跟我说，因为她们穿着男装，你就认不出她们是女的。” 巴鲁看着一车一车的女子，还有老汉孩子，还有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像是读书人。 这些人更像是来安家落户的，不像是来投军的。 巴鲁脚步不由自主的跟上去，很快就跟随他们到了营地。 只见军营重地，一队队的女子拿着长矛在巡逻，老人孩子在帮忙洗菜烧火，还有几个阿婆穿梭在人群里，带着新来的人找营帐住宿。 这根他想象中的军营，一点都不一样！ 巴鲁不敢靠太近，又原路折返回去。 一车车的女人老人孩子之后，就是一队队进城的男子。 这些男子一看就是见过血的，身上带着杀气。 “首领，他们身上的衣好厚啊！” 249.第249章 元景与康珠和亲！ 第249章 元景与康珠和亲！ 羡慕的声音，络绎不绝在巴鲁身后响起。 “首领，他们腰上还挂着玉佩。” “他们腰上还有钱袋，沉甸甸的，一看就有很多钱！” “他们有的人还带着头冠，首领，那好像是金子做的。” “首领，他们脚上踩的是皮靴！” “首领……” 巴鲁在一声声首领中，怀疑自己的眼睛。 “快，再去打听打听，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些人一看就家底厚实，但是，要真的家境殷实，干嘛跑来西北送死？ 没一会儿巴鲁手下就回来了。 “首领，打听清楚了，他们就是来投军的！” 巴鲁一时间，心情非常复杂。 又过了一个失眠的晚上，巴鲁找上沈斓曦。 “将军，我可以替你去说服周边其他部族，但是我有个要求！” 沈斓曦：“讲！” 巴鲁垂下眼眸，突然一句：“我们瓦剌部，要跟你和亲！” 哐啷一声，班思草手里的茶杯扣了程征一桌案。 “老程，你怎么突然抬头，吓我一跳！” 程征斜眼瞪着胡说八道的班思草，后者赶紧嘿嘿讨好的撩袖子给程征擦桌案。 “对不住，兄弟，手滑！” 程征直接甩他一个大白眼珠子。 沈斓曦挑眉，好笑道：“你再说一次。” 巴鲁拍了拍自己嘴巴。 “对不住，一激动，少说几个字！” 班思草：“……”你还不如直接全省了得了！ “我有个妹妹！”巴鲁不好意思的笑道。 沈斓曦眨了下眼睛：“懂了！” “我兄弟很多，都有事去忙了，唯有一个留在身边！” 沈元景脑袋轰的一下。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他身上来了，是在说他吧？他耳朵没听错吧？ 巴鲁看了一旁的沈元景一眼，眼睛里闪过嫌弃，这个人，有点瘦，肩膀也不够宽阔，腰看起来也没有力气的样子，两条腿细的就跟麻杆一样，不够强壮。 “将军，不知你弟弟是否跟您一样，天生神力？” 沈元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他体弱。 沈斓曦：“除了他，我还要好几个英勇不凡的兄弟，他们大概这几天就会回来。” 巴鲁懂了。 “我妹妹康珠，是我们瓦剌的明珠，是我们瓦剌最漂亮的女子！” 沈斓曦笑着点头，应该不会辱没了她的兄弟们。 “我妹妹，像我一样健康强壮，她曾经一拳头打死一头小牛犊！” 沈斓曦：“……” 沈元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会好事多磨，没想到，三天不到，巴鲁再次找上沈斓曦。 “我妹妹康珠，看上沈先锋了。” 沈斓曦不露痕迹的在巴鲁脸色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命人去叫沈元景。 巴鲁这边也去叫他妹妹了。 “元景，你跟康珠是不是见过了？” 沈元景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说了经过。 “那日我刚好在练武，一个女子就拎着鞭子过来跟我比武，过后我才知道她叫康珠。”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道：“之前巴鲁提的要求，你听过了。“沈元景立即道：“大姐姐我愿意！” 沈斓曦：“原因？” 沈元景难得羞涩道：“我觉得她有点像大姐姐，很勇敢。周云月看到她跟我比武，就要打康珠，康珠不怕周云月，直接打回去。” 沈斓曦幽幽的看着弟弟。 “成亲不是儿戏！” 沈元景一本正经道：“大姐姐，我是真心想娶康珠的。” 外面响起走动声，巴鲁兄妹来了。 沈斓曦看着康珠，再看看巴鲁，这两人从长相上，一点看不出是兄妹。 想起之前巴鲁夸他妹妹的话，沈斓曦想起一句话，眼见为真。 康珠除了皮肤黑了一些，五官很好，身材也好。 “将军，这就是我妹妹康珠！” 康珠之前一直听哥哥说镇守西北的换成了一个女将军，一直想见，今天终于能见到了，非常高兴。 “见过女将军！” 沈斓曦淡淡的点头。 “你跟我弟弟的事情，我听说了。” “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康珠羞涩的看了沈元景一眼，羞答答点头。 “愿意的！” 沈斓曦：“好，你们两人作为我大周跟外族的和亲，我要上奏大周皇帝，详情奏明以后，再行商议婚事！” 康珠一听还要请示皇帝，顿时满脸担忧。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陛下肯定会答应，现在你就可以开始筹备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换成她，她不止答应，还会赐婚。 康珠听完，笑容爬上脸。 “好了，你与元景出去吧，我跟你哥哥有事情要说！” 巴鲁朝妹妹点了点头。 沈元景带着康珠，一个抿嘴笑，一个羞答答，并排着出了门。 巴鲁：“我这就启程去联络各部，不成功，我绝不回来！” 沈斓曦：“好，如果事成，我就奏请大周皇帝，把西北以西的草原，全都册封给你，帮你报仇，让你统领草原各部！” 巴鲁精神震了震，立即躬身退下。 …… 周云月一身狼狈，眼睛都要哭瞎了都没人理会。 她是大周公主，沈元景竟然帮着贱奴欺负她，她要让那个贱奴死！ 那个贱奴竟然还敢勾引沈元景，就算她看不上沈元景，别的女子也不能看他一眼。 “沈斓曦，本公主要找沈斓曦，让她来见我！”周云月朝门口大嚷。 没人理会她，连吭一声，都没人吭一声。 一个个都是贱奴，都欺负她！ 如果这里是皇宫，这些人脑袋早就搬家了。 她要去找沈斓曦，沈斓曦是沈元景的姐姐，她要让沈斓曦替她教训沈元景，看他还敢不敢看别的女子。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挂红绸？” 周云月问了一句，没人回答，她冷哼一声，气汹汹的去找沈斓曦了。 “沈斓曦，那些红绸是我和亲仪仗里的，你为什么挂出来，是不是要和亲了？” 沈斓曦去营地巡视了，只有车明远跟程征在。 程征几笔写道：“你已经不是公主，红布自然是为了和亲。” 周云月脸色难看的瞪了程征一眼：“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就让别人说！” 程征面色一冷。 车明远昨天刚到，第一次见到周云月。 “这就是弃西北百姓不顾，不愿意去和亲的人啊？” 250.第250章 羡慕转同情！ 第250章 羡慕转同情！ 不管周云月听了怎么样，程征心里平静了，又开始慢条斯理处理公事。 周云月简直都要气炸了，这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妄议皇族。 “你敢对本公主出言不逊，不想要脑袋啦！”周云月大声叱责，口不择言。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公主定要沈斓曦砍了你的脑袋，让你满门尽灭！” 车明远好笑了一声，肆无忌惮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去找将军来砍我的头啊。” 周云月气的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恨不能尖叫。 “你们把他给本公主拖出去。” 车明远轻蔑的看了周云月一眼，似笑非笑道：“看来公主说话不管用啊？” 程征低笑出声。 这声笑，彻底把周云月点燃了。 周云月冲上去，就要扬手。 “来人，下次不要让这个宫女进来了。” “还陪嫁宫女呢，一点规矩都不懂。把她送到宫人那里，让他们重新教一教这个宫女规矩！” 侍卫进来以后，一左一右，架着周云月就往外拖。 周云月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是公主，你们放开我！” “你们放肆，胆敢这么对我，我要让父皇砍了你们脑袋，诛你们九族！” 歇斯底里的叫声越走越远。 车明远哼笑了两声，道：“也就是咱们将军什么事都讲究个名正言顺，要我说这样的人，随便弄点意外得了！” 程征写道：“将军心善也~” 车明远回想着之前东川战场上屠夫似的人，狠狠抽了下嘴角。 阿部宽终于按耐不住，让使臣前来商议第二次和谈。 眼看距离年关没有几天了，沈斓曦商议过后，把时间定在年后。 阿部宽那边很快给回复，就要定在年前。 “之前三族对瓦剌出兵，掠夺的粮草牛羊，足够他们吃到春天！”车明远分析道。 程征等人点头。 “他们就是故意挑衅，年节是大周最注重的日子。他们故意挑这个日子，乱咱们心境！” 沈斓曦点头，她想法跟车明远不谋而合。 “如果谈不成，他们会不会对咱们出兵？”沈元景担忧道。 车明远：“不会，出兵就要消耗粮草，一旦开战，就要僵持，除非他们能速战速决，并且一定能赢，否则不会开战！”他们这边亦然。 “那就还是要谈？”沈元景到底年虽小，还没有稳定心性，才几次拉扯，就有些不耐烦了。 沈斓曦：“车监军，推进和谈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车明远领命。 沈斓曦这边走的是对外紧张，对内也紧张的路子，即便是年节，每次操练也不能断。内里操练加倍。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跟突厥三族早晚要打。 只有那些京城来的和谈大臣，每日里还认认真真的推演这和谈和亲的繁冗过程。 赶在过年前一天，魏东逐等派出去的人，先后回城。 魏东逐等人从盐田带回大量金银财宝还有珍贵物资，柳雁回这边更像是出门去采办年货，鸡鸭鱼肉蔬菜干粮食，还有一群群的牛羊马匹，整整安顿了大半日，才把牛羊马这些活物安排好！ 其他人也带回来不少东西，跟魏东逐和柳雁回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更值得高兴的是，巴鲁也回来了，还带回不少牛羊肉干跟奶制品。沈斓曦看到这些东西以后，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也要有所表示！ “今年咱们正式有了名号，镇北军！” “明年必定会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你们每一个人的付出，三年之内，都会得到回报！” “有我沈斓曦一天，就有你们一天！” “我当大将军，你们就是副将军，是牙将、参将、先锋、大都统、指挥使、小都统……” “我手中有一箱黄金，里面就有你们一锭。” “我有一担粮食，绝对不会让你们挨饿！” “在这么高兴的日子里，咱们一定要双喜临门！”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大事，瓦剌众部首领巴鲁的妹妹，将与我沈家三郎结为秦晋之好。不日和亲圣旨就会正式送达。” “我的意思是，趁着年节物资丰沛，他们的婚事就跟年节一起办了！” 沈元旭等外出兄弟，做梦都没想到，出门一天，回来兄弟就要跟瓦剌人和亲啦？ “柳雁回，你看着准备。” “杀羊宰牛，一定要让兄弟们过一个油水十足的年！” 柳雁回立即领命，在沈斓曦讲话以前，已经跟相关人等提前通气，柳雁回是相关人等之一。 等接风宴过后，外出的将领，立即就把沈元景围起来了。 “兄弟，就算是为了西北，牺牲也不能这么大！” “元景，趁着圣旨未到，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哥哥们拼了这身战功，也要给你换一个自由身！” 沈元景听的直抽抽嘴角。 “哥哥们，兄弟们，我与瓦剌公主两情相悦，你们这样，大可不必！” 众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才出去多久，你就两情相悦啦？” “你这也悦的太快了点吧？” 沈元景不好意思笑道：“你们这些大老粗懂什么，我与康珠是不打不相识~” 沈元旭一方面为兄弟高兴，一方面也替他担忧。 “元景，西苑那个怎么办？”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呢。 刚才还纳闷疑惑羡慕的人，纷纷全都转变成了同情！ 不把这个大麻烦解决了，他们兄弟这个婚，就算是硬成了，估计也喜庆不到哪儿去。 府里这么大的动静，周云月一天都没过，就知道沈元景要成婚了，与他成婚的女子，还不是自己。 “沈斓曦，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的？” “你们沈家，欺辱我皇室无人吗？” “我现在就写信给京城，说沈元景欺负我，让父皇治他的罪！” 周云月怒不可遏，她可是堂堂大周公主，瓦剌蛮女算什么东西？连她一根脚趾都比不上，为什么要让沈元景娶她？ 就算是那个蛮女当妾，都不行！ 她周云月的男人，不许纳妾。 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没有进门，一个妾室怎敢成亲成在她前面？ 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羞辱大周公主，对皇室不敬。 沈元景就是宠妾灭妻，按律是要被罢免官职的！ 251.第251章 难道不是你不知自爱，自取其辱吗？ 第251章 难道不是你不知自爱，自取其辱吗？ 不巧，沈斓曦刚接到朝廷快马加鞭送来的圣旨。 “沈元景跟瓦剌公主和亲，是陛下的意思。两人和亲，也按照和亲流程走，沈元景已经被陛下册封为平夷大将军，瓦剌公主也被封为淑人，并命二人即日完婚！” 周云月直愣愣的看着沈斓曦，过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她跟沈元景成婚？我呢？”周云月心中冤屈，高声质问。 沈斓曦朝柳雁回丢了个眼色，后者把圣旨打开，道：“圣旨里，并无提及！” 周云月一时间难以接受，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你，肯定是你没有禀告我父皇！”周云月指着沈斓曦尖叫。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云月：“你大可现在就写信给京城，看看陛下知道你让宫女代替你去和亲以后，会怎么处置你！” 周云月尖叫：“是沈元景先闯进我房中，坏我名节，要处置，也是处置你们沈家！” 沈斓曦脸上扬起讽刺的笑：“你自己说，西北安定，跟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哪个更重要？” “就算是沈元景闯进你房中，坏你名节，那又怎么样？” “西北只有一个，公主却可以有无数个！” “你猜陛下会不会为了皇室的名声，将你秘密处决？” 周云月心里咯噔一下，好半天没说话。 沈斓曦：“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你乖乖去和亲，还能保有公主的尊荣！” “你若不去和亲，以后就只能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宫女！” “宫女的身份，就连给沈元景当妾室都不配，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周云月抬头，狠狠的瞪着沈斓曦。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嫁给沈元景，从一开始，就是她设计好的。 “沈斓曦，你也是女子，为什么要为难我？”周云月眼底是恨，是压抑的疯狂。 沈斓曦哼笑一声：“难道不是你不知自爱，自取其辱吗？” 周云月手指把掌心都掐流血了，这种疼，远远比不上她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疼。 “倘若我腹中，已经有了沈家的骨肉呢？”周云月脸上扬起疯狂的笑。 沈斓曦沉默了下，道：“你去找沈元景吧，不论他对你的安排是怎样，我都不会干预！” 周云月听见她这么说，眼神一闪。 “这可是你说的，你如若违背，不得好死！” 沈斓曦：“我这个人最不爱受人威胁，如果我不得好死，在死之前，我会先解决掉你！” 所以放狠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周云月脸色一变，扭头跑了出去。 …… “将军，要不要跟着？”柳雁回问道。 沈斓曦：“不用，看看元景长进多少了，有没有大葱那么高！” 柳雁回：“……” 巴鲁看到圣旨以后非常高兴，立即让手下去给之前已经说服的部族报告好消息。 大周先一步与他们瓦剌众部和亲，只要他们愿意向大周投诚，不让大周跟突厥三族和亲，他们就是大周最紧密的朋友！ 沈斓曦就猜到巴鲁会有后手，手下人前来通知的时候，让他们秘密跟上巴鲁的人。 “见机行事！” “是！”车明远一直在跟突厥三族打太极，三族使臣见到这次和谈的是男人以后，一个个趾高气昂。 大周怕他们了！ 他们说换人，大周就换人。 派去东川打探的探子来报，东川战事还未平息，那边的人帮不上这边。 接下来就是他们跟大周谈条件了。 “骏马五百匹，牛羊两万头，粮食五千担，还要把黄土城割让给我们！”阿部宽嚣张到不可一世！ 车明远：“大雪封路，骏马跟牛羊还有粮食要等等，黄土城可以先行割给你们！” 阿部宽双眉一挑，以前他们打下一座城就要死伤很多勇士跟奴隶，现在这么轻易就给了？ 会不会是狡猾的大周人，设下的陷阱？ 车明远：“我大周愿以黄土城作为公主的嫁妆，你们三族，有没有想好哪一族的王子跟我们大周公主成婚？” 三族一愣，他们还没商量这件事。 来的时候只想着会有一场面红耳赤的嘴斗，或许还会动手。 压根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他们的条件，步子更是连跨了好几步，都说到成亲人选了？ 阿部宽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既然黄土城作为公主的陪嫁，那可是一座城。 随便找个王子把人娶回去，这座城就是他们的！ “我等要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车明远淡笑着送他们离开！ …… 周云月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沈元景了。 “沈元景你个负心汉，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怎么能抛下我，娶旁人？”周云月也不装公主的体面了，现在就像个拈酸吃醋的妇人。 沈元景看着周云月一身宫女的衣服，不耐烦道：“你不去当值，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周云月差点被这句话激的吐血。 “我是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元景挑眉，冷冷的看着她道：“你早就不是公主了，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宫女！” 周云月看着一身森寒的沈元景，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你之前愿意娶我，就是因为我公主的身份？” 沈元景似笑非笑道：“你以为呢？” 周云月怔怔的看着沈元景。 所以她放弃公主的身份，对沈元景来说，就没有价值了？ 一个身份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可是皇室血脉，就算是现在把公主的身份让给别人，待我回到京城，一样是皇族公主！” 沈元景嗤笑一声：“别闹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既蛮横，又那么天真的女子！” 周云月直勾勾的看着沈元景，那眼神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样。 沈元景：“我以前也京城也是出入皇宫的，在你没被封公主之前，我都不知道皇室还有你这个人！” 周云月哭了。 她突然发现，沈元景才是那个心最冷的人。 沈元景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的真满目，把她最后的体面，狠狠撕下，踩在地上碾碎。 “沈元景，你会遭报应的！” 252.第252章 紫兰，你竟然出卖我！ 第252章 紫兰，你竟然出卖我！ 沈元景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声，扭头离开。 真不知道大姐姐还留着这个无用的人干什么！ 千里之外的京城，沈家！ “母亲，过了年节，我就去西北了，到时候我会仔细看看元景新妇的人品，母亲不必过分忧心！”沈从廉关心道。 沈老夫人一脸忧色，她朝大儿子看了一眼。 “从文，郡主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沈从文摇头：“没有，就算是她说什么，也是无用，是陛下的圣旨！” 沈老夫人沉默了。 “大哥，有斓曦在西北盯着，肯定没有问题！”沈从廉又劝了一句。 沈老夫人拉着二儿子的手：“从廉，你到了西北以后，一定要看护好家中后辈。他们还年轻，资历尚浅，正需要家中长辈多多出主意！” 沈从廉看了一眼三弟四弟。 “从礼，从义，年后你们真的不去西北了？” 两人低垂着头，先后叹息。 “二哥，家里这一大摊子事，我真不放心！”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自从我回来以后，他们就整日哭闹，实在是离不开！” 两兄弟各自有各自的理由。 沈从廉知道那都是借口，他们无非就是怕那边打仗，怕死！ “行吧，我是家中老二，朝中有大哥，家中有你们，我就能放心的去西北了！”沈从廉说到这里，也稍稍的打了下退堂鼓。 西北路途遥远，又是一路跋山涉水，很辛苦啊！ “老爷，你放心去吧，等你过去了，元旭跟元坤做事的时候，也好有个人商量！”刘氏一句话，让沈从廉骑虎难下。 “老二，你现在也是有品阶的人了，比老三老四要好。”沈老夫人也很舍不得二儿子，但是没办法。 西北的沈家儿郎，才是他们沈家安身立命的根基。 “老大，你多准备些东西给老二带去西北！” 沈从文：“知道了母亲。” 自从统领户部以后，沈从文之前的傲气渐渐的回来了，想事情也没有原来偏激了。 他们沈家能回京城确实是斓曦的功劳，但是她毕竟是女子，现在朝中缺武将，或许会对她有所容忍。但是，一旦大周恢复之前的盛世，第一个讨伐的就是她这个女子。 世道如此，待到了那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无可奈何。 只希望她西北得胜，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或可不牵连沈家！ …… 今日是沈元景跟康珠成亲的日子。 紧赶慢赶，还是赶到了三十这天！ 沈元景身穿大周式样的婚服，康珠穿的是瓦剌式样的婚服。 两人都没什么积累，沈斓曦从私库里拿出两份厚礼，一份给沈元景当聘礼，一份是给康珠当嫁妆。 “平夷大将军与瓦剌公主的婚宴，正式开始！”柳雁回一声结束，紧接着就是新人行礼。 沈斓曦跟沈元旭，一个作为一军之首，一个作为沈家家长，坐在主位上。 仪式虽然简单，却非常热闹。 一个个都是军营里的糙人，没有讲究，送上真心的祝福以后，就开始吃菜喝汤。 无酒！有羊汤！ 十几口大锅，里面放了羊蝎子，羊棒骨，大火煮沸，喝没了，就往里面加水加肉。 城中百姓愿意来喝的，都能敞开肚皮喝个够！ 沈元景红着脸，用一根大红绸带牵着新妇进了洞房。 虽然没有吹吹打打，却有人唱起家乡的山歌。紧接着歌声连成一片，整个黄土城全都听得见。 …… “公主，他们都倒了，出来吧！” 周云月打开门缝看了一眼，见两边侍卫都晕倒了，这才推门出去。 “紫兰，还是你对我忠心！等回京以后，我让父皇封你当郡主！” 紫兰害怕的朝两边不停的看。 “公主，您交代给奴婢的事情，奴婢已经办了。那边有人盯着奴婢，奴婢要赶紧回去了。”紫兰生怕被人发现她跑出来了。 周云月眼底森冷一闪而过，没用的东西，办点小事，就害怕成这样。 “去吧！” 紫兰赶紧离开。 周云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是沈元景逼她的！ ~ 合卺酒下肚，康珠肚子突然一阵剧痛，紧接着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康珠……” “班思草，赶紧去叫班思草！” 班思草很快被叫来了，跟着来的还有沈斓曦等人。 “班先生，我夫人怎么啦？” 班思草皱眉，叹气道：“中毒了！” 沈元景立时悲痛欲绝，愤怒大叫：“谁给我夫人下毒，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班思草检查了下酒水，道：“毒，就下在合卺酒里，好在沈将军没有来得及喝，要不然这会儿也跟康珠公主一样，被毒倒了。” 沈斓曦大怒：“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下肚的人给我找出来！” “我要让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没一会儿，周云月就被五大绑押过来了。 “将军，在这个宫女房里搜到了很多毒药！”侍卫把描金盒子打开，里面都是瓶瓶罐罐。 班思草检验后道：“有一半都是毒药！”他说完就从里面挑出一瓶。 “这瓶就是康珠公主所中的毒！” 沈斓曦大怒：“周云月，我待你不薄，你说不去和亲，我就找人替你。你屡次在我面前叫嚣，我没有一次治你的罪，就连你的贴身宫女是突厥细作，我也未牵连你，没想到竟然养大了你的狼子野心，竟敢破坏我大周与瓦剌众部的和亲，还因爱生恨，妄图毒杀两人。你简直就是我大周的罪人，简直罪无可赦！” 周云月不认。 “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这些东西，要是有人放到我房中，栽赃陷害我呢？” 沈斓曦冷冷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把证人带上来！” 周云月看见被带来的人，怔怔的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怎么是她？ “将军，就是她威胁本公主，让本公主把她门口的两个护卫迷倒。那让人晕倒的药，也是她给本公主的！” 周云月胸口气血翻腾，喉咙里冲上来一股铁锈味，低头咳嗽了几声，再抬起头，嘴角上都挂着血丝。 “紫兰，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出卖我！” 紫兰搅着手中丝帕，害怕的瑟缩了下。 “本公主也是为了西北的安定，为了咱们大周！” 253.第253章 帝王心术，制衡制约！ 第253章 帝王心术，制衡制约！ 周云月被带下去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 没人同情她，只觉得她自作自受。 就算是班思草配置解药，瓦剌公主康珠也一直不见好转，据说想要彻底清除余毒，至少要一年半载。 仁孝帝接到密报以后，非常震怒。 “周云月好大的胆子，竟敢破坏和亲！” 王保：“陛下息怒，其中恐有内情！” 仁孝帝目光冷冽，眼中尽是帝王家的无情，他思虑再三以后道：“以后大周再无周云月，只有周氏，朕顾念最后一分血脉亲情，让她进沈元景房里吧！” 王保：“老奴这就让人去传旨！” 仁孝帝皱眉，把人叫住。 “等等，是大周对不起魏家军，封魏东逐为破虏大将军，协同斓曦一同管理镇北军！” “是！” 圣旨内容很快到了沈斓曦手里。 魏东逐立即表忠心：“属下永远效忠将军，唯将军马首是瞻！” 都是弄权的人，谁不知道仁孝帝，看似鼓励，实则是有意让魏东逐分沈斓曦的权。 帝王心术，哪怕大周到了即将分崩离析的境地，依旧想着制衡制约。 沈斓曦笑道：“我明白，众将士也明白，咱们能走到今日，靠的就是团结一心，但凡是有人胳膊肘向外拐，有异心，咱们都走不出东川！” 此意是敲打，也是提醒。 车明远继续汇报和谈进程。 “将军所料不错，突厥三族果然因为一座城池就闹翻了！”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就这样，继续谈！” “是！” 过后沈斓曦把沈元景单独留下。 “元景，周氏你打算怎么安置？” 沈元景生气道：“大姐姐，陛下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周云月是他的女儿，是皇家血脉，犯了这么大的错，都不处死吗？” 沈斓曦淡淡的警告道：“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只让周氏进你房中，没说以什么身份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元景慢慢平静下来。 “既然陛下已经不承认她皇族的身份，那我就让她搬出沈府，在外另寻个住处吧！” 沈斓曦点头，把圣旨递给他。 “去安排吧！” …… 过后，魏东逐找上沈斓曦。 “我永远不会被他人怂恿，与你为敌！”他一字一句，认真的犹如发下誓言。 沈斓曦看着桌上的白玉千层糕，手指轻轻抬起，向魏东逐的方向推了推。 “北风冷冽，吃些糕点，喝些热茶吧！” 魏东逐眼睛中慢慢荡漾出笑意，他拘谨的坐下，手掌用力攥了下，才去拿碟中的糕点。 “好吃！” 沈斓曦也拿起一块，一口入腹，立即拿起热茶冲了两口。 这甜的发腻的口感，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艺！ 西北风呼呼的刮，把敞开透气的窗户缝隙给吹开了。如刀子一样的风，仅仅只有几息，就把屋里的热气，全都卷走了。 魏东逐起身去关上，风中夹着的雪打在手中，往窗外一看，地面已经一层银白。“又下雪了！” 沈斓曦：“没想到西北也会这么冷！”之前一场雪虽然没有东川似的那么厚，但是地面也被冻的非常结实，连日的酷冷，青龙湖都冻住了。 魏东逐：“西北四季分明，等开春以后就好了。” 沈斓曦把手中糕点吃尽，魏东逐也准备告辞了。 “夜深了，早些休息！”魏东逐柔声道。 沈斓曦点头：“你也是！” 沈元昊去值夜的时候，刚好看到魏东逐从大姐姐院子出来。 这么晚了，他们还没有聊完公事吗？ 突厥三族在开春以前，商谈好了由突厥跟大周和亲。 这次是阿部宽一个人来跟车明远谈的。 “我们大突厥六皇子，天生英武，聪慧不凡，刚好与你们大周公主和亲！” 车明远淡笑道：“不知突厥六皇子可来到此地，两位贵人要不要提前见一见？” 阿部宽严重轻蔑一扫，见什么？那个窝囊废六皇子吗？ “六皇子公事繁忙，要到迎娶那天才会抽出时间！” 车明远：“我大周愿意以黄土城做嫁妆，不知突厥可准备好聘礼？” 阿部宽心中怒火升起，眼神一闪道：“当然，聘礼就是两千担粮食，这是我与你们之前的和亲大臣谈好的。” 车明远脸上淡笑不散，缓缓点头。 “既然已经商谈过了，那就这些吧！” 阿部宽听见车明远如此退让，心中火气顿时全消。更加轻蔑车明远，更加轻视大周。 “你们尽快把黄土城腾出来吧！” 车明远：“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 那么长？ 阿部宽黑着脸不悦道：“最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车明远讨价还价：“黄土城都是老人孩童，至少也要五十天的时间。” 阿部宽：“四十天，最多四十天。” 车明远犹豫了下道：“将军，那可是一座城，你们突厥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我大周疆土以及城池，我还要说服军中将领还有城中百姓，你也知道，他们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是主和派，处事也不像我一样灵活！” 阿部宽被车明远不费一兵一卒这句话说动了。 “五十天，最多五十天，多出一天，别怪我大突厥兵临城下！” 车明远：“自然，毕竟我们和亲的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光是公主的嫁妆，就要筹备些时日！” 阿部宽听到这里彻底高兴了，最好多带些好东西到他们大突厥！ …… “将军，咱们真的要把黄土城让出来啊？”萧放很不能理解。 沈斓曦扫了他一样：“城中才几个百姓，有什么好守的。” 萧放嗓门提高：“那可是我大周疆土！” 钱枫：“我大周疆土多了！”其实他心里也是不赞成的。 他们退让了，岂不是让突厥以为他们怕了？ 他们手底下的将士会怎么想？西北的百姓会怎么想？ 魏东逐也不同意让，他自小的教导跟钱枫说的差不多。 宁肯战死在城门前，也不让外族踏进大周疆土一步。 程征写道：“听将军的！”将军决策到现在都没错过，肯定有深意！ 魏东逐心中懊恼，他刚才竟然会质疑她的决定，他该相信她的。 “将军是否有计策？” 254.第254章 那个妖妇怎么把魏东逐迷惑成这样！ 第254章 那个妖妇怎么把魏东逐迷惑成这样！ 沈斓曦淡笑，却不言明。 “说破了就是不灵了，现在你们立即去办，记住要大张旗鼓，让突厥人知道，咱们要把黄土城让出来了！” 众人：难不成是瓮中捉鳖？空城计？假意示弱，然后埋伏到城中？ 五十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魏东逐负责城中百姓的迁徙，沈元景等人负责附近百姓的迁徙。 地点就在黄土城以南三十里的黑沙城，这座城池的百姓也走了七七八八，如果不是黄土城的这道防线在，黑沙城早就变成废城了。 沈斓曦亲自去城门口收刀，伴月刀跟大石头底座，被抬到马车上，城中士兵还在城门口缅怀了一会儿，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告别仪式，然后才由两匹骏马拉走。 沈斓曦向远处遥看了一眼，抬手让人把镇北军大旗收起来。 之后就是一车一车的老人孩子工具运往黑沙城。 城里敲敲打打声不断。 和亲官员黑着脸被催促上马车，陛下肯定会怪罪，打都没打一下，就割让出去一座城池，他们怎么有脸回京城？ 搞不好还要被扣上一个不战而逃的罪名，他们死了倒没什么，全家老小都在京城，可怎么活呀！ “都怪沈斓曦，我就说不能让女人掌军。只会长他人志气，灭我大周威风！” “这跟把咱们大周的土地拱手相送有什么区别！” “老朽羞愧的都没脸见人了！” “咱们要联名上奏陛下，告沈斓曦独断专行之罪，告她里通外国，出卖我大周疆土！” “对，不能饶了她。她就是一个妖妇，镇北军全都被她迷惑了！” “咱们去找魏东逐吧，陛下让他跟沈斓曦共同执掌镇北军，西北不能让沈斓曦一言堂。“ “她沈斓曦妄图在西北只手遮天，休想！只要有咱们在，她别想乱来！” 一行人把催促他们上马的将士推开，气汹汹的去找魏东逐。 “魏将军，你要撑起镇北军这杆大旗，不能让一个女人把镇北军往火坑里带！” “魏将军，你父，你祖上，全都是镇守西北的大将军，他们把西北守的固若金汤，外族听见魏家军的名号就闻风丧胆，他们死死的守卫着大周的土地，寸土不让，你看看如今，仅仅只是和谈，就要割让城池，要是让你先祖知道，指不定多寒心！” “魏将军，还请你取代沈斓曦，执掌镇北军！” “魏将军，我等愿意支持魏将军，还请魏将军早做决断，要不然等京城知道了，咱们这些人，全都要人头落地！” 一个个和亲官员全部急吼吼的向魏东逐表态。 魏东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各位大人说完了吗？” 冷声一句，和亲官员全部噤声。 “沈斓曦是镇北军主帅，你们刚才的行为，就是让我兵变！” 和亲官员一个个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只不过是一心为国，怎么就成了兵变了？ “魏将军，之前圣旨上可是写着，你跟沈斓曦共同执掌镇北军。” 魏东逐：“一军不容两帅，一个队伍不能有两种声音。我听沈将军的，你们若有异议，可以留在黄土城不跟我们走！” 和亲官员一个个脸色全都变了。 黄土城都要割让给突厥了，他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被突厥人砍杀吗？ 那个妖妇到底施了什么法，把魏东逐迷惑成这样？ 不行，他们要去找监军，要找其他大将。 总有人会认同他们的话，跟他们一起守在黄土城！ 魏东逐看着他们离开，连跟上去看一眼都没有，他知道，不论他们找谁，结果都是一样。就让这些人多撞几次南墙，他们就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了。 两个时辰以后，这些和亲官员灰溜溜的上了马车。 康珠跟巴鲁要带着族人到黑沙城安顿，沈元景还要留在黄土城，两人在城门口依依惜别过后，沈元景目送康珠他们离开！ “走吧，早晚都要过去，有他们在，能压得住那些瓦剌人！”沈元旭道。 沈元景点头：“大哥，我懂的！” 沈元旭知道让两个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分开，肯定伤怀。 “很快就会见面的！” 沈元景：“大哥，周云月那边，大姐姐有没有说怎么办？” 沈元旭：“没说，那是个不省心的，你最好注意点。” 沈元景回城以后去找了班思草。 “班先生，有没有一种药，毒不死人，却又让这人无力折腾，每日只能被困在房中？” 班思草眼睛一转，缓缓道：“有，这种毒叫病美人，能慢慢消耗掉生机，又不至于毒死。中了这种毒，再活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沈元景眼神闪了闪：“这毒，容易让人察出来吗？” 班思草笑了一声：“除非像我这样熟知毒性的人，要不然就算是宫中的太医都察觉不出来。再说了，都出不去屋门了，给谁看！” 沈元景：“先生可会配置这种毒药？” 班思草：“巧了，恰巧会。你要给谁吃？” 沈元景没说给谁吃，从班思草这里拿了药走了。 他前脚离开，后脚班思草就去找沈斓曦，把这事跟她说了。 “你弟弟还是太心慈手软，要是我，直接给暴毙了。那个周云月也太讨人厌了！” 沈斓曦在书案前足足坐了半个多时辰。 …… 没过多久，沈斓曦割让黄土城的消息传回京城。 京城八百里加急贬斥了沈斓曦一顿，然后把准备好的粮草跟赏赐给了周如渊。 沈斓曦接到消息只是讥讽一下，复又跟手下继续议事。 时间匆匆过，转眼五十天过去。 今天是五十天最后一天，沈斓曦亲自把城门合上，挥手带最后一拨人离开！ 车明远已经等在城外十里跟阿部宽进行交接！ “将军，城池已然清空，不知将军何时准备去收？” 阿部宽朝手下看了一眼，后者点头。 “这就去！”阿部宽说完哈哈大笑，并且让车明远带路。 如果城中有埋伏，就先把车明远宰了。 车明远欣然同意，并且继续跟阿部宽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将军，黄土城已经空无一人！”前行哨探进去搜索一圈以后，迅速回禀。 阿部宽大悦，看着车明远就有些碍事了。 “剩下的牛羊马匹，你赶紧去催一催，等送公主和亲的时候，一并送来！” 255.第255章 周如安为新任监军，前往西北！ 第255章 周如安为新任监军，前往西北！ 突厥大军进入黄土城当天晚上，黑沙城两队铁骑秘密出城。 阿部宽住在沈斓曦曾经住过的大宅里，高兴的饮美酒，赏美人的时候，突然传来奏报。 “将军，有一队人马闯入燕阳城，打劫了咱们的粮草！” 阿部宽脸色一变，立即暴怒。 “点兵，回燕阳城!” “是！” 等阿部宽的人再回去的时候，城池已经被以魏东逐为首的镇北军占领。 阿部宽气的咬牙切齿，在城下破口大骂。 “你们大周不讲信用，诓骗我们三族和谈，抢夺我们突厥的城池，就算你们大周过后再找我们三族和谈，我们都不会跟你们再和谈。” “走，回去点兵！” 阿部宽心知中计了，现在硬闯进去，恐怕他命都要丢在里面。 不能硬拼！ “等着吧，我要让你们大周人，追悔莫及！”阿部宽没有多做纠缠，放了几句狠话以后，就带兵离开！ “将军，咱们为什么不杀阿部宽？” 魏东逐：“不损一兵一卒，就拿回一座城池，你觉得世上，除了沈将军，谁能做到？” 魏家军旧部犹豫着看了将军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议事厅 “之前阿部宽为了占下黄土城，把燕阳城的大半兵力都带到黄土城了。”沈斓曦。 萧放笑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一招就拿回两座城池！” 他们甚至都没有怎么攻打，就把燕阳城夺回来了。 沈斓曦：“突厥三族联合到一起，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钱枫按耐不住问话：“将军，为何不趁机把阿部宽解决了？”他们如果出手，是可以把阿部宽一干热等尽数诛杀的。 沈斓曦眼神一闪：“我自有打算，你们要尽快把新兵操练好，随时做好准备！” “是！” 沈斓曦拿下燕阳城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 “陛下，沈将军之前是示敌以弱，现在轻松拿下两城。” “陛下，虽然夺回两城，微臣觉得肯定是魏将军的功劳，跟沈将军并无太大干系！” “臣也觉的是陛下能识人，让魏将军取代沈将军统领镇北军！” “沈将军毕竟是女子，见识浅薄，不如男儿有气魄。依微臣看，还是让沈将军去后方运送粮草吧！” “运送粮草也非常重要，我看让沈将军去募兵，更好一些！”募兵这个差使非常容易，倒是沈斓曦让几个手下募兵，她在内宅休养，也算是大周对她的体恤。 仁孝帝听着臣子们争辩，眼睛扫到二皇子周如安。 “老二，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的周如安，眼睛一转，立即上前。 “父皇，儿臣觉得是西北众将士的功劳，当然，也有魏将军指挥有方。” 仁孝帝看了二儿子一样，感叹道：“西北示弱已久，民心不稳呐！” 周如安想起之前在北方赈灾时候堆积起来的威望，立即上前，自告奋勇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西北投军，为西北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其他已经入朝的皇子听见周如安这么说，眼中立即闪过不屑跟鄙夷。周如安打的如意算盘，都听见响了。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之前北方赈灾让他捡了大便宜，这次他休想再出风头。 “父皇，儿臣也愿意前往。” “父皇，儿臣也愿前往！” 入朝的皇子纷纷站出来表示。 仁孝帝不管他们内里想的什么，现在能大大方方站出来做这种表示，已经展现皇家威仪，让他非常满意！ “历来皇子有监军的职责，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心系百姓，让朕再好好想想吧！” 下朝以后，周如安立即找上王保，悄悄塞给他不少好处。 “陛下，二皇子求见！” 仁孝帝料到儿子们会坐不住，没想到会这么快。 “让他进来！” “是！” 周如安见到仁孝帝，立即表示出对沈斓曦的不满。 “父皇，沈斓曦嚣张跋扈，矫揉造作，之前不过是仗着跟皇家的关系，才有人愿意跟随，她什么都不懂，不能让这样的人留在军中！” 仁孝帝静静的听着，没开口。 周如安见没被打断，继续道：“父皇，还有那个魏东逐，儿臣担忧因为粮饷的事，魏东逐会对朝廷不满……” 两日后，周如安作为新任监军，前往西北！ 阿部宽已经带着三族大军，兵临城下！ “你们大周不遵守诺言，背信弃义，诓骗我们三族，今日我三族就要用你们大周人的鲜血，洗刷掉这份耻辱，要让你们知道，没有人可以践踏我们三族的尊严！” 沈斓曦目光冷冽，唇轻启。 “迎战！” “魏东逐，随我出战！” “是！” 沈斓曦话音落下，城门打开，马鞭轻扬，带着迎战将士出城。 “阿部宽，输给我的两千担粮食，可带来了？” 阿部宽脸色一变，黑脸。 沈斓曦：“当日你我打赌，你输了，却不愿意服输，到现在我连一担粮食都没有看到，是你不遵守承诺，是你阴险狡诈，是你诓骗于我，今日我就要用你们突厥人的血，洗刷掉掉这份耻辱，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可以欺辱我们大周！” 阿部宽说的话，她原封不动还回去了。 “大周竟然让一个女子担任和亲使臣，简直一点都不重视我们三族。让男人出来说话，我们不跟女子谈！”阿部宽不屑的冷哼。 沈斓曦冷笑：“不愿意与女子谈，却愿意跟女子打赌，阿部宽也不过如此！” 阿部宽气的面红耳赤，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牙尖嘴利，他真和恨不能拔了她满嘴的獠牙！ “你是要弃西北的百姓与不顾了？”阿部宽阴沉沉冷笑。 沈斓曦：“你是要弃突厥的子民与不顾了？” 阿部宽脸色再次一变，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女人。 “不让他们吃些苦头，他们大周人永远不会老实！”阿部宽对左右两族人道。 鞑靼将军一脸不屑：“一个女子而已，我手下勇士，一只手就能把她打死！” 波斯将军满脸阴笑：“这女子长得倒是不赖，一会儿打起来可别伤了脸。我手上有一支舞团，他们最擅长教导这样的女子。” 256.第256章 伴星刀在手，无人近身！扬名西北！ 第256章 伴星刀在手，无人近身！扬名西北！ 阿部宽一脸得意的笑：“如果你们大周想要平息这场战火，也不是不行，我们三族不仅要拿回之前的两座城池，还要让你们再割让给我们六座城池。“ 再有~ 阿部宽眼神阴测测的在沈斓曦身上扫了一眼，冷笑道：“我们还要你们大周砍了这个女人的手脚，给我们三族当奴隶！” 三族邪笑声连成一片，沈斓曦这边的人按耐不住了。 “将军，让我去宰了他！” “我去，我要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阿部宽，爷爷马上就来会你。” 沈斓曦抬手，身边人立即安静。 “阿部宽，你如果在我面前自绝，我就饶你妻儿家眷性命！” 阿部宽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大周跟三族一旦开战，死伤百姓无数，到时候你就是大周的罪人！” 沈斓曦大喝一声：“抬我长刀来！” “是！” 四个力士用力把伴月刀抬到沈斓曦身旁。 “要打便打，谁先来，让我斩与马下！” 她冷很朝阿部宽看过去，后者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一闪，立即对左右两人道。 “虚张声势，这是不把咱们三族勇士放在眼里！” 鞑靼跟波斯两位将军，立即发出不屑的冷哼。 “一个女子，不知天高地厚！” “让我鞑靼勇士，去狠狠收拾这个嚣张的女子，希望她嘴里的话，能有她旁边这杆兵器硬！” 阿部宽提醒道：“不要轻敌，这个女子有一些本事！” 鞑靼将军嗤笑一声，轻蔑道：“我手下勇士，个个能以一敌百，她区区一个女子，只配在营帐中伺候的东西，也敢跑来跟咱们一群男子叫嚣，今天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男子，什么是女子？战场，不是她女子的小红帐。” “战场只有男子能来，女子只配给咱们男子端洗脚水，在羊圈里照顾牛羊！” 沈斓曦冷声嗤笑：“废话那么多，是怕死吗？” 鞑靼将军脸上一黑，立即叫了身后勇士上前。 “阿狼，给我狠狠教训她，让她见识见识咱们鞑靼男子的勇武。” “是！” 沈斓曦驾马冲阵，叫做阿郎的鞑靼男子，轻蔑一笑，张口就是下流的污言秽语。 “我还从来没拥有过你这样的女子，待把你拿下以后，我定要让将军把你赏赐给我。” “就是不知道你一个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子，是不是早就成了烂货……” 沈斓曦抬手抽出随身所带长刀，抬手就往下劈。 阿狼继续嬉笑，半点都没有把沈斓曦放在眼里。 “为什么不拿那把大刀？是不是太重拿不起来？” “原来那把刀就是用来看着吓唬人的？” 两匹马交错间，沈斓曦手中长刀一闪。 紧接着，她策马回到燕阳城下。 “杀你，还用不上伴星刀！” 所有人就看到沈斓曦刀锋照着阿狼挥舞了一下，动作太快，还没有看清楚，她就已经回到城下。 “哈哈哈……还以为多厉害呢，看吧，竟然落荒而逃了！”“女子就是女子，打不过就往男人怀里扎，快快到本将军这边来，本将军的肩膀比你们大周人宽阔！” “阿狼，人都被你打跑了，你还不快回来？” 话音刚落，阿狼突然一分两下，堕马！ 沈斓曦那一刀，生生的把阿狼劈成两半！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城外只剩下西北风呼啸，还有骏马的喷气声跟马蹄的走动声。 “好，将军威武！” “让那些看不起女子，看不起将军的人都看看，谁最厉害！” “什么勇士，我看也就那样，还不敌咱们将军一招。” “鞑靼勇士，不过如此！” 鞑靼将军恼羞成怒，也不顾之前与阿部宽商议好的事情了，直接怒声：“攻城，他们大周牛羊牲畜杀了咱们的大勇士，让这些牛羊血债血偿！” 阿部宽立即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晚了，鞑靼士兵已经冲上去了。 两军全都在冲阵，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所有突厥勇士，给我杀！” 沈斓曦跳下马，从力士手中取过伴星刀，整个人犹如流星一般，冲入敌阵中。 伴星刀自从拿回来以后，还没有开过刃。 她今天要让伴星刀，饱饮敌人血！ “杀！” 沈斓曦挥手间，就是十几条性命，再反手，又是十几条性命，长刀抡圆，但凡是靠近她的鞑靼兵，无一人能活着离开。 很快她两旁就已经死伤无数，脚下更是血流成河。 没一会儿，三族士兵就被杀的胆寒，竟然无人再敢冲上去。 沈斓曦就像是一尊武神，跳进人堆里，大杀四方，但凡她所到之处，行过的路上，都是三族兵丁的尸体。 只不过眨眼的时间，三族兵丁已然把沈斓曦当成了这辈子的噩梦。 鞑靼将军脸黑的怒骂阿部宽：“不是你说这个大周女子软弱可欺，胸无城府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波斯将军也黑脸了，因为沈斓曦正在屠杀他们波斯的将士！ “阿部宽，你要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我们波斯倒戈！” 鞑靼将军：“阿部宽，你不是说大周内乱不平，这些兵丁压根不能跟之前的魏家军比吗？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个个那么凶悍？ 阿部宽也气恼了，他不敢跟盟友叫板，只能把火气撒向沈斓曦。 “她一个女子，再厉害能有多厉害？” “她一个人能打，也不过匹夫之勇，车轮战累死她！”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三路大军，总共四十万人马，兵强马壮，上绊马绳，上铁蒺藜跟战车，就不信弄不死她！” 鞑靼跟波斯两位将军刚才看见沈斓曦单方面屠杀，也是急红眼了。现在听见阿部宽这么说，全都一震。 一个女子再厉害，能有多厉害？哪怕她不是女子，是男子，也架不住人多。 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 他们还有兵器，哪怕是一样样砸，也能砸死那个女人。 “上战车，把铁蒺藜拉过来……先给本将军，弄死她！”阿部宽喊道。 沈斓曦所到之处，犹如进了无人之境，死在她手上的外族人叠起来，能有城墙那么高。 她整个人也跟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伴星刀在手，无人能近身！ 257.第257章 三族内讧！ 第257章 三族内讧！ 外族有绊马绳，有铁蒺藜战车，他们也有！ 他们还有阵法。 大三才阵连环套连环，让外族无法攻破。长蛇阵，长驱直入，直入三族将军腹地，斩首之势已经显露。 随着城门里的出来增援的士兵越来愈多，三族将军脸色开始变得沉重。 “阿部宽，你不是说之前的征北军全都被调走了吗？” “你不是说，他们没有那么多人了吗？” “这些兵丁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越来越多的镇北军从城门里涌出，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城墙内的呐喊声震天，阿部宽毫不怀疑，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兵马。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人送回来的消息，明明征北军全都走了，一个都没留下。” 鞑靼是他们三方势力里面最弱小的，在看到沈斓曦单枪匹马冲进他们鞑靼大军进行屠杀的时候，他急了。 “阿部宽，我们鞑靼今天的损失，都是你造成的。你们突厥必须赔偿我们今天所有的损失！” 波斯将军也急了，大周军就跟专门对付他们波斯军一样，那么多兵力全都集中对付他们！ 会不会是阿部宽提前跟大周商量好的？想要把他们这些小部族给灭掉？ “阿部宽，是不是你与大周私下里商定了什么？” “大周军给了你什么好处？” 鞑靼将军一听，立即怒视阿部宽。 “阿部宽，原来是你坑我们两族。怪不得那个女人那么厉害，你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 “阿部宽，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否则别怪我们两族倒戈，帮着大周灭你们突厥！” 阿部宽头都要炸了。 明明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怎么瓜分大周城池了，一个时辰都不到，两个盟友竟然要倒戈？ “你们是我大突厥最珍贵的盟友，这才刚打起来，胜负都未分，你们就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威风，你们也未免太胆小怕事了些？” 波斯跟突厥将军一听，直接怒骂：“带兵打仗讲究的是士气，士气都打没了，还打什么打？” “阿部宽，你让我们两族出兵的时候说的好听，现在打不过，你就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我们真是错看你了！” “阿部宽，我等现在就撤兵，你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盟约就此解散！” 突厥跟波斯不是意气用事，之前他们就瓜分黄土城的事情，已经闹的有些难看。每次打仗的时候让他们上，一有好处，就想着他们自己。 他们波斯跟鞑靼不是突厥的附属，他们是平等的部族，不是他阿部宽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快，鸣金收兵！”波斯将军眼看他的族人一个个倒下，急了，立即呐喊。 鞑靼将军也按耐不住了。 大周军专门逮着鞑靼跟波斯的士兵打，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他们跟阿部宽早就商量好了？ “快快快，鸣金收兵！” 已露败象，就没有必要再打下去。再打下去，他们的人会死的越来越多。 阿部宽的突厥大军就跟饿狼一样，如果他们一旦弱下去，就会跟之前吞并瓦剌那样，吞并他们。 阿部宽眼看他们一个个就要撤军，急了。 刚开始打，胜负还未分出，怎么能撤？ “不能撤，他们后面的兵丁，都是凑数的！” “他们征兵征的全都是老人孩子还有女人，咱们只要再坚持坚持，就能拿下西北！”阿部宽的人挡在两位将军跟前。 “两位将军不信请看，大周的兵丁里面，很多都是女人。”阿部宽急急的道。 波斯跟鞑靼的将军下意识的看过去，还真的看到很多女卫。 他们刚要相信阿部宽的话，阿部宽这边突然有人来报。 “将军，皇廷急报，命你火速带大军回皇廷。” 阿部宽听完脸色大变。 他第一时间想的是皇廷那些废物皇子们要夺他姐姐的权。 不行，如果姐姐输了，不止姐姐性命不保，他也会被赶出皇廷。 刚才态度还有所变化的鞑靼跟波斯，态度又回到原来。 “阿部宽将军，你们皇廷出事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这里城池夺下来，却回不去突厥了。 阿部宽恶狠狠的看着沈斓曦的方向，就差一点点，他就能出口恶气，就能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此时沈斓曦已经杀的无人敢靠近！ 她朝阿部宽喊话：“阿部宽，你想当罪人吗？” 模棱两可的话，让阿部宽再次脸色大变。 她什么意思？ 沈斓曦一手握着伴星刀，整个人杀气逼人！ “阿部宽，你如何向死在这里的兵丁家里交代，他们因你而死，你就是你们突厥的罪人！” 阿部宽气的脸都要扭曲了，为什么她总是把他说的话返回来？ 同时又庆幸，他刚才还以为沈斓曦知道他们皇廷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外面战败还是战胜，只要他们突厥内部不乱，来日这些还能再图谋！ 阿部宽咬牙，恶狠狠，怒道：“我阿部宽，记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他总听人喊她沈将军，只知道姓沈。他要记住她的名字，来日算账才不会找错人。 沈斓曦冷笑扬声：“我姓沈，沈斓曦就是我！” 阿部宽咬着牙：“好，我记住你了！” 沈斓曦：“报仇不要找错人了！” 阿部宽死死的盯着沈斓曦的方向，气的咬牙切齿道：“鸣金收兵！” 收兵号角声接连响起。 阿部宽连死去突厥兵丁的尸首都没让人收敛，就火速的赶往突厥皇廷。 沈斓曦以一己杀力，震退三族，西北第一仗开门红，自此，他们镇北军算是真正在西北站稳脚跟了。 她沈斓曦的名字，也因这一战，在西北扬名！ 清理战利品的时候，萧放问了一声。 “将军，突厥人的尸体怎么办？” 鞑靼跟波斯兵丁的尸体都被他们带走了，打仗的时候，但凡鸣金收兵以后的时间，都会让败的一方把尸体带走，赢的一方不得为难。 这是打仗的时候双方都默认的规定。 把死亡士兵的尸体送到家人手里，也是历来军里的规矩。 “突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要不然不会把尸体留下！” 沈斓曦看了萧放一眼，道：“拉去黄土城外十里埋了，别忘了竖一块牌子在那里。” 双方打仗归打仗，敌对归敌对。但是站到各自的立场上，他们都是兵！ 258.第258章 突厥大勇士！ 第258章 突厥大勇士！ 大周兵丁是保家卫国，换到突厥的角度上，是开疆拓土。 这些人，都是远离故土被征召到战场上的。 有的人或许并不想来，有的人家中妻儿老母、有的人家中或许还有未婚妻子青梅竹马的恋人等着他们回去。 站在双方的立场上，他们都没错！ 萧放一脸钦佩的看着沈斓曦，按照她以往设定的军规跟行事作风，他还以为又要鞭尸呢。 将军下手狠是狠了一点，但从来都有原则，有底线！ 他没有选错人！ 萧放深深的看了沈斓曦一眼，转头就去安排了。 阿部宽跟三族将军虽然离开，但是都留下哨探，时刻盯着镇北军。 当他们看到镇北军把突厥兵丁尸首拉到黄土城十里外掩埋竖牌子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沉默了。 直到镇北军离开将近一刻钟以后，他们才从隐蔽点跑出来挖掘。 “镇北军没把他们身上的甲胄剥下来！” “鞋也在。”还有一看就是兵丁家中馈赠的物品也都在！ 突厥哨探沉默着看着墓碑上的字发怔，上面写着突厥大勇士！ 死的人是大勇士吗？ 在他们心里是，但是在大周人心里是吗？ 他们不是都视他们为抢占领土的恶鬼蛮夷吗？ “这个咱们要报告阿部宽将军吗？”一个哨探小心问道。 “报吧，咱们将军的气魄总不能比不上一个女子！” …… 沈斓曦虚晃一木仓，夺回城池以后，所有人都会以为她会乘胜追击，哪成想她竟然下令屯田！ “你们该不会以为之前那些粮草是朝廷送来的吧？”沈斓曦眼睛扫了一圈。 她这边的人都知道她说这些是给谁听的。 给和亲使臣，给新上任的皇子监军周如安。 沈斓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镇北军马上就要无粮可吃了！” 周如安朝吴侗看了一眼，后者立即气愤道：“镇北军为什么没有粮草，你心里不应该很清楚吗？如果不是你之前割让黄土城，父皇怎么会把粮草给老三。” 沈斓曦冷冷的眼神压过去：“你是在责怪陛下吗？” 周如安攥了下手，眼神一闪道：“如果你能提前告知朝廷，而不是独断专行，那些粮草就不会被拱手让人。也不会造成现在无粮可吃的局面。” 沈斓曦：“所以，你是在责怪我，在退出黄土城的时候没有跟突厥三族打声招呼，说我这是诱敌深入的计策？” 周如安黑着脸，道：“沈斓曦，你这是强词夺理！” 沈斓曦怒视：“你是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要不要我上奏朝廷，禀告陛下一声，说二皇子觉得陛下给三皇子的粮草，给的太快了，导致本应给镇北军的粮草给了三皇子周如渊。” “二皇子，你是对陛下不满，还是对三皇子不满？或者是对陛下把粮草给三皇子这件事不满？” 周如安气的怒瞪沈斓曦，她竟然为了逃避责任，竟然诬陷他？ “沈斓曦，这不是你放过突厥三族的理由！你休想拿没有粮草这件事搪塞我，现在本皇子命令你，即刻对突厥发兵，夺回原本属于我大周的城池！” 沈斓曦也怒了，当即一拍桌子。 “好，既然三皇子这么坚持，又一心为了大周，如果你能让朝廷送来粮草，我即刻就派兵去攻城！” 周如安：“……” “我不信，镇北军怎么可能没有粮草，如果没有，我来之前，镇北军吃的是什么？” 柳雁回当即熟练的搬出账本，吴侗见此，赶紧弯腰缩肩膀减少存在感。 “这是沈将军跟商户借粮草的账本，既然现在三皇子是监军，这些理应交给三皇子查验处理！”车明远也让手下去搬账本了，这样的账本他已经攒了一大箱子，但凡去查，就有实证，现在终于能把烫手山芋交割出去了！ 周如安不信。 “西北战事吃紧，商户怎么可能把粮草借给你？” 沈斓曦一笑：“巧了，不愧是兄弟，这话周如渊也问过。” 柳雁回把话接过去，笑道：“因为我们将军收了很多义子义女，他们全都是这些商户家中嫡子嫡女。” 周如安只觉得晴天霹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车明远对于一来就夺他监军之位的皇子，不假辞色，张嘴就是冷嘲热讽。 “三皇子也可以照此办理，借来粮草，镇北军定能直捣黄龙，杀到突厥皇廷！” 周如安已经被激的暴躁起来，怒道：“我不信，我现在就要去囤粮草的地方去看！” 沈斓曦看了柳雁回一眼，后者从容站起身。 “下官这就带三皇子过去！” 待三皇子走后，和亲使臣也走了，只留下沈斓曦的人。 “将军，这个皇子太碍事了一点，要不要喂点药吃吃？”班思草心道，他上次病美人还剩下一些，刚好是兄妹就要一起分担。 魏东逐扫了一眼不着调的班思草，头一次觉得他有些顺眼。 “我觉得可以！”魏东逐如实道。 沈元景：“我觉得也行！” 钱枫：“只要不死在咱们镇北军，怎么都行！”他平等的对所有皇子皇女，都没有好感！ 就连程征等人都附议，赞同班思草。 沈斓曦等他们说完以后才道：“皇子到了西北就成了病秧子，不好～不好！”太容易让人猜忌，做的太明显了，痕迹太重了！ 魏东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只是表达出周如安来了以后的不便。 “周如安不是吴侗，他来了以后，肯定会插手军中事物。” 沈斓曦点头，静听。 萧放：“他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可不听。要是惹我不高兴了，就算是皇子，我也照打不误！” 钱枫冷笑一声：“皇子都是只会仗着身份，胡乱指挥的东西！” 沈斓曦等人都知道他的来历，对他这么说，只觉得他必定深受其害！ 程征写道：“可以派他跟朝廷要粮饷！” 魏东逐等人全部赞同，也表示自己观点。 “周如安不一定会听！” “没听出他刚来时候的意思吗？上来就夺权，让咱们将军去募兵，他算个什么东西？” “想要把控咱们镇北军，他做梦！” 几人对周如安又是一轮咒骂。 沈斓曦突然一笑，众人剑拔弩张，全都变成错愕。 “我倒是觉得周如安留在这里，大有用处！” 259.第259章 周如安被架起来跟周如渊打擂台！ 第259章 周如安被架起来跟周如渊打擂台！ 周如安在军营里察看了一圈回来，一身的冷汗。 倘若大的营地，竟然只剩下十几袋余粮，看守粮库的人跟他说，镇北军一天至少要吃掉三十担粮食，这里的连一天的量都不够！ 想到他一到就打发沈斓曦去募兵，又是一身的冷汗。 西北风一吹，周如安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个烂摊子，不能接！ 暂时还不能接，必须得把粮草的事情解决了，再把沈斓曦打发走。 理由他已经想好了，他初到西北，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懂，需要时间适应。 哪成想，刚回营帐，就被沈斓曦给架起来了。 沈斓曦：“真好，东川有三皇子，咱们西北也有二皇子。三皇子是镇南王，是大周战神，等二皇子把外族驱逐，陛下肯定会封二皇子为镇北王，到时候二皇子就是另一个大周战神！” “时势造英雄，这话果然不错！”沈斓曦一边说，一边由衷的点头。 周如安直接被沈斓曦架到房顶上，梯子都撤了。他现在上来下去都难！ “我还不熟悉西北的军务，还需要沈将军好好带一带！”周如安只知道柿子捡软的捏，认定沈斓曦比魏东逐好拿捏。 沈斓曦：“魏将军比我更了解西北，我到这里的时间也不长。二皇子如果想了解，可以找魏将军了解。你们都是男子，比跟我一个女子好说话！” 周如安听见这话如鲠在喉，不过也没反驳。 沈斓曦愿意交权，在他看来，应该是畏惧皇权，畏惧他皇子的身份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在来的路上，还想着沈斓曦如果贪恋权势，不肯交割的话，他会采取什么措施。 结果，他什么都没做，沈斓曦就要自动让贤了。 女子就是女子，一点担当魄力都没有，或许就等着有人来接收烂摊子了。 但是粮草的事~ 周如安又拿不定主意了。 柳雁回接到沈斓曦的示意以后，立即气鼓鼓道：“陛下凭什么把粮草给东川，明明咱们这边是打了胜仗的，难道东川那边也打胜仗了？那边把逆贼给斩杀俘获了？” 车明远接过话，跺脚气愤鸣不平：“之前西北接连退让，连着丢失几座城池。咱们到了以后，略施小计，就把三族打的屁滚尿流，还夺回来一座城池。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能没有赏赐跟粮草呢？” 魏东逐看着周如安：“二皇子，不知陛下得知咱们镇北军夺回一座城池以后，可有什么嘉奖？” 周如安垂眸想事情想的入神，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会上奏个朝廷，要粮草，现在军中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了，不知各位可有解决办法？” 魏东逐挡住沈斓曦，直言道：“咱们可以跟西陵城借粮草，但是要请示陛下！” 周如安一听这个，心想容易，父皇同意他便宜行事。 “一会儿拿我的手令去跟西陵城借粮。” “是！” 沈斓曦悄悄出了营帐，班思草钱枫悄程征等人无声息的跟上。 镇北军有屯田的经验，沈斓曦过去的时候，屯田军正在主持划分地块，分粮种。 “将军，西北干旱，屯田恐怕不如东川理想！”钱枫道。 沈斓曦已经有计划了。 “把青龙湖的水引过来灌溉，然后因地制宜，根据土壤不同，种下适合土壤生长的作物！” 程征对什么土地种什么作物已经有计划了，过后他会列一份的清单递交。然后就是青龙湖引水的事，转念一想，之前土地都上冻了，现在土地解冻，这个时候，确实适合动工！ 沈斓曦继续道：“每个城池跟城池之间的距离太长了，如果有外族来袭，另一个城中的兵马很难快速增援。” 钱枫：“将军是要继续造军堡？” 沈斓曦点头：“西北地广，有大片可以利用起来的土地。之前我让人从西域买来了不少西瓜跟哈密瓜的种子，可以种在沙地跟石头地里！” 没想到将军对屯田这么有心得，程征赶紧记录下来，然后又写到：“可以再这里耕种吗？” 沈斓曦看了一眼：“东川只能种一季，这里可以收两季或者三季！” 程征咂舌，心中直感叹，在东川待的几年，他真是把脑子冻傻了。 玉米小麦番薯大豆等高产作物，确实不挑地方，齐民要术他还要再多看看。 青龙湖引水的事情交给钱枫去负责，沈斓曦现在明面上的工作只有一个。 募兵！ 这里能募的兵已经很少了，所以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迁丁！ 车明远现在的位置非常尴尬，新来的皇子监军，身份摆在这里，虽然明面上没有把他安排到别处，但是再让他头顶上顶着监军的头衔，不可能了。 经过议事商讨过后，沈斓曦给车明远指了个方向。 “你去主持迁丁，只要是在西北东川两地范围内的人口迁徙，我给你最大权限，谁敢阻拦，闹出什么事，我兜着！” 车明远想了下，就明白沈斓曦的意思了。 “明日我就去周如安那边去请职，他肯定恨不能八抬大轿送我离开军营！” 沈斓曦笑了一声。 车明远继续道：“这两年西北战事频繁，迁普通百姓过来或许会有些困难。我建议先从牢里的犯人开始。” “一些小偷小摸的，如果家人愿意迁来此处，可免除一些刑罚！” 沈斓曦点头，提醒道：“要有一个度！”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弄到西北来。 车明远：“还可以跟朝廷申请一些流放犯人过来修建城墙。” 沈斓曦看了一眼魏东逐，后者道：“明日我跟周如安提，他是皇子，跟朝廷要人容易！” 沈斓曦讽刺一笑：“那咱们可要好好利用一下他的皇子身份！” 众人终于明白沈斓曦的意思了。 外人眼里，仁孝帝把皇子派来监军是夺权，殊不知，也有可能是送羊入虎口。 这要是换成两个国家，周如安的身份就是质子。 正要继续商议迁丁的具体细节，春雪来报。 “将军，二皇子来了，话里透露的意思是，想见周氏。” 什么周氏？ 众人恍惚了一瞬，终于想起那个被皇家除名的十五公主周云月。 然后，视线齐齐的落到沈元景身上！ 260.第260章 你背着所有人与三公主相熟，到底有何图谋？ 第260章 你背着所有人与三公主相熟，到底有何图谋？ 沈斓曦到的时候，就见周如安手上拿着一个盒子，来回的踱步。 “二皇子。” 周如安听见喊声，笑着转过头。 “斓曦。” 看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沈斓曦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这是父皇让我给你的。”周如安把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整套的东珠头面，中间最大的一颗，应该是她进宫求和离的时候，太后所赐，后来她走的时候，又放在皇宫里的大东珠。 “父皇说，你那日走的急，没来得及叫住你，让你带走。父皇就让宫中的巧匠打了这套头面，特意让我给你带来！”周如安扬起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诚意十足的双手奉上。 沈斓曦接过，认真的拿起来看。 周如安把她的样子看在眼里，眼中轻蔑一闪而过。 只要是女子，一看到华丽的首饰跟衣衫就走不动路。女子就是女子，掌什么军啊，她们的归宿只有方寸大的后宅。 看着沈斓曦舍不得放手的样子，周如安心中更轻视了三分。 沈斓曦看过以后，把盒子盖起来。 周如安立即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斓曦，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知道你喜爱明珠，特意让人找遍京城，才找到这颗夜明珠，晚上的时候放在屋里，比蜡烛还亮。” 盒子打开，一个比东珠小一些的珠子放在盒子里。 沈斓曦扫了一眼，就抬头看着周如安。 “无功不受禄，二皇子还是拿回去吧！” 周如安一脸怀念的样子道：“斓曦，你以前都叫我如安哥哥。我知道因为魏家军了粮饷的事情，你对皇家有些误会。” 沈斓曦抬手打断：“二皇子慎言，我心中可没有对皇室有半点不敬。魏家军粮饷又不是皇家盗走的，我要恨，应该恨那些把粮饷盗走的人，你说呢？” 周如安眼神一僵，立即笑道：“对，斓曦妹妹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 “当初沈家被判流放的时候，我在千里之外不在京城。等我赶回京城的时候，沈家已经被发配流放。” “回京以后，我立即跟父皇上奏，给沈家求情，可是那个时候，满朝文武还有百姓都认为粮饷被盗是沈家所为，要是别人，早就满门抄斩了。” 周如安一面说，一面看着沈斓曦。心道，他已经说了这么多，嘴都要说干了，为什么沈斓曦吭都不吭一声？ 难不成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啦？ “斓曦，之前咱们在津门匆匆一别，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说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好好说话了。” 既然提起津门，沈斓曦不免要问上一句。 “那日在姨母府上匆匆一别。二皇子与王家兄妹赤身在一张榻上醒来，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周如安脸瞬间就黑了，没想到沈斓曦竟敢提那日，他眼中怨毒一闪而过，随即用力掐了下手心，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斓曦妹妹，那日你们沈家本不该在津门出现，当日的事情，咱们两个只当是谁也没有看见谁，如何？”周如安一脸商量的语气。 沈斓曦转过身，无视周如安递过来的盒子。 “我们沈家跟二皇子的事情，性质又不一样。当时流民暴动，流放队伍惊慌逃窜，一时间走错了方向。二皇子可不一样，姨母早早的备好了接风宴席，显然是一早就等着皇子驾临。” 周如安心中一慌，赶忙岔开话题：“咱们两个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该出现在进门。以父皇的性子，这事要是捅出去，咱们两个都要遭殃！” 沈斓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还真不一样，陛下知道我母亲跟三公主周栖梧有旧怨，我们一家就算是想逃，也不会跑到仇人的地盘上去。你这个皇子可就不一样了，王家可是一方封疆大吏，你跟封疆大吏走的那么近，而且是私下里，明面上，你跟周栖梧都不认识。你背着所有人与三公主相熟，到底有何图谋？” 周如安直接听出一身冷汗。 他收回盒子，带着审视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沈斓曦。 这个女人，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跟身段，其他都让人厌恶至极。 “所以，你是要向父皇告发我了？”如果沈斓曦真敢，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沈斓曦扬起嘴角，气势从对峙，变成平和。 “怎么会？咱们两个现在同在镇北军，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比谁都希望二皇子能更好，也希望咱们镇北军能扬名边关，受陛下嘉奖跟器重！” 周如安深深的看了沈斓曦一眼，见她不闪不躲，细细的分析了她说的话。 沈斓曦说的好听，实际上应该还是虚张声势，怕他真的把沈家去过津门的事情告诉父皇。 沈斓曦这个蠢女人，还不知道父皇已经非常忌惮她，想把她除之后快。还做着借军功翻身的春秋大梦呢。 既然爱做梦，那就让她去做梦。她一个女人，除了做梦，跟后宅那点腌臜手段，还有什么？ 左右也翻不起什么浪，待过段时间，他就找个机会，把她人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 周如安眼睛在沈斓曦那张脸上扫了一眼，眼中可惜一闪而过。 等处理之前，他一定要尝尝这个差点成弟媳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一想到把周如渊曾经的女人，压在身下，他心跳就抑制不住的加快。 周如安脸上扬起虚假的笑：“既然咱们目的都一样，过去的事情就化作云烟，全都不要提了！” 沈斓曦捧场做戏道：“以后镇北军就交给二皇子了，希望二皇子能带着镇北军平了西北之乱，到时我等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周如安心道，果然如此。 沈斓曦就是想利用军功跟他皇子的身份翻身，牙尖嘴利，到最后，还不是要仰仗他！ 因为提及王家兄妹袭上心头的恶心跟怒火，被沈斓曦的恭维取代。 周如安身为皇子的优越感又升起来了，他的身份，注定让他凌驾所有人之上。 “好说好说！”周如安眼睛一转，话锋陡转。 “不知我皇妹现在何处，我在京城的时候，父皇再三让我敲打一下这个不听话的皇妹。” 261.第261章 周云月歪曲事实！ 第261章 周云月歪曲事实！ 沈斓曦也很想知道，一个被推出来的弃女，是怎么被仁孝帝敲打惦念的。 “二皇子问错人了，周氏在我弟弟沈元景的后宅里，如果你想去见她，直接找我弟弟就可以！” 周如安不信沈斓曦会那么轻易让他见人，周云月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竟然违背皇命，如果换成他是沈斓曦，早就让人把她做成抱病而亡了。 这样一个没骨气的女子，不配当他们大周的公主，更不配当他的血亲，留着这样人在世上，只会让皇室蒙羞。 如果不是周云月还有些用处，早在他到西北之前，这样的脏东西，就已经在世上消失了。 “西北毕竟是你在当家，我去见人之前，肯定要跟你打一声招呼！”周如安彬彬有礼道。 沈斓曦：“周氏是我弟弟房里的人，就算我在西北当家，也管不到我弟弟的后宅。你说呢？” 周如安看着语气强硬的沈斓曦，眼神闪了闪，随即语气柔软道：“斓曦，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你多说几句话。” 沈斓曦：“你现在说了？” 周如安满脸无奈：“斓曦，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咱们两人之间，你大可不必这样。“ 沈斓曦挑衅道：“我怎么样了？” 周如安刚要开口，旁边走来一人。 “将军，二皇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魏东逐故意问道。 周如安看了一眼魏东逐，把拿着盒子的手，收了回去。 “我们在这里说几句话，魏将军有事？” 魏东逐看着周如安：“突厥有异动，阿部宽正集结人马朝咱们这里来！” 周如安脸色一变，紧张问道：“人到哪里了？阿部宽集结了多少人马？”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斓曦转身离开！ 手中盒子随手递给身旁春雪。 “收好！” “是！” 之后周如安一晚上都没睡，又是给朝廷写奏折要粮草，又是前往黄土城查探敌情。 周云月的事情，沈元景特意问了她一声。 “大姐姐，周云月住的地方，要不要挪一挪？”周云月现在单独住在外面，基本上等同于软禁的状态。 沈斓曦：“周如安来的第一天，就让人去打探周云月住在哪儿了，挪不挪地方意义不大。” 沈元景点头，又问：“如果周如安要见，真的让他见？” 沈斓曦无所谓道：“见啊，如果不让见，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性命。” 留着周云月的性命，就是为了给皇家人看的。 沈元景看了沈斓曦一眼，点头。 周如安在黄土城待了一天，第二天回燕阳城的时候，遭遇外族刺杀。 魏东逐回来以后，立即向沈斓曦汇报。 沈斓曦目不斜视道：“跟周如安说，西北不比京城，又乱又危险，不想丧命，就不要随便现身，也不要随便出城！” 有那么一瞬间，魏东逐怀疑那些外族人是沈斓曦让人假扮的。 想想又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她应该会提前跟他说，不会让他真的把那些外族给杀了。周云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周如安来了，闹腾着要见。 侍卫把话传到沈斓曦这里来了。 “跟周如安说，周云月想见他。” 沈斓曦朝两个侍女道：“你们盯着一点！” 春雪秋霜立即领命去了，周如安无非是要跟周云月问一些消息，她知道的不多。 主要是防止周如安给周云月夹带什么。 周如安险些被刺杀，好在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并没有损伤。在房中休养了一日，刚恢复精神，就被通知周云月要见他。 周如安强忍着怒火，让人收拾了几样东西，就叫人去通传了。 周云月最近觉得体力越来越差，刚开始只是有些疲惫困乏，睡一觉就好了。随着时间推移，她现在稍微走几步路，就要搀扶。让太医把脉，太医说她身体无恙。 被她闹腾了急促以后，太医又改口她是不适应西北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 就算是水土不服，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好了。但是她现在还是这样，一点改善都没有，一天有一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休息。 她怕了。 得知周如安要来以后，她再也按耐不住，立即闹腾着要见周如安。 “二哥哥，救我！”周云月到了以后，立即哭诉。 周如安对周云月压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来西北的时候，在宫里见过她的画像。 他这个十五妹妹，倒是有几分姿色。 “云月妹妹，快些起来，趴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周如安亲自起来搀扶。 周云月也不想，她实在是太累了。 “二哥哥，我是见你太激动了！”周云月故作亲昵依赖亲人的样子。 周如安见妹妹还算懂事，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云月，见到你，哥哥也很高兴。自从知道你在西北出事以后，父皇也是牵肠挂肚，催我快些到这里，看看你有没有事！” 周云月听见这些关心的话，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高兴。 “二哥哥，你随身带的可有太医，赶紧给我看看身体。我怀疑，我被人下毒了！” 周如安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让人去叫随行太医。 随即又屏退左右，谨慎的让贴身侍卫到门外去守着。 “云月，快跟二哥哥说说，你们从京城到西北这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在西北，又发生了什么。说仔细一些！” 周云月故意添油加醋的道：“一路上沈斓曦独断专行害我跟使团吃尽苦头，到了西北之后，她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动不动就让宫女取代我，威胁我，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就让宫女替代我公主的身份，她还设计害死了我身边的宫女，把我软禁。” 周云月仗着公主身份，不断歪曲事实添油加醋。 “沈斓曦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完全不把我这个皇家公主看在眼里，二哥哥，你可千万要小心她！” 周如安见周云月一脸祈求的看着他，心中厌烦，脸上却是一片关心与关切。 “怎么可能，云月，你是不是搞错了？斓曦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吧？”肯定是有人给她撑腰。 周云月听见周如安这么说，脱口而出：“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身边的魏东逐有！我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肯定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262.第262章 周如安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第262章 周如安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周如安心道，怪不得之前他跟沈斓曦示好的时候，沈斓曦顾左右而言他，魏东逐还跑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魏东逐说突厥集结大军过来，到现在都没来了。 原来他们两个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想想也是，沈斓曦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来去自如，肯定是找了个大靠山。 魏东逐的身份摆在这里，她可不就得借魏东逐的势。 想到这里周如安咬了咬牙，沈斓曦可真是眼瞎，放着他这个堂堂的皇子不知道攀附，偏偏去攀附姓魏的。 魏东逐再厉害又能怎样，他全家都死绝了。 “二哥哥，我觉得沈斓曦不止跟魏东逐不清不楚，跟她身边的男人们，都不清不楚。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她跟不同的男子，单独在房间里。正常的闺中女子，可办不出这么有损名节的事！” 周云月一边偷偷的看周如安，一边添油加醋道。 沈斓曦原来被指婚给周如渊的时候，其他皇子一个个都不服气，想来周如安应该也是如此。 之前她在宫里的时候听说，这两人私底下关系很差，想来肯定是谁多占了便宜，谁吃亏了。 周云月想到皇宫里不被重视的日子，眼底黑如墨汁，冷如寒冰。 周如安深呼吸几口气，把脑子里的郁气冲散。 “云月，你现在可跟沈元景住到一起了？” 周云月面色一沉，诉苦道：“二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父皇把我赐给沈元景以后，他就把我随便丢到一间破败的宅子里，不闻不问。我每日里，就如同被禁足了一样，要不是你来了，我都出不了房门一步！” 周如安听到这里心中有了计较，眼角扫到太医来了，立即让太医给周云月把脉。 “二皇子，公主脉象平和，身体再好不过！”太医斟酌过后，如实道。 周云月听完激动的反驳：“不可能，我每日里走上几步都要喘的歇上很久。我来西北之前从来不午睡，现在每日都要睡一下午，晚上吃过膳食以后，就会困得睁不开眼，一睡就是一晚上。我怎么可能没事，你再给我仔细诊一诊。” 太医人微言轻，没说别的，立即又诊了一遍。 “公主肝火旺盛，西北气候干燥，我开一些降火的药，调理一下即可！” 周云月不信，立即嚷道：“你这个庸医，到底会不会看。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说我没病，我看你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骗子。” 太医一脸苦涩，赶忙向二皇子求助。 周如安眼中闪过一抹不喜，这个太医可是太医院的翘楚，是他使了手段，才弄来西北的，周云月竟敢说他是庸医，打的可是他这个皇子的脸。 “云月，好好说话，这位太医以前是给父皇跟皇后诊脉的。”周如安淡淡的警告。 周云月听出来了，她自小在冷宫中长大，最会的就是听话音，跟察言观色。 “二哥哥，那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她出宫的时候，皇后可是命人给了她一匣子药，后宫里多得是让人病逝，又察觉不出来的腌臜手段。 太医斟酌以后道：“大概是水土不服，有的人即便是过了很长时间，身体也很难适应另一方的环境。” 又是水土不服？周云月心中恼火。 她才不信她是水土不服，肯定是有贱人要暗害她！ “皇妹，太医所说，不会有错！”周如安也不叫云月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周云月心中一紧，现在可不能惹恼了周如安。她能不能下嫁沈元景，能不能平安回到京城享受荣华富贵，都要靠这个二哥哥了。 “二哥哥，想来是我身体还没有适应西北的气候！”周云月气的手指甲都要攥断了。周如安心道，还算有些脑子。要是她再胡搅蛮缠下去，他还真不一定有那个耐性哄她。 “你是跟着使团出来的，你若是出事，使团还有你身边的人，都是有责任的。你懂吗？” 周云月垂着头，做出服帖谦逊听教诲的样子。 周如安见她老实了，想了下，决定给她一颗甜枣。 “你是皇族公主，代表的是皇家颜面，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难处，作为你的兄长，肯定要替你做主！” 周云月听见他这么说，立即转怒为喜。 “二哥哥，我不能无名无分的跟着沈元景！” 周如安想了下道：“一会儿我就跟沈元景说，让他把你接回府中！” 然后呢？ 周云月万分期待的看着周如安，她是皇族公主，那个瓦剌蛮女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她比？ “二哥哥，你让沈元景把那个瓦剌蛮女休了，娶我当正室。” 周如安刚还夸她有脑子，现在又蠢笨上了。 贱婢之女，果然血脉卑劣，不堪教化。即便是有些小聪明，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这样也好，蠢笨一些才能为他掌控。 “这事不急，父皇之前的圣旨还在，如果现在就让你当正室，之前的圣旨岂不成了儿戏。父皇是天子，君无戏言，不能那么快收回成命。你且回去等着，我会一步一步安排！” 虽然不能立即如愿，有了这句保证也行！ 周云月心里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急迫了。 未免外人生疑，周如安没有跟周云月说太久，就叫侍卫去喊沈元景了。 “有圣旨在，沈元景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是大周公主，沈元景也是大周将军，她一个外族公主，到了咱们的地方，她是什么身份，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周云月眼前一亮。 “二哥哥，我知道了。” 沈元景很快就来了。 “二皇子！” 周如安看着穿着铠甲，英气勃发的沈元景，感觉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他印象中的沈元景，还是那个只知道仗着太后喜爱还有母亲身份，一无是处，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玩耍的纨绔少年。 这才多久没见，他的变化也太大了。 “元景，你现在身份是我妹夫，不必多礼！”周如安语气温和道。 沈元景面不改色道：“二皇子身份尊贵，臣不敢高攀！” 周如安就跟在皇宫时候一样，笑着把手臂搭在沈元景肩膀上。 “元景，你长高了，以前咱们一起玩蹴鞠的时候，你矮我一个头，现在咱们都一般高了！”周如安语气怀念道。 263.第263章 是谁要将你们灭口？ 第263章 是谁要将你们灭口？ 沈元景没有接话，只是垂着头，样子像是真的跟周如安一起回忆从前。 “没想到，转眼你就当上了大将军！”周如安语气非常感慨。 沈元景苦笑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要是以前，我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来投军！” 周如安见沈元景语气并没有抵触的样子，眼中飞快闪过算计，紧接着一点点代入正题：“元景，云月比咱们年岁小，在宫里的时候，不怎么露面，你们没有情谊也是正常，但是云月毕竟是公主，身份摆在这里，如果让父皇知道你这么怠慢她，要治你的罪，兄弟我可替你兜不住！” 这句话既拉近了他与沈远景的关系，又带着警告，只要沈元景不傻，就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沈元景立即反驳道：“二皇子之前也经历过刺杀了，想必你应该很明白咱们现在的处境。” 周如安疑惑的看着沈元景，什么意思？ “除了突厥三族贼心不死以外，其他外族也不盼着和亲成功。不知道公主有没有跟你说，在我们来的路上，遭遇了好几次刺杀。” 周如安眼神一冷，骂了句：“该死的外族。” 周如安：“那些外族的目的，就是刺杀和亲公主，现在你又这么高调的出现在西北，那些外族的目标就多了一个。他们的目的就是刺杀皇族中人，让咱们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镇北军，自乱阵脚！” 那次刺杀虽然有惊无喜，却也让周如安尝到了九死一生的滋味。好几次他都要死在外族刺客手中。 如果真如沈元景所说，那岂不是~ “我大姐姐让人顶替公主身份，又把她安置在外面，其实就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那个假公主，每天都要经历一两次刺杀，要么是投毒，要么就是刺客。那个假公主，是放在明面上给公主挡灾祸的。” 一旁翘首以盼的周云月若有所思，她本想着让周如安想办法弄死那个小贱婢，没想到那个贱婢竟然还有这样用处。 沈元景说的不无道理！ “那个外族公主呢？”周如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沈元景解释道：“是为了安抚那些外族，做给外族看的。这几日你在军中行走，应该也看到了，外面有一大半是女卫，咱们镇北军名字取的虽然很有气势，但是内里，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 周如安眉头紧紧皱起，他就知道如果真的是精兵强将，父皇才不会那么轻易松口让他来接掌。 沈元景还道：“外族公主虽然不能给咱们大军提供粮食，却能为骏马提供一半的草料，如果换做是你，这样的和亲对象，你要不要？” 这话把周如安问的一愣，他认真的想了想现在的困境，还别说，如果换成是让他跟外族公主和亲就能换粮草，他还真的会答应。 就算是他不答应，父皇知道了，也会让他答应。没见父皇知道沈元景跟外族公主和亲以后，就封了他平夷大将军吗？ 周如安沉默既然代表了回答。 沈元景也没催促，等他想好了，又闲聊了几句，就开口带周云月回去。 这次周如安没有再拦着，只是转头委婉的对周云月暗示道：“我们兄妹以后可能要在西北待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闷了，就来找我！” 周云月听懂里面的暗示了，不敢再要求其他。 “二哥哥，我明天再来找你。” 周如安满意的点头，亲自送两人离开。 待两人离开以后，他立即吩咐侍卫：“让人行动吧！” “是！” …… “将军，属下在附近发现几个可疑的人。两个是周如安派出来的暗探，还有一个自称魏家军粮草押运官孙千。” 沈斓曦有些不敢置信，孙千还有另一个押运官，不是掉入悬崖，下落不明了吗？ 说是下落不明，那么深的悬崖，掉下去就是死。悬崖下可是魏东逐亲自带人去找过的，从崖顶到山崖下，没有树木跟河流降低阻力，两个人不可能活。 除非他们压根就没有掉下去过。 “把孙千带来。” “去叫魏将军！” “是！” 魏东逐跟孙千先后到沈斓曦面前。 孙千身上穿着镇北军的衣服，脸上被络腮胡须占了大半，皮肤黝黑，看起来蓬头垢面，如果是之前，沈斓曦看到肯定会以为这是个不爱干净的人。 现在这人自称魏家军粮饷押运官，这么一副打扮，倒像是刻意掩盖真容。 “说来也是巧，刚好我这里就有一张你的画像！”沈斓曦把孙千的画像，还有跟魏家军粮草押运有关的文书拿出来。 魏东逐把画像接过来跟孙千进行比对。 孙千看到画像以后，问了沈斓曦一句话。 “你是沈家人吗？” 沈斓曦：“没错，看到你旁边这个人了吗？他就是魏家军少将军魏东逐。” 孙千眼神非常警惕，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快速把视线转到魏东逐身上。 “你是魏东逐？” 魏东逐眼神坚毅的看着他，道：“我父亲是西北守将，魏千帆。” 孙千眼中警惕并没有散去，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始终想不明白的疑问。 “所有人都说是沈家盗窃了军饷，沈家跟魏家应该是生死仇敌，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像。” 沈斓曦笑了一声，道：“难不成我们要互相砍死对方才算仇敌？” “听你的意思，是已经确信我们沈家盗窃了粮饷了？” 孙千听到最后一句，瞳孔震了震，好半天才开口娓娓道来：“我们一行押运着粮饷，自京城出发，一路小心谨慎，晚上休息都留着人守夜，就算是有条狗靠近，我们都给赶走，粮饷不可能被盗！” 他时至今日都没有想明白，粮饷到底是怎么被盗走的。 沈斓曦并不急着接他的话，首先她要确定孙千的身份。 “你与画像上的样子不一样！” 孙千犹豫了下，把脸上的胡子扯下，又跟春雪要了盆温水，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梳洗。 “不瞒各位将军，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易容保命！” 孙千苦笑着，把脸擦干净，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沈斓曦语气陡然凌厉：“是谁要将你们灭口？” 264.第264章 你们开箱验银子了吗？ 第264章 你们开箱验银子了吗？ 孙千眼神闪过慌乱，他生怕被人察觉出异样，赶紧集中精神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自从被定罪降职以后，就被分开了，跟我分到一起的几个人，先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是察觉出不对劲以后，找了个机会，伪造了一个坠崖的假象，然后又易容乔装，才能活到现在！” 他生怕沈斓曦不信，苦笑着指着脸上道：“我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洗脸。在藏起来的这段时间，我去打听了其他人的下落，才知道他们也死了。我不敢回京城，无处可去，就一直躲藏在西北。” 沈斓曦找出孙千的卷宗，指了指让他自己看。 “你家里三年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你夫人跟孩子。” 孙千就如同被逼到了绝境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父亲母亲，弟弟……” 死的正是孙千的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弟弟。 沈斓曦待孙千哭声小一些，才问道：“你来我这里，有什么目的？” 孙千怔怔的出神，像是没有听见沈斓曦的话一样。 “你是来刺杀我的？” 孙千沉默着摇了摇头，嗓音沙哑的解释道：“我只是听说镇北军大将军是沈家人，还有魏家军少将军现身，我想查清楚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 沈斓曦脸色稍有缓和，道：“你家人我已经命人保护，你不用急着赶回京城！” 孙千刚才一心想着的就是回到京城，去救家里人。即便是听见沈斓曦这么说，他也不相信。 沈斓曦：“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我来西北之前，跟陛下请旨，彻查魏家军亮相盗窃一案，并且这个案件，由我主审！” 孙千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斓曦继续道：“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查。这件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这个沈家人为什么会在两年多以后请旨彻查这个案子？” “不要觉得你们是最冤枉的，我们沈家才是最冤枉的。我新婚夜，我们沈家全家被关进天牢，甚至都没有公开审理，半个月都不到，我们沈家就被发配东川，我也因为此事和离。” “你是京城人士，应该也知道我们沈家一直沐浴皇恩，圣眷正浓，我们家满门富贵，只要不造反，就算是杀人放火都伤不到我们沈家半分。我们家可能为了区区一点银子，就冒抄家流放甚至满门抄斩的风险吗？” 孙千自然知道沈家的事，尤其是沈斓曦，她每次出宫，都会带着大笔的赏赐出宫，太后有多宠爱她，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跟那些赏赐一比，区区一百多万两的饷银，确实不算什么。 沈斓曦将心比心道：“你说这件事里，我们沈家是不是最冤枉的？” 孙千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一旁的魏东逐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之前确实是找人进京打听过的。 还有去东川的一路上，沈家人的一言一行，无一不证明沈斓曦说的话。 沈家除了她以外，就算是想，也没有那个能力。沈斓曦如果是盗窃粮饷的人，也不会翻案。 如果说是做给他看，更不可能。魏东逐一点也不觉得子自己有这个价值跟面子。 铺垫的差不多了，沈斓曦开始询问押运的细节。 “你把接收粮饷前后，还有一路押运到西北，沿途发生的所有事情吧，包括换岗，值夜的时候是谁看守，都有谁靠近过装粮饷的箱子，全都跟我说一遍！” 孙千神情比刚才认真了一倍不止，他聚精会神的仔细回想押运路上的种种。 一说就是两个多时辰。“等交接的时候，打开箱子一看，这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石头！”孙千讲到这里，用力攥紧拳头，脸上青筋都绷起来了，可见心中怒火有多大，有多恨。 沈斓曦没有从这一路上听出异常，唯独一件事。 “去户部接收银子的时候，你们开箱验银子了吗？” 孙千突然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斓曦。 “你是说我们接收的，本来就是石头？” 沈斓曦冷森森的看着他，不语。 魏东逐提醒道：“回答将军的问题。” 孙千赶忙回神，回答道：“没有，我们没有开箱验银子。” 他说完，随即又解释道：“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这样，不让我们看见银子，怕我们看到那么多银子，见财起意，监守自盗。所以历来都是贴好封条交给我们，押运的路上，封条也不能有任何损伤，保持封条完好交接给接收的人。”他们押运了多少回了，一直都是这么办的。 沈斓曦：“这么说，你们连接到的是银子，还是石头都不知道？” 孙千失控大声道：“户部不可能把石头给我们吧？” 沈斓曦想了想道：“还记得当时把饷银交给你们的是谁吗？还记不记得他们的长相？” 都过了三年多了，孙千早就不记得了。 “我一开始就没有往那些人身上怀疑，所以……”他就没有刻意去回想那些人的样貌。 过去了那么久，他早就把那些人忘干净了。 沈斓曦又从卷宗里抽出几张纸，一字排开，摆在孙千面前。 “当年你们交接的时候，肯定是要签字画押的吧？” 孙千点头，然后皱眉道：“是我跟另一个押运官一起签字画押的。” 沈斓曦心道还好这个孙千不是个小卒，要不然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你看看这些文书里面，哪一张是你签字画押过的。” 这些文书都是按照原版一笔一笔誊抄下来的，就连字迹也跟拓印下来的一样。 孙千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给了沈斓曦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回答。 “都不是。” 沈斓曦挑眉：“怎么不是？你可看清楚了？” 她以为孙千说的是模仿的签字跟按的手印不一样，刚要开口，就听见孙千道：“时辰不对，这上面写的是初九丑时，我们明明是快寅时末的时候才去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出京城的时候，城门口的肉饼摊已经有人在买肉饼了，我还买了一些给兄弟们吃！” 沈斓曦立即提笔把时辰写下来，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不对劲的地方。 魏东逐沉不住气了，他感觉到了粮饷被盗案的转机。 “你们跟户部交接的时候，是在哪里交接的？” 他问话里的迫切，让孙千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265.第265章 这么得罪人的事，非周如安莫属！ 第265章 这么得罪人的事，非周如安莫属！ 他赶忙道：“就在银库外面的空地上。” 魏东逐沉默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肯定不会出错。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文书上的时间写错了，一种是孙千记错了。 按照孙千的说法，更有可能是文书写错了。 沈斓曦：“你确定跟你交接的人，是户部的人？” 这话把孙千跟魏东逐都问愣住了。 在银库外面，不是户部的人，还能是谁啊？ “就算是有人冒充，也不敢那么胆大妄为吧？”据魏东逐所知，银库外面可是有重兵把守的，且那些兵，昼夜轮流换岗，交接银子的时候，那些兵不可能是摆设吧？ 沈斓曦扫了魏东逐一眼，后者立即噤声。 “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不能确定那就是户部的人。” 孙千见她语气冷凝，立即道：“确定，他们手上拿着户部的文书，身上穿着户部的官服，不可能作假！” 沈斓曦：“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认识他们吗？” 孙千缓缓摇头：“不认识。” 沈斓曦：“你押送粮饷多长时间了，难不成户部一个人都不认识？” 孙千一愣，他立即想到一件事。 “我认识一些户部放银子的人，也不算太认识，顶多算是脸熟。那是那天晚上跟我们交接的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沈斓曦把这一条写下来。 “这一点，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她冷声，语气带着压迫。 孙千心中一寒，赶忙心虚懊恼道：“我之前一直以为银子是在路上丢的，压根就没想过银子有可能会在交接以前被盗走。” 他都要冤死了，感觉他们押运队就跟背黑锅的冤大头一样。 沈斓曦声音带着警告的以为，道：“再仔细想想！” 孙千倒是想了，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 沈斓曦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开口道：“你是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的重要证人，未免你发生意外，以后就留在镇北军中，待平定西北以后，你再同我们一同回京！” 孙千点头。 “为了预防你被人灭口，你出现的消息，我不会上报朝廷。”沈斓曦继续道。 孙千明白沈斓曦的顾虑，赶忙点头道：“多谢将军护我周全！”他活着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孤魂野鬼了。 魏东逐：“我把他安排到我们左翼军中吧！” 沈斓曦：“好！” 要说世上谁最希望孙千安然无恙，除了她，就是魏东逐了。 等安排好孙千以后，魏东逐又回到沈斓曦这里。 “我把孙千安排到石大一队了。” 沈斓曦：“能敏锐察觉出要被灭口，并且躲过灭口的人，肯定留有后手，不要把他看得那么严，看看他身后还有谁。“ 魏东逐眼神一闪道：“那个闫怀会不会也活着？” 孙千跟闫怀可是被分到一起，然后一同坠崖的。 沈斓曦扬起嘴角：“八九不离十！” “明日我会去募兵处，你催周如安跟朝廷要粮草！” 魏东逐：“这几日一直在催，朝廷一直没有给回复。”沈斓曦冷笑一声：“那就去借，周如安不是皇子，陛下不是给他特权了吗？就让他去给西北诸城去借！” “这么得罪人的事，非周如安莫属！” 魏东逐想到西北其他诸城，眼神也冷了。 “之前我们魏家军跟西北诸城借粮，他们百般借口推脱说没有。要不是我们魏家军镇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早就被外族祸害了。” 沈斓曦嘲讽道：“那是你们魏家军太忠君爱国。”说好听点是忠君爱国，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变通。 “什么君要臣死，君不得不死，全都是狗屁！”沈斓曦语气不屑道。 “抗击外族又不只是咱们镇北军的事，其他诸城凭什么袖手旁边，他们想要各自为政，还早着呢。” 魏东逐一想起那些冷漠的诸城守将，眼睛里就往外冒寒光。 “我现在就去找二皇子。”他一刻钟也不愿意再等待。 …… 募兵处。 “最近几日，来投军的人已经很少了，有时候两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沈从廉叹气道。 沈斓曦看了最近十日的募兵名册以后，合上名册。 最近十日，来投军的人，连区区两百人都不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车军师在何处？”她问一旁程征。 后者写道：“就在城内，安置迁丁人口！” 一刻钟以后，沈斓曦见到车明远。 “我这几日已经把附近几个村子的剩余人口全都迁到城中。下一步就是安置大牢里的人。”大牢里的犯人，要仔细甄别，车明远不放心交给其他人，要亲自盯着。 沈斓曦：“在军中张贴消息，如果家中有家眷的，愿意前来跟随，军中出路费，分房子，安排营生。” 车明远：“……” “这…消耗的钱财太大了。” 沈斓曦：“要钱找柳雁回。” 车明远：忘了盐矿跟去摸金的那些人了。 沈斓曦继续道：“如果未婚的，有喜欢的人，军中给他们出成婚的银子，分房子。” “未婚，且两人都是军中人，愿意成婚，军中给出银子，分房子，生的孩子，军中有专人看护，孩子由军中抚养到八岁。” 车明远越听眼睛睁的越大，还能这么征兵吗？ 沈斓曦：“迁丁人口，根据自身条件，给予安家银子，房子，营生。这些你看着安排！” 车明远赶紧抢过程征手里的纸笔记录下来，这些还能分出很多细节，比如说那些大牢里迁来的，还有流放来的，这些人可以给房子，给营生，银子不能给。 程征看着空荡荡的手，无奈的从随身的挎包里又掏出一套纸笔。 这个车明远，为什么总是喜欢抢他的纸笔！ 车明远写完以后，又想到一个问题。 “城中房子要是不够住怎么办？” 沈斓曦：“不够住就盖房子，要不然迁那么多人过来，全都闲置在那里吗？” 这又涉及到钱跟粮食了。 沈斓曦看他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心，很快周如安就能给咱们要来钱粮了！” 车明远转头看着班思草，后者解释过后，车明远不由得感叹。 只知道他们将军勇武精通兵法，没想到还懂安邦治国之道。 266.第266章 周如安富贵险中求！ 第266章 周如安富贵险中求！ 周如安这两日存了拉拢魏东逐等守将的心，为此他特意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待他们。 哪成想，刚坐下开了个头，就被魏东逐打断了。 “二皇子，军中现在已经一粒粮食都没有了。再没有粮食，军中恐怕会发生骚动！” 钱枫开始回忆之前：“在东川的时候，就因为没有粮食，一营的将士造反，那一仗死了五六百人。” 萧放长吁短叹道：“不得已，军中只能杀马充饥。您也知道，没有马，一旦开战，咱们就是被屠宰的羔羊。” 其余人等 “这两日我手下将士已经开始抱怨，怎么米粥稀的都能照镜子了。” “二皇子，朝廷再不把粮食送来，把将士们逼急了，能把咱们扔锅里啃了。” “二皇子……” 一个个张嘴全都跟周如安要粮。 周如安急的出了一身汗，外人不知道，他可知道。 昨日他才收到父皇秘旨，朝廷没有粮草了。 周如安本想着先把魏东逐等人拉拢成自己人，然后再想法子筹集粮草，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着急跟他要粮食。 他去哪里给他们变粮食! “之前我还没有来的时候，镇北军的粮草从哪里来的，以后还是怎么来！” “看朝廷的意思，是要咱们做出功绩，才会给咱们粮草！”周如安硬着头皮道。 萧放气不过道：“不公平，咱们明明已经夺回一个城池，为什么朝廷不给咱们粮食。“ 钱枫：“据我所知，镇南王到了东川以后，并没有太大作为。之前圣旨不是说，谁立下战功，就给谁粮食吗？难不成咱们西北是后娘养的。” 周如安就听不得后娘养的这几个字。 “不要说了，朝廷就算是运送粮食过来，也要等上一两个月，咱们镇北军等不起！” 魏东逐：“突厥三军虎视眈眈，商队已经不来咱们这里了。”这句话断绝周如安让沈斓曦筹粮的后路。 周如安刚想说沈斓曦不是认了那么多商户亲戚吗？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魏东逐给堵在嘴里了。 “诸位，你们说怎么办吧！”周如安是真没辙了。 他心中开始怨恨朝廷，怨恨周如渊，怨恨仁孝帝，如果他一早知道西北是这样的情景，他根本就不会自告奋勇的过来。 要是让老三知道了现在的情景，肯定会笑死他。 还有父皇，父皇不可能不知道西北的战况，明明周如渊在的时候，粮草从未短缺，他一来，就给断粮草，难道父皇就不怕发生兵变，他这个皇子成为众矢之的，被祭旗吗？ 父皇啊父皇，你怎么就那么偏心! 魏东逐把周如安的怨恨看在眼里，开口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周如安如同看到了救星，赶忙催促道：“快说。” 魏东逐：“咱们可以跟西陵和海陵两城借粮，这两座城，是西北最繁华的两座城，距离咱们也近，他们肯定有粮食！” 周如安语气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呀，赶紧派人去借呀！” 魏东逐犹豫道：“之前魏家军还在的时候，也派人去借过，两城的守将，不借！”周如安眼神一闪，心道，不借给魏家军很正常，他可是皇子，两座城的守将，肯定会卖他的面子。 “我让人去！”他让自己人，带着圣旨过去，就不信两城守将敢抗旨。 魏东逐真心建议道：“借粮是大事，仅让手下去，恐怕守将会拖延时间。不如咱们亲自过去，到时直接带着粮草回来。” 周如安有些不愿意，他什么身份，那些守将什么身份，值得他亲自过去吗？ “二皇子，现在朝廷跟往日不同，很多驻守一方的守将，都在观望，一旦东川失利，这些守将，怕是会自成一方势力。” 周如安立即心生警惕，如果两座城池的守将有了异心，他要是去了，岂不是有危险？ 魏东逐：“咱们刚好过去收拢他们的势力，二皇子也算是代天子巡城，震慑守城将士了。” 周如安眼前一亮，脑海里面立即蹦出四个字，富贵险中求。 他若能收服那些守将为己用，可是给他大大的增加了筹码。 “好，我就亲自去两座城池借粮，你赶快去准备，多带一些兵马！” 魏东逐：“是！” 前脚打发了周如安，后脚镇北军中，立即迎来成婚安家热潮。 第一波安家落户的镇北军以及迁丁人口，沈斓曦为了表态，亲自到场，为他们主持婚礼！ “曾二牛，张桃，孙铁，王大妞，刘财，孙枣……恭喜五十位新人，喜结连理。叫到谁，谁过来领安家银子，房子，还有营生！” “还是那句话，先报名的，可以挑房子，挑营生，后面报名的，好房子好营生，都让人挑走了哈……” “今天是第一批，咱们沈斓曦沈将军特意到场，来给大家庆贺！” 沈斓曦在欢呼声中，上台，挥手，两排二十个人，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男女喜服、喜饼、糕点等，最惹眼的就是一托盘的银簪跟银镯子。 沈斓曦满面喜庆笑容道：“今日是咱们镇北军的大日子，是整个西北的大日子！为了表示沈某的心情，沈某特意为诸位新人准备了些薄礼，祝贺各位，喜结连理，早生贵子，也祝愿咱们西北早日平定，诸位能子嗣丰茂，西北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镇北军齐齐发出欢呼声，沈斓曦更是亲自为新人送上礼物！ 新人转眼间已经一身喜庆，新娘头上或者手上，也戴上了银簪或者银镯子。 前一刻还是光秃秃，下一刻已经喜气洋洋，鲜明的对比，更是让所有人热血澎湃，恨不能也来个现场成婚。 “不愧是将军。”连送礼的时机都掐算的恰到好处！ 车明远手中折扇轻摇，他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当一回媒人。 还一次撮合这么多人。 估计正经媒婆一辈子保的媒，都没有他一天保的多！ “老车，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保个媒~”萧放在一旁调侃道。 车明远直接一折扇敲过去：“好啊，跟车某说，看上哪一个了，我现在就给你撮合成了，保准将军带来的那些贺礼，有你一份！” 萧放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来真的？” 267.第267章 西北王前来投效，东川平衡打破！ 第267章 西北王前来投效，东川平衡打破！ 当天晚上十对新人前来归还喜服还有银簪镯子。 “多谢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帮忙！”沈斓曦笑着接过，这些东西，等下一波迁丁人口到的时候，还能利用上！ 桃谷跟鬼谷的人，跟沈斓曦匆匆聊了几句以后，就悄悄的离开了。 如果没有这些人起带头作用，另外那些人，绝对不敢站出来。 没过两日，又凑够了五十对新人，沈斓曦也去走了个过场，当证婚人，送上礼物。 车明远好像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每天风风火火喜气洋洋的，跟之前高深莫测的形象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周云月几次找周如安，都以周如安外出未归的理由挡下了。 沈元景实在是被闹得厌烦了，找上沈斓曦。 “大姐姐，自打周如安来了以后，周云月小动作不断，要不要警告一下？” 沈斓曦忙的脚不沾地，听见弟弟这点小事都来找她，立即皱眉道：“周云月是你后院里的人，如果你连自己的后院都摆不平，何以指挥手下将士？” 沈元景一寒，知道大姐姐生气了，立即回去禁了周云月的足。 突厥三族卷土重来，不断试探，沈斓曦每日亲自指挥着镇北军的精锐在城门口演练。 突厥三族就停在城外三十里虎视眈眈，沈斓曦正想着要不要再烧一次突厥皇廷，就收到来自东川的密信。 看过信件以后，沈斓曦沉思了许久，立即写信给魏东逐。 晚上，风五悄悄来了。 “孙千出去了，跟他见面的人，应该就是闫怀。”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放出消息，就说魏家军粮草押送官现身西北，要进京见驾。” 风五皱眉，思量道：“你想利用闫怀把主谋钓出来？” 沈斓曦神秘一笑：“谁说一定是闫怀，还有可能是张友德文淮山。” 风五挑眉，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呢？ 一旁程征写道：“死了。” 风五抽了下嘴角，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就多下几个饵，看看能钓几条鱼来！” …… 魏东逐接到密信以后，立即严格执行。 没过几日，沈斓曦就接到魏东逐回信，周如安要娶西陵城守将之女孙妙龄，并且允诺给镇北军一千担粮食，五百担已经在路上，剩余五百担成婚以后跟周如安一起抵达！ 议事厅 “一个皇子妃的位置，只换来一千担粮食，有些吃亏！”柳雁回摇晃着折扇，认真的计较一个皇子的价值。 车明远意味深长道：“此言差矣，不是皇子妃的位置，只是皇子侧妃。” 柳雁回敲了敲额头，这才想起来周如安已经有皇子妃了，好像还有几个侧妃。 沈斓曦笑道：“皇子妃的位置只有一个，但是侧妃，可以有很多个！” 程征随手写道：“高！”用皇子换粮食，打死他们都想不到。 恐怕这会儿周如安还在沾沾自喜呢。 沈斓曦：“一千担粮食有些不够，我记得海陵城守将，也有女儿吧？” 车明远：“将军就不怕他们投靠周如安？”到时候反过来对付他们，就不美了。沈斓曦一本正经道：“结交封疆大吏，不是我该担心的事，自然会有人比我更着急！” 这话说的也对，众人点头！ “将军，阿部宽又派人来和谈了，他扬言，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去游猎，屠杀西北百姓。” 沈斓曦冷笑道：“他只要敢伸手，咱们就剁！” 车明远担忧道：“将军，咱们现在粮草跟军力，都不敌突厥三族，如果他们真的围攻咱们，西北又将生灵涂炭！” 沈斓曦把密信递给他。 “咱们的外援，就要到了！” 车明远不明所以，看过密信以后，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开，反倒是皱的更紧了。 “西北军在东川待的好好的，怎么跑到咱们西北来了？” 钱枫也表示担忧：“突厥三族已经够咱们周旋，又来一个西北王，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沈斓曦：“密信上说，西北王梁绍是来帮咱们镇北军驱逐外族的。” 车明远冷静的给出四个字：“不得不防！” 柳雁回突然大声：“西北王来了西北，东川岂不是要乱套？” 议事厅内所有人齐刷刷看着沈斓曦。 “乱套就乱套，东川现在是周如渊镇守，真出了问题，也是他该担心的。” 这话看似平淡，但是所有人心里都觉得沈斓曦在看笑话。 没有了西北王的牵制，成王跟东辽王一旦联手，周如渊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钱枫冷笑一声：“活该！” 柳雁回用力点头：“等着吧，有热闹看了！” 沈斓曦笑了两声：“周如渊可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这次就让陛下看看，他最看重的儿子，到底几斤几两！” 众人低笑声阵阵，没一会儿就开始继续议事。 …… 沈斓曦已经做好跟梁绍会盟的打算，没想到梁绍到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她提投军。 “我们这支西北军，说好听一点，自立为王，说难听一点，就是远暴民流寇。现如今西北募兵迁丁，不问出身，小罪可免，为了我手下兄弟们的身家性命，我愿意带着我手下的人，投入镇北军，以后我等，任凭将军调遣！”梁绍语气认真道。 沈斓曦可不会对突如其来的投诚冲昏头脑，手下有精兵悍将，虽然能壮大镇北军，但是也会有另一种结果。 一旦她压不住手下的人，就会被取而代之。 “西北王爱惜手下将士，又高风亮节，实在让沈某钦佩不已！”沈斓曦语气客气道。 梁绍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由衷的佩服。 “你以女子身份，站出来领军，镇守西北，要论高风亮节，英勇无畏，我比不上沈将军，沈将军才真的是让梁某钦佩！”梁绍真心道。 沈斓曦：“西北王高义，但是，你率人前来投军，我还真做不了主。需得上奏朝廷，得朝廷允许以后，拟定诏安事宜才可收编。” 梁绍想了下，诏安确实符合正规流程。 没想到沈斓曦竟然是一个古板守规矩的人，跟之前信件里写的有些不一样！ “那我就率军在城外等候将军的好消息了！” 268.第268章 康珠有孕，沈斓曦诛心！ 第268章 康珠有孕，沈斓曦诛心！ 沈斓曦嘴上说给朝廷上奏折，等梁绍走了以后，就把此事搁置了，并且言明，半个月以后，再向朝廷上书。 “程征，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程征立即写下日期。 五天以后，魏东逐再次传回来消息，周如安跟海陵城守将的女儿走到了一起。 沈斓曦这边刚把西陵城的尾款五百担粮食归仓库，见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心情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传令下去，待二皇子归来，犒赏全军！” “是！” 粮食虽然是周如安换来的，但是也要提前让镇北军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她。 有了西北王的牵制，突厥三族已经不足畏惧。 沈斓曦松了一口气，决定去处理一下家务事。 周云月被安排到了沈元景的后院，跟康珠住在一个宅子里。自安排那天，康珠就来找过她，虽然没有言明，但是小心思一眼就能让人看透。 前些时日沈元景来跟她说了个好消息，康珠有孕了。 这可是沈家下一代里第一个孩子，沈斓曦让春雪收拾了一些补品跟珠宝首饰，总共准备了六个托盘，浩浩荡荡的给康珠送去了。 康珠之前一直跟着沈元景在军中，自从有孕以后，这才放下军中事物回到院中养胎。 之前因为周云月进宅，沈元景已经提前跟康珠解释过了，明面上康珠虽然应的好好的，表现的非常明事理跟大度，但是私底下她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康珠身边的两个丫头是她从瓦剌带来的，在周云月进宅院以后，她私下里曾经让丫头去打探消息，可惜沈宅的下人就跟死鸭子一样，嘴特别硬。 她怕动静大了传到沈元景那里，沈元景会觉得她擅妒小气，对她有意见，这口气一直闷在心里，直到今天沈斓曦到来。 “大姐姐，我是草原儿女心直口快，嘴里憋不住话。我就想问问，那个周云月，您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呀？”虽然嘴上亲昵的叫着大姐姐，但是康珠心里还是十分畏惧沈斓曦的。 那日一把伴星刀把阿部宽手下第一勇士一刀砍成两半，沈斓曦杀人不眨眼残暴弑杀的名号，已经在草原各部不胫而走。 要不是沈元景经常在她耳边叨念大姐姐各种好，经常拿着赏赐回来，她这会儿早就吓腿软了。 沈斓曦把康珠的不自然看在眼里，笑道：“你就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怎么样，跟你和元景没有关系！” 康珠听的云里雾里，心里不断打鼓。 那可是大周公主，真的能当做不存在吗？ “都显怀了。”沈斓曦看着康珠的肚子笑道。 康珠赶忙回神，没时间再想其他，一脸温柔的把手放在肚子上。 “刚刚能看出来，离生，还早呢。” 沈斓曦：“刚才我进门的时候，看到院子很空，如果有喜欢的草，就跟管家说。” “前两日有一支商队路过瓦剌，我让人从那边带了些瓦剌独有的东西过来，等东西运到，我让他们给你送来！” 康珠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个大姐姐，私底下对家人这么好。 她除了成婚那日，还有每日去军营的时候，跟沈斓曦有接触，私底下像这么说话，还是头一遭。 “谢谢大姐姐，我在大周没有亲人，你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 沈斓曦跟康珠开玩笑道：“我们元景能够找到你这么飒爽又可爱的夫人，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好事！”一句话就把康珠说的脸红了。 “元景也很好！”康珠低头羞涩道。 沈斓曦回忆弟弟原来的时候，开玩笑道：“好什么呀，你要是知道他原来在京城时候的样子，肯定躲的远远的。” 这话勾起了康珠的兴趣，她立即追着沈斓曦问沈元景原来的样子。 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外面响起吵闹声。 “将军，是锦荷院那边。” 锦荷院正是周云月所居住的院子。 康珠慢慢拉下脸，脸上尽是不悦。 沈斓曦安抚道：“说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康珠也想过去，她早就看周云月不顺眼了，之前有人拦着，她们见不到面，现在有沈斓曦，没人会不给她面子。 “大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是这个家中的主母，后院添了人，我理应去看看的。“ 沈斓曦没拦着。 “也好。” 两人到锦荷院的时候，周云月已经累得让人抬出椅子，就坐在院门口，跟门口的侍卫对峙。 “我可是大周公主，等我二皇兄回来，我让你们人头落地！” “你们拦着我，就是忤逆犯上，等我回京以后，我要你们九族尽灭！” 周云月也是累狠了，一句话中间要停顿两次。好好的威胁人的话，让她这幅样子给闹的气势全无。 “将军！”侍卫见沈斓曦来了，连忙行礼。 沈斓曦：“你们尽忠职守，尽职尽责，等换职的时候，你们去程先生那里拿圣旨，就拿那份让周氏禁足的圣旨！” “是！” 那可是仁孝帝亲自下达的圣旨，她周云月敢说比仁孝帝还大吗？ “沈斓曦……”周云月见沈斓曦来了，立即扯着喉咙大叫。 沈斓曦有意抬举康珠，侧了侧身，指着康珠道：“她叫康珠，是瓦剌公主，是我弟弟沈元景的夫人，也是你的主母，你见到她要行礼喊主母！” 这句简直杀人诛心！ 周云月火冒三丈，直接站起来怒道：“我才不是妾，你敢说我堂堂大周公主是妾，沈斓曦你这是藐视皇室，大逆不道！” 沈斓曦好笑道：“忘了，你不是妾，就不用行妾室礼了。圣旨上只说让你入沈元景的后院，没说什么名分。你无名无分，按例是不能出现在主母面前的！” 这句更诛心。 周云月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若是换做别人，肯定脸色难看，她却气色红润，显得更娇俏了三分。 “沈斓曦，你眼睛是不是瞎，她一个蛮女，算什么主母。我是大周公主，你一个大周人，竟然向着外族说话，你安的什么心？”周云月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歪倒椅子上。 沈斓曦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周氏，你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竟敢妄议陛下。你是对陛下的圣旨有意见，还是想挑起我大周跟外族的战端？你安的又是什么心？” 269.第269章 康珠旁敲侧击！ 第269章 康珠旁敲侧击！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周云月立即害怕的眼神闪躲起来。 几个转眸，她又想开了，并且在心里不停的安抚自己。 她是大周公主，沈斓曦凭什么这么说她？又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沈斓曦简直一点都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沈斓曦才有罪，她才该死。 “沈斓曦，你胡说八道，我没有，你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身上。就算是大周跟外族打起来，也是外族蛮夷挑衅在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把你的无能，扣在我身上。你是西北守将，西北守不住，是你的责任，跟我没有关系！” 周云月大声说完，只觉得胸腹之间的郁气全都喊没了。 她没错，错的是沈斓曦。 康珠沉不住气了。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周氏。也敢跟将军这么说话，你才是以下犯上，这要是在军中，早把你脑袋砍下来了！” 周云月这才正眼瞧康珠，长得黑不溜秋，粗鄙不懂礼数的蛮女，这等下三流姿容，就连她身边的宫女都比不上，沈元景这个瞎眼的，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眼睛不经意的扫到周云月手一直扶着的肚子，周云月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贱人，竟然有了野种。绝对不能让野种活下来。 “辱骂皇室公主，给我掌嘴！”周云月一脸狠戾，眼神像是要把康珠给吃了。 康珠也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立即扬手要去打周云月。 周云月见没人听她的命令，气的要从椅子上挣扎着起来。 沈斓曦拦住康珠，朝她身边两个丫头道：“把你们主母带回去好生休息。“ 她说完又转头看着周云月。 “来人，把她抬回屋里。让人把这个小门封死，从另一边再开一个角门出来！” “是！” 两个侍卫立即动手抬着周云月就走。 “你们放开我，我是公主，你们敢碰我一下，我让你们人头落地……”周云月嚷嚷声一点点远走。 沈斓曦转头去了康珠所在的院子。 “你且安心养胎，如果不愿意在这里住，可以暂时搬到我府上去。” 康珠本来脸色不好，听见沈斓曦这是，又有些拘谨了。 “大姐姐，这样不好吧？” 沈斓曦：“你肚子里是沈家大房下一代第一个孩子，稳妥一些也正常。愿不愿意去，都随你。” 康珠垂眸想了一会儿道：“我想跟元景商量一下。” 沈斓曦点头，安抚道：“留着周云月只不过是为了挡皇室的嘴，挡二皇子的嘴。如果她做了过分的事，也不用留情。”康珠闷闷的说了声好，待沈斓曦走后，她身边的两个丫头，立即小声跟她嘀咕起来。 “公主，你说沈将军为什么这么重视您肚子里的孩子？” “会不会是沈将军想要培养您肚子里的孩子当接班人啊？” 康珠也很疑惑，晚上沈元景回来，她立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沈元景讲了，并且也旁敲侧击说了接班人的事。 沈元景先是斥责：“我是大房最大的男丁，现在咱们身边又没有长辈，长姐如母，大姐姐多关心一些，也是正常，你不要乱想！” 康珠想了想道：“大姐姐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要培养继承人，也该是培养她自己的孩子，是我多想了！” 沈元景犹豫道：“也不能这么说。”他把沈斓曦曾经成婚，又和离的事情说了。 “如果周如渊是普通身份，大姐姐想要再嫁就非常容易。但是他是皇子，又是镇南王，还非常受陛下器重，就算是大姐姐想要嫁，也轻易无人敢娶！” 康珠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人，眼神又暗了下去。 “我瞧着大姐姐与魏将军，关系并不一般！” 沈元景眼神一黯，道：“他们一个是西北的守将，一个是曾经魏家军的少将军，现在又是破虏大将军，如果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是强强联合，朝中跟陛下都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康珠皱眉：“这要是在我们瓦剌，两个人只要是互相喜欢，就能在一起。哪儿那么多事情。” 沈元景就喜欢康珠这份纯粹，他笑了笑，把康珠揽在怀里。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既然大姐姐说了，咱们就搬去跟大姐姐一起住。刚好我有很多兵法上不懂的问题要问大姐姐。” 康珠见沈元景并未对周云月有一丝留恋，笑着点头。 ~ 沈元景自从成婚以后，就从沈斓曦居住的大宅里搬了出来，现在搬回去，也是住到他原来住的地方。 有沈元旭等人帮着他们搬家，一上午就把东西搬好了。 “太好了，你搬回来，以后咱们晚上又能说话了！”沈元昊还未成婚，以前他们这些兄弟都是一起玩闹，沈元景冷不丁成婚分开，他还有些不习惯。 沈元旭笑着打趣道：“元昊要是嫌晚上无人说话，也找个夫人，这样就有人陪你说话了，说一整夜的话都行！” 沈元昊顿时脸红：“大哥，我还小呢，该成婚，也是你先成婚。我才不想跟女子说一晚上的话呢。” 沈家兄弟听见他这么说，立即笑成一团。 ~ 魏东逐传回来消息，周如安不日即将启程回来，让他们做好准备。 两日后，海陵城的粮草陆续抵达，又过了三日，周如安带着豪华的车马队伍，不紧不慢的出现在黄土城外。 “二皇子，沈斓曦怎么没有来迎接咱们，她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西陵守将之女孙妙玲斜着身子歪在周如安肩头，满脸不悦道。 “二皇子，孙姐姐说的对，您现在是西北主帅，您归程她不来迎接就算了，还只安排这么几个人迎接。你可是去给镇北军借粮的大功臣，为镇北军立下汗马功劳，却被如此忽视，太让人寒心了！”海陵守将之女陈绵绵娇声道不满。 孙妙玲冷哼道：“岂止寒心，我看是狼子野心才对！” 周如安这几日深陷温柔乡，早就被两城守将之女拿捏在鼓掌之中，他听见二人这么说，立即怒火中烧扬声质问道：“怎么只有你们，沈斓曦呢？” 270.第270章 试探梁绍！ 第270章 试探梁绍！ 钱枫等人一个个面露不悦，还想让将军来迎接，他算个什么东西！ 魏东逐冷着脸道：“突厥三族频频试探，沈将军出城去应付了。” 周如安非但不嘉奖赞许，反倒是皱眉问责道：“不是让她去募兵了吗？她怎么擅离职守，擅自出城。你们这么多男人在这儿，怎么让她一个女子过去？突厥三族见咱们只派一个女子过去，岂不看轻咱们大周？” 一想到西北战事可能因为沈斓曦发生改变，周如安就心中窝火。 沈斓曦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打仗用得着女子吗？ 她不知道女子身份，只会让突厥三族耻笑他们大周无人吗？ 魏东逐冷声道：“之前二皇子没来的时候，镇北军就是由沈将军一力指挥，这才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夺回一座城池！” 周如安听见魏东逐这么说，脸色瞬间冷下来了。他以为去借粮这一路，已经收服魏东逐，没想到他竟然还帮着沈斓曦说话。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两人早已经私下结盟了？ 一想到沈斓曦那张脸，周如安嘴角往下撇。跟沈斓曦一比，他身边这两个确实是庸脂俗粉。 “二皇子，这么多男人在这里，怎么能让女人上战场？我父亲从小就对我们说，让女人上战场晦气，打仗十有八九要输的。”孙妙玲凑到周如安耳边道。 周如安眼睛扫向钱枫等人：“你们不是还在吗？怎么你们不去？偏偏让沈斓曦去？” 钱枫强忍着怒火道：“我们也想去，但是我们要抵御强敌，不能全都去应对突厥三族。” 周如安不信：“什么强敌？除了突厥三族，哪还来得强敌？” 钱枫：“想必二皇子听说过西北王梁绍吧？” 自然是听过，什么狗屁西北王，那就是个暴民头目，也是逆贼。 “自然知道。“ 钱枫：“梁绍就带着大军，在黄土城外。” 周如安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又问了一声：“你们确定是西北王梁绍？” 钱枫：“确信，梁绍之前已经派信使过来，他的意思是想带人投入咱们镇北军麾下！” 周如安不信。 “陷阱，绝对是陷阱。他不是在东川跟周如渊打仗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他想趁乱攻占西北？” 钱枫：“属下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由沈将军去对付突厥三族，我们留下镇守，也算是震慑梁绍，他看到我们大军并未全部出城，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周如安本想借机打压沈斓曦，现在看来，不是时候。 “先行进城。” “是！” 万一梁绍想要把他劫掠了去，用来威胁镇北军就糟了。 周如安还嫌弃速度太慢，催促随行的人，快些扬鞭进城。 孙妙玲跟陈绵绵见周如安脸色不好，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的闭紧嘴巴。 …… 沈斓曦接到消息，突厥三族竟敢派兵去青龙湖屠杀平民百姓，简直罪无可恕！ 沈斓曦下令：“今日，我镇北军就要大开杀戒，外族胆敢踏入我大周地界一步，定要他们全部灭不留！” 镇北军已经几个月没有打仗了，没有仗打，就没有进项，就没有加官进爵的机会，他们听见沈斓曦这么说，一声声欢呼，不停的请缨。 车明远想到城外的梁绍，计上心头。 “将军莫急，我这里有一计。” 沈斓曦：“请讲！” 车明远：“梁绍不是说要投效咱们镇北军吗？现在就是让他表现忠诚的最好机会！” 沈斓曦眼波流转，明白车明远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梁绍出兵剿灭三族？” 车明远淡笑着解释：“他对突厥三族出手，就等于跟三族有了血海深仇。这样就断绝了梁绍转投突厥三族的可能！” 也是试探，如果梁绍敢灭三族势力，就代表他跟突厥三族没有结盟！ 沈斓曦眼前一亮，赞许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后谁有良策尽管说，我不是独断专行不能容人的人！” 萧放带头道：“将军英明神武，当世第一！” 其他人立即跟着萧放一起高呼。 待欢呼声平静以后，沈斓曦又道：“这个主意甚好，车军师功不可没，本将军之前就说过，有功必赏，就奖励车军师白银五千两，咱们库房里的东西，你任意挑选两件！” 车明远立即扬声道：“多谢将军赏赐，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沈斓曦立即派人去给梁绍送消息，然后点了三千兵马，直奔青龙湖。 青龙湖引水工程一直在动工，那里不止有平民，还有镇北军将士。 沈斓曦走到半路就跟突厥三族联军碰面了。 “将军，前面就是突厥三族联军！”斥候飞马来报。 车明远皱眉：“看样子等不到梁绍的人了。” 萧放上前：“将军，属下请战。” 沈斓曦让钱枫一旁待命，询问斥候：“三族联军多少人马？” 斥候：“约莫有五千人。” 沈斓曦冷笑：“一个小小的青龙湖，他们倒是舍得用兵！” 车明远沉思道：“此举怕是想给咱们警告！” 萧放着急道：“将军，属下只要两千兵马，就能把三族五千人马全都葬在这儿！” 沈斓曦：“再探！” 车明远安抚萧放道：“还不明白吗？今天剿灭三族人马已经不是主要目的！” 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梁绍投诚。 萧放急躁道：“梁绍也真是的，速度那么慢，他到底有没有诚意投效咱们镇北军？” 车明远：“急什么，三族联军不是还没有打过来吗？” 萧放心道，柳雁回跟魏东逐他们都有事情做，就他一个人在军中闲着，要是换成车明远，他看着同僚一个个全都立功，只有他一个人什么功劳都没有，换成是他，看他急不急！ 轰隆隆的地动声马蹄声响起。 斥候飞快来报：“将军，梁绍的兵马来了，他亲自带着兵马来的！” 沈斓曦：“戒备！” 萧放立即把命令传达下去。 梁绍眨眼带着兵马到了近前，沈斓曦高声相迎！ “没想到西北王竟然亲自前来，青龙湖这下蓬荜生辉了！” 梁绍让兵马停在五十米开外，独自上前。 “沈将军给梁某的机会，梁某收下了。待梁某剿杀外族以后，再行与将军好好说话！” 271.第271章 沈斓曦与梁绍通气！ 第271章 沈斓曦与梁绍通气！ 车明远的计策并不高明，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要是换做她，肯定不如梁绍这么从容配合。 没有道理帮人还要自己掏银子的。 突厥三军在沈斓曦来了以后，就按兵不动了。再看到梁绍也来了以后，他们立即撤兵。 早在梁绍第一天抵达西北的时候，突厥三族就派人接触过，可想而知，没有成功。 在阿部宽看来，不是盟友就是敌人。 梁绍现在过来，肯定已经与镇北军结盟，突厥三族现在不跑，还等着为围歼吗？ 好在梁绍跟沈斓曦没有过多寒暄，很快就追上突厥三族。 两个时辰以后，斥候前来汇报。 “将军，梁绍已经把大部分的外族歼灭，有一小部分跑太快了，梁绍大概是担心有陷阱，没追。” 沈斓曦也能理解，跑的太远，万一反被三族剿灭了呢？ 车明远点头：“梁绍颇有大将之风。”不像是暴民首领。 “刚才看梁绍上阵指挥很有章法，他以前肯定带兵打过仗！”车明远说出自己的想法。 萧放也觉得有道理：“他会不会是哪个隐姓埋名的将领？” 沈斓曦看了萧放一眼，转头让手下去青龙湖进行安抚。 没过一会儿，梁绍策马到了沈斓曦近前。 “沈将军，我已经完成任务！” 沈斓曦：“我回去以后，就上书朝廷为你说话，你为咱们大周朝立下大功了。” 梁绍看着沈斓曦的脸，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 “多谢沈将军给在下立功表现的机会！” 沈斓曦：“以后这样的机会，只会更多。”她赞许完，就二皇子回归的事情，跟梁绍通气。 “二皇子周如安这个人，不知道梁兄可有了解？” 梁绍听见皇子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然后道：“我已经知道他来西北了，我想说，如果是他指挥镇北军，投军的事情，我肯定要再考虑一番！” 沈斓曦对这个答复非常满意，不管梁绍是奉承还是怎样，稍后就会见分晓。 “既然梁兄这么说，我倒是有个建议。” 梁绍：“请讲！” 沈斓曦示意他下马一旁去聊。 梁绍了然，俩个人立即找了个空旷些的地方，就怎么应付周如安展开谈话。 半个时辰以后，沈斓曦率众回城，梁绍也带人离开。 …… 周如安进城以后，立即就梁绍的事情，召集众人议事。 “吴侗，梁绍这个人，你怎么看？” 吴侗心道，他看什么看，梁绍他都没见过。 “此人在东川造反，狼子野心，这次前来投诚，肯定另有图谋！”吴侗立即表明观点，站二皇子一队。 魏东逐等人不语，他们已经习惯了以沈斓曦为中心，并且一早商量好这件事了，现在纯属就是听周如安废话。 “你们呢。”周如安重点看着魏东逐。 后者早已经想好托词。 “要看梁绍的表现，最好不要让他被突厥三族拉拢！” 周如安眼前一亮，他也是这么想的。镇北军对付三族已经非常吃力，万一要是让三族跟梁绍再联手了，他在此地就是送死。 “魏将军说的有道理，明日就派信使去跟梁绍传话。” 魏东逐：“二皇子，不知要跟他传什么话？” 周如安很满意魏东逐对他马首是瞻的态度，神情倨傲道：“自然是要以利益诱之！” 钱枫：“二皇子英明！” 魏东逐：“咱们没有东西给他们！” 周如安眼中闪过嫌弃，魏东逐空有治军之才，却过分迂腐。也是，武夫脑袋总是不够灵活的。 “他们现在可是逆贼，你之前不是说他们想要投军吗？咱们可以许诺恢复他们良民的身份，把他们身上背负的逆贼称号拿掉！” 逆贼可是要被五马分尸满门抄斩，还要被世人唾骂的。 钱枫为难道：“感觉不够有吸引力！” 魏东逐点头。 周如安一脸不悦，这两个武夫，一点都不懂的皇权心术。 从罪人到平民百姓，那是多大的恩德。哪怕是大赦天下，都比不上。 他们还觉得少啦？ 周如安板着脸道：“谈判就是要一步一步去谈的，这只是初步，如果梁绍不愿意，可以加码再谈。” “不能一上来就许诺太多利益，亏你们还是带兵打仗的，连谈判都不懂！” 草台班子就是草台班子，哪怕有魏东逐压阵，也变不成曾经的魏家军！ 钱枫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二皇子，真是智慧超群，我等平常人，简直拍马不及！“ 周如安心情大好，这些武夫，脑子不行，拍马屁倒是很有一套。 魏东逐：“不知二皇子要派谁去，可有人选？” 周如安眼睛落到吴侗身上，后者赶紧低头缩脖子，减少存在感。 周如安无声冷哼，转头落到魏东逐等人身上。 他眼眸一转，道：“就交给沈斓曦吧，最近募兵进度迟缓，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办不好，看来她不适合去募兵。” “就让她去给梁绍传信吧，本皇子已经把最难的事情给办好了，这么简单的小事，如果她再办不好，那就只能军法伺候了。” 魏东逐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他怕自己失态，立即找借口离开。 沈斓曦在城门口看到等在那里的魏东逐。 “辛苦了！” 魏东逐扬起嘴角，温和道：“不辛苦，都是已经安排好的。” 沈斓曦朝城内抬了抬下巴：“说说那两个女人的来历。” 魏东逐骑马与沈斓曦并行，道：“孙妙玲是孙茂山庶女，陈绵绵是春满楼的魁。” 沈斓曦笑了一声：“陈熊也不怕周如安知道了结仇！” 魏东逐见她笑容挂在脸上，心情也好了许多，语气轻快了不少。 “陈熊做事非常隐秘，陈绵绵在春满楼的时候一直戴着面纱，跟了陈熊以后，才以真面目示人！” 沈斓曦挑眉：“陈熊为了搭上周如安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冒充女儿，什么癖好？” 魏东逐道：“我还以为你会说陈熊舍得下血本！” 沈斓曦轻松一笑：“一个意思，她们都跟着周如安回来了？” 魏东逐：“还未进城两人就开始吹枕边风，让周如安难为你！” 沈斓曦眼神一闪，催马道：“走，我也去闻闻吹的是香风还是妖风！” 272.第272章 沈斓曦在西北的大本营！ 第272章 沈斓曦在西北的大本营！ 孙妙玲跟陈绵绵双方虽然不认识，但是有一点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两人碰面以后，也发生过几次摩擦。到后来发现她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表面平静，一致对外。 “难不成沈斓曦长了三头六臂不成，二皇子好像还挺忌惮她？”孙妙玲满脑子算计道。 陈绵绵柔声不屑道：“一个混迹在军营中的女人，要么长得青面獠牙，要么就靠手段勾搭武将，让武将拜倒在她裙下。”女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孙妙玲有些看不上陈绵绵这样的小家子行径，但是不能否认，她说的这一点很对。 女人天生柔弱，不要说军营，就算是自家大门都不经常迈出去。正经人家的女子，哪能抛头露面给那么多男人看。 沈斓曦要么是个丑妇，要么就是荡，妇。 “咱们已经跟了二皇子，自然以二皇子为贵。二皇子以后如何，咱们就如何。”孙妙玲拿话提点陈绵绵。 陈绵绵一看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跟她可不一样。她可是正经记在嫡母名下的嫡女，自幼都是跟嫡子嫡女一起受教导的。陈绵绵一看就是个小娘养的，腰都挺不直，走路还一摇一摆的，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陈绵绵娇声应道：“还是孙姐姐聪慧，二皇子什么身份，肯定是不愿意跟沈斓曦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咱们一定要好好从旁协助。” 孙妙玲见陈绵绵听进去了，也懒怠的多说。 教会了陈绵绵，她不仅没有好处，还多了一个跟她争宠的贱人。 “这里也太简陋了，他们怎么能安排二皇子住这样的地方。”孙妙玲眼睛里精光一闪一闪。 陈绵绵也看不上这样的地方，比海陵城可差远了，角落里的土都没有打扫干净。 “他们这么怠慢二皇子，咱们去找管事的评评理！”孙妙玲站起来到。 陈绵绵随即起身：“走！” 沈斓曦进城以后，先是去了军营，只看到周如安。 “二皇子，属下幸不辱命，把突厥三族驱逐出青龙湖！” 周如安见沈斓曦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心生不屑，嘴上却道：“沈将军辛苦了。” 沈斓曦：“不辛苦，驱逐外族乃是镇北军份内的事！” 周如安不多做寒暄，立即把去跟梁绍传信的任务交代给她。 “你上次自做主张已经惹得父皇很不高兴了，这次就当是将功补过，如果办成了，我就替你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如果办不成，父皇肯定会再次降罪，到时候粮草肯定又要送去东川。咱们镇北军能不能拿到粮草，可全看沈将军了！”周如安心中冷笑。 如果梁绍不识好歹，刚好把责任推到沈斓曦身上。 到时候镇北军会埋怨因她失去粮草，朝廷会责怪沈斓曦为大周树敌，简直一箭双雕！ 沈斓曦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声音带着不服的意气道：“放心，我一定拿下梁绍，一天拿不下梁绍，我就一天不回来！” 周如安眼中精光一闪，立即道：“好，不愧是沈将军，有志气！那我就在军中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沈斓曦：“我这就去点兵，即刻出发！”她说完利落的转身离开。 周如安有些意外沈斓曦竟然会这么容易就离开，这不就等于把偌大的镇北军拱手让给她了吗？ “女子就是女子，果然心胸狭隘，稍微刺激两句，就不知道怎么行事了。”这等秉性，最多也就在后宅拈酸吃醋算计一下后宅的女子。 至于领兵？ 不是他看不起，是女子天生就不行！ 沈斓曦把魏东逐留下，带着钱枫跟萧放点了两千人马，直奔梁绍所在的方向。周如安这边一直让人盯着，她出城以后，立即有哨探前去回禀。 “沈斓曦点了一千人马，朝梁绍方向去了！” “二皇子，咱们要不要？”谋士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周如安摇头：“杀沈斓曦多得是法子，现在不是时候。” 梁绍出现，不管有什么目的，现在需要一个背锅的人。沈斓曦就是背锅的最佳人选！ 另一个谋士也是这么想的。 “等探明梁绍目的以后，再做行动！” 周如安点头，眼神阴沉道：“现在沈斓曦离营，是咱们掌控镇北军的最好时机。把咱们的人安排到镇北军中，魏东逐这边，我会再探一探他。” 美人，他带回来两个现成的。其他条件，也能谈！ …… 沈斓曦出城十里以后就改道去了青龙湖。 眼下正是田地灌溉的紧要时候，她要去督促一下农事！ 车明远：“迁到青龙湖的人家，约有六百户，人口约三千五百人，现开垦出田地四千五百亩，暂时按照每口人两亩分田……” 沈斓曦一边巡视农田，一边听车明远汇报。 她左手边车明远，右手边桑过，两人很有默契的落后沈斓曦半步的距离。 沈斓曦：“前五年开垦出来的土地免征赋税，后面待定！” 桑过立即记下来。 车明远手中被桑过塞了个本子，他继续念道：“现已经灌溉的土地约五百亩，剩余土地，半个月以内能完成灌溉！” 沈斓曦：“不要有空闲劳动力，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事做。严格督促！” 车明远：“放心，每日都安排人念军法，他们不敢。” 沈斓曦走到一半接到书信，柳雁回从盐湖回来了。 “给他回信，让他直接来青龙湖！” 桑过立即开始写信。 现在的青龙湖，已经不是之前人烟寂寥的青龙湖了。 有镇北军镇守，这边安逸的都不像是边关，更不像是随时要打仗的样子。 不远处，已经建好了偌大的军堡。工匠们还未停止，依旧在继续建造。 青龙湖沿岸的土地被划分成了很多块，有人耕种，有人放牧，有人饲养，还有人渔猎。 沈斓曦巡视完一遭以后，进了军堡垒，这边才是她西北的大本营！ “将军…” “将军…” 军堡中将士工匠等，见到沈斓曦归来，躬身行礼。 沈斓曦点头示意，直奔军堡最中心。 青蓝书院学子们一个个埋头扒拉算盘，认真的核对账册，一箱一箱的银子银票堆放在角落里，每个箱子里，都放着一个账本。 273.第273章 沈斓曦指导畜牧，柳雁回赠天珠！ 第273章 沈斓曦指导畜牧，柳雁回赠天珠！ 沈斓曦进来看了好一会儿以后，这些人才发现。 有人弄出动静，学子们纷纷抬头向沈斓曦行礼。 沈斓曦：“无需多礼，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学子们已经经历过几次，很自然的又坐下继续拨弄算盘。 看着一箱箱银子入库，然后又有人在库房抽调银子出去做事，抽调的理由她特意上前看了一眼，扩建牧场，养鸡养猪。 跟牛羊一比，鸡的饲养时间慢，母鸡能产蛋，公鸡能吃肉，鸡肉确实能快速补充镇北军粮草的缺口。 车明远手中又被桑过塞了一张纸，被当做传达人，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不耐烦，反倒是非常开心。 对于这些学子们的遭遇，他十分同情。这些明明都是有大才的人，却因为身体残缺最终只能泯灭在角落里。 好在将军是个慧眼识珠又知人善任的，给他们安排的事情，不仅让他们发挥了自身的价值，更让这些人找回了自信。 如果换做是他，估计早就一蹶不振了。 “之前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了十几个品种的鸡，有的鸡产蛋多，有的只长肉，产蛋少。有的鸡好斗，肉少，产蛋也少，但是不爱生病，之前军中有个很会饲养的人，把鸡划分成三个品种，目前主力饲养的是产蛋多的，肉多的，还有一种是三个品种的混种，如果真的饲养成了，咱们镇北军以后就不缺鸡肉吃了！” 车明远念完就把纸又塞给桑过了。 他一个军师，有一天念农书念得热血沸腾的，恨不能去养鸡，这找谁说理去！ 桑过又塞了一张纸给车明远，让他继续念，这次是育种的。 “上次送来的粮种，小面积试种以后，亩产竟然达到八百斤，这还是在肥力不足的情况下。今年牛羊猪鸡都开始大量养殖，就能沤出更多的肥，预估明年的亩产，应该能达到九百斤以上。” 沈斓曦点头：“种子没问题，就分发下去，大面积种植！” 桑过几笔写完，由车明远代为念给沈斓曦听。 “种子已经分发下去了。” 沈斓曦走着走着，到了铁器作坊。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震耳欲聋，沈斓曦随手拿起已经打好的农具看了看。 “农具改良的很好！” 桑过几笔写道：“是将军图纸给的好！”还有就是将军让人弄来的铁料，要不然手艺再好的师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沈斓曦：“我也是偶然在书中看过，以后要多培养农学上的人才！” 桑过看了车明远一眼，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听见。 “车军师不是外人，直说无妨！”沈斓曦道。 桑过又一张纸塞到车明远手里。 车明远迟疑了下，念道：“已经开设学堂。” 沈斓曦点头，继续巡视。 ~ 柳雁回是在第三日的时候抵达青龙湖，到的时候，沈斓曦正在牧场。 说来畜牧官还有些尴尬，因为沈斓曦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劁猪，要都是男的，也没什么。 但是沈斓曦是女子，他们手里的刀子就有点拿不稳了。 畜牧官顶着巨大的压力，跟沈斓曦解释道：“这几头猪是山上捉来的，野性太大，劁了以后，整头猪老实多了，肉也好吃。” 沈斓曦淡定的点头，道：“野猪不爱生病，可以当种猪。之前商队是不是弄来几头白毛猪？可以试着给两个品种配种！”气氛突然之间就掉下来了。 沈斓曦淡定的走了，留下一群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的人。 “怎么不说了？”她走了一会儿见不汇报了，催促问道。 车明远用力抹了把脸，这位女将军，真是不拘小节啊！ 说着说着，柳雁回就带着商队进了军堡。 “将军，我从西边买了不少牦牛跟野驴回来，还有奶制品跟马肉。那边非常缺茶还有粮食跟布匹，带这些东西过去，比带银子好使！” 沈斓曦：“咱们这边可以种甘蔗跟甜菜，让人划出一片地块多种一些！” 至于茶叶，这边最多种些大麦炒成茶。 “茶叶可以让去江南的商队带回来，这些你来安排！” 柳雁回心中已经有了章程，张口就道：“咱们可以运些盐去江南，那边缺盐，现在朝廷屋里管控私盐这一块儿，很多商道都断了，如果咱们多派些人手，以镖局的名义把盐运送过去，一路通关，问题不大！” 沈斓曦：“可以在沿途买一些成熟的商号。”这样就能直接做成仓储，也可以把之前铺好的商道续上接着用。 柳雁回皱眉：“这就需要很多人手了。”也需要较长的时间布局，他担心军中如果有战事，需要人手的时候，回赶不及回来驰援。 沈斓曦：“尽管在军中抽调，西北暂时打不起来！” 柳雁回已经知道梁绍来到西北的事，他对此担心大过其他。 “我总觉得梁绍对咱们过于友好了。”在东川的时候他就已经疑惑，这次梁绍前来西北，更加深了他这种预感。 沈斓曦：“我明日与他见面，你也来！” 柳雁回立即道：“好！” 这次他去西边除了带回不少牲畜，还带回一些东西。 夜色渐浓以后，他找了个时间过去，本以为会没人了，没想到桑过也在。 桑过见他来了，指了指手中本子跟笔。 柳雁回懂了，是来汇报的。 “将军，桑先生。” 桑过看了柳雁回两眼，提笔写道：“我出去一下。” 沈斓曦点头。 柳雁回对桑过笑了笑，侧身目送。 沈斓曦：“有事？” 柳雁回有些踌躇，之前鼓起来的勇气，这会儿全都荡然无存。 “我……” “有人送了我一样东西，说是他们那边的圣物，能保佑佩戴的人长命百岁吉祥平安！”柳雁回红着脸飞快的把东西拿出来。 沈斓曦看着递过来的天珠，没接！ “这是好东西，可以送给你母亲！” 柳雁回眼中失望一闪而过，手中东西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缩回来也不是，这么继续递着也不是。 “我母亲那边已经有佛像了，她每日都会焚香叩拜。这个是身上佩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那边的人说，这个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佩戴！”柳雁回庆幸这会儿油灯昏暗，他通红的脸，应该看不清楚。 274.第274章 沈将军，此人名叫宋道兮！ 第274章 沈将军，此人名叫宋道兮！ 沈斓曦不准备让柳雁回再多说，抬手手下。 “这颗珠子寓意很好，你有心了！”沈斓曦认真看过以后，把珠子放到一旁。 柳雁回听见她这么说，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沈斓曦道：“明天要去见梁绍，你早些回去准备吧！” 柳雁回到嘴边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他好不容易搜罗到的东西，就成了下属给上峰的孝敬，柳雁回压下嘴角的苦涩，干脆的应声离开。 他终归是比不上魏东逐！ 看着柳雁回一身落寞的离开，沈斓曦叹息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心意束之高阁。 …… 沈斓曦没想到梁绍竟然那么舍得，送了她一份“大礼！” “沈将军，此人名叫宋道兮。”梁绍指着身旁的年轻人介绍道。 沈斓曦挑眉：“就是大名鼎鼎的鬼谷传人？” 梁绍一脸沉稳的笑道：“正是！” 柳雁回也吃惊了：“他不是在成王麾下吗？”怎么投效梁绍了？ 宋道兮拿着羽扇轻摇，神情倨傲：“成王乃是内外皆知的逆贼，之前我也是迫于无奈，正好梁兄救我于水火，我自然要效忠明主。” 梁绍：“沈将军，以后宋先生就在你麾下效力了。”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大周传言，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你可要想好了。” 梁绍自然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沈斓曦知道宋道兮这个人。 “梁某是真心实意愿意投效镇北军，还请沈将军给梁某一个机会！”梁绍诚恳抱拳道。 沈斓曦目光在他跟宋道兮身上扫了两眼，突然扬唇笑道：“梁将军的心意，沈某就收下了。” 梁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再思量，突然整个人一震，立即躬身抱拳：“属下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力！” 沈斓曦语气非常忠恳，字里行间带着嘉许。 “你的心意跟忠心我看到了，也感受到了。咱们进帐议事吧！” 梁绍心中大喜，立即铿锵有力道：“是！” 沈斓曦朝一旁柳雁回道：“你代我好生招待一下宋先生，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准备礼物，怠慢宋先生了。” 柳雁回看着沈斓曦沉沉的眼神，还有熟悉的语气，视线落到宋道兮身上。随即脸上堆笑。 “宋先生，这边请！” 宋道兮朝梁绍看了一眼，后者朝他点头，梁绍这才扬着下巴跟上柳雁回。 “沈将军，如果要议事的话，怎么不叫上宋先生？” 沈斓曦一笑：“他，我自有用处！” 梁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是再有用处，也该叫上宋先生啊。 那可是鬼谷子传人，得他指点，肯定不会有错！ 沈斓曦进帐第一件事就是让梁绍不要急着投镇北军！ 梁绍心中疑惑，之前不是已经给他承诺了吗？怎么又要反悔？ 沈斓曦：“上赶着不是买卖。你们一点要求都不提，朝廷肯定以为你们有所图谋！” 至于什么图谋，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是谋反。东川已经乱成一锅粥，叛乱者遍地走了，不差梁绍这一个。 梁绍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这可不能跟沈斓曦明说。 “我也是大周人，如果不是因为灾荒被逼的没办法，也不至于落草为寇。”沈斓曦表示理解的点头：“灾荒年能活着就不错了，你很好。如果不反抗，等到好好的大活人变成无名尸骨，都是第一次投胎做人，谁甘心就这么饱受疾苦又默默无闻的死了！” 这句话说到梁绍心中痛处了，他沉默了下，才道：“如果世上多几个沈将军这样人，就好了！” 沈斓曦笑着摆手：“我是例外，如果不是东川叛贼，西北外族进犯，我这会儿说不定早就不在世上了。” 梁绍沉默的看了沈斓曦两眼，心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通透的人！ “将军想要怎么让属下配合，属下定当全力配合！” 沈斓曦十分满意跟梁绍达成协议，随即她又让梁绍写了一封手书，就这样，又在此地待了两日，才回黄土城。 …… 周如安在沈斓曦离开的这几天，先是借着养病的名头，解了周云月的禁足，然后又借着探查突厥三族兵力的名义，把他的人分别安排在三翼军中，然后又借着熟悉军务的名头，各种笼络魏东逐以及其他武将。 再有就是抬高和亲使臣的身份，让他们能自由出入城池，奴才丫鬟婆子侍卫安排了一大堆。 紧接着就在黄土城大兴土木，修建自己的府邸，还有公主府。 沈斓曦回城的时候，周如安正要出城去跟阿部宽商议和亲事宜。 “二皇子，梁绍确有投效之心，他得知二皇子现在执掌镇北军，特意献上一人。” 周如安见沈斓曦竟然真的搞定了梁绍，眼睛落到她脸上，紧接着一路往下走。 该死的沈斓曦，宁愿便宜外人，也不便宜他，等着吧，他早晚抓到她的把柄！ “谁？”周如安冷声不耐的问道。 沈斓曦：“鬼谷传人，宋道兮！” 周如安直直的看着沈斓曦，他刚才有没有听错？ “你再说一遍，是谁？” 沈斓曦心中嗤笑一声，这个酒囊饭袋已经让酒色掏空了，年纪轻轻耳朵就不中用了。 “梁绍愿意将鬼谷传人献给二皇子！” 周如安彻底坐不住了，蹭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 “此人现在何处？” 沈斓曦：“不敢泄露此人行踪，我把他安置在我弟弟沈元景的家中了。” 周如安哪儿还顾得上与阿部宽和谈，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鬼谷传人，还有那句大周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一句话。 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 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何愁大事不成！ “快带我去见他！” 魏东逐：“二皇子，马上要与阿部宽和谈了。” 周如安不耐烦到：“你替我去！” “是！” 很快周如安见到了传说中的鬼谷传人。 周如安激动道“鬼谷传人果然钟灵毓秀不同于凡人！” 宋道兮如老僧一般沉稳回道：“二皇子才是天命所归，身负龙气！” 周如安心中大喜，情不自禁流露与表面。很快，这种喜悦就被他硬压下去。 “宋先生过奖，本皇子是皇室血脉，自然身有龙气，我父皇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周如安可不会傻傻的给外人留下话柄！ 275.第275章 盐湖莫桑镇，孙千把鱼钓出来了！ 第275章 盐湖莫桑镇，孙千把鱼钓出来了！ 很快宋道兮被别周如安叫去单独议事，直到第二日快到晌午的时候，周如安才让人来通知沈斓曦，梁绍提的条件他答应了，五百担粮食，先行让她押送过去！ 沈斓曦之前给梁绍出的主意就是索要粮草，很显然周如安上套了，答应的这么快，想必那位鬼谷传人功不可没。 周如安这是想支开她，又不留人话柄，沈斓曦刚好借着机会，消失于人前。 “命人清点五百担粮食给梁绍送去，送完了隔一天，跟周如安催要粮草！” 魏东逐记下来了。 “什么时候走？” 沈斓曦看着他道：“粮草装好以后就走！” 自他从西陵回来以后，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全部加一起都不足两个时辰。 “梁绍那边不用着急。”魏东逐心事沉沉道。 沈斓曦：“我不去梁绍那里。” 魏东逐看着她，眼神疑惑。 “我要去盐湖一趟，京城那边快有消息了。”之前她明面上把孙千的踪迹暴漏在盐湖，算算时间藏在暗处的人也该有动作了。 魏东逐皱眉：“盐湖那边有动静?” 消息是柳雁回带回来的。她道：“最近盐湖附近多了不少生面孔！“ 盐湖地处荒僻，就算是逃荒，也没人会躲去那里。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沈斓曦：“我这次过去不打算带太多人，以免打草惊蛇！” 魏东逐眼神黯了暗，直直的看着沈斓曦，目光微微浮现眷恋，眸光深处是深不见底的的贪念。 “我等你回来！” 沈斓曦看着他：扬起嘴角：“好！” 和谈进度因为宋道兮的出现，再次向后推移，梁绍得了粮草以后，死死的牵制突厥三族。 一旦三族有任何风吹草动，梁绍也带人行动。三族向前一里，梁绍带大军向他们移动一里。三族向后倒退一里，梁绍退后一里。 周如安见梁绍如此顺从，一高兴，又让沈斓曦送了五百担粮草回去。 紧跟着就是镇北军粮草告急。 宋道兮立即给周如安出主意，让他去跟西陵海陵两座城池借粮。 周如安不能跟朝廷要粮，只好跟两个老丈人要粮。他现在要负责镇北军跟梁绍两只大军的粮草消耗，没几日要来的粮草就消耗殆尽。周如安不得已只好再次向两个老丈人化缘。 朝廷没有粮草供给，只靠两座城池想要供养两支大军，没借几次粮食，两个老丈人就不干了。 周如安第四次借粮草以后，两座城池守将不约而同的哭穷不借。周如安听从宋道兮的建议，不得不亲自去向远一些的城池化缘。 总结归纳一句，沈斓曦离开之后，周如安不是在筹集粮草，就是在筹集粮草的路上！ …… 盐湖旁，莫桑镇。 “自从咱们接管盐湖以后，朝廷就没有派人过来。”柳雁回向沈斓曦汇报。 班思草看着大片的盐田还有不停制盐的人，好奇的走上去看。 沈斓曦目光深邃道：“西北看似平静，实际上城池跟城池之间，早已经各自为政，府衙已经形同虚设！” 信鹰飞来，程征解下书信递给沈斓曦。 是从东川来的信。 沈斓曦看过以后，她口述，程征草拟。 “让王松柏跟常道严他们带人过来吧！”她把信件递给柳雁回。 “周如渊那个没用的东西，把白河十里富春三县丢了！” 柳雁回脸色有些难看，那里可是他们曾经打下来的地方，他们走的时候好好的，这才交到周如渊手上多长时间，就给丢了。 他怎么那么没用！ 柳雁回脸色不好道：“两个逆王尝到甜头以后，肯定会不停的蚕食东川的领地。“ 沈斓曦：“跟车明远说，让他以接手难民的名义，给那些人迁丁入户。“ 柳雁回就是可惜了东川大片的土地，还有在那边做的布局。 “孙千呢？”沈斓曦问道。 柳雁回朝她身后护卫看了一眼，随即道：“一个在莫桑客栈附近的破屋，还有一个在镇口放羊，剩下两个，一个在酒坊的酒窖看门，一个躲藏在三羊巷的一户人家里。” 总共安排了四个假孙千，收集到的消息，比一个孙千要多很多。 “咱们现在盯的是客站附近的破屋。”店小二端菜过来了，柳雁回去开门。 两人就在莫桑客栈二楼，往下俯瞰，刚好能看到假孙千居住的院子。 假孙千家附近多了几个踪迹可疑的人，他们要么是小贩打扮，要么是农夫打扮，还有打扮成女子的。 饭菜布置好，班思草挨个尝试过后，脸色古怪。 “这些菜有些苦。” 沈斓曦面不改色道：“处理掉！” 护卫悄悄把饭菜处理了，回来的时候，又从外面带了一份回来！ 柳雁回紧紧抿着嘴巴，话都不敢再说一句。 班思草抿了下嘴道：“是蒙汗药，下药的人挺高明，把药分别下在这些菜里，如果不是我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肯定吃不出来。” 柳雁回心中担忧，低声道：“将军，我明敌暗，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一想到他们刚落脚就被人下药，柳雁回就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是要对孙千下手的那些人对他们下的手，那他们一举一动，那些人岂不是了如指掌。 柳雁回细思极恐，这种被人攥在手心的感觉，让他看周围每个人都像是坏人。 沈斓曦除外！ 班思草白了柳雁回一眼：“胆小鬼，既然有人对咱们下药，他们肯定离咱们不远，刚好把他们揪出来，这么好的机会，时不待我呀！” 沈斓曦冷笑一声，突然脸色一变，眼睛扫向门口。 “有人来了！” 柳雁回焦急道：“将军，赶紧走！” 沈斓曦：“装晕！”她说完随即趴到桌子上。 柳雁回心焦的看了一眼门口，见她不走，一咬牙，也趴在桌子上。 班思草等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没一会儿，门口响起敲门声。 “客官，汤来了！” “客官……” 几声过后，门被推开。又过了两个呼吸，门慢慢合上。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沈斓曦睁开眼睛，起身朝假孙千的小院看过去。 “都起来看看吧！” 276.第276章 周天子！ 第276章 周天子！ 这么一会儿工夫，假孙千已经死了，杀孙千的人，也跑的无影无踪了。 柳雁回等人沉默的看着窗外，然后立即反应过来道：“刚才的店小二……” 班思草说完就要去追。 “站住，不要打草惊蛇！” 班思草跑太快，一时间停不下，直接撞到门框上。 “咱们分成两批行动！” 时间不等人，几人立即分成两批。 十人小队，一分为二，班思草带着四人，沈斓曦带着柳雁回人等。 两批人分头行动，分别赶赴假孙千藏身之地。 沈斓曦选的远一些的地方，镇子口。 等她到的时候，假孙千刚好被人袭击。 “救人！” 护卫们一拥而上，很快就显露弱势。 柳雁回皱眉道：“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带来的护卫身手比不上。 沈斓曦丢下一句顾好自己，就冲上去帮忙。 柳雁回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几招下去，这些杀手躺了一地。她直接把这些人打晕，不给这些人服毒自尽的机会。 假孙千手臂跟肩膀上被砍了两刀，性命并无大概。 沈斓曦刚想叫人处理现场，突然脸色一变。 “趴下！”喊话的同时，她扬手把手里的棍子扔出去。 砰的一声，孙千被砸倒，他原来站的位置，一支羽箭扎在墙上，如果那一棍子没有把假孙轻砸倒的话，这会儿假孙千已经命丧当场了。 柳雁回一看还有杀手，立即朝沈斓曦飞奔过去。 几个护卫拔刀警惕的看着四周。 沈斓曦眼睛黑沉沉的看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杀手在射完一箭以后，就迅速离开了。 “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去盐湖吧！”盐湖有镇北军。 沈斓曦：“把他们送去盐湖！” 柳雁回：“将军，你呢？” 沈斓曦：“鱼都钓出来了，我怎么可以撤钓竿。”肯定是把他们全都拉到岸上，刮鳞剖肚了！ “将军，要不咱们还是跟班思草汇合以后再走吧。”柳雁回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沈斓曦拿出响哨，吹了一声。 柳雁回眼前一亮，他怎么把小雪给忘了。 沈斓曦写了一封信让小雪带走，然后火速带人去跟班思草汇合。 班思草见到杀手对自己用毒，当时就笑了。 “你们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跟我玩毒，你们就是活腻歪了。” 一包药粉撒下去，那些杀手全都跟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倒下了。 两人汇合以后，沈斓曦提议就在莫桑镇等援兵。 “将军，这个莫桑镇太古怪了，我怀疑一整个镇都是他们的人，咱们去镇外等着吧！”班思草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异常了。 商贩不像商贩，行人不像行人，走卒也不像走卒。热热闹闹的大街上，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沈斓曦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她要知道真相，知道答案。 “想审讯。” 班思草柳雁回察觉到沈斓曦语气中的焦急了，这是知道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下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 班思草晃了晃手腕，他手腕上的红镯子立即变成一条小红蛇，对着杀手一人咬了一口。 班思草：“被小红咬到以后，很快就会至幻。这些杀手会以为自己在梦里，问什么就会回到什么。” 眨眼的功夫，刺客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像是醉了一样傻笑。 班思草试验了一下：“你们吃饭了吗？” 杀手们嘿嘿嘿傻笑着道：“没有！” 班思草点头：“可以了。”沈斓曦：“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嘿嘿一声笑过以后道：“上峰。” 沈斓曦：“上峰是谁？” 杀手：“上峰就是上峰。” 沈斓曦皱眉，她眼神一闪，又换了一种方式问话。 “你们效忠于谁？” 杀手们嘿嘿嘿，摇晃了两下道：“周天子！” 沈斓曦瞳孔一震：“周天子是谁？长什么样子？在哪里？” 杀手们：“周天子是天子，戴面具，在京城！” 沈斓曦忙追问：“京城什么地方？” 杀手们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沈斓曦：“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是你们所为？” 杀手们：“对！” “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莫桑镇？” 杀手们：“整个莫桑镇全都是我们的人。” “原来莫桑镇的人呢？” “杀了！一整个镇的人都杀了！” 这些人该死！ 沈斓曦眼睛瞬间爬满怒气，还不是弄死这些人的时候。 “你们怎么跟周天子联络了？” 杀手们；“上峰联络！” “像你们这样的杀手，总共有多少？” 杀手们：“不知道！” 沈斓曦：“你们是怎么把魏家军粮饷盗走的？” 杀手们：“不知道！” 沈斓曦又问了几句，直到这些杀手顶不住药力吐血昏迷，这才停止。 “这个周天子，手下有庞大的杀手集团。这些杀手全靠上峰联络，下面这些人只知道听命行事，知道的很少！” 柳雁回有个问题憋在心里有一会儿了。 “他们有机会杀咱们，为什么不把咱们杀了，一了百了呢。” 班思草也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心里，如果不是他尝出蒙汗药，这会儿沈斓曦他们还在客栈里面晕着呢。 周天子的人，完全有能力弄死沈斓曦他们。 沈斓曦设想了几种可能，都解释不通。 总不能这个神秘的周天子，不想杀她吧？ 不动脑子想就觉得不可能，肯定另有目的，只不过这个目的他们暂时猜不透而已。 “再多抓些杀手来盘问！”最好把这些杀手的上峰抓住。 手下人还未领命，门外护卫快速跑来。 “将军，不好了，起火了！” 沈斓曦脸色一变。 柳雁回道：“赶紧叫人灭火啊！” 护卫脸色古怪道：“起火的地方太多了，外面又起风了，咱们赶紧撤出莫桑镇吧，看火势，眨眼就能烧到咱们这边来！” 沈斓曦胸中怒火从来都没像现在一样盛过。 “给莫桑镇外面的人发信号，让他们把莫桑镇给我围了！” 柳雁回赶紧命人放信鸽。 火势眨眼蔓延开来，沈斓曦站在莫桑镇口，一身冷凝的看着被烈火吞噬的地方。 “将军，他们应该是那个弓箭手跑了以后，就火速撤离的。” 毫不犹豫的射杀同伴，抛下同伴，背后掌控这些冷血杀手的周天子，到底是什么人？ 277.第277章 沈斓曦图谋整个西北！ 第277章 沈斓曦图谋整个西北！ “将军，线索就这么断了！”柳雁回语气可惜道。 沈斓曦：“也不是全无收获。”不是谁都能叫周天子的，也不是谁都服这个天子的。 除非这人是皇室中人。 柳雁回眼神一闪，想明白一件事。如果真如他心中所想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他们一心守卫大周朝，保卫皇室，结果最后让大周动乱的根源，竟然是皇室自己人，这要让天下人知道了，只会觉得荒诞好笑。 沈斓曦提醒今日跟在她身边的人。 “今日发生的事，你们全都没见到，没听到！” “是！” 有的人还未想明白，但是不妨碍他们早就习惯了遵从沈斓曦的命令。 “将军，咱们现在是去盐湖，还是回城？” 相同的诱饵，钓来那些人一次，不会钓来第二次。 沈斓曦：“让人回去跟周如安说西北闹马匪，莫桑镇被屠村！” “是！” …… 当天周如安就接到莫桑镇的消息，一整个镇，将近一千五百口人，一天之间全部被马贼屠戮。 莫桑镇是他的辖区，这事要是传回朝廷，还不得让他那班兄弟笑掉大牙。 前两日他才刚耻笑完周如渊在东川失利，向朝廷要粮草的奏折，昨天才发出去，莫桑镇被屠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回去。 宋道兮当时就给周如安出主意，让沈斓曦去封锁莫桑镇的消息，然后让她去剿匪。 这主意简直出到周如安的心坎上了，周如安欣然同意，然后立即命人去给沈斓曦送消息。 “沈斓曦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让她去送个消息都拖拖拉拉的，让女人做事，就是麻烦。 宋道兮又道：“二皇子，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沈家人从镇北军踢出去。” 这个主意又出到周如安心坎上了。 他正愁没合适的理由把沈家那几个男丁清出去，现在好了，简直就是现成的理由。 “宋先生不愧是鬼谷传人，智谋果然天下无双！” 宋道兮摇着折扇，毫不谦逊的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周如安想着不能那么快把沈家人全部踢出去，一个一个来，首先第一个就先拿沈元景开刀。 三日后，沈斓曦率众出现在海陵城外三十里的胡杨林。 大帐中，沈斓曦指着西北舆图，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接下来，咱们就要一个个把这些地方全部拿下！” 柳雁回车明远等人恍惚间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上次她说把东川拿下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咱们不能大规模调动，要从长计议！”车明远摇晃折扇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都要扇出残影了。 沈斓曦敲了敲舆图上的海陵城：“第一个，就是先拿下这里！” 钱枫：“我先带几个人进城去探探路！” 沈斓曦点头：“小心行事。“ 柳雁回：“咱们在海陵城有商铺，咱们可以用运货的名义进去。“ 沈斓曦语气幽幽道：“海陵城近期将会有马匪出没，募兵处应该会大举募兵，到时候可以安排咱们的人混进去！” 车明远皱眉：“就算是拿下海陵城，咱们明面上也不能调动太多兵力过来。”毕竟明面上可是周如安掌军。 沈斓曦果断道：“我就是要让周如安前来救援，光明正大拿下海陵城！”车明远眼前一亮，懂了。 这是要玩螳螂捕蝉，鸠占鹊巢啊！ “可行！” …… 两日后周如安又跟海陵城要了一批粮草，第三日，海陵城附近的村镇开始闹马匪，这些马匪只劫掠，不杀人，抢了东西就走，频繁滋扰周边城镇。 陈熊接二连三把粮草借给周如安，粮仓已经见底，如果不是周如安允诺回京以后给陈绵绵正妃之位，他绝对不会再借给他一担粮食。 “将军，咱们海陵城附近村镇闹马匪，把百姓的粮食钱财全都抢走了！” “将军，必须赶紧想办法筹集粮草，要不然咱们手底下的粮草支撑不了一个月。” “将军……” 陈熊已经焦头烂额，他恨不能让人去把借给周如安的粮草给要回来。 “他奶奶的，老子还想着去跟周边的村镇筹募粮草，没想到先让马匪抢了先。” 陈熊暴躁的在军帐中走来走去，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去攀附二皇子了。 “将军，咱们是先剿匪，还是先筹募粮草啊？”手下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陈熊。 陈熊被催促的恼怒不已：“该死的马匪，老子一定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手下人出主意：“将军，不如咱们先剿匪。那些马匪抢了百姓的粮食跟钱财，肯定不会一下全部吃光。如果咱们找到马匪的老巢，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那些粮食跟钱财充做粮草了吗？” 陈熊眼前一亮。 “你们几个，一人领一千人马出去，务必尽快把那些马匪给我翻出来！” “是！” 五千人马离开当夜，海陵城内燃起一场大火。城中兵力三分之一全部赶去救火。 就在城内火光冲天的时候，城门开了。 沈斓曦：“滋扰为主，半个时辰以后，胡杨林集合！” “是！” 一队黑衣人，手持兵器，喊杀声震天，朝着海陵城冲进去！ 沈斓曦带人冲进城内，一半人手留在城门口看守城门，她带着另一半人手，一路杀向陈熊府邸。 “粮食在哪里？把粮食交出来！” “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快……” 一行人，一边杀，一边喊。 陈熊已经睡下了，又被手下火急火燎的敲门声叫醒，他一边穿衣，一边暴躁的怒骂：“要是没急事，老子拧下你们的脑袋！” “将军，出事了！”手下急匆匆汇报。 陈熊知道城里着火的事，以为手下说的是火势，抬腿一脚朝手下踹过去。 “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个火都灭不了！” 手下倒在地上，赶紧爬起来解释。 “将军，不是大火，是马匪杀进城里了！” 陈熊大怒：“怎么回事？谁给他们开的城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手下都要急哭了。 “不知道，马匪里面有个人太厉害了，一路从城门朝咱们这杀过来了，将军，赶紧下令调兵吧！” 278.第278章 没说海陵被马匪攻占？何谈夺回二字？ 第278章 没说海陵被马匪攻占？何谈夺回二字？ 陈熊立即下令去调兵。 沈斓曦冲进海陵城，杀了个三进三出，快要杀到陈熊跟前的时候，一个时辰的约定快要到了。 “撤！” “是！” 为了增加马匪的真实性，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金银还有粮食，一路折返回城门口，跟留在城门的另一半人手汇合以后，火速离开海陵城。 眨眼的功夫，“马匪”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陈熊的兵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两扇倒在地上的城门，看守城门的兵丁，死的死，逃的逃，海陵城门户大开。 如果这时候外族来犯，绝对长驱直入，一攻一个准。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马匪？”陈熊怒声质问。 手下：“将军，有没有可能，这些马匪都是外族假扮的？” 有人附和，也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如果真是外族假扮的，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攻下海陵城？“ “属下觉得，应该就是之前几座城的流民组建起来的暴民，那些人没有生计，只能落草为寇。” “有道理！” 陈熊也觉得是那些该死的暴民，之前数座城池丢失，那些刁民想要进城避难，被他拦在城外。 现在那些人是来报复他的！ “加大兵力剿灭马匪，把他们老巢给挖出来填平了！” “是！” …… 马匪加大了对海陵城的滋扰，然后由沈斓曦主导，她所带领的队伍，跟马匪僵持不下，打的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以她受到重创，马匪暂时跑的无影无踪告终。 周如安那边很快就来回复消息，不用回城，继续为民除害，追寻马匪踪迹。 还有一句潜台词，找不到马匪就不用回城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又到了冬天。 朝廷圣旨终于姗姗来迟，不日即将有三万担粮草抵达西北。 周如安欣喜若狂，这道圣旨不仅有粮草的消息，还有对周如安的嘉奖。 宋道兮：“恭喜二皇子，贺喜二皇子！” 圣旨嘉奖周如安智勇双全，把三族牵制在外，还成功劝降西北王梁绍，大功一件，待回京以后，再行封赏！ 周如安志得意满，整个人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以往周如渊都力压众皇子，父皇眼中从未有过他，现在也让父皇知道，会打仗的不止有周如渊。 如果父皇早些把兵权交给他，那镇南王的位置就是他的！ 父皇可真是偏心啊！ 好在父皇不糊涂，现在看到他比周如渊厉害，就开始重视他了！ “这也是多亏了先生的功劳，如果不是先生出谋划策，父皇也不会这么容易给我粮草！” 宋道兮提醒道：“二皇子，三万粮草弥足珍贵，我担忧中间有人破坏，还是要做些打算。“ 周如安眼神一闪，觉得宋道兮说的很有道理。 之前就有魏家军这个例子，魏家军粮草没得不明不白，傻子都知道这事不简单！ “宋先生的意思是？” 宋道兮：“让咱们的兵马去接应粮草！” 周如安也是这么想的，随口问一句，就是给宋道兮面子。 “先生真是真知灼见，依先生看，该派谁去呢？” 宋道兮意有所指道：“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就找些不用操练的，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踢出去办差，如果路上出了事……当然，最好是不出事！” 周如安听明白宋道兮话里的意思了。 宋道兮不愧是鬼谷传人，算计起人来，不可谓不狠毒。怪不得都说，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这宋道兮，确实是一把好刀！ 钱枫萧放还有沈家其他几个男丁，在第二日接到护送粮草的任务，当天他们就带了一队人出发。 过后很快有人禀报给周如安。 “他们带了三千兵马，里面有一半是女卫！” 本来听见三千兵马，周如安心情还有些不好，嫌带的兵马多了。再一听，一半是女卫，那就没什么了。 “二皇子，咱们要不要派人跟着？”手下问。 宋道兮立即出声阻拦：“不需要，这件事最好不要有咱们掺和的痕迹！” 周如安想了想点头，不就是去护送粮草吗？如果没事，那就是皆大欢喜。如果出事，就跟他没有关系。 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沈家的亲信，反正已经有过盗窃魏家军粮饷的前科了，再多盗走一些，也属于正常。 如果不是粮草的事牵扯太大，他都想找人把这些粮草劫走，把沈家人彻底弄死。 半个月后，海陵城守将陈熊向周如安发了一封求援信。 周如安叫来众议事。 “海陵城守将陈熊说海陵城频繁遭遇马匪袭扰，求咱们出兵帮他们剿灭马匪！” 周如安看完信以后嗤之以鼻。 小小的马匪，怎么可能会对海陵那么大一座城池造成威胁。 宋道兮想法跟他一样。 “几个马匪而已，又不是外族。咱们这些镇守边关抵御外族的人都还没说什么，他一个内城将军，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了？” 周如安：“先生是说其中有诈？” 宋道兮点头刚要说话，就有兵丁前来给周如安传话。 兵丁说的声音很小，外人依稀只能听见内宅几个字。 很快周如安就脸沉如冰，女子不得干政，真是反了天了。 “你们继续议事，我去去就来！” 周如安火速赶往内宅。 …… 沈斓曦已经率众滋扰了海陵城半个多月，期间，陈熊本人接连遭遇三次刺杀，每次都只是皮外伤，他现在已经吓破胆了，都不住城内，直接住在城外的军营。 沈斓曦的势力，一点点渗透海陵城，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海陵城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 现在就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 这个契机，陈熊主动送到了她面前。 …… 周如安跑回内宅，大发雷霆训斥陈绵绵。 他心中想着，海陵城是陈熊的地盘，留着陈绵绵以后还有用。没想到第二日就接到了陈熊的死讯。 陈熊被马匪斩杀！ 宋道兮暗戳戳找到周如安：“二皇子，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啊！” 两人一番详谈过后，周如安决定亲自出兵为陈熊报仇，并且从马匪手中夺回海陵城！ 一干属下面面相觑。 没说海陵城被马匪攻占啊？何谈夺回二字？ 279.第279章 下一个目标，西陵城！ 第279章 下一个目标，西陵城！ 周如安先斩后奏立即派亲兵趁乱拿下海陵城，之后才向朝廷上奏折道明详情。 拿下一座城池的周如安，自信心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听从宋道兮的建议，趁势收编陈熊手下兵马，然后放消息出去，已经把马匪诛杀为陈熊报仇。 当然，这个假消息也是宋道兮一手策划，之后马匪还真的消停了一段时间。 周如安把这当成了他们镇北军对马匪的震慑。 “估计那些马匪是听到二皇子的大名，早就逃之夭夭了！”宋道兮认真道。 周如安手下连连附和：“对，咱们镇北军现在可是虎狼之师，二皇子威名在西北已经传扬开来，早晚有一天，能让整个朝廷都知道咱们镇北军！” 这话说到周如安心坎上了，对于这次匪夷所思的顺利，他把原因总结成宋道兮出出谋划策，还有他果断下令，兵贵神速。 他沉吟道：“让沈斓曦继续在外追剿马匪，务必把马匪诛杀殆尽！” “是！” 拿下海陵城没高兴两日，周如安就被属下催促粮草告罄。 “二皇子，海陵城粮草一部分被咱们镇北军借走，还有一部分被马匪劫走，目前的粮草，最多再能支撑两日。还有，咱们镇北军的粮草，也不多了！” 吴侗硬着头皮汇报完消息以后，周如安当即黑脸。 “倘若大的海陵城，难道就只有这点粮食？”之前陈熊跟他说的时候，他以为陈熊就是哭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想通这一点以后，周如安对陈熊的死，有些可惜。 看来陈熊对他是忠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自己粮草都不够，还给他粮草。 他就这么被马匪杀了，可惜了！ “二皇子，得赶紧想对策，如果没有粮草，后果不堪设想！” 魏家军就是前车之鉴，想到这里，周如安脸色立即变得冷硬。 宋道兮：“咱们可以跟西陵先借些粮食用！” 周如安眼前一亮，却有些犹豫。 之前已经跟西陵借了不少了，再借，西陵城还有吗？还能借用到吗？ “朝廷拨给咱们的粮草已经在路上了，等运到了，再还给西陵城即可！”宋道兮淡道！ 周如安心中一定，立即让人去跟西陵城交涉。 …… 青龙湖 沈斓曦指着西陵画了个圈，道：“咱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西陵城！让咱们的人，做好准备！” 车明远：“将军，还是马匪？” 沈斓曦点头：“现在马匪，非常猖獗！” 众人：“……”猖不猖獗的，还不是您说的算！ 不到两日，马匪开始滋扰西陵周边村镇！ 西陵守将孙茂山之前得知陈熊死讯，已经开始做防范，没想到马匪真的来了，他的人，竟然没有防范住。 孙茂山第一时间把马匪的消息告知周如安，之前周如安刚从他这里拿了粮草，不能白拿他的粮草。 那些马匪太狡诈了，他得让周如安派人来一起剿匪。 周如安接到朝廷的嘉奖圣旨，没有高兴两日，就得到西陵闹马匪的消息。 不能让马匪的消息传到京城。马匪必须死！ “这个沈斓曦，一点用处都没有，几个马匪都抓不住。” 周如安手下的谋士顺从道：“女子就是女子，估计这会儿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绣躲懒呢。” “就不该让一个女子入军营，让女子入军营，就是平添晦气！” “二皇子，您还是下令罢了沈斓曦的官职吧，留着她在西北，一点用处都没有！” 周如安听见谋士这么说，自然是心动。但是如果现在把沈斓曦罢免，朝中肯定会有人质疑是他做的，对他风评不好。 沈斓曦必须死，且必须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最好是死在战场上，到时候随便给她一个为国捐躯的虚名便宜她，他这边也能的一个宽仁英勇的好名声！ “暂且不要管她，她愿意躲在哪个角落里，就让她躲在哪个角落里。只要不妨碍到咱们收复西北即可！” 周如安手下谋士虽然不甘心，也只能道是。 “二皇子，朝廷催咱们尽快收复被突厥三族抢走的城池，如果咱们现在派兵去西陵，肯定分不出兵力去攻打三族！” 周如安看着宋道兮，他现在已经十分依仗此人。 “宋先生怎么看？” 宋道兮向其他谋士投了一个轻蔑的眼神，随即道：“先安内，才能治外。” 周如安沉思片刻后道：“先生是想让我派兵救西陵？” 宋道兮压低声音道：“西陵守将孙茂山资质平平，如果不是岳家提拔，根本坐不上一城守将的位置。这次连区区几个马匪，就来向咱们求援，可见一点魄力都没有，让这样的人带兵守城，还不如咱们自己守！” 周如安心中轰然一动，之前拿下海陵城只是巧合。如果不是陈熊死了，他压根没想过主动拿到手里。 现父皇已经颁布圣旨，让他执掌海陵，那西陵是不是也能拿下？ “先生的意思，我懂了！” 周如安匆匆结束议事，回到住的地方，直奔孙妙玲住的院子。 二人你侬我侬，颠鸾倒凤，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周如安住所出来以后，直奔城门，出了城门以后，直奔海陵城方向。 …… 沈斓曦接到飞鸽传书，或许命人撤回来。 台子已经打好了，主意又给周如安出了，现在就差等了！ “大姐姐，这两日康珠就要生产了，我想回去看看！”沈元景小声道。 沈斓曦眼中闪过诧异：“那么快？” 沈元景笑着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没有咱们的事了，刚好可以休整几日，我跟你一起回去！” 沈元景犹豫道：“这边没人盯着，行吗？” 沈斓曦：“不差这几天！” 对于大弟弟的孩子，她还是万分期待的。 “大姐姐，我跟康珠商量过了，想让你给这个孩子取名。”沈元景难得一脸羞涩道。 沈斓曦挑眉道：“你跟康珠都是第一次做父亲母亲，这个孩子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你们不给取名字？” 沈元景笑道：“如果没有大姐姐，就没有咱们沈家。我跟康珠都很想让你给孩子取名！” 沈斓曦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280.第280章 沈元景长女出生！ 第280章 沈元景长女出生！ 两日后西陵守将孙茂山死于马匪之手，周如安深表哀痛，并且立下军令状，不把西北的马匪诛杀殆尽，绝不回京。 正当周如安接手西陵城，忙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沈斓曦非常低调的回到黄土城。 “将军，周如安的人一直在盯着咱们将军府，要不要让人找机会把他们处理掉？”柳雁回问道。 沈斓曦：“不急，他们盯他们的，咱们去元景家里！” 周如安的人也派人盯着沈元景家里，好在他们提前准备，从暗道里进去。 康珠整个人比之前圆了两圈，肚子就像扣了个小锅在上面一样，沈斓曦看她走过来的，立即让她止步。 “你不日即将生产，咱们自己人，不用讲究那么多虚礼！” 康珠笑容明媚，一脸母性的慈爱，跟他们说话，也一只手托着肚子。 “将军，你跟元景离开不到两日，二皇子就让人把周云月接走了！” 这件事沈斓曦已经知情。 “不用管她，她如果留下什么东西，你不要碰，让下人处理掉！” 康珠摇头：“她没有留下什么，走的时候有二皇子的人盯着。那些侍卫看的严，应该是得了二皇子的授意，她不敢嚣张。” 周如安终归是有所忌惮。 沈斓曦：“你好好养胎，我已经命人找好了接生婆跟乳娘。” 康珠之前托哥哥从瓦剌找了个两个各经验十足的接生婆过来，还有乳娘都有。哥哥说，他们瓦剌人自小体格健壮的就像是小牛犊，就是因为喝他们瓦剌人的奶水，中原人虽然脑袋好使，终归不如他们瓦剌人健壮。 既然话说到这里，康珠也不会扫兴，连忙感谢。 “多谢大姐姐记挂！” 沈斓曦笑着点头：“之前听元景说，你们想让我给孩子取名？” 康珠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声道：“我跟元景早就说好了，如果没有大姐姐，就没有我们。现在大姐姐贵为将军，取的名字，肯定响亮，我们夫妻也是想沾大姐姐的光。以后我们的孩子，就是第一个让大姐姐给取名的孩子！” 沈斓曦点头，认真道：“沈家其他子嗣我不管，想要让我另眼看待，就必须让我承认。否则不管是谁生的孩子，在我眼中，都不是我的亲人！” 康珠心中波澜掀起，兴奋道：“我们能有大姐姐这么厉害的亲人，肯定是上苍保佑！” 沈斓曦看了沈元景一眼，许诺道：“我沈斓曦的兄弟，必须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沈元景以后敢纳妾室，我肯定砍下他两条腿送到你面前”！ 沈元景吓了一跳，赶忙解释：“大姐姐，我可不敢。我这辈子就娶一个夫人！” 沈斓曦认真点头。 康珠心里虽然高兴，却不敢把这种高兴表露在明面上。试问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就连她哥哥都十好几个女人，更不用说沈家这样的人家。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康珠看着沈斓曦的眼神，就差把她当天神一样跪拜了。 沈斓曦还要去处理一些公务，跟康珠聊了几句，就离开去了营地。 沈元景本想在家中陪伴康珠，没想到康珠自己不愿意。在她们瓦剌，哪有男子陪产的，女人生产的时候，男子大多在外狩猎，忙着养家。 有这个心就够了，男子还是要前途为重。 没想到后半夜康珠肚子就开始不舒服，她身边的丫头想要去叫人，被她压着不许去。一直到了早上，侍卫见不对劲，这才赶紧让人去送信。 沈斓曦跟沈元景火速赶回沈宅，快到正午的时候，康珠平安诞下一个女婴。 沈元景听见消息，高兴的立即跟沈斓曦分享。 “大姐姐，我有孩子了，是个女儿！” 沈斓曦当即把早就想好的名字送上。 “就叫沈娥眉，巾帼不让须眉！” 产房里，康珠神情落寞的看着被包裹在襁褓里面的小女婴，怎么就不是个男孩呢？ “如果你是个男儿，就能跟你父亲一样，上战场打仗，建功立业，还能承袭爵位！”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第二个孩子了。 即便是之后听见沈斓曦给孩子取名，又送了不少东西给她跟孩子，康珠脸上笑容依旧勉强。 好在过后，沈元景很高兴，说女儿以后跟大姑姑会很亲近，女子也能习武，就像是他大姐姐一样，还能建功立业，康珠心情这才好起来。 沈斓曦在黄土城待了三日，走的时候，把沈元景留下了。 “康珠刚刚生产，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先把她们母女照顾好，再来找我！” 沈元景见沈斓曦态度坚决，只好点头。 沈斓曦：“虽然有外人照顾，终归不如自己家人照顾的精心。周如渊收复西陵城以后，肯定会过度自信。我猜他很快就会朝三族发难！” 这也是她把沈元景留下的原因之一，也是刚好沈元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 “大姐姐，他周如安才打过几回账，那些城池，都没有费一兵一卒，都是他不劳而获得到的。他如果对外族出手，绝对会输。” 沈斓曦：“那些你先不要管，先护好康珠跟孩子，如果他派你去出战，你找借口不去！” 沈元景记住这些嘱咐，目送沈斓曦离开。 ……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把兵权收回来，我担心周如安的势力对咱们镇北军渗透太深，导致咱们军心动摇！”柳雁回把他的担心说出来。 沈斓曦冷冷一笑，道：“周如安是个好借口，还能再多用几次。等他实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把他踢出去！” 车明远皱眉：“怕就怕，周如安打着皇权的幌子，真的让他拉拢到人！” 沈斓曦冷声道：“咱们镇北军，如果有人被拉拢，就说明这人不适合待在镇北军中，刚好让周如安给咱们鉴定！” 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心哪儿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车明远就怕到最后，他们所作所为，真的成了给别人做嫁衣！ 十日后，周如安回到黄土城。 他回城后，立即召见梁绍，把朝廷招安的圣旨拿给他，并且用施舍一般的语气道：“如果你能助镇北军夺回被突厥三族夺走的城池，我就在父皇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让你在镇北军中任职！” 281.第281章 周如安遇刺！ 第281章 周如安遇刺！ 梁绍欣然同意，但是也提了一个要求。 “我们在西北无根基，没有土地，镇北军要供应我们以后的粮草！” 周如安想了下，如果以后梁绍以及他手下的兵丁，尽数归于镇北军，那他们以后就是镇北军自己人，自然由他供应粮草！ “这是应该的，不能用你们打仗，又不给你们粮食。以后你们归入镇北军，咱们就是自己人，我不会区别对待！” 梁绍：“多谢二皇子体恤。” 周如安对梁绍的臣服，更加胸有成竹，加上最近收复的两座城池，他已经这掌控了西北六座城池，如果再把被突厥三族夺走的抢回来，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西北王。 至于剩余的几座小城池，就是墙头草，谁掌控着西北的兵权，他们就听谁的。 周如安拉开阵势要打，第一件事就是把三族派来的使臣打发走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周如安单方面的宣布和谈终止，不日就会夺回丢失的城池。 三族使者连夜赶回去禀告消息！ 当夜，周如安遭遇刺杀，这件事就连沈斓曦都始料未及！ 议事厅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沈斓曦，那眼神就好像再说，就是他们将军做的。 她最擅用奇招。 “不是我让人做的！”沈斓曦未免手下们揣测，直接一句。 很显然，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 “不是将军做的呀？”车明远语气显然不信。 班思草：“就算是将军做的又能怎么样，周如安死就死了，碾死一只蚂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雁回扫了他一眼：“你别说是你干的？” 班思草立即否认：“不是我，别瞎猜，我要是想给他喂药，早就喂了！”再说了，沈斓曦之前就提醒过他，他是底牌，是奇招，不能随便出手的！ 沈斓曦挑眉：“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信？” 几人纷纷否认。 “信，将军说的话，我们肯定信！”将军骗人从来都是明着骗，有事情也会直接说，既然她说不是她干的，那肯定不是她干的。 “将军，不是咱们干的，会是谁干了？”班思草好奇地问道。 沈斓曦：“我这边接到传书，周如安出事没多久，就让人把孙妙龄给处理了！” 几人瞪大眼睛。 “孙妙龄不是把她父亲给药死了吗？怎么会对周如安出手？”柳雁回语气有些吃惊。 那么一个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女人，不知道把周如安弄死，她的靠山就到倒了吗？ 沈斓曦：“周如安生性多疑，只要人稍加挑拨，疑心就会放大！” 车明远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孙妙龄也是自作自受！” “将军，周如安性命垂危，镇北军无人主持大局可不行啊！”柳雁回道。 沈斓曦：“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周如安出事，她后续的计划，就要做些调整。 周如安被刺客刺杀昏迷不醒的消息，很快传回朝堂。 “陛下，二皇子已经终止和谈，还扬言要攻打三族。现在需尽快定下西北主帅指挥大局！” 仁孝帝一脸的怒火，东川接连失利，每次送来的急报都是败北。好不容易西北有起色，主帅竟然遭到刺杀。 难道真是天要亡他大周吗？ “诸位爱卿，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尽管举荐！”倘若大的大殿，人才济济，竟然无人应声！ 仁孝帝再次恼火，黑着脸刚要发怒，就见左丞相站出来了。 “陛下，臣举荐沈斓曦沈将军。之前沈将军智取城池，安定西北。虽然比不上二皇子有勇有谋屡建奇功，但是，她胜在有应对三族的经验。” 左丞相一派，立即站出来附和。 “臣也举荐沈斓曦沈将军，相信沈将军定能抵御外族！” 仁孝帝满意的看了左丞相一眼，还是老臣懂他的心思。 “准！另，让二皇子退到内城养伤，待养好伤，再接手镇北军！” 诸位大臣心中跟明镜似的，沈斓曦说破天，也就是个暂代。 仁孝帝离朝以后，大殿上的大臣全都若有似无的看向沈从文，陛下那么器重他女儿，这老小子一声不吭，还挺能沉得住气！ 沈从文哪里是沉得住气啊，他是硬生生咬着牙，不敢出声。 回到家中以后，他立即去了父母房中说今天的消息。 “她这是又被推上去啦？”沈老夫人板着脸，右手快速的转动佛珠。 “母亲，斓曦这样早晚出事。哪天、天下平定了，咱们很有可能会被秋后算账！” 沈老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大儿子，回京以后，老大非但没有学圆滑一点，反倒是越来越死板了。 “还是要尽早把咱们身上的罪名洗清！”虽然不喜欢大孙女，但是不得不说，她请旨彻查魏家军一案是对的。 不管查没查清楚，最起码算是个表态。 “老大，上次让你悄悄查魏家军一案，你查了吗？”沈老夫人问了一句。 沈从文：“查了，没什么头绪。”要是能查早就查出来了，那么多人都查不出来，说明这是个铁案。 沈老夫人一听儿子这语气就知道他没尽心，刚想敲打两句，就听大儿子继续道：“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咱们沈家，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老夫人出神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手让大儿子去歇着。 要是换做以前，她打死都想不到，沈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竟然会维系到一个女子身上。 他们沈家是什么命啊！她老大是什么命啊！ 沈斓曦接到圣旨以后，就把圣旨给了魏东逐。 “看来咱们陛下，还是忌惮魏家军啊！” 魏东逐：“跟拿下西南的时候，一个路数！” 沈斓曦轻笑一声：“周如安什么情况？” 魏东逐：“命大，虽然刺中心口，却没刺中要害，顶多就是出血有些多，养一年半载就能养回一半！” 沈斓曦挑眉：“另一半呢？” 魏东逐扬起嘴角：“他以后怕是要体弱多病，跟周云月作伴了！” 沈斓曦扬起笑容：“那么巧啊，刚好送他们一起回内城休养。想必元景没了周云月，应该会清净许多！” 一旁的沈元景当即笑出声。 “对了，圣旨还说让咱们严查刺客，那些刺客，你们有眉目吗？”沈斓曦看着魏东逐跟沈元景。 事发的时候，两人正身处黄土城内。 282.第282章 我求着你们和谈了？ 第282章 我求着你们和谈了？ 就知道她回来以后肯定会问刺客的事，魏东逐一直在加紧搜查。 “说来也是奇怪，那些刺客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了！” 沈斓曦想到在东川时候的一件事，立即挑眉问道：“不是还死了两个吗？这两个身上有没有明显的特征？” 魏东逐摇头：“他们身上没有能辨识身份的东西，我怀疑跟之前莫桑镇的刺客有关！” 沈斓曦也想到了，她把一系列的事情全都串联起来，只觉得后背一凉。 她怎么把自流放以后，一路上追杀他们的人给忘了？ 这些人会不会是同一批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批人，那岂不是代表有人一早就盯上了他们沈家。 她的死，就不是简单的误杀，很有能是早有预谋。 沈斓曦慢慢的攥紧拳头。 “搜查城内了吗？” 魏东逐：“查了，搜查出几条暗道，顺着暗道一直往外走，直通黄土城外！” 沈斓曦脑海中突然有东西快速闪过，太快没抓住。 她感觉很重要，立即追问：“暗道在什么位置？” 魏东逐：“废弃的民居中，如果不是这次我亲自去搜查，恐怕还是会一无所获！” 谁能想到在无人居住的荒宅里，别有洞天呢。 沈斓曦猛的想到之前流放的时，自称万毒门的人挖的暗道，还有把流民全部弄到山上去打铁。 把这些线索全部串联到一起，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个叫周天子的人，早就想好用西北之乱搅动朝局，这个人最终的目的是造反！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她想不明白。 周天子为什么要毒杀她？ 为什么要追着沈家人不放？他们沈家是得罪这个人了，还是挡了这个人的路了？ “将军，我一直让兵丁在暗道把守！”魏东逐以为沈斓曦想要去看看。 沈斓曦想了想道：“全部封死，这几日你盯紧镇北军，看看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混进去！” 魏东逐明白了，一方面是清查刺客，一方面是把之前周如安的人踢出去。 “元景，你跟魏将军一起办这件事吧，镇北军还是得让咱们自己人执掌，跟着周如安来的人，就随他去休养吧！” 当然，明面上不能说去休养，得说护送。 “是！” 沈斓曦手持圣旨，一跃再次站到镇北军前。 随着整顿镇北军，突厥三族也没有闲着，集结大军，不日就已经兵临城下。 沈斓曦左手魏东逐，右手边梁绍。 她手持伴月刀，气势沉沉的看着远处的三族。刀尖一扬，沉声大喝。 “将士们，是时候夺回咱们的城池，为死去的大周子民，还有之前保卫西北的将士报仇了！” “报仇报仇……”呐喊声震天。 突厥三族没想到沈斓曦竟然来真的，她区区一个小女子，怎么敢指挥将士上阵杀敌？ 她见过血，见过战场上死人吗？ 她就不怕把他们三族惹恼了，他们倾巢出动把西北平了？ 她但凡是敢轻举妄动，以后就是大周的罪臣。 “未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本将军再给他们一个机会，派人去跟沈斓曦和谈。”阿部宽绷着脸，语气虽然不屑。“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告诉咱们的将士，大周是个女子掌军，此女子胆小怕事，不值一提！” “是！” 善战的将军都知道，打赢了是和谈，打输了还是和谈。 还不如趁着现在不损一兵一卒，就让大周割让，这样对他们三族才有利。 “他们大周看似兵卒多，实际上有一半是女子，还有一半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如咱们三族兵强马壮，一个个都是大力士，大勇士！” 哪怕沈斓曦力气大又如何，只是她一个人力气大，又不是整个镇北军力气大。大不了他多派些将士，用车轮战，累死她！ 沈斓曦出城一里以后碰到三族使臣。 “和谈？” “可以！” 三族使臣听沈斓曦这么说，脸上刚要扬起笑容，就听见沈斓曦道：“把你们占去的城池全部还来，然后再赔偿我镇北军十万担粮食，一万牛羊，开拔之资，以及放了你们从各部跟大周掳走的奴隶，我就接受和谈！” 使臣当即怒骂道：“你们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 沈斓曦：“我求着你们和谈了？” 一句话把使臣噎在当场。 使臣心知，如果把这话传回去，阿部宽将军肯定活劈了他。 “沈将军，我们说的和谈是跟原来一样和亲！” 魏东逐冷声：“以后再不会有和亲了！” 使臣脸色一变，瞪了魏东逐一眼，面红耳赤道：“这是你们大周皇帝的意思，还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沈斓曦：“是我们整个镇北军的意思！” 使臣眼睛在沈斓曦跟魏东逐身上转悠，咬着牙怒道：“你们大周皇帝的意思是跟我们三族和亲，你们两个现在又说不和亲。是你们说的话算数，还是大周皇帝说的话算数？难不成你们比大周皇帝说的话还管用？” 梁绍怒骂：“你区区一个三族使臣，竟然妄想挑拨我们大周君臣关系，如此明显的狼子野心，你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魏东逐手下几个人当即就要对三族使臣动手。 三族使臣见他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不敢再久留，赶紧回去禀报。 梁绍问了沈斓曦一句：“将军，咱们是真打还是和谈？” 他看出来了，想要真打，没有那么容易！ 魏东逐：“自然是真打，必须让突厥三族血债血偿！” 梁绍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沈斓曦，又看了一眼锋芒尽露杀气腾腾的魏东逐，这两人怎么没商量好啊？ 沈斓曦开口道：“和谈不成，就打！” 梁绍心道，果然如此。他弟弟想法还是稚嫩了些，怪不得两人现在还是这样。 沈斓曦带着大军，势如破竹的溜了一圈，以逼退突厥三族十里为告终。 “突厥三族怕咱们镇北军了！” “待三族把城池送上，给了咱们赔偿，咱们再杀他们！” 经此一事，镇北军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昂。 黄土城内议事厅 车明远指着舆图道：“这条路选的，刚好跟突厥三族错开。老程，你这个主意不错！” 283.第283章 巧娘！ 第283章 巧娘！ 程征笑了笑，写道：“跟将军学的。” 车明远也没想到以沈斓曦的年龄，竟然那么能沉得住气。哪怕换做是他，积蓄了那么久，也想跟三族掰一掰手腕。 以沈斓曦的年龄，手段不可能会这么老辣，除非有人相助。 车明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鬼谷传人宋道兮，如果沈斓曦要重用此人，他这个军师的位置就比较尴尬了。 莫非又到了考虑去留的时候了？ …… 车明远没有想太久，因为宋道兮陪同周如安一同去内城休养了。 这个时候都不把宋道兮笼络过来，他又开始担心宋道兮会反叛了。 沈斓曦手持圣旨，把周如安送走以后，立即打开城门迎梁绍进城！ 梁绍人马日渐壮大，呈报给朝廷的人马是三十五万。这么多人，一个小小的黄土城，不可能全部容纳。 沈斓曦跟梁绍商议，分批进城，第一批先进五千人。 这五千人里包括梁绍以及家眷，为表示对梁绍的重视，沈斓曦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安顿他的家小。 两千兵马先行进城，中间护着几辆马车，再然后就是剩下的兵马。 马车进入内城以后，缓缓停在沈斓曦给梁绍安排的府邸。 两个老夫妻率先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梁绍对沈斓曦介绍：“这是我叔叔婶婶。” 后面几辆马车又下来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还有几个年轻人。 “他们也是我叔叔婶婶，还有兄长、嫂子、弟弟、弟媳还有妹妹！” 十余人朝沈斓曦行礼。 “沈将军。” 沈斓曦：“诸位客气了，以后咱们都是镇北军，是一家人！” 最后一辆车缓缓停下，上面先是下来两个年轻女子，两人皆是一副丫鬟打扮，紧接着车里就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 梁绍笑容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介绍道：“她也是弟媳！” 沈斓曦看着抱孩子的女子，开口道：“一路辛苦了！” 年轻女子一直低着头，听见她的话，抬头飞快的看了两眼，然后又把头低下去了，声音很小的道：“不辛苦！” 梁绍让人带他们进院中休息，之后就是宴席。 席间，梁绍问了一句。 “魏将军呢？怎么不见魏将军？” 沈斓曦：“军中有事。” 一听是军中的事，梁绍没多过问，简单酒宴过后，车明远开始说以后的规划。 “你们既然已经准备归入镇北军，是准备自成一军，还是想编入现有的军中？” “目前镇北军分为六路人马，各个职位已经相对完善！” 话说到这一步，谁都能听明白，车明远这不是提问，是委婉的告诉。 就是要把梁绍的军队打散到各路镇北军中！ 梁绍早已经有了预感，他抬头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沈斓曦，随即笑道：“我们既然已经归入镇北军，自然是听从将军调度！”车明远转头看着沈斓曦：“将军，属下斗胆一句。‘ 沈斓曦：“车军师乃我一军之师，到了军中，如同我本人到了军中。有话但说无妨！” 车明远：“属下斗胆请职主持安置梁将军手下的人马。” 沈斓曦沉稳应对道：“这有何斗胆的，我镇北军，军师都能安排，梁将军的人马，自然不在话下。你说对吧，梁将军？” 梁绍嘴里微微苦涩，没想到今天这出不是鸿门宴，是杯酒释兵权！ “自然，自然。我既然已经是镇北军的人，自然听从调遣！” 沈斓曦：“军中军令如山，梁将军自成一方势力，肯定对兵法跟军规有所欠缺，刚好我军中注重培养将领，梁将军就跟镇北军中的将领，先从军规开始学起吧！” 梁绍再次见识到沈斓曦的厉害之处，跟这次释兵权比，之前他见识的都是小儿科！ “好，多谢将军安排，我定当好好学习，不负期望！” 没办法，谁让他明面上是草莽起家呢，哪个草莽懂兵法，哪个草莽懂军规。 沈斓曦跟车明远配合，三言两语把梁绍等人的去处都安排好了。 出门离开的时候，沈斓曦颇为感慨的说了句：“今日这次酒宴过后，咱们军中上下，必定会团结一心，尽心竭力守卫西北。” 梁绍：“……” 沈斓曦仰头看了一眼明月，心情颇好的道了一句：“愉快！” 说完就大步离开！ 梁绍怔怔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半天没说话。 月上中天，一道人影，悄悄的进了梁府。 “大哥！”魏东逐看着烛光下的人，轻唤了一声。 梁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表弟。” 魏东逐有些不自在，心中愧疚的不敢跟梁绍对上视线。 梁绍心中也明白，如今这个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他上前拍了拍魏东逐的胳膊，以示安慰。 “没事，今天的事，早已经在我预料之中！” 魏东逐低语：“我只是觉得委屈大哥了。”他表哥可是精通兵法跟军规的虎将，现如今却被安排到跟新兵一起去学军规。 浓浓的愧疚之心笼罩在魏东逐心头，如果不是为了他，为了魏家军，大哥大可不必这么委曲求全。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这么安排，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我能组建起西北军，全都是因为大周各处动乱。待以后战事平定之后，我们肯定是要被剿杀的。还不如趁此机会，立下战功，倒是即便是被清算，看在战功的份上，也还能留住性命！” 他们一家世代效忠大周，真的当了逆贼，每一天心中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袱。 “大哥，你再忍耐一下。斓曦处事非常公允，你只要在军中立下战功，就会被提拔。别的军中怎么样我不说，但是镇北军中，一直以来都是以实力说话！” 梁绍点头，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心甘情愿投入镇北军中。 “表弟，幸好今天你不在，今日巧娘把孩子抱出来了！”说到这里，梁绍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魏东逐眉眼间陡然染上阴郁：“不是说，把她安置在外面吗？” 梁绍叹了口气：“现在外面都是突厥三族的人，如果被他们知道你与巧娘还有孩子的关系……” 284.第284章 马中赤兔，人中沈斓曦！ 第284章 马中赤兔，人中沈斓曦！ 魏东逐脸上的郁色并没有退下去多少，梁绍反倒看出他更生气了。 “表弟，你放心，我会让人看着她，不让她迈出大门一步。” 魏东逐还是不放心。 “大哥，还是趁早将他们母子送走吧！” 梁绍皱眉道：“不管巧娘怎么样，那个孩子毕竟是魏家的骨血，如果姑姑跟姑父地下有灵，看到孩子平安长到这么大，肯定会很高兴。” 魏家仅剩下魏东逐跟这个孩子了，梁绍不是可怜巧娘母子，而是想给魏家留后。 “大哥……”魏东逐眉头死死的皱着。 梁绍劝道：“我知道，你放心，他们母子的消息，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魏东逐不信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他没有爱慕沈斓曦，就不会忌惮巧娘母子的事情让人知道。 梁绍见他犹豫，知道他有所动摇，再次劝道：“他们母子能活下来，肯定是魏家军四十万英魂庇佑，表弟，魏家军能存活下来的人，都不易！” 他叹息一声，不忍见表弟这样对待巧娘母子。 魏东逐想到孩子，最终还是心软了。 “不要让他们踏出院门一步，等战事平息，就立刻送他们离开！” 梁绍心知也就这样了，轻轻点头，不再劝他去看巧娘母子。 …… 沈斓曦大张旗鼓接手镇北军以后，紧接着就剑指海陵西陵两城。 两座城池自周如安接手以后，自认为成了皇子党羽，表面上也还算是忠心。 沈斓曦亲自走了一趟，杀了四个，提拔了六个，又替换掉若干将领，牢牢的把两座城池把控在手中。 时间推移，与突厥三族的第一次碰撞开始了。 和谈失败，两军人马在黄土城外对峙。 三族领军是阿部宽，镇北军这边，沈斓曦亲自下场。 “今日，是时候让三族尝尝咱们的厉害了！” 沈斓曦一声令下，以魏东逐为首的副将人等，呈扇形冲阵。待两军混战以后，她手中伴月刀出鞘，整个人犹如一阵疾风，冲入敌军中大杀四方！ 要是换成别人，肯定护着军中主帅。 镇北军这边是不敢。 没人敢靠近伴星刀范围，镇北军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卒，都知道躲的远远的，将军手中大刀，只会收割亡魂，谁跑得慢，谁就会是刀下鬼。 突厥三族可没有人特意嘱咐，一个个将士全都想着杀了主帅立功。 沈斓曦一刀横扫过后，某些一直关注她这边的人，才想起来，那一把大刀，曾经把他们的勇士一刀劈成两半。 想要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厮杀声震天，马鸣声震耳，没人听得见。 三族兵丁全都是送上门被收割的韭菜，沈斓曦割了一茬又一茬！ 眨眼之间，沈斓曦所到之处，横尸累累。她整个人如进了无人之境一般，大杀四方！ 阿部宽越看心越焦急，他大吼着怒喝：“上，我就不信累不死她个狗崽子。” “投石机，绊马绳、铁甲军，全都给我上。” “谁杀了沈斓曦，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没过一会儿，赏银就成了千两黄金。 三族勇士一开始心动的跃跃欲试，看着死了一茬，又一茬的人，没人傻的再单枪匹马冲上去。 那就不是个女人！ 就算是男人，是大勇士，也没有沈斓曦厉害！ 马中赤兔，人中沈斓曦！ 阿部宽一看手下将士竟然胆怯的后退，立即大怒：“谁敢后退一步，人头落地！”他手下将士立即杀了两个后退的兵丁，其他兵丁倒是被震慑住了，不敢后退，却也不敢再往上冲。 沈斓曦脚下已然是血流成河，她单手提着伴月刀，一身血气，犹如屠夫一般，朝着阿部宽走过去。 周围都是手持长矛的三族将士，她走一步，将士们往后倒退一步。他们眼中全都是恐惧、惊慌还有害怕。 阿部宽大喝：“弓箭手……” 魏东逐扬声：“弓箭手……” 阿部宽的弓箭手指着沈斓曦，镇北军的弓箭手指着阿部宽。 现在就看谁敢放箭，阿部宽但凡是敢，这辈子就别想再回到突厥了。 “将军，退兵吧，今日咱们讨不到好处了。”阿部宽手下急忙催促。 阿部宽不甘心！ 他死死的看着沈斓曦的方向，他是英勇无敌的阿部宽将军，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女子。 这些杂军，怎么可能比之前的魏家军还厉害！ 沈斓曦目光如炬，道：“退出达瓦城，我就放你们离开，否则今日咱们就死战到底！” 阿部宽即便是再不甘心，也知道军心已败，再打下去，手下将士只会折损的更多。 “先撤回达瓦城！” 至于退出达瓦城，休想！ 沈斓曦：“杀！” 阿部宽下令撤军以后，飞速又下令：“放箭！” 魏东逐左手一挥，数百名将士举着盾牌朝沈斓曦冲过去。 紧接着他也下令：“放箭！” 箭羽如流星一般坠落，没一会儿三族就察觉出不对劲。 “他们的箭怎么都射不完？” 一茬一茬的弓箭手，前后交错，紧密不透风的朝三族射箭。 阿部宽脸色大变，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箭？没听说大周朝廷命人送铁器过来。 大周人肯定用了奸计，他们太狡猾啦！ “将军，三族败局已定，可否乘胜追击？”魏东逐心潮澎湃，兴奋问道。 沈斓曦：“再追两里，注意拉开距离，不要追的太紧。两里过后，就撤回。” 魏东逐有些可惜，为什么要留有余地，这次明明可以把阿部宽诛杀。 “将军，我有信心把阿部宽杀了！”魏东逐不死心道！ 沈斓曦看着他，缓缓道：“那么快收复西北，朝廷可会体恤咱们辛苦？” 魏东逐一怔。 “梁绍等人可有立功的机会？” 魏东逐沉默了，如果那么轻松就把阿部宽杀了，梁绍对朝廷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让人打扫战场吧！” 魏东逐：“是！” 以前还是他们魏家军太老实了，如果他们也能像将军一样张弛有度，是不是就不会落的现在这个下场？ 魏东逐带人去追阿部宽，梁绍等人留下打扫战场。 三日后，阿部宽再次要求与大周朝和谈。 沈斓曦还是那些要求，同时向朝廷发了一份与突厥三族交战的奏折。 285.第285章 又被拉出来与周如渊比较！ 第285章 又被拉出来与周如渊比较！ 朝堂上 仁孝帝接连接到周如渊节节败退的消息，已经黑着脸，许久都没有笑过了。 今日上朝，刚好收到八百里加急，镇北军与突厥三族血战，险胜。 这个消息无疑让黑云笼罩的朝廷，大放光明。 “好，镇北军好样的。西北平定，指日可待！”仁孝帝怒赞，接连大笑了好几阵才把胸腹间的郁气排除。 朝堂文武百官一个个垂着头，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一个是曾经威风八面的镇南王，一个是曾经骄纵名满京城的贵女。关键两人还曾经是夫妻。 虽然成亲不到几日就和离了，但是两人毕竟曾经有过夫妻名分。 但凡是两个人只要有什么事，都会被拎出来作比较。 只不过以往被众人口诛笔伐的都是女子，这次败北的却是男子，关键两人身份，很难不让众人拎出来比较。 堂堂的大周战神，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这个战神，就显得非常可笑。 仁孝帝高兴过后，心中又开始愤怒跟失望。 老三怎么办事的，怎么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他带的大军可全都是精锐，沈斓曦带的一半是女卫，一半是老弱。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岂不是惹人耻笑！ “陛下圣明，一切都是陛下安排有方！”朝臣立即站出来拍马屁。 仁孝帝收起笑容不语。 “西北之所以能得胜，全都是陛下关心西北战事。一旦西北有个风吹草动，陛下都会亲自指派！” “西北得胜，都是皇恩浩荡……” 仁孝帝听见朝臣一个个三呼万岁，心情好了不少。 “朝廷拨过去的粮草，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吧？” 户部的人立即站出来禀告：“回禀陛下，如果没有延误，这两日粮草就会运抵西北！” 仁孝帝心道，镇北军打了胜仗，他也算是完成了诺言，给予了奖赏。 “粮草供给的上，镇北军就能奋勇杀敌，早日把突厥三族驱逐！” 仁孝帝仿佛已经看到了三族被驱逐出西北的景象。 “陛下，臣觉得还是要多派几个监军过去，沈斓曦一介女子，魄力不足，监军过去也要督促镇北军早日夺回城池！” 仁孝帝先是皱眉，然后又听见朝臣上奏。 “陛下，臣觉得镇北军血勇，应该予以嘉奖，以示朝廷恩威。” 仁孝帝点头，将在外，皇帝更是远在千里之外，不要让那些兵将们只认主帅，不认君主。 “镇北军力战三族有功，除了按照战功嘉奖以外，再赏赐黄金千两，京城宅院数座，御酒一千坛。” “陛下隆恩，镇北军定当尽心竭力，保卫大周！” …… 车明远再次与阿部宽展开和谈。 沈斓曦：“不紧不慢，三个月拿回一座城池即可！” 车明远跟魏东逐一文一武，谈不成就打！ 入夜以后，一队人马朝着京城方向出发。 三日后，跟萧放等人碰头。 沈斓曦看着蜿蜒的运量队伍道：“检查粮草了吗？” 一说这个，萧放等人脸黑的就跟锅底一样。“检查了，是次粮，粮食里面掺了很多杂草石头还有沙土。”要是换成萧放以前的脾气，肯定跟交接的人打起来。 现在~朝廷能给他们粮食就不错了。 沈斓曦心中也很气愤，她问道：“能筛出来多少干净的？” 萧放黑着脸道：“应该有一半多一点！” 沈斓曦：“几年战事，很多地方饿殍不断，朝廷估计是打肿脸充胖子！” 即便是上面想要贪墨，也无粮食可贪。 整个东川跟西北这两个产量大省，已经几年没有缴纳赋税，其余几个产量大省，两个叛王，还占了两块地方。 萧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我们交接的运粮官，见到我们就跟我们吐苦水，说他们饷银已经快一年没有发了，他们现在白面都吃不上了，全都靠杂粮果腹。” 说着说着，萧放就笑了，哪里是运粮官员，都让他们说成要饭的了。 “还是咱们这好！”不仅有白面吃，还有肉有菜。 沈斓曦：“你们一路走过来，有人盯着你们吗？” 萧放十分无赖的摇头：“我们一边走，一边筛粮食，要是这样还有人来抢，那就抢吧！” 抢就是抢一堆石头跟沙土回去，还得自己筛！ 沈元旭：“咱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跟咱们交接的那些运粮官，他们的马都要瘦成骡子了。” 沈斓曦忍不住笑了一声，想出一边走，一边筛粮食这个法子的人，也是够骚的。 等他们一行人回城的时候，魏东逐已经跟突厥三族交手了三个回合了。 现在形势完全逆转，之前是三族兵临城下，这次是魏东逐跟梁绍带着人马，兵临城下。 他们也不着急，每日轮番在城下叫骂，早晨出发，中午回营地吃饭，休息过后，再出发，直到天黑以后收兵回营。 不紧不慢的打发，终于让阿部宽感受到了焦急。 “要打就打，不打就继续和谈，他们每日这样，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想不费一兵一卒，逼我拱手把城池想让？” “休想！明日就开城门，跟他们打！” “将军息怒，万一他们是攻心之计呢，属下听闻等他们的二皇子周如安好了以后，还要回来取代沈斓曦的位置。咱们不如直接绕过沈斓曦，去找周如安和谈！” 阿部宽想了想，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他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大周朝可比他们突厥礼教森严，女子都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是一家之主，女子地位低下，连牛羊都不如。 这样的朝廷，怎么肯能会让一个女子掌军。 之前他倒是与那个大周二皇子交谈甚欢，他言语中诸多对沈斓曦的不满。 他完全可以用这件事做文章，利用大周人，把沈斓曦除掉。 “安排人去给大周二皇子送信。” “是！” 三日后，一则传言在西北散开。 “知道为什么镇北军一直守在城下不攻城吗？” “他们跟突厥三族勾结到一起了，想要造反！” “听说二皇子周如安遇刺，也跟他们有关。他们早已经勾结到一起，想要独霸西北！” 286.第286章 红衣烈马镇北侯！ 第286章 红衣烈马镇北侯！ “谣言，都是谣言，他们这些人简直唯恐天下不乱！”萧放愤怒的拍了好几下桌子。 其他人也是火冒三丈，恨不能把造谣的人给揪出来活撕了。 “咱们可是在为朝廷卖命，在为皇家卖命，周如安必须出面替将军澄清！” 众人看了一眼气愤不已的沈元昊，这股风都在西北吹开了，周如安能不知道？ 他知道了，却不解释，这说明什么？ 车明远沉吟道：“我看这事，不是阿部宽做的，就是周如安做的！” 柳雁回气愤道：“我看是他们两个合伙做的！” 他说这话完全是气话，一个是外族，一个是大周皇子，敌对的关系，怎么可能会达成合作？ 周如安可是皇子，通敌卖国这事，换做是谁做，也不该是他。 班思草：“周如安又不是傻子，会帮外族吗？” 钱枫却有不一样的观点，皇子他见多了，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皇子又能怎样，只要是对他们有好处，他们什么龌龊事，都能干！” 车明远提醒道：“慎言！” 沈斓曦：“就假设是这两人联合起来设计我，又能怎样？” 难不成还想逼她造反？ 那可真是正中下怀了！ 众人看着轻描淡写的沈斓曦，刚开始听见她这么说，觉得她有些大放厥词。转念一想，这话也不算是狂妄。 就算是朝廷知道谣言又能怎样？ 他们也不太相信朝廷会降罪！ …… 阿部宽跟周如安等了又等，没想到非但没等来降罪的圣旨，反倒等来了赏赐。 美酒佳肴伶人布匹等，流水一样送抵西北，据运送的将士说，还有不少赏赐在路上，陆续都会送达！ 除此以外，还有一道嘉奖圣旨，专门嘉奖沈斓曦以及手下将士。 沈斓曦更是加官进爵，被圣上御笔亲封镇北侯！ 沈元景魏东逐等人在圣旨中也有嘉奖，从圣旨长长的名单中中可以看出，朝廷是在安抚军心。 “没想到朝廷非但不治罪，还封了咱们将军镇北侯！”萧放心想，周如渊是镇南王，他们将军是镇北侯，再加把劲他们将军是不是也能当镇北王？ 其他人嘴上虽然没说，心中对这个封号多多少少也有些揣测。 一个镇北，一个镇南，如果里面没有一点说法，那才有鬼呢。 沈斓曦：“朝廷把侯爷的官服都给送来了，咱们不能扫兴！” 车明远笑道：“封侯只是第一步，之后就是世袭，然后就是公卿，再然后就是异姓王，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其他人见军师道喜，立即跟着一起道喜。 沈斓曦目光如炬，气势外放。 “本侯决定犒赏镇北军，但凡本侯所属辖区，庆贺三日！” “是！” 沈斓曦穿上镇北侯的官服，亲自在军营走了一圈，然后提着伴星刀，又去突厥三族城下待了半天。 这天镇北军气势如虹，沈斓曦所到之处，红衣灿比晚霞，手中伴星刀寒光烁烁，刀气凛凛。这一天，就像是烙铁一样，烙印在没一个镇北军将士心中！ …… “怎么会这样？”周如安暴躁的把桌子上的茶盏全都扫到地上，整个人沉浸在怒火之中，眼睛都气红了。 宋道兮站在一旁不语，也不劝。 周如安对身边谋士发了好大一场火，才急慌慌的向宋道兮求助。 “宋先生，我错了，我不该听信他们的谗言，跟阿部宽合作。” 宋道兮面无表情的点头，胸有成竹道：“我已然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早就做好了应对！” 周如安眼前一亮，赶忙低声下气道：“求先生示下。” 宋道兮：“二皇子三日前再次遇刺，伤重昏迷，到现在还未苏醒。” 周如安眼前一亮，赶忙催促身边么谋士：“快，把我重伤昏迷，不省人事的消息散播出去。马上给朝廷写奏折，就说我自从到了内城以后，身体一直不好，早就闭门不见客，专心养伤了。” “先生，谣言的事，要不要在奏折里解释一二？” 宋道兮道：“不用专门写明，解释一二即可。陛下见你重伤未愈再添新伤，定然只会关心伤情，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就算是怀疑，也会帮你遮掩一二！” 周如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他现在终于看明白了，父皇虽然暗地里让他对付沈斓曦，也要分什么时候。现在西北还需要沈斓曦，就不能动沈斓曦。 他有些后悔跟阿部宽达成协议了，要是阿部宽暗地里用这件事威胁他，那不就等于他亲手送了一个把柄到阿部宽手上吗？ 周如安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宋道兮说得对，从现在开始，他要一直闭门养伤，直到西北平定，他这一身的伤才能好！ …… 御书房 “陛下，真的不派人把沈斓曦替换下来吗？”吴彦之满是忧心的进言。 仁孝帝扫了左丞相一眼，语气沉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斓曦不会背叛朕。”最起码现在不会。 她那么在意家人，沈家老小可全都在京城。如果她真的跟阿部宽勾结，必定会先悄悄的把家人暗度出城。 沈宅周围都是羽林卫，哪怕沈宅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汇报到他这里。 自从沈斓曦去西北以后，虽有书信跟物品往来，却并不出格，甚至每次从西北送来的东西都是两份，一份给沈家，一份给他。 沈斓曦的性情跟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 “这事摆明了是突厥放出来动摇军心的，现在朝廷大批的赏赐送过去，突厥三族的阴谋不攻自破，看着吧，西北早晚回到咱们大周手中！”仁孝帝十拿九稳道。 吴彦之也只不过是顺着帝王之心说些关心朝廷的话，这会儿仁孝帝显然龙心大悦，他顺理成章的告退。 依照陛下的意思，似乎对沈斓曦有些另眼看待。想到今天镇北侯这个封号，他得再揣摩一下陛下的深意。 …… 沈斓曦获封镇北侯的圣旨是第一时间传到沈家大宅的，相应的赏赐，也送达沈家。 其中就有一座镇北侯府，跟沈家只隔了一条街。原来曾是王府，占地面积是沈家的好几倍。 沈家众人做梦一样接旨，然后做梦一样把传旨的人送走，好半天无人出声。 287.第287章 阿部宽急了！ 第287章 阿部宽急了！ 他们沈家就这么容易封侯啦？ 那可是侯爷啊，如果换成男子，肯定是世袭罔替，他们沈家从此改换门庭，以后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侯爵子弟。 但是，封侯的这人，偏偏是个女子。 这份荣耀能荫及他们沈家儿郎吗？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收获季节，别的地方不谈，沈斓曦辖区内，可以说是喜获丰收，军民齐心合力收粮食，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丰收的笑容。 沈斓曦来西北以后，兴修水利，大兴农耕畜牧业，因地制宜，很快就尝到了地广人稀的好处。 “将军，幸亏改良的农具，要不然这么多粮食，肯定没有那么快出仓！”车明远笑容从未有过的灿烂。 自古以来很多大英雄大豪杰，都是屯田起家，就算是壮大势力以后，也不忘屯田耕种。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底层出身，知道没饭吃的后果。 但是他们将军可不是穷苦出神，怎么会那么重视屯田，还懂那么多屯田的要素？ 真是奇哉，怪哉！ 沈斓曦：“现在虽然不是春天，也有很多植物能够栽种。” 这话不是说给车明远听的，是说给一旁的柳雁回听的。 “西北春秋冬三季，风沙太大。在沙土上种树，能够固定沙土，改善土壤，保持水分，等过几年绿树成荫，沙土地就能变成可以耕种的土地！” 柳雁回点头：“青龙湖引水工程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咱们是一边引水，一边利用水渠两边，现在水渠两边已经开辟出菜地八百多亩，还有冬天用来种菜的地窝子三十个跟种蘑菇的地坑三十个。用来给鸡鸭鹅育肥孵化的暖棚十个，猪圈牛棚……” 班思草在一边听的头脑发晕，他没想到一军主帅，除了打仗，竟然还管这些。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跟着沈斓曦巡视过无数次菜棚，无数次鸡鸭鹅牛羊猪圈，看她犁过地，帮她种过菜，协助母牛生产，看过种猪配种…… 啧~只能说，养那么多兵，可真不容易！ 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到了沈斓曦这里，成了募兵容易，养兵难了。 这要是换成那个傻瓜皇子，估计早就被一堆每天张嘴吃饭的将士们给吓跑了。 虽然柳雁回说的仔细，还是让沈斓曦跳出了毛病。 “饲料呢？之前让你们做的饲料，做出来没？”光是吃草糠跟树叶，牲畜们可不会长肉，鸡鸭鹅的产蛋量也不会上去。 柳雁回差点没接住，好在之前就饲料这块，已经有所反馈。 “畜牧官已经做出了豆饼，专门找鸡鸭试验过，产蛋量跟产蛋个头都有大幅提高！”柳雁回第一次做这种汇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时间长了，都没时间脸红了。以前一只鸡产的蛋也就比鹌鹑大点，现在一颗鸡蛋，比之前大了一倍。之前一只鸡两三天才产一颗蛋，现在天天都产蛋。以前一只母鸡一个月产的蛋攒起来都不够卖十文钱，现在一只鸡每个月产的蛋能买六七百文。 一只鸡就能挣这些，他们养了六七千只，一天下来，简直不敢想！ 柳雁回算明白这笔账之后，再也不敢小看这些农户跟畜牧倌了。 “饲料也已经配比出来，用的是猪骨鱼骨还有贝壳磨成的粉末，还有玉米瓤跟草糠混合后制成的草料，一个月下来，吃这种草料的牛羊，比不吃这种草料的，能多长六七斤。”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养兵的基础设施总算是跟上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求稳，把这种状态延长，后勤跟军营齐头并进，一起发展壮大。一年一度的收粮季，总是外族最躁动的时候。 几年战乱，大周已经完全切断跟三族的互市，他们现在所吃的盐，都是高价从外族手中购买来的。 还有布匹茶跟草药，如果不尽快跟大周和谈成功重开商道，吃亏的可是他们三族。 就商道互市的问题，三族由阿部宽带头进行了不下数次的谈话。 每次都从欢喜促成，变成不欢而散，追根究底的原因，就是银子。 波斯愿意给突厥提供盐跟布匹，但是要价太高，同样，突厥愿意给波斯跟鞑靼提供皮货跟肉干，也订了天价。鞑靼种植了大片的青稞，想要卖给两族，更是待价而沽，三族互不相让，又不想以物易物，一直僵持到现在。 战乱这几年，突厥消耗明显高于另外两族，因为长时间的跟大周对峙，和谈不成，没有跟大周讨到好处，阿部宽在突厥内部的威信开始逐渐降低。 近期，突厥内部反对阿部宽的呼声更高了，以至于朝堂上开始有声音抵制太后临朝，让太后还政给突厥皇子。 阿部宽接到皇廷传回来的消息，急了，连夜召集手下议事。 第二天，突厥使臣再次找上车明远。 车明远又去跟突厥三族和谈了。 “这是第几回了？”萧放抱着手看着车明远离开的背影摇头。 真搞不懂这些文人谋士，有什么好谈的。 说来说去就是一件事，绕着一件事不停的扯皮，有意思吗？ 有本事痛痛快快打呀！ 钱枫笑道：“耐心一点，你以为两军对战，那么简单吗？” 萧放也是跟沈斓曦去看过后勤补给的，当然知道打仗不像表面两个字那么简答。 他就是心急！ “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只会上阵杀敌！” 钱枫拍了拍他的肩膀：“仗早晚都会打完，等打完了，你再跟谁去打？” 萧放：“……” 时间匆匆过，转眼又是数月，在冬至这天，阿部宽突然派使臣过来，愿意让出占据的城池，条件就是恢复与大周贸易。 车明远当即把其他附加条件又说了一遍，轻松把突厥使臣打发走了。 接下来双方使臣就跟踢球一样，你来我往，终于在年关将至的时候，三族做出让步。 突厥愿意让出占据城池，并且送还掳走大周百姓跟其余各族奴隶，并且赔付大周白银两万两，牛羊两千头。同时提出一个条件。 “将军，突厥想要跟咱们大周签订十年和平条约，还要让咱们大周支持十八皇子称王！”车明远把写有条款的卷轴展开放到沈斓曦跟前。 “据探子来报，前段时间突厥皇廷发生政变，突厥太后直到现在都称病，光是皇子就死了三个！” 魏东逐：“怪不得阿部宽这么积极，原来是突厥内部出事了！” 288.第288章 镇北军得胜，凯旋回京！ 第288章 镇北军得胜，凯旋回京！ 沈斓曦嘴角含笑：“现在着急的不是咱们，是突厥，是阿部宽。按照咱们之前提出的条件，再加一倍！” 众人倒吸一口气，之前除了以上条件，还让三族赔付数万担粮食，现在翻了一倍，他们将军还真懂得讨价还价啊！ 和谈仍旧在继续，突厥三族却已经悄然从占据的城池撤军。 “他们这是反应过来了！”沈斓曦意味深长道。 车明远几个人，眼前一亮，突厥这事想要减少消耗，还是抽调兵力回皇廷保驾？ 很快哨探就来汇报消息。 “突厥撤出去的队伍，悄悄的朝西南方去了。” 西南方就是突厥皇廷的所在。 “肯定是突厥太后被逼宫了。” 沈斓曦：“让咱们的人做好准备接手城池，顺便再写一封奏折给朝廷，就写咱们血战夺回一座城池！” 众人：“……” 这城，夺的有些太容易了！ 朝廷接到战报以后，明面上大肆嘉奖沈斓曦，暗里却催促她尽快把其他数座城池夺回。 沈斓曦趁机讨要粮饷辎重，并且提出让朝廷增兵。 仁孝帝想了两日，提笔写下诏书，昭告西北。 西北兵权尽归沈斓曦调动！ 虽然那些西北守将，心早就已经露出顾望之姿，但是明面上还是受朝廷管辖。 仁孝帝背着手，满面思虑的看向西北方。 兵权他给了，且天下皆知。沈斓曦能不能接住，就看她自己了。 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成，只能说明她女子的身份并不能服众。 沈斓曦等的就是这道圣旨，接到圣旨以后，她立即命人把圣旨内容散步到西北的每一个角落。 两个月内，突厥人陆续撤除占据的城池，自此所有被多走的城池，全部又归属大周。 镇北军入驻最后一座城池凤岭关的时候，沈斓曦手持伴星刀站在城墙上，红衣烈烈，镇北军以及百姓，无不臣服！ 一道道捷报传回朝堂，每一日都让朝堂上君臣振奋不已。 “六年，将近六年呐……” “西北终于平定啦！” 每一个大臣，全都激动的双手颤抖，不停高呼。 仁孝帝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笑纹都多了两条。 “好，镇北军好样的！” 朝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仁孝帝高兴过后，眼中闪着笑意道：“现在就差一纸文书了！” 沈斓曦占据凤岭关后的第三日，与突厥三族签署为期十年的和平条约，同时完成战俘还有赔偿交割！ 跟鞑靼波斯两族比，突厥损失最惨。 鞑靼波斯两族使臣摇头叹气的在条约上签字用印，完成赔偿交割以后，就匆匆离开了。 突厥赔付交割被安排到最后。 阿部宽就像是一直落败的走兽，再也没有往日的抖擞威风。 “终于又见到你了！”阿部宽见到沈斓曦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感叹。 沈斓曦笑道稳定道：“恭喜你，终于能回突厥老家了！” 阿部宽嘴角一僵，他错就错在，太低估这个女人了。 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再也难以挽回。“成王败寇，我阿部宽，心服口服！”男人即便是输了，也要有气度，不能让一个女子瞧不起。 沈斓曦心知阿部宽急着回去夺权，可惜，他远离皇廷太久，那个一直被他掌控的十八王子，早就脱离掌控，他怕是还一直蒙在鼓里！ 半个月后，条约送至朝堂，当天仁孝帝喜极而泣，决定开太庙，告知先祖！ 西北 沈斓曦：“准备起来吧，咱们要凯旋回京了！” 众人心惊，那么快？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将军，咱们回京以后，还会回来吗？”会不会像在东川的时候一样，被夺权。 沈斓曦扫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魏东逐身上。 一晃六年过去，魏东逐已然长成了西北的雄鹰。沈家儿郎，一个个也如鹰隼一般，英俊挺拔，能够独挡一面。 柳雁回、班思草、萧放、钱枫、程征、桑过……也全都褪去了青涩。 “这要看你们，如果你们想回来，就能回来。不想回来，也可以补回来！”沈斓曦笑道。 沈元景几人听见回京的消息，心中有期待，也有怅然跟不舍。 他们想家了，家人都在京城，自然归心似箭。 但是，要让他们离开西北，他们同样不舍。 之前离开东川的时候还小，现在他们长大了，看着一点点亲手建好的家园，他们也舍不得这里。 车明远：“应该不会那么快吧，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没做呢。”就比如安抚瓦剌众部，还有收服前来投效的各城将士。 忙完这些，少说也要半年。 沈斓曦笑而不语，半个月以后，班师回朝的圣旨送来。 “……阔别三载，京中家人万分想念，望将军早日凯旋回京！”传旨太监念完最后几句，恭敬的把圣旨双手奉上。 沈斓曦接过，道：“臣，接旨，谢主隆恩！” …… “好在咱们提前早做准备了，没想到陛下真的那么快催咱们回京！”沈元景心有余悸道。 沈斓曦：“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吩咐下去，五日后启程回京！” “是！” 圣旨点名魏东逐梁绍等殿上有名的人一同回京，相当于她带走了镇北军大部分的精锐将士。 没过两日，周如安带圣旨前来，圣旨上道：镇北军主力进京期间，周如安暂代掌军一职！ “将军，周如安果然来摘桃了！”萧放等人气愤不已。 班思草气不过道：“我早说过，喂他点药吃吃，你们非拦着不让！” 萧放等人急忙心中解释：不是他们拦着，是她拦着。 车明远翻了他一眼：“你现在喂他一包，也不晚！” 班思草又不傻，笑嘻嘻摆手：“现在喂他太明显了，等周如安回了京城我再喂。保准药不死他，也得撑死他！” 沈斓曦：“……”此子，很有想法！ 安排后续事宜，整理辎重，点出回京人马，沈斓曦以及手下们，忙的脚不沾地。 传旨太监还在，自从知道要回京以后，吴侗等人也抖擞起来了。 就算是不忙，也得做给这些耳目看。 五日眨眼既到，镇北军得胜，凯旋回京！ 289.第289章 有人拦车告状！ 第289章 有人拦车告状！ 沈斓曦这次凯旋回京，对整个大周都是一次振奋。仁孝帝祭过宗庙以后，特意昭告天下，不是为了宣扬镇北军有多厉害，而是想要震慑东川逆贼。 有了这则昭告，沈斓曦本以为这次回京的路程，会一路通顺，没成想竟然被人拦住告状。 “求大人救救我姐姐，我是燕云关守将之子燕秋凌，我要告燕云关副将张石，他杀害我家人，霸占我姐姐，求大人为我做主！”乞丐模样的燕秋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瘦弱的身体，因为大力磕头，像是随时会把头磕断一样。 魏东逐上前检查乞丐身上，见没有兵器，指甲牙齿也没有藏毒，不像是练过武的样子，就问了一遍详情。 已经有人去跟沈斓曦汇报了，她听到燕云关守将的家人也走上前来。 “我父亲是燕云关守将燕云飞，我们家世代镇守燕云关，自从魏家军出事，西北兵败以后，很多人就开始劝我父亲拥兵与朝廷切割，我父亲忠君爱国不愿意与他们为伍，把鼓动的那些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降了他们的军职。”燕秋凌生怕他们不信一样，情绪有些激动，语速说的非常快。 “他们那些人就怀恨在心，三年前，他们趁我父亲外出巡视，对我家人下手。我家中除了我跟姐姐，无一人存活。我这条命，是我姐姐趁乱的时候，让我与城中百姓的小孩换了衣裳，又把我藏到死人堆里才活下来的。他们带走了我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车明远：“之前燕云关守将张石送过效忠文书。” 程征返回马车中拿回一个卷轴，卷轴封面写着燕云关三个字。他展开以后，熟练的找到一行字，指给沈斓曦看。 车明远想侧身看一眼，心有顾忌，抬头看了沈斓曦一眼，听见她道：“你们可以看！” 身旁人早就好奇了，赶紧围上去看。 上面写着燕云关近十年的记在，三年以前，掌军的却是是燕云飞，上面记载他是外出的时候，被游荡的马贼所杀，后燕云关就由副将张石继续执掌。 虽然知道沈斓曦身边有专人替她收集信息，由青蓝书院的学子管理，再次看到还是震惊。 这卷轴要是让有心人拿去，绝对会控告沈斓曦窥探朝廷命官信息图谋不轨。 因为都是近期的信息，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大多还在世上，所以上面记录非常详细。 沈斓曦从卷轴上收回视线，问道：“你是燕秋凌？” 燕秋凌打听过镇北军是女子掌军，真的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迟疑跟不信任，他更加相信这个女子身边的这些男将军们。 虽然心中不信沈斓曦有能力能帮到他，燕秋凌迟疑了下，还是老老实实作答。 “是，我是燕秋凌。” 沈斓曦：“多大了？” 燕秋凌：“八岁。” 沈斓曦朝他瘦弱的身体看了一眼，他这样子说四五岁都有人信。不过，就因此，沈斓曦反倒更相信了一些。 “三年以前，你五岁，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燕秋凌老实道：“是我父亲手下的一个牵马老兵救了我，他一直把我养在军中的马棚里，白天我躲在马棚下面的地窖里，晚上他偷偷给我送吃的。是他一直跟我说父亲的事，我自己记事情记得也早。” 沈斓曦：“老兵呢？” 燕秋凌眼圈一红，哽咽道：“老兵死了，他给张石牵马的时候，被他的马踢断了腿，没人给医治，病死了。他死以前，把我装在粪车里送出来了。送出来以后没多久，他就死了！” 沈斓曦看着他：“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燕秋凌迟疑了下，带着窘迫道：“没有人，一开始我只是听城中乞丐说镇北军征兵没有年龄限制，去了只要能干活，就给饭吃。我想，镇北军如果连小孩都给吃饭，肯定是好人！”听见这话的人，唏嘘不已。 沈斓曦直击问题要害：“你没有投军，而是选的告状。” 燕秋凌察觉到这话语气重，身体一抖，抬头飞快的看了沈斓曦一眼，咽了下口水，低声道：“他们说镇北军是女子掌军，好…好说话！” 沈斓曦扬起讥笑：“一个小小的孩童，还敢看看不起女子，还算计起我来了？” 车明远等人脸色一变，冷眼看着燕秋凌。 班思草眼尖的发现一处不对，立即上前一步，捏着燕秋凌手腕，把他身上的破烂衣服撸高。 燕秋凌脸色再也藏不住惊慌失措，用力往回撤手。 班思草重复之前的动作，又看了他另一条手臂，还有身上其他地方。 “一个混迹在乞丐窝里难民长时间的孩童，身上怎么可能白白净净？小孩，你骗你爷爷们呐。”班思草没好气的一脚把燕秋凌踹出去两米远。 班思草检查燕秋凌的时候，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心中自然更加气愤。 要不是将军发现的及时，他们就被一个小孩给骗了。 这小孩也太奸诈狡猾了。 萧放咬牙气愤道：“他身上这么白净，偏偏身上这么瘦，肯定是故意饿这么瘦，博取咱们同情！” 燕秋凌被班思草毫不留情的一脚，差点踢散架。饶是没踢死，也吐了一口血，挣扎了好半天都没爬起来，一张嘴说话，就被口中鲜血呛的直咳嗽。 “将军，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燕秋凌这次是真怕了，刚才他感觉那一脚差点就把他踢死。 他不能死，死了就没人给他家人报仇了！ 魏东逐看着挣扎不起还接连解释道歉的小孩，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了。 只因燕家跟他魏家有些相似，这个小孩的遭遇，让他想起了自己。 “再有隐瞒，以外族奸细论处！” 燕秋凌不出声了，就在魏东逐以为他晕过去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跟你们说了，你们真的能帮我吗？” 班思草夸张的嘿了一声，气不顺的走过去：“你还跟我们谈起条件来了？” 萧放也有些生气，这小崽子不是个好东西。 沈斓曦也不是受人威胁的人：“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把他扔到一旁，不要挡了咱们的路！” 萧放故意大声：“是！” 290.第290章 燕秋炼！ 第290章 燕秋炼！ 燕秋凌急了，他咬着牙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到沈斓曦前。 “将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将军救救我姐姐！” 沈斓曦幽幽的盯着他：“你现在跪在这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看到他们都听我的！” 燕秋凌瞳孔一震，她怎么会知道？ 沈斓曦：“这么了解女子，给你出主意，让你来告状的也是女子吧？” “让我猜猜是谁？你大姐姐燕秋语？不对，燕秋语死了。应该是你二姐姐，燕秋炼。” 燕秋凌再也掩饰不住脸上吃惊的表情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谈笑风生，却一字一句能把他钉死的人。 世上当真有比二姐姐还厉害的人，就在他面前！ “燕秋炼，燕云关守将张石续弦，两年前给张石产下一子，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沈斓曦说完忍不住讽刺一笑。 燕秋凌见再也瞒不住了，心一横，怀着必死的决心道：“我被老兵送出来没多久，我二姐姐的人就找到了我，她把我安顿在距离守将府很近的地方，每次城内搜查都查不到我！” 能使出这招灯下黑，可见燕秋炼是个懂兵法的女子。 “我二姐姐说，她说，你以女子之身掌军，肯定很厉害。女子心地柔软，如果我这个样子来，你肯定会相信我！” 沈斓曦看着燕秋凌，再次揭穿：“你姐姐肯定跟你说，我有很多靠山。” 燕秋凌赶紧低下头，不敢让人看到他脸上的震惊。他姐姐确实说过这句话，她怎么又知道？ “没关系，世人对女子掌军本就揣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也是问燕秋炼一个问题。 “我如果出兵，就是杀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她能狠的下心吗？” 燕秋凌怔怔的看着地面出神，那可是家人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不报。 姐姐没了丈夫，还能再找，但是那个孩子？ 燕秋凌虽然才只有八岁，但是早已经尝过人情冷暖，比一般的孩子懂的都多。 哪个当父母的不爱护自己的孩子，万一二姐姐心软了怎么办？ 沈斓曦：“你只是个孩子，我不为难你。把这话传给你二姐姐听吧，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燕秋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捂着胸口踉跄的跑了，越跑越快。 本以为会拖到最后才会得到答案或者是等不到答案，没想到当天夜里，就有人给她送来一样东西。 一具小儿的尸身！ 魏东逐拦着没有让她看，只跟她说了下情况。 “那小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大的，手腕上还带着两个金镯子！”如果是真的，燕秋炼可就太狠了。 班思草也上前检查了，检查完以后，道：“身上没伤，用的毒！” 沈斓曦心头闷闷的。 “尸身找个棺木…找个好地方埋了吧！”这个孩子哪怕是活着，也是燕秋炼心中的一根刺。 第二日一早，燕秋凌再次找上门，经过协商以后，沈斓曦答应出兵替燕家夺回燕云关。 “将军，我姐姐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就让张石怎么死！”燕秋凌小脸上都是恨意。 沈斓曦：“可以！” 许久没有闹马匪的燕云关，突然开始闹马匪。周边乡镇一天之内被洗劫一空，甚至有两个村被屠村。 消息报告给张石以后，张石亲自率兵镇压。很快就与马匪在风口镇交锋，不敌被马匪斩杀于马下。 马匪凶悍，为了报复张石，冲进城门砍杀了张石的家人，张石继妻因去城内采买布匹侥幸躲过一劫。 城外是“马匪”动的手，张石家中是燕秋炼动的手。 “恰巧镇北军经过，把马匪尽数诛杀，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张石将军已经被马匪杀害，好在燕云关后继有人，前燕云关守将燕云飞之子燕秋凌虽然年幼，却能文能武，已经有大将之姿，已故守将张石之妻又是燕云飞独女，张家子嗣尽数被马匪杀害，以后燕云关就交给燕云飞之子燕秋凌统帅，其姐燕秋炼辅佐……” 车明远念完冗长的奏折以后，收起退到一旁。沈斓曦提着伴月刀，在燕云关将士中走了一遭，然后大喝：“有哪个不服的，现在站出来。” “我喊三声，如果你们无人站出来，以后燕云关的守将就是燕秋凌！” “一…” “二…” “三…” 沈斓曦肃穆着脸走到台上俯瞰燕云关将士。 “陛下圣旨，西北所有将帅，尽数听我调度！” “我有句话要提前讲明，听我调度，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你们听我的规矩，粮饷、粮草，绝不会短缺！” “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平等的得到晋升的机会。” “把我的规矩，给将士们念一遍！” 镇北军之宝，每日巡视必念的军规被抬到台上。 魏东逐一条一款开始念：“不服军令者，杀！” “调戏女子者，宫刑！” “军中饮酒者，砍手！” “军中赌钱者，斩双手！” “军中诗意散播流言者，拔舌！” “……五马分尸！” “……车裂！” 魏东逐每念一条，燕云关将士身上的皮就紧一分，十条念下来，之前还驼背站着的人，现在已经站成笔直的白杨。 已经在燕云关耽搁两日，镇北军要尽快出发。 燕家姐弟把沈斓曦送从城门。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送到这里吧！”沈斓曦看着燕秋炼。 怪不得有本事让张石娶为继妻，燕秋炼姿容十分出色。 燕秋凌昨夜与沈斓曦密谈了一个时辰，彼此已经达成共识。 她看着眼前姿容无双的脸，笑道：“很可惜，咱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如果时间再长一些，咱们一定会成为朋友。“ 沈斓曦笑道：“有的人哪怕是认识了一辈子，也只是点头之交。” 两人望着对方，眼神交汇间，心领神会。 “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西北这方天地终归还是太小，她有预感，沈斓曦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沈斓曦含笑：“我下次路过这里，肯定会上门讨一口茶喝！” 燕秋炼羡慕沈斓曦的洒脱跟气魄，她如果之前也像沈斓曦这么厉害，她的家人也许不会死。 燕秋炼郑重道：“以后若有需要，我燕家军，必定全力以赴！” 沈斓曦扬起笑容：“好，你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赶快壮大起来吧，如果哪天我真的遇到难事，绝对不会跟你客气！” 291.第291章 回到京城！那个西北女屠夫！ 第291章 回到京城！那个西北女屠夫！ 萧放：“果然不能小看女人，我还想着她会问一下那个孩子葬在哪里，没想到她问都不问一句。” 沈元景：“她杀张家人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钱枫：“即便是没有咱们，她也会替家里人报仇。”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班思草：“她还是比不上咱们将军！” 柳雁回：“你倒是挺会说大实话！” …… 镇北军日夜兼程，终于在九月底，抵达京城。 这天，仁孝帝亲率百官在城门口迎接，百姓把城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整个京城披红挂彩，鼓乐鞭炮声不停。 沈斓曦一身红衣打头阵，身后是坐下悍将，紧接着就是英姿飒爽的女卫，跟强壮的儿郎。 百姓们一个个全都睁大眼睛，想要第一时间目睹大周第一位女将军的风采！ 沈斓曦在距离城门三十米的地方停下，抬手示意，翻身下马。 她走在最前，身后跟着端着和平条约文书的侍从军师谋士，还有坐下几位将军。 仁孝帝在沈斓曦走到近前行礼的时候，从宝座上起身虚扶。 “沈爱卿，一路辛劳，赶快请起！” 沈斓曦抱拳，铿锵有力道“臣，献上突厥三族十年和平条约，以及三族赔付给咱们大周的赔偿，全在文书之中！” 春雪秋霜把两托盘文书交给大内太监，完成交割。 仁孝帝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拍了拍沈斓曦的肩膀，把她扶起来。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沈斓曦扬声：“托陛下洪福，臣幸不辱命，收回西北！” 一句收回西北，响彻城内外，气势长长久久的回荡在整个京城的上空。 无数百姓跟官员激动的红了眼眶，仁孝帝同样眼眶泛红。 “西北平定，大功一件，传朕旨意，犒赏三军！” “臣，谢主隆恩！” 仁孝帝如同慈爱的长辈，见到从战场上归来的儿孙一样，让沈斓曦伴随在他左右。 这可是连战神周如渊都没有过的殊荣，一时间，沈斓曦风光无两。 继沈斓曦归来，前夫周如渊的再次被推到风头浪尖。 “战神打仗怎么还不如一个女子？” “有没有可能是晚上水叫多了？” “嘿嘿嘿……” 继西北平定以后，一夜叫了几次水这个话题，力压西北平定，成了京城最热的话题。 这几日，男人们见面都不问吃了吗？都互相调侃的问一句，昨夜叫了几次水。 …… 这些前来迎接的人之中，也有沈家人。 沈家人被仁孝帝单独准安排了一片地方，以便沈斓曦归来能够第一时间见到亲人。 沈家人心中再次狂涌出复杂的情绪，酸涩、嫉妒、愤恨、气恼、后悔。 尤其是沈家四房的人，这几种情绪都集齐了。 二房三房都有儿郎在镇北军中当值，只有四房没有。看着大房的元景元钧，二房的元旭元坤，三房的元鹏元昊，还有几个庶出，四房的人嫉妒的手心都要抠流血了。 要知道打仗会这么容易，他们哪怕是送几个庶出去投军也好啊，现在只有四房一个投军的都没有，孤零零的就像是被独立出来一样，沈从义懊悔的牙都咬流血了。 不行，他们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想把他们四房排除在外。 ~ 仁孝帝意气风发，龙行虎步，走路都带风。 就在昨日，朝廷接到东川八百里加急，两逆贼已经撤军，且已经朝封地出发。 东川也平定了。 虽然这早在意料之中，仁孝帝听见这个结果，还是高兴。 两逆贼最会看风向，他们定是见西北平定，怕他往东川派兵增援，所以才急忙退回封地。 仁孝帝想到两逆贼眼中一片冰冷，想到三皇子周如渊，情绪也没有好多少。 如果西北平定的消息没有传到西北，怕是东川还要继续步步退让。 想到三皇子，仁孝帝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沈斓曦。 好事总归多磨！ 沈斓曦直接上了仁孝帝的龙辇，仁孝帝对西北的战事非常关心，一路上都在问西北的情况。 皇宫中已经设下庆功宴，只等君臣回宫入席。 跟着一同迎接的还有官宦命妇们，她们可不像官员们一样乘坐礼部安排的马车，可以大摇大摆跟在御驾后面。命妇们的马车，全都隔开了几条街停放，靠近都不敢靠近，生怕对御驾造成妨碍降罪。 这些人中还有娇气的官宦小姐们，待仁孝帝走远以后，她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小话。 “我还以为西北女屠夫有三头六臂呢，原来长成那个样子！” “妹妹，那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啊？怎么不说话了？不敢说了？” “呸，你才不敢说呢。那个女屠夫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 “嘘，小声点，你们不要命啦，让别人听见，可怎么得了！” “去去去，胆小鬼，又不只有我一个人叫她西北女屠夫，全京城的人都这么叫她。” “哎呀，我真是怕了你们了……”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们啊～” 说话声越走越远，拐角处走出来两个人。 “西北女屠夫？什么破名！”班思草一脸嫌弃。 柳雁回好笑道：“又不是叫你，你还嫌弃上了。“ 班思草理直气壮道：“这外号换成谁都嫌弃啊，谁给将军起的这个外号，跟咱们将军有仇啊？” 柳雁回：“那还用说，仇恨大了~” 班思草一脸受不了：“将军估计得傍晚才会出宫，我先去逛逛。” 柳雁回看着班思草几步就在人群中消失，想喊一声，都不知道喊谁了。 朝廷赏赐了镇北侯府给将军居住，他要提前去做安排，本来想叫班思草帮忙的，这小子一看就不是正正经经干活的人，一让干活就跑。 沈元景等人进城以后就看到沈家人了，现在仁孝帝走远了，无人拘束着他们，几个小辈轮流去沈家那边说了几句话，约好宫中碰面。 往常的庆功宴，参加的都是文武百官跟得胜回来的武将，没有女眷。因为这次得胜的是沈斓曦，所以庆功宴稍稍做了调整，允许官员带家眷陪同。 “我儿怎么瘦了那么多。”刘氏拉着儿子沈元旭的手，一脸的心疼。 沈元旭跟长辈打完招呼看了一圈皱眉低声问：“母亲，大伯房中怎么没有来人？” 292.第292章 庆功宴！ 第292章 庆功宴！ 刘氏笑容一僵，随即脸上扬起更大的笑容。 “你大伯不是来了吗？”就在百官里面，刚才老太太还显摆来着。 知母莫若子，沈元旭知道母亲说的可不是表面的意思。也知道，不用他追问，母亲定会憋不住跟他说。 “元棠带着元卿去庙里接你大伯母了，那什么也是心里没数的，走了有大半个月了，还没有接回来。”刘氏可不敢说周心柔的名讳，只能含糊一句，反正自己养的儿子能听懂。 “妾室庶出也没资格进宫，你祖母怕生是非，就把他们全都关在家里了，谁都不让出门。”刘氏说到这里直接笑出声。 这几年大房嘚瑟的都要没边了，几个庶出的小贱人都敢爬到她头顶上作威作福，还有那个张紫芬，更是仗着大房主母不在家猖狂的没边了。 现在可好了，能治她的人回来了。 刘氏想到这里，心情越发好了。 “儿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回到家里，母亲有事情跟你说。”刘氏见另一个儿子不停的挥手，赶紧催促大儿子回去。 大儿子是她的心肝，二儿子同样也是。 现在好了，儿子们终于回来了，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了。 沈元旭回到队伍里，见元景元钧两个弟弟沉闷，把从母亲那里得来的解释，优化了说给他们听，权当做事安慰了。 “大伯母去庙里为咱们祈福了，元棠跟元卿去接了。祖母担忧你们看到庶出的弟弟妹妹影响心情，把他们关在家里，没让他们出门。” 沈元钧听完心情果然好了。 “两位哥哥，你们说，父亲没有让庶出跟着咱们去西北，后不后悔啊？”沈元钧心里憋着一口气，故意这么说的。 沈元景苦涩中带着无奈道：“父亲喜欢读书人，但愿他能把庶出的几个孩子培养成他期望的样子！” 沈元卿可不会像沈元景那么含蓄，直接一句：“怕是够呛了！” 沈元景直接笑出声，心情也好了不少。 大姐姐说的对，好心情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沈家兄弟陆续回到队伍里，为了让城中百姓更直观的感受到他们大周军的威武，仁孝帝特意吩咐拉长游街时间。 直到踩着正午吉时，这才回到宫中。 礼部奏乐，歌舞丝竹声缓缓响起，一片太平盛世之象，让仁孝帝龙心大悦。 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畅快的心情了，仁孝帝都记不清了。 今日前朝，后宫齐聚一堂。仁孝帝一旁是皇后戚迎群，下首就是沈斓曦，可见殊荣。 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以及家眷，熙熙攘攘，把倘若大的宫殿，全都填满了。 仁孝帝不漏痕迹的在那些宗亲身上扫了一眼，现如今天下太平，是时候找个机会把他们打发回封地了。 命妇们互相寒暄过后，眼神开始若有似无的朝同样被安排在下首的淑妃望去。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妾室不该出现，架不住人家是皇室的妾，还是战神周如渊的生母，地位可见一般。 但是，就算即便如此，这样的场合淑妃出现的也很突兀。除非，其中另有安排。命妇们飞快的在仁孝帝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视线落到沈斓曦身上。 一圈下来，皇家想要打什么主意，这些命妇们心中都有数了。 沈斓曦真是命好，有个地位尊贵的母亲，又得太后陛下喜爱，之后又有了一个人人艳羡的夫婿。 后来沈家落难，也只是略有波折，虽然被牵连的和离了，但是人家就是命好，竟然能借着这次机会，与男子争利，瞧瞧，现在都要跟前夫婿镇南王平起平坐了。 这到底是什么命啊，这是老天爷捧在掌心的命吧！ 命妇们心中酸溜溜，淑妃何尝不是。 没想到沈家竟然真的翻身了，沈斓曦也出息成这个样子，早知道上次他们离宫的时候，就该冒一下险。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仁孝帝与沈斓曦魏东逐梁绍等人相谈甚欢，期间感念魏家军付出，更是打破祖制，把魏家军先烈请入太庙供奉。 除了梁绍被封忠勇伯以外，其他人皆有封赏。 皇后身为女眷表率，也赏赐了沈斓曦很多女子用的东西，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太后之前住的寝宫已经打扫出来，让她随时可回宫中小住。 一时间君贤臣忠，命妇们和和美美的盛世景象！ …… 庆功宴结束以后，仁孝帝醉意朦胧的被宫人们扶着去休息。 宗亲百官命妇离席，沈斓曦也带着丰厚的赏赐回家。 庆功宴过后，更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安顿进京将士，明日上朝谢恩，领取升迁后的官服饷银，之后权利物品交割，零零总总，没有几个月忙不完。 魏东逐等人跟在沈斓曦身后，他们在京城的住所虽然已经安排下来，但是今天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去看。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暂时去沈斓曦的镇北侯府休息。 两拨人在去沈家大宅的分叉口分开，一行向左，一行向右。 “将军，咱们今天在家里休息吗？”春雪悄声问了一句。 沈斓曦：“第一日回京，自然是要在家中休息！” 春雪：之后呢？跟着小姐在军营待久了，已经习惯她们小姐话里完全相反的意思。 按照这句话的意思，第二日就不一定了呗？ 沈家人比沈斓曦早些离席，他们已经回到家中，这会儿正一个个表情或是严肃或是古怪的坐在正堂里。 一直跟着军中走的沈从廉，看着摆的四平八稳的父母亲，眉头下意识皱起。 犹豫半天，还是提醒了一声。 “父亲母亲，斓曦在军中待久了，积威已久，她杀的人也不少，儿子先跟你们提个醒，待会别冲撞了你们！” 话里意思非常明显，别没事找事！ 沈从文当即不悦：“二弟现在怎么跟父亲母亲说话这么不客气，难不成是在军中待久了，也学会了那些兵痞的匪气。” 刘氏紧跟着拉下脸，合着他们这些在京城享清福的，还看不上这些当兵的。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可别忘了，咱们沈家能从东川回来，仰赖的都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兵痞。” 哼，捧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还文人，还当官的呢，臭不要脸！ 293.第293章 她还是沈家的好孩子！ 第293章 她还是沈家的好孩子！ 这几年，刘氏跟其他两个妯娌，可没少和大房吵吵。 大房主母一直不在，大小事务全都成了张紫芬这个小贱人臭猴子充山大王了，名不正言不顺不算，偏偏沈从文还是个糊涂心肠，每次都偏帮张紫芬，让其他几放少分了不少好处，这笔账刘氏一直在心里攒着，这会儿真老虎回来了，看张紫芬这个臭猴子还敢不敢摆大房的谱。 这话听的沈丛廉心中舒服，沈从文却已经脸色铁青。 “弟妹，我说的是孝道，你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刘氏当即还回去：“大哥，我也没有说别的意思，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沈从文恼怒不已，本来他心中就不舒服，在庆功宴的时候，就有许多官员阴阳他当爹的不如女儿，现在家中也这么说，更是让他怒从心中来。 沈斓曦她再厉害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个女子，以后她仰赖的都是父兄弟弟这些男子，那些阴阳他的人，简直不知所谓，倒翻天罡。 “行了，要吵吵回各自屋里去吵吵。我老太婆可不给你们做垡子！”沈老夫人最近几年虽然佛珠不离手，面相却没有变得慈眉善目，反倒是越发尖锐刻薄。 沈从文：“母亲，你刚才听见二弟说的话了，他说的是什么话，完全不把父母长辈放在眼里！” 沈老夫人视线落到二儿子身上，几年没有见二儿子，她心中甚是思念。但是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就心中窝火，脸上扬不起笑模样，嘴角下垂，显得更凶更不满意了。 “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沈丛廉赶忙解释。 “斓曦的脾气咱们家里人都知道，臭的很。军营里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她脾气能好吗？”沈从廉心知改变不了家里人的想法，只能吓唬。 常年在募兵处待着，他看人已经很有一套了。要他说，带兵还是跟家里人说话都一样。 一吓唬，二忽悠，三调解，什么事都能解决。 沈老夫人心里是想着给沈斓曦一个下马威的，日后都在京城相处，不比在东川的时候。东川无人认识他们，京城确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一旦他们犯了错处，就会被拿出来成为害他们沈家的证据。 沈斓曦如果再跟过去一样胡作非为，他们沈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岂不是要坏在她手里。 “老二，你不要说了，军有军法，家有家规，进了家门就要遵守家中的规矩，这样咱们沈家才能长存。”沈老夫人对二儿子的那点不满，在说话间一点点减少。 沈丛廉也就是稍稍提醒一下，又不准备帮着沈斓曦跟家里对着干，立即道：“母亲，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斓曦不敬重长辈，让大臣们知道，肯定是要弹劾咱们沈家的。” 沈老夫人满意儿子的通情达理：“你在西北这几年受苦了，你们屋子我又让人重新弄了一下，保证你们夫妻住的舒服！” 装修屋子的钱是公中拿的，刘氏自然高兴，这次只有四房没有占到便宜，谁让四房一个去西北的都没有。 老大跟老二心里舒服了，老四又不舒服了。 他本来已经够后悔的，为什么这些人要当着他的面反复说这件事，他们不往他心口戳刀子就难受是吧? 热茶喝了两口，沈斓曦就进了沈宅。 小辈一个个出来相迎，热热闹闹的把沈斓曦迎进正厅。 “祖父、祖母、父亲、二婶、三叔、三婶、四叔、四婶，我回来了！”沈斓曦对长辈行礼。 沈老夫人抬起眼皮，见孙女还算识大体知礼数，端着老太君的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斓曦，我的孙女，赶快起来吧！”沈家众人见此，立即扬起笑容。 沈斓曦并没有因为封侯拜将对家人趾高气昂不屑一顾，这点很好，她还是沈家的好孩子。 “祖母，我从西北带了些野味回来，今日事情繁多还没有从大车上卸下来，明日一早我就挑些好吃的野味，还有好看的皮货给您！” 沈老夫人心中更加满意，看来在西北待的这几年，孙女长进很大。 “不急，你先好好歇着。“ 沈斓曦：“我给陛下皇后还有宫中几位娘娘准备的也是野味跟皮货，到时候让祖父祖母先挑，然后再~”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沈老夫人抬手制止了。 “乱说什么，自然是陛下跟宫中的娘娘们先挑选，先君后臣，怎么能忘了尊卑本分！” 沈老夫人虽然表面训斥，实际心中已经开怀。这才对嘛，身为沈家人自然先想着他们沈家。 “是，也是怪我，陛下圣旨催的紧，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提前把东西分出来！”沈斓曦一脸内疚。 孙女识时务，沈老夫人也愿意心疼两分。 “行了，那些都是身外物，咱们一家团圆身体健康才是最好。你赶快回去歇息，你的屋子我已经让人重新装饰了一番，有什么话，等你歇息好了咱们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沈斓曦：“多谢祖母体恤，庆功宴上确实多饮了几杯，陛下跟皇后赏赐的御酒，孙女不敢不喝！” 沈老夫人见此，也不拿架子了，立即催促下人带孙女去休息。 正厅自然散场了。 回到房中，刘氏就开始跟沈丛廉阴阳老夫人。 “瞅瞅，人没来之前板着一张老太君的脸，恨不能把人治罪。等见到人，被人三两句就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沈丛廉笑呵呵的坐下：“母亲这是关心小辈，你懂什么。” 刘氏撇嘴：“什么关系小辈，我看她是怕沈斓曦，想要耍威风打压，一看沈斓曦还挺敬重她，估计还挺受宠若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刘氏也不气了，喷笑出声。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沈丛廉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嘴上含糊道：“什么受宠若惊，会不会说话。”说完他也抱着肚子笑开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母亲对谁这样，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 三房 “看见没有，老二多嘚瑟呀！”苗氏黑着脸进屋就把帕子拍在桌子上。 沈丛礼：“怨谁呢，还不是怨你，当初要不是你拦着不让我去，现在你也能嘚瑟。” 294.第294章 沈斓曦再献宝，琉璃金珠！ 第294章 沈斓曦再献宝，琉璃金珠！ 苗氏心火瞬间就给惹起来了。 “你还怨我，当初是我拦着不让你去的吗？你去，下次沈斓曦再出去打仗，你就跟着去，谁拦着你，谁就是小娘养的！” 沈从礼刚要说话，猛的想起两个儿子也跟着回来了。 苗氏这会儿也想起来了，她嘴硬的从桌子上抓起帕子摁了摁嘴角。 她也是被气糊涂了，怎么把两个儿子给忘了。 心中懊恼了下，赶忙笑着让两个儿子坐下。 “元鹏元昊，快些跟父亲母亲说说你们在军中的事，可有受伤？可有人欺负你？” ～ 四房 沈从义回到房中就是一通乱砸，吓的田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凭什么好处全都让他们占了，凭什么有好事都想着大房，凭什么就连弄个房子都不想着我，父亲母亲你们就是偏心，就因为大哥娶的是郡主，他就比我们这些兄弟高一头吗？” 田氏见沈从义越说越过分，吓的赶紧小声阻拦。 “老爷，小声一些，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沈从义又开始哐哐的打砸。 …… 沈斓曦一觉睡得非常舒服，她房中虽然改动不大，但是家具门窗这些木料全都换成了新做的，枕头被子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还用了淡淡的助眠熏香，可见用心。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她已经精神饱满。 今日要进宫谢恩，给宫中带的礼品要早些准备出来，昨日庆功宴的时候，她旁敲侧击的说了下早朝的事情，仁孝帝点头今日允她上早朝。 武将品阶升了一级，以前的朝服肯定不能穿了，新朝服要过些日子才做好，她穿镇北侯品阶的朝服也是一样。 对第一次上朝，沈斓曦非常重视，这代表女子参政的先例，不管别人心中怎么想，她心中满怀开创先河的明朗快慰。 沈家人起来的时候，沈斓曦已经把给各房的礼物安排好，并且统一送到沈老夫人处，让她分配。 “祖父祖母，孙女要提前进宫，把礼物呈给陛下，就不在家中用饭了。” 实际上她在镇北侯府已经吃过了。 沈老夫人见孙女以她为重，之前对她的诸多不满，已经去了一半。 “你快些去，不要耽误了时辰！” 沈斓曦特意道：“给祖父的礼物中，有个药珠，是我专门从药王谷高价购买，可改善祖父痴症。” 沈老爷子一年多前中风，虽然救治及时，却落下脑袋时好时坏的毛病，有时候认人，有时候不认人，腿脚倒是没受影响，不妨碍吃喝。 沈老夫人听见是药王谷买的药，心中有些复杂。孙女远在西北打仗，还记挂着祖父，在京城这几个儿子儿媳却没有一个想过去药王谷求药。 她可恨的时候，真的让人恨的牙痒痒。关心人的时候，又有些贴心。 如果孙女能一直这么孝顺识大体，她也能对她好一些的。 “还是你记挂你祖父，药珠我会盯着让他佩戴，你快些进宫吧！”沈老夫人话中带着三分真心。 沈斓曦出了沈宅，笑脸顷刻收起。 “我母亲那边，什么情况？”春雪面色不自然道：“郡主自从上次咱们离京之后一直在城外皇家寺庙中祈福，至今未归。” 沈斓曦眸色深沉：“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春雪沉闷的嗯了一声。 沈斓曦几步上了马车，走到半途的时候，开口道：“让人盯着皇家寺庙。” “好！” 沈斓曦六年前可是把皇宫当成家住的，她一亮相，守宫门的人立即认出来，小跑着上前不停奉承。 “将军，您回来了。昨天我也去城门口迎接您了，威风，太威风了！” 沈斓曦随手从荷包里掏了颗珠子递过去：“粘粘喜气。” 守城兵满脸堆笑，眼睛几乎要黏到珠子上了。 “那怎么好意思。” 沈斓曦笑道：“这是波斯国赔付给咱们大周的琉璃珠，后面一大车呢，拿回去给孩子玩！” “哎呦，您这么说，我可得粘粘喜气！”贵人嘴上说的轻巧，这琉璃珠子可是贡品，拿回去都能当传家宝。 送进宫的东西都要提前检查，检查的人都得了沈斓曦的好处，粗略的检查了一遍，就放行了。 赶在早朝之前，沈斓曦已经递话给王保。 “陛下，沈将军来了，带了三大车东西进来，一车是香料，一车是珠宝，还有一车是皮货，说是从西北给您带来的特产！”王保笑眯眯给仁孝帝掸了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仁孝帝料想到沈斓曦会来，之前每隔两个月，西北都会送特产过来，这次回京肯定会带更多的特产。 “这孩子，可真有孝心！” 王保笑呵呵道：“谁说不是呢，库房都要堆不下了！” 仁孝帝听见王保这么说，更加笑的开怀。 “朕就喜欢这么有孝心的孩子，等有机会，朕一定要重重赏赐她！” 王保夸张的掐了个兰指：“哎呦，沈将军还不得高兴坏喽～” 仁孝帝大笑着召见沈斓曦。 沈斓曦提着宝盒，见到仁孝帝就开始献宝。 “舅舅，这可是我专门跟波斯国要来的振国之宝，琉璃金珠。”她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六个碗口那么大的圆珠。 “舅舅，这六颗珠子之所以叫琉璃金珠，是因为这些珠子晚上会发出金灿灿的光，不信您瞧瞧。”她用一块黑布蒙起来，原本透明的珠子里面一丝丝的金光，随着她手掌转动，一闪一闪。 仁孝帝宝库中珍宝无数，在这六颗宝珠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他吃惊的拿到手中，没有了黑布，珠子就是一颗透明的琉璃珠，即便是没有金丝，也是世间难有的奇宝。 “妙啊，这珠子当真无以伦比的奇妙！”仁孝帝爱不释手，挨个拿起来看。 沈斓曦含笑道：“舅舅，这六颗珠子，还有一个故事。据说有一天，西北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金光，那道金光坠落之处，就是这六颗宝珠，波斯的百姓都把这六颗珠子叫天外神珠。据说卧榻之处摆着这六颗珠子，能使人延年益寿，重返青春。” 295.第295章 舌战御史！ 第295章 舌战御史！ 仁孝帝压着心头喜悦，吩咐王保把两颗宝珠放到金銮殿的宝座上，四颗放到寝殿中。安排完以后，又隐晦的敲打了沈斓曦一番。 “这六颗宝珠来历太过神奇，最好不要跟为外人道。” 沈斓曦当即认真表示：“舅舅，我明白，我今天来送的只有皮货香料琉璃珠。”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可惜，如果沈斓曦是男子，肯定会是他手底下第一爱将。 王保催促了一声：“陛下，早朝时辰到了。” 仁孝帝收敛笑容，威严道：“斓曦，随我上朝！” “是！” 沈斓曦今日要上朝的消息，除了几个重要重臣之外，其他大臣都不知道。 这会儿看到沈斓曦穿着官服跟在仁孝帝左右，一个个本能的板起脸。 威严的朝堂之上，岂能让女子踏足。 破例让沈斓曦带兵就算了，她难道还想干政？ 眼刀子如同刀木仓剑雨一般扎向沈从文。 沈从文自己也看愣住了，怎么会？她不是说进宫送礼物吗？怎么跑到前朝来了？ 简直是胡闹，就算是她再得陛下喜爱，陛下也不能这么纵容她吧！ 仁孝帝低垂着眼坐在龙椅上，把大臣们的样子，全都看在眼里。 “斓曦，你就跟你父亲站到一起吧！” 沈斓曦道了一声是，然后从容走到父亲身旁。 沈从文脸都黑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暗指什么？ “沈爱卿收复西北，功在千秋。朕破例准许她入朝议政。” 御史随即站出来抵制。 “陛下，不可。哪有女子上朝的先例，女子入朝，成何体统啊！” 接二连三的御史全都站出来。 “陛下，女子入朝简直是乱我大周国本，如果陛下执意如此，老臣豁出性命，也要阻拦！” “陛下，我们监察御史，全都不同意，女子入朝，女子干政，就是乱我大周国本，忘陛下三思啊！” 仁孝帝黑着脸怒斥：“说女子乱国，西北告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西北告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上奏去西北平乱。” 沈斓曦站出来：“陛下息怒，我此次回来的匆忙，西北还有很多事宜没有商定。既然御史们一个个这么能言善道，不如就派他们去跟突厥商讨恢复商道事宜。他们一个个言语如此犀利，肯定不会让突厥占到便宜！” 御史们：“……” 仁孝帝：“……” “沈斓曦，你简直小人之心，我们是监察御史，不是礼部官员，我们就是秉公直谏，你竟然如此歹毒，要送我们去西北恶地。” 沈斓曦讥笑：“西北怎么可能是恶地，那边现在已经恢复安定团结，全都仰赖陛下用人有方，镇北军这才能跟突厥签订和平条约。你们这么说，难道是不想过去，不想为大周出力？” 御史们一个个要被沈斓曦给气死了。 此女子，较一般女子更加心胸狭窄，且心肠歹毒，蓄意报复，绝对是蓄意报复。如果让这样的女子立足于朝堂，那还有他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吗？ 把沈斓曦赶走，一定不能再让她猖狂下去。 惊呼声突然响起。 “天呐……” 监察御史撞柱了，好在周围官员阻拦及时这才没有血溅当场。 “蔡大人，你这是何苦啊！”御史蔡恒朝沈斓曦挣扎着大呼：“我要维护咱们大周朝堂的清正……” 沈斓曦生怕蔡恒气不死，凉凉一句：“不就是被派去西北吗？不想去也别寻死啊。蔡大人如此作为，要是让外族知道，岂不是以为咱们大周怕了他们。” 蔡恒羞愤不已，刚才他只不过是装作撞柱，现在恨不能真的去撞柱子成全他的清白。 仁孝帝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天下太平又逢今日得了奇宝，本该心情舒畅，没想到这些个不省心的，诚心给他添堵。哪怕是他天天喝参茶，时刻有奇宝相伴，也不会益寿延年。 这些个大臣，真是越来越食古不化了。 “你们都给朕住口！”仁孝帝雷霆之怒降下，顷刻间大殿安静一片。 “现在大周百废待兴，你们有这个吵吵的时间，还不如去西北，去东川为百姓做一些事！” 老天爷啊，真是要贬官啊！ 朝臣们可不想被打发到穷乡僻壤去，三三两两开始揣摩着仁孝帝的话说。 “陛下英明，现在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当打破常规，能者居之！” “陛下英明神武，让沈将军入朝，肯定自有一番用意！” “陛下知人善任，乃当世明君……” 御史们见风向变了，赶紧缩回位置，不再弹劾。 倒是仁孝帝开始思考沈斓曦刚才的话。 “诸位爱卿，你们如何看待恢复商道的事？” 因为刚才的雷霆君威，朝臣们一个个都不敢贸然开口。 仁孝帝没好气的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斓曦身上。 “斓曦，你怎么看？”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可以先让皇商进行稍许贸易，待一年半载以后，不发生动乱，再广开商道！” 此举正和仁孝帝心意，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一年半载以后再开商道，奈何朝廷没银子，户部三五不时的要钱哭穷，银库早就掏空了，他的私库都填进去大半，朝廷需要银子。 仁孝帝轻轻点头，朝臣们看春风想，立即见风使舵。 “臣也觉得此法可行！” “臣也觉得可开商道……” 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太师梅南华有本上奏。 “陛下，六年战事，朝廷科举停摆，现在天下太平，普天同庆，是否趁着欢庆之时，广开科举，为朝廷广纳良才？” 仁孝帝嘴角微扬，他正有此意。 “准！” “陛下皇恩浩荡……” 退朝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不把女子入朝放在心上了，他们更在意接下来的春闱。 “沈斓曦毕竟是女子，总归要嫁人生子？难不成她以后还想抱着孩子来上朝？” 不屑的低笑声阵阵响起。 “女子入朝，成何体统，你们没看到沈从文沈大人早朝的时候脸黑的呀~” “都是他管教无方，女子三从四德，一点都没有学会，嚣张跋扈倒是越来越胜，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惧内又惧女，你们说在家里的时候，是他女儿拜他，还是他拜他女儿？” 296.第296章 沈斓曦是皇后的人！ 第296章 沈斓曦是皇后的人！ “小事，这些都是小事，现在春闱才是天大的事，听梅老太师的意思了吗？今天老太师怕是有备而来！” “你是说，这次春闱梅太师想要担任主考官？” “哎，我可没说……” 沈斓曦下朝后，刚准备回去，皇后宫中的小太监就来传旨，皇后要见她。 离开京城这些年发生了不少事，尤其是后宫，一件比一件精彩，其中最为戏剧的就是林美人瞒着所有人生下一个皇子，本想着用这个皇子邀宠晋位，哪成想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扣了谋害皇嗣的罪名打入了冷宫， 当天林美人就疯了，没过几日就被发现溺死在冷宫的莲池里。 皇后怜惜幼子，做主把孩子接到膝下收养，虽然并没有正式的记到皇后名下，在众人看来，十八皇子已经是半个嫡子。 仁孝帝现今正是年富力强，如果无病无灾，在位时间，至少十到十五年，足够皇后膝下的半个嫡子长大成年。 她与戚迎群交际不多，更无摩擦，戚迎群叫她过去，意在拉拢。 “斓曦，你这孩子，在外面那么忙，还想着让人送东西给我，真是劳你记挂了！” 沈斓曦先行见礼，然后才笑道：“微臣心知，在宫中这些年，多亏了娘娘照拂，自然涌泉相报。” 戚迎群面色一派雍容和气，执掌凤印这些年，养气的功夫练的十足。 “你这孩子，人美又忠厚，怪不得陛下常常在我耳边夸你孝顺！” 沈斓曦笑道：“陛下跟娘娘夫妻恩爱，如果让舅舅知道，我只给他东西，不给皇后舅母送，肯定会生气恼怒，治我的罪！” 戚迎群不漏痕迹的扫了沈斓曦一眼，脸上温柔关爱后辈的表情不变。 “你这孩子，还学会打趣起我跟陛下了。” 要是换做别人这么说，她肯定恼怒治她个大不敬之罪。整个后宫谁不知道陛下已经许久没有来她宫中，也只有沈斓曦这个刚回京城的愣头青，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乱拍马屁。 “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东西是陛下让人送来的，但是，我不记他的情。要谢，我就谢你！”戚迎群故意笑着说气话。 沈斓曦稳稳的接住：“您跟陛下是一体，什么谢不谢的，陛下的东西，不就是您的东西吗？” 戚迎群故意板起脸说教道：“这话在我宫里说说还行，可千万别传出去，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参你一本，可有你受的。” 沈斓曦：“我才不怕呢，我有陛下跟娘娘护着，谁来了我都不怕。” 戚迎群心道，周如渊来了，你也不怕？ 陛下打的什么主意，朝野皆知，戚迎群没必要送把柄到别人手上。 “出去那么些年，还跟小孩子一样。本宫早些时候，让内务府打了几套上好的头面，用的都是你们年轻女孩子喜欢的鲜亮宝石，你拿回去，每日换着戴吧！” 六个宝盒被宫女们搬来，打开摆在沈斓曦面前。 里面装的头面，一个个都华贵精美，且做工精巧。这样的做工，哪怕是一套，也要几个精工巧匠打上一年半载。 “这些头面太贵重了，斓曦受之有愧！”沈斓曦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头面，那模样，像是哪一个都难以割舍。 戚迎群把她的样子看在眼里，眼神不自觉流露出轻蔑。 不是说沈斓曦是女将，不似平凡女子吗？ 传的那么邪，还不是跟普通女子一个样。“安心拿着便是，这些东西再华贵，也比不得你远在西北，时时牵挂我跟陛下的心。陛下每次收到你从西北送来的东西，都会在我面前夸你，感怀许久！”戚迎群不管沈斓曦以后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现在她必须把跟陛下恩爱的样子，做足了。 沈斓曦不舍的把视线从头面上移开：“多谢陛下跟娘娘厚爱，斓曦就却之不恭了。” 戚迎群：“我知你刚回京，肯定很多事情要忙。我让我身边的宫人送你出宫，宫里要是有乱七八糟的人想要攀扯你，可以帮你回避一二！” 沈斓曦眼神一闪，随即扬起笑容：“多谢娘娘体恤，我真想快些回陛下赏赐给我的侯府，昨日回来的匆忙，好些东西都没收拾呢。” 戚迎群让身边大太监亲自护送沈斓曦出宫。 朝云殿 “娘娘，皇后命身边大太监亲自送沈斓曦出宫，咱们的人没敢上前！” 周如渊生母淑妃脸一黑，冷笑讥讽道：“她再拉拢沈斓曦有什么用，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最后能有多孝顺。” “娘娘英明，要是十八皇子知道生母被皇后所杀，那就更精彩了。” 淑妃哈哈大笑，一脸的疯狂。 “戚迎群不是会装疯卖傻吗？再等等，等十八皇子再大一些，她倾注的心血再多一些，让她亲眼看着倾注心血养大的孩子视她如仇敌跟她不死不休，看看她还能不能装的下去。” 宫人一阵低笑：“那她还不得真疯了……” …… 沈斓曦被皇后宫人亲自送出皇宫，这消息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大臣命妇之间，已经有将近半数认为沈斓曦是皇后的人。 沈斓曦出宫以后，命人送了一部分赏赐给沈家，之后直奔镇北侯府。 “将军。”魏东逐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沈斓曦把早朝上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下。 “春闱？”车明远皱眉思索。 柳雁回比较关心的是仁孝帝对于他们的安排。 “将军，我不回户部行吗？”他想待在镇北军中。 沈斓曦眼睛都不眨的否决：“不行，你进户部，我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本来还想力争一下的柳雁回，立即又坐回去了。 安排他事情做，挺好！ 沈斓曦：“陛下重开恩科，此举利国利民，重在社稷，乃是千秋鼎盛的支柱，车先生如果想下场，尽管去无妨！” 车明远可不是那个意思，立即摆手。 “我就算了，我猜测陛下肯定是厌烦朝中年老固执的老臣了。”尤其是监察御史，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讨帝王喜欢的。 沈斓曦不予置评，继续安排。 297.第297章 吴氏！ 第297章 吴氏！ “在京城被安排府邸的，今日可以去把府邸收回来。陛下给你们的赏赐，要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大肆的使用。” “是！” 沈斓曦继续道：“安排官职的，待安顿好家小以后，可以去履职。” 钱枫萧放：“是！” 沈斓曦视线落到闫怀跟孙千身上，语气变成了警告：“魏家军一案的元凶，应该就潜藏在京城，你们两个暂时不要出现在人前。” “是！” 周天子最好不要出手，一旦出手，哪怕是头发丝一样细的痕迹，她也要抽丝剥茧，把背后的鬼揪出来。 广开恩科的消息很快昭告天下，最高兴的莫过于天下的学子们。自幼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高中，光耀门楣。 科举已经停摆六年，天下学子颓废，现今终于天下平定，众多学子不顾礼仪当街喜极而泣。 这些高兴的人中，还有沈从文。 “陛下广开恩科，你们苦读多时，终于有机会一展才能。从今日起，一直到科举开考前两日，都不许再迈出大门一步。房中丫鬟全都打发走，换成利落的小斯，笔墨纸砚哪个缺少了，赶紧去采买，还有书，我这边收了些孤本，还有我亲自批注的四书五经，你们全都拿回去研读。” 沈从文退朝以后，立即回到家中，把家中正在读书的儿郎们召集到一起训话。 沈元庆几人听了一会儿，就开始神游。知道沈元景把妻子跟孩子从城外接回来，沈从文还未停止。 沈老夫人带着家眷早已经等候在正厅，这是大房嫡孙在西北娶回来的正妻，还是陛下赐婚，康珠身份又是瓦剌公主，是两邦秦晋之好，沈老夫人自然重视。 “母亲，元棠他们接郡主，去了已经有些时日，要不要让人去催一催？”刘氏说完就被老夫人瞪了。 “你大嫂也是你能管的。”看不清楚形势的东西。 刘氏苗氏田氏齐齐撇嘴，老夫人讨好的也太明显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见风使舵似的。 沈斓曦跟着沈元景一起去城外接的康珠母女，他们一路疾行，风餐露宿的，孩子可受不了。 “小娥眉，快让大姑姑看看，有没有长大一点。”沈斓曦看着睁大眼睛，一看见她就咯咯笑的小丫头，脸上也情不自禁扬起一抹绝美的笑。 “看姑姑给你带了什么。”沈斓曦招了招手，魏东逐从盒子里拿出一串金灿灿的风铃。 沈元景跟康珠眼前一亮，好精巧的东西。 做工这么好，上面还镶满了宝石，肯定非常珍贵。 沈斓曦：“以后小丫头醒着的时候，就把这个风铃挂在她的床头，叮叮当当的脆响，咱们小娥眉肯定喜欢。” “谢谢大姐姐！”康珠小心翼翼的接过风铃，挂铃铛的金丝细的跟头发丝一样，肯定是顶级的巧匠才能做得出来。 沈元景眼睛在大姐姐跟魏东逐身上到了两眼，脸上笑意加深。 “咱们回府说话吧！” ~ 因周心柔还未归，康珠母子回来，不算是正式的家宴，沈老夫人还是让人以小家宴的名义准备，借着小家宴的名义，让家里人能够团聚在一起。 “给祖母请安！”康珠来之前特意请嬷嬷教过京城的规矩，行起礼来，中规中矩，没有一丝错处。 沈老夫人见康珠中原女子打扮，又尊敬长辈，满意的点头，当即让贴身的婆子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这对镯子乃是老身心爱之物，今天就当见面礼赠与孙媳。” 康珠朝沈元景看过去，后者点头，她这才手下。“多谢祖母慈爱。” 之后沈老夫人又送了个长命锁给孩子，其他几房也跟着把准备的礼物送上。 康珠同样回赠，双方礼物互赠结束，开始安排入席的时候，后院响起吵闹声。 “为什么我跟孩子不能入席，我也是沈家的儿媳，我儿子是沈家二房嫡孙，你们让我进去……” 沈老夫人脸瞬间就黑下来了。 “混账东西，不是让人关在房中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刘氏一阵尴尬，刚想站起来去看看，就被沈从廉责问了。 “哪个沈家二房，我不在家，哪儿冒出来的孩子？”他都没在家，二房的女人们，跟谁生的？ 沈老夫了听完脸更黑了，老二这个糊涂东西，这是家宴，不是他犯糊涂的地方。 刘氏遮掩着跟沈从廉解释：“是元旭房里的吴氏。” 沈从廉咋呼着问：“哪个吴……”问到一半想起来是谁了。 “你怎么把她弄家里来了？” 刘氏赶紧求救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脸色一阵不自在。 “老二，你先坐下，你们都坐好，刘氏，你跟他们解释！” 刘氏顶着儿子黑沉沉的面色，都不敢抬头看大儿子了。 “母亲，我不是说，不让你们管吗？”沈元旭咬着牙皱眉道。 刘氏心中委屈，索性豁出去了。 “还不是那个吴氏，算准了我会心软，抱着孩子跪在我跟前，我见孩子病成那样，一时心软，就……” 沈元旭恼怒道：“母亲，我与吴氏早就和离了，你又把她接到家中，让外人怎么想。” 刘氏低着头满腹委屈的解释：“我又不是可怜吴氏，我是可怜孩子，元旭，不管吴氏品行如何，那孩子终归是咱们沈家的骨肉啊！” 沈元旭急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赶忙转头看向沈斓曦。 后者淡笑着给了个安抚的眼神。 “这个吴氏心思果然歹毒，她这是见元旭前程似锦，故意跑来坏元旭的姻缘。” 刘氏一怔。 沈老夫人同样脸色一变。 沈斓曦：“以前咱们沈家被判流放的时候，女眷们断亲的断亲，和离的和离，退婚的退婚，现如今咱们沈家复起，这些人又贴上来，以为咱们沈家，都是没有骨气的软骨头吗？”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沈斓曦一眼：“老二，命人把吴氏送回吴家。” 刘氏急忙问：“母亲，孩子呢？”孩子是他们沈家的孩子，可不能送走。 “母亲……”沈元旭低叫。 刘氏一阵慌张，儿子干嘛喊她？她保护的可是儿子的骨血，难道是他们会意错了？儿子是想要吴氏留下？ 298.第298章 沈从文慌了！ 第298章 沈从文慌了！ 沈老夫人朝沈斓曦旁边的魏东逐扫了一眼，见二儿子一家还在吵闹，立即和着黑着脸叫停。 “家丑不可外扬，沈家的脸，全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沈老夫人怒声结束，已经是么满脸铁青。 “母亲息怒，弟妹，你赶紧让人把吴氏关进房里，等家宴结束以后，咱们自家再商讨吴氏的去留。”沈从文特意强调自家这两个字。 沈老夫人即便是被败坏了心情，这会儿也要硬撑着给外人看。 斓曦也真是的，今日他们家宴，带外人来做什么。 难不成她跟魏东逐有了首尾？ 沈老夫人又朝着两人看了一眼，心底一沉。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斓曦这样公然带着外男进出沈府，让陛下怎么想。 沈元旭拽了下母亲的衣袖，示意她去把吴氏解决了。 刘氏刚才被儿子的吼声吓的不敢再说别的，匆忙去安排了。 落座的时候，魏东逐被沈斓曦安排在一侧，这个举动让接下里的家宴变得无比沉默。 沈从文几次想要发作，又碍于种种，没有发作出来。 匆匆的结束了家宴，小辈们赶紧找各种借口离席。 “斓曦，家里要商量吴氏去留，你留下听听吧！”沈老夫人板着脸道。 沈斓曦刚起身：“祖母，你们都是长辈，我一个小辈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沈老夫人：“元旭也在，都是自家人。” 沈斓曦明白了，这里只有魏东逐不是自家人，老人这是让魏东逐回避。 “他们都是我的亲卫，如同我的左膀右臂，家中有事，他们也能听得！”沈斓曦淡道。 魏东逐眼睛里笑意一闪而过，刚才他本想着走的，既然她开口让他留下，那他就留下。 都是一路从东川走过来的，沈家人目光不停的在沈斓曦跟魏东逐身上打转。 斓曦如果没有跟皇家的婚约，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 现如今，难办呐！ “斓曦，你既然已经入了朝堂，当知道朝堂之上，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举一动，都要谨言慎行！”沈从文最近也想了很多，说这些话也是有意跟女儿缓和关系。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沈家哪一个出事，都会连累到沈家。 “父亲，我都懂！”沈斓曦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家人。 “祖母，我自有分寸！” 沈老夫人此时已经满心忧虑，她实在是不想再重蹈东川的覆辙，对危害他们沈家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她都下得了狠心。 “斓曦，家丑不可外扬，留下咱们自家人即可，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魏东逐嘴角一僵。 沈斓曦寸步不让：“斓曦还小，长辈们在此讨论家中大事，本不该小辈参与其中，我这就带人离开！” 沈老夫人心火陡然窜起，这个不知礼数的东西，反了天了，让她留下已然是给她长脸，她竟还不识好歹。之前她还以为孽女已经改了性子，没成想还是野性难驯。 “站住，沈斓曦，你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真该让陛下看看，你在家中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沈从文丝毫不留颜面道。 沈从廉当即皱眉：“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魏将军还在呢，家里要是闹起来，他回到军中的时候，让手下怎么看待。沈斓曦心中已经是冷然一片。 “父亲与其担心别的，不如担心一下咱们沈家，担心一下你自己。” 沈老夫人眼神一闪，慢慢扶着椅子坐下。 “我在西北探查魏家军粮饷一案，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据我说知，前后两拨人去银库领取粮饷，他们拿的文书上，都有父亲的亲笔签章。” 沈斓曦话毕，魏东逐就把一直贴身放着的文书拿了出来。 沈家众人视线全部落到沈从文身上，刚才还气势十足讨伐孽女的人，这会儿手忙脚乱的把文书拿起来查看。 文书上再熟悉不过的笔迹，让沈从文心慌意乱，眨眼间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这…这确实是我的笔迹。”沈从文哆嗦的道。 沈斓曦：“想必父亲已然看出哪里不对了。” 沈从文这些年虽无功绩，却胜在办事仔细，每次只要是让他签的文书，他都会逐一阅读，反复阅览几次以后才会签章。 上面时辰不对，他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如果是往常，他印象绝对不会这么深刻，但是自从陛下开金口重审魏家军一案以后，他作为此案的直接受害人，也去看过几次。 上面时辰，早已经印在他脑海中。 “仅凭一张文书，证明不了什么。”沈从文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 沈斓曦冷着脸：“如果这张文书交到大理寺跟刑部手中，想必他们多得是手段证明！” 沈从文身体一抖，进这两个地方的人，就没有站着出来的。 “我冤枉，这上面签章，不是我签上去的，我从未在这张文书上下过笔。”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着急解释的人：“父亲，你可有证据能证明上面的签章不是你的？” 沈从文慌了，他心里比之前流放东川还慌。上次流放他一身清白，无凭无据，哪怕是被诬陷，一身傲骨也能支撑他站着。 现在不一样了，这文书，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斓曦，你要相信为父，这上面的签字跟印章，绝对不是为父所为。为父可以对天发誓，如果这上面的签章是我的，就让我不得好死！” 沈老夫人死死的看着大儿子，手掌用力攥紧。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斓曦，咱们家肯定是被冤枉的，这张文书，你可千万别交出去。”其他人也听出文书不对劲了，事关他们身家性命，谁还管那个吴氏啊。 魏东逐去拿沈从文手中的文书，第一次拿沈从文抓的太紧，第二次拿，沈从文才松手。 沈从文突然有些害怕魏东逐了。 “魏将军，真不是我写的，我写的那张，现在就在大理寺放着呢。我之前还去看过的。”沈从文也不藏着掖着了，急忙为自己开脱。 沈从礼小声嘀咕：“大哥，你不是不支持斓曦重查魏家军一案吗？” 沈老夫人沈从文母子当即一个厉眼瞪过去，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299.第299章 沈家人变脸的速度！ 第299章 沈家人变脸的速度！ 魏家军四十万英魂，足够魏东逐不管不顾发狂把他们家血洗的。 “斓曦，你一定要相信父亲啊！”沈从文说完，又急忙向魏东逐哀求。 “魏将军，这张文书上面的时辰，跟我签字的时辰不一样，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签过这张文书。” 魏东逐面上风淡云轻，心中自然是相信沈从文的话。 因为这张文书，是她提前造好，放他这里的。印章是当着他的面，让能工巧匠造的，笔迹是找青蓝书院学子反复临摹以后签上去的，包括这张文书所用的纸，都是她当着他的面，让人找来的。 一开始他还不懂做一张假文书有何用处，难不成就是为了坐实她父亲的罪状？ 如果真是，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这一出，他终于明白了。不得不说，她是有先见之明的。 沈家能做主的，现在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沈斓曦，她轻易的就把沈家人拿捏了。 魏东逐眼中笑意荡漾。 沈斓曦：“我自然是相信父亲的。” 沈老夫人：“快快快，赶紧给斓曦搬个椅子坐下说！” 魏东逐：“……” 沈斓曦四平八稳的坐上父亲搬来的椅子，沉稳道：“这必定是想暗害咱们沈家的仇敌，用来诬陷咱们沈家的。“ 沈家人一个个点头如蒜，老老实实的听沈斓曦讲。 “但是，这张文书是魏家军一案的重要证据，我又做不了主。” 沈从文赶紧让魏东逐坐下。 “魏将军，坐下说，赶紧坐下说。” 魏东逐看着沈父放到面前的茶盏，故意冷声道：“魏家军四十万英魂，不能白死。我知道沈家无辜，但是天下人不知道。想必沈大人这几年在户部并不好受吧！” 沈从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名义上是户部之首，却是个空架子。“ 沈老夫人也开始倒苦水：“魏家军深明大义，愿意相信我们沈家，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不说别的，就说家中这些小辈，全都到了适婚的年龄，男丁无一人上门说亲，家中女娘们虽然偶尔有人提亲，也是不入流的人家。明里暗里要我们家多些陪嫁，眼看女娘们一个个都要误了期，我这个做祖母的，每日里愁的都睡不好觉。” 沈家其他人跟着一起唉声叹气。 沈斓曦：“就是因为知道沈家冤枉，所以我才会追查。” 沈老夫人拿出帕子轻拭眼角：“斓曦，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沈斓曦：“吴氏的事，尽早解决，至于家中儿郎跟女娘们的婚配，我会想办法。” 沈家众人一个个张嘴感谢。 “斓曦你有心了。” “斓曦，多亏了你了。” “斓曦你放心，家中肯定妥善处理吴氏，绝不给别人留下把柄。” 魏东逐轻声提醒道：“将军，军中还有事要处理。” 沈老夫人：“军中的事比家中重要，斓曦，你赶紧去忙吧！” 沈斓曦起身：“吴氏就麻烦祖母了。” 沈家众人目送沈斓曦出门以后，随即就把沈从文围起来问签章的事。 次日，皇后宫中送来一张请帖，邀请沈家赴三日后的百宴。 这是六年里，皇家举办的头一场赏宴，也是京城举办的头一场非正式宴会。之前西北东川动乱，大周飘摇，皇宫节俭一切用度，宫中都不举办宴席，下面百官百姓，谁敢铺张。 这次的百宴，对京城各大商铺来说，都是头一件喜事，全都把最好的东西搬出来。 之前京城压抑，无人敢穿鲜艳的衣服，布行堆积了不少鲜艳的料子，趁着这次机会，全都搬出来售卖。 银楼金铺胭脂铺，更是牟足了力气乘东风。 沈老夫人一早就带着家中女眷出去选购，打着进宫赴宴的名头，派头做的十足。 家中男丁女娘们更是盛装打扮，被带出门亮相。 沈斓曦坐在酒楼二楼，斜看着窗外的沈家人。 “将军，陛下向东川发了圣旨召周如渊回京！”春雪念完纸条以后，就把纸条销毁。 前几日她已经收到东川急报，料想周如渊也是时候回京了。 “给西北去一封加急，周如渊回京，周如安在西北待着肯定着急。” 春雪：“是！” 又隔了一日，沈斓曦接到消息，沈家把吴氏送去了京郊别庄。还有周心柔带着儿女回来了。 再次看到母亲，沈斓曦有些不敢认了。 在东川的时候，母亲一直病弱，回京以后又去了皇家寺庙休养，仔细算下来，这六年里，她只见过母亲几面。 上次见面是在东川，母亲伤害久不愈，不见外人，她也只是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侧影。 这次母亲变化明显，身体好了，一身郡主冠服，衬的她整个人非常威仪。 “母亲。” 周心柔平淡的看了女儿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明日百宴，务必做好准备！” 沈斓曦低垂着眼，没人看清楚她眼中的情绪。 “是，多谢母亲挂怀。” 周心柔转身进了家中。 沈斓曦看着母亲的背影越走越远，久久的不出声。 百宴的前一日夜里，班思草熟练的把茶盏里的茶倒进墙角的盆里。 “有完没完，这是咱们回京以后，第几回毒茶了。明知道放不倒咱们，还费那劲干什么。”班思草嫌弃的把茶盏从窗户里扔出去。 “又是剧毒？”沈斓曦笑问。 班思草没好气道：“你这镇北侯府都让外人安插成筛子了。” 沈斓曦：“刚回京的时候清理了一波，昨日死了三个，今日死了四个。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这侯府是虎狼窝呢。” 班思草：“不是虎狼窝也是耗子窝，别人家里药耗子，都没你家药死的多！” 沈斓曦：“某些人下了血本，想要弄死我。给我下完了药，那些人就服毒自尽，查都查不到。” 班思草都替沈斓曦发愁了。 “到底是谁啊？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弄不死你，不甘心是吧？” 沈斓曦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想弄死我的人，就在京城。” 300.第300章 吴彦之携女告状！ 第300章 吴彦之携女告状！ 话是这么说，但是京城也很大，想要把幕后的人找出来，跟大海捞针也没区别。 转眼到了百宴，京郊的皇庄里，百齐放，万紫千红。 沈家未出嫁的女娘们一个个打扮精致，由沈斓曦引领去皇后跟前谢恩。 今日沈老夫人把家中适龄未婚的后辈全都带出来了，不论嫡庶，用意再明显不过。 沈斓曦回京几日，又是得陛下欢心，又是得皇后娘娘赏识，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很显然，沈家这是肉眼可见的复起了。 之前一直在观望的人家，这会儿全都上前打招呼。 沈斓曦带着家中姐妹在园中看了一会儿，就被皇后叫走了。 “斓曦今日一身打扮，当真是应了那句，人比娇！”戚迎群看着沈斓曦一袭女装打扮，暗自点头。 沈斓曦行了女子礼，笑着说了句吉祥话：“娘娘才是真正的百之首，斓曦荧烛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戚迎群笑着跟下首的夫人道：“这孩子就是嘴甜，人也聪敏谦虚。谁不知道斓曦是咱们大周的第一美人啊！” 沈斓曦朝那妇人看了一眼，是皇后娘家的人。 “姨母。”薛颂雲匆忙进门，行完礼才发现殿中还有一个女子。 看到男子进门，戚迎群下首的妇人笑着叫儿子过去。 “雲儿，你不在外面陪着章家姐妹，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妇人嘴上虽然责难，神情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母亲，我刚才看见外面有热闹，想着叫你跟姨母去看热闹，这才把那两个烦人的姐妹给甩开的。” 沈斓曦知道妇人是谁了，戚迎群的姐姐，济宁侯夫人。 戚迎群在听见姐姐说章家姐妹的时候，眼神就冷了。 之前姐姐都说好商量，没想到这好商量，竟然是不同意。 “什么样的热闹，还值得你冒失的跑过来。”济宁侯妇人好奇的问道。 薛颂雲小心的看了一眼戚迎群，他不知道方不方便说话。 戚迎群见外甥活泼乖巧，随即把眼中的寒光散去。 “没外人，但说无妨。” 薛颂雲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沈斓曦。他心道，难不成外面说的都是真的，沈斓曦当真姨母的人？ “回禀姨母，此事跟沈家人有关！”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沈家，那就是沈斓曦家。 沈斓曦嘴角上扬：“但说无妨。” 薛颂雲眼睛一转，立即道：“左丞相领着女儿去陛下面前告沈家始乱终弃了。” 沈斓曦嘴角慢慢下落：“你是说吴彦之带着吴庭雪？” 薛颂雲点头：“就是他们，对了，吴庭雪还带着一个孩子。”当年沈家落难，吴庭雪第一时间与沈元旭和离，这等落井下石的行径，早就在世家子弟之间传遍了。 戚迎群站起身：“你们随本宫去看看吧！”这件事虽然关系着朝中大臣，但是总体说下来却是后宅之事，理应她这个皇后出面。 戚迎群刚走到庭院，仁孝帝就派太监来请了。 戚迎群轻轻扬着下巴，越过后宫嫔妃跟世家命妇，放慢脚步，步履平缓的朝仁孝帝所在走去。 沈斓曦过去的时候，沈家众人已经在场。 倘若大的园，只有左丞相吴彦之的控诉还有吴庭雪跟孩子的哭声。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女儿一个人孤身养育沈家的血脉，沈元旭一去就是六年，我女儿带着孩子一直在京城等他，沈家现如今飞黄腾达了，就将我女儿跟孩子赶出家门，他们沈家简直心肠歹毒，忘恩负义。” 沈元旭见沈斓曦来了，便不再隐忍。 “回禀陛下，臣早就与吴庭雪和离，和离之时并未有孩子，恳请陛下圣裁。” 吴彦之立即恼羞成怒：“我女儿为了保全你们沈家的血脉才与你和离，你现在立功了，当上武将了，不仅不认我女儿跟孩子，还污蔑我女儿，沈元旭，当初结亲的时候，老夫真是瞎了眼了，让女儿嫁给你，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家。” 沈元旭并未因吴彦之的控诉胆怯，直接回道：“沈家落难之前，吴庭雪刚刚来过月信，我被关进牢里第一天，你们沈家就让人送来了和离书，你说孩子是哪儿冒出来的？” 吴彦之父女一僵。 吴彦之在心里骂了女儿两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些跟他说。 吴庭雪眼底闪过慌乱，不行，不能让沈元旭这么说。 “元旭，小舟就是你的孩子。之前我月信一直不准，后来检查出有孕，大夫说有的女子即便是有孕，前一两个月也会来月信的，不信你可以找太医问问，小舟真的是你的孩子，是沈家的孩子。”吴庭雪脸上的妆都哭了。 小舟见母亲哭，也跟着一起哭，母子两人哭成一团，不明真相的人，确实会产生恻隐之心。 “元旭，我就说小舟是咱们沈家的孩子吧。”刘氏脱口而出。 沈老夫人恨不能一巴掌甩到刘氏脸上去，打死这个拖后腿的。 认孙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都让人告到陛下面前了，这孩子认下，就等于认了他们家忘恩负义的罪名。 这个刘氏真是气死她了。 沈元旭也气母亲，但是现在不是跟母亲掰扯的时候。 仁孝帝叫来太医询问。 太医躬身：“回禀陛下，确实有女子怀有身孕会来月信，不过那只是极少数。” 仁孝帝看着沈元旭：“元旭，你可还有话说？” 吴彦之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他女儿怀孕生子的时候，沈家早就在千里之外，沈元旭能有什么话说。 “回禀陛下，臣有话说。”沈元旭无视母亲丢来的眼色，挺直腰背道。 吴彦之只当是沈元旭故弄玄虚，自打沈家人把他女儿接回沈家的那一刻，这个孩子注定就是沈家的种。 沈元旭冷脸看着吴彦之父女，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一声。 “吴庭雪，那个姓宋的小货郎，可还如你的意？” 吴庭雪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白，不可能，那个货郎父亲不是说已经妥善处理了吗？ “好啊，沈元旭，没想到你为了抛弃我女儿跟孩子，竟然编造了个莫须有的人出来，不要以为你们沈家做的好事，没人知道。”吴彦之暴跳如雷。 301.第301章 沈元旭用战功向陛下求一样东西！ 第301章 沈元旭用战功向陛下求一样东西！ 沈元旭并未理睬吴彦之叫嚣，他一脸讥讽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吴庭雪。 “你与我和离，我不怪你。夫妻乃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那曾经也恼恨过你，但是后来一想，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天性，你我皆不是圣人，我也不敢保证，你家遇到大难的时候，我不会抛弃你。” 吴庭雪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元旭，又怕别人看出来什么，赶紧把头低下。 “你说这些做什么，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 吴彦之在听见沈元旭提到货郎的时候已经心慌，多年高位，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不会因为沈元旭几句话就动摇了心境。 “沈元旭，既然你跟我女儿都能互相体谅，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给我女儿一个说法，咱们两家还能相安无事。” 沈元旭：“大可不必！” 吴彦之父女一僵。 “刚巧我身边有个人，认识那个姓宋的小货郎，他虽然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但是家中还是有人在的。” 吴庭雪脸上已经惨白无人色。 吴彦之不信，之前他已经让属下去查证过了，姓宋的小货郎家中，只有一个堂姐，早就发配东川……东川。 吴彦之死死的盯着沈元旭，不可能，世上不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 沈元旭：“也是巧了，我们家在去往东川的路上，就遇到一个姓宋的娘子，这些年她跟家中经常有书信往来，那些书信都是姓宋的小货郎亲笔所写。” 在场众人已然听出端夷，为何一提到这个货郎吴庭雪就不对劲起来了。 耐人寻味的眼神不停的在吴彦之父女身上穿梭，还有不少眼神落到孩子身上。 “那孩子长得跟沈元旭并不像，跟沈家人也没有像的地方。” 已经有好事的命妇开始私下里嘀咕了。 沈元旭冷笑道：“那封书信上写到，小货郎勾搭上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儿，并且已经珠胎暗结，还说这个小姐给了他不少银两，他还偷偷的拿了这个小姐许多贴身的东西，就怕小姐过后翻脸不认帐！” 吴彦之哪里还容许沈元旭再说下去，现在阻止已然是晚了，谁听不出来沈元旭话里话外的小姐，就是吴彦之的女儿吴庭雪。 吴庭雪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连一旁的孩子都顾不上了。 “够了，沈元旭，我在说我女儿的事情，你莫名其妙的一直提一个货郎做什么。”吴彦之恼羞成怒瞪着沈元旭。 “吴大人，你身为朝廷大员，劳苦功高，我钦佩不已，实在是不忍你清名扫地，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我不介意把跟货郎有关的东西还有人都带来，咱们当庭对峙，让陛下替咱们分辨清楚！” 吴彦之阴沉沉的看着沈元旭，没想到沈家竟然早有应对。沈家这是在逼他在官声跟女儿之间做选择。 “陛下，臣有罪！”吴彦之闭上眼睛，认命的跪到地上。 吴庭雪听见父亲这么说，心如死灰。 沈斓曦轻声笑问：“丞相大人，你有什么罪名啊？” 吴彦之眼睛里狠辣一闪而过，他赶忙恭敬的跪在地上，膝行数步，向仁孝帝哭诉：“是臣一时不查，被孽女蒙蔽，这才找上沈大人。臣罪不可恕，还请陛下看在臣一片爱女之心，从轻发落！” 沈斓曦好奇的咦了一声：“我刚才没听见沈元旭说什么，吴大人怎么反应过来是被女儿蒙骗的？难不成是吴大人早有怀疑，却没有及时查证？” 吴彦之脸色铁青，立时跟沈斓曦对上：“沈斓曦，之前是你们沈家把我女儿跟孩子接入府中居住，之后你们又将我女儿赶出来，全都是你们沈家自说自话，我吴家可有上门去闹你们？”沈斓曦：“这么说，你还怪我们沈家自说自话接你女儿和孩子进门了？” 吴彦之眼神一闪，咄咄逼人道：“我女儿已经失踪良久，如果不是你们禁锢着她，我们父女何至于分离那么长时间。”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沈家女眷们一张张精彩的脸。 “祖母，二婶，你们可有什么说的？” 沈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吴庭雪一眼，然后又怒瞪刘氏。 刘氏早就气的脑子一片空白了。 “吴大人，老身虽然是一介民妇，却知道礼法伦常，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沈家禁锢你女儿，害你们父女分离，我倒是要问一问你，你女儿失踪了那么长时间，你可报官？” 沈斓曦一张笑颜对上词穷的吴彦之，她倒是要听听这人还有什么能狡辩。 吴彦之脸色铁青，反手就抽了女儿一巴掌。 “孽障。” 吴彦之打完女儿以后，继续向仁孝帝请罪。 “陛下，当初臣就不同意女儿跟沈元旭和离，奈何女儿偷偷行事，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之后臣一气之下，就将女儿扫地出门，并且扬言，以后再也不认这个女儿。臣不愿提及旧事……简直，臣的老脸都丢尽了。” 不知内情的人，或许会觉得吴彦之被蒙在鼓里，又对女儿恨铁不成钢。 知道内情的人，只觉得吴彦之太不要脸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陛下，臣也是女儿，听见吴大人这么说，深深的感受到了吴大人拳拳爱女之心。” 仁孝帝思索片刻，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斓曦：“沈家想要如何？” 沈斓曦：“被诬告的是沈元旭，自然是看苦主的意思。” 吴彦之心想，沈家并未公开挑明，就是给吴家留了余地，至于沈斓曦的意思，无非就是要一些赔偿。 那点赔偿对吴家名声来说，不值一提。 吴彦之对上沈元旭，语气诚恳道：“元旭，这次是我们吴家不对，也是怪我年老糊涂，没有弄清楚始末，让贤侄受委屈了。“ 沈元旭深深的看了吴彦之一眼，立即上前两步，越过吴彦之，以跟靠前的位置，向仁孝帝请命。 “臣，斗胆叫陛下一句舅舅。” 仁孝帝脸上扬笑：“朕之前就许过你，让你跟着斓曦一起叫朕舅舅，何来斗胆一说。” 沈元旭见仁孝帝语气和蔼，随即扬起轻松的笑。 “那臣就斗胆让舅舅做主，请舅舅允许臣用战功向陛下求一样东西！” 吴彦之脸色变得难看，沈元旭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们吴家。 仁孝帝看了吴彦之一眼，片刻沉默后道：“你想换什么？” 302.第302章 求娶吴家嫡女！ 第302章 求娶吴家嫡女！ 吴彦之认命的闭上眼睛。 沈元旭嘴角上扬：“既然吴丞相那么想认下臣这个女婿，那臣就斗胆求娶吴家嫡女，还请舅舅为臣赐婚。” 仁孝帝一僵。 所有听见沈元旭这话的人，同时一僵。 沈元旭脑袋是不是打仗的时候被马给踢过，吴家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在脑袋上，他还想着吴家的女儿？ 吴彦之想过沈元旭会让陛下彻查此事，会让陛下重重降吴家的罪，会处死女儿母子，想破头都想不到，沈元旭竟然会这样。 竟然还是用战功换？ 他这样跟他们吴家死磕，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同样懵的还有吴庭雪，她犯了这样的罪，沈元旭请旨让内狱悄悄弄死他们母子都是轻的，没想到他竟然提都没有提她。 仁孝帝反应过来以后，满脸严肃的看着沈元旭：“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元旭：“臣知道。” 仁孝帝语气有些重，看起来似乎气到了。 “那你还敢用战功换？你可知道，没了战功，你以后就是一介白丁。” 沈元旭一字一句道：“臣本来就是读书人，上阵杀敌也只不过是身为大周人应该尽的职责，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国家需要的时候，臣义无反顾投笔从戎，现在大周四海升平，臣自然遵从本心，解甲重新拿起纸笔读书进学，考取功名。” 仁孝帝：“……” 众人：“……” 死寂一样的沉默过后，仁孝帝干咳了两声，打破沉默。 “元旭，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沈元旭一脸坚决：“舅舅，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投笔从戎是报效大周，解甲重新读书，也是报效大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路子，臣报效大周，忠于舅舅的心始终不变！” 众人听完腹诽不停。 用战功换赐婚，脑子肯定是被马踢坏了，正常人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怎么做不出，别忘了，之前镇南王周如渊还用战功换了个女人呢？ 果然是姻亲，脑袋里想的都差不多。 沈元旭绝对是傻了，用命换来的战功说不要就不要了。重新读书能读出什么名堂，他原来读书又不行。 仁孝帝深深的看着沈元旭：“你可决定好了？” 沈元旭叩首：“求舅舅成全，臣还是更喜欢读书。” 吴彦之猛的回神：“陛下，不可呀，臣家中并无适龄的嫡女。” 仁孝帝声音更大的压过去：“好，朕允了！” 吴彦之满脸颓败的瘫坐在地。 仁孝帝心中被沈元旭刚才的那番话震撼不已，待吴家事情告一段落以后，立即清退众人，单独找沈元旭说了会儿话。 沈元旭再离开的时候，手中捧着仁孝帝赏赐的笔墨纸砚，还有赐婚圣旨。 仁孝帝前脚打发了沈元旭，后脚就命人给吴家去了信。 当天吴庭雪母子就被悄悄的送出了京城，半个月后，母子两人突发急症死在去往老家的路上。吴庭雪母子是吴彦之亲自盯着让人送走的，吴彦之现在的夫人是继室，年轻貌美，刚刚诞下子嗣，对吴彦之前面妻子留下的孩子，半分好脸色都没有。 “老爷，要不把昙儿之前订的婚约给退了，许给沈元旭吧。”梁氏眼神一闪一闪，心中不停算计。 吴庭昙是前面死了的那个留下的小女儿，平日仗着相爷宠爱，三番两次顶撞她，要不是她机灵，孩子早就没了。现在老天爷赐下来的机会，刚好把小贱人处理了。 吴庭昙许的人家是文渊阁大学士刘明新的独子，家世先不说，关键是内宅干净，是吴彦之为小女儿精挑细选的好人家。 要是之前他还有可能会权衡一下，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会退亲的。 刘明新跟梅南华都是恩科考官的热门人选，哪怕刘明新不及梅南华威望，一个副考官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他手中刚好有几个门生要下考场，所以这门姻亲，绝地不能退。 “闭嘴，朝廷大事，岂是你这个内宅妇人能安排的。”吴彦之突然板起脸。 梁氏吓了一跳，她嫁给吴彦之仗着年虽小颜色好，吴彦之从未对她冷过脸。冷不丁被训斥，梁氏被吓的心突突乱跳。 “老爷，我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替老爷分忧。”梁氏赶忙撒娇说软话。 吴彦之正想着家中有哪些未许人家的女儿，庶女也可，大不了记在亡妻名下，也算是嫡出的名分。 “管好内宅，看好孩子，其他事情，不用你管！”吴彦之丢下这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梁氏表面恭敬顺从，等吴彦之一走，眼中立即染上了愤恨怨毒。 不让她插手，要是换吴庭昙自己去闹呢？ …… “斓曦，我想好了，明日就去吴家提亲！”沈元旭再三思量，还是耐不住性子，一天都不到就找上了沈斓曦。 此时她正在跟程征一起处理政务。 沈元旭见此，当即改口：“将军，吴家的事，我想尽快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沈斓曦放下笔，看着面前力壮挺拔已经能撑起一片天的人。 “你可想好了？” 沈元旭早已经把种种结果都想过了。 “为了沈家，在所不惜！”不过是让他的婚姻晚一些而已，又不是把他这辈子都搭进去。 沈斓曦：“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就去办吧，我让魏东逐跟你一起去！” 沈元旭想到魏东逐，最近魏东逐经常在沈家出入，明眼人都都能看出来。斓曦这个时候，做的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斓曦，我让父亲母亲去找相熟的人，就不用麻烦魏将军了吧。” 沈斓曦好笑的问道：“你能找谁？”谁愿意冒着得罪吴家的风险，替沈家出这个头？ 沈元旭想了一圈，确实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那好吧，我去跟父亲母亲说一声。” 沈斓曦好意提醒：“如果他们为难你，你就跟他们说一声，是我安排的！” 沈元旭笑了一声，点头去办了。 程征写了一行字递到沈斓曦面前。 沈斓曦看过以后轻笑：“你觉得我出的主意太缺德了？” 程征摇头，飞快又写了一行字。 “我从来都没有勉强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每一个选择，都是他们自己做主，即便是以后怨恨，他们怨恨的也只有自己的野心。” 303.第303章 周如渊回京，沈斓曦奉命迎接！ 第303章 周如渊回京，沈斓曦奉命迎接！ 当天夜里，沈家二房就匆忙列了礼单，偷摸着从外面买了一对大雁，第二天，天一亮，就敲锣打鼓送去吴家了。 时间一晃过去，周如渊回京了。 沈斓曦被安排的差事是出城迎接，有心人特意早早的把消息散步出去，今日周如渊回京的热闹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当日沈斓曦回京。 有人偷偷的议论，上次是朝廷通知，这次是百姓主动。 不是想看周如渊英姿，是想看一夜叫了三次水跟正主对上以后，会是怎样一副尴尬又热闹的场面。 当日从西北回来的人中，大多都被安排了职务，沈斓曦只带着魏东逐一人前来，身后跟着训练有素的镇北军。 当真是旌旗招展，威风八面。 周如渊这次是灰溜溜从东川被召回，明明出发之前特意跟属下强调过，低调行事，最好不要惊动旁人。 没想到一路上还是不少人知道，虽然那些人表面上没说，他却能感受到美好表面下的指指点点。 全都在看他的笑话，全都在说，他周如渊不如一个女人。 “王爷，前面就是京城了。”白轻灵同样身穿甲胄，跟着大军日夜奔袭，这会儿风尘仆仆，一张脸早就不能看了。 “轻灵，大军已经放慢速度，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周如渊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 明明之前非她不可，为什么现在看着这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怦然心动。 周如渊不漏痕迹的收回视线，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双慑人又凌厉的美眸。 “王爷，一路风尘，我这个样子，哪儿能见人。等到了王府，我梳洗过后再摘面纱。”白轻灵声音带着些许不自信，一路上急于赶路，她又不想被落在后面，只能不停地催马。 要不是提前在两条腿上裹了软布，她双腿早就磨烂了。脸上也是，东川的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吹的她脸生疼，她感觉脸上已经是吹伤了，连镜子都不敢照，怎么敢让周如渊看到。 “随你吧！”他只是想让她舒服些。 白轻灵感觉周如渊脾气有些差，她以为是东川失利的缘故，之前已经不知道劝过他多少回，他就是听不进去。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大概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在意这些吧。 前哨回来禀报。 “王爷，陛下派了镇北军大将军沈斓曦出城迎接。” 周如渊白轻灵脸色同时一变。 陛下什么意思？ 周如渊眨眼便神色如常：“知道了，传令下去，重整行装，全都打起精神来！” “是！” 白轻灵脸色当即就黑了，沈斓曦，又是沈斓曦，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王爷面前。 她为什么还不消失。 周如渊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道英姿飒爽的红影，她还是喜欢披着红色的披风。 六年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周如渊越是回想，脸上温度就一点点上升。 等到了沈斓曦跟前，周如渊竟然羞愧的没有办法直视那道身影。 “镇北大将军沈斓曦，奉命迎接镇南王回京！” “诸位将士，辛苦了。已经为将士们准备好酒宴接风，除镇南王以及亲卫外，其他人还请跟随接引将士去往营地。” 周如渊早就做好安排，轻轻抬手，队伍一分为二。 沈斓曦笑看周如渊：“镇南王，陛下早已经在宫中等候多时了，请吧！” 周如渊原以为会被贬低奚落，甚至怒骂，没想到会这么平静。 “多谢沈将军！” 沈斓曦：“分内之事，为陛下分忧。”周如渊视线控制不住的追逐离开的身影，刚看了一眼，袖口一重。 “王爷，我回王府等你。” 周如渊眼神就跟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向他处。 “好！” 往事不可追，已经发生过的事，即便是纠结，也不会发生改变。 之前他收到母妃秘信，知晓了父皇的心意。 只是她这样的人，真的会听从安排吗？ 沈斓曦回宫复命的时候，吴家发生了一件事。 吴家庶女在有意安排之下，出现在下聘现场，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元旭手捧圣旨，痛斥吴家，并且言辞厉色道，吴家以庶充嫡，蒙骗圣意，抗旨不尊，大逆不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被吴家瞒的死死的，但是沈元旭手捧着圣旨怒气冲冲离开吴家的样子不假。 这个消息迅速在京城中扩散，热度稳居第二。 第一则是，镇南王回京，新欢旧爱城门口相遇，分外眼红。 王保接到消息，立即小碎步禀告仁孝帝。 “陛下，沈斓曦带着魏东逐去城门口迎接，举止亲密。镇南王带着当初那女子一同回京，二人当着沈斓曦的面，同样举止亲密。之后那女子回了王府，镇南王跟着沈斓曦魏东逐一同进宫了。” 仁孝帝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那个女子，为什么还没死？” 王保吓的赶忙跪在地上求饶：“陛下，那个女子贼的很，咱们的人几次下手，都被她躲过去了，她好像知道似的。”王保声音越说越低。 “知道什么？”仁孝帝狠厉怒声。 王保低声道：“她好像知道咱们要杀她。” 仁孝帝怒目：“朕要她死，她敢不死？” 王保：“陛下仁爱，不想跟王爷离心，那女子必定就是知晓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 仁孝帝冷哼一声，算是认同了王保的话。 “陛下放心，现在那女子回京了，老奴定让那女子活不过三日。” 仁孝帝冷声威胁道：“这次你最好把差事办好了。“ 王保：“陛下放心，老奴这次亲自盯着人去办。” …… 沈元旭在吴家大闹一场，出门便直奔皇宫。 仁孝帝这边刚宣召沈斓曦人等，侍卫就带着沈元旭的消息来了。 “陛下，沈元旭拿着圣旨要告左丞相欺君罔上抗旨不尊。” 仁孝帝本来心情就不愉，听见沈元旭告状，脸更冷了。 “胡闹，今天是他能闹腾的日子。” 转念一想，又叫侍卫去宣召了。 三皇子周如渊这次办的差事并未让他满意，之所以还有接风宴，是摆给出生入死的将士，还有百姓看的。 沈元旭来了，刚好借这个机会敲打三皇子。 304.第304章 沈元旭求娶稚儿！ 第304章 沈元旭求娶稚儿！ 仁孝帝命人把沈元旭宣进来的时候，明眼人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暗地里支持周如渊的官员，一个个开始着急。 沈元旭捧着圣旨上朝堂，没人敢挑他的毛病，就连仁孝帝也第一时间免除了叩拜。 “元旭，跟舅舅说，谁给你委屈受了。” 沈元旭手捧圣旨跪在地上，正在往而立之年奔的大男人，这会儿就跟变成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的控诉。 “舅舅，臣要状告左丞相吴彦之。” 可怜吴彦之今日因为周如渊回京，早早的就进宫了，家里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就被扣了一顶大帽子。 仁孝帝眼神一闪，倒是比刚才和颜悦色了不少。 “说说怎么回事。” 沈元旭：“舅舅，我委屈呀！” 沈斓曦笑盈盈的看着，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沈元旭，耍起来竟然是这样。 “我今日去吴家下聘，结果吴家一点都不把圣旨看在眼里，竟然弄了一堆庶女过来，想让庶女冒充嫡女嫁给我。我倒是想问问吴丞相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觉得咱们陛下太好蒙骗了？” 又一顶大帽子扣到吴彦之头上，把吴彦之都给砸懵了。 沈元旭去提亲？谁让他去提亲的？把庶女记成嫡女的事，他还没上手安排呢？ 沈元旭一身颓丧，如果不是实在哭不出来，估计这会儿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舅舅，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不是说庶女不好，我就是气吴丞相这个态度。明明是吴家不对，赐婚是给我的补偿。没想到吴丞相不做人，竟然阳奉阴违搞欺上瞒下这一套。” 吴彦之气的都要吐血了。 平时看沈元旭不言不语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竟然是一条不叫的狗。一叫起来就咬人啊！ “陛下，老臣冤枉啊！老陈开宫门的时候，就来宫里也，中间一直没回去过，家里的事，老臣一点都不知道啊！” 仁孝帝听明白了，追根究底是因为沈元旭不满吴彦之用庶女冒充嫡女，觉得自己吃亏了。 就这个脑袋，科举的事，也就只能是参与参与了。 “王保，你亲自去丞相府上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王保赶紧领着侍卫走了。 仁孝帝自然是不愿意见到沈家跟吴家联姻的，不用他出手，沈元旭就能做成他满意的样子，今天终于有件事让他高兴了。 “元旭，朕听说吴丞相府上已经没有嫡女了。这门亲事，你是否再考虑考虑？” 沈元旭那番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言论，他还是很欣赏的。 沈元旭：“怎么没有，有啊！” 吴彦之恼羞成怒：“我小女儿已经定亲，且正在商议婚期，最迟年底就能出嫁，老夫断然是不会让小女儿退亲，跟你成亲的。” 沈元旭好笑了一声：“吴丞相莫不是忘了，你小女儿才几个月大，怎么会许人家，又怎么会在年底之前嫁出去。你就是不想赔偿我，故意抗旨不尊！” 片刻安静过后，满朝哗然。 “老夫没有听错吧？” “没错没错，沈元旭这招厉害啊，简直釜底抽薪。” “吴丞相这次栽了，碰到对手了。” “沈元旭脑袋确确实实让马给踢坏了，竟然要娶一个稚儿？”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吃的？他要是早成亲几年，孙女都能与那稚儿一般大了。” 朝堂上低声议论不断。 吴彦之满脸通红，眼睛里血丝都崩出来了。“荒谬，简直荒谬，沈元旭，你欺人太甚！” “陛下，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仁孝帝不语，任凭朝堂上议论声盖过菜市场，也没出声阻止，直到王保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诉说吴家前后因果，这才厉声让朝臣安静。 “吴爱卿~”仁孝帝意味不明的看着吴彦之。 吴彦之一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你家中事，朕也不好多做参与。你跟王保去偏殿，听一听吧！” 吴彦之对陛下再熟悉不过，听见他这么说，心已经沉到谷底。 不用听，他都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决议。 但是过场还是要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最主要的就是识时务。 “老臣多谢陛下体恤。” 没一会儿吴彦之就回来了。 他回来以后，直接跪到地上。 “陛下，臣有罪，是老臣没有管束好家人，让他们肆意妄为，是老臣失察了。” 仁孝帝感叹一声：“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每日要忙朝堂上的事，顾不上后宅，难免会有疏漏，朕也不是不近人情。” 吴彦之心死了。 “谢陛下宽恕之恩！” 仁孝帝对上沈元旭：“元旭，这就是一场误会。求娶沈家嫡女的事，朕允许你再思量一二。” 沈元旭像是在说气话一样，气呼呼道：“舅舅，吴家这么对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要求娶吴家嫡女，不管吴家嫡女是八十岁十八岁还是几个月，只要是嫡女，我就娶。” 仁孝帝：“……”结果虽然是好的，但是伦常上，说不过去呀！ 这沈元旭长得人高马大，气量却很小。吴彦之女儿给他戴了绿帽子，转头他就让吴彦之赔了个女儿。 一面是老臣，一面是他已经开了口了，难办呐！ “陛下，臣支持沈元旭求娶吴家嫡女！”沈斓曦笑着站出来请命。 魏东逐：“陛下，吴丞相本来就对沈元旭有亏欠，婚约本就是补偿，况且之前丞相也是答应了的。” 周如渊皱眉在沈斓曦跟魏东逐身上扫了一眼。 仁孝帝沉默了，朝臣们一个个不敢出声。 吴彦之认命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做出决定。 “陛下，老臣愿意履行圣旨，但是老臣有个要求。” 仁孝帝抬起眼皮：“但说无妨。” 吴彦之眼底闪过狠戾跟算计：“既然沈元旭真心求娶，老臣的要求是尽快完婚。” 朝堂众人：“……” 沈元旭疯，吴彦之更疯！ 这两人活该是翁婿。 吴彦之说完，飞快的又继续道：“恳请陛下看在老臣多年为了大周鞠躬尽瘁的份上，答应老臣这个请求。” 明明是令人欣喜的走向，仁孝帝愣是有些上不去下不来。 305.第305章 沈斓曦替沈元旭下聘！ 第305章 沈斓曦替沈元旭下聘！ 一个赌气说气话，一个奉陪到底，仁孝帝觉得自己只能当好人。 “元旭，婚嫁可不是儿戏，不能莽撞行事！” “丞相，切不可冲动行事。” “朕再给你们两日的时间私下协商，两日后，不论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朕都会应允！” 朝臣：“陛下英明仁慈。” 仁孝帝终于展颜。 接风宴不咸不淡，让沈元旭跟吴彦之抢了风头。 退朝以后，周如渊一身落寞的被仁孝帝叫去训话。 …… 沈斓曦跟沈元旭一同回了沈宅，跟随一起的还有魏东逐。 “斓曦，你觉得陛下对咱们放下戒心了吗？”沈元旭低声问。 沈斓曦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会笃定回答。 “戒心不是一时能消去的，接下来咱们沈家儿郎的春闱才是重中之重。” 沈元旭欲言又止的看着前方行走的人，如果真担心仁孝帝忌惮，为何不让元景跟元卿一同解甲读书？ 沈府现在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已经在解决，就是沈元旭的婚事。第二件就是春闱。 沈从文那日听见沈元旭要读书科举，心中非常激动。当了武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又重新回来考科举。 在他看来那些从戎的沈家子弟，都是被形势逼迫，到最后都会重新回来考科举。 沈斓曦把元景他们耽误了，如果当初他们能留在京城读书，不去西北，这次恩科肯定榜上有名。 可惜可惜！ 沈从文见沈元旭回来，先是皱眉，想着他现在读书也不算晚，还是提点了一句。 “既然以后要考科举，就少外出，多读书。” 今日沈从文并不在接风宴的名单中，所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元旭含糊着应了一声，等晚上家中人全部到齐以后，才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沈老夫人已经头疼的要炸裂，他们家这是跟丞相家里结仇了。 刘氏现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全程低着头，可惜，任凭她再怎么减少存在感，沈老夫人还是迁怒到了她。 “刘氏，罚你禁足一个月，每日去祠堂抄写经文一个时辰。” 刘氏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她长着大压根就没有拿过几次笔。 沈丛廉任凭刘氏怎么在桌子底下拽他，也是不会求情了。 元旭的婚事算是毁了。 “斓曦，你脑袋聪明，赶紧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元旭真的等一个小娃娃长大了再成亲吧？”虽然他不缺儿子，以后肯定也不缺孙子。但是这么做，实在对不住儿子。 沈斓曦朝沈元旭看过去，后者淡定道：“沈家男丁不许纳妾，这事以后再说吧~” 刘氏听完只觉得万念俱灰，呜呜呜的开始哭起来。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就不乐意看别人哭，尤其是刘氏这种哭丧的。 “闭嘴，不知道做什么，就去祠堂跪着，哪天跪明白了再起来！”嚎丧似的，把家里的好运气都给嚎没了。 刘氏真的控制不住，也是真的不愿意去跪祠堂，赶紧扭身捂着脸跑开了。两日后，吴家没来人，沈家也没去吴家。 第三日，仁孝帝为沈元旭赐婚，并且时间定的非常仓促，月底成亲，距离月底，还剩十天。 刘氏接完圣旨以后，就开始每日里以泪洗面。 沈老夫人想到一把年纪还要为孙儿操持这样一桩婚事，脸一日比一日冷，嘴角都要垂到下巴了。 沈元旭接到圣旨以后，更是公然表示，虽然时间短，但是给吴家嫡女的体面，一样都不能少。 从合庚帖，再到聘书、礼书、迎亲书，一样不少。 沈家老小齐上阵，就连沈斓曦都被分配了去送聘礼。 当然，谁都清楚，去吴家登门这样的晦气事，一般人可做不来。要是换了旁人，阴阳怪气都还是好的，一场骂一顿打都在情理范围内。 沈老夫人心疼家中男丁，怕家中男丁去了会被刁难，会受辱，只能让能撑得起门楣的孙女前去了。 沈斓曦带着魏东逐，两人都是一身喜庆吉服，一路吹吹打打，特意绕远了一圈，抵达吴府。 等抵达的时候，长长的下聘队伍后面，已经缀满了看热闹的人。 沈斓曦翻身下马，一脸喜气的抱拳。 “今天，我沈斓曦，替沈家二房弟子沈元旭前来下聘。” “沈元旭，年轻有为，能文能武，一表人才，有幸能纳得吴丞相家的嫡女，两人也是天作之合，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佳话！” 魏东逐等人笑盈盈的听着，时不时撒些喜钱让百姓来抢。 百姓们生平头一遭看到女人主持下聘，又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说法，一时间，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等沈斓曦进了吴府大门，外面的人才反应过来。 “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呀？” “她一个女子，能说这样的话吗？” “小点声，忘了她的恶名啦？”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沈斓曦杀人，但是听见她这么说，已经能够想象西北女屠夫这个称号了。 仁孝帝亲自下旨，即便是吴彦之再不情愿，也要待在家中主持嫁女事宜。 梁氏在听到沈元旭聘下的是她的女儿之后，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两日前，她已经被禁足了，要不是今天沈家下聘她不在场不合适，吴彦之还不会让人把她放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再哭，就回房去吧，以后再也不要迈出房门一步！” 要是以往这样的威胁早就吓到梁氏了，今日梁氏仗着下聘之日，缺了她不可，醒了以后，眼泪就没有停过。 “老爷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咱们女儿才三个月大，她怎么能嫁人呢。”都怪她顾忌太多，筹谋太晚，让吴庭昙那个小贱人钻了空子。 “我可怜的女儿啊……” 吴彦之听的青筋乱跳，已然到了奔溃的边缘。 “老爷，沈家来人了！” 吴彦之黑着脸怒道：“开门迎客！” “是！” 得知来的是沈斓曦，吴彦之脸更黑了。 “老爷，沈家一点都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就派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过来。他们沈家分明是欺负咱们吴家，咱们也不要把嫡女嫁给沈元旭，要嫁就嫁庶女！”梁氏就跟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股脑的把话说出来。 306.第306章 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条活路！ 第306章 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条活路！ “闭嘴！”吴彦之黑着脸冷声斥责。 “她能以一己之力执掌镇北军，让那么多能干的儿郎们听话，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善茬？”吴彦之眼神中的凶狠再也不加掩饰。 梁氏见他这样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可惜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沈斓曦进门的时候，就见梁氏拿着帕子呜呜呜的哭，那架势倒是跟刘氏很像，不怪两人能成姻亲。 “给吴相行礼了！”沈斓曦行了个官礼，不等吴彦之说话，已经直起身。 吴彦之冷哼一声，像是完全无视她这个人一样，把头扭向一旁。 沈斓曦自然也不指望他能回应，今天来意，他们各自都心知肚明。 “今日我奉陛下之命，送来聘礼。之前已经送过的聘雁了，这次就不送大雁了。各色礼品，跟聘银，全都在礼单里，还请相爷过目。斓曦就不逐一念了。” 她把两张礼单，递给丫鬟，丫鬟本来要拿给吴彦之的，吴彦之摆手，让丫鬟拿给梁氏。 梁氏只想着女儿几日后就要嫁去别人家，哪儿有心看礼单。 “我可怜的女儿，她才三个月，你们沈家简直不是人。”梁氏一边捂着脸流泪，一边怒骂。 沈斓曦就当听不见的，区区一个梁氏，阻挡不了大势。 “吴家嫡女可在？”沈斓曦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圣旨。 吴彦之脸色立即变了，赶紧拉着梁氏跪下。 “臣接旨。” 沈斓曦打开圣旨，念圣旨以前，先念了一段仁孝帝的口谕。 “陛下口谕有云，沈元旭这孩子心地纯善，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吴彦之气的当场都要吐血，梁氏也要气晕过去了。 沈斓曦这才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特赐吴家嫡女为青河县主，食邑五百户，待及笄之后，再赐一品诰命，钦此！” 梁氏更想哭了。 吴彦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的接下圣旨。 “臣，谢主隆恩！” 沈斓曦这一趟也算是功德圆满，聘礼清点完毕交割以后，笑盈盈的出了吴府，一路吹吹打打又回了沈家。 皇宫中的仁孝帝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哼笑一声，道：“让沈斓曦去下聘，亏沈家想的出来。” 王保低声附和道：“他们就不怕吴家把沈斓曦给打出来。” 仁孝帝听到这里，乐了。 “沈家男人没一个是有胆气的，遇到一点事情，就喜欢让女子出头。” 以前是让周心柔出头，现在周心柔不管了，就推沈斓曦出来。 王保眼睛一转，故意揶揄道：“陛下，人家一家可都是文人，以后可是要考科举的。” 仁孝帝笑的更开心了。 “你上次说，沈从文给沈家找了谁当老师？” 王保咯咯一阵笑，语气不屑道：“一开始是老太师梅大人，后来又是文渊阁大学士，再后来是白鹿书院的孙道学，现在已经是给流芳学宫递帖子啦。听说之前还想进国子监，直接让院长给驳了。” 仁孝帝好奇的问道：“怎么给驳回啦？” 王保像是听见好笑的笑话一样，笑道：“沈家那些儿郎，年岁都大了。国子监超过十三岁就不收了。” 仁孝帝一愣，随即笑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这个沈从文，也真是够难为他的。”王保嘴角扬着笑：“可不是吗？他现在都要成读书人里的笑话啦！” 仁孝帝抚平胡子以后，笑道：“朕看到他让沈家儿郎们读书科举的心了，这样吧，你悄悄放出风声，让白鹿书院把他们收了。” 王保：“陛下一片爱才之心，沈家可一定要好好回报陛下才是！” 京城里叫的上名号的书院都不收，说明什么？ 仁孝帝眼神幽深，含笑不语。 沈家一片忙碌过后，终于迎来了沈元旭大婚之日。 迎亲这天，魏东逐的站位又让人看不懂了。 “怎么是他帮着沈家人张罗？” “自家人不用，干嘛用一个外人？” “谁家不是姑爷跟着舅子一起去迎亲？魏东逐跟沈斓曦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从东川的时候就在一起，之后又双双去了西北，据说沈斓曦那么快收复西北，都是魏东逐的功劳。” “沈斓曦一个女子懂什么，幕后都是魏东逐在出谋划策，她能有今日，都是因为魏东逐……” 随着议论声，沈元旭把吴家嫡女迎进门。 吴家嫡女前脚进门，后脚就被送去给刘氏抚养。 炮竹声阵阵，盖过刘氏跟吴家嫡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家前院喜气洋洋，宾客盈门。 吴家虽然处处挂红，气氛却犹如送殡。 当天晚上，镇南王府，白轻灵遭遇第二次毒杀。 白轻灵阴沉着一张脸，把死掉的信鸽扔出房门。 她不敢叫人，更不敢跟周如渊说。一个人悄悄的把桌子上的糕点处理了，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点心，沉默的吃了两口，随后恼火的把点心砸在地上。 她不争不抢还不能放过她吗？ 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条活路！ 都怪沈斓曦，要不是因为她，那些人也不会这么对她。 沈斓曦怎么就那么难杀！ “夫人，王爷回来了。”丫鬟在外报信。 白轻灵赶紧把挡着房门的柜子移开，又把窗户上的机关恢复原样，待屋子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以后，这才稍作打扮，把门打开。 “王爷带小公子回来了吗？”白轻灵出门以后，急切的问。 丫鬟害怕的摇头，白轻灵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 老贱人为什么不让她见孩子，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子！ 周如渊今日本来是要去赴沈元旭婚宴的，沈元旭最近风头很盛，又得天子赐婚，沈家跟皇家又是姻亲关系，身为皇子他理应出席。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去参加婚宴，远远的就看到沈斓曦与魏东逐站在一起的样子，两人有说有笑，姿态亲昵，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轻灵过去的时候，周如渊已经在喝酒了。 “王爷。” 白轻灵见周如渊脸色不佳，耐着性子安慰了两句，就急不可耐的问孩子的事。 “王爷，咱们的小玉儿接回来了吗？”白轻灵眼睛里都是期盼。 周如渊只觉得心头一阵苦闷，刚要发脾气，就看到白轻灵殷切看着他的样子，心又软了。 “母妃说小玉儿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不能见风，等过几日身体好了，再送来与咱们团聚。” 307.第307章 任职大理寺少卿！ 第307章 任职大理寺少卿！ 白轻灵当然知道这是借口，她立即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周如渊：“王爷，咱们小玉儿有没有事，我实在是太担心他了，能不能让我进宫看看咱们的孩子？” 能让父皇不对白轻灵出手，周如渊已经很费力气了。谁能想到他班师回朝，父皇把他叫去不是问东川的战事，而是让他妥善处置白轻灵。 妥善处置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让他悄悄把人弄死。 他顾念着两人之间的情谊，还有孩子，冒着顶撞父皇，被父皇训斥的风险保下白轻灵，已经让父皇很失望了。 怎么可能还让白轻灵去皇宫，更不能让她出现在人前。 “轻灵，父皇对咱们在东川的表现很不满意，他很不高兴，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府里待着，不要出门了。” 这是变相的禁了白轻灵的足。 虽然白轻灵本意也不想出去的，在她看来，现在只有王府里最安全。她要是出门了，保不准一个随意的罪名，就能要了她的命。 但是这话从周如渊嘴里说出来，她就觉的很委屈。 “如渊，东川失利，也不能怪咱们呀~” 这些日子周如渊已经听白轻灵说了太多安慰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如果再说的话，就是逼他把父皇的态度说出来，到时候难堪的会是她自己。 “轻灵，不要说了。你记住我的话就行，等小玉儿身体好一些了，我会跟母妃说，把孩子带出来给你看的。” 周如渊语气里的不耐烦，刺痛了白轻灵。 她知道今天周如渊去沈家参加宴席了，他肯定是看到沈斓曦了，所以才会这样对她。 沈斓曦，又是沈斓曦。明明她跟王爷才是两情相悦，沈斓曦才是插足抢她夫君的那个，为什么皇宫里的人就不能理解。 就因为她沈斓曦身份高贵，她是个没有头衔的平民，如果沈斓曦不是镇北侯不是镇北大将军，是不是一切就能改变？ …… 沈元旭成婚第二日，沈家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用早饭。 刘氏顶着一双犹如烂桃似的眼睛，沉默的吃过以后，就去看儿媳了。 儿子已经提前敲打过她，以后她再也不敢在儿子的事情上善做主张。 谁家跟她一样，孙子还未抱上，倒是先抱上儿媳妇了。偏偏儿子还是个没心没肺的，说什么亲手养大的儿媳妇，长大了肯定舍不得磋磨。 呸~她这个年纪，真等儿媳长大以后，没入土都算长命了。 想起儿子房中一个人，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刘氏眼泪又下来了，为了不让其他几个妯娌看笑话，她走的更快了。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沈老夫人底气不足的发话。 “心柔，你是家里的长媳，家中小辈的婚事，你要多上上心。老身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以后他们的婚事，都要麻烦你帮衬着。“ 周心柔扬起淡笑：“刚巧，过两日就是皇后姐姐，济宁侯夫人的生辰，她家小儿子还未定亲，人品上佳，听说最近在张罗着相看。到时候让家中几个小辈拿着我的帖子过去吧。” 沈老夫人觉得这次老脸豁出去的挺值，满意的点头。 今日仁孝帝把沈斓曦留下，旁敲侧击询问沈斓曦可有中意的官职。 沈斓曦知道仁孝帝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这话里说明，已经不会让她回西北。 说什么京城跟西北太远，怕她思念家人，全都是虚的。 沈斓曦假装听进去了，并且对仁孝帝进行了一番孝道洗礼，然后表态。 “舅舅，您忘了，斓曦身上还有一道差事没办完呢。”仁孝帝一愣，什么差事？ “舅舅，容我向您禀告魏家军粮饷一案的进展。” 仁孝帝挑眉，终于想起曾经下过的一道圣旨。 那道圣旨本来就是为了消耗沈斓曦军功的，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能查出什么来？ 沈斓曦把莫桑镇被屠镇跟周天子的事情说了，隐匿了户部两张文书，两次押运的事。 “可惜，那些死侍估计是从小豢养的，一个个手段凶残不说，还视死如归，我用尽了手段，也只是撬出周天子这个名字，没能留住他们的性命！” 仁孝帝听见周天子三个字以后，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那个人叫周天子，他是什么？ 这是明目张胆的试探君权，要谋朝篡位，要造反。 没想到魏家军粮草被盗一案的背后，竟然是谋国的阴谋。联想到后面的西北兵乱跟东川造反，仁孝帝不寒而栗。 这贼子就是要把大周搅乱了，好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仁孝帝视线落到沈斓曦身上，如果不是东川冒出一个沈斓曦，大周怕是已经改姓易主了吧？ 想到这里，仁孝帝看着沈斓曦的眼神一柔，那贼子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一个女人。 想到那贼子在背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仁孝帝解恨一样，吐了一口气。 “斓曦，不怪你，满朝谁不知道魏家军一案是铁案，你能查到莫桑镇，查到周天子，已经是立了大功了。” 沈斓曦可惜道：“没有留下真凭实据，做不得给我们沈家翻案的证据。” 仁孝帝见她还惦记着给沈家翻案，眉头又是一松。 惦记着翻案好啊，就说明她心中有大周，有君王。 “斓曦，朕任命你为大理寺少卿，专门查办魏家军一案，一定要把这个周天子给朕揪出来！” 沈斓曦：“臣，领旨谢恩。” 待她走后，仁孝帝立即叫来心腹。 “即刻去莫桑镇查证沈斓曦说的是否属实！” “是！” 沈斓曦拿着圣旨，带着车明远，直奔大理寺赴任。 再次看到昔日故友，卫杰感慨万千。 车明远这次跟随前来，一是为了感谢卫杰举荐之恩，二就是作为沈斓曦的师爷，随同她一起到大理寺任职。 “卫大人。”沈斓曦奉上任命书。 卫杰按规定查阅一番，实际上这样的任命，谁敢作假，尤其是拿着任命书来的是沈斓曦，他此举完全就是走个过场，做给旁人看的。 车明远有意淡化跟卫杰的关系，自沈斓曦回京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公开露面。 卫杰叫属下去存档，又借口调离了几个旁人安插在这里的眼线，这才跟车明远说话。 “车兄，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车大人了？”卫杰开玩笑道。 308.第308章 找到人证，目标集体失踪！ 第308章 找到人证，目标集体失踪！ 车明远知道老友在调侃，也不生气，难得笑了几声。 “这还不是多亏了卫兄的功劳，如果没有卫兄，小弟现在还在家中养伤呢。” 卫杰惊诧的看着车明远，几年不见，冰块一样的人，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他不漏痕迹的朝沈斓曦看了一眼，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有跟着对的人，才会有这般轻松的姿态吧！ “人多眼杂，话不多说，恭喜恭喜！”卫杰真心道。 车明远含笑收下：“我跟大人的官服，还没有赶做出来，等官服赶做出来，我们会每隔几日就来大理寺一次。” 卫杰听明白了，老友是说，沈斓曦不会么每日都来大理寺。 倒是给他减少了不少压力。 毕竟大理寺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方面女子每日里进出。 “多谢沈大人体恤，多谢车兄美言了。” 沈斓曦一笑，卫杰是大理寺卿，她的顶头上司。卫杰是明白人，懂得给她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的道理。 更何况车明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举荐之恩她也承情。 由卫杰领着在大理寺走了个过场，顶着大理寺诸位大人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也算是完成了走马上任。 自此，连同她在内，跟她一同进京的人，在京城都有一份差事做了。 她顶着大理寺卿的名头，还有陛下的圣旨，公然进出户部银库，对魏家军粮草一案展开调查。 还真的让她查到了蛛丝马迹，两批运送粮草的车队公然出城，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立即把看守城门的张友年、封青等人带过来问话。” 当天两个车队出城，就是由这些人看守城门。但是出城记录却只写了一个车队，她这边已经找到人证能证明，确实出去两个车队，而且都是官兵打扮。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这样的重大突破，必须禀告给仁孝帝，以表她这个臣子的忠心。 手下前脚去拿人，后脚她的奏折就送去了皇宫。 仁孝帝宣召的口谕跟拿人的属下是前后脚来的。 “沈大人，不好了，那些人全都不见了。我问过了，他们用不同的借口出城了。” 传旨侍卫亲耳听见的，沈斓曦随同侍卫一同进宫解释。 走之前留下话：“把这几人的住处围起来，叫跟这些人相熟的人，到大理寺问话。” “是。” 仁孝帝听见消息以后震怒，然后用匪夷所思，不能理解的语气怒道：“他们可是朝廷官员，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知不知道放弃的是什么？是多少人抢破头都得不到的官职，是飞黄腾达的机会。 冷不丁想到周天子三个字，仁孝帝更是怒火滔天。 “好啊，手都伸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来了，斓曦，给朕查，朕立即下诏书，让六部全力配合你抓到此贼，如果在抓捕的时候，跟此贼碰上，朕允许你调动京城内任何一个衙门的兵马。” 沈斓曦：“臣接旨！” 这旨意下的，看似给了大权，实则也就是名头说的好听，没什么大用。一个衙门的配备不超过三十人，其中还包括书吏这样的文职，真正能调用的撑死也就十几二十个。 就算是把全京城衙门里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也不够御林军禁卫军一支队伍的人数。 后面这一条完全是鸡肋，倒是前面一条，让六部配合，倒还能说得过去。 沈斓曦不知道的是，她前脚走了，后脚仁孝帝就把周如渊叫进了皇宫。“兹有自称周天子的逆臣贼子，手已经伸到了朝堂。朕已经命斓曦彻查此事，她一个女子，查案有所不便，朕命你与她一同查办此事，不得有误！” 周如渊心中莫名的激动：“多谢父皇。” 他以为回京以后，会坐很久的冷板凳，没想到这么快父皇就给他安排了差事。 父皇把他跟沈斓曦安排到一起，用意不言而喻。 但是～想到沈斓曦身边的魏东逐，周如渊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手中圣旨，也不如一开始想象的那般轻松。 一个时辰不到，沈斓曦就接到了联合任命的消息，冷笑着把圣旨随意扔到一处。 就说那道圣旨下的不甚高明，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大人，陛下的旨意？”车明远心中明白，没张开嘴明说。 沈斓曦无所顾忌道：“掣肘，辖制，明升暗贬，想要踩着我，给周如渊上位。” 车明远吓的赶紧看向左右，还好，都是自己人。 “大人，咱们现在是去大理寺，还是去那些人家里走访？” 沈斓曦：“走访！” “是！” 周如渊接旨以后，就去大理寺找沈斓曦汇合，可想而知，扑了个空。 “诸位大人可知沈大人去了何处？” 大理寺官员们对沈斓曦讳莫如深，听见周如渊是来协同查案，一个个心里变成明镜。 “我们不知道沈大人去了何处，男女有别，我们不太方便跟沈大人多说话。” “沈大人刚进大理寺，我们与她并未说过话。” 既然陛下有那份心，镇南王也有那份心，想来是不希望看到女子抛头露面，跟男子有过多接触的吧！ “王爷或许可以去问一下卫大人，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卫大人是我们上峰，想来沈大人去了哪里，会告诉卫大人一声。” 周如渊谢过开口的大人，立即去找卫杰了。 沈斓曦走访了大半天，把这些人家中全都走访了一遍。 车明远：“这些人要么是家人早逝，要么就是家人不在京城，平日里表现的跟邻居同僚都十分相熟，深入一看，却并无过多交集。” 沈斓曦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有没有可能，这些人都是冒名顶替了别人的身份？” 车明远也注意到了。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要么死了妻室，要么未婚，都是孤身一人！” “我这就让人去打听他们的过往。” 沈斓曦目光如炬：“如果不是冒名顶替，那就是这些人很早以前就听命于某个人，被人操控。” 车明远想想第二种情形就觉得可怕，还不如冒名顶替呢。 如果真是自小安插，那后背的人是从多早就开始下这盘棋呀！ 309.第309章 咱们身边出内贼了！ 第309章 咱们身边出内贼了！ 周如渊今天非常恼火，像是所有事情都跟他作对一样，每次他得到沈斓曦所在以后，赶过去，沈斓曦已经又换了一个地方。 连续几次都扑了个空，周如渊脸色黑的已经不能看了。 “王爷，相必沈大人还不知道您协同办案的事情，不如咱们先去沈大人府上送张帖子，说明一声。”属下提议。 周如渊觉得很有道理，这次的事情牵连很大，沈斓曦如果不重视，父皇那里也没办法交代。 沈斓曦这会儿忙，也是理所应当。 “好，你去送帖子，帖子上约沈……沈大人，明早大理寺见！” “是！” ~ 魏东逐忙到一半，接到沈斓曦的传信，下职以后，立即去侯府等着。 他到的时候，程征已经赶到，柳雁回、沈元景等人跟他前后脚赶到。 眼睛扫了一圈，在京城的人，全都来了。 互相打过招呼以后，柳雁回开头问道：“什么大事，把咱们所有人都聚到一起？”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魏东逐身上。 魏东逐有些无语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雁回皱眉：“今天京城绝对发生了大事。” 程征写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柳雁回：“要不，我派个人去打听？” 沈元旭：“还是等着吧，说不定你派出去的人没回来，斓曦先回来了。” 那到也是！ 沈斓曦天黑时分，踏进镇北侯府大门。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柳雁回等人迅速出来相迎。 沈斓曦被这些人簇拥着，一边走，一边道：“今日京城发生了大事。”然后她把守城官兵一同出城消失的事情说了。 魏东逐：“可知道他们离去的方向？” 车明远：“说什么的都有，无从查证。他们很有可能乔装改扮出城，走的谨慎，即便知道方向，很有可能也是故意误导。” 他手上还有一堆证人证词，进屋以后，分别给众人传阅。 沈斓曦：“大家今天都忙了一天了，吃完饭以后再议事。” 魏东逐心情已经非常急迫，但是她说的对，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并不急于一时。 放下手中证词，沉默且快速的吃了一顿晚饭，众人转去议事厅。 沈斓曦第一句话就是：“咱们身边出内贼了。” 众人哗然。 “我前一刻放出消息，同一时间把消息递给皇宫。那些人什么时候不跑，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只能说明有人提前把我找到人证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找人证这事，她只交给了魏东逐一个人去办，他比任何人都上心这件事。 “魏东逐，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沈斓曦眼神讳莫的看着魏东逐。 后者只感觉嘴中苦涩，他办的那么隐秘，为什么消息还会泄露？ “你们都是一直从东川就跟着我的人，我不会怀疑你们。但是我希望通过这件事，肃清你们身边的一些人。” 沈斓曦深吸一口气：“之前我只顾着扩大，以至于队伍里良莠不齐，刚好，这次就趁着机会精简吧！” 众人：“是！” 同一时间，皇宫大内也开始肃清行动。 “所有孤身一人者，全都调出京城办差。” “全都查仔细喽，家中死了妻子的也要调出京城办差。” “父母俱全，家中亲人众多，妻子儿女俱全的，调入皇宫补缺。”一整个下午，皇宫护卫大换血，原来的人几乎被换走了一半。 名义上是调离京城办差，实际上这些人出城以后，就被秘密扣押起来审查。 一时间，京城中风声鹤唳。 …… 白轻灵忍着干渴饥饿，直到周如渊回来，这才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把屋子里的机关打开，让丫鬟们进来伺候。 “王爷呢？”白轻灵问侍卫。 “夫人，王爷回来以后就去书房了。”侍卫如实禀报。 白轻灵吩咐白晚膳以后，就去书房了。 “王爷，累了一天了，先洗手准备用晚膳吧！” 书房里几个谋士一脸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们刚被王爷叫来。 周如渊：“你先去吃吧，我一会儿再吃！” 白轻灵脸上笑容一僵，那怎么行，她必须跟王爷一起吃饭。 “王爷，公事再忙，也别累坏了身子。咱们小玉儿身体已经不好了，我怎么能看着王爷这么怠慢身子。”想起儿子，白轻灵眼圈慢慢红了。 周如渊看着满脸哀伤的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也去用饭吧，用过饭以后，再来书房议事。” 谋士们立即有眼色的离开。 白轻灵忍着肚子叫嚣，飞快的给周如渊布菜。 “王爷，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菜，以前咱们在东川的时候，条件艰苦吃不到。现在终于回京了，妾一定要给你好好补回来。” 周如渊见白轻灵为她着想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的也给她夹了几筷子菜。 “你也吃，不要只顾着我。” 白轻灵假装满心感动的样子，低头快速的把菜吃进肚子里。 王爷不在府中的时候，她压根不敢喝府里一口水，吃一口东西。只有她跟王爷同桌吃饭，那些人才不会对她下手。 这些天，白轻灵饥一顿饱一顿，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快了，再忍忍，这次定能让沈斓曦死。 翌日一早，周如渊早早的带人去了大理寺。 前脚刚到，后脚沈斓曦也到了。 “沈大人！” “镇南王！” 两人相互一礼，客套过后，沈斓曦直奔正题。 “今日还是继续调查走访失踪的守城官兵，劳烦镇南王同行了！” 周如渊定定的看着淡定的侃侃而谈的人，道：“分内之事，怎么能是劳烦。” 沈斓曦淡笑，率先出了大理寺。 看着前面大步流星的人，周如渊不自在的追上去。 “沈大人在西北的威名，早就传到东川，本王盼着什么时候再与沈大人切磋一二。” 沈斓曦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下官随时都有时间，现在也可以！” 周如渊一僵，脸上扬起不自在的尴尬笑容：“现在办正事要紧！” 一旁车明远等人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没想到堂堂大周战神，对上一个女子，竟然胆怯了，这要是让外人听见，怕是战神的名号，就要易主了吧！ 310.第310章 他从未见过这般聪敏的沈斓曦！ 第310章 他从未见过这般聪敏的沈斓曦！ 昨日走访的是守城官兵的邻居，今天沈斓曦打算深挖一些这些人的出身背景。 那些人没有亲眷，只能从当值的官兵手中入手。 沈斓曦带着周如渊直奔城门。 “沈大人，咱们要去干什么？能否提前告知？”周如渊见沈斓曦我行我素，一点都不跟他商量，就自顾自的下定论，心中有些不悦。 沈斓曦：“要是我手中圣旨没错的话，陛下是钦点我查办魏家军一案。” 周如渊没想到沈斓曦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绷着脸道：“陛下还下旨，让我跟沈大人协同查案。” 沈斓曦不慌不忙道：“那好，对于此案，王爷有异议尽管说出来。” 周如渊自信一笑，昨夜他跟谋士商议了半宿，就是为了拿到查案的主导权。 “本王认为，要以追踪他们去向为主。” 沈斓曦轻声一笑：“我跟王爷刚好相反，既然咱们想法相左，不如就此分开，各自查各自的吧！” 周如渊冷着脸看向沈斓曦：“陛下是让咱们一起查案。” 沈斓曦语气锐利，豪不掩藏锋芒直刺过去。 “那遇到意见相左，又该听谁的，以谁为主？” 周如渊心道，自然是以他为主。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自然是谁有理听谁的。” 沈斓曦：“依据？” 周如渊眼神一动，回道：“咱们可以辩，谁说的有理，就听谁的。” 沈斓曦朝车明远看过去，后者立即上前。 “昨日沈大人已经派人查探过他们的去向，那些人故意混淆视听，分别朝不同的方向离开，沈大人虽然认为各个方向都派人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派人去查了，今早那些人已经全都回来，无一所获。” 周如渊很不满意车明远跟他对话。 “既然你们已经派人过去，为什么不告知本王？” 车明远：“所有卷宗都在大理寺，王爷可以随时查阅。” 周如渊脸更黑了，沈斓曦摆明了是想把他甩开，一个人查案。 不论是为了功劳，还是为了面子，他都要破了此案，让沈斓曦对他另眼相看。 “那就依照你们安排的办吧，下次有安排，一定要提前告知本王。父皇说过，这件案子每天都要写成文书上报给他！” 车明远躬身：“是！” 接下来，沈斓曦亲自过问与那些守城官兵有交集的人，从交往甚密，再到只是说话的交情，逐一问过。 周如渊就在一旁看着，一开始只觉得枯燥乏味，渐渐的就听入神了，看入神了。 沈斓曦不厌其烦，把每个问题都重复问上好几遍，如果那人回答跟之前的不一样，就会继续深挖。 他从未见过这般聪敏的沈斓曦！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午时的时候，魏东逐过来了。 “我在广兴楼订了位子，那里的梅烧白全京城有名，咱们现在过去，那边刚好摆上桌！”魏东逐笑盈盈的看着沈斓曦。 后者淡笑：“我晌午刚好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周如渊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姿态无比亲昵的样子，心中火气慢慢燃起。 如果不是沈家出事，沈斓曦现在应该是他的妻。她现在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是不是在故意报复他？ 怪不得今早那番冷言冷语，原来她心中一直记恨他！ “王爷，下官与人有约，这就去用饭了。”沈斓曦转身欲走。 周如渊：“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要去广兴楼，刚好今日咱们是第一次共事，我请客做东，请沈大人跟魏将军同去。” 魏东逐嘴角含笑，看着周如渊的眼睛，半点温度都没有。 “不劳烦王爷了，下官早已经订好了位置。我跟斓曦有事要商量，王爷去了不太方便！” 周如渊听见魏东逐竟然直唤沈斓曦的名字，心中嫉妒再也掩饰不住。 “斓曦，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魏东逐脸瞬间变的冷漠。 “王爷慎言，沈大人跟王爷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魏东逐半个身子挡在沈斓曦前面。 周围人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一个是曾经的夫君，一个是一路从东川跟随到西北的大将军，明显就是前夫看前妻爱慕者的不顺眼。 “魏东逐，走了！” 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魏东逐，下一刻转身跟上。 堂堂男儿，那么听一个女子的话，摆明了两人关系不简单。 想到京中关于两人的种种留言，一时间众说纷纭。 周如渊看着前后离开的两人，脸黑如墨气愤的甩袖离开。 三人在大街上不欢而散的事，被拆分成多个版本，迅速在京城中扩散开来。 流传最广的就是沈斓曦在西北的时候，已经跟魏东逐私定终身。魏东逐冲冠一怒为红颜，宁肯隐身在幕后，也要把泼天的功劳拱手让给沈斓曦。 沈斓曦镇北侯名不副实，以女子之身，骗取战功，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皇宫 仁孝帝看着吴彦之道，沉声道：“西北收复有功，朕不希望明日的奏本上有名不副实这等话。” 吴彦之早知此等罪名威胁不到沈斓曦，他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陛下，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全都看到沈斓曦为了魏东逐惹恼了镇南王，她毕竟是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当需节制。” 仁孝帝点头。 第二日参沈斓曦身为女子不恪守女子礼教的奏折，如同雪一样呈到仁孝帝的桌案上。 仁孝帝在朝堂上随口斥责了沈从文两句，然后敷衍了事。 沈从文黑着脸回到家中，没想到另一件更让他黑脸的事情，在家中等着他。 “老爷，白鹿书院送来帖子说咱们府中的少爷不适合在书院就读，让老爷不用准备入学事宜了。” 沈从文听完差点晕过去。 “定是书院的人听了沈斓曦在街上的悖逆举动，所以才不收沈家子弟。快去把沈斓曦给我找来！”沈从文气的面红耳赤，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沈斓曦这边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收在大理寺监牢的六个人证，一夜之间，全都死于非命。 个个都是死于毒杀！ 班思草验尸过后道：“是断魂散，随着食物吃进肚子里，然后一觉睡死过去，所以这些人死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311.第311章 我不在西北，谁都能踩我一脚是吧？ 第311章 我不在西北，谁都能踩我一脚是吧？ 沈斓曦面无表情道：“我把他们放进大理寺，一是为了引蛇出洞，二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谁能想到防范如铁桶一般的地方，竟然还是让人无声无息的死了。 班思草：“断魂散这样的毒并不常见，这药的药性跟断肠散很像，但是断肠散服用以后，会剧痛，中药的人会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沈斓曦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知道断魂散的来处？” 班思草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只说：“要慢慢查。” 估计里面又牵扯到万毒门的隐私了。 沈斓曦：“我还能相信你吗？” 班思草一愣，顿了顿，回道：“你如果一直相信我，我就值得你相信。” 沈斓曦：“好，毒药的来源，就交给你了！” 周如渊已经去盘问看守的人，沈斓曦去检查大理寺监牢内的构造。 车明远：“背后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死这些人，要么他们不怕废了埋在大理寺的眼线，要么就是他们用了其他的法子。” 沈斓曦准备去要大理寺的建造图纸，从卫杰处，她得知图纸都是由书吏保管存放。 “沈大人，你要的图纸应该就在这里。这大理寺建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图纸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就劳烦沈大人自己找了！” 车明远听见书吏语气这么敷衍随意，当即训斥：“我们前来调阅图纸，你身为书吏的职责，就是要把图纸找出来给我们。让我们自己找，你是书吏，还是我们是书吏？” 朝廷大员看不起沈斓曦女子的身份就算了，一个小小的书吏也敢大放厥词，车明远决定要给这个书吏一个教训。 书吏立即装作害怕的样子，推诿道：“两位大人不要误会，实在是属下有很重要的文书要整理入档。我想着您二位说的图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不如我把手上要紧的事情做完了，再集中精力帮你们，这样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车明远：“什么文书那么着急，竟然比陛下交代的事情还要着急？我们大人一会儿还要给陛下写案件详情，耽误了陛下的时间，你担待的起吗？” 文书早就看不惯沈斓曦女子的身份，一个女子还学男子打仗？还学男子查案，简直倒翻天罡。女子本就低贱，他就看不惯跟男子争夺造化的女子。 “是小人糊涂了，小人这就找图纸，绝对不敢耽误陛下交代的差事！”贱女人，竟然敢用陛下压他，不就是找图纸吗？他找？找死了都让她找不到！ 车明远看着书吏明显敷衍的样子，气急败坏，却又挑不出毛病。 沈斓曦冷笑一声：“我不在西北了，谁都能踩我一脚是吧？” 车明远眉头一挑。 “这个书吏故意延误本大人查案，肯定跟那些毒杀证人的人是一伙的，车明远，务必要撬开这个人的嘴。” 车明远扬起嘴角。 这也就是在京城，要是放在东川，放在西北，这个书吏早就被吊到城墙上鞭尸了。 “快来人，这个书吏通匪，赶紧抓起来严刑拷问，天黑之前，务必要从他嘴里翘出东西，好让咱们大人把进展报给陛下！” 书吏一听，脸瞬间就吓白了。 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怎么敢对他这个朝廷命官滥用刑罚？ 她怎么敢？ “我是清白的，我没有通匪。沈大人，你冤枉我。来人呐……我要见卫大人，我是大理寺五品官员，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车明远：“把嘴给堵上，到了京城，就忘了在西北时候的机灵了。” 手下们赶紧堵上书吏的嘴给拖下去。 卫杰正在处理历年卷宗，就听见手下慌张来报。 “卫大人，沈大人把书吏关起来审问了，您快去看看吧！” 卫杰笔尖一顿，沉吟道：“沈斓曦奉旨查案，你想让她弹劾我阻挠办案吗？” 这个手下跟书吏交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慌张的来搬救兵。“大人，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斓曦在咱们大理寺造次吗？” 卫杰意深深的看他一眼：“镇南王都没有说什么，你让我去说？” 属下眼睛一转，飞快道：“大人，您说这是镇南王默许的？” 卫杰沉稳道：“我可没说，我只知道，那几个证人在咱们大理寺死的不明不白，陛下要是追究下来，肯定不会追究沈斓曦跟镇南王，只会追究咱们大理寺。” 属下明白了，这是要把书吏推出去泄愤。 这罪名太大，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能撼动的。他尽力了，也算是无愧于心。 周如渊也听见动静了，知道前因后果以后，派了四个人过去。 大理寺卷宗颇多，也不止有那一个书吏，车明远当即又去调了两个书吏过来，卫杰也派了两个手下过来帮忙。 “沈大人，我们是镇南王派来给您帮忙的！”四个护卫打扮的人到沈斓曦跟前报道。 沈斓曦眼神平静无波道：“你们跟着他们一起找吧！” “是！”四人表面恭敬，心中嘀咕了两声。 明显他们王爷对沈大人余情未了，但是这个沈大人好像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 沈斓曦又回到人证所在的牢房里。 看守的人一共有十二人，分成三班，每班四个人。 人证是在夜里出的事，据看守的人说，晚饭的时候，还看到他们吃饭。 她把人安排在大理寺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他们不是犯人，一应用品包括吃喝，都是由她的人亲自送到。 如果不是她这边人手的问题，也不是看守的问题，那问题会出在哪里？ 思考间，有人来报。 “大人，您府上来送消息，说您父亲让您回去一趟！” 沈斓曦：“送消息的人呢？” “还在外面候着。” “带进来。” “是。” 沈斓曦：“跟我说说，府上都出了什么事？” 护卫把沈家子弟被书院辞退的事情说了。 沈斓曦：“你回去吧，告诉我父亲，我晚一些回去。” “是！” …… “怒白，这牢房中，可有异常？” 已经休养多日的怒白，再次上线。 “主人，这里有一处密道，就在对面牢房墙脚底下。” 沈斓曦扬起嘴角：“辛苦你了。” “不辛苦，怒白很高兴能帮到主人。” 312.第312章 大理寺发现密道！ 第312章 大理寺发现密道！ 本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查清这件事，看来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好在，怒白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沈斓曦看着古旧的牢房，心中充满了讽刺。 为了保护那几个证人，这四周的牢房已经被她清空了。 沈斓曦把墙脚的干草撩到一边，地面上的大石头看不出异常。要不是怒白跟她说，仅凭肉眼，她绝对看不出这下面竟然会有密道。 沈斓曦在大理寺监牢里发现密道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刻钟不到，整个大理寺上到卫杰，下到洒扫的婆子，全都知道了。 周如渊第一个赶到那间牢房，看着地下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密道，他心中震惊不已。 “车明远，立即上书给陛下。“ 这件事要第一时间让仁孝帝知道。 车明远赶忙去办。 周如渊：“我派几个人下去看看吧。” 沈斓曦让出位置代替回答。 没想到魏家军粮饷一案，竟然牵连这么广。周如渊觉得事情远不止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他心中隐隐后悔接下这份差事了。 仁孝帝接到奏本以后，再次震怒。 堂堂天子脚下，竟然被贼人打洞都要打成筛子了。 可笑，他这个帝王，之前还觉得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没想到盛世下是早就腐朽的松土烂石。 “来人，立即搜宫，彻查宫中大小宫殿里，是否有密道暗门。” “是！” 吩咐完这件事，仁孝帝才安排大理寺。 “查，跟他们说，今天不管查多晚，不管用什么方法，密道的事，一定要个朕一个说法！” “是。” 仁孝帝不放心侍卫去办，直接让王保亲自去传旨。 王保昨日才因为白轻灵的事情挨了板子，仁孝帝金口已开，就算是爬也要爬去大理寺。 魏东逐赶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已经被京卫团团围住。 他认出这些不是周如渊的人，也不是大理寺的人，被京卫拉在门外，就在外面等着。 一旁还有一辆马车几个护卫，还有～那几个人的打扮，像是宫里的太监。 魏东逐没等多久，王保就被沈斓曦跟周如渊送到门口。 周如渊：“公公先回宫禀报，有进一步消息，本王会立刻让人送进宫里！” 王保扶着腿，满色苍白道：“老奴这就回宫复命，陛下的意思你们已经知道了，要尽快！” “是！” 沈斓曦在王保腿上看了两眼，外面有几个小太监冲过来扶着王保。 王保转头看了魏东逐一眼，走之前，又提醒了一句：“这件事不可外传。” 等王保离开以后，周如渊看着一旁的魏东逐：“大理寺办案，不相干人等，不要靠近。” 魏东逐看着沈斓曦，笑道：“我并未进去，也未找人通报，一直等在这里，不算妨碍吧？” 沈斓曦：“不算！” 魏东逐挑衅般朝着周如渊笑了笑，那笑容虽然不说太盛，却让周如渊觉得分外刺眼。 “沈大人，里面的事情还未忙完，陛下还在等着，咱们赶快进去忙吧！” 沈斓曦看着魏东逐：“你也一同进来吧！”周如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刚才他已经放话，沈斓曦现在这般说，是故意跟他作对是吧？ 当初的事，就不能翻过去了是吧？ 魏东逐看向周如渊：“王爷，沈大人让我进去？” 周如渊黑着一张脸，公事公办道：“陛下有令，如果魏将军想要进去，可要考虑清楚。” 这句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 魏东逐：“陛下把这个案子交给沈大人，由沈大人全权办理，我相信沈大人叫我进去，肯定是因为我能帮的上忙。” 他一边走，一边说，几步到了沈斓曦跟前。 就在一步之遥的时候，京卫拦住。 “陛下有令，不准不相干的人进出！” 沈斓曦冷眼看着京卫：“你想让我把圣旨请出来吗？” 京卫眼中闪过犹豫。 沈斓曦冷声：“让开！” 京卫被沈斓曦身上散发的气势震慑到了，下意识的就把手缩回去。 车明远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是西北魏家军的少将军，此案的苦主，也是直接联系人，按照章程，参与进来，合情合理。” 京卫一听魏家军三个字，已经知道魏东逐的身份了。既然沈大人都不说什么，一旁的镇南王也不拦着，他们也不拦了，不过他们会如实汇报给陛下。 魏东逐已经习惯走在沈斓曦身后，即便是沈斓曦已经任职大理寺，依旧改不了这个习惯。 这一幕看在周如渊眼力，更刺眼了。 沈斓曦该是他的妻，现如今却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出双入对。她当真一点都不顾念过去的情谊了吗？ 魏东逐不露痕迹的向后扫了一眼，见周如渊还未跟上来，低声问了一句：“他一直这样吗？” 沈斓曦不明所以：“什么样？” 周如渊想到刚才周如渊那活像是被人抢了妻子的样子，就觉得可笑。 “大周战神，有些名不副实！” 沈斓曦笑道：“慎言，心里知道就行。“ 魏东逐嘴角上扬：“下次咱们私下里说。” 密道已经派了两拨人进去了，到现在为止，一拨人还未回来。 “要不要下去看看？”沈斓曦提议。 魏东逐：“要。” 周如渊就在一旁，听见两人要下去，眼中闪过犹豫。 下面不知道什么样子，之前派出去的二十个护卫，一个回来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 “再等等吧，一刻钟以后，若他们还不回来，就再派两批人下去！”主帅不能犯险，就算是魏东逐想要讨好沈斓曦，也不必冒这个风险。 沈斓曦：“王爷在此等着吧，我们两人下去。” 周如渊脸色难看道：“斓曦，你不必为了气我，就做这样的决定。” 沈斓曦眼神奇怪的看着周如渊：“王爷，咱们现在是同僚，我不想让别的事情破坏咱们同僚之间的合作。” 周如渊听见同僚二字，皱眉。 沈斓曦继续道：“自从你这次回京以后，每次见了我，都说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我真的非常困扰。” “我想请你记住，不管咱们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王爷大可不必一直纠结于过去，如果你是因为那个让你一夜叫了三次水的女子感到内疚对不起我，我现在郑重跟你说一声，我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王爷大可以跟那个女子出双入对，双宿双栖！” 313.第313章 你抓着我的衣角吧！ 第313章 你抓着我的衣角吧！ 周如渊听见一夜叫了三次水，瞬间恼火。 “沈斓曦，当初是本王对不起你，但是当时，是你跟父皇求来的和离书，本王从未想过跟你和离！” 沈斓曦脸上扬起讽刺的笑：“王爷非得让我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吗？” 看着沈斓曦冷肃的样子，周如渊毫不怀疑沈斓曦会那样做。 六年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周如渊面前，那场人人议论，当做谈资的婚事，让他经历了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都已经这么伏低做小了，为什么沈斓曦还要揪着这一点不放？ “斓曦，你真的一点情分都不讲吗？”周如渊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沈斓曦。 魏东逐皱眉，出声提醒道：“王爷，现在是在查案，陛下那边在催。” 在监牢里，当着众人的面，谈论这件事，是对她的不尊重。 周如渊眼神冰冷的看着周如渊，虽然他不喜欢魏东逐，但是他说的对。 现在确实不适合谈论他跟沈斓曦之间的事！ “斓曦，我希望能跟你坐下，好好说一说咱们之间的事。” 沈斓曦皱眉：“我不觉得咱们之前有什么好好的。” 周如渊：“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想，你也不希望百姓们总是把咱们当做谈资。” 沈斓曦冷声：“你威胁我？” 周如渊：“没有，我只是想咱们坐下，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把当年的误会解除。” 沈斓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说完，她跟魏东逐一前一后进了密道。 密道里静悄悄的，已经被提前进去的人点上了火把，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动。 “没想到大理寺底下竟然有这样一条密道。”沈斓曦看着青砖垒砌起来的通道，这些工程绝非一日之功。 魏东逐心中还在想着刚才周如渊的话，听见她这么说，视线放到四周的墙壁上。 “这里至少建成十年以上。” 沈斓曦斩钉截铁道：“三十年以上。“ 魏东逐没有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么确切，只是微微诧异，视线重新落到墙壁上。 他分辨不出来。 “那岂不是在陛下继位以前就有。”魏东逐疑惑道。 这也是沈斓曦疑惑的地方。 “这一点，相信陛下会给咱们解答。” 魏东逐不明所以，不问，只等着拭目以待。 通道很长，还有多个分岔路口。走到分岔路的时候，沈斓曦提议分开。 魏东逐担忧否定：“之前去的两批人都没有回来，咱们还是不要分开了。“ 沈斓曦没多纠结，结果应该都是一样。 “好！” 魏东逐看着眼前的人，悄悄的走快了些。 “这里有些黑。”魏东逐干巴巴道。 沈斓曦疑惑问道：“你晚上看不清？” 魏东逐：“有点。” 沈斓曦挑眉：“那你抓着我的衣角吧！” 话音刚落，魏东逐就回了一个字：“好！” 沈斓曦无声扬起唇角。 两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碰到一扇门。 “我去开吧！”魏东逐上前一步。 “你后退一些。”开之前他不放心的嘱咐道。 沈斓曦退到一侧，同样提醒道：“站到侧面。” 如果门后藏着人，站到中间最危险。 魏东逐走到另一侧，抬手把门打开。光亮乍现，等了片刻没人以后，魏东逐率先出去。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院子。” 沈斓曦心道：果然！ “这里的密道，跟在西北发现的密道一样。” 早在发现密道的时候魏东逐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现在直接被证实了。 “从西北到京城，他们好大的势力！” 沈斓曦更正：“是从东川开始。” 魏东逐侧目，片刻后道：“还去其他通道看吗？” 沈斓曦摇头：“不用了，其他通道应该也跟这里一样，咱们回去吧！” 魏东逐不死心又检查了一遍废院，一点有用的都没有查到，这才失望的离开。 京卫们见鬼一样看着沈斓曦跟魏东逐，这两个人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跑出去的？ 他们明明把这里围的跟铁桶一样！ 顶着京卫们吃惊的眼神，沈斓曦跟魏东逐进了大理寺。 之前去的两批人已经回来了，他们不是慢，是去了其他通道查探。 周如渊看着从外面回来的人，正襟危坐，目不转睛。 他为何拉着她的衣带？ 沈斓曦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吗？ “密道内一无所获，密道尽头是城中废弃的院子。”魏东逐道。 周如渊黑着脸：“我已经命人去查这些院子的主人。” 车明远见沈斓曦会来，立即上前等候吩咐。 沈斓曦：“陛下那边在等着消息，咱们送一无所获的消息进宫，合适吗？” 问这话的时候，她看着周如渊。 “那该如何写？” 沈斓曦：“大理寺建造图纸何在？” 车明远早已经找出来，只待现在奉上。 “把图纸一同送进宫，就写密道建造三十年以上，不确定是否跟前朝有关。” 周如渊沉默片刻后点头：“就这么写吧，我亲自送进宫！” 沈斓曦：“密道是否封上，还要请陛下定夺。” 周如渊起身离开，路过魏东逐的时候，眼神锋利的就跟刀子一样。 “咱们也去休息吧，明日怕是会更忙！” 沈斓曦没有去沈府，而是回了镇北侯府休息。 沈从文一直等到半夜都没有等来女儿，气的心火上升，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嘴角都起了燎泡。 大理寺发现密道的事情被仁孝帝摁下了，上朝的时候，无一人提及大理寺，更无一人提及密道。 退朝以后，仁孝帝把沈斓曦跟周如渊留下。 “朕之后要跟你们说的话，是宫廷秘辛，外传者以谋逆罪论处！” 沈斓曦：“臣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周如渊：“儿臣也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仁孝帝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思念中回忆过去。 “那密道，应该是大周某个皇帝所建，密道这件事，历代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仁孝帝说到这里，严重闪过阴郁。 “当年朕临危受命，先帝还未把密道的事情告知，就已经仙去。所以密道的事情，朕无从得知！” 那就奇怪了，连陛下都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314.第314章 惩罚张紫芬！ 第314章 惩罚张紫芬！ 仁孝帝眼睛微微眯着：“密道的事，除了历代的君王，就只有未来会继承大统的太子知道。“ “当年前太子，也是朕的兄长，肯定也知道密道。” 周如渊眼神一闪，抬头看着父皇，刚要说话，就听见父皇道：“当年戾王逼宫，逼死先太子，屠杀了先太子所有血脉。朕怀疑，那戾王很有可能用前太子家眷威逼胁迫前太子说出密道的所在。” 沈斓曦：“陛下，那戾王可还有后人在？” 仁孝帝叹了口气：“当年朕刚即位，不忍心造下杀戮，又唯恐不能震慑有叛逆之心的人，就命人把戾王所有成年男子全部枭首，女眷充军。未成年的男子发配去守先祖皇陵，未成年女子发配教坊司。” 沈斓曦：“陛下仁心仁德，上苍感念！” 仁孝帝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扶着额头。 “你们二人去查吧，如果真的是戾王后人作乱，就不用禀告朕怎么处理了。” 沈斓曦躬身：“臣这就亲自去皇陵查探。” 待沈斓曦离宫以后，周如渊又被仁孝帝从淑妃处叫去了。 “父皇。” 仁孝帝面无表情问道：“刚才，你好像有话要说。” 周如渊赶忙道：“儿臣刚才的疑问，父皇刚才已经说了。是戾王遗孤不知感恩，他们死有余辜！” 仁孝帝冷眼看着儿子：“你刚才是要问，前太子是否还有后人活着。” 周如渊大惊，赶忙解释道：“父皇，我不是那个意思。” 仁孝帝冷哼一声：“你在东川与两个逆贼对战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 自然是有，周如渊想到那些悖逆之言，心跳都加快了。 “父皇，那两个乱臣贼子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仁孝帝：“你的人，有没有在盯着成王的动向？” 周如渊心里一沉，赶忙回道：“有，儿臣担忧他们会卷土重来，让人分别盯着成王跟东辽王两人。” 仁孝帝：“让你的人去查成王都跟谁有接触。” 成王跟先太子一母同胞，父皇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儿臣这就去办！” 打发走儿子，仁孝帝又派了亲卫去往成王封地。 王保有所担心，低声提醒道：“陛下，咱们手中可用的人手，不多了！” 仁孝帝沉吟片刻后道：“最近朝中正在商议科举考官人选，一直商量不定。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不如就先来一场武举，提前预一下热吧！” 王保立即拍马屁道：“陛下英明，简直想前人所不能想。”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这样既然能选拔贤臣，又能填补武将空缺。 再次早朝的时候，武举的提议由已经解甲的文老将军提出，立即得到陛下的准允，恩科顺理成章的延后！ 有人高兴有人忧，高兴的莫过于还未准备好的文人们。 其中也包括沈从文。 “我就不信找不到好的书院收下你们。”沈从文接连几日接到家中先生请辞，已经十分恼火，冷不丁听见恩科延后，只觉得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又精神了。 “老爷，我听闻江南非常有名望的若华先生，近几日要来京访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家把在街上听到的消息说了。 沈从文一听若华先生的名号，瞬间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刚才说谁？” 管家都要吓傻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若华先生了？” 管家被沈从文死死的揪着脖领子。 “是是是，老爷，是若华先生，我是在茶楼里听那些书生们讲的，绝对不会听错！” 沈从文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若华先生，那可是名震江南的大儒啊！多少文人才子，为得到先生一句点拨，昼夜守在先生门前。 可惜先生是个低调的人，且一直固守在江南地界，不愿入世，所以名声在众多大儒中最末。 可是论学问，若华先生说第二，整个大周无人敢称第一。 “若华先生什么时候到京城？有没有说下榻在哪里？他的好友是谁？” 一连三个问题，把管家问懵了。 “老爷，这个小人还没有去查！” 沈从文：“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问。” “是！＂ 沈斓曦既然应下了要去皇陵，肯定是要去皇陵走一趟的。她把手中要紧的事物处理了下，提前一天到沈府告知。 “哼，你还知道回来！”沈从文并未因得到若华先生的消息，而对女儿有好脸色。 沈斓曦垂眸：“父亲，明日我会离开京城去查探魏家军一案，归期不定，在此向父亲道别！” 一听魏家军一案，沈从文更没好气，却也没继续说别的。 沈斓曦又去跟祖母辞行，刚好家中其他人都在。 “祖母~” 沈老夫人正在跟家中人商议两个女娘的婚事，见沈斓曦来了，也想听一听她的意思。 “你来的正巧，家中正在商议元馨跟元阮的亲事，你也来听听！” 沈斓曦面色如常的坐下，眼睛不经意的扫了沈老夫人身旁的张紫芬一眼。 “祖母，妾室什么时候也能跟主子们一同议事了？” 张紫芬一僵，随即扬起嘴角，讨好到：“大小姐，是老爷让我代替他过来的。” 沈斓曦冷着脸：“问过我母亲吗？” 张紫芬笑不出来了。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咱们府里以前就是这样的，夫人不管大房的事情，一应事物，都让老爷处理。” 沈斓曦眼中温度，一点点下沉。 “掌嘴！” 众人一惊！ 春雪秋霜二话不说上前，把张紫芬从老夫人身边拽开，紧接着巴掌声就啪啪落下。 “老夫人，救我……”张紫芬没想到回京以后，沈斓曦还敢这么肆意妄为，对家中人又打又杀，顿时吓的魂不附体。 “老夫人，救命啊……”张紫芬手脚并用着朝沈老夫人的方向挣扎。 沈老夫人面色铁青，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沈斓曦眯着眼睛，声音冷若冰霜。 “有我在一日，沈家就不许出算计自家人的人！” 沈老夫人本想发怒，听见她这么说，又坐回了椅子上。 沈斓曦：“你这招对父亲有用，对我可没用！今日你犯了我的规矩，就要接受从惩罚，以示惩戒！” 315.第315章 处置张紫芬！ 第315章 处置张紫芬！ 张紫芬不停的求饶：“大小姐，我冤枉，我没有算计自家人。” 沈斓曦冷着脸道：“搬弄是非，算计自家人，拔舌头，缝嘴，剥脸。” 春雪抬脚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当即就要往张紫芬脸上划。 沈老夫人回过神来，尖叫一声。 “慢……且慢动手！”沈老夫人叫的都破音了。 沈家众人也吓坏了，什么冲突都没有啊，怎么上来就要下这么重的处罚？ 她刚才说的剥脸，该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剥脸吧？ 想到这里，众人汗毛都冒出来了。 “斓曦，你想干什么？”沈老夫人下意识的想要求饶，又一想，这已经不是东川，她是有朝廷封号的老夫人，沈斓曦敢把她怎样？ “这是家里，不是你的军营。况且，你现在已经不是武将，休想在家中逞你的威风！”沈老夫人板着脸训斥。 沈斓曦不语。 张紫芬尖叫突然响起。 春雪已经一刀划在她的脸上，现在正准备划第二刀。 “住手，快让你的人住手，你这个孽障，竟然敢忤逆长辈，就不怕老身到御前告状吗？” 沈斓曦四平八稳的坐着：“我敢做，就敢当。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且去告一个试试。” 她从不受威胁！ 沈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个孽障，心就是黑的，竟然不管不顾家中人的性命前程？ 他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煞星！ 沈斓曦：“不是我下手狠，是张紫芬做的太过分了！” 沈从廉赶紧从中缓和：“斓曦，张紫芬真不是有意夺你母亲的管家权，真的是你父亲授意的。” 听见尖叫声闻讯赶来的沈从文，见张紫芬一脸血晕倒在地上，当即气红了眼。 “沈斓曦，你想做什么？”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怒火高涨的父亲：“自你们回京以后，张紫芬仗着执掌大房中馈，大肆敛财，还仗着沈家的名号，在外放印子钱，甚至跟皇子接触，哪个皇子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去查吧！” 沈从文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紫芬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沈斓曦：“她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清算的时候，这些都是证据！” 沈老夫人脸色也变了。 “哎呦，老身，头疼……” 沈从文等人赶紧一拥上前，又是关心，又是喊人叫大夫。 “我明日出京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此期间，你们当中如果有谁犯了事，被人抓住不放，不要怪我远水救不了近火。” 话撂下，她直接起身离开。 待她走后，沈老夫人慢慢缓过来。 “老大，赶紧把张紫芬给关起来仔细盘问。以后你房里的事，不要再交给姨娘了，我来替你办！”沈老夫人想着大房中这几年陆续添置的东西，心里又好受一些了。 沈从文关切道：“母亲，这样你会不会太劳累了？” 沈老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沈从文：“儿啊，你又要在朝为官，又要管着家中儿郎们读书，母亲是怕你累着。“ 沈从文听完只顾着感动了，恨不能现在就把大房库房的钥匙掏给母亲。 至于张紫芬，老夫人本来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她这几年肚子一直不停，一直为沈家开枝散叶的份上，她早就把人送回老家了。 “把她关进柴房里，待查明她所做作为以后，再行处置，如果斓曦说的是真的，决不轻饶！” 一句话决定了张紫芬未来的命运。 沈斓曦已经接到武举的消息，回到镇北侯府的时候，立即把众人叫来商量接下来的事。“我此去皇陵，慢则十日，快则三日回来，武举在即，安排咱们的人，下场吧。” 魏东逐：“明日，你出发以前，我们会拟定名单出来。” 沈斓曦：“好。” 除了武举，魏东逐等人还十分关心沈斓曦的安全。 如果沈斓曦出事了，他们这些人，顷刻间就会化为一盘散沙。 “您这次去皇陵，朝廷肯定会派人一起。为了预防万一，我建议多些人手在暗中护卫。”柳雁回道。 沈斓曦：“班思草随我同行，护卫，除了我身边的近位，再从暗位中挑二十个人。” 车明远：“会不会少了些？”朝中可是有不少人忌惮他们。 沈斓曦：“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皇陵不远，路上多是村庄，不会出差池。” 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排，如果调动太多人手，被人发现也是不妙！ 车明远毛遂自荐本想跟着一起去的，被沈斓曦否了。 “你在京城主持大局，以不变应万变。” 被予以这么大的重任，车明远心中高兴又觉得有些不配位。 他到沈斓曦身边并未做什么太突出的贡献，论作战计谋，比不上魏东逐等武将，论出谋划策，她自己就可以。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可有可无。 现在听见沈斓曦这么说，车明远心中无比踏实。在投效沈斓曦之前，他心中还有些轻视女子的，投效沈斓曦之后，他那点轻视之心，屡次被沈斓曦展现出来的实力跟智慧吊打，不管他之前投效的时候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现在已经绝无二心。 众人先后离开，只留下魏东逐一人未走。 “斓曦…” 沈斓曦扬起嘴角：“你留下陪我一起用饭吧！” 魏东逐轻快的回了一句：“好！” …… 她心中已经料到仁孝帝会派周如渊随行，没想到跟随周如渊一起的还有大理寺跟吏部的人，护卫里还有不少生面孔。 周如渊见沈斓曦的眼神在他身后扫了一圈，解释道：“他们都是陪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将。”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是谁指派，都是朝廷的人。 沈斓曦点头：“时间紧迫，出发吧！” 周如渊：“你乘车还是骑马？” 沈斓曦：“骑马，你呢？” 周如渊顿了下，道：“自然也是骑马！” 跑了一段路以后，休息的时候，她身边人来报。 “镇南王队伍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知道了，你继续去盯着吧！” 没过一会儿，最新的消息就送到这里。 “马车上的人虽然没有露面，应该是个女子。镇南王把饭菜端进马车用的饭。” 沈斓曦只觉得好笑，出门办差都形影不离，竟然还好意思跟她说情谊？ 316.第316章 北河皇陵，戾王后人！ 第316章 北河皇陵，戾王后人！ 周如渊匆匆吃了几口，就找到沈斓曦。 “斓曦，之前咱们说过等密道的事情查完了，就坐下好好聊聊，我觉得现在这个机会刚好。“ 周如渊本以为沈斓曦会出言讽刺挖苦，甚至怒骂埋怨，没想到她只是轻飘飘一句。 “好啊，聊吧！” 周如渊眼神一暗，自觉道，不该是这样。 “斓曦，之前你与我和离，不是我本愿。现在沈家已经没事，那纸和离书，也不能作数。” 沈斓曦嘲讽一笑：“这么说，新婚夜宿在他人房中，一夜叫了三次水，也是假的？” 周如渊眼神瞬间变得狂暴，为什么总是有人提及叫水的事情。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 “斓曦，那都是误会。”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周如渊：“是新婚夜你宿在他人房中是误会，还是一夜叫了三次水是误会？” 周如渊眼中痛苦与恼怒一闪而过。 “斓曦，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一点不放？” 沈斓曦冷脸的看着周如渊：“见过无耻的人，没有见过把无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人。” “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但是其他男人不会在新婚夜宿在其他女子房中，更不会让人把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事，说给我听。如果换成其他人，那个蓄意挑唆男主人跟主母关系的女子，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王爷，我想问问你，那个女子，你是怎么处置的？” 明晃晃的质问，把周如渊问的哑口无言。 “不说那个女子，帮着那个女子给主母传送水消息的婆子，又是怎么处置的？” 周如渊脸色狰狞一闪而过，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斓曦，本王不知道内情。等回京以后，一定好好惩治恶奴，让你消气。“ 沈斓曦看着一直试图在他人身上找借口的男人，心中只觉得讽刺。 不说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却只会怪女子勾引，这跟楼子里爽完了就去报官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要试图敷衍蒙骗过去，我一路从东川打到西北，东征西讨，什么手段没见过，不是无知少女。”沈斓曦眼神冷凝的看着周如渊。 后者眼神微闪，不敢跟沈斓曦对上。 “斓曦，我会向陛下请旨，重新娶你为妃。“ 沈斓曦直接被气笑了。 “好啊，你请旨那日，除了有圣旨，还会有毒药匕首白绫送到你府上！” 周如渊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你……” 沈斓曦冷笑：“那个女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你心知肚明。她什么时候再也躲不过去，你也心知肚明。陛下英明神武，权衡利弊，十分懂得取舍。你说一个小小的白轻灵性命重要，还是我沈斓曦重要？” 周如渊深沉的看着沈斓曦，片刻后，黑着脸离开！ 一路快马加鞭，当天晚上，他们抵达北河皇陵。 所有犯了错的皇族，皆被圈在巴掌大的院落中。 说是看守皇陵，实则是圈禁。 负责看守的人，在看到周如渊拿出的令牌以后，没一会儿就把戾王后人带到。 一个瘦弱的跟麻杆似的青年，戴着脚镣被拖到他们跟前。 周如渊看着像是破布一样被丢在地上的人，皱眉问道：“他怎么吭都不吭一声？”看守赶忙讨好道：“小人五年前被派来这里轮职，来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听原来这里的老人说，他自打被送来这里就这样，这些年要不是上面有交代不能死了，我们一天三顿的给喂饭，他早就饿死了。” 沈斓曦沉默的看着双目无神，就这么趴在地上的人。 “戾王后人，就只有他一个？”周如渊继续问。 看守：“就这一个了，原本还有两个，几年前疯了一个，发疯以后，得急病死了。还有一个也是突发急病。” 周如渊随即恼怒拍桌子，力气大的直接把桌子给拍出了裂痕。 “再撒谎，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看守吓的赶紧跪在地上求饶：“王爷饶命，小人真没有说谎，看守皇陵的人死后，是有仵作验尸的，仵作可以作证，小人真的不敢说谎啊，求王爷饶命啊！” 周如渊黑着脸道：“把他带下去，待本王查明以后，再决定放不放人。” 护卫立即上前把看守带走。 随后周如渊又叫来了太医，当场给戾王后人诊治。 沈斓曦看着被银针扎进手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站起身。 “先安排地方，休息一晚上吧！” 出了房门，班思草就低声道：“他那个样子，倒像是中了毒。” 沈斓曦：“先让周如渊出手，之后静观其变！” 班思草：“咱们的人已经埋伏到周围了。” 沈斓曦点头。 第二日她再见到戾王后人的时候，太医刚好轮番在他身上施针。 周如渊眼底黑青，显然昨夜没有休息好。就是不知道是连夜审问，还是又叫了三次水。 “他怎么啦？”连脚镣都摘了，显然是怕这人死了。 周如渊皱眉：“太医说已经病入膏肓。” 沈斓曦：“要立即禀明陛下。” 周如渊：“已经传信给京城。” 沈斓曦不便表露太多，只道：“那就好，一切就听镇南王安排了。” 周如渊转身离开，她想去戾王后人居住的地方。 今日看守又换了一人，应该是周如渊查出之前的看守所报有误了。 “带我去戾王后人住的地方看看。” 看守赶忙小心带路。 之后她就被带到一处破败的茅屋，看守一边擦着汗，一边硬着头皮道：“这都是上面的意思，小人做不了主。” 沈斓曦不会治罪一个哆嗦个不停的看守，戾王后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傻子才会对这个人好，没弄死都是上面刻意交代过得，上行下效而已。 “这破地方，他冬天怎么过？” 看守硬着头皮道：“冬天会换一处地方，到好一些的屋里住。”总归是不能让人死了，也不能对他好。 沈斓曦淡淡道：“把他所有居住跟停留过的地方，挖地三尺！” 317.第317章 只有不被爱的人才不该存在！ 第317章 只有不被爱的人才不该存在！ 看守们也不管天色怎么样了，马不停蹄的叫人来挖。 今天这些大人物突然到，肯定是出了大事，只希望不要牵连他们才好。 戾王后人这样的状态，仁兄帝肯定不会满意。 沈斓曦当即又下了一道命令：“方圆十里，彻底搜查！” 只靠她带着得这些人手，显然不够。 “去找镇南王要人！” “是！” 周如渊很快下令调了一队兵马过来，沈斓曦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些人数，明显比他带来的人数多。 看来这些人手也都埋伏在暗处。 搜查方圆十里是个大工程，沈斓曦跟周如渊默契的没有说破，这也是给做给仁孝帝看的态度。 戾王后人这边一直在昏迷，直到第二日清晨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倒是他之前待过得地方，已经挖的七七八八。 “回禀大人，没有挖到密道。”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当了下头，道：“详细记录下来，等回到京城，汇报给陛下听。” 周如渊不在房间里，他派了六个人在屋里屋外看守。 沈斓曦去四周看的时候，碰巧看到周如渊跟一个戴着纱帽的女子在散步。 “王爷，出来办差，还带女眷，真是思虑周密，安排周祥。” 明晃晃的的挖苦，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既然被看到了，白轻灵也不再忍气吞声。 “沈斓曦，你这么跟王爷说话，是想以下犯上吗？”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周如渊：“王爷，我说什么了？可有一句是说假话？＂ 白轻灵气的把纱帽摘下来，怒声道：“沈斓曦，你少阴阳怪气，你不就是气不过王爷心悦我，所以才心生嫉妒的吗？” 沈斓曦冷笑，用纳闷的语气看着周如渊：“她这个皇室的耻辱，皇室是怎么允许她活到现在的？” 白轻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的往周如渊身后退了一步。 周如渊皱眉怒声：“够了，不要说了！” 白轻灵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就算是他们沈家官复原职又能怎样，王爷是不会喜欢她的。 只有不被爱的人，才是不该存在的那个。 周如渊冷着脸转身对着白轻灵道：“你先回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出来了。” 白轻灵一脸错愕，得意的眼神甚至还未来得及收起。 王爷竟然说她？ 为了沈斓曦，王爷竟然训斥她？ 周如渊：“这里人多眼杂，要是别人看到你跟我来皇陵，肯定大做文章，父皇到时候又要震怒。” 白轻灵脸色又是一白。 她好不容易央求王爷带她随行，不能因为沈斓曦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沈斓曦，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来日我一定加倍讨回来！ “王爷，妾身这就回去。”白轻灵阴冷的扫了沈斓曦一眼，重新戴上纱帽。 周如渊待白轻灵走远一些，才别扭的跟沈斓曦解释。 “斓曦，你不要误会，我……” 沈斓曦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对周如渊的一切，一点也不放到心上。 “那是王爷的家事，不用跟我解释。王爷跟这个女子，真是恩爱非常，即便是出门办差，也形影不离，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周如渊知道沈斓曦是在说气话，是在故意挖苦他，他还想着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再去看看戾王后人吧，现在他才是最重要的！”她说完转身离开。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毫不留恋的样子，心中又悔又恨。 …… “怎么还没醒？”沈斓曦问太医。 太医对病情有些讳莫如深，并未直接回答她病情，而是道：“身体太虚弱了再加上有些进食不便，这才导致他迟迟醒不过来。” 沈斓曦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人，想了想道：“别的东西吃不下，羊乳能喝吗？” 太医斟酌了下点头：“可以，羊乳是滋补之物，喝了对身体有益。“ 但是他可不敢让人去给罪臣之后弄滋补的东西，即便是煮粥，用的也是碎米。 “这人对案情有关，不能出事。去弄些羊乳来，给他灌下去！” 得了命令，下面的人立即去办。 在等羊乳期间，京城来消息了。 周如渊跟沈斓曦共同听旨。 “陛下口谕，即刻押送戾王罪人回京，不得有误！” 沈斓曦不语，闷声接下。 周如渊见沈斓曦不语，只要硬着头皮问：“那戾王后人现在昏迷不醒，匆忙赶路，怕是到不了京城。” 传旨侍卫：“陛下有令，要活人。” 周如渊也只是提醒，让侍卫把戾王后人的身体情况带回京城。既然父皇有令要活人，就不急着赶路了。 待沈斓曦离开，传旨的侍卫悄悄的塞给周如渊一封信件。 很快就有人把消息带给沈斓曦：“只看到侍卫给镇南王信件，不清楚信件上的内容。” 羊乳很快被寻来，班思草过了一遍手，让人给戾王后人服下。 晚上的时候，班思草悄悄的把人迷倒了，进去查探了一番，回来以后，低声骂皇家冷血无情。 “我还当陛下那么大方，竟然赦免罪臣之后，没成想，全都是表面文章。那人早早的被绝了后。” 一个无根之人，能掀起什么浪。 沈斓曦眼神一冷，沉默不语。 “大人，要不我喂仁孝帝一点药吃吃吧？”班思草见沈斓曦心情好像不好，故意开玩笑道。 沈斓曦幽幽道：“他现在还不能出事！” 班思草脑筋灵活的想，也就是以后可以呗？ 第二天戾王后人就醒了，周如渊问过太医以后，让人去张罗马车。 搜山工程太大，还未有回复。倒是看守皇陵的人，所有的住处，已经翻了不下三遍，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这可不好跟仁孝帝交代。 戾王后人被抬上车以后，缓缓出发。 原本一天的路程，慢悠悠走了两天才到京城。把人交割给大理寺跟刑部以后，沈斓曦进宫向仁孝帝回禀。 “舅舅，人带回来的。”这几日每日都有消息传回京城，不用再多说什么。 仁孝帝见她有些风尘仆仆，再一看儿子身上整洁的就像是从未出过京城，气就不打一处来。 “斓曦，朕放你三日假，你回去好好休息。” “多谢舅舅关心。” 沈斓曦前脚退下，后脚周如渊就被仁孝帝用砚台砸了额头。 318.第318章 跟前程一比，你们姨娘也不那么重要！ 第318章 跟前程一比，你们姨娘也不那么重要！ 沈斓曦回到家中的时候才知道妹妹沈元棠跟济宁侯家的小儿子薛颂雲相看了，明日就定亲。 春雪：“是皇后一手促成，夫人也很满意。” 夫人说的是周心柔。 “母亲进宫了？” 春雪：“皇后递来的帖子，约夫人进宫品茶。” 沈斓曦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家中怎么说？” 春雪：“老夫人跟老爷都非常满意，家里没人反对。” 沈斓曦：“自从元棠跟母亲从寺庙回来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春雪有些气不过道：“元棠小姐每日里都跟官小姐们出游，早出晚归的，比您还忙呢。“ 沈斓曦笑了一声：“我走的时候，不是说在给元馨和元阮相看吗？她们有没有相中谁？” 春雪：“夫人物色了不少人，都是世家公子，还有一个是三公主之子王相融。” 沈斓曦眼睛里闪过冷光。 “你是说，她们的亲事都是母亲在张罗？” 春雪道明缘由：“老夫人发话，让夫人张罗的。家中女娘们一个个都到了待嫁的年龄，想来夫人也是替她们着急了。” 沈斓曦冷着脸：“就算是着急，也不把跟咱们有仇的人过滤掉吗？” 这一点春雪也很纳闷。 “王相融只是备选之一，估计是夫人不想扫了三公主的面子。” 沈斓曦：“母亲呢？” 春雪：“在操办定亲的事，还有采买嫁妆！” 之前沈家都被抄了，这次带回来的战利品，也在一定范围内，搬回来以后就送去公中库房了。 家中适龄的女娘太多，如果想要一个个都风光大嫁，仅凭着那点战利品是不够的。 “看来母亲还有不少积蓄！” 春雪解释道：“之前几次进宫，也得了不少赏赐！” 沈斓曦洗漱了一番，就去了正厅。 厅里家中小半的人都在。 “见过祖母。” 沈老夫人见沈斓曦回来了，不咸不淡的问了两句。 “这次办差可还顺利？” 沈斓曦：“托陛下跟祖母的洪福，一切顺利！” 沈老夫人假笑道：“那就好，家中正在商量你元棠妹妹定亲的事宜，你也听一听吧。” 周心柔平静道：“斓曦一路归来辛苦，还是去休息吧。” 沈老夫人自然是不想沈斓曦沾手的，家中待嫁的女孩的东西，让一个弃妇摸了，不吉利。 沈斓曦仗着陛下撑腰，作威作福，连她这个祖母都不放在眼里。刚好这会儿周心柔说话了，省的她做坏人了。 就是不知道老大媳妇是真的关心女儿身体，还是跟她想的一样。 刘氏倒没想那么多，她这几日被那个小冤家哭嚎的上火，眼睛都红了。 “大嫂，家中女娘们一个个婚事都有章程了，我元旭跟元坤，也劳烦你上心了。我屋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再就是沈元旭头上顶的是赐婚的名头，除了周心柔，谁敢张罗。 “弟妹一片爱子之心，我放在心里了。” 因为沈元棠明日定亲，沈元景特意告了几日假，带着妻女从那城外军营回来。 “祖母、母亲……”沈元景带着康珠跟家中人打招呼。沈老夫人看到孙子威风凛凛的样子，十分高兴。 “你可算是回来了，下次再跟你父亲生气，可不许一声不响的就跑出去了。” 沈元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祖母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整日里逼我读书，我是读书那块材料吗？” 沈老夫人想起之前因为让沈元景读书闹出的荒唐事，就头疼。 “不说那个了，等会儿你父亲回来，你可要跟他好好说。” 沈元景讪讪的没回。 “元棠呢，明日都要定亲了，她不在家中，跑去哪里了？”沈元景找了一圈，没有看大妹妹，开口问道。 周心柔：“她出去买东西去了，家中几个姐妹跟她一起去的。” 沈元景见是母亲的意思，也不问了。 “大姐姐，朝廷举办武举，我想去试一试身手。”沈元景突然一句。 屋里说话声顷刻停下，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沈元景。 沈斓曦笑道：“随你，你先过了父亲那一关再说吧！” 一提到父亲，沈元景肩膀又垮下来了。 “大姐姐，你就不能帮我跟父亲求求情吗？” 沈斓曦下巴朝母亲方向抬了抬：“你求错人了。” 沈元景立即转身求母亲。 周心柔抵不住沈元景一直央求，出言道：“我会跟你父亲说的，成不成功，就不知道了。” 沈元景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只要母亲提，父亲肯定同意！” 回房休息的时候，张紫芬的几个孩子突然从一旁跑出来跪到她面前。 “大姐姐，求求你饶了姨娘吧，姨娘虽然犯错，罪不至死啊！” “求求大姐姐看在咱们从东川一路走来的份上，饶了姨娘。” 张紫芬的三个大孩子，一句我一句，不停的替张紫芬求情，三个小的孩子，只知道跪在地上不停的哭。 沈斓曦面无表情道：“府上是如何处置她的？” 沈元荷哭哭啼啼道：“姨娘被送回老家了。” “轻了，如果是我，肯定会让她死无全尸。” 张紫芬的三个大孩子，浑身一僵。 “大姐姐，弟弟妹妹还这么小，你难道就忍心看他们母子分离吗？”沈元荷哭诉指控。 沈斓曦：“不想跟她母子分离，你们可以跟她一同回老家！” 沈元荷几人一瞬间僵住，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斓曦。 “大姐姐，咱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还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事，难道就不能看过去的情分上，饶了姨娘这一次吗？”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姨娘犯的错，足以让咱们沈家再次被流放吗？” 沈元荷严重蓄着眼泪，怔怔的看着沈斓曦。 “看见你们这个样子，我都心软了。” 沈元荷三人眼中好像看到了希望，全都欢欢喜喜的抬着头。 “府中正在商议你们的亲事，如果你们自愿放弃好的嫁娶，我就开口替你们求情。” 沈元荷三人脸色立即难看。 “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过了时间，就算是你们再求我，也没用了。” 沈元荷、沈元蕊、沈元信三人，全都一言不发。 沈斓曦冷笑一声：“看来跟你们的前程一比，你们姨娘也不是那么重要！” 319.第319章 为了让家人过得自在随心！ 第319章 为了让家人过得自在随心！ 过后沈斓曦也觉得自己很大度，竟然硬生生的看着别人唱念做打一刻钟。 机会她是给了，可惜别人不珍惜。 晚饭的时候，沈家人齐聚一堂，张紫芬的孩子都在，无一人再提及给张紫芬求情。 看来亲情终究没有敌过利益！ 自她从西北回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家里这么多人都在。 明日要定亲的沈元棠，一身环佩，绫罗织锦，身段已经完全长开了，眉眼能看得出来跟她有些相似。 “大姐姐。”沈元棠声音柔柔的打了声招呼。 沈斓曦忍不住皱眉：“你在东川的时候，也是练过武艺的，怎么现在娇柔成这个样子？” 在东川的时候，她不就是想活命吗？她有什么错，为什么别的姐妹都能配高门大户，她就要走的远远的，去给人当填房。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没有。” 沈家众人听见他这么说，一个个全都沉默了。 第二日就是沈元棠订婚，本以为济宁侯府会请几个有头有脸的过来，没想到只来了两个家中旁支的叔伯，还有一个管家，订婚送的聘礼，也只是粗浅几样。 沈元阮似乎很紧张，双手一直抓着衣服。 “大哥，斓曦又没说什么，你拍什么桌子啊？” 沈斓曦：“看看元棠现在的样子，如果跟薛家退亲，她能恨死退亲的人。” 记忆里母亲是什么都不管，也不上心的。没想到好不容易上心一次女儿的婚事，男方还这么敷衍潦草。 “好。”沈斓曦说完便沉默了。 沈元阮低着头，微微弯着腰。 “大姐姐，我想远嫁。”沈元阮似乎鼓足了勇气，说完这句话以后，头比刚才更低了。 “是。” 出了镇北侯府以后，立即撇嘴。 沈元棠一刻都不愿意想起流放东川的日子，那些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她每每在贵女们跟前行走，都觉得那些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都觉得比别的贵女一低头。 从定亲开始，直到结束，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就连经常四六不分的几个叔叔都说了几句不满的话，父亲母亲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沈从文怒火中烧道：“什么叫她在外拼搏？她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是白丁，每日里只会无所事事，整个沈家只靠她一人养活吗？” “斓曦也是为了家里着想。” 沈斓曦：“你可想清楚了？” 前几日她偷听到母亲跟祖母说话，要把她远远的嫁出去当填房。 沈从文又嚷嚷了几句，见无人劝说，最后只能悻悻的回房了。 沈家人一个个脸色都有些难看，只有沈元棠一人怀着待嫁之心，高高兴兴的。 “大姐姐，薛家这是什么意思？简直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沈元景语气带着气愤跟不满。 镇北军中军纪严明，又有沈斓曦震着，她只要一天姓沈，娶她的人，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沈斓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扫向家中其他女娘，就见她们一个个满头珠翠，环佩叮咚，手中无时无刻都捏着一块丝帕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是该讽刺，还是悲哀。 沈斓曦看着找上门的沈元阮：“你可有相中的人？” “好好珍惜吧，这可能是你为数不多，能自己选择的机会！”沈斓曦不愿再看这张算计的脸，摆手送客。 即便是这样，母亲也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吗？她前脚离开，后脚沈从文就拍桌子了。 “我在外拼搏，就是为了让家中人过的自在随心。如果你们中，有哪个对自己的婚事不满意，尽管来找我。” 之前在订婚宴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她。再看她一身寒酸的打扮，想来某些人很记仇，她回到京城过的并不好。 沈元阮被带出去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想沈斓曦刚才说的话。 她或许就不该来。 娇柔后面还有造作两个字。 她以为回到京城就会跟原来一样，过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她想错了，这个家里的人，一个个自私凉薄记仇，恨不能日日磋磨她。 沈斓曦：“镇北军可没有跟世家联姻日子过得舒服。” 完全没有沈家儿心目中隆重的样子。 凭什么？以前她可是人人艳羡的郡主之女，如果不是沈家出事，她现在的不知道多风光，哪儿用的到羡慕旁人。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一顿饭总算是吃完了，沈斓曦沉默的放下筷子，走之前撂下一句话。 沈元阮一听沈斓曦这是不想管她，心中又怨上了。 几个心思敏锐的人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立即说些京城中的趣事，活跃气氛。 不论怎样，这桩由皇后一力促成的婚事，就算是给双方做面子，也不该这么寒酸才对？沈斓曦：“去查查薛家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沈斓曦：“可以远嫁，但是不会让你嫁给镇北军中人。你回去好好想想，再来答复我吧！” 沈斓曦没想到第一个上门找她的，竟然会是她。 沈元阮生怕会错过这次机会一样，赶忙道：“想清楚了。” 沈元阮现在就想回答，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大姐姐，我不想跟那些世家联姻，我想嫁到镇北军中去。” “大姐姐，能不能不要提在东川的时候。我是女子，娇弱一些，也属正常！”沈元棠捏着帕子，扭捏中带着不悦道。 当天下午，一人悄悄的去了镇北侯府。 填房能有几个好的。 远嫁会把她嫁去哪里呢？万一要是没有当填房好呢？“大姐姐，我能知道你要把我嫁给谁吗？” “家里儿女的亲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女子做主了？” 沈斓曦高估了母亲，也高估了父母对儿女之间的爱护。 沈元景回京以后也没有好好的跟下面的弟弟妹妹们说话，印象里还是团结一心有商有量的一家人，现在怎么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沈斓曦：“嫁娶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以让你远嫁，但是嫁给谁，你自己找！” 说得好听，如果没人给她撑腰，她能有什么好的选择？ 不想管就直说，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呸，假仁假义。 …… 沈斓曦接到密报 “皇陵失火，所有看守皇陵的人，全都被大火烧死了！” 320.第320章 草草结案！ 第320章 草草结案！ “又是大火？”这场大火让她想到了莫桑镇的大火。 车明远皱眉：“这场大火，绝对不简单！” 沈斓曦：“现在只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让我跟周如渊彻查皇陵大火。第二种，借机安排我去做其他的事。” 车明远眼神一闪，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一种，是背后之人放的火。第二种，是……”车明远指了一个方向。 沈斓曦冷笑：“静观其变！” 又过了一天，传旨太监前来传旨。 魏东逐悲伤过后，提了个要求。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沈斓曦：“十有八九是陛下所为。” 沈斓曦没想到魏家军一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 “魏家军一案终于水落石出，魏家军英灵，终于可以安息了！”仁孝帝感叹。 “经查，魏家军一案，乃是戾王余孽所为，沈家乃是遭人陷害，沈家无故蒙冤，朕心愤慨，鉴于错误已经铸成，朕只能好好弥补。特把戾王名下房产田产，全部拨给沈家，以作补偿，并且将此事昭告天下！” 沈斓曦冷笑着阻止身边的护卫强闯。 “让人盯着戾王后人，判决下来，立即来报。” 魏东逐总有种堪不破的感觉。 “进宫。” “陛下，臣要用戾王后人的血，祭奠魏家军四十万英魂！” 沈斓曦：“舅舅，不论有没有魏家军一案，三皇子在新婚夜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跟他已经绝无可能了。” 淑妃看着儿子这个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 “大人，陛下恩准你任职大理寺少卿是为了查魏家军一案，现在魏家军一案已经查出真凶，按照圣旨的意思，你已经无权进入大理寺。”守门人有恃无恐的抬手拦着道。 “舅舅，今日我去大理寺，那边的守门人竟然不放我进去。”她进宫以后，立即告了大理寺一状。 …… 仁孝帝笑了笑：“斓曦，沈家已经平反，魏家军一案已经水落石出，难道你就没想过以后的事吗？” 魏东逐眼神幽暗：“魏家军一案，就这么结了？” “陛下应该会很快召你入宫。”沈斓曦看着魏东逐。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舅舅，我早就跟三皇子说过这件事，如果他能按照我说的来，我就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母妃，轻灵想孩子了，今天你就让我带孩子回去待一日吧。”周如渊见母妃今日心情好，又提了一次孩子的事。 沈斓曦笑着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车明远赶紧去安排。 沈斓曦突然扬起嘴角，神秘道：“西北又要乱起来了。” 仁孝帝沉默了一会儿，就恩准了魏东逐的请求。 淑妃冷哼一声：“本宫今日好好的心情，被那个贱人给败坏了。她能做出在你新婚夜勾缠你的勾当，可见心性也是坏的。本宫的孙子，怎么能见那种人，可别把本宫好不容易教出来的孩子，给带歪了。” “你这次进宫来的正好，昨日淑妃还念叨你，你一会儿去她那里坐坐。” 淑妃嗤笑：“什么叫真心？皇家的人，有这种东西吗？” 周如渊：“母妃，轻灵跟着我不求名分，只求能待在我身边。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很快魏家军一案就昭告天下，魏东逐接到圣旨以后，找了个由头找到沈斓曦。戾王后人他偷偷去看过，那样的人，不像是手中握有力量的人。 车明远：“就为了结案？” 沈斓曦眼神冷了。 “舅舅，我还想继续为朝廷效力，为舅舅分忧。” 她自然是想过的。 沈斓曦：“那我要是非要进去呢？” “那场大火~”车明远低声道。 魏家军一案结束以后，沈斓曦再次进大理寺，却被守门的人拦在了门外。 “真的是戾王后人干的吗？” “什么时候，才到你说的时候？”魏东逐不安的想要一个答案。 朝云殿 很快仁孝帝就把魏东逐宣召进宫。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沈斓曦：“是。” 周如渊嘴角又开始发苦：“母妃，你总不能一直拦着孩子不让孩子见自己母亲吧？” 魏东逐心中总是有种焦急感，就怕会失去眼前的人。 守门人眼睛长到头顶上一样，嚣张道：“大理寺是谁想闯就能闯的吗？你只要敢闯，就是就是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 沈斓曦：“不管是不是戾王后人干的，陛下已经让世人都相信，就是戾王干的。” 魏东逐看着眼前神采飞扬自信强大的女人，目光灼灼。 沈斓曦平静的接下旨意，并且立即让人拿着补偿清单，去官府交割。 “要是陛下赐婚怎么办？” 仁孝帝就跟没听见话里的尖刺一样，笑道：“这可是个好消息，一会儿朕就把老三叫过来跟他说。” 周如渊脸色带着愁苦道：“母妃，儿臣夹在你们中间，实在难受的很。” 仁孝帝皱眉：“你要把人带回西北？”魏东逐：“不，臣想在城外西北方向设置一处高台，当着百姓的面，处决罪人！” 仁孝帝笑容慢慢收起：“斓曦，终归是皇家对不起你。如果没有魏家军一案，你跟老三现在说不定孩子都已经有两个了。” 淑妃脸色立马拉下来：“那个贱妇又让你找本宫来要人了？” 魏东逐就怕一样。 沈斓曦淡道：“魏家军一案真凶找到的时候。”也是毒害她的人找到的时候。 “斓曦，我想跟陛下求娶你！”这是魏东逐第一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仁孝帝眼神一冷，嗓音低沉道：“斓曦，老三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是真心悔过，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沈斓曦：“我已经命人盯着戾王后人，罪名已经定下，陛下绝对不会再留下此人。” “你啊，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父皇也不会恼你。你的名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如渊已经后悔了，就是心中的傲骨不允许他承认。 “母妃，我现在想明白了。父皇说这几日会给我跟沈斓曦重新赐婚。” 淑妃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她，如今为了那个姓白的，当真是昏头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沈斓曦虽然只是个女子，但是她名义上收复了东川跟西北，你如果能跟她重修旧好，肯定会得到东川跟西北的支持。儿啊，你听母妃一次吧，就把那个女人处置了吧！” 321.第321章 他是谁家的孩子？ 第321章 他是谁家的孩子？ 周如渊苦涩的抿着嘴，就在他夹在两难境地的时候，哐啷一声，不远处的瓶打碎了。 一堆太监宫女赶紧围上去。 “小主子，你怎么跑到这里蹴鞠了，走，咱们到空旷的地方去……” “不行，我就想在这里玩。” “小主子，这可不行，娘娘在里面休息呢。” 沈斓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太监宫女跪在地上哄小孩。 “淑妃娘娘在宫里吗？陛下让我来跟她说说话。”沈斓曦转头就对上了气呼呼的小孩。 紧接着蹴鞠迎面飞来，沈斓曦冷着脸挥开。 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如渊：“我已经把咱们之前聊的内容说给陛下听了，相信用不了一会儿，陛下就会叫你过去。”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一句话差点把淑妃给气晕过去。 淑妃气的脸色铁青。 沈老夫人脸阴沉的已经能滴水了。 周如渊一僵。 “胡闹，赶紧把小公子带下去！” 淑妃气的胸口不停起伏：“放肆，她简直太猖狂了。来人，把她给本宫拦下，本宫要狠狠收拾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沈斓曦冷笑一声：“不用，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娘娘这么想给这孩子安一个皇家的名分，陛下知道吗？” “母妃，她腰上挂着父皇给的令牌！”周如渊冷着脸冷冰冰的解释。 “祖母，是她，她是坏人，把我的蹴鞠踢飞了。” 沈元棠心中又愤怒又委屈，这会儿看到疼爱她的祖母，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 淑妃一僵，周如渊也紧紧的抿了下嘴。 这已经不是小女娘们说酸话了，是跟他们家有仇，是想毁了他们沈家。 沈斓曦：“可有上皇家御碟？” 屋门打开，周如渊黑着脸从屋里出来。 淑妃脸色不悦的从屋里出来。 淑妃气的狠狠咬着牙：“沈斓曦，你怎么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魏家军一案已经了结，沈家是最大的苦主。沈斓曦现在也是时候该退下去相夫教子。” “已经见过娘娘了，我算是完成了陛下交给的任务，下官公事繁忙，就不多留了！”沈斓曦转身就走。走到扔蹴鞠的地方，一脚把蹴鞠踩扁。 “祖母，她们明里暗里笑话咱们家的女娘彪悍，不尊礼数，不讲三从四德。” 淑妃板着脸对上沈斓曦：“斓曦，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沈老夫人听说以后，立即让人把沈元棠叫到跟前。 沈斓曦不接她的话，转而问道：“他是谁家的孩子？” 周如渊咬着牙吼了一声：“让她走！” 淑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之前为了一个白轻灵，把名声坏了，还让陛下冷落了她两年，现在又为了沈斓曦，连她这个母妃的脸面都不顾了。 沈老夫人脸一下子黑了。淑妃脑袋瞬间就清醒了，她刚才真是气糊涂了。都怪沈斓曦，竟然顶撞婆母，连自己男人面子都不给，看等陛下的赐婚圣旨下来，她怎么收拾她。 小孩见周如渊生气，有些害怕的不敢出声了。 周如渊想到之前她开出的条件，看着沈斓曦的眼神简直就想要吃人。 沈斓曦好笑道：“他上不上御碟，不用跟我说，又跟我没有关系。” “如渊，母妃也是气糊涂了。刚才她说的条件，是什么条件？”淑妃又恢复了精明的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儿子。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今日沈元棠带着家中姐妹去参加济宁侯府小姐的生辰宴，明里暗里被一阵编排，沈元棠又气又恼，强忍着哭意，一个人跑回来了。 沈元棠委屈的直掉眼泪：“她们阴阳怪气的说大姐姐在战场上抛头露面，说咱们家中的女娘们也混迹在男人堆里，她们还说流放的时候，男女都住到一起，还说……” 周如渊瞬间恼火，她明明知道，却又明知故问，是想把他至于何种境地？淑妃冰冷道：“这是本宫的孙儿。“ “这是本宫的孙儿，是如渊的孩子，等你跟如渊成婚以后，这孩子会记到你名下，以后也是你的孩子。” “早就该这样了，女子就该遵从三从四德，以后就好好的在后宅里待着，少抛头露面。” 沈斓曦：“没听说淑妃又诞下第二个皇子？难不成是从其他妃嫔那里抱养来的？” “谁说的？这要是传出去，让家中待嫁的女娘们怎么相看。”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响起，沈斓曦顶着嚣张十足的笑容离开。 沈斓曦冷眼看着冲上来的侍卫，侍卫们全都停在五米开外，就不再上前。 周如渊也是脸色铁青，这次父皇开了金口，对沈斓曦以后也是一重保障，沈斓曦竟敢这么顶撞母妃，她当真就不怕被降罪吗？“沈斓曦，本王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周如渊冷着脸道。 她耗尽心力精心筹谋是为了谁？沈斓曦这么顶撞她，这个亲儿子，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 “看来陛下是要拨乱反正了，让一个女子上朝，本就荒诞！” “你把我的蹴鞠打坏了，你给我跪地上捡起来！” “怎么回事，谁惹到本宫的乖孙了？” 沈斓曦接连三日都没有上朝，朝臣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沈斓曦直接走过去，一脚把蹴鞠踢飞。 “就算不记到你名下，也是如渊的孩子。他是皇家血脉，以后肯定是要上御碟的。” …… “好好的生日宴，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沈斓曦从官身，变成白丁的消息不胫而走。 小孩见到熟悉的人，立即跑过去抱着淑妃告状。 “大胆，你们几个快把她抓起来！”小孩气急败坏的跳脚指着沈斓曦。 “你大姐姐呢？” 沈元棠捂着脸摇头：“不知道，他们都说大姐姐已经没有了官身，被陛下追责，在家中闭门思过。” 沈老夫人气急败坏道：“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就是眼红嫉妒咱们沈家又复起了，不敢明着对咱们怎么样，所以才会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 祖母不是最不喜欢大姐姐的吗？为什么要帮着大姐姐说话？沈元棠想起在侯府丢脸的场景，只觉得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祖母，陛下真的会秋后算账，追究大姐姐去参军的事吗？” 322.第322章 沈家墙倒众人推！ 第322章 沈家墙倒众人推！ 沈老夫人看的明白，听见孙女语气里带着埋怨，立即凶道：“她不去参军，不护着咱们，咱们早就死了。” 话是这么说，她现在心里也在嘀咕。 陛下该不会真的要追责吧？早知道这样，他们还不如在东川不回来了。 “祖母，你去差人问一下大姐姐，咱们不知道的，大姐姐肯定知道！” 还不等沈老夫人发话，管家火急火燎的过来了。 “老夫人，今日咱们出去采买的管事，被店铺给扣了，说是咱们以势压人，采买不给银子！” 沈老夫人傻眼了。 “这里是沈家在我店铺里采买米面油的明细，按照约定，是一个月结一次，一斗米八十文。”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府尹被气的脸色通红：“这里有你们家管事的认罪书，这就是铁证。有本官在，你们沈家休想脱罪！” “大人，不好了，负责采买的管事留下一封书信，服毒自尽了。” …… “书信呢？” 府尹立即皱眉呵斥：“本官说的是能撑得起门户的男子，你一个后宅女子，哪儿能主事？再随意开口，小心本官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吓死了我了，你躲在柱子后面做什么？”沈丛廉气的拍着胸口嚷嚷。 沈老夫人立即站出来：“老身在这儿。”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沈丛廉见家中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顿时火大的嚷嚷。 沈斓曦眼神越来越冷：“采买的管事呢？” “前两个月的能对上，后面两个月是按照四十文结算，再后面六个月是按照十文结算。” 沈斓曦继续道：“账本上所写，每日每月支出，均有记载，账本每一个月由账房们交叉核查一次，收支绝对不会有错。” 沈元荷心事重重的从角落里冒出来道：“他们都去衙门了。” 掌柜的当即拿出账本，随手一翻开，指着上面的账目逐一道来。 “这是证物，其他人不能触碰！”捕快拿了以后，转手交给府尹。 沈丛廉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府尹看了沈斓曦一眼，轻视道：“沈家能主事的何在？” 沈斓曦冷笑：“你说的铁证，可是管事亲笔？他服毒自尽用的毒，是在何处购买？败露之后为什么不通知家人逃离，反倒是先服毒自尽？”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表现一脸愁苦，眼中却暗自带着得意的掌柜。 府尹思量的时候，沈斓曦继续道：“我们沈家每日每月支出也有账本，把账本拿去给府尹看。” 账房先生把早已准备好的账本呈上去。 “现在怎么不忍了？”沈斓曦当即呵斥：“我祖母乃是陛下亲封的命妇，论品级在你之上。到了公堂，你不搬把椅子来，还出言呵斥，简直藐视皇威，大逆不道。” 车明远把账本结果，从最早的一处开始看。 今日沈家儿郎女娘在外都受到了阴阳怪气的排挤，要么气鼓鼓，要了一脸不悦，先后回了家中。 “小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开始的时候最起码还能看到银钱，现在一点银钱都看不到，小人小本买卖，哪儿受得住白吃白拿。沈家家大业大，时间长了，就算是把小人买了，也供不起啊！”车明远飞快的翻看后面的账本，上面每一页都有沈府采买的印章。 掌柜被沉声激的一抖，想到什么，又挺起腰板。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店铺的掌柜：“你说沈家以势压人，不给你们结算银两？有证据吗？” 家丁刚要送上，就被捕快拦截。 沈丛廉见沈元荷说不清的样子，当即甩袖去了衙门。 沈老夫人虽然是御赐的命妇，但是经历过流放一事，早就吓破胆了，听见府尹拍惊堂木呵斥以后，下意识的一抖。 沈斓曦：“你还未提审所有涉案人员，就敢说罪证确凿，就敢给人定罪，我到时要问一问你这个府尹，是怎么爬上来的？” 沈元荷具体也不清楚：“我回来的时候，只听说他们要去衙门，没听见他们去衙门做什么。” “粮油铺近三年的账本何在？” 沈元荷委屈的直落泪：“二叔，他们都说陛下要对咱们家秋后算账，咱们家是不是又要被发配了？” “沈家罪证确凿，就算老夫人是命妇，也要遵循国法律条，难不成到了现在你们沈家还想着以权势压人？” 沈元荷不停抽噎着道：“外面人都这么说。” “如果真的是采买管事贪墨了这笔银子，银钱何在？这些你都逐一核查了吗？” 沈斓曦冷眼看着掌柜的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心中冷笑。 沈丛廉：“你刚才说他们去衙门了，赶紧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府尹早就看不惯沈斓曦以女子的身份上朝抛头露面了，以前不说，现在她被陛下罢官闭门思过，竟然还敢猖狂？他要让沈斓曦知道，公堂不是她一个女子叫嚣的地方。 又是家中女娘外出赴宴受挫，又是沈家以势压人，这一套一套的，连给人喘口气的功夫都没留下呀！ 刘氏：“已经让人去拿了。” 沈丛廉一僵，急忙问：“你听谁说的？” 眨眼，家丁就来汇报。 掌柜：“一开始沈家还按照约定好的结算，到后面直接减半，再后来给的更少了。我们一开始是讨要了，哪成想沈家采买的人，竟然翻脸不认人，不承认之前说好的银钱，还威胁我，要是我敢把这事说出去，就让人砸了我这个店铺，还要把我一家老小关进牢里，大人，小人是生意人，哪儿敢跟官斗，只能忍下这口气。” “府尹大人，仅凭着一张都不知道是谁写的认罪书，就想让我们沈家认罪？你这等行径，跟当初把魏家军一案扣到我们沈家头上的逆贼，有何区别？” 府尹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百口莫辩，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他只不过是想给沈斓曦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沈斓曦那么狠毒，竟然给他扣上谋逆的帽子，想要他抄家灭族。 “沈斓曦，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官绝无此意！” 沈斓曦哼笑：“现在知道着急了？晚了！” 323.第323章 你知道忘恩负义几个字怎么写吗？ 第323章 你知道忘恩负义几个字怎么写吗？ 沈斓曦看着脸色苍白的府尹，冷声呵斥：“说，是谁指使你构陷忠臣良将的？” 要不是最后一点骨气撑着，府尹这会儿已经腿软的跪在地上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官只是根据证词证据，按照正常的审理流程办案，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懂得我们审案的流程，你再出言捣乱，休怪本官治你阻挠办案之罪！”府尹急中生智，急忙大喊。 沈斓曦嗤笑一声：“是你不会查案，还是我故意阻挠，所有人都看得见听得到。“ “如果顺天府不能受理此案，我这就奏请陛下，公开审理此案！” 府尹急了，这么小的案子就要惊动陛下，陛下要是怪罪起来，岂不是他无能。 “沈斓曦，你是府尹，还是我是府尹？你会查案，还是我会查案？不懂就到一边待着，看本官断案。”府尹心知，这件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斓曦冷笑：“我如果不会查案，魏家军一案是怎么查明的？那个案子尘封六年，都能被我查的水落石出，一个小小的贪墨钱财案，还能难得倒我？” 府尹眼睛一转，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沈斓曦，你休想越俎代庖。” 沈斓曦冷眼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沉声道：“今日我若不能把这件事情查清，还我沈家公道，还不知道百姓们怎么看我们沈家。” “我们沈家好不容易洗清魏家军一案的嫌疑，今日不能再次白白蒙受冤屈！” 沈家众人看着沈斓曦义正言辞的维护沈家，一个个眼神闪烁。 “我沈家，今日要去告御状，要去敲登闻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又有人想要冤枉我们沈家！” 府尹冷汗湿了一身又一身，几次想要开口打断，都被沈斓曦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给打回去了。 “沈大人，小人刚才只是急于想要查清楚案情，所以才冒进口不择言，还请沈大人原谅下官这次的冒失！”府尹慌张的跑到沈斓曦跟前作揖，生怕她真的去告御状。 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前后仿佛两个人似的府尹：“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遇到事情自然要去向家里人求助。” 府尹这会儿想哭的心情都有了，没想到沈斓曦竟然会这么难缠，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听那些人的怂恿了。 “沈大人，下官有眼无珠，求沈大人高抬贵手啊！” 府尹眼尖的看到沈从文来了，赶忙转向他求助。 “沈大人，还请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情分上，放下官一马。” 沈从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府尹一顿拍马屁恭维。 府尹好歹也是正五品，对他伏低做小的，沈从文非常受用。 “都是些小事，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查清楚就好了。” 府尹赶忙谢道：“多谢沈大人体谅，还请沈大人帮忙劝一劝小沈大人，这次确实是本官急糊涂了，改日下官一定登门负荆请罪。” 沈从文扫了一眼沈斓曦，转而直奔沈老夫人走过去。 “母亲，你有没有怎么样？” 沈老夫人像是终于找到主心骨一样，用力抓着大儿子的手。 “我挺好，这事，这事你问问斓曦怎么办吧！” 沈老夫人也看出来了，这是看沈斓曦被罢免，全都来踩他们一脚了。 她大儿子好歹也是户部尚书，竟然护不住家门？ 沈从文看向沈斓曦的时候，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沈家还是我做主的，我既然答应了府尹，肯定说到做到。” 府尹眼睛在沈从文跟沈斓曦身上扫了一圈，立即高声道：“来人，把采买的经手人，全部押过来。”“去查采买管事购买毒药的记录。” “给沈大人家中人看座！” 车明远看了一眼沈斓曦，见她老神在在，并不打算阻拦，心中有些微微的失望。 大人遇到自己家中的事，终究还是心软了。 一个时辰以后，捕快先后回来。 “大人，负责采买的人跟粮油店铺的人都押来了！” “京城所有药店都查过了，没查到毒药来源的记载。” 粮油店铺掌柜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大人，小人有罪。小人因为魏家军一事，对沈家人怀恨在心，这才设计陷害沈家！” 府尹一僵，随即大怒。 “来人，先把此人打二十大板再说！” 6=9+ 这刁民今日差点害他被押去见陛下，还因此得罪沈家，让他颜面扫地，决不能轻饶！ 沈斓曦：“既然本案已经查明，后续就交给府尹大人了。” 府尹赶紧站起来赔笑，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言辞敏锐，还懂得查案，是他从门缝里看人了。 沈斓曦跟随沈家女眷离开，沈从文等人处理善后事宜。 “大姐姐，你是不是被朝廷罢官了？”回去的路上，沈元棠还是憋不住问出声。 沈斓曦声音微冷：“谁告诉你的？” 沈元棠有些害怕，低声道：“他们都这么说。” 沈斓曦：“我罢不罢官，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元棠先是臊的脸一红，紧接着不服气道：“你罢官以后，外面的人都开始议论沈家！” 沈斓曦脸上的嘲讽，再也压不住。 “所以，你这是在怪我？” 沈元棠吓的赶忙道：“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姐姐以后能够谨言慎行。” 沈斓曦看着沈元棠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我投军的时候，你们享受便利，现在我失势，你们就开始责怪，沈元棠，你知道忘恩负义几个字怎么写吗？” 沈元棠脸瞬间臊的通红，眼泪滚滚落下。 “大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只是关心你的安危。” 沈老夫人赶忙出声打圆场。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有话回去好好说，不要在街上吵闹！” 沈元棠一头扎进沈老夫人怀里，哽咽道：“祖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大姐姐，想提醒她几句而已。“ 沈老夫人怎么能不明白沈元棠心中所想，只是现在还没怎么样，就开始踩低，确实有些难看。 刚才又经历过顺天府一遭，沈斓曦几句话就把府尹给拿捏住了。元棠乖巧是乖巧了些，怎么那么不会看形势呢？ 324.第324章 圈禁沈斓曦！ 第324章 圈禁沈斓曦！ “好了好了，你们都还小，错把关心的话说错了也是正常。今日的事，就当做是个教训，咱们沈家还是要团结一心，才能安稳保家族平安。”沈老夫人最近几日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白日里身体疲倦，精力越发的不济。 沈斓曦看在眼里，道：“祖母早些回去休息吧。” 待她走后，沈元棠拉着沈老夫人告状：“祖母，你看她……” 沈老夫人看了沈元棠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夜过去以后，本以为沈家会风平浪静，没想到西北突然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陛下，沈斓曦火烧莫桑镇，杀良冒功，简直罪恶滔天、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陛下，臣等要求重判沈斓曦以及镇北军人等，求陛下恩准！” “陛下，沈斓曦在西北有血屠、女屠夫等戾称，西北百姓光是听见沈斓曦的名字，就谈之色变，背地里人人唾沫她为朝廷的祸害，求陛下重罚！” “莫桑镇数千百姓，为了沈斓曦一己私利，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为了毁灭证据，她更是丧尽天良，让人烧了莫桑镇，这等残暴狂戾之徒，绝对不能活在世上！” “沈斓曦利欲熏心，为了战功，为了给沈家脱罪，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仁孝帝黑着脸看着满堂的朝臣，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喝停，也没有阻拦。 “传沈斓曦进宫！” 之后仁孝帝又命御林军亲自去把人带来。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围着镇北侯府重重的御林军。 “我进宫以后，就封锁府门，一个人都不准进出！” “是！” …… 沈斓曦：“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孝帝看了一眼沈斓曦身上的武将服侍，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斓曦，朕之前听你说莫桑镇乃是被贼人大火焚烧。之后又查明是戾王后人所为。今天又有一种新的说法，特意把你叫来听一听。” 沈斓曦不卑不亢，虚心听着。 王保把西北传来的加急念了一遍。 “斓曦，朕是相信你的。这件事，朕会派人去西北查探，在没有查探清楚之前，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沈斓曦眼神闪了闪道，恭敬道：“臣不觉得委屈，配合朝廷查探，乃是每个大周子民应尽的义务。” 仁孝帝深表欣慰的点头，感叹道：“你长大了，朕很欣慰！” 大臣们立即站出来反对。 “陛下，就算是要派钦差去查探，在此期间，也要严加看管沈斓曦，以免发生大理寺那样的事。” “臣附议。” “臣建议先把沈斓曦收押到大理寺或刑部，严加保护。”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看管，把她关起来。 仁孝帝冷着脸打断：“不用，就让沈斓曦在镇北侯府好好休养吧，她接连拿下东川跟西北，劳苦功高，朕不想让世人诟病。” 话说到这里，群臣自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谁敢拦着，就是让陛下应了那句，飞鸟尽良弓藏！ 沈斓曦没多做解释，谢恩以后，就回府了。 接连三天，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莫桑镇的事，矛头再次指向沈斓曦。 “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车明远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跟冷意。 沈斓曦笑了一声：“别人的算计，只会让咱们更强大！” 车明远听完，想到即将上演的事，忍不住笑出声。 第四天，西北再次传来急报。 “西北边境查探到可疑异动，疑似突厥三族再次集结，想要犯我大周边境！” 满朝哗然 “不是已经签订和谈书了吗？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他们蛮族，知道什么是信用吗？他们就知道烧杀掠夺。” “他们必定是看西北群龙无首，所以才敢这么试探！” “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不再让沈斓曦回去？” “那不就等于放虎归山。” “不如让镇南王去吧？” 说到这里，朝臣突然沉默。 他们突然想起来镇南王周如渊是去过西北的，还是在西北吃了败仗以后才被派去东川，然后又在东川继续吃败仗。 周如渊听见朝臣议论声，脸色越来越难看。 “父皇，儿臣愿意请缨，前往西北平乱！”周如渊主动请缨。 6=9+ 仁孝帝脸色阴沉，拳头攥紧。 “蛮族乱我的大周之心，一日不死，咱们大周一日无宁日！” 朝臣：“陛下圣明！” 话是这么说，但是仁孝帝却不会派周如渊去。 现在京中只有周如渊坐镇，如果把他调去西北，乱臣贼子想要起兵造反怎么办？ “西北可有能用的人？”仁孝帝问完，朝臣再次沉默。 西北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 应该问沈斓曦跟魏东逐啊！ 朝臣们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一个被圈禁在府了，一个被派出城去建杀戾王后人的高台了。 仁孝帝想起一个人。 “吴侗，吴侗何在？” 左丞相吴彦之的侄子吴侗，是被仁孝帝派去镇北军中的暗棋，回京以后，仁孝帝就赏了个官职给打发了。 吴侗很快被宣召进殿。 “陛下，就臣知道的，镇北军中的精锐，全都被调回京城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些人要么被陛下安排在京城任职，要么就打发到别处，跟西北早就不沾边了。 仁孝帝这会儿有些后悔，没有留一两个悍将在西北镇守了。 都怪突厥三族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仁孝帝暗自懊恼过后，又想起一个人。 “梁绍何在？” 要不是陛下提及，朝臣们早就忘了梁绍这个人了。 王保低声提醒道：“陛下，此人前几日被安排去下面巡查农事了。” 仁孝帝一僵，想起这回事了。 之前他就想着给梁绍一个名头大，又没有实权的闲差。刚好京城外的土地正在耕种，就打发他去巡视了。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几分本事，荒废了这么长时间，又还能保留几分。 “立即把梁绍叫回来！” “是！” 梁绍一家老小都在京城，比魏东逐好用！ 两天以后，梁绍归来，听闻来龙去脉以后，立即给仁孝帝献了一计。 “沈元景跟瓦剌联姻，是瓦剌的女婿，之前就是镇北军连同瓦剌众部才把突厥三族击退。臣肯请陛下让沈元景一起前往！” 325.第325章 为大姐姐守孝三年！ 第325章 为大姐姐守孝三年！ 同一时间，沈家，济宁侯府上门退亲。 沈元棠已经哭的快要晕过去了。 “祖母，我不相信，济宁侯府怎么可能会退亲，你赶紧让人去问清楚！” 沈家接连遭遇打击，沈老夫人已然心力交瘁。 “去把郡主请来。”沈老夫人之前已经让人去请过一遍周心柔了，可惜周心柔迟迟不来，看侯府一定要退亲的架势，沈老夫人不得已又让人催了翠。 今日济宁侯府来的仍旧是之前定亲的那几个人，管家还有几个旁支。 管家说话客气，却带着轻视跟毋庸置疑。 “庚帖还有当初订婚时候的信物全部在这了，府上小姐跟我们侯府的公子，八字不合，不是良缘，如果硬要成亲，只怕是妨克两家，以后家宅不宁。小人这次来，不止把当初定亲时候的东西拿来了，侯夫人还亲自才挑选了些礼品，算是对府上小姐的补偿！” 这套做派，摆明了亲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沈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盼着大儿媳赶紧过来，好在气势上压一压侯府的人。 沈元棠哭的更大声了。 “我不信，之前你们都说我跟薛公子般配，现在又说我们八字不合，你让薛公子来见我，我要听薛公子跟我说。” 管家看着哭成泪人的沈元棠，心底更加轻视。 早就听说沈家女娘们没有家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怪不得小少爷宁肯偷跑，也不愿意跟沈家订婚。 管家心中鄙夷，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敷衍笑容。 “这事小人可做不了主，小人都是听家里主人的安排。家里主人怎么交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怎么办！” 沈元棠见一个下人都敢这么顶撞她，眼泪掉的更凶。 她心里明白，是大姐姐连累了她的亲事。但是大姐姐是大姐姐，她是她，她跟大姐姐不一样呀！ “这婚，我不退！”沈元棠咬着牙，抹了一把眼泪道。 沈老夫人见她越说耶鲁离谱，赶忙让人把她带下去。 两个丫鬟没拽住沈元棠，被她甩开了。 “我不走，我要去济宁侯府问清楚！” 管家眼睛里的鄙夷都要压不住了，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听父母安排。沈家这个女娘如此胆大妄为，肯定是受了沈斓曦的影响。 他们侯府可要不起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子。 “老夫人，东西都放在这里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这就告辞了。”管家说完，转身就走。 沈老夫人还想等着周心柔来呢？一看管家都走了，赶忙出声阻拦。 还未说话，手臂就被沈元棠拽住。 “祖母，我要去济宁侯府问个明白。” 沈老夫人慢了一步，济宁侯府的人已经出了大门。 气的沈老夫人当即就甩了袖子，把沈元棠甩开。 “这个糊涂的东西，你们几个把她押回房里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要是让她跑出家门，你们一个个就等着被打板子发卖！” 沈老夫人发狠了，丫鬟婆子一起上，七手八脚摁着沈元棠，就把她拖进内院了。 周心柔姗姗来迟，迎面对上老夫人拉着的脸，开口道：“陛下本就不愿意咱们跟济宁侯府结亲，趁着这个机会，退了也好！” 沈老夫人听见这话，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就给憋病了。 皇宫里的前脚把沈元景传召进宫，后脚沈府跟镇北侯府就叫了大夫，一个时辰不到，镇北侯府的帖子直接递进皇宫请太医。沈元景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西北了，没想到三个月不到，又看到了希望。 他前脚在仁孝帝这里接了旨意，后脚仁孝帝就接到密报，沈斓曦中毒昏迷。 沉吟片刻，他知道这件事瞒也瞒不住，即便是他想瞒着，退朝以后，所有人也都会知道。 “刚才接到宫外的消息，沈斓曦在镇北侯府中毒昏迷，朕已经让宫里最好的太医过去诊治了。” 仁孝帝心中没来由的慌乱，沈家接连出事，虽然背后有他推波助澜，但是他没让人给沈斓曦下毒啊。 即便是要沈斓曦的命，也不是现在。 尤其是西北又起了乱子，现在沈斓曦中毒，生死未卜，沈元景这边还能好好的去平乱吗？ “陛下，我大姐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沈元景肯定要在京城守孝三年！” 仁孝帝听见沈元景这么说，差点气吐血。 朝臣们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元景。 给长辈守孝合情合理，给一个平辈守的哪门子孝啊？ 6=9+ 沈元景已经悲怆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 “我们一家去东川流放，要不是大姐姐，肯定都死在流放路上了。” “没有我大姐姐，就没有我们。” “我大姐姐要是出事了，不止我要守孝，我们全家都要给我大姐姐守孝，茹素三年。” 朝臣们齐刷刷的看着沈从文，后者胡子都要气飞起来了。 真是他沈从文的好儿子啊！ 仁孝帝黑着脸怒斥：“不许乱说，斓曦肯定没事！” 沈元景哭的不能自抑。 “陛下，臣想赶紧回去看看大姐姐，求陛下成全！” 仁孝帝见他这样，肯定无心商议西北的战事，黑着脸摆手让他下去。 眼不见为净。 梁绍：“陛下，臣跟沈将军同僚一场，也想去关心一二。” 仁孝帝脸更黑了，索性摆手让他去。 “如渊，你再带上几名御医，多带些补品良药，替朕探望斓曦！” 周如渊怔怔的出神，有些不敢相信那个肆意张扬的人，会突然中毒。 “儿臣这就过去！” 镇北侯府 “太医，我们大人怎么样了？”春雪一脸焦急的问。 太医一边搭脉一边皱眉：“确实是中毒了，但是什么毒，老朽还要再斟酌斟酌。” 拔步床上，沈斓曦满脸苍白，双目紧闭，嘴唇泛着青黑，就连指甲都是黑的。 明显中毒已深。 “太医，求求你赶紧救救我们大人吧！”屋里人不停的央求。 搭脉的太医也很苦恼，他诊断不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李太医，你来瞧瞧！” 又换了一个太医给沈斓曦诊治。 “是中毒了，这毒跟老夫知道的任何一种毒都不像，还得再斟酌斟酌。” 326.第326章 网罗沈斓曦五十条罪状！ 第326章 网罗沈斓曦五十条罪状！ “老夫这里有一剂解毒的药方，先给沈大人服下，或可压制毒性！”李太医几笔写到纸上。 春雪赶紧拿着去煎药。 “老朽还要回宫去给陛下复命，留一个太医在这边，待药煎好以后，立刻给沈大人服下！” 车明远赶忙送太医出门。 沈家人随后赶到，沈元景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哀嚎痛哭。 一整晚镇北侯府的哭声就没有断过。 仁孝帝听见太医汇报以后，头疼不已，整晚都没有睡着觉。 “怎么就中毒了呢？” 王保：“陛下，沈斓曦会不会是被魏家军一案牵连，被报复了？” 仁孝帝眼神一闪，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查，一定要把下毒的人，给朕找出来！” 沈斓曦中毒的消息，就跟长腿了一样，不到一晚，整个京城，上至文武百官，下到贩夫走卒，都在议论。 “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呢？” “这谁知道，不是那沈斓曦被禁足在府里，由御林军看守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纰漏？” “先是被罢官，紧接着就是栽赃，然后就是退婚中毒，分明是有人针对沈家……” 一夜之间，沈斓曦中毒的消息闹的满城风雨，甚至有一小撮人在议论，说沈斓曦功高震主，以女子的身份，立下战功，为当今陛下所不容！ 这条消息传到仁孝帝的耳朵了，气的他在御书房里连砸了一整套的笔墨纸砚。 “去查都有谁在这么议论，查出来以后，把嘴给朕撬开，一定要把幕后散播谣言的人挖出来！” 仁孝帝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哪怕是有沈斓曦上供的千年人参，都补不回来。 仁孝帝气的都要发狂了。 “去给沈斓曦诊治的太医回来了没有？”仁孝帝几乎是咆哮着问。 王保赶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陛下，老奴刚才正想跟您说来着。太医刚回来，查出来了，是一种从西域流传过来的毒，叫……”王保吞吞吐吐的，迎面对上仁孝帝要吃人的目光，吓的赶忙吐口。 “叫绿蚕！” 仁孝帝不敢置信的一震。 “怎么会是绿蚕，这种毒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王保也回不出所以然来，赶忙甩锅给太医。 “老奴这就把太医叫进来！” 仁孝帝见太医的时候，周如渊带着太医跟补品良药到了镇北侯府。 “斓曦怎么样了？” 冒昧的称呼，扔所有人一愣，紧接着就是尴尬。 沈老夫人一直在镇北侯府守着，周如渊是代表陛下来的，她理应站出来迎接。 “斓曦服过药以后，已经好一些了，嘴跟指甲上的黑青退了一些，但还是昏迷不醒。太医说，必须赶紧找到解药才行！”沈老夫人说完，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珠。 “沈家刚刚平反，好日子才刚要开始，我可怜的孙女啊……真恨不能中毒的是我……”沈老夫人越说岳不甘心，几句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周如渊给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进去给沈斓曦诊治，他则搀扶着哭的已经站不稳的沈老夫人坐下。“老夫人切莫太过伤怀，要不然等斓曦醒了以后，肯定会自责的。”周如渊一脸关心的劝慰。 沈老夫人擦了擦泪水，这次是真的哭了，帕子都擦湿了。 “只盼着斓曦能吉人天相，快点好起来！” 周如渊看向一旁不停为沈斓曦祈福的沈家人，尤其是沈家年轻一辈的儿郎，个个手上拿着佛珠，口中念着佛经，比庙里的和尚都要虔诚。 “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沈元景像是发愿一样道：“大姐姐一日不醒，我们就一日不停！” 周如渊深吸了一口气，他倒是想提醒沈元景一声，父皇在金銮殿上已经点沈元景去西北了，难道西北安危，就比不过一个沈斓曦吗？ “斓曦肯定会吉人天相的！”周如渊心中也希望她能好。 这次他来，不止是探病，父皇还把找下毒之人的差事交给他。 周如渊跟沈家人寒暄过后，就去追查下毒的人了。 不大一会儿，沈家所有家丁丫鬟婆子护卫，全部都被集中到一进门的空地上。 周如渊挨个盘问。 6=9+ 先后六个太医，逐一给沈斓曦诊脉，斟酌药方。 他们知道是中了绿蚕，却不敢跟沈斓曦身边的人明说，只要是有人问，就说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现在已经确定，沈斓曦真的中毒了，且就是绿蚕，其中一个太医立即回宫复命。 …… “启禀陛下，确认是真的中毒了，就是绿蚕。”太医回话。 仁孝帝眼神讳莫，就连每日服侍他的人，都猜不透他正在想什么。 “她还能活多久？” 太医估算出一个数字：“照料的好，还能活月余。”这是在服用解毒汤药的前提下，如果没有服用解毒汤剂，七日都活不到。 太医可不敢触霉头，前皇后曾经死于这种毒之下，当时陛下疯了似的找人解毒，为此不惜屠戮万毒门，还让整个坤宁宫的人给皇后陪葬。 这毒，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解药，在宫中就是禁忌。 仁孝帝心中默念着沈斓曦最后的天数，太医不敢打扰，也不敢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太医腿软的站不住的时候，仁孝帝摆手让太医下去。 能镇守西北的，不止沈斓曦一个。 但，唯独她是女子。 早朝之上，礼部少卿吴天恩写了一份罪人状，上面网罗了五十多条罪状，公然讨伐沈斓曦。 “沈斓曦杀良冒功……” “不修女德，顶撞长辈……” “沈斓曦滥杀嗜杀成性，至使西北哀鸿遍野……” “横征暴敛，独断专行……” 一条条罪状，足以灭沈家满门五十次。 仁孝帝冷冷的看着吴天恩，以及跟他一起讨伐沈斓曦的朝臣。 这些人平时在朝廷上不声不响，现今怎么一下子全都冒出来了？ 就像是闻着腥臭味的秃鹫饿狼鬃狗。 “臣恳请陛下，重重惩罚沈斓曦！”六七个朝臣一起请愿。 仁孝帝面无表情道：“大理寺跟吏部一起，逐一核查上述罪状，如查明属实，朕绝不姑息！” 327.第327章 沈斓曦出事，会有怎样的结果！ 第327章 沈斓曦出事，会有怎样的结果！ 退朝之后，仁孝帝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同时又止不住的惋惜，沈斓曦要是男儿该多好。 入夜之后，守着沈斓曦的人开始控制不住的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点了三下以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从房顶上跳下，熟练的跳进黑影中与黑影融为一体。 门吱呀一声打开，这道身影如同进了无人之境一般，闪身到了沈斓曦床边。 手轻轻搭上去，确认过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喂进沈斓曦嘴里。 做好这一切以后，黑影又迅速里去，速度快的就好像从未来过。 待确认黑衣人已经离开以后，沈斓曦坐起来吐出嘴里的东西。 班思草接过去闻了闻，有些惊讶的挑眉：“竟然是解药。” 沈斓曦也冷了下，她没时间跟班思草多说，直接告诉她，刚才的那个人很重要。 “你留守，我去追！” 班思草说了一声好，紧接着在沈斓曦走后，又给屋里的人下了一半药，好让她回来以前，这些人都昏迷着。 沈斓曦一路追踪，眼睁睁的看着这人跳进一处老宅子里。心道不好，立即跳进去。 老宅子里肯定有密道，要是让这人进去，想要再抓就难了。 凭借着怒白的探测，她悄悄的跟了进去。好在密道里没有别人，要不然她会直接放弃跟踪，选择抓这个人回去问话。 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她一路跟着这个人，直到亲眼看到这人进了公主府。 三公主周栖梧在京城的宅子。 门口巡逻的守卫从眼前过去，她想了几种可能。或许是黑衣人借道，绕了一圈，不见黑衣人出来。 找了个角落，潜进公主府。 “怒白，那个黑衣人在哪儿？” 怒白罕见的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里好几个黑衣人，主人，我都分不清了。” 好不容易把人钓出来，她不想无功而返。 “都带我去看看！” “是！” 第一个黑衣人，正在被周栖梧接见。 “沈斓曦是真的中毒了吗？” 黑衣人跪在地上：“公主，千真万确，中的还是绿蚕，沈斓曦必死无疑！” 周栖梧一脸狞笑：“等这个小贱人死了，本公主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沈斓曦确信，之前往她嘴里塞解药的不是周栖梧的人。 又去了另一个黑衣人的所在。 这个黑衣人回来以后，换下夜行衣就开始休息了。 之后几个黑衣人也是。 沈斓曦忍不住心中嘲讽，堂堂公主府，都让人安插成筛子了。 同时她也确定一件事，替她解毒的人，跟周栖梧不是一伙的。这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依附在公主府上。 确定这一点以后，她立即转身回去。 守着她的人昏迷太长时间，也会起疑心的。 “大人，那人抓到了吗？”班思草低声问。 沈斓曦：“没抓，我看到他进了三公主周栖梧的宅子。”之后她又把在公主府看到的事情跟班思草讲了一遍。班思草一脸的懊恼：“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个擅长用毒的人在皇宫里，没想到竟然躲在公主府上。“ 沈斓曦想起一点很可疑。 “周栖梧是在几年前才被召进京城的，绿蚕这种毒出现的时候，她在东川。” 班思草眼睛一转：“你的意思是，会毒术的另有其人？” 沈斓曦非常肯定的道：“今天来的人，跟之前下毒的绝对不是一伙人。” 一个给她喂解药，摆明了就是想保她性命。另一拨人可是无时无刻不想要她的命！ 班思草沉吟片刻后道：“另外一拨人，绝对藏在皇宫里。” 沈斓曦看着屋子里昏迷过去的人，道：“给他们解了药性吧！” 班思草非常不情愿的挥了挥手。 “你为朝廷出生入死，这些人却那么对你，我恨不能弄死他们拉倒！” 沈斓曦笑了一声，眼神冷漠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沈斓曦一旦出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班思草满面忧虑，他一开始还是挺同意沈斓曦说的引蛇出洞的计划，真的计划实施了，冒出那么多牛鬼蛇神，他又开始担心了。 朝廷再次接到八百里加急，不过这次却不是来自西北，而是来自蜀中、乾南跟西南蛮族部落。 “陛下，哨探来报，三方大军集结，大有趁机作乱之象，还请陛下速速派兵过去增援！” 仁孝帝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们怎么会同时集结，是不是他们早就勾结到一起了？” 哨探硬着头皮禀报：“他们似乎是听说西北出了乱子，想要趁机起兵。” 仁孝帝一听竟然跟西北有关，顿时恼羞成怒。 逆贼无时无刻不想着钻空子，西北一乱，刚好被他们抓住机会了。 没想到沈斓曦中毒，竟然会牵连出这么大的乱子。 早知如此…… “再去查探，然后向外散布消息，西北已经派精兵良将驻守，绝对固若金汤！” 朝臣们一个个交换着眼神，有的不以为然，有的轻蔑不屑。 不就是倒下一个沈斓曦吗？能出多大乱子？ 再派别的大将去好了，那些大将，肯定比沈斓曦这个女子厉害！ 仁孝帝还没有做最后决定，把哨探打发走了以后，立即让人把原镇北军中的将士，重新召集回来。 萧放钱枫等大将，都被派去远地上任了，一去一来，至少要一个月。 仁孝帝心中已经有些后悔那么着急把人外派出去了。 原本跟沈家约好相看的人家，连面都没有露，直接派了个人，从角门通知沈家，家中公子小姐外出未归，不相看了。来传消息的人，生怕被人看到似的，丢下一句话，就遮遮掩掩的跑了。 沈家等着想看的儿郎女娘们，一个个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说咱们家会不会又要被发配流放啊？” “呸呸呸，乌鸦嘴不要乱说！” “不就只是大姐姐中毒了吗？怎么就成了这样？” “大伯有没有说什么？他们那些人，难道就不看大伯跟大伯母的面子吗？” 沈家小辈一个个自怨自艾，老一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从文啊，你怎么不去上朝啊？”沈老夫人一早看着出现在镇北侯府的大儿子，愁眉不展着的问。 328.第328章 沈斓曦死了？ 第328章 沈斓曦死了？ 不提这还好，一提沈从文直接黑脸了。 他总不能跟母亲说，他连宫门都没有进去，就被陛下派的人敲打，让他暂停上朝，回家里多关心女儿吧！ 沈斓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面子？ 陛下肯定是做给那些武将看的，毕竟沈斓曦明面上可是担着收复东川跟西北的大将。 “母亲，我关心斓曦，无心上朝！” 知子莫若母，刚才大儿子一变脸，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斓曦对陛下肯定还有大用，他们全家捆在一起，都比不上斓曦一个。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沈老夫人心惊不已，赶紧回想以前子自己对孙女的态度。 想完以后，立即松了一口气，好在她这个祖母是个慈爱体恤后辈的。她对斓曦，比对家里哪个后辈都好！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沈老夫人又开始愁眉苦脸。 “斓曦，我可怜的孙女啊……”老夫人又开始捧着帕子哭。 沈从文黑着脸站在门口不停的转悠。 沈元景等小辈一看祖母哭，发愿的发愿，痛哭的痛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斓曦已经死了，正准备发丧呢。 周如渊派来盯梢的人，隔着大门都能听见里面震天的哭声，赶紧回去禀报。 可别死了，听王爷的意思，陛下可不是盼着沈斓曦死的样子。 柳雁回不好请假，趁着休沐也到沈府来了。 随同沈斓曦一起回京的幕僚，得了仁孝帝的旨意，先行去谢恩，过后马不停蹄的到了镇北侯府。 还未迈进大门，就已经想跪地哭嚎上了。 “将军呐……你走慢些吧……” “西北没有了将军镇守怎么行啊……” “将军，东川没了你的大名镇压，马贼胡匪肯定作乱啊……” “将军，你一路走好啊……” 沈老夫人在门内听的气的心口不停冒火。 “斓曦还没死呢？赶紧去外面阻止他们。” 沈从文可不愿去，转头吩咐儿子跟侄子。 “元景、元旭，你们去！” 那帮兵痞，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闹事？ 周如渊听见消息，已经是又快进了两个版本了。 “王爷，沈斓曦死了！” 周如渊双目瞪圆，状若疯癫。 “怎么可能？太医不是说还能坚持月余吗？” 盯梢的人立即解释：“好多人到镇北侯府去哭丧。”不死怎么会哭丧？肯定是已经死了。 周如渊脑海一片空白，怔怔的出神片刻，紧接着拔腿就往门外跑。 白轻灵正准备叫周如渊用饭，看到他飞奔出去，急忙喊了一句。 “王爷，用完早膳再出去吧？” 周如渊停都没停，眨眼就出了王府。 白轻灵脸瞬间就黑下来了。 “王爷干什么去了？” 王府的人把沈斓曦的死讯告知白轻灵。 后者眼前一亮，下一刻，疯了似的狂笑。 “死了，死了好。” 沈斓曦终于死了！ 然而，没等她笑太久，手下立即把朝堂上的动向说了。 “沈斓曦中毒的消息传到西北，西北又要动乱了。两个逆王就等着西北乱起来，好趁虚而入。还有西南蛮族也蠢蠢欲动，陛下今日在早朝上都急火攻心了！” 白轻灵笑不出来了。…… 周如渊火急火燎的赶去镇北侯府，还未靠近，就听见震天的哭声，脚下踉跄了两下。 “不可能，怎么就死了呢？明明昨日还好好的！”周如渊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停的呢喃。 “她不是很厉害吗？她连东川跟西北都收复了，大战之时那么凶险，她都能平安，一个小小的毒，怎么就把她毒倒了？” 周如渊的心，先是空落落的，紧接着就开始一阵阵的抽疼。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喜欢沈斓曦，心悦沈斓曦。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太晚了！ “斓曦……”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周如渊拔腿就往镇北侯府冲。 他不信斓曦就这么死了？ 活要见人，死他也要见尸！ 怎料刚到门口，就被沈元旭拦住了。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王爷，镇北侯没死，不用吊唁，回去吧！” 沈元景也在跟别人解释：“我大姐姐没死，不用哭丧。全都回去吧！” 周如渊：“……” “没死？” 沈元旭沈元景点头：“嗯嗯。” 下一秒，周如渊大叫：“你们说她没死？” 两兄弟看着又叫又笑的人，一时间没了反应。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如渊已经跑进去了。 沈老夫人见到周如渊来了，立即表现出伤心欲绝的模样。 “斓曦啊，我可怜的孙女啊……” 周如渊本想进去看看，见老夫人哭的如此伤心，停下劝慰了两句。 “老夫人，斓曦肯定会没事的。” 沈老夫人用帕子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 周如渊看看她，又看看屋里，转头就进屋了。 沈老夫人的哭声也慢慢变小了。 “斓曦有没有好转？”周如渊急切的问太医。 太医摇头：“我等已经用了银针，还需快些找到解药。” 周如渊看了一会儿脸色也开始发黑的沈斓曦，心焦的就像是架在火上炙烤一样。 “斓曦呢？斓曦怎么样了？” 另一道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周如渊脸色立即黑下来了。 魏东逐进了门，刚要开口，就被周如渊冷着脸阻拦。 “斓曦病重，你这样大吼大叫，会影响她休息。”他完全忘了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声音一点都不比魏东逐小。 魏东逐双目赤红，风尘仆仆。 “王爷，我只是关心斓曦的身体，这边这么多人，即便是影响斓曦休息，也不是我一个人影响她休息！” 周如渊一僵，冷声道：“我与斓曦是未婚夫妻，我在房间里等她醒来，合情合理。魏将军探望过后，就赶紧离开吧！” 魏东逐眼神冷冷的望着周如渊：“我只听说过斓曦早就与王爷和离，并未听说斓曦跟王爷是未婚夫妻！” “你……”周如渊气的怒瞪。 “本王不与你口角，待赐婚圣旨下来，谁是斓曦最亲近的人自然分晓！” 魏东逐紧紧的攥着拳，咬着牙关。 周如渊见此，心中胜负欲终于得到了满足。 “现在本王要进宫向父皇汇报斓曦的病情进展，魏将军满面风尘的样子，并不适合探病，魏将军还是快些回去洗漱休息吧！” 329.第329章 钦点沈斓曦武举考官，文举主考官！ 第329章 钦点沈斓曦武举考官，文举主考官！ 仁孝帝从周如渊嘴里听说沈斓曦病重，多人前去吊唁闹误会的事，整个脑海一片空白。 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就突然加重了？ “是不是伺候的人，没有伺候好？”要不然那么多太医看护着，病情怎么可能会加重。 绿蚕毒性最厉害的是最后面几天，沈斓曦这才中了几天毒啊？ 难不成是又有人对沈斓曦下手，加重了毒性？ 仁孝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这次他已经查出幕后黑手是几个大臣，甚至还牵连到后宫。 没想到竟然那么多人想要弄死沈斓曦，仁孝帝已经思维发散，把这次合作中毒事件，联想到了谋朝篡位上了。 想到这里，仁孝帝脸黑的都要不能看了。 他们一个个都视沈斓曦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出之后快。他们想让沈斓曦死，他偏偏要让她活。 不止让她活，还要让她当大将军，让她保家卫国！ 仁孝帝想开以后，脸上乌云尽散，一派平和。 “王保，把东西拿出来！” 王保从后面抱出一个盒子，仁孝帝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 “这是朕让人从药王谷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解药，你尽快拿去给沈斓曦用药吧！” 周如渊听完脸上狂喜，真的有解药，斓曦有救了。 不等他高兴太久，仁孝帝思虑的眼神又落到了他身上。 “如渊，你也看到了，咱们大周现在群狼环饲，沈斓曦出事，已经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与你赐婚的事，怕是要暂缓了。“ 周如渊嘴角一僵，握着解药的手，不由得攥紧。 仁孝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六年战乱，咱们能保全大周已经实属不易。事缓则圆，现在切不可操之过急！” 为了安抚儿子，仁孝帝又道：“朕不会对那个女人下手，你让她搬出王府吧！” 周如渊心中苦涩回荡，还是说了一句：“谢父皇隆恩！” …… 两个时辰后，沈斓曦服用解药成功解毒的消息，悄然在京城中散播开来。 相传，沈斓曦醒来以后，第一时间披上甲胄，拎上武器，扬言要赴西北砍杀蛮族。 仁孝帝听闻以后，大为感动，激动之下，接连给了沈斓曦两个差事。 一个是武举的考官，还有一个是文举的主考官。 一时间，满朝哗然。 大臣们立即联名上书，求仁孝帝收回成命，结果就是被仁孝帝当殿训斥。 还把朝堂上声音最大的那个官员贬去西北抗敌，贬的还是全家。 这跟流放无异，那个官员当时就栽了一跟头晕过去了。 再有就是之前网罗沈斓曦五十条罪状的官员，全都被下了大狱。 五十条罪状被大理寺卫杰，当殿推翻。 卫杰义愤填膺慷慨激情道：“莫桑镇事出有因，臣派去核查人来报，莫桑镇乃是戾王后人所烧，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沈斓曦将军，好让西北大乱。戾王后人简直狼子野心……” “戾王后人不止凶狠毒辣，还挑拨西北百姓跟守边将士的关系，乱传谣言，以至于民心散乱……” “臣怀疑之前网罗罪状的几位大臣已经被戾王收买，戾王后人的目的，就是想要推翻大周，谋朝篡位。臣肯请严查那些弹劾小沈大人的官员！”一瞬间，满朝寂静。 仁孝帝满意的看了一眼卫杰，没想到一向公事公办的人，竟然能看懂他的脸色，听懂他的暗示。 臣子就是为了解帝王之忧，帝心甚慰！ 沈斓曦养病期间，十分高调。仁孝帝派了御厨御医，全天候的照顾沈斓曦。 御医前脚出门，后脚沈斓曦已经康复，一手能举起三百斤大石的消息，就从御医嘴里飘向民间。 御厨每一次采买，嘴里都念叨着，沈将军一餐能吃六大碗。 京城上至朝臣，下旨百姓，都被沈斓曦火速恢复的样子震惊了。 这消息同时也流向四方。 仁孝帝接到密报以后，满意的看着西北三族已经安分的消息。 “斓曦对西北很有震慑力！”仁孝帝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王保立即笑呵呵道：“那是，西北女屠夫啊，传的跟屠户似的，老奴看到都被那股血腥味吓的腿软呢……”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仁孝帝听完脸上扬起笑容，不错，那些蛮族跟百姓，只不过是怕了沈斓曦暴戾的样子，一个凶残之徒等同于一把利刃。 而他才是握着利刃的人！ 同时还有一件事，让仁孝帝非常满意。 虽然他钦点了沈斓曦武举考官，但是主考官是周如渊。这样的考试，如果沈斓曦趁机往里面安插几个人，轻而易举。 没想到沈斓曦竟然称病没去，考官只是挂名。 武功高强又如何，这样的草包女子，不足畏惧。 被仁孝帝安上草包帽子的沈斓曦，这会儿正在跟父亲对峙。 “你快些跟陛下推了文举主考官的差事！”沈从文一想到今天上朝的时候，被文臣们群起攻之的样子，就气的面红耳赤。 那差事，又不是他跟陛下求来的。是陛下一高兴，胡乱安排的。 他们不愿意，去找陛下啊，为什么要刁难他？ 尤其是以老太师跟大学士为首的两股势力，整个大朝会都在上蹿下跳的参他。 连他家里小妾跟庶子庶女们争斗的事，都拿来成为攻击他。沈从文羞愤的恨不能血溅朝堂，以示清白。 沈斓曦面不改色的喝着太医配置的养身汤药。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承蒙陛下看得起，我若推拒，就是搏了陛下的面子。” 沈从文为了家中儿郎，用尽办法，不辞辛苦的把若华先生都给请来了。 不是让一个不同文墨的女子点评的。 大周泱泱大国，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当考官，让天下的读书人，都怎么想？ 她要真的去当考官，也不知道多少饱读诗书的学子，要毁在无知女子手上。 若不阻拦，他沈从文就是天下读书人的罪人！ “斓曦，父亲以前是对你严厉了一点，那是怕你走歪路！”沈从文换了一种语气，改成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父亲是怕你被天下读书人诟病啊！” 沈斓曦放下药碗，淡定道：“难道父亲是想让我抗旨不尊吗？” 沈从文一僵。 “这怎么能算是抗旨不尊呢？你是女子，不通文墨，推掉文举也是合情合理啊！” 330.第330章 送周如安一份大礼！ 第330章 送周如安一份大礼！ 这次换成沈斓曦苦口婆心劝说了。 “父亲，枉你扎根朝堂那么多年，都不被陛下重用。你是一点都不懂的揣摩圣意啊！” 沈从文：“……” “陛下是心中没有成算的人吗？他让我主持文举的意思，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如此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沈从文呆愣住了。 沈斓曦循循教导之：“陛下早就受够了朝中的酸儒们，既不想让老太师做主考，也不想让文渊阁的人插手，选我，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父亲，你明白吗？” 沈从文费解：“那可是科举啊？怎能如此随意？” 沈斓曦也懒得让他去猜了，净猜到些没用的。 “我是武将，对科举一窍不通。陛下谁都不用，就用我，说明陛下真的求贤若渴，想要人才了。” 沈从文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懊恼。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陛下的深意呢，怪不得斓曦这么沉稳，原来是陛下早就跟她说过了。 “既然是陛下交待的差事，你可要好好的办。千万不要因为家中儿郎们要参加科举，就徇私枉法。”沈从文淡淡的警告。 沈斓曦：“自然，父亲还是多去督促一下家中儿郎们的学业吧！”就怕她有心徇私，家中儿郎们都不给她这个机会。 沈家危机解除，沈老夫人在沈斓曦醒来以后的第二天就回沈府了。 再得知陛下给沈斓曦安排了官职，又赐下许多礼品之后，更是让人去采买了鞭炮，在两府挂上，去去晦气。 武举因为沈斓曦养病错过了，所有视线全部都集中到了文举上。 也就是说，整个大周朝，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聚焦到了沈斓曦一个人身上。 山村小镇不知道沈斓曦是谁的，没有关系，提两件事，肯定就全都知道了。 一是一夜叫了三次水。二就是收复东川跟西北。 不论沈斓曦功绩高低，周如渊这个前夫，总会第一时间被拉出来溜溜。 魏东逐在沈斓曦醒来第二天走了，盖高台处置戾王的差事还有一点就要完工。 走之前，魏东逐重新把一样东西交到沈斓曦手上。 “等我回来！” 待魏东逐离开以后，沈斓曦看着手中的虎符出神。 虽说西北骚乱停止，仁孝帝隐忧扔在。 在沈斓曦解毒之后的第十日，梁绍沈元景就带着镇北军赶赴西北。 沈斓曦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离开，班思草跟车明远跟在左右。 “查出来了，之前在大殿上参你五十条罪状的人，是受大公主周云裳指使。” 沈斓曦挑眉：“周云裳？”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车明远：“那些大臣跟驸马走的很近，经常一起喝酒。” 沈斓曦疑惑：“我得罪过她？” 车明远意味不明道：“这得要问问你自己了。” 这话说的？ “我……当年在皇宫颇受太后宠爱，太后对我比亲孙子孙女都好。我依稀记得，抢过公主们的衣服首饰，捉弄过皇子们，让他们受罚，还抢过他们的佩剑跟争夺赏赐……太多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 车明远班思草：“……”惊呆状。从字里行间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沈斓曦当年有多嚣张。 一句话，树敌颇多！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说说周栖梧吧？距离陛下让她离京的时间，没剩下多少天了。”车明远赶紧转移话题。 沈斓曦无缝衔接：“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 车明远：“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斓曦仔细一想：“听说周如安要回来了，我想着得送他一份大礼！” 次日周如安与三公主之女王相宜的风流韵事便在京城中传扬开来，中午不到，已经延伸出十余个版本。 最引人入胜的就是周如安跟周栖梧生下的一子一女，都过从甚密，三人一榻同住的消息，不胫而走。 周栖梧得知沈斓曦未死以后，本就心情不悦，呵斥着家丁收拾行囊离京。现在听见这个消息，差点气晕过去。 好在袁郎一直伴随左右体贴安抚。 “袁郎，肯定是沈斓曦那个小贱人散播的谣言，当初在津门的时候，就该把他们全家都弄死！”周栖梧帕子都撕烂了，眼睛里都是恨意。 袁郎自觉此事不简单。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公主，沈斓曦回京以后，咱们的人并未对她出手，她不至于会针对咱们。” 周栖梧眼神闪烁，含糊道：“这件事不是她传出去的，还能是谁传出去的？” 袁郎沉思想了想，难不成是被王相宜弄死的夫婿家里？ 还未等他列举出来，婆子就在门外禀告王相宜姐弟来了。 周栖梧赶忙从袁郎腿上站起来，后者一阵不舍，又把人拉到腿上厮磨了一番，这才躲出去。 两姐弟冲进来就是一阵哭诉。 “母亲，肯定是沈斓曦，除了她，没有别人！”王相宜一边落泪，一边指控。 王相融更是用吃人的目光，恶狠狠的咬着牙道：“沈斓曦，我跟她势不两立。” 周栖梧心里本就认定沈斓曦，听见儿女这么说以后，想法更加坚定了。 “母亲，快些想个法子，治一治沈斓曦吧！”王相宜不停的摇晃着周栖梧。 “母亲，我要让沈斓曦不得好死！”王相融一想到养伤时候的屈辱，心里阴暗扭曲的也想让沈斓曦尝尝那种滋味。 “不能让她白白死了，我要要她饱受折磨屈辱而死！” 周栖梧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心中怒火高涨。 不能就这么离开京城，她要留下，要亲眼看着沈斓曦身败名裂痛苦而死。 周栖梧当天就进宫跟仁孝帝哭诉了。 “陛下，事关皇子清白跟皇妹的两个儿女的清白，恳请陛下一定要抓到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还三个孩子清白！” 仁孝帝也是恼怒，哪怕周如安再不成器，也是他的儿子，怎么能让人这么抹黑编排。 皇家威严，不能有损！ 周栖梧顺利的留在京城。 …… 仁孝帝体恤沈斓曦大病初愈，让她不必上朝，安心在家一边休养，一边准备科举事宜。 沈斓曦专门跑了一趟皇宫谢恩，出宫的时候看到老太师梅南华还跪在宫门口，仰头看了一眼暴晒的日头，脚步不停的上了马车离开。 刚离开皇宫百米，就有手下来报。 “大人，有个自称玉雪郡主的人，在侯府外等候！” 331.第331章 你是来跟我要试题的？ 第331章 你是来跟我要试题的？ 玉雪郡主，纪王最宠爱的小孙女，几乎可以说是跟她一起长大，沈家出事以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斓曦~”周云雪一身妇人打扮，怯生生的看着沈斓曦。 “云雪，你怎么来了？”沈斓曦扬起嘴角，一如六年前一样笑着迎上去。 周云雪看着明艳中透着飒爽的女子，有些不敢认。 “斓曦，你变化有些大。”周云雪局促道。 沈斓曦状似回想了一样道：“话说，咱们已经六年多没有见面了吧？不要说我变化大，你变化也不小。” 周云雪尴尬一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当年沈家落罪的时候，我家中先后站出来求情，都没用。那个时候判的太着急了。”周云雪低声解释了两句。 沈斓曦：“进去说吧。“ 她一边走，一边说：“我听人说，你嫁出京城了。” 周云雪眼睛控制不住的酸涩落泪，闷声在嗓子里嗯了一声。 “我嫁去西山了。” 沈斓曦挑眉，不解道：“你怎么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之前她不是与永安侯赵家有婚约吗？ 周云雪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愿意回答，一路到了会客厅。 热茶点心先后端上，沈斓曦请周云雪坐下。 “云雪，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 周云雪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含泪笑着道：“斓曦，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沈斓曦客气的饮了一口茶，然后直奔正题：“咱们六年多没见，我也相信你我见面以后咱们双方都很高兴。” 周云雪感受到压迫感，手指慢慢攥紧衣服。 “我是武将，习惯了爽快办事。说吧，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饶是周云雪想要再叙旧，也一个字都说不下去，她今天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的。 “斓曦，听说陛下已经钦点你当科举的主考官了？” 沈斓曦眼神慢慢变得淡薄，公事公办道：“对。” 周云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再三，还是抵不过这次前来的目的。 “我夫君在西山当县令，他两个堂弟马上就要考科举了。”后面的话，周云雪实在是难以启齿。 沈斓曦语气冷淡：“所以，你是来跟我要试题的？” 周云雪赶紧摇头：“不是，我……我……”连续说了两个我，周云雪始终说不出让沈斓曦帮忙作弊。 “斓曦，只求你看在咱们过去情同姐妹的份上，高抬贵手。” 沈斓曦心中冷笑，对这个昔日的姐妹，失望至极。 “你来跟我叙旧，来看我，我很欢迎。如果你是为了科举的事，就不要开口了。” 周云雪一怔。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宫里做的芙蓉鸡片，刚好陛下派给我的御厨还没有收回去。吃了晚饭再走吧！” 周云雪已经急速冷静下来，她再看沈斓曦，已经没有了当初少年时候的情谊。 “斓曦，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芙蓉鸡片啊？” 沈斓曦：“我不止记得你喜欢吃芙蓉鸡片，还记得你喜欢吃酸梨膏，刚好我府中的厨房婆子会做，多做些你带回去吃吧！” 周云雪听完怔怔的出神，她并未留下吃完饭，借口有事离开了。 车明远目送周云雪离开，这才转去会客厅。“这两日来府上拜会的人，确实不少。”他手上还抱着拜帖跟信件。 “礼部几个官员想跟大人一同商议科举事宜，还有不少学子送了文章过来，想请大人指点。” 沈斓曦失笑。 “怎么，我又不是文人们眼中的武夫屠户了？” 车明远眼底笑意加深，嘴角不停上扬。 “或许他们是想跟大人一起学习怎么挥刀？” 沈斓曦笑的更开了。 科举历代由礼部协同操办，毫不客气的说，礼部给了科举的框架，之后就是填充进有名望的文臣。 这次所有人都以为梅南华众望所归，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沈斓曦。 许多人已经把路子铺好，就等着科举，现在沈斓曦上任，那些人不得已，又开始考虑想把沈斓曦这条路子走通。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就出现了有一小撮人，来拜沈斓曦的门庭。 “跟门房说，学子一律不见，如果是来商讨科举事宜的，让那些人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负责科举的所有官员全部集中到一起，统一说。” 车明远乐意当这个传话的人。 沈斓曦：“接下来我会静养两日，来人送拜帖，你负责处理。” 车明远去找门房了。 沈斓曦敲了两下桌子，暗卫现身。 “去查一下周云雪住在哪里？为什么会远嫁？” “是。” 纪王府大名鼎鼎，即便是后宅的阴私事，想查依旧能查出来。 “在沈家被流放以后，先是纪王得了重病去世，纪王妃过了一年也去了。之后周云雪在赴宴的时候被人设计推入水中，满京城皆知。随后就与赵家退了亲，嫁给落水救她的男子。“ “这个男子原本与大公主驸马交好，算是酒肉朋友，自从娶了周云雪以后，就被外放了官职去西山当县令了。” 沈斓曦听完以后冷笑：“要说周云雪落水跟大公主无关，我都不信。” “再去查一下方文庭。” “是！” 大公主周云裳在她养病期间，因惹恼了仁孝帝，就被仁孝帝训斥，还被禁足在公主府，不许再踏进皇宫一步。 沈斓曦仔细回想周云裳的样子，只回想到每次一看到她就阴沉沉充满嫉妒的脸。 本以为那日摊开讲明，周云雪不会再来，没想到仅仅隔了一日，她再次登门。 这次还带着她的两个孩子。 “斓曦，这是我的一儿一女，我夫君正忙着科举，我怕他们会吵闹，就带出来给你见见！”这次周云雪还带了些西山特产。 “西山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是那边出产的玉石还是挺好看的。”周云雪从首饰盒里拿了两根镯子、两根簪子还有一架用羊脂玉雕刻的玉马车。 沈斓曦忙不迭合上首饰盒。 “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周云雪见此抱着首饰盒闪到一边。 “斓曦，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之前你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都没有来得及回你些什么。这次我回来的匆忙，没带太多东西，等我回西山了，再让人给你捎带更精巧的东西过来。” 332.第332章 沈府从学子中为女娘择婿！ 第332章 沈府从学子中为女娘择婿！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求情，她当真以为周云雪是来修复姐妹情的。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以前她确实大手大脚了一些，好些东西，不止给了周云雪，还给了别人。 周云雪向她介绍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叫兰姐，小的是儿子，叫虎哥。” 沈斓曦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见面礼给两人。 “兰姐，虎哥，到姨姨这里来，姨姨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个琉璃摆件。” 一个拳头大的琉璃兰，一个拳头大的琉璃虎。 周云雪见到礼物，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斓曦，你这个是贡品吧，可不能要。兰姐虎哥，赶紧还给姨姨。” 晶莹剔透又做工精巧的摆件，轻易的俘获了两个小孩儿的芳心，两个小孩不舍的攥在手里。 周云雪一阵尴尬。 沈斓曦淡笑：“收下吧，这是我在西北的时候，三族送的。整个大周，除了你们，也就只有皇宫里才有。” 周云雪眼神一闪，不敢跟沈斓曦对上视线了。 “斓曦，这样的好东西，你该自己留着的。” 沈斓曦：“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周云雪心底划过一抹苦涩，她这个朋友，早就变了。 “对了，之前听你说，你夫君是县令，怎么还要科举啊？” 周云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他这个县令是代县令，那个时候他本来是要进京考科举的，哪成想那年的科举停摆了。” 沈斓曦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就是我们家流放东川以后。” 周云雪：“他这个代县令，如果想要再上前一步，就要有功名在身。这些年朝中人才凋零，很多地方官都是临时提拔上来的。因为这事，今年的科举，比往年宽松许多，允许代职的官员考科举。” 哦，所以之前压根不是什么堂兄堂弟科举，是她相公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我前些日子中毒了，这些天一直精力不济，礼部倒是来人了，我一个都没见！” 周云雪：“该见见的，我以前听祖父说，科举里面很多门道，不小心要栽跟头的。” 沈斓曦点头：“那就多谢你提醒了。” 送走周云雪没多久，就有人私下里在传方闻庭已经到了沈斓曦府上拜会，成了她府上的门生。 消息很快一传二，二传百，到了第三日，已经演变成沈斓曦手下门生无数了。 一直在宫门口跪着让仁孝帝收回成命的老太师，听闻消息，直接晕死过去，被御林军抬着送回太师府，仁孝帝连御医都没派。 一时间关于老太师失势的消息传扬开来，到镇北侯府递拜帖的人更多了！ …… 沈府 “父亲，大姐姐是金科的主考官啊！”沈元信眼神闪烁的看着父亲。 自从张紫芬被处置以后，沈从文一直觉得愧对庶出的几个孩子，尤其是对张紫芬所生的几个孩子，颇为照顾。“你大姐姐撑死也就是个武将，她懂什么科举，想要她指点，还不如多跟若华先生多读书。” 沈元信眼中不耐烦一闪而过，父亲怎么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呢。 “父亲，我是说，大姐姐既然是主考官，肯定知道考试的内容是什么。“ 还不等沈元信把这句话说完，就被呵斥了。 “混账，咱们读书人，怎么能弄虚作假。元信，你怎么会这么想？”沈从文一脸审视的看着沈元信。 后者慌忙解释：“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沈家儿郎底子薄弱，如果能得到大姐姐的指点，肯定会进步很大。” 什么指点？沈从文能不懂自己儿子的意思吗？ “找你大姐姐的事，你就不要想了。也不要跟别人提及这件事，要不然，会给咱们家招来灾祸。” 沈元信咬了咬牙，道：“父亲，我听说如果有朝中大人联名保举，就能直接进殿试？” 沈从文看着沈元信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沈元信猛的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刚刚父亲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我警告你，科举凭的是真才实学，如果你敢在科举上做文章，就别怪为父对你下狠手了。“ 沈元信吓的赶紧低下头连连称是。 若华先生被请进沈府授课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很快沈府便宾客盈门。 沈老夫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榜下捉婿的故事，立即把三个儿媳叫到身边。 “之前到咱们家求娶的那些人，一个个跟墙头草一样，以为咱们家要失势了，恨不能跟咱们家撇清干系，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不牢靠的。” 刘氏关心道：“元棠怎么样了？” 沈老夫人一听她提元棠，脸色就发冷发黑。 “那就是个看不懂形势的，人家都退亲了，她还要眼巴巴贴上去。咱们沈家可不是低贱的小门小户，看牢她，是不想让她出去给咱们沈家丢人！” 苗氏觉得沈老夫人刚才的提议挺好，她屋里可有不少庶女，一个个全都到了待嫁的年纪，如果安排好了，以后也是他们三房的助力。 还有沈元阮，她嫡亲的女儿。因为这个女儿，她被妯娌们诟病，被夫君埋怨，她真恨不能早早的把她远嫁了去，眼不见为净。 “母亲，元阮也到了待嫁的年纪，我们三房跟大房不一样，只希望能沾大哥一些光，给元阮找个有前途的学子嫁了去。还有我们三房里的庶女，母亲跟大哥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只希望能帮衬到家里就好。” 田氏见三房都这么说了，立即也道：“母亲，还有我们四房。我们四房也没有多大本事，如果能在联姻上能帮到家里，也算是给家里出了一份力。” 沈老夫人很满意三个儿媳都为家里着想，当天就把沈从文叫到房里商量了。 没过两天，就传出看中两个江南的学子，要把家中两个女娘下嫁给学子的消息。 一时间沈府门庭若市，场面都能跟镇北侯府争锋了。 周如渊借着武举网罗了不少悍将，也安插了几个人到兵部，等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听说老太师病倒了，问过仁孝帝以后，亲自带着御医前去探病。 沈斓曦清闲没两日，沈家就给沈元阮挑好了夫婿，让她回府帮着掌眼。 333.第333章 沈家女娘择婿！ 第333章 沈家女娘择婿！ 跟沈元阮相看的学子来自一个北方的偏远地方，叫东林，是沈从文看好的学子里面，家最远的。 沈斓曦在沈元阮定亲这天，过去走了个过场。 因为是沈府第一庄喜事，虽然是三房的孩子，也有人愿意捧场，办的还算热闹。 沈元阮又借着定亲这个机会，私下里跟沈斓曦说了几句话。 “大姐姐，这个学子大伯考校过，学富五车，我很满意。大伯的意思是，科举结束以后，就安排我们成亲，到时候我就跟着一起去东林。“ 沈斓曦：“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沈元阮找上大姐姐，还有一个目的。 “大姐姐，你能不能跟大伯说一声，让我未来夫婿到家中跟着其他兄弟一起读书。” 沈斓曦看着满脸算计的人，果断拒绝。 “我帮不了你，你自己跟我父亲说吧！” 沈元阮上扬的嘴角一僵，苦笑着道：“大姐姐，家里人都不喜欢我，我跟大伯说，他肯定也不理我。” 沈斓曦：“你可以让你父亲跟我父亲说，每日里我父亲见到我只有数落，他对我十分不喜，我帮不了你！” 沈元阮一听都拒绝到这份上了，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大姐姐能帮一帮我未来夫婿吗？”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元阮，你才认识那个学子几日，跟他见过几次面，就为了他找上我，你真的觉得你自己在我这里面子很大吗？” 沈元阮笑不出来了。 “我给你留了一份沈家人的体面，你就要好好珍惜，懂吗？”沈斓曦冷声。 沈元阮只觉的浑身一寒，终于想起这个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只怪之前沈斓曦说过护着家人让家人过的自在，她就忘了沈斓曦冷血无情的本质了。 “大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沈斓曦嗓音低沉的嗯了一声：“你选远嫁是对的，希望你以后都能走对的路！” 沈元阮看着沈斓曦离开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 沈元阮定亲这天，济宁侯府也送来了贺礼，这次送的非常高调，有重修旧好的意思。 被沈老夫人直接给拒绝了，倒是周心柔说了两句。 “济宁侯府是钟鸣鼎食之家，结亲这样的大事，自然考量颇多。之前府上乱成那个样子，也不怪济宁侯府会退亲。” 沈老夫人头一次跟贵为郡主的大儿媳杆上。 “结亲不是儿戏，之前跟济宁侯府定亲的时候他们就态度不好，后来退亲态度更是恶劣。咱们家不需要攀附权贵，老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女还未过门就受这样的屈辱！” 沈老夫人的意思其实很浅显，你之前看不起沈家，过后看沈家又得了圣心，又跑回来结交，沈家也是要面子的。 再有，经过这样的事，她已经看透了。什么权贵，一旦出事，跑的比兔子还快，最会撇清干系，还不如平头老百姓呢。 因为这点面子上的坚持，沈老夫人命人直接退了济宁侯府的贺礼。 很快就轮到了沈元馨的婚事，沈从文同样给挑了一个看好的学子，在科举之前就把亲事给定下里了。 沈斓曦走过场一样，送了一套簪子过去。 “大姐姐，父亲有意让我未来夫婿到家中跟着若华先生一起读书。” 沈斓曦转念一想，就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话了，看破没说破。 “之前沈元阮的未来夫婿都没有安排到家里读书，父亲怕三房会有意见。“沈斓曦模棱两可道：“父亲自由安排，你无需操心。” 沈元馨低着头，犹豫道：“大姐姐，我不想远嫁，我想以后待在京城，待在家里。” 沈斓曦挑眉：“所以，你是没有看中这个未来夫婿？” 沈元馨赶紧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姐姐该不会是想从中破坏吧？ “大姐姐，我很中意未来的夫婿，没有别的意思。” 沈斓曦：“没有就好，你记住，咱们家不用女娘联姻！” 沈元馨并不觉得是在联姻，只觉得大姐姐说这话有些不尊重她。不愿意帮她跟父亲说就明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吓她。 紧接着其他庶女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人选全都是沈从文在学子里挑的。 最近几日，沈从文非常有成就感。 他自己房里几个儿女不听话，倒是其他房里，全都任由他安排。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那些学子他全都考校过了，以后必定是大周的肱骨之臣，前途不可限量，这些人也算是变相的投入了他的门下，成了他的门生。 一想到来日里三千门生，不是大儒，胜似大儒的场景，沈从文做门都能笑醒。 就在沈从文风风火火给家中女娘们安排婚事的时候，周如安低调的回京了。 本来他作为西北收复的功臣，朝廷要隆重迎接的，谁让出了他与周栖梧儿女的荒唐事，这事好不容易让科举给压下去，他可不得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吗？ 周如安悄悄进宫，再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没过一日，周如安与周栖梧儿女的荒唐事，再次在贩夫走卒之间扩散开来。 仁孝帝拿着王保交给他的的名单皱眉。 “沈从文这是想把大周的栋梁全都网罗到他沈家去吗？” 王保随即冷哼一声：“沈从文好大的狗胆，竟敢跟陛下抢人。” 仁孝帝黑沉着脸看着名单上的人，表情阴晴不定。 王保：“陛下，老奴有一计……” 仁孝帝听完，脸上立即开怀。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是。” “王保，你说沈从文办的事，是不是经过沈斓曦的授意？” 王保呵呵笑了两声：“老奴之前听说沈斓曦弄死了沈从文房里的妾，父母两人在家中视同水火呢，这个老沈大人，可是净会给沈斓曦拖后腿的主啊！” 仁孝帝挑眉，没一会儿就呵呵笑出声。 …… “大人，沈府让管家来求救，说是三房庶出的少爷醉酒调戏民女，被大理寺关押了。” 沈斓曦蹙眉：“去核实真伪，谁让来的？” “是老夫人。” 沈斓曦沉着脸往沈府走，她好不容易清闲这几日，全都用到处理家事上了。 “斓曦，你可回来了，你可要救救元展啊？”沈从礼见沈斓曦进门，快步上前为庶子求情。 334.第334章 对沈元展的处置！ 第334章 对沈元展的处置！ 苗氏翻了个白眼，阴阳了两句：“要不是怕妨碍了我元鹏跟元昊的前程，谁管那个庶子。” 沈从礼当即不悦呵斥了苗氏两句：“元展怎么说都是我的儿子，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沈斓曦看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我父亲？” 满屋子一默。 沈老夫人尴尬道：“你父亲在朝中还未回来。”她心知，就算是叫了大儿子回来也没用。 其他屋里的人，也早就看出来了。 “斓曦，家里女娘们要说亲，二郎们要科举，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这样的事！”沈老夫人苦口婆心道。 沈斓曦：“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读书吗？怎么会跑出去喝酒？” 沈从礼低声解释：“不是喝酒，就是跟学子们在酒楼里小酌了几杯。” 沈斓曦面无表情问道：“谁让他出去的？我可是记得，父亲说过，读书的儿郎们，白日里一个都不许出门的。” 沈从礼手脚有些慌乱：“斓曦，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想法子把元展救出来吧，大理寺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沈斓曦冷下脸：“青云之路他不走，非要去闯地狱之门，自作孽，不可活！” 沈从礼听见她这么说，立马吓坏了，刚要继续求情，就听下人慌张来报。 “老夫人，老爷，不好了，那个女子当堂撞柱自尽啦！” 沈斓曦无声冷笑。 沈从礼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银子把这事解决了。 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在大理寺撞柱，这可非同小可。 “斓曦，你可要想法子，救救元展啊！”沈从礼现如今也有些后悔听小妾怂恿了。 沈斓曦心知这事没完，平静一句：“等着吧！” 等什么？ 沈家众人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大理寺就来喊人了。 沈家众人赶去大理寺的时候，不少学子跟百姓已经守在外面高喊着重罚凶手，沈斓曦不配为天下学子的主考官。 沈家人似乎有些明白刚才沈斓曦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醉酒调戏了一个民女吗？怎么上升到朝堂啦？ 刚开始还有些底气的沈家人，这会儿一个个心里害怕的直打鼓。 怎么每一次出事，都感觉离流放不远似的？ ~ “沈大人……” “卫大人……” 官员们寒暄过后，卫杰率先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要是出在别家也没什么，但是出在主考官家里，这事难办！” 沈斓曦点了点头，感谢卫杰提醒。 “祖母，卫大人跟我说了，这事难办！” 沈老夫人本就心慌，这下更是六神无主了，拉着沈斓曦的手，不停的讨主意。 “斓曦，这可怎么办呐？” 沈斓曦：“事情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要等父亲来了以后再商议。” 沈从文来不了了，他被参了。 沈元展调戏民女致使民女不堪受辱撞柱身亡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了仁孝帝的书案上。 紧接着就是满朝文人对沈家群起攻之。 一张张利嘴，如同刀剑一样，扎在沈从文身上。 “陛下，沈从文身为沈府当家人，教侄无方。” “沈家仗着沈斓曦主考官身份，结党营私，胡作非为，为非作歹！”“沈家欺男霸女，枉为朝臣！” “一定要重罚，否则臣等就在此长跪不起……” 仁孝帝摆出难办的样子，皱着眉头，责难的看向沈从文，更是拿起奏折往沈从文身上扔。 “沈从文，你连家都管了不好，怎么能治理好户部？” 沈从文早就面如死灰，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的颤抖。他这会儿最后悔的是，身体为什么那么好，没有办法晕过去。 仁孝帝一通怒骂，安抚了文臣们的心，更是在让人把沈从文抬去大理寺以后，就当堂提了一句老太师。 “陛下，老太师鞠躬尽瘁，为了科举，已经累晕过去两次了。” 仁孝帝当即派了御医赏赐了名贵药材跟补品。 文臣们心思又活络了，这次沈家如果处理不好，主考官的位置，怕是要换人了。 ……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沈从文是被御林军抬到大理寺的，帝王态度，不言自明。 “父亲，元展的事，该怎么办？” 沈从文这会儿骨子里还阵阵发寒，爬不起来呢。 “斓曦，你看着办吧！” 只要是女儿办的，即便是陛下不满意，也不会说什么。 “父亲，如果让我处置，结果，你肯定不会满意。” 沈从文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闭上眼摆了摆手，任由沈斓曦处置。 卫杰见沈斓曦过来，就知道已经商量好了。 “沈大人，这事要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啊！” 沈斓曦目光冷凝：“这事过错方在沈元展，但是那个女子，不是被沈元展亲手所害，这点诸位可有异议？” 满堂摇头，无异议。 那女子撞柱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沈元展并无过激的举动，也没有扬言报复。 “虽然那女子不是沈元展亲手所杀，但也是间接杀害，诸位可有异议？” 满堂再次无异议。 “沈家教子不严，致使家中儿郎，为非作歹，沈家可认？” 沈老夫人苦着脸看向大儿子，大儿子闭着眼睛，不知道醒着还是晕了？ 又转头看向三儿子，后者六神无主，害怕的只剩下发抖。 陛下都知道了，谁敢求情轻判，不仅不能轻判，而且还要重重责罚！ 沈斓曦高声扬起；“若是在镇北军中，胆敢调戏女子者，该从何处置？” 车明远同样高声：“宫刑，可由那女子亲自处刑！”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 沈家人吓坏了，其余人等震惊不已。 怎么就宫刑了呢？ “斓曦啊，不能啊，真的要把处以宫刑，比杀了他还难受啊！”沈从礼吓的尖叫。 沈斓曦转头看向卫杰。 后者拍了下惊堂木，威严道：“沈大人说的是镇北军中的军法，沈元展不是镇北军中人，所以量刑得按照大理寺跟刑部的来！” 沈从礼听完直接嚎啕大哭着跪在地上。 “大人，小民求大理寺跟刑部判决，不要镇北军中的判决，我儿不是镇北军，他就是个平民。” 卫杰看着暴哭的沈从礼，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沈斓曦：“调戏民女，致使民女羞愤自尽，应判处流刑，重打三十大板！” 335.第335章 除元旭外，沈家男丁一律不许参加科举！ 第335章 除元旭外，沈家男丁一律不许参加科举！ 沈从礼听完又开始爆哭，只不过比刚才小一点了。 “慢！”沈斓曦高声阻止。 卫杰心道，难不成是他责罚的过重了？ 沈斓曦：“沈家教子无方，才导致沈元展仗势欺人。我会跟陛下请缨，除沈元旭以外，其余沈家儿郎，不许参加科举。沈元展本人，到死都不能入仕！” 沈从文听完直接跳起来，指着沈斓曦喝骂。 “沈斓曦，你一介女流，怎可代表家中长辈，给沈家儿郎判这么重的惩罚，你这等作为，跟残害血亲有什么区别，你简直丧心病狂！” 大理寺内，鸦雀无声！ 沈从文火冒三丈，气喘吁吁继续大喝：“你这个孽障，自己找死就算了，还想断我沈家根基，快把之前的话收回去，否则以后别想再进沈家一步！” 沈斓曦看着跳脚指着她叫嚷的父亲，冷冷道：“父亲难道是想被天下人唾骂吗？” 沈从文就跟噎住一样，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我身为科举主考官，更要为天下学子们做表率。我会跟陛下上书，以后有哪个学子调戏民女，有功名者革除功名永不录用。无功名者，三代不许参加科举！” 满堂哗然！ 卫杰刑狱出身，只觉得如果陛下真的能通过这个提议，以后作奸犯科的人应该会少很多！ “卫大人，沈元展就交给你处罚了。我这就进宫去见陛下！” 卫杰点头。 沈从文一看沈斓曦的架势，她是真的要进宫跟陛下说刑罚。 “不许去，沈家儿郎是必须要考科举的。沈斓曦，你身为女子，竟然葬送家中儿郎仕途，你就不怕为家族所不容吗？” 沈斓曦停都没停，眨眼出了大理寺！ …… “调戏就要宫刑，这个刑罚是不是太重了？” “敢情不是调戏的你家女娘？” “沈斓曦确实心狠手辣，不就是调戏了两下吗？竟然对自家兄弟下这么重的手？” “还要断人三代仕途，如果她是男子，以后肯定是古今有名的酷吏。” “她是女子，女子更狠，更毒。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咱们男子都是心胸开阔，从不斤斤计较的人，也就是女子，因为一些小事，就掰扯个没完没了～” 学子百姓众说纷纭的同时，沈斓曦进了皇宫。 “斓曦，这样对沈家二郎们，会不会太重了？”仁孝帝满脸不忍。 沈斓曦：“不会，他们一个个都文不成武不就，就算是科举，也是浪费名额，还不如就此打住，省的浪费了好先生。” 仁孝帝是知道若华先生被沈从文请进门授课的事，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事判的有些匪夷所思。 难不成沈斓曦真的就一点私心都没有？ “斓曦，他们也叫朕一声舅舅，朕真的不忍心斩断他们的仕途！”沈家书房里每个儿郎写的字，仁孝帝都看过。 一开始每日都看，过了十天，歪七扭八的字一点改进都没有，看得他眼睛疼，自此他就扔到一边，交代给王保看了。 每日里都会得一句，沈家男丁们不是读书的材料，以后顶多算是会读书识字，至于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但是，万一呢？ 沈斓曦既是主考官，又是女子，哪有女子不心软，不帮着母家的。 “舅舅，我已经在大理寺夸下海口，当时门外都是百姓跟学子，我总不能出尔反尔，让人以为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您面前替沈家求情呢。” 仁孝帝眼底闪烁，念头一转，还是决定不留后患。“斓曦，你可知道，朕金口玉言过后，就不能更改了！” 沈斓曦把在大理寺承诺的另一件事说了：“陛下，臣觉得刚好用这件事作为警醒，以后谁敢调戏民女，就革除功名，永不录用。无功名者，三代不能考科举！” 仁孝帝这次是真的见识到沈斓曦的狠了。 他手中就缺这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斓曦，朕作为舅舅，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真的想好了？”仁孝帝自认就算是亲舅舅也做不到他这样了。 沈斓曦满脸不耐烦：“舅舅，你怎么这么唠叨～” 王保站出来怒斥：“大胆…” 仁孝帝瞪了王保一眼，挥手让他退下。 “就你这脾气，也就是朕能容忍的了你，但凡是换了一个人，你这会儿早就脑袋搬家了。” 沈斓曦笑道：“舅舅，那你就活到两百岁，给斓曦撑腰！” 仁孝帝气笑了，挥手赶沈斓曦离开。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她前脚出了皇宫，后脚沈家男丁，除了沈元旭以外，不许参加科举的圣旨就进了沈家门。 同时大理寺跟刑部各接到圣旨，把沈斓曦所说关于调戏民女者的刑罚加进刑律中。 沈从文接到圣旨以后，直接晕死过去，沈家生怕陛下误会，都没敢请大夫。 一时间沈斓曦的所作所为，成功力压周如安与周栖梧子女的风流韵事，成为京城中热度之首！ …… “沈斓曦竟然自断后路，她打仗的时候，脑袋是不是被马给踩了？”周栖梧听见消息，满脸不敢置信。 “母亲，我不管，你赶紧让人弄死沈斓曦！”王相融急躁的撒泼。 周栖梧被吵的头疼。 “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相融恨不能现在就让人把沈斓曦掳来，好解心头只恨. “母亲，你总是说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到时候？”王相融大嚷。 周栖梧即便是再喜爱儿子，每日里听见他这么不尊长辈，对她怒吼，也失去耐心了。 “你闭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你再这样对自己的母亲大吼大叫，就不要怪我让人把你送回津门。” 王相融还是头一次见母亲凶他，害怕过后，又觉得母亲不会对他怎么样，冷哼一声，拔腿跑出去。 母亲不出手，他自己找人对付沈斓曦。 都是因为沈斓曦，母亲才凶他。都是因为沈斓曦，那天的事才会被宣扬出去。 他一定要杀了沈斓曦。 …… 接连几日，周栖梧所在的公主府都没有动静。终于在沈斓曦决定有所行动的时候，一队黑衣人朝着镇北侯府来了。 “杀沈斓曦者，可得黄金万两。砍下她一条胳膊，可得黄金千两，砍下她一条腿，黄金两千两！” 336.第336章 王相融刺杀沈斓曦！ 第336章 王相融刺杀沈斓曦！ 沾着桐油的箭，沾满桐油的火把，如同流星雨一般坠落到镇北侯府。 “冲啊，冲啊，杀了沈斓曦！”一声呐喊，紧接着黑衣人就跟下饺子似的跳进镇北侯府。 “人呢？” “怎么会一个跑出来的人都没有？” “不好，上当了，快撤……” 沈斓曦带着御林军从暗处现身。 “还是陛下料事如神，早早的派了御林军保护我！”沈斓曦高声响起。 三百御林军弓弦拉满，把镇北侯府团团围住。 御林军总指挥亲自喊话：“缴械投降者不杀，供出主谋者，量刑减半。第一个站出来投降者，可从轻判处！” 被围在宅院内的杀手们，有的人不死心，想要逃跑。 刚跳到半空中，就被射成刺猬。 “我投降！” “我愿意说出幕后主使……” 王相融的名字，很轻易的就被杀手们供出。 御林军连夜冲进公主府，把王相融押进天牢。 沈斓曦：“密切关注公主府出来的每一个人，他们见了谁，都说了什么话，都要逐一记录。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 …… 镇北侯府进了刺客的消息，天还未亮，就被某些手长耳朵长嘴巴长的人知道了。 上朝之前，大臣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换信息。 等进了大殿，十之八九已经都知道昨夜镇北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事关皇家秘辛，仁孝帝即便是脸黑如铁，也没有在大殿上喊出这事。 而是借着皇后的手，把周栖梧母女还有周如安宣召进宫！ “这是大理寺送来的证词，你们都看看吧！” 仁孝帝黑着脸，阴沉沉的目光在周如安跟周栖梧身上转动。 没想到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人，竟然过从甚密。还去给周栖梧祝贺生辰？ 仁孝帝想起那个时间，刚好是让周如安去北方赈灾的时间，想到这里，他就头痛欲裂。 王保赶紧把参茶端过来。 仁孝帝喝了两口参茶，只觉得满嘴的苦涩，更是恼怒。 隔三差五就有事情烦他，就没有个顺心的时候，就算是抱着千年人参生啃都没用！ 这么一想，还是斓曦有心。 知道给他送人参，给他送天外奇宝，想尽办法送好东西给他。 反倒是这些个东西，每天不是气他，就是气他。他这些个儿子，恨不能早早的把他气死，好登基称帝！ 王保送完参茶，又贴心的给仁孝帝手上放了个琉璃珠子。 仁孝帝摸着珠子，又是一番感叹。 要这些狗东西有什么用，这些人哪怕有斓曦一半的孝心，也不至于连千年人参都压不住他的火气。 周如安脸色惨白，他自然是不敢看证词的。 周栖梧也是看了一眼，就吓的心惊肉跳。 陛下是怎么知道周如安去津门的？肯定是沈斓曦，她真的后悔，没有早些把这个碍眼的东西给除了。 “皇兄，我儿是无心的，求皇兄从轻发落。”周栖梧知道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示弱哀求。仁孝帝眼神像是冰块一样冷：“王相融已经承认买凶杀人，按照大周律法，斩立决。沈斓曦还是朝廷命官，他买凶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要灭三族！” 周栖梧脸色一白，吓的跌坐在地上。 “皇兄，相融还只是个孩子。求皇兄看在我千里赶赴京城的份上，从轻发落。臣妹保证，以后再也不让相融踏出家门一步，只求皇兄能饶了相融一命！” 任凭周栖梧怎么哭诉，仁孝帝都不为所动。 “昨夜动静那么多，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让朕赦免一个敢对朝廷命官下手的人，怎么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仁孝气气的咳嗽不止。 王保慌忙又泡了一杯参茶递上。 “陛下，保重龙体呀！” 周如安回过神来，赶忙解释：“父皇，儿臣当年之所以在津门落脚，是以为北方流民大乱，选择的坐船绕行。儿臣绝对不是故意隐瞒行程，实在是当时流民作乱。儿臣记得，当时因为流民作乱，好些流放的人都远离了既定的路线，改为水路。沈家人就是，儿臣想请沈家人替儿臣作证！” 沈斓曦不是坑他吗？不是把他抖搂出来了吗？ 那他也把沈家推出来，看沈家怎么跟父皇解释！ 哪成想仁孝帝直接高举起茶盏砸到周如安头上。 “混账东西，这事斓曦早就跟朕说过了。”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周如安眼里都是震惊，他不信。 父皇多疑，难道沈斓曦就不怕父皇降罪吗？ “父皇，就算是沈斓曦跟你说了，也不是一开始回京就跟你说的。她肯定是最近几天才说的，她就是想亡羊补牢，托我们下水。” 仁孝帝怒急。 “斓曦早在回京的时候，就跟朕说了。” 周如安震惊的跌坐在地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斓曦就不怕死，不怕沈家满门抄斩吗？ 仁孝帝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斓曦是真的把他当成舅父，当成亲人的。她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她那个父亲又不关心她。 斓曦是把他当成父亲一样尊敬爱护了。 反倒是他这些儿子皇妹，一个个全都在算计他！ “周如安，自己日起，你卸下所有职务，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准许，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周如安脸上血色迅速退去，父皇是要圈禁他吗？ “周栖梧教子无方，自今日起，没有朕的准许，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周栖梧慌了。 “陛下，皇兄，相融是你的亲侄儿啊……” “难道他的性命，还比不过一个沈斓曦吗？” “皇兄，我是为了大周才嫁到荒野之地，臣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皇兄饶了我儿相融一命！” “他是王明儒唯一的儿子，是青蓝书院的继承人。他姐夫是掌管海运水师的刘家，我儿如果有事，津门必定跟大周离心，求皇兄三思啊！” 仁孝帝迟疑了。 不是因为青蓝书院，而是因为海运水师。 “你且回去，待朕好好想一想！” 周栖梧见仁孝帝动摇，立即哭哭啼啼的被女儿搀扶起来。 “皇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儿肯定是受人怂恿，所以才失了理智！” 仁孝帝冷着脸摆手，让他们下去。 “王保，让人去进门查探的人，回来了吗？” 337.第337章 晋升巨鼎公，统领京卫 第337章 晋升巨鼎公，统领京卫! 王保：“还未归，按之前的日子推算，应该快了。前日还有飞鸽传书，就是有些话不能在传书里写。” 仁孝帝心中虽然不愿承认，但是飞鸽传书已经给了答案。上面什么都没写，就是答案。 隔了一日，沈斓曦再次进宫。她是遇刺事件的受害人，进宫催及你读，合情合理。 “舅舅，这是我刚收到的老参，虽然不如之前那一棵，也很难得，至少有四五百年，研磨了泡脚，效果应该也不差！” 仁孝帝看着檀木盒子里装的两颗老参，每一棵都有一米多长，展开了根须有三四米。 这么好的东西，用来泡脚，怕不是专门哄他开心的吧？ “斓曦，你有心了！”仁孝帝暴怒的心，就像是注入了一股水流，总算是没有那么火急火燎的烦躁了。 沈斓曦：“舅舅，如果王相融的事情不好处理，就随便关几年算了！” 仁孝眼神一闪，感叹道：“斓曦，你受委屈了。” 沈斓曦垂眸抱拳满脸恭敬：“为了大周的安定，臣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早在昨日周栖梧走了以后，仁孝帝就已经下了决定。王相融暂时不能动，东川刚刚平定不久，不能再出乱子。 “斓曦，现在大周风雨飘摇，朕对不住你！” 沈斓曦：“舅舅，快别这么说。如果不是舅舅力压群臣，让斓曦以女子之身入朝，我也不会有今天，沈家也不会平反。是舅舅给了沈家老小一条命，我发过誓言，但凡我活着一天，就誓死效忠大周！” 仁孝帝再次被感动，他那些儿子加一起都比不上沈斓曦。 “斓曦，你放心吧，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斓曦回去以后没多久，镇北侯府就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沈斓曦平叛有功，又接连破获魏家军粮草失窃案，抓捕到乱臣贼子，功在社稷，特赐为巨鼎公，统领京卫，钦此！” 沈斓曦：“臣接旨！” 送走传旨太监以后，车明远等人像是看着奇珍异宝一样看着圣旨。 “大人，你现在是公爵啦！”要是换成别人，车明远也不至于这么感叹。 但是，沈斓曦以女子之身，位列公候，这在大周历史上，从来都没有。 班思草：“公爵都让咱们大人做到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封王了？” 以前车明远不敢想，现在，他觉得可以想一想。 沈斓曦：“陛下赐我为巨鼎公，摆明了就是想让我跟镇北军切割！” 一句话让众人冷静下来。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巨鼎公，不要也罢！” “这样大人以后岂不是不能光明正大统领镇北军了？” “真是好算计啊！” 沈斓曦冷笑：“我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现在的位置，信奉的只有一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众人忙不迭点头。 沈斓曦：“诸位，接下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操办好大乱以后的第一场春闱，我也该去会一会京卫了。” 车明远当即开始筹谋：“京卫可以统领一千兵马，公爵位分可以养三百府兵，这些都会放到明面上的。” 沈斓曦点头：“京卫负责京城的巡查保卫，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有一样特权，能够自由进出城门！”众人恍然大悟。 次日沈斓曦就去了京卫报道，京卫副统领看着沈斓曦一介女流，竟然要统领倘若大的京卫，心底很不服气。 “沈大人，咱们京卫虽然名头不如御林军响亮，但是同属于陛下，负责京城内的安全，不能有丝毫马虎。每日里除了巡视京城以外，还要负责排除隐患。上至有探子摸进京城探查行刺，下到百姓家中失火，咱们京卫都要管，非常辛苦。” 沈斓曦看着脸色写着明晃晃的拒绝的副统领孙峰。 这人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我们京卫，不养闲人，想要赢的我们的尊重就要凭实力讲话，要不然底下的兄弟，没一人会服气。大人如果以为坐上统领的位置，就能指挥京卫，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孙峰一脸傲气道。 沈斓曦笑了一声：“是不是打败了你，我坐上统领的位置，就没人置喙了？” 孙峰心中冷笑，果断道：“对，我们京卫从来都是以实力为尊，如果连打都不会打，就不配进京卫。” 沈斓曦：“不要废话了，来打一场吧！” 孙峰一愣，没想到沈斓曦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就这么接下了挑战。 看她长得这个样子，一看就不像是能打的，万一把她打坏了，上面怪罪怎么办？ “大人如果想打，就先跟我手下打。把我手下打赢了，才有资格跟我打！”不是孙峰看不起女子，实在是他们京卫里都是男人，让一个女子统领，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 尤其是那些御林军，一直仗着陛下亲卫的身份，压他们一头。如果让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御林军知道了，他们京卫就别想再抬起头了。 沈斓曦好笑道：“进门先打架，这是京卫的规矩？我现在知道了。” 孙峰扬着下巴，当时回答。 沈斓曦笑道：“以后如果有人想要进京卫，初级考核，就按照这个来吧！” 孙峰一辆，脸色有些难看。 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京卫统领了？打都没打，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呢。 孙峰手下：“大人不用武器吗？” 沈斓曦：“以后大家都是同僚，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 孙峰手下：“……”好吧！ 就在所有当班京卫聚集过来准备看热闹的时候，孙峰手下呈流线型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就连距离最近的孙峰都没有看清楚沈斓曦是怎么出手的，就……打完了！ 孙峰沉默的打量沈斓曦，这次不敢再倨傲，而是换上对手跟对手之间较量的眼神。 “是我轻敌了！”有错就认，孙峰大方承认。 沈斓曦笑道：“让你用武器！” 孙峰反手把腰上的佩刀解下来朝手下扔过去。 “笑话，我孙峰从不占人便宜，更不会占女人的便宜。” 沈斓曦：“孙副统领很看不起女人啊？” 孙峰皱眉：“不是看不起。女子天生柔弱，男子强壮有力。男子怎么能欺负女子。” 沈斓曦：“还是看不起女子。不过，看在说不欺负女子的份上，也算为人正直！” 孙峰撇嘴，什么叫也算啊？ 338.第338章 京卫府立威！ 第338章 京卫府立威！ 突然，沈斓曦一身气息外放。 孙峰身上汗毛蹭的一下竖起。 有杀气！ 沈斓曦用力挥出去一拳，孙峰虽然距离沈斓曦四五米远，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凭本能向一旁闪躲。 “轰……砰……” 沈斓曦仅凭内力，一拳把十米开外的大门轰烂了。 孙峰不敢置信的抹了一把脸，低头一看，手上都是血。 脸生疼，刚才那股气擦着他脸打过去的。 “内力，你竟然有内力？”还已经达到外放的境界？ 孙峰一脸震惊的看着沈斓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练到这种境界？ 沈斓曦：“孙副统领，还打吗？” 孙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再也没有刚才的轻视。 “沈统领，小人错了，小人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责罚。” 沈斓曦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以后谁到京卫述职，比武作为进门的初考！” 孙峰抱拳低头高喊：“是！” 是他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试问一个收复了东川又镇压了西北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平凡女子。 外面传的都是假的。 孙峰想到那些传言，顿时懊恼不已。 沈斓曦很满意这次立威：“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养伤？” 孙峰一僵，被一个女子仅凭一招就打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还特么养伤呢？够丢人的了。 “不用，沈统领，我挺好的，没受伤。” 沈斓曦：“既然没受伤，就带我熟悉熟悉京卫的事物吧！” 孙峰赶忙前面带路。 跟沈斓曦这边顺利一比，科举就不那么顺利了。 仁孝帝特意要来报考学子的名单，在上面省份上找了一番，然后皱眉。 “怎么没有东川跟西北的学子报名？” 礼部官员赶忙回道：“陛下，东川跟西北这两地因为之前的乱事，学子们都去投军了。即便平乱以后，再拿起书本学习，时间也来不及，所以两省并没有学子报名！” 仁孝帝眼神一闪，随即，口吻随和道：“这两地确实受创严重，这样吧，为了以示鼓舞，两地科举的试题难度稍微放低一点。等进京考试的时候，试卷再统一跟其他学子一样！” 礼部官员立即跪地歌功颂德了一番。 “陛下爱民如子啊……” 仁孝帝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开始耐心的等候科举到来。 沈斓曦下职以后，府上来人了。 王相宜在沈斓曦身上的官服还有脸上扫了一圈，眼中的嫉妒，怎么都压不住。 凭什么她家都被流放了，还能翻身。不仅能翻身，还做到了连男子都做不到的公爵之位。 她身为公主之女，却要嫁给一个烂人，现在还要低三下四的来求她。 老天爷对她不公平，她恨！ “你怎么来了？”沈斓曦停在门口，没打算让王相宜进去。 三公主被仁孝帝禁足，却没有禁王相宜的足。这才让王相宜有机会找到这里。 “沈斓曦，你确定要在门口说？”王相宜冷着脸，语气里带着怒火。 沈斓曦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她，转身就走。 “哎，你站住，你干什么去？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们这些狗奴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三公主之女，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要让你们人头落地！” 府兵都是早就预备好的镇北军将士，今日光明正大上任。镇北军中的士兵，谁都不认，就认沈斓曦。 管她是谁之女，只要敢闯，他们就砍！ 被一把把寒光烁烁的长刀指着，王相宜恼羞成怒，当即开始谩骂。 “沈斓曦，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身上一半流的是皇家的血，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哐啷一声，大门当着王相宜的面重重关上。 王相宜又气又恼，只觉得颜面扫地。 “沈斓曦，你给我出来……” …… “大人，外面那个要不要喂点药吃吃？太吵了！”班思草语气里都是嫌弃。 沈斓曦：“不是让你盯着公主府吗？怎么回来了？” 班思草悻悻道：“没什么好盯的，要么就是出门采买，要么就是公主府里的人出来倒垃圾，前前后后说的话都差不多，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 沈斓曦：“不急，他们只要一日被圈在公主府，一日就跑不了，早晚都会露出马脚。” 班思草：“希望那个人赶紧露马脚，我可不想一直在那盯着！” 沈斓曦：“耐心点，回头送一只海东青给你玩！” 班思草眼前一亮：“说好的，你要教我驯鹰的？” 沈斓曦：“好！” …… 晚上的时候，沈斓曦接到消息，沈元棠从家里翻出来，直奔着济宁侯府去了。 “不要让她死了，其他不要插手。” “是！” 第二日早上，沈斓曦去当值的时候，沈府来人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老奴来跟您说一声，元棠小姐不见了。” 沈斓曦：“我父亲呢？” “大老爷去上朝了。” 女儿都丢了，还能照常去上朝？ 沈斓曦讥讽一笑：“我母亲呢？” 家丁：“郡主去庙里烧香还未回来，老夫人已经让人去通知了。” 沈斓曦：“回去告诉老夫人，这事我会上报给京卫府，按正常流程办理了。” 家丁听的一脸糊涂，官员家里的小姐失踪，这事不能传出去吧？他赶紧跑回沈府。 沈斓曦先去了京卫点卯，把沈元棠失踪的话提了一嘴。 孙峰：“大人，官员家中女眷失踪，这属于后宅范畴，按照流程，要去家中走访，问一下这家是想怎么个找法？如果大张旗鼓的找，恐会对名节有损，一般官眷们都会选，私下里找。” 沈斓曦：“你按照正常流程走即刻，本官还负责春闱科举事宜，下午要去礼部当值。” 孙峰听完立即松了一口气，沈斓曦再能打，也是女子。在他们一群大男人中间，时间长了，有失体统啊！ 因为沈斓曦这层关系，孙峰亲自带着人去了沈家。 沈斓曦下午去了礼部，之前她借伤不见客，礼部官员找不到人商量，几次上书，仁孝帝被打扰烦了，趁着她那日送人参进宫，跟她敲定了个期限。 让她挑个时间，去礼部走个过场！ “巨鼎公，你可算是露面了！” “巨鼎这个封号，还是我们礼部拟定的。沈大人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乃国之重器，如同乾坤巨鼎，震慑边关……” 339.第339章 梅南华刁难！ 第339章 梅南华刁难！ 礼部以及所有负责春闱的官员都在，其中就包括身为副考官的老太师梅南华。 “老太师，久仰久仰！”沈斓曦逐一打招呼，最后特意指名道姓跟梅南华打招呼。 众官员最怕的就是两人对上，女子心胸狭窄，气量小，之前老太师几次在大殿上弹劾沈斓曦，就女人爱记仇的性子，可别给老太师穿小鞋啊！ 梅南华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旁。 沈斓曦笑了一声，也不恼，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上。 “陛下派本官负责这次的科举，指明本官为主考官，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有话就说，不必拘束。” 众官员一阵尴尬。 实在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子跟他们说这样的话。 沈斓曦：“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武夫，不通文墨，科举的事，还要有劳诸位大人！” 众官员嘴角抽了抽，笑着拱手附和，却没有说话。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上首要是个男子，哪怕是个不学无术之辈，他们也能捏着鼻子拍马讨好。 但，沈斓曦是一个女子，他们堂堂男儿，怎么能向一个女子卑躬屈膝曲意逢迎？ 简直有失读书人的气节跟体统。 众官员纷纷敷衍应对，本以为他们够给沈斓曦面子，能尽快把这次见面搪塞过去的时候，沈斓曦突然开口。 “这次科举的试题，就有劳梅老太师了。” 梅南华脸色奇差，他乃是大周文坛泰斗，科举这样的兴国大事，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从沈斓曦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她在吩咐他做事一样，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就连陛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沈斓曦一介女流，竟敢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讲话。 她这个倒行逆施，倒翻天罡的东西，今天他梅南华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她，来日她还不知道会猖狂成什么样子。 “老夫主持过不下十次科举，参与过不下数十次考题任命，从无差错。这一点沈大人尽管放心。” 沈斓曦就像没听见这句话里急冲冲的语气一样，平缓道：“陛下跟本官自然是相信梅大人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梅大人担任副考官的位置！” 说起副考官的位置，梅南华脸上就是一阵屈辱。 他堂堂一朝太师，座下门生何止三千，如今竟然给一个粗鄙不堪阴险毒辣的女子当副手，简直奇耻大辱！ “沈大人，你是这次的主考官，不知道对这次的科举试题，有何见解？” 礼部众官员个个一脸看好戏似的看着，老太师的话，很直白的讽刺沈斓曦不配位。 沈斓曦挑眉：“见解不敢当，科举即将临近，如果梅大人还是没有头绪的话，本官只能另外举荐贤能，有能者居之！” 最后一句话，狠狠的还击梅南华。 简直反了天了，沈斓曦竟敢如此羞辱他？ 他们到底谁才不配坐在考官的位置上？ 沈斓曦简直太能颠倒黑白了。 “沈大人，你是觉得老夫无能吗？”梅南华也不绕弯子了，冷声怒瞪沈斓曦。 众官员可不会让两人真的对上，陛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沈斓曦就是个摆设，科举真正的主考官还是老太师。老太师何必较这个真呢。 “梅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根据梅大人说的话，反击回去而已！” “主考跟副考的任命都是陛下钦定，如果谁怀疑其中一人不是凭借自身实力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就是对陛下选人的眼光有质疑。” 梅南华黑着脸一僵，没想到沈斓曦竟然拉虎皮做大旗，把陛下搬出来。 “梅大人，你是觉得本官没有能力做主考官吗？”沈斓曦似笑非笑，眼神犀利的看向梅南华。 后者脸色铁青，紧紧抿着嘴咬着牙，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今日他但凡是敢说一句沈斓曦不配做主考官，就会被扣上一定质疑陛下，违抗圣旨的罪名。 沈斓曦简直太阴毒了。 “咱们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一同被任命负责科举事宜。陛下用人的眼光，自然极好的，两位大人，咱们不如赶紧把这次科举的地址选出来吧，眼看科举时间日益逼近，每日里陛下都要催促进度，咱们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要不然会被一同治罪的！”礼部官员站出来打圆场。 梅南华铁青着脸把头转向一旁。 “沈大人，最近老太师为了科举试题的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难免心火旺盛，还请沈大人海涵！” “还请沈大人海涵……” “咱们一同负责科举事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众官员一同劝说，沈斓曦犹豫过后，勉为其难的点头圆过去了。 “刚才你们说科举选址？以往科举在哪里举办，就还在哪里举办好了。想来陛下也是不愿意劳民伤财的！”沈斓曦道。 礼部官员连连称是。 之后沈斓曦又就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做了解答，下职时间一到，二话不说起身离开。 梅南华还想着如果沈斓曦想要插手科举试题，就算是他拼了老命，也要跟沈斓曦周旋到底，没想到她竟然提都没提。 想来是第一次上任，留着脸面。过后她肯定会提试题跟塞人的事，但凡他梅南华在一天，就不会让沈斓曦得逞！ …… 沈斓曦跟沈从文前后脚下职回到沈府。 沈府上空就像笼罩了一层阴影一般，就连下人喘气都不敢大声。 “孽女，再不教训，简直无法无天了！”沈从文在沈老夫人嘴里听说前因后果以后，气的脸色铁青，当即就让人去后宅押沈元棠去了。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去大理寺找她的孙峰。从孙峰嘴里得知，沈元棠去了济宁侯府堂而皇之的质问侯府为什么退婚，还仗着学过武艺，打伤济宁侯府的家丁跟小姐，还把济宁侯夫人给气晕过去了。 孙峰都没有怎么查，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沈元棠。赶过去的时候，沈元棠正拿着棍子跟济宁侯府的人对峙，不是家丁护院打不过，是沈元棠大声嚷嚷着喊陛下舅舅。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从文发火，心中晦暗，怎么都想不到，一母同胞的妹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放开我，祖母救我……”沈元棠几下挣脱婆子的钳制，跑到沈老夫人跟前求救。 340.第340章 沈元棠打上济宁侯府！ 第340章 沈元棠打上济宁侯府！ 沈从文火冒三丈，他已经能够想到明日早朝的时候参他的朝臣会有多疯狂了。 “住嘴，来人，把她拖到院子里，绑到凳子上打！” “让府中的女娘们，全都去院子里观刑。” “今天不狠狠收拾你，我沈从文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沈从文气的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大嚷。 沈老夫人哪里见过大儿子这样发火，原本有心替孙女求情，这会儿也歇了心思。 元棠这次太过分了。 “祖母救我，祖母不要让父亲罚我！”沈元棠见父亲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在被孙峰押送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害怕了。她就是气不过济宁侯府的态度，凭什么他们想求亲的时候就求亲，想退亲的时候就退亲。 她沈元棠不是没人要，不是随便谁都能呼来喝去的。 沈老夫人胸口阵阵发闷，这些个不成器的东西。 “元棠，前几日怎么处理元展，你是不是忘记了？” 大理寺的铁板子，生生的把元展的两条腿都给打断了，大夫说，这辈子他都不能再站起来。就算是伤的去了半条命，也一点养伤的时间都没留，连夜就跟着一同判处流刑的人一起出了京城。 这么惨痛的教训，竟然没有让沈元棠长一点记性。 沈老夫人每每想起被打的血淋淋的孙儿，就心如刀绞。 “元棠，你让祖母怎么帮你。你去济宁侯府闹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府上的女娘。她们的名声会不会被你连累？” 沈元棠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两个粗壮婆子刚要去拉扯，她吓的赶紧抱紧沈老夫人的腿。 “祖母，我知道错了。孙女只是气不过，济宁侯府太不把咱们沈家放在眼里了！” 沈从文见女儿还不知悔改，气的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济宁侯夫人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你把皇后娘娘的亲姐姐都给气晕过去了，沈元棠，你好大的能耐！” 沈元棠是真的害怕了，这会儿想明白以后，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 “父亲，事情已然成这个样子了，咱们还是赶紧想法子吧。女儿知道错了，我只不过说了几句，哪成想济宁侯府会晕过去。她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晕？一定是她装晕！” 沈从文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高高的扬起，恨不能再给女儿一巴掌。 “住手！” 周心柔回来了。 “母亲，救我！”沈元棠就跟看到靠山一样，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求救。 沈从文看了周心柔一眼，冷哼一声，黑着脸把头转向一旁。 “郡主，这次元棠闯下了大祸，须得赶紧想法子才行啊！”沈老夫人心中想的是周心柔进宫求陛下。 “母亲，女儿只是气不过。他们凭什么像对待货物一样对待我，说求亲的是他们，说退亲的也是他们。他们半点都没有把咱们沈家看在眼里，对咱们沈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母亲，我只不过是想替咱们沈家出一口气！” 沈元棠声泪俱下，哽咽不止。 周心柔看着女儿哭了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去一趟宫里吧”！ 沈老夫人眼前一亮，赶紧朝大儿子使眼色。 沈从文不情不愿的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周心柔转身又出了家门。 “祖母，母亲进宫求情了，肯定会没事的。” “父亲，我错了，求父亲不要再生气了。我就是气不过他们不把咱们沈家放在眼里，我是想替咱们家出气。”沈老夫人：“你这孩子，气性怎么那么大。从文，看在元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算了吧！” 沈从文冷哼一声，黑着脸朝书房去了。 沈斓曦看着眨眼就空了的正堂，嘲讽一笑，也离开了。 现在沈家读书的就只剩下沈元旭一人，为了督促家中唯一的读书人，沈从文下职以后，就去书房督促。 哪成想到了书房以后，就看到沈元旭在练武，顿时火冒三丈。 “元旭，科举马上就到了，你怎能如此懈怠？” …… “大人，那人自称是二皇子府的人，想要见您。”府兵禀报。 沈斓曦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管事打扮的人抱着盒子跑过来。 “沈大人，我家主子最近不方便出来，托小人给大人送上贺礼，恭喜大人晋升巨鼎公，统领京卫。” 沈斓曦：“打开盒子看看。” 二皇子府管事没想到沈斓曦竟然如此直白，一愣过后，利落的把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厚厚一叠银票。 “你们二皇子有心了，收下吧！” 管事又是一愣，就这么容易就收下了？ 沈斓曦笑道：“回去跟你们二皇子说，本公爵，原本想着办一场晋升宴席，又想着最近手中事忙，又是熟悉京卫，又要忙科举。晋升宴就暂时不办了，等他什么时候能自由活动了，本公爵再办宴席。” “礼物本公爵就提前收下了，至于回礼，等宴席举办的时候，本公爵再统一回礼。行了，你回去吧！” 管事：“……” 不是啊~ 送银票不是为了这事啊？ 他不能走哇！ “大人，我们皇子想要问一问您。”管事笑容僵硬的掏出一封信送上。 沈斓曦：“信我就不收了，有什么话，等他出来，我们俩当面聊！” 管事傻眼了：不成啊，你银票都收了，怎么能只拿钱不办事啊！ 没见过这样的人啊！ 他主子可是二皇子！ 沈斓曦哪管他腹诽什么，扭头回府。 “不错不错，跟门口府兵说，下次王相宜过来送东西，东西留下，人赶走！” 春雪秋霜不停的捂嘴笑。 …… 周如渊被仁孝帝叫进宫。 书案上放了几卷画轴，仁孝帝笑容满面。 “如渊，你年岁也不小了，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儿女成群。你却一个孩子都没有，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你其他的兄弟。” 周如渊心底一沉，眼睛朝书案上扫了一眼，心又沉了沉了。 “这里是你母妃跟朕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姑娘，你从里面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剩下的挑几个顺眼的，去填一下王府的后院，等来年，必定儿女绕膝，朕跟你母妃，也不用总是时时牵挂你了。” 341.第341章 白轻灵，一夜叫了三次水的那个！ 第341章 白轻灵，一夜叫了三次水的那个！ 以往对于父皇的安排，周如渊从来都是欣然接受，因为他知道，父皇做的安排，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但是，这次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拒绝。 “父皇，斓曦那边，真的就不能再等等了吗？”周如渊还记得上次父皇说赐婚延后的事，他一直耐心等着，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让他选别人。 仁孝帝听出儿子抗拒的语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如渊，父皇可以保证，她做不了你的王妃，也不会嫁给其他人！” 周如渊直勾勾的看着父皇，眼神闪了闪。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看着已经恢复泰然自若的儿子，仁孝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大婚在即，那个孩子不适合再待在皇宫里了。” 周如渊想要把孩子送去给白轻灵，却被仁孝帝打断。 “那个孩子你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接下来你最重要的事，就是成婚生下嫡子！” 周如渊出宫以后就去了安置白轻灵的宅院。 “轻灵，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来这里了。你放心，父皇已经向我保证，不会再对你出手。” 白轻灵自打被安置到了外宅，整个人就像是日渐枯萎了一般，哪怕是周如渊来了，身上沉闷的郁色也没有减轻。 “王爷，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求名分，只求能跟随在你身边，轻灵就只剩下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白轻灵眼睛里泪珠滚落，如果不是硬撑着不愿成为往日里她最嫌弃的深闺怨妇，这会儿早就没办法平静的跟周如渊说话了。 周如渊看着全心全意依赖他的白轻灵，眼中闪过犹豫。 “轻灵，父皇已经给我赐婚了。” 白轻灵低着头的脸，表情扭曲了下，瞬间又恢复成哀怨的样子。 “王爷，轻灵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跟斓曦姐姐争夺。我知道斓曦姐姐恨我，只求王爷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上，善待咱们的孩子，之后我会找一间古刹，为王爷一家三口祈福，以后余生，只与青灯作伴！” 白轻灵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情绪里，完全没发现她提沈斓曦的时候，周如渊脸上的不自然。 “不是沈斓曦。”周如渊声音冷冷的道。 白轻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沈斓曦？”白轻灵一脸的震惊。 周如渊眼神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不是沈斓曦，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父皇赐婚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几个女人，都是朝中大员家的小姐。 白轻灵不敢置信的喃喃：“陛下不是一直想让你跟沈斓曦重修旧好吗？他不是一直想给你们赐婚吗？为什么又不赐婚了？” 周如渊眼神复杂道：“沈斓曦现在已经是巨鼎公，负责这次科举还有统领京卫。父皇觉得现在大周是用人之际，沈斓曦一旦成婚，就不能再为大周出力了。“ 白轻灵心思转的飞快。 “如果沈斓曦不跟王爷成婚，她手下的兵权交给谁？” “陛下放心她继续执掌镇北军吗？” “沈斓曦对王爷一往情深，陛下把别人赐婚给王爷，她能愿意？” 关键是她不跟王爷成婚，就帮不上王爷了，那怎么行。 周如渊见白轻灵如此激动，只当她还在嫉恨沈斓曦。于是，柔声劝道：“以后我与沈斓曦就是同僚，你不要再多想了。” 白轻灵心中怒火高涨，沈斓曦把她害成这个样子，她怎能不多想。 她恨不能把沈斓曦抽筋扒皮。即便是陛下把别人赐给王爷，沈斓曦也要全心全意的辅助王爷，这是她欠王爷跟她的。 “王爷，沈斓曦知道陛下给你赐婚吗？”白轻灵追问。 周如渊：“不知道，应该也快了。之后我会一直忙着亲事，有外人盯着，我不能自如的来你这里了。” 白轻灵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不管谁当正妃，她的孩子都必须是嫡长子。 “王爷尽管去忙，妾一定不会让王爷有后顾之忧！” 周如渊看着全心全意为他的白轻灵，心中愧疚不已。回到王府以后，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 “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信。”侍卫把信呈上。 班思草不在，春雪秋霜分外谨慎。 “大人，我们先查验一下上面有没有下毒！” 之前不是没有过信封下毒的先例，全都被班思草识破了。班思草被派出去之前，教了两人几种查验的方法，两人每日里兢兢业业，但凡沈斓曦接触的东西，都要检查好几遍。 两人轮流检查，确认没问题以后，就把信封呈上。 看清楚写信人以后，沈斓曦无声一笑。 “你们看看吧！”她就像是随手丢好玩的小玩意一样，让两人看。 春雪：“是她。” 秋霜“怎么是她呀？”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表情问道：“她约我去望江楼，你们说我要不要去呢？” 二人异口同声道：“不去！” 春雪：“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别脏了大人的眼睛。” 秋霜：“就是，她以为她是谁啊？想见大人，咱们大人就要去见她？也太不把咱们大人放眼里了。” 沈斓曦挑眉，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啊？ 两人也发现了，立马一阵笑。 “听你们的，她算老几啊，想见我的人多了，有人十几万两银子见我，都见不到。她一点诚意都没有，也不知道周如渊是怎么穷养她的。” “噗……” 屋子里笑声连成一片。 白轻灵从正午一直等到下午，直到太阳快要偏西了，沈斓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沈斓曦，你敢耍我，咱们两个不死不休！” 白轻灵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接连几日都守在巨鼎公府，终于被她堵到沈斓曦了。 “沈斓曦，你站住！”白轻灵几步冲上前。 虽然她一身男装打扮，又带着纱帽，沈斓曦还是认出了她。 “白轻灵！”沈斓曦一句道破指明身份。 车明远眼神一闪，故意问道：“大人，她是谁啊？” 沈斓曦笑盈盈道：“让周如渊一夜叫了三次水的那个！” 342.第342章 她只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第342章 她只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车明远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呀！” 不用把纱帽摘下，沈斓曦都能想象得到纱帽下的脸，会有多么精彩。 “沈斓曦，你欺人太甚！”白轻灵愤怒的摘下纱帽。 沈斓曦平静道：“没办法呀，白轻灵这个名字实在是平平无奇，但是一说一夜叫了三次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车明远展开折扇遮住一口白牙。 白轻灵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用吃人的眼神，怒瞪着沈斓曦。 转念一想，她得不到王爷，沈斓曦也没有得到。她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强撑着给她看的。 想到这里，白轻灵脸色又好了许多，脸上甚至还扬起了轻蔑的笑。 “陛下已经给王爷跟吏部尚书家的嫡女赐婚，沈斓曦，不管你再怎么厉害，想再多法子挽回王爷的心，也都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白轻灵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 她得不到的，沈斓曦也没有得到。 漫不经心的笑声响起。 “你是不是嫉妒傻了？”沈斓曦说话如同喷毒。 白轻灵脸上一阵扭曲：“沈斓曦，王爷心里一直有你，只不过是因为陛下赐婚，王爷没有办法抗旨。” “你新婚夜那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个时候王爷心悦我，我也没有办法。不管你信不信，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跟你争夺王爷。我只不过是爱慕王爷，哪怕无名无分，只要让我跟在王爷身边以侍女的身份侍奉王爷都可以！” 白轻灵说到最后，已经没有一开始来的时候咄咄逼人。她现在眼泪滚滚，一脸祈求的看着沈斓曦。 “王爷心里是有你的，你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责怪她。如果你恨我，不论怎么罚我，我都愿意承受，我只求你，不要怨恨王爷，他也被逼无奈。之前他还跟我说要请陛下赐婚，把你迎进王府。” 沈斓曦平静的看白轻灵表演完，道：“你说，我怎么罚你都可以？” 白轻灵一僵，眼中闪过恼怒。她说的是让沈斓曦不要再怨恨王爷。 “姐姐还是嫉恨当年的事，妹妹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沈斓曦冷笑一声：“之前我跟周如渊说过，想让我原谅，就把你跟你生的那个孩子处理了。你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看来他是不想让我原谅的。” 白轻灵嘴角颤动了两下，死死的盯着沈斓曦。 “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斓曦啧了一声：“看看你现在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像是来给我道歉祈求原谅的吗？” “你们说，像不像？”沈斓曦高声扬起。 威武响亮的应喝声霎时响起。 “不像！” 白轻灵惧怕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府兵。她来这里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这么大的声音，沈斓曦就不怕名声受损吗？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白轻灵：“沈家被流放东川，我跟随离开京城以后，你难道就不好奇，你派去杀我的人，怎么没回去复命吗？” 白轻灵瞬间脸色一白，惊惧的看着沈斓曦。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人是她派去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就别害怕我会向你寻仇！” “所以啊，别说什么我害你孩子，你不会放过我这样的话。我沈家满门，只让你们母子两条性命来赔，我做的这笔买卖，可是赔本买卖！” 白轻灵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凉气，烈日当头，都没有让她身上暖一分。 沈斓曦：“回去吧，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光，看在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的份上，我就不进宫去告状了！” 白轻灵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这个女人，天性恶毒，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她怎么会以为沈斓曦跟王爷在一起后，会善待她的小玉儿，会留着她的性命。 她想错了！ 白轻灵转身，狼狈的跑了。 “大人，要把人处理了吗？”车明远这个不与女子计较的人，都有些忍不下去了。沈斓曦好笑道：“你不觉得她现在这样，比杀了她，还要痛快吗？” 车明远遥看着远处摔了一个大跟头，纱帽都摔飞去的人，缓缓点头。 “确实！” 沈斓曦转身回府。 今夜班思草回来了。 “有消息了？”沈斓曦看着吞吞吐吐的人，问道。 班思草犹豫着上前，如实道来。 “是一个你想破头都想不到的人。” 沈斓曦：“陛下？” 班思草摇头。 “皇子？” “公主？” “戾王后人？” “魏东逐？” 班思草一摇摇头，说到魏东逐的时候，更是又摇头，又出言否认。 “不是魏东逐，你怎么就猜到魏东逐了呢？他还在城外没回来呢。” 沈斓曦：“随便说说，凑人数的。” 班思草吐了一口气道：“是你母亲！”他说完盯着沈斓曦看。 “她呀？” 班思草：就这？ 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然后呢？”沈斓曦眼神沉沉，抬手给她跟班思草倒了茶水。 班思草：还有心情喝茶？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意外吗？” 沈斓曦喝了一口，不冷不热，难喝。 转头全都吐进盆里。 班思草还以为有毒呢，吓的赶紧喝了一口。 “没毒啊！” 沈斓曦：“春雪，去煮一壶热茶来！秋霜，去厨房拿一些茶点！” 班思草嘀咕：“原来你是嫌弃不热，喜欢喝热茶。” 沈斓曦：“接着说。” 班思草：“我在三公主府外连续待了几天都没有动静，直到昨夜，有个黑衣人跳出来，去城内一处废弃的宅院，见了一个人。” 她的母亲，敏柔郡主周心柔！ “她身边有许多暗卫，我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我认出那是你母亲的身形，就一直等着，直到他们说完话，一路跟着你母亲，看着她进了沈府。” 咔的一声脆响，沈斓曦手中的茶盏碎裂，紧接着被她一下一下碾成粉末。 班思草看着她血糊的手掌，眼中闪过心疼，却没有阻止。 这个时候，大概只有疼，才能发泄掉她心中的情绪吧！ 沈斓曦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死死的攥着拳头，任凭血珠，一滴一滴从手掌中滚落。 她只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343.第343章 皇后提议咏文宴！ 第343章 皇后提议咏文宴！ “他们见面，肯定会有动作，你盯着周栖梧那边，那边的用毒高手，只有你能应付！”沈斓曦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平静。 班思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对沈斓曦的重要性，自然是用上全力。 “我这就回去。”他看了一眼沈斓曦受伤的手，走之前还是放了一瓶伤药。 沈斓曦眼神空洞的枯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一道晨光照到脸上，突然觉得恍如隔世。 “大人，该去上职了。”春雪在门外低声道。 沈斓曦利落的起身，开门的时候，已然是精神十足，无人看出她一夜未睡。 上午去京卫，下去去礼部，下职的时候，按部就班的回家，晚上沈府来人，老夫人请她过去吃饭。 “斓曦，元棠的事，你母亲已经去宫里说情了。这事欠皇后娘娘一个人情，过几日宫里举办咏文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你现在是科举主考官，让你主持这次的咏文宴。”沈老夫人一脸希冀的看着沈斓曦。 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他们沈家欠皇后的人情，就当是还了。 沈斓曦眼睛扫了一圈，问道：“母亲呢？” 沈老夫人有些不自然的道：“你母亲说今日沈家家宅不宁，她去庙里上香替咱们沈家祈福了。” 老夫人生怕沈斓曦误会，赶忙替周心柔解释：“你母亲素来就是慈悲心肠。” 沈斓曦眼神幽幽：“咏文宴是母亲答应皇后的，她去，我就去！” 沈老夫人一听也没什么，随口应承道：“我一会就派人去通知你母亲。” 沈斓曦点头。 沈府后辈接连出事，小辈们人心惶惶，今日来吃饭的只有寥寥几人。 沈斓曦跟沈元旭聊了几句，吃过饭以后就回府了。 隔日她就进宫面圣。 “舅舅，皇后娘娘爱惜人才，举办咏文宴，臣真的觉得自愧不如！”沈斓曦一脸自责道。 仁孝帝之前已经从王保嘴里听过咏文宴的事了，只以为是跟往常一样不痛不痒的宴会，没想到沈斓曦反应会这么大。 “斓曦你已经很好了，不要妄自菲薄！”每日里沈斓曦上午京卫下午礼部，简简单单走过过场，去了以后诸事不管，只管人到场就行的态度，让仁孝帝非常满意。 “舅舅，这可是科举之前的咏文宴，意义非凡呐~”沈斓曦一副忧国忧民，一心为了大周的样子，慷慨激昂，一字一句可以说是振聋发聩。 “举办科举就是为了咱们大周挑选贤能，这六七年间，咱们大周损失了不计其数的贤能。即便斓曦是女儿家，也知道，科举如同过独木桥。能过去的只有寥寥数人。” 仁孝帝点头，很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臣觉得那些被筛掉的人，就这么各自回乡，非常可惜。不如就借着这次咏文宴，为舅舅，为咱们大周多挑选一些贤能出来，这才是咏文宴真正的意义！” 仁孝帝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斓曦两眼，心中不停思考。 “咏文宴可是皇后主持？”如果是皇后？ “舅舅，皇后的意思是想让我主持。您也知道，我哪儿通文墨。这才特意来求舅舅，给咏文宴另选主持。”沈斓曦一副恨不能把差事赶紧甩出去的模样。 仁孝帝心中有决断了。 “科举你为主考，梅老太师为副考。这次咏文宴，你为副考，梅老太师为主考，如何？”仁孝帝深谙平衡之道，一来一去，看似安抚朝臣，实际上获利的都是他这个帝王。 沈斓曦：“舅舅你这个安排真是太好了，要是咏文宴上那些酸唧唧的儒生们为难我，给我出题，让我出丑，我肯定会忍不住打杀他们。” 仁孝帝没好气的看着沈斓曦，最终也只是气笑了。“你呀你，现在哪里还有女子的样子。” 沈斓曦白眼一翻：“我又不想嫁人，装温柔乖巧的样子，给谁看！” 仁孝帝眼神一闪，笑而不语。 挑了个早朝的时间，仁孝帝把咏文宴的事情说了，并且对梅南华委以重任。 “陛下，这样的盛事，在宫中举办，怕是装不下那么多人。”到时候人多眼杂，安全防卫肯定会有疏漏。 仁孝帝点头。 “依众卿的意思，哪里举办合适呢？” 就在众人纷纷举荐的时候，出城多日的周如渊回来了。 “陛下，高台已经建造完成，臣，特回来复命！” 仁孝帝又想起了戾王后人，脸色有些阴郁。 左丞相吴彦之看着眼里，立即站出来道：“陛下，臣觉得那高台刚好是现成的地方。” 仁孝帝心头一动，示意吴彦之继续说。 “那高台本就是为了方便百姓观刑，不如就先充作咏文宴的场地，待咏文宴结束以后，刚好让天下众学子观刑，义正视听！” 岂止是义正视听啊，简直就是杀鸡儆猴。 让天下文人学子都看看，这就是挑衅君权，犯上谋逆的下场！ 此举深得帝心！ “就有镇南王跟魏将军共同负责场地安全吧！”仁孝帝一锤定音，君臣皆大欢喜。 唯独一人，在中宫砸了茶盏。 因为咏文宴及其处斩戾王后人的事宜，魏东逐刚回京，又要离开了。 “斓曦，陛下给周如渊赐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魏东逐嘴角压不住的喜悦。 沈斓曦眉目带笑，让人把之前准备好的衣物给他，又让春雪去厨房装了两匣糕点。 “衣服是上次你走以后，我让人去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魏东逐一脸惊喜，抢先说道；“合身，只要是你给的，就合身。” 沈斓曦开玩笑道：“并不是我亲手做的，你怎么知道就合身了？” 魏东逐难得手足无措，憨笑道：“如果是你亲手做的，我肯定供起来。换成你吩咐别人做的，我肯定不会珍惜旁人的手艺。” 沈斓曦笑盈盈的看着魏东逐，后者小心的直了直腰背身姿，头微微低下，让她方便看清一些。 “去吧，过两日我会以副考官的身份提前去高台。” 魏东逐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我等你！” 沈斓曦笑盈盈目送魏东逐离开，这次魏东逐一步三回头，谁都能看得出不舍。 344.第344章 沈斓曦推波助澜咏文宴变小春闱！ 第344章 沈斓曦推波助澜咏文宴变小春闱！ 咏文宴的消息一出，聚集在京城的学子纷纷探讨，最后把此次宴会定义成小春闱。 已经门庭稀少的太师府，再次人头攒动，全都想拿到进入咏文宴的资格。 也不知道沈从文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一早就让人找上沈斓曦。 “元旭是肯定能进咏文宴的，但是家中不能只顾着元旭，不管其他儿郎。”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 “虽然之前有旨意，除元旭外其他男丁不能科举，但是没说不让参加咏文宴呀，斓曦，你可是沈家女娘，以后肯定要家中兄弟帮衬，这次的咏文宴，你务必要让沈家男丁全部都去。” 沈斓曦前脚把沈从文打发走，后脚就进宫告了沈从文一状。 “舅舅，我父亲让我徇私枉法，没天理啊，你可要为斓曦做主啊……” 仁孝帝嘴角抽了抽，女儿告老子，她也真能豁的出去。 沈从文也是真倒霉，威胁女儿这事，他也真能办的出来！ “斓曦，莫哭，这事交给朕来办吧！” 沈斓曦腰上挂着仁孝帝归还的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欢欢喜喜的出了皇宫。 王保不停的挑沈斓曦的毛病。 “陛下，这个沈斓曦，有点事就来劳烦陛下，也不怕把陛下您给累着。” 仁孝帝笑着呵斥了王保两句。 “她母亲常年流连庙宇，她父亲又糊涂偏心，她不找朕告状，还能找谁呢？” 王保掐着嗓子，没好气道：“她也就是仗着陛下能给她撑腰~” 仁孝帝笑着继续批奏章。 沈斓曦前脚去巡视咏文宴场地，后脚仁孝帝就下旨，五品以上官员可带家中亲眷进咏文宴，其他学子，若有名臣名仕举荐也能免试进入。如果没有人举荐，通过礼部的考核以后，准许进入咏文宴。 沈斓曦走的时候，除了跟仁孝帝和沈家打了声招呼，并未和其他人说。 以至于周云雪上门的时候扑了个空。 周云雪向府兵打听沈斓曦的去想，自然是不可能打听出来的。最终只好留下一个仆人盯着，然后一身落寞的回去了。 转眼到了咏文宴这天，从前两日开始，已经有学子还有达官贵人赶赴到场。 等到了这天，外场人山人海，贩夫走卒不停售卖，一片大好的盛世之象。 高台之上，沈斓曦把一样东西献给仁孝帝。 “这是何物？”仁孝帝看着竹筒一样的东西，很是好奇。 以往沈斓曦送他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宝物。这件肯定也是宝物无异，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沈斓曦拿起竹筒放在右眼上做了个示范。 “舅舅，这是我在外面逛街的时候偶然所得，这东西叫望眼镜，身在此处，能把千里之外都看的一清二楚。我想着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只有舅舅这样尊贵的身份才配得上！” 仁孝帝被沈斓曦挑起兴趣，从她手中接过模仿着看了看。 “嗯~果然是好东西！” 高墙之外的街景，竟然能看的一清二楚。沈斓曦一副全心全意为仁孝帝考虑的样子道：“舅舅身为一国之君，虽然日日想着与民同乐，却要顾虑安全种种原因。现在有了这个镜子，就能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跟与民同乐没有两样！” 仁孝帝越看越觉得像是沈斓曦说的这么回事，哪一个当君王的，不想青史留名，不想当千古一帝，盛世明君啊！ 盛世明君的标准就是百姓安居乐业，仁孝帝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越看越入迷，都要忘了身边还站着沈斓曦这个人了。 直到王保前来提醒，咏文宴要开始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把望远镜交给王保。 “仔细保管，会宫以后，提醒朕拿出来看。”今日他站在高台上看盛世，明日他要站到高高的城墙上，看整个大周。 王保：“是！” 沈斓曦陪同仁孝帝一同出席，参加咏文宴的百官还有学子们已经全部到场，且已经恭候多时。 有人趁着不注意，悄悄抬头看。本想瞻仰圣颜，却不想被仁孝帝身后的沈斓曦引起了注意力。 不敢外面那些针对沈斓曦的谣传是真是假，有一点是所有人都不会质疑的。 那就是沈斓曦深得帝心！ 沈斓曦今日穿着公爵制服，发饰做男子打扮，如此简简单单的打扮，却让在场所有女眷红了眼。 哪怕是身穿公主制服、郡主制服甚至是诰命制服，统统被沈斓曦一身漆黑的公爵制服压的失去颜色。 梅南华在得到仁孝帝许可以后，走到高台之上宣布咏文宴正式开始！ 考题一出，学子们争相开口，全都想在仁孝帝跟文武百官面前留下印象，场面可以说是水倒进了油锅，炸开了。 沈家今日全员到场，她那个深居简出的母亲，也来了。 沈从文有意提携沈家未来女婿们，那些未来女婿们，也都到场了。 沈斓曦眼睛扫了一圈，也看到了周云雪，她身边站着的是她相公方闻庭。 只不过周云雪坐着，方闻庭站着。 济宁侯府的人也来了，大学士一家，左丞相一家，跟沈家有渊源的人，都来了。 上午时间很快过去，有几个不错的学子，被仁孝帝喊上前问了名字。这情形大大的刺激了到场的学子们。 中午休息的时候，学子们一群一群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辩论。 沈斓曦本来约了魏东逐一起午饭，沈家人来人喊了，就带着魏东逐一起去沈家那边用饭。 再次见到魏东逐跟沈斓曦坐到一起，沈家人已经习惯了。简单打过招呼以后，就开始分桌吃饭。 “怎么不见元棠？”沈斓曦突然问了一句。 沈元卿疑惑道：“刚才还在呢？” “刚才还看见呢，大概是去更衣了吧！” “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从文心里对沈元棠还有气，随口道：“咱们先吃，过会儿咏文宴就要开始了。你们几个上午都没有怎么表现，下午可要抓住机会。” 沈家儿郎们见此，赶紧埋头吃饭，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倒是沈从文开了口，就一直没有停过。说的全都是下午的咏文宴，语气分外恨铁不成钢。 一直都午饭结束以后，都不见沈元棠回来，沈斓曦悄悄的叫了人去找。 刚把人派出去，突然有人慌张来报。 “大人，不好啦，出事了！” 345.第345章 咏文宴出事！ 第345章 咏文宴出事！ 沈斓曦听见属下汇报的消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朝母亲那边扫了一眼。 后者平静无波，仿佛所有事情都不能牵动心神。 “叫上孙峰。” “是。” 本想也叫上魏东逐的，魏东逐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早在沈斓曦派人出去的时候，魏东逐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会儿见她气息凝重脸色不好，肯定是有事发生。 沈斓曦看了一眼家人，随即起身朝仁孝帝休息的地方走去。 中午用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镇南王周如渊与沈府小姐沈元棠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躺在厢房里。 周如渊可是跟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刚赐的婚，沈元棠也才敢跟济宁侯府家的公子退的亲，这两个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公然偷情，更被人捅到仁孝帝跟前，帝王大怒，这会儿正黑着脸要责罚两人。 沈斓曦赶过去的时候，周如渊在不停的解释，沈元棠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屋里还有几个大臣跟官眷，场面非常混乱。 沈斓曦眼中寒光一闪，进去。 “陛下息怒！” 仁孝帝这会儿正盛怒，见到她来了，也没有好脸色，黑着脸怒斥：“朕把咏文宴的安全交给你们负责，你们就是这么负责的？” 明显问责的语气，沈斓曦已经从中探出仁孝帝的态度。当即跪在地上，诚恳道：“是臣失职，臣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还请陛下重重责罚，臣绝无怨言！” 人到了火头上，越是对着干，越是火上浇油。反倒是沈斓曦如此诚恳的态度打动了仁孝帝。 比那个一直在解释的儿子强，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解释还有什么用，解释就是推卸责任，还不如像斓曦一样一力承当起来。 “斓曦，你起来吧，这事跟你没关系。朕已经问过了，你跟魏东逐负责咏文宴外的安全，咏文宴内，是镇南王负责。” 可笑的是，镇南王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被人算计，那可是他浇灌心血长大的孩子呀，现如今就这么容易被人算计了，讽刺谁呐！ “舅舅，这件事发生的蹊跷。臣妹妹平日里跟镇南王并无私交！”沈斓曦秉公说话。 仁孝帝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可恶！ 竟然算计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 “斓曦，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务必把始作俑者给朕找出来。”仁孝帝语气森寒，待把人找出来，他要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斓曦：“臣接旨！” 问责过后，就开始处理善后。 今日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估计等一会儿咏文宴开始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沈家女儿嫁给周如渊，本来也是不错的选择。可偏偏是沈元棠，之前周心柔还因为沈元棠打上济宁侯府的事，进宫求他做主。 这样的人岂嫁去他儿子的后院。 仁孝帝思来想去，也只能接受沈元棠以侧妃的身份嫁给儿子，就当是给沈家人一个面子。 之前沈元棠干出那样的丑事，相信沈家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他这边刚准备宣布结果，一个内侍突然慌张来报。 没敢大声报出来，先是小声告诉王保，然后由王保汇报给仁孝帝。 听见发生什么事以后，仁孝帝哐哐几下，愤怒的把桌子都要拍烂了。 “混账东西，一个个简直无法无天！”“皇后，你代朕过去看看。” 戚迎群款款起身，被内侍引领着离开。 没过一会儿，就有内侍前来汇报给仁孝帝听。 屋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仁孝帝听完以后，气息混乱，一副盛怒之下暴躁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周如渊跟沈元棠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仁孝帝起身，暴躁的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咏文宴就要开始了，却无人敢催促一声。 最后还是仁孝帝开口继续去参加咏文宴，这样的后宅小事，不能耽误国家大事。 “斓曦留下！” 沈斓曦低垂着眼，恭敬的候在仁孝帝一旁。 “斓曦，你去查，查出来以后，不管是谁，朕绝不姑息！” 沈斓曦领着圣旨去办差了，下午的咏文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热度空前。 没人看得出高台之上，威严从容的仁孝帝心中已经蓄满狂风暴雨。 待咏文宴结束以后，仁孝帝交代的事情，沈斓曦已经查出眉目。 “吏部侍郎嫡女用过午饭，去更衣的途中，被人推入水中。刚巧沈元旭路过，见有人落水，下水救了嫡女。” “之后这一幕，就被来参加咏文宴的人看到。臣逐一问过，他们是受人指引，说有人落水，求他们过去相救的。这个求救的人，臣也已经找到，是宫里负责粗活的宫人，臣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悬梁了。” 仁孝帝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好啊，死无对证啊~！” 沈斓曦：“这人是宫里的人，臣无权查探，还请陛下决断。” 仁孝帝：“王保，去查！” 王保：“是！” 沈斓曦做了句案情总结：“臣怀疑幕后主使是故意破坏侍郎嫡女的名节或者溺死她。同时，臣也问过沈元旭，他当时在寻找臣妹，刚巧路过那里，跟着他的书童可以作证，被他一路询问过的学子侍从也能作证，他是沿路，一直问到侍郎嫡女出事的地方。” 她说的，仁孝帝自然会去核实。 刚才沈斓曦开头一句话，提醒了他一件事。 有人不想让吏部侍郎嫡女嫁给周如渊。 沈斓曦继续汇报：“臣问过沈元棠，用午饭之前，有个自称济宁侯府的侍女，请她去凉亭说话。她依言过去以后，就被人迷晕了，醒来以后，就是现在这样。” “臣也向镇南王核实过，他吃午饭的时候饮了一杯茶，觉得不舒服，想去厢房休息一会儿，醒来时候，也已经是现在这样。” 最后一句，给两人留了面子，两人醒来的时候，就是被众人捉奸在床的样子。 “臣怀疑，包括吏部侍郎嫡女在内，他们三人，都是被人算计了！” 仁孝帝岂能不知，这样的手段，摆明了就是栽赃嫁祸，想要木已成舟。 周如渊听见沈斓曦替他说话，心中只觉得苦涩。 “父皇，儿臣冤枉，还请父皇替儿臣做主啊！” 346.第346章 两道赐婚圣旨！ 第346章 两道赐婚圣旨！ 就算是知道儿子冤枉又能怎么样？ “你个糊涂东西，这么容易就被人暗算……”仁孝帝气的，直接抬腿踹了周如渊两脚。 “陛下，小心伤了龙体啊……”王保赶紧护着仁孝帝。 “陛下息怒啊！” 沈斓曦继续道：“臣差人查过，济宁侯府的人在晌午之前，就全都离开了。也让人去侯府核实过，侯府并没有那个所谓的侍女。” “下午的时候，臣把咏文宴所有的侍女分批给沈元棠指认，没有找到她所说的侍女。” “再有就是镇南王喝了一杯茶以后才出的事，臣顺着这个思路去查探，就发现负责给镇南王上茶的侍从，服毒了。至于是服毒自尽还是被杀人灭口，就不得而知了。” 背后操纵的人，办的十分利落，简单一句，死无对证！ 仁孝帝更是震怒，贼人竟然能避过倘若森严的护卫对他们下手，那么他呢？ 是不是代表，也能随时向他下手。 沈斓曦主动劝说道：“陛下，臣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或许与戾王后人有关，还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龙体安全，速速回宫！” 仁孝帝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幸亏斓曦提醒，他竟然忘了明日就是戾王后人处刑的日子。 如果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或许真的是戾王后人的党羽，想要借机混淆视听。 “戾王后人务必严加看守，摆驾回宫！” “是！” 沈斓曦被仁孝帝钦点，随行回宫。 其余人等不变，明日继续处斩戾王后人！ 仁孝帝本来也没有那么快下决定，这次的事情，激怒他了。 戾王后人留着就是祸端，早点解决，早点灭了暗处那些人的心思。 回到京城以后，仁孝帝把沈家、周如渊以及吏部侍郎留在了宫中。 三家关系现如今错综复杂，必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前，快刀斩乱麻。 仁孝帝思虑再三，下了两道旨意。 一是，让沈元棠以侧妃的身份，进镇南王府。 二就是，吏部侍郎家中嫡女嫁与沈元旭为平妻！ 沈家、周如渊以及侍郎胡家在宫里战战兢兢的等候了半夜，接到圣旨以后，一个个如丧考妣。 唯独一人在接到圣旨以后，喜不自禁，那就是二房刘氏。 本以为这辈子只有养儿媳的命，没有养孙子的命，没想到冷不丁得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这要是以前，即便是沾了周心柔的光，她家元旭也娶不到六品以上的官家小姐。 吏部侍郎胡家，那可是正三品，在朝中深耕多年，手中确确实实握着实权的朝中大员。 刘氏都要高兴疯了！ 另一边，沈元棠浑浑噩噩的被带回家中，先是责罚，后是责打，再然后就是赐婚打击，哭嚎了一个多时辰，第二日就病倒了。 沈老夫人听到消息，火速命人去请大夫。 倒不是怕沈元棠怎样，而是怕仁孝帝怪罪，不能如期抬进镇南王府。 同样不能接受的还有一人，白轻灵。 她做梦都想不到，沈斓曦的妹妹竟然会进王府，还是陛下赐婚，这算什么？ 她又算什么？ 戾王后人如期行刑，行刑这天，仁孝帝一直在等。 直到魏东逐提着人头回来复命，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刑场可有发生异常？” 魏东逐：“并无异常，只是学子们有些激愤，恨不能亲自手刃戾王后人。” 仁孝帝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轻松。 “朕准备在东山给魏家军建一座生祠，以安魏家军亡灵，以后众人也好有个祭拜的地方！”魏东逐激动的跪在地上：“臣想亲自监工建造生祠，求陛下恩准！” 仁孝帝嗯了一声，点头，忠恳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魏东逐又道：“陛下，臣想替家人守孝三年，想请庙里的高僧，为魏家军诵经安魂，让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仁孝帝应允了。 魏东逐：“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陛下成全。” 仁孝帝眼神一变：“何事？” “臣想请高僧为魏家军诵经三年，到时臣也会一同跟着诵经。他们死的惨烈，臣担心念的时间太短，他们不能安息。” 仁孝帝挑眉，原来是这事。 但是似乎有些过于苛责，如果传扬出去被人曲解，至使君臣离心？ “陛下，魏家军只有臣一人存活，臣午夜梦回之时，总是梦到他们心有不甘来找臣，臣夜不能寐，心神难安。臣总是在想，如果当年死的是我，父亲母亲兄长弟弟，是不是就能活着……”魏东逐痛苦的抱着头。 仁孝帝见他日此，倒是有些不忍了。 “好，朕就同意你的请求。” “多谢陛下体恤微臣……” …… 班思草：“大人，他们把戾王后人给换了。” 沈斓曦苦笑一声：“我母亲，让人救了戾王后人？” 班思草关心的看着沈斓曦：“或许其中有隐情。” 沈斓曦收起笑容，目光一点点冷凝。 “不管有什么隐情，都把人盯好了。” “是！” 班思草前脚离开，后脚沈斓曦也离开了巨鼎公府。 “五兄，人没事吧？” 风五抬了抬下巴：“活着，能喘气。” 沈斓曦蹲下，抬手捏着戾王后人的下巴，与他平视。 “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 风五：“我已经让小十过来了，他擅长解毒，让他来给这人看看吧。” 沈斓曦突然出手，手指朝着戾王后人的两只眼睛戳过去。 风五挑眉。 沈斓曦看着手掌中纹丝不动的人，收起手指，轻敲了下额头。 “就这样吧，他们费尽心思把人救出去，不可能一点目的都没有。” 风五：“相信很快就会传回来消息！” 沈斓曦回到府里，一觉醒来就被沈宅通知要去胡家下聘。 咏文宴上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沈家这边都是够急的。 “斓曦，上次是你去吴家下的聘，胡家是平妻，跟正妻一样，肯定也要你去送聘礼，省的被人挑出毛病！”刘氏兴冲冲道。 沈元旭有些没脸看：“母亲，元棠妹妹的事还没有章程，我的亲事不急。” 刘氏不高兴了，板着脸开始教训：“长幼有序，元棠还小，你是家中男丁，自然你先迎娶，然后才是元棠嫁人！” 347.第347章 沈斓曦是能坐在男人堆里论老几的人物！ 第347章 沈斓曦是能坐在男人堆里论老几的人物！ 沈斓曦扫了一圈，问道：“母亲呢？” 刘氏偷偷看了老夫人一眼，小声道：“又去庙里了，也不知道那庙里有什么好东西，比家中儿女的婚事还重要。” “咳咳……”沈老夫人一个白眼扎向刘氏。 后者赶紧缩脖子。 “斓曦，元旭可是咱家第一个正经在京城成亲的男丁，可不能马虎啊！” 沈元旭听不下去了。 “母亲，我之前已经娶过一次亲，你忘啦？” 不提还好，一提刘氏就要炸，追着沈元旭就要打。 “你说说你之前娶的是个什么东西啊，吃喝都还要人喂到嘴里呢，那叫娶亲吗？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沈斓曦赶紧闪到一边去，把地方让出来给刘氏打。 真的让刘氏动手了，刘氏又打不下去了。 “斓曦，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还未说什么，沈元旭就已经开始警告：“母亲，不可妄议皇家！” 刘氏吓的赶紧捂上嘴。 没过一会儿，宫里就有人来给沈斓曦传信，咏文宴的事，大理寺接手了，不用她管了。 当天下午，大理寺牢里多了两个宫人，然后向外放出风声，结案了。 咏文宴是戚迎群提出来的，现在出了事，就推宫人出来顶锅，仁孝帝或许不确定是谁干的，但是一定知道是宫里的人，所以才匆匆结案。 有时候，皇家跟普通老百姓也一样，都不想家丑外扬。 仅仅只是隔了一天，沈家跟胡家已经开始走定礼。 当天沈斓曦到场，胡家虽然办的没有错漏，但是可以看得出敷衍。 毕竟一个好好的皇子妃，大周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一旦周如渊登基，正妃就是皇后。嫁给沈元旭，撑死也这是入朝为官，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匆匆走完定礼，就开始商议婚期，仁孝帝的意思非常明显，一个字，快！ 家里嫡女嫁与一个无名小卒，还是当平妻，胡家自觉脸上无光，匆匆的点了个最近的吉日，就在七日后，然后就送客了。 隔天，胡家的小丫鬟从侧门送来请帖给沈元旭，约他出去见面。 请帖从沈斓曦手中转了一圈，才到沈元旭手中。 “斓曦，会不会胡家小姐要悔婚？”沈元旭拿着帖子又找上沈斓曦。 沈斓曦面色平静道：“跟她说，你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是有一样优势！” 沈元旭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势，他如今就是一介白丁，虽然被陛下赞许了两句，也都是空话。 这算什么优势。 沈斓曦：“跟她说，咱们家男丁不许纳妾。胆敢纳妾者，死无全尸！” 沈元旭：“……”看了沈斓曦一眼，默默的去赴约了。 隔天再来的时候，脸上欢喜了不少，还请沈斓曦帮忙选购女子喜爱的东西，要送给胡家小姐。 沈斓曦思量再三以后，送了沈元旭一个宝盒。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送你传家的。” 沈元旭见她如此神秘，有些好奇，想要打开看看，被沈斓曦阻止。“这个陛下那里我都没送。” 沈元旭明白这样东西有多么贵重了，宝贝似的抱着盒子上了马车，打开一看，被里面四肢粗壮，枝条伸展的人参震惊的差点忘了呼吸，回过神来，吓的他赶紧把盒子合上。 这宝药确实贵重，就他知道的，给陛下送的品相都没有这么好。 真要送去胡家，他倒是有些不舍了。 …… 转眼就到了沈元旭娶亲这天，左丞相吴家来了个吴侗提着礼物代表出席，除此以外，朝中人来了七七八八。 仁孝帝跟后宫都送来了赏赐，赏赐多到像是流水一样送进沈宅。 沈斓曦单独开了三席，一席给魏东逐等人，一席给京卫，一席给礼部考官。 她作为镇北公，在三个席面都留有座位。 女眷们一边吃菜，一边低声凑群低语。 其中一桌是皇亲国戚，还有不少以前是跟沈斓曦有私交的，这些人都是跟着家中夫君来的。 有几个人，看到沈斓曦坐在男人桌上，一个个横挑鼻子竖挑眼。 “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一个女子，混迹在男人堆里，像什么样子。” “整天抛头露面，把咱们女子的脸都丢尽了。”“ “怪不得没有跟镇南王复合，这样的女子要是进了皇家……” 周云雪言语突然激烈起来。 “斓曦是能坐在男人堆里论老几的人物，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议论她？” 周云鸢表情一僵，飞快的看向左右，见一桌的人都在看她，顿时脸颊滚烫，恼羞成怒。 “周云雪，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周云雪眼神闪躲了两下，然后抬头直视周云鸢。 “我是纪王府嫡女，你是平王庶女，嫡庶尊卑，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也不怕你！” 周云鸢最恨别人拿她庶女身份说事，听见周云雪这么说，恶狠狠的瞪着她。 “我夫君乃是科举考官，你敢得罪我，就不怕连累你夫君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在沈斓曦身后模仿她吗？现在她就是个弃妇，你是不是也要模仿她，被夫家休弃啊？”周云鸢一脸猖狂。 “弃妇？我还从不知，我在京城女眷中的名声，竟然只是一个弃妇？”沈斓曦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云鸢狠狠一抖，回头一看，沈斓曦就站在她身后。 沈斓曦含笑看着周云鸢：“之前我就听人说，在我刚回京的时候，就有人给我取了个诨名，叫西北女屠夫。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心想着要谢谢这些人，所以特意命人去打探了一番。” 周云鸢不敢置信的眼睛慢慢睁大，不可能，她们那时候就是随口一说，再说，不止她们说，那么多人都在说，沈斓曦不可能找到证据指认是她说的。 沈斓曦：“刚好，今天就有两个亲眼看到放谣言的证人到场喝喜酒。” 柳雁回班思草站起来朝沈斓曦致敬。 那么久远的事情，周云鸢早就忘记了。看见柳雁回一身锦衣，她脑海里隐约有了些印象。 当初镇北军入京的时候，她跟几个姐妹说话的时候，确实碰到一个穿着打扮非常华丽的人。 周云鸢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斓曦，过了那么久的事，她竟然还能翻旧账，她怎么那么记仇！ 348.第348章 几十万两买了一个馊主意回去！ 第348章 几十万两买了一个馊主意回去！ “斓曦，今天是沈家的大日子，咱们就不要说扫兴的话了，免得平添了晦气！”周云鸢僵硬的笑着。 沈斓曦扫了周云雪一眼，想了想点头。 “今天确实是个大日子。“ 周云鸢脸上一喜，刚要扬起嘴角，就听沈斓曦又一句。 “那就明日说。” 周云鸢心猛的一沉。 她背地里骂沈斓曦弃妇，以她斤斤计较心狠毒辣的性子，肯定会为难她。 “斓曦，咱们姐妹许久没聚了，不如改天我做东，咱们去望江楼吃酒！” 沈斓曦：“确实许久没聚了，七年还是八年来着？” 周云鸢又是一僵。 “放心，我回京了，混的还不错，以后我会好好照拂你，还有你的家人的！”沈斓曦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去敬酒了。 周云看着沈斓曦似笑非笑的脸，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冰窖，直到离开的时候，浑身都在冒凉气。 饭后，周云雪找到沈斓曦。 “斓曦，周云鸢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就是嘴上嫉妒，背后日子过得不如表面光鲜。” 沈斓曦：“我知道，上次你来找过我以后，我就去找人查了你为什么会嫁给方闻庭。” 周云雪难堪的低下头，紧紧抿着嘴。 “你如果想和离，我帮你。” 周云雪吃惊的抬头，和离？ 她以前也想过的。 “斓曦，我家中也查过方闻庭，但是那个时候，我家失势，我又失了名节，不得不委身给他。现在我已经一儿一女，他也积极上进，我不想和离。” 沈斓曦心里念着周云雪也算是受她连累，对她愿意给三分耐心。 “我可以给你个承诺，如果你想和离，我就找人给你立女户，让你重新回到京城生活，保你平安。如果你想要带着儿女和离，我也能帮你办到。” 周云雪眼神闪了闪，沉默片刻后摇头道：“斓曦，我挺好的。待我夫君考中功名，就能成为正式的七品官员，如果能位列三甲，还能官升一级，这样挺好的。” 沈斓曦：“你满意就好，如果想和离，这个承诺在我这里，一直有效！” 周云雪原本还有话要说，却被沈斓曦打断了节奏，心事重重的走了。 隔天沈斓曦就进宫告了周云鸢夫君一状。 “舅舅，她昨日在沈元旭的婚宴上公然辱骂我是弃妇，还仗着自己夫君是这次科举考官的身份，威胁周云雪，舅舅，周云鸢就是仗势欺人。我都没有仗势欺人，她却越过我这么办了，舅舅，你可不能偏心呀……” “你要是偏心……那，我也仗势欺人……” 仁孝帝一言难尽的看着沈斓曦。 “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什么样子？哪里还有统领镇北军的威风，哪里还像一个打胜仗回来的将军，你这个样子，要是让外人看了，如何服众呐？”仁孝帝嘴角压不住的道。 沈斓曦坐在桌案旁的台阶上，大有一副滚刀肉要打滚的样子。 昨日那么多人都看着，这点风声早就传到仁孝帝耳朵里。 仁孝帝非常满意沈斓曦事事禀报她的态度，又有些嫌弃她现在万事撑不起来的样子。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纠结。 希望手下强悍一些，又担心过于强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好了好了，就看在你忠心办事的份上，朕就给你个面子，把这人调离。” 沈斓曦目的达成，二话不说站起来谢恩。“舅舅，我能问问你吗？” 仁孝帝哼笑一声：“你那么威风，还能有事情问我？” 沈斓曦：“我威风还不是跟您借来的。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想到给沈元旭娶平妻的？要是换了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仁孝帝尴尬了下，总不能跟沈斓曦说，有谣言在传胡家小姐是气不过周如渊跟沈元棠有了首尾，去寻短见的吧！ 吏部侍郎是他倚重的重臣，他还要用胡家，自然是不能让胡家女子做妾室。 还是王保不经意的提醒了他一声，民间都有身挑两房的事，娶个平妻，有何不可。 再有就是之前确实有些对不住沈元旭，看他文章做成那样，八成是与科举无缘了。 就冲他那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话，这个婚事就算是给他的补偿了。 仁孝帝没好气的扫了沈斓曦一眼：“胡家嫡女跟沈元旭也是般配，之前他娶的那个妻，不提也罢！” 路都还不会走的正妻，就不要惹他发笑了。 “元旭好歹也叫朕一声舅舅，朕可不能寒了他这个外甥的心。” 沈斓曦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舅舅，有你当舅舅，真好！” 仁孝帝龙心大悦，沈斓曦走后批奏折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然而没高兴两日，王保这边就收到了津门密报。 仁孝帝看过以后，怒火攻心，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之后传出风声，王保连灌了三杯参茶才把仁孝帝的命给吊回来。 风声一出，后宫开始风起云涌。夜里几十只信鸽信鹰飞出，其中一只，就飞到了沈斓曦手中。 第二日周如安府上就偷偷让人送来一个锦盒。 “大人，又是银票。” 沈斓曦抿嘴冷冷一笑：“收下，再写一封信放到锦盒里，给他送回去！” 车明远：“写什么呢？” 沈斓曦眼睛一转，张口道：“就写弃车保帅，让他承认跟周栖梧一儿一女苟且，但是，却是被周栖梧设计，被周栖梧抓住把柄，不得不听命于她。” 车明远嘴角一抽：“会不会太癫狂了一些？” 沈斓曦：“癫？有时候越癫，越有人相信，这叫剑走偏锋！” 车明远有些不大相信，如果换成他是周如安，绝对不会照办。 脑子坏掉了，才会用几十万两银子买一个馊主意回去！ 哪成想，信送回去一天都不到，周如安就跪在府中向着皇宫的方向泣血负荆请罪，甚至还写了一封血书要呈奏帝王。 车明远站在巨鼎公府大门口，目瞪口呆的遥看着周如安府邸的方向。 疯了，这世道要癫狂了。 当天，沈斓曦被仁孝帝连夜召入宫中。 “舅舅，你怎么啦？” “怎么没人跟我说你病啦？”沈斓曦见到歪在榻上的仁孝帝，眼眶都红了，匆匆几步，一个踉跄扑倒在仁孝帝跟前。 那心疼的模样，比一旁的跪着的周如安，更像亲生子。 349.第349章 二十万两，安抚沈斓曦！ 第349章 二十万两，安抚沈斓曦！ 仁孝帝是被东川传回来的消息给气到了，密信上的内容，如果是真的，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大周，怕是又要出乱子。 “我没事，就是最近政事繁忙，有些劳累！”仁孝帝早已经命人把他晕过去的消息严密封锁，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事。 “你这个孽障，要不是看在斓曦的面子上，我绝对饶不了你！”仁孝帝瞪着周如安怒骂。 “儿臣知错了，以后儿臣再不敢隐瞒，求父皇饶了儿臣这次，以后儿臣再不敢自作聪明了。”周如安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沈斓曦满脸担心：“舅舅，要不然我亲自去一趟药王谷，去给舅舅求药吧？” 仁孝帝见她这样子，非常受用。 “不用，朕就是最近喝水喝少了，火气有些旺盛，喝些清火的茶汤就好了。” 沈斓曦满脸担忧，赶紧去给仁孝帝倒茶。 “斓曦，这么晚叫你过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对策。” 周如安深知他的生死这会儿全都在沈斓曦手里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舅舅，你也太高看斓曦了，我能有什么对策啊？”沈斓曦大咧咧道。 仁孝帝沉吟过后道：“今日津门那边急报，海运水师与还匪勾结，意图谋夺整个东川。” 沈斓曦大为震撼。 “不会吧，津门的海运水师，不是公主女婿家里吗？他们难不成还想造反？” 仁孝帝眼神一闪，恶狠狠道：“周栖梧帮着外人设计皇子，吃里扒外，朕不会放过她的。“ 沈斓曦：“舅舅，三公主及其儿女都在京城，谅津门那边，也不敢乱来。” 仁孝帝担心道：“就怕是周栖梧已经传讯给津门，让进门给朝廷施压。” 沈斓曦冷哼：“那就更不能放周栖梧他们回去了，放他们回去，就等于放虎归山。” 仁孝帝扫了一眼气愤不已的沈斓曦，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儿子。 心火更旺盛了。 “肯定是不会放他们会去的，但是也不能把他们圈禁在府里了。” “斓曦，王相融派杀手刺杀你，朕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了，委屈你了！”这才是仁孝帝叫沈斓曦来的原因。 意在安抚！ “舅舅，为了朝廷大局，不就是委屈一些吗？斓曦不在意这些。” 仁孝帝点头：“明日我就会下令对他们解除禁足，还有一夜时间，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可以去找他们说一说，切记，不可太过分了。” 沈斓曦眼前一亮，高高兴兴的拜别了仁孝帝，马不停蹄的赶去公主府。 “你来做什么？”王相宜冷眼看着突然出现的沈斓曦。 她可是奉皇命，正大光明来的。 “二十万两，我向陛下求情，放过你们母子三人。” 王相宜冷脸狐疑的看着沈斓曦：“你会那么好心？” 沈斓曦冷笑一声：“二十万两银子，买你弟弟一条命，非常划算！” 王相宜不信，嗤笑一声道：“就算不用你来，陛下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沈斓曦挑眉：“不买？那好吧，我这就把你们早就跟周如安勾结的证据提交给陛下。” 王相宜见她站起来就要走，急忙道：“你站住。” 沈斓曦停都没停。王相宜见此不敢再心存侥幸，赶紧快步跑到沈斓曦跟前伸手拦着。 “银子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保证，拿了银子以后，不能把我们跟周如安的事情泄露出去。” 沈斓曦：“我要立刻看到银子。” 王相宜：“还要立下字据。” 沈斓曦笑道：“我敢立，你敢拿出来让世人看吗？” 王相宜恼怒，冷哼一声：“你等着！”说完就快步进了内室。 一刻钟以后，沈斓曦抱着盒子离开公主府。 第二日周栖梧跟周如安两府同时接到圣旨，解除禁足。两府用的理由都是一样的，不日周如渊即将迎娶侧妃，让两府帮着操办。 侧妃名字中虽然带着妃，实际上就是妾。 即便是皇家纳妾，也是一顶小轿抬进门，稍微办几桌酒席，就连侧妃入门时候带的嫁妆，都是有定例的，不能超过多少。 沈元棠出门之前，沈家严防死守，沈老夫人更是不错眼的盯着她，生怕中间再出什么幺蛾子的事。 好不容易挨到出门的前一日，沈元棠又因为嫁衣跟嫁妆开始大闹。 “当初姐姐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为什么轮到我，只有区区二十抬，还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连压箱的银票也只有几千两。” “母亲呢，我要见母亲……” 沈元棠被两个婆媳摁着，嚷嚷的沈老夫人头都要炸了。 “你再这样胡闹，陛下怪罪下来，是想咱们全家又去流放吗？”沈老夫人怒气冲冲。 沈元棠只感觉心中冤屈无处发泄，她可是敏柔郡主的女儿，是当今陛下的外甥女。 没有嫁进高门当正妻就算了，竟然要让她去当妾。 妾就是个下贱的玩意，要当她也要当正妃。 “母亲，我要见我母亲！” 沈老夫人被沈元棠嚷嚷烦躁了，差人去喊周心柔。 去喊的人没一会儿就回来禀报：“郡主身体不适，正在喊府医诊治。” 沈老夫人心一横：“去叫斓曦，让斓曦来治她！” 沈元棠听见大姐姐的名字，身体一抖，想到她们是一母同胞，即便是大姐姐来了，也是向着她的。 “去叫，我要让大姐姐替我做主！” 沈老夫人差点被这句话气吐血。 “混账东西，说的跟老身欺负你一样。你带累了家中女娘们的名声，这笔账老身还没有给你算呢，你倒好，还反咬家里一口。” 沈老夫人恨不能现在就一顶小轿把沈元棠送到王府算了！ 沈斓曦让人整理了几样东西给沈元棠添妆，刚准备让人送去，沈府就来叫人了。 “斓曦，你可来了。你妹妹这个混账东西，闹上了！” 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出门前一晚闹，不就是想让家里多给些压箱的银子。 沈老夫人本来还有些体己，现在被她这么一闹，一两银子都别想她多给。 “怎么？我听说你不愿意嫁？”沈斓曦看着闹腾的蓬头散发的沈元棠，目光沉沉。 350.第350章 把沈元棠的教养嬷嬷乱棍打死！ 第350章 把沈元棠的教养嬷嬷乱棍打死！ 沈元棠被看的眼神闪躲着不敢跟沈斓曦对视了。 “大姐姐，我只是觉得别扭，难受！” 沈斓曦：“怎么讲？” 沈元棠低垂着眼，道：“如果你没有跟镇南王和离，我该叫他一声姐夫的。我现在嫁给周如渊，外人肯定会说难听的话。” 沈斓曦笑了一声：“什么难听的话？姐妹共事一夫？” 沈元棠心一沉，脸色有些不好，赶紧微微低头掩饰。 “想跟我沈斓曦有这样缘分的人多了，你如果不愿意嫁，可让家中姐妹替嫁，我相信家中姐妹肯定很多人乐意替你。”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抬头，大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荒唐话？ “大姐姐，我与镇南王是陛下赐婚，真要是这样做了，岂不是欺上瞒下，抗旨不尊！” 沈斓曦冷声道：“不会，到时候外人只会知道沈元棠出门前夜，突发急症暴毙身亡。待嫁女出事，换人替嫁这样的事，也不算新鲜事！” 沈元棠一瞬间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斓曦。 “大姐姐，你是吓我的对不对？” 沈斓曦：“我再问你一句，你还嫁不嫁？” 沈元棠狠狠一抖，害怕的喃喃道：“我嫁，我嫁。” 沈斓曦扬起笑容：“我知道你是愿意嫁的，我之前听说你回京以后，家里就给你安排了教养嬷嬷。” 沈老夫人生怕沈斓曦再说些犯忌讳的话，赶忙提醒道：“是宫里送来的教养嬷嬷。” 沈斓曦：“家中姐妹都送了？” 沈老夫人点头：“都送了，都是宫里教导公主多年的嬷嬷。” 沈斓曦：“把她们都叫来，让我也开开眼，顺便也教教我！” 沈老夫人赶忙让人去叫。 八个低眉顺眼，言行举止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嬷嬷，被带到沈斓曦跟前。 “谁是沈元棠的教养嬷嬷？” 两个嬷嬷站出来，低声道：“是奴婢。” 沈斓曦也不问她们是谁送来的，只道：“你们教了三四年，怎么就把人教成顶撞长辈，无理取闹的疯妇了？” 两个嬷嬷吓的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求大人开恩，奴婢们都是按照宫里教公主的样子教的，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沈斓曦：“你们的意思是说，她天性就是不尊长辈无理取闹的混账了？” 沈元棠眼睛都红了，大姐姐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声？ “大姐姐，你要罚就罚我，跟嬷嬷没有关系。” 沈斓曦无视沈元棠，看着两个嬷嬷道：“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自小太后也让教养嬷嬷教导我。宫里规矩，主子们行错了事，就由贴身的奴才们代替处罚。你们都是宫里多年的老人了，肯定知道这个规矩。“ 两个嬷嬷浑身一僵。 “来人，一人五十棍，生死不论！”沈斓曦冷声吩咐。 两个嬷嬷赶紧向沈元棠以及老夫人求救。 “老夫人，明日就是元棠小姐出门的日子，就算是处罚我们，也得等到过后啊！”“元棠小姐明日成婚，今日不宜见血呀！” “求老夫人跟元棠小姐开恩呐……” 沈元棠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用力攥紧：“大姐姐，明日我成亲，今日见血，确实不好。再有，之前都是我鬼迷心窍，不关嬷嬷的事，大姐姐，你就不要罚她们了。” 沈斓曦转头看着沈老夫人：“祖母，您是长辈，您说我的处罚合理吗？” 沈老夫人心道，自然是合理的，这些日子，元棠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是~ 沈老夫人看着沈元棠，虽然孙女屡次顶撞她，但明天必定是她成亲的大日子啊，如果因为婚前见血，以后日子不好，她也于心不忍。 “斓曦，要不还是等到元棠成亲以后，再行处罚吧！” 沈斓曦：“我都听祖母的。” 沈老夫人听见她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生怕孙女不给她这个面子。 “各位嬷嬷，我不管你们是谁送来的，以后还请好好规劝沈家女娘们。如果女娘们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惩罚都会加倍施在你们身上。严重了，还要连累你们家里人。” 嬷嬷们吓的全都跪在地上不出声。 “把这两个嬷嬷绑起来，待元棠明日出门后，乱棍打死！” 两个嬷嬷吓的瘫软在地，被家丁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沈元棠偷偷的抬头看了沈斓曦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心中再没有跟她攀比嫁妆的念头。 待把嬷嬷拖走以后，沈斓曦扬起笑容：“我从库房里挑了些好东西，给你添妆！” 沈元棠勉强的挤出笑容：“谢谢大姐姐。“ 沈斓曦语气温柔道：“你是家中第一个出嫁的女娘，以后家中哪个女娘出嫁，我都会送上丰厚的添妆。” 沈家待嫁女娘们一个个心思浮动，时不时朝沈斓曦拿过来的盒子望过去。 侧妃进门，按照理制，不用周如渊亲自上门迎亲。 沈家这边用侧妃的最高规格，送沈元棠出门。 夜里沈元棠哭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就跟被人打了两拳一样。 “小姐，你嫁的可是咱们大周战神，还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这样好的婚事，就算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你进门以后，要是能尽快生下子嗣，从侧妃到正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以后您就是镇南王妃，大小姐就算是再厉害，以后肯定也比不上您……” 这天，议论声再起。 “这次不会又宿在侍妾房里了吧？” “那个侍妾那么有本事，怎么没听说过王爷后院有这个人呢？” “哼哼，新婚夜都痴缠着男人的货色，能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人能留吗？” “也是也是……” 白轻灵站在人群里，阴测测的看着小轿从侧门抬进王府，恨的都要把掌心抠破了。 沈元棠算什么东西，她以为嫁给王爷，就能得到王爷宠爱吗？ 休想！ 沈家的女子，一个个都是喜欢夺人所爱的贱货。哼，试问世上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夫君心里记挂着旁人？尤其是这个旁人，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白轻灵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看着，嘴角扬起一个阴测测的笑，一直站在王府侧门口，直到看热闹的人离开，这才夹裹在里面跟着离开。 351.第351章 胡家嫡女胡金玉！ 第351章 胡家嫡女胡金玉！ 次日，沈斓曦收到沈府教养嬷嬷房中自尽的消息，本以为这事会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没想到，她等了又等，直道科举开始，依旧没有等到有人来检举她。 不想找她麻烦，就是想杀人灭口。 不管她们是宫里谁派来的，总归都是宫里。 这笔账，她记下了。 科举开始，京卫这边的工作沈斓曦暂时交给孙峰，她全力应对科举。 在此期间，文官们中间风起云涌，势力几经更迭，但是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单纯的就是仁孝帝为了展示贤明，推出来的架子。 拿着主考官的俸禄，当着主考官的职，却不干主考官的事。 “今日正式开始科举，祝各位学子都能取得一个好的成绩，以后都能成为大周的栋梁……” 沈斓曦一番慷慨激情的开场白以后，科举正式拉开序幕！ “大人，您不去走走吗？”车明远看着老神在在坐着的沈斓曦，语气带着怂恿道。 “你想去见识见识？” 车明远感慨道：“我当过赴京赶考的学子，当过冲锋陷阵的军师，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在这里履行考官之责。” 整个大周最优秀的学子都在这里，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他们这些考官们的手中。 幸亏他年岁在这里，又在战场上锤炼过，要不然心态肯定会发生失衡。 这就是手中握有权利，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啊！ 不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对权利趋之若鹜！ 沈斓曦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笑道：“你想去就去，我今日是不会靠近那些考生的。” 车明远知道忌讳。 “我也就是说说。” 沈斓曦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学子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偷看了沈斓曦几眼，考卷发下来以后，就没有闲心偷看了，全都把注意力放到了答题上。 时间匆匆过，转眼第一场结束。 沈斓曦坐累了，就进去躺着。饿了，就进去吃饭，吃吃喝喝睡睡，第一场考试就结束了。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监考换人，沈斓曦光明正大的下职。 学子们开始第二场考试。 接连五天，沈斓曦一共轮班两次，等考试结束的时候，大部分学子，全都面如菜色。 考试结束这天，沈家几个长辈都来接沈元旭了。 “好好回去歇着，我还要跟其他考官一起阅卷，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沈斓曦拍了拍沈元旭的肩膀道。 “好！” 这话本来是沈家几个长辈想说的，被沈斓曦抢了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元旭，考的怎么样？”沈从文问道。 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沈斓曦已经转身又进了考院。 …… 三日后，皇榜张贴，所有学子全部聚集在皇城下等着放榜。 这也是沈斓曦作为主考官的最后一件事，发榜！ 榜单贴出来以后，学子们潮水一样涌向皇城下。 “有没有……？” “中没中？” 沈斓曦站在皇城上，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盛况。 “大人，皇榜已经张贴好了！”沈斓曦拿着上榜名册，转身。 “进宫！” ～ “陛下，本次科举圆满结束，这是上榜考生名册！” 这卷名册，仁孝帝那里早就有一份了。 “斓曦，辛苦你了！” 沈斓曦不卑不亢道：“一切都是为了大周，不辛苦！” 仁孝帝：“之后就是殿试，到时候你也来吧！” 沈斓曦立即哭惨：“舅舅，我这些天因为科举紧张的都睡不着觉，科举结束以后，我只想在家里好好睡几天。殿试我就不参加了吧。” 仁孝帝挑眉：“能够参加科举啊，何其荣耀啊，以后这也算是一笔老来谈资。” 沈斓曦无所谓道：“那帮文人唧唧歪歪的，我又听不懂。” 仁孝帝没好气道：“行了，你不愿意就算了。这次科举，你算是立了大功了，说吧，想让朕怎么赏你？” 沈斓曦犹豫都没犹豫，直接道：“我想休沐一个月。” 仁孝帝眼神一闪，再次没好气道：“就你会躲懒。” 沈斓曦讨好一笑：“求舅舅成全！” “算了算了，休息就休息吧，朝廷要是有事，朕还是会立即传召你的，你别想偷懒。” …… 沈斓曦出宫以后，先去了沈府一趟。 “给大人请安！”沈元旭平妻胡金玉给沈斓曦福礼。 沈斓曦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本来元旭比我大，应该我叫他哥哥才对。但是我现在身有职位，如果这么叫他，也让他为难。” 胡金玉羞涩点头：“元旭跟妾身说过的。” 沈斓曦：“你们好好过日子，待过段时间，我会跟陛下请旨，给元旭在朝中安排职位。” 胡金玉给沈斓曦请安，就是为了探口风的。见她如此承诺，心中也不那么急躁了。 “让大人费心了。” 沈斓曦笑道：“在家中，叫我斓曦就好！” 胡金玉恭敬的道了声好。 晚饭在沈府用的，沈从文没跟着一起吃，沈老夫人让下人给他端进房间了。 “斓曦，元旭没有考上，以后怎么办呢？”刘氏又开始替儿子操心了。 娶了一个高门的儿媳妇，高兴是高兴，就怕降不住。她儿子如果以后都是白丁，还不得在胡氏跟前抬不起头啊！ “母亲，这事儿子自有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吃饭吧！” 沈从廉白了刘氏一眼：“闲吃萝卜淡操心。” 刘氏在桌子底下踩了沈从廉一脚，他懂什么？ 沈斓曦是大房的人，肯定捡着大房安排，她不催着一点，时间长了，还有他们二房什么事啊！ 苗氏撇嘴，踢了沈从礼一脚。 好事全都让大房二房占了，也不想着他们三房一些。 “斓曦，家里女娘差不多都订起来了，咱们家儿郎们，也得抓紧一些呀！”苗氏嫡亲的儿子，一个定亲的都没有。 本来她也不是很着急的，毕竟沈元旭跟沈沈元坤年龄更大。 现在沈元旭都成亲了，还是个大官家的嫡女，苗氏心里就不平衡了。 沈斓曦：“家中后辈的亲事，自然由家中长辈安排。我一个小辈插手算怎么回事啊！” 沈老夫人：“不管是小辈还是长辈，只要是为了咱们沈家，家里的事，都能做主！” 352.第352章 南宁闹海匪，周如安封王！ 第352章 南宁闹海匪，周如安封王！ 沈斓曦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插手，那就是僭越，之前父亲给家中女娘们安排的亲事都挺好，如果几个叔叔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把议亲的事，交给我父亲！” 沈从礼当即撇嘴，沈斓曦这话，不论是家里人还是外人，都跳不出毛病。 殿试刚刚结束，南宁就传来急报，海匪猖獗，一夜之间洗劫了一个县城，百姓死伤数千人，被掠走钱财无数。 仁孝帝刚刚因为招揽良才而高兴，听见这个消息以后，眼前一黑，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幸好养心殿中只有他跟王保两人。 “陛下，老奴这就去叫太医！”王保吓的都慌神了。 仁孝帝死死的抓着王保：“不要叫太医，速速传大皇子回朝！” 王保愣了下，赶紧去办。 …… 魏东逐今日休息，从正门来的时候，见公府闭门，就绕到了后门。 “将军来了。” 府兵放魏东逐进门。 “大人呢？” 府兵摇头：“不知，大人只吩咐，您来了就把您进去。” 魏东逐眼神一闪：“要是别人来了呢？” 府兵：“大人说了，谁都不见！” 魏东逐嘴角扬起，脚步轻快的往里走。 怎么他也在？ 魏东逐看到班思草以后，下意识的皱眉。 “斓曦。” 沈斓曦扬起嘴角：“来的正好，程征从西北回来，给带了不少东西，你不来我还要让人给你送去了。” 魏东逐笑着走近。 班思草：“午饭就吃烤羊肉吧，自从来到京城以后，我还没有吃过正宗的烤羊肉！” “好！” 听见两人有来有往，魏东逐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羊肉虽好，这个季节，也不能多吃。我从京城外的农庄摘了些桃子过来，摘的有些多，我问过桃农了，吃不完的可以做成桃干，这样冬天的时候，也能吃到桃肉。” 班思草斜了魏东逐一眼，抽了抽嘴角。 “不就是桃子吗？哪有而羊肉好吃。我们西域的蜜瓜也好吃，一会儿我就写信让人多送一些过来。” 魏东逐眼睛里笑意不达眼底，他看着班思草：“斓曦更喜欢吃桃子。” 班思草跟他对视：“再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也会腻。没有尝过蜜瓜，怎么知道最喜欢吃的不是蜜瓜，万一吃着吃着，就喜欢上了呢？” 魏东逐几乎是咬着牙道：“人的喜好，永远都不会变。哪怕只是中途偶尔换换口味，到最后喜欢的，仍旧是一开始选的那个。” 班思草没好气的笑了，几乎是挑衅一样反驳道：“有种东西叫习惯，吃着吃着，用着用着，就用习惯了，以后身边就不可缺少了呢？” 魏东逐眼神刹那间变得狠戾。 “你……” 春雪提着一个提篮过来了，程征擦着手跟在春雪身后。 魏东逐跟班思草冷哼一声，扭头谁都不理谁了。 “怎么不吵了？” “看你们两个吵吵，还挺有意思的！”沈斓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着。 班思草：“不跟你们说了，我去忙了！”他还要去办沈斓曦交代的事情，哪有功夫跟魏东逐斗嘴。 程征好奇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见没人解释，就到沈斓曦身边去了。 …… 巨鼎公府的大门还未关两日，沈家先来送消息了。“明日元棠小姐回门，老夫人让问一声，您回去吗？” 沈斓曦直接回绝。 “不去，跟老夫人说，见了面尴尬。” “是！” 前脚把沈府的人送走，后脚仁孝帝召见。 “斓曦，南宁海匪作乱，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沈斓曦：“陛下，臣并不擅长水战，对南宁也不了解。如果您真的要听我的意思，臣就斗胆说两句。” “水战肯定要用对水战非常了解的将士，还有就是对南宁地形海域都非常熟悉的。” 仁孝帝点头。 “有道理，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大将。” 沈斓曦：“舅舅，你这么说，我可是会骄傲的。” 仁孝帝笑了笑，又道：“朕想派皇子过去监军，依你看，谁过去比较合适？” 沈斓曦瞳孔加深，颇为苦恼的样子道：“舅舅，你这可就难为我了。” 仁孝帝：“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怎么能叫难为你呢？” 王保：“胡闹，竟然质疑陛下！” 仁孝帝一个眼神甩过去：“哪儿都有你呢，我们好好说话呢，你不要插嘴！” 王保赶紧小心弯腰：“是！” 沈斓曦：“舅舅，皇子们每一个都很出色，我说谁，就等于把那些没说的都给得罪了。您这不是坑我吗？” 仁孝帝听见她这么说，没好气的笑道：“你倒是越来越泼了，泼猴一个。” 沈斓曦：“舅舅，有你这么说外甥女的吗？” 仁孝帝：“你尽管说，今日书房里说的话，不会传出去。” 沈斓曦：“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说错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你尽管说。”仁孝帝很好奇，她到底会选谁。 沈斓曦：“您这些皇子，都没有打过水战。周如渊倒是还好一些，最起码他上过战场，但是据我说知，他是旱鸭子一个吧？” 仁孝帝没好气的白了沈斓曦一眼。 “让我说，谁去都行，实在是不好选，就抓阄，要么多派两个皇子过去。” 仁孝帝还以为她会有什么高见，没想到就这？ “你以为打仗是儿戏啊？还抓阄？朕都怀疑你那个镇北大将军是怎么当上的？” 沈斓曦：“我那个时候不是不能选吗？东川都乱起来了，我也是被逼的。要是后面没有乱臣贼子追着，我们家这会儿说不定还在东川种地呢。” 仁孝帝盯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实话，听见沈斓曦这么没有加工的讲出来，仁孝帝心口也噎的慌。 “你走，朕就多余找你商量！” 沈斓曦：“臣可是随叫随到，舅舅如果还想找臣商量，臣下次还来！” 仁孝帝：“……” 待沈斓曦走后，仁孝帝就开始吐槽。 “没看出来，这还是个无赖。” 王保：“还不是您宠的~” 仁孝帝也不是真生气，随口说了两句，就开始想事情。 第二天一早，圣旨就送到了周如安府上。 “奉天承运……加封二皇子周如安为平海王，前去南宁剿灭海匪！” 353.第353章 周云雪离开！ 第353章 周云雪离开！ 朝云殿，淑妃得到消息以后，阴沉着脸，生生的把殿养的狸奴给捂死了。 “娘娘息怒啊，那二皇子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咱们三皇子比，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淑妃想起昨日宫里人上报的消息，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即一阵扭曲。 “我就说昨夜那么晚了，陛下还传召沈斓曦，原来是因为这个。” “娘娘，上次奴婢也听人说，二皇子能从府里出来，也是因为沈斓曦求情。”大宫女玉树一口咬定道。 淑妃脸色更佳阴沉了。 “让人传沈斓曦来见我。” 玉树：“娘娘，现在所有人都顶着沈斓曦，咱们可不能当这个出头鸟，不能主动跟她接触。” 淑妃嗤笑，轻蔑道：“也就是陛下抬举她，如果不是陛下顾念情分，她算个什么东西！” 玉树：“娘娘，您忘了咱们三皇子刚纳了沈斓曦的嫡亲妹妹为侧妃，于情于理，沈斓曦都该帮着咱们三皇子。” 淑妃听见这话，脸色好一些了。 “她与我儿即便是当不成夫妻，也是她的妹夫。在外人眼里，她已经是我儿这条船上的人了。” 玉树：“娘娘高见，奴婢听人说，那侧妃闹着要回门，也不知王爷有没有陪她回去？” 淑妃听见这话，脸色又不好了。 “她一个侧妃，还敢让我儿陪着回门，她还当自己是正妃不成？” 玉树：“娘娘，也是王府里没有主母，没人敲打的缘故。” 淑妃眼前一闪，道：“挑个我儿不在府里的时候，叫那侧妃来给本宫磕头。” “是。” …… 周云雪来跟沈斓曦辞行了。 “斓曦，我相公这次没有考上，这两日我们要回西山了。”周云雪脸上藏不住的哀愁。 沈斓曦：“今日怎么没有带着兰姐跟虎哥来？” 周云雪嘴角凝聚出三分苦涩，很快就被隐藏下去。 “斓曦，我真羡慕你！” 沈斓曦扫了她一眼：“云雪，我之前说的话，一直有效。” 周云雪摇头：“这次回京看到你，我很高兴。其他的，我已经不再强求。” 沈斓曦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她手腕上的青紫，脸色一变，立即抬手去掀。 “斓曦，别~”周云雪难堪的用力抓住沈斓曦的手。 两行泪控制不住的滴下，落到沈斓曦手背上。 “斓曦，给我留点面子，行吗？”周云雪只觉得羞耻，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勇气，才说完一整句话。 沈斓曦把周云雪的挣扎都看在眼里，看她被夫家推着来找她。看着她在泥潭里挣扎，因为她的赠礼跟话，左右摇摆。 “云雪，我要是杀了方闻庭，你会恨我吗？” 周云雪怔怔的出神片刻，然后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会。” 她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即便他再可恶，也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没有了父亲的孩子，就是无根的浮萍，人人都会欺辱。”沈斓曦眼神晦涩，幽幽道：“如果你没了，你的孩子就会变成没有母亲的孩子，你的夫君又会纳新夫人入门。你生的孩子，就会成为新夫人的眼中钉，他们到时候活的一样艰难。” 周云雪用力攥着拳头：“斓曦，我肯定会保护我的孩子。” 沈斓曦无声叹气：“我是提醒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只有你自己好，你所关心的人，才会平安！” 周云雪呆呆的出神，无声拭泪。 刚刚把周云雪送走，不大一会儿，沈元棠就来了。 “大姐姐安好！”沈元棠福身。 沈斓曦看着已经是妇人打扮，一身珠光宝气的妹妹，心中的波澜已经很小了。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沈元棠微微的扬着下巴，一脸甜蜜道：“王府对我并没有门禁，我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王爷给了我王府的管家权，让我管家还有管理后院。” 沈斓曦从中听出来显摆的意思，她可是周如渊前妻，跟她显摆，她这个妹妹确定不是挑衅来了？ “周如渊对你不错！”沈斓曦随口道。 沈元棠想起周如渊练武时候矫健的身姿，还有俊逸的脸庞，脸上就一阵发热。 “大姐姐，我与王爷虽然是阴差阳错才在一起，但是我已经喜欢上了王爷，王爷也喜爱我，如果不是之前济宁侯府的事，这次赐婚，我肯定是镇南王府的正妃。” 沈斓曦看着盛气凌人的妹妹，眼底嘲讽一闪。 她这个妹妹可真是知道怎么给她添堵！ “你看到他府里那个女人了吗？” 沈元棠一愣：“哪个女人？”说完以后，才回过味来。 “大姐姐，你说的是那个之前勾搭王爷的贱人吗？” 沈斓曦眼睛放到妹妹身上，从头发丝开始，逐一扫到脚底。 人的变化，怎么能那么大？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只不过是她不知道而已？ “对。” 沈元棠得意道：“我已经问过了，那个女人早就被王爷处置了，王爷早就不喜欢那个女子了。”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大姐姐跟王爷新婚夜这样的话，虽然两人早已经和离，没有关系了，但是由她嘴里说出，总是觉得别扭。她也不愿意提及。 相信大姐姐当着她这个现任夫人的面，肯定也是不愿意提及的。 沈斓曦：“我听说那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之前我还在淑妃娘娘的朝云殿见过，是个很健康活泼的男孩。“ 沈元棠一僵，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大姐姐，我大喜的日子，你非得说这样的话，剜我的心是吧？” 沈斓曦眼神微冷：“我以为你今天过来，嘴里一直在强调周如渊对你有多好，是来向我这个前妻来显摆的，你不是在剜我的心吗？” 沈元棠嘴角一僵，眼中闪过懊恼：“大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王爷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好。你就不想我成亲以后过得好吗？” 沈斓曦直勾勾的看着她：“凭你的脑子是想不出这些话的，谁让你来的？” 沈元棠已经笑不出来了。 “大姐姐，你怎么能如此想我？没人让我过来，是我自己要过来找你玩的。”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是吗？那为什么净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难道你是想挑起我跟周如渊的往日旧情，好让我们两个能够旧情复燃？” 354.第354章 沈元棠上门求助！ 第354章 沈元棠上门求助！ 沈元棠的脸，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大姐姐，你是什么意思？” 沈斓曦冷冷道：“你说呢？” 沈元棠语气急促道：“陛下已经给我跟王爷赐婚，大姐姐难道真的要跟妹妹抢夫君吗？” 沈斓曦好笑道：“周如渊在我与他的新婚夜，宿在侍妾房里，他是什么好东西吗？还值得我跟你抢？” “我要是想抢，当年就不会和离！” 沈元棠被她的眼神吓的有些瑟缩，想起刚才大姐姐说的话，又觉得她是在骗她。 “大姐姐不能总揪着别人的错处不放，当年王爷年少气盛，难免会被那些脏的臭的哄骗，谁小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大姐姐就能保证年少的时候一件错事，都没有办过吗？” 沈斓曦定定的看着她：“你是来替周如渊报复我这个大姐姐的？” 沈元棠气的用力揪了下帕子，大姐姐怎么那么蠢笨，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大姐姐，我想说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已经嫁给王爷，以后就是王爷的妻子。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大姐姐，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就不要总是拿出来说了，大姐姐肯定也是想我以后的日子能过的舒心，对不对？” 沈斓曦：“我第一次发现，你如此巧舌如簧！” 沈元棠心中得意，她还有很多出彩的地方没有用出来呢？她一点都不比大姐姐差。 “大姐姐，如果希望我在王府过的好，就跟王爷化干戈为玉帛吧。我是你的亲妹妹，咱们以后肯定少不了互相帮扶。” 沈斓曦：“这话是你想的，还是周如渊让你来跟我说的？” 沈元棠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提王爷。 “是我自己想的，以后等我当上镇南王妃，就再也没人能威胁到咱们沈家了。大姐姐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原来是来拉拢她的，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会把沈元棠当成来耀武扬威的。 让沈元棠来，可真是选对人了。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去吧。” 沈元棠一愣，她还没说完呢？ “大姐姐，我有事跟你商量。” 沈斓曦：“你不是已经跟我商量完了？” 沈元棠瞪大眼睛：“没有，我还没说呢。” 沈斓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登门，不是专成来找我玩的，也不是专成来让我原谅周如渊的，而是有事？” 沈元棠心中恼怒，大姐姐什么态度啊？ 她可是未来的镇南王妃，凭王爷那么被陛下器重，以后肯定荣登大宝，她以后可就是皇后。 大姐姐怎能对她如此无礼？ “要是难办的事，不要跟我说。为难的事，也别说，否则我会如实禀报给陛下！” 沈元棠没想到她都说了那么多了，大姐姐还是冥顽不灵？ “大姐姐，我可是你亲妹妹，难道你就不该帮我吗？” 沈斓曦：“帮你和离吗？这个我可以帮！” 沈元棠脸上爬满了怒火：“大姐姐，我可是你嫡亲的妹妹，你怎能如此诅咒我？” “我刚成亲，你就要诅咒我和离，我到想要问问大姐姐，为什么那么恨我？”沈斓曦看着怒气凶凶的人道：“我从不曾恨过你，倒是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心里早就对我怀恨于心？” 这样的话说出来，等同于撕破了脸。 沈元棠被身边侍女拉了一下，慢慢冷静下来。 “大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王爷夫妻恩爱，并没有和离的意思，大姐姐不能因为记恨王爷，就把我这个妹妹也恨上。” 沈斓曦挑眉：“谁跟你说我恨他的？” 不恨吗？ 沈元棠才不相信，换做是谁，新婚夜发生了那样的事，都会记恨一辈子。 “我一点也不记恨他，我如果记恨他，早就在陛下那边告他的状。” 沈元棠垂眸不语。 沈斓曦：“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心里话。” 沈元棠心中又焦急又恼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身后侍女一眼。 “大姐姐，你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吗？” “你忍心看着妹妹只能做侧妃，被以后进门的正妃欺负吗？” “大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沈元棠开始哭诉。 “大姐姐，你忘了在东川的时候，我给你做的糕点了吗？……” 沈斓曦眼前划过一幕幕，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什么事？”沈斓曦声音冷到冰点。 沈元棠心中一喜，她就知道这招有用，早知道她来的时候就哭诉了。 “大姐姐，我想让你跟陛下说，让王爷去南宁剿匪。”沈元棠心中激动，说话不自觉的带上了喜色。 沈斓曦幽幽的看着妹妹，瞳孔犹如汪洋一般，深不见底。 “元棠啊元棠？我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了。” 沈元棠嘴角一僵，下意识的就想顶撞回去。 “大姐姐为何这么贬低我？” 沈斓曦语气森森：“你在去往东川的路上，也是见识过战场的，也怪我把你们保护的太好了，一路上没缺胳膊没少腿，竟然觉得战场是谁都能去的。” 沈元棠心中不服：“王爷可是大周战神，别人怎配跟他相提并论。” 沈斓曦：“要我提醒你，大周战神在西北跟东川，接连失利吗？” 沈元棠脸色一白，辩解无门。 “他周如渊打的一直是陆战，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海战？我猜你来我这里以前，并未跟他通过气。今日我就当你没来过，省的从我府中传出去消息，再伤了你们夫妻和睦。” 沈元棠不解的问道：“大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斓曦冷笑一声：“周如渊不善水，更不擅长水战。你是想把他往死路上送吗？” “我真怀疑，咱俩跟周如渊有仇的到底是谁？” 沈元棠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立即大声反驳：“大姐姐你胡说，朝廷派皇子过去只是为了监军，监军不用上战场，只要坐镇指挥就行。再者，南宁海匪只是一小撮不值得一提的莽匪，只需要一点点兵力就能剿灭，你不想王爷去，就是想把功劳给别人！” 355.第355章 闹大！ 第355章 闹大！ 沈斓曦脸上只剩下浓浓的化不开的讽刺。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沈元棠眼睛慌乱的四下游走，就是不敢跟沈斓曦对上。 “大姐姐，我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俗话说得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出嫁以后，多为王爷考虑一点，有错吗？” 她没错，反正外人眼睛里，他们沈家已经是王爷这艘船上的人，干嘛还要装作虚头巴脑的样子，当然是要倾尽沈家的力量，帮她，帮王爷呀！ 沈斓曦再次看向沈元棠，眼睛里只剩下冷漠。 “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以后不要后悔！” 沈元棠今天可不是来跟大姐姐决裂的，更不是要逼着她说决裂的话。 刚才她也是被大姐姐指责的语气给气到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正事抛到脑后。 “大姐姐，你要还当我是妹妹，就帮帮我吧！”沈元棠虽然说着求人的话，语气却是在相逼。 沈斓曦冷笑道：“回去吧，已经嫁做人妇，以后不要再随便登我这都是男子的府邸了。” 沈元棠脸色铁青，大姐姐怎么还是这般冥顽不灵。看来她们说的都是对的，大姐姐表面上洒脱说不在意王爷，实际上打的主意就是她不嫁给王爷，也不让别人嫁给王爷。 大姐姐当真是自私又恶毒！ “大姐姐，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可是你亲妹妹。” 沈斓曦：“我这就去找周如渊问清楚，他一个大男人想要去立功，却推女人出来讨要，算什么本事！” 沈元棠慌张了：“不是王爷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不许去找王爷。” 沈斓曦抬脚就往外走，这样的亲人，她一向不惯着。 “你站住，不许去！” 沈元棠尖叫着冲向沈斓曦，还未靠近就被女卫给架住了。 沈斓曦头也不回的直奔镇南王府去了。 沈元棠一看她连避讳都不避讳一下，顿时脸色一白，连连尖叫。 “去找我祖母。” “去找我母亲，快……” 沈斓曦骑着马，近乎是招摇过市一样，到了镇南王府。 “叫周如渊出来！”沈斓曦骑在马上大喊。 身后跟着一匹马，马上是五大绑的沈元棠，还有若然府兵女卫。 镇南王府的管家一看这情景，吓坏了。 这阵势让他不禁想起之前沈斓曦打上门讨要嫁妆的时候，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是王府可是丢了大脸的。 “王爷不在府中，真的不在府中！”管家可不敢欺瞒，赶紧高声道。 “他去哪儿啦？让人去把他叫回来。”！她一点下马的打算都没有，今天闹，就要闹开。 管家哪儿敢说二话，赶紧点了府兵去找人。 当着外人的面，还要给王爷面子，不能叫找人，得叫通报！ “大人，不知道您找我们王爷，所为何事啊？”管家一边讨好道，一边示意下人驱赶看热闹的人。 沈斓曦指着后面马背上不停挣扎的人道：“沈元棠是不是你们府上的侧妃？” 管家一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心里一声哎呦喂，赶忙道：“是，陛下赐婚的侧妃。”沈斓曦：“承认她是你们府上的人就行！今日她跑到我府上，大放厥词，让我给王府谋利，我倒是要问问，这是周如渊的意思吗？” 这话谁敢回？ 管家吓的脸都白了，冷汗冒了一身。 “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要不您进府里喝茶？我们府上有上好的春茶。” 沈斓曦抬手：“免了，你们府上的茶，我也不是没有喝过。喝不惯！” 管家只剩下擦汗了。 这话是能敞开说的吗？ 前王妃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王府留啊！ “王爷真的马上就要回来了……” 沈斓曦就坐在马上等。 周如渊去军营了，幸好走的时候吩咐过府里有事去军营找他，没有太耽误工夫。要不然沈斓曦能在王府门口等一天。 周如渊还未到，沈家众人先到了。 “斓曦，你这是干什么呀？”沈老夫人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不停的敲拐杖。 春雪把前因后果跟沈家细细讲明，沈家人一个个就跟被噎住的一样。 他们火急火燎是来求情的，没想找事的竟然是沈元棠。 “斓曦，就算是元棠不对，大庭广众的，也要给她一个面子，她跟你毕竟是一母同胞！”沈老夫人气息这会儿都没有喘匀。 沈斓曦：“祖母，就是因为我跟她是一母同胞，所以我跟要严厉的鞭策她，省的因为她一人，连累整个沈家！”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这么五大绑扔在马背上，传出去~ “斓曦，府上女娘的名声，已经很差了，家里还有好些儿郎没定亲呢。”沈老夫人语重心长说完，恶狠狠的瞪了沈元棠一眼。 有什么事不能先回家里商量，不知道沈斓曦是什么性子吗？就敢冒冒失失冲上去，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自己送上门找死。 “给祖母一个面子，把她放下来，嘴里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听她说话，闹心。 沈元棠已经哭了脸，这会儿早就挣扎的没力气了。 她想去祖母那里求救，奈何被女卫压着，她又被绑着，压根过不去。 祖母就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沈斓曦绑着她，也不说给她解开，替她主持公道？ 等着吧，等王爷回来，看他们怎么跟王爷交代！ “斓曦，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事情咱们回府说，要么就进王府说？”沈老夫人已经被折腾的身心疲惫。 家里这些个不省心的东西，就不能让她好好安歇。 “听祖母的，回沈家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刚走出去数十米，周如渊就带着人来了。 “且慢！” 沈斓曦看着狂奔而来的人，抬手停下。 “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赶紧上前诉说经过，这也是刚才他从春雪嘴里听说的，刚才好些百姓把这话听去了，他还要去处理一二。 沈元棠看到周如渊来了，立即开始挣扎。 周如渊先是扫了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下马走上沈斓曦。 “咱们如今这样的关系，不是仇敌，还是进府里说话吧！” 沈斓曦：“不用，我之前离开的时候，已经发过誓言，绝不再迈进镇南王府一步！” 周如渊眼神一暗，不由得攥紧拳头。 356.第356章 仁孝帝与周心柔！ 第356章 仁孝帝与周心柔！ 周如渊看了管家一眼，后者明白，立即开始带着侍卫清场。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镇南王府门前的百姓，已经被驱离。 沈元棠眼看自己被无视，更是怒恨交加，用尽力气挣扎。 “放开她吧！”沈斓曦下令。 女卫利落的把人解开。 “王爷，他们都欺负我~”沈元棠哭着朝周如渊跑过去。 沈家人看见她如此，脸色一变再变。 沈斓曦：“我就问王爷一句，让她去找我索要南宁剿灭海匪的任务，是你让的吗？” 周如渊眼神锋利的看向沈元棠。 “不是，我从未跟她说过朝堂上的事！” 沈元棠因为一句从未，红了眼眶。 “王爷，妾身只是想帮你。” 周如渊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去找沈斓曦，本来因她被算计的怜惜，再这一刻荡然无存。 “我从未跟你说过南宁剿匪的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沈元棠瑟缩了下，眼神闪躲的不敢跟周如渊对上。 沈斓曦：“既然不是王爷让去的，那就请王爷以后管好自己府里的人，我巨鼎公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周如渊听出警告，嘴角扯出一道苦涩的弧度。 “以后我定当严加管理后宅。” 沈斓曦冷着脸点头，叫上沈家人离开。 几乎是他们刚到沈府，镇南王府就让人送来消息，以后后宅女眷，没有准许，不得外出。 “大姐姐，元棠姐姐是怎么啦？”沈元卿低着头喃喃。 沈斓曦：“人长大了都会变。“ 沈元卿皱眉，难以理解道：“再变，也不能变成这样不可理喻的样子啊？” 沈斓曦笑了一声：“她今日敢到我府中替周如渊讨要差事，下次就能为了周如渊把咱们沈家安危置之不顾。” “不会吧？元棠那孩子虽然任性了一点，她不会办出抹黑咱们沈家，葬送咱们沈家的事！”沈老夫人不信。 沈斓曦眼神幽幽道：“满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沈家，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懂吗？” 沈家无人应声。 “就说我公府门口，每日至少十个以上的探子徘徊，那些探子，都是各家派来揪我们错处的，我不止一次两次告诫家里一定要谨言慎行，她完全没有听到心里！” 沈老夫人动了动嘴，最后心里的话，全都化成一句叹息。 沈斓曦起身：“我还要进宫一趟，家里的事，有劳祖母了。“ 沈老人也是有心无力，连说一句拒绝的话，都没力气说了。 …… “舅舅，不是我非要来跟你告状，实在是太气人了……”沈斓曦如实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仁孝帝也是刚刚接到消息，还未说什么，沈斓曦就进宫了。 “还请舅舅原谅元棠这次，她糊涂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教导好，舅舅要罚就罚我吧！” 仁孝帝心中纵然有怒火，也被沈斓曦保皇忠君的样子给消弭了。 “罢了，你起来说话！” 沈斓曦一脸内疚不已的样子。 “你小时候在宫里长大，大了以后就去了东川，也没有什么时间跟元棠好好相处。说没有把她教导好，责任在你母亲，不在你！”沈斓曦低头不语。 “你回去吧，叫你母亲进宫一趟！” “舅舅如果要罚就罚我吧，不要罚我母亲！”沈斓曦诚恳道。 仁孝帝：“去吧去吧，朕自有安排！” 沈斓曦出宫以后，直奔皇家寺庙。 “母亲，陛下让您进宫一趟。”沈斓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周心柔背对着沈斓曦，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口中不停的念着佛经。 “母亲…” 一旁嬷嬷站出来阻止。 “大人还是等一等吧，郡主没有念完一卷佛经，是不会停下里的。郡主说，停下来，心就不诚了。” 沈斓曦安静的退出门，说话的嬷嬷也一同退了出去。 “嬷嬷，母亲在庙里还舒适吗？” 嬷嬷柔声道：“舒适，这里是皇家寺庙，受皇家供奉。郡主身份尊贵，寺庙里的人，不敢怠慢！” 沈斓曦点头，随便走了走。 “既然母亲一心潜修，做女儿的肯定要让她住的舒适。寺庙里有哪里要修缮的，嬷嬷尽管差遣人去修缮。让修缮的人去巨鼎公府领银钱即可。” 嬷嬷恭维：“大人孝心十足，庙里的菩萨都看在眼里，大人是个有福报的，以后肯定平平安安，一生荣华富贵。” 沈斓曦由嬷嬷陪着在寺庙里转了转，到大雄宝殿供上了不菲的香油钱，再回去的时候，周心柔已经念完一卷佛经。 “母亲……” 周心柔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注视着眼前的佛像。 “我已经知道，这就收拾一下进宫去见陛下。“ 沈斓曦垂眸：“母亲，女儿只是不想让元棠被搅进皇子党争里。” 周心柔闭上眼睛：“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元棠必定是受人蛊惑，我这就进宫去向陛下解释。” 沈斓曦：“母亲明白女儿就好！” 半个时辰以后，两人在岔路口分开，一个进宫，一个朝巨鼎公府方向走。 周心柔透过车窗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看不到影子，这才收回视线。 “把胭脂跟口脂拿来。” “是！” 快要进宫门的时候，宫门里出来一顶小轿。 周心柔下了马车，就被搀扶到了小轿上。抬轿的宫人竹帘一遮，熟练的抬进宫中。 皇宫暗室之中 “陛下，心柔来了！”周心柔一改之前庙里的菩萨样子，小女儿一样把手放到伸过来的手上。 “心柔，朕不让人唤你，你是不是就不肯进宫见朕？”仁孝帝的声音幽幽传出。 “不是，心柔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不想陛下为难。”周心柔低泣。 仁孝帝叹了一口气，缓缓收拢双手。 “心柔，朕知道你还在怪朕。” “没有，心柔不敢。心柔怎么敢怪罪陛下，如果不是陛下，心柔怕是已经跟沈家人一起处斩了。” 仁孝帝满是怜惜的把人揽到身上：“朕知道委屈你了，当初如果不是太后赐婚，现在跟朕比肩，母仪天下的就是你。” “陛下，只怪造化弄人，把咱们拆散，这都是命。我不怪你，现在这样，已经是我连梦中都求之不得……” 357.第357章 他们都会给你偿命！ 第357章 他们都会给你偿命！ 沈斓曦坐在房顶上，怔怔的看着远方。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即便是这样，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 难不成她是仁孝帝的女儿？ 仁孝帝知道吗？ 她嫁给周如渊就要毒死她，元棠嫁给周如渊就不用？元棠才是父亲的孩子吗？ 屋里已经没人说话，只剩下让人厌恶的糜烂跟交缠声。 本以为一直盯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就能知道毒害她的真相，没想到掀开那张遮羞布后，看到的确是杂乱不堪。 越来越多的问题曝光在眼前，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周心柔在宫里待到次日一早，顶着天光离开。 沈斓曦想到了自小就对她很好的王保，身形一闪，潜入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盯着王保跟仁孝帝，我会让五兄派人来帮你！” “好，你小心一点。” …… 周心柔出宫以后回了沈府。 “元棠是怎么回事？”周心柔一脸阴沉的问道。 慈眉善目跟温柔小意都只是她的伪装，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主人，元棠小姐被淑妃叫进宫里，身边还跟了个淑妃赏赐的下人，小姐被三言两语挑唆以后，就去了巨鼎公府。” 周心柔眼中闪过阴狠：“淑妃的手，伸的太长了。” “主人，元棠小姐身边被白轻灵安插了一个奴婢。” 周心柔眼睛里没有半点慈爱，有的全都是不耐烦跟狠毒。 “自作孽不可活，她上赶着倒贴男人，不论后果怎样，都是她咎由自取。” 属下明白了，这是放弃元棠小姐了。 “罢了，让人看好她，不准她再踏出镇南王府一步。就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她最后的仁慈了！”周心柔不耐烦道。 两日后，朝云殿中传出喜讯，淑妃有孕了。 仁孝帝知道以后，让人送了不少赏赐给淑妃，连着几日宿在朝云殿中，以示荣宠。 沈斓曦接到密报，戾王后人手中有可能会有一支力量，换走戾王后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支力量。 她这个母亲，或许所图甚大！ 沈斓曦有点期待，她的母亲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了。 …… “斓曦，大皇子已经被秘密的接进京城！”魏东逐前来向沈斓曦汇报消息。 他明面上是在修建祠堂，暗地里一直在忙沈斓曦吩咐的事。 “仁孝帝把周如渊推到明面上，或许只是个幌子！”沈斓曦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魏东逐也想不明白这点。 “陛下明面上毫不掩饰的扶持三皇子，引得其他皇子不满，许多皇子年满六岁以后，都被送到封地上，唯独周如渊跟周如安两人在皇城中长大。” “周如安长得聪明，内里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周如渊，才是众皇子针锋相对的对象。” 魏东逐顺着这条思路猜测道：“或许陛下是想扶持二皇子跟三皇子两人，实在是三皇子的出色，远超二皇子。” 沈斓曦眼中精光闪烁：“大皇子是前皇后之子，六岁以后同样被送往封地，期间一直默默无闻。” 魏东逐皱眉，不解道：“陛下心里太子的人选一直是大皇子，为什么要把周如渊扶持成战神？就不怕他跟大皇子争权吗？” 沈斓曦眼神一动：“他这个战神，可是夺下西南军以后得来的。” 魏东逐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周如渊是皇子，得陛下偏爱，所以才会被赐予战神封号。 如果没有跟周如渊接触过也没什么，偏偏他跟周如渊接触还不算少，知道他并不如战神这个封号一样，战无不胜。 徒有虚名啊！ 沈斓曦扬起嘴角：“把大皇子回京的消息散出去。”魏东逐也跟着扬起嘴角：“我让人引着周如渊跟大皇子碰面。” 沈斓曦脸上的笑容放大。 没过两日，有人在京城中见到大皇子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沈斓曦一个月的假期还没满，继续闭门谢客。 “大人，有人用信鸽送了封书信来。” 沈斓曦展开一看，迅速沉下脸，当天就乔装改扮出了京城。 两日后，沈斓曦抵达西山县令府。 看着床上面容枯槁气若游丝的周云雪，沈斓曦喂她吃了一丸药，等她醒来。 没一会儿，周云雪便睁开了眼睛。 “斓曦，你来啦！”周云雪声音虚弱至极。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沈斓曦看着枕头上渗出来的血迹，缓缓勾起唇角，抓住她的手。 “云雪，我来了。” 周云雪扬起一抹凄惨的笑：“幸好有你。” 沈斓曦让人把兰姐跟虎哥抱来。 “他们睡着了，我让大夫查过，都挺好的。” 周云雪惨然一笑：“我对不住你！” 沈斓曦抓紧她的手：“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不要说对不住我。” 周云雪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滚落：“我心里嫉妒过你，恨过你。” 沈斓曦脸上带着平和的笑：“那是因为我太好，太优秀了。优秀的人，哪有不遭人嫉妒的。“ “世人总是言行不一，以前我心里也嫉妒过别人，恨过别人。但都只是想想，不会付之行动。” 周云雪眼中带着光，带着笑，仿佛用力燃烧着最后一刻。 “我想求你帮我照顾兰姐跟虎哥，他们都是好孩子。” 沈斓曦把周云雪抱起来，走到门口。 门外跪着方闻庭一家，他们看到周云雪以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爬跪着向前想要求救。 周云雪被安放在软被铺好的椅子上，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沈斓曦：“你安心去吧，他们之后都会给你偿命！” 周云雪静静的看着。 “放心，他们不会给你陪葬，省的脏了你沉睡的地方。” 周云雪心里早就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 她很高兴走的时候收下了斓曦给的信鸽，以至于到了绝境，还能看到生机。 “斓曦，谢谢你。” 沈斓曦：“不用，你安心看着就行！” 周云雪用力睁大眼睛，因为太过用力，再配上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 “一个一个，上前赴死！”催命声响起。 第一个被带到周云雪跟前的就是方闻庭。 “方闻庭，你听信驸马指使，玷污玉雪郡主清白，用下三滥手段迫使玉雪郡主嫁给你。婚后又不知悔改，宠妾灭妻，一刀砍了你太便宜了，把他四肢砍下，让他亲眼看着方家因他灭门，然后再死。” 358.第358章 气哭大皇子妃！ 第358章 气哭大皇子妃！ 周云雪看着方闻庭不停的挣扎，疑惑他为什么不喊不叫，看到他空荡荡的嘴里，原来是被拔了舌头。 他一条舌头，巧舌如簧，多么会骗人啊！ 现在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像个死狗一样跪地求饶，真好！ 沈斓曦在方闻庭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亲自行刑，斩下他的四肢。 他是西山县令，他是朝廷命官，沈斓曦怎么敢屠杀朝廷命官？ 谁来救救他？ 沈斓曦杀人不眨眼，她要造反…… “第二个，就选方老夫人吧！”沈斓曦看着周云雪，后者嘴角慢慢扬起，瞳孔开始一点点涣散。 “刁难儿媳，纵容儿子儿媳欺负玉雪郡主……腰斩！” 沈斓曦一刀挥出，血光冲天！ 过后，沈斓曦接过递来的手帕，胡乱擦了擦双手。 “大人，云雪郡主去了，含笑而亡！” 沈斓曦：“今夜西山流寇作乱，屠杀县令满门。” “是！” 一场匪祸在西山兴起的时候，沈斓曦已经悄然回到京城。 “大人，您回来的刚好，陛下传召！”车明远生怕她回不来，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知道什么事吗？”沈斓曦问问，又吩咐备水，她要洗漱。 车明远已经提前打探过了。 “估计是大皇子遇刺的事！” “昨日一行人在客栈闹事，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酒徒喝多了酒，哪成想，酒徒是刺客假扮的，目的就是要刺杀客栈中的人。” “京卫们赶过去的时候，才知道遇袭的是大皇子。” 沈斓曦：“大皇子自己亮明的身份？” 车明远：“那倒不是，是被人指认出来的。” “有趣，大皇子都离京多少年了，谁会认的他？”沈斓曦嘲讽一笑。 车明远也觉得离谱，不禁跟着一起笑道：“是礼部的一个祭酒认出来的，说是在大皇子离京的时候曾经见过。” 沈斓曦：“六岁离京，周如霖今年有三十了吧？” “三十有二。”车明远补充。 “这个祭酒不用管，他是被人推出来送死的。” 车明远：“是没管，听说昨天傍晚的时候，这个祭酒因为贪杯从马上掉下来，被马踩死了。” 沈斓曦没好气的笑了一声：“周如霖可有受伤？” 这才是车明远说的重点。 “大皇子身边有御林军跟暗卫守护，没受伤！” 热水已经备好，沈斓曦洗漱过后，立即进宫。 仁孝帝之前已经暴怒过一次，这会儿御书房里跪着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陛下，斓曦来了！” 仁孝帝看着沈斓曦头上的湿发，火气稍稍降了一些。 “怎么不把头发晾干再来。” 沈斓曦：“舅舅传召，哪怕臣一只脚进棺材了，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听令。” 仁孝帝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休要胡说八道。” “是！” 沈斓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里面跪着的都是负责京城安全的官员，其中就包括京卫副统领孙峰。 “陛下，臣已经知道发生何事了。我这就命人去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把行刺大皇子的刺客找出来！” 仁孝帝气的不是行刺，而是大皇子回京的消息被人抖出来了。今日已经有不下五个妃嫔跑来跟前旁敲侧击，让他把其他皇子们也传召回京。 仁孝帝心中怒火中烧，王保赶忙奉上参茶。 “过些时日就是先皇后冥寿，大皇子特意回京祭拜，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行刺。”仁孝帝说完，用力拍了下桌子。 在场所有人里跟明镜似的，距离先皇后冥寿还有大半年，陛下这是在给大皇子回京找借口。 “父皇，儿臣愿意协助京卫一同调查！”周如渊开口。 仁孝帝看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这件事就交给斓曦吧，如渊，朕还有别的事，要给你去办。” 周如渊低垂着头：“是！” …… 沈斓曦领命以后，先是去了事发的客栈检查询问了一番，然后又去了大皇子下榻的地方。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大皇子，臣来询问刺客的事！”沈斓曦抬头看了一眼躺着的大皇子，刚要继续说，就被大皇子妃阻拦。 “男女有别，有什么话，还是出去说吧！”大皇子妃挡在沈斓曦身前。 沈斓曦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把大皇子跟大皇子妃说的话，如实记录下来，晚些时候我会进宫呈给陛下。” 车明远：“是！” 大皇子妃脸色一变，愤恨的抬腿跟出去。 “好大的架子啊？知道的你是来调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询问犯人的。”大皇子妃阴阳怪气道。 沈斓曦：“这句写下来，特别写明大皇子妃对陛下派女子查案，非常不满，对现在的居住环境也颇为不满。” “是！”车明远笔走龙蛇。 大皇子妃怒道：“沈斓曦，你不要胡说八道，谁对陛下不满了？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去御前告状！” 沈斓曦：“再写她威胁恐吓我！” 车明远埋头书写：“唉～” 大皇子妃黑着脸，气的指着沈斓曦的手指头都颤抖了。 “我可是大皇子妃，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沈斓曦：“这句也记上，做个记号，回去整理一下，写在最前面。” 车明远：“……” 大皇子妃几步上前，眼看就要动手。 沈斓曦眼神锋利的看着她：“大皇子妃三番两次阻挠本官查案，本官有理由怀疑你跟行刺大皇子的刺客勾结，里应外合，谋害我大周皇子！” 大皇子妃惊怒的指着沈斓曦，声音都颤抖了：“你……” 沈斓曦：“再写，被我挑明以后，大皇子妃恼羞成怒，要对我动手。” 车明远运笔如飞：“唉～” 大皇子妃看着沈斓曦身后佩刀的京卫，嘴巴颤动了几下，然后就被气哭了。 “沈斓曦，你冤枉我，我要去见陛下……” 一旁孙峰瞪大了双眼，嘴角抽动了两下。 这可是大皇子妃啊，沈斓曦怎么敢啊？ 她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哭什么哭，有没有一点大皇子妃的样子。怪不得不招太后老人家喜欢。” 大皇子妃暴哭声，戛然而止。 对啊，太后都死了，她还怕沈斓曦做甚啊？ 359.第359章 沈家儿郎们的婚事！ 第359章 沈家儿郎们的婚事！ “沈斓曦，我是大皇子妃，你敢对我这么无礼，就是对皇室不敬，不要以为陛下宠爱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大皇子妃一脸嚣张。 沈斓曦：“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如实的禀告给陛下，我劝你嘴上装一把锁，害了你自己不要紧，别把大皇子也给连累了！” 大皇子妃眼神一阵颤动，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气呼呼的怒瞪沈斓曦。 车明远跟孙峰轮番跟大皇子的随从核实，大皇子妃见两人真的把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黑着一张脸回房了。 朝中的大臣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推出一个人来定罪。 沈斓曦走了个五天的过场，最后的结果是刑部吏部还有大理寺共同敲定。 还是戾王余孽作祟。 …… 周如渊被派去西山剿匪了，沈斓曦有种即将要拨开迷雾的感觉。 二月初六，沈老夫人大寿。 前一天沈斓曦宿在沈宅，被沈家人拉着话家常。 “元景那边传回来消息，康珠有身孕了。”沈老夫人笑容满面道。 刘氏不敢落于人后，也紧跟着说：“金玉这个月也没有换洗，前两日刚跟我说了，我嫌日子短，避讳着一些，等过些日子宫里太医来给郡主请平安脉的时候，沾光也给金玉诊一诊。” 沈老夫人一听，非常高兴。 “好事，大好事，前些日子斓曦给了我些珍贵的药材，你挑一些能用的给金玉拿去。” 刘氏挺高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那我就沾斓曦的光了。” 苗氏跟田氏面上撇嘴不语，私底下不停的踢自己男人。 沈从礼被踢烦了，扭扭捏捏的开口道：“母亲，咱们家女娘们的婚事都订出去了，下个月元馨也要出嫁了。就是家中儿郎们婚事有些不顺畅。“ 沈老夫人心中也惦记着这事。 “听说你房里那个庶子，在外面娶了个商户女？” 一说这个，沈从礼就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不是因为他房里庶子娶了商户女，而是当初庶子被送走，连累家中儿郎们葬送了仕途。 要不是苗氏不停的烦他，他真不愿意开这个口，冒这个头。 “是有这么回事，我想着他以后肯定就在外面落户了，就当是把他给分出去了。” 沈老夫人很满意这个安排，左右是家中的子孙，既然已经外面娶妻安家，以后就不管了。 “郡主，明日寿宴的时候，劳你费心给孩子们张罗张罗了。”沈老夫人这话是对着周心柔说的。 “知道了母亲。”周心柔回了一句。 晚上的时候，沈斓曦把家中在的儿郎们都喊了过来。 “你们一个个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心里可有心仪之人？” “门不当户不对也没有关系，我替你们做主说服家里。” 沈家儿郎们中，确实有几个意动。他们明面上没说，等沈斓曦回房休息的时候，一个一个全都找上门。 “大姐姐，我喜欢柳雁回的妹妹，家中现在这个情形，能去提亲吗？”沈元钧到是不是怕家里不愿意，而是之前家里几次都要出事，他是不愿意连累旁人。 沈斓曦自从回京以后就没有见过柳雁归了，因为避嫌，柳雁回都不经常见。 “咱们家流放东川的时候，她还是未及笄的小女娃吧？”沈斓曦条煤矿看着弟弟。 沈元旭赶忙解释：“我们是在东川军营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在女医那边学医。”说着说着，男儿郎羞涩了。她这个弟弟长得壮硕，乍一羞涩，分外违和。 “她也愿意？” 沈元钧脸更红了，话也不会说了，一副笨嘴拙舌的样子。 “行吧，我明天让人去问一问柳家的意思。” 沈元钧立即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她发笑。 “我不问，你是不是一直憋着不说啊？” 沈元钧脸上憨憨一笑：“大姐姐，我肯定不会耽误阿归，等到合适的时候，肯定会说的。” 沈斓曦没好气道：“你就不怕陛下指婚。” 沈元钧吓了一跳：“不会吧，大姐姐，你不是说陛下忌惮咱们家吗？” 话说这么说，但是现在被她运作的已经不一样了。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家中儿郎们的婚事，能尽快安排下来的，还是要尽快安排下来，省的被人算计！”她如今也算是得到了仁孝帝的信任，是巨鼎公，又掌管京卫，在京城也算是独一份。 仁孝帝自然是不希望沈家再壮大的，杀人的刀，不需要名匠打造，也不需要多么华丽，只要快，好用就好。 沈元钧有些庆幸现在说出来了。 他前脚刚走，沈元坤就来了。 “大姐姐，我喜欢上一个女卫。” 沈斓曦：“名字？” 沈元坤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田秋满。” 沈斓曦笑了一声：“你倒是好眼光。”竟然挑中了她的女卫首领。 沈元坤就是怕大姐姐会多想，所以才不敢说的。 “大姐姐，我喜欢秋满，秋满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牵一下红线啊？” 沈斓曦：“……” “你的婚事，我不插手，如果她愿意，你们就成婚。我插手了跟下命令一样，她不是真心喜欢你，你就成了一厢情愿，成了强扭的瓜了。“ 沈元坤偷偷的抬头看着她：“大姐姐，我现在就去找她说了？” 沈斓曦没好气道：“我最烦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男人了，田秋满估计也是！” 沈元坤赶紧去找人了。 之后沈元卿沈元照沈元庆前后都来找她，沈斓曦送走他们以后，开始着手安排。 沈老夫人寿宴，沈元棠解禁出府。 “大姐姐，元棠知错了，还请大姐姐原谅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沈元棠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斓曦。 “好啊，我原谅你了！”沈斓曦随口一句。 她无所谓，沈元棠却愣了下。 大姐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原谅她了？ “大姐姐既然已经原谅元棠了，能不能跟王爷说一声，解了元棠的禁足。元棠想跟家中多走动走动。” 沈斓曦知道她奔着目的来的，她这么说，也不奇怪。 “你是王府侧妃，守的是王府的规矩，我跟王府毫无关系，跟镇南王顶多算是同僚，试问如果是你好友家中的家事，你插手管，合适吗？” 360.第360章 偏心的父亲！ 第360章 偏心的父亲！ 沈元棠可怜兮兮道：“大姐姐，你是还没有原谅我吗？” 沈斓曦：“已经原谅。” 沈元棠语气急切：“那为什么不肯帮我说话呢？” 沈斓曦朝她左右看了两眼，这般守规矩的丫鬟，肯定是出自宫中吧！ “你在这里求我，不如进宫去求淑妃娘娘。她是镇南王的母妃，说话比谁都管用！” 沈元棠动了动嘴唇，几次欲言又止，心中高傲还是不允许她向沈斓曦低头祈求。 她也是郡主之女，为什么太后跟陛下不像喜爱大姐姐一样喜爱她？ 她与王爷至今都未圆房，淑妃娘娘已经派人敲打了她好几次。她连王爷都看不到，怎么圆房？ 王府里的下人都说王爷对大姐姐余情未了，以后镇南王妃的位置，还是大姐姐的。 她与大姐姐可是嫡亲的姐妹啊，大姐姐都没有进王府，难道还要霸着王爷，不准王爷与她亲近吗？ 大姐姐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是不想要她这个亲妹妹了吗？ 丫鬟见沈斓曦走远了，这才板着脸走到沈元棠身边。 “侧妃，别忘了娘娘的交代。” 沈元棠下意识的抚了下膝盖，双膝好像又开始酸疼了。 今日已不同往日，继沈斓曦顺利主持科举，然后又被封巨鼎公以后，一些趋炎附势惯会见风使舵的人，已经看出风向。 沈家暂时没事了。 这次来参加沈老夫人寿宴的人，比之前的都多。 沈斓曦同样邀请了魏东逐，两人一左一右，帮着沈府迎宾。 宾客们看在眼里，一个个心知肚明。 今日宫里几个未婚的公主也来府中拜寿，沈斓曦不动声色的朝母亲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跟身边人吩咐了几句。 沈家儿郎们不是不能尚公主，但是不能以下三滥的手段成事。 “大人，大老爷找您。”沈府下人来报。 沈斓曦皱眉：“什么事？” “老爷没说，只说让您过去。” 刘氏：“斓曦，过去吧，你父亲找你，肯定有事。” 沈老夫人笑道：“去吧去吧。” 沈斓曦起身离席，她过去的时候，沈元棠正在抓着沈从文的手央求，后者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斓曦，你妹妹知道错了。你们是自家姐妹，有矛盾在家中化解，在外面的时候，还是要一致对外的。” 沈元棠可怜兮兮的擦着眼泪；“大姐姐，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元棠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元棠这次吧！” 沈斓曦沉着脸，幽幽的看着她。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原谅你了。你还找父亲做什么？”沈从文转头看着沈元棠：“你刚才已经找过你大姐姐了？” 沈元棠不自然道：“大姐姐刚才说了那么冷硬的话，我只能来找父亲求情。” 沈从文脸上立时不悦：“斓曦，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元棠可是你亲妹妹，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恨，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让让她吗？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斓曦冷声一笑：“我说了我已经原谅她了，父亲还想让我说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这个没有做错事的人，跟做错事的人下跪吗？“ 沈从文听见她这种强势的语气，下意识的黑着脸呵斥。 “她是你妹妹，不是仇人。你这样依依不饶，不顾念手足之情，是想做甚？” 沈斓曦只觉得讽刺：“从始至终，依依不饶的难道不是她吗？” “父亲，你都没有弄明白她因为什么事情找我，就让我原谅她，并且对我一顿指责，父亲这样偏心针对，是不想顾念父女之情吗？” 又来了又来了，沈从文黑着脸怒视沈斓曦，心中怒火节节攀升。 谁家女儿这么顶撞父亲？谁家女娘像她一样心狠手辣？谁家女娘像她一样抛头露面？ 简直把他沈从文的脸都给丢尽了。 “大姐姐，你怎么能跟父亲这么讲话？”沈元棠站在沈从文身边，怒声不满的指责。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沈斓曦冷笑：“你前一刻还可怜兮兮，现在又这样颐指气使，你到底是来求原谅的？还只是想趁机拉着父亲一同指责我？” 沈从文气恼的指着沈斓曦怒斥：“你是姐姐，怎么能这么言辞厉色的对你妹妹说话？你还有没有一点爱护之心？” 沈斓曦冷漠的看着两父女：“自我来到这里以后，从未对谁厉色。倒是父亲跟妹妹，轮番对我大声指责。我就想问父亲一声，为了如此看我不顺眼？” 沈从文一噎，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什么顺眼不顺眼的。 “为父只是看不惯你对家中人冷漠无情的样子。” 沈斓曦：“哪里无情？哪里冷漠，还请父亲说明。” 沈从文要说的多了：“有你这么跟顶撞长辈的吗？你让镇南王把元棠禁足在王府，就是对妹妹狠毒。沈斓曦，你怎么能对家中人，这么无情？” 沈斓曦看着神情酷似，就连语气都酷似的父女，冷声一笑。 “每月我让人送一千两到府中用，祖母跟各房长辈所用的补身药材，有一大半是我送到府中。宫里每次的赏赐，我也会让人送一半到府里。父亲身上穿的锦缎，腰上挂着玉佩，发间戴的玉冠，脚上踩的皮履，都是出自巨鼎公府。如果这都算是无情的话，那我认！” 沈从文下意识的摩擦了下腰间的暖玉，脸上一阵不自在。 “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元棠发间的紫玉朱钗，手上戴的八宝金镯，都是我赠与的，对了，还有今日所穿的艳霞锦，是波斯使臣赠与，回京以后，我就赠与了妹妹。父亲，妹妹，我无情吗？” 沈元棠衣袖下的手，用力攥紧镯子。 她要是早知道大姐姐这么斤斤计较，就不会佩戴她给的东西。 “大姐姐，咱们说的是我被禁足的事，你说那些做什么？” “之前从东川回京的时候，我也把私房钱拿出来补贴家中，从东川带来的东西，我也放了很多到库房里。这只是身为沈家子女的一点点孝心而已，不止是我，父亲母亲叔叔婶婶还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都把私房掏出来补贴家中。我们东西是少了些，不能跟大姐姐比，但是我们都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了。” 沈斓曦冷漠道：“是每个月都拿吗？” 361.第361章 目标是魏东逐！ 第361章 目标是魏东逐！ 沈元棠又被噎住了。 沈斓曦：“父亲每月俸禄一百两，俸米两担，俸菜根据时令节气不同每月大约二十斤，俸肉，每月三斤。这还是三个月以前刚落定的，之前每个月的俸银只有八十两，后面这些米菜肉都是没有的。” 沈从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面色很不自然的道：“你说这个做什么，跟你妹妹被禁足有什么关系？” 沈斓曦：“我想说的是，沈家没出事以前，家里是由母亲出银钱奉养。咱们一家回京以后，就是由我供养。如果这都算无情的话，那我就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样，每个月只从公中领月银，不再给家中送银子！” 沈从文听完气的嘴都有些颤抖了。 “你是想用银钱拿捏自己的父亲吗？” 沈斓曦：“不敢，我只不过是想跟其他姐妹兄弟一样。他们从家里拿钱父亲都不说他们，反倒是我这个每月里往家里贴钱的被说无情。女儿觉得这样很不公平，所以以后兄弟姐妹怎样，我就怎样，这样保证不会被父亲说无情！” 沈元棠当即指责：“大姐姐，你现在是巨鼎公，有爵位有封地在身。给家中一些银钱孝敬怎么啦？我要是也有封地，肯定把封地上所有的产出都送给家中。” 沈斓曦冷漠道：“我能有现在都是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我有封地，也是陛下赏赐，是我该得的东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有些话不该沈元棠说，她赶忙看向父亲。 “父亲，大姐姐非要跟家里分的那么清楚吗？” 沈斓曦：“不是我要跟家里分的清楚，是有些人太过分了。我给家中的东西，是情分。我不给是本分。既然你们说我无情，那就把拿了我的东西还我。” 沈从文火冒三丈的怒声：“沈斓曦，我不过就是想让你帮一帮你妹妹，你看看你斤斤计较的样子？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骨肉亲情？” 沈斓曦：“父亲，你尽管大声怒骂，把所有人都招引过来。我不怕让人知道，就因为我不想插手镇南王后院的事，就被家中父亲嫡亲的妹妹指责不念骨肉之情，还说我无情。” “你你你……放肆~！”沈从文气的七窍生烟。 沈斓曦：“父亲这么生气，难道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刚好今日宾客盈门，父亲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咱们可以去找那些人去评评理。” “妹妹，你说呢？” 沈元棠面色一紧，慌张的看向父亲。 “父亲，女儿不让姐姐求情了。” 沈从文气的胸口不停起伏，他眯着眼睛，凶狠的怒瞪：“沈斓曦，我并未让家中儿女把银钱给家中使用，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从此以后，可以不给！” 沈斓曦：“这次寿宴的银钱，挂的也是巨鼎公府的账，既然父亲说不用，那寿宴的钱，就请父亲差人去各商铺中去结清吧！” 沈从文对这个大女儿，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斤斤计较，自私自利，一点都不体恤家中兄妹，气量还这么狭小，对家中人都能下狠手，这样的人，他宁可不是他的女儿。 “我沈府以后绝对不你巨鼎公府一文钱，以后你大可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就拿捏家中！”沈从文气的现在就想让管家去查账。 沈府哪里会向她说的那样，都是在她的钱？ 他的俸禄不是银钱吗？家中男丁们，难道就一点进项都没有吗？ 二弟三弟四弟都是做生意的，家中虽不说家财万贯，也算得上殷实，沈斓曦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沈斓曦：“我记住父亲说的话了，还请父亲也记住今日所说的话！” 她说完转身离开。 沈从文真的气坏了，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寿宴了，当即去找管家查账。 …… “大人，沈家男丁都在，女眷也无事。”沈斓曦离开以后，立即有属下汇报。 仁孝帝已经高调宣布大皇子回京，这个时候又把周如渊跟周如安全都调走，她不信京城中会风平浪静。“去盯着三个公主。”之前沈家有事，后宫只是送来贺礼，都没有人参加。 今天一次来了三个公主，明显不对劲。 如果目标不是沈家男丁，那会是谁？ 沈斓曦眼神一闪，立即抬脚去前厅。 “魏将军呢？你们有没有看到魏将军？”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魏东逐，沈斓曦不舒服的跳动了好几下。 “没有。” “大姐姐，魏将军不是去找你了吗？”沈元庆突然道。 沈斓曦：“他什么时候去找我的？你怎么知道？” 沈元庆被锋利的眼神吓的心飞快的跳了两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他赶忙道：“大约一刻钟以前，一个女卫把魏将军请走了。那女卫不是大姐姐身边的女卫吗？” 除了大姐姐，谁还有女卫？ 沈斓曦脸色当即变了. “赶紧去找，不要惊扰了府中的客人！” 沈家众儿郎都觉得不对劲了，赶紧匆忙去找人。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沈斓曦刚走了几步，手下来报。 “三个公主都离席了。” 沈斓曦脸当即就黑了，这几日只想着沈家儿郎们会被人钻空子，把魏东逐这么大一个目标竟然忽视了。 她跟魏东逐虽然一直出入成双，却无媒无聘，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肯定捞不到正妻的位置，换成公主就不一样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啊！ 很快就有侍卫来报，发现其中一个公主的踪迹。 沈斓曦疾步走了一段，突然停下。 “不找公主，找魏东逐！” 就算是魏东逐，也不可能一次就让皇室牺牲三个公主。 是有人想误导阻拦她，拖延时间！ 她一举一动都在众人视线之下，沈斓曦索性大大方方走到人前，好让某些人放松警惕。 没一会儿，又有人前来汇报。 “找到了，在一间锁住的客房里！” 沈斓曦笑着站起来，对众人道：“茶水有些喝多了，我稍后再过来！” 不少女眷去更衣补妆，沈斓曦离席，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等离开众人视线，沈斓曦迈开大步，飞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客房。 “大人，人已经控制住了，魏将军就在里面！”女卫上前跟沈斓曦低语两句。 沈斓曦目光冷凝如冰：“把那个女人丢到别的客房里，然后……” 362.第362章 跟公主同榻的怎么是沈元信？ 第362章 跟公主同榻的怎么是沈元信？ 女卫点头，立即去办了。 沈斓曦走进客房，看着榻上衣衫散乱，呼吸明显不正常的魏东逐，眉宇间阴郁堆积。 “把人送到巨鼎公府，叫大夫！” “是！” 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她，不回敬一二，就显得她太软弱可欺了。 …… “你们谁看到云穗公主了？” “有人看到云穗公主吗？” 公主身边的人问话问到沈斓曦跟前。 沈斓曦专心看着台上的戏班表演，随口敷衍道：“没看到，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不贴身跟随？” 两个宫女当即跪在沈斓曦跟前，就跟多害怕她一样，颤着声音道：“大人息怒，刚才我们是想跟着的，公主不让！” 沈斓曦不耐烦的道：“那就是你们的失职，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就是你们这些身边的人，看护不周！” 其中一个宫女，吓的大声反驳：“大人，我们是想着在沈大人府上，肯定非常安全。” 沈斓曦不悦冷斥：“你们的意思是说，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还是我沈府的责任吗？” 宫女：“不敢，我等只是想让大人带我们去找公主。” 沈斓曦冷冷一笑，抄起桌子上的碟子就砸过去。 “大胆，府里那么多奴才你们不找，偏偏要找我？怎么，你们是觉得把我你们公主藏起来了吗？” 两个宫女心中慌乱不已，不应该她们一说公主不见了，沈斓曦就配合着她们去找吗？ 然后她们的人就会引着她去客房，到时候水到渠成。 怎么在这里耽搁起来了？ “大人，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就是想着大人是沈府中人，肯定比我们了解沈府该怎么走。” 沈斓曦双手张开，指着左右。 “我身边都是沈府的人，有男丁，也有女眷，你不找他们，偏偏找我，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比其他人好说话吗？”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赶忙摇头。 “不是，奴婢们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另一个宫女急中生智道：“是奴婢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只见过沈大人，其他人并未见过。” 沈斓曦：“那你们就找错人了，我早已经不在沈府居住，要找公主，就让我弟弟们去给你们带路吧！” 两个宫女一听，有些着急。 她们奉命把沈斓曦带过去，把别人带过去，她们怎么交差啊？ “大人，公主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回来了，还请大人帮忙寻找。等回宫以后，宫里的贵人们问起来，肯定会答谢沈大人。” 沈斓曦：“听你们的意思，是不让别人带你们去找公主，就得让我带你们过去了？” 两个宫女吓的赶忙摇头：“不是，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她们以为沈斓曦还要继续咄咄逼人的时候，沈斓曦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 “公主肯定是看到今日我家中团锦簇，流连于草之间，不舍的回来了。” 两个宫女已然被她说的战战兢兢，不敢轻易回话。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们心里压根就不想那么快找到公主？” 两个宫女吓的腿都软了，赶忙哆嗦着爬起来跟上沈斓曦。 客房中，云雨方歇，就被一群人破门而入。 沈斓曦看着房中的人，微微挑眉，转而换上似笑非笑。 “大姐姐，怎么是你们？” “我这是怎么啦？” 沈元信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赶紧抓过锦被，一脸慌张。 “大姐姐，你快出去，快出去！” 沈元信眼神慌张的扫到榻上，下一刻，脸色再次大变。“公主……公主怎么会在我榻上？” “大姐姐，你快让人出去！” 沈斓曦看着沈元信，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对啊，在榻上的怎么是你？” 沈元信一僵，然后飞快的恢复镇定。 “大姐姐，你赶紧让他们出去。我跟公主在一张榻上，传扬出去，咱们沈家又要不太平了。” 沈斓曦冷着脸转身：“全都出去。” 两个宫女看清楚屋里人以后，脸色大变。 怎么会是他？ 沈斓曦走出门以后叫来亲卫，厉声问道：“怎么会是他？” 不该是吴侗吗？ 亲卫也急了，慌张解释道：“我亲手把吴侗送进去的。” 沈斓曦冷笑一声，看来是被人截胡了。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去找吴侗，应该就在附近。” 亲卫走远了以后才敢擦汗，赶忙去附近客房找人。 “去通知沈从文。” 亲卫赶紧去通知。 那么多人都看到沈家大房庶子跟公主同榻上，沈家又要不太平了。 周云嘉周云琅两位公主很快听到消息，进客房看过以后，气势汹汹的找上沈斓曦。 “沈斓曦，云穗姐姐在你们沈府出事，你们沈府等着我父皇降罪吧！” “沈斓曦，你们沈家是不是故意的？” “让一个庶子侮辱皇族公主，你们沈家等着灭门吧！”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朝她伸手指的两人，甩手打在两人脸上，把两人打倒在地。 “你们两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我？这就是你们皇族公主的涵养吗？” 周云琅跟周云嘉震惊的捂着脸，沈斓曦竟然敢打她们？ 她们可是大周公主。 “沈斓曦，你竟然敢打我？” “来人，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 “竟敢对皇族公主动手，沈斓曦你想谋逆造反吗？” 周云琅周云嘉一人一句，怒声给沈斓曦扣罪名。 沈斓曦冷眼瞪着冲上来的侍卫，扬声喝道：“退回去！” 侍卫们当即停在远处，纷纷转头看着两位公主。 “沈斓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犯上？” “你们沈家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 “构陷皇族、侮辱皇族、殴打皇族，哪一条都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斓曦冷笑一声：“我已经命人进宫禀告陛下，你们还是留着力气，当着陛下的面骂吧！” 周云琅周云嘉两人脸色一变，眼睛里闪过慌乱。 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怎么能惊扰父皇？ 沈斓曦好卑鄙。 “沈斓曦，云穗姐姐是在你们沈家出的事，明显就是你们沈家人算计。” 沈斓曦：“身为京卫统领，出了这样的事，本官有责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峰，命人把沈家团团围住，一只活的都别跑出去！” 刘峰上前领命。 周云琅跟周云嘉脸色一白，怒瞪沈斓曦。 363.第363章 周心柔护女！ 第363章 周心柔护女！ “沈斓曦，你闹这么大的动静，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云穗姐姐出事了吗？” “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想要破坏姐姐的名声，好让你们沈家达到目的。” “沈斓曦，我原本以为你只是骄纵蛮横，没想到你心肠竟然这么歹毒。” “同样都是女子，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些。女子活在世上，本就艰难，如果一个女子没有了名声，就会被家族所弃，不仅累及家族，还会丢掉性命，就连死后都要背负骂名，沈斓曦，你好歹毒的心肠！” 沈斓曦很沉得住气，她身边的人不愿意她被人这样辱骂。 “不要以为你们是公主，就能胡乱给人泼脏水。”车明远气的怒火高涨。 “你们还未弄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上来就开始对我们大人指责，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只会联合起来攻击我们大人，你们两人到底什么目的？” “还说女子不为难女子，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明明你们两人联合起来言语构陷我们大人，我们大人可从未对你们说难听的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周云琅跟周云嘉对沈斓曦存着三分畏惧，对车明远一点忌惮都没有。 “大胆，竟然敢跟皇族公主这么说话，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周云琅捂着脸，愤恨的瞪着车明远。 收拾不了沈斓曦，还收拾不了一个无名小卒了。 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御林军却无一人上前，周云琅脸色难看至极！ 沈从文比沈老夫人等提前到了一步。 路上的时候护卫已经跟他讲明缘由，他这会儿脸色非常难看。 公主在沈家出了这样的事，不管跟沈家有没有关系，沈家到最后都会落得一个护卫不周的罪名。 沈从文只觉得头痛欲裂，今天一桩桩一件件就没有一件事情让他满意的。 “斓曦……” 沈斓曦扫了一眼，就跟之前的不愉快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道：“父亲，你才是沈家的当家人，你来跟两个公主说吧！” 周云琅跟周云嘉除了怒瞪沈斓曦，已经做不出别的表情。 事发地点是在沈家，刚才沈斓曦已经说过早就不在沈家居住。她现在一番言语，不就是告诉世人，沈家出了这样的事，两个公主找她于理不合吗？ 沈斓曦也太会甩脱责任了，不管她居住在哪里，只要是沈家人一天，就甩脱不掉连带责任。 “二位公主，还请息怒，待我查明缘由以后，定会给二位公主一个交代。” 周云琅冷着脸道：“最好是这样。” 沈老夫人没来，在听到公主在沈家出事以后，她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刘氏婆媳留下照顾，剩余沈家人到场。 沈从文已经六神无主，脑袋一片空白。他还未从管家查明的账目里面回神，怎么倘若大的沈府，竟然全都靠着沈斓曦一个人供养？ 现在又出了公主这样的事，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何存？ 让他去弯下脊梁去求自己的女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读书人气节大于性命，沈斓曦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完全不能指望。 但是～ 周云琅扬着头：“既然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要把影响降到最低。” 沈从文赶忙点头，颇有种低三下四息事宁人之感。周云琅虚荣心大大的得到了满足，沈斓曦仗着父皇宠爱对她不敬又怎样，她父亲还不是一样对她卑躬屈膝。 沈从文既然身为沈斓曦的父亲，自然代表沈斓曦。 “沈大人，刚才沈斓曦对本公主不敬，你们沈家难道想受她连累吗？” 沈从文看了看盛气凌人不饶人的公主，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沈斓曦。 只需片刻，就做出了选择。 “斓曦，你还不赶快跟公主赔罪！” 沈斓曦一身冷漠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沈斓曦，你难道想害死全家吗？”沈从文低吼。 车明远怒了。 “沈大人还未弄清楚缘由，就让小沈大人道歉。在外人看来，岂不是承认今日公主在沈府出事，就是沈府所为吗？” 沈从文一愣，也反应过来了，但是心里不想丢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这件事肯定不是我沈家所为，斓曦与公主发生口角，也确实不应该。”皇家威严不容诋毁，他今日维护皇家，陛下自然看在眼里，对他另眼相看。 “斓曦，快为你的鲁莽跟公主道歉！” 跟随沈斓曦的人，一个个都面带怒色。沈从文算个什么父亲？ 女儿受了委屈，他不替女儿讨回公道不说，反倒一再逼着女儿向发难者道歉，他是想打断女儿一身傲骨，让女儿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向上位者臣服吗？ 怪不得大人一口一个沈从文，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你想干什么？”人堆里突然有人出声。 沈斓曦朝周心柔看过去，眼神晦涩不明，抿紧了嘴。 周心柔几步站到沈从文跟前，面无表情眼神冷肃的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沈从文眼神闪烁，心中不由得升起怯懦。 “郡主，斓曦对公主不敬，我只是在教导她。” 周心柔在众人心中从来都是泥捏的菩萨，不言不语，不冒头，不争抢。却从不会低估她。 当年她生下沈斓曦，沈斓曦出生以后就得了太后的眼缘，被接到宫中抚养。陛下更是对沈斓曦宠爱有加。 试问，如果没有她这个做母亲的，哪儿来的沈斓曦？ 如果不是太后跟陛下都对她另眼相看，又怎么会那么待见沈斓曦？ 爱屋及乌罢了！ 周心柔冷眼到了周云琅周云嘉一眼，冷声道：“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教导！” 沈从文脸上有些挂不住，即便是他们夫妻这些年只是表面和美，周心柔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下他的面子？ 她非得在这个时候，来挑他的错处吗？ 周心柔冷冷的看着周云琅跟周云嘉：“沈斓曦是我的女儿，你们说她忤逆犯上，说她顶撞你们，是想让我给你们跪下，替我女儿求情吗？” 周云琅跟周云嘉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364.第364章 怎么也没人守在门口？ 第364章 怎么也没人守在门口？ 她们只是想让沈斓曦低头而已，不想闹那么大的。 “姑姑，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是沈大人误会了。”周云嘉害怕了，赶忙放低姿态。 周心柔看着周云琅：“你呢？” 后者一脸难堪，虽然心中不愤，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屈辱，也不得不伏低做小，把事情圆过去。 “姑姑，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跟妹妹看到云穗姐姐出事，心中焦急，言语间难免措辞不当，还请姑姑原谅。” 周心柔看都没看女儿一眼，就退到一旁。 沈斓曦心里再次闪现几个问题。 既然要毒死她，为什么又公然替她说话？ 她完全可以跟以往一样，用病了当借口避开。 之前她心中一直不愿意承认一个问题，现在有种巨石落地的感觉。 不愿意承认都不行了。 魏家军一案，绝对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她主导。 能拿到父亲印章，模仿父亲字迹，除了她这个枕边人，还能有谁？ 她行此举，绝对不止把沈家害的流放那么简单。 结合以上问题，再加上近日她所展现出来的魄力，沈斓曦心中有了几个猜想。 沈斓曦：“既然无人再有疑议，那就安下心来，等候公里的圣旨吧！” 这句话让许多人心惊肉跳。 沈老夫人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叫沈斓曦过去问话。 “祖母。” 沈老夫人脸上难以遮掩的病容跟疲惫，没想到今日她的寿宴还能引发这么多的事情，早知如此，这个寿宴，不办也罢！ “斓曦，你来了！”刘氏赶忙让开床榻边的位置。 沈斓曦上前几步。 “元信呢？” 沈斓曦：“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我已经让京卫看押起来。” 沈老夫人强撑着精神点头：“这事，陛下会怎么解决呀？” 沈斓曦让无关人等出去以后，这才道：“咱们沈家，还是不能让某些人放心。” 刘氏坐立不安，她憋不住怕说漏了嘴，不想听，又有些不想走。 “斓曦，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保全家里人，其他都是身外物！” 沈斓曦点头：“父亲跟母亲肯定会安排妥当，祖母不必担忧！” 沈老夫人担忧的叨念：“这件事还是得求陛下，家里有你母亲盯着，你快进宫跟陛下求情。” “如果是以前，家中一个公主孙媳，我肯定高兴的。”吃了流放的苦，回到京城也不安生，沈老夫人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感觉有事会发生。 沈斓曦扫了老夫人一眼，安抚道：“解决办法，无非就那么几种。一是招元信去当驸马。二是嫁入咱们沈家。三就是明面上暴毙，暗地里送走。” 就看皇家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狠不狠心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其他人听的心惊肉跳。 刘氏三分担忧，两分害怕道：“公主嫁入咱们沈家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旁的胡金玉欲言又止，几次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下去。 想着皇宫里还未定论，她现在开口并不合适。 敲门声响起。 “大人，宫里来人了！” 沈斓曦：“祖母，我去了。” 沈老夫人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沈斓曦：“快去快去！” 王保亲自来的，没带圣旨，众人猜测是口谕。 “陛下口谕，今日是沈老夫人寿宴，都高高兴兴的回去吧！” 心思转到快的人，顷刻便明白了。 “今日多饮了两杯，有些头晕脑胀，这就回去休息！” “今日无事发生，都散了吧……”宾客转眼间散尽，即便是到了自家马车上也三缄其口。 口谕也是陛下亲口，金口玉言等同于圣旨。 今日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抄家灭门都是小事。 王保看着两位公主：“时候不早了，公主们也回宫吧！” 周云琅想要问王保两句，见他板着脸眼神太冷，也不敢上前，只能悻悻离开。 院子里顷刻间空旷了。 “沈大人，郡主，陛下传你们二人进宫。” 沈从文心里咯噔一下，他后悔在处理完张紫芬以后心软，给她生的几个孩子解除禁足了。 周心柔没有去梳妆，直接穿着这一身跟沈从文进宫了。 送王保出门的时候，沈斓曦追上去。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王公公，陛下是不是震怒了？” 王保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陛下并未叫几位公主出宫贺寿！” 沈斓曦眼神一闪：“多谢公公提醒！” 王保大步跟沈斓曦拉开距离，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离开。 没有再回沈府，她要去看看魏东逐怎么样了。 回到巨鼎公府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魏东逐怎么样了？” 春雪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大夫看过了，开的药也喝了，现在客房里休息！” 沈斓曦脚跟一转，去了客房。 魏东逐在巨鼎公府是有专属客房的，沈斓曦见门开着，直接推门进去。 哐啷一声，半边水瓢滚到沈斓曦脚边。 魏东逐哗啦一声浸到水里，慌张的转过身。 沈斓曦挑眉回想刚才看到的情景，鼻息一阵温热。 “怎么也没人守在门口？”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沈斓曦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迟疑了下，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我让厨房炖些滋补的汤水。” 魏东逐想到什么，脸不争气的红了，整个人一点点浸入水里。 明明是冷水，他却觉得像是置身在热锅之中一样，越发滚烫。 沈斓曦出了房门，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看着门外提水回来的亲卫是从，在他们诡异的眼神中，无声笑着离开。 …… “斓曦。”魏东逐刚开口就觉得嗓音有些嘶哑，赶忙清了清嗓子。 “好了？”沈斓曦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戏谑。 懊恼的神色一闪而过，魏东逐又开始自责。 他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了？ “斓曦，我想过了，咱们之间可以设置一个口令，这样下次你再派人去找我的时候，我就能分清楚是不是自己人。” 沈斓曦：“假传消息让你去找我的人，也是精明，竟然想到让女卫去通传。” 魏东逐：“口令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口令，是他们两个人独属的秘密。 “我觉得不怎么样！”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响起。 班思草来了。 魏东逐眼睛跟刀子似的劈砍过去。 班思草当即指责：“你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瞪你的救命恩人呢？” 365.第365章 赐婚，沈元信记到周心柔名下！ 第365章 赐婚，沈元信记到周心柔名下！ 魏东逐紧紧抿着嘴显示着自己的不悦，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说来也奇怪，你中的药是我们万毒门的药，但是这种药，应该早就绝了才对。”班思草发现在京城中待的越久，他发现关于万毒门的痕迹也就越重。 魏东逐终于找到能反驳班思草的点了。 “怎么又是你们万毒门？你们万毒门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不正经的药？” 班思草就跟被点炸的炮仗似的，炸了。 “什么叫又是我们万毒门啊？我可是万毒门的少门主，我都没有的毒，别人有，你不觉得乱套了吗？” 魏东逐看着跳脚的班思草，想气都气不起来。 “你刚才还说毒是你们万毒门的，现在又说你没有？你这个少门主当的，可还真的不称职呢。” 班思草瞪眼了：“上一辈造的孽，能怪我吗？我也是不知内情的受害者好吗？” 接连出现万毒门的痕迹，沈斓曦有意让班思草回去搬一下救兵，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毕竟他们之前两年的协议，早就到期了。 她还是提了两句。 “不用你说，我都想回去喊人了。”班思草果断道。 沈斓曦：“你去吧，带一只信鹰过去，下次再有事，就不用来回跑了。” 班思草心里是有小心思的，但是他那点小心思有些上不了台面，他怕说了以后，被耻笑志短。 但是这么一直藏在心里，他憋的又难受。 “我有事情跟你说，单独说！” 魏东逐脸色又阴沉下去了。 “好。”沈斓曦做人坦荡荡。 魏东逐吐了一口气，抬脚离开。 “说吧”！在合理范围内，她会答应的。 班思草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我为人处事，向来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沈斓曦：“我知道。” “你能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吗？”班思草脱口而出。 沈斓曦意外也不意外，她反倒是觉得班思草能憋这么久才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也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了，喜欢我，没结果！” 班思草：“你这算是拒绝吗？” 沈斓曦：“收你当义弟怎么样？” 班思草抽了抽嘴角：“你在哄我吗？” 沈斓曦：“我义子义女众多，义弟少一些，跟在我身边的，就你一个！” 班思草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片刻后道：“你还是在拒绝我。” 沈斓曦坦然道：“我从不给人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会吊着你！” 班思草：“我得想想。” 沈斓曦笑道：“你好好想，不急！” 魏东逐又回来了。 “晚饭准备好了，吃饭吗？” 班思草：“吃！” …… 当天夜里皇家寺庙大火，索性无人伤亡，只是烧了几座偏殿。本来出宫以后想要去寺庙里祈福的周心柔，又回到沈府。 沈从文回到家中就让人押着沈元信去了祠堂，打了二十大板，在祠堂跪了一夜。 第二天仁孝帝的圣旨就来了，把十公主云穗嫁入沈家，沈元信记入周心柔名下，大房又多了个嫡子。 同一时间，沈斓曦接到消息，周云琅周云嘉被禁足，仁孝帝命皇后给两人安排婚事，远嫁或和亲。 沈斓曦把纸条扔进香炉里，起身去给周心柔请安。 “母亲，我听祖母说，昨夜你受了惊吓。这是陛下赏赐的丸药，能镇惊养神，女儿特意给母亲拿来！” 春雪把盒子递给周心柔身旁服侍的人。 “你有心了。”周心柔病歪歪的斜躺着，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母亲如果还不舒服，就让人进宫递帖子，请太医！” 周心柔：“不用，我只是心烦意乱，不愿意见人，不愿意多说话。” 沈斓曦敛着眸，低声道：“那就不吵母亲了，祖母差人让我过去一趟！” 周心柔：“去吧！” 她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沈从文带着沈元荷跟沈元蕊过来。 “给大姐姐请安！” 沈斓曦嗯了一声，脚步不停的离开。 …… “祖母。”今日老夫人处很热闹，大房剩余的人都在这，另外三房的人也都在。 沈老夫人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大概是沈府有喜事迎门，脸上一直挂着笑。 “斓曦来啦！” 沈斓曦：“不知祖母唤我何事？” 刘氏抢先把赐婚圣旨的事说了，然后又说了庶子记名的事。 “斓曦，我已经跟你父亲商量过了，元信跟元荷还有元蕊是一母同胞，他们姨娘已经不在了，不如一同记到你母亲名下，这样旁人也不会议论元信有两个庶出的妹妹了。” 沈斓曦：“只要母亲愿意就好。” 沈老夫人有些拿不准沈斓曦的意思，一家人商量事情，说话大可不必那么滴水不漏。 “斓曦，这么说，你是愿意的？”沈老夫人试探道。 沈斓曦坐的四平八稳，不给沈老夫人可乘之机。 “跟我无关，这事找父亲母亲商量即可。是他们把庶子记成嫡子，不是我名下要记嫡子。” 这个回答让沈老夫人心中不喜，一听她这么说，心里肯定就是不愿意的。 让元信记在周心柔名下，是宫里的圣旨，圣旨上可没说庶女。 “斓曦，听你父亲说，你让人断了家中的用度？”这才是老夫人找沈斓曦的真正目的。 沈斓曦：“祖母，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身边的人全都听到父亲昨日怎么跟我说了，不如让他们再复述一遍给您听？” 沈老夫人急忙道：“不用了，你父亲只不过是在说气话。你跟元棠，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现在过得好，他不记挂你，做父母长辈的，只会记挂过得不好的孩子！” 她本想说，以后你成婚生子以后就会懂了，又想到她以后肯定婚事艰难，就不好说出口。 沈斓曦面不改色道：“父亲的意思我非常明白，也想请祖母劝说父亲明白一些，不要总是办糊涂事！” 沈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沈丛廉赶忙打圆场。 “这个元棠，真是会给家里惹事。大哥也是糊涂，斓曦管天管地，还能管的住妹夫家里的事啊！” 刘氏掐了他一把，说什么呢？什么妹夫不妹夫的？ 本来沈元棠跟镇南王的婚事就被京城人诟病，她已经许久都不敢出门了，就怕听到风言风语臊的慌，他还提？ 366.第366章 你们也想被记成嫡出？ 第366章 你们也想被记成嫡出？ 沈斓曦语气中带着委屈：“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怎能为了元棠指责我。祖母你知道父亲是怎么指责我的吗？” 沈老夫人眉宇间多了烦躁。 “父亲说我没有一点爱护之心，对家人冷漠无情，对妹妹狠毒，还说我仗着每个月给家中银钱，拿捏家里，还说我斤斤计较不念一点骨肉亲情，还说从今以后不再用巨鼎公府一文钱，这些我身边跟着的人，都能作证。” 沈老夫人脸色已经开始阴沉。 “父亲还说，他会记住昨天的话，也让我记住昨天的话。” “昨日一番，我沈斓曦铭记于心，以后绝对不会让家里还有外人，抓住一点错处！” 沈老夫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脑海里只剩下一早管家来找他时候说的话。 家中库房余钱本就不多，还因为府中接连办喜事的一干二净。今早各商铺来府中要账，管家只能找上老夫人。 老夫人私库里倒是有一些值钱的药材，也是沈斓曦孝敬的。她跟沈老爷子每个月都需要补药养着，尤其是沈老爷子，每日里都不能断药。 沈从文昨日让管家查账以后，就已经开始心虚，被沈老夫人叫去一通数落，头都不敢抬一下。 “斓曦，家里的情形你也知道。之前你父亲一直催着刑部跟大理寺讨要抄家时候的东西，那边推了几次就明说了，咱们被关进天牢的时候，京城里来了一伙非常厉害的盗贼，把咱们沈家都给偷空了。家中现在只能靠着你父亲的俸禄过日子。” 沈斓曦心中冷笑，面上不显露半分。 “这事我确实知道，不止咱们府里，就连镇南王府都给偷空了。” 沈老夫人心焦道：“不止咱们两个府邸，听说别的府邸也被人偷干净了。” 沈斓曦：“我就是知道府中的艰难，所以每个月才会给家中银钱跟东西。我也不是张扬的人，所以除了管账的管家跟祖母，从未对他人提及。” 屋里沈家家眷们听见她这么说，一个个面色不自然。 他们库房里也是有东西的，却从未想过拿出来给公中，甚至每个月还向公中拿月钱，没想到家中竟然是这个状况。 “祖母，我房中有不少家中给的陪嫁，我拿一半到公中吧。”胡金玉突然一句。 沈元旭看了她一眼，先是感动，紧接着皱眉。 女眷的陪嫁是私产，将来都是要留给儿女的，怎么能给家中使用。 沈斓曦看了胡金玉一眼，收回视线。 “祖母，既然父亲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想必他的俸禄是够一家人用的。我这个做女儿的，肯定不会让他被人耻笑。” 这句话把沈老夫人到嘴边的话，给堵回肚子里了。 “斓曦，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儿能计较那么多。” 沈斓曦：“我没有计较，之前我送到府上用的，已经跟父亲说，不用还了。如果父亲执意要风骨，非要把钱财跟东西还给我，那我也只能收下。” 沈老夫人又想要晕过去了。 刘氏赶忙大圆场：“咱们刚才不是商量着要把庶子记成嫡子吗？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 沈元旭安抚的拍了拍胡金玉的手，低声对她道：“家中没有女眷嫁妆的道理。等会儿大伯来了，听听大伯怎么说吧！” 如果不是大伯惹斓曦不高兴了，那会儿有这么多事。 以前大伯对斓曦那么好，自从流放以后，大伯性子就变了。 沈元馨见屋里人都不说话了，心中暗恨这些人无用。 “大姐姐，元信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要记在嫡母名下，元荷跟元蕊两个妹妹也得父亲厚爱，我姨娘自从东川回来以后，身子就不顶事了，连带着我们兄妹也不得喜欢。”沈斓曦看着沈元馨，直接挑明：“怎么，你们也想被记成嫡出？” 沈元馨心头一跳，没想到大姐姐会说的那么直接。 “元馨不敢。” 沈斓曦：“你再有几个月就出嫁了吧？” 沈元馨脸上一阵不自然：“还有三个多月。” 沈斓曦：“以后就好好在房里绣嫁衣吧，你进门以后就是当家主母。” 沈元馨听出来大姐姐是在敲打她，正妻的名头比嫡女好，但是那怎么能一样呢？ 明明之前张紫芬犯了那么大的错事，她的儿女凭什么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他们房中安分守己，不仅没有得到关照，反倒月月被克扣，就连下人都欺负他们。 沈老夫人已经头疼欲裂，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了。 “老了，不中用了。说话不中用，身子骨也不中用！”沈老夫人连连叹息。 沈斓曦：“祖母如果想身体康健，以后就不要让这些烦心事打扰了。” 沈老夫人一顿，脸色铁青。 胡金玉还从未见过哪个和离妇在娘家这么有话语权，三言两语，竟然把老夫人都给说的哑口无言了。 这些日子她暗中观察就发现家中小辈要么是非常怕沈斓曦，要么是非常敬着她。 她明里暗里跟府中人打听，要么不知道，要么闭口不言。就连沈元旭对沈斓曦也是尊敬中带着些许畏惧，压根不像是兄妹，反倒是上级对待下级。 无论她怎么吹枕边风，旁敲侧击，沈元旭的嘴巴比蚌壳还硬。 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沈斓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厅里一直无话，沈老夫人心中更加烦闷，让丫鬟婆子搀扶着去休息了。 沈斓曦倒是怡然自得，品过茶点，喝过茶水以后，沈从文就带着两个庶女过来了。 “父亲…” “大伯…” 小辈们纷纷站起来跟沈从文行礼，后者面色不好，黑着脸坐到首位上。 “明日就开祠堂，把元信名字记上。” “下月十六，元信跟公主大婚，郡主身体不适，不易劳累，就有劳弟弟跟弟妹们操办了。” 沈丛廉等人下意识的看向沈斓曦。 刚才老夫人都说了，府中没有银钱了，拿什么操办？ 又不是小门小户进门可以节俭，那可是公主，最起码的排场，肯定要有。 刘氏：“元信跟公主成婚以后，还要继续住在家里吗？” 沈从文：“十公主在外并没有公主府，圣旨是嫁如沈家，自然是要住在家里的。” 刘氏面有难色道：“庶子住的房子，肯定是不能当婚房的。” 之前张紫芬犯错，连累儿女，她生的几个孩子，全都被赶到偏院住了。 367.第367章 永安侯赵峥！ 第367章 永安侯赵峥！ 沈从文平时最懒得管这些俗事，听见刘氏这么说，这才察觉。 “二弟妹看着安排吧！” 苗氏：“尚公主也是要聘礼过定的，这些也要准备起来。”不止准备，还要准备体面。 田氏：“府中的银钱不多了。” 沈斓曦站起身：“既然已经无事，那我就去当值了。京卫府还要就公主在沈家出事的事情结案。” 无视沈从文漆黑如铁的脸，沈斓曦转身离开。 …… “大人，吴侗醒了以后，并未去左丞相府中。”亲卫来报。 沈斓曦：“那边不用盯着了，沈家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是不想掺和进来。” “是！” 没想到她精心安排的一份大礼，竟然被沈元信给截胡了。 真是小看他了。 倒是有一人阴差阳错在这件事中得利，大公主被解除禁足了。 “让人把西山的人撤了。” “是！” ~ 大公主解除禁足以后，立即举办赏宴，广邀京城女眷。沈家也接到了帖子，还单独给巨鼎公府送了一张。 “大人，不是赏宴吗？上面怎么写着凭吊昔日好友呢。”车明远第一时间觉得请帖有诈。 沈斓曦：“她是想借着周云雪，让我去公主府。” 车明远：“要去吗？” 沈斓曦：“暂时搁置，当天再决定。” “是！” 次日，关于玉雪郡主的一些传闻，就在名门闺秀中间传扬开来。 “听说玉雪郡主死的时候，被毁了名节。” “验尸的人检验的时候，都不忍直视……” “听说被糟蹋的都不成样子了，纪王府都闭门了。” “出了这样的丑事，换成是谁，都是羞于见人的。” “快别说了，赵家的人来了！” 沈斓曦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眼中闪过疑惑。 永安侯府自从解了兵权以后，一直深居简出，唯一的血脉也因为身体缺陷，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 如果不是之前镇北军回京的时候见过，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们并未有过交集，唯一有关系的就是赵峥前未婚妻周云雪。 “沈大人！”赵峥叫住错身而过的她。 沈斓曦自然不会认为在这里见到赵峥是巧合，即便不是巧合，她明面上也要做成巧合。 “你是？” 赵峥：“永安侯赵峥。” 沈斓曦皱眉，想了想道：“我虽然回京已经有些时间了，对世家子弟却不是很熟。” 赵峥：“家父赵庆庚，我是三年之前承袭的爵位。” 沈斓曦扬起嘴角：“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赵峥的腿天生一长一短，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他几步走到沈斓曦跟前，语气看似平静，却带着些许质问。 “你与玉雪郡主交好，我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沈斓曦：“算不上很好，沈家流放的时候，纪王府并未求情。” 赵峥一愣，片刻之间，就把心绪压了下去。 “是我冒失了。” 沈斓曦笑答：“不怪你，跟你并无关系！” 这句话倒是赵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不就是想说，我们那么交好，而今我听见有人说她坏话，玷污她的清白，却冷眼旁观，并未让人阻止，觉得我无情无义。“ 如果一开始沈斓曦并未说流放给沈家求情的话，赵峥这会儿还能信誓旦旦。 现在他再开口，反倒有些无礼了。 “对不住，你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赵峥自知理亏，想要离开。 沈斓曦收起笑容，眼神冷漠，开启质问。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周云雪，想要维护她。为什么在她落水的时候，没有站出来娶她？你们两个本来就有婚约的，不是吗？” 赵峥面色一紧，怔怔出神。 沈斓曦：“我生平最恨嘴里说着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等时过境迁就开始责怪别人的人。” 赵峥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反驳：“你不在我的位置上，怎么能知道我的难处？” “你一个女子，不用肩负家族，我是男子，要支撑永安侯府……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赵峥苦笑着离开。 沈斓曦言语讥讽：“可笑，世人总是给自己找借口。学子们起迟了，就跟书院里的先生说，昨夜温书太晚。商户不愿意交那么多赋税，就跟衙门说生意不好，没有开办那么多铺子。两夫妻日渐疏远，就会借口感情不睦，你讲道理讲不过我，就说我是女子不能理解。” “我是女子，但是除了这一点我与男子不一样以外，还有哪里不一样？” “是我不能上阵杀敌？还是我不能在殿上出谋划策商讨国家大事？” “我是不知道你支撑着一个人丁稀少的侯府有多么艰难，但是我知道我们沈家现在两座府邸，婚丧嫁娶，日渐兴旺，门庭若市，支撑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赵峥已经脸色铁青，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女子说教说的体无完肤。 “沈斓曦，我已经向你道歉，你何苦咄咄逼人？” 她一个女子懂的什么？永安侯府有多么遭陛下忌惮，她知道吗？ 她什么都不懂！ 沈斓曦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继续回府中深居简出，否则被有心人知道你为周云雪鸣不平，肯定会传扬你对她余情未了！” 赵峥怒目：“云雪已经很惨了，你为何在她死了以后还要玷污她的名声？” 沈斓曦：“从始至终我一个字都未提及周云雪，是你一直在口口声声为周云雪声讨。我是女子，不用在意仕途，更不害怕被人诋毁，永安侯有什么难听的话，尽管说，我好让随从记录下来，明日好禀报给陛下，到时候满朝文武肯定会怒赞赵侯深情！” 赵峥已经气得满脸铁青，沈斓曦只不过是仗着身边有魏东逐，如果她仅仅只凭她自己，怕是早就死在东川了。 “哼！”赵峥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她昨日才收到请帖，今日周云雪的事就被传扬成这样，赵峥也找来了，绝非偶然。 “去查最近都有谁跟赵峥接触。” “是！” 闹的这么大，摆明了就是想让她去参加赏宴。 她刚回到府中，府兵又送来一样东西。 “大人，这是大公主府送来的，说是昔年玉雪郡主曾经放在她那里一样东西。” 368.第368章 大公主与陈隋珠一唱一和！ 第368章 大公主与陈隋珠一唱一和！ 一颗粉色的珍珠！ 圆滚滚的珠子勾起了她的回忆，她确实送过周云雪一方缀着粉色珍珠的帕子。 这帕子是纳贡得来，然后送到太后处，刚巧公主们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看到，都想要。因为帕子只有一件，所以太后给了她。 之前周云雪经常跟在她身边，公主们并不敢明面上欺负她。 估计这帕子是在沈家流放的时候，到周云裳手里的。 “准备男装，明日去赏宴。” 刚好之前五十条罪状的账，还未算呢。 这次受邀的全都是女眷，周云裳特意派人到沈家提及十公主会到场，本来这次沈家想要避一避锋芒，只让刘氏带着胡金玉出去走动的，现在只好把府中女眷全都带上。 鉴于沈家几次出事，出门以前，沈家长辈再三敲打女眷。 “一定不要分开，不论是谁派人来叫，都不去！” “实在没有办法推脱，一定要告知家中长辈。” “一定要时时刻刻谨记，勿要出错！” …… 沈斓曦跟着家中女眷一同前去，当然，去的前一天，她已经进宫跟仁孝帝报备过了。 仁孝帝最忌讳后宫干政，皇后妃嫔都不行，更不要说是公主了。 周云裳已然在仁孝帝那里挂了号。 下了马车，搜寻了一遭，大皇子妃也来了。 今日必定热闹。 “斓曦，你怎么一身男装打扮呀？我远远的看着，还以为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呢。”周云裳看到沈斓曦以后，叫了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引了过去。 沈斓曦轻轻一笑：“已经穿习惯了，男装方便。” “这么说，沈姑娘是嫌弃咱们女子的服侍不方便喽？”周云裳身边一个盘发的女子开口。 沈斓曦眼神幽暗，随口道：“陛下皇后娘娘都未说我什么，你倒是很会挑毛病。” 那女子脸一僵，随即硬挤出笑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斓曦：“我不习惯别人叫我沈姑娘，请叫我巨鼎公，或者是沈公爷！” 那女子又是一僵，脸上笑容已经开始走形，挂不住了。 “斓曦，隋珠不会讲话，她以前还跟咱们一起玩过呢，笨嘴拙舌的，你忘记啦？” 沈斓曦没印象，也不会费心去想。 “本公爷从来不会关心无关紧要的人！” 陈隋珠脸上的笑容已经扭曲的不能看了。 “沈斓曦，我可是永安侯夫人，陛下钦赐的功勋之家。” 沈斓曦挑眉看着她，突然像是回想起来一样，道：“你该不会就是从前那个跟在大公主身边的跟屁虫吧？” 陈隋珠气的整个人都要冒火光了。 她才不是跟屁虫，沈斓曦才是不男不女的混账东西。 周云裳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刚进门沈斓曦就这么奚落她的客人，这是在打她的脸。 “斓曦，你想起来就好，她现在已经贵为永安侯夫人了。永安侯府乃是陛下钦赐的功勋之家，言语要谨慎。”沈斓曦不接茬，话锋一转，道：“我记得陈府最高的官职也只是礼部修书的编撰，从六品还是从五品来着？” “这样的家世，是怎么嫁进功勋之家的？难道不是正妻？” 不少人捂着嘴偷笑。 大公主的表妹给人做妾，对大公主岂止是侮辱啊！ 沈斓曦一句话，一句话把陈府、永安侯府还有大公主，三方势力，都得罪了！ 陈隋珠早就不是跟在大公主身后跑腿拍马屁的小角色了，被人吹捧了多年的永安侯夫人，哪里还受得了沈斓曦如此奚落。 “我乃是永安侯正妻，沈斓曦，你出言侮辱我，就是侮辱我们永安侯府，你是想跟我们永安侯府为敌吗？” 沈斓曦一副无辜的样子：“我说什么了？辱骂你了吗？辱骂永安侯府了吗？” 胡金玉：“自然是没有。” 沈斓曦嘴角一扬：“如果你代表永安侯府与我巨鼎公府为敌，那我沈斓曦就接着。明日定当把今日的趣事如实禀报给陛下。” 陈隋珠脸色当即就变了，什么叫她代表永安侯府，这跟永安侯府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随口说说，顶多算是口角，怎么就扯上两府争斗，把陛下都给抬出来了？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斓曦怎么能小题大做，随意冤枉我。” 周云裳已经感觉到沈斓曦难缠了。 没想到太后都没了，她还敢如此嚣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把她这个大公主放在眼里。 “斓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隋珠吧，她有口无心的。” 沈斓曦：“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这事就算了。” “如果她再胆敢阴阳我，我必定打上永安侯府，问问永安侯是怎么教妻的。然后再打上陈府，问问陈府是怎么教女的。这么重要的场合，带着嘴吃饭就行，省的不会说话，一开口把人得罪了，自己还沾沾自喜以为占了大便宜！” 陈隋珠都要气傻了。 沈斓曦，她怎么敢的？她父亲早已经不是修书编撰。 她父亲现在是正四品给事郎，正四品！ 周云裳已经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陈家是她外祖家，沈斓曦侮辱陈家，就是贬低她。 她怎么敢的？ “大公主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啊？我也是近日才听闻公主被禁足，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会在陛下跟前给公主求情。” 周云裳黑沉着脸，努力压着把沈斓曦赶出去的冲动。 “都怪之前有朝臣在殿上参了我五十条罪状，这些日子我忙着深挖那些朝臣背后的之人，忙的头晕脑胀，差点都没有办法跟陛下交差！” 周云裳一僵，冷眼扫向沈斓曦。 她知道了？ 她肯定知道了。 从来都是跟人在背后争斗，从未被推到面前撕扯，周云裳攥着手，有些怕沈斓曦不按常理出牌，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 “斓曦，快进去坐吧，这天干日晒的，别把脸给晒黑了！” “你们两个，快些去给沈公爷打扇。” 周云裳突如其来的热情，她身后跟随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尤其是陈隋珠。 这跟她们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大公主这是怎么啦？难不成是怕了沈斓曦？ “大公主说的有理，我是个习武的人，不怕晒，但是今日来的女眷们跟我这个糙人可不一样，还是赶紧进去吧！” 369.第369章 赏花宴劝妹！ 第369章 赏宴劝妹！ 周云裳的脸，一变再变，她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办这次赏宴了。 沈斓曦莫不是在军营里跟那些男子混久了，怎么变得如此混不吝，还不管不顾的？ 她不要脸面，她这个大公主还要脸面呢。 众人鱼贯落座，进门以后第一轮交锋沈斓曦呈压倒性的胜利。 “给三位婶婶请安。”落座以后，沈元棠款款走来。 胡金玉小声道：“妹妹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没有见你呢？” 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如果不是沈斓曦强势的把陈隋珠说的哑口无言，他们沈家的脸面这次就丢尽了。 陈隋珠跟大公主对上沈斓曦，就是不把沈家放眼里。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难为沈元棠刚才竟然躲的那么远，她竟然没有看到。 沈元棠不咸不淡的道：“我刚才去更衣了，现在才回来。” 对于这个二房的嫂子，沈元棠并不是很待见。 胡金玉也感觉出来了，沈元棠几次回府，几次被她抓到用打量跟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之前她还很纳闷，后来才明白，她是嫉妒她差点成了镇南王的正妃。 这个妹妹小肚鸡肠的，好在不是二房的孩子，平时见面点头打声招呼即可。 “哦，这样啊，那你可就错过了刚才的精彩了。” 沈元棠扭头转向一旁，对着沈斓曦福礼。 “大姐姐安好！” 沈斓曦：“多日禁足，你长进很大！” 沈元棠一僵，她非要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让她丢脸的话吗？ “王府已经解了我的禁足，明日开始我就要回家里帮忙了。” 先是沈元信记成嫡子，紧接着就是跟公主的婚事，前后脚的事，够沈家忙的。 “你有心了！”沈斓曦客套道。 沈元棠自然不是喜欢自找没趣的人，她跟家中打探西山的消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都说不知道。 沈斓曦是京卫统领，肯定知道。 “大姐姐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京吗？” 沈斓曦：“不知，你如果想知道，可以进宫求淑妃。” 沈元棠禁足唯一庆幸的就是不用去宫里给淑妃请安了，以前看淑妃挺和气的一个人，没想到私底下折腾人的手段那么多，她跟王爷可是最亲近的人，竟然也能狠得下心对她下手。 有别的办法，她肯定是不会找淑妃的。 “大姐姐，我是侧妃，按例不能随意进宫。你是我亲姐姐，又在朝为官，就不能跟我说吗？” 沈斓曦：“我已经有五日没有上朝。” 沈元棠笑意不达眼底，笑容僵硬的道：“大姐姐能不能派人打探一下，你在朝为官，肯定有人手可以用。” 沈斓曦看着园中满庭芳华，不免心有触动。 “如果你想与镇南王和离，我可以帮你！” 沈元棠脸色当时就变了。 “大姐姐，你不愿意帮忙，也别诅咒我的姻缘。我与王爷夫妻恩爱，以后是要相伴一辈子的。” 沈斓曦不看她，而是看着园中绽放的百。“近日我突然顿悟了一个道理，所以行事手段，有了些许收敛！” 沈元棠沉着脸腹诽，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她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小心些，不要被身边的人怂恿。周如渊能在新婚夜做出那样的事情，绝非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之前你说，咱们是嫡亲的姐妹，让我帮你。” “我回去以后，想了两夜，绝的你说的很对。” “我不能看着你一条路走到黑，虽然有些话在这个时候说并不合适，但，作为亲姐姐，我还是想规劝你。” 沈元棠怒视：“不用！” “我很好，就不谢大姐姐的规劝了，也用不着！” 沈斓曦：“我对你的底线就是活着！” 沈元棠冷哼一声，扭头：“大姐姐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招呼已经打过了，镇南王府有专门的席位，妹妹这就回去了！” 现如今她外出就代表镇南王府，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镇南王府的颜面，她不能做出任何让镇南王府蒙羞的事情！ 沈斓曦看着头也不回的背影，视线又移到团锦簇上。 事事并不能如她所愿，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斓曦，姑姑今日怎么没有来？”周云裳问道。 沈斓曦：“母亲身体不适，在家中休养。”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忙着沈家与十公主的婚事，所以才没来。” 沈斓曦：“婚事自然也要忙的。” 大皇子妃的声音响起：“听说跟十公主成亲的是个庶子？”庶子也配。 沈斓曦：“陛下的旨意是，沈家大房嫡子，沈元信。” 大皇子妃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沈斓曦，怎么动不动就拿圣旨压人？ 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那么纵容她？ 她不就是脸长得好一些吗？狐狸精一样，难不成陛下看上沈斓曦的脸了？ 大皇子妃赶紧把脑海中的杂念甩出去，不会不会，陛下怎么能看上沈斓曦呢？ 要是有所行动，早就招进宫里了，不会又给她赐爵位，又让她任职京卫。 她真是胡思乱想，想多了。 陛下亲自下的圣旨，沈元信哪怕是外面野种，现在也是沈家的嫡子。 金口玉言，谁敢置喙？ “父皇英明，这样安排，自然有这样安排的道理！”饶是大公主，也不敢说一句违逆陛下的话。 大皇子妃扫了大公主一眼，心中冷哼，就你会做好人。 如果不是沈斓曦把陛下搬出来，她肯定要论一轮嫡庶的。皇室子孙，只有大皇子是真真正正的嫡出，其他全都是妾室生的庶子庶女。 沈斓曦：“大公主叫我来，说手上有玉雪郡主的东西，还请拿出来看看。” 周云裳没想到沈斓曦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那个贱人，心中冷笑，吩咐侍女去拿。 一方姹紫嫣红绣工精致绝伦的帕子，由宫女从锦盒中拿出，展开。 沈斓曦：“这确实是我送给周云雪的帕子，怎么在你手上？” 周云裳笑容勉强道：“自然是云雪妹妹所赠。” 沈斓曦：“当初太后赠与我这方帕子的时候，我嫌弃帕子上绣的样太复杂了，用来擦手擦脸会摩擦皮肤，就把帕子随手给了周云雪。” 周云裳眼红了，大皇子妃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沈斓曦一句话，轻易勾起了两人的妒火。 370.第370章 大皇子妃故意挑衅！ 第370章 大皇子妃故意挑衅！ 这样一方精致的帕子，肯定是要拿来收藏或者是传家的，怎么能用？ 沈斓曦就是在跟她们炫耀，她真的以为陛下会一直偏爱她吗？ 如果是，之前怎么还会判他们家流放？ 陛下是看上了她身边魏东逐的价值，所以才想用她拴住魏东逐。 周云裳脸色一变再变，她就睁大眼睛看看沈斓曦还能嚣张多久！ “斓曦，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肯定是因为玉雪郡主吧？”周云裳话锋一边，再次发难。 沈斓曦大方承认：“确实，我之前手上东西多，手也松。送出去不少好东西，可惜，自打我从西北回到京城以后，只有周云雪一个人来见我！” 宴上，几个人的眼神开始闪躲。 周云裳脸色也僵硬了下，随即云淡风轻的笑道：“刚才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沈斓曦：“是不好，但是她要比其他拿我东西的人要好一些。” 曾经拿过沈斓曦东西的人，再次变脸。 就连周云裳也拿过沈斓曦的东西，但是她心里一直不肯承认。那么多好东西，凭什么太后只给沈斓曦一人，她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就被沈斓曦施舍一样把东西送她。 她堂堂的一国公主，用得到一个贱民施舍吗？ 嫉妒心再次蔓延，周云裳脑子都有些乱了，要不是理智一直压抑着，这会儿已经朝沈斓曦发难了。 “斓曦，那你可误会咱们这些姐妹了。不是不上门找你，实在是你公务繁忙，我们哪儿敢打扰啊！” 陈隋珠阴阳怪气道：“你府上都是男子，让我们怎么去。” 沈斓曦：“原来你们是怕跟我来往，会连累到你们的名声。” 陈隋珠急了：“你……” “好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今日的百不够美丽吗？大家还是多把目光放在这些上吧！” 周云裳在心里暗骂陈隋珠是个没用的东西，几句话又给沈斓曦给牵着鼻子走了。 “这是元棠吧，果然跟鲜似的，惹人怜爱！”周云裳对沈斓曦无从下手，只好从她亲人身上下手。 “大公主过奖了，元棠蒲柳之姿，哪儿了个及的上大公主百之主的风姿！” 周云裳眼神一闪，嘴角笑意加深。 “镇南王战功彪炳，你容月貌，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光是想象一下，就知道你们两个有多么般配。” 沈元棠满脸娇羞：“大公主谬赞了。” 周云裳：“之前我们都以为斓曦跟镇南王……可惜了。还好有你补足了缺憾！” 沈元棠笑容僵在脸上，这话什么意思？ 大皇子妃看好戏似的道：“沈家也是有福气的，镇南王这个女婿，总归是没有落到别人家中！” 沈家女眷一个个面色难看，大公主举办赏宴，就是把她们叫过来公然羞辱的吗？ 沈斓曦：“我前两日调查大皇子遇刺一案的时候，仔细的看了看卷宗。这才发现，大皇子妃口中说的情况，跟我们沈家很相似。大皇子府中的侧妃就是你的妹妹吧？” 大皇子妃脸色一变，她所在的封地遥远，京城中的人除非刻意去打听，否则不会知道她府中后院的事。 她一直把沈斓曦京卫统领的职位给忽略了。 “我们沈家跟大皇子府中，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沈家没有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一个皇子，不用娥皇女英，也不用共事一夫！” 大皇子妃气的直接站起来指着沈斓曦：“你竟敢公然议论皇族，来人，给我掌嘴！”大皇子妃身后的两个宫女直接上前， 春雪秋霜也不遑多让。 “沈斓曦，你敢以下犯上！”大皇子妃就像是终于抓到把柄一样，眼睛放光，直勾勾的盯着沈斓曦。 沈斓曦：“今日的，确实好看，就是不够红。” 一开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春雪秋霜跟两个宫女动手，两巴掌，把两个宫女抽的见了血。 沈斓曦漫不经心道：“还是不够！” 春雪秋霜再次动手。 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打，两个宫女毫无还手之力。 众女吓的心惊肉跳，同时又不停的猜测，大皇子妃的宫女是故意的，只要沈斓曦重伤了两个宫女，对大皇子妃不敬的名头，就算是坐实了。 果然，大皇子妃暴起。 “沈斓曦，你竟敢公然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室？你是想造反吗？” 沈斓曦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如果能凝聚成实体的话，绝对会凝聚成两个字，蠢货！ “来人，快来人！” “大公主，你们都看到了，沈斓曦竟然让身边的人对本皇子妃的人动手，如果没人，她是不是还想杀了我？” 周云裳眼睛里闪过不耐烦，今日她并未宴请大皇子妃，她怎么来了。还跑到她举办的宴会上挑事，让父皇知道了，被斥责的肯定是她。 “稍安勿躁，说来说去，其实咱们都是自家人，不要因为一些口角，大动干戈。” 她原计划就是舌战，这样既不会惊动父皇，也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偏偏让大皇子妃这个蠢货给破坏了。 “大公主，你们可要给我作证，是沈斓曦先说难听的话，所以我才让人去教训她。你跟我进宫去见父皇跟母后，让父皇跟母后替我做主！” 周云裳脸色立即变了。 蠢货，她自己想死，不要拉上她！ “永安侯夫人了，还有诸位夫人，你们也听到了，我这就进宫去见陛下，你们可要给我作证！” 来参加赏宴的人，都开始后悔今天过来了。 她们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大公主，快让你府里的府兵押上沈斓曦，跟我进宫！” 大公主表情已经开始龟裂。 “大公主，你快些下令啊！”要不是她手中没有府兵也没有侍卫，才不会用公主府上的人。 大皇子妃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大公主起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大公主，你是什么意思？” 周云裳在心里已经骂了大皇子妃几百遍了，这个蠢货犯蠢，不要拉上她呀。 “本宫觉得，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去劳烦父皇了。“ “父皇每日，日理万机，如果再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扰，让父皇忧心劳神，做儿女的，也太不孝了。” 371.第371章 父皇怎么会派御史给你？ 第371章 父皇怎么会派御史给你？ 大皇子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周云裳，刚才她还联合别人一起对沈斓曦发难，怎么这会儿就不帮她了? “大公主，你是不肯帮我作证吗？” 周云裳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以后再举办宴会，绝对要绕开这个蠢货。 “大皇子妃，你跟大皇子刚回京城，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大皇子妃满脸震惊：“她侮辱的可是皇室，打的可是皇室的脸啊？大公主，我是在维护皇室的尊严，你不与我站到一边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她？” 周云裳没想到竟然还会被沈斓曦以外的人气到，她都已经提点到这个程度了，这个蠢货还听不出来吗？ 父皇怎么给大皇子找了这么个蠢货当皇子妃？ 简直就是在把她架在火上烤！ “你不去，我自己去，今天这么多人都在，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帮着沈斓曦隐瞒。都时候父皇过问，如果不如实回答的话，就是欺君之罪！” 在场众女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早知道会这样，就算是冒着得罪大公主的风险，也不来了。 “沈斓曦，你给我等着！”大皇子妃愤怒的指着沈斓曦，放完狠话，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赏宴这才刚开始，就有贵人离喜，众人如坐针毡！ “大公主，还要继续赏宴吗？”陈隋珠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周云裳再次感受到了被架在火上炙烤的感觉。 都怪沈斓曦，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坐着，好好跟她们叙旧呢？ 她非得在她的宴上，把这些人都得罪了，把她的宴给砸了吗？ “继续！” 才刚开始就散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府上出了什么大事。 谅大皇子妃那个蠢货，也不敢真的进宫去见父皇。 即便是见了，那她也只能把事情推到大皇子妃身上。 谁让她小题大做呢。 赏宴中途还有茶点，都是用鲜做的点心，这次周云裳虽说带着目的举办宴，却也是她被解禁以后第一场宴会，自然想办的隆重一些，体面一些。 待周云裳把玫瑰酥饼介绍完以后，沈斓曦拿起浅尝了一下。 “好吃，甜！” 周云裳优越感上来了：“自然是甜的，这可是陕省进贡的白呢。” 陈隋珠这个忠实的狗腿，立即拍马屁道：“听说这种白制作起来特别难，因此价比黄金，只有宫中才能使用了。” 沈斓曦拿起酥饼又尝了一口，辛勤耕耘，终于尝到收获的果实，自然是甜的。 “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装上一些，这个玫瑰酥饼可是云穗妹妹亲自从宫中带出来的呢？” 沈元荷沈元蕊听见十公主的名字，立即在人群中寻找。 “十公主也来了吗？怎么没有见到？”沈斓曦故做惊讶。 周云裳笑道：“云穗妹妹马上就要出嫁了，出来走动是可以，但是不宜见太多人。等宴散了以后，你们再好好说话不迟！” 刘氏趁着周云裳跟旁人说话，凑到沈斓曦身旁小声道：“斓曦，宴以后，咱们赶紧回去吧！” 从进门开始，她们这些人心提起来，就没有放下过。 这些人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的，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扣罪名，她们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了。 沈斓曦：“二婶别怕，今日不让她们知道咱们沈家人厉害，下次不知道怎么找咱们麻烦了。”胡金玉把刘氏扶到座位上坐好，如果是一般的官家小姐，她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但是发难的，要么是公主，要么是大皇子妃，哪怕是陈隋珠，也顶着侯夫人的名头，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母亲，稍安勿躁。”有沈斓曦在呢。 怪不得她出门的时候，夫君一直让她跟着沈斓曦，出事也让她去找沈斓曦。 沈斓曦是真不怕那些公主皇子妃。 夫人贵女们，一直等，等到赏宴结束以后，都没有等来陛下传召，也没有等来大皇子妃，一颗心总算是放回去一半。 等坐上回府的马车，走远了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瘫坐在车里。 只要是离开了公主府，这一劫难，算是过去了。 …… “云穗妹妹早已经在屋里等候，她今日除了是想问那日发生在沈府的事，再有就是见一下你们。”周云裳走在前面，领着她们进了一处客房。 刘氏等人紧紧的跟在沈斓曦后面，生怕掉队以后，会有洪水猛兽来把她们吃掉。 “那日的事，京卫这边的卷宗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最终结论，由大理寺来定。”沈斓曦打太极。 周云裳试探的问道：“是不能透漏？” 沈斓曦指了指身后，低声道：“看到我身后那个一直拿着笔的那个吗？是陛下亲派的监察御史，我要是跟你透漏了案情……”后果她知道了。 周云裳脸色一变，怎么还有监察御史？ 父皇纵然是不相信沈斓曦，也不用这样流露于表面吧？ 他就不怕沈斓曦会心生叛逆吗？ “父皇怎么会派御史给你？”周云裳不漏痕迹的跟沈斓曦拉开距离，脑子里开始回想刚才宴上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说什么出格的话。 沈斓曦笑着回答：“自然是我跟陛下求来的。” “我以女子之身入朝，本就得人诟病。虽说清者自清，话是这怎么说，又没人看到。所以我特意跟陛下要了御史，把我每日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警醒我自己。” 周云裳：你踏马是为了警告旁人吧？ 怪不得沈斓曦回京那么长时间，都没人跑她身边转悠，原来是因为这个。 父皇怕是真的忌惮沈斓曦的，要不然怎么会打破，历朝历代只有帝王身边才配有监察御史记录起居言行的惯例。 坏了，云穗还在里面等着呢。一会儿可别乱说话呀！ 在她府中出事，她有理都说不清。 “公主！” 沈家人朝十公主见礼。 周云穗脸色苍白，病歪歪的倚在榻上，见到她们来了，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 “不必多礼，那日的事，你们沈家也是被连累的。” 周云穗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让众人落座。 “元荷跟元蕊来了吗？” 提到两个庶女的名字，各屋嫡女脸色有些不自然。 372.第372章 纪王府庶子周成安！ 第372章 纪王府庶子周成安！ “公主，我们来了！” 沈元荷沈元蕊福身行礼。 “这是本宫给两位妹妹的礼物，两位妹妹不要嫌弃。” 沈元荷跟沈元蕊两个人眼神闪烁，迟疑的接过礼物。 公主既然把沈家人叫过来，即便是送礼，也该各房姐妹都有。现在却单独给她们，是什么意思？ 两人不敢表露，捧着盒子退到一旁。 “本宫不日即将嫁入沈府，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沈家除了沈斓曦以外，一个个笑容都很勉强。 沈斓曦：“我看公主脸色不好，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肯定来日方长。我们就不打扰了！”她说完起身。 周云穗转头看向大公主，她还未说完呢？ “本宫还想多了解一下沈府！” 周云裳大声阻拦：“云穗妹妹昨日受了风寒，今日是撑着病体前来。斓曦说的对，来日方长，有什么话，等以后嫁入沈家以后再说吧！” 周云穗眼神一边，立即假装咳嗽，摆手。 “本宫身体不适，就不多送了。” …… 除了沈斓曦以外，沈家众女一个个奔走的就像是逃难一样。 “斓曦，这个十公主，看起来不好相处啊！” 胡金玉扫了婆母一眼，疑惑道“十公主母亲位分只是个才人，并不受宠爱，平时在后宫，也不显。真不知道上次祖母寿宴，怎么让她来了。” 后宫管理严苛，没有皇帝的允许，即便是皇后，也不允许私自出宫。 沈斓曦冷笑一声，提醒道：“云穗来意已经很明显了。” 胡金玉眼前一闪，脱口而出：“她想拉拢元荷跟元蕊两位妹妹，让两位妹妹跟家里生嫌隙。” 沈斓曦嘴角一扬：“沈元旭，好福气！” 胡金玉恍然，转而羞涩的用帕子遮着脸。 …… 西山匪徒已经清除，周如渊请旨回京，折子已经压在御书房两日了。 “父皇，曹氏儿臣还想多留几日。” 仁孝帝皱眉，开口训斥儿子：“那个蠢货，你还留着何用？” 周如霖眼睛里闪着精光：“她在赏宴上把沈斓曦得罪的彻底，儿臣想着，不如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然后我再出面把曹氏给处置了，给沈斓曦留下礼贤下士帮理不帮亲的印象，到时再对她招揽，肯定水到渠成。” 仁孝帝思索片刻以后，满意的点头。 “如霖，委屈你了！” 周如霖眼睛一红，随即坚毅道：“只要父皇想着儿子，儿子就不委屈！” 仁孝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平和道：“去吧，你现在还在养病，不要让人看到。下次再有事，让贴身的人传信给朕即可！” 周如霖由王保引领着从密道离开。 仁孝帝视线落到奏折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拿起笔墨开始回复奏折。 ~ “大人，纪王府的人求见！” 沈斓曦：“谁？” 府兵：“来人不肯说，穿着也普通，但是他口口声声叫大人姐姐。”所以他才前来禀报，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他们大人的。“带他进来吧！” “是！” 沈斓曦见到人以后，立即就认出来了。 “你是小郎？”纪王府庶子，周云雪还未出嫁的时候，经常带着他出来游玩，跟他关系比嫡亲的兄弟姐妹还好。 “斓曦姐姐。”周成安窘迫的低着头，有些不自在的揪了揪身上的衣服。 他怎么瘦弱的连衣服都要挂不住了？如果不是脸上轮廓还在，她真不一定认得出来。 “上前来，抬起头，我又不会吃了你！”沈斓曦开玩笑的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周成安看到故人，眼圈有些泛红，又觉得她周身气势，更加自惭形秽。 “斓曦姐姐，自从祖父去了以后，我就被送去北方庄子上了。” 沈斓曦回忆时间线，那个时候正是旱灾最严重的时候。 这孩子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什么时候回京的？” 周成安：“有十几天了，我听人说，云雪姐姐出事了。” “我猜到你就是为了这事来的，真难为你还记得她！”沈斓曦叹息一声。 周成安噗通一声跪下，祈求道：“斓曦姐姐，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替云雪姐姐讨回公道。云雪姐姐自小就跟永安侯府定亲，就算是落水，她也不会嫁给旁人。云雪姐姐都是被他们算计了！” 沈斓曦自从周成安进门以后，就开始打量他，听见他这些话以后，收起打量的眼神。 “云雪出事以后，纪王府，也只有你登我的门！”或许纪王府有别的路子，周成安只能来找她。 掩下眼底的深思，她开口问到：“小郎，你可知西山方家已经被匪徒灭门了？”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仁孝帝还派镇南王去镇压，自然是人尽皆知。 “知道，他们都说云雪姐姐被那些匪徒给……”周成安又气又恨，一句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明明是那些盗匪害人在想，为什么那些人要说我姐姐。就因为受伤害的不是他们的亲人吗？”周成安在这一刻露出了锋芒，眼里尽是恨意。 沈斓曦看在眼里，对这番说辞非常认同。 “小郎你说的对，但是当今礼教严苛，即便是女子受到伤害，也会被认为不贞。当年云雪之所以嫁到西山，就是因为名节二字。” 周成安又无奈又辛酸，正是因为府中接连出事，能护着他的人，要么去世，要么离开，那些人才敢对他动手。 “斓曦姐姐，我不想那些人再继续编排我姐姐。我没有别的办法，今日好不容易溜出门，求你看在跟云雪姐姐多年的情分上，帮一帮我姐姐！” 沈斓曦看着不卑不亢为姐姐伸冤辩白的少年，心里没有被触动，就是在说假话。 “云雪的事，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周成安听见她这么说，立即感激涕零，不停的扣头感谢。 “多谢斓曦姐姐！” 沈斓曦：“刚才你说从家里偷溜出来，是怎么回事？” 周成安胡乱擦了擦眼泪，又是一阵窘迫。 “家中给我安排了亲事，所以才让人把我接回京城。” “哪家的女儿？”竟然会和已经开始破败的纪王府结亲？ 373.第373章 十公主的见面礼！ 第373章 十公主的见面礼！ 周成安无措道：“是一个商户家中的嫡女。” 沈斓曦想到纪王府的情况，顿时明白，纪王府这是把一个庶子推出来换富贵了。 虽说商户手中有钱财，但是，士农工商，商数末流。商户能攀上纪王府，也是高攀。 “那女子你见过吗？” 周成安皱着眉道：“见过。” “喜欢吗？”沈斓曦随口一问。 周成安顿时泄了气：“我喜不喜欢没用，这婚事长辈已经定下了。” 沈斓曦：“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喜那女子。” 周成安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的。 “你以前跟着云雪后面和我们一起玩，从来都是畅所欲言，现在长大了，也学会藏着掖着，不说真话了。”沈斓曦半开玩笑道。 “不是，斓曦姐姐，我只是……”被送到北方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能娶上正经人家的女儿，已经实属不易，哪儿敢再奢求。 沈斓曦扬起嘴角：“既然你来找我，就是信德过我，且安心回去，等我消息吧！” 周成安本以为会被刨根问底，没想到竟然不问了，不由得松了一口去。 “斓曦姐姐，云雪姐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以后我肯定会报答你的！”周成安小心的做出保证。 沈斓曦摆手：“我让人送你出去吧，你来我这里的事，不要跟别人讲！” 周成安立即保证：“我肯定不跟别人讲。” 前脚把人送走，后脚叫来暗卫。 “一个人盯着他，一个人去查他回到京城以后都接触了谁。再有，去北方查证，他所说的，是否属实！” “是！” 在这个时候，来到她身边，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提防！ …… 沈家女眷以为沈元荷跟沈元蕊会在回去的路上把十公主送的盒子打开。 结果等到了家里，一直到各自回房休息，这两人提都没有提一句。 几个女娘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沈元荷跟沈元蕊回到房间以后，立即把盒子拿出来。 公主送的东西，肯定华贵精美，如果刚才当着各位长辈和姐妹的面打开，要不要孝敬？要不要客气谦让？ 她们手中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是公主所赐，意义非凡，以后肯定是要留着传给儿女的。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这是公主嫂嫂给她们的见面礼，她们才不会拿出来做人情。 “姐姐，你的盒子里是什么？”沈元蕊一脸兴奋的问沈元荷。 “我要净过手以后再打开，不要催啦！”沈元荷也是一脸高兴。 结果打开盒子以后，两人都愣住了。 盒子里就是做工普通的金镯子，以前沈家还未被抄家的时候，这样的货色，她们看都不看一眼，都是拿来打赏下人的。 “会不会是公主的人拿错了？”沈元荷赶忙拿起来看，本以为镯子上会有玄机，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还轻飘飘的。 “重量怎么不对啊？”沈元荷疑惑一声，沈元蕊心里一突，赶忙也把她的盒子打开。 一模一样的金镯子，显然是在同一家金楼里订做的。 “你的跟我的一样。”沈元荷拿过妹妹的桌子上手掂了下。 就连重量也一样。“姐姐，怎么啦？”沈元蕊还没有想到那些。 沈元荷脸色难看道：“没想到公主竟然用两个劣质的货色，就把咱们打发了。” 早知如此，她们就当着府中女眷的面打开了。 沈元蕊听完沈元荷的话，都要哭了。 怎么堂堂皇族公主，竟然也会送样子货给她们？ 要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了，她们可是公主未来的小姑子，两个最亲近的人，怎么就跟打发叫子似的，打发她们呢。 “姐姐，你说公主是故意的还是宫女把东西拿错了？”沈元蕊心中还有希冀。 沈元荷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拿错，宫里怎么会有做工这么粗糙的货色，这一看就是从不入流的金楼买的便宜货！” 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不是公主的脸，而是她们的脸。 “公主摆明了就是看不上咱们的出身，故意借着镯子，敲打咱们呢。” 沈元蕊脸立即垮了。 “我要去跟哥哥说。”等把公主娶进门，就让哥哥收拾她。 沈元荷本想着是皇族公主，她们惹不起，又一想，即便是公主，也不能这么对小姑子吧。 “走，我跟你一起去！” 沈元信被执行家法以后，就被禁足在房中养伤了，现在还没有解禁，但是其他方面，已经按照嫡出的份例来了。 有人来看他，府中小斯也没有阻拦。 明日就要开祠堂，正是把沈元信记到敏柔郡主名下，明日后沈元信就是正正经经的沈家嫡出公子，陛下金口玉言下过圣旨的，谁敢在明面上说出二话，就是忤逆。 “哥哥，今日我们去了大公主的赏宴，见到了十公主。” “公主送了我们一人一个金镯子，那镯子做工粗糙，只有薄薄的一层料子，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咱们庶出，借着金镯子，敲打咱们三兄妹呢？” …… 开祠堂是大事，沈斓曦特意告了一天假。 同时她还邀请了魏东逐一同观礼。 这是只有自家人才会参加的宗族仪式，意思明显，路人皆知1 魏东逐很高兴，这代表了沈斓曦重视他，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 他提前一晚上从城外回来，沐浴更衣以后在巨鼎公府待了一个多时辰，然后返回府邸。 然后天不亮，就开始起来准备着装跟贺礼。 他已经提前一晚知道斓曦今天要穿的衣服是红色，这个颜色喜庆，他……自然是不能穿全红的。 但是他有一套衣服带着红色的滚边，是她所赠，跟她今日穿的衣服，尤其般配。 要是以前，魏东逐打死都不信有一天他会在着装上用心。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爱屋及乌是什么意思，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挖空了心思，哪怕是只有一点点跟她一样，也会暗自窃喜。 …… 沈斓曦一早去了沈府，几个小辈见她来了，立即迎上去。 “大姐姐好！” 沈斓曦精神奕奕，加上一身红色劲装，整个人浓重的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的仰望。 374.第374章 沈元信记成嫡子！ 第374章 沈元信记成嫡子！ “今天是个大日子，切不可出差错！”沈斓曦一句嘱咐。 家里小辈男丁，大多是不想来的，这次的事情太丢脸人。 不管沈元信是有意还是无意，办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归连带着他们出门在外也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 “大姐姐，沈元信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沈元照实在是气不过，巨鼎公府他轻易进不去，也只能在跟大姐姐碰面的时候，小小的抱怨一下。 沈斓曦话里有话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就不要再议论了。等以后公主进了门，你们言语上，一定要注意分寸。” 沈元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公主进门以后，肯定祸患无穷。 “就不能阻止公主进门吗？” 沈斓曦沉声道：“不能，让公主进门怕只是第一步，如果公主连咱们沈家的大门都进不来，背后的人肯定会以为咱们沈家水深。” 沈元钧愤愤不平：“咱们平了东川之乱，又夺回了西北。为大周立下那么多功劳，怎么那些人就看不到呢？” “要是没有咱们，大周怕是早就改姓了。” 沈元旭拍了拍沈元钧肩膀：“谨言慎行！” 沈元钧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哼哼了两句，就看向门口。 “魏将军来了！” 比起他们，魏东逐心里怕是更冤！ “今日魏将军格外俊朗！”沈元旭打趣。 魏东逐不自在的整理了下衣袍，又感觉太刻意了，赶忙把手背到身后。 “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沈斓曦真心夸赞。 魏东逐心里一暖，低声道：“你喜欢就好~！” 沈从文从早上开始，就黑着脸，无人敢凑到他声旁触霉头。 沈斓曦提醒一声：“待会我父亲要对你冷脸，你不要管。如果他对你说难听的话，我来解决。” 魏东逐眉头一跳，他时间过沈斓曦解决父女矛盾的样子，还不止一次见到。 她跟她父亲之间，他肯定是偏着她的。 “收敛着些，这是京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沈斓曦一笑：“放心，我还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对他怎么样。” 魏东逐也是真怕她再挖坑把他父亲给埋起来，好在沈从文应该也是怕丢脸的，回京以后，只听说过西北女屠夫的诨号，并未说她对家人怎么样。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沈家儿郎们也想起来了。 其实嫡庶在他们家差别不大，总归是不能考科举，他们也没有爵位要继承，一群人都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的。 “斓曦，胡氏让她父兄在吏部给我找了个整理文书的闲差，我给推了。”这事沈元旭已经想了几日了，还是决定跟她说一声。 沈斓曦这边其实已经有了安排，只不过一直在静待时机。一直没有空出时间来跟他讲。 “可是胡氏说了什么？” 沈元旭急忙否认：“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跟我随口一句，她说我不行不想去，都随我。” 沈斓曦静默片刻后道：“晚上你来找我。” 沈元旭眼前一亮，赶忙应了一声。 跟沈斓曦预料的一样，沈从文见到她跟魏东逐站到一起，脸色越发的黑了。 “父亲！” “伯父！” 沈从文：“今日是家中大事，家里人都在操办。”魏东逐毕竟是有品阶的武将，沈从文并不敢得罪。 “我知道，也看到了，家里人操办的很好。”沈斓曦平和以对。 沈从文听到耳朵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家中忙这样，你不出钱也不出力，还带外人来，到最后嘴还说这样的话，这是小辈该说的话吗？ 他这个长辈都没说！ “也不知元信的身体有没有好，如果没好，过了今日，就能让母亲给宫里递帖子叫太医了！” 给庶子看病自然是不能劳动太医的，谁让过了今日以后，沈元信就是嫡子了。 沈从文就知道她心里会不愿意，陛下金口玉言下了圣旨，她也没办法改变。今日肯定是要来找麻烦的。 当即用教训的语气道：“不管怎样，元信以后都是驸马，你不给他的面子，也该给公主的面子。” 沈斓曦：“我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赏宴的事，想必父亲已经知晓了。” 就算是大房的人不说，刘氏苗氏田氏三位婶婶也不是省油的灯。 “沈斓曦，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你的巨鼎公府，容不得你放肆！”沈从文黑着一张脸怒斥。 沈斓曦：“父亲是要把我赶出去吗？” 父女两针尖对麦芒，谁都寸步不让。 沈元卿一看不对，赶忙去把母亲请来了。 “母亲，父亲跟大姐姐又要吵起来了。”又没有外人，沈元卿并未美化事实。 周心柔静静的看着互相敌对的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沈从文先顶不住了。 “我去看看东西准备齐全了没有。” 说完这句，就甩袖离开了。 沈斓曦福身：“母亲。” 周心柔往身侧婆子身上歪了歪：“这事不怪你父亲，你不要为难他。” 沈斓曦：“女儿不怪，但是他如果一直刁难，女儿也不会任由他冷言冷语，还是会反击的。” 周心柔叹息：“何必呢，他是你父亲呀！” 沈斓曦心道，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她已经让人去查当年给她接生的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他是我父亲，但是我心里更多的是心疼母亲。”沈斓曦垂眸道。 周心柔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别留下顶撞长辈，忤逆长辈的名声就好！” 沈斓曦：“女儿自知名声已经很差了，不怕再添几条。” 周心柔：“算了，我说不过你。扶我去休息吧！” 沈斓曦见她转身，又一语：“如果母亲不想参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左右不过走一个形式而已，怎么样，公主都是要进门的。” 周心柔摇头，一边走一边道：“事情哪儿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年岁还小，不懂！” 沈斓曦恭敬的目送她离开，待看不到她的身影以后，才又跟兄弟们说话。 沈元信是被抬着来的，跪拜的时候，由两个力壮的小斯搀扶着，周心柔勉强撑着病体喝完嫡子敬的茶以后，就让人搀扶着去休息了。 之后就是由沈从文主持。 今日沈元棠也来了，一直拉着姐妹说话，等周心柔回房，她立即甩开姐妹跟了上去。 375.第375章 对沈元旭的安排！ 第375章 对沈元旭的安排！ 当夜 “过几日我会让若华先生举荐你去白鹿书院，如果你不想去，现在可以说。”沈斓曦说出她的安排。 沈元旭又有些看不懂她下的是哪步棋了。 “斓曦，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去读书？” 沈斓曦：“你是可以考功名的。” 沈元旭语气有些夸张道：“我知道我能考科举，但是我考不上啊！”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哪怕是考到老，也必定考不上。 “没说让你考功名。”沈斓曦淡道。 沈元旭又不懂了，让他去书院，又不让他考功名，那不成是让他去当老师？ 打死都没那种可能！ 他的水平，教孩童没耐心，教半大孩子，说不定还比不过。他与书与功名无缘。 沈斓曦：“白鹿书院院长孙道学年岁已经不小了，我有意让你去接掌白鹿书院！” 沈元旭都惊呆了。 让他这个武夫去当书院的院长？简直在开天大的玩笑。 “斓曦，我连书都读不好，你让我去当院长？” 沈斓曦：“安心，院长又不用教书！” 沈元旭：“……”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要是真去了，谁服他？ 天下学子，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得把白鹿书院给淹了。 “放心，我会让人帮你的！” 沈元旭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到现在还未醒。 “你回去考虑一下，如果愿意，尽快给我消息。如果不愿，你可以去吏部任职，也可以继续待在家中。” 沈元旭眼神一闪，抱着希冀问：“就不能让我去西北或者是在军中任职吗？” 沈斓曦：“现在还不行。” 沈元旭眼睛动了动：“以后就可以了？” 沈斓曦不语。 有些话已经在沈元旭心里憋了很久了，今日这句话也是给了他一个态度。 “我去白鹿书院。” 只要不让他一直在家待着就行！ 沈元旭从密道悄悄的来，又悄悄的回。 胡氏只知道沈元旭出门喝酒了，沈元旭出门的时候，就是这么跟他讲的。 但是他回来以后，身上却没有酒味，也没有脂粉味。 还是后面这一点，更让胡金玉在意一些。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父兄只要一出去喝酒，不到月上中天，不会踏进家门。 沈元旭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胡氏以为是吃食，接过去打开一看，竟然是金银还有首饰。 “相公，这是哪里来的？” 沈元旭心里想着胡金玉已经是他的枕边人了，有些事情怕是瞒不住她。 但是在说之前，还要多试探试探。 “这是我藏在外面的东西，打仗时候得来的。” 饶是自诩聪慧的胡金玉，也愣了下。 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沈元旭揽着胡金玉坐下，柔声道：“你嫁来沈家这么长时间，应该也看出来了。家中各房，都有一本账本，府中这样，都没人往外拿！”胡金玉嘴角一抽，今夜用饭的时候，老夫人还眼泪婆娑的说家中无银钱给沈元信置办聘礼，那意思是想各房都拿出来一些。 她就说吃饭的时候，沈元旭一直不让她说话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些东西，我都放在外面一处宅子里，等哪天分家了，咱们再搬到咱们自己的家里！” 胡金玉哑口无言的。 “拿这些来，只是想跟你说，家中有钱的大有人在，不要一心想着拿嫁妆补贴家里！” 胡金玉看着食盒里的东西不说话。 “咱家的东西，都在挨着城门口的那处房子里，咱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处处有人盯着。这是那间屋子的钥匙，哪天你得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沈元旭把钥匙递给胡金玉。 后者没接，迟疑道：“你的正妻，早晚会长大，这些东西，不该交给她吗？” 沈元旭把人揽到腿上，没好气的笑了一声：“你还真当你夫君是个混不吝啊，那小孩儿就当咱们孩子养，等她长大了，这大周上面指不定坐的是谁呢。到时候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便是。” 这还是沈元旭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明说这件事，胡金玉把钥匙抓过来，心喜的看着。 …… 再次上朝，仁孝帝宣布召回镇南王的消息。 沈斓曦立即站出来；“臣有本要奏，臣要告玉雪郡主一家，更要状告玉雪郡主的夫婿方闻庭。” 满朝哗然。 沈斓曦不上朝即可，一上朝，就一鸣惊人啊！ 仁孝帝心念一动，开口道：“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状告他们？” 沈斓曦：“臣要状告方家故意毁玉雪郡主清白，至使郡主不得已只能嫁给方闻庭。” 仁孝帝想到大公主府传回来的消息，眸光一闪，问道：“玉雪郡主生前是找过你吗？” 沈斓曦：“她确实向臣诉说过许多委屈，那时候臣以为她就是故意发牢骚，没想到她一去，竟成了永别！” 仁孝帝：“朕记得，她以前经常跟在你身后。” “就是她，本来臣已经有些忘记了。前两日参加大公主举办的赏宴的时候，大公主拿出一方帕子，那是臣送给玉雪郡主的帕子，臣睹物思人，想起了往昔的姐妹之情，然后臣告假一天，又听闻不少人诟病玉雪郡主。她死了都不能安生，所以臣想替她讨回公道！” 仁孝帝沉吟片刻后道：“让镇南王先不要回来，在西山彻查方家。” 沈斓曦眼中冷笑，一闪而过。 “大皇子回京已经有月余了，身体已经康健。就让他负责查探当年玉雪郡主落水之事吧！” 沈斓曦：“臣替玉雪郡主，叩谢陛下隆恩！” 仁孝帝看着沈斓曦的目光，甚是满意！ …… “大人，老夫人让人来送消息，晚上让你回沈家用饭。”亲卫禀报。 祠堂记成嫡子以后，紧接着就是公主进门。 沈家公中的库房，这会儿早就被掏干净了吧？ 她进府的时候，刚巧碰到二房送客。 胡金玉从丫鬟嘴里知道沈斓曦来了，立即拿上布匹去找她。 “我听元旭说要去白鹿书院读书，特意请来专门给白鹿书院做衣服的裁缝进门给元旭裁制衣裳。” 沈斓曦看了看布料，点头。 “跟白鹿书院学子用的是一种布料！” 白鹿书院院长推崇节俭，学子服用的都是一般的布料。 她明白胡金玉给她看布料的用意了。 “元旭能找到你这样的贤内助，真乃幸事！” 376.第376章 沈老夫人的打算！ 第376章 沈老夫人的打算！ 胡金玉又是一阵羞涩，同时心中更加好气，为什么每次沈斓曦都用这种……就跟长辈对小辈说话的语气，家里这些儿郎们，竟然都认真听着，一个反驳的都没有。 “元旭已经跟我说了，多亏了你帮忙安排。去白鹿书院读书看似下品，实际上比我父兄给他谋的职位强多了。他没有功名在身，即便是去了礼部，最后也是走不上去的。” 沈斓曦认真的看着她：“你差一点就成了镇南王妃，现在嫁到我们沈家，尤其是嫁给元旭，是我们沈家高攀，也是元旭高攀了。” 胡金玉眼神加深，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开口，真心道：“其实我也想过了，嫁到沈家，嫁给元旭，比嫁给镇南王要好上许多。”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 “我之前听人说过，沈家儿郎不许纳妾。做女子的，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就是想以后夫妻和美，儿女聪慧懂事，一家和和气气的。我还未嫁给镇南王，他后院就那个样子，跟我所期盼的，完全背道而驰。” 沈斓曦点头：“你是个通透的，好好跟着元旭，我不会亏待你的。” 胡金玉交完心以后，脸上的笑容真了三分，说话的时候也更自然了。 “大人是打算什么时候安排元旭过去呢？” 沈斓曦想了想道：“元旭是个真心喜欢读书的，可以先让他以拜访的名义去书院见一见若华先生，听一听他的安排。“ 胡金玉：“就是之前给家里授课的若华先生？”只听说是大伯把人请来的，没听说跟沈斓曦也很熟啊？ “对，见到若华先生，听若华先生安排即可！” 胡金玉心里有底了，随即就开始想着去的时候该准备什么样的厚礼了。 两人分开以后，沈斓曦又看到了沈元棠，看方向，她应该是刚从母亲那里出来。 “大姐姐～”沈元棠语气不自觉得带上高傲。 沈斓曦看了一眼沈元棠身后两个丫鬟捧着的东西就明白了，她是去母亲那里要东西了，肯定要来了不少好东西，所以她才会是这种逾期 “你也是被祖母叫来的？”沈斓曦随口一句。 沈元棠一僵，之前祖母就说让她帮衬着家里。她帮衬家里是可以的，但是让她帮着那个庶子，休想！ 她可不会忘记张紫芬那个贱人在流放路上是怎么对他们的，她生的几个蠢货下贱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已经跟祖母说过话了，我在这里，是特意等着大姐姐的。”想起今日金銮殿上的事，好好的心情，被怒气给侵占了。 “大姐姐，就算是王爷曾经得罪过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啊！”沈元棠越看沈斓曦这个大姐姐越不顺眼了。 她怎么一点都不提她这个做妹妹的想想。 沈斓曦沉下脸，冷声：“我早已经与他再无干系，是总是有一些心有不甘嫉妒我的人，总是把以前的事情挖出来，好利用那件事贬低我，指责我！” 沈元棠心突突的跳快了几下，大姐姐这是在指责她吗？ 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有哪里不对吗？ “大姐姐，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处处难为我？”沈元棠一想到明日就要进宫去见淑妃，膝盖都开始酸疼了。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难为你了，要不你逐一说出来，我好反驳一二？”左右沈老夫人还未现身，她也是乐意教导一下一母同胞的妹妹的。 沈元棠脸色顿时扭曲了下，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姐姐还不愿意承认吗？ 她算什么大姐姐！ “今日在大殿上，本来王爷都要回来了，如果不是大姐姐提及玉雪郡主，王爷怎么可能会继续留在西山。”沈斓曦：“你也说是在大殿上，让镇南王留在西山的命令，肯定是陛下所下。你是对陛下的金口谕令，有所不满吗？” 沈元棠脸色当即就白了，她说的是她沈斓曦，她扯陛下做什么？ 过几日母亲也答应带她去宫中，等她跟陛下舅舅熟悉起来，倒时陛下舅舅宠爱的就会是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大姐姐不要总是拿陛下舅舅压人，我也是母亲的女儿，陛下也是我舅舅，我怎么会对他不满。”沈元棠语气中不自觉的地上了挑衅。 沈斓曦听见她所谓的称谓，冷笑一声。 “既然你与陛下那么亲近，想必去求一求陛下收回成命，陛下也是会答应的。” 沈元棠笑容一僵，眼神乱了下。 “大姐姐，我可是你亲妹妹，希望你以后再下什么决定之前，顾念一下骨肉亲情。” “我与王爷刚成婚，他就被派去西山，还要逗留那么长时间，你知道京城的贵女，都是怎么说我的吗？”沈元棠不自觉的带上了怒意。 沈斓曦冷眼看着她：“之前陛下派周如安去剿匪，是不是你说让我去跟陛下求情，把剿匪的差事给他？” 沈元棠攥紧手帕，眼神闪躲起来。 沈斓曦：“上次陛下金口玉言，你来找我闹。这次又是陛下金口玉言，你还来找我闹，沈元棠，家里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想给家里惹祸吗？” 沈元棠很想反驳两句，却又找不到话反驳。 好在这个时候丫鬟来叫她们了，沈老夫人撑着病体，起来了。 “你们都来了！” 沈家一家老小都在，就连已经不认人，腿脚也开始出毛病的沈老爷子，都被抬来了。 “母亲，怎么把父亲也抬出来了？”沈从文皱眉道。 沈老夫人瞪了大儿子一眼：“自然是我这个老东西说话没有分量了。” 沈斓曦眼观鼻鼻观心，四平八稳的坐着。 “马上公主跟元信的婚事，就要开始走定礼了，家中账上一两银子都没有。这婚事要是办的难看了，陛下降罪，不可能只治元信的罪。” “咱们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辈嫁娶不风光，都是家中长辈不得当，到时丢的可是你们的脸。”沈老夫人一句话，喝了三口水。 “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凑一凑，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可都要帮衬一把！” 沈老夫人说完看了胡金玉一眼，后者老老实实的站到沈元旭身后，手中还不停的拆分着绣线。 沈斓曦抽了抽嘴角，收回目光。 377.第377章 又冰又清醒！ 第377章 又冰又清醒！ “老了，不中用了，说的话都没人听了！”沈老夫人哐的一声，把茶盏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母亲息怒，儿子房里还有几件陛下赏赐的东西，一会儿就让人拿到公中。” 沈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又问了句：“郡主对婚事，有没有说什么？” 沈从文有些挂不住脸面，不自在的低了下头，然后道：“郡主也拿了几样御赐的东西，还有一千两银子。” 只要肯拿东西出来就行，毕竟他们回京以后，周心柔几次进宫，她也都跟着。宫里的赏赐的东西倒是不少，却没有赏赐银子，最起码明面上没有。 “一千两虽说不少，但是用来置办定礼，就有些不够了。”要是换成普通人家，十两银子就能全都包括了，谁让进他们沈家门的是公主呢。 沈老夫人：“定礼过了就是婚宴，一千两肯定是不够的。” “以后公主进了门，咱们家的门楣也稍稍的抬高了一些。以后你们在外，就是公主的长辈，别人也会高看你们三分。” 小辈们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沈从廉三兄弟更像是来凑数的，不论老夫人怎么说，就是死活不开口。 沈老夫人脸黑的已经不能看了。 “从廉，从礼，从义，你们这三个做叔叔的，多凑一些。剩下的小辈，再凑一些，等以后公中有钱了，再给你们！”这已经是沈老夫人最大的割让。 按理来说，没分家的兄弟，哪儿能有私产。这几个儿子，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大房，他们能有现在吗？ 真是一个个都不把聪敏用到该用的地方。 沈丛廉三兄弟不说什么，刘氏三人也不愿意啊！ “母亲，我们二房接连操办了好几场喜事，元坤这孩子的事，也有眉目了，房里还有几个庶子庶女也到了年龄了，一步一步都要操办。他们的钱，儿媳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呢，实在是有心无力。” 沈老夫人黑着脸瞪着刘氏，不是还有一个胡金玉吗？胡金玉进门的时候，嫁妆可是把二房的库房，都塞满了。 苗氏紧跟着也开始诉苦：“母亲，大哥，不是我们三房不帮，你们也知道我们三房什么光景。全家就指望着元鹏跟元昊在外面拼杀时候那点俸禄支撑，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军中任职，考科举也无望。我跟夫君正谋划这求斓曦给他们谋个一官半职，打点的银子还没有着落呢。” 刘氏说的理由老夫人信，苗氏说的她半点也不相信。 “不要以为老身年迈，就老眼昏。你每个月暗地里接济你娘家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苗氏眉头狠狠一跳，这事老夫人怎么知道的，明明她每次见娘家人都是在沈府外面，还躲躲藏藏的，就怕家里人看到。 沈从礼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被老夫人捅破，立即拍桌子。 “苗氏，你个糊涂的东西，你忘了咱们家流放的时候，你娘家是怎么对待咱们的？” “他们生怕连累到他们，只让下人在城门口扔给你一张断亲书，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竟然还把我儿冒死了挣来的银钱去补贴他们。我打死你……”沈从礼越说火气越大，抬手就要甩苗氏巴掌。 苗氏吓的从椅子上滚落，委屈的直哭。 沈老夫人只觉得额角一阵阵抽疼，三房也不顶事了。 “老四……” 田氏低垂着头推了沈从义一把，后者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去跟着沈丛廉一起拉着沈从礼，不让他对苗氏动手。“母亲，我们四房，什么样的光景你是知道的，银钱就是每个月从府中领的月钱，东西也就是跟着大嫂进宫时候沾光得来的几样东西。我们房里的孩子，没有在军中任过职，也考不了科举，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以前老夫人一直偏爱四儿子，觉得他机灵懂事孝顺，现在越看这个儿子越不顺眼了。 只知道在她房里划拉的东西，让往外拿的时候，一两银子都不松口。 沈从文听见三个弟弟这么说，只觉得羞愧。 他这三个弟弟家中什么情况，他都是知道的，要不是获罪的时候，家底都丢了，何至于此啊！ “母亲，三个弟弟家中也不容易，您就不要逼他们了。聘礼，我会想办法的。” 沈老夫人又想拍桌子了，他想办法？ 他要是能想到办法，就不会让她豁出老脸，在这里丢人了。 “斓曦，家里现在这种情形，你给拿一下主意吧”！沈老夫人想把头疼外包出去。 沈斓曦看了一出精彩的大戏，只觉得精彩纷呈，整个人就像是大冷天，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一样，又冰，又清醒。 “祖母，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父亲拿主意比较好，他是长辈，斓曦不能越俎代庖。” 沈老夫人一僵，她让沈斓曦管家里的事，是对她的看重，世上有多少女娘，能够受到母家这等重视？ 沈斓曦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万一她高兴了，松松手，让沈斓曦握着管家权，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啊！ 沈从文还在气头上，他并未原谅女儿。如果不是母亲劝说，他连一个好脸色都不会给沈斓曦。 这样顶撞长辈，疏于管教的女儿，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母亲，家里男丁成婚，她一个女子懂什么。”沈从文无视老夫人投来的眼神，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沈老夫人气的又开始眼前阵阵发黑。 这个没用的东西，真是享惯了荣华富贵，就忘了以前没有银钱时候捉襟见肘的日子了。 “老大，不要意气用事，当前的婚事要紧。” 沈从文仅仅只是想了下，就又直起腰。 让他对一个小辈服软，休想！ 他是长辈，就该是沈斓曦孝顺他！ “祖母，陛下让我协同大皇子查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府整理卷宗了。”沈斓曦起身。 “斓曦，家中库房里积蓄已经不多了，你真的就那么狠心，不帮衬家里吗？元信可是你弟弟啊！” 沈斓曦背对着老夫人，无声冷笑，脚步未停。 哐哐哐拍桌子声响起的时候，她已经出了沈府的大门。 378.第378章 纪王府众人黑脸！ 第378章 纪王府众人黑脸！ 次日，沈斓曦带着孙峰去跟大皇子碰头。 “大皇子.” “沈大人！”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以后，直奔案情。 周如霖：“昨日我已经让人去打听玉雪郡主当年落水的事，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沈斓曦表示理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有些事情，明明是错的，说着说着，也传成了真的。” 周如霖轻轻咳嗽了两声。 “大皇子如果身体还未好，咱们可以多休息两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不急于一时。” 周如霖摆手：“我已经无碍，就因为玉雪郡主的事情过去的太久，她又在西山出了事，才更应该快些还她清白。” 沈斓曦：“大皇子真乃济世胸怀，斓曦自愧不如啊！” 周如霖一脸谦虚的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只不过生而为人，做事应当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沈斓曦再次表示钦佩。 周如霖：“当年雨雪郡主跟几个贵女在湖边赏景，那几个贵女，分别是平王府庶女周云鸢，大公主外祖家的表妹陈隋珠，太傅家的庶女陈芊芊，太常寺卿家中嫡女张静姝，光禄大夫嫡女常玉。” 沈斓曦不吝夸赞道：“大皇子调查的如此详细，真是让在下汗颜呐！” 大皇子一派儒雅的样子，侃侃道：“这些都是分内的事，左右我在京中也无事可做，就提前打探了一下。“ 沈斓曦：“当年云雪出事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去往东川的路上，所以对京城发生的事，一概不知。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物是人为，那些曾经你熟悉的人，也早已变得陌生。” 大皇子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一样，感慨道：“我自小离京，每年只在母妃冥寿的时候回来上香，然后又很快离去，跟京城比，我反倒是觉得封地更像是我的家。” 沈斓曦沉浸到情绪里，顺从道：“大皇子的意思是，咱们先从这几个女子身上查问？” 周如霖摇头，思路清晰道：“这些女子早已经嫁为人妇，其中光禄大夫之女两年前因为难产去世，张静姝跟陈芊芊两人远嫁，京城中只剩下周云鸢跟陈隋珠两人知道内情。” 沈斓曦眼神一动，如实道：“真巧了，这两人都跟我有过节！” 大皇子内疚道：“我听说了，内子曹氏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在这里替她想你道歉。” 沈斓曦挑眉：“你说大公主府上举办赏宴的事啊？” 周如霖点头：“我已经严厉的惩罚了曹氏，近日她都会被禁足在家中，待咱们查明案情以后，我定带着她上门负荆请罪。” 沈斓曦赶忙推道：“只是寻常女子之间的斗嘴，哪儿能让大皇子妃给我请罪啊，简直罪过罪过，折煞沈某了。” 大皇子：“要的要的，我已经差人问过了，是她出言不逊在先，当年娶她，实非我所愿，所以我们夫妻感情并不睦，之后我会向父皇请旨，让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她规矩。” 沈斓曦：“大皇子妃只是心直口快了些，品性率真了些，并无错处。” 周如霖：“这事暂且不谈，我的想法是，咱们先从纪王府入手，当年跟在玉雪郡主身边的肯定有丫鬟，玉雪郡主肯定也会跟家人讲述落水经过。” 沈斓曦：“有道理，咱们这就去纪王府吧！”说来也是巧，他们到纪王府邸的时候，刚好碰上永安侯到访。 赵峥还记得那日被沈斓曦羞辱，看见是她，冷哼一声，无视，只跟大皇子见礼。 “这位就是永安侯赵峥吧，上次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当时礼仪繁冗，没有来得及跟永安侯认识。”周如霖笑道。 赵峥有些不自在的跟大皇子寒暄，他们之前从未说过话，要不是这次大皇子突然回京，京城中人，怕是早就忘了这位先皇后嫡子了。 “大皇子龙章凤姿，能记得在下，实在让下官有些无措。”京城中谁不知道永安侯基本上已经半只脚踏出朝堂了。 真难为大皇子还能这么面色如常的跟他说话。 “永安侯今日来，可是为了雨雪郡主的事？”周如霖扫了沈斓曦一眼，见她跟赵峥之间有些不对，便主动询问。 赵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沈斓曦：“陛下英明神武，准允查探玉雪郡主被人陷害一案，下官自幼跟玉雪郡主有婚约，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现在永安侯夫人的位置就该是云雪。” 周如霖见赵峥有些伤情，劝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年那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云雪还有你一个交代！” 赵峥抱拳：“多谢大皇子。” 纪王府的人得知大皇子跟永安侯登门，赶忙出来迎接。 没想到除了两位贵人，还有沈斓曦。 这个女人来做什么？ 把当年的丑事掀开，让他们纪王府被人诟病，对她有什么好处？ “大皇子请进。” “永安侯请进。” 纪王府中的人完全无视沈斓曦，甚至在请周如霖跟赵峥进门的时候，有意的把她跟两人隔开。 沈斓曦抬头看着纪王府的牌匾，心中冷笑。 这是想把她关在王府门外？ “我跟大皇子奉命对玉雪郡主落水一事重新调查，陛下有令，相关人等，需积极协助调查，不得有误！”沈斓曦一嗓子，让进门的众人停下脚步。 周如霖仿佛这时候才想起把沈斓曦落在外面了，立即笑道：“还请沈大人一同跟我进去查问。” 纪王府的人黑着脸，见沈斓曦笑着进门，心口憋的内伤，却又不得不给她让开路。 “刚才王府的人只迎着大皇子跟永安侯进门，邀请也只是邀请他们二人，我还以为纪王府想要阻拦办案，不让本官进门呢。” 纪王府的人脸黑的已经不能看了。 沈斓曦肯定是记恨当年王府没有替沈家求情，所以才借着云雪的事，故意刁难他们，找他们麻烦。 竟然一来就给他们扣抗旨的帽子，沈斓曦这是恨不能他们死啊！ 如此歹毒的女子，当年云雪简直是眼瞎了，才跟在这样的蛇蝎后面，现在给家里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379.第379章 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名节？ 第379章 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名节？ 刚才在门口一番话也提醒了纪王府，即便沈斓曦是个女子，也一样是陛下派来的。 即便是他们都不喜这个把他们家送入漩涡的人，也要忍耐一二。 “大皇子，你的来意，我们我知道。现在不止朝堂上，就连京城百姓也都在议论我们纪王府，因为云雪至使我们王府蒙羞，却让背后推波助澜得利，这样的骂名，我们王府不背。”现任纪王，周祈年说完怒瞪了沈斓曦一眼。 沈斓曦：“王爷说这样的话，是在指责陛下的安排，是在指责大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周如霖一僵。 周祈年也惊觉说错话了，立即改口，满脸歉意的对周如霖道：“大皇子，臣不是说你，说的是另有其人。”说完他还怒瞪了沈斓曦一眼。 “哦，是说我！”沈斓曦也不跟他们迂回，直接挑明。 既然沈斓曦自己已经找人了，周祈年也不藏着掖着了。 “云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现在她都死了，某些人还要借着她的名头，为自己扬名，简直不配为人。” 沈斓曦：“这句话就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大皇子了？” 周祈年当即指着沈斓曦怒骂：“如果不是你在殿堂上多事，陛下怎么会派人查当年的事。” “大皇子，臣绝对没有诋毁您的意思。沈斓曦就是想借着我儿的名声，好在京城中树立她仁善之名，到时候她就是京城百姓口中，为自己好友翻供的大好人，我儿却成了人人诟病的女子。到那时，我们整个纪王府就成了她扬美名的垫脚石。” “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们家云雪跟你是结了多大的仇怨，让你就连她死后，都不放过她。” 纪王府人人怒瞪沈斓曦，那眼神恨不能每人冲上去捅她一刀。 周如霖连忙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哪里有什么垫脚石啊，斓曦只不过是想为云雪讨回公道。” 虽然赵峥同样厌恶沈斓曦利用周云雪的名声搬弄是非，但是他同样希望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太天下，好为周云雪讨回公道。 “纪王放心，这件事我会一直监督到底，绝对不让沈斓曦做出有损纪王府颜面的事！”赵峥向周祈年保证。 可惜周祈年一点都不领情。 “现在京城中百姓都已经把云雪传扬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置之不理？” 沈斓曦反唇相讥：“你的置之不理，就是在落水的事发生了以后，匆忙的把周云雪远嫁。你的置之不理，就是在西山出事以后，任由京城百姓，对云雪肆意诋毁践踏。你不要说，你是为了云雪的名声，为了你们纪王府。” “你要是真的为了云雪好，为了你们王府好，在这个时候就要站出来反驳阻断那些流言。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天了，我却并未见到你们你们纪王府，还有你这个做父亲的有任何动静。” 周祈年愤怒的指着沈斓曦，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 “你简直强词夺理，你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大于天吗？我都忘了，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名节，你可是为了重回京城，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沈斓曦目光阴沉的盯着周祈年：“就因为名节这种东西，所以你就把亲生女儿嫁给一个畜生，至使她在西山丧命，就连死了以后，都不能回到出生的地方吗？”周祈年被沈斓曦的眼神看的有些闪躲，当语气还是一样坚决。 “当年她落入水中，被那西山姓方的救下，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百姓都看到两人搂搂抱抱，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纪王府待嫁的女儿怎么办？” 沈斓曦步步紧逼道：“所以就牺牲云雪一个，换取纪王府其余待嫁女儿们的婚姻，换取你们纪王府冰清玉洁的好名声吗？” 周祈年已然被沈斓曦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无力反驳沈斓曦的话。 “沈斓曦，你敢如此逼迫我父亲，简直太不把我们纪王府放在眼里了，你走，我们王府不欢迎你！”周祈年的儿子周庄允怒着一张脸，指着门口的方向。 沈斓曦眼波一转：“我只不过是奉皇命，查明案情，如果你对陛下的圣旨有疑议，可以进宫跟陛下讲。“ 周庄允看着被搀扶着坐下的父亲，怒视沈斓曦：“你不要拿陛下压着我。进门以后你在三挑衅，步步指责，声声都是对我们王府的指责，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对我们王府妄加指责，你就是滥用职权，欺压良善。” 周如霖适时站出来劝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云雪好，按照辈分，咱们都是云雪的亲人。” “斓曦是不想让云雪背负骂名，纪王府也是不想让云雪再被人诟病。只不过你们两方用的方式方法不同，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口角。” “不如你们双方都给我一个面子，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周如霖朝赵峥看过去，希望他帮着劝解。 赵峥自然是站在纪王府这边的，但是现在大皇子都这么说，总归要给大皇子一个面子。 “大皇子说得对，不如你们都回忆一下刚才的语气，我这个外人都听出来了，你们其实口口声声都是在为云雪鸣不平。你们都是为了云雪好，” 周如霖：“你们一面是亲人，一面是好友，自然都是希望云雪好的。” “既然父皇已经下了圣旨，肯定是不能更改的。不如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商议一下接下里的事？” 周庄允朝周如霖点了点头，去劝说父亲了。 周如霖也开始劝慰沈斓曦：“我知道你是个顾念情分的，要不然也不会插手这件事。” 沈斓曦冷笑：“情分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被他人说我是为了名声，所以才把云雪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刨出来利用。” 周如霖没想到她会说的如此直接，尴尬了下，继续劝说：“纪王府毕竟是云雪的亲人。即便是普通的案情，在衙门里也是有，民不举官不究这种说法的。如果纪王府想不追究这件事，接下来咱们真不好查！” 沈斓曦想了想，不情不愿的点头了。 另一边，周庄允也已经把父亲劝好了。只不过周祈年借口身体不适，进去休息了，把事情全权交托给了儿子周庄允。 周如霖继续做和事老，他先看了赵峥一眼，见他不走，只好继续说下去。 380.第380章 所以就不继续找了？还亲姐弟呢？ 第380章 所以就不继续找了？还亲姐弟呢？ “当年云雪落水之事，还请世子把知道的详细告知。”周如霖谦和询问。 周庄允又看了赵峥一眼，事关府中女眷的私密事，他这个外人在听着，怕是不合适。 哪成想赵峥不止不走，还不耻下问了。 “还请世子如实告知，如果没有当年落实的事，世子现在应该叫我姐夫。“ 周庄允尴尬了下，又看向周如霖，后者见赵峥态度坚决，也只好向周庄允投以无奈。 沈斓曦：“死者为大，其他都能放到一边。世子一定要把细枝末节全部讲清楚，到时候本官也好为纪王为云雪申辩清白。“ 周庄允皱眉看向沈斓曦，目光不悦。 她自己不在意名声，以为所有女子跟她一样都不在意名声吗？ “云雪姐姐那日应邀出去游湖。” 沈斓曦看了看身旁的人，示意道：“记上。” 本来回忆的漫不经心的周庄允，冷着脸，下意识的吐字清晰，加深回忆。 “那是在沈家被判流放后不久。”周庄允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还是想给沈斓曦添堵。 哪成想，沈斓曦竟然把话接下了，还面不改色的反问道：“几月几日，可记得清楚？那天是阴天还是晴天可记得清楚？当日跟在云雪身边的丫鬟都有谁，可还记得清，是否还活着？” 周庄允死死的皱着眉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赵峥冷冷讽刺：“你是在询问还是在逼供？不会查案就不要插嘴。” 沈斓曦还击：“不巧，本官破获魏家军一案，把戾王后人绳之以法，这个案子大理寺跟吏部刑部六年都不曾破案，就是本官回京以后，刨根问题，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给破获的。“ “跟魏家军一案相比，云雪的案子应该不值一提。” 赵峥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他也是让沈斓曦给气糊涂了，竟然忘了魏家军那么大的事。 但是想让他服软低头，不可能。 “看来永安侯是已经认可了沈某办案的能力了。”沈斓曦一派平和的笑道。 周如霖跟周庄允抽了下嘴角，还沈某？从未见过这么胆大妄为，敢用如此夸口语气说话的女子。 “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请世子继续回答吧。” 周庄允不情不愿道：“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这话并不是故意刁难沈斓曦，是有些事情，他真的记不得了。 沈斓曦：“没关系，能记住多少说多少。” 周庄允本以为沈斓曦是已经妥协，打算随意了解此案，没成想~ “王府出了这样的大事，之后又草草把云雪嫁出去，肯定会有人记得。也肯定会留下记录。” 周庄允：“……” 她怎么能如此气人？ “那天我外出会友，回来以后就听府里人说姐姐落水了。我就急忙去见姐姐。” 沈斓曦：“见到了吗？云雪是怎么说的？” 周庄允撇嘴：“当时没见到，后来就听说，姐姐要嫁给那个姓方的。” 沈斓曦眸色加深：“在咏文宴上，我看见你给云雪让出席位，想来你这个弟弟，也是非常关心云雪的。” 周庄允一愣，沉默的抓紧椅子。 “继续说吧。” “之后我偷偷的去找过姐姐，问过她是否愿意嫁给姓方的，她说她已经失去了名节，如果不嫁，就会拖累家中，让家中蒙羞。”沈斓曦：“这么说，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赵峥用力攥紧拳头。 周庄允陷入了回忆：“姐姐说起这件事，非常伤心难过，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之后再见到姐姐，姐姐已经面色如常，开始操办婚事。” 沈斓曦：“之后就是她嫁去西山，几年未归？” 周庄允猜测沈斓曦肯定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姐姐在京城的时候，肯定去找过沈斓曦。 “之后大周一直动荡，姐姐即便是想回来，也无力。” 沈斓曦：“这么说，科举是周云雪嫁人以后，第一次回京喽？” 这话让周庄允面上有些挂不住。 即便是不愿意承认，大周平定以后，并未接周云雪回京团聚，也是事实。 周庄允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面色难看的点头。 “对。” 沈斓曦：“她回京以后，可有跟王府说什么？” 周庄允摇头：“姐姐回京见客以后，就去了客栈居住，我也曾找过去，但那个时候不巧，姐姐并不在客栈中。” 所以就不继续找了？ 还亲姐弟呢？ 沈斓曦嗤笑一声，并未压抑轻蔑的眼神。 周庄允几次想要发难呵斥，都让周如霖给插科打诨，混过去了。 周如霖：“来王府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王妃？” 周庄允脸色一变，为难道：“母亲因为姐姐的事，倍受打击，又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姐姐，思念成疾，病了。” 沈斓曦：“云雪落水以后，你不方便前去探望，你母亲这么关心你姐姐，肯定会不停的关心，问明真相。” 赵峥：“可否见一见王妃？” 周庄允脸色更加为难：“不是不让你们见，是母亲病的厉害，已经不认得人了。” 沈斓曦皱眉：“怎么会那么严重？” 周庄允：“宫里的太医说，母亲是受不了打击，换了失心之症。” 失心之症是文雅的说话，其实就是疯了。 “之前在大公主府上得了一件云雪的东西，不知能否见一见王妃，容我把云雪生前用过的东西，交到她手上，就当是给她留个念想。” 周庄允本想说不用的，家中还有许多周云雪用过的东西。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遮遮掩掩，担心沈斓曦会借题发挥。 “好，母亲就在后院庵堂居住。我带你们过去。” 几人起身跟上。 纪王府的庵堂在后院最角落，往前走，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地上杂草丛生，也无人打理。 周庄允脸色一阵不自在，暗骂府中家丁，等把沈斓曦他们打发走，看他怎么教训那些人。 “母亲得病以后，就不喜欢有人在跟前走动。父亲不得已，只能圈出偏僻一些的地方，不让人打扰母亲养病。” 路过其中一间开着门的院落，沈斓曦随口一问：“这间是给谁住的？” 381.第381章 纪王妃失心之症！ 第381章 纪王妃失心之症！ 周庄允不知情，让随从去问，很快就有了回复。 “是府中的庶子住的地方。” 几人脚步不停，很快来到纪王妃住的地方。 “母亲今日锁着门，看来是不想见人。”周庄允一脸落寞的看着关上的门道。 沈斓曦上前敲门：“王妃，我是斓曦，你之前还说做莲子桂糕给我吃，做好了没有啊？” 周庄允语气疑惑：“你之前来府上见过我母亲？” 沈斓曦：“那自然是没有的，你不是说王妃患了失心之症吗？我随口问问，看看她能不能回答上来？” 周庄允气恼：“你怎么能如此戏弄我母亲？” 沈斓曦：“莲子桂糕也是云雪喜爱的糕点，如果你母亲连这个都不记得，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什么？”周庄允不明白。 沈斓曦：“要么装病，要么就是她一点都不在意云雪。” 周庄允怒目：“你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斓曦：“随意，怕是你想对我不客气，也打不过我。即便是我站在原地让你打，你也不敢打。” 她可是陛下派来的人，对她挑衅就等于打仁孝帝的脸。 周庄允气的暴怒，却又对沈斓曦无可奈何。 周如霖跟赵峥可不会让他犯错，一左一右拦着。 赵峥带着怒气，低声劝慰：“她就是在激怒你，如果你真的对她动手，就是犯了杀头的大罪。” “她一个女子，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陛下现在非常相信她，惹了她，对咱们没有好处。” “她工于心计，心肠歹毒……” “好男儿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周如霖跟赵峥一人一句，总算是把周庄允给劝住了。 期间沈斓曦又敲了几次门，总算是有人来开门了。 “怎么是你？”周庄允看到来开门的是周成安，愣住了。 周成安见门外那么多人，瑟缩了下，低着头让到一边。 “母亲病了，这几日仆从有事，我刚好无事，就过来照料。” 周庄允眼底幽暗一闪，没有追问。 “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会派人来照料母亲。” 周成安佝偻着快速退出去。 周如霖跟赵峥没想到竟然会窥见王府阴私之事，都有些不自在。 “母亲，你还记得斓曦吗？沈斓曦，以前跟妹妹经常一起玩的那个。” 床榻上，闭眼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女子，沈斓曦上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妇人的模样。 “王妃怎么成这样啦？”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王妃也才四十出头，怎么老的跟六七十岁的人一样。 周庄允看到床榻上母亲的样子，也红了眼。 “自从姐姐出嫁以后，母亲就日日自责，不该让姐姐嫁去西山。后来大周动乱，姐姐所在的西山也被波及，母亲几次派人去打探，都无功而返，时间长了，母亲就患上了心病。” 沈斓曦半蹲在床榻前，柔声道：“王妃，云雪的事，你放心吧。我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周如霖：“咱们在这里说了这么长时间，王妃都未醒来，还是去问旁人吧。”估计就算是醒了，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赵峥：“还是让王妃好好休息吧！”沈斓曦等人退了出去，之后周庄允朝随从地语了几句，等他们到了前宅，已经有人去后院照料王妃了。 周如霖：“当年伺候云雪的丫鬟，可还在？” 周庄允：“这就要问一问府中的管事。” 之后管家就把府中几个管事妈妈叫来，其中一个曾经在周云雪的院子。 “老奴是后来王妃提拔上来的，之前那些人因为没有看好郡主，全都被王妃给发卖出去了。”管事妈妈道。 沈斓曦：“丫鬟呢？” 管事妈妈：“按照规矩，伺候郡主的丫鬟，都要跟着郡主一起出嫁。” 沈斓曦：“府中可有云雪的嫁妆名册？” 周庄允：“自然是有的。”之后他便让人去拿。 周如霖派来的人进行核对。 “跟在郡主身边的丫鬟，可是百合、当归、红苕、青莲？” 周庄允点头：“就是她们四个。” 周如霖身边的人：“她们均在陪嫁名册里。” 周庄允：“既然在名单里，那就是跟着姐姐去西山了。” 周如霖对沈斓曦道：“那就只能在周云鸢跟陈隋珠身上入手了。” 沈斓曦点头：“嫁妆名册可否给我一份？” 周庄允皱眉：“你要名册做什么？” 沈斓曦：“既然云雪是被设计嫁去西山的，她死后尸身自然要被接回京城，与西山那帮龌龊的东西，一刀两断。” “她都回来了，带过去的嫁妆，自然也要带回。” 周庄允得知缘由以后，更不愿意给了。 “姐姐是我王府中人，即便是拿回嫁妆，也是我王府出面，就不要你费心了。” 沈斓曦：“自然，王府拿回合情合理。” “如果没有要问的事情，我们王府就不多留了。”周庄允拉下脸送客。 沈斓曦：“怎么没有？我们还没有问过其他家眷呢。” 周庄允脸色立即变得难看。 “沈斓曦，我已经配合你们查问。如果你再咄咄逼人，就别怪我去陛下跟前参你滥用职权。” 沈斓曦：“我并未从你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或许其他女眷知道呢？” 周庄允顿时暴跳如雷：“沈斓曦，你简直太不把我纪王府放在眼里了。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周如霖一看来真的，赶忙站出来讲和。 “世子，给我一个面子，斓曦只不过是迫切想要查明真相。” 周庄允愤愤道：“即便她想快些查明真相，也不该如此侮辱我府上女眷。我纪王府就算是没落了，也是皇亲国戚，岂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今天如了沈斓曦的意，让人知道了，岂不是以为他们王府怕了沈斓曦。 刚才他已经给了大皇子面子，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他。 只怪沈斓曦太多事了。 “大皇子，沈斓曦就是看我纪王府现在没落了，所以才故意欺辱。如果今天我放任她随意盘问后宅女子，传出去，我纪王府的颜面何存？以后我们纪王府，还怎么在外行走？” 382.第382章 先去我家找陈隋珠！ 第382章 先去我家找陈隋珠！ 周如霖见两人都寸步不让，只觉得头疼。 赵峥心里自然是想弄清楚的，但是他又不想帮着沈斓曦说话，所以只好闭口不言。哪怕是看到周如霖不停的给他使眼色，他依旧当做看不到。 “沈斓曦，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退不退？”周庄允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沈斓曦冷硬的回道：“我要是不退，你当如何？” 周庄允已经一退再退，再三给足了沈斓曦面子。既然她那么目中无人，不把皇族血脉，不把大皇子放在眼里，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这个时候要是退让了，丢的可是纪王府的颜面。 “大皇子，你看到了，我已经与她有商有量，是她自己横行霸道，我已经退无可退，为了皇家的颜面，为了纪王府，我也要把她干出王府！” 周如霖赶忙劝和。 “世子，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咱们都是为了云雪，只不过言辞稍有不当。不如今天你我各退一步可好？” “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毕竟这个案子的主审，是我。今日如果跟纪王府有冲突，父皇肯定会对此事过问的。”周如霖跟周庄允分析利弊。 周庄允梗着脖子不说话，最好是互相各退一步，真的闹到陛下面前，还真不好说。 大皇子的话，是给了他台阶。周庄允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斓曦，听我一句劝，真的说下来，你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怎么了能闹成这样，如果云雪泉下有知，看你们为她吵成这样，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沈斓曦思量了下，看着周如霖，算是同意了他说的话。 周如霖见两人都被他的话听进去了，松了一口气，笑道：“今日已经在府上叨扰多时，我们一会儿还要去找周云鸢跟陈隋珠，这两人是当时的目击证人，如果两人的供词不一致，我们再来纪王府问其他女眷，世子以为如何？” 周庄允眼前一闪，点头道：“当年游湖的又不止我姐姐一人，她落水的时候，跟随她一起的人，肯定都看到了。还是大皇子真知灼见，令在下钦佩不已。” 哪儿像沈斓曦，只带着纪王府一只羊薅。 “我们纪王府可是受害者，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只抓着我们王府不放，简直无耻至极。” 沈斓曦冷眼扫过去：“世子可是在说我？” 周庄允扬着下巴冷哼一声：“谁不分青红皂白不停指摘我们王府，我就说谁。” 沈斓曦：“本官奉旨查案，对所有涉案人员，一视同仁。就因为王府是受害者，所以我才更应该过问清楚，好为王府，为云雪讨回公道。如果连王府都藏着掖着，不把实情说出来，就不要指望外人了。” 周庄允脸色一变，再次被激怒。 “斓曦，听我一句，纪王府毕竟是云雪的亲人，他们失去亲人，心绪难平，言语自然过激。待问过周陈两人以后，再决定来不来纪王府吧。” “万一两人知道内情，就不用咱们再跑一趟了。也省的他们把纪王府给得罪彻底了。 周如霖见沈斓曦不动，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毕竟是先祖皇帝亲封的纪王府，总要给其留些脸面。” “就当回为了云雪好吧！” 沈斓曦动容了。 “好吧！”周如霖去跟周庄允交涉了，三两句以后，一行人从王府离开。 ……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沈斓曦斜看着赵峥。 后者一瘸一拐走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是跟着大皇子走，又不是跟着你走。” 刚才赵峥已经跟周如霖交涉过了，周云雪的案子，他跟随着去查探。纪王府这边，就交给他来安抚。 要不然刚才那架势，周庄允肯定是要叫护卫的。 周如霖耐心跟沈斓曦解释：“郡主的案子，仔细来说，永安侯也是受害人。他心里还是惦念着云雪的。” 沈斓曦不敢苟同：“如果真心喜欢的，当年云雪落水以后，他自当站出来求娶。可是如今呢？他娶的确是陈隋珠。” 赵峥脸色一阵阴郁，沈斓曦嘴巴怎么这么毒。 周如霖有意卖赵峥一个人情，他把话接过来道：“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怪赵侯爷。是云雪落水以后，主动说要嫁去西山。” 沈斓曦：“据我所知，云雪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如果赵峥第一时间站出来抗击流言，云雪也不会因为受不了流言，不得已嫁去西山。” 赵峥怒道：“我那个时候正在守孝，等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沈斓曦眼波流转：“据我说知，老永安侯是在沙场上阵亡的。老永安侯夫人也早早的去了，你们永安侯府人丁稀薄，你给谁守孝，守的哪门子孝？” 赵峥怒急：“我就不能给死在沙场上的叔伯兄弟守孝吗？” 沈斓曦反唇相讥：“据我说知，你们所属的西南军，把权利移交出去有十年了吧？” 赵峥双目通红，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沈斓曦，你欺人太甚……” 眼看就要动手，周如霖吓的赶忙站在两人中间劝阻。 “咱们是为了云雪清白，才走到一起的。赵侯跟云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现在早已经物是人非，赵侯还能念着当初的婚约之情，已经超越大多数儿郎了。” 周如霖劝完这个，劝那个。 “当年的事，只能说阴差阳错，有缘无分。如果事事都能如意，世上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去弥补。就比如说，早早的还云雪的清白，也好让她早登极乐，你们说对不对？” 沈斓曦跟赵峥不语，显然是同意了他这个说辞。 “现在京城还有两人知道当年的事，一个是周云鸢，还有一个是陈隋珠。”周如霖看了一眼赵峥，陈隋珠可是他的夫人。 赵峥怒气冲冲，又被架在火上炙烤了那么久，直接脱口而出：“先去我家找陈隋珠吧！” 周如霖转头看着沈斓曦：“赵侯是个深明大义的之人啊！” 沈斓曦不语，跟着二人一同前往永安侯府。 “据我所知，陈隋珠可是个极其善妒的人呢，赵侯这么维护云雪，要是让她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真的让她很期待。 383.第383章 要怪就怪沈斓曦！ 第383章 要怪就怪沈斓曦！ …… “好你个赵峥，我就知道你这两日总是早出晚归，肯定有事。原来是为了周云雪。” “她现在的名声都要烂到泥里了，你还要往上凑。你是嫌咱们永安侯府的日子过得太清净了吗？” 陈隋珠听完周如霖说的缘由以后，当即就开始打砸打闹。 一点都没有避讳着他们这些人，上来就把赵峥推了一个趔趄。 “云雪是冤枉的，如果没有当年的落水之事，她现在就是永安侯夫人。哪有你陈隋珠的事！” “赵峥，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贱人。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每日里为侯府忙进忙出，辛辛苦苦搭理侯府，你呢？” “空有侯爷的虚位，要不是我在谋划，永安侯府早就破败了。你这个永安侯，早就穷困潦倒无人知晓了。” “你……这个女子懂什么？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饶是已经做足了准备的周如霖，也被这两人吵闹的头都要炸了。 “斓曦，你就不劝一劝他们？”周如霖问道。 沈斓曦稳稳的坐在一旁：“不就是骂两句吗？又不是打架，真是打架，打死了才好呢。” 眼看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周如霖不得不站出来了。 “胡闹，你们两人是想要阻挠办案吗？”周如霖用力拍了下桌子。 赵峥跟陈隋珠在这才不情不愿的停下。 周如霖：“我是陛下钦派的主办官，如果你们再如此胡闹，就不要怪我禀明圣上，治你们的罪！” 赵峥气鼓鼓不语，陈隋珠也吓的不敢出声。 “陈隋珠，当年你跟玉雪郡主一同出门游湖，详细说来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郡主是怎么落入水中的？如果胆敢隐瞒，就不要怪本皇子手下不留情了。”周如霖板着脸道。 陈隋珠心一抖，低垂着头，下意识的看向赵峥。见他把头转向一旁，一点都不关心她，陈隋珠铁青着脸，恼恨的咬了咬牙。 “当年云雪落水的时候，我跟周云鸢她们正在折岸边的垂柳。等她落水以后呼救，我们才听见赶过去，并未看到她是怎么落水的。” 沈斓曦：“为什么云雪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陈隋珠手指不由得攥紧，力气大的指节都泛白了。 赵峥见陈隋珠不说话，黑着脸吼了一嗓子：“快说。” 陈隋珠吓的一抖，又要跟赵峥吵起来。 沈斓曦：“据我所知，云雪跟你们关系并不好，你们去游湖，为什么会叫上她？” “游湖的事，是谁起得头？” 陈隋珠眼眶震动了两下，很快恢复过来。 “是常玉牵的头，常玉跟云雪走的更近一些。” 沈斓曦：“你们不是一向跟在大公主身边，对云雪有敌意吗？为什么常玉叫云雪去游湖，你们也去了？” 陈隋珠黑着一张脸，怒瞪沈斓曦。 “快些说，你想要阻挠办案吗？”赵峥见陈隋珠不语，又拍了下桌子。 这次陈隋珠急了，当即跳起来骂回去。 “赵峥，我才是你夫人。周云雪是他人妇，你竟然为了他人妇吼我？” 沈斓曦：“你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想扰乱办案？”“当年云雪落水，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推云雪下水的？” 陈隋珠急了：“沈斓曦，你不要血口喷人。周云雪落水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再胡说八道，污蔑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沈斓曦冷着眼：“既然跟你无关，为何你不愿如实回答？” 陈隋珠一噎，有些气短。 “你是被我说中关键了吗？” 陈隋珠下意识的尖叫反驳：“没有。” 赵峥也急了，以他对陈隋珠的了解，她现在的样子，显然有鬼。 周如霖：“还不如实道来，你想把推云雪落水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吗？” 陈隋珠害怕的一抖。 “赵侯，你夫人这个样子，很明显有所隐瞒。”沈斓曦开始施压。 赵峥听进去了，现在也顾不得跟沈斓曦的死人恩怨，怒道：“云雪是不是你推到水里的？快说。” 陈隋珠一抖，不敢跟赵峥对上视线，明显心虚。 “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沈斓曦声音越发森冷。 周如霖：“陈隋珠，赶紧交代事情详情。到时候我还能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 陈隋珠在三人逼问下，顶住了，崩溃的泪如雨下。 “当年是大公主约我们去游湖，后来大公主有事没到。但是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给……” 赵峥赤红着双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快说呀。” 周如霖见赵峥反应剧烈，陈隋珠被他掐着肩膀，害怕的直发抖，赶忙劝说。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先弄清事情的缘由吧。” 赵峥心中隐约察觉到一些事，如果是因为他才让云雪被推入水中，那他就成了间接害了云雪的凶手。 沈斓曦：“把你知道的，如实说出来。” 陈隋珠刚才受惊以后不经意吐露事情，这会儿冷静下来，早已经懊悔的想要扇自己几巴掌。 她怎么能把大公主供出来呢？ “这件事要怪就要怪沈斓曦。”陈隋珠愤恨的看向沈斓曦。 赵峥：“什么意思？” “谁让当年沈斓曦在宫中不可一世，威风的把公主跟皇子都盖过去了。沈家被判流放了，我们奈何不得。一直跟在沈斓曦身边的周云雪，还在京城。当年她跟在沈斓曦身边，一直看不起我们，我们就想给她一点教训。” 赵峥嚷道：“所以你们就把她推到水里了？” 陈隋珠眼神一闪，怒道：“我们才没有把她推进水里。我们就是想冷落她，让她知道沈斓曦离开时候，就没有人再跟她交好。谁知道她那么倒霉，游个湖，还能掉进河里。” “要怪就怪沈斓曦，周云雪也是被她连累。说不定她正在跟我们游湖的时候，感受到我们的不喜，所以郁郁寡欢，胡思乱想，才失足掉进河里的呢？” 赵峥怒瞪陈隋珠，嚷道：“强词夺理，你就是强词夺理。” 陈隋珠又要去跟赵峥撕扯，要不是有人拦着，她细长的指甲，就挠到赵峥脸色去了。 “赵峥，我才是你夫人。你竟然为了一个死人怀疑我？赵峥，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我陈隋珠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384.第384章 周如霖想要招揽我！ 第384章 周如霖想要招揽我！ 周如霖：“陈隋珠说的话，错漏百出，肯定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 沈斓曦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道：“这些话我会如实禀告给陛下，让舅舅决断。” 周如霖听见她把父皇搬出来，后面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陈隋珠，当年跟随在你身边的丫鬟护卫呢？” 陈隋珠眼神一闪，讥讽道：“没带，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对丫鬟婆子呼来喝去。” 沈斓曦：“其他人呢？你们总不会都没有带丫鬟吧？” 陈隋珠：“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你怎么不去问纪王府，周云雪是王府嫡出的小姐，出身跟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不一样，肯定带的有丫鬟。” 沈斓曦：“你现在所说的一切，稍晚一些，都会上报给陛下，你如果想人头落地，就继续嘴硬到底吧”！ 陈隋珠眼神一暗，不出声了。 周如霖：“你说你在岸边折柳支，谁能给你作证？” 陈隋珠：“游湖的人，都能给我作证，当时我们都聚在一起。” 沈斓曦：“就因为你们妒恨我，所以才在我离开以后，刁难周云雪的吗？” 陈隋珠黑着脸，不出声。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沈斓曦只觉得心中生寒。 啪的一声，把掌声响起。 赵峥一巴掌甩到陈隋珠脸色，力气大的，直接把她连同她坐的椅子打倒在地上。 “赵峥，你敢打我！”陈隋珠捂着脸，满脸不甘的质问。 赵峥神情激动，怒骂：“你这个毒妇，即便云雪不是被你推入水中，也跟你脱不了干系。当年侯府刚退掉与纪王府的婚事，你们陈府便主动上门结亲，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原来是你想要我永宁侯夫人的位置！” 陈隋珠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朝赵峥冲过去。 中间就站着周如霖，碍于礼法，周如霖赶忙慌张躲开，一边躲，一边喊人。 “你们快过来，把她拦住”！ 赵峥再次把陈隋珠推到地上。 “你个疯妇，毒妇……” 周如霖黑着脸看着屋中一团乱麻，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这一天，不是在劝架，就是在说和。 仿佛一整年的话，都在今天说了。口中都干渴了，连口热茶都没有喝上一口。 “斓曦，这件事即便不是陈隋珠所为，跟她也脱不了关系，还要去找周云鸢吗？”周如霖神情疲惫的问道。 沈斓曦：“查都查了，不差她一个。” 这倒是。 “我看再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咱们再去问一问周云鸢吧。”周如霖道。 沈斓曦：“好！”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在屋中谩骂指责，沈斓曦跟周如霖已经出了侯府。 “都这个时间了，不如先去用饭吧？”再不吃，晌午饭就该错过了。 沈斓曦：“咱们是各自回府，还是在外面随便吃一些？” 周如霖：“我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路边小摊，也能饱餐一顿。” 沈斓曦：“大皇子真是平易近人，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他倒是很好奇。 沈斓曦一边引领着周如霖找摊位，一边道：“皇子嘛，肯定是养尊处优的。就拿周如安来说吧，锦衣玉食，无处不精致。还有周如渊，即便是他上过战场，也不会像大皇子这边，随口就说去小摊上用饭。”周如霖恍然大悟，笑着点头。 “大概是因为我封地贫瘠，所以舍不得钱吧。” 沈斓曦笑着摇头：“即便是舍不得，身份也摆在这里。我倒是觉得你很……亲民。” 周如霖眉头一跳，随即笑着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沈斓曦：“这里又没有别人，大皇子就当是我随便说说的。” 周如霖看着前面引路的人，眼底笑意加深。 小摊上用馄饨的时候，周如霖特意吩咐侍卫去打听周云鸢是否在府上。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侍卫前来回复。 “周云鸢不在，跟随他夫君回想探亲了。” 沈斓曦恭维道：“还是大皇子考虑周详，如果一会儿咱们直接过去，肯定也是扑空。” 周如霖：“可有打听到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明日回来。” 沈斓曦：“那正好，咱们稍稍整理一下供词，进宫一趟，禀告一下进度。” 周如霖点头：“斓曦你今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你让我看到了女子同样不输给男子。” 沈斓曦：“大皇子过奖了。” 时辰不早了，两人在马车上梳理了下证词，赶在宫门关上以前，抵达皇宫。 “舅舅，我跟大皇子今日有所破获，特来禀报！” 仁孝帝只是想借周云雪的案子，达到他设想的目的，对案子本身，并不关心。 当着沈斓曦的面，还是要做一做样子。 “说吧。” 沈斓曦讲了经过，然后呈上整理后的供词，紧接着道：“臣怀疑纪王府给出的嫁妆名单有问题，上面四个丫鬟，或许并未跟着一同去西山。“ 仁孝帝：“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沈斓曦：“臣想请镇南王在西山核查玉雪郡主的嫁妆。” 仁孝帝扫了周如霖一眼，沉思片刻后道：“如果事关案情，可以。” 沈斓曦：“根据陈隋珠的供词，牵扯出大公主。臣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还请舅舅示下。” 仁孝帝听见大公主的名字，脸色沉了下来。 “斓曦，你先出宫吧，大公主的事，朕交给你大皇兄去办。” “是。” …… 出来皇宫，沈斓曦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今天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真是消耗她的耐性！ “大人，今日可有所获？”车明远已经早早的等在府中。 沈斓曦目光如炬道：“周如霖想要招揽我。” 车明远笑道：“他倒是不拘小节。” 沈斓曦冷声道：“他是群狼环绕，已经没得挑了。” 车明远低声道：“有书信送来，周成安所言无误，他被送出京城以后，最开始还有人看押，后来一看纪王府不闻不问，就无人管他了。” “纪王府明面上是世子夫人当家，实际上是周祈年的妾室当家。外面看不出来，实际上内里斗的很厉害。” 385.第385章 周云鸢畏罪自尽！ 第385章 周云鸢畏罪自尽！ 沈斓曦把她在纪王府看到周成安的事情说了。 车明远：“他倒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之前老纪王没出事的时候，周成安在纪王府待遇比普通庶子要好，又因为被周云雪护着，两人相处的就跟亲姐弟一样，现任纪王妃肯定是对周成安有所照顾的。 “老纪王没了才多久，现任纪王府就出事了，我命人打听过，老纪王在世的时候，很护着这个儿媳妇。他死了，现任纪王妃没人护着了，落的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止是巧合。” 沈斓曦心中有所猜测，又觉得太过巧合，思来想去还是跟车明远说了。 “我说，假如，纪王府的人跟大公主有所勾结，这才害的周云雪落水。一方面解决了周云雪，一方面刺激了纪王妃，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车明远抽着嘴角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他们大人想象力可真丰富。 “如果真是那样，那纪王府可就黑的不见底了。” 沈斓曦：“我也只是猜测，之前大公主对周云雪有恶意，也不是假的。单凭大公主一人，也足以解决掉周云雪。” 车明远见她如此在意这个案子，怕她钻牛角尖，开始劝慰。 “周云雪出事，跟大人没有关系。那些权贵视人命为蝼蚁，肆意掌控，好彰显他们手中权柄握的有多大。哪怕不是大人，也会是别人。”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沈斓曦，确实挺高调的。 每打听一次，就刷新一次他对沈斓曦嚣张度的了解。 只能说，太后实在是太溺爱沈斓曦了。 好在没有把他们大人养歪，还养的出类拔萃的。 “周如霖想要招揽我，没有那么容易。”沈斓曦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车明远皱眉：“大人真的打算投效大皇子吗？” 沈斓曦冷笑一声：“他配吗？” 车明远：“……”他就知道。 “周如霖不拿出点诚意来，我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车明远嘴角抽了抽，随便你怎么说吧。 …… 次日，沈元旭早早的来了。 今日他要去白鹿书院报道，一身学子儒衫，手中一把折扇，翩翩公子的模样。如果没人提，别人肯定不知道他之前在战场上杀过敌。 沈斓曦：“你去书院读书的事，我已经禀明陛下，放心！” 沈元旭听完松了一口气，之前虽然在宴会上，他一口一个舅舅叫着。但是他知道这个舅舅，跟沈斓曦口中叫的舅舅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在这一点上，他一点嫉妒心都没有。 因为跟沈斓曦一母同胞的元景元钧等人，跟他是一样的。 只有沈斓曦不一样。 “为了表示你一心向学，每隔三日回来一次即可！”沈斓曦继续道。 沈元旭心中有个疑问。 “斓曦，若华先生怎么去白鹿书院了？” 沈斓曦：“自然是父亲举荐，其实不用父亲举荐也可，若华先生跟白鹿书院的院长是好友。” 原来是大伯举荐的，大伯跟斓曦一直不对付，看来是他想多了。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沈斓曦语重心长道：“我一直想要让咱们沈家遍地开，可惜，成材的没有几个，大多数扶不上去的烂泥。” 沈元旭：倒也不必这样。 “家中那边？”祖母每日都在为迎娶公主的事情操劳，都快要疯魔了。沈斓曦：“男儿志在四方，不要把目光一直放在后宅上。” 沈元旭突然有种两人身份对调的感觉，就是不知道斓曦在说男儿志在四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境。 “就说这么多了，去了书院，你只管潜心学习即可。” 沈元旭明白了，是他自己选的这条路，不管前路是荆棘还是泥泞，他都要走下去。 胡金玉跟着沈元旭一起来的，一开始她还纳闷，元旭不去拜祖母父母，怎么跑来见沈斓曦了？ 现在知道原因了，心中再次对沈斓曦敬畏不已，以后她那些小心思，要收一收了。 送走沈元旭，沈斓曦就去找大皇子了。 没想到刚出府门，就碰上行色匆匆前来找她的周如霖。 “斓曦，周云鸢留下认罪书跟悔过书，自尽了。” 明白了，这是舍不得把大公主推出来了。 周如霖这个诚意不行啊！ “去看看吧！”她走在前面。 周如霖一边走，一边道：“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已经过去了，平王府的人这会儿应该也过去了。” 周云鸢是平王府庶女，即便是去平王府，去的也是小角色。 他们赶到朱家的时候，朱家已经人满为患，该到的人都差不多到了。 周云鸢夫婿朱平一边抹着累，一面向刑部跟大理寺的人解释。 “我们昨日舟车劳顿，回来以后就早早的休息了。哪成想我醒后，就看到她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沈斓曦放慢了速度，跟在周如霖身后进去。 “大皇子！” 众人见礼。 周如霖：“认罪书跟悔过书可是周云鸢亲笔？” 刑部跟大理寺的人看向朱平，后者赶忙道：“是她亲笔，家中还有不少她书写的东西，可做比对。” 平王府的人听见确定以后，立即怒斥周云鸢。 “周云鸢德行败坏，我们平王府没有这样的女儿。” “办丧事的时候，就不要叫我们平王府了，我们王府丢不起那个人。” “周云鸢与我们平王府毫无关系，她自小就不服管教，我们王府早已经把她除名！” 沈斓曦见平王府一个为周云鸢争辩的人都没有，只觉得讽刺。 朱平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我对周云鸢做的事，毫不知情。她在我们朱家素来跋扈嚣张，我与她早已经貌合神离，与她一起，只是勉强度日！” 周如霖打断朱平申辩：“当年玉雪郡主落水的时候，周云鸢还未嫁到朱家，所以她所做的事，跟朱家没有关系。” 朱平听完松了一口气，赶忙看向平王府。 如果是一般的人家，他早已经让人把周云鸢的尸体带走。但是对面是平王府，背后靠着大周皇族，他不敢妄动。 平王府听见周如霖这么说，不愿意了。 “大皇子，你的意思是说，周云鸢没出嫁以前，做的事情，罪责全都怪家里了？” 周如霖冷冷的扫了平王府的人一眼，后者这才觉得失口，赶忙弯腰道歉。 “大皇子，我不是故意顶撞。只是周云鸢所做的事情，我们王府半点都不知情。如果把罪责怪在我们王府，我们王府也太冤枉了。” 386.第386章 周如渊第一次对父皇产生质疑！ 第386章 周如渊第一次对父皇产生质疑！ 刑部跟大理寺已经商议好了， “大皇子，认罪书上写了，推玉雪郡主下水的事，乃是周云鸢一人所为，跟平王府无关。” 平王府的人听见这么说，立即高兴道：“大皇子，既然已经确认跟我们平王府无关，那就没我们王府什么事了。“ “王府事忙，就不多打扰大人们办案了。” 说完又对朱平道：“关于周云鸢的身后事，她既然已经嫁到你们朱家，就是你们朱家的人了，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再叫我们王府了。” 叫了他们王府也不会来人。 平王府的人见他们走，大皇子并未开口留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 “既然已经破案，周云鸢也已经死了，待我回宫禀明父皇以后再行处置。” 刑部跟大理寺的人恭送。 …… “父皇，现已经查明，推玉雪郡主入水的人乃是平王府庶女，周云鸢。”周如霖回禀。 仁孝帝看过认罪书跟悔过书以后，颇为感慨。 “就因为嫉妒云雪嫡女出身，就做出这样毁人名节的事，这个周云鸢，当真心肠歹毒。” 沈斓曦：“舅舅，现周云鸢已经伏诛，我想请舅舅判云雪跟西山方家和离，然后让镇南王把云雪带回京城安葬。” 仁孝帝皱着眉头道：“斓曦，云雪都已经没了，何必再执着于和离呢。” “即便是和离，也该由纪王府提出，之后安葬也是个问题，出嫁女是不能葬在家里的。” 沈斓曦：“我知道自己身份不合适，如果是纪王府提出呢？” 仁孝帝：“自然顺理成章。” “那好，我一会儿就去纪王府。” 仁孝帝：“我听说你与纪王府的人有冲突，还是让大皇子陪你去吧”！ 沈斓曦：“多谢舅舅，多谢大皇兄！” 仁孝帝见她乖顺，满意的点头。 …… 西山 “王爷，陛下可有说让咱们回去？”周如渊属下忙问道。 周如渊冷着脸道：“说了，让咱们把玉雪郡主的嫁妆跟她的尸身，一同带回京城。” 可问题又来了～ “方家都烧成那样了，根本辨别不出哪个是玉雪郡主的尸身。” “还有，郡主哪儿还有嫁妆啊？都烧干净了。” 陛下可真是会给他们王爷出难题。 他们可是在沙场冲杀的武将，不是查案的吏员。 陛下把他们王爷当成什么人了？ 周如渊沉着脸，这次被派遣出京，他也觉得不对劲了。 这样的任务，完全可以交给别人，不用他亲自来。 哪怕是父皇让他挣功劳，这样的案子，功劳也不大。 他来西山，干的完全是跑腿的活，要说功劳，也该是这次的主审拿。 而主审正是大皇子。 周如渊第一次对父皇产生质疑。 “王爷，这次的事情，我看不简单，咱们还是早些回京城吧！” 周如渊看了白轻灵一眼，沉默点头。 白轻灵是他到西山的第三日追来的，本想着这次能很快回京城，对她追来感觉有些麻烦。 没想到一待，就是两个月有余。 “玉雪郡主的嫁妆已经被匪徒洗劫，好在府衙上已经对嫁妆进行登记，咱们拿着名册回去，也能交差。”“至于尸身？匪徒凶蛮，一把火把方家烧成灰烬，就在郡主下榻的卧房中，装一捧土回去吧！” “是！” 终于要回京了，他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京城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仁孝帝一早收到下面送来的传书，周如安在南宁大败海匪，把海匪打的连连败退，之后就会送来捷报。 “陛下，喝些参茶吧！”王保端来参茶。 仁孝帝黑着脸想把参茶推到一旁，推到一半，又有些不舍，端起来一饮而尽。 “海匪肆虐过后，南宁民生必定凋零，就先让二皇子在南宁帮着当地重建民生吧！” 王保：“陛下英明！” 仁孝帝心中担忧的还有一件事，让周如安回来，能顺利收回兵权。不让他回来，又怕他手握兵权，雄踞一方，到时候日渐做大，又成了第二个周如渊。 “陛下，您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有午歇，还这样劳心劳神，务必保重身体啊！” 仁孝帝摆手：“现在是收拢政军两权的最好时机，朕岂能休息。不要说了，把剩下的奏折拿过来吧！” 王保语气担忧的应了一声：“是。” …… “斓曦给母亲请安！”沈斓曦福礼起身以后，扫了一眼母亲身旁的沈元棠。 这两日，她肯定忙坏了吧！ “我很好，你有事就去忙吧！”周心柔倚在软枕上，低声道。 沈斓曦：“这次查清玉雪郡主一案，陛下给了我很多赏赐，我拿些来给母亲。” 沈元棠趁着沈斓曦跟周心柔说话的时候，目光越过她，灼灼的看着后面的锦盒。 “你有心了！”周心柔说完咳嗽了两声。 沈斓曦：“可惜上次得来的宝药，全都分完了，下次再有人来送东西，我肯定把药材都扣下拿来给母亲。” 周心柔转过身去，语气带着些许严厉。 “你不用在意这些小事，尽心把差事办好即可。” 沈斓曦：“马上就是元信大婚了，陛下给了我几日假期，让我来家里帮忙。” 周心柔：“不用，家里的事，有人管。你只需忙好你分内的事情即可，不要忘了勤练武功。” 沈斓曦低垂着头，眼眸半敛，收尽锋芒。 “知道了母亲，肯定不会耽误我手上的事情。”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母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否认了。 “母亲，可是感染了风寒，太医有没有过来？” 背对着人的周心柔，脸冷下来了。 “我很好，你无须在意这些小事。” “既然你有本事爬到现在的位置，就要牢牢的夯实根基。” 沈斓曦眼神一闪，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母亲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斓曦谨记母亲的教导。” 周心柔疲惫似的摆手：“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沈斓曦：“是！” 她退出去，在院中站了一会儿。 屋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中。 “母亲，你怎么那么偏心。” “大姐姐也是沈家人，为什么你不让大姐姐帮一帮家里。” “我这几天过来，每次祖母看到我，明里暗里，都想让我掏钱出来帮家里。” 387.第387章 大皇子封王！ 第387章 大皇子封王！ “母亲，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你为什么只关心大姐姐，都不关心我。” “母亲，你可知我在王府过的有多艰难……” 没一会儿，沈元棠就抱着盒子出来了。 沈斓曦走上前去，跟她碰头。 “大姐姐，母亲可怜我在王府过得艰难，私下补贴我一些，大姐姐总不会对母亲有意见吧？”沈元棠挑衅似的道。 沈斓曦定定的看着她，紧接着身旁出现两人。 沈元钧跟沈元卿分别站到沈斓曦左右。 沈元棠抱着盒子的手抓紧，得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变了形。 “哥哥，弟弟。” 沈元钧跟沈元卿皱眉看着沈元棠，他们眼中不敢置信甚至还未来得及收起。 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人，怎么变成这样啦？ “没事，我先走了。”沈元棠拉下脸，抱着东西闪身离开。 大概是因为心虚，路过两人的时候，沈元棠低垂着头，加快了脚步离开。 “大姐姐……”沈元卿回头望着沈元棠离开的方向。 “三姐姐怎么变成这样啦？”费解似的喃喃。 沈斓曦：“我已经提醒她，不下五次。” 这句话听在两人耳朵里，只觉得重若千斤。 大姐姐找他们过来，绝对不止是让他们看，听她说这句话这么简单。 “大姐姐是想放弃元棠了吗？”沈元钧语气沉闷道。 沈斓曦下定决心一般闭上眼睛。 “她跟咱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沈元钧兄弟心再次沉了沉。 “大姐姐，她这样，以后会怎样？”沈元钧心知，他们沈家不想表面上这样稳固。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沈家就会大厦将倾。 沈斓曦：“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选择的路，既然跟咱们不是通路，到最后抵达的地方，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或是生，或是死。或是财富，或是贫穷，都是她自己选的。” 沈元钧低着头，眼神尽是纠结。 “大姐姐，我能去西北找二哥吗？” 沈斓曦：“现在还不行。” 沈元钧：“京城中的人太复杂了，还不如去边关打仗。”不论是东川还是西北，都比京城要来的自在。 沈斓曦：“如果你在京城中待烦了，就去跑马吧，等沈元信的婚事过后，我会安排你跟柳雁归的婚事。” 沈元钧一愣，下一刻，脸上爬满了喜色。 “大姐姐，你是说她同意了？” 沈斓曦缓缓扬起嘴角，白了他一眼。 “你当我不知道你早就跟柳雁归一起了吗？” 沈元钧脸腾的一下红了。 “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 沈斓曦打断：“小子，少年幕艾我懂。” 沈元钧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好办我交给你的事情，其他事，我这个做大姐姐的，会替你办好的。” 沈元钧满脸兴奋：“谢谢大姐姐。“ 想到刚才沈元棠拿走的东西，沈斓曦嘴角笑意加深。“家中给元信娶妻都要东拼西凑，你自己的聘礼，肯定要指望你自己了。” “这些时日，元棠从母亲那里拿走不少东西。你也是母亲的孩子，马上你也要成亲了，去跟母亲说说，看看能从母亲那里拿多少聘礼吧！” 沈元钧有些耿直，他库房里有些东西，不愿意跟母亲伸手。 沈斓曦循循教导：“如果你们不要，就全都让元棠搬去镇南王府了。” 沈元卿也听进去了。 “咱们去跟母亲说说你的婚事吧！” 沈元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沈元卿拽走了。 第二日，仁孝帝颁布了一道给大皇子封王的圣旨，圣旨上言明，待前皇后冥寿当天，周如霖正式加封。 圣旨传出去没多久，就在后宫嫌弃一阵狂风。 这股风吹到了朝云殿，更是演变成狂风暴雨。 “封王，这一点点的小事，竟然给他封王了！”哐啷一声，茶壶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淑妃脸色苍白，打砸了一通，更是汗如雨下。 “娘娘息怒，小心腹中的龙子啊！” “娘娘，过几日咱们镇南王就回来了，他不过就是年老不受宠的皇子，哪儿能跟咱们镇南王相提并论。” “咱们镇南王可是大周战神，是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别的皇子，连咱们王爷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淑妃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就是压不住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就是想发火，就是浑身不舒服。 “我说周如霖突然出现在京城，陛下怎么一点都不怪罪呢？”现在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人就是陛下给叫回来的。 肯定是因为之前东川跟西北接连失利，又因为那个小贱人的事，惹得陛下对她儿子厌弃了。 都怪那个小贱人，扫把星。 还有沈斓曦，如果没有娶沈斓曦，她儿就不会沦为笑柄。 试问哪个男人身边没有三妻四妾，京城中很多权贵私养外室，宠妾灭妻，通房无数，那些人都没人耻笑，凭什么只抓着她儿子不放。 继承大统的人，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现如今她儿子被污名缠身，陛下之前一再宽容，这次肯定是不愿意宽容了。 淑妃想到整件事情的起因，眼底尽是狠绝。 先杀勾引她儿子的贱人，再杀沈斓曦。 等过个一两年，事情被人们淡忘了，陛下肯定会想起她儿子的好。 “来人，去把那个贱人给处理了，做干净一点。＂ “是！” 还不等领命的人走远，朝云殿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不好啦，娘娘流血了，赶紧叫太医……” …… 周成安再次到访巨鼎公府。 一来就给沈斓曦跪下了。 “斓曦姐姐，谢谢你替云雪姐姐讨回公道！” 沈斓曦：“还不算讨回公道，陛下说了，如果纪王府不追究，你姐姐就拿不到和离书，也拿不回嫁妆。” 周成安：“姐姐都死了，那些都是身外物，只要那些人别再骂我姐姐了就行！” 沈斓曦心中摇头，一些心思阴暗的人，才不会管前因后果，那些人骂人不需要理由。 “镇南王不日就会把你姐姐的尸身带回京城，你姐姐肯定不会被葬在祖坟中。” 周成安：“这样也好，家中那些人，姐姐也不见的会喜欢。” 这个小郎，倒是豁达的很。 “斓曦姐姐，我以后能跟在你身边做事吗？” 388.第388章 和离妇会冲撞新妇！ 第388章 和离妇会冲撞新妇！ 沈斓曦挑眉，心中开始思量。 “你们纪王府现在肯定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吧？”她笑着问道。 周成安没有隐瞒：“家里人都在骂斓曦姐姐一介女流，心黑狠毒。” 沈斓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觉得他们说的对，还是不对？” 一旁的车明远无声笑。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别人都不管我姐姐死活，不替我姐姐撑腰。只有斓曦姐姐愿意伸出援手。” 沈斓曦：“那我要真跟他们说的一样，踩着你姐姐的尸身搏利呢？” 周成安：“那个我不管，我只知道，查明了我姐姐当年落水的真相。我姐姐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利用的。”还有句周成安没说，他知道案件的主办官并不是沈斓曦。 很多百姓甚至都不知道沈斓曦也掺和其中，只知道大皇子英明神武，迅雷不及掩耳的查明了当年的真相。 沈斓曦笑了：“有没有可能，我是想洗清西北女屠夫的这个称号？” 周成安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 沈斓曦含笑道：“这小郎，很合我的脾气。” 车明远明白了：“大人这是要收下？” 周成安心中狂喜。 沈斓曦想了想道：“就安排在京卫吧，从一个护卫皇城的小京卫做起。” 周成安想到沈斓曦现在是京卫统领，立即欣喜若狂。 “多谢斓曦姐姐。” 沈斓曦提醒道：“怕是你们纪王府并不愿意让你入职京卫。” 周成安眼神坚定道：“他们不过阻拦，我就跟他们拼了。” 沈斓曦：“小郎好样的，如果你家中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去京卫府报名选上的，不要提我的名字。” 周成安点头：“知道了。” …… “宫里传来消息，淑妃那边有所行动了。” “她这一胎势必会好好利用的，就是不知道会利用到谁身上。” “戾王后人那边传来消息了，那人身体里的毒，解了。” “待他清醒以后，问问他，是留下，还是替换回去。如果不想替换回去，就得拿出诚意！” “是！” “假戾王后人这边要失去耐心了。” “不急，继续用毒，看看能不能把身后的用毒高手给钓出来！” “是！” …… 转眼就到了沈元信跟十公主成婚这天。 沈元信早早的换上喜服，拜过父母长辈，准备去迎亲。 在场，除了沈元信以外，所有人都笑的牵强。 又不是公主来了，他们没必要笑脸以对。 “父亲，我去迎亲了。”沈元信好生养了一个多月，不仅身体养的大好，还因为没怎么见阳光，脸都捂白了，乍一看，给人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沈从文虽然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喜，但是早已经想通了。 元信也是被人设计，真的不能怪他。 怪就怪那个下黑手设计的人，可惜什么结果都没有查出来。 “去吧，以后你就是驸马爷了。”这个身份，也算是给他们家多了一重依仗。 “孩儿去了！”沈从文点头。 为了迎娶公主，他把同僚好友全都借遍了，还把书房里一应值钱的物件，都给卖了。 家里这次真的下了血本了，只希望能顺利迎娶，别再出幺蛾子。 待沈元信走了以后，沈从文就开始装模作样敲打家里。 “一会儿公主就要接回来了，公主金枝玉叶，脾气大的，都给我收敛着脾气一些。要是冲撞了公主，我可不替你们求情！” 沈斓曦心知，这话就是冲她说的。 “斓曦，你的身份还是和离妇，待会公主进门的时候，你就去内院待着吧！”沈从文料想到今天这样的场合，沈斓曦绝对不敢放肆。 要是让外人知道她六亲不认的性子，丢脸的可是她。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父亲的意思是，今天我这个和离妇，是不能登沈家的大门喽？” 沈从文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我只是让你在公主进门的时候避讳着一些，你该清楚你的身份，你身上背着和离妇的名声，万一冲撞了新婚夫妻，后果你能担待吗？” 和离妇本就晦气，换成别家，肯定是连进门都不让进的。 也就只有他们沈家大度。 “父亲，你怎么能那么说大姐姐？” “大伯，你这么说，不对！” “大伯……” 沈从文无视这些小辈求情，态度坚决。 “今天娶进门的是大周公主，如果惹怒了公主，陛下降罪，谁来承担？” 一句话，说的小辈们欲言又止。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父亲：“父亲可要想好了，今日我离开以后，他日绝对不会再踏足沈家一步！” 沈从文满脸怒火：“你竟敢威胁家中？沈斓曦，你当真不怕被逐出家族吗？” 沈斓曦：“不怕，不如咱们就趁着公主还未接回来，开祠堂，断亲。” 沈从文气的跳脚：“沈斓曦，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忘了是谁让你来到世上的，今日你竟敢要断亲，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沈斓曦眼神冰冷：“别人对我不仁，我就对那人不义。” “沈斓曦……”沈从文气的指着她嚷道。 沈家人全都坐不住了，赶忙分成两拨开始劝说。 “大姐姐，父亲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所顾虑。“ “大姐姐，你不要听父亲的，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姐姐，大伯要断亲，我们也不认他了。” ~ “这个混账东西，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沈从文没想到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沈斓曦竟然半点顾虑都没有。 他本想逞一逞父亲的威风，沈斓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打他的脸。 当初就不该要这个孽障！ “大哥，消消气，大喜的日子，你干嘛找不痛快！” “大哥，你也是，干嘛跟一个小辈计较。”明知道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大哥，郡主脸色都不好了。” 沈从文赶忙转头看了周心柔一眼，见她无力的歪在椅子上，心中真的生出两分胆怯。 “我也是为了元信跟公主，以后他们婚姻要是有什么不顺，肯定会往这上上面想。到时候，我看看为难的是谁！”沈从文早就想好借口了。 沈老夫人脸色难看，却没有阻拦大儿子。 她心里也觉得大儿子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就是不想触沈斓曦的眉头。 那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在去东川的时候，她已经早早领教过了。 389.第389章 周如渊回京！ 第389章 周如渊回京！ 沈丛廉三兄弟思量再三，决定推夫人来劝说沈斓曦。 刘氏一副为沈斓曦考虑的样子道：“斓曦，走，咱们回房去。省的以后元信两口子闹别扭，赖在你身上。” 苗氏：“对，这里一会儿肯定乱糟糟的，咱们一会儿进内院，单独开一桌。” 田氏：“斓曦，回房去吧，四婶陪你一起在屋里待着。” 劝说归劝说，她们可没有胆子把和离妇挂嘴边上。 沈斓曦能跟一般的女子一样吗？ 能跟一般的和离妇一样吗？ 她身上可是有爵位的，万一以后要是抱孩子过继承袭爵位呢？ 沈从文糊涂啊！ 沈斓曦冷笑道：“我就问，要不要断亲？” 沈家无人敢应。 魏东逐冷哼一声，狗屁和离妇。如果不是顾忌形势，她现在已经是新妇。 “斓曦，既然沈家不欢迎，那咱们就离开吧？”早在沈从文发难的时候，魏东逐就像反驳回去了。 谁让沈斓曦料事如神，早早的吩咐他禁言了。 沈斓曦仰头苦笑：“我为这个家劳心劳神，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落的家中不喜，连婚宴都不让我参加的地步。” 她语气尽是悲凉！ “大姐姐，父亲不是那个意思。” “大姐姐，大伯不是那个意思……” 沈斓曦苦笑道：“你们不用再多说了，父亲今日所说，我铭记于心！” “斓曦……” “大姐姐……” 沈斓曦决绝的站起来，冷肃着脸。 “既然家中嫌弃我和离妇的身份，以后我再不踏进沈家一步！”她说完，转身离开。 “你站住，谁让你走的！”沈从文暴怒。 他只说不让她冲撞了拜堂，没说让她走。 沈斓曦无视追上来的众人，头也不回的朝着巨鼎公府走去。 沈家好些人更是直接追到巨鼎公府门口，看着公府大门关上，还在叫嚷着劝和的话。 进了公府以后，沈斓曦脸色一变，哪里还有决绝，有的只是冷静跟睿智。 “我今日怒急攻心，悲伤过度，要静养半个月，稍后给宫里请假。” “谢绝一切探望。” “西北再次遭遇敌袭。” “是！” 接连几条命令下去，沈斓曦闭门谢克，摆好茶盏，开始坐山观虎斗。 …… 今日沈家大闹，一个时辰不到，传遍京城。 皇城中，仁孝帝第一个得到消息，当即开始怒骂。 “沈从文这个蠢货！” 王保阴阳怪气道：“什么父亲啊，还没有咱们陛下对沈斓曦好。怪不得沈斓曦有好东西只想着给陛下送，一文钱都不给沈府掏。” 仁孝帝之前早就接到密报，沈家娶这个公主，是沈从文四处化缘得来的钱财作为聘礼。 “他活该！”仁孝帝想到之前沈斓曦每个月还给家里一千两，只觉得这一千两就不该给。 王保：“沈斓曦摊上这样的人家投胎，也是倒霉。一个个都是糊涂蛋。” 仁孝帝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他心中是想着沈斓曦被众叛亲离，到最后只能全心全意的依附他，但是见她就这么被赶出沈家又有些不忍。 “王保，你说朕是不是老了？”仁孝帝看了看龙椅上的天外奇宝，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盏，多宝阁上的金银玉树，还有摆在室内的翠鸟屏风。 这些都是沈斓曦的孝敬。 “陛下仁慈，胸怀天下。自然是看不过这么欺负人的事了。” 仁孝帝想了想道：“待她身体好些以后，接她到太后寝宫居住几日吧！” 王保：“陛下仁慈。” …… 周云穗本想着嫁人这天，给沈家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还未进门，沈家就先自己闹上了。 沈斓曦都不登沈家的门了，她还怎么完成父皇交代的事。 父皇让她接近沈斓曦，得到沈斓曦的信任，人都见不到，怎么取信？ 周云穗心神杂乱，浑浑噩噩的被喜娘引领着走完流程，就被带去了后院。 ~ 周如渊带着周云雪的尸身回京复命了。 “父皇，已经查明方家为富不仁，为官横征暴敛，这是儿臣搜集到的证据！”周如渊把证据呈上。 仁孝帝满意的笑着。 “我儿辛苦了，对于边缘地方的官员，朝廷疏于管束，这是朝廷的失职。” 周如渊：“儿臣只是做了分内该做的事，不辛苦。” 仁孝帝看过奏折上种种罪名，罗列甚多。气的胸口气血都开始翻腾了。 “你离京多日，先回府休息几日。待休息好了以后，再行上朝议事。” “是！” 仁孝帝想起淑妃，又提醒道：“一会儿去看看你母亲吧，她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 周如渊总感觉父皇对他疏离了不少，怀揣着这种感觉，他来到朝云殿。 “母亲，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周如渊看着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母妃，一时间心中被担忧占满。 淑妃想起昨日太医的诊治，手指不由得攥紧。 “我没事，就是昨日没有休息好。我儿风尘仆仆的，这是刚回来？” 淑妃因为这一胎艰难，已经放手了大部分的事，没想到昨日太医的诊断，给了她当头棒喝，她这会儿都难以聚敛心神。 “母妃，我刚从西山回来。”周如渊满脸担忧，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 淑妃看着儿子尽是疲惫的眉眼，心中恨意更加剧烈。 当年如果不是她…… 皇后之位本该是她的，不该是戚迎群那个贱人。 “母亲，可是怀胎辛苦？”周如渊看着母妃不对劲，赶忙关切。 淑妃回神，拍了拍儿子的胳膊。 “母妃没事，我儿担心了。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困意上来了，有些恍惚。” 周如渊见此，赶忙起身。 “母妃，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进宫来看你。” 淑妃笑着吩咐宫女给周如渊拿了不少东西，这才让他离开。 “娘娘，必须尽快决断，要不然对身体有碍啊！”贴身宫女低声劝道。 淑妃已经想好对策，在刚才儿子进门的时候，下定了决心。 “去打听一下大皇子妃近日的行踪，想办法把她引到宫里来。” 周如霖抢她儿子的位子，她也不能让他太得意！ 390.第390章 沈元棠揭沈斓曦的底！ 第390章 沈元棠揭沈斓曦的底！ 沈斓曦闭门谢客第二天，周如霖带着厚礼亲自登门。最终，厚礼留下，人没有见到。 巨鼎公府的人给出的解释是，沈斓曦身体不适，现在的样子，不便见客。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沈斓曦跟沈家闹翻了，被赶出门。 她现在肯定是大悲大恸，女子跟他们男子不一样，只要委屈难过就只会哭。 所以沈斓曦现在是哭的不能见人了。 周如霖在巨鼎公府门人左右为难中，十分理解的离开了。 很快其他同僚便相继登门。 有人悄悄打听了魏东逐，昨日魏东逐跟沈斓曦一起离开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说魏东逐进了沈斓曦的府邸就没有出来过。 这股风声吹过，紧接着沈家小辈开始登门。 沈斓曦任凭他们怎么在府外劝说，一概不见。 …… 镇南王府邸 沈元棠打算近期都不出门了，她要好好在家里陪王爷。 “王爷，这是我亲手煮的参茶。”这参还是从沈家拿回来的。 周如渊皱眉看着沈元棠的打扮，沈家出了那样的事，她怎么还有心情梳妆打扮。 “放在这里吧。” 他对于这个阴差阳错嫁给他的人，心中没有多少喜欢，当然，厌恶也说不上。 就是别扭，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沈斓曦。 每次一想到沈斓曦，心头总是浮上一分愧疚，两分懊悔。 “王爷，趁热喝了效果更好。我煮的参茶，选用的是两百年份的老参，非常滋补，凉了就可惜了。” 她可是缠了好久，才让祖母把这根老参给她添到嫁妆里的。 周如渊因为心中的愧疚，不自觉的伸出手。 “沈家出了那样的事，想必家中很多事情无人照料，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多去沈家帮忙。” 沈元棠嘴角一僵，她现在躲着都来不及，才不愿意回去。 王爷是什么意思？她在王府多陪陪他不好吗？ 沈元棠一脸倾慕的看着周如渊的侧颜，她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大周战神竟然会成为她的夫君。 “王爷，家里现在不太平，我可不想回去被长辈当成出气筒。还是等那个他们消了气以后，我再回去吧！”最近她从家里拿出来的东西不少，她也不是那么贪心，过段时间再回去拿就好。 周如渊皱眉，思量片刻后道：“你回去以后，多帮着沈家跟……你大姐姐之间说和。女子怎么能被家族背弃，你多替沈斓曦求求情，让沈家不要再为难她。” 沈元棠脸色的温和都要挂不住了。 为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王爷都成了她的夫婿了，他还是忘不了沈斓曦。 她们说的对，大姐姐就是故意吊着王爷，她不让王爷娶妻，自己也不嫁给他。 大姐姐就是在报复王爷。 “谁能为难我大姐姐呢？”沈元棠语气带着三分尖锐。 周如渊抬头看着她，沈元棠跟沈斓曦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不可能对她有不好的心思。 刚才肯定是他听错了。“沈斓曦武功再高，也是女子。是女子就要依附宗族，她现在公然跟家里闹翻了，沈家肯定会不容她。” 沈元棠心中冷笑，沈斓曦现在可是巨鼎公，有爵位在身，比沈府门第不知道高了几层，她怕沈家不容她吗？ “王爷不用担心我姐姐，当初我们流放东川的时候，她对我们家中人，虽说有些照拂，但是却对家中人下手特别狠……” 接下来沈元棠讲了沈斓曦是如何埋父亲，又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衙役刁难，林林总总，把她压在心里对沈斓曦不满的行为，全都说了。 “我大姐姐都能干出活埋我父亲的事情，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怕被家族除名？” “我们沈家所有人绑到一起，都欺负不了她一个。” 流放路上，他们走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沈斓曦坐马车。他们要渴死要饿死的时候，只能啃黑窝头的时候，沈斓曦却能大鱼大肉，还有人伺候。 同样都是沈家子孙，他们为什么要吃苦受累，沈斓曦为什么能舒舒服服？ 凭什么？ 这些话沈元棠早就想说了，之前是不敢，现在她贵为镇南王侧妃，再也不怕沈斓曦了。 周如渊陷入沉思。 虽然在那样的环境里，强硬一些是好事，但是沈斓曦未免也太狠心了。 “或许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呢。流放路上，不表现的狠一点，肯定会被欺辱。” 沈元棠嗤笑一声，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让周如渊知道沈斓曦的真面目，所以不止没有隐藏，反倒是往夸大了说。 “岂止是狠啊，她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你不信可以去问问跟着一同流放的人，问问他们，沈斓曦打杀起血脉亲朋来，是不是比对别人下手更狠。” “在东川的时候，有一个流言传的非常广。” “每次只要出兵，沈斓曦必定要拿身边的人祭旗。” 周如渊眼神一深，这个传闻，他听说过的。 但那个时候他只当是是为了壮大气势，让对手害怕没想到……会是真的吗？ “我们沈家想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回京以后对我大姐姐在东川时候的一言一行，只字不提。” “别人只当是，我们沈家藏的有秘密，实际上是在替沈斓曦遮掩。” “谁都想不到，沈斓曦是个杀人不眨眼，六亲不认的刽子手，女屠夫！” 周如渊见沈元棠越说越过，立即低吼喝止。 “够了，不要再说了！” 沈元棠已经把想说的都说完，这会儿即便是被吼，心中依然得意。 就不信王爷还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周如渊心中很乱，一面是京城的局势，一面是沈斓曦。 这两件事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你出去吧，我要好好静一静。” 沈元棠见周如渊烦躁，识趣的起身告退。 沈斓曦怎么会变得那么暴虐？ 之前她并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因为当初新婚夜再加上沈家流放，心性被刺激了？ 周如渊心中除了懊悔，还生出来心疼。 如果被沈元棠知道，她的话不仅没有让周如渊远离沈斓曦，反倒是让他心疼，肯定会气吐血。 …… 玉雪郡主尸身归来，案件查明，仁孝帝把纪王叫进宫里。 391.第391章 你可以放心死了！ 第391章 你可以放心死了！ “云雪的尸身暂时停放在大理寺，当年的事情也已经查明，是西山贼子还有周云鸢勾结陷害。朕可以下旨赐两人和离，然后把当年的真相广而告之。”仁孝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祈年，淡道。 周祈年没打算起来，仁孝帝也没有叫他平身。 “多谢陛下体恤，云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臣的王妃因为这个女儿落下失心之症，现今每况愈下。太医说她不能再受到刺激，老臣每日照料王妃已经分身乏术，也不忍再看到女儿，云雪怎么样，还请陛下定夺吧！” 仁孝帝明白了。 “民间有句话叫做民不举官不究，之前沈斓曦挑起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查明结果，云雪是清白的，为了保住我皇室的清誉，纪王府的清白，肯定要与西山方家和离。” 周祈年顺着道：“老臣肯请陛下赐下和离书，让我女儿清清白白的离开。” 仁孝帝：“云雪的尸身不能一直安放在大理寺。” 周祈年：“老臣在城外有一处小山林，那里山清水秀，是一处适合安葬的风水宝地＂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你下去办吧，云雪的事，对皇室也是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未婚女子也是一种警醒。“ 纪王明白了：“老臣肯定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入土为安。” 仁孝帝满意的让纪王离开。 没过两日，纪王府突然传出消息，也不知道王妃从哪里得来周云雪身死的消息，原本就不好的身体，突然之间就不行了。 消息传出以后，半日不到，纪王府就挂了白。 帝后感念王妃爱女之心，赏赐了半幅凤驾仪仗，仁孝帝亲笔书写封号，追封纪王妃为慈慧王妃，钦点皇子扶棺，公主尽孝。 入夜以后，周成安再次来访。 “大人，嫡母不是病死的，是被害死的。” 沈斓曦：“可有证据？” 周成安不语。 沈斓曦：“无凭无据，我不会帮你。” 周成安慌忙道：“有，我有证据。嫡母死前清醒了片刻，我亲耳听她说，老纪王知道当年戾王逼宫真相，所以老纪王才糟了毒手。“ “祖父病重的时候，嫡母一直侍疾，亲耳听到陛下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沈斓曦想到在东川与两逆王对峙的时候，他们放出来的风声。 有些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只要是被嚷嚷出来，就是做事不利索，留下了痕迹。 “小郎，你这个消息，太大了！”沈斓曦感叹。 周成安就是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来求助。 “大人，之前我曾侍奉过嫡母一段时间，我怕那些人会找上我。”所以他才会连夜跑来求助。 如果嫡母是被陛下灭的口，陛下可得也不会放过他。 小时候嫡母对他多有照拂，嫡母被人欺辱，无人照料，他前去照料，还照料错了吗？ 沈斓曦：“有没有人知道你来我这里？” 周成安赶忙摇头：“没有，我很小心。” 沈斓曦幽幽的看着他：“那你可以放心死了！” …… 纪王周祈年把王妃去世算到了沈斓曦的头上，沈斓曦虽然告病在家，也让人送去了奠仪， 送去的奠仪直接被周祈年父子扔出门口，并且扬言跟沈家，跟沈斓曦势不两立。 沈斓曦坐在家中，每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尤其多。 “明日陛下举办宫宴，所有皇室血脉都会参加。”沈斓曦想到了一个人。 “周栖梧最近有没有动静？” 车明远：“没有，连府门都没有出。” “事出反常必有夭，打探一下她们去不去宫宴。” “是！” 纪王妃出殡仅仅隔了一日，家中庶子在京卫府操练的时候，不慎从高处跌落，殒命。 事情出在纪王府，孙峰呈报完以后，又给沈斓曦送了一封书信。 沈斓曦很快回道：“通知纪王府，找好仵作大夫，随时应对。” 孙峰收到回信以后，只觉得不妙。 顶头上峰跟纪王府本就有过节，这次也是下面失职，竟然把周成安招募进来。 现在好了，周成安死在京卫府，京卫跟纪王府的梁子算是接下了。 本以为纪王府会打上门兴师问罪，没想到，只是来了几个家丁，运来一口薄棺，就这么低调的把人运走了。 周成安死的消息，呈报到仁孝帝手中。 “人怎么会从高处跌落？” 王保：“听京卫府那边传来消息，是周成安咎由自取，在操练的时候不停指挥所致。” 仁孝帝皱眉疑惑：“他怎么回去京卫府的？” 王保：“有两种说法，一是当时京卫府刚好招募，周成安是冲着京卫们的俸禄去的。” “还有就是，周成安私底下找了沈斓曦。” 仁孝帝轻蔑一笑，孙峰是他的人，沈斓曦虽然名义上是京卫统领，实际上就是挂了个名，没有实权。一个月有大半个月不过去，就算是过去，也只是走个过场，什么都不干。 “走沈斓曦的门路，笑话！他们以为京卫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仁孝帝满满的讽刺。 王保：“那就是为了俸禄，京卫府的薪俸可是比一般的捕快护卫要高不少呢。” 仁孝帝又不太相信这套说辞。 “他可是纪王府的人，会缺那点银子？” 王保：“这事老奴知道，纪王府对庶子庶女甚是严苛呢。” 仁孝帝挑眉不语，王保眼神一边，立即抽了自己一嘴巴。 “瞧老奴这张多嘴多舌嘴，老奴这就让人再去仔细打探打探。” 两个时辰都不到，探子就来送消息了。 “陛下，老奴错啦。还是老奴孤陋寡闻啦，就只知道纪王府苛待庶子，没想到苛待成这个样子……” 仁孝帝听完以后，黑着脸道：“朕还以为纪王是个好的，没想到内里竟然烂成这样。” “陛下息怒，周成安怎么都是纪王府的子嗣，您真的犯不着呀，不要为了一个无名小儿，气坏了龙体……” 仁孝帝还是不解气：“本来办这次宫宴，是体恤纪王府。现在朕看，也不用体恤了。跟他们说，纪王府有丧在身，就不用参加宫宴了。” “是！” 392.第392章 宫宴出事，沈斓曦进宫！ 第392章 宫宴出事，沈斓曦进宫！ 这次宫宴，仁孝帝让皇后跟大皇子妃一同操办。 既抬举了大皇子，又没有落周如渊的面子。 毕竟周如渊现在连正妃都没有一个。 大皇子妃也算是正式解除禁足了，为了操办好这次的酒宴，她每日早早的进宫，宫门落锁以后才离开。 皇后戚迎群跟着忙了两日，第三日十八皇子身体不适，之后戚迎群就一心一意照顾十八皇子，把操办宫宴的事情全权交给大皇子妃。 周如霖得知以后，进了一趟宫，然后几个未婚的公主还有沈元棠就被安排帮着大皇子妃一同操办宫宴。 淑妃得知消息以后，气怒的差点昏厥过去。 “娘娘，不如找个借口把侧妃给调走？” 淑妃沉思片刻以后，狠毒道：“区区一个侧妃而已。如果单单只把她叫走了，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侧妃没了就没了，等她身体好了以后，再給她儿子在挑更好的。 “别让我查出来这次是谁算计我，等我查出来，一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幸好那日来给她诊脉的太医，是她的人。否则假孕的消息传出去，不要说她有可能会被打入冷宫，更有可能牵连到她儿子。 她儿子现在的名声已经有损了，不能再有一个假孕欺瞒圣上的母亲。 …… 宫宴当晚，沈斓曦在院中摆着酒，身旁三五手下，抬头遥看着皇宫的方向。 等待！ 孤月悬空，信鸽飞来。 车明远打开消息，眉眼带笑。 “如大人所料，分毫不差~！” 沈斓曦对月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宫中出事，所有参加宫宴的人等，一律不准离开。 巨鼎公府的大门被连夜拍开。 “陛下有旨，巨鼎公，速速进宫！” 沈斓曦算了下时间，刚好在府里待了十五日。 …… 参加宫宴的人全都被拘在大殿之中，这次的事情，是家丑，仁孝帝的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 叫沈斓曦过来，就不用惊动大理寺跟刑部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斓曦叩拜。 仁孝帝震怒之下，头疼不已，现在沈斓曦来了，这样得罪人的事，终于有人办了。 “陛下，来的路上，我已经知道了经过。” 仁孝帝点头，王保办事一向妥帖。 “臣一定不负皇恩，查清此事！” 仁孝帝起身：“人都在这里，你慢慢问吧。朕去看一看淑妃。” 皇后也跟着起身：“本宫陪陛下一起去探望吧！” 帝后相继离开。 沈斓曦走到大皇子夫妇所在的地方，先跟大皇子颔首，紧接着开始走流程。 “诸位，下官也是奉皇命办差，如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周如霖黑沉着脸，见沈斓曦过来，稍稍有了缓和。“沈大人，曹氏跟随我多年，她平时虽然跋扈了些，但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闹事，还请沈大人明辨。” 曹氏早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她不明白，她只不过是给淑妃敬了一杯酒，淑妃怎么就见红了？ 她怎么就成了谋害皇嗣了? “我是冤枉的，我今天连衣角都没有碰过淑妃娘娘。”曹氏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还未张口，就先崩溃的嚎哭起来。 沈斓曦：“大皇子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如果你真的清白，就请如实道来，我等也好早些还大皇子妃清白。” 刚才仁孝帝在的时候，曹氏只顾着害怕，哪儿还管的上其他。 现在帝后都不在了，曹氏放松下来以后，反倒是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谋害皇嗣，我没有……” 周如霖黑着脸，心里不停的骂着蠢货。刚才不让她说，她嚷嚷个不停。现在让她说了，她反倒说不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之前他真该听父皇的，把曹氏处置了。 “曹氏，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今天都做了什么。“周如霖即便是心中在嫌恶曹氏，在这个关口，也不能表现出来。 曹氏瘫软在地上，手帕捂着脸，嚎哭不止，周如霖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但是越听越觉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 “我这几日起早贪黑，就想着把宫宴办好，为了宫宴，我已经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了。“ “为什么出了事情就怪我……” “那么多人都跟着一起办宫宴，为什么就只抓着我一个人不放……” 周如霖黑着脸，气急。 他尴尬的跟沈斓曦解释道：“她一时间心绪难平，要不然让她缓缓，你先问别人？” 沈斓曦点头：“可以。” 在座的都是皇孙贵胄，她真的能难为谁不成？ 余下操办宫宴的人，除了几位公主，就是沈元棠。 出了事以后，几位公主早就躲到一旁去了。 沈斓曦眼睛扫过去的时候，几位公主更是瑟缩的往后多。 “谁先来？早些问过，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周如渊跟身旁沈元棠低声几句，沈元棠站出来。 “我来吧，淑妃娘娘如果按照民间的说法，她就是我婆婆。我断然是不可能谋害我亲婆母的。”沈元棠义正言辞道。 沈斓曦：“太医说淑妃娘娘饮的酒水中添了麝香藏红等物，酒水是由谁负责？” 沈元棠看向曹氏：“是大皇子妃负责。” 嚎哭不止的曹氏，哭声戛然而止。 她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元棠就开始嚷嚷。 “沈侧妃，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可能会谋划淑妃娘娘，你不要血口喷人。“ “沈斓曦，你不要因为沈元棠是你妹妹就偏袒她，把罪名扣在我身上。之前大公主办赏宴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咱们有过节，你要是敢公报私仇，我就去请父皇做主！“ 周如霖听不下去了，低声怒吼：“你快些闭嘴吧！” 曹氏：“你也帮着沈斓曦？你是不是看上沈斓曦那张脸了？” 周如霖脸黑的已经不能见人了。 “曹氏，你别逼我让人堵了你的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再胡咧咧，即便最后查明跟你无关，我也要请旨废了你！” 曹氏大声尖叫。 沈斓曦：“大皇子妃阻挠办案，来人，把她嘴给堵上。再敢捣乱，我就上书陛下让她跟凶手同罪！” 393.第393章 她又被沈斓曦连累了！ 第393章 她又被沈斓曦连累了！ 宫女太监侍卫都不敢动手，春雪秋霜二话不说，一人堵着嘴，一人扭着手臂押到一旁。 沈斓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终于清静了。” 曹氏瞪着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这里可是皇宫，沈斓曦竟敢对皇室行凶？ 你们都瞎了吗？还不赶紧把沈斓曦抓起来！ 很可惜，任凭曹氏话再多，也全都被堵在喉咙里了。 “你，继续说！”沈斓曦示意沈元棠继续。 周如渊本来对沈斓曦的做法不赞同，但是大皇兄这个夫婿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多言。 沈斓曦问话的时候，周如霖跟周如渊说了几句。 “三弟，你母妃的事情，如果查出来是曹氏所为，我一定不会包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周如渊沉声道：“我也觉得不是皇嫂所为。”如果真是皇嫂，那她也太蠢了。 周如霖见他这么说，感激道：“谢谢三皇弟的信任，太医说淑妃娘娘并无性命之危，你放宽心。” 周如渊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仁孝帝下令，还有帝后已经去探望。 皇宫里两位最有话语权的人都去了，谁敢做手脚，就是自寻死路。 就算是他现在硬闯过去，也只能在朝云殿外等候，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赶紧把幕后真凶揪出来。 “多谢大皇兄安慰。”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沈元棠就查问完了。 “酒水是大皇子妃负责，她经手理所当然。除了大皇子妃，还有谁能接触到酒水？” 周如霖：“酒水是宫中酒窖里选取的，运到这里，要经过很多人的手。” 沈斓曦：“能精致送到淑妃娘娘手中，却只要几人。” 负责看守酒水的人，取酒的人，还有上酒的宫女。 因为是宫中的大事，所以这些职位，每个都配备两个或者三个人一样。 沈斓曦：“把今日负责酒水的所有人带来。” “给淑妃娘娘斟酒的宫女何在？” 仁孝帝走的时候预防沈斓曦不好调动宫中的人，把王保给留下了。 她说出的命令，立即有人前去执行。 很快一干人等就被带到。 王保：“所有人都在这吗？如有隐瞒不报，你们就跟毒害淑妃娘娘的贼子，同罪！” 一个太监立即站出来。 “公公，跟小人一同当值的人没来。” 王保跟沈斓曦解释：“出事以后，老奴立即命人把斟酒的宫女给控制住了。倒是没有在意传送酒水的人。” 沈斓曦：“他不在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速速去找。” 侍卫们立即去搜寻。 之后沈斓曦又逐一问过公主，她们每个人或者是负责糕点，或是负责大殿里的装饰，每个人负责的事，都不重叠。 找人的侍卫很快回来，却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大人，那个太监找到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溺死在不远处的荷池中。” 推个替死鬼出来，来个死无对证？沈斓曦：“依照你们看，他是失足溺水，还是被人害死？” 侍卫们不是仵作，不敢断言。 沈斓曦：“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在宫中解决，不要惊扰外面的人了。”素以不能找仵作。 “你们是习武之人，想必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死因。你们再派些有经验的去看看吧。” 反正得来的结果，也是给人看的。而且她敢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反驳结果。 侍卫们看了王保一眼，后者摆手，让他们去。 “查一查死的太监，生前都跟谁有过接触！” 王保让心腹去查。 沈斓曦：“被害的是淑妃娘娘，按理来说，本官要过去问话。但是现在娘娘身体有恙，我不便在这个时候前去。” 周如渊突然出声；“要不，我过去问问看？” 沈斓曦看向周如霖。 曹氏大声嚷嚷：“不行，这里的人都有嫌疑，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周如霖黑着脸呵斥：“胡闹，三弟也是为了想要为你洗脱罪名。” 曹氏不领情，眼神闪躲道：“被害的是淑妃娘娘，是三皇子的母妃。万一三皇子以为是我干的，记恨我怎么办？” 沈元棠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王爷被人诬陷指责，当即跟曹氏争吵起来。 “你这么说，就是心里有鬼。母妃是不是你害的？” 曹氏急了：“你胡说，我才没有害淑妃娘娘。我只是担心王爷找不到凶手会拿我出气。” 沈元棠：“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下药害娘娘的事，绝对跟你有关系。” 曹氏又急又气，当即大嚷大叫：“你胡说，你污蔑。你以为小小的侧妃，品级没有我高，怎么配跟我这么说话。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 “够了！”周如霖低吼。 “还有没有一点皇子妃的样子，竟然在宫中咆哮，你现在这样，还有一点作为皇子妃的气度吗？”周如霖瞪着曹氏。 曹氏又开始哭。 沈斓曦：“既然大皇子妃认为镇南王也是涉案人，那询问淑妃娘娘的事暂缓。待把这里的事情查清楚以后，再做定夺。” 周如霖赶忙去跟周如渊致歉。 “三弟，对不住，等事情查明以后，我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 周如渊心中虽然不忿，周如霖如此诚恳的道歉，他也不好发作。 “王爷，娘娘被害，这件事肯定跟大皇子妃有关。”沈元棠跑到周如渊身旁低语，为周如渊鸣不平。 “够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以前，不要胡言乱语。” 沈元棠恶狠狠的瞪着曹氏，她最恨别人拿品级说事，她这个侧妃，虽然也挂着妃的名，但是跟正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氏之前就跟她不对付，后来她去查探过后才知道，她又是受了大姐姐连累。 曹氏跟沈斓曦不对付，在沈斓曦手上吃了几次亏，她没有办法对沈斓曦怎么样，所以就把对沈斓曦的恨，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她又被沈斓曦连累了。 之前王保派出去的几波人都回来了，侍卫也回来了。 王保：“死了的太监生前跟大皇子妃身边的宫女有过接触，有人看到过大皇子妃身边的宫女给过那太监东西。” 侍卫把死了的太监生前的东西拿出来。 394.第394章 证据指向曹氏！ 第394章 证据指向曹氏！ 陈旧的衣物被褥中，放着一大包金银。 “人证说，这包金银就是大皇子妃身边宫女给的。”王保冷着脸看向曹氏。 “大皇子妃，你身边的宫女呢？” 曹氏一僵，赶忙磕巴的解释道：“她们都在殿外等候。” 王保：“把人带进来。” 总共别带进来三个宫女，富贵人家都讲究成双成对，避讳单个出现。 “是否还少了一个宫女？” 曹氏大叫：“小喜呢？” 三个宫女吓的慌张的跪在地上。 “小喜刚才说肚子疼，去如厕了，去了有一会儿了。” 王保眼神一利：“还不赶紧去找！” 侍卫回话：“在荷池边没有发现旁人的足迹，倒是有些抓痕，估计是失足落水的时候，想要拉扯东西救命，没有拉扯到能借力的东西。” 沈斓曦点头，表面上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周如霖面色漆黑如铁，曹氏惶恐不安。 沈元棠眼中闪过得意，最好来个死无对证，到时罪名就能顺理成章的扣到曹氏身上。 她也是活该，当然，淑妃也不是好东西。 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什么孩子，全心全意帮着王爷一人，不好吗？ 希望淑妃能一直缠绵病榻，也省的动不动就叫她进宫立规矩。 找人的侍卫很快回来了，同样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们找到那个宫女的时候，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还有，我们在那个宫女身上搜到了麝香红等物，还有一封书信。” 侍卫把两样东西呈上。 沈斓曦不动，王保打开书信看过内容以后，立即把书信折起放入袖中。 “沈大人继续查探，老奴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沈斓曦：“您忙。” 王保带着两个小太监迅速离去。 曹氏眼神慌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让身边的人去给淑妃娘娘下药。” “大皇子，你要相信我！” “沈斓曦，我之前是跟你有过节，我现在跟你道歉，你一定要秉公查明，还我清白。” “三皇子，我没有谋害淑妃娘娘。我谋害娘娘做什么？我又不是宫里的嫔妃。” 周如霖黑着脸：“大胆，怎可胡言乱语。” 这么多宗亲都在这里，曹氏是想害死他吗？ 这件事做的太粗糙了，周如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刚才曹氏的话，确实惹他不高兴了。说的就跟他母妃故意拿肚子害她一样？ 他不会对污蔑母妃的人心软。 今日这个局，沈斓曦心知肚明，结果肯定就是那么一个结果。 之后她随意找了几个问题去让人查证，直到王保前来传旨。 “无关人等离宫，今日宫里太平，并未发生任何事！”宗亲们赶忙离去，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牵连。 王保：“沈大人也回去吧，陛下口谕，沈大人辛苦了，待事情平息以后，定有封赏。” 沈斓曦：“谢陛下隆恩。” 剩下的人，跟着王保去面圣。 第二日，打探消息的人前来回报，曹氏出宫的时候马车惊了，双腿被摔断了。仁孝帝仁慈，让曹氏去城外皇庄去休养了。 养心殿中 仁孝帝：“马上就是你母妃的冥寿，你加封在即，曹氏现在不能出事。等你母妃冥寿过后，再让曹氏病亡吧！” 周如霖这次没有再为曹氏求情，心事重重的接受了父皇的安排。 周如渊在朝云殿中待了一个多时辰，出宫的时候，心神恍惚。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巨鼎公府。 看着气势恢宏，一点都不输王府的府邸，周如渊眼神晦涩，心绪难平，直到尝到满嘴的铁锈味，这才低落的离开。 …… “大人，十公主跟沈元信在门外。” 沈斓曦今日休沐，难得放下公务，在庭院习武。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沈元信自从沈斓曦搬到这里以后，第二次来这里。 上次还是跟着家中的兄弟过来给她送东西。 “大姐姐。”两人见礼。 沈斓曦正在擦手，擦完以后，带两人到凉亭坐着。 “之前儿郎或是女娘成婚，我都会单独送上聘礼跟嫁妆。” “现在家中嫌我和离妇的身份晦气，我也不好再凑上去触霉头，省的日后你们发生争吵，赖到我和离妇的身份上。”沈斓曦借用了沈从文的话。 沈元信面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大姐姐，父亲有时候是太过古板了一些，你不要怪他了。” 周云穗笑着劝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计较。我跟元信并不在乎大姐姐是什么身份，只要大姐姐安好即可。” 沈斓曦：“公主豁达，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把我给元信的东西拿上来！” 下人们立即去办。 周云穗眼中闪过意外，很快就隐藏起来。 沈元信不自在道：“大姐姐，我跟公主这次来，不是来跟你要东西的。” 沈斓曦：“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你们不用劝。父亲那日只不过是说了心里话而已，那些话他估计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只不过是找了你们成婚的场合说出来而已。” 沈元信两面为难，一方面他也觉得大姐姐和离妇的身份不光彩，一方面又觉得父亲在他的婚宴上找茬，把他的婚宴闹成了京城的笑柄。 “大姐姐，父母跟儿女哪有隔夜仇。有时候长辈言辞冷硬了一些，实际上是为了咱们好，等咱们再大一些就明白了。” 沈斓曦笑道：“元信能娶到你，也是元信的福气。你们虽然阴差阳错走到一起，却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周云穗心中是有些看不上沈元信的，他要官职没有官职，要功名没有功名，要家业没有家业，也就是这张脸还能看。 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事，她最低也是嫁给王公大臣的公子，沈元信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沈家得了她这样的公主做庇护，不论是谁沈家还是沈斓曦，自然会奉承她。 沈元信眼中闪着精光，祖母寿宴那日，府中无人在意他们这些庶出。他就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待着，没想到竟然被他碰到那么好的机会。 娶了公主，他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以后，哪怕是父亲，或是大姐姐，都不敢轻易对他怎样。 395.第395章 沈从文曝出养外室养外室子！ 第395章 沈从文曝出养外室养外室子！ 哪怕是沈家以后再出事，也跟他无关了。 说不定沈家还要反过来求他，找他帮忙。 春雪带着下人端了几个锦盒过来。 沈斓曦：“之前元景、元旭还要元棠成婚，我都送了，肯定不能少了你们的份。” “你们成婚以后，夫唱妇随，要尽早为我沈家开枝散叶！” 周云穗笑容一僵，没想到这样的话在嫡母嘴里没有听到，反而在一个平辈嘴里听到。 要不是父皇有交代，她才不愿意看沈斓曦在这里充长辈的样子。 “大姐姐，那我们夫妻就收下了。” 沈斓曦点头。 “大姐姐，我后日想在家中办一场家宴，还请大姐姐一定要赏光回去喝喜酒。”到时候沈斓曦跟沈家决裂的消息，自然就不攻自破。 沈斓曦：“不用了，我去沈家只会惹的父亲不快。到时候家宴又要不欢而散，到那时我这个和离妇晦气的名声，可就真真坐实了。” 周云穗眼神一动，继续道：“大姐姐跟父亲虽然有矛盾，但是跟我们却没有。大姐姐可不能因为父亲一人，就疏远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呀！” 沈斓曦：“不会，如果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到公府找我的。” 周云穗笑道：“之前一直听人说巨鼎公府如何如何，大姐姐如何巾帼不让须眉，我最钦佩大姐姐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子。以后能常来府中找大姐姐玩吗？” 沈斓曦一笑：“怕是不行，我有职务在身，每日里要去京卫府当值，如果你们有事，可以到京卫府寻我。” 周云穗几番试探，心中觉得沈斓曦也就那样。她三言两句就让沈斓曦没了戒心，听语气，还很愿意她常常走动。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能心急，待日后她们熟悉了，这巨鼎公府，还不是她想来就来的。 “既然大姐姐不来府中家宴，那我就在家宴那日，让府中多预备一桌酒席，到时给大姐姐送过来，弟妹头一次上门，大姐姐可不要拒绝呀？”周云溪一脸期盼的看着沈斓曦。 “好吧，想来父亲也不会对你冷言冷语。”沈斓曦道。 周云穗目的达成，走的时候脚步轻快。 …… “大人，十公主怕是没有那么好心？”要不然之前在沈老夫人寿宴的时候，也不会设计魏东逐。 沈斓曦冷笑：“把自己算计进了沈家，就由不得她了。” 车明远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理解沈斓曦为什么要在公主喜宴上跟沈从文翻脸了。 只能说沈从文这个做父亲的，倒是给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女儿送了一波东风。 ~ 最近沈家很不好过。 先是沈从文在大殿上屡次被弹劾，紧接着就是债主们接二连三的催债。沈从文本来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又出了一件大事。 还被言官知道，在早朝的时候告了沈从文一状。 仁孝帝一怒，命人当堂就把沈从文扔出了皇宫。 沈从文颜面尽失，在宫门口吐了一口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被御林军扔到沈家大门口。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私养外室，还生下孽种，你怎么对得起郡主，你怎么对得起沈家列祖列宗，我打死你这个混账……” 沈老夫人情绪激动，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 “祖母……” “母亲……” 沈家一顿兵荒马乱，又是叫大夫，又是拿参片，又是劝解，又是谩骂指责，当即乱成一锅粥。 ……“大人，那兄妹三人现在还跪在沈府大门口，沈家里面乱成一锅粥，像是把他们给忘了。”汇报消息的人都替沈家心累。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沈府闹的声音那么大，估计站到城门口都能听到了。 沈斓曦笑了两声。 “闹腾吧，京城太安静了，让人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呢。” 总要有新的谈资出来掩盖昨日旧闻。 “大人，魏将军来了。” 魏东逐大步进门。 “斓曦，沈家的事情，我听说了。” 沈斓曦：“这才过了多久，连你都知道了？” 魏东逐见她情绪并不受影响，还笑。 这笑容看起来并不像勉强的样子。 “斓曦，你母亲那边，你不担心吗？” 沈斓曦煞有其事的点头：“我确实是该去关心关心的。” 看看她给母亲找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做，她会有什么反应？ 魏东逐这次来，还把西北的消息拿来了。 沈斓曦看过以后，留下魏东逐用饭。 刚坐下，沈家几个小辈就急匆匆的来了。 “大姐姐，府里出事了。”沈元钧几人急着赶来，都热的一头大汗。 沈斓曦：“什么样的大事，值得你们这样？” 沈元钧跟沈元卿自然是羞恼的说不出口的，好在沈元坤等人跟着。 “有三个年轻人跪在咱们家大门口，说是大伯的儿女。大姐姐，因为这件事大伯都被弹劾了，还是被御林军给抬到家中的。” 沈斓曦挑眉：“父亲承认了？” 沈元坤：“祖母捶大伯的时候，大伯也没有反驳。” 沈斓曦看着元钧元卿两人：“母亲那边呢？” 沈元钧：“元棠在劝说了。” “看来就是真的。”沈斓曦不慌不忙的用饭，期间还给魏东逐夹了几筷子菜。 魏东逐也是费解，出了这样的大事，怕是只有沈斓曦才会沉着冷静吧。 “府中怕是没有办法安静吃饭了，你们在这里用一些吧！”她说完就吩咐了丫鬟一声。 “大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沈元卿急的满脸通红。 那三个堵门口跪着的人，最大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大姐姐小。 沈斓曦有条不紊的吃饭：“急的不该是你们，而是父亲。” 这话倒是真的，他们出门的时候，父亲还在被祖母跟三个叔叔教训埋怨呢。 “大姐姐，那三个人，是两男一女，大的看起来有你这般大，小的跟我这般大。”沈元卿闷闷不乐道。 饭菜摆好，沈斓曦这个做大姐姐的义务已经尽到了，他们爱吃不吃。 “大姐姐，父亲这样，对不起母亲。”沈元卿通红着脸道。 沈斓曦：“当年沈家被判流放，外室以及外室所生的子女却没有被牵连，只要父亲敢认，他们就是欺君！” 396.第396章 外室梁心怡找上门！ 第396章 外室梁心怡找上门！ 沈家儿郎们脸色大变。 大姐姐这个语气，该不会是要六亲不认吧？ “大姐姐，冷静冷静！”沈元坤赶忙安抚。 众儿郎也反应过来事情有多大了，心里都开始暗骂父亲、大伯。 家中有郡主，还有妾室，实在是喜欢，纳进门就好了嘛？干嘛偷偷养在外面，还生下孩子？ 你要么就藏好些，别让人发现。 现在好了，说大了是欺君，往小了说就是朝廷官员私养外室，生下孽种，这已经不是丢不丢官的事情了，他们沈家的名声，要因为此事，烂到底了。 沈斓曦眼神冰冷，张口就跟吐冰碴子一样。 “敢做就要敢当，有本事养外室，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沈家众儿郎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们所料不错，大姐姐不止不会帮忙，还会趁机帮倒忙。 就像是去东川流放的时候一样，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把人埋在土里了。 “大姐姐，父亲纵然有错，咱们这些做儿女的，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沈元钧已经冷静下来了。 沈元卿气鼓鼓的不说话，刚才来的路上，他还记恨父亲。但是被大姐姐一说，又觉得下不去手了。 沈斓曦挑眉看着他们：“你们现在来找我，我去沈家把那些人打砸一顿，到最后父亲还是要把外室跟外室养的子女带进门，我过去除了做坏人以外，还有别的意义吗？” 沈家儿郎们不说话了。 他们心知到最后的结果跟沈斓曦说的一样。 “大姐姐，难道就这样看着父亲把他们领进门吗？” 沈斓曦叹息一声：“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呢？这件事不该找我，应该去找母亲。” “她是大房主母，如果她拦着不让那几人进门，也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我拦着？算怎么回事。” 魏东逐听明白了，抬手给沈斓曦夹了两筷子菜。 “你们也不要着急了，这件事的关键在大房长辈身上，你们着急也没用。” 沈元坤等人慢慢坐到饭桌上了，沈元钧元卿兄弟见其他人开始吃饭，最后也无奈的跟着用饭。 用过饭以后，沈家儿郎回沈家。三个外室子还在门口跪着。 沈元钧沈元卿兄弟无视三人，回府以后，直奔母亲院子。 沈元棠骂了一个多时辰，喉咙都要冒烟了，正跟婆子一起劝说周心柔吃饭。 “母亲，不要因为那几个小贱人就伤了自己的身子。” “父亲已经被陛下斥责，祖母让父亲背着荆条，现在就跪在门口。” “母亲，你吃些吧，女儿看见你这样子，心都要疼死了。” 沈元棠见两兄弟进来，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沈斓曦，随即就沉下脸。 “大姐姐呢，为什么她没有来？”沈元棠语气很冲。 沈元钧沈元卿两兄弟下意识皱眉。 “大姐姐之后会过来。”这话却是沈斓曦说的，却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沈元棠拉着脸，挑剔道：“家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比家里的事情，还要重要？” 沈元钧嘴角下垂：“陛下的事，国家大事，自然比家里的事情重要。” 沈元棠一噎，不高兴的看过去。 “我也是关心家里，二哥哥做什么对我这么不耐烦？” 沈元钧动了动嘴；“我才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沈元卿：“母亲，大姐姐说父亲是欺君。”沈元棠愣了片刻，眼神一动，恢复以后，赶忙道：“怎么就成了欺君了？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大姐姐怎么能胡乱开口？” 沈元卿：“当初沈家流放，那外室虽然无名无分，但是她生的几个孩子，确是沈家血脉，如果父亲认下外室跟孩子，可不就是欺君。” 沈元棠傻眼的跌坐在床榻边上。 她以为只是内宅私事，到时候重重的教训那外室跟私生子即可，怎么就成了大罪了？ 转念一想，她已经嫁给镇南王，即便是陛下降罪，也祸不及出嫁女。 但是那样一来，她还怎么当王妃。 “母亲，你快些想办法，可不能让咱们沈家被扣上欺君的罪名。” “母亲，我也是你生的，你想想我在镇南王府过的有多艰难，你真的忍心看到女儿诶王府厌弃吗？” “母亲，绝对不能让父亲认下他们呀……” 沈元棠拉着周心柔的手，不停的哭声。 沈元钧跟沈元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不认，也行。 转眼沈从文已经在周心柔门口跪了一个多时辰，他此刻心慌不止，后悔不已。 就因为沈元信的婚事，他手上周转不开，这一个多月没有去那里，他们就找上门来！ 沈从文后悔了，他当初就不该行差踏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希望她千万不要来沈家。 午后，仁孝帝派来太监斥责沈从文，并且言明，在没有解决外室的事情之前，不用上朝了。 太监前脚一走，后脚沈从文就晕厥过去。 沈家又是一通兵荒马乱的叫大夫。 事情总不如沈从文祈求的那般，跪在府外三个私生子还未解决，一个蒙着面纱的妇人又来了。 “祖母，外面有个自称梁心怡的妇人，拿着大老爷的玉佩求见。” 沈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 “把人从后门带进来。” “去叫大老爷，悄悄的，不要让郡主听见。” “是！” 这个时候上门的能是谁？ 肯定是老大外面养的外室。 沈从文还以为母亲身体又不舒服，慌张赶到以后，听见梁心怡的名字，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哐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天爷啊~你是真的要跟我沈从文过不去吗？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参茶，眼神凶狠道：“老大，他们不能认！” 沈从文心咯噔一下。 “母亲，是我错了，但是那三个孩子，真的是儿子的骨血啊！” 沈老夫人狠狠的瞪着儿子：“难不成你想欺君吗？” 沈从文早已经六神无主，打死他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一会儿把那外室叫进来，把罪名跟她说清楚。如果她不带着她生的孽障走，就别怪老身心狠了。” 沈从文颓废的跪坐在地上，怔怔的出神。 如果只是把他们送走也好，到时候他私下里多给些金银，也算是对他们母子的弥补了。 397.第397章 外室跟周心柔长相相似！ 第397章 外室跟周心柔长相相似！ 哪成想梁心怡进门以后摘下面纱，沈老夫人就后悔了。 这女子，绝对不能留！ 府里进了妇人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有人去巨鼎公府报信，有人去周心柔处报信。 其余三房一开始还私底下幸灾乐祸，之后又因为欺君两个字痛骂沈从文。紧接着就是担心。 “上次大哥连累咱们三房流放，现在难不成又要被连累？” “要不让公主进宫给咱们求求情？” “先别，先去问问斓曦。” 胡金玉见几个长辈愁眉苦脸不停争论也争论不出结果来，就悄悄退出去，让人去给沈元旭送信了。 沈元旭每日里读书头昏脑涨，见家中来人，不管什么原因，先去跟先生告假了。 路上听到小斯说明缘由，当即就把回家的地点改了。 “先去巨鼎公府！” …… 沈斓曦算了下时间，问魏东逐：“西北的消息，也该送到了吧？” 魏东逐：“今日就有西北的消息送来京城，估计这会儿消息已经送到陛下的书案上了。”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时间刚刚好。 御书房中，碎瓷铺了一地。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王保跪在地上，满脸的担忧。 仁孝帝下意识的去拿参茶，饮了一口发现是普通的茶叶，立即皱眉。 这才想起来沈斓曦送来的人参，早在前两日就用完了。 沈元景在西北抗敌，这个时候对沈家只能是安抚为先。 沈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沈元景身为沈从文的儿子，肯定是要为其赎罪的。 “沈从文私养外室，乃是沈家的家务事。等沈家自行解决以后，朕再行决断。” 王保明白了，明日弹劾沈从文的官员，也要有，但是肯定会少一些，不能因为官员的家务事，耽误国家大事。 沈老夫人看到梁心怡面容以后，立即命人悄悄的把梁心怡送出去。 可惜梁心怡是个有野心的，前脚被送出去，后脚就跟儿女一同跪在沈家门口。 沈老夫人听闻以后，再也顶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元棠接到消息以后，怒气冲冲的赶到门口，看到跪在地上的母子三人，当即怒火中烧就要动手。 拉扯之间，梁心怡脸上的面纱被扯掉了，沈元棠看到梁心怡的脸以后，满脸的震惊，紧接着就要气炸了。 “父亲呢？” 沈元棠冲进府里，疯了似的找沈从文。 沈元钧见她不对劲，拦下问明缘由。 沈元棠歇斯底里一样喊道：“那个外室，长得太像母亲了。我要去跟父亲问个明白，为什么要找一个跟母亲那么像的人。” 沈元钧也震惊了，一个走神，就让沈元棠走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传出去被诟病的肯定是他们母亲。 父亲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从文火急火燎的赶往门口。 “梁心怡，你想干什么？”沈从文怒声质问。 梁心怡看到沈从文以后，就红了眼眶。 “大人，再见不到你，我们就活不下去了。“沈从文不信，现在梁心怡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梁心怡，赶紧带着他们离开。你可知道你现在找过来，我们沈家满门可是要被判欺君的。陛下若是震怒，你跟孩子们也跑不掉。” 梁心怡不信，她已经豁出去了，今天非进沈家门不可。 “儿啊，快快喊父亲。如果你们父亲让我们回去，我们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梁心怡哭诉。 要是往常，沈从文看到这双流泪的眼睛，肯定早就心软了。 现在~ “你疯了，你想让我们沈家老小陪你一起死吗？”沈从文低吼。 梁心怡哭着道：“大人，咱们的孩子已经到了适龄的年岁，因为他们的身份，到现在一个说亲的都没有。他们还不能考功名，之前的银子早就完了。你一个多月都没有送银子来，我们母子四人，再不找来，就要饿死在家中了。” “父亲，我们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商铺也没人赊账给我们。” “父亲，外人只当我们自小没有父亲，是个人都想要欺辱我们。” “父亲，有个登徒子在街上看到女儿，非要拉着女儿去他府上当丫鬟通房，女儿不想当通房，求父亲救救女儿……” 沈从文不信，他咬着牙质问：“沈家被流放之前我就不说了，自从我回京以后，每个月都会送一百两银子回去。那些银子足够你们日常开销还有剩余，你们怎么会无银钱可用？” 梁心怡眼神闪烁，低声哭泣。 “家里进了贼，把家里的银钱还有值钱的的东西都偷光了，连我们的衣服鞋袜被都被偷走了，现在家里家徒四壁，沈郎，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我总不能看着孩子们全都饿死吧！” 沈从文见母子四人哭成一团，又听见梁心怡给出的理由，渐渐心软。 “我给你们些银子，你们拿着银子离开京城吧！”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梁心怡不愿意。 “沈郎，现在府里的人肯定都知道我们了，我们能否留下，哪怕做丫鬟小斯，也好过在外面被人欺负。” “我们母子四人没有谋生的手段，出了京城谁都不认识，求沈郎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孩子们一条生路。” 沈从文开始犹豫了。 梁心怡继续道：“沈郎如果不愿意我留在府上，我可以走。只求沈浪把咱们的孩子留下，哪怕我以后有个万一，看到孩子们有父亲庇佑，也能合上眼，安心的去了。” “母亲……” 母子四人再次哭成一团。 沈从文回头看了一眼家门，见门口沈元钧兄妹都站在那里。 本来已经动摇的心，重新坚定了。 “你们回去吧，之后我会让人送去银钱。要是遇到人，你们切不可说跟我有关系。旁人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认错人了。” 沈从文现在只想尽快把人打发走。 可惜，哪儿有那么容易。 沈元旭回家的时候，刚好看到梁心怡晕过去。 她的三个孩子，哭声阵阵的恳求着父亲救母亲的命。 绕过正门，从侧门进了家中。 胡金玉已经等待多时。 “孩子可有闹你？”沈元旭小心的扶着胡金玉的腰。 “无事，这孩子以后肯定是个沉稳的，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一点都没有被惊扰到。” 沈元旭意有所指道：“且等着吧，以后有的闹腾。” 398.第398章 沈从文的失落跟愤怒！ 第398章 沈从文的失落跟愤怒！ 众人好奇沈家态度的时候，沈斓曦再次告假称病不出。 并且还让人给宫里送了话，称，家丑外扬，无脸见人。 仁孝帝本来因为西北的事情烦躁，听见王保这么说，直接给气笑了。 “她说的哪门子家丑啊？”长辈做的孽，跟她一个小辈有什么关系。 王保嘿嘿的在一边捂着嘴笑。 “你个老东西，偷笑什么？”仁孝帝没好气的笑着问。 王保掐着兰指扭捏道：“陛下，现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沈老大人风流韵事都让说书人编了好几个版本呐！”王保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忍不住继续笑。 仁孝帝最近疲乏的很，就当听一听沈家的事，提一提精神。 “说书人都是怎么说的？” 王保：“说沈老大人不知足，家中已经有了个富贵一样的公主，还有美妾相伴，就这样还沉迷养外室，要么就是那外室美貌绝伦，要么就是手段了得。” 仁孝帝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眼底深沉，紧接着语气冰冷道：“真该让太后好好看看，给心柔千挑万选的是个什么东西！” 察觉到帝王嘴里的冷意，王保冷哼一声道：“沈从文这个狗东西，藏的还挺深。那外室还有外室子倒是走运，没有跟着吃流放的苦。“ 仁孝帝眼神更冷了。 他手中专门豢养了死士暗卫，监察百官，那些官员私底下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沈家也在监视的范围内，那么些年，竟然没有一个死侍跟暗卫来汇报过沈从文养外室的事。 难不成沈从文私下里有什么手段，他不知道？ 联想到太后执意把周心柔嫁给沈从文，仁孝帝心中怀疑更甚。 “让人盯着沈从文。” 王保刚要说是，就听仁孝帝说：“让那外室跟外室子进沈家。” 王保心中惊疑不定，却不露声色，赶忙去办。 巨鼎公府 沈斓曦闭门两日，沈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外室以妾室的身份入府，她所生的孩子，从外室子成了庶子。 沈元旭面带担忧道：“梁心怡长得跟大伯母有六分相似。” 沈斓曦心中冷笑，别人都说她母亲大度，不仅不跋扈，还为沈从文纳妾，甚至从不苛待妾室跟庶子。 现如今，她倒想看看母亲还能不能大度起来。 “我母亲那边什么反应？” 沈元旭皱眉：“大伯每日都到大伯母院中负荆请罪，祖母跟我母亲她们也时常去劝说，大伯母一概不见。” 沈斓曦：“沈元棠呢？” 沈元旭：“大伯母本来也是不见她的，但是她很会说话，大伯母也就由着她去了。” 沈斓曦眼底尽是讥讽：“有她陪着母亲，我就放心了。” 沈元旭：“你真的打算一直都不回沈家了？” 沈斓曦：“时机未到。” 沈元旭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恰当时机的，大房都闹成这样子了，她难不成还等着闹腾的更僵吗？ “如果你没事，就回书院吧”！沈斓曦随口一句。 胡金玉临盆在即，沈元旭其实想等到胡金玉临盆以后再回去的。“明日大伯要正式把梁心怡纳入房中，家中肯定是不举办纳妾宴的。大伯的意思是，简单吃一顿饭，把梁氏跟她所生的三个孩子，介绍给家里。” 沈斓曦语气幽幽道：“我很好奇，他现在还有银钱吗？” 沈元旭一愣，然后尴尬道：“应该是祖母从私房里掏的。” 沈斓曦意有所指道：“沈家现在坐吃山空，你现在用的都是胡金玉的嫁妆。马上孩子就要来了，用钱的地方，只会更多。” 沈元旭能不明白沈斓曦什么意思吗？ 他要是不明白，哪儿还能在打仗的时候，跟着沈斓曦鞍前马后啊！ “我现在就是穷酸书生一个，不会犯傻的。” 沈斓曦：“回去把元钧他们也敲打敲打。” 沈元旭点头，又跟沈斓曦说了一会儿话，好在她再没说让他回书院的话。 他以后可不会再傻傻的帮着家里来传话了。 不仅如此，沈元旭回去以后，立即进了父母房中说了会儿话，然后又去找兄弟们了。 沈从文打死都没有想到周心柔会准许梁心怡母子进门。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并没有高兴多少，反而有些憋闷。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吗？ 即便是出了这样的是，都已经欺辱到她面前，她仍旧不为所动。 沈从文心底有失落，也有愤怒。 这么些年……她嫁给他，到底是为什么呀？ 梁心怡母子被分到原来张紫芬居住的院子，母子四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进府以后就开始张罗。 府中是没有多余的银钱给他们添置什么的，沈从文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样，从周心柔院落离开以后，就去找梁心怡了。 没一会沈从文就去找沈老夫人了。 “母亲，心怡母子一件替换的衣服都没有，儿子手中已经没有银钱了，想跟母亲拿一些。” 之前他送了母亲很多好东西，现在拿回来用一用，等下个月发俸禄的时候，他再拿给母亲便是。 老夫人听见大儿子这么说，差点又要昏厥过去。 “你这个混账东西，知不知道我已经为了补贴了多少银钱进去。你知不知道因为元信跟公主的婚事，我把斓曦送我的珍贵药材，都拿出去典卖了。” 老夫人气的要吐血。 沈从文满脸通红，他真不知道家里如今已经穷成这样了。 “母亲，等下次陛下再有赏赐，我全都拿来给你。以后发的俸禄，我一文不留，也全都拿来给您。” 沈老夫人听见儿子这么说保证，脸色稍有缓和，但是也没有好多少。 周心柔毕竟是皇室宠爱的公主，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让陛下怎么想？ 要是郡主看到梁心怡的脸，又会怎么想? 不能让梁心怡顶着那张脸见郡主。 “你先回去吧，把梁氏叫来，我教一教她规矩，以免她见到府里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沈从文眼中带着惊喜，母亲这么说，是接纳梁心怡了？ “母亲，银钱？” “回去等着吧，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沈老夫人板着脸不悦道。 沈从文不敢再留下惹母亲生气，心情激动的走了。 399.第399章 鬼谷传人的消息！ 第399章 鬼谷传人的消息！ 认亲宴这天，除了老夫人还有几个女眷，全都缺席。 沈从文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脸黑的已经不能看了。 他想过家里人会不高兴，但是他已经邀请了，肯定会给他面子，全都到场。 没想到一个不来就算了，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十公主云穗跟沈元信姗姗来迟，周云穗仗着身份尊贵，想要当压轴，让所有人都等着她。 没想到很多人竟然比她还晚到。 这算什么？ 沈家人都这么不守时，不讲规矩的吗？ 沈从文见公主来了，脸色好了许多，赶忙让人把她带到座位上。 “今日大姐姐没来吗？”周云穗忍着脾气道。 沈从文一僵，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公主身份尊贵，不能发火。 “今日不提她，公主，咱们先用饭吧！” 周云穗一愣，下意识的回道：“再等等叔叔婶婶吧。” 她有意笼络沈府众人，不能留下不敬长辈的口舌。 沈从文语气僵硬道：“不用等他们了，哪儿有让公主等他们的道理。“ 沈老夫人也跟着劝说：“咱们吃咱们的，公主不用管他们。” 周云穗心中得意，沈家这些人，还算识时务。 “我是大周公主，如今嫁到沈家，也是晚辈，还是等一等吧，不碍事！” 她堂堂大周公主，这些人哪儿配让她等。 待日后她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看她怎么收拾这些人。 沈从文急的都要冒汗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说了。 现在他尝到如坐针毡，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了。 如果一会儿他们还不来，他就下不来台了。 那些混账，他哪里对不起他们了，非要让他如此难堪！ 他沈从文，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就是父亲房里纳的妾室吗？怎么还戴着面纱遮面？”周云穗突然一句。 沈老夫人沈从文沈心怡还有三个庶子，同时一僵。 “公主，老身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了。”沈老夫人说完，两个婆子赶忙左右上前搀扶。 沈从文暗自吐了一口气，赶忙呼喝着让人送老夫人去休息。 “公主，臣母亲身体不适，想先送母亲回去休息。” 周云穗觉得有古怪，又察觉不出什么，随即点头。 “祖母身体要紧，要不要叫太医？” 沈从文：“不用不用，只是这个认亲宴，怕是没有办法继续吃了。这样吧，让府中的下人，把席面抬回你们房里去。” 沈元信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低声在周云穗耳边说了几句。 “那好吧！” 周云穗前脚走了，后脚就派了贴身的宫女出去。 没一会儿宫女就前来复命。 “公主，奴婢假装不小心撞了那外室一下，趁机把她脸上的面纱扯下来看。那外室脸肿的都要烂了，奴婢还打听到，之前老夫人叫那外室过去学规矩。” 周云穗听见那外室脸肿的跟烂猪头一样，还挺高兴。只当是沈从文不想丢脸，所以才找借口撤了酒席。 周心柔这些日子被困在家中，已经很不耐烦了，今日不止沈元棠来了，两个儿子也来了，心中更是不悦。 “母亲，父亲给那外室还有外室子办认亲宴，我们一个人都没去。“沈元棠又是愤恨，又是得意道。 “父亲欺负母亲，要是太后还活着，看父亲还敢不敢。““母亲，我们几个永远都跟你站在一边。” 周心柔看着一心关切她的儿女，眸光闪了闪，侧身转到一旁。 …… 今日南宁传回来一则消息，周如安之所以用兵如山，是因为他手下有个很厉害的军师。 据传，那个军师叫宋道兮，乃是鬼谷传人。 仁孝帝得到消息以后，脸色阴晴不定。 “父皇，鬼谷传人哪儿是那么容易见的。会不会是二弟为了安抚民心，所以才故意散播的消息。” 周如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暗地里一直让人在找这个鬼谷传人，近日有消息传回，说鬼谷传人曾经在西北出现过。 而周如安恰好曾经去过西北。 有哪个帝王在曾是皇子的时候，没有想过把鬼谷传人招揽到名下。 就连仁孝帝年轻的时候，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是鬼谷传人，从来无人见过，时间长了，都以为只是个传说。 想到之前两逆王造反时候放出来的传言，仁孝帝跟周如霖不由得心头一紧。 “派人去南宁核实，如果是真的……”仁孝帝就不得不考虑把周如安叫回来了。 周如霖眼睛里锋芒一闪：“父皇，咱们能想到，别人肯定也能想到。” 仁孝帝眼底凶光一闪：“鬼谷传人如果不能为我大周所用，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周如霖也是这个意思。 “你秘密去南宁，拿着朕的金牌，务必把鬼谷传人收入囊中。” “是，父皇。” 没过两日，鬼谷传人在南宁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王爷，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咱们不能让鬼谷传人落到别人手中。”白轻灵道。 周如渊皱眉：“我如今在京城，无圣旨不能外出。” 白轻灵：“王爷，你忘了，还有我啊！” 周如渊目光复杂的看着白轻灵，柔声道：“轻灵，委屈你了。” 白轻灵心中一暖：“王爷好，就是轻灵好。王爷放心，轻灵一定把鬼谷传人给您带回来。” 周如渊看着如此真挚的白轻灵是，下意识的闪躲开视线。 “轻灵，我把勇字营的兵马交给你。你要注意安全。” 白轻灵见王爷把贴身放着的兵符都给她了，心中一暖。 “王爷放心，我肯定会安全回来。” 周如渊看着快速离开的背影，心中道，以后肯定会补偿她的。 哪怕他已经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喜欢她一人。 三公主周栖梧府邸 袁郎利落的收拾着行李。 周栖梧满脸不舍的在一旁等着。 “袁郎，你真的要去南宁吗？” 袁郎把最后一件行李装进包袱中绑好，转过身一脸不舍的把周栖梧揽进怀中。 “公主，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周栖梧早已经记忆模糊。 “我说过，我一定要让公主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让公主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 400.第400章 大皇子遇刺失踪！ 第400章 大皇子遇刺失踪！ 周栖梧想起来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做梦都想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然后把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踩在脚下。 不舍之情慢慢退却，周栖梧柔声道：“多带些侍卫去。” 袁郎一片深情的看着她道：“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周栖梧终究还是心软了，再次抱着袁郎不放。 两人深情对望，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一般的纠缠。 “袁郎，快去快回。” “好，公主，你一定要等我！” 夜色渐浓，即便是两人再不舍，也不得不分开。 袁郎一路到了城门口，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城门打开以后，他没有直奔南宁的方向去，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子。 “主人，您终于来了。” 袁郎：“都收拾好了吗？” “我们早就收拾好，就等着主人过来了。” 袁郎要看着京城方向，眼神晦涩不明道：“这京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背后就像是有一双大手，在搅弄风云。” 但凡是在京城的人，都有可能是背后执棋人手中的棋子。 “主人，您神机妙算，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袁郎冷面道：“京城不安全，咱们继续在京城待着，保不齐就会被搅进风云中。” “主人，那咱们赶紧去南宁吧？” 袁郎：“南宁是京城以外，第二个不安全的地方。” 所以，不去西北啦？ …… 在袁郎离京以后，沈斓曦就收到了密报。 “袁郎这个人，不简单！” 她就说周栖梧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原来是背后有高人。 “白轻灵也去南宁了。” 沈斓曦勾唇一笑：“我与周如渊毕竟是夫妻一场，我想送一份大礼给他！” 汇报消息的人嘴角一抽，谁不知道她每次送礼，送的都是大坑。 “你就这么办……” …… “陛下，沈家都要乱成一锅粥了。那个眼皮在浅薄的外室，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竟然跑去给敏柔郡主请安。沈元棠也在，一看清楚那外室的模样，当时就把茶盏砸到外室头上。” “外室晕厥过去，敏柔郡主气的让人套车收拾东西要离开沈家，沈元钧那些小辈，拉着敏柔郡主不停的劝说。”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气晕了，还是假的晕了，沈府的下人拿着十公主的牌子向宫中借了太医。” “闹腾之下，二房沈元旭那个平妻还动了胎气，怕是要早产。” “沈老大人惊慌失措之下，失足踩错了台阶，一头摔在地上，还把腿给摔伤了。” “现在沈家群龙无首，依照老奴看，怕是要找沈斓曦回去主持大局。” 仁孝帝看似养身，实则听的聚精会神。 “沈斓曦可有回去？” 王保干巴巴一笑：“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最新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呢。” 仁孝帝又开始纠结了。 他想沈斓曦从此陷进沈家的泥潭里，至此碌碌无为泯灭于众生。 但是眼下朝中这个情况，又有些不允许。 本来事情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鬼谷传人的消息出来以后，四面又开始蠢蠢欲动。 尤其是那两个逆贼，怕是又要开始妖言惑众，祸乱人心。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哪怕沈斓曦是女子，只要她能平定一时之乱，也不是不能破格一用。 “朕要好好想一想。” 王保小心的退到一旁，不敢大声呼吸。 ～果然如同仁孝帝预料的那般，当天都没有过去，沈府就去跟沈斓曦求援了。 恰巧魏东逐前来，沈斓曦派了魏东逐过去，自己没有过去。 沈家又是大夫，又是御医，紧接着接生婆奶娘，一堆人在沈府进进出出。 太医还好说，上门治病的大夫，没钱不让抓药。 几个房里的人，是不准备掏一分钱的。他们全都看着魏东逐，指望他能解围。 魏东逐倒也不是不能掏钱，但是他来之前，斓曦是有吩咐的。 “我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带银子。” 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人，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私库有多丰厚，他就信了。 “我这就回去拿银子。” “我的银两也不多，这个月的俸禄还没有下发。” 魏东逐就差把没钱这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沈家一时间愁云惨淡，已经不是用一个惨就能书写的。 最后沈从廉被推出来去给沈斓曦求情。 …… “斓曦啊……家里出事啦……” “你父亲摔断了腿～” “你母亲闹腾着要离家～” “我那儿媳怕是要难产～” “你祖母怒急攻心，吐了一口血～” “家里没法过啦～” “你快些回去主持大局吧，再不去咱们沈家就要完啦……” 沈丛廉在巨鼎公府门口大声叫嚷，好事的百姓聚拢了一堆。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女子哪怕是再厉害，也别想脱离家族独善其身～”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沈斓曦怎么可能真的脱离家族。离开了家族自称，她独木难支，出了事谁帮她。” “什么女屠夫，我看也就那样，当初跟沈家闹的那么凶，到最后还不是得回家中帮忙。”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封密信被送到仁孝帝手中。 “陛下，不好了，大皇子在外遭遇刺杀，下落不明了！” 仁孝帝怒目圆睁，只觉得心火煎熬，一口血喷出，人事不知了。 沈斓曦大摇大摆的被沈丛廉请回沈家主持家事。 跟在她身后数个府兵，一人手中捧着一个小箱子。 有个府兵走路的时候不慎跌倒，手中小箱子摔在地上，里面的金锭滚了一地。 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有人突然一句：“沈家这么闹腾，千方百计也要请沈斓曦回去，原来是手里没钱了。” 倘若大的一个沈府，该不会一直都是沈斓曦一人支撑吧？ 百姓们真相了。 沈斓曦大摇大摆回到沈家，紧接着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 “给医馆送银两！” “采买补品，精贵食材！” “给元旭送一个盒子过去，把城中所有、有经验的接生婆全都请来！” 说完这些，她就去了母亲处。 “母亲，我来了。” 周心柔看到她，并不是很高兴。 “你来做什么？” 401.第401章 沈斓曦兼任御林军统领！ 第401章 沈斓曦兼任御林军统领！ “母亲，我再不来，京城就再无沈家一席之地，我也会被京城百姓唾骂。” 周心柔看了她两眼，手搭在沈元棠手臂上。 “扶我回去吧！” 沈元棠还以为母亲会斥责她，没想到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府里接连出了这样的事，沈斓曦连面都不露。 她一点都不关心母亲，一点不不在意沈家，母亲为什么连开口质问一句都没有？ 有沈斓曦这样做女儿的吗？ 沈斓曦刚把沈府稳住，宫里王保的徒弟就悄悄来了。 “沈大人，陛下急诏。” 沈斓曦把车明远跟魏东逐两人留下，吩咐道：“沈家一切，你们皆可做主。” 两人都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全都双手抱拳领命。 沈斓曦被悄悄带进了皇宫，直奔仁孝帝居所。 王保早已经等在宫门口，见沈斓曦过来，立即道：“不用通传，速速跟老奴进去。” 沈斓曦几步进去，就看到仁孝帝虚弱的半靠在龙榻上。 “舅舅，你怎么啦？”沈斓曦眼圈都红了。 王保背过身，宽大的衣袖不停的擦拭眼鼻。 太医就在一旁，这会儿正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斓曦，你来啦！” 沈斓曦紧张道：“舅舅，我之前给你的人参呢？那样的老参，都能起死回生，舅舅吃了，肯定能立刻身体康泰。” 仁孝帝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之前强行拿人参养气血了，现在真的要用，已经没有东西可用了。 “没事，太医已经给朕诊治过了。朕就是最近太过操劳，所以才会精神不济。” 沈斓曦：“舅舅，东川有很多深山老林，斓曦这就启程去东川老林里挖人参。” 仁孝帝见她神色认真，赶忙阻止。 “不用了，人参朕已经让人去寻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想把宫中的御林军交给你统领。” 沈斓曦：“舅舅，这怎么行，御林军从来都是皇室统领，我不行。” 仁孝帝咳嗽了两声，态度强硬道：“朕说你行，你就行。从今以后，皇宫的安危，就交给你负责了。“ 沈斓曦：“舅舅，我不行啊，我一个人办不到呀。” 仁孝帝猜对了，沈斓曦一身功绩，都是靠魏东逐跟沈家几个儿郎得来的。 她本人，不过一介女子尔！ “朕记得元旭元钧他们都没有领差当值吧？” 沈斓曦如实道：“元旭在读书，准备来年考科举。我刚才进宫的时候，他的妻子正在产房生产，怕是要难产。” “元钧跟元卿怕是最近也很忙，父亲在家中跌断了腿，他们要在家中尽孝。” “至于元坤元昊他们，有些拿不出手。” 仁孝帝一震剧烈的咳嗽，心中对沈斓曦的推拒，很不满。 以前不用沈家的时候，沈家风光无两。现在要用了，鸡零狗碎那么多。 “斓曦，朕对你怎么样？” 沈斓曦：“舅舅待斓曦极好。” 仁孝帝疲惫的眨了下眼睛，语气艰难道：“斓曦，朕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大周现在多事之秋，身边实在是无人可用了。你就那么不愿意帮舅舅分忧吗？” 沈斓曦惶恐都道：“舅舅，我不是那个意思。” 仁孝帝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你不愿意接管御林军，就是对朕不满，就是不愿意给朕分忧。” “不是，舅舅，我没有！”沈斓曦慌忙否认。 仁孝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保焦急劝道：“沈大人，你就答应了陛下吧，别让陛下再劳心劳神了。”“陛下对您还不够好吗？” 沈斓曦被说的哑口无言，思量片刻后，沉闷的应了。 “舅舅，镇南王不是也在京城吗？怎么不让他统领御林军？” 仁孝帝：“朕命他去重整护城军了。” 沈斓曦别扭道：“舅舅，我一开始不提他，没有记恨他的意思。我跟他已经毫无关系了。” 仁孝帝看着沈斓曦的眉眼出神，突然间喉咙一阵痒意，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舅舅，斓曦这就去药王谷请神医。” “我要把世上最好的药都给舅舅搜罗来。” “舅舅，你一定要长命百岁，长长久久的护着斓曦啊！” 仁孝帝咳嗽的双目赤红，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好不容在王保跟宫女的服侍下整理好仪容，也想开了。 “斓曦，你只要护卫好京城，护卫好皇宫，朕身体就能康复，就能平平安安。” 看沈斓曦这个样子，怕是真心担心他的安危。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朕病了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 沈斓曦：“皇后娘娘也不行吗？” 仁孝帝：“除了今天这里的人之外，多一个人知道，杀无赦。” 沈斓曦：“舅舅，斓曦明白了，你好好休养，外面交给我，由我来保护舅舅！”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 之后王保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令牌跟圣旨交给沈斓曦。 “陛下明日怕是不能早朝了。”王保悄声一句。 沈斓曦明白，出宫以后，立即回沈府。 “家中可还好？”沈斓曦快速问道。 车明远：“一切安好，尽在掌控之内。” 魏东逐笑道：“元旭添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沈斓曦脸上盈满下一，片刻之后，收起笑容。 “魏东逐，今日起你为御林军副统领，负责保卫皇宫，保护陛下的安全。” 魏东逐轻松神态一闪而逝，紧接着威严领命。 “元钧、元坤、元鹏、元昊，跟随魏东逐一同去赴任！” 被点到名字的四个儿郎激动坏了。 他们终于不用看书了，终于不用整日在家中无所事事了。 他们一身武艺，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了。 吩咐完了以后，沈斓曦脚跟一转，去了二房沈元旭的院子。 “胡氏可还好？” 沈元旭正沉浸在做父亲的喜悦中，笑着回道：“还好，产房正在收拾，不让我进去。” 沈斓曦把皇宫任命的消息跟他说了。 沈元旭眼中闪过焦急跟犹豫。 胡氏刚刚生产，沈家现在的样子，确实不能离开人。 但是…… “你不要心急，现在还不是你出面的时候。安安定定的待在书院蛰伏，静待时机吧！” 沈元旭点头，沈元钧他们这些比不上他的人都能去御林军任职，他以前可是比元景在军中威望还高的。 在书院待久了，他真怕被身上的锐气给蹉掉了。 402.第402章 沈斓曦，你当御林军是什么地方？ 第402章 沈斓曦，你当御林军是什么地方？ 产房收拾好以后，沈斓曦跟沈元旭进去。 胡金玉脸上带着生产过后的苍白，跟为人母以后的笑容。 “我让人拿了些补品跟药材过来，让大夫跟医女们看着给你做来吃，不用节省！” 胡金玉看了沈元旭一眼，后者凑到孩子跟前看了两眼，欣喜不已。 “斓曦，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沈元旭突然一句。 沈斓曦意外了下：“你们是孩子的父母，我怎好越俎代庖。还是你们来取吧，二叔二婶肯定也想给他们的孙儿取名。” 沈元旭笑道：“之前我们都商量过了，想让你来给孩子取名。你是家里的恩人，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么多人肯定都要葬在流放路上了。” 沈斓曦：“这？” 沈元景开玩笑道：“你都给元景的孩子取名字了，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沈斓曦失笑：“好吧，正好我这里有个现成的名字。” 沈元旭跟胡金玉聚精会神的听着。 “沈乘风。”这个名字她没有解释由来，沈元旭夫妻也没有问。 只是高兴的伴在孩子的左右叨念了即便孩子的名字。 她还有事情要做，不便久留，知道胡金玉跟孩子安然无恙以后，就去了大房。 沈元棠听见婆子通传，板着脸走到外面传话。 “母亲说了，想静养，不想见人。”说到最后，沈元棠语气不免得意。 说是静养，实际上母亲是不想见沈斓曦。 她这样绝情的人，母亲肯定已经对她非常失望。 沈斓曦这般做派，早晚被家里所有人厌弃。 沈斓曦静静的看着沈元棠，片刻过后道：“你照顾好母亲，我不会亏待你的。” 沈元棠脸立马拉下来，沈斓曦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丫鬟婆子，照顾母亲是女儿应该做的。沈斓曦不要把自己不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从府里带来的金银，一部分给了公中的账房，一部分留在大房孝敬母亲。 安排好以后，沈斓曦离开沈府，直奔京卫。 …… 京卫府 车明远高举着圣旨开路。 “陛下有旨，沈斓曦兼任御林军统领一职。” 孙峰带人跪拜圣旨。 沈斓曦开始训话：“自今日起，我沈斓曦，身兼皇城两大安全要务，尔等跟随我的人，愿意听从差遣的，我许你们高官厚禄。不愿意听从差遣的，还是在原来的职位上，没有异心，你们也会稳步上升，有异心的，别让我抓到。“ “但凡被我抓到你们一仆侍两主，阳奉阴违，就别怪我沈斓曦手段狠毒！” 孙峰等人全都不语。 沈斓曦：“我这就进宫去接管御林军，有哪个愿意跟着去的，现在站出来。” 京卫们齐刷刷的看着孙峰。 后者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大人，属下等人不明白您说的什么意思。是要跟御林军起冲突吗？” 沈斓曦：“自然，御林军现任统领还在，陛下没说撤他的职，也没说降职，就说明我跟他两人一起统领御林军。”“御林军跟咱们京卫多有不和，我身为京卫统领，自然是更向着咱们京卫的。但凡他们有谁不服，我会任由他们贬低咱们京卫吗？” 众京卫心道：自然是不能。 所以他们跟着进宫是为了打架的吗？ 那可是皇宫，在皇宫里发生冲突，是要掉脑袋的。 众京卫垂头不语。 孙峰：“我跟沈大人去。” 沈斓曦：“好，剩下的人，继续各司其职。” 京卫们见孙峰跟着去了，也开始蠢蠢欲动。 沈斓曦带着十余京卫，在天黑以前，抵达皇宫。 魏东逐正在跟御林军统领肖长庚对持僵持，因为魏东逐有圣旨在手，即便是肖长庚并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他也不愿意闹大，如果两方实力对峙的消息被陛下知道，对他并不利。 魏东逐见沈斓曦来了，把他跟肖长庚对峙的结果说了一遍。 “肖长庚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利还有御林军交出来。” 沈斓曦低声道：“我在京卫带了些人手。” 魏东逐心里有底了。 肖长庚看到沈斓曦的那一刻，脸色沉了下去。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个女人，要与他平起平坐。 他可是御林军统领，是威远侯之子，沈斓曦算什么？ 不过是仗着男人才有了现在，她难不成还想把用在她身边男人的招数，用在他身上吗？ 肖长庚目光露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斓曦。 虽说她是个弃妇，年岁也大了，但是长得好，身段也好。他还从未见过有她这般绝色容颜的女子。 如果她肯伏低做小，他也不是不能在身边给她留个位置。 前提是她身边的阿猫阿狗得清理干净，他不喜欢不干净的女人。 沈斓曦冷冷一笑，藐视道：“沈某奉皇命接管御林军，尔等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 肖长庚根本就没有把沈斓曦的话放在眼里，圣旨他看明白了，陛下虽然任命沈斓曦为御林军统领，圣旨上并未撤他的职，所以他还是御林军统领。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两人共同执掌御林军，他怕什么。 “沈斓曦，你当御林军是什么地方？不要把你过去用在别的地方的手段，用在御林军身上。‘ “御林军身负保卫陛下保卫皇宫安全的重任，每一个都能以一敌百，个个智勇双全，不是喜好打群架的莽夫。” 沈斓曦冷声道：“既然你口中的御林军那么厉害，我倒想见识见识。如果他们做不到你口中的以一敌百，就给我滚出御林军。” 肖长庚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沈斓曦想自取其辱，那他就成全她。 “听闻沈大人智勇双全，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战绩彪炳，我手下人一直仰慕大人的风采，想要见识见识。” 到时候他会让手下人好好的搓一搓沈斓曦的锐气，沈斓曦即便是会些拳脚，能比得上男子结实有力？ 拳绣腿罢了，也就是仗着有几分好颜色，让身边的男人为她赴汤蹈火。 如果没有那么些男人，她狗屁都不是。 沈斓曦挤讥讽道：“你既然身为御林军统领，肯定比你的手下们都厉害。不如你站出来与我一战？如果我输了，就向陛下请辞。你输了，就降为副统领，以后老老实实的辅助我。” 403.第403章 与肖长庚打赌比试！ 第403章 与肖长庚打赌比试！ 车明远随口一句：“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肖长庚顿时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如果传扬出去，还以为他故意欺辱沈斓曦这个女子，故意占女子便宜呢。 “如果我输了，就跟沈斓曦一样，向陛下请辞。”更何况他不会输。 车明远朝魏东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劝阻沈斓曦。 “大人，还是我来吧。” 沈斓曦义正言辞道：“那不行，我是御林军统领，肖长远也是御林军统领。这是我们同等级之间的较量，如果你也想参与，就去跟副统领较量吧。” 魏东逐一脸犹豫：“这？” 周围人都看出他很担心。 肖长远心中更得意了。 不要以为沈斓曦是女子，他就会让这她。就算是怜香惜玉，也是之后的事。 沈斓曦已经挑衅了他的权威，如果他不下狠手反击回去，他还怎么让手下信服？ 必须狠狠教训沈斓曦，让沈斓曦知道，世上不是所有男子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既然那么不放心，就不比了。你直接去跟陛下请辞吧！”肖长庚信心十足，胜券在握的样子道。 沈斓曦当即回击：“谁反悔谁就是孙子，谁反悔，谁就不得好死，满门尽诛。” 肖长庚一愣，没想到沈斓曦会发这么毒的誓。 她为了颜面，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可惜了，这么好的颜色，要是打坏了，他会心疼的。 魏东逐担忧道：“肖统领是害怕了，不想发誓吗？” 肖长庚已经把魏东逐看透了，不要以为这就能吓倒他。 “好，我同意！” 沈斓曦一笑：“好，既然肖统领愿意应战，为了避免有人赖账，咱们可得找个见证人。” 肖长庚：“就让不当值的御林军过来观战吧！” 沈斓曦：“那怎么行，咱们这可是事关以后谁统领御林军，谁保卫陛下安全，自然得禀明陛下。“ 肖长庚眼神一闪，犹豫片刻以后，道：“就不用惊动陛下了吧？” 如果能让陛下做见证，也是一件好事。沈斓曦自己立下的赌约，发现的誓言，如果不承认怎么办？ 有陛下在，她不承认也不行。 再有这件事是沈斓曦挑起来的，如果陛下嫌弃他们多事，怪也只会怪沈斓曦。 沈斓曦即刻让人去禀明陛下，很快仁孝帝那边就得到消息，紧接着就派王保替他出面监督观战。 肖长庚见王保来了，心里有底了。 “御林军有专门的训练场，咱们就去训练场比试吧。”御林军训练场很大，肖长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尽是优越感。 他们御林军负责保护皇宫的安全，直接听命于陛下，是天子近卫，跟那些杂牌军还有衙门里出来的胥吏天差地别。 他们御林军是天，京卫就是地下的泥。 沈斓曦：“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肖长庚笑容轻慢道：“这里哪儿施展的开？” 话音刚落，他突然觉得不对劲。 沈斓曦气势陡变，紧接着赤手空拳向他袭来。 肖长庚很快反应过来，沈斓曦一双拳头能有多大力？他要是用尽全力反击回去，说不准她那两条细胳膊，都会齐齐折断。 他心想着给沈斓曦留些颜面，她伤的太重了，陛下肯定也会怪罪他。 然而` 直到肖长庚整个人倒飞出去，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双纤细的胳膊，不大的拳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肖长庚飞出去七八米以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如果沈斓曦再多用三分力气，肖长庚肯定会撞到距离他不远的墙壁上。 现场安静一片。 御林军全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看着沈斓曦，她看起来好像没怎么用力，他们统领就飞出去了？ 她要是用力，还不得给打进墙里抠不下来啊？ 肯定是他们统领刚才大意了，所以才让沈斓曦有机可趁。 她长得那么美，肯定是他们统领又犯老毛病了。 肖长庚羞愤的谁开手下们的手，他能自己站着，不用扶。 车明远笑道：“大人，我还没有说开始，你怎么就打上了？” “人家肖统领，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肖长庚听见他这么说，脸色好看了一些。 对，他肯定是没有反应过来，沈斓曦一个女子，不可能会那么厉害。 “这次就算了，咱们重新比。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肖长庚就这车明远给的台阶走下来了。 沈斓曦笑道：“好。” 王保作为陛下派来的见证人，开始两个字，由他高声喊出。 紧接着沈斓曦提气，闪电般到了肖长庚跟前。 习武的人，一出招就感觉出不同，肖长庚的脸色立即大变，慌忙迎击。 三五招过后，肖长庚只感觉刚猛劲风在耳边簌簌刮过，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躲，危机感并未因此解除，紧接着他提气纵跃，一气呵成飞出去数十米。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来不及思索，沈斓曦再次杀到。肖长庚心头已然慌张。 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女子骨骼天生细弱，并不适合练如此刚猛的功夫。 这不可能！ 沈斓曦看着拔出兵器朝她袭来的人，下一刻，身形如鬼魅一般，绕到肖长庚身后，紧接着用力打出去一掌。 速度太快，肖长庚压根来不及闪躲，只能硬生生挨了一掌，被打飞出去，身体摔落的那一刻，还吐了两口血。 沈斓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打吗？” 肖长庚脸色煞白，眼睛里尽是不敢置信。 他自幼习武，每日勤练，怎么可能会被沈斓曦打败？ 御林军鸦雀无声，全都一脸震撼的看着被沈斓曦一拳打穿的墙壁。 如果说一开始是没有通知，那现在就是绝对的实力。 沈斓曦不论是力气还是武功，都足以碾压肖长庚。 耻辱，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肖长庚挣扎着站直了，刚想继续接着打，猛的一吸气，只觉得胸口有根筋像是要爆裂了一样。 紧接着又是一口血喷出，肖长庚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地。 “看来是不能打了。” 王保：“沈斓曦，沈统领胜出。” 挣扎着要醒来的肖长庚听见这句话，怒急攻心，再次晕了过去。 404.第404章 搜查后宫！ 第404章 搜查后宫！ 王保命人把肖长庚抬下去医治，紧接着对沈斓曦道：“陛下命你忙完以后，过去一趟！” 沈斓曦恭敬道：“知道了公公，我这就忙完了。” 王保先行离开，之后沈斓曦把御林军全部召集训话。 “以后御林军统领，只有我沈斓曦一人。至于肖长庚，之前我说的也作数，如果他愿意来当副统领，我也欢迎。如果他非要耿直的按照之前的约定办，我也尊他一句说到做到真汉子。” 御林军们全都不语，被一个女子统帅，他们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一个女子啊～ 他们御林军这么多好男儿都爬不上统领的位置，却让一个女人当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这些大男人，却要听从一个女人的话，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以后他们在外行走，都抬不起头了。 沈斓曦指着魏东逐道：“他的名字，想来你们也听说过。他叫魏东逐，魏家军的魏。” 这是自然，魏东逐的大名，早在镇北军回京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他现在是御林军副统领，以后就由他来安排御林军的事物，还有你们的操练事宜。” 御林军们看着魏东逐，眼神闪动。 跟着魏东逐比跟着沈斓曦的名声要好，魏东逐那可是魏家军最后一人啊，他站在武将们心中，简直就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沈斓曦简单吩咐过后，就去见仁孝帝了。 “舅舅，我已经跟御林军交接好了。”沈斓曦看着仿佛得了重病一样的仁孝帝，满是心疼。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强撑着精神道：“皇宫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在大皇子没有回来之前，朕不希望看到京城有变化。” 沈斓曦垂眸：“舅舅尽管放心，斓曦肯定守好京城。” “舅舅早些休息吧，斓曦这就带人去巡夜。” 仁孝帝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她过来嘱咐这几句话，现在话都说了，自然就没事了。 沈斓曦在皇宫里待了一晚上，第二日见仁孝帝以后，详细的的把昨夜的收获说了。 “舅舅，御林军昨夜截获了六只信鸽，还抓到四个形迹可疑的太监跟宫女。” 仁孝帝睁大眼睛，目光阴沉。 王保：“陛下，那四个太监跟宫女，全都被老奴关起来审问了。” 仁孝帝点头，很满意沈斓曦没有私自审讯。 皇家秘辛，岂是外人能听的。 “斓曦你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沈斓曦：“舅舅，在你没好以前，我会一直负责巡夜。” 仁孝帝心里生出几分感动。 “你辛苦了，待事情结束以后，朕绝对不会亏待你。” “多谢舅舅！” …… 沈斓曦回府以后，就有人开始给她汇报。 “郡主一直在大房里待着，没有异动。沈元棠划伤了梁心怡的脸，被沈从文怒斥。沈老夫人把梁心怡母子关进佛堂，说没有她的准许，就不许出来。” “沈从文已经向宫里告了假，怕是没有三五个月，不好再行走。沈元旭一早命人把二房跟大房的拱门给砌起来了。沈老夫人得知以后，并未派人阻拦。”洋洋洒洒一堆过后，沈斓曦满意道：“沈家这样就挺好。” 汇报的人嘴角一抽，没有接话。 “他们把鬼谷传人的带回来以前，咱们是不得闲了。” 沈斓曦说完意味不明的笑了。 紧接着第二日晚上就有人行刺仁孝帝，索性贼子被沈斓曦一举擒获，紧接着太医就从端来的汤药中验出了剧毒。 仁孝帝惊骇不已，直接下令沈斓曦不惜一切手段，严查到底。 “皇后娘娘，陛下命下官搜查整个后宫，这是令牌。”沈斓曦一脸恭敬。 戚迎群看着沈斓曦的眼神，晦涩不明，良久以后，脸上扬起一抹淡笑。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本宫自当遵从。” 沈斓曦：“臣有个不情之请，稍后臣去搜查后宫的时候，肯定会遇到诸多阻拦，还请娘娘派个人给臣。” 戚迎群想了想，点头。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本宫自然全力配合。” 沈斓曦：“多谢皇后娘娘深明大义。” 两天以后，沈斓曦把从后宫翻来的东西，尽数呈报给仁孝帝。 “陛下，臣在苏婕妤殿里找到三包毒药，一包情药。在刘美人的床榻下，找到一个巫蛊娃娃，院中树下还挖出一具小儿的尸身。陈常在院中枯井里发现三具尸身，臣到陈常在殿里的时候，她正在教训宫女，那宫女没有挨过一个时辰，就死了。” “淑妃娘娘院中的树下发现了动物的尸体，还有大量麝香……” 仁孝帝知道后宫不干净，没想到扒开以后，竟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他倘若大的后宫，养的都是毒妇跟蛇蝎小人吗？ 一夕之间，仁孝帝仿佛又老了三四岁。 “舅舅，现在整个皇宫，就只剩下舅舅居住的地方没有搜查，还请舅舅示下。” 仁孝帝面目已经可以说是狰狞了，他用力攥着枕头，怒声道：“查，把朕居住的大殿还有院子，挖地三尺也要清理干净。” 沈斓曦：“臣接旨！” 两日后，沈斓曦命人抬着挖地三尺得来的东西给仁孝帝。 “巫蛊、毒药、咒术、腌臜东西……他们恨不能朕早早的死了！”仁孝帝破口大骂，怒气攻心，一口血呕出，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后栽去。 仁孝帝晕倒以前，依稀听见王保跟沈斓曦大叫着喊太医。 没想到最后真正关心他的人，竟然是这两人。 仁孝帝一病不起的消息，像是长了腿一样，很快就传遍京城。 肖长庚的伤养好以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御林军当值了。 “沈大人，下官前来领命。“ 沈斓曦挑眉笑道：“肖副统领看起来也很识时务。” 肖长庚忍耐着心中的怒火，绷着脸道：“愿赌服输，但是宫里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官放心不下。想着等沈大人熟悉御林军以后，再向陛下请辞不迟。” 沈斓曦：“你倒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肖长庚一僵，冷硬道：“下官对大周，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 沈斓曦思索片刻后道：“你说的对，御林军还有许多事物，魏副统领确实还没有摸透，这段时间，你就帮着他一同熟悉事物吧。” 肖长庚：“是。” 405.第405章 谣言四起！ 第405章 谣言四起！ 朝堂已经停了三日，朝臣们急了。 他们背后支持的人，更急了。 后宫嫔妃还有前朝官员，全都闹到沈斓曦跟前，要见仁孝帝。 “沈斓曦，你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见陛下，是想谋逆吗？” “我们要见陛下，沈斓曦你不让我们见陛下，是不是陛下让你给害了？” “沈斓曦，你一个女子，竟然染指朝政，简直天理不容。” “把沈斓曦拿下，正礼法，正朝纲，还我大周天朗气清。” …… “大人，被他们这么闹下去，恐怕会生变。”车明远担忧道。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闹吧，这把火还不够大，不到灭的时候。” 车明远满脸的担忧，即便是沈斓曦嫌他啰嗦，他也要说。 “大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沈斓曦：“等着吧，过几日会有好戏看的。” ～ “大人，镇南王来了，要见您。”御林军通传。 沈斓曦：“把他带进来。” 周如渊恍惚着看着沈斓曦，明明之前才见过，感觉却好像已经隔了很久很久。 看着明明就坐在案前的沈斓曦，周如渊却感觉，他跟沈斓曦隔了很远。 “斓曦。” 沈斓曦抬头：“镇南王还是叫我沈大人或者巨鼎公吧。” 周如渊眼中闪过痛色，艰涩道：“咱们非得要这么说话吗？” 沈斓曦：“如果上面的称呼不满意，你还可以跟元棠一样，叫我大姐姐。” 周如渊一僵，衣袖下的手猛然攥紧。 “斓曦我跟元棠是误会，我不会碰她的。” 沈斓曦打断道：“不管你们是不是误会，都与我无关。镇南王如果来找我只是为了说似是而非的话，那就请离开吧，我公务实在繁忙。” 周如渊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对斓曦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他好后悔，如果能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或许就不会…… “大人，今日第三轮巡防结束。”魏东逐进来了。 周如渊幽幽的看着他，拳头再次攥紧。 沈斓曦：“一盏茶以后，开始第四轮巡防。” “是”。 魏东逐并没有走，而是宣誓主权一样，走到沈斓曦桌案前，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周如渊咬着牙转开视线。 “本王这次来是想见父皇。” 沈斓曦：“镇南王来时可看到宫门口陛下亲自写下的文书了？” 周如渊不语。 他自然是看到了，只是他母妃焦急，暗地里已经让人催了他十几次。就怕宫中生变，他来迟了一步，会后悔一辈子。 沈斓曦：“陛下有言，除非朝廷大事，否则一概不见。不知镇南王是否有大事？” 自然是没有的。 周如渊：“本王听闻父皇身体有恙，特来探望。” 沈斓曦：“文书上写的第二条就是不准后宫嫔妃跟皇子公主探望。” 周如渊皱眉：“身为人子，得知父皇身体不适，怎能不来探望。” 沈斓曦淡道：“臣也是依照陛下吩咐办事，还请镇南王不要让下官为难。”周如渊静静的看着她，问道：“可否替我捎一句话给父皇？” 沈斓曦：“请讲。” “希望父皇好好养病，身体早日康健。”周如渊话锋一转，随即继续问道。 “不能见父皇，可能见母妃？” 沈斓曦：“不能，陛下有旨，后宫闭宫。” 周如渊眼神一暗：“可能带消息给我母妃？” 沈斓曦：“可。” 周如渊：“跟说给父皇的话一样，让母妃保重身体，不要过分忧心。” 沈斓曦：“这话没问题，会带到的。” 周如渊看了一眼魏东逐，还是忍不住皱眉道：“可否屏退左右？” 沈斓曦：“不能。” 魏东逐镇定自若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带着挑衅的看了一眼周如渊。 后者面色顷刻间变的难看。 魏东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沈斓曦：“王爷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的说。魏东逐不是外人。” 周如渊脸色更黑了。 沈斓曦见他不开口，索性赶人。 “既然镇南王没有话要说，就请离开吧。本官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周如渊心口一阵发堵，隐隐犯疼。 如果沈家没出事，他们现在肯定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而现在却剑拔弩张，仿佛站到敌对阵营里，随时随地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周如渊再次体会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成为他人所有物的感觉。 魏东逐在周如渊走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不喜欢刚才他看你的眼神。” 沈斓曦淡笑道：“珍宝美玉精美华贵，看到的人都想私藏为己有。他原以为我是一块石头，丢掉一块普通的石头，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那块石头里开出了美玉，丢掉的人肯定会惋惜后悔，甚至想要重新拿回。” 魏东逐：“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是一块石头，他绝对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你？” 沈斓曦：“那是自然。” 什么歪理？ 但是细细揣摩之后，又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他有些不认同沈斓曦的说法，不论石头还是美玉，她就是她。 不管周如渊因为什么揪着她不放，他都不许。 之后几位朝中大臣，再次到宫门外要求沈斓曦给他们一个说法，沈斓曦不见的后果就是民间开始有谣言传出。 “许久不见陛下早朝，难不成陛下已经遭遇不测？” “也有可能是被沈斓曦软禁，沈斓曦因为当年的魏家军一案，怀恨在心，故意报复。” “这件事肯定不是一个区区女子能做的出来的，沈斓曦背后绝对有人。” “陛下肯定凶多吉少啦！” 谣言助推之下，有人坐不住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五皇子，打着侍疾的名头，从封地赶往京城。 镇南王府 “王爷呢？”沈元棠带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丫鬟问侍卫。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拦在门口。 “王爷有令，书房谁都不能进。” 沈元棠眼睛里闪过恼怒，很快就被压下去。 “我亲手给王爷做了几道拿手的小菜，你们赶紧去通报。要是小菜凉了，王爷吃了不舒服，看王爷怎么治你们的罪！” 406.第406章 周云裳被文武百官推举到人前！ 第406章 周云裳被文武百官推举到人前！ 两个侍卫目不斜视，一点听从的意思都没有。 沈元棠黑着脸，怒火中烧。连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如果她是镇南王正妃，他们怎敢如此。 “王爷，妾身有事禀报王爷。”沈元棠朝屋里大喊大叫。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周如渊冷脸皱眉看着外面吵吵闹闹，他原本看在沈斓曦的面子上，对沈元棠多有照顾，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识大体。 “你不在沈家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周如渊冷冷的问道。 沈元棠面色一僵，王爷这是怪罪她往家里跑的太勤了吗？ “王爷，我是您的侧妃，理应待在镇南王府。只因为沈家之前出了些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我自然是要回来，好好操持王府事务的。” 周如渊冷声道：“我问你，来做什么？” 沈元棠心头一抖，王爷怎么会用这么严厉的声音跟她说话？肯定是她听错了。 “王爷，皇宫里的事情，妾身都听说了。所以特意跟家中兄弟打探了些消息，赶紧给王爷送来了。“ 周如渊眼神一闪：“什么消息？” 沈元棠眼前一亮，扬起嘴角道：“陛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周如渊垂眸深思，细想都有哪些人到宫门口去闹，思索后发现，左丞相还有几个父皇比较看重的亲信都没去。 父皇如果病重了，第一个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 现在他们非但不着急，还躲避出去，显然是知道内情。 “把你打听到的事情，仔细跟我说说。”周如渊态度软化。 沈元棠面上一喜，娇声道：“妾身做了些可口的小菜。” “拿进来。”周如渊说完转身进门。 沈元棠娇羞的跟了上去。 后宫人心惶惶，妃嫔们借着给皇后请安的名头，一个个不愿意离去。 “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现在宫里都是沈斓曦说的算，咱们跟被圈禁在后宫有什么区别？” “别是沈斓曦有了反心？” “咱们可不能等到被赐白绫跟毒酒的时候才知道啊？” “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娘娘，您是中宫皇后，可得给嫔妾们撑腰拿主意啊……” 戚迎群不着急吗？ 她也着急。 她的人手都分散在各宫，后宫每个院子都有禁军把手，她的耳目全都被遮遮掩了，外面一点消息都传不进来，她的消息也递不出去。 沈斓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权势，她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会是谁呢？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哪怕是真有谋逆，也不会对她这个皇后怎么样。 陛下去了，她就是太后。 只是被人拿捏掌控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说不定哪天真的一根白绫吊在她脖子上，外面只当她是跟随陛下去了。 “没用的东西，只会哭有什么用，吵闹的本宫头都疼了。”戚迎群抚上额头，突然间有了主意。 下午的时候，沈斓曦接到后宫传来的消息，有嫔妃患了恶疾，要通传太医。 沈斓曦冷笑一声，道：“准了。” 入夜以后，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进了大公主府。 “公主，陛下确实身患恶疾，恐不久于人世。” 周云裳：“患病了就好，就怕不患病。沈斓曦可真是胆大包天啊！”“驸马，你去通知咱们的人，等五皇子回京以后，就起事。” 王敏行得了命令，弯着腰推出去。 很快不少官员家中的子嗣都得到仁孝帝命不久矣的消息，然后他们再转述给家中的长辈。 第二日，朝中所有官员全部聚集在宫门外，以清君侧的名义，声讨沈斓曦。 沈斓曦并未现身，百官群情激奋下竟然闯宫。 御林军奉命阻拦，冲突下，失手打伤了三个文官。 百官们暂时被震慑住了，随后商量着搬救兵找皇子。 可惜，他们的人从城外大营得来的消息是周如渊操练途中，不慎伤了头跟腿，到现在还没有醒。 现在京城成年的皇子只有周如渊，其他都因为年岁小，被圈在后宫。 有官员突然出主意，找周云裳出面主持大局。 “大公主乃是我大周长公主，聪慧贤良，从无错处。找大公主出来主持大局，最为合适！” “可是长公主乃是女子之身，怕是不妥。” “哪里不妥了？沈斓曦不也是女子。她都不是皇室血脉，还能当巨鼎公。大公主天潢贵胄，乃是正统皇室血脉，怎么就不合适了？” “大公主在身份上，确实再合适不过。” 周云裳很快就被推到人前，在宫门外，与沈斓曦对峙。 “沈斓曦，你想造反吗？”周云裳一脸得意的在仪仗下，缓缓走近。 “我乃皇室长公主，现在怀疑你利用职权，囚禁我父皇，逼宫造反！” “大公主，我们之前来叫骂，沈斓曦并未让人把宫门打开，很显然，她是想一意孤行，顽抗到底。” “大公主，沈斓曦已经目无法纪，没有尊卑，咱们好声相劝已经没有用了。” 周云裳冷笑一声：“来人，把人带上来！” 哗啦啦一群兵丁冒出来，紧接着沈家众人被推到宫门外。 文武百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再大声说话。 周云裳：“沈斓曦，再不出来，别怪本宫伤你沈家性命！” 沈家人一个个满色惶恐，害怕的聚拢到一起。 就连腿上有伤的沈从文，都被周云裳的府兵从家中抬来。 女眷们害怕的抱成一团哭泣。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好好的，就把他们抓到这里来了。 貌似大公主要用他们威胁沈斓曦。 他们成了用来威胁沈斓曦的肉票了。 宫门没开，沈斓曦现身宫墙之上。 “周云裳，你把我家人绑到这里，胁迫我打开宫门，是想造反吗？”冷冷的声音从宫墙飘到城下。 周云裳嚣张冷笑：“要造反的是你！” 沈斓曦：“说我造反，你可有证据？” 不用周云裳开口，文武百官已经开始讨伐。 “沈斓曦，为什么陛下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算是陛下龙体有恙，也该传皇子侍疾，传宫中大臣嘱托国家大事。” “现在我们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你敢说不是你从中阻挠？” 407.第407章 周云裳逼宫！ 第407章 周云裳逼宫！ 魏东逐高声扬起：“陛下早有圣旨，这段时间安心静养。你们无视陛下圣旨，三番两次跑到宫门外吵闹，是何居心？” 百官们自然是有私心的，皇权势力更迭乃是常态，他们现在出了多少力，以后计算从龙之功的时候，就会爬多高。 但是现在尘埃还未落定，那些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陛下已经接连罢朝十五日，这十五日什么都没有安排。御书房的奏折全都堆在那，无人处理。江东水患猖獗，百姓民不聊生，继续陛下批复应对之策。” “辽河匪患，百姓苦不堪言，需要尽快调集兵马前去剿匪。” “临河，陕甘等地，均有受灾，这些都是关系到我大周国本的要紧之事。你当我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干，所以才聚集到这里的吗？” “我们等得起，百姓等不起啊！” 周云裳冷笑一声：“沈斓曦只在乎手中的权势，哪儿管百姓死活。同样都是女子，你简直令人不齿！” “对，沈斓曦简直枉为我大周子民，竟然为了权势，不在乎我大周百姓死活。” “沈斓曦心肠歹毒，简直不配为人！” 魏东逐听不下去了，他不愿听到这些人谩骂她。 “你们一个个不要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掩盖逼宫的事实。” “沈大人奉皇命守卫皇宫，你们却用她的家人作为要挟，你们就是逼宫造反。” “休要胡言乱语，如果不是沈斓曦一直不开宫门，不让我们见陛下，我们怎么会出此下策。” “对，你休要替沈斓曦狡辩，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私相授受的龌龊事。 “谁不知道你魏东逐早已经是沈斓曦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呸，你简直侮辱魏这个姓氏。你就是魏家军中的败类！” 魏东逐气的满脸通红，一转头就看到沈斓曦竟然看的饶有兴致。 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家人吗？ “我让人冲出去，把沈家人救进皇宫。” 沈斓曦淡定道：“不急，还不时候。” 都吵成这样了，还不是时候吗？ 周云裳看着文武百官声讨，心中畅快了，也开始不耐烦了。 “速速打开城门，否则不要怪本宫下手不留情。” 沈家女眷们一个个害怕的哭喊着救命。 “斓曦……” 沈斓曦：“你敢碰他们一根头发，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头！” 周云裳脸好黑如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嘴硬？” 沈斓曦：“我说到做到。” 周云裳眼睛里都是化不开的狠毒，她冷声道：“沈斓曦，这可是你逼我的。” “本宫要为了大周，铲除你这个祸害。” 沈家人听出来了，沈斓曦这是不打算妥协。一个个吓的喊破嗓子一样，喊沈斓曦。 “斓曦，救救我们啊……” “大姐姐救命……” 周云裳听见沈家人的叫喊声，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太后父皇，真该让你们也看看，一会儿沈斓曦是怎么跪下求我的。 一想到这里，周云裳心底尽是快意。 之前没弄死沈斓曦，是她走运。现在终于被她找到机会了，她一定要把沈斓曦抽筋扒皮以解心头只恨。 沈斓曦：“我奉陛下之命，守卫皇城，尔等乱成贼子，觊觎皇权，有我沈斓曦在，你们休想钻空子。”周云裳心里想着沈斓曦最好不要听话，到时候她就可以借机对沈家人下手。 没想到沈斓曦真的对沈家人不管不顾，真是应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啊！ “绝对不能给沈斓曦搬救兵的机会！”周云裳高声扬起。 “沈斓曦一刻钟不开城门，就杀一个沈家人！” 兵丁随手从沈家拽出一个男丁，大刀横在男丁头上。 沈家人大叫悲鸣。 “从义啊……” 沈老夫人跌跌撞撞的往宫门方向挣扎。 “斓曦，开城门吧，祖母求你啦……” 沈斓曦抬眼看着远方，沉声道：“周云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退回你的公主府，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周云裳轻蔑道：“沈斓曦，死到临头还要虚张声势，说的就是你。” 沈斓曦高声扬起：“大公主周云裳，勾结五皇子，行刺大皇子，五皇子又假借侍疾擅自离开封地。” 周云裳脸色剧变。 “什么行刺大皇子，勾结五皇子，本宫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沈斓曦：“你不知道没关系，这些都会如实禀告给陛下。” 周云裳耐心已经用尽，又被沈斓曦说的有些心慌，直接不耐烦的下令。 “杀了沈家人，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杀！” 周云裳阴狠下令，沈家人求救无门，只能痛哭。 “朕看，谁敢杀！”仁孝帝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仁孝帝就出现在城墙之上。 周云裳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不可能，不是说性命危在旦夕吗？ 怎么会好好的站在城墙上？ “吾皇万岁万岁……” 文武百官脸色大变，齐齐叩拜。 仁孝帝冷冷的看着大公主：“朕倒是要看看，谁敢逼宫。” 周云裳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是父皇，真的是父皇。 消息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引她上钩。 沈斓曦：“陛下，臣的家人还在外面。” 仁孝帝当即下令：“开城门，把沈家人接到宫中。” 周云裳眼神一变，脸上突然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来人，把沈家人拿下！” “城门上的人，乃是沈斓曦找人假冒的，本宫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父皇已经病入膏肓。沈斓曦是想李代桃僵，把控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周云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事情已然败露，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仁孝帝皱眉，痛恨的看着大女儿。 “云裳，你要做什么？” 无数兵马从周云裳身后冒出来，然后团团把沈家人围住。 “你这贼子，竟敢假冒本宫父皇，待本宫清君侧以后，定将你碎尸万段。” 仁孝帝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兵马，火冒三丈。 “大胆，你竟敢豢养私兵！” 周云裳一脸猖狂的大笑：“本宫的父皇已经被沈斓曦给暗害了，马上五皇子就会带着千军万马回京铲除逆贼。尔等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谁要是把宫门打开，待重塑朝纲以后，那人就是一品大将军。” 408.第408章 沈斓曦加封一品护国公！ 第408章 沈斓曦加封一品护国公！ 眼看仁孝帝脸色又开始不对劲，王保赶忙上前搀扶。 “陛下，大公主说您是假冒，奴才还说她是逆贼假冒的呢。要不然怎么一张口尽是悖逆不孝之言。” 仁孝帝听完心里好受了不少，他的女儿如果不是有人假扮，就是背后有人撺掇，要不然怎么会行倒行逆施之举。 “有道理，待把乱臣贼子拿下以后，朕再亲自审问。” “陛下圣明！” 沈斓曦站在城墙上，扬声道：“大公主周云裳倒行逆施，行大逆不道之举，人神共愤，天地人，共诛之！” “陛下念尔等乃是被大公主蒙蔽，决定对尔等既往不咎，现在速回家中去，省的被当做胁迫陛下的筹码！” 文武百官听见沈斓曦的话，再次面面相觑。 真的吗？ 万一是假的呢？ 但是他们也不是大公主跟五皇子的人啊？ 法不责众，他们这么多人，如果陛下真的怪罪下来，以后谁来治理国家。 他们就暂且相信，过了这一关再说。 官员们刚要走，周云裳就下令：“把他们拿下！” “今日谁敢走，杀无赦！” 文武百官们傻眼了，大公主是他们找来的，本想着借由大公主皇室血脉向沈斓曦施压，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反倒成了送羊入虎口了。 周云裳左右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再次挥手让私兵上前。 却不急着攻城，而是嚣张道：“把所有御林军的家眷抓来，本宫倒是要看看里面的人能坚持到几时。” 文武百官个个胆战心惊，现在是用御林军的家眷威胁里面的御林军。下一步呢？ 会不会是他们？ 后悔啊，他们算计了那么多，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沈斓曦，你再不开城门，就别怪本宫不给你机会了！”周云裳猖狂道。 沈斓曦嘴角扬起：“开城门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周云裳心中得意，沈斓曦那么嚣张，还不是被她踩到脚下。 “你问，但是回不回答你，就要看本公主的心情了。” 沈斓曦：“你跟五皇子，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 周云裳嗤笑一声：“勾结？什么叫勾结？” “本宫跟五皇子姐弟情深，岂是你这等自私自利的女人能明白的。” 沈斓曦：“既然你们如此情深，不如咱们打个赌吧？” 周云裳冷哼一声，不说话。 “咱们就赌，你深陷牢狱之中，五皇子会不会救你。” 周云裳脸色一变，怒斥：“放肆，死到临头了话还那么多。待本宫大事成了以后，怎么撕烂你的嘴。“ 沈斓曦扬起嘴角，抬手比了个手势。 周云裳的私兵转身排成一队，向后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本宫还未下令，你们怎么敢动？” 宫门打开，两队御林军从皇宫中列队出来。 魏东逐抬手：“大公主逼宫谋反，拿下押入天牢！” “是！” 周云裳大声尖叫：“你们怎么敢？” “你们快把沈家人给我砍了！” 私兵们一个个都像是没听见周云裳的话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周云裳脸上血色迅速退去，不可能，她养的私兵，怎么可能会不听她的命令？ 魏东逐冷声道：“大公主的私兵现在已经在天牢里了，待大公主进去，就能跟他们团聚。”周云裳冷汗冒了一身，怎么可能？ 她是临时决定起事的，沈斓曦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反应过来？ “阴谋，都是阴谋。” “沈斓曦，你陷害我，是你……” 她终于明白了，也晚了。 周云裳踉跄的倒在地上，痛哭嚎叫。 一个时辰后，沈斓曦回去向仁孝帝复命。 “陛下，大公主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仁孝帝冷酷道：“都怪朕，养大了她的野心。“ 沈斓曦：“据搜查大公主府的人来报，他们在公主府遭遇了抵抗，抓获大公主府上的私兵以后，在大公主府上发现了大量的武器铠甲还有银两。” 仁孝帝眼神一动：“搜查大公主府的事情先交由别人，斓曦，今日沈家人受惊了，你先行回府中安抚。” 沈斓曦：“是。” 拿下周云裳以后，她就命人把沈家人送回去了。 沈斓曦前脚出宫，后脚仁孝帝就被行刺了。 她家门还没有迈进去，仁孝帝就命人火速传召她进宫。 “舅舅，是谁刺伤了你？”沈斓曦跑着到了仁孝帝跟前。 王保替仁孝帝回答：“那贼子行刺过后，就自尽了。” 沈斓曦恶狠狠道：“必定是之前就潜伏进来的探子。“ 仁孝帝肩膀被刺伤，流了不少血，索性并无生命危险。就是之前身体就虚弱，这次过后身体更虚弱了。 “斓曦，一定要把大皇子救回来。” 沈斓曦：“放心吧舅舅，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大皇子从五皇子手中夺回来。” 仁孝帝艰难的说完刚才一句以后，就半眯着眼睛昏睡过去。 王保交给沈斓曦一张圣旨：“沈斓曦救驾有功，特赐沈斓曦为一品公候，加封护国公。” 沈斓曦双手接过圣旨。 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出风声，这次却没人再敢前来试探。 文武百官们一个个全都龟缩在家中，就怕这次也跟上次一样是圈套。 “陛下任命左丞相、文渊阁大学士、老太师，以及沈斓曦一同处理朝政！”王保宣读完圣旨以后，无视喧哗，平静的把圣旨交给沈斓曦以后离开。 沈斓曦：“现有五皇子以回京侍疾病为由，带兵入京，诸位大人，可有破解之法？” 本来各有心思的文武百官，因为这一句话，立即抛却心中杂念，只专注这一件事。 “五皇子未经宣召就擅自离开封地，实属谋逆，老臣觉得应该派兵镇压！” “臣复议！” “臣有疑虑，五皇子带了多少人马？咱们京城有多少人马？” 一句话从成功让朝臣们冷静下来。 “谁知道京城现在有多少兵马？”沈斓曦问道。 文官们齐刷刷看着武将。 武将们又以赵峥为首，可惜赵峥只是个有名无实的永安侯，虚有其表而已。 就在文臣们失望的收回目光的时候，赵峥晃悠着站出来。 “除了京卫御林军以外，还有护城军。” “京卫跟御林军由沈大人统领，护城军由镇南王统领，人数军中应该有记载。” 409.第409章 举荐赵峥！ 第409章 举荐赵峥！ 沈斓曦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紧接着道：“京卫两千人，御林军三千，护城军五万，所有人手加一起，不足六万军。” 赵峥：“需尽早派哨探前去打探五皇子带了多少人马，最好在他还未接近皇城的时候拦截。” 沈斓曦：“本官觉得永安侯说的没问题，诸位大人觉得呢？” 都火烧眉毛了，哪个敢有异议？ “老臣觉得可行。” “臣也觉得可行！” “复议！” 沈斓曦：“本官觉得，既然五皇子敢来，肯定不止带了五万人马。咱们要尽早筹集兵力。” 吴彦之皱眉：“你说的好听，现在朝廷哪儿还有多余的兵力？”大周经过几年战乱，现在还未恢复元气呢。 沈斓曦想了想道：“诸位大人有何高见？” “臣觉得可以先抽调各府的府兵，家丁、护院、侍卫等，凝练出一股力量，如果侥幸用不到，也是有备无患。如果能用上了，也是各府出力，保家卫国的壮举。” 沈斓曦：“有理，诸位大人觉得意下如何？”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百官们闭口不语了。 “臣愿意把集中家丁抽调出来。” “臣也愿意把侍卫抽调出来。” “衙门中的捕快胥吏，也能抽调。” “京城中很多壮劳力，也能征集。” 沈斓曦开怀赞扬道：“诸位大人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本官也表个态，把家中护院、贴身的女卫抽调出来，一切为了大周，一切为了百姓！” 僵硬着脸的几个官员，见那么多人都被煽动起来，抹不开面子，也跟着一起应和。 沈斓曦：“为了避嫌，本官提议募集兵力的事，交给永安侯来办。” 文官武将们立即在脑中权衡利弊。 永安侯一个只有虚衔，并无实权的武将。且他跟沈斓曦不和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 再有就是永安侯并没有依附任何一方，沈斓曦找上赵峥确实是为了避嫌，没有其他缘由。 只要不是沈斓曦或者是别的一方得利，怎么样都无所谓。 毕竟这个差事，名头好听，实则是得罪人的差事。 “臣觉得永安侯能担此重任。” “老臣复议。” “永安侯乃是武将之首，号召力毋庸置疑~”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除了京城安全，她不参与其他政务。这个举动让已经准备抵制她的人，错愕不已。 女子见识浅薄，处理政务，还的是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男子来。 沈斓曦百忙之中，回了一趟府邸，亲自主持府兵把护国公牌匾换上，这才去沈府。 “祖母受惊了！”沈斓曦奉上补品药材。 沈老夫人已经身心俱疲，即便是看到值钱的好东西，也难以打起精神。 “斓曦，你去忙吧，祖母累了。”沈老夫人满身疲惫道。 沈斓曦：“待过几日，宫中安定了，我再差人请御医来给祖母调理。” 都逼宫了，宫里肯定是出了大事。沈老夫人可不愿意听这些让她折寿的秘辛，摆手让沈斓曦下去。 沈家静悄悄的，丫鬟家丁走路的时候都踮着脚，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母亲受惊了！”当日周心柔也被周云裳的人带到了皇宫前。 周心柔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母亲，你怎么啦？” 周心柔皱眉，疲惫道：“只是有些受惊疲惫，你在外公务繁忙，也要保重身体。” 沈斓曦：“有劳母亲挂心了。最近京城不太平，母亲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 周心柔沉默不语。 “元棠不在？我叫元馨她们过来侍奉母亲吧？”周心柔：“不用了，有婆媳伺候，用不到她们。她们都在准备嫁娶的东西。” 沈斓曦：“我会放一些侍卫暗中在家里保护，那日发生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在母亲身上。” 周心柔眼神一闪，问道：“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方便说，就别说。” 沈斓曦：“跟母亲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陛下遇刺，受伤了。” 周心柔立即问道：“严重吗？” 沈斓曦看在眼里，摇头。 “不是很严重，只需要慢慢静养。” “这样啊？看来宫里的守备比之前松懈了。”周心柔语气轻飘飘道。 沈斓曦压着眉眼：“舅舅把大公主交给别人审问，具体事宜我并不知道。我猜测应该跟大公主脱不了关系。“ 周心柔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你去忙吧，我累了。” 沈斓曦：“母亲好好休息。” 没多久，有人从大房出来，悄悄的进了宫。 之后沈斓曦就收到仁孝帝的手谕，把查抄大公主府的差事交给她。 “想什么呢？”魏东逐见天黑了许久她也不掌灯，就从外面进来了。 沈斓曦：“没想什么，这几日太忙，没有休息好，刚才坐着睡着了。” 魏东逐：“我以为你是为了陛下突然改注意的事？” 沈斓曦一笑：“人心难测，无论陛下是够突然改主意，我都坦然接着。” 魏东逐柔声道：“如果太累了，就歇一歇。” 不用把自己逼太紧。 沈斓曦看不到的地方，魏东逐满脸心疼。 “棋局已经摆好，停下里就会被吃。”不是她不想停下里，是事情在驱赶着她往前走。 魏东逐：“明日去抄家吗？估计有用的东西，都已经被提前拿走了。” 沈斓曦若有所思道：“这或许是一种让步。” “什么让步？”他不明白。 沈斓曦突然一笑：“我随口说的，你也信？” 魏东逐：“信。” 沈斓曦挑眉，认真道：“我劝你别全信。” 魏东逐一愣，眼神微动：“你会骗我吗？”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呢？ “你觉得呢？” 魏东逐想了想，认真道：“即便是你骗我，也是事出有因，也是善意，结果都是好的。” 沈斓曦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以后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日跟我一起去抄家。” 魏东逐又待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有事要说。 “班思草回来了。” 沈斓曦：“……” “明日带他一起去抄家！” 魏东逐眨了眨眼睛：“我刚才是真忘了。” 沈斓曦：“我信你。” 这句话他就不太相信了。 她以为班思草只是把他父亲带来了，没想到竟然把整个万毒门都给搬来了。 410.第410章 毒杀她的不是母亲，而是周云裳！ 第410章 毒杀她的不是母亲，而是周云裳！ 次日，沈斓曦带上魏东逐跟班思草一同前去大公主府抄家。 看得出大公主府很多东西都被重新摆放过了，兵器跟盔甲也不见了。 这里的东西，除了仁孝帝，无人敢乱动。 “车明远盯着财物造册，魏东逐跟班思草，你们两个跟着我去密室。” 周云裳的房间，地下有一间很大的密室，之前她只听暗卫禀报过，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魏东逐班思草两人随着她进去，地下室的景象一点点映入眼帘。 “金银造册以后上交国库。” “珠宝瓷器造册以后，送去内务府。” 瓷器跟大件的珠宝在陈列架上摆着，金银在箱子里装着。除此以外，班思草还从暗格里翻出一个小箱子。 “这里面装的肯定是更珍贵的东西。”要不然绝对不会单独存放。 沈斓曦：“打开看看。” 班思草随手摆弄了几下，就把盒子打开了。 没想到里面既不是金银，也不是值钱的东西，而是瓶瓶罐罐。 班思草心念一动，打开以后闻了闻，脸色立即变得古怪。 “都是毒药？”箱子打开以后，沈斓曦已经有猜测了。 让班思草古怪的是：“这个药，好像是病美人。” 沈斓曦查看密室的眼神定住，收回视线，落到班思草手中的瓶子上。 “什么意思？” 班思草想起她曾经问过的话，开口道：“这毒，跟你之前说的很像。都是经过病美人改良的，具体效果，还要等用过以后才能知道。” 沈斓曦脸色变了。 “剩下的药呢？” 班思草逐一打开查验过以后皱眉，思量片刻以后，才开口：“这里面好几个瓶子，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跟这些毒药一起，肯定也是毒药。就是不知道药性是什么。” 沈斓曦：“看来咱们之前猜的是对的，京城确实有以前万毒门的人。” 班思草气恼道：“肯定是这人当年害我们万毒门被驱逐出中原，我一定要抓到他，为我们万毒门清理门户。” 沈斓曦：“药交给你处理。” 沈斓曦心中掀起了小小的风浪，从她对母亲的观察中，似乎对她有期许。 如果真的对她有期许，当初肯定不会毒杀她。 会不会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错了？ 要毒杀她的，不是母亲，而是周云裳。 是不是，问过周云裳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周云裳被关在天牢里，没有仁孝帝的手令，谁都不能探视。 入夜以后，沈斓曦带着班思草悄悄的潜进了天牢。 周云裳浑浑噩噩的被推醒，明明脑袋清醒，却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楚眼前是谁。 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别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沈斓曦跟周如渊新婚夜，是你给她下的毒吗？” 沈斓曦清晰的听到周云裳说：“是。” “用什么方法下的毒？” 周云裳：“买通了王府里的厨娘跟丫鬟。” “为什么给她下毒？” “恨她，恨之入骨。本宫才是皇宫里最尊贵的大公主，太后父皇每次就只能看到沈斓曦，她还屡次让本宫出手，本宫恨不能亲手处置了她。” 沈斓曦：“毒是从哪里来的？” 周云裳：“公主府药师亲手制作。”沈斓曦眼神一闪，这个药师让她想到了周栖梧府上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用剧毒？” 周云裳呵呵一声笑，语气得意道：“我怎么能让她那么轻易的死了，肯定要让她饱受折磨而死。” 沈斓曦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跟魏家军一案，有没有关？” 班思草眼中诧异一闪，魏家军一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无关。” 沈斓曦：“除了五皇子，宫里还有谁，是你的人？” 周云裳突然不动弹了，紧接着鼻子眼角嘴角开始流血。 班思草脸色大变。 “不好，她中毒了。” 班思草凑近了闻了闻，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刚开始进天牢的时候，他其实闻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只当天牢阴暗潮湿就这样。 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对。 “大人，这里不对劲，咱们快点离开吧！”班思草感觉到了危机感，迫切的想要离开。 沈斓曦四下看了看，手往周云裳鼻子底下探了探。 “死了。” “走！” …… “有人先咱们一步。”沈斓曦阴沉着脸道。 班思草猜测道：“会不会是五皇子的人想要杀人灭口？” 沈斓曦：“先回去再说。” 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周云裳死不足惜。 “大人，郡主的人，又去皇宫了。”回到府邸，立即有人前来禀报。 沈斓曦又开始想一件事，毒不是母亲下的，那是不是说明，她跟周如渊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就能解释的通了。 如果她是仁孝帝的女儿，仁孝帝绝对不会那么忌惮她执掌兵权。 但是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毕竟仁孝帝对他的子女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公主，那就是随时被推出来平衡臣子，交换利益的工具。 想要知道真相也很简单，但是……那终究是她的母亲啊！ 次日上朝的时候，周如渊也来了。 “镇南王身体可好一些了？”吴彦之随口问道。 周如渊冷声道：“好一些了，听闻父皇手上，本王特意回京探望。” “怎么不见沈斓曦？” 不是说她跟另外三位朝臣一同处理朝政吗？ 吴彦之笑道：“沈大人负责皇宫安全，自然是不能经常到大殿上来的。” 这可是商议朝中大事的地方，岂是她一个女子能来的。 周如渊把吴彦之轻蔑的嘴脸看在眼里，眉头紧蹙。 “听闻她击退了逼宫的大公主，保护了皇城的安危，真是劳苦功高。” 吴彦之心中十分不屑周如渊的这套说辞。 谁不知道周如渊跟沈斓曦过去的事，现在周如渊这么说，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吴彦之：“沈斓曦统领京卫跟御林军，保卫京城，保卫皇城乃是她的责任，要说劳苦功高也算不上，顶多算是分内之事。” 周如渊沉着脸不语，处理朝政没有他的事。他离开以后，直奔仁孝帝的居所去了。 “王爷来的正好，陛下刚好要找您。”传旨的太监，圣旨都拿在手里了，索性打开宣读。 411.第411章 舅舅，斓曦毛遂自荐！ 第411章 舅舅，斓曦毛遂自荐！ 传旨太监：“大公主被人在天牢毒杀，特命镇南王找出下毒的元凶……” 周如渊双手接过圣旨，然后道：“本王想见父皇，还请公公通传。” 传旨太监：“陛下正在养伤，谁都不见，王爷还是赶紧去办差吧！” 周如渊在养心殿门口站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刚好碰到前来巡查的沈斓曦。 “大公主的事情我知道了，父皇命我彻查下毒之事。” 沈斓曦提醒道：“陛下已经把周云裳贬为庶人。” 周如渊改口：“周云裳不是被关在天牢吗？怎么就被人下毒了？” 沈斓曦：“这谁知道，周云裳的案子又不是本官负责。本官只知道陛下知道周云裳被毒害一样，现在入口的东西从两道查验，增加到了十道查验，还加强了养心殿的戒备。连我都要亲自巡防，周云裳可真是害人不浅。” 头一次听见沈斓曦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周如渊意外了下，心情放松了不少。 “五皇子的事情，父皇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他总能知道吧？ 沈斓曦：“已经派出哨探，集结兵力，镇南王难道没有收到通知吗？” 周如渊一僵，道：“城防营确实没有收到圣旨。” 沈斓曦无所谓道：“就算是没有，也快了。据本官得来的消息，五皇子还挟持了大皇子，他是真的要谋逆啊。” 周如渊心知这简直早晚都回来，没想到第一个付诸行动的会是老五。 “父皇会怎么处理他？” 沈斓曦：“圣心难测，五皇子毕竟是皇子，虎毒不食子，王爷不必过分担忧。” “你是在安慰我吗？”周如渊突然一句。 沈斓曦神色莫名的笑道：“元棠口口声声说我这个大姐姐不帮她，我现在提点你，就当是帮她了。” 周如渊一颗心沉沉的看着沈斓曦离开的背影。 ~ 仁孝帝三天时间，遭遇了五次下毒，三次刺杀，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光是养心殿的宫人，前后就已经换了三批，在他身边伺候的，除了王保，已经看不到一个熟面孔。 “舅舅，哨探传来消息，五皇子集结了二十万人马，再有一日，就会抵达平城。” 平城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大城，也是京城的屏障，如果平城失守，五皇子的兵马就会长驱直入，杀进京城。 仁孝帝听到如此庞大的兵马数字，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京城有多少人马？” 沈斓曦：“所有能调动的人马加一起，不足三万。” 仁孝帝惊呼：“怎么那么少？” 沈斓曦：“半年前，舅舅派了一万兵马去西北。”这都是明面上能查到的。 “这三万里有将近一万是募兵征集来的新兵。” 转眼仁孝帝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水，他又急又怒的吼道：“你逆贼，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马？” 皇子在封地上能豢养的私兵都是有限的，老五这是早就存了谋逆之心了。 仁孝帝颓废坐到龙椅上。 “舅舅，大皇子还在五皇子手里，臣觉得这仗不能打，得智取。” 仁孝帝早已经六神无主，现在沈斓曦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斓曦，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说。” 沈斓曦皱眉：“办法倒是有，就是非常凶险。”马上逆子就要带二十万大军来逼宫了，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凶险啊？ 只要能把逆子逼退，就算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在所不惜。 “快快说来。” 沈斓曦：“臣想派人去把大皇子偷出来，然后再偷袭。” 仁孝帝一愣，细想过后，这个法子确实凶险。 去的人，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斓曦，依你看，派谁去呢？” 沈斓曦：“舅舅，斓曦毛遂自荐！” 仁孝帝眼中闪过震惊，那可是九死一生啊，他心里都觉得这个法子压根行不通。 去的人，绝对有去无回。 “太冒险了，换个人去吧！”仁孝帝迟疑道。 沈斓曦坚持：“舅舅，派谁去，谁都怕死。只有我去，才能全力以赴，才有可能博取一线生机。” 仁孝帝从未想像现在一样心情起伏如此之大，他自认为以前对沈斓曦的好，充满了算计，没想到危急时刻，确实沈斓曦一次次全心全意帮他，为了全这份孝心，甚至连性命都能豁出去不要。 这个孩子，真是……他所有孩子加一起都比不上。 这一刻，仁孝帝抛却了所有的顾忌，对沈斓曦再无猜忌。 “不行，你一个女子，本该在后宅中过舒心日子。现在一次次站出来拼杀，舅舅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想到之前的种种，仁孝帝愧疚不已，恨不能马上就弥补回来。 沈斓曦义正言辞道：“舅舅，你在斓曦心中比父亲还要亲，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斓曦心中早已经把舅舅当成了父亲。女儿为父亲做事，乃是天经地义的事，舅舅心里不要有负担。” 她越是这么从容大度，仁孝帝心中就越是内疚。 大概是连日病痛，他时常想到过去。年轻的时候身边三五成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垂垂老矣，竟然成了孤家寡人。就连他一心偏爱的大儿子，连沈斓曦一半都比不上。 “舅舅，你就让我去吧，时间不等人，刻不容缓啊！”沈斓曦语气带着焦急。 仁孝帝心中不管怎么感动，皇权利益还是胜过了这份感动。 “罢了，朕老了，什么都拦不住了。” “你既然决定要去，就注意安全。哪怕……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想说，哪怕不把大皇子救出来，她也一定要回来。 真是年纪大了，心越来越软了。 “斓曦，你如果能平安回来，朕一定重重赏赐你！”仁孝帝前所未有认真的道。 沈斓曦郑重其事的点头，离开养心殿以后，立即清点人马离开。 “皇城就交给你们两人了！”沈斓曦对魏东逐还有赵峥道。 赵峥一改之前跟沈斓曦不对付的样子，恭敬领命。 “大人，能否叫钱枫他们回来了？”赵峥跟沈斓曦的剑拔弩张，从始至终都是装出来的。 她早在从西北回京以前，就让原黑虎军旧部联系上了赵峥。 得知赵峥一直韬光养晦暗中藏拙，回京以后就一直以周玉雪前未婚夫跟好友的名义联络。 没人想到两个之前吵的如同有深仇大恨的人私下里早已经是上下级关系。 413.第413章 仁孝帝一夜白头！ 第413章 仁孝帝一夜白头！ 三日过去，沈斓曦秘密营救成功的消息悄悄的送到仁孝帝手中。 仁孝帝龙心大悦，连带着气色都好了不少，上朝的时候，给人一种大病痊愈的感觉。 沈斓曦送回来的密信中说明，大皇子身体不适，要在外面休养一段时间。 仁孝帝这边后脚得来密报，大皇子受到严刑拷打，沈斓曦正在悄悄的找名医治疗。 “性命可有大碍？”仁孝帝只关心这一样，只要性命无碍，之后都能调养回来。 “没有大碍，只是面容上有些损伤。沈斓曦的意思是，应该担忧您大病初愈，受到惊吓。” 最信任的贴身暗卫都这么说了，仁孝帝自然相信。这已经是他能自如调动的最后一支力量。 思量再三以后，仁孝帝亲笔给沈斓曦写下召回命令。 把大皇子先安排到当地安全的地方养伤，沈斓曦一个人回来即可。 他已经压着三皇子很长时间了，如果再压制，恐生逆反之心。 这个时候又到了沈斓曦这把好刀登场的时候了。 两人有解不开的旧怨，即便是对上，朝臣们也说不出什么。 沈斓曦接到调令以后，立即着手安排周如霖养伤事宜。 “大皇子受苦了，至今神智还未苏醒，你们一定要誓死保护好大皇子的安全” 周如霖将将要醒的时候，就听见沈斓曦这么说。 闻着浓重的伤药味，他应该是得救了。心身上骤然松懈，再次昏睡过去。 沈斓曦朝班思草使了个眼神，后者挥了挥手手中的药香，点头。 他下药，她放心。 保管能让周如霖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陛下召我回京，咱们这就启程吧！” 屋内等人无声点头，出了房门以后，班思草才把疑问，问出口。 “会不会有人怀疑？”毕竟从始至终大皇子一直在他们手里，他连五皇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车明远摇着扇子，胸有成竹道：“就算不是，大皇子肯定也会说是。”至于以后大皇子会不会让人秘密调查？ 哼哼，就算是调查出来，他又能怎样！ 班思草砸了咂舌，明白过来了。 他们这些玩权谋的，比他们这些玩药的心黑呀！ 仁孝帝见到沈斓曦稍稍变黑的脸，心疼道：“斓曦受苦了。” 沈斓曦：“不辛苦，能为舅舅解忧，能为大周解忧，斓曦倍感荣幸。” 仁孝帝心不自觉的又软了一些。 “这次难得功劳太大了，朕已经想不到什么能封赏你了。你先回府好好休息几日，待朕与礼部商议过后，再行给你封赏。” 沈斓曦立即露出惶恐的表情：“舅舅不用了，斓曦去营救大皇子，只是想为舅舅解忧，不是为了封赏。” 这话仁孝帝喜欢听。 她这么拼命，加上出发前，他亦有承诺，自然不会亏待她。 只是这个封赏，确实要好好想一想了。 她现在已经是一品公侯了，再上面就是异姓王。 他自己的皇子都没有几个封王的，能给沈斓曦封？ 沈斓曦带着一堆赏赐回了护国公府。 回府以后，立即有人向她禀告她离开京城以后发生的事。 “大皇子妃病逝，陛下传旨二皇子送鬼谷传人进京……”“还有一事，镇南王正在跟兵部侍郎家的女儿接触，似乎有意纳进王府。” 沈斓曦意味深长道：“白轻灵是时候回来了。”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想要目睹鬼谷子传人风采的时候，五皇子周云皓病逝的消息被送到了仁孝帝手中。 仁孝帝看过书信以后，只觉得脑海一阵剧痛，紧接着再次晕了过去。 王保赶忙叫太医，好一番救治，总算是让仁孝帝苏醒过来。 仁孝帝挥退众人，枯坐了许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醒来以后，就见王保眼神惊惶的看着他。 “朕这是怎么啦？” 王保惊惶的神色落到仁孝帝满头白发上，心害怕的不停颤抖。 这可怎么是好，明明陛下正直壮年，正是大展宏图，励精图治的时候，怎么就呈现老态了？ “陛下，老奴不敢说呀！”王保腿软的跪在地上。 仁孝帝指着后面的奴才，怒声道：“你们说。” 屋里侍奉的人全都惊骇的跪在地上。 太可怕了，陛下竟然一夜白头，难不成是某种预兆？ “来人，把这些欺君罔上的东西，全都拉出去砍了！”仁孝帝大怒。 王保瞪大眼睛，也顾不得大不敬了，赶忙尖叫道：“陛下，不能叫人，不能叫啊！” 仁孝帝刚想发怒，王保就膝行着到了近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白发？ 朕怎么可能满头白发？ 仁孝帝踉跄着跑到铜镜前，赫然看到昨日还满头乌发的人，这会儿竟然跟老叟已经满头银发。 “不可能，怎么可能。假的，都是假的……”仁孝帝对着铜镜一阵打砸。 王保慌张提醒道：“陛下，为今之计，还是先罢朝，然后再行商议对策吧！” 仁孝帝快要疯魔了，又是天灾，又是战乱，现在他又丧子，满头白发，难道这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吗？ 难不成真的要让他下罪己诏吗？ “陛下，之前您身体有恙，朝中上奏立太子的已经不胜枚举，现在这样，绝对不能让那些朝臣知道。” 仁孝帝也回过神来，必须尽快想到解决之法。 “要先想办法把朕这一头白发遮掩过去。” 王保灵机一动，又犹豫道：“民间有戴假发的人，但是做工粗糙，一眼就能看出来。” 仁孝帝眼神一动：“叫斓曦进宫来。” 王保赶忙让人去通传。 “沈大人确实足智多谋，又孝顺陛下。想来，她肯定会有办法。” 仁孝帝得到些许安慰。 沈斓曦提着一箱东西进宫，现在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沈斓曦现如今烈火烹油团锦簇，无人敢拦，甚至她在身边走过的时候，都分外恭敬。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仁孝帝的寝殿，沈斓曦献宝一样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舅舅，我已经听通传的人说了，现已经带来解决之法。” 仁孝帝眉头一松，只感觉心头犹如巨石落地一般。 他好奇的看着沈斓曦拿出来的瓶瓶罐罐问道：“这是什么？” 沈斓曦无奈道：“舅舅，斓曦怕说出来您不相信。其实斓曦跟您有一样的烦恼。” 414.第414章 正一品，斓曦公主！ 第414章 正一品，斓曦公主！ 仁孝帝一愣，她什么意思？ 沈斓曦：“当年沈家流放，斓曦受不住打击，一夜白头。那个时候斓曦要撑着家里，不能让外人看出来，所以找了墨汁把头发染黑了瞒过一时。” 仁孝帝听的五味杂陈，感念这个小辈不容易的同时，又觉得两人有些同病相怜。 她继续道：“然后斓曦又发现，墨汁固然能把头发染黑，但是只要遇水或者出汗，墨汁就会晕染，把脸染黑。后来在流放路上，斓曦遇到一个卖香粉的商人，这个商人是百年世家，偏偏家中人早早就会白发。所以他们特意研制出一种用于染发的染发膏，抹上之后遇水不褪色，时间长了，只需要把长出来的白发重新补上染发膏即可。” 仁孝帝有些不信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好奇的盯着沈斓曦的头发看。 沈斓曦当着仁孝帝的面，把头发打开。 “舅舅，为了能记住以前流放时候吃过的苦，染发的时候，我特意交代中间留出来一缕，以作纪念。” 仁孝帝看到了，沈斓曦头顶上，夹杂在乌发之间，确实有一缕白发。 怪不得她经常梳男子发饰，原来是为了把中间这一缕盖住。 王保拿着染发膏去给太医查验，无毒过后朝仁孝帝点头。 “怎么染？斓曦，快些给舅舅染到头发上。”仁孝帝高兴坏了，连带着昨日收到丧子的消息，都不甚在意了。 皇子他有很多，皇位只有一个。 一个逆子而已，可不能撼动他的王座。 沈斓曦示范过后，就开始手把手教宫女。 两个时辰以后，仁孝帝看着镜子里烘干过后的黑发，有些晃神。 他以前头发这么黑的吗？ “陛下这头黑发，显得年轻了十几岁一样。”王保啧啧称奇。 仁孝帝站在铜镜前，也感觉很不一样了。 刚才他已经试过，这黑色的染料，确实不会退色。 斓曦可真是他的解忧果呀！ 仁孝帝想到该怎么封赏沈斓曦了。 斓曦品行，可比公主。 沈斓曦前脚回府，后脚圣旨就到了府邸。 “奉天承运……特赐沈斓曦为斓曦公主，品级正一品，赐公主府一座，食邑千户……” 王保笑着把圣旨交到沈斓曦手上。 “恭喜斓曦公主，斓曦公主乃是我的大周第一个异姓公主，可喜可贺~”！ 沈斓曦亲手送上沉甸甸的茶水钱，跟着来传旨的人，人手一份。 “陛下说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庆贺。但是五皇子在阳河出事，还是要低调行事。” 沈斓曦：“多谢公公提醒，斓曦明白。” 送走王保以后，沈斓曦打开纸条看完随手丢进茶炉里。 “陛下明面上不打算追究五皇子，他带来的二十万兵马，朝廷要派人去接收！” 车明远：“陛下会不会派大人去接收？” 沈斓曦：“按理这事应该归兵部管。周如渊的人马大部分都被派往西南，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车明远笑道：“经过五皇子一事，陛下明显忌惮皇子掌兵。咱们这个时候该按兵不动。” 沈斓曦扬唇一笑：“不错！” 她可是有假期的。 “我父亲跟祖母的身体怎么样了？” 车明远：“大人公务繁忙，已经许久没有去探望了。要是朝臣们得了空闲，肯定会参大人不孝。” 沈斓曦：“那我就去尽尽孝。” …… 沈斓曦被封为公主的消息，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之前陛下都封沈斓曦为辅政大臣了，区区一个公主之位，哪儿能跟手握实权的顾命大臣相提并论。就算是封号再好听，食邑再多，也就是名字好听，实际上都拿不到。 朝廷没钱，国库空虚，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实。 户部一天三道折子要钱，折子堆一起都有房顶那么高了。 “护国公回府啦！”门房隔着老远就跑进去通传。 沈家这顿时间愁云惨淡，尤其是沈斓曦离京去营救大皇子以后，沈家就被仁孝帝以保护的名义，半圈禁起来。 沈家大门已经许久都未打开了。 沈斓曦身后跟着搬礼品的侍卫数名，一大半都是带着御赐标记的皇家之物。 “祖母身体可有好一些？” 沈斓曦让人把东西放在院子里。 “这些都是陛下的赏析，祖母看着给分了吧！” 沈老夫人看到东西以后，心中郁气，去了大半。 “我孙儿辛苦了，都瘦了黑了。”分什么分，那些吃里扒外的，配拿她的好东西吗？ 一会儿她就让人把东西搬全都搬到她的库房里去。 “陛下之前派我去办事了，府里就没顾得上。” 沈老夫人：“国事要紧，家里有祖母看着呢。” 沈斓曦看到家中还有喜庆的东西并未撤去，跟沈老夫人闲聊了两句。 “元馨、元阮相继出嫁，还有几个女娘的婚期在后面排着，府里这些装饰就不拆了，就当是添添喜气。” 沈斓曦提醒道：“祖母，要拆的。”她把五皇子病逝的消息说了。 “虽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五皇子谋逆，但是陛下不发话，谁敢说什么？” 沈老夫人心惊不已，劫后余生道：“幸好这样的消息，并未散布出来，百姓们都不知道。” 沈斓曦：“之后几个妹妹的婚事，还需斟酌。如果陛下说了发丧，不要撞了日子。” 沈老夫人记下来了，然后又赶忙命家丁把院子里的红布红灯笼全部拆下来。 “先收入库房，如果没动静，再取出来用。” 沈斓曦笑道：“沈家有祖母这个定海神针，斓曦在外行事，放心多了。” 沈老夫人偷偷的看了一眼沈斓曦，见她笑的心无芥蒂，缓缓收回视线。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又去了母亲院子。 “母亲，斓曦回来了。”沈斓曦命人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旁。 周心柔随意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回来就好，好生休息。” “让母亲挂怀了，陛下给了我几日假期。” 周心柔抬眼看着她，这个女儿，她越来越看不清了。 “你回去吧，一会儿元棠该来了。”两人撞到一起，又要吵闹，烦躁的很。 “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她退出去以后，就跟刘氏碰上了。 刘氏苗氏田氏三个妯娌最近都在忙小辈的嫁娶，忙的都要昏头了。 家中儿郎女娘们的婚期差不多都排到一起，紧锣密鼓的，全都要靠她们妯娌三人张罗。 其中就有她二儿子沈元坤的婚事，她正愁找不到主事的人说这件事呢。 “斓曦，太好了，可算是碰到你了。”刘氏一脸高兴。 沈斓曦：“二婶，可有事？” 刘氏慢慢收起笑容，满脸为难。 415.第415章 这就是女子跟男子的不同！ 第415章 这就是女子跟男子的不同！ “斓曦，我听元坤说，他的婚事，是向你求来的。”刘氏小心翼翼问道。 沈斓曦：“对，他求娶的是我的女卫首领，一开始我没答应。” 刘氏若有所思：“这样啊～”怎么后来又答应了？ 那个田秋满以前不就是个流民吗？ 沈斓曦：“元坤用战功换的。“ 刘氏一惊，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 她儿子没有跟她说呀！ “斓曦，嫁娶这事，怎么能用战功换呢？”那田秋满她已经打听过了，无父无母，家人全在逃荒的时候死了，是个苦命不吉利的人。 沈斓曦：“一开始我是不答应的，但是元坤说非田秋满不娶。” 刘氏嘴角一抽，这还真像她那个木头儿子会干出来的事。 “斓曦，咱们这样的人家，真的要让田秋满进门吗？会不会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啊？” 沈斓曦似笑非笑问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什么人家呀？” 刘氏噎住。 她想说是沈家，是户部尚书的亲眷。但是户部尚书是大房沈从文，跟他们二房没关系。 又想说是护国公亲眷，跟第一个理由一样，说不出口。 他们二房确实仰仗大房鼻息，真的要说自己身上有什么官衔本事，还真没有。 她想说，她老大曾经位列先锋…… 她老二曾经位列…… 感觉都说不出口。 沈斓曦见她憋了半天都憋不出来，转身走了。 胡金玉正带着孩子在院子中玩耍，见沈斓曦来了，笑着迎上去。 “大人回来了。” 沈斓曦看着走的摇摇晃晃的女娃，还有嬷嬷怀抱里的男娃，笑着收回视线。 “这个孩子你尽心了。” 胡金玉是个聪明人，知道沈斓曦什么意思。她笑容温婉道：“元旭说，等她长大了，就给准备厚厚的嫁妆，找个殷实的人家，当女儿一样嫁出去。” 沈斓曦意有所指道：“这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她母亲跟你年龄相仿，你们应该会有话题。” 胡金玉眼神一闪，随即道：“都怪我产子以后迟钝了，我心疼儿女，这孩子的母亲，肯定也是心疼的。” 对于胡金玉的一点就透，沈斓曦颇为满意。 “有这孩子在，元旭跟丞相府的关系说不清。” 胡金玉笑着点头，之前她只想着撇清关系，没想到这层关系也能利用。 现在左丞相是四大辅政大臣之一，元旭在白鹿书院读书，科考的时候，或许可借力。 沈斓曦又从胡金玉嘴里听了些府中的事，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听见大房的方向传来吵闹声。 胡金玉无语道：“肯定是又闹起来了。” 很快就有丫鬟来报。 “元棠小姐跟元荷小姐起了冲突，元棠小姐打了元荷小姐一巴掌。” 胡金玉：“我还以为是元棠又去梁心怡儿女的麻烦呢。” 沈元棠刚才已经从胡金玉嘴里知道沈元棠时不时去刁难梁心怡母子的事，对此她不予置评。 该为这件事烦心的是麻烦的制造者，她的父亲。 “你好生看好孩子，我要去忙了。” 胡金玉眼底错愕一闪，她还以为府里出了事情，她要去过问呢。 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她不是很关心家里的吗？看着沈斓曦的背影，胡金玉过往的认知再次被撬动。 她以为女子总归是要相夫教子的，这一点在沈斓曦身上颠覆了。 女子到最后真的能像男子一样洒脱吗？ 她心底是不认同的。 不管现在沈斓曦如何风光，到最后的归宿还是后宅。 她现在能爽快的抽身离去，是因为现在朝廷还需要她。 一旦朝廷不需要她了，她还是要退到后宅里的。 这就是女子跟男子的不同。 ～ 白轻灵回来了，她差一点就要把鬼谷传人带回来了。 就差一点，要不是陛下颁布的那道圣旨，她早就回京跟王爷交差了。 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 她虽然没有带回鬼谷传人，但是带回了跟鬼谷旗鼓相当的隐士，这隐士还不像鬼谷传人那么打眼，且她设计救了这隐士，有这救命之恩在，这隐士绝对能全心全意的辅佐王爷。 沈斓曦被宣召进宫的时候就见周如渊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王爷！” 她能平心静气的唤周如渊的尊称，周如渊却不能自如的叫出口。 才多长时间，沈斓曦已经从一个不能入朝的女子，变成了跟他比肩的一品护国公。 如果不是有父皇钦封的战神尊称，他们都能平起平坐了。 “斓曦…”不打招呼不合适，周如渊还是选了个合适的称呼。 沈斓曦：“这是宫里，王爷还是叫我官职才恰当。” 周如渊眼神一暗，低声唤了一句：“护国公。” 沈斓曦扬起笑容：“陛下传召我进宫，肯定是五皇子的事情，有了定夺。” 周如渊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跟沈斓曦并行商讨国事。 他有些说不出口。 “五皇子封地乃是贫瘠之地，也不知道是怎么凑齐二十万兵马的。” 周如渊想说话，又抿紧了唇。 “朝廷现在最缺的就是兵力，陛下得了二十万大军，肯定非常欣喜。” 周如渊心道，这是自然，现在大周的兵力全都派出去镇守四方外敌了，朝中空虚，父皇肯定是担心皇权旁落的。 有了这二十万大军，刚好就能解一时之困。 就是不知道会派谁去接收？ 想到这里，周如渊眼底又是一暗，父皇明显已经开始忌惮他了。 “你觉得父皇会派谁去接收？”周如渊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之前父皇那么忌惮沈斓曦掌兵，费尽心思把她手中兵力拆分出去。 这二十万兵马，父皇肯定不会让沈斓曦去接收。 兵部倒是有几个可用的，到时候可以运作一下，换上他的人。 沈斓曦：“君心难测，我也不知。” 周如渊眼神一闪：“父皇近来那么信任你，我以为父皇会跟你说。” 沈斓曦勾起嘴角：“舅舅再信任我，肯定也及不上亲生的儿子。镇南王可是战神，掌管天下兵马理所应当吧！” 周如渊抿着嘴，淡道：“咱们还是不要随意揣测了，马上就到养心殿了。” 之前他倒是想过当天下兵马大元帅，以前还满心希冀，现在看来，是怎么都不可能了。 416.第416章 仁孝帝给周如渊白轻灵赐婚！ 第416章 仁孝帝给周如渊白轻灵赐婚！ 两人到的时候，养心殿里已经有人了。 兵部跟吏部的几个大员都在。 “父皇！” “舅舅！” 仁孝帝转过身，脸色在如墨发色的衬托下，显得奇异的红润。 “就差你们两个了。”仁孝帝笑道。 沈斓曦：“陛下，臣接到诏令以后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周如渊也想解释，仁孝帝笑着摆手，不在意道：“朕特意叫他们晚一些叫你们过来的。” 沈斓曦：“陛下英明，这么做肯定是有所安排。” 仁孝帝笑容满面的点头，斓曦深得他心。 “五皇子病逝，朕深表哀痛，但是现在朝廷风雨飘摇，不能因为损了个皇子，就置大周万千黎民百姓于不顾！” “陛下仁爱，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众臣附和。 仁孝帝收起笑容，郑重道：“朕做了如是安排，众臣接旨。” 养心殿众人，齐齐跪下听旨。 “五皇子乃是朕的爱子，得知朕龙体有恙，前来侍奉，朕深表欣慰。 “按理他死了以后要埋在封地，但是西华洲跟京城路途遥远，朕不忍五皇儿一路颠簸，所以特令三皇子带年长的几位皇子，一同去把五皇子接回来！” 周如渊眼神一暗，骤然握紧拳头。 “至于护送五皇子前来的兵马，就由沈斓曦以及兵部的人，前去接收。那些人暂时编入御林军中，之后再行安排吧！＂ “西华洲那边朕已经派人送去消息，不日五皇子家眷就会进京，如渊，由你来安排他们。” 周如渊领旨。 之后仁孝帝挥退众人，留下周如渊。 没有把接收兵马的差事交给他，自然要安抚一番。 “如渊，朕单独把你留下，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与你。” 周如渊眼底嘲讽一闪而过，有什么事能比接收二十万兵马重要？ 父皇还当他跟之前一样好骗吗？ “西华洲封地贫瘠，不可能养得起二十万兵马。朕要你秘密去查探周云皓的兵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仁孝帝说到这里，已经满脸阴鸷。 如果让他查到后面还有所牵连，必定趁着这个机会，全部扯出来，剿杀干净。 周如渊眼神闪了闪，这倒也算个不错的差事。 但是跟那二十万能看到的实惠一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父皇，儿臣一定完成好您交代的事。” 仁孝帝想到昨日淑妃说的话，眼中冷意一闪 “如渊，朕听说你最近跟兵部侍郎家的小姐走的很近？” 周如渊眼睛慢慢睁大：“父皇，儿臣跟侍郎家的小姐只不过是凑巧遇到过几次，并不是很熟.。” 仁孝帝叹了一口气：“朕还以为你终于要有正妃的人选了，没想到竟然只是巧合。” 周如渊心一沉，恭敬道：“之前父皇身体有恙，儿臣哪儿有心思理会那些。” 仁孝帝一副关爱的语气道：“在众多皇子中，就你后院的子嗣最少，到现在连个嫡子都没有。是朕忽视你了。”周如渊忙道：“是儿臣让父皇忧心了。” 仁孝帝就像个终于跟儿子妥协了的老父亲一样，意味深长道：“之前朕一直阻拦你与那女子在一起，实在是因为那女子身份配不上你。” 周如渊眼神一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儿啊，朕之前经历过几次病痛，已经想明白了。既然你与那女子情投意合，朕愿意为你跟那女子赐婚。” 周如渊脸色大变，父皇明知道白轻灵身份地位还要赐婚，难道这就是为他考虑了？ “儿啊，之前你几次为那女子求情，朕也是看出来了，你对那女子有情有义情根深种，朕现在想开了，不再强逼着你了！” 周如渊听完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终于明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只怪他之前猪油蒙了心。 “父皇，我与白轻灵……” 还不等周如渊说完，仁孝帝抬手打断。 “朕之前已经命人打探过了，白轻灵一直跟你在军中，为你筹谋划策，如果不是女子的身份，她现在已经是个高官阶的武将了。” 周如渊紧紧抿着嘴，实在是他之前几次三番在父皇跟前给白轻灵求情。 如果现在拒绝纳白轻灵，父皇肯定会以为他薄情寡义，负心薄幸。 “现在有沈斓曦在前打破先例，朕就封白轻灵为你军中副将，这样她也算是能配得上你了！” 仁孝帝明面上一心为儿子考虑，周如渊有苦说不出。 之前白轻灵带回草庐先生的时候，他已经允诺让白轻灵以妾室的身份入府。 现在父皇又开了金口赐婚，周如渊只觉得身体沉重，一颗心不停的下沉。 “我儿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高兴？”仁孝帝面带笑容问道。 周如渊哪儿敢说他正妃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哪儿敢说他跟白轻灵的情谊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浓烈，哪儿敢说呀？ 就算是之前有想法，现在也不能说出来了。 “儿臣高兴。” 仁孝帝笑道：“快些回去准备吧，你与白轻灵生的那个孩子，朕已经让人送到你母妃那里。” “她失了孩子，正是心情跟身体都不好的时候，这个时候能有个孩子陪着她，想必她应该能快些走出来。” 周如渊手中拿着圣旨，浑浑噩噩的走出皇宫。 婚期安排的那么着急，是想堵着他的嘴吗？ 二十万兵马就换来一道圣旨，一个正妃，周如渊只觉得心里比吞了黄连还苦。 也不知是谁传出的风声，周如渊前脚回了王府，后脚要娶正妃的消息就传开了。 并且还延伸出好几个版本，其中最让人信服的版本就是周如渊以战功求娶白轻灵。 沈斓曦没想到出发以前，还能听上这个热闹。 “大人，元棠小姐哭着进了沈府，应该是去找郡主的。” 沈斓曦：“找母亲做什么？让母亲劝陛下收回圣旨，封她当正妃吗？” “也不知道这镇南王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用战功求娶那样一个女子？战功得来何其不易啊？” 沈斓曦目光灿若星辰，言语间带着掌控全局的沉稳。 “他怕是被他那个好父皇摆了一道！” 417.第417章 你去找你大姐姐吧！ 第417章 你去找你大姐姐吧！ 而且还不止这次，是从一开始就被仁孝帝当成了挡箭牌，棋子！ “咱们陛下为了不让周如渊在兵部扎根，真是费尽了心思。” 谁说不是呢？ “那女子一直守在周如渊身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就怕是个烈日，太阳光一晒，就蔫了。” 低笑声阵阵。 沈元棠在周心柔那里软磨硬泡，没有得到半分助力，到最后还被周心柔以身心疲乏为由赶出房门。 她在大房门口哭了一会儿，见母亲并未心软，转头擦干眼泪就去找了老夫人。 沈老夫人叹着气道：“圣旨都下了，你找谁都没用。” 她虽然不待见这个孙女，但是如果镇南王妃的位置落在他们沈家女儿头上，他们沈家门楣又将抬高不少。 “祖母，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沈元棠含泪问道。 沈老夫人：“你母亲怎么说？” 沈元棠擦了擦眼泪道：“母亲说陛下既然这么安排，就有这么安排的用意。” 沈老夫人是想不出什么用意的，周心柔那里走不通，能帮忙的只有一个人了。 “你去找你大姐姐吧，陛下现在最依仗的就是她。”他们沈家现在，最依仗的也只有沈斓曦。 沈元棠脸一僵，她是最不愿意去求沈斓曦的。 “祖母，我之前已经把大姐姐给得罪了，她肯定不愿意帮我。” 沈老夫人现在一天叹的气，比之前流放路上还要多。 “元棠，除了你大姐姐，现在谁都帮不上你。“ “你自己想想，之前那女子让你姐姐被嘲笑，名声扫地。你姐姐肯定也对女子恨之入骨。” 如果连这点点拨都不明白，这个孙女以后也别来找她了。 沈元棠若有所思，如果让那个贱人当王妃，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为侧妃，打的可是沈斓曦的脸。 到时候就是她们姐妹一起被诟病，他们沈家被诟病。 “祖母，孙女懂了。大姐姐要是不见我怎么办？”她还是很在乎面子的。 如果让她低三下四去求，她才不愿。 沈老夫人一眼看透她想的是什么，也不劝了，只说累了，摆手让她走。 这个孙女，每次出事了才会想起她。上门请安连孝敬的东西都不带。 跟大孙女一比较，就能高下立分。 她是傻了才会为了她得罪沈斓曦。 沈元棠气闷的走了。 “又说身体不适，我都这样了，哪儿来那么多事身体不适。都是借口！” 沈元棠愤愤离开。 “侧妃，咱们现在回王府吗？”丫鬟问了一声。 沈元棠不想回王府，也不想去求沈斓曦。 正犹豫的时候，丫鬟道：“听说陛下指派了沈斓曦出京办事，别到时候咱们去找她的时候，碰不到人。” 沈元棠面色一紧，对，事不宜迟了。 为了王妃尊位，她豁出去了。 “我要见我大姐姐，你们快让我进去。”沈元棠在护国公门口被府兵拦住。 府兵：“护国公不在府上！” “我不信，你让我进去看看。”沈元棠说着就要强闯。 府兵直接拔出兵刃。 “你们怎么敢？我可是沈斓曦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要是知道你们如此对我，肯定砍你们脑袋。” 府兵不为所动，雪白的刀尖都没有晃动一下。 “你们放肆……大姐姐，我是元棠，我要见你……” 沈元棠就这么在护国公门口嚷嚷起来了。…… 沈斓曦确实不在，府中有人把消息送到她这里。 “愿意在门口等，就让她等！” “上门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是。” 府里的人回去复命以前，又交了一封书信给她。 “是从南宁送来的！” 沈斓曦打开信封开过以后，扬起一抹放肆的笑。 “周如安送来的，扬言要与我联手，待他事成以后，允我加官进爵。” 车明远等人传阅过后，就把信件销毁了。 “他人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 “倒是可以假意合作一下。” 沈斓曦挑眉，笑盈盈的看着车明远。 “那就交给你去办了。” 车明远早就想见识一下鬼谷子传人的风采，这次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鬼谷子传人明日就会到京城，到时候京城肯定非常热闹。” 沈斓曦啧了一声：“可惜，我要错过精彩的部分了。” 她回府的时候，已经天黑。 护国公府一座小轿挡在门前，沈元棠听见丫鬟通传，立即从轿子里出来。 “大姐姐…” 沈斓曦下马，把缰绳递给侍卫。 “你怎么来了？” 沈元棠借着夜色，羞耻心去了不少，胆子大了不少。 “大姐姐，镇南王要娶正妃了。” 沈斓曦：“这事我知道。” 沈元棠带着哭腔，满腹委屈道：“他娶的是之前让大姐姐被人取笑的女子，那样的贱人，怎配王妃之位，她就连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看着满面怒容，失态如泼妇的妹妹，沈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一语不发，直看的沈元棠心里打鼓。 “大姐姐，如果让那女子当王爷正妃，还不知道京城百姓怎么编排大姐姐，又怎么编排我。到时候咱们姐妹肯定会被那些无知妇人贬低。” 沈斓曦冷声：“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 沈元棠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烁不停。 她说的是和离吗？ 凭什么和离？她才不愿意和离，王爷那等风姿，大姐姐为何要一直逼她离开？ 难道在大姐姐心里，她就那么差，那么配不上镇南王吗？ 沈斓曦：“陛下金口玉言，你是怎么会以为我能劝的动陛下的？” 沈元棠一听沈斓曦用责备的语气跟她说话，顿时恼怒。 她就知道她不该来，沈斓曦这个刻薄寡意的人，怎么会帮她？ “大姐姐，难道就不怕被京城百姓议论耻笑吗？” 沈斓曦微眯着眼睛，霸气十足道：“谁敢？” 沈元棠心头一跳，豁出去一样道：“她们明面上不敢，背地里呢？” “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议论大姐姐的是非！” 沈斓曦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沈元棠心中焦急已经达到了顶点。 “大姐姐，难道就要任凭那个贱人猖狂，任凭她如此侮辱你吗？” 418.第418章 大姐姐难道想多一个敌人吗？ 第418章 大姐姐难道想多一个敌人吗？ 沈斓曦嘲讽一笑：“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沈元棠失声吼道：“因为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沈斓曦低低笑出声，原来她也知道，她们是亲姐妹。 “这事我知道了，可惜，你找错人了。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你与其找我，不如去找淑妃。” 沈元棠就跟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听见淑妃的名号，身体下意识的一抖。 “她怎么会帮忙？她肯定不会帮。” 不想帮就直说，何必找借口。 “淑妃恨透了白轻灵，要不然也不会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不让她进王府。” “白轻灵就是她儿子身上的污点，她恐怕早就想要除之后快！” 沈元棠当然知道淑妃不喜欢那个贱人，但是要让她去求淑妃，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大姐姐就不能帮一帮妹妹吗？”沈元棠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祈求。 沈斓曦：“帮你什么？” 沈元棠：“自然是帮我成为正妃。” 沈斓曦嗤笑；“说什么怕我被诟病，怕沈家被诟病，原来追根究底是为了妹妹自己。” 沈元棠脸色渐渐换上怒容。 “妹妹既然想当正妃，怎么自己不努力？” “你是对大周有功还是妇德堪为楷模？亦或者是身有子嗣，能撑的起王府的门楣？” “一个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跟陛下陈情？” 沈斓曦每说一句，沈元棠脸就白一分。 大姐姐为什么对她要求那么高？ 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啊？ 她是她大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就凭这一条，就不能帮一帮她吗？ “大姐姐，我若成了镇南王正妃，对咱们沈家大有益处。如果让白轻灵当了正妃，肯定会针对咱们沈家。她一定会在王爷跟前不停挑拨沈家跟镇南王府的关系。” “大姐姐，难道就想多一个敌人吗？” 沈斓曦看着满面仇视，眼神冰冷的人。 “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沈元棠一僵，什么意思？ 沈斓曦：“回府去好生待着，看白轻灵不顺眼的人很多。如果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伸爪子，老老实实的等着别人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捡漏。” 沈元棠：“……” 什么意思？ 沈斓曦转身进了府。 “她是在说我笨？” “侧妃娘娘，那沈斓曦对你当真绝情，就算不是亲姐妹，也没有说这么难听的话，羞辱妹妹的。” 沈元棠因为这话，眼中慢慢凝聚戾气。 …… 白轻灵不敢置信的捧着圣旨。 “王爷，臣妾不是在做梦吧？” 周如渊：“不是，等成婚以后，你就能进宫去母妃那里看孩子了。” 白轻灵喜极而泣，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人，周如渊无声的叹了一声。 那日得知父皇封沈斓曦为公主以后，他就知道跟沈斓曦无望了。 婚事上不顺遂，他只求大事得成以后，能谋来一线机会了。 白轻灵恢复平静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拿着圣旨到沈斓曦跟前去炫耀。 沈斓曦再厉害又能怎样，最后镇南王妃的位置，还不是她的。 兜兜转转，她跟王爷的姻缘是天定，谁也不能把她跟王爷分开。 待她上好浓妆，穿上锦衣华服准备去巧遇沈斓曦的时候，却得知沈斓曦已经离开京城的消息。好心情瞬间折损了一半。 “王妃，咱们还去望江楼吗？”丫鬟问了一声。 白轻灵想了想道：“不去了，回王府。” 待过几日她跟王爷成婚以后，到时候她再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 现在心里还是有些虚浮的。 “王妃，咱们的马车被人堵住了？” 白轻灵没好气道：“慢慢挪出去。” 还未等丫鬟说是，车架突然被人大力撞了下，紧接着一股恶臭传来。 “王妃，不好了，撞咱们的是倒夜香的车。那车架车轮坏了，夜香全都倾倒在咱们车上啦……” 白轻灵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痒，紧接着呕吐不止。 ～ 魏东逐继续统领御林军守卫皇宫，沈斓曦出发以前，两人短短的见了一面。 “周如渊要与那女子成婚了。” 魏东逐看着沈斓曦的目光灼灼，不舍错开一瞬。 沈斓曦明白魏东逐的意思，却不能给他承诺。 “你羡慕了？” 魏东逐哼笑一声：“他们那样的，我才不羡慕。” 沈斓曦：“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可惜，我却没有机会亲自送上贺礼。” 魏东逐心头一动：“不如我代表咱们两人去参加赠送贺仪？” 沈斓曦缓缓扬起嘴角：“甚得我意！” 魏东逐一扫沉闷，笑容沉溺。 因为赐婚的事，周如渊没能跟沈斓曦一同出发。 仁孝帝的意思是，五皇子的尸身带回来以后，京城婚丧嫁娶肯定要停一停，所以特意让周如渊在这之前完婚。 “王爷，陛下有失偏颇！”草庐先生江无涯摇着羽扇，沉声道。 周如渊回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无涯解释。 “陛下真是下的一手好棋，仰仗王爷母族得了天下，却又对先皇后一往情深。如果不是身体出问题，怕也不会这么早露出马脚。” 周如渊看着江无涯，草庐先生不愧为隐士高人，这样的秘辛没人宣之出口，已经能通过时局推算。 如果不是大皇子被人挑破回京，谁又能想得到呢？ 他可是父皇自小就引以为傲的那个皇子啊！ “先生，我知道轻灵救了先生。但是我跟轻灵的婚事，真的助不了我一分。” 江无涯摇头：“非也，你们成婚反倒是消减了猜忌。” 周如渊皱眉，他跟兵部尚书的女儿接触的那么小心，还是被人看到了。 “依照先生看，本王下一步该怎么走？” 江无涯冷静道：“自然是拿回兵权。” 周如渊眼神一动：“先生真是一针见血！” 两日后，镇南王大婚。 魏东逐到场喝喜酒，送上两把宝剑跟一副百子千孙图。 他本就是个话题人物，又因为他跟沈斓曦的事，旁人全都知道他能代表沈斓曦。 这样复杂的关系，他不仅来了，还送了这么两份耐人寻味的礼物？ 摆明了就是挑衅啊！ 双剑念起来就是双贱，这不就是在讽刺镇南王跟白轻灵是两个贱人吗？ 还有那副图，更是把讽刺的意味推到了最高点。 他不是来喝喜酒的，他是来替沈斓曦出气的！ 419.第419章 周如渊带白轻灵进宫！ 第419章 周如渊带白轻灵进宫！ 这样别开生面的贺礼是谁想出来的，人才呀！ 这场婚事，是仁孝帝赐婚，即便宾客们不少都存着看热闹的心，也死死的藏在心里，回家以后，关起门来，他们想说什么，还不是畅所欲言。 仁孝帝为了焊死这门婚事，成婚当天专门派了小太监前来赏赐。皇家赐婚，以后即便是白轻灵因为什么被人诟病，也不会有休妻这样的事，除非是死了另娶。 仁孝帝觉得三皇子对白轻灵用情至深，亡故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一个高兴，翻了王保呈上来的绿头牌。 一夜颠鸾倒凤红被翻浪，仁孝帝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就好像回到棱年轻时候一样。 全然忘了，还有个为了侍疾病亡在京城脚下的儿子。 周如渊因为成婚，延误了去接五皇子灵柩的时间。 成婚第二日进宫请安以后，他立即上书离京，仁孝帝欣然应允了。 “轻灵，一会儿见过母妃以后，本王就会离开。之后王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白轻灵满脸的缠绵情谊，娇声温柔的应了。 “王爷路上一定要小心。” 这门婚事虽然在意料之外，等真的成婚以后，周如渊也松了一口气。 轻灵为他做了那么多，又为他生育子嗣，确实有功。这婚事，就当做是对她的补偿吧。 “王爷，这次可带草庐先生一起去？”白轻灵眼神忽闪忽闪，柔顺的表象下，尽是算计。 府中中馈现在是沈元棠管理，王爷现在说了这番话，待他离开以后，中馈之权要尽快收回来。 沈斓曦现在位高权重被陛下抬爱又怎么样，她的亲妹妹还不是在王府当侧妃。 侧妃就是妾室而已，还不是任由她拿捏在手。 很快到了朝云殿，周如渊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 “小玉儿，不认识父亲跟母亲了吗？快到父亲母亲身边来。”白轻灵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怯生生的孩子。 许久不见，儿子的样貌牢牢的印在她的脑海中，她不禁湿了眼眶。 却不想那小孩儿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的跑了进去。 “母妃！”周如渊看着躲在母妃身后的孩子，眼神有些酸涩。 白轻灵更甚，这会儿已经泪涟涟。 “给母妃请安！”她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儿子，生怕一眨眼孩子就不见了。 淑妃本就恨白轻灵，恨不能她死。 这会儿看到她如此伤心，只觉得心中尽是快意。 “母妃，儿臣跟王爷已经正式成婚，今日来是想把孩子接回府中教养。” 周如渊眉头一皱，他并未跟白轻灵这么说过。 淑妃当即不悦。 “没规矩的东西，要不是当着我儿的面，肯定让人好好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白轻灵眼中恨意一闪而过，连忙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母妃，儿媳并未做错，母妃为何如此生气？” 淑妃当即怒指：“陛下可怜本宫失去孩子，才把孙儿送到跟前尽孝。你呢，愚蠢的东西，简直不堪为我儿王妃，竟然连最简单的孝义都不懂，要不是当着他们父子的面，本宫已经命人掌嘴。” 白轻灵一副被噎住的样子，她儿子离开她许久，这会儿明显已经不认得她了。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能不想念。她现在已经贵为王妃，亲自抚养孩子，有什么错。 淑妃明显就是看不起她的出身，所以才借由此事敲打她。 “母妃，儿子明日就要出京办事了，今日咱们好好吃顿饭吧！”周如渊从中调和。 淑妃看了儿子一眼，不想让他难做。好不容易看到儿子，她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能浪费在贱人身上。 “你去盯着午膳，王嬷嬷，你去指点她。等会儿离宫的时候，你跟着一起回去，好好教一教镇南王府的规矩。” 板着脸的王嬷嬷，冷声道：“谨遵娘娘吩咐。” 白轻灵不想去，在王嬷嬷死亡凝视还有淑妃的压力下，不得不跟着出去了。 “你们把小皇孙的带出去玩耍。” 周如渊知道母妃把人支走是有话要跟他单独说，欣然等着。 …… 周云皓的二十万兵马，现在已经退到平城之外。 本就是进京谋逆的，周云皓突然病逝，他们群龙无首，本想着逃回西华洲，没想到竟然接到朝廷圣旨。 周云皓手下谋士们商议过后，决定赌一把。 张新岁乃是周云皓手下谋士之首，他连夜把领军大将全部叫到一起议事。 “早前听闻鬼谷传人已经被陛下传召进京，我猜测圣旨必定采纳了鬼谷传人的意见。” “张先生，那咱们现在是等，还是回西华洲？”周云皓坐下大将军王志孝皱眉问道。 张新岁自从周云皓猝然离世以后，也是焦头烂额，忙的已经几日没有梳洗。 他忍着挠头的冲动，分析道：“朝中兵力全都四散在外，这会儿京城正是空虚的时候。” 他们本能直捣黄龙，却不想五皇子那么健康的身体，竟然会得了急病。 如果不是军中带着六名医术高超，且一直忠心耿耿效忠五皇子的人，他绝对不会相信五皇子是害了急病。 “之前有五皇子在，咱们进京乃是名正言顺。现在咱们只要前进一步，就是谋逆造反，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他们这些武将都知道，关键是他们不想在原地等死啊！ “先生，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 要不是有他押着，手底下的二十万大军，早就跑光了。 周新岁：“咱们现在做的就是等朝廷派人来接收。”只希望他们这些旧部能够善终。 虽然他没说丧气话，但是武将们仍旧感受到了兔死狐悲的滋味。 底下士兵们或许能逃过一劫，但是他们这些领兵的将士，五皇子的亲卫，是绝对活不了的。 只希望朝廷看在他们听命行事的份上，能饶过他们的家眷。 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苦苦的煎熬中，沈斓曦带着兵部的人抵达。 朝中现有的兵力全都用来保卫京城，所以他们这次前来接收，只带了五百人不到。 二十万大军一旦有反心，他们十死无生。 就因为知道此行凶险，吉凶参半，所以兵部来的都是年轻的新晋将领，多数是通过武举提拔上来的。 沈斓曦坐在马上，一身气势。其余人全部都在她身后，队伍整齐，训练有素。 张新岁对沈斓曦早有耳闻，也早就听到消息是沈斓曦带人过来接收。 今天终于见到人了，还是先被她的外貌震撼了下，先入为主的想，如此绝色，就算是领兵，手下的人会信服吗？ 420.第420章 沈斓曦接收二十万大军！ 第420章 沈斓曦接收二十万大军！ 怕是这样的绝色进了军营，会祸乱军中。 车明远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特命沈斓曦以及兵部官员接收大军，如有不服从安排，以犯上谋逆论处！” 之前这样的圣旨他们已经接到过一份，张新岁收回心思，恭敬上前。 “我乃五皇子府中谋士，身后是护送五皇子进京侍疾的护卫，我等十分欢迎诸位大人前来。” 张新岁带头跪地接圣旨。 沈斓曦下马：“陛下口谕，五皇子乃是朕的爱子，听闻病逝，朕悲痛交加。之后会由镇南王前来带五皇子回京与陛下相见。” 张新岁听完心里松了一口气，恭敬道：“五皇子在天有灵，知道陛下如此安排，肯定安心离去。” 沈斓曦：“陛下的意思是这些护卫稍加训练以后，就归入御林军统辖。” 这是不追究手下将士的责任了？ 张新岁喜极而泣。 “多谢陛下隆恩。” 沈斓曦话锋一转：“本公爵那是陛下钦封的一品护国公，同时负责统帅御林军跟京卫，以后你们就归在本护国公的麾下了。” 张新岁以及大将们一僵。 归沈斓曦管？ 他们归一个女子管？ 就说陛下怎么会放心他们，原来是想钝刀子切肉，慢慢解决他们。 张新岁：“多谢陛下隆恩。” 他说完以后，等了半天，身后的大将们都无人应和，立即低声催促提醒道：“快谢旨啊！” 几个大将，有些不情愿的接旨。 沈斓曦一声轻笑，没有说其他。 朝廷已经下旨接收他们，还是那样一番说辞，他们身上谋逆的罪名是没有了。 就怕秋后算账。 众人心思杂乱，有惊无喜的用了接风宴席以后，各自去忙。 沈斓曦去洗漱休息，大将们悄悄的找上张新岁。 “张先生，我看朝廷的意思是并不想放过咱们。不如咱们反了吧！” “对，反了杀回西华洲。” “五皇子还有后人，咱们回到西华洲，拥立新主，与朝廷切割。” 张新岁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说辞，立即喝止。 “你们想要谋逆造反吗？” 众将不语，他们一起跟着五皇子就不是谋逆造反吗？ 只不过是名头好听一点而已，做的事情还不是一样。 “张先生，朝廷本就风雨飘摇，之前两个逆王也是划地而分，朝廷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张新年恼怒；“那是因为朝廷现在抽不出人手，一旦抽出人手，先收拾的就是他们。” 王志孝得意的笑道：“朝廷抽不出人手整治他们，肯定也抽不出人手整治咱们。“ “对，现在咱们反回西华洲，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生路！” “对，现在这样，等着被人宰杀处置，太难受了！” “以前咱们听五皇子的，那没话说。现在让咱们听一个女子的，朝廷摆明了是想借女子的手，收拾咱们。” 张新岁被说的心里怒火也升起来了。 朝廷派一个女子过来接收他们，摆明了就是想借女子的手，羞辱他们。 “张先生，别犹豫了，反了吧！” “张先生，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家中老小六十余口，我要是没了，他们肯定活不下去！” “张先生，我数过了，他们只有区区五百人。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把他们给解决了。”“张先生……” 张新岁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但还是没松口。 “再等等，看看沈斓曦他们之后怎么办。”万一沈斓曦他们只是个幌子，有人在附近设伏呢。 听见张新岁的分析，几个大将都冷静下来了。 “咱们要从长计议！”周新岁心有城府道。 …… “大人，他们全都去找张新岁了议事了。”班思草悄悄来报。 “他们商量着要谋反，不如我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给他们加一些料。” 沈斓曦笑道：“这二十万人，即便是不上阵冲杀，分散到西北或者东川屯田，不好吗？” “我这人不太喜欢打打杀杀，能以理服人，就以理服人。” 班思草听的嘴角抽搐。 “车明远，你去跟张新岁谈一谈。他这人虽然贪财好色，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以外，还是有些优点的。” 车明远听完以后，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我这就去！” 走之前，他还有句话要问问。 “大人，不知你说的优点是什么？” 沈斓曦：“他擅治水。” 车明远恍然，转身脚步沉稳的去了。 沈斓曦休息后，沐浴更衣，前去吊唁五皇子。 张新岁等人已经布置好灵堂，因为五皇子的后人都在西华洲，守灵堂的都是将士。 沈斓曦今日一品公侯服侍，郑重吊唁过后，开口问五皇子死因。 张新岁恭敬道：“是突发疾病。“ “可有人证实？” “军中医者可以证实，那些医者都是深得五皇子信任之人。” 沈斓曦：“陛下已经派人去西华洲接五皇子家眷进京奔丧！” 张新岁眼神一变，心里又斟酌了一遍车明远跟他说的话。 让他去治水？ 当一个治水名臣？ 真的可能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灵堂上突然多了几个生面孔。 张新岁心道不好，那些人竟然瞒着他行事。 沈斓曦自然也看在眼里，但她并未放在心上。 胆敢接下旨意，她早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沈大人，听闻你接连收复东川跟西北，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不才在下，想要领教领教，还请沈大人不吝赐教！”王志孝嚣张的走进灵堂。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他：“赐教不敢当，指点你一二，倒是绰绰有余！” 王志孝脸色一变，怒视沈斓曦：“听闻咱们大周战神都败在你的手里，不知道沈大人，到底用了什么神仙手段，才让镇南王折腰？” 沈斓曦扬起冷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不是想知道吗？待会比试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王志孝心中冷笑，眼神鄙夷。 早有传闻，沈斓曦仗着一张脸还有床上的手段，笼络了魏家军少将军魏东逐，让他代替她冲杀阵前。 她这次可没有带魏东逐来，难不成想要在比试的时候，对他施展魅惑手段。 不管她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上当。刚好一会儿借着比试，杀了沈斓曦立威。 421.第421章 打的王志孝无还手之力！ 第421章 打的王志孝无还手之力！ 沈斓曦就乖乖等死吧！ 为了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掉沈斓曦，王志孝用比试的借口，把军中大小将领全部聚集到了一片空地上。 王志孝志得意满的高呼：“想必所有人都听说过沈斓曦沈大人，乃是我大周第一女将，她接连收复东川跟西北，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哪怕是我大周战神，都不敌我大周第一女将，今日有幸，能得到大周第一女将的指点，王某三生有幸！” 沈斓曦平和的笑道：“指点不敢当，但是有谁想要沈某指点，沈某一定不吝赐教！” “好！”车明远等人突然叫好拍手，吓了张新岁等人一跳。 他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沈斓曦体型并不壮硕，哪怕是只拼力气，也敌不过一个男子，还是个掌兵已久的男子。 沈斓曦必败无疑！ 到时候朝廷颜面扫地，他们肯定没有办法向朝廷交差。即便是这样，他们还要拍手叫好吗？ 还是说朝廷已经昏聩到如此程度，派来的都是草包？ 王志孝眼中散发着冷光，沈斓曦得意去吧，她现在有多得意，一会儿就有多凄惨。 他可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对她手下留情。 打败镇南王的大周第一女将，要是败在他手里，岂不是代表战神也输给他了。 一想到这里，王志孝心头的战火就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 “沈大人说得好！” “但是比试的时候，难免拳脚无眼，要是不小心伤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沈斓曦：“比武场上，生死不论，放心大胆的打，我沈斓曦绝不追究！” 王志孝心中暗骂沈斓曦蠢货，他只不过稍稍引导，她就按照他引导的那么说。 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就别怪他了。 “开始吧！” 沈斓曦：“亮兵器吧！” 王志孝的兵器是一把长刀，沈斓曦同样选了一把长刀。 刀光一闪，沈斓曦凌空飞起，单手提着长刀在空中挽了个刀，紧接着毫不迟疑的朝王志孝劈过去。 只听见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沈斓曦已经跟王志孝过了十几招。 她动作快狠准，招招阻截，把王志孝的杀人招数拦截在摇篮之中。 片刻过后，王志孝已经因为无法施展被逼的节节败退。 王志孝心头惊骇，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被一个女子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肯定是以为最近几日他都没有休息好，没办法集中精力。 沈斓曦纵使招数再厉害，也是女子。女子天生力气小，他只需要再坚持片刻，沈斓曦就会力竭，到时就是他反攻的时候。 十招之后，沈斓曦不见力竭。 二十招之后，沈斓曦还不见力竭。 … 三五十招以后，沈斓曦越战越勇。 之后王志孝已经没心情数已经过了多少招了，他要力竭了。 沈斓曦一点还手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只能自保。 只有他这个真正与之对敌的人才知道，他就像是被沈斓曦抓在手中肆意耍玩的老鼠。 明明沈斓曦一招就能杀死他，却要用这种办法告诉他，他的命就被掌控在她手中。 她想让他怎么死，就怎么死。她想让他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沈斓曦是在羞辱他！ 而他却不能摔刀说不比了，那样他将会真正的颜面扫地。 现在就等着沈斓曦杀了他，或者罢手！ 但是那可能吗？ 他刚才可是招招奔着沈斓曦性命去的。 武将们一开始还神态放松的点评，嗤笑、鄙夷、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沈斓曦。 现在眼神全都变了。 难不成传言都是真的，西北女屠夫也是真的。 她真的武功高强，杀人如麻，凭借一身战力，夺回的东川跟西北？ 她可是个女子啊！ 张新岁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斓曦带来的人，全都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等着了。 他们早就料到王志孝会被狠狠完虐。 是他小瞧女子了！ 不知道多少招以后，沈斓曦长刀一挑，就下了王志孝的兵器。 哐啷一声，长刀砸在地上的声音让众武将回神。 那可是王志孝啊！ 他们军中的魁首，就这么输给沈斓曦了。 众武将做梦一样呆立在当场。 沈斓曦笑着把长刀递给上前拿的侍卫，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神态轻松，步履悠闲，身上就连一滴汗珠都没有。 反观王志孝，就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现在还要让两个手下搀扶才能站着。 “相信这次比试之后，王将军肯定受益良多！”沈斓曦笑容揶揄道。 “如果谁还想被指点，可以尽管来找我。以后沈某跟大家，就是同僚了。” 众武将眼神闪烁，虽然不服输，心里却已经都歇了心思。 两军对战，最要紧的就是开战前叫阵的气势。 现如今，气势这块他们输的一败涂地，如果这时候下令杀人，不止他们没脸，军中将士怕是也不会听他们的了。 “沈大人不愧是大周第一女将，之前我等还不相信大人能收复东川跟西北，现在眼见为实，心服口服了！”张新岁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之前五皇子在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来这些人鲁莽行事。现在五皇子没了，无人能压制他们，一个个蠢笨的样子，全都露出来了。 王志孝歇了一会儿，气息喘匀了，不得不站出来给自己找台阶下。 “沈大人果然武功高强，依照王某看，咱们大周的战神应该是沈将军。” 沈斓曦心中冷笑，王志孝还是贼心不死啊！ “王将军赞誉了，沈某可扛不起战神这杆大旗。之后镇南王会来，免得他误会王将军挑拨离间！” 王志孝一僵，面色有些发黑。 “沈大人，下官绝无此意。” 沈斓曦：“没有就好，以后诸位在沈某麾下做事，咱们一同效忠陛下，忠于大周，一定要上下齐心才好！” 王志孝僵硬的伏低做小，连连称是。 沈斓曦回到帐中不久，张新岁就捧着一摞账本过来了。 “大人，小人有罪！”张新岁到了以后，立即跪在地上告罪。 沈斓曦：“你何罪之有啊？” 张新岁紧张的擦着汗道：“五皇子做下错事，小人没有做到规劝，还助纣为虐，小人该死，小人有罪！” 422.第422章 张新岁心里掀起狂风巨浪！ 第422章 张新岁心里掀起狂风巨浪！ 张新岁把最上面一本账本打开，道：“这是五皇子跟大公主账目所有往来，往年大公主送来的钱款跟物品，都有记载。” 沈斓曦接过打开，逐一翻阅，上面不止有他说的那些，还有买卖官职，私造兵器的记录。 张新发是拿这些账本来投诚的。 “账本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意我也已经看到了。” 张新发心头一松，只要没有大发雷霆，就是最好的结果。 “沈大人明鉴，小人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所以投效到五皇子名下，自以为找到了明主，没想到竟然是如今这个结局。” “小人不求活命，只求大人能给二十万将士一个机会。他们都是听命行事，上峰让他们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还请沈大人绕过他们。” 沈斓曦眼中带着思量，片刻后道：“那些今天挑衅杀我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的。” 张新发心头大震，紧接着道：“他们没了以后，大人手下肯定没有可用人，小人这里有数名忠诚勇武的将士推荐给您。” 沈斓曦手指轻巧桌面，张新岁光是只拿这些账本过来，可不够看。 “刚好，替换掉这些人的事，就交给你去办。“ “在镇南王来之前，本官希望全都办好！” 张新发一身冷汗，沈斓曦竟然让他对那些人动手？ 他一旦动手，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沈斓曦还是不放心他。 “小人一定办好。” 沈斓曦摆手：“去吧！” 张新岁离开以后，暗卫现身。 “让咱们的人去接收上面标注的铁矿，铸造兵器的地方，铸币的地方封了。” “是！” 看似一夜风雨静悄悄，实则刀光剑影风霜洗礼。 沈斓曦再次看到将士的时候，大半都换人了。 张新岁速度很快。 “大人，小人想要去治水。”张新发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后背佝偻，头顶添了霜雪。 沈斓曦笑道：“张大人心系百姓，才能应该用在给百姓造福上，而不是军营之中。” 张新岁羞愧不已，他早已经被腐蚀的忘了初心。 “去吧，汉河之水连年泛滥，百姓又不得不依靠其生存，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华跟抱负的地方。” 张新岁叩谢。 “你过去先从一个七品县令开始做起吧！” 沈斓曦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张新岁去留。也在他心中掀起狂风巨浪。 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这么轻松的给他安排官职啦？ 不是说她虽是钦点的辅政大臣之一，却没有实权吗？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真想看看那些散布谣言的人，知道真相以后的样子。 张新岁衣角上血迹未干，却已经笑着纵马直奔汉水。 二十万大军将领被大换血，沈斓曦派遣了一部分先行进京，这些人在半路上被一班人马替换。替换的人进了京城，被替换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东川，一部分去了西北。 她在平城外，又等了两日，周如渊这才抵达。 “沈大人！” “镇南王！” 两人简单碰头以后，一个去分布兵力，一个去收敛五皇子尸身。 江无涯献计献策：“王爷，现在是夺得兵马的最好时机。” 反了吧，反了以后直奔西南与大军汇合。周如渊犹豫不决，沉闷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无涯苦口婆心道：“沈斓曦只带了不足五百人，您在军中威名赫赫，他们肯定愿意追随战神。” 周如渊：“你再容我好好想想。” 江无涯见此，只能叹气。 半日不到，朝廷发来催促文书，让镇南王速度带五皇子尸身回京安葬。 还派了一千人前来护送。 江无涯见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机会，只能叹息着帮忙操持五皇子回京事宜。 沈斓曦先后又派了两拨人离开，期间周如渊前来找过她几次。 每次都假装不经意的遇到。 “沈大人。” “镇南王。” 沈斓曦：“明日本官就能拔营回京。” 周如渊：“刚好能一路同行。” “我还未恭喜王爷终于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沈斓曦真心实意。 周如渊眼底闪过晦涩，她明明知道他想娶做正妃的只有她。现在却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她，可见她心里对他的恨，始终未消弭。 “沈大人真的不愿意给犯错的人一个机会吗？”周如渊含着苦水低问。 沈斓曦语气决绝：“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周如渊只觉得一颗心碎裂的拼都拼不起来了。 她对他就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如果是魏东逐呢？” “如果他也犯了如我一般的错，你会不会原谅他？”周如渊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 “不会。”沈斓曦果决回道。 周如渊咬着牙，道：“那你最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否则~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斓曦无视周如渊幽怨的眼神，转身离开 两人队伍相隔百米，一前一后向着京城方向去。 “王爷切不可因小失大！”江无涯殷勤告诫。 周如渊掩去眼底的情愫跟疯狂，沉声道：“先生说的有理。” 江无涯意味深长道：“待王爷大事成了，想要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只是王爷，还是被陛下不喜的王爷，就没有想要什么，只有被上位者安排。 周如渊宽袖下的手，用力攥紧。 “多谢先生告诫，本王如果下次再冲动，还请先生不要手软留情。”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他再不思前进，朝中将会没有他的位置。他就会变得跟周如安一样，被发配出权力中心。 曾经手握重兵，大权在握的人，怎么会甘心被打发到贫瘠的封地上孤老终身。 周如渊从未像现在一样信念坚定。 因为周如渊运送棺椁，速度上慢了下来。 沈斓曦也不急着回皇城，两日的路程，让两支队伍走了五天。 期间，仁孝帝让人秘密把大皇子接到京城外的皇庄上休养。 宋道兮被仁孝帝接进皇宫，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第二日宋道兮就被封为了国师。 而宋道兮上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仁孝帝进言，为大皇子选正妃。 仁孝帝叫来钦天监的人核算了两日以后，钦天监回话，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可堪为正妃！ 423.第423章 沈从文病情加重！ 第423章 沈从文病情加重！ 待周如渊回京以后，赐婚圣旨已经下达，一切已经成了定居。 仁孝帝为了安抚周如渊跟朝臣，把钦天监跟宋道兮拉出来做挡箭牌。 “钦天监核算到前皇后仙去后还惦念着大皇子，大皇子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朕心不安，夜不能寐。国师算到，兵部侍郎家的千金让先皇后非常满意，朕此举那是安抚先皇后亡灵。” 朝臣们能说什么？ 京城一个成器的皇子都不在，他们反对有用吗？ 陛下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周如渊回到京城以后，圣旨已经下达，他也没有置喙的权利，只能咬牙认了。 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非得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女？ 难道父皇不知道之前他跟此女有过接触吗？ 父皇啊父皇，你现在的偏心，就连遮掩一下都不愿了吗？ 沈斓曦不管周如渊心中怎么抱怨，她与周如渊并肩而立，向仁孝帝复命。 “陛下，臣已经带着人马回来，他们全都是一心护卫大周的将士，上支下派，听命行事！” 五皇子谋逆的话一个字都未说，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 仁孝帝看着交上来的兵符，非常满意。 这支兵符在他手中，以后只能听他指挥。 “斓曦，这些人在编入御林军之前，还需要重新领取兵士牌，重新操练一番。这件事就交给兵部的人吧，待他们受训完成，再行编入御林军。” 沈斓曦已经猜到这些人马不会轻易的交到她的手中。 “陛下圣明。” 斓曦很听话，不像是某些人，公然顶撞，私底下动作不断。 仁孝帝眼神幽冷，喉咙里又有了痒意，连忙喝茶压了压。 之后就是五皇子的丧事，沈斓曦等了仁孝帝的首肯，帮着一同操办。 这事不急，还要等着五皇子后人从西华洲赶来。 …… 现如今的沈斓曦，早已经今非昔比。 进宫的命妇们，看着沈斓曦腰上配着跨刀，大摇大摆的迎面走来，下意识的躬身行礼。 沈斓曦可是一品官衔，她们虽然有诰命在身，但是诰命算什么？ 她们诰命都是自家男人挣来的，她们男人在人在男人堆里是老几，她们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 之前也不知是谁传出一句话，沈斓曦不是跟她们坐一桌的。 她是在男人桌上拼老几的人物，她们这些靠男人挣来的诰命，跟她靠自己挣了的一品，怎么比？ 石头跟金子怎么比？ “沈大人！” 沈斓曦靠近的时候，她们福身行礼。 沈斓曦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就走了过去。 这就是区别！ 待沈斓曦走远了以后，年虽小的那个立即鸣不平。 “老夫人，您是长辈，干嘛给她行礼啊？” “蠢货，以后当着外人，可别说这样的蠢话。沈斓曦比你的祖父，我的夫君官衔都大，我不行了，难不成等着被人安上尊卑不分的罪名吗？” 年虽小的吓的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她跟沈斓曦差不多大，沈斓曦能提着跨刀在宫中横行，她却只能弯腰行礼，被祖母敲打。 ～ 沈斓曦前脚回到家中，后脚沈家就来人了。 “大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沈老大人腿伤加重了。”沈斓曦皱眉：“伤重了就去找太医，找我做什么？” “那就是伤还没有那么重！” 沈斓曦扬起嘴角笑了一声：“这话说的有理。” ～ 她过去的时候，大房小辈在家的都在侍疾。 “大姐姐，宫里太医来看过了，说是父亲腿伤有恶化的迹象。” 沈斓曦：“不是已经快要好了吗？怎么又恶化了？” 沈元卿不漏痕迹的向沈元信看了一眼。 “元信，你说。”沈斓曦冷声问道。 周云穗：“大姐姐不要怪元信，要怪就怪我。是我让身边的婢女去侍奉父亲，想着能把父亲照顾的好一些，哪成想……” 沈斓曦把周云穗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用特意问，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 周云穗继续道：“大姐姐，家中添丁加人口，现在的宅子住的实在是太拥挤了，不利于父亲养伤。” 沈元信：“大姐姐，不如让父亲暂时到你府上居住，等父亲伤好以后，再挪回来！” 沈斓曦都给气笑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元信，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房里的人想出来的？”沈斓曦不加掩饰，就差直接挑破周云穗的名字。 “大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相公也是想父亲的伤能好的快一些，你怎能怀疑我们的用心。”周云穗委屈中带着指责。 沈斓曦眼中冷意凝结成冰霜：“我说的就是你！” 周云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沈斓曦不顾她公主的身份，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她。 “大姐姐，我再怎么样，也是皇室的公主，你这样公然指责我，是对皇室不敬！” 沈斓曦讥讽：“谁又不是公主呢？” 周云穗一愣，这才想起来沈斓曦之前已经被封为一品公主。她虽然也是公主，却只是三品而已。 嫉妒让她差点面容扭曲。 “大姐姐，咱们现在说的是父亲的事。父亲在家中显然已经不能安心养伤，你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公府，难道就不能让父亲住过去养一下伤吗？” “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肯定会说大姐姐不孝。” 沈斓曦：“掌嘴！” 周云穗还未反应过来，巴掌已经抽到她脸上了。 “你现在是沈家的人，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我不孝，就是说沈家子孙不孝。今天我就代替沈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教一教你什么叫大家族的礼仪！” 周云穗瞪大眼睛，愤怒、震惊全部化成眼泪挤满了眼眶。 “大姐姐，我可是公主，你敢打我，就是打皇室的脸。你就不怕我进宫去向陛下告状吗？” 沈斓曦：“你尽管去，今日你除了沈家的大门，就不再是沈家的人。”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今日就代替母亲，写一封休书给你。你爱去向谁告状，就去向谁告状吧！” 沈元信刚想上前理论，就被沈元鹏沈元昊两兄弟一左一右夹裹着不能动弹。 424.第424章 沈家搬府！ 第424章 沈家搬府！ 沈斓曦压低眉眼，声音冷若冰霜。 “今日不怕告诉你们，谁犯了我沈家的规矩，我沈斓曦绝不留情！” 沈家的规矩是什么？ 就是不能试探她沈斓曦！ “大姐姐，你怎能如此不讲理。我这就进宫去见父皇，我就不信你真的敢休我！”周云穗虽然是奔着目的嫁进来的，却不会让自己受如此的委屈。 如果只是夹枪带棒说几句也没什么，沈斓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人打她。 简直一点都没有把她这个皇家人放在眼里。 父皇不会允许的。 “公主……”沈老夫人没想到沈斓曦竟然强硬成这个样子。 不就是去住一段时间吗？ 她老大可是她的父亲，怎么就不行了？ 公主也只是关心而已，有什么错？ “祖母不用叫了，她爱去就去。现在陛下为五皇子的事情忧心，她去了就是碰钉子！”沈斓曦冷言。 沈老夫人看着沈斓曦越发威严的样子，迟疑道：“她再怎么样也是公主，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人打她，她面子上肯定过不去的。” 沈斓曦冷笑：“父亲病重，她都敢送人到父亲房中，还加重了病情。如果这件事让陛下知道了，肯定不止抽巴掌那么简单！” 沈元信想悄悄溜走，元鹏两兄弟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你想去哪儿？” 沈元信眼中惊慌失措，他连忙向沈斓曦澄清。 “大姐姐，我跟公主是好意，是那个婢女自作主张爬床，跟我和公主没有关系。” 沈斓曦：“就算不是受你们指使，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沈元信想起沈斓曦的手段，脸都白了。 “大姐姐，我跟公主真的是冤枉的。” 沈斓曦：“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忘了在东川的时候，是怎么挣扎过去的。” 沈元信吓的腿都软了。 “大姐姐，我以后肯定严加管着公主，绝对不会让她再做错事。” 沈斓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条腿还是五十鞭，你自己选。” 沈老夫人听完差点晕过去。 “斓曦，不能啊！” 五十鞭子会要了元信的命，之前已经有一个孙儿被打发走了，他们沈家可不能再有人损伤。 沈斓曦冷硬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的事要是敷衍过去，以后他们就会做更大的错事！” “不会，大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沈元信吓的跪地求饶。 “斓曦，元信不会了，他知道害怕了，肯定不会了！”沈老夫人也慌忙求情。 沈斓曦：“今日敢算计父亲拿捏我，下次就是祖母、母亲，家中的兄弟姐妹。如果我处处妥协，咱们沈家在京城还有立足之地吗？” “怕是一退再退，退去东川了！” 沈斓曦疾言厉色，屋中无人敢出声。 “那个爬床的婢女绑了送到周云穗跟前，她现在进宫了，就把那婢女扔到宫门口。” “沈元信，你想顶着不忠不义不孝的名声吗？” 沈元信一僵，哆嗦着嘴道：“大姐姐，咱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呀！” 沈斓曦冷哼一声：“你该庆幸父亲没有大碍，他要是有个万一，就不止要你一条腿五十鞭那么简单了。” 沈元信狠狠一抖，想起在东川的时候，沈斓曦冷血无情的样子，整个人不停的打寒颤。 他错了，他不该听公主的，明知道大姐姐即便是对家人也一样冷酷无情，他就不该走出这一步。 “大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斓曦：“你选是不选？” 沈元信看向祖母，想让祖母帮着求情。 “祖母救我，我是驸马，我腿不能断！” “祖母，五十鞭子能要了我的命，我不想死啊……”求饶声，让沈家某些人动容。 匆忙赶来的沈元荷跟沈元蕊听见屋里惊呼，默契的退了出去躲在门外。 “斓曦，要不……”刘氏心软想要求情，被胡金玉拽了下。 胡金玉轻轻摇头，不要说话。 刘氏很听门第高出身高的儿媳的话，剩下的话，被她咽回肚子里。 沈斓曦嗤笑一声：“拉下去，打断他一条腿！” 沈元信吓的尖叫。 “我选鞭子，我不想当瘸子，我选鞭子……” 沈老夫人直接晕过去。 没人说这个处罚重了，即便是五十鞭子能要沈元信的命。 刚才沈斓曦有一句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沈元信今日能与公主合谋算计沈从文，来日就能算计他们。 沈元信一直不是个好的，他跟公主臭烂虾，真是凑到一起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抽鞭子的声音跟惨叫的声音。 众人心惊肉跳。 “大姐姐，宫里会不会怪罪？” 沈斓曦：“父亲伤重，乃是周云穗的过错。” “把父亲移到公府养伤吧！” 众人眼神一闪，全都垂眸不语。 就连回到房中，已经苏醒的老夫人，听着这话以后，头也不晕了，胸口也不难受了。 那可是一品护国公府啊！ 跟公府一比，沈家就是普通人家住的宅院。她要是能住进去，整个京城的命妇，都会羡慕她。 以后沈家就跟公府成了一家，沈家从此改换门庭，再也无人敢说沈家与沈斓曦是两家了。 …… “大人，真的让沈老大人搬到公府去？” 沈斓曦：“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明白了。 护国公府的核心，从来不是一座宅子，一个头衔而已。是她这个人。 她在哪里，中心就在哪里。 就在沈老夫人想法子也一同搬过去的时候，沈斓曦来了。 “祖母，之前孙女想着家中不太平，未免沈家再被人重伤，就没有让家里搬过去。” 沈老夫人点头，之前公府还有人刺杀呢。 “现在斓曦已经站稳脚跟，家里现在人口太多，这个宅子住着太拥挤了。” 沈老夫点头：“斓曦说的极是。” 沈斓曦：“搬府的事，就交给祖母了。最近皇宫不太平，为了陛下安全，我要时刻盯着。” 沈老夫人心里更高兴了。 “你尽管去忙自己的事，搬府的事放心交给祖母吧！” 沈斓曦：“有劳祖母了。” ～ 仁孝帝听完周云穗的话，确实恼怒。 “王保，让人去打探一二。” “是！” 两个时辰以后，打探的人前来复命。 仁孝帝听完以后震怒，让人直接把周云穗赶出皇宫。 425.第425章 沈家搬进护国公府！ 第425章 沈家搬进护国公府！ 仁孝帝长叹：“委屈斓曦了！” 王保掐着兰指鄙夷道：“沈家都是一堆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 仁孝帝眸色加重，深思道：“沈斓曦敢对云穗动手，你怎么看？” 王保低垂着头，阴阳怪气道：“她还不是仗着陛下宠爱，所以才肆无忌惮！她就不怕让朝臣知道了参她！” 仁孝帝片刻以后笑出声。 “朕最近确实偏宠了斓曦一些。” 王保掐着兰指伸手：“人就不能惯着，一惯着，行事就张扬了。” 仁孝帝若有所思道：“张扬一些好。”总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强。 那些人在人前是君子，在背后是小人。这样人才最该提防。 “倒是让沈家找了借口搬进公府！”沈家上下都是贪婪的货色，就没有一个好人。 王保小心汇报道：“沈从文就算是养病也没有闲着，屋里娇妾婢女挤满了一堆，还有庶子庶女抢着尽孝呢。” 仁孝帝脸又冷了。 “安排个时间让她进宫！” 这个她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奴婢这就去安排！” 又到了该翻绿头牌的时候，仁孝帝想着昨夜的美妙滋味，先后翻了两个，让王保秘密安排。 …… 周云穗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父皇竟然不顾她的颜面，把她赶出了皇宫。 不是父皇说让她去沈斓曦住的地方刺探吗？ 她又安插不进人去，用些手段在沈从文身上，也是被逼无奈。 都是权宜之计，父皇怎么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呢？ “公主，咱们现在回沈家吗？” 除了沈家，她们无处可去。 周云穗眼含恨意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她牺牲了自己的婚事为父皇办事。既然父皇对她这么绝情，那她也不必试试遵从。 都是沈斓曦害她这么丢脸，她不会放过沈斓曦。 “回去！” 等真的快回到沈府的时候，周云穗又拉不下脸。 犹犹豫豫的进了府门，就看到家丁们匆忙的收拾东西，沈家乱成一锅粥。 “怎么啦？”宫女拦住一个家丁问。 家丁道：“老夫人说了，收拾东西搬去国公府！”家丁说完笑着离开。 护国公府的门第多高，他们以后在外行走，外人知道他们是国公府的人，都要高看三分。 周云穗都要气炸了。 闹来挠去，到最后还不是搬去护国公府。 沈家的人，都是沾了她的光。 周云穗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人报给老夫人。 “她有没有说什么？” 家丁：“没有，直接回院子了。” 沈老夫人沉思，周云穗的脾气，她要是得了陛下撑腰，回府以后肯定闹的天翻地覆。 现在是灰溜溜回来了，肯定是被陛下打发回来，不给她撑腰了。 哼，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 “通知公主院子一声，收拾东西，明日就搬去护国公府。” “是！” 周云穗接到消息以后都要气炸了，她那么多东西，一晚上怎么来得及。 老夫人摆明了就是为难她。“公主，驸马身上的伤，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宫女提醒道。 周云穗眼神阴测测的看过去：“怎么，他受伤，你心疼啦？” 宫女吓的赶紧跪到地上，周云穗一脚踹过去。 “下贱的狗奴才，再让本宫听见你帮着沈元信说话，本宫扒了你的皮！” …… 次日一早，沈老夫人就早早的起来张罗搬府。 她私库里最近又攒了不少好东西，为了预防磕碰，下人们给她替换了，她得亲自盯着。 胡金玉昨夜连夜让人给沈元旭送了信，沈元旭昨夜披星戴月的就回来了。 “元旭，快些起来，今日搬府，很多东西都要人盯着收拾。”胡金玉揉着腰，强打起精神梳妆。 沈元旭倚在床上，撑着腿看着。 “那么着急做什么，今日一天的时间，还怕搬不完吗？” 胡金玉：“祖母都起来了，咱们这些小辈能不起来吗？” 沈元旭笑了一声，走到梳妆台前，接过玉钗帮胡金玉插在发间。 “院子都没分，祖母尽瞎忙活。” 胡金玉转头亮着眼问道：“咱们的院子会分到哪里？” 沈元旭心道，总归是不挨着沈斓曦居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沈家人多眼杂，怎么能搬到护国公府去呢？ “你先梳妆，我去护国公府看看。”沈元旭一边说，一边快速穿戴。 “知道了，躲着祖母一些，小心被抓去干活。” “知道了！” 护国公府 “大人，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沈斓曦：“这个国公府本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现在他们进来也好，也算是替咱们分散注意力了。” “您住的院子，要不要跟其他院子隔开？” 沈斓曦摇头：“府兵把守即可！” 护国公府很大，即便是沈家人全部住进来，也不会显得拥挤。 沈元旭来了。 “大人，咱们议事的地方，要不要换？”周云穗明显就是不安好心，沈元旭心知，他们做的一些事情，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已经换了，就在沈家我住的院子里。” 沈元旭一愣，兵不厌诈呀！ 就算别人想破头也想不到，沈斓曦灯下黑这一招，简直屡试不爽！ 沈斓曦：“家里的人搬来以后，沈家就会被锁起来，平时只有一个看门人，偶尔过去查看。” 沈元旭心道，简直再安全不过。 “院子分好了吗？有要我帮忙的吗？” 沈斓曦：“早就分好了。”早在她搬来的时候，已经分好了。 沈元旭拿着分配院子的清单回到沈家。 老夫人院子里已经被大箱子堆满了，这会儿正在沈从文房里，督促下人收拾。 沈从文昨日高热已经退下，今日精神有些蔫蔫的，期间向儿子打探了病情，被敷衍过去。 没人跟他说，他即便是好了，腿也会留下一瘸一拐的毛病。 仕途再无望了！ “老大，你搬去国公府定能好好养伤，以后母亲盯着，再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你养伤。” 沈从文扶着头，一阵头疼。 他不是个纵欲的人，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起了念。 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应该是着了道了。 “有劳母亲盯着了。”他没问那个爬床的婢女，左右不过一个暖床的东西，他如果想要，唾手可得。 426.第426章 搬府没人通知沈元棠！ 第426章 搬府没人通知沈元棠！ 五皇子的事，陛下虽然闭口不谈，但是在这个时候，没人想触霉头。 各种宴会很有默契的取消，沈家乔迁宴也只是简单的弄了个家宴。 除了外出公干的不在，沈从文房间养伤不在，沈元信周云穗夫妻不在，其他都在。 “没想到斓曦早就把我们的院子准备妥帖，还是斓曦办事周详。”沈丛廉自叹不如。 沈斓曦：“这是斓曦应该做的，不敢居功。之前咱们沈家前程不明，现在不一样了，以后咱们沈家人出门，谁再敢给脸色，直接打回去！” 沈丛廉睁大眼睛笑道：“早就没人敢给我们脸色看了，之前我们刚回京城的时候，他们看见我们就跟看见臭虫一样，前些日子我在街上走，他们还上前巴结呢。“ 他们沈家现如今是一朝翻身，扬眉吐气了。 沈从礼也跟着笑道：“是啊，咱们沈家现如今是不一样了。以前跟咱们断绝关系的人，现在都上赶着续上关系。”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扫了老夫人一眼。 之前跟他们断亲的就有他们的亲妹妹，老夫人娘家的人，他们夫人娘家的人。 沈从文冷嗤：“他们观望了那么久，没等到咱们沈家被定下罪名，反倒是步步高升。这样势利眼的亲戚，咱们不要。” 沈老夫人挺好的心情，因为儿子们的话，败了一半的兴致。 “说那个干什么，之后家中儿郎女娘们的婚事，全都在国公府办，咱们沈家何其荣光啊！” 这倒是。 刘氏笑道：“家里女娘儿郎们差不多都操办完了，剩下的就是些还未定亲的。看着吧，咱们护国公府的门槛，还不得让那些人给踏破了。” 沈斓曦：“沈家门楣，是靠咱们沈家全家支撑起来的。要是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捅窟窿，叔叔婶婶不想得罪人，就告诉我。这个恶人，我来当！” “好，斓曦，这话我们记住了！” 沈斓曦朝庶出坐的桌子看过去。 “既然进了沈家的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句不好听的，之前咱们沈家出事，不管是沈家哪个人出了纰漏，都是全家流放！” “你们之中不管是谁做下错事，连累的不止是我们，还有你自己！” 众人点头。 “难听的话，就说到这里，今天搬府是个高兴的日子，要不是因为避讳，咱们家肯定大摆筵席庆贺！” 众人再次点头。 “之后我会挪一部分战利品到公中，但凡是沈家人，我沈斓曦绝不会亏待！” 各房听见她的话，心中暗自高兴。 别人不知道，他们知道。沈斓曦在战场上收缴了不计其数的宝物，那些东西从她指头缝里露一些出来，就够供养整个沈家了。 家宴过后，各房高高兴兴离开。 沈斓曦提着东西去见面母亲。 “母亲，这是我让厨房熬的燕窝粥，听院中的婆子说你今日胃口不佳，斓曦特意拿来给你！” 今日周心柔卧榻上拉着纱帐，沈斓曦只能看清楚侧影。 “大人，郡主感染了风寒，怕过病气给你，就不见你了！”婆子接过食盒。 沈斓曦朝内里看了一眼，恭敬道：“母亲早些休息，斓曦告退！” 待沈斓曦走后，一个身形跟周心柔相似的女子从榻上起身。 …… 沈元棠没想到几日没有归家，再回去家门紧闭，上着锁，一个人都没有了。 “家里人呢？” “都去哪里啦？” 沈元棠怒气无处发泄，只能不停责问婢女。“侧妃娘娘，不如咱们去护国公府问问吧！”婢女小心道。 沈元棠之前护国公府门前吃瘪丢脸，现在是怎么都不愿意去那边的。 “你过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 “是！” 片刻过后，婢女来报。 “侧妃娘娘，沈家人都搬到护国公府去了。” 沈元棠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全都搬走了，都没人告诉我一声！” 沈家到底还在不在乎她这个女儿？ 他们还当有没有她这个女儿？ “侧妃娘娘，咱们要不要过去？”婢女小心翼翼问道。 沈元棠气的帕子都揪烂了，现在白轻灵进门，不仅把管家权要了过去，还设了门禁。 她这个侧妃，出一次门都要提前请示。她好不容易低头去请示出了门，就这么回去，怎么甘心。 “去，干嘛不去。父亲母亲都在，我是回娘家，又不是去见沈斓曦！” “走！” 多了沈家人的护国公府，看起来热闹了不少。里面人头攒动，洒扫的洒扫，搬抬的搬抬，擦洗的擦洗，就连大门口都有家丁拿着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牌匾。 沈元棠想要进去，照例被拦下来询问。 “我是沈家的小姐沈元棠，我要见父亲母亲，快让我进去！”沈元棠碰了几次壁，学聪明了许多。 她说进去，府兵拦着不让，她丢脸。 她说进去见父亲母亲，府兵总不能拦着不让。如果府兵敢拦，她回去就告诉王爷，让王爷参沈斓曦一本。 沈斓曦最好留把柄被她抓。 府兵通传过后，放行。 沈元棠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进门。 这里她在出嫁以前来过几次，出嫁以后就再也没进来过。 “也就那样，还没有王府园大！”沈元棠不屑道。 去老夫人跟大房所在的时候，路过沈斓曦居住的院子。 沈元棠扫了一眼，嗤鼻。 大门口有府兵守着，她住的院子，还有府兵守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住的地方，藏了不能见人的东西呢。 她身后两个婢女，借着沈元棠的遮挡，偷偷的打量，记在心里。 “祖母，你们搬来这里，怎么也不说一声！”沈元棠终于见到了亲人了，委屈着告状。 沈老夫人不是忘了，是真没想起来。 “你母亲没有跟你说吗？” 沈元棠一僵，撇着嘴道：“你还不知道母亲那个人吗？每天吃斋念佛，都要疯魔了。怕是在她心里，菩萨的一尊神像，都比我重要！” 沈老夫人沉下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哪有这么议论长辈的。” 沈元棠不情不愿的认错。 “祖母，是我失言了。我就是有些气不过。你都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大门上锁时候是什么心情。” 427.第427章 对沈元棠死心！ 第427章 对沈元棠死心！ 沈老夫人：“还能有什么心情，你找左邻右舍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难不成你还以为家里人弃了你呀？” 还别说，当时沈元棠一瞬间还真是那么想的。 “祖母～”沈元棠抱着沈老夫人的胳膊撒娇。 “行了行了，你母亲那边去过没有？”她这边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不能让她看到。 之前元棠就从她这里要了不少好东西走，也看不到回头的东西，沈老夫人不想用她的东西喂白眼狼了。 “我这就去！” “去吧去吧！” 沈元棠自以为在老夫人这里得了老脸色，就跟得了免死金牌似的，大摇大摆的走在护国公府里。 “站住！” 梁心怡母女吓的跑的更快了。 “站住，谁让你们跑的，我的话，你们听见没有！” “把她们给我拦住！” 沈元棠大吼大叫。 刘氏隔着院墙就听见沈元棠的声音了。 “好在斓曦让咱们把小门封了，要是没封，天天听见吵吵，都烦死了。”刘氏向胡金玉抱怨。 胡金玉跟刘氏示意抱着孩子回房。 苗氏：“又闹上了，又闹上了……” 田氏：“打死一个少一个……” 梁心怡还是用白纱遮面，但是现在已经不是用来遮挡相似的容颜，而是为了遮丑。 她的脸毁了。 “老贱妇，再跑把你腿也打断，让你又丑又残。” 梁心怡的女儿沈元谨是进府以后，沈从文改的，喻意谨慎。 “姐姐，求姐姐放了我跟姨娘吧！” “姐姐……” 沈元谨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样貌十分狼狈。 沈元棠一巴掌甩过去，把她身子都打偏了。 “小贱人，你装柔柔弱弱的样子给谁看？” “跟你这个老贱人母亲一样下贱。” “看到我不仅不行礼，还敢跑。我让你跑……” 沈元棠不停的踢踹。 “住手！” 沈斓曦冷着脸走来。 “大姐姐，就是她们。她们嫁到我竟然不行礼，简直目无尊卑，我要好好教教她们规矩！”沈元棠气呼呼的大叫。 沈斓曦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母女，眼中没有可怜，也没有愤怒。 平静的就像是看到陌生人。 “不是让你们待在院子里不要出来吗？”沈斓曦冷冷开口。 梁心怡赶忙哆嗦着道：“妾担心老爷，想去探望。” 沈斓曦：“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们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梁心怡浑身一抖。 沈元谨：“大人，我这就带姨娘回院子，再也不出来了。” 沈斓曦：“嗯。” “不能让她们走，她们刚才已经说了，要去勾引父亲！”沈元棠大声阻拦。沈斓曦朝梁心怡看了一眼，后者赶忙带着女儿离开。 “大姐姐……”沈元棠气的尖叫。 沈斓曦：“你要叫就去当着父亲的面叫，如果不是父亲，也不会有他们！” 这话像是一盆凉水一样，泼在沈元棠头顶。 她自然是不敢忤逆长辈的，如果不是梁心怡顶着那样一张脸勾搭父亲，父亲怎么可能会那样。 “我是在替母亲出气！”沈元棠恶狠狠的看着沈斓曦，像她这样不敬父母冷心冷血的人，怕是一辈子都理解不了她的心情。 沈斓曦嘲讽一笑，她怕是不知道，这个梁心怡就是她那个好母亲安排的。 “你已经出过气了，难不成想让外人知道你心狠手辣虐待妾室跟妾室所生的子女吗？” 沈元棠气鼓鼓反驳道：“大姐姐不说，没人说出去。” 沈斓曦眼神如刀锋一样扫过去：“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事传出去，你还要赖在我身上了？” 沈元棠嘴硬道：“我可没有那么说。” 沈斓曦：“那就是这个意思！” 沈元棠气鼓鼓的不吭声。 “如果你下次再来护国公府惹是生非，我会让府兵把你拦在门外。”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抬头：“我可是你亲妹妹。” 沈斓曦当即回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亲妹妹，但是你也别想用这一点要挟我。“ “我沈斓曦，从不受胁迫！哪怕亲妹妹也一样！” 沈元棠只感觉不能接受，别人家的姐妹，从来都是做姐姐的包容爱护妹妹。 为什么沈斓曦不一样？ 沈斓曦当真就那么绝情吗？ “大姐姐，你当真要如此对我吗？” 沈斓曦：“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刚长出来的脑子，就让狗给吃了！” 沈元棠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明明我是在替母亲出气？” “明明是那个贱人勾搭父亲，做出下作恶心的事，你为什么要怪我？” “我才是对的。” 沈斓曦看着在她面前歇斯底里的人，不明白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人到哪里去了？ 就因为一个男人，她就把自己弄的面目全非了。 “元棠，你冷静下来！” “我冷静不了！”沈元棠嚷道。 “沈斓曦，错的是她们，你为什么要说我。不帮我就算了，你还说我！”沈元棠不顾脸面的指责。 沈斓曦深吸一口气，带着教导的语气，反质问回去。 “出了问题，就要找出根源所在，一次性解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找一个人出来谩骂指责。“ “不是梁心怡就会是方心怡王心怡高心怡，你懂吗啊？” 沈元棠嚷道：“我不懂，我就知道要不是她顶着那张脸勾引父亲，父亲绝对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斓曦深深的看着她：“沈元棠，你什么时候变得只会叫嚷，怨天尤人，不动一动脑子了？” 沈元棠：“不用你假惺惺做好人，我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你逼的。” 沈斓曦慢慢静下心来。 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如她所想所安排的那样，哪怕她已经提前铺好了道路，做好了指引，一步步搀扶着往正确的道路上走，但凡被搀扶的人有了别的想法，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无用功。 “以后你再来护国公府，我不拦着。但是你如果想在护国公府为非作歹，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心死不是一瞬间，而是慢慢积累。 沈元棠的所作所为已经凝聚成一座大山，她有万千理由，都难以撼动了。 428.第428章 区区歪理，休想坏她道心！ 第428章 区区歪理，休想坏她道心！ 沈元棠眼眶里含着泪，眼神尽是决绝。 浓郁的恨意，冲击着沈斓曦的灵魂。 她一路护送沈家，助沈家一次次躲过追杀，助他们在东川落户，助他们在战乱中安身立命，助他们一路回到京城，站稳脚跟。 结果换来的却是浓浓的仇恨！ 沈斓曦在这一刻迷茫了！ 她茫然的回到房中，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她所得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是否就不该回来？ 低沉的敲击声响起，沈斓曦眼神慢慢聚焦，视线落到墙上的暗门上。 打开一看，是魏东逐、是班思草、是柳雁回、是沈元旭、是沈元钧、是沈元坤、是…… “大人，大皇子被陛下秘密接到了皇庄。”车明远道。 沈斓曦慢慢扬起嘴角，眼神晶亮的看着密道中的人。 值得！ 她回来的值得！ 区区歪理，休想坏她道心！ “议事！” …… 转眼仁孝帝寿辰在即，西华洲五皇子家眷姗姗来迟。 周如渊负责接待，沈斓曦匆忙了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看似是入京奔丧，实际上是被押解进京，五皇子后人处境怕是不妙。 匆忙一撇，沈斓曦收回心神。最近周如渊动作又有些大，周云裳暗地里的势力，全都被他更换上了自己的人。 其雄心壮志已经凸显，她能察觉，仁孝帝自然也能察觉。 “斓曦，眼下一半的西华洲军已经整合完毕，朕找你来，是想让你帮着拿个主意，该让谁来训练他们。”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他们没有正式编入御林军之前，都属于兵部管辖。舅舅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吏部或者礼部从旁监督。”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斓曦是个不揽兵权的，是他多虑了。 “就按照你说的办理吧，符合章程。” 沈斓曦谏言：“舅舅，魏家军祠堂还未建好，眼下太平安定，是否让魏东逐回去继续督建？” 仁孝帝眼睛一转，弄不清沈斓曦是试探还是真的这么打算，故意问了一句。 “你对魏东逐是否有安排？” 沈斓曦：“并无。” 仁孝帝放软了语气，和蔼道：“斓曦，你是否对魏东逐有意，如果你对他有意……”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沈斓曦打断。 “舅舅，斓曦心里并无儿女情长。如果不是现在四方不平定，斓曦早就如闲云野鹤一般四处游历。” 仁孝帝心中想的却是女子掌握了权柄，真的能像她所说的那样，轻易的放手吗？ 他不相信！ 她现在既然说对婚事无意，如果她以后提出跟魏东逐的婚事，就是欺君！ “斓曦，你这个性子，像极了你母亲。” 沈斓曦顺从道：“斓曦怎么能跟母亲比，母亲是不沾染红尘俗世的性子，斓曦却是俗人一个。” 仁孝帝笑了。 “你性子也是个好的！” 沈斓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现在朝中无人可用，朕再用魏东逐一段时间，就让他去修建祠堂。”仁孝帝心中是有打算的。 沈斓曦：“舅舅英明神武，留下魏东逐，肯定有您的用意。” 仁孝帝很满意沈斓曦这么识时务，对她的试探也到此为止。“朕打算把西华洲军另一半的兵力交给魏东逐，让魏东逐负责操练。” 沈斓曦点头：“魏东逐一心为了大周，他定能帮到舅舅。” 仁孝帝前脚让沈斓曦离开，后脚就传召魏东逐。 “魏卿，朕知你用兵神武，在皇宫中当御林军副将屈才了。” 魏东逐跪地虔诚道：“臣一心为了大周，一心效忠陛下，不论是副将还是守门卒，臣都甘之如饴。” 仁孝帝叫了一声好。 “魏家男儿赤胆忠心，朕心甚慰！” 魏东逐：“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仁孝帝扬起笑：“朕先前问过斓曦是否对你有意，斓曦说，心中并无情爱。” 魏东逐闻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仁孝帝眼神闪了闪，继续道：“朕想问问你，在婚事上有没有什么打算？魏家军现在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朕于心不忍。” 赐婚的话还未说出口，魏东逐已经抢先一步道：“陛下，多谢陛下抬爱。臣身体有隐疾，不忍害了女子一辈子。” 仁孝帝挑眉，什么意思？ 魏东逐一腔悲愤，继续道：“臣之前在西北遭遇埋伏，火里逃生，坏了根基，臣是魏家军最后一人了，臣死以后，再无魏家军！” 仁孝帝隐晦的扫了魏东逐腰下一眼，暗自咬了咬牙。 怪不得沈斓曦跟魏东逐都不谈婚事，原来是这样。 “朕宫中御医虽不说是大周翘楚，却也算是顶尖。让御医给你看看吧，魏家军只余下你一人，朕心中愧疚。” 魏东逐：“多谢陛下赐御医！” 赐婚的事情不谈的，魏东逐都已经不顾男人尊严敞开说了，如果他再行赐婚，哪怕赐的不是官家女子，而是公主，也会被世人说不慈。 “你且退下吧！” 他心中还是对魏东逐的话半信半疑，要不然也不会派御医。 如果魏东逐胆敢欺瞒……仁孝帝眼中狠意，一闪而过。 第二日太医前来禀报。 “陛下，魏将军已然被大火烧坏了根基，即便是药石也无灵了。” 仁孝帝抿了抿嘴，沉声道：“他现在的身体，可否影响带兵？” 太医：“带兵倒是不影响的，就是以后再无法有子嗣，也无法行子嗣之事。” 仁孝帝斟酌以后道：“这件事不要泄露出去，如果泄露出去……” 感受到灭顶的压力，太医惶恐道：“臣一定守口如瓶，如若这件事从臣嘴里泄露出去，臣满门尽灭，不得好死！” 仁孝帝：“你开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给他吧！” “是！” 没想到魏家军最后一人，在魏东逐这一辈，就结束了。 仁孝帝感慨万千。 王保实时送上喜闻：“陛下，今日欢嫔那里送来消息，身体不适。” 仁孝帝想起柔弱无骨的身姿，皱眉道：“派个太医去看看。” 王保：“敬事房那边说，欢嫔那边换洗的时间已经错过去十几天了。” 仁孝帝一愣，紧接着喜上眉梢。 “摆驾，朕去看看欢嫔。” “是！” 429.第429章 白轻灵沈元棠大吵！ 第429章 白轻灵沈元棠大吵！ 次日，仁孝帝下旨召来大皇子。 周如霖身体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从外表上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受过重伤的人。 “父皇。” 仁孝帝和蔼道：“之前你的封王宴一再推迟，马上就是朕的寿辰了，不好撞了日子。朕打算在你成亲那日，正式封你为宸王。” 周如霖惊喜不已：“谢谢父皇。” 仁孝帝看着这个有六分像先皇后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思念。 “委屈我儿了，之前朝中屡次有人上书让朕立太子，都被朕压了下去。” 周如霖心虚不已：“父皇，如果儿臣身上有功绩，肯定不会让您这么为难。” 仁孝帝点头：“我儿明白就好，现在军权旁落，你在军中并无威信，想要掌军，就要徐徐图之。” 周如霖有一计：“父皇，想要儿臣让人信服，除了有功绩，还得有民心。之前二弟赈灾积攒了不少民心，儿臣想着不如也用此法。” 提到周如安，仁孝帝一阵不悦。 “他之前就算是收揽了民心，也早就被他败光了。” 好在这次周如安痛快的把鬼谷传人送来京城了，要不然，他早发落他了。 仁孝帝想起一件事：“汉水每到夏日就会泛滥，百姓民不聊生，如果你能去安抚灾民，治理水患，肯定是大功一件。”也会收揽民心为己用。 周如霖眼前一亮：“多谢父皇安排。” 仁孝帝即刻下旨，周如霖跟兵部侍郎嫡女的婚期还有封王的圣旨，一并送到大皇子府上。 宫中瞬息万变，每个变化都很快传入有心人的耳中。 沈斓曦：“让人给张新岁送消息过去，安排人把周新岁送到周如霖身边。” “是！” 镇南王府 白轻灵接到江无涯消息以后，立即赶往议事厅。 刚巧与沈元棠碰上。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白轻灵当即不悦呵斥。 沈元棠嗤笑一声：“我自然是关心王爷身体，给王爷送补汤来了。” 白轻灵冷着脸道：“王爷身体康健，用不动补汤。是药三分毒，不要做画蛇添足的事！” 沈元棠一僵，怒声道：“你不关心王爷，也不让旁人关心王爷。白轻灵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质疑我送的补品。没见识的东西，我送来的补品，就算是在宫中也不遑多让，说什么是药三分毒，你那点浅薄的见识说出来，就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白轻灵脸一黑，立即叫人。 “沈侧妃对本王妃不敬，即日起禁足在房中，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沈元棠有恃无恐，嚣张道：“我看谁敢动我！当今陛下是我舅舅，我是护国公的亲妹妹，我母亲是太后最钟爱的敏柔郡主，敢动我，小心你们的脑袋！” 又是出身，沈元棠又拿出身说事，每次只要说到出身，白轻灵就像是被拿捏到了短处。 想到今日王爷匆匆回府叫草庐先生议事，白轻灵眼神一闪，随即扬起轻蔑的笑。 “你也就是说的好听，陛下只认沈斓曦一个，从未召你进过宫。沈斓曦是护国公没错，但是你嫁给王爷后，她可帮过你什么？” “陛下跟沈斓曦如果站在你身板，我还会坐到王妃的位置上吗？” “沈元棠，你狐假虎威给外人看就算了，就别说给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闹笑话了。” 沈元棠脸色随即沉下来。 白轻灵找到了沈元棠的死穴，抓住这一点，用力踩。“我出身是没有你好，但是我是陛下赐婚，陛下还封了我为副将，待有战事的时候，我就能跟王爷一起上阵杀敌。” “你了，你是出身好，那又怎样？你一点都帮不上王爷，出身再好有什么用！” 白轻灵说完，一脸大仇得报，快乐的笑。 沈元棠羞愤不已，却又想不出一点反驳的话。 “白轻灵，你让王爷名声扫地，你就是不知廉耻的扫把星！” 白轻灵笑容一僵，她最恨别人拿之前的事情说事。 “要不是有我，你也嫁不进王府里来，你反倒应该谢谢我！”白轻灵早就跟沈元棠撕破脸了，她们互相对骂的时候，都没有伪装，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过。 沈元棠想到沈斓曦，眼神又是一暗，如果她肯帮她，现在正妃的位置，就该是她的。 沈斓曦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不配当她姐姐！ 如果真当她是亲妹妹，不会忍心看她被一个贱人压一头！ “来人，把沈侧妃送回院子！”白轻灵冷冷的下令。 沈元棠下意识嚷道：“我看谁敢！” 两人的吵闹声，早就惊扰到周如渊了。 “又闹什么？”周如渊黑着脸走过来。 “王爷！” 白轻灵跟沈元棠给他行礼。 “好好的镇南王府，被你们闹的都要成菜市场了。你们那么喜欢吵闹，就专门找间屋子，关起门来吵，省的传出去丢王府的脸！” 周如渊本就烦躁，议事被迫中断，心情更是不佳，火气全都撒在两人身上。 “王爷……” 沈元棠满腹委屈。 白轻灵倒是会做人，带着婢女匆匆的离去。 之后周如渊也黑着脸甩袖离开。 “侧妃娘娘，王妃就是拿捏着你跟护国公府不亲近，所以才敢这样。” 沈元棠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怒火。 “沈斓曦不帮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婢女眼中闪过鄙夷，随即道：“你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她能不给你面子吗？” “您不是还有父母长辈吗？有他们帮忙说情，沈斓曦能不帮你吗？” 沈元棠嘴硬道：“我已经跟她撕破脸了。“ 婢女：“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啊，您如果不服软，就要一直被王妃压着。”蠢笨的东西，自己好好想想吧！ ~ 淑妃借着仁孝帝寿辰，把白轻灵跟沈元棠叫进皇宫。 “听说你们两个不合，影响了我儿的大事？” 白轻灵跟沈元棠哪儿敢承认。 “娘娘，我们没有。” 淑妃冷着脸道：“你们两个去门外跪一个时辰再进来与本宫说话吧！” 沈元棠心中叫苦连连，白轻灵脸也垮下来了。 周如霖被封宸王的消息，在朝野上掀起轩然大波。 430.第430章 两逆王威胁！ 第430章 两逆王威胁！ 沈斓曦也接到了大婚的请柬，可笑的是，她昨日才参加完五皇子的葬礼。 仁孝帝是一天都不愿意多等了。 “把请柬给老夫人送去，让老夫人安排人去参加！” 她肯定也要去出席的，就是不知道仁孝帝会怎么安排。 毕竟娶亲跟封王是同一天，许多事情需要操持。周如霖是先皇后嫡子，按理这事该由皇后操办。 可惜皇后自从上次淑妃落胎以后就一直称病不出，仁孝帝再怎么想给周如霖撑场面，也不会让皇后撑着病体出来操办。 同样，淑妃自从落胎以后，也一直称病不出，再加上这一胎是因为大皇子妃落的，仁孝帝再想给儿子做脸，也办不出让淑妃撑着病体出来给大皇子操办婚事。 仁孝帝思前想后，决定把大皇子的婚事交给礼部办。 有封王的圣旨押着，就算是再不符合礼法，朝臣们也挑不出去大毛病。 沈斓曦当值巡查的时候，看到侍卫匆匆捧着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进了养心殿。 没过多久，沈斓曦就知道加急内容了。 “陛下，二逆贼简直胆大包天，老臣肯定即刻派兵攻打！” “臣复议！” “臣复议！” “不妥不妥，现在朝廷所有兵力全部都用在抵御要塞上，抽调哪一方的兵力都不合适啊！” “这事还要三思！” “二逆贼竟然用我大周安危来威胁，他二人就是贼心不死，必须狠狠打回去，否则我大周岂不是被拿捏了！” 大殿上，朝臣议论纷纷，争论不休。 仁孝帝头疼不已，他没有派兵去攻打两个逆贼，已经是对两个逆贼的宽容，没想到他们竟然恬不知耻，联合其他地方，来威胁他！ 兵马倒是有，但是那二十万兵马，还未彻底收服。万一阵前逆反，投了那两个逆贼，岂不是更让他们得意猖狂。 “陛下，那两个逆贼还说派使臣前来商谈，摆明了不把我大周放在眼里。那两个使臣要是敢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不行不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什么规矩，他们都已经不认老祖宗了，还认什么规矩！” “不能让他们猖狂下去！” 又吵吵起来了。 仁孝帝焦头烂额之下，下意识的看向沈斓曦。 沈斓曦是他倚重之臣，别人会有二心，她不会有。 “斓曦，你说说该怎么办？” 朝臣议论声戛然而止，有人不屑，有人看好戏，有人沉思，却无人打断。 “臣觉得或可采用拖字诀！” 武将们凑到一起，低声议论是否可行。 文臣们也单独凑到一堆，低语阵阵。 仁孝帝面露沉思，事缓则圆，沈斓曦的意思，他懂了。 但是～ “怎么个拖法？” 两个逆贼，是一定不能留的。 沈斓曦侃侃道：“我大周威名赫赫，威震四方，恰逢陛下寿辰，四方使臣必定前来贺寿，不如陛下把纳岁贡的日期改一改，就改到寿辰当日。届时让两个逆贼的使臣看看，我大周雄浑实力，吓破他们胆，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仁孝帝点头。 “要让两个逆贼知道，陛下没有对他们发兵，是怜惜天下百姓，不是惧怕他们，更不是怕他们作乱。”“大周兵力雄厚，人才济济，陛下手中精兵强将无数，随便一个人出来，就能用手指头碾死他们！” 文臣们低语，这倒不失为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法子。 武将们也凑到一起低语，这都是个扬武将之威的好事。 “臣觉得沈大人所言有理！”文臣。 武将：“臣也觉得沈大人所言有理！” 仁孝帝见文臣武将，全都表态，认可这个拖字诀，顺水推舟应了此事。 “退朝以后，辅政大臣、沈斓曦与兵部的人留下。” 有朝臣进言：“陛下，镇南王乃我大周战神，威名远播，如果镇南王参与此事，震慑的效果，必定更佳！” 仁孝帝朝那朝臣看过去，眼中闪过不悦，脸上却露出这才想起来的样子。 “镇南王最近都在忙着安顿五皇子的家眷，朕倒是给忘了。” “镇南王一同留下吧！” 周如渊：“是！” 距离仁孝帝寿辰还有一个多月，眼下安排还来得及。 仁孝帝与朝臣们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决定由沈斓曦跟周如渊负责安全防卫，宸王负责接待。 辅政大臣行监督查缺补漏之责，兵部协助。 之后更加详细的划分，由辅政大臣安排。 镇南王跟宸王之间，仁孝帝表面上一碗水端平。 …… 沈斓曦回到府邸的时候，看到的是合家欢乐的样子。 沈元棠一脸乖巧的拿着礼物走到近前：“大姐姐，元棠知道错了，特意带来礼物向家里赔罪，还请大姐姐原谅！” 沈斓曦看着盒子里精美的头面，不语。 “大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那元棠下次再来的时候，就背着荆条，向大姐姐负荆请罪！”沈元棠可怜兮兮的擦拭着眼泪。 “斓曦，元棠已经跟我们认过错了。”沈老夫人得了好处，帮着沈元棠说话。 倒是刘氏等人，见沈斓曦脸色不对，不敢轻易开口。 “大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朝那妾室发脾气，可是我忍不住。大姐姐，你可知道她长了一副什么样子。” “我不怪罪父亲，又不能不替母亲出气，所以才会那样。大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沈元棠一副真心实意认错的样子。 沈斓曦缓缓扬起嘴角：“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春雪上前收起头面。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沈斓曦又一句。 沈元棠眉头一跳，眼神闪烁。 她今天真的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她都如此伏低做小了，大姐姐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大姐姐，我已经去见过母亲，母亲说我年岁小，懂的少，以后会多多教导我的。” 沈斓曦顺势道：“那就罚你，每日晨昏定省去给母亲请安，聆听母亲的教诲！” 沈元棠不语，面带迟疑。 “怎么，你不愿意？” 沈元棠连忙表示：“大姐姐，我已经嫁入镇南王府，出入都要看那白轻灵的脸色，我就怕每日过来，她不会答应。” 431.第431章 宸王大婚！ 第431章 宸王大婚！ 沈斓曦：“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原谅你！” 沈元棠垂眸想了下，道：“好，我回府中尽孝，想必白轻灵不会阻拦。” 这样也好，她刚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每日过来，这跟来时候的目的，并不冲突。 沈斓曦：“你我姐妹情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断的。今日你能来道歉，就说明有所成长，家中长辈，也会替你高兴！” 沈元棠：“大姐姐这是原谅我啦？” 沈斓曦：“原谅了。” “太好了，祖母，叔叔婶婶，你们都听到了。” 沈老夫人笑道：“听到了听到了，你们小辈和和气气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高兴！” 借着这件事，她想替沈元信求情。 “斓曦，元信也是你弟弟，他的那个生母从小就把他给教坏了，以后祖母一定严加教导，你就原谅他吧！” 沈斓曦脸上挂着笑：“瞧祖母说的，我并未对他生气，何来原谅二字呀！” 真的没有生气？ 他们可不信，那五十鞭子，差点把他打死！ “你真的不跟他计较了？”沈老夫人迟疑的问。 沈斓曦：“自然。” “那可就太好了，以后咱们沈家和和美美，上下齐心，肯定会越过越好！” 一时间，合家欢乐的景象。 “祖母，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咱们府里要不要去参加宸王的婚宴？” 沈老夫人：“自然是要的，请帖都发来了。” 沈元棠：“太好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坐到一起。” 沈老夫人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到时候喜宴上他们沈家会有单独的一桌。 桌上八张椅子，家中人不少，让谁去，还要再斟酌斟酌。 “元棠，你不跟镇南王坐一桌吗？”她要是来坐，他们沈家这边，就会少一个位子，沈家就会少一个人去。 沈元棠撇嘴道：“我不想跟白轻灵坐一桌。”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沈斓曦，这个蠢丫头，就不能在斓曦面前少提那个女人的名字。 刚说学聪明了，现在一看，还是蠢。 “祖母，你就答应我吧，我也是咱们沈家人呀……”沈元棠不停的央求。 沈老夫人迟疑的说出原因：“你母亲说了不去，你叔叔婶婶肯定要去，你几个嫂子也不能落下，斓曦也要坐，位子不够啊！” 沈斓曦起身：“祖母慢慢安排，我还有公事要忙！” 沈老夫人：“快快去忙，家中这些琐事，用不到你烦心！” 沈斓曦走出院子，还能听见沈元棠的央求声。 …… “大人，陛下开始服用丹药了。”车明远一句。 班思草：“那个鬼谷子传人，还会炼丹呀？” 沈斓曦听见他吃惊的语气笑了一声。 “怎么，你还想跟他比较比较吗？” 班思草撇嘴；“我擅长炼制毒药，跟他不是一个路子。” 沈斓曦接过魏东逐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想来这个鬼谷传人是有些本事的，我等就等着陛下得道成仙吧！” 车明远哼笑一声：“从来听说过吃死的皇帝，还没听说过哪个皇帝成仙的。” 魏东逐笑了一声：“吃饭吧，陛下吃丹药就能饱，咱们是人，要吃五谷杂粮的。” 低沉笑声响起。 外面突然响起府兵呵斥声。“什么人？” 班思草：“嘘！” 很快就有暗卫来报：“人朝着兰庭院去了。” 嗤笑声响起。 “皇宫里养的公主都是些什么货色，一个个贼眉鼠眼的，都不像好人。”班思草鄙夷完了以后，不忘看着沈斓曦补充一句。 “我不是说你。” 沈斓曦想起来还有个公主被朝廷扔在西北，到现在都不闻不问呢。 “西北那个公主，让人替了吧。”省的浪费了她的人手。 众人只觉得脖子一凉，沈斓曦一如既往的在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 宸王婚宴这天，沈元棠早早的就来了护国公府。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元棠，不是祖母不帮你，实在是十公主也要跟咱们沈家坐一桌。”沈老夫人无奈道。 沈元棠心中不悦，面色不敢再显露半分。 “祖母，孙女知道。我是来请安的，之后跟着家里一同去赴宴，坐下的时候，跟王爷坐到一起！”就这，还是淑妃提前把她叫过去敲打一顿的结果。 说什么如果不是沈家这层关系，她这个侧妃是没有资格参加宸王婚宴的。 她是侧妃，是妾，淑妃自己不也是。如果她不是镇南王的母妃，她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沈老夫人听她这么答复，也不担心她闹事了。 “你能明白最好。” 沈斓曦在宫里出发，她们这些女眷，不跟她同路，要提前过去。 宸王的婚宴虽然仓促，却不简陋，礼部办的非常尽兴，一点都不比早半年就开始准备的差。 …… “沈家那边怎么没有看到沈斓曦啊？” “她一个弃妇能出现在婚宴这样的场合，皇家比普通百姓更避讳，肯定不会让她吃席。” “镇南王家的侧妃，怎么跟沈家人坐到一起了？” “沈元棠的姐姐差点成了镇南王府，沈斓曦差点跟宸王妃当了妯娌，这层关系，绕都要绕晕了！” “谁说不是呢，你们看，镇南王身边带的是不是白轻灵？”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让那样一个女人当正妃，当妾都是抬举了。 “嘘，不要命了，这样的场合，你敢妄议皇家……” 有人没说出来，不代表她们心里没有这么想。 她们只是心机深沉，没有说出来而已！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婚宴还不开始啊？” “估计是在等圣旨！” 沈家这一桌 “元棠，坐回去吧！”沈老夫人板着脸低声提醒。 沈元棠不情不愿的起身：“祖母，叔叔婶婶，公主，我过去了！” 沈老夫人见她真的要走，脸色这才好一些。 她刚才还以为沈元棠要赖在这里了。 “大姐姐怎么还不来啊？她不会是不来了吧？”周云穗左顾右盼道。 沈老夫人：“斓曦说来，肯定会来的。” 当初主意真的打错了，以为公主进了门能抬高沈家的门楣，现在看，她不是来搅和的就不错了。 “别人都在议论大姐姐呢？”周云穗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432.第432章 众人齐跪！ 第432章 众人齐跪！ 沈家人一个个脸色难看，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周云穗现在是他们沈家的人，不一心维护着他们沈家，听这意思，还想看斓曦出丑？ 沈老夫人脸当即就黑了。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斓曦被人议论，被人耻笑，就会把他们沈家人一同拉上。 十公主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帮着外人，看他们沈家的笑话。 眼看吉时就要过去了，周如霖也有些着急了。他已经命人去探了三次，都不见宫里来人。 父皇今日是不打算让人过来了吗？ 明明昨日还说好的，只过了一夜就变卦了？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的时候，沈斓曦带着宫中的赏赐，款款而来。 “给宸王道喜了！” 周如霖赶忙迎上去。 沈斓曦身后带着宫里的人，还有传旨的太监在一旁候着，谁敢怠慢？ 周如渊还有官员们，立即有序的上前。 沈斓曦谈笑间接过圣旨，展开。 众人齐跪！ “奉天承运……” 沈斓曦持着圣旨朗朗阅读，所有人跪在她脚下，聆听圣谕，无人敢造次！ 圣旨上的内容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硬生生让沈斓曦不急不缓念出了天长地久的感觉。 刚才还言语间轻蔑沈斓曦，等着看笑话的众人，一个个像是被狠狠抽了巴掌似的窘迫无地自容！ 一卷圣旨念完以后，沈斓曦缓而恭敬的收起。 “诸位请起身！” 老大人老命妇们，一个个被儿孙搀扶起来，就算是心里羞愤欲死，恼怒的快要吐血，也不敢露出半分。 周如霖还得向沈斓曦道上一声：“辛苦沈大人了！” 沈斓曦从容笑道：“分内之事，不谈辛苦！” 周如霖早前已经衡量过沈斓曦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现在不得不再次衡量。 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确实让人惊叹！ 这样的女子，日后他一定要收入后宫之中。 沈斓曦现如今的地位，已经无人质疑，也没人敢在宸王的婚宴上扫兴。 哪怕是弹劾，也是上朝的时候。 沈斓曦被周如霖恭敬的请到了男人那一桌。 那一桌上坐着左丞相吴彦之、当朝太师梅南华、文渊阁大学士刘明新以及周如渊。 四大辅臣一个不缺，再加上战神周如渊，一桌人加一起几乎能左右朝局，可以说是大周权力巅峰也不为过。 六人中，唯独沈斓曦是女子！ 之前议论过沈斓曦的人，这会儿全都跟得了失忆症一样，言语心神全都放到了今日的菜式上。 说菜式总没有错吧！ 沈老夫人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虽然斓曦不是男儿，却能与大周最厉害的几人坐一桌。 哪怕是家中的大儿子，都做不到啊！ 沈家人与有荣焉！ 除了沈元棠！ 沈元棠眼神阴鸷的看着坐在镇南王一旁的沈斓曦，为什么就她能坐那里？ 能与王爷比肩而坐的，该是她才对。 白轻灵同样嫉妒，而且嫉妒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刚才她还跪拜沈斓曦了，现在想起来都耻辱。 为什么哪里都少不了沈斓曦？ 沈斓曦还压了王爷一头，她凭什么？ 没有王爷做仪仗，沈斓曦现在有多风光，以后就会有多凄惨。 沈斓曦不要太得意，等王爷登上高位，看怎么处置她这个弃妇。 ~ 沈斓曦今日大出风头，光华隐隐盖过宸王大婚。 过后，再有人提及她跟周如渊的婚事，全都感叹周如渊有眼无珠，放着珍珠不要，抱着鱼目当成宝。 唏嘘周如渊错过良缘佳人，竟然盖过了一夜叫了三次水。 这还是头一次！ 筷子举了几次，酒过了三巡，官员们开始举杯穿梭在宴席间敬酒。 沈斓曦也被敬了几次酒，周如渊帮着挡了两次，一两杯还是倒了肚里。“本官不胜酒力，去歇一歇散一散酒气，你们继续！”沈斓曦笑着起身朝外面走去。 周如霖亲自引着沈斓曦到了外面，然后由婢女领着去了客房。 “大人可在此处歇息。“婢女把门打开道。 沈斓曦进去以后，闭目养神。 叩叩叩，房门敲击的声音响起。 “进！” 一个挺拔俊逸的男子端着托盘进来。 “大人，小人是来送醒酒汤的！” 沈斓曦闻着这人身上带出来的气味，心中冷笑。 “放这里吧！”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挑这样的日子算计她，背后是谁呢？ “大人……”男子试探的走近，突然间身形一僵。 沈斓曦眼神一片清明，声音冷肃：“谁派你来的？” 男子突然眼神一变，紧接着拔出腰间匕首，朝她刺过去。 沈斓曦手指轻弹在匕首上，男子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紧接着挥出去一拳，紧接着颌骨用力。 咔的一声响，沈斓曦卸掉了男子的下巴，三两下断了四肢筋骨，扔破布一样扔在一旁。 “把人悄悄带回去给班思草！” “是！” 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大人，奴婢送醒酒汤来了！” 沈斓曦推门出去。 “不用了！” …… 沈斓曦重新回到席间，沈家人已经用好了饭，就等着离席。 “祖母，累了吧？” 沈老夫人起身：“不累，咱们能走了？” 沈斓曦：“没咱们什么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老夫人被沈斓曦搀扶着出了大门，周如霖等亲自把他们送出门。 “今日多谢沈大人来访，改日本王一定单独宴请。” 沈斓曦淡笑，意有所指道：“王爷不必客气，宴请就不必了，有时间好好梳理一下家中！” 周如霖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想问一声的时候，沈斓曦已经扶着沈老夫人上了马车。 回府以后 “问清楚了，是纪王府的小妾，那个小妾是周云裳的人！” 沈斓曦讥讽：“周如渊是蠢货吗？这么大一个人，竟然没有揪出来！” 班思草：“他本来就有眼无珠，长了一张聪明的脸，却是一副笨肚肠。” “让人把消息给周如渊送过去。” 班思草有些不高兴：“干嘛给他送功劳？” 车明远：“你懂什么，现任纪王是陛下的人。” 班思草：“……” 车明远：“借刀杀人，懂不懂？” 班思草：“我懂怎么配置断肠散，怎么配置毒药，你懂吗？” 车明远：“……” 433.第433章 家宴上周心柔惊人之语！ 第433章 家宴上周心柔惊人之语！ 周如霖大婚过后，紧接着就被派去了汉河治水，安置灾民。 就连仁孝帝寿辰这样的大日子，都没等着参加就走了。 沈斓曦开始着手安排仁孝帝寿宴的事。 最近魏东逐要练兵，她要忙寿宴的事，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 今日魏东逐休沐，特意抽出一天时间，本来高高兴兴的心情，因为一封书信败了心情。 “将军，是西北那边战事有变化吗？”魏家军旧部不论魏东逐是什么官职，依然叫他将军。 “不是，西北很好。” 不是西北战事，那就是家书。 他们是魏东逐亲卫，自然是知道内情的。 “将军，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魏东逐摇头，心情有些沉重。 除了书信，还有一张画像。 魏东逐看着画像上的人，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我写一封信，你亲自送回去！” 亲卫低声道：“是！”这封信，他死都不会让外人看到。 魏东逐提笔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孩子就叫魏延！ 延续血脉的延！ 写完五个字，魏东逐收起笔，待晾干以后，小心的放入信纸中。 “小心保管！” 亲卫：“属下一定贴身放着，绝不离身！” 魏东逐心有胆怯，沈斓曦的秉性，他已经非常了解。 现在他能牵着她的手，与她谈笑风生，全都是偷来的。 只希望时间就这么长长久久下去，他能与她牵手笑谈一辈子！ …… “大人，魏将军来了！” 沈斓曦贴身的人，也习惯了叫魏东逐魏将军。 “让他进来吧！” 沈斓曦少见的一身女装打扮，脸上上了妆，身上也穿了华丽的衣裙。 魏东逐进门的时候，眼中闪过惊艳。 “今日怎么这个打扮？” 沈斓曦笑道：“你就当今日是我的生辰吧！” 魏东逐有些意外，他记得她的生辰不是今日。 今日是她的冥寿！ 沈斓曦从梳妆台上拿了几支钗出来。 “选一个好看的，给我戴上吧！” 魏东逐扬起嘴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当她今日心情甚好吧！ “戴这支金钗吧，阳光下一照，熠熠生辉！”就像是她一样。 沈斓曦：“好！” 今日她哪里都没有去，就在护国公府，与家人吃吃喝喝，说说话。 “走吧，去见见我的家人！” 魏东逐看着递来的手，眼中一喜，笑着握上去。 “给祖父祖母请安！” 魏东逐有些窘迫的跟着一同请安。 “给老太爷，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疑惑的看着孙女一身打扮，今日她怎么有空过来？ “斓曦，你不忙吗？” 沈斓曦：“忙的，明日就要忙着接见四方使臣，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跟祖父祖母请安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沈老夫人笑道：“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虚礼，你要忙，尽管去忙吧！” 沈斓曦：“我在望江楼订了几桌席面，中午的时候就会送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坐在一起吃吃饭！”望江楼的席面可不便宜，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她是乐意吃这个席面的。 “好。” 之后沈斓曦带着魏东逐又去了父亲母亲那里请安。 “父亲身体已经大好了吧？” 沈从文阴沉着脸，看着一身华贵的女儿，没好气的把头转向一旁。 他屋里一水的鲜嫩小丫头，把沈从文当成天一样伺候着，才不乐意见沈斓曦。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沈斓曦告退。 “给母亲请安！” 沈斓曦把席面的事说了：“还请母亲一定要赏光出席，斓曦感激不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周心若眼睛在周如渊身上扫了一圈，随意摆手。 “知道了，你去忙吧！” 两人离开以后，周如渊不自觉的吐了一口气。 “你父亲母亲一直都这样吗？” 沈斓曦：“怎么样？分院而居？还是我父亲清高，我母亲卧榻？” 魏东逐就是觉得怪怪的，当着沈斓曦的面，他又不好说出口。 “没事，各家有各家的过法，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沈斓曦：“你留着嘴吃饭就好！” 魏东逐：他可真是荣幸啊！ 之后沈斓曦又去请了另外三房的人，中午未到，沈家一大家子的人，已经整整齐齐的坐下。 其中还包括沈元棠。 她并未差人去叫，是她自己来的。 “大姐姐今日打扮的好华丽。”沈元棠一脸羡慕。 沈斓曦：“只不过上了个妆，换了一身衣服而已。你不是日日都这么打扮！” 沈元棠悻悻的撇嘴。 自然不会有人说，别人就算是照着打扮，也不会有沈斓曦五分风姿的扫兴说法。 “大姐姐，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沈元棠有心打探。 沈斓曦：“今日我休沐，明天要上战场！” 沈家人全都啊了一声。 “斓曦，没听说要与哪里开战啊？你去哪里上战场，我们怎么没有听说？”沈老夫人慌忙问。 沈斓曦笑着解释道：“明日接见四方使臣，一点也不比上战场轻松！” 这样啊？ “吓祖母一跳！”沈老夫人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沈斓曦开玩笑似的道：“看来以后这样的家宴要经常举办，否则家里还以为我有什么事呢。” 沈家众人松了一口气似的笑笑。 “斓曦，明日两个逆贼派来的使臣会上大殿，届时他们发难，你如何应对？”周心柔突然一句。 众人眼中闪过诧异，没想到从来不管俗事的人，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是一鸣惊人。 沈斓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心柔：“他们要是提到先太子之死呢？” 话音落下，一片安静。 这样的话，是能拿出来说的？ 那可是谋逆！ 如果逆贼派来的使臣敢这么说，肯定要掉脑袋。 听到的人，怕是要被灭口的！ “郡主，慎言！”沈从文板着脸提醒道。 周心柔平静的看着沈斓曦，后者突然笑了一声。 “那他们就是疯了，不斩来使的规矩就要破一破了，说不定我真的要到战场上走一走了！” 周心柔重新恢复病歪歪的样子，就好像刚才的惊人之语，不是从她嘴里问出来的一样。 家宴过后，有人走的时候怀有心事。有人酩酊大醉，说着胡话。 沈斓曦想着母亲说的话，让周如渊等在书房等着，她去见母亲。 434.第434章 月国使臣挑衅！ 第434章 月国使臣挑衅！ “大人留步。” 沈斓曦被拦在门外。 “郡主吹了风，身体不适，服了安神汤药，已经睡下了！”沈斓曦看着拦住她的婆子。 “母亲如果实在身体不适，可叫太医！” 仆妇垂着头，恭敬道：“自然，郡主千金之体，奴婢等不敢马虎！” 沈斓曦扬声：“今日多谢母亲关心了！” 仆妇朝房中看了一眼，见无人应答，撑开的手臂，又伸直了一些。 “母亲，斓曦告退！” 沈斓曦一边走，一边想着母亲的来历。母亲是孤女，在襁褓的时候，被出宫上香的太后捡到，从此养育在身边。又因为服侍周到，救了太后一次性命，被赐了国姓，有了郡主尊称。 先太子比母亲年长几岁，母亲应该是与先太子一同长大的。 几个微妙的想法跳出脑海，之前她看到仁孝帝与母亲私会，就以为两人怎样？ 如果恰恰相反呢？ …… “斓曦，你回来了。”魏东逐见沈斓曦神情严肃，关心的问道。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沈斓曦安抚道。 魏东逐眼中带着关心，偏偏他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着急。 “斓曦，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他只能如此保证。 沈斓曦：“魏东逐，魏家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如果你……” 魏东逐打断了沈斓曦的话：“你不用说了，不管怎样，我都会等你！” 沈斓曦：“如果一直等不到呢？” 魏东逐：“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就还给你了！” 沈斓曦缓缓扬起笑容：“好！” 自那日沈斓曦离开以后，周如霖一直心里不安，新婚第二日就开始彻查王府所有人。 还真的被他揪出了不少钉子。 晚些时候，他就把这件事跟仁孝帝说了。 “父皇，沈斓曦会不会误会我？” 仁孝帝摇头：“她并非糊涂的人，你大婚的时候出事，对你没有好处。” 周如霖小心翼翼问道：“父皇，您给沈斓曦的权柄，是不是太大了？” 仁孝帝一笑：“她并无确切实权。”顶多就是名头大而已。 周如霖想了想，还真是。 虽说沈斓曦现在统领御林军跟京卫，但是御林军是天子近卫，直接听命于天子。 御林军中又有父皇的人，沈斓曦也就是看似风光。 真的动起真格，沈斓曦就是架子纸老虎一个。 “还是父皇英明！” 周如霖离开皇宫以后，就去操办离京事宜，很快就离开京城了。 ～ 仁孝帝的寿宴，整个大周欢庆。 朝贡贺寿的人，提前七日陆续抵达。周如渊亲自盯着检验，并且负责接见四方使臣。 四方使臣之前就听闻大周战神，今日终于能见到，一个个把周如渊夸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一时间，周如渊名声大噪，他成了四方使臣争相拜访结交的对象！ 跟周如渊一比，沈斓曦同为接到使臣，身边就显得冷清了。 “怎么让一个女子接待咱们？”月国使臣低声窃语。 “或许是大周在咱们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女子为官的例子。” “女子一无才能，二不能为将，怎么能为官？” “接待他国使臣的都是男子，只有接待咱们的是女子，这是看不起咱们月国吗？” 月国使臣站在驿站外，不肯进来了。 沈斓曦站在驿站门口，笑看着无理取闹的使臣。 两国朝贡，互派使臣，不单单只是为了庆贺，而是借着机会，巩固邦交，商讨商路互市。 月国跟大周比，只不过是弹丸小国，只不过近些年靠出产胡椒还有几样高产的农作物，富了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车明远低声跟沈斓曦道：“大周连年战事，之前又遭遇灾情，跟月国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对他们态度好了一些，以至于月国变得嚣张跋扈，有恃无恐。” 沈斓曦含笑看着月国嚣张跋扈的使臣，道：“怪不得把月国分给咱们接待。” 车明远语气深沉，憋气道：“礼部的人不想得罪月国，也不想受气，所以才把这么难啃的骨头扔给咱们。” 礼部的官员见沈斓曦不过去，跑来催促了下。 “护国公，月国的使臣就在外面等着呢。” 礼部的人句句不提让他们去迎接，话里就是催促他们赶紧出去相迎。 “咱们今年还要在月国购买大批粮食输送到前线，耽搁不得呀！”孰重孰轻，希望沈斓曦这个女子能弄明白。 在他国面前，不要小家子气！ 车明远气的脸黑：“他们来了为何不上前？反倒是让咱们去迎接？” “李大人，你这是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啊！” 这么大的罪名，李宗佑可不接。 “这是哪里的话，原来即是客。我痒痒大周，自有大家风范，出门迎接，乃是合乎礼法的，不存在车大人说的什么，灭自己威风。车大人还请慎言！”李宗佑最后一句带着警告。 沈斓曦：“友好的客人，我大周扫榻欢迎。恶客，我大周，就要举着棍棒打出去。” 李宗佑有些没脸，反正话他已经奉了上峰的指令说了，神斓曦如果不听，惹恼了时辰，断送了粮道，圣上怪罪起来，就由她一力承当！ 车明远看着李宗佑明显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愤愤。 “大人，把月国的使臣晾在驿站之外，确实不妥！”车明远虽然心中不高兴，还是以大局为重，劝说了两句。 沈斓曦含笑走出门，在距离月国使臣五步之遥的时候停下。 “大周护国公沈斓曦，特来迎接月国使臣。” 月国使臣里面最年轻的男子站出来。 “月国三皇子月楚河奉命出使大周国。” 沈斓曦没错过月楚河眼底的轻佻跟漫不经心的态度。 “三皇子以及月国使臣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命人安排了房间，供使臣休息。” 一旁已经有官员伸出手比了个请的动作准备带路。 月楚河却不急着进去，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斓曦，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色欲。 “沈大人是吧？本皇子很想知道，沈大人年纪轻轻，又长得这般容月貌，是怎么登上护国公高位的？” 月楚河说完，他身后的使团就传来一阵不屑轻蔑的笑声，仿佛已经笃定了沈斓曦是通过美色才登临的高位。 435.第435章 她一个女子还敢说战功？ 第435章 她一个女子还敢说战功？ 反倒是沈斓曦身后站着的官员，面色一阵古怪。 月楚河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己说对了，心中一阵鄙夷。 让这么一个水性杨的贱妇来迎接他们，大周也太看不起他们月国了。 看来今年给大周的粮食要减一半了，当然，分量减少，银钱还是那些， 月楚河沾沾自喜的在心里拨弄着算盘。 “你真的想知道？”沈斓曦带着玩笑的意味开口。 月楚河一愣，这个下贱的女子，不羞于见人就算了，还敢拿到明面上说？ 难道大周风气已经变得如此开放了？ “沈大人莫不是还想当着众人的面，教授众人经验？”月楚河语气里恶意满满，邪气的眼珠子都要粘到沈斓曦脸上了。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月国使团：“我们大周的官员以及百姓，自然已经是领教过的。只有你们月国不知情而已！” 月楚河脸色有些不好，沈斓曦是讽刺他月国消息闭塞孤陋寡闻吗？ “沈大人说话之前可要想清楚，我们是前来贺寿的使臣。不知道你个人之语，是否代表大周对我们月国的态度？” 月楚河明晃晃的威胁上了。 沈斓曦：“自然，本官负责接待你们，我的态度，自然就代表大周的态度。＂ “你……”月楚河脸色沉下来。 沈斓曦就不怕他们月国断了大周的粮草供应吗？ 当他们月国不知道大周现在腹背受敌吗？ “沈斓曦，你现在给本皇子磕头道歉，本皇子就不计较你不敬我们月国使臣之罪。” 沈斓曦哼笑一声：“刚刚你问我是否代表大周国，现在我反过来问你一声，你，以及你带来的使臣，是否代表你们月国，是否代表月国皇帝的意思？” 月楚河一愣，随即仰着头道：“自然，本皇子既然被选为使臣，一言一行，肯定代表我月国。” 沈斓曦眼神锐利：“好，我现在就回答你，我能当护国公，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战功。我凭战功，入朝为官，凭战功，获得接待使团的任命！” 月楚河不信。 她一个女子，还敢说战功？ 她当真以为他们月国小的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吗？ 大周女子从来都是关起门来绣跪着在家里伺候男人孩子，还战功？她说不准连剑都没有摸过！ 沈斓曦目光犀利，像是能把月楚河整个人穿透。 “有来有往，三皇子问我为什么能站在这里，我这句话我反问回去。” “我问三皇子为什么能站在这里？是对社稷有功，还是为国家敬献过良策，亦或者是月国大儒，名满月国？” 月楚河被问愣住了，随即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的反驳道：“你一个女子，休要胡说八道！” “大周女子不能上战场本皇子是知道的，你休要欺瞒本皇子，否则本皇子一定要上奏到你们大周陛下那里，告你一个欺瞒无礼冲撞之罪！” 沈斓曦轻蔑一笑：“三皇子是被下官揭了短，恼羞成怒，无话可说了吧！” “你胡说！”月楚河被激怒了。 周如渊听见这边吵闹，急匆匆的过来表明身份。 “月三皇子息怒，有话好好说！” 月楚河知道周如渊同样是大周的三皇子，黑着脸道了一声：“周三皇子。” 紧接着他就开始大声指责道：“肆意说大话，贬低前来贺寿的使臣，是你们大周的待客之道吗？今日我月国算是知道了，今年大周想要在我月国购入粮草的事，看来需要重新斟酌了！” 事关粮草，周如渊不得不重新思量这次的碰撞。 “沈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周如渊皱眉问道。 沈斓曦嘲讽笑道：“他看不起身为女子的我，上来就质问我，是用什么手段登临护国公高位的？”车明远在一旁补充道：“月国皇子言语轻佻，特意说护国公容月貌。” 事情已经清晰明朗，月国见沈斓曦女子身份，所以贬低不屑。 周如渊很为难，月楚河的态度强硬，摆明了用粮草威胁他们，让沈斓曦低头。 粮草现在事关大周国脉，如果月国真的断掉供应，父皇肯定会斥责他们不会办事。 “月三皇子，沈大人并未说大话，她确实是靠战功走到护国公之位的。”周如渊说完，随即又道。 “沈大人从战场下来，戾气重了些，招待不周，不如由本皇子接待月国使团？”周如渊的话真是做到了面面俱到，不让沈斓曦难看，也给了月国台阶。 可惜，双方都不买他的帐。 “周三皇子显然是偏袒你们自己人，她一个女子，凭什么立下战功，你说谎帮她欺瞒，也别当别人是瞎子！” 沈斓曦：“如果月三皇子只会无理取闹，罔顾事实，我们大周也无话可说！” “你……”月楚河又被气到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月国一个使臣走到月楚河近前，为月楚河献计。 “沈大人既然说是立下战功才当了护国公，不如让在下见识一下沈大人的高强本领！” 月楚河脸上随即扬起笑容。 “这是我月国的大将军，虽然没有你们大周战神那么名声远扬，但也是因为我们月国太平无事，没有施展的机会！” 大周官员，看看周如渊，又偷看了沈斓曦一眼，又是一阵面色古怪。 沈斓曦笑出声来。 “好，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 这叫什么话？月楚河又是一阵脸色难看。 “大将军，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我们月国勇士的雄壮威武！” “是！” 礼部的人跟周如渊都想要再劝说一二，沈斓曦带着的人已经开始驱离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了。 “斓曦，咱们还要跟月国购买粮草！”周如渊走到沈斓曦身边低声道。 沈斓曦：“所以就放任他骑在我们大周的脖子上肆无忌惮吗？” “自然不是。”周如渊想的是以和为贵。 沈斓曦已经走到月国大将军处。 “月国前来给我们陛下贺寿，大喜事，就不要见血了。” 月国大将军：“什么意思？” 沈斓曦挑眉：“你想用兵器？” 月国大将军一愣，是这个意思啊？他还以为这个女子要认输不比了呢。 “你是女子，让人知道我赢了你，我脸上也没有面子，让你用兵器，我赤手空拳！” 436.第436章 一拳打飞月国大将军！ 第436章 一拳打飞月国大将军！ 沈斓曦挑眉，赞扬道：“你倒是个汉子，但是谢了，不用。你赤手空拳，我也赤手空拳，以免到时你输了，你们三皇子不认账！” 月楚河脸更黑了。 “我们月国大将军光明磊落，见你是女子，有意让着你。你倒好，还反咬我们月国一口。你们大周的待客之道，我们月国总算是见识到了！” 沈斓曦：“我们大周的待客之道，是针对友好的邦友。不友好的人，刀木仓棍棒，我们大周不介意武力相见！” “你……”月楚河再次被气的词穷。 “你不要太嚣张，一会儿真的打起来，有你后悔，哭着求饶的时候！”月楚河十分详细大将军的战力，这次他来大周，可是把他们月国武功最高强的大将军带来了。 到那时，必定下了大周的颜面！ “愣着做什么，咱们全脚底下，见真功夫！”沈斓曦扫了一眼周如渊，用眼神制止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还想着劝和，就是懦夫怂包。 他在东川跟西北接连失利，就是这么失利的吧！ “开始！”车明远一声喊完，功成身退的躲到一边。 月国大将军半点没有把沈斓曦看在眼里，一个小女子而已，腰还没有他巴掌宽，怕是他手轻轻一挥，就得让她断胳膊断腿。 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月国大将军已经甩出去五六米远，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月楚河：“……” 假的，一定是假的！ 月国大将军一直轻蔑沈斓曦，自大了些，沈斓曦出手的时候，他并没有抬手抵挡。 目的就是让大周人看看，他月国强壮男儿的体魄，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见识见识他们月国男人的厉害。 没想到被震飞出去的会是自己！ 断了，肩胛骨绝对断了，整个左臂已经用不上力气。脑袋落地的时候也砸到地上，现在脑袋也嗡嗡的。 一个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该不会是男子假扮的吧？ 月国大将军为了颜面，咬着牙从地上挣扎起来。站好了以后，壮硕的身体，还晃悠了两下，颇有雄壮林黛玉之感，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护国公之前跟咱们战神比武的时候，战神都输了，月国大将军算什么东西。” “可笑，之前他还拿自己跟战神比较？” “上一个想打败护国公的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周如渊听见谈论声，脸色也阴沉了。 百姓们不知道被谁提醒，赶忙转移话题。 “护国公接连平定东川与西北之乱，打的突厥三族连连求饶，月国~~嗤~”算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轻嗤，直接让月国使臣变了脸。 沈斓曦嗓音低沉：“还比吗？” 月国大将军：“比！” 月国使臣可不想颜面扫地，即便是现在已经很丢脸了，再比下去只会更丢脸。 现在还能保留一丝颜面。 “两国使臣比试，点到为止，见了血，你们大周也不好交代！”月国使臣跑到周如渊跟前低语。 周如渊站出来：“今日比试，没有胜负。月国使臣舟车劳顿，身体欠佳，待养好体魄，如果还想比试，咱们可以再约时间！” 月国使臣拉着月楚河一阵低语，月楚河拉不下脸，冷哼一声进了驿站。 月国使臣匆忙跟了上去。 没有热闹看了，百姓们哗啦啦散去。 “斓曦……”周如渊叫住转身的沈斓曦。 “父皇让咱们接待使臣，是与他们交好，不是得罪。”沈斓曦冷冷的看着他：“镇南王，我看你不该做战神，而是该做和谈使。等下次发生战事，找你去和谈，必定割地赔款，委曲求全，让我大周颜面尽失。” 周如渊脸色铁青，愤怒的攥着拳头：“要是得罪了月国，他们断了我们来年的粮草，数十万将士将会没有粮草可食用。酿成祸事，你担待的起吗？” 沈斓曦冷嗤一声：“如果委屈屈全能换来和平，之后两个逆贼派来的使臣，你也这么办吧，看看陛下会不会欣赏你的做法！” 周如渊一僵，紧接着脸色铁青。 对待两国邦交跟乱臣贼子的方法，怎么能一样。 沈斓曦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你既然这么强硬，如果月国真的以粮草作为要挟，我看你如何对父皇交代！”周如渊甩袖离去。 …… 月楚河进了房里就是一阵打砸。 “你去找人打听打听，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他们敢骗我，明日进宫的时候，本皇子一定要让大周皇帝杀了那个贱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随行官员赶紧出门去打听。 两个时辰以后，事关沈斓曦的各种丰功伟业送到月楚河跟前。 月楚河听的瞠目结舌。 “她竟然还是个弃妇？” “那个战神还是她前夫？” “她还拿下了连战神都拿不下的东川跟西北？” “大周战神竟然如此没有眼光？” “大将军，沈斓曦的战力跟你比如何？” 月国大将军羞愧的低着头：“臣自愧不如！” 月楚河心里一阵算计，除了她是弃妇这一点，其他都还好。 如果把这个女子娶回去当侧妃，必定能震慑底下那帮不安分的跳梁小丑。 第二日，仁孝帝会见使臣的时候，月楚河献完礼物，突然道惊人之语。 “月楚河昨日对沈斓曦一见倾心，还请大周皇帝陛下成全！” 满朝寂静！ 让他们大周定国的巨石，去月国？ 陛下最信任依赖的大臣，去他国？ 位高权重的护国公，去他国？护谁的国？ 月国小儿，大言不惭！ 大周朝臣从未如此齐心！ 仁孝帝脸色难看道：“斓曦，怎么回事？” 沈斓曦站出来，直言不讳的挑破：“大约是昨日在驿站门口让月国使臣丢脸，月三皇子蓄意报复而已！” 仁孝帝：“这样啊？” 月楚河起身争辩：“不是，是本皇子真的心悦你，想要娶你。” 沈斓曦嗤笑一声：“心悦我的多了，我都要嫁？” 一句话，让沈斓曦从国家大事，扳成了小儿女情长。 仁孝帝笑道：“既然是你们的私事，待退朝以后，你们私下里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再行找朕调和。” 月楚河还想说什么，被随行的使臣拽了下，只能不甘心的退到一旁。 437.第437章 沈淑娘沈蕙娘登门！ 第437章 沈淑娘沈蕙娘登门！ 朝会结束以后，文武百官凑做一堆，全都在议论月国皇子求娶沈斓曦的事。 月楚河快步走到沈斓曦跟前拦住她。 “沈大人，昨日是本皇子唐突了，本皇子在这里向你致歉。” 沈斓曦：“不用，昨日咱们是公平比试，虽说没有输赢，但是输赢自在人心，众人自有断绝，月三皇子实在是不用耿耿于怀！” “我没耿耿于怀，我说的都是真的！”月楚河急忙表明真心。 沈斓曦停下脚步，直视：“据我所知，月三皇子娶的月国丞相家的嫡女为正妃，我倒是想问一问你，娶我回去，丞相家的嫡女怎么办？” “我乃周国护国公，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当你的侧妃，就说你这等欺瞒行为，我大周就可以用这个借口，灭了你月国！” 月楚河脸一白，没想到沈斓曦对他月国的事，知道的这么多。 丞相家的嫡女自然是不能和离，更不可能为侧妃的。 “沈大人言重了，本皇子既然敢当朝求娶，肯定是不会让你当侧妃的。” 沈斓曦扬起嘴角：“那就是娶我为正妃，刚好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月国丞相，让他识相一些，早些把女儿接回家中！” 月楚河心中一凉，没想到沈斓曦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想坏他根基。 他之所以能在月国横行，仰赖的都是岳父丞相的手段。如果让岳父知道他要娶沈斓曦为正妃，月国他还能回得去吗？ 沈斓曦无视月楚河煞白的脸，继续道：“还是你们月国有娶平妻的传统？这个传统，我怎么不知道？” 月楚河心里恨不能弄死沈斓曦了。 月国跟大周风俗差不多，自然是没有娶平妻传统的。她一个弃妇而已，还敢妄想成为他的正妃，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 即便她是大周护国公，也是个被人用过又抛弃的烂货。他能纳进府里，已经是开了天恩，沈斓曦简直太不识好歹了。 “误会，都是误会！沈大人既然对本皇子无意，那本皇子就当是落有意丽水无情了！”月楚河一脸僵硬的笑。 沈斓曦心中好笑，淡定点头。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说不定你再坚持一二，我就能去月国皇子府当正妃了。” 月楚河尴尬的笑了笑，逃命似的离开了。 这等心思恶毒，阴险狡诈的女子，休想进他的皇子府！ 周如渊快步走来。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沈斓曦挑眉，好笑的看着他。 “镇南王是在质问本官吗？” 周如渊眉头紧皱，沉着脸看着月楚河离开的方向。 “我只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沈斓曦：“那就多谢镇南王关怀了，可惜，月楚河就算是想对我不利，也没有那个实力！” 周如渊：“你不要小看他。他能来出使大周，肯定是有心机有手段的。” 沈斓曦挑眉，似笑非笑道：“本官还以为镇南王是担心粮草，没想到竟然是本官多想了！” 周如渊一副被噎住的表情。 沈斓曦心里送了他两个字，虚伪！ 周如渊怔怔的看着沈斓曦离开的方向，她为什么那么倔强，就是不肯听劝呢。 …… 沈斓曦突然回府，打了府里人一个措手不及。母贤女孝的融洽场面，瞬间一僵！ “这是斓曦吧，哎呦，一晃七八年没有见面了，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斓曦回来了，快些走到近前，让姑母好好瞧瞧！” 沈从文的两个妹妹，沈淑娘沈蕙娘接连说话，语气亲热的朝沈斓曦招手，屁股却没有从凳子上抬起来一下。 沈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只顾着高兴，忘了嘱咐两个女儿了。 沈淑娘笑着指了指身侧的两儿一女：“儿啊，快叫表妹。” “女儿，叫表姐：” 沈蕙娘不落人后，同样介绍自己的三女一子。 “快些叫人，咱们是关系最近的姑舅亲，你们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呢。” 七个男女有打量、有探究、有好奇、还有隐藏在深处的鄙夷跟不屑。 “表妹~” “表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沈斓曦冷脸看着他们，她容忍家里的人，不代表能容忍他们。 “斓曦，你两个姑姑千里迢迢的来看我了，还给你带了不少江南才有的东西！”沈老夫人生怕沈斓曦发作，连忙放软语气，希望孙女能给她面子。 沈斓曦语气冷淡道：“既然来了，住上两日就回去吧。想必江南事忙，也需要尽早回去操持！” 沈淑娘沈蕙娘脸一拉，板着脸往座椅上一靠。 “斓曦，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千里迢迢的来了，你不说让我们多住些时日，听这意思，是恨不能让我们快些回去呀！”沈家以前没出事的时候，拖家带口一住就是大半年，沈家从上到下，无人敢说一个字。 今天倒是让她从这个小贱人嘴里吃了挂落，沈淑娘姑奶奶的架子，当即就摆出来了。 “是啊，斓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跟你姑姑两个长辈那么远来了，你不说好吃好喝的招待，怎么听这意思，还想赶我们走啊！”沈蕙娘跟沈淑娘一唱一和。 沈老夫人心当时就揪起来了，之前碍于脸面，跟两个女儿通信的时候，从来都是千万般好，关于沈斓曦在沈家当霸王的事，只字不提。 现在好了，两个女儿要闯下大祸了。 “住嘴，少拿你们小门小户的嘴脸在这里摆谱！”沈老夫人黑着脸呵斥两个女儿。 沈淑娘跟沈蕙娘还只当母亲是帮着她们呵斥沈斓曦呢，一个个全都得意的看着沈斓曦。 等着吧，看母亲怎么收拾她。 “我是在说你们，还不赶紧起来了跟斓曦赔不是！”沈老夫人呵斥。 沈淑娘沈蕙娘当即变脸。 让她们给沈斓曦赔不是？ 她们没有听错吧？ 沈老夫人见两个女儿不动，立即呵斥：“你们一来府里就不太平，如果你们是来找事的，这就收拾东西回江南。以后不用再登门了。” 沈淑娘沈蕙娘当即脸色大变。 她们不能回去。 “母亲，我们刚才哪里说错了。” “对啊，母亲，哪儿有做长辈的给小辈赔礼道歉的，这不是折煞小辈吗？” “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肯定会说斓曦不敬长辈。” “对呀，这样的名声要是传出去，咱们沈家的儿郎女娘们哪儿还有脸出门啊！” 438.第438章 搬弄是非！ 第438章 搬弄是非！ 眼看越说越离谱，沈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老二老三老四媳妇，还不赶紧把她们的嘴堵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脸都让你们从江南丢到京城了。” 沈淑娘沈蕙娘互相看了一眼，不对劲，家里不对劲！ “五妹六妹别说了！” “斓曦，今日朝中没有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管家赶紧去让厨子多做几个菜，再炖一碗大补汤！” 管家见气氛不对，赶忙赔着笑接了差事走了。 全家这样的反应，让沈淑娘沈蕙娘心里咯噔一下。 她们这才想起来，沈家没出事以前，她们也没有怎么跟斓曦接触。少有的几次看到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刚才她们那样的语气，用到其他侄子侄女身上行，用在沈斓曦身上不行啊！ 越想她们脸色越白。 “斓曦，你两个姑姑许久没有看到你，是太高兴了，所以忘了分寸。” “祖母保证，以后她们肯定不敢了。” 沈老夫人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让沈淑娘沈蕙娘以及他们带来的孩子看傻了听傻了。 这哪儿是跟孙女讲话，这是在哄祖宗啊！ “看我这张嘴！”沈淑娘假模假样的在脸上刮了下。 “斓曦，对不住。姑母这张破嘴就是这样，明明是好话，有时候让人听了，就成了不好的话。” 沈蕙娘见沈淑娘拉下脸，她赶紧也朝着脸上拍了两下。 “斓曦，姑母从江南带来了桂栗子跟糯米，已经命人泡上了，等晚上给你做江南口味的桂糕跟栗子糕。” “还有火腿跟银鱼干呢。” 沈淑娘跟沈蕙娘用力圆场。 沈斓曦不语，气氛僵住了。 “祖母，两个姑母就住在你的院子里。护国公府有些地方，不是外人能去的。” 沈老夫人连忙表示：“放心，祖母一定把她们看住了，不让她们乱走！” 沈斓曦嗯了一声：“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午饭不用等我了！” “好！” 沈斓曦换了一身便服，随即又离开了。 …… “母亲，斓曦这样，吓死人了！”沈淑娘直到沈斓曦离开有一会儿，才敢说话。 沈老夫人皱着眉，叮嘱两个女儿。 “你们要想好好的，就不要招惹她，知道吗？” 沈蕙娘心里不服气，嘴上开始打听：“母亲，为什么呀？您一个长辈，干嘛那么怕一个小辈，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沈老夫人白了两个女儿一眼：“你们懂什么，有空到外面去打听打听，京城的百姓都是怎么说她的。” 她们以为她想这样吗？ 还不是怕了，怵了。 ‘母亲，干嘛要去外面打听，你不能跟我们说啊！“ “对啊，外面哪儿有您说的仔细。万一他们要是胡说八道，我们信还是不信啊？” “就是，母亲，还是你跟我们说吧，要不然，我们去问几个嫂嫂也行！” 沈老夫人生怕几个儿子把她最丢脸的事说了，连忙阻拦，解释道：“斓曦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不信你们在江南没有听过的她的事。” 沈淑娘撇嘴：“听是听说了，就是感觉说的挺邪乎的。“什么接连拿下东川跟西北，沈家之前没出事的时候，她们经常到沈家小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沈斓曦练武。 “母亲，会不会是他们夸大其词了。“ “肯定是咱们沈家给沈斓曦做后盾，对不对？” “就算不是咱们沈家，也是郡主。给一个女子建这样的名声有什么用，还不如扶持咱们家的男主。” “对，郡主也太偏心了。母亲跟大哥也不规劝一些。” 眼看两个女儿越说越离谱，沈老夫人继续敲打。 “你们懂什么，护国公府是斓曦一个人挣来的，跟家里没有关系。” 至于跟郡主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 但是沈斓曦之前得宫里爱护也是事实，偏爱她也是应该。 沈淑娘沈蕙娘两人撇嘴，她们才不相信。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要是女子那么厉害，还要男子做什么。 女子天生就比不上男子，不要说上阵杀敌，就连去种地，女子的力气也是比不上男子的。 母亲肯定是惧怕皇家，所以才高看沈斓曦。 “母亲，陛下以孝道治国，是最看不过不尊长辈的人。斓曦对您如此态度，要是传出去肯定让人诟病！” “母亲，大哥在朝为官，注重名声。斓曦年纪还小，很多礼法都不懂，大哥碍于颜面，肯定不会过多管束，沈家这些小辈还得靠您多敲打敲打。” “以前咱们沈家没出事的时候多好，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就是，我现在真想念咱们沈家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家里人都尊重母亲，我们两个做女儿的回来小住，也无人说什么。” “哪像现在，一家子都生分了，我们来了，也恨不能赶紧把我们赶走。哪有这样为人处世的！” 沈淑娘沈蕙娘你一句我一句，沈老夫人起开始还反驳斥责几句。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没有精力了，还是听进去了，不发一语，默默的听着。 …… 眼看仁孝帝寿宴日期即将临近，四方使臣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就是不见两个逆王派来的使臣。 沈斓曦照例跟周如渊在驿站迎接。 “依沈大人看，两个逆贼该不会是惧怕了我大周，不来了吧？” 不止有使臣，还有各地官员，营造出来的泱泱盛世之景，即便是周如渊看了，也心潮澎湃。 沈斓曦：“陛下已经派人去打探，你我无需着急！” 周如渊看着躲在一角悠闲喝茶的人，她打破了女子在朝为官的先例，可惜却不会经营。空有头衔，注定走不了长远。 如若她名下的御林军，归入他的麾下就好了。 周如渊想到草庐先生给的建议，目光晦涩。 快晌午的时候，白轻灵来了。 “王爷，沈大人！” 身为迎接使臣的朝臣，周如渊沈斓曦两人是要陪同使臣用饭的。 “你怎么来了？”周如渊没想到白轻灵会过来，下意识皱眉，看了一眼身侧。 沈斓曦笑道：“王妃真是如美眷，王爷跟王妃站到一起，真的非常般配！” 周如渊气闷。 白轻灵笑脸如，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 439.第439章 沈斓曦是不是你毒杀我？ 第439章 沈斓曦是不是你毒杀我？ “姐姐说笑了。” 沈斓曦：“叫我护国公或者是沈大人，我与镇南王现在都在当值！” 白轻灵一僵，随即有些不自然的道：“那臣妾岂不是打扰了你们办公务？” 沈斓曦：“知道了还不赶紧离开，难不成咱们三人站一起就很好看吗？” 白轻灵一僵，没想到沈斓曦说话如此尖锐，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她现在可是镇南王府，沈斓曦简直放肆！ “轻灵，你先回去吧！”周如渊看着周围若有似无打量的眼神，心情不悦道。 白轻灵还不是担心沈斓曦跟王爷一同共事，怕两人日久生情，旧情复燃吗？ 这些日子，王爷对她如此冷淡，肯定也是因为沈斓曦。 为什么沈斓曦每次都要来横插一杠，她就不能离王爷远一些吗？ “王爷，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想着下午的时候，干好佐茶用！”白轻灵从婢女手中拿过提篮，笑容温柔。 周如渊见白轻灵如此，既不想伤她的心，又不想被人打量。 “放这里吧，你快些回去吧！” 白轻灵脸上的笑容差点龟裂，好在理智让她硬忍着没有出丑。 “王爷，臣妾这就回去了。” 白轻灵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周如渊对沈斓曦道：“驿站的点心不好，你尝一尝王府做的点心吧！” 白轻灵差点把帕子扯烂了。 沈斓曦：“王妃亲手给王爷做的，沈某怎么能夺人所爱，这些糕点，王爷自己吃吧！” “没什么，几块糕点而已！”周如渊轻描淡写道。 白轻灵要气疯了。 王爷可知道这几块糕点得来不易？她昨天亲手泡的豆子，早晨天未亮的时候就爬起来，一直忙活到刚才，期间连一口水都未曾喝过。 怎么能这么随意的就把她的心意给出去？ “王妃，淑妃娘娘在宫里等着咱们呢。”婢女提醒道。 要不是这声提醒，她险些就要折回去勒 驿站中的是使臣们看了一场热闹以后，各自关起房门议论纷纷。 有感叹周如渊有眼无珠的，有衡量沈斓曦价值的，有暗戳戳谋划的。 “昨日许多官员私下里都去镇南王府拜访了。” “几个小国的使臣派人到市场上打听物价，购置了不少东西。” “他们还打听了您跟镇南王。”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只要不生事，就不用管。” “是！” 她前脚刚说了不生事，后脚月国使臣就遭遇了毒杀。 好在月国也带了试毒的宫人，用饭的时候，侍从先入了口。 因为是在驿站出的事，沈斓曦跟周如渊第一时间被追责。 “如果不是本皇子的侍从先入口食用饭菜，被毒杀的就是我们整个使团！”月楚河气冲冲质问。 “沈斓曦，是不是你毒杀我？”月楚河当面质问。 周如渊挡在沈斓曦身前。 “无凭无据，月三皇子可不能空口诬陷。” 月楚河怒声：“那么多人看到我跟她在驿站门口的事，还有进宫献礼的事，沈斓曦肯定是对本皇子怀恨在心！” 沈斓曦拨开周如渊：“月楚河，我们大周有句话叫做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你无真凭实据，本官同样怀疑你制造了这次的毒杀，想要诬陷给本官。”“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毒杀我自己的侍从！”月楚河急的连本皇子都不说了，可见是真的着急了。 沈斓曦：“那可不一定，毕竟还好有一句话，叫做贼喊捉贼。这样牺牲自己诬陷别人的事，本官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月楚河都要气炸了。 “我不跟你说，你只会给你自己开脱狡辩。我跟镇南王数“ “这件事已经不止本皇子侍从被毒杀那么简单，这件事就是冲着我月国使臣来的。“ “本皇子要进宫，要见你们大周皇帝！”月楚河大声嚷嚷，显然不想善了。 周如渊板着脸道：“本王已经命人封了整间客栈，望月三皇子给本王一点时间，让本王查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找出真凶！” 沈斓曦：“月楚河，你也不想落下贼喊捉贼的名声吧？” 月楚河当即气冲冲道：“好，就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你们找不到凶手，本皇子就进宫告你们包庇之罪。” 沈斓曦：“好！” “我去查毒药来源，你查饭菜出处，都有谁接触过！”沈斓曦对周如渊道。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好！”这样安排也合理，周如渊没有异议，转身去了厨房。 月楚河最不放心的就是沈斓曦，他要全程盯着沈斓曦，预防她毁坏证据。 班思草：“是鸩毒，就混在菜里。” 他随即把下有鸩毒的那盘菜找出来。 沈斓曦：“鸩毒不多见吧？” 当着月楚河的面，班思草不可能说，这毒宫中最常用。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毒，但是民间少有。” 沈斓曦眼神一闪：“让人去药铺查一查吧！” 班思草退到一旁。 月楚河急了：“就这？你不是护国公，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还没有查到凶手？” 沈斓曦没好气道：“你给人下毒以后，还会留在原地吗？傻子都知道跑。” 月楚河怒吼：“你敢侮辱本皇子？” 沈斓曦看着他高举起来的手，冷声警告：“本官劝月三皇子动手以前想清楚，沈某可不会站在原地让你打。” 她还手以后断腿还是断胳膊，全看心情。 周如渊来了。 “后厨今天有人病了，找了个邻居帮工，那个帮工不在，已经让人去拿人额。” 月楚河怒视：“使团在你们大周的地方出了事，你们大周必须给个交代！” 周如渊：“瓷实本王已经命人进宫禀报，会尽快给你一个说法的。” 月楚河冷哼一声：“你们大周的人，自然偏向你们大周，这件事如果草草了结，本皇子回国以后，肯定上奏父皇，断了大周的粮草供应！” 周如渊心一沉，他最担忧的就是这个。 “月三皇子放心，本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月楚河还是气不过，几个月国使臣围着他劝说，他这才没有继续嚷嚷。 很快侍卫就来禀告。 “回禀王爷，那名帮厨死在家中，他的邻居全家被人杀害，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在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贼人动手已经有一会儿了。” 440.第440章 月楚河要被气吐血！ 第440章 月楚河要被气吐血！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这就是你们给本皇子的交代！”月楚河又开始嚷嚷。 “你们大周护卫不严，简直一点都没有把我们这些使臣的性命放在心上。” “今日出事的是月国，下次出事的就是罗国高国梁国魏国。” 沈斓曦周如渊脸同时一黑。 “月三皇子有些危言耸听了。”周如渊冷声。 沈斓曦：“本官有理由怀疑月三皇子以此事件，故意挑拨大周跟各国的关系。” 月楚河大声嚷嚷：“胡说，要真是本皇子，目的呢？本皇子犯得着冒着得罪大周的风险做这事吗？” 沈斓曦：“很显然，目的已经非常明朗了。月三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粮草拿捏我大周，见我等并不妥协，所以才设下如此恶毒的计策。” 不管是不是月楚河干的，现在拉他下水，就是最好的选择。 礼部官员也反应过来了，纷纷附和。 “我们也听到了，月三皇子接连用粮草威胁，我大周一次都没有妥协。” “我大周泱泱大国，怎能被如此胁迫！” “月三皇子，其心可诛！” 月楚河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是你们，就是你们，你们休想狡辩。“ 礼部的官员们可不是吃素的，论口才，他们可不比检察院的人差。 “月三皇子何必恼羞成怒！” “在驿站门口丢脸，并非我大周挑衅。在大殿上拒婚，也是因为你情我愿。这两件事让月三皇子丢尽颜面，实在非我等所愿。” 都是月楚河自找的。 “月三皇子心中有气，有怨，有恨，我们都能理解，年轻气盛嘛，都懂都懂！” 月楚河都要被气吐血了。 “你们休要胡说八道，不是本皇子干的，休要把脏水泼到本皇子身上。” 礼部官员一个个沉稳而宽厚道：“理解，都理解！” 月楚河气的破口大骂：“你们理解个屁啊，你们大周的官员就会和稀泥，想要把这件事情蒙混过去，休想！” “本皇子现在就进宫去见你们大周皇帝，你们一个个都给本皇子等着！” 辩论辩不过，吵也吵不过，月楚河气的拔腿就走，直奔皇宫方向。 周如渊对沈斓曦道：“我留下安抚使臣，你跟上去。” 沈斓曦嘴角轻扬：“好！” 现在不是两人角逐的时候，一个解决不好，大周就会在各国使臣面前丢脸，到时威信扫地，后患无穷！ …… 驿站出事以后虽然快速封锁，还是有许多人看到。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悄然传开了。 几个进城卖菜的老农把筐里的菜甩卖出去，有序的出城以后，直奔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陛下，我们月国的使团在大周的客栈出了事，你们大周必须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交代，否则来年的粮草，我们月国将不再供应！”月楚河底气十足道。 被月国威胁到面前，仁孝帝心中恼火，脸色虽然不好，却没有动怒，仍旧一副沉稳的样子。 “放心，不要说是月国，即便是其他使臣，哪怕是在我们大周摔了一脚，我们大周也会负责到底！”仁孝帝眼中阴沉一闪。 沈斓曦：“陛下，线索已经断了，下毒的人全家被杀。臣觉得背后的人，应该是蓄意破坏我朝跟月国的友好关系。” 月楚河见沈斓曦这么说，硬生生把那句就是你下毒给咽了下去。 仁孝帝点头：“有道理，如果贼人想破坏，不止是破坏月国与我大周的关系，其他使臣的安全也应注意！” 沈斓曦：“镇南王已经在驿站严密看守，绝对万无一失！”虽说是线索断裂，月楚河这边也要给出交代。 仁孝帝头疼不已，现在让他到哪里去给月国找一个凶手。 “陛下，两逆王迟迟不到，臣怀疑其中有诈！”沈斓曦突然一句。 仁孝帝眼前一亮，斓曦这句真是瞌睡给他送枕头啊！ “月三皇子，十日之内，朕一定把毒害你的凶手找出来。” 月楚河：“要是找不出来呢？” 大周皇帝这样子，看起来是想找个替死鬼。月楚河虽然心中不悦，在大周的地盘上，敢跟别的官员放肆，却不敢跟仁孝帝放肆。 “好，本皇子就在驿站静候佳音了！” 前脚把月楚河安抚好送回驿站，仁孝帝就把沈斓曦宣到跟前。 “你是说是两个逆贼搞的鬼？”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沈斓曦：“臣之前只命人封锁了驿站，并未封锁城门。而是让人在城门处盯着，果然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仁孝帝点头，问道：“他们可是往两个逆贼方向去的？” “陛下英明，就是他们。臣猜测他们迟迟不现身，就是想制造混乱，挑拨我大周跟各国使臣之间的关系。” 仁孝帝心中已经燃起愤怒，果然是那两个逆贼。 “那两个逆贼不除，不足以解朕的心头之恨。”还和谈，没有和谈，这次定让来的人有去无回。 “陛下稍安勿躁，臣猜测他们对月国下手的原因，就是想借机断了我大周军的粮草！” 这一点仁孝帝也已经想到了，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件事。 “他们敢对粮草下手，如今又假意和谈，这是想要麻痹咱们，伺机用兵！”沈斓曦一语笃定。 这一点得到了仁孝帝的认同。 “他们简直该死！” 他能容忍他们活到现在已经念了骨肉之情，没想到他们那么不识好歹。 “陛下，依照臣的推测，他们不日即将进京！”沈斓曦道。 仁孝帝朝身后看了一眼：“斓曦，你先回去，朕想一想对策！” “是！” 沈斓曦离开以后，仁孝帝立即把宋道兮叫到跟前。 宋道兮恭敬道：“陛下刚才说的，臣已经听到了。不怕老虎凶猛，就怕老虎归于山林！” 仁孝帝沉思。 “放他们在外算计，还不如就进放在眼皮底下！”宋道兮解释道。 仁孝帝点头，不愧是鬼谷传人，果然见解独到。 “陛下，臣觉得眼下最先要解决的反倒不是那两个逆贼，而是月国的一再威胁。” 仁孝帝顺着宋道兮的话，问道：“你是说粮草？” 宋道兮点头：“陛下不妨派探子去月国打探一番，看看月国是否早已经有打算用粮草要挟大周，亦或者是他们想要涨价，找不到借口。” 仁孝帝面色一黑，就跟醍醐灌顶一般，终于想到为什么月楚河那么反常了。 一个小国的皇子，竟然在大周的地面上，如此肆无忌惮，摆明了就是想寻衅滋事。 “王保，立即派暗探去月国。” “是！” 441.第441章 两逆王派来的使臣！ 第441章 两逆王派来的使臣！ 沈斓曦所料不错，第二日两个逆王就派来的使臣先后抵达。 他们每一方都带了十大车的礼品，有金银布匹地方特产还有各种做工精巧的饰品跟瓷器。 仁孝帝让沈斓曦负责接待两人，他知道驿站中发生的事，有些看不上周如渊处理事情的方法。 逆贼而已，就得用武力镇压。 他们要是敢妄动，刚好让沈斓曦狠狠收拾他们。 事实上，沈斓曦已经从王保嘴里，秘密的接到仁孝帝的口谕，要给两个逆贼的人一个下马威。 由官兵领着两个逆王的人到了驿站门口。 沈斓曦跟往常一样在驿站门口迎接。 仁孝帝的命令，也是自当遵从。 官兵把逆王派来的使臣送到驿站门口就走了，连队人马等了又等，就是不见有人出来相迎。 他们带来如此隆重的贺礼，仁孝帝之前已经修书友好往来，看来都是假的。 两方的使臣面色凝重，心道不好。 “我是蜀国忠勇帝派来的使臣，魏思农。” “我是乾国守仁帝派来的使臣，武世方。” “我二人，特意代表本国来给大周皇帝贺寿！” 驿站的官员早已经被嘱咐，听到两人自报家门，当即开始不屑鄙夷。 “什么蜀国？什么乾国，听都没有听说过。看你们一身大周国的打扮，别是哪里来的骗子，跑来咱们驿站招摇撞骗的吧！” 哄笑声响起，即便两个使臣早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听见曾经的子民这么说，依旧脸有羞愤。 他们自然不能说是反出大周的王爷，所以穿着打扮自然跟大周一样。 “我们带着给大周皇帝的贺礼，还请派人检验点收。” 驿站官员：“可有通关文书，印有我大周玉玺的宝谍？” 自然是没有的。 “我们蜀国刚刚建国不久，还未跟大周有往来关系！”就差打仗了，他们能通行，还是仁孝帝下的的诏书。 “我们有当今陛下所写的诏书！” 两个使臣赶忙把诏书拿出来。 驿站官员朝沈斓曦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道：“原来是两个反出我大周的两个逆王啊？” 魏思农过了武世方脸上一阵难看。 他们王上是反出大周的没错，却是被逼反的。 这些无知小民懂什么？认贼做君王而已，他们王上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我们王上跟陛下乃是兄弟，之前的身份是大周王爷，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驿丞能置喙的？不想要脑袋了吗？” 驿站官员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沈斓曦。 “我说今日外面怎么格外热闹，原来是你们来了！”沈斓曦走出客栈。 “你是？”魏思农板着脸皱眉问。 沈斓曦：“本官乃是护国公沈斓曦。” 魏思农跟武世方脸色一变，别人不知道沈斓曦，他们知道。 之前在东川，沈斓曦把东川治理的就跟铁桶一样，牢牢的把他们阻挡在东川之外，他们不得已只能退出东川返回封地。 一路上历经艰难险阻，折损了不少兵马，都是拜沈斓曦所赐。 “一直听闻，今日得见，真乃魏某荣幸！”魏思农站在对立方，对沈斓曦恨之入骨。 但是不得不说，她是个人物。 “久仰久仰！”武世方跟随附和。沈斓曦的大名，在东川可是如雷贯耳啊！也不知道仁孝帝那样的艰险小人，是怎么容忍这位存在的。 沈斓曦笑道：“陛下早几日前，已经派我在驿站等候。不巧，驿站这两日出了事，本来沈某应该到城门口迎接的，不得不留下客栈处理事务。” 真有事假有事，全都看人怎么说。 魏思农跟武世方都是处事圆滑的人，听见她这么说，自然笑着点头。 “这间驿站出了人命，使臣们全都被禁在其中协助调查，二位随本官暂行到客栈中休息吧！” 魏思农武世方互相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住下了，是否有诈？ 沈斓曦一面派人去清点二人带来的物品，一面派人去给仁孝帝回话。 “两位先行在此休息，这间客栈已经被朝廷征用，需要什么，你们只管跟店小二说一声就好。” 沈斓曦越是对他们和颜悦色，魏世农跟武世方心里就越是打鼓。 “二位先在这里休息，明日本官带你们进宫去见陛下。” 魏世农武世方起身相送。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待沈斓曦走后，两人立即凑到一起，让侍卫把守房门。 “你我二人可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仁孝帝现在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什么意思啊？” “难不成他当真那么痛快裂土而分？” …… 沈斓曦回宫复命，再回到护国公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府中用饭即将结束。 “斓曦，你回来了，有没有用饭？快些让厨房送一双碗筷过来。”沈老夫人关切道。 “祖母，不用了，我在宫里吃过了！” 沈淑娘跟沈蕙娘相互看了一眼。 “陛下当真是倚重咱们斓曦啊！”沈淑娘笑道。 刘氏一脸骄傲：“那可不。” 沈蕙娘：“斓曦每日公务繁忙，肯定辛苦。身边怎能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刚巧我儿聪明伶俐，以后跟在斓曦身边，也好为她分忧。” 刘氏三个妯娌听完脸色一阵难看。 沈家的子嗣还好些闲置在家中呢，她脸可真大！ 沈斓曦：“不用了，自家还好多儿郎没地方安排呢。” 刘氏等三个妯娌听见她这么说，心情顿时就舒畅了。 斓曦这张嘴，外人是讨不到好处的。 沈蕙娘面色一僵，沈老夫人立即板起脸。 “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做什么，没看到斓曦疲惫吗？没眼色的东西！” 沈蕙娘面上讪讪：“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沈淑娘当即把话接过去：“就算是安排，也该是安排我两个儿子，他们都大了，整日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就糟心。” 这话刚说完，突然哐的一声巨响。 沈从文把饭碗扣在桌子上了。 沈淑娘心一抖，就跟被人扇了脸一样，面子挂不住了。 看父亲这样，怕是已经知道腿伤的事了。 沈斓曦：“祖母，父亲，叔叔婶婶，姑姑，我先回房了。” 沈老夫人见大儿子一副怒气即将勃发的样子，赶忙摆手让沈斓曦离开。 442.第442章 月国使臣再出事！ 第442章 月国使臣再出事！ 回到院落，陆续有人向沈斓曦汇报府里的消息。 “大人，沈淑娘跟沈蕙娘两人，在老夫人面前，故意挑唆。她们还想让老夫人求情，把她们丈夫调来京城，给他们的孩子安排官职。” 沈斓曦语气冰冷：“当年沈家出事，她们为了撇清干系，一纸断亲书让人送到老夫人手中。老夫人年纪大了，把这些事情都忘了。” “咱们要不要提醒一声？” 沈斓曦想了想道：“不用，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她们往死路上走，我自然要给她们安排一番前程。” “沈淑娘的儿子，今日总是在您住的院子外面徘徊，他们恐有别的搭” 沈斓曦不屑冷哼：“算盘珠子都要蹦到我脸上了，他在外徘徊你们不要管，如果他敢进来，按照奸细秘密处置了。” 这是连尸体都不让别人看到啊！ “是！” 沈斓曦本来还有所期待，没想到竟然被周云穗截了胡。 “周云穗的人把沈淑娘的儿子引过去了。” 沈斓曦：“盯着一下，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是！” 仁孝帝晾了逆王的两个使臣两天，才松口接见。 沈斓曦亲自引着两人进宫，期间嘱咐了不少事宜。 “陛下仁慈，顾念着兄弟之情，引而不发。如果换做别的皇帝，早就派兵都过去了。” 魏思农过了武世方连连笑着称是。 实际上心中不屑的腹诽，仁孝帝不是不派兵，而是现在大周四方作乱，兵力全都派出去抵挡外敌了。 如果有多余的兵力，仁孝帝会不打？ “陛下时常念叨着与两位的往日情谊，常常感叹。” “待你们两人见到陛下以后，先稍缓一些说目的，多说一下两位的近况！” “是，多谢沈大人提醒！” 沈斓曦淡笑着在前面带路。 魏思农跟武世方看的真切，宫里的御林军对沈斓曦毕恭毕敬，路过的宫人也都停下行礼，待沈斓曦过去以后，才离开。 这地位，不用外界传言，他们已经自行分辨。 见到仁孝帝以后，魏思农跟武世方毕恭毕敬，先把带来的礼物说了一遍，紧接着开始说手足之间的思念之情。 仁孝帝非常受用，笑声连连。 最后的时候，魏思农过了武世方两人道明目的。 “我们主上想要跟陛下请旨，与大周裂土而分，自行治理一方土地，日后定年年向大周纳贡，与其他附属国一样。” 仁孝帝脸色沉下来了。 “他们二人几年前不是已经向外发昭告，自行称帝了吗？现在想起名不正言不顺了？” 魏思农跟武世方同时一僵。 仁孝帝冷哼一声：“朕顾念着兄弟之情，不予给他们定罪，他们以为朕，真的软弱可欺吗？” “他们的行径，简直就是乱臣贼子！” 魏思农跟武世方下意识的跪到地上。 “陛下息怒。” 沈斓曦：“如果卷宗没有疏漏的话，你们都是陛下在位的时候，封的官职。你们沐浴的乃是当今陛下的皇恩，所以才能有幸分到官职。” “是谁给你们做官的机会，你们都忘了吗？” 魏思农跟武世方不语，他们确实曾经进京赶考，那时候确实是仁孝帝颁布的皇榜。 但是如果没有王爷，他们绝对不会有现在，最好的结果也可能就是在七品芝麻官的位置上坐到终老。“陛下，我二人就是来传达两位王爷的意思，现在大周外患不断，我等前来只是为陛下分忧解难的。” 沈斓曦：“大胆，你们所谓的分忧，就是前来威胁的？” “如果真是分忧，就该向陛下俯首称臣，负荆请罪，然后自刎于陛下跟前！” 仁孝帝见沈斓曦如此维护，心中怒气小了一些。 “你们两人先回去休息，待朕好好想想怎么回复两位兄弟。至于你们说的裂土而分，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斓曦：“陛下没有向你们问罪，你们还不速速跪地感谢陛下隆恩。” 仁孝帝嘴角含笑，任凭沈斓曦怒声指责两人。 魏思农跟武世方离开以后，仁孝帝单独接见沈斓曦。 “他们两人恐怕会贼心不死。” 沈斓曦：“臣即刻去跟镇南王商议，保护好使臣以及进京的官员。” 仁孝帝心有顾忌，毕竟大周天平盛世下，危机四伏是真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抓到他们，也不要声张。” 沈斓曦：“臣一定秘密解决。” 之后她便与周如渊商议，她守白天，周如渊守晚上。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月国三皇子月楚河在驿站暴毙。 月国使臣也死了两个。 沈斓曦刚躺下就被叫起来了。 “大人，驿站出事了，月楚河死了！” 沈斓曦一边骂周如渊无能，一边赶往驿站。 此时驿站周围已经重兵把守，就连房顶上都站着人 “怎么死了？”沈斓曦大步流星走进驿站。 月国使臣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是，见她来了以后，立即嚷嚷着要进宫见仁孝帝。 周如渊黑着脸，整个人显得极其阴郁。 明明驿站已经被他安排的犹如铁桶，为什么还是出事了？ 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 他尤其对月国做了特别安排，护卫是其他使臣的一倍。用的都是他的亲兵。 总不能是他的亲兵出了问题吧？ 周如渊：“仵作正在查验死因，那日跟在你身边的仵作在不在，让他一同检查吧！” 他把班思草当成沈斓曦身边的仵作了。 也正恰好，沈斓曦身边特意带上了班思草。 仵作再三检查，也只能查出暴毙。 “回禀大人，月国使臣身上的死因都一样，身上并无外伤，也无中毒的痕迹，下官觉得应该是……” 沈斓曦：“是什么？” 仵作自己也心虚，气弱道：“大约是急症心疾之类的。” 月国官员当即怒声反驳：“我们皇子跟几位大人身体康健，连暗疾都没有。更何况，他们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同时发病，他们绝对是被人所害。” “我们要即刻返回月国，大周太危险了，我们继续在大周待下去，全都会没命！” 所有在场的大周官员，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 如果现在就让月国使臣回去，有理都说不清了，恐怕还会引起战事。 443.第443章 沈斓曦稳住月国使臣！ 第443章 沈斓曦稳住月国使臣！ 周如渊打圆场：“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们三皇子，是谁害了你们使臣吗？” “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到时候你们也好跟你们的陛下交代。” 确实，他们就这么回去，被陛下痛斥都是好的，就怕让他们给三皇子陪葬。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回复！”月国使臣一句话让周如渊没脸。 上次月楚河侍从死了，死无对证，他原本计划着安排几个替罪羊的，没想到还未安排，就出了这样的事。 真该听江先生的。 沈斓曦：“这次出的事，不是小事，如果我们处理不好，肯定会影响两国邦交，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尽心！” 月国使臣听见她这么说，板着脸不语。 班思草检查完毕，前来说明死因。 “他们全部中了一种名叫幻息散的毒，这种毒可通过肌肤浸入人体，让人在睡梦中离世，杀人于无形之中！” 周如渊抢先道：“你是说，毒下在他们的衣物上？” 班思草：“幻息散虽然厉害，但是要浸入十天以上，才能达到杀人于无形的效果，如果期间换了衣服中断了，并不会取人性命！” 周如渊立即把目光转向月国使臣。 月国使臣也慌乱了，十天以前，不对，五天以前，他们还未入京城啊！ “什么幻息散，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对这种毒那么了解，是不是你下的毒？” “对，就是你下的毒，要不然别人怎么不知道，就你知道！” 月国使臣的矛头集体转向班思草。 就连周如渊也用讳莫如深的眼神打量班思草。 沈斓曦挡在班思草跟前：“你们不知道，只说明你们孤陋寡闻，并不能说明毒就是我这名随从下的。“ “如果真的是他下的，他大可以说什么都检验不出来，而不是大大方方的把毒名说出来，让你们如此指责！” 这话也很有道理。 毕竟，如果班思草不说，他们也不知道，他知道此毒。 “那你说，他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毒？”月国使臣逼问。 沈斓曦：“你们是官员，不是江湖人生，不知道也不稀奇。我这位随从乃是江湖人士，又是医者，自然对毒有些了解。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些精通毒理的人，问问便知。” 魏东逐对身边侍卫低声说了几句，侍从立即离开。 没一会儿侍从再回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魏东逐眼底的怀疑减半。 沈斓曦：“既然查明了是什么毒，就是有了一丝线索。” “真如同我这名随从所说，月国使臣身上的毒性，已经连续浸入十日以上，那就跟我大周并无关系，是你们使团自身护卫不当！” 月国使臣一个个憋了个大红脸。 “他说是什么散，就是什么散啦？万一不是呢？” 他们一路上所有的东西都不假他人手，就连衣物都是他们所带的随从洗的。 难不成他们自己给自己下毒？ 他们绝对不承认这一点！ “对，你们休想编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出来，好甩脱你们大周的责任！”“对，你们说的那个毒，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即便真的是，那也是在我们进入大周地界以后出的事，你们大周还是有责任。” 魏东逐皱眉：“现在不是争论谁的责任最大的时候。现在首要是必须证明，他们是不是中毒身亡，中的是不是幻息散！” 班思草：“宫中太医见多识广，想必也是知道这种毒的。” 毕竟这种毒，也是他们万毒门所出。 班思草此时心底相当郁闷。 他这个万毒门的少门主在这里，什么都没干。 现在又有他们万毒门的毒药出现，事实证明，他们万毒门的毒，在京城相当的活跃。 真当他这个少门主是摆设吗？ 这次他没经过沈斓曦同意，就曝出毒名，一是意气用事，二也是想让万毒门再次出现在人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下毒的人不是喜欢在背后躲着吗？ 那他索性掀桌子。 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沈斓曦目视月国使臣：“如果真的是幻息散，你们使团也责任，这一点你们不想承认都不行！” 月国使臣嘴硬道：“如若不是呢？” 沈斓曦：“本官现在做的是推理假设，不是定罪，你们听着就好！” 月国使臣还想反驳，又被沈斓曦堵回去。 “你们关心则乱，心情我非常理解。同时我也非常理解你们想要快些把凶手找出来的心情！” 月国使臣不语。 “为了给你们回国以后有个交代，同时洗清我们大周的嫌疑，咱们应该齐心合力，共同查明死因！” 月国使臣：“怎么查？” 沈斓曦：“现在皇宫里宫门封禁，待天亮以后，我会让人进宫去叫三名以上的太医前来查探，同时也会把京城所有名医叫来共同检验。如果你们信不过，也可以自行找医者前来。” 月国使臣拉着脸道：“可以！”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有序的安排，并且压制了月国使臣，让他们无话可说的同时积极配合，心中各种情绪翻滚，五味陈杂。 “我会调查最近十五日你们的衣服都是由谁所洗，为什么只有他们几人出事，你们却没事？你们的衣物是放在一起洗的吗？” 月国使臣立即去叫随行侍从过来。 “三皇子还有几位大人的衣服，都是由小人所洗。” 沈斓曦：“把他们洗衣用的皂角熏香等接触衣料的东西，全都拿来！” 侍从看了月国使臣一眼，后者点头，侍从赶忙去拿。 “我们三皇子最喜欢在衣物上熏这种百香，这种香是我们月国独有，只有我们月国皇室才能用！” “另外几位大人经常跟随在三皇子身边，哦，对了，小人想起来了。大约十几二十天前，三皇子说几位大人身上的熏香难闻，特意让人吩咐洗衣的时候，用同样的香熏制。” 月国使臣一个个面色难看。 侍从赶忙解释：“如果几位大人不信，可查看起居注。” 他们随行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专人记录的。月国使臣没想到这点小事还能被记录下来，看过起居注以后，一个个面色更加难看了。 444.第444章 仁孝帝罪状飘满全城！ 第444章 仁孝帝罪状飘满全城！ 沈斓曦：“先不确定这香有没有毒，已经确认了一件事，从至少十五日起，他们几人衣物上所熏的香都是一样的。这点你们月国使臣认还是不认？” 起居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打开看过了，月国使臣想不认都难。 “沈大人，真是心细如发呀！”月国使臣不情不愿道。 “即便是如此，在还没有证明香料里面有毒以前，都是假设！”月国使臣嘴硬道。 沈斓曦：“现在就只差证明香料里面有没有毒了，是也不是？＂ 月国使臣被问的哑口无言。 沈斓曦继续道：“你们此行带的香料，想必不少。是什么原因让侍从精准的在最后十几日用了香料，刚巧能在进入京城以后毒发呢？” 一开始侍从没有听出来，直到月国使臣全都怒瞪着他。 “大人小人冤枉，那些香料就摆在那里，小人只是随意取用。小人绝对是清白的！” 沈斓曦：“不管你是不是清白，这是你们月国内务，本官相信，在天亮太医来之前，各位大人是有手段查清此事的！” 月国官员相互对视一眼，家丑不外扬。 “我们要回房间盘问。” 沈斓曦比了个请的动作。 月国这盆脏水总算是泼出去了，大周官员全都松了一口气。 沈斓曦沉声对身边的大周官员道：“虽说月国暂时被挡回去了，但是有一件事他们说对了，月国使臣的确是在我大周的地界上出的事，如果他们咬死了这一点不放，对我大周还是不利。” 官员们争相点头，他们现在已经放下了对沈斓曦女子身份的成见，一致对应外敌。 周如渊的眼神不停的在班思草身上打量探究，他再不出声，这些人就要唯沈斓曦马首是瞻了。 “还有一个关键，确定到底是不是幻息散！” 众官员点头，如果不是幻息散，沈斓曦说的再好也没用，之前她所说的全都要被推翻。 沈斓曦：“在驿站里安排房间吧，在太医没有来之前，我一步都不会离开驿站！” 官员们对沈斓曦如此尽职尽责，有人意外，有人钦佩，还有人不屑。 周如渊连忙道：“也给本王安排一间房间吧！” 在他当值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父皇那边他还要想想怎么交代。 头疼！ 驿站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之前悄悄的送到了沈斓曦手上。 看过内容以后，沈斓曦皱眉。 是她大意了！ 也是她小看母亲了！ …… 沈斓曦被叫走的时候，护国公府还有很多人没有休息。即便是休息的，也被响亮的拍门声吵醒了。 “谁敲门啊？”有坐不住的人派人悄悄去打听了。 一听是驿站出了事，有的人心头沉闷，有的人等着看笑话。 一夜过去，宫门将开的时候，沈斓曦跟周如渊各自派了人进宫，一方面是说明，一方面是请太医。 仁孝帝听完以后震怒，他把月国出事全都推到了两个逆王派来的人身上。 “两个逆贼作乱之心不死，他们就是想趁机搅的我大周不太平，好坐收渔翁之利！” “派太医院三名……不，四名得力的太医过去。然后让斓曦来见我！”“是！” 御林军行动迅速很快就把仁孝帝的话传达给沈斓曦。 沈斓曦淡笑着对绷着脸的周如渊道：“不好意思，这里怕是要麻烦王爷盯着了。“ 周如渊故意做出大度的样子：“去吧，这里有本王！” 沈斓曦轻笑一声，转身进宫。 仁孝帝的意思很明确。 “不管是不是两个逆贼派来的人做的，就得是他们做的。”仁孝帝已经不再假装，盛怒之下，毫不顾忌的在沈斓曦面前撕下伪善假面。 “是，臣一定把这事给坐实了！”沈斓曦二话不说，直接应了。 对于沈斓曦这种盲目的听从，仁孝帝满意的不得了。 “斓曦，好好办，舅舅不会亏待你！” 沈斓曦：“多谢舅舅抬爱，没有舅舅抬举，就没有斓曦的今天！”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她可是非常识时务的！ 仁孝帝非常满意的摆手让沈斓曦离开。 回到驿站，她随即毫不犹豫的就把仁孝帝的安排说给周如渊。 “陛下就是这个意思！” 周如渊沉着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却没想到，他们刚准备动手，一则流言迅雷不及掩耳的在京城散播开来。 “听说没有，当今陛下是弑父杀兄夺的皇位，就连太后的死，也有当今的手笔！”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谁敢乱说，今天天降白纸，那些白纸像是雪一样，从天上落下，飘的到处都是。那上面就写着当今是怎么谋得帝位，上位以后是怎么排除异己，铲除从龙之功的老臣，还有先皇后的死也是……” 罪状多达一整页，随便拉出来一条，就是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雪罪状同样飘进了皇宫，起开始还瞒着仁孝帝。 仁孝帝见宫人不对劲，以为是刺客，让人拉下去严刑拷打，这才知道实情。 受到巨大刺激的仁孝帝再次吐血晕倒，晕过去以前，还不忘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让王保叫沈斓曦进宫！ 对于沈斓曦再次被召进皇宫，大周官员以及四方使臣已经习惯了，全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沈斓曦。 都想问问他，一夜三次水，到底图什么？ 白轻灵论美貌不及沈斓曦，论手段，显而易见。 总不会是因为床上那点功夫吧？ 周如渊只顾着沉浸在被父皇一再忽略当中，完全没发现众人已经把白轻灵比作楼里出来的。 …… 王保饶是应对此事已经非常熟练，依旧心急如焚。 “沈大人，陛下又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沈斓曦熟练的安排：“让太医给陛下诊治，请辅政大臣处理国事，御林军封了后宫！” 有了她的命令，王保立即去下令。 很快后宫再次被封禁，后宫人等，再次人心惶惶。 她们不敢再有小动作，上一个有小动作的，已经被仁孝帝事后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处以极刑，并且还株连了三族！ 辅政大臣接到消息以后，淡定的开始组织内阁小朝会。 权柄在手，陛下是什么？ 445.第445章 沈淑娘儿子与梁心怡女儿！ 第445章 沈淑娘儿子与梁心怡女儿！ 他们已经体会到了权柄在握的滋味，至于那些上奏请立太子的文书？ 谁上的奏本，谁就是对当今大不敬，悄悄的铲除了换上自己人，不香吗？ 宫中再次风起云涌，沈斓曦跟魏东逐简单碰头以后，就让人送消息给周如渊，暂缓行事。 两个逆王派来的人，什么时候都能杀，但是不能现在死！ …… 沈斓曦与男人们明争暗斗的时候，沈家出了一桩事。 沈淑娘的儿子跟梁心怡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纠缠到一起，待两人水到渠成以后，沈淑娘一刻都不停歇的向沈老夫人跟沈从文提了此事。 沈老夫人差点晕过去，他们才从江南来京城几日，怎么那么快就做下了这样的丑事。 不是她不向着女儿，是昨夜的拍门声，再次让她心惶恐不能安了。 “你个混账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安分一点吗？怎么就不放到心上！”沈老夫人都要气哭了。 沈淑娘心中自然是得意的，她儿子虽然娶不了沈斓曦，但是能娶到大房的女儿，以后他们跟大哥房里，就再也分不出你我了。 母亲也真是的，估计是被之前家里出事给吓怕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吓成这样。 如果不是早就打听好沈家现在早已经安全了，她能带儿女跋山涉水的来京城吗？ “母亲，儿女们都大了，我哪儿管得住！再说了，他们这也是缘分到了！” 知女莫若母，沈老夫人还能不知道女儿心里是怎么想，是如何打算的吗？ 但是她这步棋，真的走错了！ “淑娘，母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两儿都已经成婚了，女儿也定亲了吧？” 沈淑娘面色讪讪，她当然不能说，就连小女儿也定亲了，而且还和离了。 “母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老大媳妇是个没福分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走了。老二家是个混不吝的，之前几次顶撞我，让我儿给休了！” 沈老夫人差点撅过去。 一看女儿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说谎了。 “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啊~” 沈从文从始至终都黑着脸，他腿已经大好，陛下只字不提让他回朝的事。 仕途无望，腿不良于行，他已经颜面扫地，没脸见人了。 “大哥，你快些帮我劝劝母亲是。儿女都大了，他们的事情，做母亲的真的不好插手啊！” “事关大哥房里的女儿，大哥肯定也能理解妹妹心里的苦衷，对不对？” 沈从文确认母亲没事以后，冷笑道：“他们自己做下的丑事，就要承担后果。他们两人如果想成婚也可以，成婚之前给我写好文书，以后他们如果出了什么事，与我沈家无关，你那个儿子，也休想得到我沈家帮扶！” 沈淑娘差点气吐血，如果在前程上帮不上她儿子，她儿子为何要委屈自己娶一个妾生女？ “大哥，听你的语气是怨恨妹妹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女儿没有那个心，我儿子还能上赶着不成？” 沈从文恼羞成怒，气骂：“恬不知耻的东西，简直有辱斯文，沈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你们现在就给我说收拾东西滚回江南去！” 沈淑娘被吓的一抖，大人从来都是爱护弟妹的老实人样子。没想到老实人被激怒了，那么吓人。 “大哥……” 沈蕙娘皱着眉，提醒道：“行了，姐姐，你少说两句。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就平心静气好好把事情解决了，在这里大声嚷嚷一点用处都没有。” 沈蕙娘不停的给沈淑娘使眼色，比了比沈老夫人。蠢姐姐，大哥最敬重母亲，把母亲笼络好了，比大声嚷嚷着吵架有用多了。 “母亲身体本就是不好，要是因为这件事把母亲气坏了，看你们怎么跟家里的人交代！” 这次沈淑娘只叫了沈从文一个沈家男丁过来，另外三个哥哥还蒙在鼓里呢。 沈老夫人不停的捶胸哀叹，沈从文阴沉着脸不语。 一时间无话。 …… 驿站太医已经检验出来了。 “确实是幻息散无误！” 因为先皇后的事，宫里太医早就对万毒门的毒了解透彻，虽然有的毒并未研制出解药，但是想分辨出什么毒，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但是一旦毒名确认了，牵扯就更甚了。 休整了一晚上的月国使臣，早已经想到应对办fa “这毒既然你们认识，想必对出处也十分了解。”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魏东逐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毒，也是大周江湖门派有的。 月国使臣就跟终于抓到把柄一样道：“我们使臣在你们大周的地方，被你们大周的毒杀害，你们大周脱不开责任！” 魏东逐头一次发现自己口才上如此欠缺，竟然被月国使臣三言两语就说的词穷了。 如果换做是沈斓曦呢？ 她会如何应对？ 周如渊心底不知不觉升起了比较之心。 江无涯；“毒虽然是大周门派所有，你们也是在大周的地界上出的事。但是，跟我们朝廷没有半点关系。” 周如渊长叹了一口气，把位置让给江无涯。 “所有人都知道，月国是来出使大周的，我们朝廷保护你们安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月国使臣才不管那些。 “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你们护卫不利，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我们月国自己会查！” 他们摆明了已经不相信大周朝廷。 江无涯：“你们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正中下毒者的奸计。下毒者必定是存了离间月国跟大周之心，还请月国使臣，仔细想一想江某的话！” 月国使臣互相交换了眼神，就算他说的对，又能怎样？ 死的要是一般的臣子，他们回去以后，还能争辩几句。 现在死的是最受宠的三皇子，是丞相的女婿。 他们要不把这件事弄大一些，回去全家老小都会没命！ “人是在大周的地方出的事，现在又没有找到凶手，还不是随便你们怎么说。” “你们是背后之人想要离间，我们还说，你们大周做下此事，故意找离间的借口，推给别人！” 仁孝帝寿辰还未正式开始，就出了这么多事，周如渊焦头烂额，私心里想，这个寿辰压根不该举办！ 446.第446章 月国气焰嚣张提无理要求！ 第446章 月国气焰嚣张提无理要求！ 白天，一整天，周如渊都在跟月国使臣争辩，喉咙冒了烟，嘴都要磨破了。 压根没有心情回家，月国使臣用晚饭的时候，他拖着心累的身体，随便吃了两口，就在驿站休息了。 宫里消息封禁，镇南王府的人，自然不知道沈斓曦一整个白天都在皇宫，只以为周如渊又跟沈斓曦待了一天，只当他是乐不思蜀，一句话都不愿意给王府通传。 白轻灵跟沈元棠恨红了眼，几个妾室对沈斓曦的怨念也很大。 第二天天还未亮，沈元棠就坐不住了，急忙让人备轿去了护国公府！ 仁孝帝晕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破晓的时候虚弱的睁开眼睛。 “舅舅，你终于醒了！” 仁孝帝先是听见沈斓曦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她去叫宫人来伺候。 他这是又晕过去了？ “陛下，您可醒了，您再不醒，老奴就要急死了！” 王保激动的直抹泪。 仁孝帝口渴，被宫人扶起来以后，喝了两口水。 “斓曦，外面不知道吧？”他身体的事，绝对不能让朝臣跟后宫知道。 沈斓曦：“舅舅，斓曦私自做主，跟朝臣说，您去太庙上香了。” 仁孝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正值壮年，身体养一养就会好的。 “你安排的很好！” 仁孝帝看着沈斓曦一身官服，心中很是感动。 就算是他的子女，伺候他都没有这么尽心。他刚醒斓曦就发现了，显然是照顾他，一夜都未合眼。 “斓曦，朕已经好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待休息好了，再来见朕！” 沈斓曦听从退下。 她走后，仁孝帝幽幽开口。 “王保，叫宋先生过来！” “是！” 中午不到，沈斓曦就接到仁孝帝让宋道兮给他家中药量炼丹的消息。 很显然，她这个舅舅并没有把鬼谷传人用对地方！ …… “舅舅，斓曦已经命人把疑似散播谣言的人全部抓捕，那些写有悖逆之言的纸，也已经全部焚毁！”沈斓曦恭敬道。 仁孝帝也已经派人去了，沈斓曦提前替他解决，他心中也很高兴。 斓曦真是想他所想，急他所急啊！ 不愧他让她女子之身，入了朝堂。 “传出这样的流言，必定跟两个逆贼的人脱不了干系！” 沈斓曦故意奇怪道：“他们该给舅舅来告罪的，怎么没来？” 仁孝帝阴鸷道：“他们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沈斓曦：“舅舅，之前我担忧他们如果现在出事，风向会对舅舅不利。所以并未对他们出手！” 仁孝帝已经听王保说了。 “你做的很对，虽然他们是满口胡言，但是必定要忌惮天下悠悠众口啊！” 沈斓曦：“斓曦明白，舅舅才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也太冤枉舅舅了。” “舅舅，不如派兵去打他们吧！”沈斓曦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仁孝帝叹息道：“他们虽然其心可诛，但是现在并不是对付他们的好时机。”尤其是还出了月国这样的事。 “对了，月国的事，解决了啊？”沈斓曦愣了下，随即道：“我一直在宫里守着舅舅，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还没有时间去驿站。”她做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不怪你，你又没有长三头六臂，不能事事都办的周全！” 沈斓曦：“镇南王在应对，相信他定能应对自如！” 仁孝帝早就听王保说过驿站的事情了，脸皱起。 “他越来越让朕失望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沈斓曦故意为周如渊说话：“镇南王或许不擅长处理这样的琐事，他的才能或许更适合用在战场上。“ 仁孝帝下意识的想起东川跟西北接连失利，紧接着又联想到周如渊为白轻灵做的昏头事，脸色更加不好。 “你不用为他说话，他做了什么事，朕心里清楚！” 沈斓曦只好不语。 “月国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吧！”仁孝帝心累的放权。 沈斓曦：“舅舅，兹事体大，斓曦怕办不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仁孝帝：“没事，万事有舅舅给你撑腰。” 沈斓曦眼中精光一闪了，得令：“是！” …… 驿站，周如渊醒来就开始焦头烂额。 月国使臣抓住在大周领土上出的事这点不放，见缝插针的在周如渊言语上找错漏，想要把责任全都归给大周。 好在江无涯在，遇到漏洞，及时把话接过去。 周如渊第一次领教文臣之间如此难缠的口角，仿佛每一句话都设下陷阱一样，让他疲于应对。 所以在看到沈斓曦来了以后，他心里一瞬间闪过看到救星的念头。 紧接着这个念头就被他狠狠压过去。 他怎么可能比不上沈斓曦。 他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女子！ “沈大人，不知宫里出了何事？”周如渊早已经接到线报，却不知仁孝帝昏迷的事。 沈斓曦模棱两可道：“出了一些事，陛下震怒，忙着处理，抓了不少人。” 周如渊点头，跟他接到的消息差不多。 “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来看看月国使臣的事，有没有解决。” 周如渊摇头：“他们非常难缠，有意在粮草上拿捏咱们。” 沈斓曦：“他们是想要压价？” 周如渊疲惫道：“应该是这个意思。”这事还是江先生看破的，要不然你来我往，不亚于战场上刀光剑影，他真的分辨不出哪个是虚，哪个是实。 沈斓曦：“咱们态度要是强硬一些呢？” 周如渊苦笑：“边关数十万将士来年的粮草怎么办？你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没有粮草的结果，你明白的。” 沈斓曦挑眉看了周如渊一眼，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此人如此优柔寡断，如此软弱？ 她过去的时候，月国使臣还在跟礼部的人嚷嚷。 礼部被拿捏着粮食的短处，言语上不敢过分回应。 这更加助长了月国使臣的嚣张气焰。 “你们大周必须赔付我们这次前来的所有损失，出事的是我们月国的三皇子，我们会修书一封回月国，具体赔付事宜，还要等我们月国皇帝的回应。” “你们让我们陛下痛失爱子，明年的粮草是否供应，什么价格，必须等我们陛下回复。” “你们大周还必须派出使臣，亲自送我们三皇子的灵柩回月国！” “大周皇帝陛下对我们使臣的死，在寿宴上的，当着众多使臣的面，承认错误，当众向我们月国致歉！” 447.第447章 三大辅臣发难！ 第447章 三大辅臣发难！ 这跟让大周主动承认杀人，有什么区别！ “你们月国欺人太甚！” “简直得寸进尺！” “这种条件，我们大周绝对不可能答应！” 月国使臣态度嚣张；“如果你们不答应，就等着我们月国断绝对你们大周的粮草供应，并且很有可能会发动战事，你们可要想清楚。” 礼部官员一个个面红耳赤，就跟让人狠狠掐住脖子，又没有办法反抗一样。 沈斓曦声音响起。 “如果你们月国坚持如此的话，那我们大周必将奉陪到底！” “如果发动战事，我们大周会坚决应战！” “如果你们断绝粮草供应，那我们就与交好邦国一同抵制你们月国，到时候被瓜分的是谁，就不好说了！” 月国使臣怒瞪沈斓曦。 “你怎敢对我等如此无礼？” 沈斓曦：“敌人对我以刀兵，我以刀兵还之。朋友对我以琼瑶，我以美酒款待之。” “你……”月国使臣怒指沈斓曦，发现她半点都不畏惧威胁，转头指向周如渊。 “你们就不怕我们月国真的断了你们的粮草供应吗？”月国图穷匕见。 沈斓曦抢在周如渊回答以前道：“你们月国尽管断供，我们大周，不受人威胁！” 月国使臣满脸阴狠：“好，好得很，我们倒是要看看，这话如果传出去，你们陛下会不会把你五马分尸！” 沈斓曦：“我们大周疆域辽阔，不同于某些弹丸小国。只不过拥有几寸肥沃的土地，就想拿捏雄狮。殊不知就是雄狮背上的跳蚤，待雄狮醒后，一只手掌就能捏死！” “你……”月国使臣没想到沈斓曦这么绝，竟然把话说死了。 本来底气十足的他们，反倒是有些心虚了。 如果大周真的连同其他邦国不购买他们的粮食，他们回去如何对陛下交代？ “你一介女流之辈，说话又不算数，我们不跟你说话！” “找个说话算数的男人过来！” “泼妇而已，竟敢对我们这些使臣如此无礼，大周也不过如此！” “女流之辈，不在家中绣看孩子，跑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沈斓曦冷笑：“你们理论不过我，就攻击我女子的身份，你们也就是比女子多几两肉而已，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月国使臣一个个气愤的瞪大眼睛：“沈斓曦，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子，你……你简直有辱斯文！” 沈斓曦轻蔑冷视：“我们女子上能入朝为官，下能绣照顾孩子。你们男子，却只会指着女子说有辱斯文，要你们这样万事不管的男子，有什么用！” “你你你……你简直放肆，你有违伦常，牝鸡司晨，你简直视祖宗礼法为无物，她这样放肆，你们大周的官员，就不管管她吗？” 大周官员听见爱你沈斓曦这么说，也气啊！ 但是现在两国舌战，他们大周人自然帮着大周人，怎么能偏帮月国。 万一让沈斓曦抓到把柄，说他们里通外国，他们还要不要在大周混了？ 月国贼子其心可诛，休想阵前离间！ “我们陛下自然是开明的好陛下，你们月国如此贬低女子，你们就不是女子生的吗？”礼部一个官员突然一句。 “对对对，怎能如此贬低女子，咱们男子胸怀宽广，怎么能连女子入朝为官这样的事都包容不了！” “对，月国跟咱们大周就是不一样，咱们大周尊重女子，尊重女子意愿，跟过往比，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对对对……” 月国使臣气的要吐血。 之前他们明明听见他们私下里议论沈斓曦，现在他们却出尔反尔，全都变卦了。 大周官员太奸诈了！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月国使臣，气势十足道：“月国要断我大周粮草供应，尽管断，我大周不惧！” 月国使臣瞪着沈斓曦，脸色青红皂白。 大周这边官员，一个个不畏强权，心中却苦闷。 明日早朝，难了！ 没到早朝，沈斓曦挑衅月国使臣，致使月国切断大周粮草供应的消息，就送进了内阁。 三大辅臣，齐齐向沈斓曦发难！ “沈斓曦，你此举简直就是断送我大周前程！” “如果让敌国知道我大周粮草供应不上，他们群起攻之，沈斓曦，你就是大周的罪人！” “沈斓曦，你罔顾大周国运，独断专行，置万千黎民不顾，你与奸佞无二！” 三位辅政大臣联手把沈斓曦告到御前！ 仁孝帝把月国的事全权交给沈斓曦处理，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处理的。 她难道就不知道月国粮草对于我大周的重要性吗？ 还是说，他最终还是高估了她女子的身份，女子总归是意气用事，不会顾全大局。 沈斓曦……你简直辜负了朕的信任！ “陛下，月国使臣一再相逼，当时镇南王以及礼部官员都在场，他们可以证明臣所说的每一句话！” “月国使臣对我大周一再挑衅，还扬言让您在寿宴当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月国伏低做小，给他们认错。” “他们还说让我大周赔付一切损失，言语间多次威胁挑衅贬低，我泱泱大国，岂能被一个弹丸之地威胁。” “臣冲动了，但是臣，绝不后悔！” “大周尊严不容侵犯，臣现在只后悔没当场把他们的打死！” 老太师：“沈斓曦，你放肆！” 仁孝帝心中那口气顺倒是顺了，他能明白沈斓曦一心对他的维护。 但是…… 即便是帝王，也有无奈呀！ 看着据理力争，慷慨争辩的人，仁孝帝感叹一声。 她孝心跟忠心是有，却不会为官，不会顾全大局。 “斓曦，你的意思朕明白！”仁孝帝一句话，让其余人等安静下来。 沈斓曦一脸倔强：“舅舅，绝对不能长他人志气，灭我大周威风！” 吴彦之眼底恶念一闪，随即担忧开口道：“沈大人说的如此大义凌然，可是已经提早想好了关于粮草的对策？” 老太师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道：“沈大人天纵奇才，没有想到解决办法，肯定不会开口。” 文渊阁大学士刘明新：“沈大人如此不慌不忙，难不成是故意让我们猜哑谜，想要看我等笑话？” 448.第448章 沈斓曦接过筹集粮草重责！ 第448章 沈斓曦接过筹集粮草重责！ 沈斓曦怒不可遏，当即讥讽的骂回去；“这样构陷我的机会，你们怕是已经等了许久了吧！” 三位辅政大臣满身正气，一副不愿意与沈斓曦为伍的样子。 吴彦之冷笑：“沈大人倒是眼尖嘴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消弭了你犯下的祸事。” 沈斓曦气不过道：“不就是来年的粮草吗？至于让你们连我大周的威风都不顾了。” 老太师冷哼一声：“你说的好听，只有你这般不知民间疾苦的人才能说出粮食不重要的话。” 刘明新背着手，神态高傲。 “她自然不止是说的好听，沈大人如此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不跟月国交好，就能换来粮食。” 老太师不屑道：“如果她能弄来粮食，老臣这个辅政大臣就不做了，即刻告老还乡！” 吴彦之连忙劝道：“老太师不要意气用事，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关键是要看到且切切实实的粮食。” 刘明新：“沈大人，如果你能有办法弄来粮食，老臣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你磕头认错！” 吴彦之暗地里拱火；“刘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谁都知道粮草现在乃是重中之重。如果沈斓曦能弄来，咱们也不会对一个小国如此客气。” 仁孝帝看着吵翻天的肱骨之臣，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在透着疲惫。 他刚要阻止争吵，就听见已经气鼓鼓的中了三个三个老狐狸的奸计。 “不就是粮食吗？我要是能弄来，你们可要记得你们说的话！” 三位辅政大臣都不以为意。 “自然，你要是能弄来粮草，让我们三人以你为尊都行！”吴彦之轻飘飘语气满是不屑道。 “好，就请陛下为证，明年我要是弄不来粮食，就削去一身官职，以后不再踏出府门一步！” “好！”三位扶正大臣要的就是沈斓曦这话。 仁孝帝心有顾虑，他现在正是用得到沈斓曦的时候，怎能让其他几人独大。 “斓曦，既然你已经夸下海口，朕也就不阻止了。“ “但是粮草绝非小事，朕命六部九卿全力配合你。如果有办法弄来粮食，朕之下，你尽可调度。” 三位辅政大臣微微变脸。 “事关我大周颜面，三位辅政大臣，一定抛下成见，尽全力相帮！” 陛下都已经说了，他们只能应下。真的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再说吧！ 粮草的事，虽然以打赌的形式推到沈斓曦身上。驿站的事情，并未解决。 “斓曦，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筹备明年的粮草。驿站的事，就交给镇南王吧！” 沈斓曦听见仁孝帝这么说，就知道他要做两手准备。 “臣接旨！” …… 一个时辰以后，沈斓曦跟三位辅政大臣的赌约，就传到了民间。 消息传到贩夫走卒嘴里，然后又经过他们的嘴，传到外地游商的嘴里。又又通过商人的嘴，迅速从京城传到各地。 半个月不到，几乎整个大周都知道了沈斓曦一力扛下了筹集粮草的重担。 有鄙夷的、有怀疑的、有不看好的、有悲观应对的。 没有一个人看好沈斓曦能筹集到粮草，都认为她最后的归处是被禁于深宅之中。 另一边，周如渊经过仁孝帝的授意，先是和谈，谈不成再说其他。 月国使臣有了台阶下，立即从台阶上下来，认认真真的开始跟周如渊和谈。 转眼，仁孝帝寿辰到了。 月国和谈的局面，让他非常满意。一切矛盾，都被压下来了。 寿宴这天，整个京城欢庆。仁孝帝身体也好了不少，笑着跟满朝文武使臣推杯换盏。 歌舞升平，丝竹声阵阵。一派祥和的景象。 殊不知这样景象的背后，魏东逐已经抓了一天牢可疑的人。 在寿宴过后第二天，魏东逐就把昨日发生的事禀告给仁孝帝。 “陛下，臣昨日当值，发现不少可疑的人，其中有几个还勾结了外族。” 仁孝帝刚刚服用了丹药，整张脸红彤彤的，气色很是红润。 “可查出那些外族都是谁？” 魏东逐说了几个国家的名，仁孝帝见其中没有月国，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件事你秘密去查，那些贼子想要作乱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好在有魏卿替朕拦下！” 魏东逐：“这是臣分内的事，不敢居功！” 仁孝帝眨了下有些浑浊的眼睛，思虑以后道：“现在还不是对他们犯难的时候，别让他们跑了。查出来以后，只当是知道。让他们安全的离开我大周地界！” 魏东逐明白了，立即去办。 两个逆贼的人，仁孝帝不打算轻易放过。 这事还需要斟酌斟酌。 “跟镇南王说，拖着两个逆贼的人，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们要是闹着要见朕，就找理由打发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信！” 沈斓曦从接待使臣的差事中脱身，得了两日清闲。 回到府邸，本打算召集众人议事，前脚到家，后脚就被老夫人叫去了。 “斓曦，你五姑姑家的表哥跟梁心怡的女儿，这事？” 沈斓曦皱眉：“两个姑姑怎么还未离开？” 被点名的沈淑娘跟沈蕙娘脸色一阵不好看。 哪有人敢如此妄议长辈？沈斓曦简直太不孝了。 “她们路远，下次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老身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们，所以就多留了几日。” 沈斓曦冷脸扫向两个姑姑：“既然他们已经米已成炊，祖母就看着操办吧。” 沈淑娘脸上一喜，有些得意忘形道：“斓曦，你表哥娶亲那日，府中定然要大摆筵席，你把相熟的人，全都叫来喝杯喜酒吧！” 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姑姑家儿子大婚，关我护国公府什么事。要摆也是去你们家中摆，沈家一个庶女出嫁，不值得办酒，就让家中人在一起随便吃一顿团圆饭即可！” 沈淑娘一僵，笑脸都变形了。 “怎么会不关护国公府的事，姑姑家中路远，自然是要在护国公府摆酒的。” 沈斓曦皱眉冷声：“我沈家可是嫡女招赘？” 沈淑娘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 “斓曦，我儿可是你表哥，你祖母嫡亲的外孙，” 沈斓曦嗤笑一声：“那又怎样？从来都没听说过，外孙占着母族的地方办婚宴的？你们江南又不是绝户了？” “哪怕是绝户了，也该在外面另外辟一处宅子娶亲，不该占我沈家的地方！” 449.第449章 把沈淑娘沈蕙娘赶出护国公府！ 第449章 把沈淑娘沈蕙娘赶出护国公府！ 沈淑娘当即呛声：“斓曦，你祖母父亲这些做长辈的都没有说什么，你怎能如此霸道！” 沈斓曦：“就凭护国公府是陛下赐给我的宅子，即便是祖母父亲，说的也不算！” 沈淑娘气汹汹道：“斓曦，咱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算计的那么清楚，就不怕让人说冷血无情吗？” 沈斓曦好笑的看着她：“沈家出事，是谁第一时间送来断绝关系的书信？祖母上了年纪可以不记得，我记得。你非要跟我说什么血脉亲情，我就好好跟你断一断。” “春雪，拿上那份断绝文书，到大理寺问问，做不做数？” 沈老夫人也不听着了，慌张的看向春雪。 那份文书不是流放的时候丢了吗？ 怎么跑沈斓曦手里去了？ 沈淑娘跟沈蕙娘就像是被人打了两巴掌一样，又气又恼。 “那只不过是保全咱们家血脉的权宜之计，你父亲当年也不是没有把外室指认出来，跟着一起去流放吗？” 沈淑娘拉着梁心怡母子下水。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他们的存在之前我们并不知情，沈家落难，他们也并未送断绝书。” “你们不一样，你们一直在我沈家吃拿用，靠着我沈家日子富足，沈家一朝出事，你们就翻脸不认人，甚至有时间送断绝书信，也没时间给家中准备银两衣物干粮。你们刚来的时候，我没让人把你们打出去，已经是看在祖母父亲的面子上了。” “现在你们还得寸进尺，休要怪我把你们脸皮扒下来，让这些小辈们看看，你们到底是人，还是巴着我沈家，妄图继续吸食我沈家的蛀虫！” 沈淑娘怒吼：“我们是你姑母！” 沈斓曦冷笑一声：“那你就问问这个家里，有谁把你当姑母。你配吗？” 虽然是跟沈淑娘对话，沈蕙娘心知这话也是对她说的。 当初断绝书的事，也是迫不得已，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沈斓曦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沈斓曦，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在宫里学的宫规礼仪呢？”沈淑娘这会儿已经全然忘了母亲的嘱托，只想在小辈面前找回颜面。 沈斓曦讥讽道：“知道的，你们是已经断亲的姑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跑来鸠占鹊巢了？” “斓曦……”沈老夫人最终还是听不下去了。 “让外人听见咱们家吵成这样，指不定怎么诟病咱们家呢。”沈老夫人一生要面子，要不然也不会忍气吞声到现在。 “母亲，要是让外人知道斓曦如此对待长辈，看她还能不能在朝堂上立足！”沈淑娘自以为抓住了沈斓曦的把柄，冷笑威胁道。 沈斓曦语重心长的的叹了一口气：“祖母，不是我不给姑母面子，实在是她一点姑母的样子都没有，上门做客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都没有，竟然安排起主人家的事情了，日后她是不是还要越过家里人，插手家中事务？” “斓曦，不是，你姑姑，她们只是太不见外了！”沈老夫人急忙解释。 沈斓曦：“祖母，什么话都别说了。我在朝中举步维艰，可不想家中再有人拖我后腿！” 沈老夫人脸色一变，她这么说，就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斓曦，最后一次，祖母保证她们绝对不会再多事！” 沈斓曦扬声：“来人！” “把府上的两位客人，请出护国公府！” 沈蕙娘急忙站起来：“斓曦，是你五姑姑事多，跟我可没有关系！” 沈淑娘怒瞪六妹，她们之前明明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现在沈斓曦怒了，坏人全都是她来当了？ “斓曦……”“沈斓曦，你今天要是敢把我们赶出去，明日就会有人朝臣参奏你不敬长辈。当今陛下以孝道治天下，你敢做出如此忤逆不孝的事，就算是有陛下宠爱，也不会轻饶了你！” 沈斓曦静静的坐在原地。 府里的府兵没有听见她喊停，坚决执行她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让两个客人搬走！ “沈斓曦，你敢放肆！” “谁敢搬我们的东西……” 沈淑娘见府兵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扔到外面，急了，尖叫着扑过去。 沈老夫人脸色铁青，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母亲管不了你了，我就去找你父亲母亲……”沈淑娘在外面大声嚷嚷。 有府兵拦着，谁也不能近沈斓曦的身！ 把家里两个隐患解决了，沈斓曦已经没有兴致跟他们在这里待下去。 回屋以后，立即有人向她汇报闹剧根源。 “沈淑娘的儿子，大约是得了周云穗的指点。” 沈斓曦：“我一直觉得女子何苦为难女子，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周云穗既然那么活跃，就给她找点事情做吧！” 暗卫得了沈斓曦吩咐，刚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才终于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老夫人院子里动静很大，呼喊声，叫嚷声，怒骂声，还有叮叮当当搬东西的声音连成一片。 任凭沈淑娘跟沈蕙娘怎么叫嚷，怎么不愿意，她们的东西全都被扔到护国公府的大门口，紧接着她们连同子嗣，也一同被扔了出来。 沈老夫人拍着腿一口一个冤孽哭喊着，三个儿媳想劝说都不敢大声，生怕声音传到沈斓曦那边，被迁怒。 这几日京城的风云她们可听说了，沈斓曦现在风头正盛的同时，也处在风头浪尖。 他们稍有不慎，就可能赴之前的后尘，他们可不想触霉头。 沈从文怒气冲冲找上沈斓曦，还未见到她，就被守门的府兵给拦住了。 “大人正在商讨公事，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沈从文差点气晕过去，他可是朝廷重臣，有什么不能听的。 沈斓曦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以前在户部那么忙，也不会把公事搬到家里来做。 她就是想向家里人显摆她现在有多位高权重，告诉整个沈家现在依靠的是她。 越是这么想，沈从文火气也就越旺盛。 当即在门口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大人，要不要处理了？” 沈斓曦眼神一闪：“不用，让他叫嚷！” 没过一会儿，大房的婆子就来了。 “大人，郡主要见你！” 沈从文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整个人都清醒了。 450.第450章 自以为是的周如渊！ 第450章 自以为是的周如渊！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他被郡主叫走了！”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望着门口，她不是神机妙算，而是已经有些摸清楚某些人的意图了。 沈斓曦在家休息的第二天，朝堂上风平浪静。 参她的奏本，全都被整理出来扔到小内阁的角上。 “现在不宜对她发难，否则陛下会以为我等故意找茬。沈斓曦也会以此为由，说咱们故意延误她筹备粮草！”吴彦之对另外两位辅政大臣道。 “左相说的有理！” “左相所言甚是！” 三人非常幽默的继续处理朝政。 宋道兮最近正在研制延年益寿丹，所需要的药材量非常庞大，且珍稀。 仁孝帝一心扑到珍稀药材的筹集上，全然无心处理朝政。 寿宴过后，使臣以及贺岁的官员逐一离开，送行的重任再次落到镇南王身上。 周如渊对这样的差事也甘之如饴，这是能接触朝臣跟使臣交好的绝好机会，每次他都喝的酩酊大醉。 时间长了，他身边的侍卫也有些大意，某一天，就出事了。 周如渊醒来以后，看到跟沈元棠躺在一起，衣衫落了一地，痕迹明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懊恼的闭上双眼，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自打那以后，他整个人好像想开了一样，每日里开始出入王府后院，淑妃知道以后，又给儿子送了四名貌美的宫婢。 …… 没过多久，沈斓曦就接到梁心怡女儿已经珠胎暗结的消息，两天不到，刘氏就来传话。 “你父亲那个庶女，实在是不成体统。” “她肚子已经等不得了，你祖母让七日以后，就把那庶女抬过去。” 沈斓曦想到之前接到的飞鸽传书，笑着回了一句：“劳烦二叔去给我父亲回个话！” 刘氏赶忙听着。 “就跟他说，沈淑娘儿子的娘子并未死，而是在他们江南的家里，好好活着看护孩子呢。” 沈家嫁过去的虽然是个庶女，门第也比江南张家高。如果让父亲知道他的女儿嫁过去实则是个妾，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一个反应？ 刘氏心道，那女子不是产子的时候死了吗？ 她行色匆匆的找上沈丛廉去传消息，她倒不是关心那个庶女被人欺骗。而是，如果家中出了做妾室的女娘，对他们沈家名声可是有损的。 她虽然没亲生女儿，但是有庶女，有侄女，马上大儿媳二儿子接连生产，如果生的是个男娃没什么，要是个女娘，不得让大房那个庶女给连累啊？ 他们沈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可不能被江南来的臭肉给搅和臭了！ 沈从文不信。 “生死这样的大事，五妹怎么可能会在这上面骗人？” 沈丛廉是见识过沈斓曦手段的，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他就当是真的。 反正他就是来传话的，真要是丢人，也不是丢他们二房的人。 “大哥，我觉得没人敢在这事上开玩笑，要不咱们打听打听再订婚期？” 沈从文有所顾虑，婚期已经定下，随意更改不好。“我去问问母亲！” 沈丛廉话带到了不管了，今日他约了朋友望江楼吃酒，再不去就迟了！ 沈淑娘跟沈蕙娘自打被赶出来以后，本打着护国公府肯定也不愿意丢人的想法，硬生生在公府门口干晾了一夜。 本想用京城百姓舆论压制沈斓曦，没想到一个凑上前看热闹的都没有。 眼看他们饿死在门口都无人管，这才灰溜溜的去客栈住了几天，之后就随便租了间宅院，草草搬了进去。 “母亲，你不是说朝廷肯定会参奏沈斓曦，咱们很快会搬回去吗？”沈淑娘大儿子张恒抱怨道。 沈淑娘面色难看，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只剩下愁苦。 “谁想到那个小贱人，竟然真的翻脸不认人。” “可能是大臣们没有反应过来，再过几日，沈斓曦肯定会亲自上门把咱们请回去！” “大哥，你怕什么，那庶女不是已经有你的孩子了吗？就算是着急，也该是他们着急。”沈淑娘女儿张嘉底气十足道。 沈淑娘听完心松了一下，确实，女子名节为大，除非他们把那庶女弄死，否则就得求着他们把人娶回来！ “再安心等几日，昨日你们祖母命人送了不少银子过来，够咱们一家用一段时间的。” …… 别的使臣都走了，只剩下月国使臣还有两个逆王派来的人还未离开。 他们每日都吵闹着要见周如渊，每次周如渊都以事忙为由，不见他们。 月国使臣心中憋闷，被困在驿站里又无处发泄，只能每日里不停的找驿站官员的茬。 两个逆王派来的人，比他们的待遇要差多了。 酒无好酒，饭无好饭，就连住的房间也不是每日都有人打扫，十分憋闷。 好不容易使了银子，得来的消息，却是今日周如渊事忙。 他们形同于软禁，叫苦连连。 这日周如渊终于忙完了事情现身了，月国使臣赶忙围上去。 “镇南王，粮草的事情，你们大周怎么说？” 周如渊眼神一闪，道：“粮草的事，护国公沈斓曦已经接手，她一力主张，不再用你们月国的粮草，还要跟你们月国断绝邦交！” 月国使臣脸色大变。 那日他们提条件，本就是为了吓唬大周，他们月国本就是小国，如果少了大周这样的收购商跟友好盟友，他们月国的处境也会变得艰难。 “沈斓曦凭什么阻止？大周如果来年没有了粮草会死多少人，她知道吗？” “你们陛下，怎么能容她如此胡闹！” 周如渊沉声道：“如果你们想让两国恢复邦交，恢复商贸关系，就去找沈斓曦吧！” “如果能让她到陛下面前打消打算，你们回去还能向月国皇帝交代！” 月国使臣现在已经不那么计较三皇子的死了，在国家危难面前，死一两个皇子而已，不算什么！ 既然找沈斓曦能解决，他们就去沈斓曦！ 按照计划周如渊是要送月国使臣离开的，但是他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沈斓曦往圈套里跳，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帮她了。 他毕竟对她有所亏欠，这件事以后，他心中就不会再有愧疚了！ 451.第451章 沈元棠炫耀圆房！ 第451章 沈元棠炫耀圆房！ 最终沈淑娘大儿子跟梁心怡之女的婚事还是订了下来，沈从文一力操办，没有通知沈斓曦。 一顶正红小轿从护国公府侧门抬了出去。 沈元棠近日经常来护国公府，庶女沈元谨出嫁这日，她更是不错眼的看着。 “母亲，为什么父亲会给那庶女准备那么多陪嫁？父亲不是已经停发俸禄了吗？”沈元棠想着抬出去的二十抬嫁妆，气不打一处来。 周心柔板着脸侧躺在榻上，转过身，不愿意听这话。 “母亲，不公平。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我成婚的时候，为什么父亲不帮着操持。那贱人，不过就是个庶女，父亲为什么那么重视？” “母亲，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咱们？” “母亲，元棠好气，元棠替母亲不值！” “母亲……” 沈元棠说着说着，就哭了起立。 周心柔：“不愿意看，你就回你的镇南王府去！” 沈元棠就跟没有听出来母亲不耐烦的语气一样，稳稳的坐着，动都没有动一下。 “母亲，那不是我的镇南王府，你女儿我就是个侧妃！” “女儿我不受王爷宠爱，淑妃又给王爷送了几个貌美的女子，就连白轻灵都张罗着要王府添新人，说什么为王府开枝散叶，我呸……” “母亲，女儿心里好苦啊。都说女儿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帮一帮女儿啊……” 嬷嬷从人手上接过纸条皱眉看着屋中的情形。 沈元棠为什么还不走？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图郡主的权势跟银钱来的，她还以为沈元棠是谁特意派来缠着郡主娘娘的。 “郡主，该喝药了！”嬷嬷躬身提醒。 沈元棠是真哭，擦眼泪，也是真擦眼泪。 “嬷嬷，母亲身体怎么啦？怎么总是喝药啊？” 嬷嬷垂眸道：“郡主夜里无法安眠，只能靠着白日里短暂的休息，所以身体越虚弱。” 沈元棠气呼呼道：“肯定是那些贱人惹母亲生气的，我替母亲出气毁了梁心怡的脸，也不知道谁又塞了那么多貌美的小蹄子到父亲房里。” “母亲，你怎么也不插手管管啊？”沈元棠不自觉的带上了指责的口吻。 嬷嬷：“元棠小姐，慎言。郡主听不得刺激的的话！” 沈元棠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把头转向一旁。 “母亲肯定是被后院的乌烟瘴气给气的，女儿这就去替母亲出气！”沈元棠气呼呼的走了。 嬷嬷向外看了一会儿，见沈元棠走远了，这才把消息递到周心柔面前。 “主子，天子今日说想您了！” 周心柔眼泪倏的从眼眶滑落。 “嬷嬷，我想去见他。” “主子，现在还不是时候。更何况，天子没开口要见！” 周心柔突然疯了似的，把榻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 嬷嬷脸色一变，赶忙扬起被子盖到周心柔头上，生怕她把尖叫声传出去。 …… 沈元棠好不容易碰上沈斓曦在家，立即提上一篮点心登门。 “我带了大姐姐喜欢吃的红豆糕来！” 流放路上，她可没少吃这种难吃的东西。府兵进去通传，沈斓曦从屋里走到院中。 “大姐姐，用不了多久，你就有小外甥了。” 沈斓曦挑眉看着她，沈元棠随即不高兴的道：“我说的不是那个庶女，而是我自己。我跟王爷圆房了。” 沈斓曦：“恭喜！” 沈元棠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大姐姐，你不会怪妹妹吧？” 沈斓曦平静道：“嫁人生子，乃是伦常，你既然嫁给了周如渊，肯定是会为他生儿育女的，何来怪罪一说？” 沈元棠低垂着眼，手下意识的放到肚子上。 “大姐姐，我有些担心有了孩子以后，白轻灵会害我跟孩子！” 沈斓曦：“放心，她如果敢对你跟孩子出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真的吗？”沈元棠有些意外。 大姐姐是顾念姐妹之情，还是终于让她抓住了白轻灵的把柄？ 沈斓曦：“自然，只要你还是沈家人，我就会为你出头。” 抛开其他，沈元棠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下，毕竟她之前那么苦求母亲，母亲都无动于衷。 “大姐姐，我可记住这句话了。”她要在怀上子嗣以前，好好敲打敲打王府里的人。 她父亲虽然现在不能入朝了，她还有一个贵为郡主的母亲，一个九五之尊的舅舅，还有一个身为护国公的姐姐，跟大将军的哥哥。 镇南王妃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沈元棠离开以后，又去了周心柔那里。 她想通了，只有强悍的母族，才是她的仪仗。 ……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沈斓曦，想要知道她从哪里变粮食出来。 月国使团找上沈斓曦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家耳朵里。 “她说的多么有气势，最后还不是要对月国服软。” “当着那么多人，她自然要拍陛下的马匹，要不然你以为她女子之身，凭什么跻身朝廷！” “她人前有多显贵，在月国面前就有多卑微，不信走着瞧吧！” 看好戏的言论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沈斓曦推脱再三，还是见了月国使臣。 “各位时辰，沈某现在已经不负责接待使臣事宜，如果你们有事，就去找镇南王周如渊！” 月国使臣一个个面色僵硬，把跟上次沈斓曦比武的将军推了出来。 “沈大人，我等是来商讨大周从月国购买粮草事宜的。” 沈斓曦似笑非笑道：“不让我们陛下向你们使团赔罪了？” “不让我们大周赔付你们月国损失了？” 她每说一条，月国使臣脸色就难看一分。 “真凶还未找出，事关两国邦交，我等不敢随意下定论。” 沈斓曦可不给他们面子，直言不讳道：“上次你们咄咄逼人，一副与我大周誓不罢休的样子，这次又要找我来商讨？我没有听错吧？” “你们月国的三皇子，不重要了？” 月国使臣面色一僵，他们月国三皇子自然重要，回去以后，他们同样无法跟陛下交代。 但是陛下皇子很多，像三皇子一样出类拔萃的也不少。跟举国安危一比，三皇子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沈大人，两国舌战，从来都是雄辩。我等那日所言，也只不过是正常流程内，讨价还价之语，不可全部当真。” 452.第452章 储粮策！ 第452章 储粮策！ 沈斓曦莞尔一笑：“我也是上过战场的武将，懂！各位，咱们坐下谈！” …… 七日以后，沈斓曦向仁孝帝递交了一篇储粮章程，这篇章程，在早朝的时候，拿出来。 “陛下，沈大人这篇储粮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吴彦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陛下，沈斓曦是在盘剥压榨我大周百姓。百姓乃是我大周的根基，如果他们垮了，我大周不用四方敌族入侵，就会从内而亡！”老太师满口痛心。 刘明新不发一语，但是意思显然跟老太师和左丞相一样。 仁孝帝皱眉思考着沈斓曦所说的可行性。 鼓励百姓开荒，倒是个好法子。但是因为之前几年的战事，国库空虚，朝廷加重了赋税，文官们本就偶尔叫苦，如果再把这样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他担心会适得其反。 “这事朕还要再斟酌斟酌！” 仁孝帝还有大多数朝臣都没有去过田间，没同意沈斓曦也不急着追要答案。 “陛下，鼓励世家把园改建成田地这事呢？” 仁孝帝思考道：“这事还要细细的理出一个章程，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给粮食朕就赐墨宝，岂不是显得朕的墨宝太廉价了？” 沈斓曦笑道：“臣已有应对，超过两千斤粮食的陛下就给写积善之家，超过五千斤粮食的，陛下就给写积福之家，超过一万斤粮食的陛下就大方一些，可以准允一个条件。” 其他都好说，最后一条，仁孝帝皱眉。 “如果他们犯下了重罪，让朕宽恕呢？” 沈斓曦：“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臣说的这个条件，必须是合乎礼法伦常，又不违背朝廷律法民间道义的。” 仁孝帝嘴角一抽，真让她这么说了，岂不是就只能求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一万斤粮食答应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这个可以商议一下。” 沈斓曦：“据臣所知，大周有很多无主的荒山跟乱葬岗，臣也想利用起来！” 仁孝帝抽了下嘴角，这两个地方，是能种田的地方吗？ 沈斓曦：“臣曾经见过臣的祖母因为思念家乡，特意用盆种粟米，水缸种稻谷，涨势都很不错！” 仁孝帝笑道：“你祖母是个有福报的人。“ 沈斓曦：“陛下，臣觉得因地制宜，把我大周的每一寸土地都利用上，咱们大周疆域辽阔，难不成比拼种田，还拼不过一个弹丸小国吗？” 仁孝帝胜负欲被激发起来了，但是很快就熄灭下去。 之前户部曾经上过折子，连年征战，民间壮劳力凋零，很多地方都绝户了，以至于大片土地荒废无人耕种。 他们大周不是没有土地，而是人口不足。 沈斓曦进言：“陛下，臣手中一半御林军空置，可以派他们暂时去屯田。待我大周人口上涨，就把他们抽调出来。” 仁孝帝一愣，猛的眼前一亮。 之前他一直担心西华洲来的官兵不服管教恐有祸患，奈何手中又缺少兵力，只能一边用，一边忌惮。 现在多亏了沈斓曦提醒，他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安置这些人了。 “好，那些无主的荒山由下面统计，之后交给你负责分配御林军过去！” 仁孝帝仿佛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一样，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连带着之前沈斓曦提的鼓励百姓开荒的事，也大手一挥，同意了。“这件事也一并交由你安排吧！” 朝中文武百官都知道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个不好，恐怕会激起民怨。 所以非常一致的没有开口阻拦。 他们就等着看这个可笑的储粮赋折戟沉沙的时候，沈斓曦怎么哭！ 月国使臣不急着走了，反倒每日都去护国公府蹲守沈斓曦。 沈斓曦这里忙的风风火火，接连半个月都没有踏进护国公府的大门了，月国使臣依旧坚持每日拜见，从不间断。 众人私下里议论，沈斓曦断送大周虔诚，藐视他国是使臣。说她恃宠而骄，罔顾礼法，不顾百姓跟将士的死活。 在这些声音中，也夹杂着不同的声音。 “我大周泱泱大国，怎能向一个小国低头，且这个小国再三用粮食威胁，岂不是将我大周颜面踩在脚底碾压！” “储粮策也没什么不好，我听说朝廷负责发粮种，自己开垦出来的土地，只需要按照比例缴纳粮食。一亩地只要上缴二十斤粮，多开垦土地，还能有所减免！” “有这么好的事？” “我娘家小舅子连襟的兄弟在户部给大人们端茶倒水，偷偷听到，自己开垦出来的土地，五年以上赋税减半，十年以上，赋税全免。” “真的假的，还有这么好的事？” “我夫人娘家兄弟媳妇的小姑子的小叔子在户部打扫庭院，听说户部已经把小园给拔了专门种上了粮食。” “你这消息都算晚的，我还听说护国公府的老夫人还被陛下赐了积福有余四个字，赞扬老夫人勤俭持家有大家宗妇的典范呢。” “哦，怪不得好多官员家里都开始挖园填池塘，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 沈从文名义上的户部之首，并未被仁孝帝填上空缺。 户部的人都揣摩着陛下是想让沈从文拖着断腿上朝的时候，沈斓曦来了户部。 她虽无入户部的意思，但是却处处做着户部之首的事。 “田冲，余江、徐源、张翰，你们四人负责让下面人把各地无主的山脉清点出来。你们四人自行商议出两个人手出来，统计京城附近无主的山脉。” “柳雁回、丁卯、孙章、张叔平，你们四人负责把京城内外的乱葬岗统计出来，有主的坟地让他们迁坟，无主的平了，本官只给你们十日时间。” “十日之后，你们下到各地，主持平乱葬岗之事！” 四人领命。 沈斓曦：“平了乱葬岗以后，安排人手种上粮食，耕种时机等同于战机，不可延误！” “是！” 沈斓曦：“我会派兵跟着你们，如有人闹事，全家流放到苦寒之地开荒！” “是！” “众官员还有何异议？” 都派兵了，谁敢走？ 谁闹事谁去开荒种地，沈斓曦估计巴不得有人闹事呢，他们可不给她送劳力！ 453.第453章 天下谁人不知沈斓曦！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454.第454章 沈元棠有孕要回家住！ 第454章 沈元棠有孕要回家住！ 周如渊面色一僵，眸色暗沉的看着沈斓曦。 “我是在关心你。” 沈斓曦：“那就多谢王爷关心，本官自有应对。王爷还是想着怎么应对逆王的两个使臣吧！” 仁孝帝自然是不想放过他们的，但是杀了，又难以应对天下悠悠众口。 是杀还是放，周如渊怎么做都是错。 他自己身上挂的苍耳子还没有择干净，还有心情管别人？ 真是不知道多管闲事四个字怎么写的！ …… 转眼，距离沈斓曦上次踏入家门已经过了三四个月有余。 再次回到护国公府，月国使臣不在。 整个护国公府里静悄悄的。 “大人，今日十公主突然晕厥，他们都去十公主院子里了。”属下汇报。 沈斓曦：“什么事？” 属下：“前几日那边悄悄在外面叫了大夫，大约是有孕了。” 沈斓曦冷声问道：“孩子是谁的？” 属下：“不好说。”跟周云穗有关系的男人有四五个，经常偷偷潜入她房里，几个时辰以后才出来，他是真不知道。 沈斓曦冷笑一声：“那必定不是我沈家血脉，既然不是我沈家血脉，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属下：“是秘密处置，还是？” 沈斓曦：“她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我沈家可不给她兜底！” 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 沈斓曦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府里。 没一会儿，老夫人就派人来叫她了。 “斓曦，公主有孕了。” 沈斓曦脸上不显，还笑了一声。 “好事，整个府里，多亏祖母操持了。” 沈老夫人面色犹豫道：“公主的意思是，府里人太多了，不利于养胎，想要搬出去居住。” 沈斓曦：“可以啊，祖母自行安排就好。” 沈老夫人心中带着火气，但是又碍于周云穗公主的身份，黑着脸道：“她的意思是，带些产业出去。” “分家呀？”沈斓曦扬起嘴角。 沈老夫人气恼道：“父母在不分家，就算她是公主，也是嫁进门的公主，也得遵守老祖宗传下来的礼法。” 沈斓曦冷笑一声：“祖母，沈元信怎么说？” 沈老夫人黑着脸道：“他哪里管的了公主。”要不是他娶了公主，现在还是个庶子。自然是傍着公主这棵大树，万事都听她的。 “父亲的意思呢？” 沈老夫人闷声叹息道：“你父亲现在什么都不管了，说全都由他！” 沈斓曦冷笑一声：“咱们府里有产业吗？” 沈老夫人：“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公主都开口要了，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就把人赶出去吧！“斓曦，你说能不能让陛下给公主赐一座公主府啊？”到时候他们再给一些东西，脸面上也好看。至少不用再给他们配宅子了。 沈斓曦眼神一闪，安抚道：“祖母稍安勿躁，现在府中几个新妇都要添丁，公主如果想要分家，就跟她说，待新妇们生产完了。” “既然要分家，就要分的彻底一点，索性把其他几房都分出去！” 沈老夫人急了：“斓曦，你二叔他们并不想分家，他们就不用分了吧？” “祖母，我让你说这个，是说给周云穗听的，万一过段时间，她又不想分家了呢？” 沈老夫人摁着头：“这事得让祖母好好想想。” 沈斓曦离开去了一趟母亲那里，刚刚沈元棠也在。 “大姐姐，妹妹有个好消息告诉姐姐。” 沈斓曦：“说。” 沈元棠一脸高兴的捧着肚子：“我有孕了，今天是来给母亲送好消息的！” 沈斓曦平静的打量她，上次她说了那么多，合着沈元棠就把子嗣两个字听进去了。 “恭喜！” 沈元棠满脸甜蜜：“王爷爱重我这个孩子，淑妃娘娘也看重，他们都让人送了很多补品跟东西给我！” 沈斓曦想到之前周如渊说的那些废话，就有些想笑。 “嗯，好好护着些吧！”毕竟还有正妃白轻灵在呢。 沈元棠笑容一僵，随即坐到周心柔身旁。 “母亲，我想搬来您这里住几日，等胎稳一些再回去！”如果不是担心跟王爷生分，她都想一直住在这里，直到生下孩子。 周心柔看了沈斓曦一眼，轻缓拒绝。 “你都已经嫁到镇南王府了，怎么能在家中养胎。如果让朝臣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诟病家中。” 沈元棠料想也没有那么容易，她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 “母亲，要是王爷答应呢？” 周心柔摇头：“那就更不行了。”本来两家的关系就已经很微妙了。 “元棠，不要让你大姐姐难做！” 又是大姐姐，所有人只关心大姐姐死活，都不关心她吗？ “大姐姐，你不是说过，要护住我跟孩子的吗？我有了孩子，白轻灵肯定会想办法让我这胎坐不住。我在王府肯定不安全，大姐姐，你可要护住我跟孩子，之前你都答应我的！” 沈元棠仗着沈斓曦之前说过这样的话，有恃无恐道。 沈斓曦：“我确实是说过，但没说让你回来住。我会去找周如渊，让他敲打好内宅的人。镇南王的话，在王府，比我的话好用！” 沈元棠心急，皱眉道：“那怎么能一样，如果我在王府出了事，又查不出是谁做的，不就等于吃了哑巴亏吗？” “大姐姐，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我跟孩子，连我住在家里都不让，怎么能算保护。” 沈斓曦：“家中女眷有要生产的，有刚怀孩子的，还有这么多人口，你若是在护国公府出了事，王府要不要追究沈家的责任？” 沈元棠眼神一闪，不情不愿道：“我在自家怎么会出事。” 沈斓曦无声一笑：“在自己家里出事的多了，如果你跟镇南王府还有宫里能保证在护国公府里出了事不怪罪，我就让你住在母亲院子里。” 这话怎么能保证？ 万一有人因为这句保证故意害她怎么办？ “母亲，我就是在家里住几天，大姐姐说那马多，肯定是不想我在家里住。我住在您的院子，在您跟前尽孝，这样不好吗？”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母亲是什么人，她绝对会认为这句话能打动母亲。 多么纯粹的孝心啊！ 455.第455章 周云穗事发！ 第455章 周云穗事发！ 沈斓曦不愿与她废话，站起身，恭敬道：“元棠能不能回家住，有长辈决定，斓曦还有事情要忙，这就出门了。” 沈元棠脸色非常不好看。 周心柔：“去忙吧！” …… 沈老夫人最近为两个女儿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十公主的事情上，处理的就有些敷衍 “母亲，这么跟公主说，会不会得罪公主？”沈淑娘思虑道。 沈老夫人不在意道：“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就算什么都不给，就把她分出去，皇室也不会说什么。” 自从宫里送了牌匾以后，老夫人底气都足了不少。 “这段时间斓曦事忙，不怎么回家。你们也要注意一些，没事不要总是往护国公府跑。” 沈淑娘沈蕙娘面色一僵， “母亲，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来京城一次，肯定想多跟在您面前尽孝啊！” 沈老夫人才不被她们哄骗，但是这份孝心还是让她动容。 “你们两个来之前打听好了，斓曦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再来。要是被她碰上，惹恼了她，我可保不住你们！” 沈淑娘姐妹眼中闪过不悦。 之前她们已经说动母亲帮她们家中运作，就因为沈斓曦每日里搅和的京城人心惶惶的，母亲又改口了。 母亲这边暂时不能指望了，只能指望公主那边了。 两日后，沈老夫人出门上香，家中大部分女眷全部前往。 “之前皇觉寺被一把火烧了，没想到还越烧越旺了。” 沈从文：“母亲，这叫不破不立。” 沈老夫人今日是为家中子孙祈福的，她要在专门的小佛堂念一个时辰的经文以表虔诚。 “你们该去休息的休息，去上香的上香，中午咱们用过素斋，小歇片刻后就回府！” “是！” 老夫人之外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刘氏不愿意跟两个小姑子掺和，护着两个即将生产的儿媳妇去客房休息了。 今日沈老夫人并未叫两个女儿，是她出门的时候巧遇，就一起来的。 今日大部分男丁都在，沈元旭也从书院回来了。 周云穗朝着某处看了一眼，心念一动，就催促身边人道：“元信，大哥许久没从书院回来了，你去向他打听一下白鹿书院怎么样，问清楚一下，过几天我进宫看看能不能让你也进书院读书。” 沈元信自然是不想读书的，不过一想到现在沈元旭在文人中的地位，就有些意动。 谁能想到之前在战场上厮杀的莽夫，现在学子们见了，都要对他行学子礼，叫一声先生呢。 周云穗见沈元信离开了，这才找了个由头，带着婢女去了客房。 不大一会，一道人影悄悄的开门进去了。 ~ 沈斓曦见工部主事的时候，属下飞马来报。 “周云穗那边办妥了。” 沈斓曦眼中寒光一闪，道：“沈家要是有人来，就说我出城了。” “是！” 沈家的天塌了！ 沈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沈元信，还有藏在被褥中的人影，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尖叫声怒骂声惨叫声接连响起，沈家乱成一锅粥。今日是礼佛日，很多达官显贵的家人都来了，皇觉寺继续被火焚烧以后，再次扬名。 事关皇家丑闻，很快这事就被递到了仁孝帝跟前。 仁孝帝一个怒气上涌，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好在伺候的宫人已经习惯了，王保有条不紊的安排人去通知沈斓曦，封锁后宫，让魏东逐加强皇宫戒备。 三位辅政大臣再次接到仁孝帝不早朝的消息，坐在一起商议。 “要不要把请立太子的折子递上去？” 吴彦之不语。 刘明新斟酌过后道：“找人递一张折子看看！” 试试陛下的态度。 老太师跟吴彦之皆点头。 陛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罢朝，虽然看起来身体不错，但是这样接二连三下去，总是让人心慌。 还是得有个继承大统的人，才能避免众皇子之乱。 …… 沈家愁云惨淡，下人们干活都轻手轻脚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沈元棠今日在家中陪着母亲，软磨硬泡之下，才让母亲同意她在府中居住一段时间。 不到中午出去礼佛的人就回来了，看起来还很狼狈，沈元棠速度让人去打听。 没想到得来的结果，差点把她气的肚子疼。 “母亲，您当初怎么会同意父亲纳妾？”沈元棠语气中带着埋怨。 周心柔也没想到周云穗的事，会以这种形式曝出来。 经此一事，沈家名声必定一落千丈，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把你父亲叫来”！ 沈元棠不敢在母亲面前多说，只能去收拾沈元信。 沈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沈元信让公主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连自己房里的人都管不住，他有什么用！ 沈元旭听到消息也急匆匆回来了，他好不容易在白鹿书院站稳脚跟，让学子们尊敬，家里怎么总是给他拖后腿！ 周云穗嫁入沈家本就包藏祸心，这样的人，不能再留了。 沈元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沈斓曦了。 快要天黑的时候，仁孝帝醒了。 “朕又晕过去了？” 王保低着头，小心的把仁孝帝扶起来。 “陛下，切不可因为一点小事，就损伤龙体啊！”王保熟练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丸药。 “这是国师紧急命人送来的，说让陛下醒了以后服用。” 宋道兮上次因为炼制丹药有功，已经被仁孝帝封了国师。 “国师送来东西以后，就匆忙回去继续炼丹了。说是给陛下多炼制一些清火顺气的丹药。” 仁孝帝服用过后，感觉脑袋清亮了许多。 “国师送来的丹药比御医送来的有用！” 王保谄媚道：“那是陛下慧眼识珠，发掘了国师这样的人才。” 仁孝帝把宋道兮接回来以后并不放心，让人日夜监视。还是监视的人来报，宋道兮偶尔会吃一些丹药，他这才放在心上。 现在他有些庆幸，当时那么果决就让老二把人送来了。 “那个孽障呢？” 王保低声道：“让太医诊治过了，已经有了身孕。天牢那边传来消息，孩子不是驸马的。” 仁孝帝眼前又是一黑，赶紧让王保又拿了一颗丹药服下。 “孽障，死不足惜！” 本来因为上次的事，皇室威严已经有损，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就算是灭口都灭不过来。 457.第457章 尚方宝剑一把再次主持武举！ 第457章 尚方宝剑一把再次主持武举！ 无视百官叫嚣，仁孝帝担心另一件事。粮种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月国三皇子及其使臣的死呢？ “斓曦，你怎么说？”仁孝帝心中也对沈斓曦的交换有些不悦，毕竟丝绸是大周重要的出口产品，在此之前，一直牢牢的把技术握在手里。他们大周出产的四周，到了他国，一匹能被炒到百金。 沈斓曦：“臣想着先把眼前的一关过去，毕竟月国使臣抵达月国也要大半年。而这次的粮种，臣也是偶尔得知，是月国提供给两个逆贼的，臣也算是截胡！” 仁孝帝眼睛发亮，当时就拍腿叫了一声好。 他所有的女儿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沈斓曦。 之前他秘密下令让沈斓曦给逆贼的人一个下马威，本以为她给忙忘了，没想到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刚才上书攻歼的人一个个面色发苦，没想到又被沈斓曦如此轻松的给化解了。 沈斓曦怎么能那么走运！ 仁孝帝龙心大悦，想到半年甚至一年月国使臣才会抵达月国，中间还有很多操作空间也不着急了。 他和颜悦色的问道：“月国三皇子以及使臣的死，你是如何说服月国使臣的？” 沈斓曦：“臣一开始是威逼，他们如果不拖鞋，就联合诸国攻打月国。他们害怕以后，臣就说，可以跟他们签订友好邦交，如果其他国家攻打他们，就第一时间派兵救他们！” 仁孝帝想着里面的猫腻，脸上笑意加深。 “斓曦这差事办的不错，朕都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赏赐给你了！” 沈斓曦立即恭敬道：“这是臣分内该做的事情，不敢求赏赐！” 仁孝帝想了想，立即有了主意。 “就赐你一把尚方宝剑，凭借此把宝剑，乱臣贼子尽可杀！” 沈斓曦：“臣叩谢隆恩！” 退朝以后第一件事，沈斓曦就是把御赐的宝剑领了，然后放到家中供奉。 自打上次公主葬礼匆匆回过府里，这还是沈斓曦第一次见家中人。 看到沈斓曦带回来的东西，沈家一个个激动不已。 “这宝剑我都没有听说过！”沈从廉脸都要贴到龙鳞剑鞘的宝剑上了。 尚方宝剑的到来，驱散了一点点沈家头顶的阴霾。 沈老夫人道：“你六姑姑明日就要带人回江南了，今天在家里吃个团圆饭吧！” 沈斓曦点头应下了。 沈淑娘儿子的事，把沈蕙娘吓怕了。没想到一点光都没有沾到，还把整个家给葬送了。 沈蕙娘深深的感受到了京城的危险，沈家的危险。 她现在已经后悔来京城，如果没来，他们跟护国公府明面上还是断绝的关系。现在来了，一旦公府出事，又得连累他们。 沈家这艘船，开的并不稳当！ 匆匆的吃过一顿家宴，沈蕙娘天未亮就催促着子女离开。等天亮以后沈老夫人派人送钱财过去的时候，沈蕙娘一家早就出京城了。 朝臣们对沈斓曦用布匹技术交换粮种的意见很大，私下里都称沈斓曦会乱国本。 但是民间对沈斓曦的态度，因为源源不断运来的粮种，开始一点点改观。 “女子怎么啦？你倒是男子，你能给我们弄粮种来吗？不能就闭嘴。” “真要快饿死的时候，谁管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当我祖宗都成！” 百姓们高高兴兴的领着分配的粮种还有农具回家。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沈家几个孩童呱呱落地， 两个逆王派来的人也已经跟周如渊僵持到了最后阶段。 两个使臣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凑在一起秘密商议。 “仁孝帝肯定是不愿意咱们裂土而分的，你我在这里，性命危矣！” “不如你我二人天不亮悄悄乔装改扮出京。” “你从南门走，我从北门走！” “好！” 周如渊从未降低对他们的放松，他们一有行动，立即收到消息。他亲自看着两人出了京城，待三里过后，下令诛杀！ 僵持了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是完成接待任务了。 周如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想到沈斓曦真的有办法解决粮种。而他心里认为接待使臣这样轻松的事，竟然会僵持那么久！ 这样的发展，也不知是好是坏！ …… 离开许久的大皇子传回来消息，治水顺利，民心所向！ 仁孝帝感叹把大皇子派出去这步棋走对了。 “让我儿再历练两个月，就诏回来吧！” 王保见仁孝帝高兴，适时送上好消息。 “陛下，湘嫔柳嫔那边传来消息，肚子里怀的是龙子。柔贵人、梁贵人、欣才人诊出了喜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咱们大周，喜事连连，好事不断！” 仁孝帝更是振奋，之前偶有嫔妃有孕，却不像现在一样集中。多子多福，是，哪个帝王在他这般年纪能如此龙精虎猛！ 想到宋道兮敬献来的丹药，仁孝帝封赏有孕嫔妃的同时，也让人送了不少赏赐给他。 转眼恩科在即，在科考之前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礼部侍郎一家尽数被屠，仅有一墙之隔的邻居，竟然一点动静都未听到。 吏部尚书一家二十余口，此大案迅速直达天听。 仁孝帝亲自点名周如渊严查此案，吏部大理寺以及兵部协同办理。 京城人心惶惶，吴彦之站出来提议。 “陛下，恩科乃是盛事，臣建议再开武举，让武举开道，给文举提前预热。” 仁孝帝立即想到去年的盛世了。 让百姓们看看武夫酣畅淋漓的拼杀，确实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就依左丞相之言，先开武举，再办文举。” 老太师：“陛下，今年恩科的主考，还要仰赖陛下钦定。” 仁孝帝斟酌片刻后道：“武举沈斓曦，武举就有劳太师了。” “臣等领旨谢恩！” 百官退朝。 沈斓曦现如今的地位已经毋庸置疑，所到之处，百官拱手相送。女子见了，弯腰福礼，不敢抬头直视。 沈家子嗣再次投身到沈从文监督考取功名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时候沈元旭再次高调站出来慷慨激情的表示，他愿意自身为薪火，教书育人，这辈子绝不考取功名，绝不占据学子们的名额！ 虽然最后一句有待商榷，但是沈元旭这股精神，把白鹿书院的师生感染的一塌糊涂，一时间，沈元旭白鹿书院的呼声被推到了顶点，甚至盖过了书院的院长！ (本章完) 458.第458章 赐封镇国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 第458章 赐封镇国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 所有事情向好的方面发展的时候，沈斓曦亮出了獠牙。 “武举跟文举，安排咱们的人上。” “安排多少？”车明远看着沈斓曦的眼神，有些心慌。 沈斓曦扬起嘴角：“能安排多少，就安排多少！” 车明远擦着汗赶紧去安排了。 之前赵峥问过她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把钱枫等人召回来。 现在就是时候了！ “安排萧放、钱枫、程征、宋娘子、刘宝黛等人进京！” “是！” 看出来了，他们大人这是一点都不想京城太平啊！ 次日，周栖梧突然拿着一封书信进宫，半个时辰以后，又行色匆匆的出来了。 第二日，周栖梧携子女回津门奔丧，海运水师刘承恩的父亲刘炳林突患急病死了。 仁孝帝感怀老臣，特意钦点了兵部的人前去护送。 沈斓曦这次不同上次，高调现身参与武举安排，亲自盯着武举选拔，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一派祥和之下，仁孝帝下令召回大皇子。 朝中关系再次微妙，注意力若有似无的落到周如渊身上。 周如渊心情沉重的回府，就连沈元棠生下男孩的消息，也并未让他高兴。 白轻灵看在眼里，知道府里处境艰难，晚上又安排了一个未有孕的妾室去服侍。 “王爷，府上得了男丁，几个妾室也都有了身孕，咱们府上子嗣丰茂，这样的喜事，是不是该跟宫里说一声？”白轻灵想着一直在宫中没有接回来的儿子，计上心头。 如果是以前，他接到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会进宫道喜。 现在？ 只觉得怕是父皇也不会多高兴，倒是母妃那里～ “明日你跟我一起进宫去说吧，你也有些日子没见玉儿了。” 白轻灵满脸喜悦：“多谢王爷，轻灵有王爷，这辈子知足了！” 周如渊看着她温柔小意的样子，身上有些潮热，揽着白轻灵就进了内室。 白轻灵迷蒙的眼睛中，恨意浓浓！ 王爷就算再宠爱她又能怎样，她的身子已经不能有孩子了。宫里又催的紧，每次淑妃把她叫过去，都会立规矩，一边让人强调子嗣繁茂。 如果不是为了王爷的前途，那些贱人休想爬床，休想怀上王爷的孩子！ …… 武举前两日，仁孝帝突然收到消息，大皇子坠马生死不知！ 仁孝帝在朝堂上，直接喷了一口血，昏迷！ 文武百官惊慌失措乱成一团，太医院太医全部出动，一直救治到中午，仁孝帝才苏醒，只不过半边身子不听使唤了。 百官们堵在养心殿门口，急的团团转，都想第一时间知道仁孝帝的病情。 仁孝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力的咬着牙道：“斓曦，喊斓曦！” 王保命人速度去通传。 百官瞩目中，沈斓曦进了内殿。 “舅舅，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就这样了？”沈斓曦满脸担忧。 “舅舅，我这就让人去请药王谷的人来给你诊治！” 仁孝帝吃力道：“朝中，交给你！” “你……镇国……” 沈斓曦：“舅舅，别说了，斓曦都明白。斓曦一定好好守着朝中，守着京城。斓曦保证舅舅病好以前，京城太平无事！” 仁孝帝几句话就就累的直张着嘴喘气，他还有事情要说。 他的病情…… “舅舅，你放心，你的病情，我一定不让人泄露出去！” 仁孝帝帝松了一口气，紧紧咬着的牙关也松开了。 斓曦是个好孩子，她知道他心中所想！ 仁孝帝疲惫的闭上眼睛。 王保让人守着，他去殿外宣旨。 “奉天承运……赐封沈斓曦为镇国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大周所有兵马，钦此！” 沈斓曦：“臣，谢主隆恩！” 文武百官瞠目结舌的看着沈斓曦，陛下这是想要干什么？ 沈斓曦肯定挟持了陛下，否则陛下绝对做不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让一个女子统领大周所有兵马，疯了，简直疯了！ 沈斓曦被封镇国大将军以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 同时仁孝帝在大雄宝殿吐血的事情，也悄悄传开了。 沈斓曦上位以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封禁后宫，所有人不准进出，并且安排了弓箭手，哪怕一只鸟一只蜜蜂，都别想飞出去！ 第二个命令就是严守城门，自今日起，所有进出人员，严格盘问。弓箭手就位，一只信鸽信鹰都别想从京城飞出去！ 第三个命令，所有官员自今日起，全部宿于小内阁处理政务，不得回家！ 第四个命令，以保护的名义，把百官府邸围了。 最后一个命令，是当着百官的面下达的，这句话直接把心中有反驳意见的官员给堵的不敢出声。 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武举开始。 宫中有沈斓曦坐镇，武举移交给魏东逐跟赵峥。 命令下达迅速，下面施行迅速，等周如渊外出查案回来，看到的就是犹如铁桶一般的京城。 “王爷，咱们不能入城，入城就等于羊入虎口！”江无涯一眼看出京城城门上的不对劲，第一时间阻拦周如渊。 他母妃，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中，他能不回去吗？ 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没有接到通知？ “等一等，明日观察一日，再决定进与不进！” “是！” 宋道兮的药很有效果，仁孝帝的半边身体有了些知觉，他心情终于算是好了一些，听着王保跟他的汇报，他也能定下心来养兵了。 斓曦的安排，他非常满意，只有这样，他的那些儿子们才不会全都赶来侍疾。 他们那是侍疾吗？一个个巴不得他早点死了让位。 周如渊一直在京城外等到武举结束才决定进城。 “只不过是防守严密了一些，京城百姓还是能自由出入，武举前三今日还簪游街，里面很热闹！” 他隔着数百米远，都能听见锣鼓声。 江无涯还是担心：“王爷，谨慎为妙啊！” 周如渊已经等不及了：“今日就进城，本王也很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无涯只能无奈跟随。 正巧今日百官向沈斓曦发难，她果断的请出了仁孝帝，让百官们知道仁孝帝还活着，且活的好好的。 仁孝帝震怒，罢免了几个官员，并且当着百官的面，赞扬了沈斓曦，且点了她为辅政大臣之首。 (本章完) 459.第459章 仁孝帝向沈斓曦摊牌！ 第459章 仁孝帝向沈斓曦摊牌！ 仁孝帝用事实证明，他不仅活的好好的，还能有力气罢黜官员，斥责百官，并且给予沈斓曦嘉奖！ 小内阁里的人再次陷入深思，难不成这又跟之前一样，是陛下用来试探他们忠心的一计？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周如渊回京了。 他知道京城情况以后，立即进宫求见。 很显然，他跟百官一个待遇。 然后他又去了小内阁，在那里见到已经被软禁在内办公的所有官员。 自然也包括三个辅政大臣。 “左丞相，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容沈斓曦如此胡闹？”饶是周如渊，也觉得沈斓曦做的太过了。 高处不胜寒，就算是父皇把她捧到高位，她也该推辞，要不然登高容易，下来难。 就怕到那时候，她沈家连一个全尸的都没有。 “实不相瞒，我等刚刚见过陛下，陛下对沈斓曦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还钦点她为百官之首！” 周如渊眼底满是震惊跟不信。 疯了，父皇肯定是疯了，竟然那么抬举一个女子。父皇就不怕把大周朝给葬送了吗？ 到那时，史书上会写大周朝葬送在一个女子手里，他们皇族就要背上千秋的骂名，父皇糊涂啊！ “各位大人，你们有没有办法见到父皇？”周如渊只希望现在能见到父皇，说服他改变心意。 三位辅政大臣摇头。 “我们都见不到陛下，实不相瞒，今日我们百官聚集想要见到陛下，见是见到了，结果你也知道，陛下雷厉风行的罢黜了六名官员，陛下龙体理应是无碍的！” 说到这里，他们也不好意思了。每每想到陛下坐着龙椅被抬出来精神抖擞的样子，他们都会懊悔，觉得自己思量的还是不够多！ 周如渊就像是被甩了一巴掌一样难堪，他可是皇子，是京城中唯一成年的皇子。 出了事，父皇竟然从未召见，何其讽刺！ “那我就去见沈斓曦！”父皇见不到，沈斓曦肯定能见到。 周如渊确实见到人了。 “镇南王出现这里，可是礼部官员被灭门的案子抓到真凶了？”沈斓曦笑着问道。 周如渊又是一阵难堪。 自然是没用的，这个案子没有人证物证，出事前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且这个官员做事圆滑，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这就是个铁案！ “沈大人如果想要知道案情的话，稍后本王自会告知。现在本王找你，是想问一问父皇的病情。” 沈斓曦：“陛下很好，身体在慢慢恢复，中午的时候吃得香，这会儿正在休息，镇南王还是不要打扰了。” 周如渊眼神有些冷，心中带着着急。 “还请沈大人帮忙通传，身为人子，真的非常担心父皇病情。“ 沈斓曦平静道：“既然你执意，本官也不再劝你。但是陛下现在确实在休息，就连我都只能在殿外等候，如果镇南王愿意等，就在这里等着吧。陛下醒了，里面会有动静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周如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两条腿都站僵硬了。 里面确实如沈斓曦所说，传来动静。 王保揣着手找到沈斓曦，抱怨道；“大人可真会躲清闲，陛下要见你！” 沈斓曦指了指周如渊：“镇南王求见陛下。” 王保看了周如渊一眼：“好吧，老奴就代为通传，但是陛下想要安静养伤，不一定会见！” 饶是如此，周如渊也要送上一声感谢。 没一会儿殿里的宫人就出来了。 “王爷，陛下让您回去好生歇着，尽早把礼部官员被杀的案子了结了。” “陛下还说，等案子了解了，自会见你！” 宫人说完就回去了，周如渊绷着脸看着大殿的方向，转身去了后宫。 结果又在后宫吃了个闭门羹！ …… 因为要就近照顾仁孝帝，宋道兮就从国师府搬到了宫里。 沈斓曦进去的时候，宋道兮也在。 “陛下，这是药香。是药三分毒，下官怕陛下吃多了丹药伤及脾胃是，所以特意研制了这种药香。这种香通过肌理进入肌肤，不伤身。” 燃上药香以后，仁孝帝确实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感觉右半边身体都有些力气了。 “国师尽心了，待朕好了以后，定有厚厚封赏！” 宋道兮见沈斓曦来了，就退到一旁去燃香了。 “舅舅，身体可好些了？” 沈斓曦一边问，一边给仁孝帝倒了一杯茶。 “好些了，就是刚才国师说，这个药香要不间断的熏上七七四十九日，这段时间不能见太多外人，进进出出会带走药力。” 沈斓曦：“斓曦明白了，以后有事斓曦就站在门口禀报。” 仁孝帝想到朝中政务，问了一声：“朝中可有事？” 沈斓曦有些犹豫，被仁孝帝看出来了。 “有话直说，不要欺瞒朕！” 沈斓曦担忧道：“今日上了很多请立太子的折子。” 仁孝帝顿时恼怒。 “陛下息怒，赶紧吸两口药香，平复一下。” 仁孝帝顺着宋道兮的话深吸了两口气，果然胸腔中的火气平复下去了。 “舅舅别气，斓曦把那些折子都给压下去了。您现在春秋鼎盛，正是壮年有为的时候，那些跳梁小丑休想趁着老虎打盹的时候跳出来闹事！” 仁孝帝听见沈斓曦如此维护他，心情又好了许多，不枉费他力压众议，栽培于她。 “朝中的事，你办的很好。斓曦，朕心中有意把太子之位给宸王，你觉得呢？” 沈斓曦恭敬道：“皇位是舅舅的，舅舅是天下的主宰。皇位想给谁，就给谁！＂ 仁孝帝对沈斓曦忠心耿耿的样子非常满意。 “宸王在外出事，朕痛彻心扉。之前朕已经派人秘密去寻找，这边你也要派一些人手去寻找，若是能找到，就是为我大周立下不世之功，哪怕是朕去了，你也是从龙之功！” 沈斓曦皱眉：“舅舅，不许说不好的话。宸王那边我会悄悄的派人寻找，若是大张旗鼓，被人知道，宸王怕是有危险。” 仁孝帝点头：“去吧，朕相信你能把宸王平安给朕找回来！” 沈斓曦恭敬退下。 这是仁孝帝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真实的想法，仁孝帝牌桌上的牌应该是用的差不多，要见底牌了！ 460.第460章 小内阁被刁难！ 第460章 小内阁被刁难！ 武举告一段落以后，紧接着就是文举。 老太师梅南华亲自主持，从选拔副审到定下题目等都是梅南华一手操办，半点没有假他人之手。 小内阁里的事，梅南华就顾不上了，沈斓曦趁着机会，直接入主小内阁。 “岂有此类，议论朝政乃是男人们的事，沈斓曦来小内阁，简直就是罔顾礼法，牝鸡司晨！” “丞相，要不您扥沈斓曦再来的时候再说，当着她的面说！”刘明新很看不上吴彦之马后炮的行为。 要真想说，刚才沈斓曦在这里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刘大人，你这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一直在对外，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吴彦之指责。 刘明新不耐烦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吴彦之恼羞成怒，沈斓曦来的时候是带着御林军来的，身上还戴着尚方宝剑，穿戴成那样来小内阁，她打什么主意，瞎子都能看出来。 想让他当出头鸟，休想！ 吴彦之当即反驳回去：“你怎么不说？” 刘明新瞪了他一眼，气恼道：“你心里清楚！” 他们家都被御林军保护着，他们要是敢顶撞，惹怒了沈斓曦，家里闹出个意外怎么办？ 可别忘了，沈斓曦还有西北女屠夫的诨名呢。 现在刘明显心里终于有些承认沈斓曦或许真的是靠自己一步步拿下东川跟西北的。 第二日，朝中陆续收到储粮策推行以后各地送来的粮食。 那些粮食沈斓曦直接让人送进皇宫。 隔着殿门，沈斓曦跟仁孝帝汇报进度。 “舅舅可以安心了，各地已经陆续把粮食送来了。今日各地加到一起送来的粮食有五千多斤，还有很多很多在运来的路上！” 仁孝帝高兴坏了，隔着殿门笑声都传到外面了。 养心殿外面文武百官全都在，听见仁孝帝中气十足的笑声，一个个面色不自然。 周如渊也听见了。 确实是父皇的声音，父皇没事。 他的目光从殿门移到了沈斓曦身上。 她越走越高了，时至今日，可以说是大权在握。 父皇宁肯把权利交到一个女子手中，也不愿意交给他这个做儿子的。 周如渊只觉得心中苦闷。 仁孝帝隔着殿门赞扬沈斓曦：“好样的，斓曦真乃是朕的肱骨之臣！” 沈斓曦：“臣这就让人把粮食送去户部，不打扰陛下休养了。” 任谁都不愿意听见别人说自己病了，仁孝帝更甚。 沈斓曦用词考究，把仁孝帝直接从病说成了休养，听的仁孝帝龙心大悦。 “去吧，好好办差，朕不会忘记诸位卿家的努力！” 沈斓曦带着粮食离开，百官退去。 “沈大人，陛下已经大好，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天天被拘在小内阁那么大的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思念家中，百官们已经受不了啦！ 沈斓曦：“你刚才怎么不问陛下？” 官员噎住，他自然是不敢问的。 同时百官们也明白了，下令让他们留下的是陛下，沈斓曦做不了主！ …… “运送粮食的时候动作慢一点，有人好奇，就跟他们说这是沈斓曦储粮策以后的第一批粮食，以后大周百姓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是！” “出宫以后，带着粮食绕内城外城十圈，广而告之！” “是！” 她今日就要逆转风向，骂名变美名，让天下百姓都记住沈斓曦是让他们吃饱饭的人！ 沈斓曦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圣旨追上。 百官一听圣旨，原本已经走远，又快速的聚拢过来。 “陛下手谕，让国师一同协助沈大人办公！” 百官们互相交换了眼神，回到小内阁关起门来立即低声议论。 “这一手平衡之术，是陛下的手笔！” “有鬼谷传人盯着，沈斓曦还是被陛下攥站在手心里。” “就是不知道陛下向鬼谷传人交代了什么，咱们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一些！” 沈斓曦交代完粮食的安排以后，就去小内阁议事，百官立即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沈大人，这是禹州送来的一个案子，上面写道，家中儿子摔伤了腿，寡母把孙女卖了给儿子买药，儿媳得知以后就毒杀了寡母，儿子得知以后，又砍死了妻子，本来案件非常明了，但是此家中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幼子，如若把这儿子判死，这个幼童也会因为无人照料死了。” “禹州那边百姓恳请朝廷宽恕这名男子，民意闹的很大，当地官员特意上书朝廷。沈大人觉得这男子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刘明显拿出这个案子，谁都能看得出是为难沈斓曦。 她要说那男子该死，就是罔顾小儿性命。 她如果是不该死，就是为律法所不容！ 小内阁的人，全都竖着耳朵准备看好戏。 沈斓曦笑了一声，把奏折接过去，紧接着又道：“卷宗可在？” 刘明新一愣，让人找卷宗给她。 沈斓曦接过卷宗，详细看完案情以后，提出几个疑问。 “卷宗上写着，寡母经常霸着儿子，借口生病让儿子守在房中。然后又经常以各种借口磋磨儿媳，根据卷宗上的书写，这个儿子都知道，并且看在眼里，并未帮助妻子，规劝母亲！” “这？”刘明新并未看卷宗。 “所以沈大人的意思是罪责全在这儿子身上喽？”刘明新已经找出破绽。 沈斓曦：“是，也不全是。” 刘明新听着她这么说，觉得她有些故作清高。好的坏的，全都从她嘴里说出来了，还不是没有正确答案。 “儿子孝顺母亲乃是天经地义，婆婆教导儿媳，也是天经地义。卷宗上所写的都是邻里之言，也不能尽信。” 沈斓曦没急着反驳，继续道：“上面还有这个儿子的证词，这个儿子口口声声维护母亲，却半句不提母亲卖女是错，显然他心里知道母亲是错的，却还是杀了妻子，选择为母报仇！” 刘明新：“那是生养他的母亲，他怎能不愤怒？” 沈斓曦：“他母亲卖女儿时候，他怎么不愤怒？”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他腿受伤了，家中实在无力承担药费。”这些民间疾苦刘明新了然于胸。 461.第461章 什么？开办女子学堂？ 第461章 什么？开办女子学堂？ 刘明新气愤道：“都是迫于无奈，是那儿媳太过于狠毒，竟然毒杀婆母。” 沈斓曦精准的指出：“卷宗上写着，那孙女被卖去了青楼。” 刘明新哑声了。 沈斓曦轻笑了一声：“卷宗上还写着，那儿子对此事知情！” 刘明新实在是说不出帮那儿子的话，所以这才是这个案子难办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那男子就非得死了？”所以无辜小儿的命，就不顾了。 沈斓曦从上到下，逐一推理。 “母亲把儿子养育大，想要让儿子守着尽孝也无可厚非。儿媳心疼自己的孩子，当婆母的如果没有把孩子卖去青楼，而是卖去别人府上当丫鬟当苦力，甚至是早早的找一户人家让她去当童养媳，当儿媳的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试问天下有哪个做母亲的愿意看到女儿在小小年纪就要被人糟践。” 刘明新不语，就是因为在这件事上，谁都没错，所以才难判决。 沈斓曦继续道：“儿子看着母亲被毒杀，一时激愤，下了狠手，也能理解。” 刘明新眼睛一亮，为难道：“让你这么说，谁都没错喽？” 沈斓曦：“恰恰相反，谁都有错！” 刘明新轻嗤一声，这话跟谁都没说有什么区别。 沈斓曦：“当母亲的如果真的生病了，让儿子侍奉站在身前，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根据证词上所写，这妇人每日都是如此，儿子儿媳下地干活的时候，她每日里跟邻居说说笑笑中气十足，且腿脚十分灵便，气色比当儿媳的气色都好，明显是装病。” 刘明新皱眉：“沈大人，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吗？无关的话，不要说，本官可没工夫闲谈。” 沈斓曦：“有啊，有很大的关系，刘大人，还有诸位大人，你们且耐心听本官讲。” “之前你们拿这个案子给本官看，不就是想让本官处置吗？如果你们不想让本官处置，现在大可把这个案子拿走！” 刘明新等人不语。 沈斓曦：“家中只有这么几人，做儿子的常年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母亲假装，除非她眼瞎耳聋，可惜，证词上写着，这男子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耳聪目明嘴巴也很利索，他之所以事事顺从母亲，显然是愚孝！” “愚孝跟愚忠乃是一个道理，愚忠祸害的是百姓还有自己跟家人。愚孝也一样，现在酿成这样的惨剧，只怪当儿子的在知道母亲是装病，还故意磋磨儿媳的情况下，还事事顺从。” “当儿媳的也是冲动，那妇人把她女儿卖了，她不愿，不赶紧想着去把女儿寻找回来，却对妇人动了屠刀。也不想想自己还有个幼儿要照顾，显然是思虑不够周全，当然，也有可能是当时急了昏了头，已经不管不顾，甚至是心里存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这婆子媳三人，身上都各自有弊病，所以第一时间想的不该是如何处理那个男子，而是用这件事解决千千万万的隐患。” 刘明新皱眉：“什么意思？” 沈斓曦：“民间有句话叫做，一个坏媳妇毁三代。往常大家说的都是男子如何如何，也不想想，男子自幼都是由母亲教导，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做母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孩子都会模仿学习。所以，有时候，从看这个男子什么样，就能看出他的母亲，乃至他整个家庭是什么样。” 刘明新乃至百官，全都沉默了。 沈斓曦：“你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想想，女子无才，能教导出什么优秀的儿孙，不把儿孙全都祸害了就不错了。” 官员们再次不语。 沈斓曦举例道：“之前刑部的方有道方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结果呢？就因为家中娶了个胡搅蛮缠不通礼法的女子，硬生生把儿子宠溺成了纨绔。方大人刚正伟岸了一生，最后却落得被夫人儿子所累，全家都掉了脑袋。” “从这件事上，本官看到了无数的缩影。我大周女子大多被关在家中，大字不识，见识短浅，没有办法明辨是非，以至于嫁人以后稀里糊涂，每每办下错事，累及父兄，祸害夫家。” 之后她又举了几个例子，都是近十年，朝中大员，被家中所累，要么锒铛入狱，要么流放，要么全家问斩。 听的官员们莫名手脚发凉，恨不能现在就奔回家中好好质问妻子一番。 沈斓曦扬起嘴角：“所以，本官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意那个男子死不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什么错，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那男子杀人，朝廷律法就是问斩，毋庸置疑。” “那小儿无人照料，这件事本官已经想出解决之法。在各地建育婴堂，之前连年战乱，留下很多孤儿都无人照料，这些孤儿不是也一样送到育婴堂由朝廷照顾吗？” 刘明新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心里也觉得沈斓曦这么做是对的。 沈斓曦：“然后在各地开办女子学堂，让女子们都能开化明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什么？开办女子学堂？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开办女子学堂了？ 官员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三位辅政大臣身上，刘明新身上尤其多。 “荒谬，我大周开国以来，从未听说过有女子学堂。此举简直，简直是有违纲常。” 沈斓曦扫了刘明新一眼：“难道刘大人希望家中儿孙以后娶的夫人，像那妇人一样胡搅蛮缠不明是非吗？” 刘明新一噎，然后道：“又不是天底下的女子都像那老妇一样。“ 沈斓曦冷声：“所以刘大人家中的女娘们就大字不识，什么都不懂吗？” 这话岂能承认，要是承认了以后谁还敢娶他刘家的女娘。 “胡说，我家中的女娘自然是精心教导，她们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品也是贤良淑德，被人称赞。“ 沈斓曦：“所以啊，像刘大人这么明理的人，肯定会支持家中女娘在家中学习，想必大人府上请的名师应该不少吧？” 这让刘明新怎么回答？ 说请也不是，说没请，也不合适！ 462.第462章 一手推动成立女子学院！ 第462章 一手推动成立女子学院！ 沈斓曦笑道：“有刘大人这么开明的父亲，想必府上千金，也一定非常优秀。府上的千金们，肯定是京城高门大户们梦寐以求的求娶对象！” 刘明新心口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如果沈斓曦以为给他戴高帽子，他就会松口不针对，休想！ 沈斓曦话锋一转，语带讥讽道：“刘大人深明教导女子开化明理的重要性，为什么就不能推己及人呢？难不成是因为怕别的女儿太优秀，抢了你们府上女娘们的风头！” 刘明新第一次见到这么能歪曲事实的人，当时就暴怒。 “你这简直就是歪理邪说，我只管教导我自家的女儿，关别人什么事。” 沈斓曦啧了一声：“都说为官者是父母官，什么叫父母官，想必不用本官解释吧？” “你做不到爱护下民，怎么能体察到民情民意呢？如果连真心爱护百姓都做不到，和谈做官！” 刘明新再次被气到了，歪理邪说，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沈斓曦，你这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歪理正常化。” 沈斓曦扬起嘴角：“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可是大学士，天下文人学子的表率，堪为天下人师。你有教育子女成材的办法，竟然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要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了，岂不寒心？” 刘明新气的都要背过去了。 “本官现在跟你说的是案情，不是其他。你休要转移话题。” 沈斓曦面容专注：“本官就是在说案情，这个案情的根源，就是百姓读书少不明事理，不懂得我大周律法，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惨剧。” “如果那儿媳懂得大周律法，完全可以在被婆母磋磨的时候告到官府，也能在女儿被卖掉的时候去官府状告婆婆买卖人丁。” “那婆母以为是自己的孙女就能大胆买卖，实际上也是犯了卖卖人丁的罪名，她在有这个邪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犯罪了。” “他们一家简直视我大周律法为无物，把我朝廷衙门视为无物，跟未开化的野人有什么区别！” 官员们一时之间有些瞠目结舌。 “让女子学律法，简直就是千古奇闻！”刘明新意在讽刺。 沈斓曦笑着接话：“此举扬我大周国威，皇室宽容浩荡，绝对能成为千古佳话！” 官员们眼前一黑，狗屁千古佳话。 歪理邪说，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沈斓曦：“事情就这么定了，先从京城开始，设立第一家女子学院，专门教授我大周律法，顺便教她们读书明理，。想必家中有女儿的大人们，肯定不放心女儿们嫁人以后被夫家谋夺嫁妆，暗中磋磨苛待，宠妾灭妻，不明不白的死在夫家吧！” 心疼女儿的官员站出来了。 “这主意甚好！” 官员们齐刷刷看着说话的人，这个官员家中只有三个女儿，并无妾室，爱护妻女是出了名的。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站出来的人一愣，他们是敌对阵营啊，怎么就把差事交给他了？ 户部的人站出来反对。 “户部空虚，没有银钱拨去开书院。“ 沈斓曦：“这件事不用户部出银子，本官打算把女子学院办成义学，由各大书院学子轮流去教学。” 礼部的人抽了下嘴角，心中轻蔑。 她说的容易，现在正是科考季，温书都来不及，谁会去教一群烦人的女子。 沈斓曦回归正题：“刘大人觉得本官这个解决办法，可好啊？” 刘明新看着沈斓曦，脑海一阵恍惚。 原来是这样，他竟然成了给沈斓曦递梯子的人！ “刘大人，爱民如子啊！”沈斓曦笑道。 刘明新想起之前她说的那句父母官，反驳的话，在心中翻滚了数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刘大人不反对，那就是觉得本官的解决办法可行！” 沈斓曦起身，看着刚才勇于为女子说话的官员。 “季修然，季大人是吧？” 季修然一愣，赶忙躬身。 “你府中三个女娘都到了入学的年纪，本官相信女子书院的事，你定能亲力亲为！” 季修然心头骇然，他一个名不经传的史官，沈斓曦不仅能指名道姓，还知道他家中有三个女儿？ “你把手中的事务全都交给别人吧，自今日起，所有精力都放在女子书院上！” 季修然眼神一闪，躬身恭敬道：“是！” …… 沈斓曦早有意图举办女子学院，不过这事还没有确定下时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主动把机会送到她手里了。 “把元旭叫来！” 沈斓曦接到消息以后，快马加鞭找到沈斓曦。 “你在白鹿书院牵头，就这么说……” 很快京城要办女子学院的事情就传扬开了，还有人传言，白鹿书院的学子们会到书院中免费教授课程。 同时也有人把组建女子书院的始末传扬开来。 “确实，娶妻不好毁三代！” “女子还是读书明理一点比较好，以后教出来的孩子也好。” “让女子上学，比让男子上学更重要一些。”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简直就是放屁。都是说给咱们这些诶穷人听的，哪个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娶的不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对啊～！那些做官的家里怎么不说让女子大字不识啊？” “女子认字，懂礼，也不愁嫁！” “听说杀猪匠家的女儿，脸上有块大胎记，丑的不能看。就是因为读书认字会算账，十里八乡的好人家抢着要！” “真的吗？” “这还有假，现在娶那丑女的人家，早就发家到内城去买宅子了。” “女子学院学费贵不贵啊？” “听说不要钱～” “不要钱，能有好东西吗？” “白鹿书院知道吗？” “自然知道，那里是专门出大儒出状元郎的。“ “女子学院的老师就是白鹿书院的学子！” 有人意动，有人观望，有人在打别的小算盘。 …… 季修然跟京城几大书院的院长商议过后，把书院开在了之前勇于武举的弘武馆，现在已经正式更名为女子学院。 本来只有白鹿书院的学子牵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消息，去教授课程的学子有可能会得到官员们的青眼，一时间，其他几座学院共同找上白鹿书院。 然后又由沈元旭找到沈斓曦。 463.第463章 女子学院第一批学生！ 第463章 女子学院第一批学生！ 之后沈斓曦统一交给季修然安排授课，季修然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史官，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家女子书院的院长。 接连几日，都跟在做梦一样，走路都是虚浮的。 “沈先生，今日不会没有人来报名吧？”季修然心中忐忑。 沈元旭笑着安抚道：“放心，女子书院今日不止要招生，还要扬名！” 季修然忐忑道：“咱们的招生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一点？” 沈元旭也不敢确定，只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招生这天，沈斓曦亲自到场，赶在开门以前，到了女子书院。 “怎么这么多人？”开门以后，季修然惊呆了。 沈元旭也没有想到，门外乌泱泱的，老妇抱孩子的新妇还有女娘们，全都来了。 沈斓曦一身官服，从容的走出学院。 “开始吧！” 外面自打沈斓曦出现以后就安静下来。 沈元旭扬声：“今日只招收二十个名额，报名条件，女童，七岁，身体健康。要报名的人，就到我这边报名！” 这话说出以后，底下议论纷纷。 “不是说只要是女子就能上学吗？怎么还要看年龄啊？” “那么大的地方，怎么才招二十个女童，这不是浪费地方吗？” “七岁女童能听懂什么是，女子学院本就是荒谬。”一道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周围的女子们齐刷刷回头看着他。 “看什么看？本秀才说的哪里不对吗？读书明理本就是男人们的事，女子不明事理，待嫁娶以后，自有夫君枕边教妻，哪儿用的到书院，简直就是劳民伤财。有那个财力，不如用到进京赶考的举子们身上，培养一批栋梁之才，不比把钱财用到一群不知事的女娃娃们身上强吗？” 也不知道谁突然呐喊了一声。 “揍他～” “他一看就是家中没有姐妹，更没有成亲，没有养育女儿的，所以才能说出那么轻视女子的话，他就不是女子生养的吗？” “他这样看不起女子，显然是他母亲教的，他们一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女娘们可要擦亮眼睛啊，千万不要嫁给这样冷漠无情又自私的人……” 一群女子被鼓动的追着那男子抽打。 不和谐的声音去掉以后，沈元旭继续讲：“今日招收七岁女童，明日招收八岁女童，有年龄合适的女童，可以在家做好准备。“ “女子学院刚开始运营，现在是试运营阶段，待运行良好以后，自然会扩招，大家不用着急。” 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学院都教什么呀？” 沈元旭应对自如：“自然是教女子保护自己的手段，读书明事理，以后帮着家中管理钱财产业的时候，不至于被人蒙骗。” “学习我大周律法，以后遇到事情，不仅能从容应对，还能提点家中的儿郎，规避风险。” “学习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以后如果遇到有人为难，婆家故意磋磨，也能保全自身。” “女子书院教，全都是让女子未来能安身立命的手段！” 一时间人群里议论纷纷。 “我报名，我替我女儿报名！”一个夫人托举着女儿从人群里挤到人前。 “让让，让一让，我带我女儿报名！” “我也替我女儿报名……” “我也报名……” 一看那么多人都报名了，犹豫观望的人生怕抢不到名额，赶忙一拥而上抢名额。 沈元旭赶忙让人去维持队伍，很快二十个名额就截止了。 “怎么那么快名额就满了？加上我女儿一个吧，多我女儿一个也不多，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啊……” “对对对，加几个名额吧，书院那么大，多几个也不多呀！” 沈元旭朝沈斓曦看了一眼，后者开口。 “安静！” 她身后御林军齐刷刷拔刀，场面瞬间安静。 “你们以为十个人就能进书院吗？还有资质考试，如果资质不过关，休想进书院！” 沈元旭笑道：“女子书院乃是得到当朝辅政大臣刘明新刘大人亲自承认过的，以后书院出的人才，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达官显贵家中踢破门槛都要娶进门的当家主母。” 那岂不是只招收达官显贵家中的女儿？一些平民百姓，心中开始打鼓。 沈元旭：“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想是，书院肯定只招收达官显贵家中的女娘。错，我们书院，有教无类，只招收真心想学本事的人，想到我们书院镀金只图嫁个好人家的，我们书院不要！” 在有些人心里，这句话就相当于给她们提了个醒。 他们普通人家女儿，要是能通过书院攀附上权贵人家，岂不是能翻身改命啦？ 一时间许多人心思活络起来。 沈斓曦当场给二十个女娘出了一道资质题。 “有个老妪在你们面前跌倒，你们扶还是不扶？” 二十个女娃，有人懵懂，有人眼神灵动。 沈元旭指着最开头的女娃，笑道：“先从你开始吧。” 被点头的女娃，身上绫罗绸缎金银玉石挂了一身，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 女娃回头看了一眼，在母亲示意中，不卑不亢道：“我年虽小，如果上街，家里肯定会派丫鬟姐姐跟我同行。我叫丫鬟姐姐过去把老阿嬷扶起来。” 沈斓曦点头。 沈元旭：“过！” 第二个女娃，明显没有第一个女娃大胆，一身打扮也是普通人家的打扮。 “母亲说，让我不要跟外人说话，说他们有可能都是骗子。” 沈斓曦点头。 沈元旭：“过。” 第三个女娃，撅着嘴道：“我为什么要扶，我还小，扶不动啊！” 沈斓曦点头. 沈元旭有些犹豫，这个女娘，小小年纪，明显不太善良，这样也能过？ “过！” 第四个：“我不知道。” 沈斓曦：“那你就回家想清楚以后，再来报名吧！” 女娃哇的一声哭出来，女娃母亲赶紧捂着嘴把女娃抱走。 第五个…… 二十个女娃，留下十五个。 有人心中不服，却不敢说出来. 沈元旭：“还空出五个名额，谁要报名？” 刚才还不服的人，瞬间举着娃往上挤。 成功招满二十人，沈斓曦说明女娃留下的原因。 464.第464章 刘明新对话孙道学！ 第464章 刘明新对话孙道学！ “第一个女娃心地善良，也懂得顾全自身。第二个女娃，聪明机敏，也懂得保护自身。第三个女娃，冷静的说出事实……” “招收的这二十个女娘，全都是有自己想法，且能非常勇敢，能独立应对一些事情的人。” “你们有想法，书院就教你们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应当如何应对，怎么样应对，才能不牵连到自身，又能帮到别人。” 百姓们还从未听到过这样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第一个富贵人家女儿的母亲站出来表示。 “大人，我夫君乃是布匹商人，我想给书院师生捐赠一批衣物，用来制作校服！” 沈斓曦看了季修然一眼，钱财，这不就来了。 女子书院没有朝廷拨款，自然也没有账房。季修然亲自下场与富商夫人衔接商议。 之后还有校服的款式跟所用布料需要选择，还有的商量。 有心思活泛的也站出来了。 “大人，我愿意给书院捐赠桌椅。”她家是做家具的。 “大人，我愿意给书院捐赠笔墨纸砚。”她家是做文房四宝生意的。 “大人，我愿意捐赠纹银五百两……”这是刚才不说话没有选上的女娃母亲，她想给女儿求一个名额。 沈斓曦全都交给季修然接洽。 …… “书院桌椅板凳文房四宝以及学子校服，现在都有了！” “是！” “先生们的束脩，也有了！” “是！” “季大人，挑选学子授课的时候，多捡一些品行良好，家中又窘迫的穷苦学子！” “文举马上要开始了，前来参加的都是各地的翘楚，人中龙凤，他们很多人只能宿在城外的破庙或是挤在多人居住的通铺里，条件十分艰苦。” 季修然眼眶一热，抬头看着沈斓曦，下一刻，恭敬的双手抱拳。 “下官替那些穷苦学子，多谢沈大人！” 之后又商议了许久，敲定下一步章程以后，沈斓曦把女子书院交给沈元旭跟季修然，她则去忙别的事情。 女子书院办的如火如荼，朝中许多臣子并不看好。 “女子就该待在家中学习勤俭持家，怎能天天在外抛头露面。” “简直就是离经叛道，本官倒是要看看，以后女子书院变成乌烟瘴气藏污纳垢的地方，沈斓曦如何向那些女子们交代。” “沈斓曦绝对是包藏祸心，民间现在都在议论沈斓曦，说她举办女子书院，就是教那些贫民百姓家中的女娘攀附权贵。” “她休想把内宅的腌臜手段，教给那些女娘。她不是在教女娘们明事理，她是在祸害女娘！” “刘大人，这事还要您挑头拦着，切不可让女子书院再办下去！” 刘明新也是焦头烂额，头疼不已。 这两日家中的女娘，一个个吵闹着都要去女子书院。家中请的先生，虽不说是大儒，却也是在京城非常有名望的先生，哪里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女子书院了？ “一群女子，围着一个年轻学子，成何体统。” 刘明新眼睛一亮，他倒是有个好主意，既不用他亲自出手，又能让女子书院关门。 朝会结束以后，刘明新立即找上白鹿书院的院长。 “道学兄，文举在即，学子们的心，都应该放在温书学习上，而不是跑去外面胡闹荒废学业。” 孙道学放下书本，看着脸上带着明显怒意刘明新。 “明新兄，你认为科举的在于什么？” 刘明新一愣，随即答道：“自然是为了考取功名，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啊！” 孙道学叹息道：“天下读书人千千万，他们可是都能考取功名，都能入朝为官？” 这话让刘明新一愣，他迟疑道：“自然是不能的，科举是为了选拔人才，自然是从中择优录用！” 孙道学：“那些没有录用的呢？” 刘明新又是一愣。 孙道学：“我记得明新兄也是主持过科举的，不知你可曾到放榜的城墙下看过，很多学子明明已经迟暮老矣，却还一次次落榜，一次次重复科考。” 刘明新沉默片刻后道：“这跟我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科考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舟，那些落榜的，只能怪他们读书的时候不刻苦，不努力，怪不得旁人。 孙道学看了刘明新一眼，无奈一笑道：“自然是有关系，那些上榜的学子，自然是能鲤鱼跃龙门，从此拿入朝为官，拿朝廷俸禄。但是那些没有上榜的人，你让他们如何维持生计，如何养家糊口？” 刘明新沉默了。 孙道学：“难不成你让他们考到老矣，什么都不干，只一心接受家中供养，所有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吗？” 那现实吗？ 有多少学子以前宽裕，不用养家？有多少学子家中真的能无怨无悔供养一个连年落榜的人？ “明新兄，读书也是一种谋生手段，也能用来养家糊口！”孙道学意味深长。 刘明新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出口。 他已经位列辅政大臣，权倾朝野，总不能直接跟老友说破，不让书院的学子去女子书院授课，说他想要为难沈斓曦吧？ “明新兄，你我都是科举出身，又是同窗好友，只不过你我志向不同，你去朝中为官，我来书院授课。你我方向不同，对于事务的理解也就不同。” “对老师而言，是希望天下人人都能读书识字，明白事理。有教无类啊！” 刘明新沉默了许久，然后沉默着离开。 即便是如此，他一样不认为沈斓曦是对的。 朝臣们都在等着上面的人对女子书院发难，等了又等，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等到女子书院各年级都招满了，也不见有人跳出来抵制。 有人按耐不住，找到左丞相吴彦之。 “丞相，不能让沈斓曦再嚣张下去了。沈斓曦简直就是在坏我大周国本。” 吴彦之轻蔑回道：“不过几个女子上学，小打小闹而已，我大周的国本是男儿郎，只要沈斓曦不动我大周男儿郎，随便她去闹，闹大了，陛下自然会管束。” 他才不做那个出头鸟，让陛下厌弃。 465.第465章 仁孝帝中毒！ 第465章 仁孝帝中毒！ 有人找到老太师。 “本官忙于科举，此等消失，有科举重要吗？耽误了科举，你吃罪的起吗？”老太师一通训斥。 后来有人告诉这个官员，老太师的两个孙女在女子学院上课而。 刘明新这里，自然也有人添油加醋的谏言，全都被刘明新安排了差事打发出去。 也有人找到周如渊。 “王爷，沈斓曦简直胡闹，我大周朝廷都被她闹的乌烟瘴气了。长此以往下去，朝堂上还有咱们男子说话的地方吗？” 周如渊还在查探，一点眉头都没有，这些日子，他几次向宫里递消息，全部都如同泥牛入海。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沈斓曦跟刘大人打的赌，你让我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同时得罪他们两人吗？” 进言的官员被训斥过后，懊恼的拍了下嘴，他怎么就忘了沈斓曦跟王爷曾经是那样的关系，自然是护着的。 文举的前一天，若华先生正式加入女子书院的消息传遍京城。 连若华先生这样的大儒都加入女子书院了，学子们人心浮动，家中有女儿的人，心思也开始浮动。 …… 沈斓曦已经许久没有回到家中，再次看到家人，恍若隔世。 “斓曦回来啦！” 沈斓曦逐一问好 “近日家中可有事？” 刘氏笑着摇头：“没有啊，家里都挺好的。” 刘氏现在有孙万事足，两个儿子前程也很好，这么好的日子，她犯傻了才说不好。 沈家儿郎们又能考科举了，家中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家里儿郎都不是读书的料。 即便是科举，也只有落榜的命。只有沈从文一个人不认命，下朝以后第一件事及时督促家中儿郎们读书，惹得儿郎们私底下怨声载道。 沈斓曦回到书房，立即有人送上书信。 是西北送来的，上面写着康珠产子的时候血崩，人没有救过来，孩子没事。 除此之外，瓦剌有意再送一个女子给沈元景续弦。 “这封书信，给沈家人看看吧。” 侍卫拿着书信去了。 “大人，书信中的提议？” 沈斓曦垂眸，瞳孔黑沉。 “这封书信是沈元景亲笔所写，如果他不同意，书信上就不会有下面的话！” 可怜康珠那么明艳健康的姑娘，死了才多久，就要被顾全大局！ “给沈元景回信，让他按照他的意思来！” “是！” 文举在老太师的主持下，结束了一大半，还有最重要的殿试需要仁孝帝亲自出面。 “舅舅，刚才有人来送信，说是已经找到宸王的踪迹。宸王落马的时候伤到了头，被一个农女所救，已经与那农女成婚了。” 仁孝帝吸了吸药气，心情平静道：“他与那农女的婚事不作数，既然是农女救的，就让农女在宸王府上当个妾室吧。”过段时间等这件事情平静下去，就悄悄把农女处置中了，省的现在处置天下人会说他们皇室无情。 “是，臣这就去安排迎接宸王回朝。” 仁孝帝还有些不放心：“你不用去，我让人安排，悄悄的去。” “是！” “舅舅，再有几日，你就能出来了，刚好主持殿试！” 仁孝帝心情很好，随口一句，让沈斓曦解除了后宫的封禁。 两日后，养心殿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啦……” 尖叫声很快消失。 王保一刀捅死尖叫的宫女，一边擦血，一边冷然的让人去叫沈斓曦宋道兮还有太医。 沈斓曦就在宫中，第一时间赶来。 “沈大人，你可来了，陛下刚刚吐血了。” 沈斓曦随即冷声道：“封住养心殿，谁都不准进出。重新封禁后宫，陛下没有醒来之前，一只蚂蚁都不许跑出去。” “是！” 宋道兮跟太医先后赶到。 “陛下看起来像是中毒了。”宋道兮开始检验仁孝帝接触过的东西。 太医检验过后，脸色大变。 “是绿蚕，是绿蚕…” 沈斓曦：“太医可是说万毒门的绿蚕之毒？” 太医慌忙道：“就是万毒门的绿蚕，这个毒杀了先皇后，我们太医院对这种毒了解颇深！” 沈斓曦皱眉催促道：“那还不赶紧给陛下用解药。” 太医冷汗都吓出来了。 “没有解药，当年先皇后出事，陛下就让人灭了万毒门，然后又下令销毁了万毒门所有的毒药，这绿蚕应该也跟着一起销毁了，怎么还有啊？” 沈斓曦沉着脸：“可有办法让陛下清醒过来？” 太医哆嗦着嘴道：“绿蚕这种毒，本就不是当时致命的毒，陛下应该会很快清醒过来，但是……”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耽误了陛下救治，本官先砍了你的脑袋！”沈斓曦呵斥。 太医都要急哭了：“这种毒，虽然当时不致命，却能使人非常痛苦。之后陛下会一日一比一日难受，先是口不能言，紧接着就是浑身肌肤破败，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张绿茧当中，痛苦而死。” 好毒！ 当年给先皇后下毒的人，得有多恨她。明明一包见血封喉的毒药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却偏偏这样，让她一点一点，在痛苦中，亲眼看着自己从生到死，。 跟先皇后一比，她中的毒，简直小巫见大巫！ “陛下中毒的事，谁要是泄露出去，本官就要谁的脑袋！” “是是是！” “速速去研制解药，陛下如果出事，你们跟你们的家人，都别想活了！” 太医吓的满脸是泪，赶紧回去研制解药。 就跟太医说的那样，仁孝帝很快就醒过来了。 “舅舅，你可算是醒了！” 仁孝帝尝到嘴里的铁锈味，他对这种味道，已经非常熟悉。 “朕这是怎么啦？” 沈斓曦：“舅舅，你中毒了，我已经命人封了皇宫，一定能找到下毒的人。” 仁孝帝面容有些枯槁，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皮肤都泛着黑沉。 “什么毒？” 沈斓曦垂着头。 仁孝帝：“王保，你说！” 王保吓的跪在地上：“陛下，是……是绿蚕！” 仁孝帝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宫中再次封禁，百官已经习惯，他们已经预想到过一会儿就有人来传旨，让他们继续小内阁议事。 他们习惯了，周如渊不习惯。 466.第466章 沈斓曦遭遇刺杀！ 第466章 沈斓曦遭遇刺杀！ 周如渊立即进宫找上沈斓曦。 “本王要进宫为父皇侍疾！” 沈斓曦断然拒绝：“陛下说了，谁来了都不见。” 周如渊愤怒的看着她：“你不让我见父皇，打的什么主意？” 沈斓曦：“陛下已经醒了，说不见人，也是陛下亲口说的。” 周如渊冷冷的看着沈斓曦：“你这样，就不怕朝臣参你谋逆作乱吗？” 沈斓曦笑道：“不怕，他们想要参我，尽管来，陛下会收拾那些跳梁小丑。” 周如渊看着沈斓曦言辞凿凿的样子，心里开始想，她说的是真是假。 父皇到底有没有事？ 如果这事让别的皇子知道了怎么办？ 周如渊连宫门口都没有进，就气冲冲回府了。 …… “江先生，要怎么样才能劝劝王爷？”白轻灵一脸担忧的问道。 江无涯无奈道：“我就算是说了，王爷也未必听呀！” 之前他几次谏言除掉沈斓曦，王爷都不为所动，他真的尽力了。 白轻灵是知道的，所以她看到江无涯这样苦恼，心里有些内疚。 江先生是她请来的，本意是为了对付沈斓曦。没想到王爷对沈斓曦那么执着，竟然不听江先生的。 “江先生，您真是辛苦了。” 江无涯无奈叹息：“如果王爷再继续坚持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被放逐出京城！” 白轻灵目光一冷，王爷是九五之尊的命格，怎能被驱逐？ 不就是沈斓曦碍事吗？ 除掉就好了。 沈斓曦接到沈老夫人身体有恙的消息以后，立即策马回府。 刚走到新亭街，就遭遇刺杀。 数百黑衣人，群起攻之。 沈斓曦以一当百，把新亭街杀的血流成河。血水一路从新亭街一直流到隔壁的百巷。 打斗声，惨叫声，惊的把半个京城的人都从梦中醒来。 魏东逐等人接到消息赶来救援，看到的是满地的死伤。 “他们都是死士，牙齿藏毒，把毒牙先拔了，别让他们自尽，严刑盘问。” “是！” 御林军把没死的拖进天牢，死了的由京卫运到城外掩埋。 天亮了以后，街上的血腥味都没有散去。虽然地面被冲洗过，但是渗入地下的血迹，还有些未干。 两条街上的人，没有一个敢出门的。 …… “祖母，昨夜你可有叫人去宫里叫我？”沈斓曦赶回家中的时候，家里人已经起来用早饭。 “没有啊，你们有没有去叫斓曦？”沈老夫人看了一圈围着桌子用饭的人。 “没有，不是说这几天宵禁吗？谁敢出去，不要命啦！” “就是，这几日我们白天都很少出门的。” 主要是这次沈家儿郎科考失利，他们觉得没面子，所以没出门。 沈斓曦：“宫里出了一些事，最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刘氏嘴快，大咧咧追问：“宫里出了什么事啦？” 沈老夫人当即就开始敲打：“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刘氏赶忙闭上嘴巴。 沈斓曦把仁孝帝中毒的事情说了：“这件事很有可能牵扯到前太子之死，你们就当做不知道，这几日少出门吧！” 前太子之死，是京城无人敢提的禁忌，就连一向口无遮拦的刘氏，也是紧紧抿着嘴巴。 …… 沈斓曦当街遇刺，贼人出动百十个杀手，简直捅破了天。 “今天起，严加盘问进京的每一个人，发现可疑，立即上报！” “挨家挨户搜查，碰上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这几日胆敢闹事者，就地正法！” “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触犯者，一视同仁！” 沈斓曦的人马第一个就朝百官开刀，先从辅政大臣身上下刀。 “我等奉旨搜查逆贼党羽，如果谁敢阻拦，同罪！” 吴彦之老太师还有刘明新家中情况一样，御林军冲进去就把他们家中翻了个底朝天。 三位辅政大臣虽说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但是他们没有兵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御林军冲入家门进行搜查。 “沈斓曦，你太过分了！”刘明新愤怒的找上沈斓曦。 “你没有圣旨，竟然就让人搜查当朝一品官员的家里，你是想要谋逆吗？”刘明新厉声指责沈斓曦。 “圣旨就在这里，刘大人想看尽管看！”沈斓曦手边上就放着圣旨，刚才刘明新急冲冲进来，没有一旁的桌子。 圣旨上确实如沈斓曦所说，追查逆贼，整个京城有主还有无主的宅子，都要搜查。 上面盖着玉玺，又是在小内阁之中，刘明新一时说不出沈斓曦假传圣旨的话。 “刘大人，圣旨就在这了，你好好看吧。陛下叫本官过去一趟1” 刘明新看着沈斓曦的背影，用力盯着圣旨不语。 ~ “舅舅，查出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都是从后宫出来的！”沈斓曦向仁孝帝汇报。 短短的一日不到，仁孝帝身上的皮肤，就像是被抽掉许多水分一样，皱纹丛生，有的地方，还翘起了死皮。 “有皇后宫里的，也有淑妃、明妃跟惠妃宫里的。” 仁孝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淑妃。 “去查淑妃跟皇后。” 沈斓曦：“是！” 她离开的时候，宋道兮正捧着盒子往养心殿走，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宋道兮微微的朝沈斓曦点了下头。 仁孝帝的毒暂时被宋道兮高明的医术治住了，但是只是延缓了毒发的时间，并未解除。 第二日，仁孝帝就说不出话来了。 “舅舅，文举不能一直搁置，否则会引起许多人的疑心。” 仁孝帝现在只能点头摇头，他点了下头。 “舅舅，要不您今日去上朝，然后我假装替您传话，把殿试给过了。” 仁孝帝在犹豫，他现在这样，满身都是疑点，如果朝臣向他发难，他连动一下都不能。 王保：“陛下，到时老奴也会给您传话。天子威严，朝臣怎能直视，您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就行！” 仁孝帝思量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很快殿试的消息就诶传达出去。 殿试当天，沈斓曦站在仁孝帝龙椅左面，王保站在右面。高高的龙椅，加上沈斓曦特意给仁孝帝脸上做的遮掩，下面一群视力退化的老臣，没人看得清仁孝帝的气色。 467.第467章 封沈斓曦为摄政王！ 第467章 封沈斓曦为摄政王！ 沈斓曦笑看下面，俯视朝臣。 “陛下钦点了孙逊为金科状元郎！” “陛下钦点周庭玉为金科榜眼~” 沈斓曦每说一句，就装作凑到仁孝帝跟前听他下令一样。 仁孝帝手指头还能动，沈斓曦清晰的传达了仁孝帝的意思。 整个朝中，他现在信任的只有沈斓曦了。 “必须有令，礼部操办三甲打马游街事宜，退朝！” 朝臣们心里不停的打鼓，陛下明明就在这儿，为什么让沈斓曦传达旨意？ 沈斓曦说的是陛下的意思吗？ 陛下为什么不说话？ 之后小内阁议事，三位辅政大臣再次向沈斓曦发难。 “沈大人，陛下龙体怎么样了？” 沈斓曦：“陛下很好，陛下说等身体好了，就召见三位。” 吴彦之：“沈大人，陛下的样子，可不像是身体好的样子。” 沈斓曦挑眉，似笑非笑道：“依照左丞相之言，陛下该是什么样子？” 刘明新把话接过去：“以前陛下龙精虎猛，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每次议事议到一半，就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不像现在就像个摆设一样。 想到摆设两个字，朝臣们开始心惊肉跳。 沈斓曦：“陛下身体康健，各位大人与其有时间猜测陛下，不如尽早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做完。也省的陛下哪天不高兴，判你们渎职！” 朝臣们敢怒不敢言的瞪着沈斓曦。 嚣张吧，陛下这个样子，朝中局势显然不可能一直这样。 待新旧势力更迭，看她还怎么笑！ 第二日请立太子的诏书，雪一样堆积到小内阁。 三位辅政大臣非常默契的让人准备了桌案，把满满一桌案的折子抬到沈斓曦面前。 沈斓曦冷笑一声，随即把折子拿给仁孝帝看。 仁孝帝被激怒，气血翻腾，当时就呕了一口血，陷入昏迷。 “大人，可继续给陛下用药？”王保不确定的问沈斓曦。 “用，这些可是国师不分昼夜亲手为陛下炼制。”自当珍惜！ …… 仁孝帝这边刚苏醒，就接到了两个足以要他性命的消息。 “陛下，二皇子在南宁反啦！” “绿蚕之毒指向皇后宫中！” 仁孝帝眼前一黑，再次晕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舅舅，国师说你不可再受到刺激，以后这样的消息就不要听了。全都交给朝臣们去处置吧！” 仁孝帝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用力抬着手吃力的指向王保。 后者立即小心的从龙床下面拿出一卷圣旨。 仁孝帝手臂落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奉天承运，皇帝诏有，自今日起，赐封沈斓曦为摄政王。沈斓曦深知朕心，理应明白朕的意思！” 大周朝历史上第一位女异姓王，沈斓曦。 “斓曦接旨，舅舅，斓曦明白你的意思，斓曦肯定在宸王回来之前，守住京城！” 仁孝帝松了一口气似的，吐了一口气。 待宸王归来，还有两道圣旨，一封是让宸王即位，还有一封是赐死沈斓曦。 希望我儿握着这封圣旨，好好使用这把打磨锋利的刀！ …… 百官们很好奇，陛下难不成身体大好了，竟然宣诏百官上朝。 还有一些人在议论，还是陛下要宣布关于立太子的事。 没想到哪个都不是，是沈斓曦封王！ “一个女子，怎么能当我大周的摄政王？陛下糊涂啊，怎能下这样的诏书？” “老臣要见陛下，见不到陛下，老臣宁可死在这大殿上！” 监察御史眼看就要撞柱，百官们赶紧拉着他，又是劝说，又是批判沈斓曦。 后者站到龙椅旁，居高临下，犹如看闹剧一样，看着下面一团乱。 “沈大人，父皇呢？本王要见父皇。”周如渊不相信父皇会下这样一封诏书。 必定是沈斓曦趁着父皇病重，假传圣旨。 王保：“陛下正在休养，有话给镇南王，好好查案，别的不用管！” 周如渊就跟被甩了一巴掌一样，王保是贴身侍奉父皇的人，他这么说，难不成是被沈斓曦收买了？ “王公公，我父皇怎么会下这样一封诏书？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周如渊激动道。 王保：“这封诏书是老奴亲自为陛下研墨，侍奉在一旁，亲眼看着陛下写的。王爷若是不认，等陛下身体康健以后，自然分晓！” 周如渊死死的瞪着沈斓曦，她连这样的圣旨都敢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斓曦垂眸，冷声道：“陛下接到二皇子周如安在南宁谋反的小事，气愤难平，严令百官速度将周如安擒获，诸位，朝中现在兵力就这些，你们说派谁去好呢？” 大部分官员被转移了注意力。 “二皇子谋反啦？什么时候的消息？” “之前是五皇子，现在又是二皇子，我的大周……决不能乱！” 沈斓曦看向周如渊：“镇南王是被陛下钦封的战神，与二皇子是兄弟，这仗不如镇南王请缨？” 周如渊脸色一变，想了又想。 朝中现在局势复杂，外有皇子们虎视眈眈，内有沈斓曦想要把控朝局，他是京城中唯一能与沈斓曦对抗的人，她休想把他调出京城！ 周如渊当即反驳：“父皇身体未愈，做皇子的肯定要侍疾，京城中只有本王一个得力的成年皇子，本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沈斓曦早已猜到他会这么说。 “那就另外拟定人选，兵部各位，不如就由你们推举一个人出来吧！” 兵部侍郎可不想去蹚这趟浑水，现在京城的兵马全都派出去屯田了，哪儿还有兵马。 南宁那边匪患丛生，周如安又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去了就等于送死。 沈斓曦：“周如安毕竟是皇子，本官觉得先招安，不成再派兵攻打，诸位大人，你们觉得呢？” 兵部侍郎看着眼前挡着他不停乱晃的身影，眼睛一亮。 “本官有个合适的人选，永安侯赵峥。” 被点名的赵峥一愣，随即转过头。 “侍郎大人，谁不知道本侯在兵部就是挂个名，举荐我去，你是跟我有仇吗？” 兵部侍郎自然已经准备好了理由。 “刚才沈大人也说了，先招安。你永安侯的身份，足以担此重任！” 468.第468章 白轻灵被抓！ 第468章 白轻灵被抓！ 赵峥没有急着拒绝，而是满脸怀疑的问道：“真的吗？” 兵部侍郎心中一喜，立即道：“永安侯乃是众武将之首，由你出面再合适不过！”只不过这份殊荣是属于前永安侯的，跟现任这个，可没有一点关系。 “好吧，既然诸位大人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姑且一试，希望二皇子能珍惜朝廷给的机会，早日回头是岸！” 沈斓曦点头，继续议事。 “昨日本王遭遇刺杀，现已经查明，那些死士全部出于西南军中，还请镇南王给本王一个交代！” 百官眼皮一跳，这两人王对王，终于对上了。 周如渊当即皱眉：“不可能，西南军大部分驻守在边境，没有朝廷下令，不会擅动。城外的护城军，只有少数我西南带来的亲卫，其他都是原有兵丁跟新招募的兵丁。” 沈斓曦勾起嘴角冷笑：“他们说是受你府上王妃的命令，来刺杀本王！” 满朝哗然！ 就说沈斓曦是个睚眦必报的，镇南王跟王妃让她丢了那么大的脸，她怎么可能会不报复？ 她每日里看着两人双宿双飞不难受？ 肯定是要找机会报复的呀，现在不就等到机会了。 从此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沈斓曦不止睚眦必报，还十分小心眼爱记仇。 “不可能，王妃每日里连府门都很少出，怎么可能会让人刺杀你？更何况她也调动不了西南军或者护城军任何一方的人，没有本王下令，谁敢一次给她那么多人！” 周如渊不信，轻灵虽然比较善于谋算，但是在大事上，从来都理的非常清楚，不会犯这样浅显的错误。 沈斓曦声线压低：“那些人说他们是被白轻灵安置在外面的西南军。镇南王，如果证词是真的，这就是豢养私兵。” 朝廷规定有功勋爵位的官员能养府兵，也有数量限制，但是绝对不许养私兵。豢养私兵，视同谋逆！ 周如渊当即大声反驳：“假的，证词是假的，肯定是有人想要诬陷我镇南王府！” 沈斓曦：“这个案子交给大理寺跟刑部共同查明，镇南王，此事跟你有关，你该避嫌，本王如此安排，你可有疑义？” 周如渊冷冷的看着沈斓曦，见她如此安排给旁人审理，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难不成沈斓曦说的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轻灵干的，那可真是害死镇南王府了。 沈斓曦：“还有一事，两个逆王派来的使臣，可以安排出城了。如果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必定没命活着离开！” 周如渊心神全都在白轻灵指挥西南军行刺沈斓曦上，听见她这么说，一时恍惚，没有放在心上。 “诸位大人，有事可奏，无事退朝！” 百官不语，王保高声扬起：“退朝！” 小内阁里一片寂静。 之前他们自持是辅政大臣，不屑沈斓曦，想要把她踢出朝堂，没想到转眼沈斓曦就成了摄政王，官大他们一级。 从今日上朝的情形上看，以后他们这个小内阁就要名存实亡了。 “丞相～” “刘大人～” “老太师～” “今日朝堂之上，沈斓曦嚣张跋扈，只手遮天，简直把咱们这些男儿郎的颜面丢到地上狠狠的踩，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斓曦肯定是想要谋逆，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做官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把持朝堂，简直就是牝鸡司晨，倒翻天罡！” “咱们要齐心合力把她赶出朝堂……” “三位大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百官急的团团转，往日里被他们当做风向标马首是瞻的三位辅政大臣，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吴彦之冷哼一声：“说什么？你们没看出来吗？大周要大乱！” “丞相不可危言耸听啊！”官员高呼。 “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问问其他两位大人，不就知道了！”吴彦之阴沉着脸坐到一旁在心里不停盘算。 “老太师，你可是朝堂上的基石，您必须站出来，把沈斓曦赶出朝堂。我等全都听您老的吩咐！” 梅南华嗤笑一声，笑百官看不清楚现如今的形势。 “要打仗了，你们还只在乎一些蝇头小利，命都要没有了，你们还在乎沈斓曦女子的身份，你们还没有一个女子理的清楚！” 被点名的官员，脸上青白交错一阵难看。 刘明新长叹了一口气：“陛下的龙体显然是有了的大碍！” 百官们一个个闭口不言，全都看着三位辅政大臣，等着三位主持大局。 “最要紧的还是要确定陛下是否还康健，要见到陛下，问清楚封王的圣旨，是不是陛下颁布的！” 朝臣们共同点头。 如果陛下好好的，他们逼迫沈斓曦，就是他们不对。如果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就叫救驾，两种不同的概念。 一个是大罪，一个是大功。 “还是要想办法探听陛下的消息！”刘明新一锤定音。 吴彦之跟梅南华全都点头，当天他们就发动权势人脉，开始探听养心殿的消息。 仁孝帝的消息，很轻易的被他们打探到了。 “陛下被皇后下毒，戚家这是想要造反吗？” “我看皇后娘娘是想当太后娘娘，幸好被发现了。” “好什么好，陛下都中毒了，中的还是绿蚕，你忘了先皇后是怎么死的啦？” 最要命的是这个毒，没有解药！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周如渊耳朵里，可惜他现在已然是焦头烂额，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他高兴，反倒更添烦躁。 “沈斓曦手下好像有一人对万毒门的毒了解颇深？”周如渊眼神一闪，冷光闪烁。 该不会是沈斓曦给父皇下的毒吧？不对，如果真是沈斓曦下的毒，皇后绝对不会认罪。 他要是能得到后宫的消息就好了，母妃肯定知道内情。 “王爷，王妃被刑部跟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周如渊脸瞬间就黑了。 “不是说在府中问话吗？怎么还要带出去？” 侍卫为难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如渊赶忙去后院。 大理寺跟刑部的人正押白轻灵要出院子。 “王爷，救我，我是冤枉的，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给臣妾！” 469.第469章 周如渊无奈妥协！ 第469章 周如渊无奈妥协！ 周如渊到了以后，一看是大理寺少卿跟吏部主事一同来的，心里就有一道不好的预感。 “王爷，我等已经掌握重要证据，摄政王被刺杀一案，就是王妃指使，还请王爷行个方便。”大理寺少卿上前跟周如渊接洽。 白轻灵看到周如渊以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恨不能哭断肠。 周如渊黑着脸跟大理寺少卿对上：“顾淮之你好大的胆子，王妃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命妇，没有圣旨，你就敢随意拿人？” 顾淮之是近几年才从下面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因为做事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给，且手段凶残，深得大理寺卿的赏识，前途无限。 “王爷，我等只是奉命拿人，现已经有真凭实据，王爷若再三阻拦，就是阻挠办案。”顾淮之跟周如渊对上。 周如渊怒火滔天的瞪着他：“你是奉谁的命，把这个命，拿出来给本看看！” 顾淮之泰然自若道：“臣等是奉摄政王的命令，如果王爷不愿意配合，也不要为难下官，摄政王乃是陛下钦点，我等不敢抗命！” 这是不敢抗命吗？这是用沈斓曦威胁他！ 周如渊心中怒火一时间被推到了顶点：“好，本王这就去找沈斓曦！” 沈斓曦正在处理周如安谋逆的后续。 “但凡跟周如安有关系的官员，关系密切的全部交由大理寺审查，若有参与谋逆，全家问斩或是根据大小罪责流放等。” “二皇子的母族，一并查办，这事交给刑部，本王只有一个要求，严办！” “是！” 还有就是皇后的母族。 戚迎群已经被软禁在宫中，戚家得了消息，求到沈斓曦这里，谋求生路。 沈斓曦想着戚家所掌控的骁骑营，让人把戚威带进来。 “摄政王千岁千年千千岁！”戚家家主戚威进来就向沈斓曦投诚。 沈斓曦扬起嘴角：“戚老将军，快快请起。” 戚威是皇后戚迎群的父亲，身上背着从龙之功的老臣。一直对外宣称年迈糊涂，早就不在人前出现了。 “戚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沈斓曦明知故问。 戚威头发已经白，后背脊梁骨都塌下去了，刚才起身的时候，还咳嗽了几声，身上带着隐隐的药味。 “老臣想要来替皇后求个恩典！” 沈斓曦笑道：“戚将军言重了，本王只是一个区区异姓王，哪儿有资格插手皇家内部的事！” 戚威虽然年老，却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糊涂痴傻，因为要保全家族，他才不得已放权闭门装傻。 “如若摄政王能保全皇后性命，老臣愿意将手中骁骑营交出，还请摄政王代为向陛下求情。” 沈斓曦看到戚威的诚意了，从他不装傻，选择见她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父亲真心想要保全女儿性命的决心。 “戚将军，谋害陛下，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沈斓曦眼睛冷冷的低垂着。 戚威：“老臣愿意献上所有家财，带着族人，告老还乡！” 沈斓曦满意的扬起嘴角，那么大的罪名，只用一个骁骑营换，肯定是不行的。 戚家百年底蕴，家财门生无数，要拔就要拔的彻底些！ “东川还缺一个屯田官。” 戚威明白了：“老臣愿意将功赎罪，倾我一族之力，为我大周屯田。” 沈斓曦笑道：“趁着消息还没有走漏出去，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吧！” 待这事瞒不住了，戚家想要全身而退，不可能了！ 戚威明白了，从宫中离开以后，急匆匆回到家中，立即召集族人收拾东西。 短短半日不到，戚家全族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低调的出了城。 “王爷，戚家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离开京城了，他留书，把所有家财献给朝廷！” 沈斓曦淡道：“让户部的人去接收吧！” “是~ …… 周如渊气势汹汹的想要找沈斓曦理论，没想到还未见到人，先在宫门就被拦下了。 “本王要见沈斓曦。”周如渊看着把守宫门的御林军，越看心越惊。 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熟面孔。 “王爷来的正好，摄政王已经下令，如果是王爷来找她，不见！”御林军如实道。 周如渊怒视，好半天才想明白，让人去拿白轻灵的命令，就是沈斓曦下的。 沈斓曦怕是早已经对轻灵怀恨在心，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肯定会对轻灵打击报复，不会轻易放过轻灵。 “你再去给本王通传一声，今日本王一定要见到沈斓曦！”周如渊心中怒火翻滚，只觉得憋屈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王爷，摄政王有令，如果您一再要求见她，她只能按照闯宫的罪名处置。” 说好听的叫闯宫，说不好听的就叫谋逆！ 就看周如渊会不会为了白轻灵舍得一身剐了。 很显然，不会。 周如渊怒气冲冲的又回了王府。 大理寺跟刑部的人还没有走，就等着周如渊回来。 “王爷，可有问清楚？”顾淮之问道。 周如渊黑着一张脸，心中怒火滔天。 江无涯来了。 “王爷，咱们一旁说话！” 周如渊黑着脸跟江无涯走到一旁。 “王爷，很明显，沈斓曦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定下王爷的罪名，好铲除异己。咱们可不能让沈斓曦抓住把柄，否则她借机给王爷扣上谋逆的罪名，咱们镇南王府就完了！”江无涯语速飞快的跟周如渊分析利弊。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王妃带走吗？”周如渊恨的用力攥紧拳头。 江无涯也很无奈：“王爷，既然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拿人，大理寺跟刑部肯定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事到如今，只能断尾求生了。” 怪只能怪白轻灵那个蠢女人，找人刺杀不会买通杀手吗？非得让自己人去，现在好了，被人抓住把柄了吧！ “你是谁，让本王放弃王妃？”周如渊从未想过，眼中闪着错愕。 江无涯叹息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牺牲一个，还是牺牲咱们整个王府，就看王爷怎么选了。” 周如渊沉默了，眼睛里黑云一样滚滚的情绪，怒气憋的胸口都疼了，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 江无涯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周如渊开口。 “让王妃跟他们去吧，告诉他们谁要是敢伤王妃一根手指头，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是！” “跟王妃说，本王会尽快想法子救她的！” 470.第470章 推不动，有些人真的推不动！ 第470章 推不动，有些人真的推不动！ 白轻灵听到江无涯的话以后，满脸的不敢置信。 王爷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 她在王爷心中，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王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臣妾，臣妾等你！”白轻灵走的时候，嘴里喊话喊的神情，眼里却已经充满了恨意。 周如渊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甚至不敢多听一句，脚步匆匆的回府。 ~ “侧妃娘娘，王妃被带走了！”白轻灵被带走以后，立即有人报到沈元棠这里。 沈元棠高兴的看着榻上睡着的稚儿，被带走了好，既然被带走了，就别回来了。 “去跟王爷说，小公子想他了。” “侧妃娘娘，王爷现在肯定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过去打扰，会不会不好啊？” 沈元棠脸色立即阴沉下去。 “一个贱人，怎么能跟小世子比。快去通报，再敢多说一句，小心你的舌头！” “是，奴婢这就去！” …… 沈斓曦开始大刀阔斧的修剪戚家留在皇城中的人脉，接连三日，百官们人心惶惶，上朝的时候，咳都不敢咳一声。 戚家姻亲，下属，好友，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贬官的贬官。 城门口每日里都有衙差押送着长长的流放队伍启程。 小内阁已经名存实亡，现在所有朝政，全部都在大殿上解决。 沈斓曦更是搬了一张凳子，放在龙椅一旁，强势的主揽朝政。 “沈斓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天子平起平坐。” “你是想要谋逆犯上，沈斓曦，你就是祸乱我大周朝的乱臣贼子！” 王保瞥了一眼跳脚叫骂的官员，去了一趟后面，从架子上抽了个奏本又回来了。 “监察御史刘忠，仁孝二年进士，三年外放期间，鱼肉百姓，纵容亲眷侵占百姓土地，收受贿赂，欺上瞒下，买卖官职。进京述职以后，不加收敛，结党营私，继续收取贿赂，以权谋私。在职期间，共计收受贿赂一百余万两，犯下人命官司十件……” 刘忠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 沈斓曦冷面无私道：“现判处刘忠斩立决，家眷根据所犯罪责，交由大理寺跟刑部共同判决，从严处理！” “拖下去！” 御林军拖死狗一样把刘忠拖下去。 沈斓曦：“谁还有本要奏？” 无人应声！ 王保：“退朝！” 仁孝帝整个人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口不能言，只能瘫在龙床上，任人摆布。 “舅舅，今日两个逆贼的人传来消息，他们有绿蚕的解药！”沈斓曦面无表情的道。 仁孝帝眼睛睁大，瞳孔剧烈收缩。 要解药，不惜一切拿到解药！ “舅舅，两个逆贼想要封王。” 封，这就下封王的诏书！ 王保，快！ 沈斓曦话锋一转：“两个逆贼简直其心可诛，竟然用解药当诱饵，骗咱们上当。谁不知道万毒门早已经被灭门了。” 仁孝帝在心中呐喊，不是，肯定没有被灭门。他们肯定把万毒门的人藏起来了。 沈斓曦：“舅舅尽管放心，哪怕是一丝机会，斓曦都不会放过。“ “斓曦已经命人去各地寻访万毒门后人，咱们一定不能上两个逆贼的当！” 仁孝帝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沈斓曦，你这个蠢货，还不赶紧派人去跟两个逆贼的人接洽。 朕要解药，把解药给朕拿来！ 哪怕～哪怕用玉玺换，朕也在所不惜！ 很可惜，沈斓曦听不到仁孝帝的呐喊，从养心殿离开以后，她就去了后宫。 “柳尚宫，最近后宫可还安静？” 柳哨公瑾回道：“她们都非常安静，哪个闲的无聊的，奴婢会让人抬着去御园晒晒太阳。就是最近有几个不听话的，非要折腾，把肚子里的龙胎都给折腾没了。” 沈斓曦笑道：“这倘若大的后宫，交给六师姐，本王非常放心！” 柳哨扬起笑脸：“放心，有我在，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这高墙！” 很快南宁的捷报传来。 “二皇子周如安拒不认罪，顽固抵抗，现已经伏诛。永安侯赵峥已经命人押解罪人家眷回京！” 沈斓曦：“不用回京了，他们也是皇室血脉，陛下宅心仁厚，不愿看到二皇子血脉断绝。流放吧！” 百官犹如被当头棒喝一般，不敢相信听到的。 不是让永安侯去招安的吗？怎么就让二皇子伏诛了？ 他们还没有想到呢，仗就打完啦？ 仁孝帝病危的消息悄然传了出去，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间信鸽信鹰犹如惊了群一样，从京城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现在京城百姓议论最多的见就是谁是下一任帝王。 可惜，文武百官一个个沉稳的就跟老牛一样，无一人上奏立储。 沈斓曦大权在握，只手遮天！ “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赶在诸皇子赶来之前，让陛下立你为太子！”江无涯极力劝说。 周如渊眼睛黑沉沉的，心里意动，却犹豫着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无涯急的都想跺脚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时不待我呀，王爷！” 周如渊忌惮道：“本王若现在起兵，就是谋逆。以后会落的谋朝篡位的骂名，为后人所不耻！” 江无涯恨铁不成钢道：“都到这时候了，王爷还顾虑这些，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王爷登临高位，想让史官怎么写史书，就让史官怎么写。” 周如渊还是摇头，他心中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本王手中只有护城军不到一万的兵马，御林军跟京卫加起来至少五万，咱们贸然起事，一点胜算都没有！” 江无涯都要急死了。 “我的王爷啊，您现在振臂一呼，肯定追随者无数，沈斓曦一介女流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京卫跟御林军都会倒戈。” 周如渊皱眉道：“再等等！” 江无涯深吸了一口气，推不动，有些人真的推不动！ 五日后，朝廷接到急报。 “启禀摄政王，八位皇子无诏进京，他们都带着兵马。其中五位皇子打着清君侧，铲除奸佞的旗号。” 沈斓曦嗤笑一声：“谁是奸佞，他们想要铲除谁？” 472.第472章 王保交出暗卫令牌！ 第472章 王保交出暗卫令牌！ 周心柔摇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你提前出生是因为早产。” 沈斓曦嘲讽一笑：“元景他们是谁的孩子？” 周心柔片刻哑然，之后低声道：“是沈从文的孩子，我最终还是亏欠了沈从文。” 沈斓曦眼中讥讽一闪，问道：“您这次找我来，除了跟我讲这个故事，还有什么目的？” 周心柔眼眶含泪，脸上扬起一抹支离破碎的惨笑。 “我知道你肯定鄙夷，看不起我。但是事态所逼，母亲也没有办法。” 沈斓曦：“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吗？” 周心柔垂眸，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沈斓曦冷漠的笑了一声：“或许我真的跟外人说的那样，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周心柔慌忙解释：“不是的，母亲知道你是个心肠柔软的孩子。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沈家复仇！” “仁孝帝冤枉沈家，之后沈家平反，一点赏赐几句话，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你只是气不过！”周心柔用力攥着手指。 “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看到沈家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心中自然愤慨！” 沈斓曦平静的看着周心柔。 “斓曦，你对一个对你有生恩的沈家都尚且如此，对你亲生父亲，你肯定更为他鸣冤叫不平。你亲生父亲是被仁孝帝害死的，你难道就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沈斓曦：“你把我叫来，就是想让我给亲生父亲报仇？” 周心柔点头：“我以前什么都不说，就是怕您知道的太多，会冲动行事。现在不一样了，我听说仁孝帝已经病入膏肓，斓曦，杀了他吧，为你亲生父亲报仇！” 沈斓曦直直的看着她，缓缓点头。 “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心柔：“什么时候，你会动手？” 沈斓曦：“等你平定了八皇子之乱，或许仁孝帝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毒发。” 周心柔垂眸，片刻后道：“好，反正仁孝帝都要死了，不差这几天。” “斓曦，母亲原来对你是冷漠了些，你不会怪母亲吧？” 沈斓曦：“不会，母亲之前忍的太辛苦了，斓曦以前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了，只会心疼母亲。” 周心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去。 “现在你总算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以后母亲即便是死了，也能去见你父亲了。”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趴在桌子上低声哭泣的女人。 所以，她就是那个周天子？ …… 沈斓曦回到皇宫，去见了一个人。 “王公公！” 王保早上跟着沈斓曦早朝，其他的时间，一直贴身侍奉仁孝帝。 “摄政王！”王保行礼。 沈斓曦：“王公公，你是我母亲的人，还是前太子的人？” 王保眼神一僵，随即如实道：“老奴是前太子的人。” 沈斓曦目光空幽：“本王跟前太子像吗？” 王保笑道：“有些像，但是性子更像。” 沈斓曦自嘲一笑：“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小时候住在宫里的原因，所以王公公才会对我比对别人好，没想到竟然是这层原因。” 王保弓了下身道：“在老奴刚进宫的时候，有次被人推进水池子里差点淹死。是前太子救了老奴，还处罚了那些刁难老奴的人。老奴把前太子当做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沈斓曦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王保缓缓跪在地上：“还请摄政王宽恕老奴欺瞒之罪！”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王保，突然勾起嘴角。 “周心柔每次跟仁孝帝私会，你作何感想？” 王保一僵，恨不能整个人贴在地上。 沈斓曦脸上突然扬起大大的笑容。 “王公公，你说你对我生父如此敬重，怎么也不拦着母亲？” 王保垂着头，好半天才声音干哑道：“老奴拦不住啊！小主人，老奴尽力啦！” 沈斓曦慢慢收起锋利，抬手把王保扶起来。 “王大伴，辛苦了！” 王保听见称呼，眼泪决堤。 “老奴愿为小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斓曦慢慢扬起嘴角：“这些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辛苦公公了。现在我都知道了，自然要为父亲报仇。” 王保擦了擦眼泪道：“陛下手上还有一支暗卫，只听从陛下的命令。” 沈斓曦：“那岂不是能威胁到我？” 王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交给沈斓曦。 “老奴一直拿着这个令牌传令，不知道单单拿着这枚令牌他们会不会听从。” 沈斓曦：“王大伴只要告诉我暗卫的所在，我只会让人去排除威胁。” 王保：“从皇宫的密道中，可以抵达暗卫的营地。“ 沈斓曦离开以后，召出暗卫，把令牌交给暗卫。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是！” 八皇子之乱，致使四方蠢蠢欲动，所有人都在观望，等着朝廷把兵力抽调走，好趁虚而入。 最先沉不住气的就是两个逆王。 “仁孝帝中了绿蚕，必死无疑，现在朝中无主，正是民心大乱的时候！” “仁孝帝昏庸无道，靠弑父杀兄得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是时候轮到咱们清君侧了！” 呼声很高，将士一个个被煽动的热血澎湃，可惜，等了又等，就是不见朝廷撤军。 “朝廷是疯了吗？” “沈斓曦周如渊，就不怕被皇子们抽筋扒皮吗？” 任凭他们怎么躁动，挡在他们跟前的大军，就是按兵不动。 八皇子之乱还未传回消息，沈元棠沉不住气了。 “祖母，白轻灵自作孽，把自己送进了天牢，朝廷为什么还没有下废王妃的诏书？” “现在大姐姐权倾朝野，父亲的官位也固若金汤，就不能帮我一下，把诏书下了，把我扶正吗？” 沈老夫人一面享受着孙女是摄政王的福利，一面又担惊受怕。 皇子作乱，陛下病危，早晚都要选出储君。 这时候摄政王的位子就危险了，历朝历代有哪个摄政王能活到寿终正寝的，从来都只有下场凄惨！ 这话还是老大跟她说的，老大还让她劝沈斓曦辞官。 现在这情形，能辞官吗？ 一旦没有了权势傍身，先灭的就是他们沈家！ 473.第473章 周心柔拒见沈元棠！ 第473章 周心柔拒见沈元棠！ 元棠也随了老大的脑子，越是关键的时候，就越是拖后腿，越是犯糊涂。 “祖母……” 沈元棠这次是奔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来的，既然姐姐已经帮她把白轻灵除了，为什么不铲除彻底，让白轻灵在天牢里畏罪自尽很难吗？ 大姐姐可真不会办事！ 沈元棠一再央求，沈老夫人还是被说动了。 “等斓曦回来，我会跟她说一声。至于她愿不愿意帮你，祖母就不能强求了！” 这些时日，她跟着大师研习佛法明白一个道理，万事不用强求，福气自然来。过分强求，只会得不偿失。 沈元棠听见祖母这么说，有些不高兴。 祖母是家中最大的长辈，随便吩咐大姐姐一声，大姐姐能不同意？ “元棠，这事你也该跟你母亲说一说，你母亲跟你大姐姐的关系比我亲近。祖母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沈老夫人心里是压根不相关的。 大师跟她分析了，以后他们家跟镇南王就是敌对的关系，不说你死我活，也是仇人相见，两家以后总归是要撕破脸的，。 现在她因为镇南王王妃的位置找斓曦，就是给斓曦添堵。 家里现在本就靠着斓曦支撑，她这棵大树，可不能倒。 沈元棠在沈老夫人这里没有得到准话，转身就去找了周心柔。 怎料却吃了闭门羹。 “母亲为什么不见我？”沈元棠恼怒的瞪着下人。 “郡主刚刚吃了药睡下。”下人低声恭敬回道，身体却没有移开半分。 沈元棠怒声：“那我就在耳房等母亲，等她睡醒了再见！” 下人还是那句：“郡主刚吃了药睡下了！” 沈元棠恼怒：“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胆敢拦着我见母亲，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啦！” “来人，把这两个狗奴才打五十大板，发卖了！”沈元棠今天心情本来很好，在沈老夫人那边吃了软钉子，又在这边吃了闭门羹，火气全都引出来了。 越想越觉得这些下人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 肯定是她这段时间忙于照料孩子，让沈家这些下人都忘了有她这个小姐了。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绑起来。”沈元棠扯着嗓子，趾高气昂的怒声指挥着。 沈家下人们一个个就跟额没有听到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一眨眼全都跑的一干二净。 沈元棠脸色瞬间就黑了。 现在连个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啦？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沈元棠吩咐身边两个婢女：“你们两个，上去给我掌嘴！” 两个婢女心里一苦，摄政王府的形势她们已经看清楚了。 现在她们要是动手了，一会儿还能站着出去吗？ “你们两个耳朵聋啦，没有听见我说话吗？”沈元棠眼睛里都开始冒火了。 两个婢女不敢不听沈元棠的，犹豫着，一点点磨磨蹭蹭的上前。 沈元棠火气更大了。 “没用的东西，平时主意挺多，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沈元棠一把推开两人，抬手就要往婆子脸上抽。 一巴掌抽下去，婆子脑袋都没有歪一下。 沈元棠手生疼！ “你们两个狗奴才，还不快给我让开！”沈元棠怒气冲冲道。 “让开……” “本侧妃叫你们让开！” 沈元棠每说一句，就抽婆子一巴掌。 被掌掴的婆子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脚底下更像是生了根一样，晃都没有晃一下。 “狗奴才，本侧妃的话，你们听见没有？” “再不让开，小心你们的狗头！” 苗氏得到下人的求救，急匆匆过来了。 “元棠，你干什么？” “在你母亲门前吵闹，成何体统！”苗氏看了一眼满脸红肿，嘴角都挂着血丝的婆子，只觉得心惊肉跳。 翻天了，现在真是翻天了！ “三婶，你来的正好，她们两个婆子，竟然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见母亲。”沈元棠指着两个婆子告状。 苗氏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沈元棠，没看出来，沈斓曦的亲妹妹，竟然是个蠢的。 她也不想想，只是下人，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肯定是她们伺候的主子下的命令。 奇怪，大嫂为什么不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元棠，你可是家里的小姐，是主子，跟两个婆子生什么气，走，去三婶院子里坐坐。” 沈元棠不肯去。 “三婶，你把这两个不敬我的奴才给发卖了！”她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以后府里的下人们，怎么看她。 苗氏心里一苦，把去叫她的奴才，在心里骂了几百遍。 “那是你母亲院子里的奴才，我这个当弟妹的，哪儿有权处置。元棠，你听三婶的，三婶有话跟你说！” 苗氏连哄带骗，好半天才把沈元棠哄走。 沈元棠离开苗氏院子的时候，两个婢女手上拿满了东西。 苗氏黑着脸把人送出大门以后，立即把府里的下人都聚在一起敲打。 “咱们这是摄政王府，谁敢在府里闹事，就是不给摄政王面子，听懂了没有？” 她可没说不让去找她，不给摄政王面子，是打还是赶，就让府里真正主事的人去操心吧！ …… 沈元棠找上门的消息，沈斓曦第一时间听说了。 “我母亲不见她？” “回禀王爷，动静闹的很大，郡主并未出来阻拦。” 沈斓曦挑眉：“知道了，以后她若是在府里闹事，就把她赶出去王府！” “是！” ～ 仁孝帝还盼着宸王早些回京城，他不知道宸王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不用她动手，只要稍稍透露仁孝帝有意立宸王，自会有人替她动手。 没过两日，宸王中山贼埋伏身亡的消息，就经由暗卫的手，送到王保手里。 王保又第一时间送到沈斓曦这里。 “要跟陛下说吗？”王保恭敬问道。 沈斓曦：“说吧。” 王保：“陛下身体会不会撑不住啊？”他倒不是担心仁孝帝的身体，而是担心仁孝帝一旦死了，沈斓曦会镇不住朝中的文武百官。 沈斓曦扬起嘴角：“近几日，陛下身体会有所好转。”当然，只是表面上好转。 王保听见这话，心中惊疑不定。 474.第474章 一盒珍珠买断田氏一生！ 第474章 一盒珍珠买断田氏一生！ 毒是她下的？ 她怎么会有绿蚕？ 让王保更心惊肉跳的还在后面，十六皇子趁着沈斓曦回府的时间，发动宫变。 十六皇子才十一岁！ …… 沈斓曦突然出现在府里的饭桌上，沈家人，一问一个沉默。 “今日宫中无事，我想着再过几日就是四婶的生辰，特意提前回来庆祝一下！”沈斓曦笑盈盈道。 一桌子人齐刷刷的看着田氏，后者也是傻眼。 距离她生辰还有两个多月啊！ 田氏勉强的挤出笑容：“斓曦，你真是有心了。“ 沈斓曦贴心道：“之后我可能会很忙，所以提前在这里把祝福送了！”一盒龙眼那么大的珍珠，经由春雪的手，送到田氏手上。 刘氏苗氏看的冒火，斓曦怎么也想不起来给她们过生辰，她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她们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怎么不知道？ 沈斓曦越笑越开，沈从文越看这样的笑容，心就越是往下沉。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都不用他猜，下一句，沈斓曦一句话全家变脸。 “四婶家中兄弟，最近春风得意啊！” 哐啷一声，田氏手中的珍珠落到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田氏脸瞬间就白了。 沈从义当即皱眉看着田氏：“你娘家做了什么？” 田氏面色苍白，冷汗疯了似的往外冒。 “没有，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斓曦，我一直在家中，娘家发生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沈斓曦慢慢收起笑容：“今日我收到一封奏折，上面写满了田家的累累罪状，其中有一条写道，田氏宗族，仗着我摄政王的势，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侵吞商户产业，霸占百姓田地庄园。” 田氏吓的当即摔在地上。 “斓曦，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沈斓曦眼神黑沉沉的扫过沈从义人，然后落到田氏身上。 “我自然是相信四婶的，大理寺跟刑部的人相不相信，就不一定了。” 沈从义怒气冲冲道：“田氏，你田家犯了罪，不能连累到咱们的儿女。” 田氏心里咯噔一声，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片刻后，她哆嗦着嘴唇道：“我跟家中早已经断亲，家里人都知道的。田家出了什么事，跟我无关！” 沈斓曦扬起嘴角，笑看向桌上的其他人。 “是这样吗？” 断亲确实有这回事，不止田氏，在沈家出事以后，她们各自的家里，都让人送来了断亲书。 “有这回事！” “有的！” 沈老夫人在内，沈家几个女眷，全都开口作证。 沈斓曦：“那就好，明日上朝的时候，我就叫大理寺跟刑部秉公办理了！” 田氏哆哆嗦嗦的被儿女搀扶起来，神情恍惚，也不知道怎么吃完的饭，更不知道怎么回的卧房。 回到卧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梳妆台上放的珍珠盒子，疯了一样砸到地上，紧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嚎哭。 刚哭嚎了两声，沈从义就气汹汹踹门进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排拿着木板长钉的家丁。 “夫人得了疯病，即日起封了宜兰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去！” “是！” 田氏哪儿还顾得上发泄，疯了一样朝门口跑过去。还未碰到沈从义的衣角，就被人推倒在地上，紧接着房门哐的一声关上，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响起。 田氏傻眼的跌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房门的方向。手指不经意的碰到滚在地上的珍珠。 就说沈斓曦为什么会突然在家中用饭，原来是要她一族的性命。 一盒珍珠，买断了她的一生！ “老爷，我没疯……” “儿啊，快来救救我，我没疯……” 沈家吃了一顿难忘的晚餐，沈斓曦离开后，一个个全都消化不良的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沈家四房出事，给了另外两房警醒。 “你娘家要是仗势欺人，我可救不了你！”沈丛廉果断道。 刘氏虽然不高兴沈从廉撇的那么干脆，刚才的架势也吓到她了。 “我知道，我娘家那边可不敢。” 沈从廉直勾勾的看着刘氏：“斓曦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她对自己人，比对外人狠。田氏一家，绝对是满门抄斩的命！” 刘氏眼睛一转，害怕的哆嗦着嘴道：“我明日就让人送信给娘家，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沈从廉梗着脖子道：“他们要出事，我可不替他们求情。你也是，要是出事，我第一个就休了你！” 刘氏心中更不高兴了，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沈丛廉唱反调。 “知道了老爷！” 三房也是。 “要不让你娘家人回老家吧！”沈从礼再三考虑以后道。 苗氏不干了。 “我娘家人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干，凭什么走？” 沈从礼冷笑一声：“你没看出来吗？斓曦明着是惩治他们犯下的罪行，实际上是在报之前沈家出事，你们娘家送来断亲书的仇。” 苗氏不敢相信：“不会吧，都过去那么久了，之前家里办喜事，斓曦也帮着招待他们了，她不会那么记仇吧？” 沈从礼冷笑一声：“怪谁？还不是怪你们娘家人。要不是咱们沈家，他们还在江南种地，哪儿能到京城，有现在富贵的日子。他们能有现在，都是靠咱们沈家。“ “沈家出事以后，他们怕被连累也合情合理，但是他们连一点干粮，一锭银子都没送，就是绝情！” 苗氏听见沈从礼的吩咐，脸都吓白了。 “照你这么说，斓曦是故意的？” 沈从礼冷笑着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四弟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出了事就把田氏打成了疯妇关起来了。” 苗氏想明白以后，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老四是顺水推舟，他早就想报断亲的仇了。” 沈从礼语气得意道：“你以为呢？有我这样的夫君，你可偷着高兴吧。” 苗氏吓的赶紧跪在地上抱着沈从礼的腿。 “老爷，你可不能跟老四学啊，我明日就去跟娘家撇清关系，把送给娘家的东西给要回来！” 半夜的时候，摄政王府的大门突然被砸响。 沈家人本就睡得不踏实，砸门声一响，全都醒了。 沈老夫人猛的从梦中惊醒，大叫：“抄家的又来了……” 475.第475章 十六皇子逼宫！ 第475章 十六皇子逼宫！ 沈斓曦走后，府里的人才敢出来走动。 “老夫人，不是抄家，是宫里十六皇子造反啦！” 这消息很快传遍各府，然后又从相关将领嘴里，传遍京城。 “十六皇子才十一岁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懂什么，十六皇子的母妃，是当年追随陛下的大将军王陵之后，就算是大将军后人没有一个习武的，也肯定给王氏留下了保命的手段。” “王氏一直跟随陛下，怕是早就觊觎皇位，有造反之心了。” “速速去探听沈斓曦有没有在宫里？” 很快各府里就得到消息，今天沈斓曦有事回家了。 “宫里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王氏这些年素来低调，怕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不好，王氏怕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她要抢夺玉玺，立下矫诏。” “快，速度把家中护院积聚到一起，一旦让王氏拿了矫诏，屠刀就会对准咱们。” 到时候用家眷威胁他们认同矫诏，江山就要真正易主了。 有先见之明的，刚把家中护院府兵聚集到一起，外面就响起了轰隆隆的铁骑声。 “是谁？” 这个时候是谁的兵马？ 难不成是王氏？ 百官们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确实，这个时候除了隐藏实力的王氏，其余兵马全都被派出去了。 这个时候即便是沈斓曦能够以一当百，也不能力挽狂澜。 京城要变天了，只希望势力更迭能少流点血。大周本就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内乱了。 转眼就到了白天。 朝中百官，京城百姓，全都大着胆子开门查探情况。 “街上怎么空荡荡的？” “地上没有血迹。“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也分不出人来清洗血迹。 所以晚上的时候，街上并未发生厮杀。 看到这个情景，百官跟百姓心里好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一些。 “皇宫方向好像有动静！” “我也听见了。” 老百姓可以不过去，百官不能不过去，尤其是头部重臣，如果他们不过去，以后翻起旧账来，就是他们贪生怕死。 不少官员纠结片刻之后，安排好家人朝着皇宫方向去了。 三位辅政大臣在去皇宫的路上相遇。 三人各怀心思，老太师一句；“同去吧！” 成功的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他们过去的时候，皇宫门口已然是铁骑包围，城门上吊着十几个小儿的尸体。 三位辅政大臣仅看了一眼，心就沉到了谷底。 被挂着脖子吊在城门上的是后宫还未成年的皇子，地面上扔着不少嫔妃还有皇子公主们的尸身。 他们过去的时候，沈斓曦正怒声跟城墙上的人谈判。 “不要伤及陛下跟皇子们的性命，本王做主，给你们一片封地，让你们自行治理！” 这可是之前连两个逆贼派人过来威胁都没有拿走的殊荣啊，可见沈斓曦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多方让步。 “老太师，刘大人，吴大人……”沈斓曦见三位辅政大臣来了，依次打了声招呼。 梅南华满脸怒容的问道：“宫里现在什么情况？” 沈斓曦：“已经确认是十六皇子造反，他的人马挟持了陛下，还用后妃跟皇子公主们做筹码，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每过一科，就扔一个人下来！” 梅南华皱着眉头，怒声朝城墙上喊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不想成为大周的罪人，留下千古骂名，速速把城门打开，我等既往不咎！” 城墙上的人动了，却不是开城门，而是直接把一个后妃扔下城墙。 后妃被扔下来的时候，沈斓曦立即下令让士兵接着，刚开口，城墙上的弓手就开始射箭。 后妃落在地上，当场毙命，高耸的腹部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 “畜生，你们简直就是畜生，连大着肚子的女人都不放过，你们难道就没有妻儿吗？”梅南华扯着嗓子痛骂。 回应梅南华的是，又一个被扔下来摔死的公主。 刘明新赶忙劝阻：“不能再刺激他们了，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杀红眼了。” 吴彦之一脸愤怒以及痛心：“难道咱们就任由他们威胁，咱们自己伸着脖子往他们刀口上送吗？” 他们一旦任人鱼肉，就只能等着引颈受戮。 “沈大人，他们提的到底是什么条件？”三位辅政大臣终于清醒的认清了事实，开始认真考虑应对之法。 沈斓曦眼神冰冷的看着城墙上：“十六皇子称帝，让咱们去诛杀镇南王！” 梅南华当即破口大骂：“他们休想！” 吴彦之赶忙劝说：“老太师，声音小一点。” 梅南华怒不可遏，却也不敢再咆哮。 城墙上再扔一个人下来，他们这些人都承担不起。 “沈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吴彦之问了沈斓曦。 刘明新也是慌神了，听见吴彦之这么问，下意识的看着沈斓曦。 “镇南王不能杀！”这是首要，三位辅政大臣都认同。 沈斓曦：“其次，要救出陛下，淑妃，宫里的人，能救多少是多少！” 三位辅政大臣点头。 “这是自然。 沈斓曦：“玉玺就在皇宫里，十六皇子想要持圣旨称帝，咱们如果抗命，就是谋逆！” 三位辅政大臣一僵，吴彦之立即低声反驳道：“有玉玺在手，圣旨还不是他想怎么书写就怎么书写，他才是乱成贼子。”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十六皇子。 沈斓曦皱眉分析道：“如果不答应，他就会继续杀人。” 总不能叫十六皇子把宫里的人都杀光吧？ 这题简直无解。 梅南华阴沉着脸道：“乱臣贼子，就算是登上高位，也名不正言不顺。”早晚都会被推下来。 沈斓曦低声道：“本王的意思是假意答应，先哄着他别再杀人。” 吴彦之瞪眼：“杀镇南王呢？” 沈斓曦娓娓道来：“镇南王现在正在江陵平乱，就算是咱们想杀，也要时间。” 梅南华眼睛一亮：“拖着？” 沈斓曦轻轻点头：“宫里不可能都是他们的人，即便是他们一时听十六皇子的命令，时间长了，他们也会忐忑害怕。” 刘明新定定的看着沈斓曦，片刻后开口道：“你早就打算俯首称臣了吧？” 476.第476章 谈判！ 第476章 谈判！ 沈斓曦眼神冷漠：“刘大人慎言，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再有，凭我一人也做不了满朝文武的主，还是要等到你们三位来了，与之商议过后，再行定夺。” 也是，如果沈斓曦真的想对十六皇子俯首称臣，肯定不会等到他们到了，还跟他们好好的商量。 如果一开始她就对十六皇子投诚，就不会有现在的对峙，她还能讨更多的好处。 梅南华冷声道：“大敌当前，不论过往有任何私怨，现在都要放下，联手对抗外敌！” 沈斓曦：“老太师高见！” 吴彦之跟刘明新虽然拉不下脸，没吭声，也代表同意了。 “这主意可行，但是那封矫诏，我等可不能当真。”梅南华。 沈斓曦：“自然！” 刘明新吴彦之：“自然！” 他们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又一个皇子被扔到地上。 老太师当即腿软，刘吴二人赶紧扶住。 沈斓曦转身向皇城方向走了两步，高声喊道：“我们同意十六皇子登基，不要再杀人啦！” 城墙上的将军立即喊话：“镇南王呢？” 沈斓曦：“镇南王去平八皇子之乱了，就算是我们想杀，也找不到人。不如等到平乱回京以后，再履行承诺！” 将军想了下，丢下一句：“等着。”转身进去传话了。 没过一会儿，将军就回来了。 “可以，但是要让十六皇子提前登基称帝。” 沈斓曦喊话：“好，什么时间，你们定。” 将军：“现在就昭告天下，翰林院拟定封号，两日后登基！” 沈斓曦：“可以，但是你们不可再杀一人！” 将军：“好！” 沈斓曦刚要跟辅政大臣开始商议，城墙上再次传来声音。 “十六皇子召集京城的文武百官进宫议事。” 三位辅政大臣面面相觑。 “不能去，进了就是羊入虎口。” “咱们要是去了，岂不是给他增加了筹码。”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去了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城墙上：“他们这是一边想让咱们遵守诺言，一边又想要毁约。” 梅南华咬牙切齿道：“很有可能，就算是咱们进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 沈斓曦：“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凶残暴虐，后面绝对有高人指点。”不像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孩童干出来的事。 吴彦之恶狠狠道：“王氏狼子野心，以前真是大意了，竟然没有看出来。“ 城墙上又开始催促了。 “摄政王，还请快些把百官聚集，到时候我会开城门放你们进来议事。” 三位辅政大臣全都没了主意。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现在就被逆贼抓在手心里，咱们不能不救啊！”梅南华愁得眉头都打结了。 “怎么办，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想了一会儿，下令道：“召集文武百官到这里议事。” 刘明新立即阻拦：“不行不行，咱们要是进去了，大周就完了。咱们再也没有辖制十六皇子的筹码了。” 沈斓曦：“这不行那不行，一会儿城墙上又要往下扔人了，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全都摔死在面前。” 三位辅政大臣，无一人出声。 沈斓曦：“既然诸位大人没有解决办法，那就听我的。先把大臣聚集到宫门口，咱们一步步来，要让十六皇子的人看到咱们听话，在行动。要是他们看到咱们都站在这里不动，后果你们知道的！” 梅南华长叹一口气，甩袖转向一旁。 吴彦之只是摇头。 刘明新思来想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室死绝吧！ “好，就听摄政王的吧！” 沈斓曦吩咐下去叫人，然后转头朝城墙上喊道：“已经去叫人了，稍等片刻！” 城墙上不出声，也没有继续叫人，显然是听了沈斓曦的话以后，在等待。 “如若百官来了以后，十六皇子的人叫咱们进去呢？”吴彦之担心的问道。 沈斓曦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那就进，陛下以及后宫的皇子皇女都在他们手里，咱们要是不听，就是无视皇室性命，一样会被诟病！” 吴彦之无奈道：“我大周，怎么就这样啦！” 梅南华：“必须赶紧想破局之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乱臣贼子当一国之君。”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本王倒是觉得进宫或许是破局之法！” 梅南华；“怎么样？” 沈斓曦：“咱们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十六皇子还等着咱们给他主持登基大典，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咱们下手！” 刘明新仔细一想，点头：“有道理。” 吴彦之听了撇嘴，就算是不会要他们性命，肯定也少不了一番威胁跟侮辱，他们可是朝廷重臣，受辱以后怎么见人？ 沈斓曦目光如炬道：“老太师德高望重，左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刘大人乃是文臣中的典范，本王进去以后，或许能联系到御林军旧部。” “咱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难道还不能劝降那些听命行事的兵丁吗？” 梅南华眼前一亮：“这也是个办法！” 吴彦之摇头：“他们既然能造反，肯定是已经计划周详，带的肯定也是忠心耿耿的兵丁，很难劝他们倒戈！” 刘明新：“事到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 一句话把吴彦之给问住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想保全陛下还有宫里人的性命，咱们就得徐徐图之！” 梅南华点头，看着沈斓曦，眼中带着认可。 刘明新也对沈斓曦有了大大的改观。 只有吴彦之不情不愿的点头。 百官陆续聚集，等差不多全部到齐的时候，沈斓曦向城墙上喊话。 “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 城墙上的人：“打开城门，让百官进宫。” 文武百官有人害怕，有人愤怒，有人忐忑。 突然城墙上的人又喊了一声。 “沈斓曦留在城外！” 百官们齐齐的看向沈斓曦。 他们都进去了，凭什么不让沈斓曦进去。 有官员沉不住气，找到梅南华。 “老太师，凭什么让我们进去，不让沈斓曦进去，难不成其中有什么勾连？” 477.第477章 天命所归啊！ 第477章 天命所归啊！ 这话就差说沈斓曦跟十六皇子是同党了。 梅南华怒斥：“往日里你们不是经常拿沈斓曦女子的身份说事，想让她辞官，不要参与朝政吗？怎么今日有人公然让沈斓曦不要参与朝政，你们却不干了？” 问话的官员瞬间就像是让人掐住脖子一样。 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 再有，十六皇子的人说的，万一不是那个意思呢？ 百官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他们心里都觉得十六皇子是看不上沈斓曦女子的身份，故意把她排除在外。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不想让沈斓曦排除在外啊！ 如果这时候跟十六皇子的人说让沈斓曦参与进来，他们又有些没脸。 梅南华看了一圈脸色不停变化的朝臣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之前他们私底下那么抵制沈斓曦，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那么希望沈斓曦参与朝政。 “走吧，进去吧！” 左右他们也拉不下脸跟十六皇子的人说。 宫门打开，排成两队的文武百官，按照之前上朝的顺序，朝着宫里出发。 “老太师，吴大人，刘大人，记住本王的话！”即便她不进去，计划也要照常实施。 “好！” 百官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宫，本以为会是一番激烈的争辩，没想他们进去以后，就被控制起来了。 “不是找我们议事吗？抓我们干什么？” “十六皇子要是对我们动手，小心被天下人诟病！” “我们要是出了事，十六皇子登基的时候，将会无人主持。到那时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是勉强称帝，整个大周也会分崩离析，各皇子必定会裂地而分，各自当政！” 百官们有的被关进了天牢，有的人被带到了宫里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梅南华等人粗粗的扫了一眼，整个人面色惨白，双腿发软。 这么多人，后宫里的妃子还有皇子皇女，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吧！ 猛的联想到之前被扔下城墙的人，怪不得他们无一人挣扎叫喊。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陛下……” “陛下是否还活着？” 他们就不该进来！ 还不等他们释放愤怒跟悲伤，城墙上的人，又开始喊话。 “沈斓曦，现在文武百官全都在我们皇子手中，如果你胆敢不听话，你就是大周的千古罪人！” 文武百官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用力撞击过后，短暂空白。 他们不是看不起沈斓曦女子身份，而是要用他们威胁沈斓曦！ 城墙上的人：“如果你不听，他们就跟之前的皇子皇女们一个下场！” 百官们有人面色惨白，有人羞愧的抬不起头。 沈斓曦：“本王这就让人去昭告天下，陛下驾崩，传位给了十六皇子！” “好，我们皇子说了，如果沈大人能倾力配合，待皇子登基以后，必定论功行赏！” 沈斓曦转过身，冷着脸让手下去书写张贴告示。 今日一整天，京城的大街上空荡荡无一人敢出来走动。 转眼就到了晚上。 一声鹰叱过后，半空中落下一个黑影，紧接着黑影快速遁入到黑夜中消失。 月上中天，黑影突然现身在城墙之上。 血雾一闪而过，再回眸，城墙上已然是血流成河。 沈斓曦挨个点燃了城墙上的火把，，顷刻间，城墙上的一切，清晰可见。 一声响哨，城墙下站满了待战的御林军。 “十六皇子周如晋，倒行逆施，心肠歹毒，犯上谋逆，罪不容诛！” “今日我沈斓曦，代天子行道，铲除奸邪，以安社稷！” 宫门吱呀一声，被早已经等在城门口听令的文武百官奋力推开。 没想到沈斓曦竟然凭空出现在宫里，把逆贼们杀的片甲不留。 他们到现在还都跟做梦一样，那么高的城墙，沈斓曦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皇宫里的？ 很快，沈斓曦就用行动给了他们解答。 一声鹰鸣过后，沈斓曦纵身一跃跳到巨鹰之上，下一刻城墙上扇起狂风。 沈斓曦脚踏巨鹰，犹如驾鹤的仙人一般，下了城墙！ 所有人瞪大双目，看的目瞪口呆。 巨鹰把沈斓曦送下城墙以后，扑腾了两下翅膀，飞走了。 虽然巨鹰飞走了，但是这一幕带来的震撼，就跟山崩海啸一般，让所有人久久不能平静。 也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天命所归啊……” 很快喊话的人就被左右两旁的人捂住了嘴。 这话是能随便喊的？ 不想要命啦！ 沈斓曦转过身，轻扬嘴角，喊了一声。 “将士们，随本王进宫，讨伐乱臣贼子！” 浑厚有力的回应声响彻震天：“是！” 百官们看着走在最前，气势如山岳一般的沈斓曦，下意识的后退，给她让开道路。 梅南华被吴彦之推了一下，赶紧拔腿追上去。 “十六皇子简直太残暴了，他把所有的皇子皇女全都杀害了，就连在肚子里的都没有放过。” 沈斓曦怒声：“如此残暴不仁之辈，待本王找到他，必定让他如同他那些兄弟姐妹一样的下场！” 梅南华也觉得十六皇子死不足惜，并未开口反驳她这么说。 等他们找到十六皇子及其母亲，看到的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摄政王，王氏跟十六皇子畏罪自尽了！” 沈斓曦冷哼一声：“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他们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梅南华：“陛下呢？” “没找到！” 梅南华刚刚要发怒，一个小太监跑过来了。 “国师带着陛下躲到密道里了，十六皇子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到陛下！” 梅南华松了一口气。 “陛下没事就好！” 紧跟着赶到的刘明新，奇怪的看了屋里一眼。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梅南华：“十六皇子毕竟是皇子，我等不好随意处置，还是问过陛下以后，让陛下决断吧！” 沈斓曦：“老太师说的有理！” “两队人去搜查宫内是否还留有十六皇子的党羽。” “一队人去搜查是否还有活口！” “剩下的人把所有尸体聚集到一处，清点死伤，待本王问过陛下以后，再行处理。” 478.第478章 沈斓曦监国！ 第478章 沈斓曦监国！ 刘明新百思不得其解，在看到被押向天牢的兵丁以后，他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 这些兵丁为什么这么少？为什么没有听见反抗的声音？为什么沈斓曦没说怎么处置这些人？ 他就跟窥探到某些可怕的真相一般，后背都让冷汗浸透了。 …… “国师，陛下身体可有好转？”沈斓曦问宋道兮。 现在仁孝帝已经回到养心殿中，王保跟养心殿之前的宫人都在一旁伺候。 宋道兮面无表情的背着手，道：“已经有所好转，解药我已经有了思路，不出两个月，肯定能研制出解药。” 沈斓曦：“陛下的身体？” 宋道兮：“有本国师在，定能确保陛下身体健康！” 沈斓曦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彦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梅南华叹了一口气：“希望陛下身体早些康复，早些临朝！” 刘明新垂眸不语。 沈斓曦：“一日一夜兵荒马乱，提心吊胆，诸位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政务要处理！” 百官相继离开。 第二日，仁孝帝清醒的时候，发下诏书。 “……将十六皇子贬为庶民，与其母，葬于乱葬岗之中。遇难后妃及其皇子皇女，即刻葬入皇陵，自即日起，由摄政王监国，替朕全权处理朝中政务……” 朝中百官早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心，心想着，陛下以前也下过同样的诏书，让沈斓曦处理朝政，这封诏书唯一不同的是，让沈斓曦监国。 历朝历代从来都是太子监国，还从未听说过让女子监国！ 个别人心中不服，却不敢表露。 外有八皇子之乱，内里刚刚平了宫变，在这个时候，谁有能力站出来挑起大梁？ 是左丞相？还是老太师？或者是大学士？ 换他们随便一个，另外两方的党羽都会站出来抵制。 而沈斓曦…… 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沈斓曦站在朝廷上先是悲愤的痛斥十六皇子的暴行，紧接着就对王氏下刀。 “王氏一族狼子野心，所犯罪行，人神共愤，今本王判处王氏一族男丁斩首示众，适龄女眷打散充军，抄没家产。抄没来的家产匀出一部分发放给被王氏害死的后妃家人，其余冲入国库！” “追随王氏造反，又不思悔改的将领，一并同上处理，从严处理！” “众臣可有异议？”沈斓曦垂眸看着文武百官。 “臣等无异议！” …… 之后沈斓曦就开始处理朝政，与八位皇子的战况，陆续抵达。 半个月时间，八位皇子已经去了五个，魏东逐等人相继凯旋回京！ 随着捷报相继传来，沈斓曦开始改革律令。 “即日起，可立女户、女子可从商，可为皇商，可靠科举，可外出经营、可与男子一样，分得家产，可入朝为官，女子亦可投军，所有男子参与的行业，女子均可参与，待遇同男子一样！” 此法令一出，文武百官全都站出来反对。 “女子怎能抛头露面是，摄政王能有此特权，乃是因为给我大周立下汗马功劳，有胆有谋，这样的女子简直凤毛麟角，不可复制！” “摄政王三思，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同摄政王一般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大多数女子依旧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祖制不可废，女子可以通商，但是绝对不能入朝为官。”本来摄政王就是女子，肯定偏袒女子。 如果女子入朝为官，朝中还有他们男子的一席之地吗？ 沈斓曦端坐在龙椅一旁，不急不缓道：“照诸位这么说，如果那些女子们能与我一样文韬武略，且不输给男子，你们就能同意她们入朝了？” 是这样吗？ 自然不是。 他们那么说，是碍于沈斓曦在上面坐着。是碍于沈斓曦杀人不眨眼六亲不认的手段。 天底下像沈斓曦这样的，能有几个？ 有一个就够让他们丢人的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臣，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还未说完，紧接着又有人站出来。 “臣也是这个意思！” “臣也是…” “臣也…” 赞同的人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站出来。 刘明新回眸看着朝堂上最近几年崛起的后起之秀，心噗通狂跳。 不止后起之秀，紧接着一些老臣也站出来了。 大理寺卿卫杰、户部主事柳雁回、礼部郎中陈威、吏部少卿…… 紧接着站出来的人，让刘明新眉心乱跳。 梅南华：“老夫也觉得此举可行。并不是偏帮女子，而是我大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自当不拘小节！” 吴彦之：“本官也觉得可以试行，如果不行，还可以撤销嘛~” 刘明新眉心乱跳，冷汗不止。 他们什么时候被沈斓曦笼络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发现？ 沈斓曦：“刘大人，你是有异议？” 刘明新哆嗦着攥紧双手：“臣…老臣也同意。” 沈斓曦点头，笑道：“我大周百官，上下一心，所思开明，有诸位辅佐，我大周必定重现鼎盛！” 刘明新冷汗都不敢擦，退朝回家以后，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热，接连请了半个月的假。 待他再踏出家门的时候，大街上做买卖的女子，腰上跨刀行走在街上的女子，还有在书肆中买书的女子成群结队。府衙上闹着立女户、办理商户证明、闹着和离的女子，排队排出去几十米。 最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个叫宋娘子的女子开的粮店，里面摆着很多京城中从未见过的粮食，且物美价廉，无限量供应。 刘明新就站在粮店门口，看着一车一车的粮食运进粮店，百姓们或是推车车，或是挎着提篮，出来的时候车满提篮满，仅仅用了十几文钱，就买了够一家四口吃喝半个月的粮食。 刘明新上朝以后，对于沈斓曦发布的女子律令，再没说过一句。 转眼八皇子之乱全部平定，周如渊也接到了线报知道了宫变。 江无涯：“好在淑妃娘娘跟王妃都没事！” 周如渊看着密信出神。 “江先生，现在本王成了太子之位最好的人选了！” 江无涯眼神一闪，随即提醒道：“王爷，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479.第479章 能当摄政王能监国不能当皇帝？ 第479章 能当摄政王能监国不能当皇帝？ 周如渊目光深沉：“本王得太子之位，名正言顺！” 江无涯：“现在朝中沈斓曦监国，她怕是不肯放权！” 周如渊扬起嘴角：“能与本王抗衡的皇子现在只有几位，他们全都在封地上，不成气候。十六宫变虽然未成，却为本王扫清了所有障碍，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却为本王做了嫁衣！” 江无涯失笑道：“也不知道王氏怎么想的，一没兵权，二无党羽，竟然敢发动宫变。” 周如渊冷笑一声：“估计是想趁乱浑水摸鱼，很可惜，他们碰上了沈斓曦。” 想到沈斓曦，周如渊又开始皱眉。 事到如今，他也开始忌惮这个人了。 “王爷，我觉得咱们不能回京。”江无涯思索再三，还是心有忌惮。 周如渊沉稳的笑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沈斓曦监国，她也是一个女子。我乃大周皇室血脉，继承大统，天经地义。就算沈斓曦想拦住，也得看看天下人答应不答应！” 江无涯还是忐忑：“王爷，我倒觉得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去八王腹地，收了他们的人脉跟兵权，这才是上上之策。” 周如渊摇头：“先生过分小心了，沈斓曦难不成还会造反不成？” 一个女子入朝为官已经是打破了祖制，开了天恩。她还想做女皇不成？ 简直痴人说梦！ 江无涯再三劝阻，仍旧没能劝住周如渊拔营回京。 …… “母亲，可以让你的人收手了！”沈斓曦看着坐在榻上的人道。 周心柔低垂着头，双手合十抵在额前，嘴唇轻动，无声念着佛经。 将近一刻钟以后，周心柔才放下双手睁开眼睛。 “斓曦，你说的什么，母亲怎么听不懂？”周心柔疑惑的问道。 沈斓曦自顾自的开口道：“我以最少的伤亡，达到了别人穷极一生都实现不了的目的。” 周心柔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我儿自然聪明无双，这天下本来就是你父亲的，也理所应当是你的。” 沈斓曦：“我要这天下有何用？” 周心柔笑容一僵，随即笑容勉强道：“怎能无用，这天下，本该就是属于咱们一家的，咱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斓曦：“拿回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是靠天下大乱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半生的时间，就要来弥补这些损失，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周心柔一僵，瞳孔一瞬间闪过阴暗。 “仁孝帝暂时还不能死！”沈斓曦留下这句话以后起身离开。 周心柔黑沉沉的看着关上的房门，语气森冷道：“让宫里的人收手！” “是！” …… 周如渊回京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战功换白轻灵无罪。 沈斓曦看着下方身穿铠甲凯旋归来的人，只觉得好笑，脸上也没故意掩饰。 “镇南王，你确定？” 周如渊：“本王确定。” 沈斓曦笑道：“王爷对王妃可真是情深意重！” 朝臣们一个个全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周如渊。 这位可是陛下亲封的战神，最倚重的皇子。 没想到在感情上，竟然糊涂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帝王吗？ 沈斓曦继续道：“可惜，在大事上，王爷就有些拎不清了。” 这句话说出了百官的心声。 周如渊脸瞬间就黑沉了。 “摄政王这是不允吗？” 沈斓曦：“不，我同意，这件小事，对我大周朝廷并无太大影响！” 周如渊气闷。 沈斓曦：“王爷用军功换了死囚一命，这笔账十分划算。但是白轻灵的秉性，已经不能再胜任王妃的位置，且她是行刺本王，本王不要她性命了，也不能便宜了她。” 周如渊冷声：“摄政王打算如何？” 沈斓曦缓缓扬起嘴角：“贬为贱妾吧，王爷意下如何？” 周如渊气闷，沈斓曦心狠手辣，对犯错的人手下从不留情，就连亲人也是。 让白轻灵当贱妾，怕已经是底线。 “好！” 沈斓曦笑盈盈道：“本王奉命监国，可代替陛下处理朝中所有事务，不知镇南王可有异议？” 自然是有！ 周如渊等了一会儿，见朝中竟然无一个官员站出来反对，心中燃起怒火。 沈斓曦故意这么问，是想挑起他跟百官的矛盾吗？ “没有！” 这语气明显不情愿。 沈斓曦：“镇南王劳苦功高，虽说用战功换了心爱女子一命，却也是平乱有功。就给王爷五日假期，好好在府中休养吧！” 周如渊还有一事。 “本王要进宫见父皇母妃。” 沈斓曦：“自然，王爷正常递折子即可！” 退朝以后，周如渊风风火火的去了天牢。 这消息很快就被递到淑妃跟前。 淑妃气的把屋中所有的瓷器都砸了一遍。 “娘娘，太医说您现在不能动气，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淑妃只觉得可悲可笑，她为儿子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算计到最后却得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 那可是能把他送上太子之位的战功啊，就这么轻易的用来换取一个贱人的性命。 “我悔啊……”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响彻整个朝云殿，久久不散。 …… “镇南王又要让支持他的人失望了！”车明远好笑道。 柳雁回：“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班思草鄙夷道：“还能是什么，绣枕头一包草，后面有人推都推不动！“ 魏东逐提醒班思草：“你小心些，上次他还让人查你呢。” 班思草摊着手，好笑道：“我就说他脑袋里装的都是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查我，有那个时间，不如赶紧想想怎么扩充兵力！” 萧放不屑道：“他要是有那个脑子，当初会一夜叫了三次水，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丢了西瓜，捡了根烂菜叶子吗？” 程征几笔写道：“早晚被王爷收拾了！” 钱枫思量再三道：“他可是最有希望立储的皇子！” 萧放嗤笑一声：“狗屁皇子，要我看，不如直接反了，咱们王爷能当摄政王，能监国，还不能做皇帝啦？” 屋里突然鸦雀无声。 萧放被几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的有些心发颤。 “怎么……我哪儿说的不对吗？”干嘛全都看着他，怪吓人的。 480.第480章 补缺安排让百官无话可说！ 第480章 补缺安排让百官无话可说！ 女人当皇帝？ 女人能当皇帝？ 之前还说女人不能投军，他们王爷不止投军，现在身上还肩负着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 他们王爷之前还当过承袭爵位的侯爷，之后又成了一品护国公，还当过镇国大将军，之后就是异姓摄政王，现在还监国。 这些随便一个头衔，大多数男子拼杀一辈子都挣不来，他们王爷以女子之身，坐的稳稳当当的。 有才干，又武力强横，还懂兵法，懂治国，除了是女子以外，他们王爷简直就是众望所归的天命之人。 再说了，女子身份，对他们王爷有影响吗？ 没有！ 散会以后，所有人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件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 周如渊本以为沈斓曦会借着这次机会滥用私刑，所以去接白轻灵的时候，随身还带着大夫，心里料定白轻灵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没想到白轻灵只不过是皮肤苍白了些，虚弱了些，身上并没有外伤， “王爷，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白轻灵扑到周如渊身上，泣不成声。 周如渊身体不自然的僵硬了下，眨眼便恢复自然。 “你没事就好，先回去吧！” 白轻灵只当王爷是心疼她，立即柔柔的应了一声，笑着被搀扶上了马车。 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很快周如渊以战功换取白轻灵性命的消息，就传扬开来。 随着这个消息一同被传扬的还有沈斓曦以德报怨心胸宽广顾全大局的赞扬。 沈元棠还在府里做着正妃的梦，听见府里人说王爷回来了，立即命人抱上孩子去见王爷。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周如渊搀扶着白轻灵进门的样子。 “王爷，她不是被判了秋后问斩吗？怎么回来了？”沈元棠怒气冲冲的质问。 周如渊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 “先回府吧，在门口站着，像什么样子。” 沈元棠这些日子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正妃自居，又因为周如渊出去平乱，再加上沈斓曦的关系，她在王府几乎可以说是一言堂横着走。 所以听见周如渊显得不耐烦的样子，立即怒火中烧。 “王爷，她可是王府的罪人，如果让她进门，宫里怪罪下来怎么办。”她堵在门口不让进。 周如渊眼神一冷，古怪的看着沈元棠。 宫里？现在宫里还有什么人？整个皇宫都是沈斓曦在掌控，她是在用沈斓曦的势压他吗？ “你威胁本王？” 沈元棠心头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如渊。 “王爷，我是在帮你呀，帮咱们王府啊！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们府里窝藏要犯，让京城百姓还有百官，怎么看咱们。”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她，怎么能一点都不理解她？ 周如渊脸当时就黑了，他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尤其是因为后宅的事，被人威胁。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轻灵现在已经不是犯人，没人会因为这件事诟病王府，也不会牵连到你！”周如渊说完以后，无视沈元棠，扶着白轻灵就进了王府。 沈元棠一脸错愕，她是在帮王爷分析利弊，帮王府维系名声，王爷怎能如此说她？ 肯定是白轻灵这个贱人在王爷跟前说了她的坏话。 不行，她得去看着，还要跟王爷解释清楚。 “王爷……” 沈元棠满腹委屈的追了上去。 …… 沈斓曦开始处理八皇子之乱遗留下来的问题。 “八皇子封地需要可信的人过去整顿，诸位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本王还是那句话，如果有真材实料，举贤不避亲！” 百官们新时空开始浮动。 沈斓曦补充道：“你们所说的人选，本王都会派人详细的调查，各位大人举荐的时候，仔细斟酌一二。” 刚才还想举荐侄子儿子的人，却步了。 沈斓曦轻笑：“无人举荐吗？” 说完这句，她特意等了一刻钟，见无人开口，便抬手。 王保立即送上一封折子。 “既然各位大人无良才举荐，那本王就只好从历届后补官员中挑选人才了。” 朝臣们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不好，沈斓曦要换上自己的人。 “朱忠义，仁孝二年进士，殿前考试第六名，被陛下钦点为翰林院编修，两年任满，被调出京城为清水县县令，直到现在，已经在任将近二十年。清水县因为此人治理有方，夜不闭户，百姓温饱，这些年进京赶考的学子中，每年都有清水县人士，可见朱忠义执政有方，非常注重人才培养，为我朝廷输送了不少良才……” 百官一句一句的分析。 仁孝二年，那时候肯定是缺少人才的。都进了翰林院了，还能被调出京城，还去了那么一个穷乡僻壤，在县令的位置上，一待就是那么些年，可见朱忠义在京城的时候，得罪人了。 沈斓曦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孙仲堂，仁孝十年进士，殿前考试第二十四名，当时朝廷并无空缺，此人只能在京城中等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百官：有这事？ 等朝廷安排官职，一等就等了十余年，摆明了就是得罪人了，所以才故意不给安排官职。 “陈勤学，仁孝九年进士，三甲第二探郎，天子门生……现在兵部养马。” “张良，仁孝……现任石头县县令，在位十年间，鼓励百姓开荒耕种从商，石头县已经是方圆十县最富庶的县。” “王民，仁孝……” “刘耕……” “江念恩……” “周弘……” 沈斓曦念完以后，合上奏本。 “先安排这些官员，待礼部把所有侯职还有治理有方，又常年在位置上不动的整理出来，咱们再逐一安排，众臣，可有异议？” 朝堂上鸦雀无声。 沈斓曦继续道：“本王挑选的这些官吏，都是让人自己调查过的，如若诸位觉得不妥，可到礼部翻阅调查文书。” 百官哑然。 他们甚至还未想出这些之一，沈斓曦已经提前一步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了。 他们能说什么？ “摄政王英明神武！” “叩谢摄政王给那些得不到公平待遇的官员一个能施展才能的机会！”梅南华抱拳躬身。 481.第481章 富民策略以及养廉银！ 第481章 富民策略以及养廉银！ 沈斓曦抬手虚扶：“老太师快请起，刚才只是客气，本王还有话没说完。”她抬手。 王保又送上一个折子。 “这是大理寺跟刑部近两年接到的举告文书，全都是举告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之前如果是赏，这次就是罚。” “大理寺主事，孙章，纵容妻弟调戏民女并杀人埋尸，为了掩盖罪行，不惜雇凶杀害民女家中十口，过后做成入室抢劫杀人，草草结案。” “刑部吏员，张常书，利用刑部身份，伪造文书，找死囚替死，后被人发现，察觉以后，杀人灭口……” “礼部林帆，伪造文书，假公济私……” “兵部李中，贪墨粮饷，以次充好……” “户部夏建安，贪墨……” 正正好好，二十个人名念完，沈斓曦把奏折扔到一旁。 “这些蛀虫在位期间，暴行累累，罄竹难书，百死难以平民愤，陛下痛心，朝臣痛心，本王亦是痛心！” 百官：“……” “这些蛀虫，交由大理寺跟刑部查办，为首罪大恶极者，处以极刑示众。如果被害的家中还有亲眷，可联系他们一同观刑，可让他们泄愤，也可让百姓泄愤。” 有官员偷偷擦汗。 沈斓曦：“有功者，朝廷赏，有过者，朝廷必罚。尔等俸禄皆是民脂民膏，本王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你们或许只是因为需要养家，需要打点上峰，所以才铤而走险，以至于渐渐被腐蚀。” “寒窗苦读，谁人不想出人头地，不想光宗耀祖，不想回馈家人，回报乡里。本王少时富贵，之后全家流放，品尝过民间疾苦，能设身处地的想你们心中所想，思虑再三，本王决定设置设置奖励机制。” 站在最末排的几个官员，悄悄抬起头。 沈斓曦：“从六部九卿中抽调出刚正不阿的人才作为监督，官员家中贫困者，可通过政绩兑换银两，极个别贫困者，也可申请提前预支饷银。如果有才能出众者，也可通过出谋划策来换取银两，根据贡献多少，决定多少银子。” “比如说，擅长破案者，破一个案情，根据案情大小，决定多少银钱。” “再比如，会改良农具，改良耕种方式、会治水……” “哪怕没有一技之长的，也可以去书院教书，按照上课的时辰多少算钱。” 百官们不自觉的听出神了。 沈斓曦话锋一转：“如果这样，还是选择贪墨，那这个人就真的该死了！” 百官心惊。 沈斓曦继续道：“大周没有明令禁止官员家眷行商，今天本王就给一句准话，官员家眷可以行商，但是不许官员帮着家眷进行不正当的竞争。” “再有官员家眷行商赋税要高于普通商户，起征标准，之后会出台具体方案。” “关于行商，本王这里给诸位提供几个思路，开设工坊的商户，给百姓提供了岗位，帮百姓解决了生计，也是一种对大周的贡献。朝廷会专门出台条文，工坊提供的岗位越多，户部可以相应的减免赋税。具体条款，之后户部商讨出具体的章程给本王。” 沈斓曦最后郑重道：“只有让百姓富足起来，我大周才能繁荣昌盛，尔等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本王的话。” 退朝的时候，沈斓曦把工部的人留下了。 百官们脑袋嗡嗡的，甚至都忘了对沈斓曦的变革提出反对意见。 光是她提出的这些新颖的东西，就够他们理解几天了。 之后有异议的奏折犹如雪一样飞到沈斓曦的桌案上。 沈斓曦广袖一挥，让程征带带着青蓝书院的学子们进了小内阁。 海量的奏章，飞快的解决着，且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 沈斓曦每一次路过都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周如渊预料中的反抗声非但没有出现，京城的大街上还越来越热闹了。 男童女童成群结队的去书院读书，商户跟小贩有序营业，京卫时不时在街上穿梭，适龄的女子三五成群的结伴走向女子书院，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乞讨的乞丐。 周如渊走在街上的时候，并未注意，还是江无涯提醒，才让他心急。 “王爷，长此以往下去，整个京城只知道沈斓曦，再无人知道王爷！”江无涯说的嘴唇都干了。 周如渊又一次开始懊悔，之前平乱，他就该听从江先生的话，去收服八皇子留下的势力，而不是回京。 现在想要再出京城，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了。 这几日上朝，全都在商讨富民策略跟养廉银，他一点都插不上手，眼看就要变成闲散王爷了。 “明日本王要进宫见母妃，到时候也会去见父皇，让你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班这个姓氏很少见，他前后查了半年，什么消息都没有查到，班思草这人神出鬼没的，他每次派出去的人，都会被甩开。 “王爷，那个班思草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暗中蓄养兵马。”江无涯已经心累了，不想再说了。 真不懂陛下是怎么昧着良心把战神封号赐给他的，怎么连谁手中握有兵马，谁就能左右胜败的道理都不懂。 周如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征兵，每个王爷手中能蓄养的私兵都是有限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绝对不能出一点错。 “本王决定联络西南军了。” 江无涯眼前一亮，王爷总算是做了一件明智的选择。 “王爷，咱们手中只要有兵马，大事可成啊！” 次日，周如渊带着礼物进宫见淑妃。 “母妃，近日身体可有好一些了？”周如渊一脸关心道。 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淑妃这两日已经恢复了理智。 “儿啊，你父皇那边，是一点都帮不上你了！” 周如霖那个贱种虽然死的无声无息，还是不能让淑妃消去心头之恨。 周如渊苦笑道：“即便是父皇好好的，他心中的人选，也不是我！” 淑妃冷厉道：“现在沈斓曦把控朝政，如果想要破局，必须从她身边下手！” 482.第482章 元卿，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第482章 元卿，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母妃是说魏东逐？”周如渊嗓音有些暗沉。 皇宫已经被沈斓曦把控，淑妃不清楚身边的人有没有被沈斓曦收买，所以并未多说。 她话锋一转：“白轻灵已经是你府上的贱妾，你正妃之位不能一直空着。” 周如渊有些不愿意提及婚事，刚想要岔开话题，淑妃就已经开门见山的说了。 “母妃打听过了，关城总兵有一个女儿，生的容月貌，且是家中独女。虽然身份上有些配不上你，但是关城距离京城只有三百里，且他手中兵马不少！” 周如渊皱眉：“母妃，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淑妃：“这你就不用管了，过几日这家女儿来京城省亲，你可去见一见。如果真的貌丑无颜，做母妃的也不会逼你。” “只是儿啊，现在形势紧迫呀！”淑妃叹息。 周如渊低着头闷声想了许久，没拒绝。 从朝云殿中出来，周如渊又去了养心殿。 他想要进宫，只需要跟往常一样递折子，母妃要见他，他就能进宫。 之前他担忧的阻拦他进宫，并未出现。 “王公公，父皇好些了吗？”周如渊满脸担忧的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的父皇。 王保示意周如渊出去说话。 “回禀王爷，陛下大好了。国师已经研制出解药给陛下服下，现在就等着陛下慢慢恢复啦！”王保一脸高兴的样子。 周如渊脸上虽然轻松，心中却沉了沉。 他并不希望父皇好。 “父皇身体大好，本王就放心了。” 王保笑盈盈道：“王爷也是来的不巧，要是早来一会儿，兴许还能跟陛下说说话呢。” 周如渊又关心的问了一会儿父皇的身体，这才心事重重的回府。 “父皇身体大好了。” 江无涯：“西南那边还联系吗？” 周如渊思量了一会儿，道：“暂缓吧！” 父皇的脾气他最了解了，最恨的就是皇子们趁他身体有恙的时候冒出夺位的意图，哪怕只是侍疾尽孝都不行。 …… 沈元棠每日里雷打不动的去摄政王府等着沈斓曦，每次她派人去找沈斓曦，她派去的人都不能近身，更得不到半点回应。 这两日虽然暗中磋磨了白轻灵一番，却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为了白轻灵，王爷连战功都不要了，白轻灵就那么值得吗？ 她现在还不是个贱妾，任由她拿捏。 如果不是怕王爷那里没办法交代，她早就找借口把白轻灵发卖了。 “母亲还不见我吗？”沈元棠停在几步之外，不悦的问婆子。 “郡主已经休息了。”婆子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回答。 沈元棠眼神一暗，看来是母亲不想见她。 肯定是有人在母亲那里说了她的坏话。 今日沈元卿在家，沈元棠立即找上他。 “元卿，最近你可有去见母亲？” 沈元卿：“见了，我只要在家中，就会去给母亲请安。“ “你见到了吗？”沈元棠追问。 沈元卿奇怪的看着她：“自然是见到了，为什么这么问？”难不成是母亲不见她？ 想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沈元卿也并不觉得奇怪。 “母亲不见我！”沈元棠有些失落又有些气恼。 沈元卿看见她这样难过，心中稍稍动了恻隐之心。 “有没有可能，是你之前做的有些过分了，母亲还没有消气。” 沈元棠一僵，脸色大变，怒声指责。 “我哪里过分了，元卿，没想到连你都不理解我！” 沈元卿看着她面带怒火，有些扭曲的脸，愣了下，然后道：“我还有些事要忙，先走了。” 沈元棠见他真的转身要走，顿时急了，快步绕到他前面把人拦住。 “元卿，咱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就不耐烦了吗？” 沈元卿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元棠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今天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就想着把满腹的委屈，全搜说出来。 “大姐姐现在是摄政王，朝中百官都怕她。元景哥哥在西北镇守，也是战功赫赫。元钧一直跟在大姐姐身边，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不像你我，一个关心咱们姐弟的都没有。” 沈元卿前些日子进了工部，只不过他素来低调，不喜欢张扬，就没有跟府上其他人说。 没想到竟然让沈元棠误会了。 “元卿，咱们跟大姐姐也是一母同胞啊，为什么大姐姐照拂元景跟元钧，就不照拂咱们两个。” 沈元卿刚想张嘴解释，就被沈元棠打断了。 “可见大姐姐一点都不重视咱们姐弟，现如今咱们大房，只有咱们两个过得不好。” “我在王府备受磋磨，度日如年。你在家中虚耗光景，一事无成。大姐姐对二房的人，都比对咱们好。” 沈元棠满腹委屈，终于能一吐为快了。 “元卿，你想过这是因为什么吗？” 沈元卿已经不想解释了，他就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因为大姐姐不喜欢咱们，母亲也不喜欢咱们。” 沈元卿想到母亲，眼神闪了闪。 “元卿，你帮帮姐姐好不好？”沈元棠用力抓着沈元卿的袖子。 “只要姐姐成了镇南王正妃，肯定会让镇南王提拔你为亲信。现在朝中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王爷最后可能被封为太子，等陛下没了，王爷顺理成章继承大统，到时候我就是皇后，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沈元卿看着做梦一样的人，皱眉闷声问道：“大姐姐现在如日中天，风头早已盖过镇南王。你想过如果镇南王登临高位以后，咱们一家会有什么下场吗？” 沈元棠一愣，眼神闪动，王爷登基以后肯定是不能容忍再有摄政王的。 “我若成了正妃，肯定会劝说王爷的。” 沈元卿看着还在梦中不醒的人，就连他都明白，如果他们家一旦从现在的位置跌落，等着他们一家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凭什么认为几句话就能劝动周如渊？ “你如果能劝动，还会在这里求我帮忙吗？”沈元卿不愿再跟她多说，转身离开。 沈元棠怒火中烧，两只眼睛都像是在冒火光，如果视线能具象化，热度恐怕能把沈元卿烧成灰烬。 483.第483章 西南动乱！ 第483章 西南动乱！ 沈斓曦得势，捧着珍宝拜访沈家的人，犹如过江之鲫。 为此，沈斓曦下朝的时候，专门回府一趟。 “父亲，家中无人镇守，我怕会出乱子！”沈斓曦没看别别扭扭的沈从文一眼，据实陈述道。 沈从文现在就看不得沈斓曦回府，想到每每上朝的时候，还要对着自己女儿叩拜，沈从文心口就发堵。 “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绕弯子，他还不了解她？ 沈斓曦轻笑：“明日前父亲就在家中坐镇吧，把那些想要送礼走门路的人，全都挡在府外。” 沈从文脸色一变，她是不想让他出现在朝堂上了。 “沈斓曦，我可是户部侍郎，户部之首，你让我在家处理此等小事，就不怕让人说你大材小用吗？” 沈斓曦挑眉，好笑道：“说啊，尽管说啊！” 沈从文一看到她笑，就发憷，腿脚发软。 沈斓曦虽然没有直接在朝堂上杀人，但是她让他们去看法场了。 一想到昨日在法场上看到的各种死法，沈从文胃里一阵翻涌。 “呕……” 他忍不住了。 沈从文捂着嘴，一瘸一拐往外飞奔。 沈斓曦扬声：“既然父亲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如果父亲还有空闲的话，就把来送礼的那些人记成名册，等回头女儿有空了，挨个抄家！” 回应沈斓曦的是雷鸣一般的呕吐声。 次日朝堂 “户部侍郎沈从文自觉不能胜任，告假一年，在家中学习，本王已经应允了！” 沈斓曦对亲爹下刀啊！ 真狠！ 沈从文也是真的名不副实，该好好在家中学习。 沈斓曦：“沈从文自觉不能胜任，虽然没有让出侍郎的位置，只是回去学习，也是勇气可见！” 百官：“……” “然，户部诸事繁多，不能一日无主，诸位可有举荐之人啊？” 大理寺卿卫杰站出来：“臣举荐柳雁回。” “臣也举荐柳雁回。” “臣也……” 周如渊眼睛黑沉沉的盯着柳雁回，这人必定是沈斓曦亲信无疑。 “镇南王，关于柳雁回任职户部侍郎一职，你可有异议？” 周如渊朝着刚才站出来的人扫了一眼。 半个朝堂的人都同意了，沈斓曦故意问他，是想听他反对吗？ 她就不怕他真的反对吗？ “柳雁回年纪轻轻，阅历尚浅。”周如渊心中冷笑。 他倒是要看看沈斓曦怎么反驳他的话。 一旦她维护柳雁回，就让朝堂上这些百官们看看，沈斓曦是如何任人唯亲的。 沈斓曦点头：“确实，虽然柳雁回能力出众，年纪毕竟摆在这里，还需要再历练几年。” 周如渊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她竟然不提拔自己人？ 沈斓曦想了想道：“户部主事常平，不论年龄还是办事能力都能胜任户部侍郎一职。” 她话还未说完，常平已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天上掉馅饼的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砸到他脑袋上啦？ 沈斓曦眼神压过去：“常平，你不愿意？” 常平赶紧双膝并拢跪好，下意识高呼：“谢主隆恩！” 朝堂上一片寂静。 常平立即反应过来，飞快改口：“摄政王英明！” 下朝的时候，周如渊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 大周朝堂这是要易主了吗？ 父皇还在位，就要改朝换代另立新主了吗？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回府以后，白轻灵找到周如渊。 “王爷，咱们在京城就等于被沈斓曦拿捏，必须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京城。” 这是之前江先生说的，他劝不动王爷，所以找上她，希望能从她这边入手。 她心里是感激江先生的，她都已经沦落到此等境地，江先生还念着那份救命恩情帮她。 要是往常周如渊肯定听不进去，现在他听进去了。安抚好白轻灵，他立即去找江无涯。 江无涯：“咱们的势力在西南，最近西南边陲蛮族蠢蠢欲动，如若能发生战事，正好能借着平乱的借口离开京城。” 周如渊目光黑沉沉的，听着江无涯的话，手不自觉的攥紧。 真的只有离开这一条路了吗？ 他可是大周最有可能继承大同的皇子，他若是前脚离开京城，后脚父皇就殡天了怎么办？ 江无涯：“待咱们积攒了足够的实力，哪怕是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也势不可挡！” 周如渊被说动了，立即给西南的旧部写信。 …… “王爷，会不会是放虎归山？”车明远担忧道。 班思草比了个手刀：“要不要半路弄个意外？”意外这个词是他跟沈斓曦学的。 毕竟是在外出行，蛇虫鼠蚁的，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沈斓曦：“不用，这对他是个机会，对咱们何尝不是。” 车明远分析道：“他去西南，必定雄踞一方，把那里打造成堡垒。” 沈斓曦：“西南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刚好可以借由他的手，把那里壮大，然后给咱们时间，平息内乱。” 八皇子之乱不是平了吗？ 沈斓曦目光慑人道：“成王东辽王两个逆贼，切割我大周疆土，谋逆犯上，罪无可恕！” 车明远恍然，他只顾着眼前，倒是把这两个人给忘了。 三日后，朝廷接到急报，西南发生动乱。 “区区蛮族，竟敢挑衅我大周权威，简直不知死活！”沈斓曦说完，又开始怒斥西南将领。 “连西南关口都守不住，西南军都在干什么？” 赵峥站出来：“王爷，臣请旨去西南平乱。” 周如渊眉头一皱，赵峥捣什么乱？ 沈斓曦目光在周如渊跟赵峥身上扫了一圈，紧接着做出认真思量的样子。 左丞相：“王爷，臣倒是觉得该派镇南王去。镇南王一直镇守西北，对那里的地势还有各部族都有了解。” 赵峥据理力争：“我祖辈也曾经在西南拼杀，对那里也了解。“ 吴彦之：“你也说了，那是你祖辈。”不是你。 赵峥一副被噎住的样子。 周如渊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未找朝臣相帮，没想到是吴彦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他。 沈斓曦看了周如渊一眼：“陛下现在龙体欠佳，派谁去，还需要请示陛下。” 484.第484章 沈斓曦参观督办工厂！ 第484章 沈斓曦参观督办工厂！ 对此，朝臣并无异议，就算是有，也被沈斓曦后面一句给压下去了。 “之后肯定会有战报传来，咱们看一看战报进度，再行商议！” 赵峥有些着急：“王爷，现在不抓紧安排，西南真的出事，就晚了。” 沈斓曦冷声：“西南军都是镇南王旧部，镇南王乃是我大周的战神，如果他领出来的兵马那么容易就被蛮族打败，岂不贻笑大方？” 赵峥又一副被噎住的样子。 “就这样吧，西南战事稍后再议，咱们先商讨一下在京郊开设工厂的事！” 一提这个，朝臣们来精神了。 这个工厂是个炼油工厂，取材是从月国传过来的大豆，也是各地缴纳的粮食。 之前他们都以为这些粮食充当粮草送往各驻地，没想到沈斓曦竟然会用来炼油。 且这种豆子的出油率比菜籽油高，不论是猪油还是菜籽油都十分金贵，现在有了能广泛种植的大豆，或可让大周百姓都有油可吃。 商量到最后，沈斓曦定下明日去城外亲自参观炼油工厂。 看着沈斓曦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政务，周如渊心中一阵不平静。 她现在一举一动牵动朝堂，并不是说想去哪里，就能拔腿就走的。 司天监算好了使臣，礼部准备了陪同名单，司礼监准备蟒袍锦靴，御林军提前演练路线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虽然仅仅只隔了一日，她身后就有不下千人为这次出行忙个不停。 炼油工厂，工部主事亲自给沈斓曦讲解工厂构架、人员安排还有产量进度。 “工厂还有些地方没有完工，工人目前已经招募了两百名，还在继续招募。昨日送来的一千五百斤大豆，现在已经用掉了三分之二，计划是晌午之前能完工。晌午过后户部会送新的大豆过来。” 沈斓曦边走边听，身后是随行的官员，还有记录的监察御史跟史官。 户部主事把话接过去：“产出的油，由户部清点，第一批已经送至京城内外的油铺中售卖，这一次的产出皇商已经提前预定，只待完成产量以后运往安城禹州等地。” 沈斓曦走到炼油的地方，工人们全都停工要跪拜。 沈斓曦抬手：“不要停，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耽误进度！” 工人们看了主事一眼，主事摆手示意：“去忙吧！” 沈斓曦继续走，户部跟工部的人，继续随行讲解。 走到存放容器的地方，沈斓曦特意提醒了安全事宜。 工部主事：“工厂进出都是由兵丁把守检查，不能带明火进入，工厂百米之内，不许见到明火。工人们吃饭的地方，都在两百米之外。” 沈斓曦点头，另外指出：“存储的容器也要改进，最好找到不易坏的，运输的时候，难免发生碰撞。” 工部主事恭敬道：“已经让人在改进了，且已经张贴告示，集思广益！” 沈斓曦：“奖赏不妨定的高一些，如果真的能提供好的方法，可以适当扩宽条件，把人招进工部。” 工部主事记下了。 沈斓曦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百官道：“可以把此处作为试点，若是朝廷既能盈利，百姓也能获益，可以安排各地的官员前来取经，不能只有京城繁荣，其他地方，也是我大周的地界。” 百官看着如此高的出油率，心中连连惊叹，忙不迭称是。 之后沈斓曦又对城外开设的布厂还有养殖场进行参观考察，并且斥巨资从外族请来畜牧行家对养殖场的工人进行培训。 工厂商户有条不紊的推进，十天后，西南再次送来战报。 “西南外族仗着地势，多次把我西南军引到瘴气丛生的山林中，我西南军虽然兵力损耗多达千人，还请摄政王派医者前去支援。” 沈斓曦冷着脸斥责：“西南军全都饭桶吗？在那里经营了那么多年，连哪里有瘴气都不知道。” 朝堂上无人说话，心中却对周如渊腹诽不已。 镇南王在西南驻守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镇南王真的名不副实？ 这是当中将镇南王的军啊，镇南王该怎么化解？ 吴彦之：“老臣觉得还是要派镇南王前去驻守，镇南王是西南军之首，群龙无首外族才会挑衅。” 赵峥继续站出来自荐。 “臣祖辈同样震慑西南，让外族望而生风。” 吴彦之不耐道：“你也说了那是你祖辈，不是你。” 赵峥再次哑口无言。 沈斓曦已经有了决断。 “吴丞相说的有理！” 吴彦之得有的看了赵峥一眼，回到位置上去。 沈斓曦看着周如渊：“镇南王，看来西南之行，非你莫属了！” 周如渊：“身为朝中武将，当责无旁贷！” 沈斓曦眼睛一转，继续道：“京城兵力匮乏，所有兵丁全部要留守京城，保护陛下！” 周如渊早已经料到沈斓曦不会让他带走兵马。 “本王只带之前的西南军旧部走，他们了解西南局势！” 沈斓曦：“准！” “本王给你三日时间做交接，可够？” 周如渊恨不能现在就离开。 “够！” 沈斓曦扬起嘴角：“本王还有陛下娘娘就在京城等候镇南王凯旋归来了！” 周如渊假笑一声应付。 镇南王府 白轻灵早已经在做准备，且让人瞒着沈元棠。 “王妃，沈侧妃又来了。” 白轻灵看着桌子上准备的东西，吩咐道：“把东西拿下去，装到我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是！” 沈元棠看着门口突然多的两个侍卫，脸上升起怒火。 才几日王爷就毫不在意王府众人的眼光，独宠白轻灵了？ “白轻灵，你给我出来！” 白轻灵身边的婢女不悦的道：“王妃，把她收拾了算了。” 白轻灵摇头：“她背后有沈家，现在还不到动她的时候。” 要不是她身体坏了，王爷需要孩子，这满府的莺莺燕燕，早就一个不留了。 沈元棠冲到白轻灵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白轻灵，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侧妃，竟敢僭越用护卫守门，王府的规矩，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 白轻灵捂着脸，眼中闪过阴鸷怒火，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侧妃误会了，那些不是护院，是监管。王爷命我在院中禁足，他们是拦着不让我出去的人。” 485.第485章 将军，我是巧娘！ 第485章 将军，我是巧娘！ 沈元棠脸上怒火未消，怒声道：“谁准你回话的，红莲，掌嘴！” 沈元棠身边的丫鬟抬手就给了白轻灵一巴掌。 “打你是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现在王府里，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该庆幸，王爷还对你有三分情谊，要不然我早就叫牙行来把你发卖了。” 白轻灵用力攥着拳头，牙齿都要压碎了。 沈元棠，你给我等着。现在虽然不能动你，但是…… “看见你这张脸就烦，张嘴二十。” “是！” 沈元棠听着用力的巴掌声，看着白轻灵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舒服多了。 当天下午，沈元棠生的孩子就发了高热。 沈元棠正准备出门，婆子慌张的报到她这里。 “娘娘，小主子玩耍的时候，突然呕吐了一次，紧接着身体就发了高热。” 沈元棠吓的脸都白了。 “赶紧去叫府医。” 婆子慌张道：“叫了，府医不在府中，说是采买药材去了。” “那就去外面叫大夫，拿着王府的牌子，进宫叫太医！”多叫些大夫过来，总会保险一些。 沈元棠到了儿子房中，看着闭眼躺在床上，烧的满身红扑扑的小儿，心急的不停的掉眼泪。 “去别的府里借几个大夫过来。” 婆子提醒道：“借别的好说，借大夫肯定不好借。万一……他们肯定怕怪罪，不如咱们去摄政王府借。” 沈元棠眼前一亮，以沈斓曦的权势，府中肯定常备着太医。 “快去，跟摄政王府里的人说，把府里的大夫都叫来！” ~ “王妃，那边乱成一锅粥了！” 白轻灵冷笑一声，嘴角刚上扬，就扯到了伤口。 “只是生几场病而已，又不要性命，便宜她了。” “王妃您真是太仁慈了！” 白轻灵冷森道：“要不是王爷即将去西南，不能凭添晦气，本王妃还真想见点血给那个蠢货瞧瞧！” 只可惜她现在一举一动，怕是都被人监视着，不好有太大动作。 …… 魏东逐像是往常一样，跟人交接以后，往住处走。 天已经黑透了，要不是有宵禁，他还能再晚一些回来。 “将军…”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魏东逐一僵。 不可能是她，那里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她不可能会来。 “将军，我是巧娘。” 这个名字，让魏东逐打破了幻想，他面无表情转身，心中前所未有的慌张。 巧娘牵着一个孩童从阴影里走出来，她谨慎的上前几步，见真的是魏东逐，立即泣不成声。 “将军，没想到巧娘还能活着见到你……” 魏东逐最后的侥幸也没有了。 “你怎么来了？” 巧娘胡乱擦了擦眼泪，把孩子往前推了推。 “延儿，快叫父亲。” 被推了两步的小孩，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又跑回母亲身边。 “母亲…” 巧娘心疼的抱紧孩子：“将军，延儿一路上吓坏了。” 魏东逐深吸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立即道：“回去以后再说！” 巧娘见魏东逐说完就走了，咬牙抱起孩子，飞快的追了上去。 回府以后 “你说你们是被人带到京城的？”魏东逐眼神锐利的问道。 巧娘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哆嗦着道：“奴婢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一路上都蒙着奴婢跟孩子眼，奴婢趁机偷偷看过，他们脸上都带着面具，很吓人。” 想起那些人的样子，巧娘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叫延儿的小孩也害怕的开始低声哭泣。 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子，魏东逐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气，也硬生生克制着。 “既然他们把你们扔在我府门口，肯定知道你我的底细。这些日子，你们母子好好在家中待着，不要出门，待找到合适的机会，我让人送你们回西北！” 巧娘低声应了句：“好。” 魏东逐一声阴郁的回了房里，那些把他们母子带来的人，既然不杀他们，肯定有别的目的。 他虽然不愿意深想，却不得不承认，那些人怕是只有一个目的，破坏他与沈斓曦的感情。 除了他身边的几个魏家军旧部，还有堂哥他们，没人知道巧娘的存在。 京城里想要拆散他跟沈斓曦的人多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周如渊。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巧娘母子送到沈斓曦面前？ 魏东逐想的头疼欲裂，早起仔细的安顿好巧娘母子，就匆匆进宫了。 幸好他把旧部都留在宫里保护沈斓曦了，要不然还要多几个知情人。 沈斓曦比往常早了一会儿看到魏东逐。 “今日来的很早，难不成是知道今日宫里的御厨早饭准备多了？” 魏东逐眼神一闪，心想，她还有心跟他开玩笑，想必对巧娘母子的事，还不知情。 “昨夜睡得早了一些，就想着能不能在你这里用上饭？”魏东逐开玩笑道。 沈斓曦转头吩咐道：“加一副碗筷！” 看着沈斓曦的样子，魏东逐悄悄松了一口气。 “明日这个时候，周如渊怕是已经离开京城了。” 沈斓曦：“你盯着一些。” 魏东逐：“我在暗处送他出百里。” 沈斓曦：“待你回来以后就准备出发去蜀地吧，我让萧放给你策应，你们一明一暗，务必以最少的伤亡拿下蜀地。” 魏东逐点头，问道：“乾州呢？谁去？” 沈斓曦：“你说呢？” 魏东逐认真想了想道：“赵峥跟钱枫，让他们把鹰营跟豹营带过去历练。” 沈斓曦点头：“好！” 两人一边用饭，一边把蜀乾两地的事情敲定了。 之后沈斓曦上朝，魏东逐当值。 …… 沈元棠的孩子反复高热，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周如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揪心又烦躁的时候想到了药王谷。 “本王进宫一趟，你好生看着孩子。” 他要去找母妃，之前他曾经见过母妃跟药王谷的人见面。 沈元棠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人选了。 “王爷，药王谷太远了，一来一回，咱们孩儿等不起。不如请国师来给咱们孩儿看看。” 国师连陛下都能治好，肯定能把她儿子的高热压下去。 周如渊当即皱眉：“国师正在照料父皇，寸步不离，本王要是把国师叫来，父皇那边有个万一，谁担待得起？” 486.第486章 沈元棠宫门大闹！ 第486章 沈元棠宫门大闹！ 沈元棠眼泪不止，心急的口不择言。 “王爷只担心被怪罪，就不担心咱们孩儿的身体。我不怕被怪罪，我进宫去求国师！”沈元棠抬腿就走。 周如渊一把抓住。 “不许去，你现在去，别人肯定以为本王有意安排。” 沈元棠想到白轻灵，怒从心中来，当即就跟周如渊争吵起来。 “我不管，那是我孩儿的性命，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要去。”沈元棠用力甩开周如渊的手。 周如渊怒声下令：“来人，把沈侧妃关入房中，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四个粗壮的婆子进来，一左一右押着大喊大叫的沈元棠就走。 “王爷，那可是咱们的孩儿，你放我出去找国师，出了事情，我一个人担着……” “……绝对不连累王府……”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渐渐远去，周如渊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儿子病死。 “本王现在就进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一个人都不许放出王府！” “是！” 周如渊前脚刚走，就有人把消息送去给白轻灵。 “找个机会，把沈元棠偷偷放出府去。”不该啊，那点药量只会让那个孽种病几次，不会高热不止。难不成是那孽种体弱？ 白轻灵迅速回忆之前是否留下痕迹，确认并无一丝破绽以后，就不管了。 虽然她并不希望那个孽种现在就死，但是老天爷非要收，她也没有办法。 ～ 沈元棠被关在房里，心急如焚，不停的拍门大喊大叫。或许是她力气太大了，还真的让她把门锁给拍坏了。 只听哐啷一声，铜锁落地。 沈元棠悄悄的打开门，看到并无人把守以后，飞快的朝后门跑去。 周如渊进宫遵循祖制，先递上折子，然后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以后，朝云殿中的太监才来领人。 “王爷这时候进宫，娘娘还纳闷呢？一直说王爷明日就要去西南了，这时候见她肯定有急事！” 往常周如渊要是进宫需要提前一天递折子，或者等上足足一个时辰，今日还是快的。 “本王见母妃，确实是有要事。” 太监听见这么说，立即开始小跑。 等到了朝云殿，太监已经累瘫，周如渊额头上也冒汗了。 “我儿怎么如此慌张？”难道真有急事？ 淑妃满脸关切，心中焦急。 “母妃，您是不是认识药王谷的人？”周如渊急忙问。 淑妃一僵，眼中惊慌失措一闪而过。 “没有，本宫不认识药王谷的人。” 周如渊皱眉，恳求道：“母妃，泽儿发了高热，宫外的医者还有太医都看过了，全都束手无策，如果母妃认识药王谷的人，或者是认识有人认识药王谷的人，就请告诉儿臣，儿臣这就派人去请神医。” 淑妃一听是沈元棠生的那个孩子，眉头也皱起来了。 虽说那孩子身上流着一半沈元棠的血，也是她的孙儿，她儿子的子嗣。 如果是旁的，她一定立即让人去叫，但是药王谷…… “儿啊，不是母妃不帮你，母妃真的不认识药王谷的人。或许其他嫔妃大臣认识，母妃这就差人去问。” 周如渊眼神幽幽的看着母妃，母妃明明认识，为什么要说不认识？ 母妃不可能不帮他，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好，儿臣这就去跟朝臣打听。”周如渊转身就走。 淑妃急忙道：“之前药王谷出错，你父皇严厉的训斥了药王谷。母妃有次听人谈起药王谷封谷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如渊脚步一顿：“多谢母妃告知！”他说完随即离开。 就在周如渊遍寻朝臣的时候，沈元棠已经赶到皇宫。 “皇宫重地，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御林军锋利的长矛指着沈元棠。 沈元棠跳下马车，一边上前，一边喊道：“我是沈家小姐，镇南王侧妃，摄政王一母同胞的妹妹沈元棠，我要见沈斓曦，我要见我大姐姐！” 御林军禀报到魏东逐那里。 魏东逐想了想，并未让人去知会沈斓曦。沈元棠一向事多，她已经够忙了，就不要让这点小事打扰她了。 “魏将军，是我，我是元棠！”沈元棠远远的就看到魏东逐了，立即大叫。 魏东逐扬声：“皇宫重地，不得喧哗！” 沈元棠先是停了下，紧接着继续大声道：“魏将军，你跟我大姐姐说，让国师去王府给我儿诊治。我儿子高热不止，外面的大夫跟太医都找过了，全都束手无策。” 周如渊已经走到了近前，语气生硬的跟一旁的御林军吩咐道：“去告知摄政王一声。” “是！” 沈元棠生怕御林军不尽心，想要自己进去找沈斓曦。 “魏将军，你让我去见大姐姐，亲自跟大姐姐说。我是孩子母亲，大姐姐领着我过去，国师看在我一片赤诚的份上，肯定会愿意帮我儿诊治的。” 周如渊面无表情道：“就连皇子进宫，也是要提前一天递折子的，现在陛下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如果放你进去，陛下一旦龙体不适，朝臣肯定会参你冲撞之罪！” 沈元棠才不管那个。 “我又不见陛下，怎么会冲撞。那些朝臣如果参我，就是故意找我们沈家的错处！” 周如渊：“你现在是镇南王府的人，百官参你，就是参镇南王。” 沈元棠一僵，随即道：“我大姐姐可是摄政王，谁敢参我！” 魏东逐浑身气息瞬间冷了。 “镇南王侧妃慎言，此等悖逆之言，如果传扬出去，有损摄政王声誉，还请三思！” 沈元棠满脸怒火：“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我进去，对不对？” 魏东逐；“职责所在，责无旁贷！” 沈元棠气的口不择言：“如果是你的孩子病重，明明有人能救治，却偏偏有人拦着，你当如何？” 周如渊扫了她一眼，冷硬道：“自然也是按照章程办事。” 沈元棠怒声吼道：“如果是你跟大姐姐的孩子呢？” 周如渊眼神一暗，直直的看着沈斓曦。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吧？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会心疼。你们就是自私。” 周如渊冷冷的看着沈元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那个国师就是个骗子，她就算是带回去，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487.第487章 我就要国师，不要你 第487章 我就要国师，不要你! 就在周如渊想要把沈元棠打晕的时候，班思草跟传讯的御林军出来了。 “是你儿子病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班思草吊儿郎当的走到近前。 沈元棠瞪眼：“什么意思？” 周如渊：“别不识好歹，他是宫里最好的太医，赶紧带他去救治你的孩子！”这人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沈元棠听明白以后，立即大叫。 “我要的是国师，不是他。我大姐姐呢，我要见她！”沈元棠尖叫着就往里面闯。 魏东逐抬手就把沈元棠扔出去。 “皇宫重地，你敢硬闯，不要命啦！” 沈元棠踉跄了下，差点跌倒，稳住身形以后，立即含泪控诉。 “魏将军，魏大哥，你可是我未来的姐夫，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我儿以后也是你的外甥啊，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若出事，大姐姐良心能安吗？你就让我进去吧，我自己去求国师还不行吗？” 班思草嫌弃的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你真的要找宋道兮，不找我？” 周如渊：“不要闹，赶紧去镇南王府诊治。” 班思草刚要走，就被沈元棠伸手拦住。 “不许去，我就要国师，不要你！”谁知道他去了以后，她还能不能求来国师。 所以他不能去。 她要让沈斓曦知道，现在没有人给她儿子诊治。她儿子要是出了事，都是沈斓曦害的。 周如渊皱眉压着怒火呵斥：“不要胡闹，赶紧去救孩子。你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儿，延误的就是你孩子的性命！” 沈元棠大吼：“我不要，只有国师能救我的孩子，我就要国师，我不要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吊子。他若是救不了我儿，还把我儿给害死了怎么办。” 班思草：“她一直都这么疯，这么不识货吗？” 魏东逐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一句，赶紧去镇南王府。她不去你去！” 班思草不情不愿的走了，刚走了两步，就被沈元棠拽住了。 “你不许去，你去只会害了我儿子。” “沈斓曦，你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念姐妹之情了吗？” “沈斓曦，你怎么那么冷血，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见死不救！” “你要是恨我，就冲我来，不要冲我儿子，他还小，他是无辜的……” 沈元棠撕心裂肺的哭喊，双手死死的抓着班思草的手臂。 魏东逐又不能告诉她国师是假货，又不能对她动手，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怒吼：“沈元棠，你别不识好歹！” 沈元棠大叫指责：“魏将军，你也变了。以前在东川的时候，你那么关心我们兄妹几人，跟沈斓曦在一起以后，你也变得跟他一样冷血无情了。” 班思草听不下去了。 “我不去了行了吧，你放手！” “你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与我无关。” “就算你八抬大轿抬着我过去，我都不去！” “魏东逐，赶紧让人通知镇南王，把这疯妇领回去！” 可惜，就算班思草已经承诺不去，沈元棠依旧不放手。 魏东逐也没有办法了，找来两个御林军，分别吩咐。 “去镇南王府叫镇南王。” “跟摄政王说，沈元棠执意让国师去。” 两个御林军兵分两路，飞快去通报。 沈元棠见此，哭声小了一些，却没有放开班思草。 沈斓曦想要用此人敷衍她，休想！ 反正已经通知王爷了，她就在这里等着。她儿子是皇孙，看王爷亲自跟国师开口，国师敢不敢拒绝。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班思草拍了拍手腕，再不放手，他手腕上的小乖乖就要压不住了。 沈元棠自以为谋算的精妙，死死的抓着班思草的手臂。 “不放，没来人之前，我就不放。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就是谋害皇亲国戚，等着株连九族！” 班思草脾气也上来了，用力挣扎。 “不放开我，我就动手啦！” “我动起手来，断胳膊断腿，小命不保……” 魏东逐气闷，刚要转身进宫，眼角突然瞥到熟悉的人影背着孩子过来了。 不是不让他们出来吗？怎么找到皇宫来了，难道是背后之人的安排？ 不能再让他们过来了。 魏东逐转身进宫，很快魏家军旧部就把母子两人引向了别处。 “你们怎么来了？”魏东逐是特意绕到西门，从西门又绕了一圈，才见到他们母子的。 “将军，延儿发了高热，奴婢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魏东逐不耐道：“孩子病了就去医馆啊！” 巧娘垂着头，怯懦道：“没有银两。” 魏东逐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之前只想着把家里吃喝衣物都备齐了，想着他们又不出门，就没有给银子。 没成想孩子会生病。 “赶紧拿着钱去找大夫！”他身上刚好有银子，全都拿给了巧娘。 孩子在后背上不停的向下滑，巧娘用力往上掂了下，接过钱袋就要走。 魏东逐看的有些不忍，抬手就把孩子接过来。 “我送你们过去吧，快些！”魏东逐话还未说完，已经走出去四五米。 巧娘赶忙小跑着追上去。 …… 另一边，周如渊匆忙的骑马到了宫门口。 “沈元棠，你要干什么？”大闹宫门，可是死罪。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她早就被砍死了。 沈元棠看到周如渊，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放开班思草的手，飞奔过去。 “王爷，你来的正好，咱们快些进宫去找国师！” 周如渊听着沈元棠的话，眼睛却看着班思草。 “你怎么会在这里？” 班思草甩瘟神一样，拍了好几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烬。 “我奉摄政王之命，去王府救人。你这侧妃倒是好，拽着我不撒手，不让我去！”班思草阐述完原因，顺带告了沈元棠一状。 沈元棠当即愤怒的吼道：“谁要你救，看你这样，医馆里的学徒都比你年长，你会治什么？我才不要拿我儿的性命让你胡乱医治。” 班思草气结。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理取闹不明事理的。” “我会不会医术，让我去诊治一下不就知道啦？” “你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就是耽误你儿子救治的时间！你儿子要是有事，不赖别人，就赖你！” 488.第488章 孩子死了！ 第488章 孩子死了！ 周如渊之前派了不止一次人去调查班思草，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班思草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想到沈斓曦对沈家人的态度，她应该不会在这么多人都知道的情况下，对元棠的孩子下手。 退一万步讲，如果沈斓曦真的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动手，刚好给他铲除奸佞的理由。 “好，事不宜迟，赶紧跟我回王府吧！”周如渊转身就走。 “不许走！”沈元棠伸手想要拽住班思草，可惜班思草现在已经学聪明了，一看她伸手，赶忙就往一旁闪躲。 “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班思草一脸嫌弃，连掩饰都不想掩饰。 沈元棠怒火冲天，疯了一样大声嚷嚷：“果然，天底下只有做母亲的才最关心自己的孩子，你们不把我儿子的命放在心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今天你们要是不把国师请出来给我孩子看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周如渊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元棠，她怎么变得这么不明事理了。 “不要胡闹，泽儿就不是本王的儿子吗？本王自然也是关心自己儿子的。你要是再胡闹，耽误了泽儿的病情，我看你怎么后悔！” 沈元棠错愕的看着周如渊，她明明是在救他们的儿子，王爷为什么斥责她？ “王爷，你明明知道太医不管用，只有国师能救咱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没错，泽儿是你的儿子，却不是最喜欢的儿子。” 周如渊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责过，当即变脸。 “你不要胡搅蛮缠，胡说八道。咱们走，不理她！” 周如渊恼怒的想，回去以后一定要查明是谁把她放出来的，一定要严惩那个把她放出来的人。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沈元棠眼眶瞳孔的掉着眼泪，一看他们都走了没人理她，情急之下拔出脑袋上的簪子抵着喉咙。 “你们再走一步，我就把簪子刺进喉咙里，我出事了，看你们怎么跟沈家交代！”沈元棠看着齐齐停住脚步的两人，以为终于找到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眼睛都要放光了。 “王爷，你现在就进宫找国师。” “还有你，去找我大姐姐，跟她说，她这么敷衍我，我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恨她一辈子！” 周如渊脸当时就黑了，班思草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 “王爷，我打晕你的侧妃，你不会怪我吧？”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亲姐姐，沈元棠以后绝对会自作自受。 周如渊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回了一句：“可以。” 班思草抬手一挥，扬起一阵粉末。 “你干什……”沈元棠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在地上。 周如渊交代好御林军看护沈元棠，班思草拿出一个瓶子交给御林军。 “一刻钟以后，你们拿着这个给她闻。” 两人交代完以后，火速赶往镇南王府。 在经过朱雀街的时候，周如渊不经意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什么东西进了医馆。骏马疾驰而过，他心想着赶紧回府救治儿子，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很可惜，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周如渊刚回到王府，就听见隐隐的哭声，心里一沉，抬腿跑过去。 等他跑到儿子周泽住的地方，下人们看到他回来了，全都跪在地上哭。 他不敢往前走了。 一道身影越过他，往屋里飞奔。 周如渊紧跟着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快步进屋。 班思草看到孩子以后，就知道没救了，孩子已经死透了。 “班先生，我儿怎么样了？”周如渊嗓音干涩的问道。 班思草心知没救了，还是上前做了检查。 “这孩子中毒了，中了两种不同的毒，前一种较轻，所以才会反复高热却不致命。后一种才是要孩子命的毒，应该下的时间不长，你最好让人赶紧搜查王府，可能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班思草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退到一旁。 周如渊踉跄了下，眼眶发红。 谁会对一个稚儿，下手这么狠。一次不成，还下第二次毒。 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惹到谁，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明日出征在即，今日死了儿子，显然不是吉兆。 “真的救不活了吗？”周如渊颤着嗓音问道。 班思草皱眉如实道：“孩子已经去了！” 周如渊踉跄的走到小床前，这个儿子，他还未仔细看过。现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儿子却没了。 看着小床上苍白如纸的小脸，周如渊心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本王一定要让下毒的人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班思草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低声跟周如渊告辞以后，转身离开。 周如渊恶狠狠的看着班思草，死死的咬着牙关。 班思草刚走出王府，沈元棠就回来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班思草一眼，转头就往王府里冲！ 班思草心里压着事，没有在外耽搁，直接回皇宫了。 “周泽，那个孩子，死了！”班思草说完就把孩子的死因一并说了。 沈斓曦手上的笔落到笔架上，脸色越来越冷。 班思草郁闷道：“我感觉这毒，还是我们万毒门的。”具体他当着周如渊的面，没敢做太多检查，但是他就是有这种预感。 一旦有皇亲国戚中毒，肯定能跟他们万毒门扯上关系。 车明远在一旁分析道：“万毒门还是其次。” 班思草瞪了他一眼，他们万毒门怎么就其次了？ 车明远没好气道：“现在是沈元棠在宫门口嚷嚷着要国师医治，王爷没让国师去，外人不知道里面的事，理所当然以为是咱们王爷冷血，所以才造成镇南王之子的死亡！”他加重了镇南王之子几个字。 现在可不是死了一个皇室孩子的事，而是亲人的责难，周如渊的仇视，甚至还有可能是天下人的非议。 班思草懊恼道：“之前在宫门口看到沈元棠的时候，我就该直接把她打晕过去。”这样说不定就有时间救治那个孩子。 沈斓曦瞳孔黑沉一片，她沉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明日周如渊出征，今日必须把下毒的人揪出来！” 班思草摇头：“难！”他们一家来到京城这么长时间，都一无所获。 车明远眼睛一转，道：“真的不行，还不能弄个假的吗？” 489.第489章 沈斓曦的医学院计划！ 第489章 沈斓曦的医学院计划！ 沈斓曦：“周如渊不蠢，不会相信的。” 车明远跟班思草不语。 “我倒是对你说的中了两次毒，第一次较轻，有些想法。”沈斓曦一句话劈开迷雾。 车明远眼前一亮：“既然要毒死周泽，为什么要下两次毒？莫非两次毒，不是同一个人下的？” 沈斓曦眼神一闪：“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镇南王府的人。” “班思草，你立即带宫里太医过去，查找毒源。” 班思草：“是！” …… 沈元棠看到儿子尸体以后，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周如渊想着班思草之前的话，立即命人封了王府。 “把接触过小公子的人，全都给本王带过来。” 等班思草带人到王府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跪满了人。 “我奉摄政王之命，助王爷查找真凶！” 周如渊冷冷的看着班思草，神情冷漠，心中压着怒火。 江无涯：“王爷，摄政王估计是怕小公子的死，归到她的身上！” 周如渊死死的攥着拳头，他儿子死了，沈斓曦却只想着洗清嫌疑为自己开脱。 如果她一开始就让国师过来，他儿子也不会死。 沈元棠醒了以后，挣扎着起来要去见儿子。刚走到外面，就见班思草来了，立即甩开丫鬟，疯了一样扑上去。 “是你害了我儿性命，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死，我要让你偿命！”沈元棠在快要触到班思草的时候，被御林军拦住。 丧子之痛，让沈元棠疯狂的像是没了理智，她现在就像是疯狗一样，逮到谁就咬谁。 班思草不会平白受她冤枉，直接还嘴：“如果不是你在宫门口拽着我耽误时间，你儿子说不定死不了。要怪只能怪你，是你害了你儿子性命！” 沈元棠不停，嘶吼着朝班思草的方向挣扎。 班思草看着周如渊：“摄政王被陛下倚重，国师同样被陛下倚重。且国师还是鬼谷传人，天底下除了陛下，恐怕没人能命令他。王爷三思！” 周如渊瞪着班思草，心中虽然不忿，却也知道国师不是沈斓曦能叫动的。 班思草：“我们王爷之前已经命人去请国师了，国师正忙于给陛下配药，正是关键阶段，不能离开。孰轻孰重，不用我说了吧？” 自然是陛下重，一个区区皇孙，还是庶出，陛下说不准早就忘了有这个皇孙了。 但是……难道他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就因为陛下比他儿子的性命重要，所以他儿子就该死？ 明明父皇的病不是急症，为什么就不能抽出时间给他儿子诊治了以后再回去？ 周如渊头一次明白权利的重要，恨自己之前太过优柔寡断，恨自己之前太过瞻前顾后。 沈元棠疯了似的，胡乱攀咬。 “沈斓曦，你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连骨肉亲情都不念了吗？你还是人吗？” “王爷，你为什么不救咱们的孩子，若是一开始就找上国师，咱们的儿子也不会死，他还那么小，每日里都念着找父亲，王爷，你就算是不喜欢我，泽儿可是你的孩子啊……” “为什么我跟我儿要成为你跟我大姐姐博弈的牺牲品，你们的恩怨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卷进去……” 周如渊黑着脸听不下去了，再让沈元棠继续说，她指不定把谁攀咬出来。 “侧妃患了失心疯，把侧妃带到房里，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命令，不住她出来。她再胡言乱语，就堵上她的嘴！” 四个粗壮的婆子，堵上沈元棠的嘴，就往她住的地方拉扯。 周如渊心情沉重，之前出征的雄心壮志早就的荡然无存了。 班思草：“王爷，我开始盘问了。” 周如渊心思杂乱，已经无心拷问。他就在一旁站着，看班思草怎么解决。 …… “今日不是魏将军当值吗？”经过周泽的死，沈斓曦想尽快推进医疗这一块，把手中公事全部分派出去，想要到太医院走一走。 往常魏东逐都会在廊下当值，她只要推门就能看到，今日那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回禀摄政王，魏将军告假半日。” 沈斓曦点头当做知道，抬脚直奔太医院。 大周人口众多，人们有个头疼脑热一般都会自行医治，治不好才会去找大夫。 每年因为一次普通的伤寒就丢掉性命的人，不计其数。一个家里，如果生六个孩子，最后能活下来的连一半都没有，这还是孩子身体较好的情况。 如果碰到体质差或是早产的孩子，一场风寒就能带走性命。 太医院的人没想到沈斓曦会突然到访，一时间全都跪在地上吓的不敢出声。 仁孝帝接连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仁孝帝恼怒之下，让人斩杀了好几名太医。之后太医诊治的时候屡屡受挫，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太医院院首哆嗦着问道：“不知沈斓曦到此，所为何事？”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问是否哪里不适。 沈斓曦郑重道：“各位太医都是我大周医术界的翘楚，德高望重，医德医术高深，实不相瞒，本王最敬佩的就是德行跟医术好的医者。” 太医院院首听的云里雾里，沈斓曦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实不相瞒，本王之前流放东川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幼儿因为咳嗽丢了性命。一个成年的壮汉，因为牙疼，撞墙自尽。年迈的老人因为疾病不愿拖累儿女，选择双双饿死。”沈斓曦悲悯众生，神情无比低落。 医者仁心，虽然太医院的太医们身上有品级，已经算是半个官员，多数身上还留有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济世为怀的仁心。 沈斓曦奔入正题：“本王决定在各地开办医学院，为我大周培养医者，这样就能救治更多的百姓。” 太医院的太医们，有人抵触，有人觉得是好事。 沈斓曦：“你们都是来自各地的翘楚，肯定认识不少医术高的医者。本王的意思是想让你们举荐医学院的院长、老师。” 太医院院首眼神闪烁，心中开始思量此事。 学医从来都是师徒制，还从未听说过开办学员授课？ 490.第490章 魏东逐的苦衷！ 第490章 魏东逐的苦衷！ 如果太多人学会医术，岂不是砸了药店郎中们的饭碗？ 沈斓曦：“本王想要我大周子民，再也不要被治病难困扰。想让医者们，如同书院一样，桃李满天下，受到天下人敬重敬仰。这事不急，你们先好好想一想！” 她走以后，太医院的人立即围坐在一起讨论。 “一个师父带一两个徒弟，能不能出师，都不好说，更不要说的开办学员教授，学生们能学到什么？” “有损咱们医者利益，天下人都来学医，谁还去药店买药看病？坐堂的大夫岂不饿死了。不行不行！” “她说办医学院，百官们就办吗？就算是真办，哪儿有那么多学生报名？” 家中稍微有积蓄的，全都送孩子读书了。只有他们这些家族传承的，才会真心从医。 “医学院不用交学费吗？有那个钱，百姓们直接送孩子去读书了。” “不妥不妥，好些医者手中都有家族不外传的秘方，没人舍得拿秘方出来教人！” 没有一个看好的。 “我有个师弟，之前因为误诊，被断了双腿，赶出了太医院。”太医院院首说完，其他人全都不说话了。 哪里是什么误诊，是后妃栽赃陷害不成，把脏水泼到他们太医身上。 “你是说把你师弟介绍给那个煞星？” “嘘，小声的。”要是让沈斓曦听见他们背地里这么叫她，还不得杀他们满门啊！ 被警告的太医，赶忙害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当年虽说你师弟是无辜的，但是之后咱们太医院的人知道，外人都以为你师弟是误诊。”要是让沈斓曦知道院首给介绍这样一个人，还不得要命啊！ 院首叹了口气摆手不再谈此事。 两天以后，他出城祭拜，看到守着师父坟冢生活落魄的师弟一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回去以后，立即草拟了一份名单，最上面就是师弟的名字。 …… 班思草一直在镇南王府待到月上中天，这才向周如渊复命。 “王爷，小公子身上所中的第一种毒药来自身上的寝衣。这衣服上被涂抹了让小公子得敏症的东西，如果在下没出错的话，应该是杏仁粉末。” 周如渊就这么一动不动陪班思草到了现在。 听见他说查出原因了，立即收回思绪。 “杏仁粉末？”杏仁不是食材吗？也会使人中毒吗？ 班思草：“如果是别人肯定没事，但是小公子应该是对杏仁过敏，再加上小公子肠胃虚弱，近期又引用了大热的补药跟膳食，所以才加重了病情，导致发热。” 周如渊静静的看着班思草。 后者继续道：“知道小公子杏仁过敏的人，我已经问过了。有小公子的奶娘，贴身伺候的四个丫鬟两个家丁，除此之外，还有小厨房里的人跟沈元棠。” 周如渊眼神一暗，立即审讯小厨房里的人。 “最近厨房是否购买杏仁了？” 小厨房里的人吓的连连求饶。 “王爷，我们冤枉。都知道小公子不能食用杏仁，我们哪儿采买，不信您可以查单子，我们一颗杏仁都没买，就连我们自己都不吃的。”小厨房里的人愤愤解释。 班思草：“我已经检查过小厨房了，没发现杏仁粉末。既然是抹在衣服上的，我又问了衣服经手的婆子跟丫鬟，她们全都在这了。” 十几个跪在一起的丫鬟婆子瑟瑟发抖。 周如渊冷森森的看着她们，眼睛扫了一圈，落到其中一个丫鬟身上。 这个丫鬟，他好像在轻灵身边见过。 想到白轻灵的变化，周如渊心里一沉。 “时间不早了，班先生回去休息吧。还请带话给摄政王，多谢她相助查案。” 班思草拱手：“那我就不打扰王爷处理家务事了。“ 不管是谁，总归是镇南王府的人，跟他们王爷可没有关系！ 待班思草走后，周如渊指着那个丫鬟，森冷道：“胆敢谋害主子，拉下去杖毙！” 被指着的丫鬟，魂都要吓飞了，反应过来以后，立即扯着嗓子为自己开脱。 “王爷饶命，是王……” “把她嘴给本王堵上，临死了还想攀咬王府里的人，不知死活的东西！”周如渊暴怒，亲眼看着丫鬟被杖毙以后，立即去找白轻灵。 他哪里对不住她了，为什么要害他的孩子？ 为了她，他名声坏了，战功没了，就连母妃都说他昏头了。如果不是她，当初就不会有新婚夜那样的事，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 白轻灵在周如渊把王府里所有下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儿，她都处理干净了，王爷绝对查不出来。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正当她焦急的在屋中团团转的时候，门哐啷一声被踹开了。 周如渊猩红的眼睛对上白轻灵，后者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沉到谷底。 …… 班思草回去复命的时候，沈斓曦还在处理公事。 “王爷还未睡？” 沈斓曦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笑道：“镇南王府的事情解决了？” 班思草想到周如渊的样子道：“周如渊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沈斓曦：“那就是白轻灵。” 班思草嘴角一扯：“王爷对镇南王还真是了解呢。” 沈斓曦：“对待对手，就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班思草想了想道：“周如渊把沈元棠关起来了，说她得了失心疯。” 沈斓曦：“明日周如渊就要离开了，关不了太久。” 班思草好奇的问道：“王爷似乎对是谁干的，一点都不好奇？莫非是知道谁下的手？” 沈斓曦自若道：“有什么好奇的，无非就是祸水东引，想要借此事激发我跟周如渊的矛盾。这件事都不用想，本王就知道是谁干的。” “谁？”班思草好奇的问。 沈斓曦：“本王的仇人，不想让本王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想把本王赶下台的人！” 班思草故意开玩笑道：“那范围可就大了。” 沈斓曦：“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壮大自身。老鼠就是老鼠，只要他们一天是老鼠，就不敢从暗处走到明处，我有何惧！” 491.第491章 沈元旭辞去院长职务！ 第491章 沈元旭辞去院长职务！ 班思草承认她说的很对。 “你的敌人就像是雨后春笋、像牛身上的牛毛、像驴身上的虱子，像是阴沟里的臭虫……” “打住，你可以去休息了，明日有事情交代给你做，今晚养足精神，明日之后就没时间歇着了。” 班思草看着她认真的脸，本想说笑话让她轻松一下，没想到这个女人脑袋里只有政务。 “不打搅你了，你也去休息了。” 班思草走到殿外，朝着某处看了一眼，随口道：“今天怎么不在？” …… 魏东逐今日比往常要早些下职，香奴母子住在他府上，他实在不放心。住在外面，他更不放心。 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他们母子，香奴总归跟过他，孩子也无辜，他不能反手不管。 思来想去，只能只能安排了四个旧部在家中轮流守卫。 “将军，他们母子不能一直待在京城。” 魏东逐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现在还不安全，不知道那些人把香奴母子的带到京城是干什么。” 魏家军旧部冷哼一声：“还能干什么，明摆着是想让他们破坏你跟摄政王的感情。” 摄政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将军身旁有女人孩子。 “将军，这样欺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被摄政王知道了怎么办。” 后果他们都不敢想。 别人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吗？现在京城百姓百官对摄政王的印象都在慢慢改观，已经开始忽略她女子的身份，注意都集中到她发布的一条条改善民生的律令中。 只有他们知道，摄政王治军有多么严格，操练起来有多么狠。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摄政王从未改变。 只不过现在没有战事了，方法变了。等有了战事，摄政王依然能提着长刀杀进敌营，杀的血流成河。 魏东逐心一沉再沉，香奴是他房中的丫鬟，西北战事不断，他又未娶亲，父亲又担心他娶了高门显贵惹来陛下的忌惮，亲事一再推后。 战事残酷，他哥哥们接连丢了性命，母亲哭着央求他，让他给魏家留个后。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跪在地上哭求？ 他从未想过这辈子会遇到沈斓曦，会遇到让他动心的女子。 他不知道他还能活下来啊…… 魏家军旧部察觉到魏东逐沉闷，交换了个眼神，不再多嘴。 …… 周如渊走了，百官出城相送。 护城营中分出一千兵马，五百为周如渊旧部，还有五百是朝廷分派的兵丁。 沈斓曦站在百官之前，目送周如渊一行尘土滚滚远去。 回头仰望了片刻宏伟的京城，带百官回宫。 一日后西南再次传来战报，外族愿与大周和谈。 沈斓曦威仪的看着堂下：“是打，还是和谈，众卿尽管畅所欲言。” 周如渊过去了，一大半的官员都支持他。 还未等商量好，御林军再次送来奏报。 “蜀乾两地发现异常，暗探来报，两逆贼要结盟对我大周发兵！” 满堂静默。 沈斓曦接过奏报看了一眼，然后让人拿下去传阅。 “上次两个逆贼派来使臣对我大周挑衅，他们谋逆造反，竟然妄图得到我大周的承认，简直就是做梦！” 赵峥：“打，跟他们打！把他们占据的领土收回来，让两个逆贼伏诛！” “打，两个逆贼简直太嚣张了，半点都没有把我们大周放在眼里。” 沈斓曦叹息一声：“事关皇族，本王也无权僭越，待我禀明陛下以后再行定夺吧！” 朝中很多朝臣恍惚，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陛下了。 也不知陛下身体怎么样了？ 第二日沈斓曦特意让王保推着仁孝帝到朝堂上露面。 “两个逆贼谋逆作乱，屡次想要挑起我大周内乱，其心可诛！”仁孝帝说到两个逆贼就是一阵激动咳嗽。 王保熟练的给仁孝帝喂下茶水润喉，紧接着他似乎很疲惫的闭上眼睛在龙椅上假寐。 沈斓曦低声关切道：“陛下累了，带陛下去休息吧！” 宋道兮站在一旁挥手示意侍卫过来。 “有劳国师了。” 宋道兮：“陛下说了，摄政王才是劳苦功高。攻打逆贼的决定是对的，两个逆贼倒行逆施，必败无疑！” 沈斓曦：“多谢国师。” 朝臣看着宋道兮离开，下朝以后，又开始议论起鬼谷传人。 都说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现在鬼谷传人站他们这边，显然预示着大周江山稳固。 但是还有一句，鬼谷传人择明主，陛下是明主? 几位朝臣目光对视，三缄其口。 讨伐逆王的事情定下来了，沈斓曦把之前跟魏东逐一起商量的安排，当堂宣布。 司天监测算黄道吉日，半个月以后开拔！ 沈元旭找上沈斓曦。 “现在朝局已经安稳，学堂也已经步入正轨，我还是想跟着兄弟们一起上战场。” 沈斓曦：“可以，这次你把沈家愿意去的儿郎，都带上吧！” 沈元旭心头压不住的激动。 “我一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沈斓曦：“白鹿书院由若华先生执掌，你手中的其他事务，尽快交接好，准备开拔要用的东西吧！” 沈元旭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立即振奋有力的回了沈斓曦一句：“末将领命！” …… 沈元旭把手中所有事务全部交接出去以后，立即起身回摄政王府。 沈家已经闭门将近半个月了，这两日才有开门的迹象。 这还是因为周如渊离开京城的缘故。 “祖母，大伯、父亲母亲……”沈元旭喊了一圈，然后说明缘由。 “我已经辞去白鹿书院院长的职位，回到军中担任先锋将军。” 这句话简直就跟油锅里倒了水一样，炸开了。 “元旭啊，你可不能糊涂啊！”沈老夫人第一个不干。 第二个就是沈从文。 “元旭，你可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白鹿书院可是大周书院之首，天下学子们都向往的去处，你现在好不容易当上院长，受学子们敬仰，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你可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 “历来书院的院长，要么是帝师，要么是大儒，是数万学子之师，是……”沈从文手都气哆嗦了。 他想当都当不上，沈元旭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还辞了？ 492.第492章 沈家儿郎们的选择！ 第492章 沈家儿郎们的选择！ 沈元旭目光坚定道：“我知道这是个让人不能理解的举动，但是还请叔伯祖母们听我分析！” 沈从文白了一眼二弟，怒斥道：“你教的好儿子！” 沈丛廉满脸无辜：“大哥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怎么教他。”都是他儿子自己长得好。 看着一点都不觉得严重，甚至还沾沾自喜的人，沈从文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沈元旭侃侃道：“没有真材实料，即便是我坐上文人之首，一样是空中楼阁。我什么学识，大伯你是清楚的，现在咱们沈家得势，无人敢说什么。一旦哪天天下太平，我这个白鹿书院的院长，首先就会被文人学子们拉出来诟病！” 沈从廉不嫌事大的道：“文人酸臭的很，最喜欢扯着事情不放！” 这话把沈从文一并骂进去了，沈从文却并未动怒，还冷静下来了。 “我是战场上出身，不会读书，也对读书没有兴趣。想要往上爬，还是要走战场的路子。现在刚好是个机会，我也想像元景一样，建功立业！” 提到沈元景，沈从文有些不自在。 沈斓曦之前安排沈元景去西北的时候，他是反对过的，但是没用，沈元景还是去了。 不但去了，还在那边屡次打败进犯的外族，现在已经在西北扬名了。 沈丛廉：“大哥，不能只许你儿子建功立业，不许我儿子上战场啊！” 刘氏拽了沈丛廉一下，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不愿意让儿子去的。 沈丛廉就跟没感觉到一样，没理会刘氏。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可是你兄长。”沈从文气的青筋直冒。 “你以为战场上是那么好去的？古来征战几人回，你知不知道。”沈从文气的又开始哆嗦了。 沈丛廉就是负责招兵的，他能不知道？ 他就是知道，才想让儿子去的。 沈元旭：“大伯，我意已决。斓曦还说了，让我把家中愿意去的儿郎一并带去历练。” 三房四房心思浮动，却又有些瞻前顾后。 战场上确实危险，要是死了伤了，就算是挣得战功，挣下荣华富贵，也没命享啊！ “大哥，我跟你去！”沈元卿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大哥，我也去！”沈元庆。 “大哥，我也去……” “大哥……” “大哥，我也去！”沈元信急匆匆赶来。 屋里人视线全都落到跑的气喘吁吁的人身上。 沈元信自从十公主死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就连用饭都让人端到房里，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沈从文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一个个都翻天了。 “你们全都去，是想让我沈家男儿全都奔赴战场吗？” “你们要是出了事，沈家以后靠谁支撑？” “你们这些个不孝的东西，是想让家里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沈从文气的跺脚。 沈元旭沉声道：“这是斓曦的安排，不是摄政王的命令。” 如此建功立业的机会，让沈家儿郎都去，可见斓曦心里还是偏向沈家的。 沈从文气的仰倒。 “老大，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坐下！”沈老夫人最近跟大师学了很多，学的最多的就是养气功夫。 大师早就跟她分析过利弊了，她比家里人都明白。 “斓曦是想让咱们沈家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哪怕以后皇子登基，也没有办法动咱们沈家分毫。” 沈元旭诧异的看着祖母：“祖母，您真是家里的老祖宗定海神针，说的真透彻。” 沈老夫人胸有成竹道：“咱们家现在烈火烹油，看似如日中天，但是哪个皇子一旦起兵，第一个就是对咱们家下手。” 老三老四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母亲，母亲怎么会说出这么明智的话？ 沈从文心中虽然气不过，却不敢违逆母亲。 “母亲，您想让他们去？”那可是他们家所有的成年男丁啊！ 沈老夫人也舍不得。 沈元旭：“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全凭自愿！” “我们都愿意去。” “我也愿意去！” “我们都是自愿！” 沈家儿郎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不让他们去了。 沈从廉：“大哥，咱们家儿郎，就没有读书的料。你这辈子别指望着他们在科举上成事！” 这句话虽然伤人，却是大实话。 之前春闱，他们沈家没有一个中榜的，臊的沈从文好几天都没敢出门。 沈丛廉：“大哥要是不让，那就再问问斓曦，看看她怎么说。” 一提到沈斓曦，沈从文就黑脸。他才不去问。 沈元旭通知到了，二房这边不论嫡庶，所有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都去。 刘氏含着眼泪开始给儿子们收拾行囊。 回到房中，沈元旭跟胡金玉说悄悄话。 “我真没想到斓曦会这么容易松口！”沈元旭觉得他被压的太久了，冷不丁实现心中所想，还有点不敢相信。 胡金玉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嘱咐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小心着些。” 有些事情他现在还不能告诉胡金玉，忍耐虽然辛苦，但是，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安全起见，还是忍着吧！ “别收拾了，还有半个月时间呢，咱们坐一起说说话！” 看着沈元景暧昧的示意，胡金玉娇羞的白了他一眼，莲步移过去。 沈元旭：“咱们再生个儿子吧！” …… 沈斓曦专门空出一天时间，乔装过后带魏东逐上街。 “我这次出门，一是微服，二是为你送行！” 真的到出发那天，他们就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魏东逐明白，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担忧。 这里距离他住的将军府很近。 “斓曦，咱们去望江楼坐坐吧！”他住的地方在南，望江楼在北。 他们坐到雅间里，无人打扰。 “行，去望江楼的楼上，刚好路过宋娘子的店，咱们过去看看吧！” 魏东逐高兴的扬起嘴角，走在前面引路。 谁能想到在流放路上靠撒泼扒人衣服什么都豁的出去的宋娘子，现在已经是柳雁回手下一员猛将了。 “咦，怎么那么多人聚在门口？”难不成又从东川或是西北运送稀罕东西来了？ 493.第493章 出嫁从夫，你们女人偏帮女人！ 第493章 出嫁从夫，你们女人偏帮女人！ 只见一个模样秀美，身材纤细柔弱的女子跪在店铺门口，大人掩面低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围着大人不停的指指点点，有人同情，有人鄙夷，议论声不断。 沈斓曦从这些议论声中听了个大概，宋娘子夫君趁着宋娘子外出走商不在家中，养了外室，且生下了孩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铺面门口闹腾了，宋娘子被气的身体不适，已经接连几日没有露面。 沈斓曦带着魏东逐去了店铺后门，本想悄然进去，哪成想却被恶仆刁难了。 “主人不在家。”仆人语气恶劣，问都不问一声他们的身份，就不耐烦的想要把门关上。 魏东逐看了沈斓曦一眼，后者黑着脸，冷声道：“踹门！” 魏东逐一脚踹过去，门被踹开了，仆人也倒在地上。 “你们是谁，胆敢闯门，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家店铺的东家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们。”恶仆捂着胸口色厉内荏的叫嚣。 魏东逐冷笑一声：“你不就是想说摄政王吗？” 恶仆瞪眼，他知道还敢这么嚣张。 “你们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跪地求饶，让我家主人知道了去摄政王面前告你们一状，你们全家就等着被砍头吧！”恶仆还在叫嚣。 沈斓曦冷笑着跨进门去。 “杀？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家主人，怎么杀！” 恶仆见他们非但不害怕，还有胆子往屋里闯，立即害怕的捂着胸口跑了。 “要不要追回来？”魏东逐问。 沈斓曦：“不用，就等着他把他的主人送到我面前了。” 魏东逐皱眉提醒道：“宋娘子怎么会让家里人仗着摄政王的名义肆意妄为？” 沈斓曦拍了拍手，把暗卫叫出来。 “去领一队京卫过来！” “是！” 魏东逐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想把事情闹大。宋娘子客户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就这么折损了，有些可惜。 沈斓曦：“先把宋娘子找出来吧！” 两人刚要分头行动，恶仆就就带着十几个打手来了。 “就是这两个不怕死的。” “打，他们强闯进来，打死了都没事！” 十几个人，都不用沈斓曦动手，周如渊三拳两脚就全都打趴在地上。 恶仆们吓的连连求饶。 沈斓曦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冷声质问道：“宋娘子在何处？” 恶仆们一看不对劲想跑，魏东逐断了两个人的腿，他们才老实。 “两位大爷饶命，我们就是这家的主人雇来看家护院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都是这家的主人干的，说是宋娘子染了恶疾，怕传染给别人，就把人关到后院柴房里了。” 魏东逐看了沈斓曦一眼，后者点头，魏东逐推搡着一个恶仆带路前去。 恶仆们见沈斓曦身量纤细，又不见她动手，以为她是个文弱书生，拔腿就想跑。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断了他们双腿，一脚下去只听见喀吧一声脆响。这时候恶仆们才惊觉，沈斓曦比刚才那个人更可怕。 一时间求饶声，磕头声、哭声响成一片。 魏东逐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昏迷不醒的宋娘子。 “让人去叫大夫，给她弄些吃的还有水。” 魏东逐刚走到门口，就见一队京卫过来，立即让他们吩咐他们去请大夫。 京卫们见沈斓曦脸色阴沉，不敢去触霉头，只好找上魏东逐。 “魏将军，怎么办？” 魏东逐想了想道：“两个人去店铺前面看住那对闹事的母子，两个人去查证那对母子的身份。再两个人去调查宋娘子夫君跟那女子的关系，留五个人在这里，剩下的把宋娘子夫君带过来。” “是！” 得了魏东逐的吩咐，京卫们迅速散去调查。 前面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继续放任那母子两人跪在人群里。 很快宋娘子夫君就现身了，上来就是厉声谴责宋娘子。 “好个恶毒心肠的夫人，怎么能让你们母子两人一直跪在门口？孩子这么小，她怎么下得去手！”田春山一副怒容，搀扶起女子的时候，却满脸疼惜。 “这几年宋氏一直外出，对家中婆母夫君孩子不管不顾，你来到家中以后尽心尽力照顾婆母照料孩子，把家中管的井井有条，她不止不感激，还这么羞辱你们母子，简直是丧尽天良！” 田春山安排的人躲在人群中开始煽动。 “出嫁从夫，宋娘子也太不安于室了。” “现在报应来了吧，身染恶疾，怕是恶毒的事情做多了，老天爷的报应来了。” “一个女子不想着在家相夫教子照料相公婆母孩子，每日里抛头露面，也就是田相公心善，要是换成旁人，早就把这毒妇给休了！” “每日里跟男人打交道，不知廉耻……” 田春山听见议论声，心中暗自欣喜得意。 宋荷熬不过三日，待她死后，这倘若大的商铺就是他的，以后换他成为摄政王的红人。 女子也想着压男子一头，活该这就是她的下场！ 田春山眼中得意没有停留太久，哐啷一声，后院通往前面的大门，被人踹开了。 田春山以及店铺里的伙计全都吓的一抖，外面看热闹的人，自以为开门声音大了一些。 直到沈斓曦穿过门廊，现身。 她脸上易了容，田春山并未人认出沈斓曦。见一个陌生人从门里出来，立即大叫着让伙计把沈斓曦抓起来。 沈斓曦身后，紧跟着就是魏东逐，然后就是穿着官服的京卫。 人们不认识沈斓曦跟魏东逐，但是认识京卫的官服。 “京卫怎么来了？” 田春山心里咯噔一声，脸上血色一点点退去。 直到宋娘子被抬出来，田春山已经满脸苍白不见血色。 “宋娘子这样，真是得了大病了！” “都病成这样了，不在屋里休养，跑出来做什么？” 京卫队长扬声解释道：“宋娘子没病，而是被田春山这个恶贼下了药，关在柴房里，三天水米未进，给饿的。” 田春山双腿一软，吓的瘫坐在地。 那抱孩子的女子一见不对，转身就要跑。被早已经盯上她的两个暗卫当场擒获，扔到人前。 494.第494章 当街修改律法！ 第494章 当街修改律法！ 宋娘子用了些饭，又喝了些水，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她虚弱的抬手颤抖着指着田春山跟那抱孩子的女子，怒声控诉：“狗男女谋害我性命，摄政王，替我做主！” 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宋娘子再次闭上眼睛。大夫上前检查过后道：“只是脱力，加上这几日折磨，休养一会儿就会醒来。” 大夫说完嫌弃的瞪了田春山一眼，龌龊无耻。 田春山冷汗都下来了，现在只想着赶紧甩脱罪名。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管我家里的事？” “你们私闯民宅，肯定是趁着宋氏病重，在她跟前说了我的坏话。宋氏被你们蒙蔽了。” “大人，他们两人私闯民宅，把我家门踹成那个样子，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京卫转头打量魏东逐，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魏东逐直接去了脸上的伪装，字正腔圆道：“我乃御林军统领，魏东逐！西北魏家军最后一人！” 说御林军统领百姓们很有可能不知道是谁，但是魏家军谁不知道？ 整个大周下到三岁，上到所有老者，全都知道。 京卫也认出魏东逐了，魏将军在此，那他身边的人是？ 沈斓曦把脸上的伪装卸除，从容解释道：“本想着今日微服体察明清，没想到还真的来对了！” 京卫们全都认出沈斓曦，齐齐跪地。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斓曦：“起来吧，你们来的非常及时！” 京卫队长立即吩咐手下去叫人，他们这么几个人护驾，万一有人行刺怎么办？ 百姓们傻眼了，他们竟然看到摄政王了。 魏东逐扬声：“百姓全部退后十米，给摄政王腾出查案的地方。” 京卫们赶忙撑开手臂清场。 百姓们老老实实的让出地方，无人敢出声。 田春山只觉得脑袋天旋地转，完了，田家完了！ 魏东逐搬了张椅子给沈斓曦坐下，他立在一旁护卫。 “田春山，当初你们全家流放，要不是宋娘子一路拼杀，你们一家早就死在流放路上。“ “现在又说她抛头露面不照顾婆母孩子，你是没长手脚，不能照顾吗？” 田春山脸色惨白，不停的磕头求饶。 “摄政王，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感激宋娘子的，但是她在外与男子不清不楚，小人屡次劝阻，她都不听。是宋氏不守妇道，自己把自己气病了，现在又要赖在小人身上，小人冤枉啊！” 沈斓曦：“你不用狡辩，待宋娘子醒了以后，自会有定论。本王也已经派人去调查，且把你家众人，全部都请来此处，好当面对质！” 田春山一颗心沉到谷底，眼睛里慢慢露出怨恨凶光。 “摄政王，你是女子，肯定偏帮女子。自古以来，男子家中三妻四妾本就是属于正常，宋氏善妒，犯了七出，她欺辱我母亲，是不孝。家中孩子，她也不教养，乃是不仁。如此不孝不仁又水性杨的女子，小人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斓曦：“这不是你把她关起来饿死的理由！” 田春山心惊肉跳，他不想死，很显然摄政王不会帮他，但是他也没错，沈斓曦如果想给他判罪，就是得罪全天下的男主。 她不敢！ “摄政王，宋氏仗着有您当靠山，在家中嚣张跋扈，不敬婆母，半点不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这样的女子，要是在乡下，早就浸猪笼了。” 沈斓曦眼神如刀的看着田春山：“你田家之所以能从东川回来，是因为宋娘子。你锦衣玉食，家财万贯，也是宋娘子挣来的。既然你早已经看不惯她，为什么不与她和离？” “不惜把本王拉出来踩着，不就是以为本王会碍于颜面帮你。好让你掩盖谋财害命的真相？” 田春山只想着活命，豁出去了。 “宋氏之所以行事如此嚣张，还不是借了您的势？” 沈斓曦：“这么说，你还怪我提拔宋娘子了？” 田春山胸中憋的那口气不吐不快，心想着沈斓曦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豁出去了。 “对，我是家中男子。就算提拔，也是提拔男子。你却提拔一个只知道撒泼的蠢妇。就因为您也是女子，所以才不看才能，只凭着女子的身份，就提拔她吗？” 魏东逐怒斥：“放肆！” 沈斓曦眼神一闪，抬手。 “你问出了全天下男子都想问的话！” 人群中男子开始交头接耳。 沈斓曦轻蔑嗤笑：“让这周围百姓都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才能？” “说本王是女子之身，只提拔女子？你倒是施展出几分才能让本王看看呀！” “我沈斓曦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我沈斓曦提拔一个人，看的从来都不是男女，不是门第，不是资历，哪怕瘸了一条腿，没了一条胳膊，你有经世之才，我一样重用！” 这句话让百姓们想起一个人，瘸腿侯爷赵峥。 之前赵峥几次外出平乱，进出皇城，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才能？本王在东川的时候，就只看到宋娘子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捡现成的。现在日子富足了，就开始嫌弃发妻粗鄙了，你可真不要脸！” 周围女子全都点头。 沈斓曦扬声：“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改一改我大周的婚姻律法。绝对不让这样无耻又阴险的小人，占到女子的一点便宜！” 魏东逐眼睛一动，所以她的目的是修改律法？ 怪不得有耐心跟田春山说那么多。 “把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律司、太常寺、廷尉等所有参与修订律法的部门官员，全都叫来。本王要当街修改律法，为女子开一条生路！” 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沈斓曦竟然为了一个区区女子，就想要修改已经通用了百年的律法？ 她没有开玩笑吧？ 她怎么敢的？就不怕被天下文人谩骂，满朝文武反对吗？ 女子们当然是高兴的，有的男子就不高兴了。 什么叫给女子开一条生路，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以前跟现在的女子不都是活的好好的，何来生路一说？ 怎么沈斓曦一来，就要变？简直把他们男人的颜面扔到地上踩。 495.第495章 儒衫男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第495章 儒衫男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男人们迫切希望能站出一个人来，为他们男子说话。 还真的有人被怂恿出来了。 “摄政王，你口口声声说给女子开生路，照你这么说，现在女子都在往死路上走。如果依照你这么说，嫁人生子就是不对的，就是在往死路上走喽？” 站在男子身边的人赶紧离说话的男子远一些。 沈斓曦看着儒衫打扮的学子，也不动怒，像是平静的陈述事实一样，道：“你到近前来说话。” 点名的儒衫书生瞳孔里闪过畏惧，刚才他真是冲动了，万一沈斓曦报复他的家人怎么办？ “放心，恕你无罪！”沈斓曦扬声。 儒衫男子踌躇片刻，豁出去一样上前。 左右都躲不过去，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能入哪位大臣的眼。 沈斓曦：“你刚才的话，曲解了本王的意思。想必所有人应该都有这个疑问，那本王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你们解释清楚。” “嫁人生子本就是伦常，但是有一部分人，虽然是女子所生，却轻贱女子，觉得女子低贱如泥，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爬出来的，如果你们只有父亲，没有母亲，就会有人口出生，早就亡国灭种了！” 沈斓曦轻笑一声：“可见女子跟男子同样重要，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儒衫男子继续道：“摄政王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女子嫁人以后就是死路一条。” 沈斓曦淡定问道：“律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不成有了律法，就没有坏人了吗？” 儒衫男子垭口。 沈斓曦继续道：“难不成律法只针对男子，对女人不适用？” 儒衫男子再次垭口。 魏东逐：“自然不是，律法作用于男女，作用于所有人。律法是警示，也是让天下人知道触犯了律法将会有什么下场。” 沈斓曦：“说的好，之前偶有修改律法，适用于男女的律法。却从未修正过婚姻律法，以至于很多条例就像是沉疴宿疾一样，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以至于成了隐患。” 儒衫男子显然不服，沈斓曦能这么说律法，简直就是藐视律法。 沈斓曦看在眼里：“你有什么直接说，今日本王恕你无罪！” 儒衫男子还是犹豫，就怕沈斓曦事后报复。 “放心，本王也不会事后报复，当然，只限今日，只限这一件事。如果你今日在别的事情上顶撞本王，本王还是会判你顶撞之罪。” 儒衫男子抬头问：“真的？” 沈斓曦：“本王就喜欢勇于直谏的人，你很有御史台的潜质。” 儒衫男子心中一喜，立即道：“我大周律法，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沉疴宿疾了？” 沈斓曦：“我问你，每年学子科考的规矩是不是会变？” 儒衫男子骄傲的抬头：“自然。” “为什么变？”沈斓曦言语犀利。 儒衫男子：“自然是为了扫清弊端，为了……”更好。 男子突然变脸，他意识到自己错处了。 沈斓曦轻笑：“修改律法自然也是为了修改弊端，为了更好。” 儒衫男子眼中闪过懊恼。 沈斓曦：“今日宋娘子的事情，你可知道全部内情？” 儒衫男子摇头：“听了个大概，没有听全。” 沈斓曦：“那好，本王就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男子叫田春山，这边躺着的是宋荷宋娘子。” 魏东逐眼角撇到田春山想要说话，立即命人把田春山绑了堵上嘴。 跟他有私情的女子，吓的死死的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孩子的嘴。 沈斓曦：“田春山为了谋夺家产，谋夺宋娘子掌柜的身份，让他的外室几日到门口大闹，营造出宋娘子气病的假象。实际上他把宋娘子灌了药关在柴房里，想要把她活活饿死。” 儒衫男子变脸，指着田春山怒斥：“恶贼，简直无耻下作，阴险恶毒，太不要脸了。” 沈斓曦：“今日若不是本王心血来潮微服私访体察民间，怕是再有两日，恶贼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到那时，有人问问起来，这恶贼就会拿外室挡流言蜚语，说外室把宋娘子气病了，然后宋娘子又气量小，挨成重病，撒手人寰了。到时他再摇身一变，痛斥外室，与外室划清干系，做出一副爱妻爱家的模样，过个几年，谁还记得有宋娘子这个人？” “这外室过几年身份一换，带着孩子以续弦的名义嫁给田春山，谁又知道？” 儒衫男子被说的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沈斓曦继续道：“假如这件事情真的成了，宋娘子挣来的偌大家业，全都归了恶人之手，她的孩子以后就会被继母苛待，吃糠咽菜，还会被草草的安排婚事踢出去。到最后宋娘子挣来的家财，全都会便宜了外室子，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吗？” 自然不满意！ 恶人就该有恶报，怎能让狗男女得到这么圆满的结局。 一时间所有人的愤怒全都被勾起来了。 这时候田春山的家人也全都被带来了。 “儿啊，这是怎么啦？” “你们快放开我儿子。‘ “你们放开我父亲。“ “放开我父亲……” 魏东逐怒声：“放肆！见了摄政王，还不跪？” 田春山母亲一抖，这才看见现场唯一坐着的沈斓曦。 摄政王？ 田春山母亲吓的狠狠一抖。 沈斓曦：“你们来了，就只看到被押着的田春山，晕迷在这里的宋娘子，你们全都没看到，本王真替宋娘子可悲、可恨！”最后两个字是送给宋娘子一双儿女的。 “摄政王……”田春山母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扫了宋娘子一眼，吓的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 宋荷死了？不就是死了吗？怎么把摄政王都引来了，难道…… 田春山母亲转头刚好看到跪在地上的外室母子，腰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样。 完了，他们怎么也在这？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宋娘子的儿女：“你们就不上前看看你们母亲死没死吗？” 被她点名的两人，身体一缩，退到田春山母亲身后。 “宋娘子真是白养你们了。” 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飞奔而来，参与修改律法的朝臣来了。 496.第496章 家中有女儿的站出来！ 第496章 家中有女儿的站出来！ 被召来的大臣，本想斥责沈斓曦胡闹，刚要说话，就被苏醒的宋娘子打断了。 沈斓曦：“律法不外乎人情，民不举官不究，宋娘子，田春山一家，你告还是不告？” 田家人听见她这么说，立即眼前一亮，当即就推搡着宋娘子的两个孩子跟她求饶。 “儿媳，孩子们不能么没有父亲。难道你要眼睁睁的让儿女们看着，你状告我们一家吗？” “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都是那个小贱人蛊惑的我，我平时为人最忠恳老实，你是知道的。” “母亲，不要告父亲。你要是告父亲，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母亲。” 宋娘子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她死死的咬着牙看着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你们都是畜生，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最后还要弄死我，就连我死后，你们都想吃肉喝血，你们简直就不是人。” “小畜生还威胁老娘，没了老娘，你们什么都不是。我呸，我今日就跟你们恩断义绝，不是你们不认我，是我不认你们。” “田春山，你就是最大的白眼狼，平日里装的跟只羊一样，实际上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什么被蛊惑？要不是你有那个心思，她还能扒光了硬往你身上坐吗？” 田春山怒目，很想骂她粗鄙蛮妇，可惜被五大绑堵住了嘴，只能哼哼。 “母亲，你怎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言？”宋娘子儿子一脸嫌弃。 “我呸，老娘说的不是事实吗？田春山不发春，能让那个贱货肚里揣崽子吗？” “田春山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孬种，老娘真是瞎眼了！” 田春山母亲当即护着儿子指着宋娘子：“不许说我儿子，你浑身上下哪儿点配得上我儿子。别人家媳妇孝敬公婆，伺候相公，照顾孩子，你呢？就跟乡下只会打破打滚的刁妇有什么区别？要不是我儿心善，早就休了你这个恶妇！” 宋娘子恨的眼眶都要瞪出来了。 沈斓曦：“具体详情，本王已经知晓。尔等朝臣，应该听他们吵嘴，应该也能从中了解一二。” 儒衫男子见沈斓曦跟朝臣说话，悄悄的后退，见无人注意，转头跑了。 沈斓曦：“闻言行，知人品。来的朝臣中，家中有女儿的站出来！” “臣家中有女儿。” “臣家中也有女儿。”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站出来，剩下的人见那么多人都站出来了，纷纷上前一步。 “这是家中都有女儿。”沈斓曦轻笑。 “如果让你们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被敲骨吸髓，被谋财害命。儿女被教养的仇视母亲，被全家视为仇人，你们会怎么想？”棍子不敲到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疼。 沈斓曦点了一个人：“太常寺少卿，本官记得你弟弟家中有个女儿，去年死了吧？” 太常寺少卿变脸，说起那个侄女他心里就隐隐抽疼。 “是，下官侄女去年染病而亡。” 沈斓曦：“大理寺前些日子递上来一个折子，那上面写着你侄女的婢女，拿着血书到大理寺状告你侄女的夫家谋财害命，所说跟今日宋娘子的事情非常相似。不知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太常寺少卿后背一寒，眼中尽是挣扎。 “看你的样子，肯定是知情的。可惜，那个婢女为了让大理寺重视此事，也是为了表决心，送完血书，就当场撞柱而亡了。如此赤胆忠心的婢女，也是罕见。” 太常寺少卿转头看了一眼兵部侍郎的所在，权衡过后，随即道：“臣侄女确实是染病而亡。” 沈斓曦：“照你这么说，那个婢女就是诬告了？” 太常寺少卿不语。 沈斓曦冷声道：“你弟弟死了女儿，这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太常寺少卿不语。 突然一人呐喊 “不能算！” 呐喊的人推开人群，冲到沈斓曦跟前跪下。 “摄政王，不能算，那是我的女儿，不是我大哥的女儿。他不能为了前途，就牺牲我的女儿啊！”男人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兵部侍郎当即怒声斥责：“现在是在说宋娘子的案子，你是哪里来的刁民，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官治你的罪！” 太常寺少卿看见弟弟冲出来以后，脸色都变了。 “摄政王，臣侄女的案子，跟宋娘子一事，没有一点关系，臣弟弟失去了女儿，难免情绪失常，臣这就送他回去休息！” 沈斓曦笑道：“你侄女的案子？这么说，你承认你侄女是被人害死的？” 太常寺少卿脸一白，双腿都开始发软了。 “既然两件案子相似，那就一起审理吧。” 兵部侍郎当即反驳：“摄政王，你叫我们来，不是说修改律法的吗？怎么又成了审案了？” “既然是修改律法，咱们还是回宫商议。在大街上商议国事，岂不成了玩笑，胡闹！” 沈斓曦眼神冷冷的压过去：“怎么，你是怕本王戳破你纵容侄儿行凶吗？” 兵部侍郎脸上就跟被扇了一巴掌一样。 “本王记得你家中六个女儿，四个已经嫁人，还有两个待嫁？” 兵部侍郎立即冷冷的盯着沈斓曦，她想干什么？ 沈斓曦：“如果遭遇这件事的，是你的女儿呢？你也这么忍气吞声，看着女儿被草草掩埋，看着夫家侵吞女儿的财产，看着女儿留下的子嗣被养歪，最后被赶出家门吗？” 兵部侍郎一副被噎住的样子，好半天才道：“他们不敢。” 沈斓曦：“对，你是兵部侍郎，所以你女儿的夫家不敢。但是兵部侍郎只有一个，全天下的百姓，全有千千万。那些家中的女儿，可没有一个当吏部侍郎的父亲。” 魏东逐：“说得好，摄政王为女子撑腰，连我这个做男子的都钦佩不已。我虽是男子，但是我有母亲有妹妹，以后还会有妻子女儿。我若遇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我父亲这么对待母亲，我妹妹这么被夫家对待，他们要是敢这么对待我女儿，我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把他们全都剁了为我女儿报仇！” 497.第497章 两案并审！ 第497章 两案并审！ 男人们很想劝魏东逐不要那么大火气，也不要那么意气用事。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他们女儿要是这样的夫家，都不能想，一想就像是有一团火在心里烧。他们应该不会比魏东逐好到哪里去。 周围百姓中传来哭声，是女子的哭声。 一个两个，紧接着是无数个。 她们都是女子，在夫家从来都是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有父母兄弟撑腰的还要一点，没有父母兄弟撑腰的只有忍着的份。 摄政王说的话，她们感同身受，也开始明白她说的开一条生路是什么意思了。 “摄政王英明！”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 紧接着响应成一片。 沈斓曦无视兵部侍郎阴沉的脸，让人去拿兵部侍郎侄儿。 “今日，本王就是要公开审理，还冤死的女人一个公道！” 太常寺少卿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弟弟，有些没脸，又有些酸楚跟无奈。 当初他们是坐到一起说过这件事的，如果侄女的事情闹出来，家中未嫁人的女娘，婚事上肯定会受到影响。他也会被兵部侍郎刁难。当初商量好的，就是两全的法子，都怪那个该死的婢女多事！ 沈斓曦转头看向宋娘子：“你是想依法惩治田家？” 宋娘子休息了一会儿，又攒了些力气。 “对，他们怎么对我的，我就要如数还回去，加倍还回去。” 沈斓曦：“你的儿女呢？” 宋娘子冷哼一声：“他们既然已经不认我，帮着田家谋害我性命，我也不要他们了，他们不是我的孩子，他们是狼。” “母亲……”宋娘子的两个孩子想要扑上去求饶，被京卫抽刀拦住。 “母亲，我们错了，都怪祖母跟父亲，不关我们的事……”宋娘子的两个孩子哭得泣不成声连连求饶。 沈斓曦：“指挥外室抱孩子登门，企图饿死宋娘子谋财害命，田春山斩立决！” “田春山母亲知情不报，乃是同谋，同样斩立决。” “田春山儿女以及外室，外室子女发配东川，给披甲人为奴。” 田春山母子尿都吓出来了，一个不停的挣扎，一个不停的嘶吼。 京卫把田春山母亲嘴巴堵上拖到一旁。 宋娘子又开口了。 “摄政王，我不要他们性命行吗？” 沈斓曦挑眉：“你要给他们求情？” 宋娘子恶狠狠道：“死太便宜他们了。当初是我把他们从东川带回来，现在我要他们回东川。那边那么多土地无人耕种，我要让他们去那边当牛做马为咱们大周做贡献！” 沈斓曦：“……”有道理！ “好，这事就交给你督办！” 宋娘子恶狠狠的朝田春山一家冷笑，田春山一家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坠入地狱，完了，他们真的完了。 大理寺的人把田春山一家带下去，等宋娘子养好了身体再行处置。 “你也进去休息吧！”沈斓曦是关心宋娘子的，没想到她直接给拒绝了。 “多谢摄政王，我再等会，我想看看这家女儿被害死的怎么判！” 沈斓曦：“……可以！” 很快兵部侍郎侄子一家就被带来了。 太常寺少卿的弟弟怒不可遏的控诉这一家的罪行。 “我与夫人非常疼爱女儿，把家中大半的产业都添做女儿的嫁妆。可恨这一家狼子野心，竟然骗婚。那恶贼隐瞒家中已经有妾室通房数名，连庶子庶女都有好几个。我女儿嫁过去以后，恶贼母亲仗着婆母身份，把我女儿嫁妆夺去，还要把庶子记到我女儿名下。”每说一句就像是在剜心一样，泣不成声。 沈斓曦：“简直可恨，可恶！” 兵部尚书的妹妹立即黑着脸扯着嗓子反驳：“胡说，他就是胡说。他女儿是个病秧子，进门以后不说伺候婆母小姑子，就连我儿子她都伺候不了。我们是可怜她，身子骨太弱，不想让她再受生子之苦，才把孩子记到她名下，如此两全其美的事，你跟你女儿，简直就是不识好人心！” 百姓们都被这样不要脸的话气的愤愤不平，还官宦人家呢，呸！ 兵部侍郎脸色也很难看，本来就是他妹妹一家没道理，没想到还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气的脸都要绿了。 沈斓曦：“这么说，你是承认他所说，你儿子成婚以前，就已经有妾室通房，还有庶子庶女了？” 兵部侍郎妹妹立即顶着恶心的嘴脸，乖张道：“官宦人家，哪个家中没有三妻四妾，我儿血气方刚，又没去烟之地，有几个妾室通房怎么啦？” 太不要脸了，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虽然官宦人家大多三妻四妾，但是在正妻没过门以前，不会闹出来庶子让正妻没脸，她简直把无耻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沈斓曦冷脸问道：“你是承认骗婚了？” 兵部侍郎妹妹当然不承认：“我们家的情况是明摆着的事，是他们一家自己没有打听清楚。” 太常寺少卿也气的脸黑了，若兵部侍郎再纵容妹妹胡言乱语，他宁肯豁出去官职不要，也不受这样的欺压。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家骗婚，还谋害我女儿。我夫人明明几日前才见过我女儿，她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得了疾病？” “我女儿死后，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去见最后一面？就草草掩埋。明明就是你们做贼心虚！” 太常寺少卿见弟弟泣血控诉，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都怪他当初想要攀附兵部侍郎一家，所以才给侄女找了这么一门要命的婚事，是他对不住弟弟。 沈斓曦：“说你女儿是被害死的，可有证据？” 太常寺卿弟弟一家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沈斓曦：“那就开棺验尸！” “不行！”兵部侍郎妹妹扯着嗓子阻拦。 沈斓曦目光锐利的看着她：“史官，起居郎记下，这是要修改婚姻律法的其中一项，嫁人的女子，娘家有权对女子的死因提出质疑，并且有权要求开棺验尸，且查明真相以后，有权将女子的尸身带回家中！” 兵部侍郎的妹妹当即开始撒泼。 “不行，她已经嫁到我们家，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你们谁都不能动！” 498.第498章 修订婚律！ 第498章 修订婚律！ 兵部侍郎刚要说话，就被沈斓曦打断。 “求情者，同罪！” “还有，谁求情谁就是不给家中的女儿积德，不为家中的女儿考虑，最好向上苍祈求，你们的女儿不要嫁到这样的人家！” 不少官员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兵部侍郎。 他妹妹要是出事了，也会连累他名声受损。 沈斓曦：“大理寺，带人去开棺！” 兵部侍郎：“咱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等仵作检验完了，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沈斓曦果断道：“这几天本王不办别的事，就办这一件事。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检验完了，处理完了，本王再回宫！” 官员们没想到沈斓曦态度如此坚决。 周围百姓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人感动，有人质疑，还有人猜想沈斓曦会不会成功，会为女子做到哪一步，到最后一步，能不能豁的出去。 各种疑问猜疑，却没有一个离开的，反倒是人越聚越多。 沈斓曦继续道：“婚姻律法要修改的第二条就是女方家中拿回女子的嫁妆！” 起居郎跟史官赶紧提笔记上。 “不可，之前的婚律中写有这一条，若女子亡故，又有子女的，嫁妆给子女嫁娶。” 沈斓曦：“没有孩子的呢？婚律上，写没写？” 没有，婚律上没写。 刚才开口阻拦的官员垭口。 沈斓曦：“没写就加上这一条，女方嫁妆由子女以及娘家平分，若男方以孩子小为由，挪用嫁妆，则财产全部冲入国库，全家充军！” 户部官员立即站出来道：“可以，这个可以。” 刚才开口阻拦的官员扫了户部的人一眼，无奈的瞥了下嘴。 户部的人怎么回事？胳膊肘不知道往哪里拐吗？ 沈斓曦笑道：“本王不是一言堂，找你们来不是听着，而是协商修订，众卿各抒己见，集各家所长，必定能修缮出更为完善的婚律。” 刚才说话的官员，脸上就跟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红白交错。 沈斓曦继续补充道：“女方若没有孩子，嫁妆则退还给女方家人。” “若女方家中无亲眷，这里的亲眷是指直系的父母兄弟姐妹，则嫁妆充入国库。” 户部官员：“这个也可以！” 有官员开始嘟囔了：“不能由女子叔伯领取吗？” 沈斓曦：“不可，诸位有没有想过，如果女子家中只有一个幼弟或者是幼妹，叔伯家中谋财害命怎么办呐?” “不会吧，都是一家人，叔伯念着侄儿侄女年岁小，帮一帮也能理解。” 沈斓曦凉凉一句：“就怕到最后帮到自己口袋里去了。” 说话的官员垭口。 沈斓曦：“在这里加一条，宗族里若有看到兄弟家中孩子年幼想要吃绝户的，一经查实，全家充军！” 宋娘子：“好，宁肯烂死在家里，也不便宜白眼狼，咳咳咳……” 沈斓曦有些无语的扫了她一眼，继续：“女子嫁妆乃是私产，如果男方抢占，充军！” 这一条没人反驳，毕竟挪用嫁妆这事，男人面子上本就不光彩。 沈斓曦：“本王能想到的有限，百姓们，如果你们有冤情，或者是对哪条律法有质疑，现在尽管提出来。” 百姓们一个个寂静无声。 沈斓曦：“既然没人有疑问，那本王就继续了。” “关于骗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若女子不是自愿，所有相关人等以及家眷，全部充军，罪责太重牵扯到人命，凌迟处死！” 宋娘子恶狠狠道：“东川那么多土地，最好多发配些人过去种地！” 沈斓曦啧了一声：“这叫触犯律法的代价！” 宋娘子连忙点头：“对对对！” “关于婚配，若女子不愿意被强行婚配的，始作俑者，全家充军！” 在宋娘子说破沈斓曦用重典最终目的是想发配犯人去种地以后，官员们已经不想轻易开口了。 毕竟事关朝局，国泰民安才是大方向。没有直接迁丁，已经是朝廷最后的颜面。 沈斓曦继续道：“女子婚姻必须是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若其中有强迫欺凌，涉事者全家充军。” “另外在这里补充一点，若是真的发生了，举告者有功，朝廷不会泄露举告者信息，且核实过后确有此事者，赏银二十两！” 豁~这一条简直太缺德了，简直就是严防死守，把真正想要犯事的人堵死在摇篮里了。 沈斓曦刚想继续补充，突然有人冲出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摄政王为民女伸冤啊……” 沈斓曦：“你有冤我必申！” “小女子是京城人士，家中父亲不得祖父祖母喜爱，所以早早的分了家。分了家的时候，除了一处破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父亲不得已只能走商，经常到深山中进皮货，我母亲负责售卖，一来二去，就挣下了一份家业。” 沈斓曦听着，周围的人也听着。 “五年前，我父亲一个月都还未回来，母亲前去寻找，两个多月以后，传来两人死讯，我父亲母亲皆被土匪杀害。我是家中最大的孩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可怜我父母尸骨未寒，我祖父祖母就迫不及待把我们姐弟三人赶出家门，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弟弟妹妹年纪小，得了风寒，我们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我只好去求祖父祖母，在他们家门口跪了两日，都没有求来银钱，再回去看弟妹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成了两具冷硬的尸体！”女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没人给我主持公道，族长跟村长都说这是我们的家事，我祖父祖母他们见我去找族长跟村长，就把我打晕卖去了山里。幸好买我的汉子对我很好，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沈斓曦点头：“这就涉及到刚才咱们修订的第二条婚律中的强占家产，还有违背女子意愿。” 大理寺卿卫杰提醒道：“还有买卖人口。” 沈斓曦挑眉：“这罪过就大了，不死不行啊！” 女子跪地道：“大人，民女不想让他们就这么死了，死了太便宜他们了。民女也想让他们全家去东川，给披甲人为奴，为我大周做贡献。” 沈斓曦看着卫杰：“这样可以吗？” 499.第499章 你有冤我必替你申！ 第499章 你有冤我必替你申！ 卫杰：“可以，律法不外乎人情，新修订的婚律中，或可加上一条，女子有处置的权利，但是不能直接求赦免，最多就是发配充军。” 沈斓曦心情好的点头，转向其他官员：“你们觉得新修订的这条，可否？” 户部：“太好了，再好不过了。” 沈斓曦笑道：“被侵占的财物尽数归还本人，作为赔偿，相关涉案人所有财产全部归被害人所有，这条可否？” 卫杰：“可！” 户部：“可，太可了。” 沈斓曦：“已经判过了，大理寺查证，核实真如女子所言以后，刑部负责拿人！” 刑部：“是！” 女子跪地磕头感谢沈斓曦过后，跟着刑部跟大理寺的人走了。 沈斓曦刚要开口，又一个人跑出来跪在地上。 “摄政王为民女做主啊……” 沈斓曦好笑道：“刚才一个都没有，现在没完了。” “说吧，你有冤我必替你申！” 妇人哭着把双袖撩起：“摄政王，民妇在婆家要活不下去了。婆家所有人都打民妇，说民女不会生儿子，因民妇在娘家的时候学了做豆腐的手艺，夫家要靠民妇养家，才没有打断民妇的腿。现在民妇女儿大了，他们一家子畜生，竟然想把民妇女儿卖去给有钱的员外当小妾，民妇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住女儿。” 沈斓曦：“殴打妻子，本王问你，你女儿，夫家也打吗？” 民妇忙不迭点头：“打，我们母女几乎每天都要挨上一顿打，有时候一天要被打三四次。” 沈斓曦：“殴打妻女这一条，婚律中有写吗？” 卫杰：“没有。” 沈斓曦：“刚好，在这里加一条，殴打妻女者，砍去左手，充军流放！家中所有参与的人，不论是怂恿没动手的，还是动手的，全部一样！” 有官员反驳：“会不会太严重了一些？” 户部：“一点都不严重。”北方很多土地都没人耕种。 沈斓曦：“夫家所有钱财都归受害者所有。本王也是女子，知道女子嫁人以后，再回娘家生活会很难。所以本王觉得发配夫家把夫家腾出来，合情合理！” “如果夫家宗族不愿意，或是闹事，或是言语羞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充军！” 兵部侍郎黑着脸道：“摄政王未免对女子太过宽容了。” 沈斓曦当即回道：“再加一条，男子也一样！如果男子娶了彪悍的妻子，妻子家中兄弟多，欺辱男子殴打男子，言语羞辱男子，跟之前女子被殴打同罪！” 不少官员百姓嘴角一抽，尴尬不已。 被女子殴打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哭喊，紧接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跑上前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所有人瞪大眼睛，有种奇妙的预感。 “摄政王为小民伸冤啊……小民真的活不下去啦……”男人一边说一边掐着兰指从袖口抽出手绢擦眼泪鼻涕。 沈斓曦眼角一抽，随即道：“快，大理寺核实，刑部拿人！” 大理寺跟刑部的人憋着笑上前。 沈斓曦：“看，新修订的律法，立即就派上用场了！” 百官：“……” 沈斓曦感动不已道：“瞅瞅咱们今天做了多少好事……” 官员们紧紧的抿着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平时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偏偏沈斓曦一出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让她遇上了？ 难不成是她提前安排好的？ 宋娘子夫家？兵部侍郎侄子？以及刚才的两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就算是沈斓曦神机妙算，也不可能把这些都真实发生过的事，凑到一起吧？ 不得不说，他们得到了一半的真相。 儒衫男子跟兰指男子，都是沈斓曦安排的。其他人不是。 兰指男子刚走，又有三个人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跪到地上求沈斓曦伸冤。 之后沈斓曦一边解决，一边修正律法，从婚律延伸到大周律法，一个接一个，直到太常寺弟弟女儿的尸身检验结果出来。 天早已经黑透了，火把今夜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把大半个京城照的亮如白昼！ “回禀摄政王，经过查证，谭玉儿乃是被下毒害死的。” 兵部侍郎妹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到地上。 大理寺也查到相关案情进展。 “据谭玉儿夫家的家丁口供，谭玉儿是被夫家全家合谋杀害，为就是抢夺嫁妆，填补亏空。经查，谭玉儿夫君不止经常出入烟之地，还养外室，进入赌坊，欠下巨额赌债！”卫杰把口供递上。 沈斓曦：“罪证确凿，依新婚律处置！” 太常寺少卿走到弟弟跟前说了几句，被弟弟厉声斥责了。 弟弟哭喊道：“摄政王，我要他们给我女儿偿命。我年岁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我要亲眼看到他们落得应有的下场！” 沈斓曦：“可以，按照新婚律办，嫁妆归还，所有财物尽归你所有！” 太常寺少卿弟弟：“小民不要钱财，也不要我女儿的嫁妆。我要把所有钱财，全都捐给女子书院。女子书院要是早开设几年，说不定我女儿也不会死！” “我要让全天下像我女儿这样的女子，都能念书明理，都能学会保护自己！” 沈斓曦：“户部操办此事！” “你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以后你捐献的钱财出处每个月都会送一份名单给你。” “女子书院的功德墙，有你一块地方！” 太常寺少卿弟弟掉着眼泪踉跄的爬起来，太常寺少卿赶忙上去搀扶，第一下被甩开，第二下也是，第三下才扶上弟弟的手臂。 沈斓曦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看着远去的兄弟两人，长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每个做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东西捧给子女，哪怕子女割伤一根手指，他们都会心疼的夜不能寐。丧女之痛啊，必定犹如剜心剔骨一般！” 不少家中有子女的人都共情了。 “摄政王大好人啊！” “摄政王英明神武！” “摄政王千岁……” 高呼之下，兵部侍郎脸越来越黑。 他若在这时候替妹妹一家求情，肯定会了犯众怒。 500.第500章 把光禄寺大夫踢出朝堂！ 第500章 把光禄寺大夫踢出朝堂！ 沈斓曦回到半路上才想起来，今天偏离主题了。 “今天本来是想给你送行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魏东逐心神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沈斓曦在跟他说话。 “没事，今天你能抽出时间来，已经很好了！”魏东逐心思全都在兵部尚书侄子骗婚上。 从今天的事情上，可以看出来她非常厌恶婚前有庶子，还有隐瞒家中有妾室通房的事。 魏东逐眼睛里闪过痛楚，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斓曦见魏东逐没有跟上，回头看了一眼。 “走啊，怎么不走了？” 还是说 “你今日不想去宫里住？”她现在已经很少回摄政王府住了，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宫里。 魏东逐眼睛里闪过慌乱，生怕沈斓曦看出来，赶忙低头往前走。 “没有，我在想今天的事情。” “今天大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明天肯定有人上奏折反对。” 沈斓曦笑了一声，自信道：“他们最好多多提出反对意见，我呢？就借着他们递来的梯子登高！” 魏东逐想到兵部侍郎临走时候的眼神，担忧道：“事关兵部侍郎的妹妹，他女儿是宸王妃，他也在朝堂上纵横了多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就怕他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使绊子。 沈斓曦眼中尽是锐利的光芒。 “与其等着鱼儿上钩，不如主动出击！” 魏东逐担忧道：“小心点，我再有些日子就离京了，京城如果乱起来，我不放心。” 沈斓曦扬起笑容：“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看着沈斓曦信誓旦旦的样子，魏东逐笑着跟上去。 …… 就跟魏东逐说的一样，参婚律修改不妥的奏折，就跟雪一样飘进朝堂。 沈斓曦坐在高位上，冷峻道：“诸位家中是没有女儿吗？” 沈斓曦抬手，从桌案上抽了一本奏折。 “光禄寺大夫赵胜，你家中三个女儿，有两个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吧？” 被点到名字的大臣，立即站出来躬身道：“回禀摄政王，正是。” 沈斓曦：“你奏折上所写，本王偏帮女子，损伤男子利益。本王问你，损伤你利益了吗？” 赵胜不语。 沈斓曦：“你家中除了三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婚，且娶的都是官家小姐。你敢让本王把奏折的内容当堂公布吗？” 赵胜腿一抖，眼看就要瘫在地上。 “你所说的损伤男子利益，说的是损伤你儿子的利益，还是损伤你的利益？” “你敢说你儿子可以随意用儿媳的嫁妆吗？” “你敢说你家中能把儿媳的嫁妆拿出来充公吗？” “你敢说儿媳若是没了，嫁妆全部归你家所有吗？” “你敢吗？” 沈斓曦把奏折递给王保：“念！” 赵胜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王保照本宣读：“摄政王主张修改婚律，乃是乱我大周国本。我大周以男子为尊，女子皆为附属。婚律应以男子为先，男子外出养家艰难艰辛，女子只在家中坐，无所事事，坐享其成，靠男子供养，所以一旦女子去世，女子的嫁妆理应由男子所有，弥补损失。” “男子聘女子为妻，聘礼就是买断与娘家的关系，之后女子在夫家不论有何事，娘家都不能干涉，更与娘家无关！” “女子七出之罪更不应更改，女子嫁人以后，侍奉婆母养育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如果女子不能生育，或是不能生出绵延子嗣的儿子，就是犯了七出之罪，可任由夫家处置！” “娶妻纳妾本就是伦常，男子纳妾，妻子不得横加阻拦，要尽到为夫家开枝散叶的责任，主动帮夫家纳妾……” 有人不干了。 “呸，赵胜你好不要脸！” “赵胜你无耻下作，竟然如此贬低女子，你没有母亲，没有女儿吗？” “我今天不打死你，就对不住家中的女眷！” 季修然举着笏板就往赵胜脑袋上拍。 “哎，拦住拦住……” 大臣们赶紧拉住要跟赵胜拼命的季修然。 季修然现在可是女子书院的院长，家中只有三个女儿，宠妻宠女是早就在京城扬名的。 赵胜踢到铁板了。 笏板没拍到他脑袋上，是他们反应够快！ 王保声音停下，合上奏折，捂着嘴偷笑。 沈斓曦看够热闹以后，出声制止。 “赵大人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快快快，赶紧起来，乱成这样，可别踩着赵大人。” “赵大人是累了还是身体不适，亦或者是心虚了？” 赵胜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那么多人参奏沈斓曦，为什么偏偏就把他的奏本抽出来读了。 天要亡他呀！ “摄政王饶命，臣只是……臣只是……” 沈斓曦轻笑：“你只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 “不是，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见……见别人也上奏，臣如若不从，怕被排挤。”赵胜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心越虚。 沈斓曦轻蔑嗤笑一声：“朝廷上要的是能提出真知灼见的能臣，不是滥竽充数的应声虫。” “赵胜，不能明辨是非，扰乱朝堂秩序，即日起回家反省一年，降两级，一年以后如果还不能分清对错明面是非，就不用上朝了。” 赵胜悔啊！他就不该听信旁人的话。 一年啊……一年后他再回来，朝堂上还有他的位置吗？ 赵胜像死狗一样，被御林军扔出朝堂。 一个时辰不到，京城各大茶楼，说书人的嘴里，已经把赵胜贬的一无是处。 “呸，就他还敢看不起女子？” “得意忘形，忘了上面坐着的是谁了吧？” “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当他家的儿媳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就这还不算，赵胜两个儿媳当天就闹着和离，女儿原本已经谈好的婚事，也被男方送回了庚帖信物。 风头正盛的光禄寺大夫，一天都不到，成了墙倒众人推的烂墙。 …… “不止婚律，我大周律法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以后还要仰赖各位朝臣一同商议协定。古语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前的律法用到现在或许已经不能适用，古人圣贤都知道更改，咱们更不能拘泥，众卿，认否？” 501.第501章 送柳雁回新婚贺礼！ 第501章 送柳雁回新婚贺礼！ 善莫大焉是用在这上面的吗？ 她简直粗鄙，强词夺理！ 纵然不少官员心中窝火，却不敢表露出来。 沈斓曦这样无所顾忌的样子，他们敢说，他们要是说一句反驳的话，赵胜就是他们的下场！ 之后婚律正常推进，沈斓曦抽出时间巡视了三趟军营，起手检查了三次军备，以确保能在规定日期开拔。 “军备绝对不能缩减，更不能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你亲自盯着！”沈斓曦吩咐柳雁回。 即便他没能当上户部主事，却拥有实权，真正的户部尚书早已经被柳雁回架空，名存实亡。 “军备都是从东川跟西北的转运仓里拿出来的，之前宋娘子的事，是臣的疏忽，臣恳请摄政王降罪。”柳雁回一副内疚的样子。 沈斓曦：“百密还有一疏，索性没有太大损失。记住这次教训，以后莫要再犯！” “是！”柳雁回心里已经恨透了田春山一家，平时这家人在他面前表现的老实忠厚，没想到内里藏奸，打的竟然是鸠占鹊巢吃绝户的主意。 沈斓曦眼睛落到柳雁回身上，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个盒子。 “这是送你的新婚贺礼！” 柳雁回被精致的盒子刺痛了眼睛，只觉得身上温度迅速退去。 “臣……”他能说什么？说是被母亲逼迫相亲的？ 如果他不愿意，母亲能逼迫的了他？ 说什么都是枉然，再说，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拿着吧，这是本王的一份心意！”沈斓曦语气和缓道。 柳雁回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手抬起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在出皇宫的。 只记得一阵恍惚，再清醒过来，他已经抱着盒子站到了宫门口。 匆匆的回到家里，柳雁回把房门一关，明明紧紧的抱着盒子，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挖空了一样。 …… 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时候，沈斓曦亲自送将士们出城，之前斩杀戾王后人的高台还在。 沈斓曦手持伴星刀，武的雄浑有力，呼啸声望，为将士们送行。 战鼓阵阵中，寒光烁烁，犹如利刃出鞘。 “愿我将士如同本王手中利刃，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沈斓曦一声呐喊，响彻京城！ 前脚送走魏东逐等人，后脚就接到飞鸽传书。 周如渊在去西南的路上，已经遭遇了第三次刺杀。 车明远不明白，就让周如渊就这么死在路上，不也挺好的吗？ 为什么摄政王一定要让周如渊顺利的抵达西南？ 如果是之前他们是被周如渊掣肘，现在周如渊都走了，谁还能掣肘？ 他们摄政王在忌惮谁？ ～ “母亲，元棠近几日有回府里吗？”沈斓曦抽时间回去给母亲请安。 周心柔：“并无，她的孩子没了，也没人来通知家里。” 她这么问，什么意思？ 沈斓曦垂眸，让周心柔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神色。 “母亲，元棠跟我是多年的姐妹，她丧志失智，女儿心中难安。” 周心柔叹了一口气：“你是个顾念情分的孩子，等她来的时候，我会替你们从中调和的。” 沈斓曦：“那就多谢母亲了。母亲，这摄政王府您若是住的不舒坦，就搬到宫里去住。” 这提议一出，就被周心柔阻拦了。 “不可，我进宫里住，名不正言不顺。” 沈斓曦沉吟片刻后道：“有一天，女儿一定让母亲名正言顺的住进宫里！” 周心柔扬起嘴角笑了。 “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母亲等着！” 沈斓曦从母亲处离开，路过前厅的时候，看到祖母正在给家中子嗣发月银。 “给老祖宗请安！”小小的人，笨拙的摆着讨喜的动作，是二房沈元旭的儿子。 “给老祖宗请安！”还是沈元旭的儿子。 “给老祖宗请安！”沈元钧的儿子。“ “给老祖宗请安！”沈元坤的女儿。 “给祖…祖…安！”沈元鹏的孩子，话还说不利索，已经先学会了伸手讨喜。 “好好好，都有都有，老祖宗给你们准备了满满一提篮，你们谁最乖巧，老祖宗就给谁金瓜子金生。” “老祖宗，我最乖巧，我最乖巧……” 沈斓曦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沈老夫人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样子。 “给祖母请安！”沈斓曦说完，笑盈盈伸手。 沈老夫人被大师教导的脾气已经和缓多了，看到沈斓曦伸手讨赏，没好气的笑道：“你都多大了，好意思跟几个孩子争。” 沈斓曦笑道：“哪里是几个，祖母现在可是儿孙满堂！” 沈老夫人：“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给你一个金瓜子！” 沈斓曦立即控诉：“他们都给那么大的金生，怎么就只给我小小的金瓜子？” 沈老夫人立即没好气道：“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比较。给给给，压给你一颗金生。”哼，就知道惦记她的东西。 沈斓曦立即命人把生瓜子穿上洞当做配饰挂在腰间。 “斓曦就沾一沾家里的喜气，沾一沾祖母的喜气啦！” 一堆小娃娃见沈斓曦把金瓜子生悬挂在腰间，觉得新奇，立即上手去拽。 “别动，给你们姑姑拽脏了。” 小孩母亲赶紧上前阻拦。 那可是朝服，四爪蟒袍，要是换成别人，弄脏可是要杀头的！ 沈斓曦笑道：“无碍，一件衣服而已，他们喜欢拽就随便拽！” 小孩母亲们见沈斓曦这么纵容孩子，一个个心思转动。 沈老夫人趁机提了提大儿子的事。 “斓曦，朝中现在已经安稳了许多，你父亲每日闲赋在家无所事事，不如就让他上朝去吧！” 沈斓曦笑容一定，随即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提前说好，前些日子我刚把一个跟我唱反调的人赶出朝堂，祖母想让父亲去上朝，可要时刻警醒他，不要拖咱们沈家后腿！” 沈老夫人虽然心中不高兴，却也了解大儿子的臭脾气。 万一父母两人在朝廷上争执起来，沈斓曦可不会因为父女之情，就对她儿子留手。 “祖母再劝一劝你父亲，过后你父亲想通了，我再让人去找你。” 沈斓曦：“也好，就有劳祖母了。家中缺了祖母操持，真的不行！” 502.第502章 今有摄政王美男计！ 第502章 今有摄政王美男计！ 沈老夫人听见沈斓曦如此说，脸上笑容都多了几分。 “你没事就去忙吧，放心，家中有祖母镇着。” 沈斓曦回到宫中，就开始处理西南的事。 “西南外族中有几支是以女人为尊，她们这两年经过势力更迭，换了新女王上位。” 沈斓曦眼神一动，有了想法。 “新女王年岁几何，是否有婚配？” 车明远嘴角一抽，想到沈元景的操作，立即道：“外族人比我大周成婚的年龄要早，新女王想要积攒一定的势力，年龄不小了。” 沈斓曦眼睛一转，立即道：“通知西南，以和谈为主，如果和谈不成再开战。” “和谈的主要核心是文化交流，起居郎中，记下来，上朝的时候，本王要用到。” 王保在一旁嘱咐起居郎单独记录，好方便他宣读。 车明远眉头拧成疙瘩。 “王爷的意思是派使团过去？” 沈斓曦：“我大周文化源远流长，很多外族都派暗探谍人到我大周偷学经验。” “这次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到我大周来，感受我大周泱泱大国的浑厚实力跟深厚的文化底蕴。” 车明远斜眼看着沈斓曦，往往她如此正经的说话，后面都是坑。 沈斓曦清了清嗓子，低语：“进使团的人，不一定是才子，长得美貌俊朗即可！” 车明远目瞪口呆。 古有美人计，他们摄政王今有美男计，简直颠覆啊！ 沈斓曦见车明远不开口，以为他有别的想法，立即道：“要不车军师带队？” 车明远：可拉倒吧！ “臣有一人选！” “谁？” 车明远：“左丞相吴彦之的侄子，吴侗！” 沈斓曦：“你不提这人，我都要把他给忘了。这个任务交给他，就跟老鼠掉进米缸一样，还不得高兴死他。” 车明远清了清嗓子：“最主要是给吴彦之人情。“ 沈斓曦：“对对对，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车明远：只要不让他去，怎么都行！ …… 兵部侍郎：“不行，区区外族，我大周怎能向他们卑躬屈膝，百姓知道了，怎么想？他们肯定以为我朝廷软弱可欺，怕了外族。“ 吴彦之：“此言差矣，就是因为区区外族，才不值得我大周兴师动众。蛮夷之辈，没见过世面，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泱泱大国的实力，他们自然自惭形秽，对我大周俯首称臣！” 梅南华抚着胡须，沉思点头：“倒不失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办法！” 兵部尚书怒目，这两个老贼，怎么跟他唱反调？ 沈斓曦看向刘明新：“刘大人，你的意思呢？” 刘明新垂眸沉声：“臣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觉得此举可行！” 兵部尚书刚要反驳，就听刘明新又道：“我大军刚刚出发讨伐两个逆贼，现在不宜在西南兴兵。应以拖延安抚为主，待来日，我大周兵强马壮，徐徐图之。” 沈斓曦点头：“刘大人分析的透彻。” 兵部侍郎就跟让人抽了一巴掌一样，脸色不停变换。 “众卿呢？你们同意否？” 三位辅政大臣都同意了，他们人微言轻的，能说什么？ “臣举荐一人。”礼部官员站出来。 沈斓曦：“讲。” 礼部：“流芳学宫涂容宣芝兰玉树，才思敏捷，颇有才子之名，臣举荐此人进使团。” 沈斓曦：“此事交给车大人，待车大人面试过后，觉得此人可行即可！” 礼部官员以及想要塞人进使团的官员，退朝以后立即把车明远围了。 使团确定以后，还要回复西南，待西南确定以后，再通知周如渊。 周如渊历经艰险，跋山涉水终于赶到西南，前脚刚迈进军营，后脚就接到朝廷的通知。 “双方文化交流？”什么东西？ 当地官员立即跟周如渊解释道：“朝廷之前送来的信件上写着，摄政王感念边陲百姓辛苦，能避免战事就避免战事。两族能通商就通商，互惠互利，共谋发展。“ 周如渊怒的桌角都要抠出窟窿了。 他来这里是握紧军权的，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文化交流？ 不打仗，他哪儿来的理由招募兵马？ 不行，不能和谈，要阻止文化交流。 …… 宋娘子已经恢复过来了，处置田春山一家过后，就去找柳雁回述职了。 她走到半路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 “娘子，不知道谁家孩子跑出来了，怎么也没个大人看着？” “小孩，看着点马车！” 车夫刚要扬鞭子绕过去，一个小妇人就跑了过来。 “延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贵人对不住，我只是买个东西的功夫，我儿子就跑出来了！” 宋娘子掀开马车看了一眼，眼睛扫到那个小孩脸上的时候愣了下。 这小孩儿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是谁家的夫人？”宋娘子随口问了一句。 小妇人似乎并不愿意透漏夫家姓名。 “民妇的夫家是个武将，前几日他奉命去讨伐逆贼了。” 宋娘子只当是讨伐两个逆贼的家眷。 “没事了，以后看好孩子。” 小妇人躬身：“多谢贵人不计较。” 宋娘子走后，香奴直勾勾的看着马车的方向出神。 ～ 沈元棠并未被关太久，就跟所有人都预料的那样，现在沈家如日中天，周如渊又去了西南，没人敢阻挡沈元棠。 好不容易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沈元棠第一件事就是回摄政王府。 她儿子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王爷竟然不追究了。 这才几日，就好像死的是一只猫一条狗一样，都没人在意了。 那是他们的儿子，王爷为了宏图霸业，就不顾她儿子了。 她管！ 她一定要查明真凶，把给她儿子下毒的人找出来。 她的儿子死了，别人儿子凭什么活着？ 沈元棠横冲直撞的闯进摄政王府，府兵拦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是我家，我是主子，你们是奴才。我砍了你们，我大姐姐顶多训斥我两句，过后我定让你们全家，鸡犬不留！” 要是换成别人或许还怕被报复，但是沈斓曦的府兵是个例外。 他们全都是战乱或是旱灾时候遗留下来的孤儿，没有亲人！ “强闯摄政王府，杀无赦！” 503.第503章 牛马车明远！ 第503章 牛马车明远！ “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沈元棠扯着嗓子教训。 府兵：“我们只听摄政王的命令，谁敢强闯，全都以刺客论处！” 沈元棠气的抬手就要扇巴掌，长刀直接抽出来迎上去。 “你们敢对我动手？”沈元棠吓的赶忙收回手。 府里人赶紧回去禀报。 “老夫人让元棠小姐进门。”管家赶忙前来通报。 好好的惹什么府兵啊，外面守卫的这些府兵，他们府里的主子们都不敢轻易招惹的。 沈元棠冷哼一声，凶狠的瞪了府兵一眼，大步进门。 “祖母，外面的府兵怎么回事？我回府都要拦着？” “祖母，你让大姐姐把府兵全都给换了，换成听话的。” 沈老夫人正在逗弄曾孙，沈元棠上来就那么多事，惹她不喜。 “府里的府兵，是为了保护府里人的安全，他们厉害一些才好呢？省事有宵小闯进来。” 沈元棠吝啬立马就黑了，转头看着祖母的眼神全都落到小崽子身上，更生气。 她的泽儿也跟这孩子差不多大了，为什么她的泽儿不能跟这个小崽子一样好好活着？ 这个小崽子吃的那么香甜，这么好的胃口，要是换给她的泽儿，该有多好！ 沈老夫人一抬头就看到沈元棠阴测测的眼神，心头一跳，立即叫人。 “小少爷许是困了，送去给他的母亲带吧！” 婆子赶忙来抱孩子。 “老祖宗，小郎睡饱了再来看您。” 沈老夫人被哄的一脸慈爱的笑，看的沈元棠觉得分外刺眼。 “祖母，您的曾外孙，没了。”沈元棠收回视线，失落的坐下。 沈老夫人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只当她是看到小郎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你还年轻，还会有的！” 沈元棠想起这次来的目的，立即道：“是王府里有人毒害我的儿子，王爷就把这件事草草的遮掩过去了，肯定是白轻灵那个贱人干的。” 沈老夫人一听，也气愤了。 “那贱人，就不该放出来。”可恨镇南王竟然用军功把人换出来了，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镇南王那么不是东西。 “祖母，是王爷对不起我，您不能就这么看着孙女不明不过的让人欺负了！”沈元棠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沈老夫人沉默片刻后道：“事关咱们沈家颜面，一会儿我让人去宫里给你大姐姐递消息。” 沈元棠继续哭诉：“王爷估计怕我查出是白轻灵干的，这次去西南，也把那贱人带走了！” 沈老夫人更加为孙女不值。 “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周如渊，他跟你大姐姐成婚的时候，为了那贱人闹的那么难看，现在又这么袒护她，这样的人再好，都不值得女子嫁！” 沈元棠抓着沈老夫人的手，哭道：“孙女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没有大姐姐有本事，说和离就和离。大姐姐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怕，我害怕连累咱们沈家。” 沈老夫人眼睛一寒，拉着脸道：“你在外，就代表咱们沈家，怎能如此被那个贱人欺负！” 沈元棠：“大姐姐当初被那个贱人挤兑的下堂，我也被那贱人害死了儿子。祖母，我好苦啊！” 沈老夫人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孙女，心疼了。 “出了这样的事，皇家必须给个交代。至少也得让你当正妃。” 沈元棠眼睛一亮，胡乱擦了擦眼泪。 “祖母，我一定不会给沈家丢脸。等那个贱人回来，一定给大姐姐跟我报仇！” ～ 沈斓曦接到府里送来的手书嗤笑一声，扔到一旁。 车明远最近看各书院举荐出来的美男，看的想吐。他在朝堂上，被官员堵着，回家的路上，被许许多多美男巧遇。哪怕在外面酒家上个茅房，都有几波美男上赶着递草纸。 再这么下去，还不等人选选拔出来，他就得先崩溃了。 都是摄政王交给他的好差事，他哪里都不敢去，只能到她这里来躲清闲。 “这是下面送来的美男画像！”车明远抱着一堆，随手放到一旁，然后伸手捡起沈斓曦丢在地上的纸。 “想当正妃？倒也是个机会！”车明远把纸条重新扔回原地。 沈斓曦从奏折中拔出眼睛，把一幅幅卷轴展开。 “长得都差不多！”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决定就行！” 沈斓曦看了几副就扔在一旁了不看了。 车明远如数家珍一样道：“有各书院举荐的、也有官员举荐的、还有宗族子弟举荐的，每一个都不好拒绝呀！” 沈斓曦挑眉：“不能拒绝的有多少人？” 车明远想了下道：“至少三十人。” 沈斓曦：“那么多不学无术的吗？” 车明远轻笑一声：“他们文举不行，武举更不行，又不愿意去书院教书，就想着借由这次出使，得一个使臣的身份，为以后铺路。” 沈斓曦皱眉：“就不能全都送去吗？” 车明远无奈道：“人太多了。” 沈斓曦沉吟过后道：“那就矮子里面挑高个，选些机灵的，能放得下身段的，会哄女子开心的，有才艺的！” 车明远一脸古怪的看着她，这怎么越听越像是选秀啊？ “看本王做什么？让你去办，你就去办。挑谁全看你心情不就好了，如果他们家中贿赂你，本王准许你收下。” 车明远：“……” “臣，这就去办，保证两日之内选拔出使团人选！” 沈斓曦深信，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若是马儿磨磨唧唧不干活，那就是草料不够了。 打发走车明远，她弯腰捡起纸条。 “皇家是给给沈元棠一个交代！” 一个时辰以后，沈元棠找上沈斓曦的事，传到朝云殿。 “娘娘，沈元棠怕是要占了正妃的位置。” 淑妃怒不可遏：“她休想，一个被退过婚，婚前失了贞洁的贱妇，也敢肖想我儿正妻的位置。她一点都帮不上我儿，给她个侧妃的位置，已经是开了天恩。” “娘娘，她姐姐是摄政王，会不会越过您，直接下圣旨啊？” 淑妃怒道：“她敢，给本宫上妆，本宫要去见陛下！” 504.第504章 本宫为皇后，你妹妹就能为正妃 第504章 本宫为皇后，你妹妹就能为正妃！ 淑妃过去的时候，直接被王保挡在殿外。 “王保，本宫要见陛下。” 王保：“娘娘，不是老奴不去通传，而是这个时间，国师正在给陛下医治，如果因为老奴让陛下前功尽弃，老奴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呀！” 淑妃冷冷的瞪着养心殿外的宫人以及侍卫。 “阻挡本宫见陛下，来日陛下要是追问起来，你吃罪的起吗？” 王保弓着腰：“老奴自然是吃罪不起，但是老奴知道，做奴才的就要听主子的话。陛下就是老奴的主子，发下话来，老奴不敢不听呀！” 王保看似恭敬，实则回绝的时候，半点犹豫都没有。 “你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王保：“老奴并未逾制。” 做人奴才的，首先就是要学会不给人留把柄。 淑妃气急；“不要以为你们的目的，本宫不知道。王保，你可是贴身伺候陛下的人，难道就任由陛下手中的皇权被他人把控？” 王保声音有力的警告：“娘娘慎言！” 淑妃：“本宫就问你，让还是不让？” 王保半步不让：“娘娘，还请不要让老奴为难。” 淑妃冷笑一声：“本宫看你这条老狗都不知道主子是谁了！” 王保轻笑，脸上无丝毫怒容。 “娘娘还请回宫，您在养心殿门口大放厥词的事，老奴就不告诉陛下了！” 淑妃面容有些扭曲：“威胁本宫？” 王保：“老奴只是在做分内的事。” “你……”淑妃气的眼前阵阵发黑。 “沈斓曦呢？本宫要见沈斓曦！”淑妃刚才几句喊话，像是用掉了全部的精气神，这会儿浑身虚软，就想找个地方躺下。 王保：“摄政王自然是在处理朝政，娘娘要见，尽管去让人通报，老奴要进去伺候陛下了。”他说完，无视淑妃怒火，转身进了养心殿。 淑妃气的双眼冒火，胸口一阵阵发疼。 “老阉货，早晚收拾你，给本宫等着！”等她儿子登基，她当上太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王保给砍了。 后宫进步了前朝，淑妃的人还未靠近前朝的门，就让御林军给拦下了。 “王爷，淑妃的人来说，有要事找您商量，说是关于镇南王正妃的。” 沈斓曦想了想道：“跟她说，我一个时辰以后过去！” “是！” …… “摄政王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风，竟然让本宫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淑妃怒视，向沈斓曦发难。 沈斓曦直接无视，道：“不知娘娘找本王来，有何事？” 淑妃冷笑一声：“沈斓曦，你如今见了本宫，连礼都不给本宫行了吗？” 沈斓曦冷眼挑衅的望过去：“本宫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淑妃，连贵妃都不是，如果硬要行礼，也是你向本王行礼！” 淑妃恼怒：“你……沈斓曦，你简直大逆不道。你现在做的事，就不怕将来万劫不复吗？” 沈斓曦轻笑一声，锋锐道：“有陛下护佑，有淑妃娘娘在手，本王有何惧？” 淑妃脸色大变，沈斓曦从始至终就是想把她留在宫里为质。 她不能跟沈斓曦撕破脸，最起码在这个时候不能撕破脸。 她儿子还未在西南立下功勋，还未权倾天下，还未手握兵马，她现在改了沈斓曦撕破脸，对她，对她儿子，没有一点好处。 “本宫要见陛下！”淑妃脸色一变，语气冷硬。 沈斓曦语气带着警告：“娘娘如果执意要见，陛下出了什么事，就是娘娘的责任。“ 淑妃要气炸了：“沈斓曦，你威胁我？” 沈斓曦：“彼此彼此！” 淑妃又开始头晕，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 “本王劝娘娘现在就回去，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淑妃眼睛一转，想到沈元棠。 “沈元棠名声早已经败坏，你休想让她当我儿的正妃。” 沈斓曦：“沈元棠孕育子嗣有功，又在王府没了孩子。王爷不止不追查，还命府里的人不要追查谈论，明显就是包庇。娘娘，沈元棠可是我亲妹妹，打狗也要看主人。” 淑妃心神有些不稳，反驳沈斓曦，全靠本能。 “胡说，王爷怎么会放过害死我孙儿的凶手，明明就是他出征在即，没有时间，你不要诬陷我儿。” 沈斓曦：“白轻灵犯了那么多错，他用战功换取白轻灵性命。对一个区区罪人，也能这样维护，把本王妹妹颜面置于何处？” 淑妃：“你妹妹为侧妃，是陛下的旨意。若你敢动沈元棠的品级，就是抗旨！” 沈斓曦恶狠狠的瞪着淑妃，咬牙切齿道：“镇南王欠本王妹妹的，本王没齿难忘，他日必定报答！” 淑妃被她的眼神吓的心一抖，很快直起腰杆。 “你若想让你妹妹当正妃，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斓曦：“什么办法？” 淑妃眼中都是算计：“本宫为皇后，你妹妹就能当正妃！” 沈斓曦冷笑：“淑妃娘娘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你若当了皇后，镇南王就多了一份筹码，他日竞争大宝，镇南王就能顺理成章。” 淑妃笑而不语。 沈斓曦：“可惜，陛下不答应！” 淑妃沉下脸，冷冷的看着沈斓曦。 “娘娘，陛下已经应允沈元棠为正妃，这会儿怕是圣旨已经送到镇南王府里了。” 淑妃脸色大变，她已经为儿子物色好正妃人选，沈元棠不能当正妃。 “沈斓曦，你敢假传圣旨。”淑妃死死的瞪着沈斓曦。 “娘娘慎言，娘娘的一言一行，本王可是会禀告给陛下的。”沈斓曦斜睨道。 淑妃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经受不住大起大落，直接晕了过去。 …… 沈元棠双手捧着圣旨，犹如做梦一般，听着府上侍妾们的恭喜声。 这些人叽叽喳喳，她只觉得刺耳。 “来人，把她们关到院子里，没有本王妃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们出来！” 想到王府里几个碍眼的小崽子，沈元棠目露凶光。 她儿子死了，那些小崽子凭什么活着？ 还有白轻灵那个贱人的孩子，她绝不能放过。 …… “大人，镇南王府递折子过来，说要接镇南王庶子回王府。” 505.第505章 设立快报，盖过流言！ 第505章 设立快报，盖过流言！ 沈斓曦沉下脸：“她想发疯可以，别把人全杀了，坏了我的计划！” “是！那宫里的那个孩子？” 沈斓曦：“把折子送到淑妃那里。”有人会替她警告沈元棠。 “是！” 攻打两个逆贼的队伍，每隔七日送一次信鸽。沈斓曦得了信鸽上的信息，就会标注在舆图上，测算他们还有几日抵达。 一个月过后，去往西南的文化交流使团正式出发。 沈斓曦送行的时候，只感觉街上无比热闹，商贩也比之前增加了许多，成交量也非常高。 柳雁回笑道：“没想到使团选拔，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沈斓曦：“户部在这上面做一下文章，何愁填不满国库！” 柳雁回：“……” 次日两逆贼派来的使臣抵达京城。 “我们陛下非常有诚意的跟摄政王商议，除蜀乾两地之外，把涿州跟登州划分给我们，从此以后，我们陛下就跟大周井水不犯河水！”两逆贼派来的使臣十分嚣张。 沈斓曦直接霸气的怼回去：“我大周不止会收回蜀乾两地，更要问两个逆贼谋逆犯上之罪，如果两个逆贼现在乖乖交出属地，然后自尽，本王可以保证不伤害他们家人。” 蜀乾两地使臣见沈斓曦丝毫没有谈判的诚意，且如此不留余地，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他们想错了？之前他们的人在京城放的流言，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京城吗？ 不应该啊，仁孝帝才是乱臣贼子，是窃国之贼，天下人不该口诛笔伐吗？ 沈斓曦：“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二位，请回吧！” 两位使臣脸色一变，心事重重的退出朝堂。 五日过后，京城中开始有谣言传出。 “怎么听说前太子的后人还活着？” “前太子后人在蜀地？” “蜀乾两地放出风声，他们要匡扶正统，清君侧，诛杀窃国之贼！” 一时间流言传的沸沸扬扬。 朝堂上 “两逆贼派来的使臣前脚刚走，后脚就传出流言，显然这是他们的奸计！”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尽快制止流言。”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那么多百姓都在议论，难不成让你我，让守城士兵放着正事不干，去跟他们解释？” 就算他们去解释，那些百姓也得信啊！ “必须尽快停止流言，找出源头，实在不行，就杀一儆百！” 朝堂上乱糟糟一片。 王保：“肃静！” 百官下意识的停下。 沈斓曦：“阻断流言，跟治理河流是一样的道理。堵不如疏，越是阻塞发言，百姓们越以为就是真的。” 吴彦之：“如何疏导？” 沈斓曦：“设立快报，每三到五日一期，上面写着京城乃至整个大周发生的奇闻趣事，让新的事物，把旧的流言，压下去！” 刘明新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沈斓曦：“那这事就交给刘大人跟老太师两位德高望重的文坛巨匠主持，由你们制定内容，内容必须积极向上，必须抓人眼球。” 柳雁回站出来：“摄政王，臣觉得这件事如果办成了，肯定能为我大周国库添一笔收益。” 沈斓曦点头：“户部礼部从旁协助！” “是！” 王保：“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柳雁回：“臣有本要奏！” 沈斓曦：“准。” 柳雁回：“昨日臣在街上突然被人拦住喊冤。” 沈斓曦：“细细讲来。” 柳雁回：“那人是城内一家染布作坊的老板，拦住臣，是觉得朝廷赋税太过苛刻，以至于他的染布作坊，就要开不下去了。此人还高喊着，朝廷不给百姓留活路，当街很多百姓都看到了，臣觉得如果不公开处理此事，恐怕会惹起民怨。” 沈斓曦点头：“有理。” “朝廷对他染布作坊的赋税，是否在合理范围？” 柳雁回：“比十年前，确实高了许多。” 吴彦之：“那是因为之前连年战事的缘故。” 柳雁回拱手：“臣认为现在朝廷国库已经有结余，可以适当恢复之前的税率。” 沈斓曦点头。 兵部侍郎站出来反对。 “不可，现在西南跟蜀乾两地，马上就会兴兵，到时朝廷会有大笔的银两流出去。朝廷不增加赋税已经是仁慈，再缩减，那我大周军的军资粮草从哪里来？” 柳雁回对上户部侍郎：“照侍郎大人这么说，为了供养大周军，百姓就得勒紧裤腰带挨饿，甚至饿死？” 兵部侍郎：“你这是强词夺理，增加赋税已经长达十年之久，百姓们怎么没有饿死？柳大人此言，简直就是损害我朝廷的利益。” 柳雁回：“侍郎大人久居朝堂，自然不知道民间疾苦。如果不是这两年摄政王主持开垦荒地，民间怕是早已经饿殍遍野了。” 兵部侍郎气红了脸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柳雁回冷哼一声：“你就是只知道吃民脂民膏，不知道民间疾苦的昏官。” “你放肆！”兵部侍郎面红耳赤，气的跳脚。 王保：“肃静！“ 瞬间安静。 沈斓曦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道：“怎么说着说着染布作坊，就说到朝廷赋税上去了？” “诸位可真是触类旁通，时时不忘关心我大周百姓啊！” “我大周能有如此爱民如子的好官，简直就是百姓之福！” 柳雁回：“回禀摄政王，臣刚才还未说完，就被岔开了。现在继续讲。” 沈斓曦：“讲！“ 柳雁回：“臣找上刑部帮忙协查以后，发现这个商人简直胡说八道，是被人故意挑唆，想挑起民怨。“ 沈斓曦：“可是两个逆贼派来的人？” 柳雁回：“正是！” 沈斓曦重重拍了下腿，怒斥：“他们简直其心可诛！” 柳雁回：“大理寺查证，那个商人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活不下去，反倒是三妻四妾，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日子过得甚是富足。” 沈斓曦咬牙切齿：“好啊，竟然蒙骗到我朝廷命官身上了。” 柳雁回继续道：“这商人家中一位正妻，十八房小妾，庶子庶女加一起有五六十个，甚至还在外养了四房外室。” 506.第506章 纳妾税！ 第506章 纳妾税！ 沈斓曦愤怒的一掌把桌案拍成两截。 百官齐齐一抖。 “养得起妾室外室，却交不起赋税。不是不想交赋税吗？本王就让他多交。” “礼部拟定，户部监督，刑部、大理寺核定，本王今日要在我大周律法上添一条。” 百官懵！ 不是说染布作坊？不是说降低赋税，怎么跑到修改大周律上去了？ 沈斓曦怒声：“刚才兵部侍郎不是说，供养我大周军的银钱从哪里来吗？现在听好了。” “养得起妾室外室，生的起庶子庶女，肯定是家中不愁银钱。那就开始征收纳妾税，外室通房也包括其中，外面养的庶子庶女，也包括其中。” “纳一名妾室，一年向我大周户部缴纳十两银子，其生的子女，缴纳五两，之后妾室生的孩子再生孩子，同样缴纳五两。” “纳第二名妾室，缴纳税银二十两，其子女，缴纳十两。” “第三名，缴纳三十两，其子女缴纳十五两，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朝中大臣犹如被雷劈了一样，脑袋只剩下嗡嗡作响。 沈斓曦笑道：“我大周纳妾养外室者多如牛毛，养的起妾室的，多是富户。纳妾税的增加，绝对能填补我大周的军资。” 不说别人，就说百官，不纳妾的简直凤毛麟角。 这是个馊主意！ 肯定是户部跟摄政王商量好的！ 户部当诛！ 一时间所有朝臣全都用烈火熊熊的眼睛瞪着户部，那眼神恨不能活撕了他们。 沈斓曦：“至于户部说的恢复十年前的税率，本王觉得可行!” “之后户部跟六部九卿共同协商出一个合适的税率，十日之内，禀报给本王！” 她说我看了一眼王保。 后者：“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沈斓曦脚跟一转，溜了溜了。 三息过后，朝堂上炸锅了。 “户部，尔等简直就是我百官中的祸害……” “户部，你们趋炎附势……” “户部当诛……” “户部祭天……” “户部，有胆子你们别跑……” …… “王爷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高明，真是高明！”车明远。 沈斓曦不是很赞同：“本王这叫抛砖引玉，借刀杀人！” 借别人的手，尤其是借政敌之手，实现她所想，简直快慰！ 车明远等人小跑着追上沈斓曦。 快报最先安排出来，经由梅刘二位大人一致敲定，第一份快报三分招工、三分娱乐，三分家长里短，一分朝廷发布政略。 朝廷政略在最显眼的位置，其次是民生娱乐以及家长里短。 第一份快报出来以后，最先送到沈斓曦这里。 “妾室纳税排版排到第一，确实抓人眼球，本王要是在大街上看到，肯定也会买一份。”沈斓曦不吝夸赞。 车明远：“可见梅刘两位大人，并不是迂腐之人。” 沈斓曦点头，继续往下看。 “白鹿书院学子昨日斗诗，一年轻女子爱慕其中一名学子，偷偷的爬狗洞进去大胆示爱，被众学子驱逐，之后女子倒打一耙，说学子们全都爱慕她……啧啧……” 车明远带着笑意道：“这一版本是礼部一个叫高润的年轻官员撰写的，是东川籍学子。” 沈斓曦：“这是个人才，就调去专门撰写快报吧。” “是！” 沈斓曦：“招工信息也要多写一些，等让百姓们看到快报的威力以后，就让户部的人多动动脑子，在上面赚钱。” 车明远纳闷：“王爷，不是已经售卖快报了吗？还能从上面赚什么钱？” 沈斓曦循循教导：“酒楼、工坊、各种小店，如果他们想要扬名，靠扩口相传，怕是要很久吧？” 车明远悟了。 有了快报，就能广而告之，从而以最短的时间帮其扬名！ “快报好。” 沈斓曦合上快报，道：“快报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还是修订律法，税率，让百姓们减轻负担。” 车明远点头，眼里充满了钦佩。 纳妾税的影响，并未因为沈斓曦的匆匆离朝而淡去，反而因为快报的影响，迅速蔓延到各地。 快报虽然只是在京城试行，但是各地走商的人都会夹带一些回去，没多长时间，快报就被递到了各地。 妾室及其她们生的孩子，在男人们不耐烦的态度中，感受到了危机。 五天以后，百官上朝的时候，登闻鼓咚咚咚被敲响。 王保尖声道：“速速去看，是何人敲响了登闻鼓？” 很快御林军就传回来消息。 “回禀摄政王，不是一人，是很多人。” 王保皱眉，尖声问道：“到底有多少个？” 御林军：“大约有上百人。” 沈斓曦站起身：“走，众卿，咱们移步去看看热闹。” 眨眼沈斓曦带着百官抵达宫门口，看到的就是一片黑压压跪在地上的人。 王保尖声扬起：“摄政王到……” 人群中短暂的叽喳过后，很快就开始向外诉说。 “我们都是妾室庶子庶女，朝廷颁布的纳妾税，简直就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妾室能买卖，家中正室不想交这份钱，就要把我们卖掉！” “求求各位大人，给我们一条生路啊……” “再推行纳妾税，就是逼死我们……” 这些人句句没说沈斓曦不是，却句句都在控诉沈斓曦推行的纳妾税要逼死他们。 百官们不少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沈斓曦，还有不少人看热闹。 纳妾自古以来就有，乃是顺应天理，沈斓曦一个女子懂什么，上来就要改祖制，今天一定要让她遗臭万年，万劫不复！ 沈斓曦上前一步，开始点名：“大理寺、吏部、刑部的各位主事，出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人，听见沈斓曦的话，全都吓的一抖。 转而，一想到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沈斓曦不可能把他们全都关起来。 “王爷。” 三司主事，站出来就位。 沈斓曦：“本王是个懂礼，又遵纪守法的人，所行之事，对得起天地民心！” “你们说朝廷推行的纳妾税，是逼死你们？这就是有冤啊！” 百官们看着沈斓曦如此反应，心立即提起来。 不该啊？她不是该暴怒，像是劈桌子一样，把他们劈死吗？ 沈斓曦：“之前本王就说过，有冤情，本王必申！” 507.第507章 妾室庶子敲登闻鼓！ 第507章 妾室庶子敲登闻鼓！ “这话用在你们身上一样合适！” “敲登闻鼓是有规矩的，敲者，先打五十棍。本王想着尽快查明案情，就先不打你们了，省的把你们打死了，没了线索。” 不少官员眼中闪过不屑跟鄙夷。 什么懂礼，什么遵纪守法？遵纪守法是这么用的吗？ 沈斓曦轻笑：“可以过后再打！” 跪在地上的人，不少因为这句话吓的面无人色。 沈斓曦收起笑容，脸上慢慢爬上冰霜。 “跪在地上的人，分成三组，由三司查验身份，调查家中情况，还有她们所说，是否属实！” 这是要记录啊？ 跪在地上的人，吓的差点瘫软在地上。他们后悔来了，他们就不该听人怂恿。 这要是留下记录，他们家里还能容得下他们？ 事后朝廷不会报复？ 想到这里，他们一个个已经冷汗如雨下。 沈斓曦：“刚才你们说朝廷推行纳妾税，是不给你们留活路？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们，是官兵拿刀子架在你们脖子上，要取你们性命吗？” 跪在下面的人不语。 沈斓曦：“你们活不下去，不是因为朝廷，是因为你们家里不肯给你们交税。” 有个胆大的庶子扬头反驳。 “要不是朝廷征收纳妾税，我们家中也不会如此。” 沈斓曦满脸冷厉：“你父亲纳的起妾，就养不起妾室子女吗？你是哪家的？让本王查一查，你们家中有多少家产？” 大胆庶子瞬间脸色惨白的弯下腰去。 沈斓曦嗤笑一声：“你们不敢说，是怕家里找你们麻烦？” “他们把你们推出来敲登闻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的死活？” “敲登闻鼓者，先打五十棍。你们当中若有体弱的，还不等五十棍敲完，就死了！” 沈斓曦冷声斥责：“你们都是被推出来送死的，还想着维护家中的利益？” “刚才也有人说了，妾通买卖。今日，本王就在这里，再修改一条大周律。” “妾不可买卖，更不能打死。若是买卖打死，以贩卖罪跟杀人罪论处！” 跪着的不少妾室听完以后，整个人脱力的趴在地上。 太好了，不用死了。 沈斓曦：“若是你们家中，不想给你们缴纳赋税，那就分家另立门户，这样你们也不用缴纳妾税。” 跪在地上的不少庶子，眼前一亮。 “但是……”沈斓曦话锋一转，继续道。 “分出来的庶子，要迁出京城去北方落户。” 有人嘀咕了：“这不是迁丁吗？” “原来摄政王打的是这个主意。” “如果直白的说迁丁，百姓们肯定不愿，庶子分家，或许可行！” “父母在不分家，如果把庶子分出去，摆明了就是不想奉养老人，太不孝了。” 议论纷纷。 王保：“肃静！” 沈斓曦继续道：“不论家中产业多么庞大，庶子庶女分得产业跟嫁妆只有一百两。” “妾室永远都不能被扶正，犯者满门抄斩！” “正室不得苛待虐待妾室庶子庶女，否者满门抄斩！” “宠妾灭妻者，屠满门。” “妾室谋害正妻以及孩子，屠三族！” “妾室所生子女，不能参加文举，只能参加武举，对我大周有重大贡献者可以破格。” “正妻若残害妾室庶子庶女，屠三族！” “家中有产业，却不愿意为妾室庶子庶女缴税的，屠满门，以上所有屠满门者，家财全部充入国库！” 沈斓曦一条一条的说着，一旁的史官跟起居郎飞快的提笔记录。 一口气说完几十条重新修订的大周律，沈斓曦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们家中相公，你们的父亲，不愿意为你们缴纳税银，你们可还有异议？” 都屠满门了，谁敢有异议？ 有的官员想说太过苛刻了，当朝一品大员都不说，他们这些小喽啰，要是敢说一句，就是送人头给沈斓曦砍。 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人说话，沈斓曦继续道：“那就是都没有异议，既然没有异议，那就领上五十棍，回去吧！” 她刚转身要走，就听见有年轻男子呐喊道：“摄政王饶命，小人不愿意来的，是我父亲用我姨娘的性命威胁，小人不敢不从啊！” 沈斓曦冷声道：“查一下他父亲是谁？竟敢用这样的举动威胁本王？” “本王不杀一儆百，就对不起今天这个局！” 百官骇然，沈斓曦休要胡说八道，谁给她设局啦？ “大理寺查账，如果属实，杀一儆百！” 庶子眼前一亮，继续道：“不止我父亲，还有我父亲的正妻，祖母，还有叔叔伯伯，嫡子嫡女，他们一起威胁小人，如果小人不从，他们就会打死小人的姨娘。“ 沈斓曦感叹一声：“大理寺查证，他说的如若属实，就全部处斩。” 左丞相：“摄政王，是不是太严苛了？” 沈斓曦从善如流道：“那就流放东川，去为我大周做贡献吧！” 左丞相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他怀疑沈斓曦就等着有人说这句话了。 “这庶子检举有功，赏银一百两，五十棍也免了。” 检举的庶子脑袋从未有过的清醒，忙道：“摄政王，小人愿意带着小人的姨娘迁去北方，为……为我大周做贡献！” 沈斓曦拍了拍手，指着那庶子道：“看看，这些人中，还是有明白人的。” 百官：“……” 沈斓曦心情很好道：“鉴于你第一个出来检举，可以从家财中，领取五百两，其他的，就充入国库吧。户部督办此事。” 百官：户部奸贼！ “多谢摄政王开恩，小人还有小人的姨娘，谢摄政王给小人跟姨娘一条生路。” 沈斓曦笑着摆手：“大理寺刑部户部，你们跟他去办差吧！” 那庶子都走出去很远了，还在高兴的呐喊。 “小人跟姨娘终于不用再被欺凌啦……小人跟姨娘有活路啦……” 这一举动，让不少人动了心思。 “小人也检举父亲……” “小人愿意带着姨娘分家……” “小人不是自愿的，小人姨娘妹妹全都被绑……” “妾不想再受正妻打骂……” 沈斓曦低声叮嘱车明远：“有序做好迁丁工作，要做到和平展开，双方共赢！” 508.第508章 千人婚配活动！ 第508章 千人婚配活动！ 不少官员都憋了一肚子气，那些蠢妇孽子，竟敢忤逆不孝状告家中长辈？ 他们也太狠毒了！ 兵部侍郎怒声道：“儿子检举父亲，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倒翻天罡，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人子，就该被乱棍打死！” 沈斓曦沉下脸。 “侍郎大人，本王记得你家中女儿，还在宸王府守寡吧？” “你就不她另嫁吗？” 兵部侍郎一愣，随即怒声道：“她身为女子，夫君死了，就该在家中为夫君守节。好女不侍二夫，臣的女儿可是一直循规蹈矩，不像某些人。” 沈斓曦知道兵部侍郎是在暗讽，并不生气。 “本王在这里，就改一条婚律。女子夫君死了，愿意另嫁，夫家不得阻拦，且不得扣留嫁妆财物，否者全家发配充军！” 兵部侍郎一梗。 “如若女子不愿意另嫁，夫家也不得为难，否则同样发配充军，家产充公！” 只要是听见家产充公四个字，户部就无一人站出来反对，甚至还大力支持！ 沈斓曦嗓音低沉：“同样，如果家中有人做错了事，不管是谁，只要是站出来检举，就是大义灭亲！” “经查证，大义灭亲属实者，若是为官，官升两级。若是为民，根据情况，赏银十到五百两，上不封顶。如若为商者，减免一年赋税。” 她说完挑衅的看着兵部侍郎，她就不怕有人挑毛病。 每一个挑毛病的人，都会都会成为她脚下的奠基石。 “兵部侍郎，可还有异议？” 百官有些惶恐。 如若真的如沈斓曦所说，儿子举告老子，家中人为了利益，岂不是要自相残杀。 梅南华皱眉：“此举有漏洞，如果人人都举告，我朝廷岂不是要乱套。” 沈斓曦：“只有做错事的才害怕被举告，清者自清，没有做错事的，怕什么？” 梅南华：“老夫一向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斓曦：“只有用重典，才能让某些人抬头的时候看到头顶悬着的利刃，想要冒险的时候，才会心有畏惧。” 这话倒说的也有理！ 沈斓曦抬脚往宫内走去。 王保：“退朝！” 妾室庶子敲登闻鼓的事，被写到了快报上，很快衙门里就迎来了一波分家潮。 真正举告家人的很少，反倒大多数选的都是分家。 之前民间子嗣提分家，老人总是以父母在不分家，各种孝道压制打压。 现在圣旨不用庶子提，就麻利的把家分了。 为了不被举告，很多家里都没有按照律法所写只给一百两，都多给了。 妾室大多跟着儿子走了，有的连同女儿一并带走了。 分家要买房产，买家具，买柴米油盐等，京城自送走了文化交流使团以后，再次迎来购买潮。 女子书院许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夫人，让下人悄悄的送来捐赠以后，又悄悄的走了。 暗卫汇报：“那些捐赠的人中，大多是正室夫人，还有少数是妾室。她们悄悄的让人送完银子以后，就派了家丁去问书院什么时候招生。” 沈斓曦点头：“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不能悄无声息。” “让人跟院长说，既然不愿意透露姓名，那就以为名，写在功德墙上。” “是！” 车明远拿着册子进来。 “三天时间不到，迁去西北的已经有三十户，不下四百人。” 沈斓曦点头，虽然成果可惜，但是力度还不够！ 朝堂上 沈斓曦再出惊人之语。 “本王打算在京城举办一次千人婚配活动，参与者是所有适龄的未婚男女。” 满朝哗然 “我朝廷从未举办过这样的活动，婚配有媒人牵线，我朝廷参与，显得有些儿戏。“ “肯定没人参加，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私自婚配，那不成了私通了吗？” “无媒无聘乃是苟合，无父母为证，更是不孝不悌。” “我朝廷不能干涉民间婚配，百姓肯定会有怨言的。” 全都不看好。 沈斓曦：“此举，原因有三个。” “其一，为了戍守东川跟西北，诸位可能不知道，西北跟东川的将士，很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跟家中遇难的流民，他们为了我大周百姓的安全，很多都未曾婚配。他们为我大周牺牲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很多朝臣都沉默了。 “第二个原因，还是给女子一条活路。大家也都知道，近几年战乱，朝廷征兵，很多家庭就只剩下妇孺，有的地方，很多都是女子，一个村子加起来，连一个成年的男丁都没有，有许多女子的还好能抱团取暖，如果只有一两个女子的，就会被村里人欺凌，下场，不用本王说，你们能自己想象！” “第三个原因，就是人口。战乱加上天灾，使我大周损失了不少人口。以至于有的地方女子多男子少，有的地方就只有男子，没有女子。这样下去，我大周人口如何恢复？” 百官再次沉默，这些问题，他们从未想过。 一时间有人羞愧、有人懊恼、有人直勾勾的盯着沈斓曦。 “把命令下发到各州府县衙，以女子自愿报名的形式开展，不能强迫女子，否则被本王知道了，不止头顶乌沙不保，还要满门抄斩！” 百官不出声。 沈斓曦：“外面其中藏污纳垢，这活动，就在京城展开，到时本王会亲临现场，谁也休想弄虚作假！” “各州府报名的适龄女子，朝廷出盘缠，亲自护送来京城参加活动。” 这则政略以快报的形式传播到民间，又通过说书人的嘴，传到那些不认字的人耳朵里。 一时间继修改婚律之后，京城百姓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婚配活动上。 至于之前京城谣传的逆贼手中有先太子后人？ 不好意思，这个消息已经过时了，百姓们只关心跟他们有关的事，至于先太子？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第一天的时候，女子们都在观望，当天下午有几个乞丐模样的女子报名。第二天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报名。 第三天直接井喷，有带孩子的寡妇、有瘦骨伶仃乞丐模样的女子、有枝招展一看就是从楼里出来的姑娘。 第四天，男子也来了，因为他们听说，去东川或是西北投军，分配媳妇。 第五天，京城周围城镇的官府人员，套着牛车驴车马车，开始往京城送人。 509.第509章 沈斓曦亲临婚配现场！ 第509章 沈斓曦亲临婚配现场！ 沈斓曦接到消息的时候，女子已经有五百人，男子也有一百人了。 “明日，就在斩杀戾王的高台上，举办活动！” 斩杀戾王后人的高台上，斩过假戾王后人，为大周军送过行，明日又能救许许多多女子于水火，真是一处好地方！ 命令下发，礼部吏部以及兵部，立即布置现场，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检查清场，做安全保卫工作。 这天，沈斓曦一身蟒袍，气势雄浑的现身。 班思草最愿意凑这样的热闹，一早就等着沈斓曦一起出发。 五百女子跟一百男子，分别站在两侧。 车明远拿出一封卷轴，先不打开，而是解释两句。 “先行给东川跟西北的兵丁婚配，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这些兵丁家中大多数无亲眷，自投军以后，一直在军中，军中将领对他们的秉性都十分了解。” “一百男子，虽然你们已经说了籍贯，但是我们衙门人手有限，到现在只核查了一部分，还有很多并未核查。“ “朝廷举办这次婚配活动，自然想促成佳偶，而不是怨偶。在人品上，朝廷定然要予以严查，让女子们放心！” 五百女子大多数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或者是在当地待不下去的，听见车明远这么说，还挺感动。 车明远一边展开卷轴，一边继续道：“咱们先这样安排，一个兵丁，一个已经核查过籍贯的男子，诸位可否？” 女子跟男子中有人点头，有人说愿意。 沈斓曦：“开始吧！” 车明远：“第一个，东川盾牌手，孙二，家中只有一个父亲，父亲是伙夫，每月二两银子，并无续弦。孙二立下不少战功，现有存银三百两，带院子房子一座，每月月银同样是二两银子，年岁二十有六，身高八尺，长相一般，脸上因为打仗的时候，留下刀疤，少一根手指。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毛病。” “孙二的要求是找个年龄不要太小的，二十五六岁也行，比他大几岁也可，最好不带孩子，长相一般，勤俭持家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就行！” 女人们一开始听见孙二身体有残缺，还有些犹豫。再听见下面这条，很多女子都心动了。 “大人，我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看着十几个人跟要冲上来似的，沈斓曦轻松笑道：“这是碰到条件好的，全都往上冲了。“ 班思草在一旁捂着嘴笑，车明远也没好到哪里去，憋笑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十几个女人听见沈斓曦这么说，脸一红，羞的全都退回去了。 沈斓曦扬声：“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们到了地方以后，没有看上那人，就直接说。那边的人会继续安排你们相看，不会强迫你们成婚。” 女子们听见沈斓曦这么说，一个个都眼睛放光。 她们原本都已经认命了，只想找一个能吃饱穿暖的地方，对男人什么样子，心中想着，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行。 这人不就是脸上有疤，少了根手指头吗？又不是少条腿，能干活能挣银子养家就行。 再说了，这人条件真不错，有房住还存了那么多银子。 车明远清了清嗓子道：“这只是第一个人，后面还有很多，大家不必着急！” 饶是他如此说，仍旧没人愿意退出。 叽叽喳喳，沈斓曦听不下去了。 “抽签，谁抽到带字的，就选谁！” 车明远如同听见大赦一样，笑着擦了擦汗道：“这主意好。” 最后由一个带孩子的抽中。 女子抽中以后，慌忙解释：“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妹妹。我父母死后，我们就被叔叔婶婶从家里赶出来了，要不是我以死相逼，我叔叔婶婶肯定就把我卖给深山里的老猎户了。” 车明远：“行，就你了，一边等着去吧，下一个。” 一个查证过家中底细的男子上台。 “我家中弟兄五个，我是老三，今年二十五岁，爹不疼娘不爱，把我当老黄牛使唤，还不给我娶亲。去年我偷听到他们算计我，想让我一辈子不娶亲不成家，挣钱养过他们。我跟他们闹翻以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就身上一件衣裳。现在攒了些钱，我父母兄弟知道我挣了些钱以后，总是以各种理由找我要，我不给他们就闹腾的我没办法干活。我烦了，就想离他们远远的。” “我存了有十两银子，投军还能补贴给十五两，听说到那边也会给安家分房子。我不要求别的，只要能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 男人朝车明远点头，他就能想到这些。 车明远把话接过去：“如果是夫妻两人去西北或者东川，那边会分给一个小院子再给十亩地耕种！” “到那边农具种子也会给分配，人过去直接就能过日子！” 这话刚说完，就有人站出来了。 “我是寡妇，你要吗？没孩子。我刚进门，男人就被抓壮丁走了，半年以后传来的死讯。”一个二十出头瘦的皮包骨头的女子道。 男人看了看女子粗糙的双手，没犹豫的点头：“要。” 车明远真心笑道：“恭喜恭喜。” 男人不好意思的对车明远道：“我就怕走之前，我家里人会来闹腾。” 车明远明白了。 “一会儿官府会去找他们写断亲书，以后你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如果他们去找你，你拿着断亲书找军中将领，就说，摄政王说的，纠缠着全家充军为奴！” 男子立即转身噗通一声给沈斓曦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摄政王，摄政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女子也跪下来给沈斓曦磕头。 “多谢摄政王，如果没有摄政王，民女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卖了。” 沈斓曦笑道：“去收拾东西到驿站中等着吧，你们路上吃用全都由朝廷出钱，到时候朝廷派马车送你们过去！” 一男一女互相看了一眼，羞涩着下去了。 车明远继续道：“前哨，张大牛，年二十八岁，身高六尺，长相一般，屡立战功，头脑灵活，家当六百两，赏赐若干，有一小院，家中有个小两岁的妹妹，现为军中医女，已经嫁人，月俸六两，比其他兵种要危险一些，身体无残缺！” 510.第510章 配婚后续！ 第510章 配婚后续！ 只是矮一些，工作危险一些，薪俸高啊！ 车明远见无人应声，继续道：“前哨的阵亡补贴是三百两，比其他的兵种阵亡补贴高。” 又有很多人心动，但是……车明远还有后话。 “大牛还有个要求，女方最好身高八尺以上，身形壮硕，如果满足这两个条件，他这边条件也能适当放宽一些，比如年龄大几岁，带孩子，都可以！” 噗~ 班思草长见识了。 沈斓曦拿着茶盏嫌弃的看了班思草一眼，口水都要喷到她身上了。 但是这个张大牛的条件，也确实有意思。 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人，还未说话，就全都被刷掉了。 “哪儿有那么高的女子啊？” “是啊，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算了！” “他是想着自己矮，就讨一个高个子媳妇，生出来的孩子以后肯定也不会矮。”这话一听就是过来人说的。 本以为这事要黄了，一个瘦高的女子颤巍巍在人群中站起来了。 那个头，往那边一站，简直鹤立鸡群。 “俺个子高，不壮，是饿的。家里有四个还未长大的弟弟，成吗？” 车明远不是不想回答，是愣住了。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本以为大牛要打光棍了，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 沈斓曦：“行，怎么不行，你要是能干，到那边分你三四十亩地，加上大牛的俸禄，不要说养你，就你那四个弟弟，也能养的白白壮壮的。” 车明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啊了两声。 “对，要是你到了那边，看不上大牛，你自己也能投军，只要在那边落户，就能分你土地种子农具，你要是能干，也可以多申请一些土地耕种，只要勤快能干，在那边是饿不死的。” 瘦高女子心动了。 “俺们什么时候能走？” 车明远：“等这一批的人全都安排好了，一块走，放心只要报名以后，吃住就归朝廷管了。你要是饿了，就去一旁拿馒头吃，随便吃，不要钱。” 就知道来的都是清苦人家的女娘儿郎，所以车明远早有准备。 女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之后还是安排当地籍贯清晰的男子。 …… “王大力，四十岁，守门卒，鳏夫，有一双儿女，儿子是弓兵，女儿是医女，俸禄二两，二十亩土地，还有一个院子。不跟儿女一起住。只想找一个能洗衣做饭相伴到老的人，聘银子三十两，婚后上交俸禄，对女子没要求！” 之前那么多年龄小，俸禄高的，女子们开始挑拣了。 毕竟她们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几岁，王大力年龄确实大了一些。 一道轻佻的嗓音突然响起。 “没人要啊，那我来～” 一个打扮的枝招展的女子扭着腰往前走。 都不用问，只要看到这打扮，还有身上浓重的香粉味，就知道这女子是干什么的。 女子也没有隐瞒，对沈斓曦行礼过后，就道明身份。 “奴家自幼被家中卖到春满楼，在楼里风光过几年，趁着年轻攒了赎身的银两就赎身出来了。” 车明远迟疑的看向沈斓曦：“这？” 沈斓曦：“我看你眼神清明坚韧，就知道你不是个自甘堕落的人。在淤泥里，你能守住本心，坚守信念，可见心性难能可贵！” 女子没想到沈斓曦会对她这么高的评价，一愣，随即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 沈斓曦：“本王做主，让你去跟王大力相看，如果相看不成，你就到军中做医女，可否？” 女子眼前一亮，她本意就是想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嫁人她不是很抱希望，如果能当医女，以后背靠着军营，肯定无人敢欺辱。 “奴谨遵摄政王的安排。” 车明远赶忙让人记录。 一个从烟之地出来的女子，都能有这样的造化，让在场的女子羡慕不已。 五百个人结结实实的安排了一大天，最后结束的时候，沈斓曦亲自给每个女子在手上送了一块红布。 “去了西北或是东川，好好过日子！” 女子们热泪盈眶的目送沈斓曦离开。 烟女子找到归宿的事情，不知怎么传扬开了。 之后陆陆续续的烟女子赎身报名，还有不少没银子赎身偷跑出来，让官府帮忙垫银子的。 这消息直接送到沈斓曦这里。 “知道自救，是聪明的。” “垫付户部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可以分期给。” 沈斓曦细心解释道：“让官府看着，女子跟楼里签订契书，如果与他们婚配的人愿意给他们赎身，就掏钱。如果没有那么多银子，就让兵丁分批给。” “这样户籍的女子，让当地多盯着一些，不要出现欺辱的行为。” 车明远认真点头，摄政王这一举动，无疑是给跳进火海的女子们谋了一条生路。 上传下达，沈斓曦的话，很快就传达到各大教坊司还有楼里。 楼里的女子好说，教坊里的女子，可都是罪人之后，入的都是奴籍，压根不存在赎身一说。 沈斓曦外出主持婚配活动的时候，被一女子拦车喊冤。 “王爷，小女是被叔伯家中连累才入了教坊司，小女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小女冤枉！” 沈斓曦可不会傻的说冤有头债有主，律法就是律法。 沈斓曦：“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投军，只要多立战功，后可一步步脱籍。二，流放东川，耕种田地。“ 女子一愣，随即含泪道：“不能配婚吗？” 沈斓曦斩钉截铁道：“不能，你是罪籍。虽然你并无过错，但是你享受家中带来便利的时候，无形中已经成了加害者。如果没有连坐之罪，恶徒们岂不更肆无忌惮！” 女子瘫坐在地，教坊前来抓人，她没有抵抗，就跟着回去了。 沈斓曦冷笑一声：“如果让她给嫁给兵丁跟给官宦子弟当外室二选一的话，她肯定选当外室。” 随行的人非常认同。 她这次出宫，是因为沈老爷子病情加重，要不行了。 “祖母，祖父怎么样了？” 沈老夫人脸色并不太多悲伤，她平静道：“太师说，就这几天了。” 沈斓曦：“祖父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斓曦一定寻来。“ 沈老夫人摇头：“不用了，你祖父除了流放的时候，吃了些苦头，这些年过得都挺好的。＂ 511.第511章 小主子来了！ 第511章 小主子来了！ 尤其是在痴傻以后，简直就是丝毫不掩饰本性了，貌美的小丫鬟伺候着，风韵犹存的婆子照顾之着，如果不是他已经糊涂了，什么都做不了，她早就气死了。 沈斓曦看着张着嘴，出气多，入气少的祖父，心情沉重。 “祖母，父亲把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沈老夫人：“早半年多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放心吧！” 沈斓曦离开时候，去了母亲处。 “给母亲请安。” 周心柔幽幽的看着女儿，突然问道：“仁孝帝还活着吗？” 沈斓曦：“活的好好的，母亲想见吗？” 周心柔收回眼神，摇头。 “斓曦，母亲已经等太久了。别让母亲等太长时间。” 沈斓曦：“母亲放心，待攻打完两个逆贼，女儿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周心柔：“好，你去忙吧！” 沈斓曦前脚刚离开，后脚婆子进了周心柔屋里。 “郡主，小主子来了。” 周心柔眼底闪过奇异的光，随即道：“现在不是见她的时候，跟她说，不要靠近摄政王府，我会找机会去看她的。” “是！” 沈斓曦先后收到西南跟蜀乾两地的来信。 “蜀州打起来了！” “西南也暂时稳住了。” 沈斓曦屏退左右，先后放飞两只信鸽，一只信鹰。 两日后，快报上刊印出蜀地第一战大捷的消息，一时间朝野震动，民间振奋。 又过了一日，半夜的时候，已经昏迷多日的沈老爷子突然睁开眼睛。 “斓曦，我要见斓曦！”沈老爷子无视几个儿子儿媳，陷入魔怔似的要见沈斓曦。 好在这几日沈斓曦一直住在府里，听到消息，立即赶来。 “祖父，斓曦在！” 沈老爷子突然双目放光的抓着沈斓曦的手，几乎是嚷着道：“斓曦，饶他们一命，斓曦，饶他们一命！” 一屋子人全都知道老爷子这是回光返照，开始胡言乱语了。 等泄了这口气，老爷子就该走了。 一时间小声的哭起来。 沈斓曦眼神闪，语气轻缓道：“祖父放心，斓曦听着呢。” 沈老爷子突然用力喘了两口气，瞪着眼睛道：“别埋你父亲，别埋……“ 老爷子是真糊涂了，即便是回光返照，都没有让他清醒片刻。 好在除了流放那几个月受了点小罪，其他时候，老爷子都在享受。 沈家几兄弟看着老爷子合眼，也并未太过伤怀。 顶着摄政王祖父的名分，想低调都难。 索性沈斓曦也没有低调，决定给老爷子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沈家外嫁的女儿，先后回来奔丧。一时间沈家门前马车小轿络绎不绝。 不过一年多不见，沈元馨沈元阮等外嫁的女儿，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子。 一个个雍容华贵，已经从青涩的女娘，变成管理家宅的当家主母。 “大姐姐！” “大姐姐！” “大姐姐……” 几人携带家眷回来以后，先行给沈斓曦请安见礼。 沈斓曦看了一眼她们身旁的人点头道：“你们之前住的院子还在，你们先回去休息片刻，再过来吧！” 沈元馨等人听见沈斓曦这么说，立即眼前一亮。他们身侧的夫君，也跟着心中欣喜。 历来女子一旦出嫁，得宠的，刚开始的时候房间还留着，时间长了，就挪做他用了。 她们姐妹嫁出去时间不短了，王府来的房子还留着，可见摄政王非常在意这些姐妹。 沈元馨几人眼睛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沈元棠，没自讨没趣，各自领着夫君回房梳洗了。 “相公，你外放两年的任期快到了，咱们趁着这次回京城，看看能不能活动互动，调回京城！”沈元馨低声道。 她夫君听见她这么说，自然心中高兴。如今谁不知道整个大周都是摄政王说了算，他夫人跟摄政王出自一房，要帮肯定也先帮自己房里的姐妹。 ～ “夫人，你看元馨小姐那个样子，看不起谁呢？”沈元阮身边的小丫头气鼓鼓道。 沈元阮皱眉：“有话回屋再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夫君刚想跟她说话，听见她这么说呵斥，立即做贼似的看向四周。 这可是摄政王府啊，以摄政王的手段，他们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 “姐姐，你过得怎么样？”沈元蕊拉着沈元荷的手关切问道。 “妹妹，我一切都好，你呢？”话虽然这么说，她眼中愁苦却浓的化不开。 沈元蕊想着家中刁难的婆母，刁钻的小姑，不停往表妹房里去的夫君，眼神一暗。 父亲给她找的什么人家，简直就是故意找人来磋磨她的。 “我也就那样，我听人说哥哥这次跟着出征了？” 沈元荷点头：“我也听见消息了，希望他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她们姐妹也好有个靠山。 姐妹两人携着手，进了一间屋子叙话。 沈元棠是快正午的时候才来的，这次来，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妇人跟一个孩子。 “大姐姐，这是我认的义子，延儿，快叫姨母！”沈元棠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容光焕发，笑容尖锐。 沈斓曦看了孩子一眼，沉着脸道：“这是祖父葬礼，如果你不愿意来，就回去。” 沈元棠整个人透着一股尖锐跟疯狂，听见沈斓曦这么说，立即收起笑容。 “不要以为天底下就你孝顺，你每日里那么忙，能有几日在跟前尽孝，还不是我们这些不忙的人，能够时时常伴在祖父身侧吗？” 沈斓曦皱眉，凝视：“你今天是来跟本王吵架的吗？” 沈元棠浑然不在意的摆摆手，轻蔑的瞥了沈斓曦一眼，随即带着孩子去四处找人认亲了。 结果可想而知，这是家中长辈的葬礼，不是认亲宴。 “沈元棠也太过分了，大伯怎么也不管管？” “听说大伯母又病了，连祖父葬礼都没有办法来了。” “沈元棠不就仗着自己是镇南王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镇南王现在又不在京城。” 沈元棠头一转，看到凑在一起说话的姐妹两人。 “沈元荷，沈元蕊，你们凑到一起说什么呢？” 被点名的两人，见沈元棠这么无所顾忌，心里咯噔一下。 512.第512章 沈斓曦提女子科举！ 第512章 沈斓曦提女子科举！ “这是祖父葬礼，我们自然是悼念祖父。”沈元蕊一脸忌惮的看着沈元棠。 “是吗？我怎么好像听见你们在说我？”沈元棠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两人。 沈元荷吓的连连摆手：“没有，我们没有说你，不信你问我们身边的鸭换“ 沈元棠轻蔑嗤了一声：“她们是你们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你们说话。“ 她说完，又用狠毒的眼神看着两人身边的丫鬟，威胁道：“你们胆敢不说实话，本王妃就砍了你们脑袋，把你们家里人也全都砍了。“ 疯了！沈元棠疯了！ 沈元荷跟沈元蕊被雷劈了似的，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元棠。 只听说她儿子没了，没听说她疯成这样啊？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今日是祖父葬礼，宾客们都来了，咱们在这边说的这么大声，很多人都在看咱们呢？” “姐姐，咱们去找大姐姐吧！” 沈元蕊刚要拉着沈元荷走，就被沈元棠叫住。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威胁本王妃？” 沈元棠抬手就是一巴掌。 沈元蕊吓的尖叫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 巴掌声并未出现，沈从文抓着女儿的手腕，怒声质问：“你要做什么？” 沈元棠脸色阴沉下去，恶狠狠道：“父亲这话问的，这两个贱人说女儿坏话，女儿还不能教训她们吗？” 这边动静，惹得宾客们不停投来探究的眼神。 沈从文只觉得老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这是你祖父的葬礼，你要想闹事，就回你的镇南王府去闹。” 沈元棠恶狠狠的瞪着沈元蕊姐妹，用同样的眼神，扫了一眼沈从文之后，冷哼一声，转头进去了。 这小插曲，让看到的沈家人心底一沉，有的祈祷别再生事，有的希望沈元棠闹大才好，有的人希望葬礼赶快结束。 …… “母亲还是不肯见我吗？”沈元棠站在大房门口。 婆子把一个盒子交给她。 “这是郡主给你的。” 沈元棠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下，里面是几个瓷瓶，看到瓷瓶上的名字，她飞快的合上盖子。 “母亲，女儿认了个义子，哪天等您身体好了，女儿再带他来见您！”她说完，立即扬着嘴角离开。 除了沈元棠这个小插曲以外，再没有别的事情。 沈老爷子的葬礼也算是顺利完成。 沈斓曦这边有堆积了几日的公务要处理，沈家大大小小的庭院里面住满了人，好不热闹。 “父亲，您女婿已经外放快两年了，也该回京城了。“ “女儿想在父亲跟前尽孝！” “我们姐妹几个回来以后，也能帮衬父亲一把……” 沈从文从一开始的雷打不动，到慢慢心动，开始认真想这件事。 今日收到乾州捷报，只是沈斓曦不在朝堂上主持，明明是天大的喜事，却总感觉没有预想中那么热闹。 朝臣们只当是他们忙着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忙的有些麻木了。 “每修改一条律法，背后就要忙很久。” “沈斓曦一下子改了那么多律法，其后祸根如果不能铲平，后患无穷！” “沈斓曦只不过嘴巴一碰，就平白给咱们添了那么多事，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婚配行动，我看是沈斓曦子自己想要找男人了……” …… 沈斓曦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让王保宣读捷报。 “我大周军，再次夺回一城，迄今为止，我大周军已经夺回乾州城池两座，十郡六县，俘获敌军千人……” “蜀地迄今为止，夺回城池三座，三县六郡两州……” 捷报宣读完毕，沈斓曦笑道：“待我大周军归来，根据战功，加官进爵，多多封赏。” 车明远出主意道：“与其等那时候，不如现在就让人送赏赐过去，好让沿途的百姓跟驻守将士知道咱们大军德胜，朝廷重赏……” 沈斓曦：“好，户部尽快安排，兵部安排人尽快送去！” “是！” 兵部侍郎有本。 “近几日因为迁丁，我京城人口急速减少，长此以往下去，京城将繁华不再，人心也会向外浮动。”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全都是因为沈斓曦。 把人都挪出去了，商户们带来的货物无人购买，长此以往下去，沈斓曦必失民心。 沈斓曦：“京城是我大周的中心，整个大周人人向往之地，哪里不繁华，这里都得繁华。” 兵部侍郎：“臣反对再往东川跟西北迁徙人口，摄政王也说了，京城才是我大周的中心，这里才该是人口众多，最富庶的地方。” 沈斓曦认真点头：“陈大人说的有道理，所以本王决定，再开科举。” 兵部侍郎怒急：“距离科举，还有半年之久。” 沈斓曦：“那就早些做准备，刚好蜀乾两地夺回来许多地方，需要不少官员去治理！” 兵部侍郎可不想再给沈斓曦做筏子，立即阻拦道：“祖制不可谓，科举时间都是历朝历代钦天监早就测算好的，不可改动时间，否则招来祸事，摄政王是否一力承当？” 沈斓曦应对自如道：“本王并非是要改动时间，而是让女子也参加科举！”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沈斓曦……又闹…… “不可，我朝从无女子科举的先例，简直就是倒翻天罡，违逆伦常！” “女子怎么能科举，简直就是笑话！” “女子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里……”守在后宅四个字，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想起女子书院，想起军中女卫，想起了现在坐于高位的沈斓曦！ 沈斓曦此举，简直与造反无异！ 沈斓曦当真以为这是沈家的天下吗？这个天下姓周，不是她想怎样，就怎么样的。 “不妥不妥！” “我等也不同意！” “让女子科举像什么样子，简直可笑之极……臣也不同意！” 这次就连三位辅政大臣也不站沈斓曦身边了，全都一力反对。 沈斓曦也知道女子科举会遭到反对，并未反驳回去。 “众卿再回去好好想想，过几日再议此事！” 有什么好再议的？没有再议，只要他们活着一天，就不可能！ 513.第513章 女子武举，祥瑞之兆！ 第513章 女子武举，祥瑞之兆！ 礼部主事王向知怒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张口便骂：“女子就该待在家中学习女戒，学习三从四德，每日里抛头露面，净想着与男子争利，简直有辱斯文，不知所谓！” 其妻张氏笑着上前：“老爷，做什么生那么大那么大的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她一边劝慰，一边给倒了一杯热茶。 王向之怒拍了下桌子：“真是气煞我也。” 张氏面上笑盈盈，笑意却不达眼底，静静的在一旁等着，见王向之火气没有那么大了，才开口。 “这个月的纳妾税该缴纳了，朝廷又出了条新律，要家里当家人跟当家主母一同前去缴税，我今日去缴纳，衙门见只有我一个人去，直接就让我回来了。” 王向之气的再次拍桌子，他要是去了，岂不是把脸面全都丢尽了。 沈斓曦改的什么狗屁律法，简直就是故意针对男子，不给男子活路。 王向之站起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口，两个女儿高兴的回来了。 “父亲，正好，我跟姐姐要报考科举，这里要您签字。” 王向之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女儿塞到手上的报名表，紧接着怒不可遏的转身质问张氏。 “谁让你送女儿去女子学院的？” 相同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朝臣以及百姓家中。 两日后，陆续有女子送上报名表。 第三日的朝廷上，沈斓曦重提女子科举。 “不可，臣反对。” “臣也反对。” 沈斓曦看着礼部主事，问道：“王大人，你这次不反对了？” 王向之憋红了一张脸，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他能说什么？他能说要是不同意张氏就闹着要和离？要闹到官府说他宠妾灭妻吗？ 沈斓曦简直就是大周朝最大的祸害，这是要把他祸害的家破人亡永无宁日啊！ “臣……臣是赞成的。” 沈斓曦轻笑：“王大人肯定是个非常疼爱女儿，关心家里的人。” 王向之就跟被抽了十几巴掌一样，老脸通红。 不少朝臣用看叛徒一样的眼神看着王向之。 王向之有苦难言，头低的都要杵到地上去了。 “臣也赞成。” “臣也赞成！” “臣赞成……” 沈斓曦看着赞成跟不赞成的人数，满意的点头道：“赞成的比不赞成的多一点，那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不少朝臣瞪眼，不是这么算的。 不赞同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赞成的大多是三品以下的，应该听品级高的，品级低的不配发表意见。 三位名存实亡的辅政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发一语。 沈斓曦笑道：“既然文举女子能参加，武举女子也一并参加了吧。” 有朝臣下意识的就要不赞同，沈斓曦继续道：“战场上女子跟男子一样杀敌，没道理男子建功立业，女子就只配做小兵杀敌，不配得到同等的待遇。” 朝臣们不说话了，别的队伍他们不知道，沈斓曦带出来的兵丁，有不少是女卫，还有很多医女。 他们几次在城门口送行，亲眼看到的。 再有他们也并不相信女子能打过男子，大多数女子都是柔柔弱弱的，连杀只鸡都不敢。 兵部侍郎心生一计：“臣觉得或可让女子先进行武举，如若进行的顺利，再循序渐进让女子参加。” 如果无人参加，或者进行的不顺利，哼哼…… 兵部侍郎眼睛里都是奸计得逞的精光。 沈斓曦瞥了兵部侍郎一眼，笑道：“好，本王觉得陈大人所言极是，陈大人不愧是兵部之首，果然事事关心兵部。” 兵部侍郎陈青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他怎么感觉沈斓曦是故意的？ 想了想，又摇头。女子参加武举的事，是他提出来的，沈斓曦不可能先知先觉。 下朝以后，沈斓曦立即让人给快报送去一条消息。 次日，兵部尚书一力主张女子参加武举的消息刊印在快报头版最醒目的位置上，就连说书人，走街串巷的小贩，都在谈论此事。 兵部侍郎得知此事以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没能赶上早朝。 不收战队兵部侍郎的官员，下朝以后，把兵部侍郎团团围住。 “陈大人，之前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背着我们就投靠了沈斓曦，让我们里外不是人。” “陈大人，你这是把我们推出去挡刀，你自己落了个大好人的名声。” “陈大人，你怎能如此……” 陈青只觉得怒气上涌，额头一阵阵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 第二日早朝，沈斓曦直接把陈青拎出来做文章。 “陈大人兢兢业业操持国事，呕心沥血，不分昼夜，以至于身体再也熬不住，病倒了。” “本王深感痛心，也为我大周能有这样的重臣而骄傲！” “待下朝以后，本王定当禀告陛下，让陛下重赏陈大人。” “兵部侍郎告假，公务不可无人处置，就由兵部少卿暂替陈大人处理兵部事宜吧！” 兵部少卿跪地谢恩。 至于沈斓曦所说的赏赐，当然也只是为了在朝廷上做文章，至于东西，是一样都没有的。 兵部侍郎只不过告假一日，没想到人在家中喝着汤药，岗位就被人暂代了，一时胸腔愤怒，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沈斓曦接到陈家送来告假的帖子，看都不看，直接让车明远处理。 车明远拿着红笔，随手在一上加了一笔，改成十。 十日假期，应该够陈青好好休养的吧？ 蜀地再次传来捷报，沈斓曦高兴之下，手一会儿，农税减免两成。 有朝臣提议：“为何不大赦天下？” 沈斓曦道：“关在牢里的人，本就社恶不赦，这样的人不配得到赦免。”再说了，朝廷牢房里是不养闲人的。 该杀的全都杀掉了，剩下的全都打发去开荒种地了。牢房空荡荡，赦谁？ 沈斓曦继续道：“与其把那些渣滓赦免让他们出去祸害百姓，还不如减免一些赋税，让百姓们过年的时候多吃几碗饭，有鱼肉能过年。” 刘明显：“摄政王圣明！” 沈斓曦扫了他一眼，淡笑。 蜀地捷报高兴不到两日，乾州也传来捷报。 沈斓曦手再一会儿，农税再降一成！ 户部是不愿意的，刚要抵制，柳雁回这边已经展开折子。 “摄政王，臣今日收到青阳县报，青阳县养殖场的母牛，一胎产下六头母牛，皆存活下来。” “柏树县养殖场也传来喜讯，母鸡一日产三蛋，个个都有鹅蛋那么大……” 514.第514章 仁孝帝康复，沈斓曦亲征西南！ 第514章 仁孝帝康复，沈斓曦亲征西南！ 百官面面相觑，每个人眼里都写着不敢置信。 柳雁回继续道：“阳河镇，水稻一亩产量高达一千五百斤，池州番薯亩产高达五千斤，驸马镇河道内挖出金沙金块，黑山镇上发现十五座煤山……” 等柳雁回洋洋洒洒念完，百官们已经麻木了。 柳雁回一脸喜庆道：“当即都说乃是祥瑞之兆，我大周以后必定风调雨顺，永享太平！” 沈斓曦都给说的热血澎湃了。 “好，好，好！” 她一连叫了三声好。 “我大周百姓，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啦。我大周有如此兴盛吉兆，日后一定能统领九州，成为四海霸主！” 百官们从懵懵状态中回神，又被沈斓曦一番高谈阔论蹦的脑袋发晕。 她她她……怎能有如此雄心壮志？ 这话该是他们陛下说的，该是男子说的。 不该从沈斓曦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 沈斓曦：“速速安排祥瑞送往京城售卖，让我京城百姓，也沾一沾各地的祥瑞之气。” 柳雁回喜道：“是。” 沈斓曦：“不，不能只让京城的百姓沾祥瑞，要让我大周百姓一同沾光！” “拟旨，各地送往京城的祥瑞，可沿途售卖，务必要让我大周每个百姓身上都沾上福泽！” “是！” 百官们垭口。 这朝，没法上了！ …… 接连传来捷报，举国欢庆，祥瑞一出，大周军更是势如破竹。 之后捷报如同雪一样飞入京城。 沈斓曦现在每次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王保念捷报。 接连几日，朝堂上安静的就跟无人上朝一样，只有沈斓曦一个人高谈阔论。 就在如此欢庆的时候，西南一封急报悄悄的送入皇宫。 沈斓曦看完上面内容以后，冷下脸，随即写了一封书信让信鹰送走。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百官本以为又是捷报外加沈斓曦一个人高谈阔论，然后再有几个朝臣拍马屁结束。 万万没想到～ 王保：“西南事变，疑似镇南王通敌杀害我大周使臣，勾结外族，妄图发动兵变！” 百官瞬间睁大眼睛。 “怎么可能？镇南王是最有利的皇储人选，他为什么要兵变？” “他可是皇子，是王爷，是大周战神，他为何要勾结外族？” “会不会是外族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好让朝廷跟镇南王离心？” “外族凶残狡诈，需再三确认消息来源是否属实。” “镇南王糊涂啊……” “臣听闻镇南王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刺杀王爷的罪人走的，肯定是那罪人蛊惑了王爷。” “绝对是！” “淑妃跟王妃还有镇南王子嗣都在京城，镇南王难道连子嗣都不顾了吗？” 朝臣们吵成一团，争论不休。 沈斓曦目光黑沉，突然离朝。 百官哗然！ “这？” “摄政王怎么走啦？” “摄政王该不会是被镇南王跟那女子气到了吧？” “镇南王糊涂啊……” “那女子就是个祸水，老朽早就说过，那女子不可留……” “咱们怎么办？要不要退朝？” 王保还在那站着呢？没说退朝，谁敢走？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就在朝臣们等的不耐烦，想让三大辅政大臣去问的时候，沈斓曦又回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人。 看清楚是谁以后，百官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陛下……” “是陛下……” 百官们惊呼着跪到地上。 仁孝帝身形挺立，除了身上消瘦了一些，胡子长了一些，神情严肃了一些，跟生病之前简直没有两样。 陛下好了！ 沈斓曦：“本王也是逼不得已，才打扰舅舅休养。” 仁孝帝虚扶着沈斓曦道：“以后沈斓曦可不用跪拜！” 沈斓曦：“多谢陛下隆恩。” 仁孝帝坐到龙椅上，目光阴沉沉得快看着下首。 “众卿平身！” 百官们高兴的起身，一个个大喜过望。 仁孝帝：“之前朕身体不适，一直由摄政王处理国事，摄政王一心为了大周，劳苦功高，朕都记在心里。” 沈斓曦谦虚道：“不敢，这些都是斓曦分内的事。” 仁孝帝：“摄政王已经跟朕说过，要亲自去西南查探详情，朕已经应允！” 百官们一个个神情复杂的看着沈斓曦，就连之前看她不顺眼想要把她踢出朝堂的一些老臣，也都眼神复杂。 仁孝帝：“朕是相信镇南王的，他一向聪明懂事，又战功累累，绝对不会做出勾结外族的事。” 百官们不语，还沉浸在沈斓曦要亲探敌情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 沈斓曦恭敬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查明真相，还镇南王清白！” 仁孝帝：“需要用到什么，尽管开口，朕盼你早日归来！” 沈斓曦：“臣领旨谢恩！” …… 仁孝帝康复的消息，被小报加急印刷，当天就有书肆开始售卖。 说书人的嘴，已经把祥瑞跟仁孝帝康复联想到一起，并杜撰了一个又一个版本的精彩故事。 其次就是沈斓曦要亲征！ 朝廷是没有兵马给沈斓曦的，得到仁孝帝跟沈斓曦的准允以后，兵部吹了个弥天大谎。 “沈斓曦带领四十万兵马代替御驾亲征！” “小报小报，沈斓曦带领四十万兵马代替陛下御驾亲征啦……” 这消息眨以眨眼的速度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快沈斓曦这边就接到了府上下人送来的书信。 上面只写了一个回字。 肯定不是祖母他们写的，只写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字，除了她母亲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你们继续处理公务，我回去一趟！” 仁孝帝身体好了以后，她不能再住在皇宫，刚好趁着这次机会搬回去。 “斓曦，听说陛下好了？” 回府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包括沈元棠。 “是，陛下身体已经好了，以后陛下主持早朝！” 不少人脸色一变。 陛下好了，是不是要开始清算他们家了？ 斓曦之前那么嚣张，真可谓是把持朝政，功高盖主，陛下能容忍？ “斓曦，你带四十万大军去西南，也是真的？” 沈斓曦：“真的，镇南王疑似在西南勾结外族发动兵变，陛下让我去核实。” 515.第515章 周心柔赠女儿暗卫！ 第515章 周心柔赠女儿暗卫！ 在座的又不是白痴，他们经历了流放，经历了天灾，经历了战事。 怎么能不明白里面的事。 如果真的只是去探明，怎么可能带四十万大军，分明就是冲着打杀去的。 不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沈元棠身上。 “不可能，淑妃跟我们整个王府的人都在京城，王爷不可能会那么做！”沈元棠眼神惊惧，疯了似的否认。 沈斓曦冷静道：“陛下是相信王爷的，所以派我去查明，并不是让我去平叛！” 沈元棠不信。 “真的让你去查明，怎么会让你打那么多大军去。” 面对沈元棠的质问，沈斓曦沉声道：“陛下多疑，怕是我前脚出宫，后脚就会命人护卫镇南王府，你还是早些回府吧！” 什么护卫，明明就是软禁！ 沈元棠脸色惨白的踉跄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凳子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说什么来什么，她话音落下没多久，府兵就前来禀告。 “王爷，镇南王府来人接镇南王妃回去！”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接王妃回去就是借口，来的也压根不是王府的人。 “大姐姐，我不能回去，我现在就想在家里待着，我哪里也不去……”沈元棠一时惊慌，脑子一团乱，心里最先想到的就是不被镇南王府牵连。 沈家有人皱眉，有人幸灾乐祸。 刚才沈元棠还嚣张的明里暗里打压她们，贬低她们，不就是觉得自己嫁的好吗？ 现在好了，自以为登的是天梯，实际上登了空，搞不好还要被摔死呢。 不少人暗自解气。 沈斓曦望着沈元棠：“你回去吧！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咱们家从未出过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王府还未查出什么，你已经想要撇清干系，我沈家的清誉就毁了！” 沈从文立即反应过来，站起身。 “元棠，你先回去，镇南王肯定没事。” 沈元棠看着这些冷血无情，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家人，心中恨的，恨不能把手都给抠烂了。 之前她是镇南王正妃，沈家风光，现在镇南王出事，家里就如此对待她。 沈元棠恶狠狠的看着家里人，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祖母，父亲，我先回府了。＂ “我听你们的话，如果王府真的有个万一，祖母父亲别忘了，我也是沈家人！”沈元棠说完，冷冷的看了家人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 待沈元棠前脚离开，后脚刘氏就开始嘟囔。 “这孩子还怨上咱们了？” 苗氏没好气道：“又不是咱们家逼迫她嫁给镇南王的。” 沈老夫人不耐烦道：“行了，现在说些马后炮有什么用。“ “斓曦不日就要出征了，她母亲身体不适，就由你们来替她收拾行囊吧！” 刘氏苗氏领着几个小辈问过沈斓曦出发的时间，就去给她收拾行囊了。 “母亲，您找我！”沈斓曦一边说，一边把信放到桌子上。 周心柔眼神晦涩，直勾勾的看着他。 “陛下真的好了？” 沈斓曦：“大好！” 周心柔不信，心底却还有几丝怀疑。 她女儿应该不会骗她，仁孝帝看来真的好了。 绿蚕之毒，什么时候那么好解了。周心柔冷冷的眯了下眼睛，看来变数都出在那个鬼谷后人身上。 “你之前不是说他快死了吧？”周心柔问出心底疑惑。 沈斓曦：“如果母亲现在想他死，我也可以现在杀了他！” 周心柔眼神一闪，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朝一旁斜靠过去。 “他今天已经在朝廷上走动，朝中文武百官还有百姓都知道他好了，现在不能动他。” 沈斓曦：“西南是变数，女儿要确保没有一丝变数。” 周心柔眼神动了动，看来她是听劝要对周如渊下手了。 “我早就说过，周如渊是后患。” 沈斓曦冷声，目光坚毅道：“女儿做事绝不留后患！” 周心柔想了想，认同了她的做法。 “朝中哪儿有四十万大军给你？” 沈斓曦：“自然是没有的，仁孝帝才不舍得把最后守卫皇城的这些人给女儿。” 周心柔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摸出一个令牌。 “这里有一千人马，这些人马是咱们母女最后的护身符，现在你要去西南了，就让这些人随行保护你吧！” 沈斓曦脸上渐渐浮现出感动。 “母亲，不可，这些人是保护你的！” 周心柔把令牌推给她。 “拿去吧，如果你没了，母亲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沈斓曦抬起袖子捂着脸，片刻后，眼神水润，一片清明。 “母亲，没有一个人保护你是不行的，留下五百人，我带走五百人。” 周心柔声音软化：“留下两百，其他你都带走吧。不许再反驳，母亲累了～” 沈斓曦明白了，拿着令牌起身。 “母亲好好休息，斓曦出发之前，会再来跟母亲道别的。” 周心柔轻轻嗯了一声。 待回到房里，沈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令牌，把仁孝帝暗卫的令牌拿出来放到一起，就这么认真的看着。 …… “王爷，淑妃一身素衣散发跪在养心殿外，求见陛下！”有人把消息送来。 沈斓曦：“跪着吧，她跪不了太久的。” 果然，连一刻钟都没有坚持到，淑妃就面色惨白的晕厥过去。 次日沈斓曦找了个机会出城收编八百暗卫，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就住在城外的村庄上，平时就是农户打扮，没人想到这些憨厚的农户，背地里竟然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有人提前通知，暗卫们看到沈斓曦递上的令牌，立即跪在地上喊：“小主人。” 沈斓曦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平和道：“辛苦你们了。” 暗卫：“不辛苦，我们的命是主人给的，以后就是小主人的。” 沈斓曦把人搀扶起来，安排道：“我会用征兵的名义，把你们安排进新兵中，你们的身份，不会被人怀疑！” 暗卫们恭敬的听候安排。 沈斓曦：“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在这里，不宜久留。你们先在村里等着，到时我会派人来给你们送消息！” 暗卫：“小主人快些回去，仁孝帝多疑，他肯定会派人盯着您。” 沈斓曦拿了暗卫名单，把事情安排完毕，悄然离开。 516.第516章 出发西南！ 第516章 出发西南！ 继淑妃养心殿晕倒以后，后宫跟前朝的人看出些许风向，淑妃要失宠了。 陛下或多或少相信了镇南王叛变，哪怕以后证实了镇南王没事，以陛下的性格，也很难再让周如渊继承大统。 可陛下现在就只剩下几个不成器的皇子，不论是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个明主。 他们到底该支持谁呢？ 沈斓曦这边刚回宫，就接到暗卫来报。 “有宫女试图接近宋道兮。” 沈斓曦：“查出是谁的人了吗？” 暗卫：“摄政王府那边来消息，说今天厨房婆子王妈妈的儿子见过茶楼里的人，之后茶楼里的人又通过皇宫采买的人联系上了掖庭的一个洗衣奴，之后这个洗衣奴又通过手段找上一个新进宫的宫女。” 暗卫把联络方式跟接触到的人，详细的跟沈斓曦说了一遍。 沈斓曦想了想道：“这两个人先不要动，几次筛查宫里人，竟然都没有把这个罪奴筛查出来，想必之前潜藏的极深。” 藏的这么深的都动用了，想必宫里的人不多了。 “那个宫女要做什么，本王大抵是知道的。跟宋道兮说，送上门的东西，就当做是给他的奖赏。他只要好好听话，不离开皇宫半步，本王就能保他性命！” 暗卫：“是。” 沈斓曦无声冷笑，她的好母亲啊，都等不急她离开京城了呢。 走之前，沈家家宴。 “祖母，斓曦这里去西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府里就有劳你多多操持了。” 自从仁孝帝身体好了以后，沈老夫人一直吃不下睡不着。夜里总是做梦梦见又有人来抄家。 “斓曦，陛下会不会对咱们沈家…”动手两个字在这样的日子说，太沉重了，沈老夫人怕孙女临行前丧气，就没说出来。 沈斓曦斩钉截铁道：“只要咱们家不造反，不弑君，陛下就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老夫人赶忙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咱们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只想过安逸的日子。”什么造反，这样的话，真是吓死人了，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想。 沈斓曦给家里人吃一颗定心丸。 “西北有元景掌兵，乾州蜀地有魏东逐跟沈元旭，朝廷大半兵马都握在咱们家手里…”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沈从文打断。 “慎言，这话是能说的吗？”一个不好，他们家就会被扣上拥兵自重的帽子。 沈斓曦想独揽大权，别连累沈家。 “父亲不让说，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有言在先，我不在京城这些日子，京城中的魑魅魍魉肯定冒出来兴风作浪，咱们家里行事，还需要低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否则我在西南，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道理不用详细说，沈家人都懂。 “斓曦，你走以后，我们就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要以为她一直在深宅大院中什么都不懂，大师说了，斓曦如日中天，肯定很多人想要寻他们错处，把斓曦拉下马，让他们沈家死无葬身之地。 沈斓曦扬起嘴角：“沈家有祖母操持，孙女就放心多了！” 次日到了出发的日子。 临行前，她特意去见了一次母亲。 “母亲，斓曦走了！” 周心柔满脸担忧：“你在外要注意安全。” 沈斓曦：“女儿会的，母亲也是。” 周心柔：“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沈斓曦深深行礼，转身离开。 出城以后，已经看到天光，沈斓曦遥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带着一千兵丁，催马冲进晨光之中。 在她离开以后，城墙上无数窥探的眼睛，迅速遁向四面八方。 沈斓曦走了，她终于走了！ 今日不少宅子里的官老爷，高兴的恨不能手舞足蹈，晨起就要饮酒庆祝。 “如今陛下亲自处理朝政，沈斓曦最好死在外面，好过回到京城看到京城再无自己立足之地，无地自容！” “沈斓曦最好死在西南，一介女流，就该泯灭于众生，之前她修改的律法，全都要修改回来。” “什么婚配迁丁，什么快报，什么女子参加科举武举，全都是弊病，全都要废除！” “沈斓曦简直就是乱我大周国本，本官今日定要参她一个目无法纪、凭自己喜恶修改律法，肆意构陷朝臣、颠覆我大周礼法之罪。” 早朝上，参奏沈斓曦的折子，雪一样飞到仁孝帝的书案上。 “陛下明朝，沈斓曦代为处理朝政期间，肆意妄为，目无朝堂，肆意残害、安插亲信，把持朝堂，求陛下降罪沈斓曦！”兵部侍郎陈青一腔热血，愤愤陈词。 仁孝帝面无表情，冷冷一句：“可有真凭实据？”仁孝帝右手边是王保，左手边是车明远，屏风后面是青蓝书院众智囊。 依旧是沈斓曦原先的班底。 刘明新抬头看了看仁孝帝左右，再看了看满脸愤慨的陈青，叹了口气，默默摇头。 有的人，就是看不清形势，自作孽，不可活！ 陈青：“有，之前礼部郎中，只不过是参奏沈斓曦肆意修改律法，违反祖制，她就命御林军当场摘去礼部郎中的顶戴翎剥去官服，褫夺官位，押入囚笼，游街示众！” “以至于礼部郎中羞愤自尽，撞柱而亡。她草菅人命，简直恶毒残暴至极！” 仁孝帝不急不躁的从王保手中接过一本奏折，然后又重新递给王保。 “念！” 王保高声诵读：“礼部郎中张毅，收受贿赂，科举泄题，纵容家眷行凶、霸占百姓田地房屋数百亩，赎罪兵法，本应满门抄斩，现大周正是用人之际，酌情流放西北三代为奴。” 陈青脸色一白，这些之前沈斓曦怎么没说？ 车明远：“若陈大人不信，可到大理寺跟刑部查阅，两处都有详细卷宗！” 陈青心一沉，立即给其他官员使了个眼色。 “陛下，沈斓曦企图颠覆我大周，确有其事。女子怎能考科举，简直就是乱我大周国本。” 仁孝帝：“你家中没有女儿吗？” 状告的朝臣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帮着沈斓曦说话，这已经不是帮了，这是偏帮。 陛下怎能如此糊涂，如果女子一旦入朝，大周威严何在？朝堂庄重何在？ 他们男子以后岂不是要被女子压一头？ 517.第517章 千里奔袭营救使团！ 第517章 千里奔袭营救使团！ 仁孝帝：“斓曦之前推行的律法，朕都知道，也是经过朕授意过的。尔等众卿，无需置喙！” 朝臣一副被噎住的样子。 “京城的变化，朕都看在眼里。养兵期间，朕几次到民间微服出巡，百姓们个个安居乐业，吃饱穿暖，朕也都看在眼里。” “朕还亲自到户部跟国库去看过储备，现在国库中的储备，比之前三年加起来都多，朕相信有些地方斓曦或许做的并不足，但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功绩，百官也不能否认！” 朝臣再次噎住。 “昨日用膳的时候，朕吃的是西北进宫的黄金米，一根苞谷，从路途遥远的西北运抵京城，竟然还十分新鲜。”仁孝帝仿佛真的被愉悦到了，嘴角轻扬，脸色和缓。 “朕已经让人把黄金米放到殿外，一会儿下朝的时候，买个朝臣领上四根回家去煮来吃。一根黄金米，足以让一个小儿饱腹。两根黄金米，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饱腹，这样好的黄金米，却不挑地方，不挑土壤，不论南北都能耕种。” “还有黄金豆，跟番薯，朕也品尝过，做成一日三餐，不止美味，还非常饱腹。更重要的是高产，一亩土地，就能产出数千斤，简直就是神物，天降神物，足以放到供桌前，献给上苍，值得朕跪地叩拜！” 仁孝帝说的慷慨激昂，感人肺腑。 “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这一句让朝臣再次噎住。 “你们家中可有人吃不到饱饭？” “你们家乡可有人饿死街头？” “你们家乡是否贫困家教，百姓苦不堪言？” “放着这些严峻的问题，你们不关心，却偏偏疯了一样，只针对沈斓曦一人？” “你们寒窗苦读入朝为官，书本里学过的治国之策，就是让你们群起攻之，针对一个女子？” 百官已经不止哑口那么简单了，更是惶恐。 “是臣等狭隘了！”有官员跪地。 “是臣迂腐了！” “臣惭愧啊……” 仁孝帝长叹一口气，道：“朕知道你们心中所想，现在沈斓曦已经去了西南，你们此举跟跟逼真战前替换主帅，有何区别？” 不少官员低头深感惭愧。 “好了，今天朝廷上的事，朕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还是探讨一下蜀地跟乾州派谁去治理吧！” 朝堂上气氛压抑，官员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句，触了霉头，都不敢随意开口。 所以乾州跟蜀地的事也没有商议好，就退朝了。 兵部侍郎幻梦一样失魂落魄的往宫门外走。 陛下这是怎么啦？ 明明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 眼角无意中扫到吴彦之，陈青立即抬腿追上去！ …… 沈斓曦一路狂奔，中午只是吃了些饼，喝了些水，简单休息了下，就继续赶路。 西南的事情不是作假，是真的出事了。 之前使团是经由她的手送出去的，有始有终，也必须经由她的手回来。 周如渊在西南深耕多年，旧部众多，想要在那边弄些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她这次去打算绕过周如渊，先去西南外族之地查探。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把暗卫聚到一起，一边吃晚饭，一边说接下来的计划。 跟着她的这些人，有西北旧部、有御林军、有暗卫、还有母亲给的暗卫。 此时几股势力已经被沈斓曦整合到一起，开始安排不同的任务。 “咱们进入西南以后，必须化整为零，且要分批、分散方向进入西南。” “一队，你们就打扮成商贾。” “二队，你们打扮成逃难的流民。” “三队，你们打扮成当地的外族人。” “四队……” …… “你们的目的是，进入西南以后，得到一份当地的舆图！” “然后探听镇南王是否兵变，且他人在何处，兵马多少！” “大周的使臣到了以后，是否跟外族接洽，他们是否安全。” “外族有何动向，外族首领的底细怎样，他们有什么目的，是战是和，是否发生过内乱，势力分布如何。” “切记，不要引起注意。” “西南肯定已经知道朝廷派本王来，所以接下来咱们要争分夺秒，在西南反应过来一起进入，懂？” 众人：“是！” 休息一晚以后，再次启程。 这次比第一次启程，更加有目的性，所有人都被分派了任务，眼中对前路的迷茫已经不再，全都是要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的坚毅光芒。 没日没夜的赶了十天路，马儿受不住了换马，所以一路上一直重复换马的过程。 马儿能换，人却不能换。 身强力壮常年训练的男子都有些吃不消这样的千里奔袭，沈斓曦的身影，依旧如一杆长枪，牢牢的跑在最前方。 一天，两天，三天，重复换马，男子们龇牙咧嘴已经到了咬牙硬撑的时候，沈斓曦依旧稳稳的跑在最前面。 兵丁暗卫们从一开始的轻视、不服气，悄然转变成，钦佩、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再无一丝挑衅轻视之心。 不愧是大周摄政王，不愧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不愧是接连打下东川跟西北的人。 她实至名归！ 真该让那些背地里轻视女子，轻贱女子的人都看看。沈斓曦是何等英武！ 转眼又过了五天，他们已经接近西南边境。 沈斓曦决定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甚至都不用乔装，都像流民！”沈斓曦开玩笑道。 不少人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神态却异常轻松。 “从现在开始，分头行事！” “谨遵摄政王令！” 十几路人马飞快散去，只剩下斓曦以及她身后的十个暗卫。 “咱们也行动吧！” 他们行动迅速，估计西南也没料到他们来的如此快，所以非常顺利的进入西南。 西南外族众多，且非常排外，一旦有陌生人进入，第一时间就会示警。 沈斓曦依照密信所言，带人摸进了狼族附近的大山里。 据密信所言，使团进入狼族以后就失去联系，大周与之交涉，狼族否认大周使团进了族中。 使团四十余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她更倾向于这四十人已经进了狼族。 518.第518章 见到使团的人 第518章 见到使团的人! 白天他们藏在山里，既要躲避外族上山打猎砍柴的人，也要避开山中毒虫猛兽还有瘴气。 为了预防瘴气，出发之前，由万毒门以及太医组建的医学院，提前做好了很多应对瘴气跟解毒的药丸给他们随身携带。 谁能想到堂堂万毒之首的万毒门，会被沈斓曦安排到医学院当老师副院长呢。 傍晚时分，山凹处升起一阵阵炊烟，号角声接连响起，在外打猎采集还有换岗的人，听见号角声，下山的下山，换岗的换岗。 去下山探路的五个暗卫回来，低声汇报。 “狼族听见号角声就会全部回营地，山上最后一批采集狩猎的人，都已经下山了。” 沈斓曦看着山上慢慢蒸腾起来的雾气，示意暗卫们把解瘴气的药丸吃了。 “你们兵分五路，下去查探，不论什么情况，两个时辰以后，进山汇合。” “是。” 十个暗卫两两一组，分别朝着不同方向出发。 沈斓曦目标是正前方，等到山脚下的时候，月亮已经挂上枝头。 正前方两队人马守着，前面还有铁栅栏，地上还撒了铁蒺藜。她靠近以后，还发现了几处暗哨跟陷阱。 趁着黑夜沈斓曦悄无声息的潜进去，狼族比她想象的要大，里面十个人一岗，交叉巡逻，几乎是看不到潜入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巡逻密度，之前放出去的五个小组暗卫，十有八九要无功而返了。 沈斓曦躲在暗处，等待着机会。大概是到他们吃饭的时间了，狼族巡逻的士兵少了一些，她逮到机会，顺利的进入核心地带。 “狼主带回来的那些人，还要继续饿着吗？” “狼主说了，只要饿不死就行。他们一日不松口，一日就不给他们吃饱饭。” “狼主图什么呀？” “还能图什么？图那些大周人长得细皮嫩肉呗。” 沈斓曦眼前一亮，悄悄跟上两个外族士兵。 很快她就闻到一股牛马的粪便味，还有一股混杂着腌臜的血腥味。 前面应该是关押俘虏跟牛羊马圈。 “怎么没有动静，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那么多人，死一两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能死，上次狼主还说要给乌部的首领送几人过去呢。好几个部落都想要，人少了都不够分。” “看看去，要是人死了，咱们不好交代！” 两个士兵打开牢笼，一阵叽里咕噜交谈，紧接着两人一个说去打水，一个说去找巫医了。 她趁着这个机会摸进去，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饱受虐待的男子。 男人们身上穿的都是大周服饰，虽然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饱受摧残的样子，却没有伤到脸。 除了有些脏跟消瘦之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容貌出色。 这些都是她征集的文化交流使团的人。 沈斓曦怒火高涨，外族欺人太甚，之前给朝廷写陈情表的时候，说的好听，没想到竟然会使诈，诓骗大周儿郎们过来，把这些大周儿郎不当做人看待，如此欺辱，狼族，她记住了！ 跑步声传来，沈斓曦急忙退到一旁。 狼族士兵给笼子里的每人喂了些水，巫医看过以后，没敢开药。 “没有狼主的命令我可不敢给药，你们弄一些吃的喝的给他们，或许会好一些！” 巫医赶紧背着药箱离开是非之地，留下两个士兵骂骂咧咧去准备吃的。 沈斓曦再次现身，刚要救醒一人问清楚缘由，里面突然传来咳嗽声。 “我是摄政王从京城派来营救你们的人！”沈斓曦压低声音道。 咳嗽的人立即伸手往前爬 “真…的？” 沈斓曦：“如果是假的，图什么？” 那人迟疑了下，没有出声。 沈斓曦：“快告诉我，你们到达西南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又开始咳嗽，沈斓曦把水瓢递过去。 那人咕咚咕咚痛饮了几口以后，才虚弱道：“是镇南王，是镇南王把我们送来这里的。镇南王有谋反之心，他要利用我们，跟外族勾结。” 沈斓曦：“你们亲眼看到的？” 那人迟疑了下道：“出面的是镇南王身边的女人，他们都叫她王妃。西南军都听她的，她的意思，就是镇南王的意思。” 沈斓曦眼神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你们四十人，都还活着吗？” “我们三十人都被关在这里，其余十人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他们还活没活着！” 沈斓曦：“保护好你们自己，他们让你们做什么，都答应。” 男子不说话了。 沈斓曦：“这是摄政王给你们的命令，你们要借机刺探外族军情，查明镇南王是否跟外族有勾结，问清楚那十个人被带去了哪里。” 片刻过后，男子回道：“谨遵摄政王命令。” 沈斓曦听见远处传来动静，快速道：“有人来了，记住我的话，事成以后，摄政王会亲自来迎接你们荣归大周！” “好！”黑暗中不少男子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火热。 …… 沈斓曦按照约定时间回去，那里五组暗卫已经等着。 “外族巡逻太严密了，我们没进去。” “我们也没有进去。” “我们也没有。” 沈斓曦：“我进去了，里面关押着我大周三十个使臣，还有十人下落不明。” 暗卫们有了羞愧。 沈斓曦把从他们嘴里得到的关于周如渊的消息说出去，然后道：“西南军靠不住了，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等着其他人传回消息吧！” “是！” 他们按照原路返回，躲过埋伏暗哨，一天以后，重新回到大周地界。 “王爷，这里是西南军的地盘，太不安全了。”暗卫道。 沈斓曦：“不急，目前西南应该只知道本王来了，应当也料定本王不会来的那么快。”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知道西南军里面的情况，看看是否如使团中人所言。” 暗卫：“如果镇南王叛变，还请王爷速速回京。” 沈斓曦：“放心，本王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派出去的两个暗卫来报西南正在征兵。 沈斓曦立即有了主意。 “咱们去投军！” 暗卫一开始不肯，沈斓曦冷下脸。 “如果你们不愿配合，就回大周！” 519.第519章 白轻灵密会狼族首领！ 第519章 白轻灵密会狼族首领！ 饶是暗卫们再想阻拦沈斓曦以身犯险，也不敢开口了，他们生怕沈斓曦会驱赶他们回大周。 不管周如渊的意思，还是白轻灵的意思，周如渊已经有了拥兵之心，这是不争的事实。 留下三人原地等待，连同她在内的七人，分成三天，进了西南军。 西南军中的位置还是老永安侯在世的时候选的，周如渊接掌这些年，只是修缮，并未搬迁。 赵峥给的分布图很详细，沈斓曦提前在脑海中模拟过，进去以后，很快都对应上了。 这地方赵峥做梦都想再回来，没想到阴差阳错，让她先来了。 “看你瘦成这样，先去伙房待几个月吧。” 沈斓曦被分成了火头军，然后又由火头军安排了烧火洗菜的活计。 白日里将士们训练，伙房很少有人踏足，几个火头军说话肆无忌惮，基本上没用她怎么套取，就把她想要知道的，全都说了。 “你们说是王妃长得好，还是摄政王长得好？” “没见过，但是摄政王肯定厉害。” “咱们王爷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娶这么一个王妃。我前些日子去镇上买菜，听到卖粮食的说，这个王妃，是那个一夜叫了三次水……” “真的假的，陛下怎么会让儿子娶这么个女人？” “不是长得好，就是有手段。” “对对对……” “王爷每日里练兵，把后勤都交给王妃管。咱们西南军的后勤都被管的乌烟瘴气的。” “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王妃让人把使团送走，都没跟王爷说。” “就没人跟王爷说吗？” “谁敢啊！王爷那么听那个女人的，为了那个女人，连名声都不要了，谁敢去说那个女人的坏话。” 沈斓曦皱眉：这么说，都是白轻灵一个人自说自话？ 哼，就算是白轻灵自说自话又怎样，那也是周如渊的纵容，要是没有周如渊放权，白轻灵能命令的动西南军的人？ 所以周如渊同责！ 中午的时候，有人前来传话。 “王妃要点几个王爷爱吃的菜，王妃说了，要做的精致一点。” 火头军忙不迭的应声，很快沈斓曦就被安排去洗菜。 掰开蔬菜嫩叶，沈斓曦飞快的把夹在里面的纸条塞进袖子里。 趁着抱柴的时候飞快的看了一眼，烧火的时候，随手把纸条扔进灶台里。 火苗旺盛，噼啪声跟锅铲撞击声连成一片。 纸条上写着今晚二更，白轻灵会跟狼族首领在黑雾林见面。 月亮挂在半空，半弦月依旧明亮皎洁，星光熠熠，与月光回应，各自明亮。 “蒙香卡，我已经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把人给你们送过去了。你们什么时候答应与我们西南军结盟？” 被唤作蒙香卡的高壮女子，脸上画着图腾，看不清样貌。 “本首领现在改主意了，你们西南军要想合作，就把周如渊给本首领送来！” 白轻灵愤怒道：“放肆，王爷统领整个西南军，你出尔反尔，摆明了就是不想跟我西南军结盟。本王妃今日已经接到京城的消息，沈斓曦带着二十万大军，来剿灭你们了！” 蒙香卡脸色一变，立即唤两个人去打听此事是否属实。 白轻灵眼底闪过轻蔑，如果她跟这些蛮族说四十万大军，他们肯定不信自己去查。 再有，她也不相信朝廷会真的让沈斓曦带四十万大军过来。 据她所知，朝廷兵力都派去蜀地跟乾州了，哪儿有兵丁再拨给沈斓曦。 蒙香卡见白轻灵有恃无恐，开始认真思考她说的真假。 西南军全部加一起也不过二十几万，他们这些部族全部加一起，也不足十万。 即便她选择跟西南军结盟，也敌不过四十万大军。 “怎么一直是你代替镇南王说话，镇南王呢？本首领要见他！” 白轻灵自然是不会让她见的，尤其是在她露出觊觎周如渊的样子后，白轻灵更不可能让她见。 “王爷忙着练兵，让本王妃总管练兵以外的一切事宜。” “再者，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在我们大周，门厅礼仪森严，女子不能单独见外男，我们王爷遵循大周礼制，才派本王妃来见你。” 蒙香卡嗤笑一声：“那是你们大周的礼仪，约束不到我这个外族人！” “是你们违约，拒绝双方和谈在先，现在又想用你们大周的礼仪来框住我这个外族人，你们这些狡猾的外族人，可真会做买卖！” 白轻灵眼中晦涩一闪，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王爷见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那么下流不要脸，哪怕让王爷看一眼，她都觉得是对王爷的玷污。 “总之王爷一定不会见你的，你要想让我们答应你之前说的事，最好答应跟西南军结盟，否则你们就等着被大周朝廷剿灭吧！” 之后两人相谈可以用唇枪舌战来形容，到最后不欢而散，都各自愤慨离去。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蒙香卡离开的方向，很好奇她对西南军提了什么条件。 之前她对使臣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安抚，想让他们在有限的条件里少吃些苦，保下性命。 没想到还真的让他们完成了一件事。 那十个人被分给了跟狼族结盟的两个部族，得到确切消息以后，沈斓曦立即安排人手前去确认他们的安危。 好在这次派来的都不是迂腐的人，要不然在被白轻灵送出去的那一刻，怕是已经殉大周国了，哪儿还能等到她来营救。 沈斓曦又在西南军中待了三天，这三天，她摸清了周如渊练兵的位置，知道了西南军大概的兵力，之后借着出去打柴的机会，死遁了。 西南这边毒虫毒草又时不时冒出瘴气，经常有兵丁中毒死亡。 沈斓曦的死遁，并未在大周军中掀起一丝波澜。 两日后，西南边界开始警戒，把守的官兵开始从五个人一队，增加到十个人一队，另外在哨卡处的兵力，也从原来的一百人，增加到了五百人，巡逻也更加严密了。 这时候，沈斓曦亲率四十万大军赶赴西南的消息，在西南传开了。 且消息传出没多久，西南军跟狼族就各自收到沈斓曦的手书。 一份手书上写着奉皇命，巡视检阅西南军。还有一份手书上写的是问罪书。 520.第520章 与蒙香卡会面，恶狼变怂狗！ 第520章 与蒙香卡会面，恶狼变怂狗！ 问罪书言明：我大周派出去的都是大周男儿中的翘楚，狼族单方面撕毁协议，扣押我大周使臣，破坏战事条约，大周不日即将兵临西南，剿灭不尊协议之辈！ 送到西南军手上的手书，自然而然的到了白轻灵手上。 白轻灵两眼冒着火光，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死死的攥着手书。 “什么检阅，沈斓曦分明是想趁此机会，夺了王爷的军权！” 江无涯皱眉道：“王妃，那可是四十万大军啊，这件事情太大了，必须通知王爷。” 白轻灵更是怒火中烧，比起蒙香卡，她更不想让王爷见的是沈斓曦。 “沈斓曦这就是以势压人，逼迫王爷。从京城的时候就是。”沈斓曦早就对她跟王爷怀恨在心，所以一步步都是为了报复他们。 当初周如渊跟沈斓曦成婚的时候，闹的那么大，从此王爷就落了一个，一夜叫了三次水的称号，江无涯能不知道吗？ 所以他并未在白轻灵的话上多做纠结，而是尽量把事情引导向事情本身。 “不管是什么原因，沈斓曦拿着朝廷的圣旨来的，如果咱们不让她检阅，就是抗旨！” 哪怕是皇子，一旦沾上抗旨，就会被牵扯到谋逆上。皇家是没有骨肉亲情的，沾上谋逆的皇子，照样死路一条。 白轻灵气的语气尖锐：“难道就让沈斓曦进到我西南军里肆意妄为，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到时候要是故意使坏，咱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江无涯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我还是觉得该通知王爷一声，看看王爷什么意思。” 白轻灵想也不想就否了。 “我不信她真的带四十万大军过来，先不告诉王爷，等查明以后再说！” 江无涯还想开口，就被白轻灵压下去了。 “先生还不相信我吗？我是一心为了王爷的。现在王爷举棋不定，咱们何不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给坐实了。” 江无涯挑眉：“您是说？” 白轻灵胸有成竹道：“我已经跟狼族首领说好，她答应带部族跟咱们结盟。到时咱们西南军肯定如虎添翼，想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江无涯还有些担心：“之前收到京城的密信，陛下已经恢复如初了。” 白轻灵：“那又能怎样？现在陛下膝下就只有王爷有才能继承大统，在这个时候，王爷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 江无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显然是被白轻灵说服了。 另一边 “首领，大周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们出尔反尔，现在反倒是怪罪上咱们了。” “他们会不会是故意借此机会挑起战事？” 蒙香卡脸色阴沉的看着手书，明明前两日镇南王妃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大周又让人把手书送来，大周到底谁说了算？ “这个大周摄政王我知道，之前咱们探子送了很多快报来，上面就有沈斓曦。” “说这个人先是收复东川，然后又收复了西北，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前些日子手书上，还写着她主张纳妾税，减免农税还有支持女子科举武举呢。” 蒙香卡回神，目光如狼似的看向下属。 “快报呢？” “扔到营房里了，也没人看，不知道有没有烧掉？” 蒙香卡瞪眼：“还不快快去拿来！” “是！” 手下很快就把快报拿来，蒙香卡不认识大周文字，只能让认识大周文字的手下念给她听。 “这就有，这里，写着摄政王传奇的就是！” “沈斓曦出身名门，自幼享受锦衣玉食，后沈家被诬陷，一路跟着家人流放，因缘际会……” 蒙香卡听着听着，就入神了。 大周竟然还有这样的传奇女子，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个摄政王是靠男人上位，非常看不起大周束缚女子的律条，对大周女子们以夫为天非常不屑，连带着对沈斓曦也有偏见。 没想到大周真的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不依附男人的女子。 但是她有些不敢确信，大周人素来喜欢夸大事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要亲眼看过沈斓曦以后，才能相信。 “让人给大周摄政王回信，本首领要跟沈斓曦比武！” 没有什么比武力最能确认一个女子的能力，她能稳坐首领的位置，就是靠着一身力气跟武力。 若想让她相信沈斓曦不是靠男人上位，就得先跟她打一场。 打得过她就相信，打不过不管她什么狗屁摄政王，休想给他们狼族泼脏水。 …… 很快沈斓曦就接到回信。 “王爷，咱们没有那么多人，要是被西南军跟狼族察觉了，两方联手，咱们就凶险了。” 沈斓曦早已经让人去占领八十里外的漠山大营。 “点五百人去驻守漠山大营，那里占据一整座山的地方，营房修建的可以容纳数十万兵丁。让五百人分散到附近几个山头，点烟制造人数众多的样子。” 暗卫们有些不放心。 空城计啊，要是被识破了怎么办？ 沈斓曦：“去办吧，我自有安排！” “是！” 狼族首领自然是要去见的，但是不能那么快，不能让狼族觉得她太好说话。 两日后，阴山脚下。 沈斓曦带着两百精兵，到达跟蒙香卡相约的地方。 蒙香卡身后黑压压一片，目测至少五六百人，这还是肉眼能看到的。 “嗷嗷……”看着沈斓曦靠近，狼族饲养的狼群，发出嗷嗷的凶戾叫声。 沈斓曦一步步走过去，甚至连一个眼神威慑都没有，狼群已经变了音。 “嗷嗷…”饿狼变怂狗，夹着尾巴瑟瑟发抖不停后退。 蒙香卡冷冷的扫了狼群一眼，咬了咬牙，迎上去。 沈斓曦自报家门：“大周摄政王沈斓曦。” 蒙香卡：“狼族首领蒙香卡。” 沈斓曦面无表情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道：“之前狼族上书大周，愿与大周和谈，本王体恤我西南边境百姓，与之商议派使臣进行文化交流。” 蒙香卡点头，确有其事。 “使臣抵达西南以后，你们西南军的镇南王妃，派人把那些人充作男宠赠与狼族，本首领非常有诚意与大周和谈，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羞辱。” 521.第521章 沈斓曦战蒙香卡！ 第521章 沈斓曦战蒙香卡！ 沈斓曦：“我朝廷接到的消息，却是你们狼族不遵守承诺，与镇南王勾结，要助镇南王谋反！” 蒙香卡当即否认：“胡说，我们狼族从未不遵守诺言，明明就是你们大周出尔反尔在先。” 沈斓曦：“看来我朝廷得到的消息，跟这边发生的事情对不上啊！” 蒙香卡听见沈斓曦没有一味的诋毁狼族，火气稍稍小了一些。 “你们大周人素来狡诈，本首领已经不相信你们大周人说的话。” 沈斓曦可不会让她把罪责甩到大周朝廷上。 “你们狼族同样不信守承诺，今日如果你们把我大周的四十个使臣交出来，本王还可以考虑查明事情真相再行定夺，如若你们不答应，就不要怪本王挥师灭了你们西南众部。” 蒙香卡被沈斓曦决不妥协的气势惊的心中升起疑惑，却又不愿意就这么在众手下面前示弱。 “想要那四十个使臣，本首领也不是不能答应。” 沈斓曦眼睛看过去：“你有要求？” 蒙香卡升起战意，眼睛犹如两团燃烧的烈焰，战意勃发道：“之前听闻摄政王接连收复东川跟西北，战功赫赫，战力非凡，本首领也是女子之身，非请请钦佩同样是女子之身有此功绩，就特别想要见识一下。” 沈斓曦挑眉：“你要跟本王打？” 蒙香卡挑衅一笑：“怎么，摄政王怕了？” 沈斓曦身后护卫们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向蒙香卡，她真的确定？ 沈斓曦扬起嘴角，气场全开：“本王从不畏战！” 蒙香卡豪爽的大笑道：“好，把我双锤拿过来！” 沈斓曦这边暗卫上前：“王爷，您的伴月刀咱没带。” 那把在西北时威风凛凛的大刀，现在就跟吉祥物似的，戳在宫门口，。百官们每次上朝的时候都能路过看一眼。 沈斓曦轻笑道：“区区几个外族，用什么刀，本王赤手空拳也能把她降服！” 她带来的人是相信的，狼族没有一个人相信，尤其是蒙香卡。 “摄政王，你是看不起本首领吗？” 沈斓曦想起这些外族人的规矩，转头吩咐道：“把本王的马鞭拿来！” “是！” “刚才是本王狂妄了，本王尊重没一个对手！” 蒙香卡虽然脸色不好，听见沈斓曦这句，也不好发火。而是化愤怒为力量，握紧双锤，奋力朝沈斓曦横扫过去。 沈斓曦手握两尺不到的马鞭，在蒙香卡攻过来的时候，眼神陡然凌厉如钢刀。 破空的鞭子声，如同天空陡然劈下的闪电，啪的一声，让所有听见的人，狠狠一抖。 蒙香卡同样心惊，可惜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她双锤横扫过后，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扔出双锤，向前翻滚出数米。 啪的一声，鞭子劈到她刚才所在的位置，地面上竟然被抽出一条小指那么深的痕迹。 仅仅只是一招，蒙香卡心中已经断了输赢。 大周摄政王好厉害！ 世上终于有能让她钦佩的女子了。 明明已经知道了会输，蒙香卡心里却被激起了斗志。 她更要跟这个女子比一比。 看着蒙香卡一脸兴奋，笑着冲上来，沈斓曦挑眉，飞身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刚好抽到铁捶上，蒙香卡运足了力气，才没有把右手的锤子扔出去。 “好大的力气！”震的她手又麻又疼，怕是再大一点力气，她这双手就得给震断了。 沈斓曦看着满脸笑容，眼睛里都在放光的人，抬手就把鞭子甩出去。 “拿刀来！” 蒙香卡是个可敬的对手！ 蒙香卡一开始不明所以，直到沈斓曦手持长刀，寒光烁烁，她手中长刀竟然像是活了一样，嘶鸣声不断。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之前沈斓曦应该是看不起她的，应该是觉得她这样渺小的对手，不值得她当真。 现在又换了兵器，她当真了？ “蒙首领，要专心啊！”沈斓曦说完，整个人犹如手中利刃一样，朝蒙香卡冲过去。 天神啊…… 蒙香卡完全没有心思再想其他，双手下意识的用力砸过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蒙香卡疑惑过后双目放光。 沈斓曦：“再来！” 紧接着漫天刀光，夹着飞沙走石，势如破竹一样，跟双锤打的难分难舍。 五十招过后，蒙香卡再也抵挡不住。 “不行了不行了，我认输了！” 蒙香卡一边认输，一边连连后退，要不是靠双锤支撑，她怕是早就狼狈的倒在地上了。 她身后的手下不知道，如果不是沈斓曦收了力气，她怕是在沈斓曦手上过不了一招。 沈斓曦给她留面子了。 “不愧是接连收复东川跟西北的人，不愧以女子之身，当上大周摄政王，本首领服了！” 沈斓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也很久没有打的这么畅快了。 “你也不错！”这句话出自真心。 蒙香卡笑道：“及不上你！” 沈斓曦含笑道：“如果你及的上我，你就是大周摄政王了！” 一句话化解了蒙香卡的尴尬。 “本首领已经相信你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摄政王的，之前答应你的，四十个使臣，明日我就让人送到这里。”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不急，本王这次除了来检阅西南军之外，还要调查是谁破坏了大周与狼族的交好。” 蒙香卡脸色一变，立即把白轻灵给卖了。 狼族幕强，她输给了沈斓曦，对她心服口服，在有些事情上，不会慢着她，也会给她方便。 沈斓曦双目认真道：“白轻灵已经不是镇南王妃，她在京城的时候派人刺杀本王，本来要秋后问斩的，后来镇南王用战功换了白轻灵一条命。她现在已经是贱籍，地位在镇南王府也就比婢女高一点。” 蒙香卡听完满脸怒火：“她竟敢骗我。” 沈斓曦自然不会为白轻灵解释。 “她应该是别有目的。” 蒙香卡想也不想就把白轻灵给卖了。 “她要我与西南军结盟。” 她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直言道：“她是想把你们狼族送上不归路，让你们西南所有部族成为周如渊王位下的垫脚石！” 522.第522章 沈斓曦西南翻云覆雨！ 第522章 沈斓曦西南翻云覆雨！ 沈斓曦：“之前陛下病重，周如渊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派往西南。他并不知道陛下身体已经好了的消息，所以想绑上你们造反。” 蒙香卡目光陡然变得凶狠。 她继续道：“西南军不过十几万兵马，你们西南所有部族加起来，就算是有十几万，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万。我大周西北有二十万大军驻守，东川也有二十万，在外讨伐逆贼的也有二十万，不日这二十万就会回到京城保卫京城。再加上本王这次带出来的人，你算一算有多少？如果西南众部跟周如渊绑到一起，有胜算吗？” 蒙香卡被绕进去了。 就沈斓曦说的这些，大周军怕是有不下百万之众，当初与大周和谈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此吗？ 沈斓曦继续道：“幸亏这次本王前来，要是换了旁人，不问缘由，见面即开战，怕是西南已经毁于一旦，倒是哀鸿遍野，百姓部族民不聊生，十不存一。” 蒙香卡以及她身后的外族眼睛里全都闪过惊慌。 沈斓曦看在眼里，继续加码：“本王经历过东川跟西北的战事，真是惨烈异常，很多家里，只剩下嗷嗷待哺的幼儿，跟眼瞎年迈的老人。” “土地无人耕种，幼儿无人抚养，老人无人照料，全都只能等死。那些被征召的兵丁，更是惨烈，战时以身做盾搏命，死了也是无名无姓，留不下全尸。就算是哪个侥幸不死的，也是缺胳膊少腿。熬到伤好，退役回家，看到的也是满屋的尸骨，到最后也是万念俱灰，走上绝路。” “本王，每每想到那些画面，就心如刀割！” 蒙香卡及其族人，同样也是听的心情沉重。 沈斓曦叹了一口气，怀柔道：“这次本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战，而是为了两族交好，携手让百姓们过上富足安宁的日子，这不正是作为官员，作为首领该做的吗？” 蒙香卡沉默了，沈斓曦说的那么慷慨激昂，为国为民，但是她不相信一个人会没有私心。 “我会找人查证，如果真如你所说周如渊是在骗我，我决不饶恕。”蒙香卡深思熟虑道。 沈斓曦：“依照之前你族与大周的约定，四十人乃是我大周翘楚，不可多得的栋梁，他们依旧会留在你祖宗继续完成文化交流的使命，待你我两边都安排好以后，本王再派人接回。” 蒙香卡心惊，沈斓曦就不怕她变卦，以使臣为人质吗？ “好。”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偏向他们族的买卖，不做就是傻子。 沈斓曦轻笑：“本王休整几日以后，就会去西南军，倒是蒙首领要联系本王，可让人直接送信到西南军中。” 蒙香卡听见她这么说，又相信了一分。 两人分开以后，暗卫立即来报。 “发现可疑人在营地附近窥探。” 沈斓曦：“应该是西南军的人，小心些，依照安排行事。” 暗卫：“王爷，狼族首领，会不会怀疑咱们？” 沈斓曦脸上露出一个冷冽的笑：“把我的大周使臣关入牛羊圈中折辱，本王岂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暗卫们虽然心中疑惑，他们不是谋士，只懂的暗杀跟保护，除了在武力上能帮忙，出主意这样的事，他们并不擅长。 狼族夜里防守严密，沈斓曦交代好暗卫以后，亲自行动。 四十个使臣已经全都聚在狼族，待遇也跟之前天差地别。 其中一个使臣晚上起夜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多了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封信。 一日后，各部族的首领全都聚集在一处商议要事。中途用饭的时候，几个首领巧遇使臣，过后全都跟蒙香卡讨要。 另一边，白轻灵接连派出去三批人，一批回来的都没有。 “他们应该是被人发现了。”江无涯一脸担忧道。 白轻灵一脸执拗：“本王妃绝不相信沈斓曦带四十万大军来了，他们防守的越是严密，就越是有诈。” 江无涯沉思道：“既然她说是来检阅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 白轻灵眼前一亮，笃定道：“她就是在虚张声势，如果她再不来，咱们就带人去把她请过来。” 大周摄政王来了，他们不前去迎接，也是于理不合。 江无涯：“还是要小心应对，再派两批人过去查探，如果还是这样，那就是故布疑阵。” 白轻灵不想等了，但是又不好驳了江无涯的意思。她前脚派人出去，后脚就让人去给沈斓曦送了一封信。 ~ “王爷，白轻灵邀请咱们去西南军中。”暗卫来报。 沈斓曦嘲讽一笑：“她这是想请君入瓮。” “王爷，太危险了。” 沈斓曦眼神坚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很快，白轻灵就接到回复，两日后，沈斓曦进西南军检阅。 “如果沈斓曦真的带了那么多人，肯定会直接过来，不会让人送信！”这一刻，白轻灵无比确信，她的猜想是真的。 江无涯：“王妃，要不要通知王爷？” 白轻灵眼中闪过犹豫，想到每次她在王爷面前提起沈斓曦的时候，王爷暗含眷恋的眼神，飞快否定。 “不用，王爷心中一直觉得亏欠沈斓曦，本王妃担心他知道了以后，不愿对沈斓曦下手。” 江无涯眼神一动；“王妃真的打算对沈斓曦下手？要不要再斟酌斟酌？” 白轻灵早已经没有耐性了。 “不用再斟酌了，王爷就是太有情有义了，所以才被从京城逼迫到西南。明明现在只有王爷一人有资格继承大统，陛下却还犹豫不决，显然是已经受人钳制。” 江无涯：“沈斓曦独揽大权，专横跋扈，在陛下养病期间，排除异己，早已经把控朝堂。” 白轻灵冷笑；“这样的奸佞，咱们就该清君侧，除之而后快！” 江无涯担忧的是京城内镇南王的亲眷。 “如果沈斓曦用淑妃跟小主子威胁怎么办？” 白轻灵一僵，随即心一横，道：“本王妃已经安插了人手，一旦起事，就把淑妃跟玉儿救出来。” 再有，她坚信京城中只有她玉儿是皇室血脉，王爷继位以后，她的玉儿就是太子，谁敢对她玉儿动手，就不怕被抄家灭族吗？ 523.第523章 戳穿白轻灵身份！ 第523章 戳穿白轻灵身份！ 京城中多得是识时务的人，那些人想要保命，就得护着她的玉儿。 沈斓曦点了一百人跟她去西南军。 白轻灵提前安排，把周如渊调离了。 “摄政王！” 沈斓曦冷脸，扫了白轻灵一眼。 “怎么是你？”任谁都不会对一个明目张胆刺杀过自己的人，有好脸色。 白轻灵眼睛朝沈斓曦身后的侍卫上看了一眼。 “王爷只带了这些护卫，就不怕本王妃对你下手吗？” 明晃晃的恶意扑面而来。 沈斓曦横冷一声：“王妃，你算哪门子王妃？不过一个入了贱籍，永不能扶正的贱妾而已。” 白轻灵脸上的从容再也维持不住，当即变脸。 “沈斓曦，这里可是西南，你说话最好当心一些。” 沈斓曦身侧暗卫打开圣旨。 “镇南王及其西南军接旨！” 白轻灵恶狠狠的瞪着沈斓曦，然后把视线移向圣旨。 “怎么，看到圣旨，白贱妾还不下跪，难不成是想造反吗？” 白轻灵脸都要气扭曲了，不管她如何愤怒不甘，她身后的西南军听到沈斓曦这么说的时候，已经齐齐跪在地上接旨。 沈斓曦：“镇南王呢？为什么还不出来接旨，是想抗旨吗？” 抗旨这么大的罪名，没人敢背。 白轻灵本想着沈斓曦进入军营以后，她再动手。没想到她还未动手，就先在军营门口，吃了沈斓曦一记下马威。 “看来陛下的担忧是对的，放你这样的人在王爷身边，就是个祸害！”沈斓曦冷冷的看着白轻灵，半点都不给她留面子道。 白轻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当众被抽了几十巴掌一样难堪。 她今日一定让沈斓曦死。 “王爷带兵出去演练了，不在军营。”白轻灵一边解释，一边跪到地上。 沈斓曦：“他知道本王要来，竟然还带兵出去，可见一点都没有把本王，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啊！” 白轻灵心里恨不能把沈斓曦凌迟，脸上却不敢现在就露出不满。 “王爷已经去了有几日了，不知道摄政王现在过来。” 沈斓曦：“那就奇怪了，之前不是镇南王给本王去的信，邀本王过来吗？” 白轻灵用力攥紧衣袖下的手，她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是妾身安排的，妾身想着摄政王路途遥远，特意邀请王爷到军中休息。” 沈斓曦：“是吗？本王还不知道，现在一个贱妾也能做西南军的主了。” 张口贱妾，闭口贱妾，白轻灵恨不能撕了沈斓曦的嘴。 “都是王爷抬爱。” 沈斓曦煞有其事的点头：“也是，周如渊当年能为你办出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事，又能办出用战功换你这条贱命，可见他对你有多钟爱！” 白轻灵愤怒的整个人紧紧的绷着，她恨不能现在就下令让人对沈斓曦动手。 “也对，王爷从一开始就糊涂，本王以为他这些年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糊涂短视。” 白轻灵再也忍不住从地上站起来。 “沈斓曦，你敢如此侮辱王爷，就不怕陛下治你侮辱皇族吗？” 沈斓曦冷哼一声嗤笑：“本王哪里说错了吗？” “本王是侮辱周如渊了，就算是他现在站到本王面前，本王一样不会改口。” “你以为陛下会向着谁说话？” 沈斓曦冷冽的看着白轻灵：“还未宣旨，你就敢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对陛下对皇族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本王就算现在就地诛杀了你，也没人挑本王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做，抬手抽出侍卫的长刀，直接朝白轻灵砍过去。 “你……” 白轻灵吓的脸色惨白，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一团黑云落地，是白轻灵头顶的发髻整个被沈斓曦砍下来了。 白轻灵一身冷汗，呆愣的看着身旁的发髻，甚至不敢发出尖叫。 暗卫宣旨，沈斓曦拎着长刀，无视瘫在地上的白轻灵，一步步往里面走。 “看在镇南王的份上，饶你一条命，再逾矩，本王下次砍的就是你的人头！” 白轻灵死死的盯着沈斓曦的背影，沈斓曦，死。 …… 忽略掉沈斓曦手上的长刀，她信庭闲步，就像是逛自家的后园一样。 西南军中的将士，见到她，一个个眼神透着忌惮，手紧紧的握着兵器，紧张的模样，就跟沈斓曦下一刻就会举刀血洗一般。 “不错，不愧是战神带出来的队伍，果然训练有素！” 侍卫引领着沈斓曦进了营帐。 “参见摄政王！” 十几个将领，上前行礼。 沈斓曦抬手把长刀放到桌案上，声音清冷道：“本王之前接掌西北的时候，与西南军有过接触，认识周如渊身边的一些人。你们都是生面孔。” 其中一个将士解释道：“镇南王手下将领颇多，摄政王没有见过也正常。” 沈斓曦：“想必本王来这里的目的，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将士：“检阅西南军，我等早已经接到命令。” 沈斓曦面无表情道：“这只是表面，最重要的原因，是朝廷接到密报，西南军与外族勾结，意图谋反。” 将士们一个个眼中闪过惊慌。 “我们西南军绝对不会勾结外族，更不会谋反，还请摄政王明鉴。” 沈斓曦：“本王这几日之所以没有露面，就是秘密查明此事。” 白轻灵站在营帐外，跟江无涯对视了一眼，抬脚进来。 “这里是军帐，区区一个贱妾，也能自由进入吗？”沈斓曦在白轻灵进来的瞬间，冷声发难。 江无涯开口调停：“是镇南王下的令，让…白轻灵管理内务。” 嗤笑声响起。 “笑话，我堂堂威武大周军，怎能由一个包藏祸心，以狐媚手段上位的人管理，镇南王是想把我西南葬送了吗？” 白轻灵脸都要气歪了。 “沈斓曦，我是王爷钦点的人，你如此侮辱我，就不怕王爷会怪罪吗？” 沈斓曦抬手拂去，桌案上的长刀在一阵撕扯的嗡鸣过后，铮的一声没入地面，距离白轻灵所站的地方，不过一只手掌的距离。 那样的力道，那样的深度，没人怀疑，沈斓曦再大一些力气，那刀刺在白轻灵身上，能要了她的命。 “本王说话，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524.第524章 大火！ 第524章 大火！ 白轻灵满脸苍白，京剧的向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出大帐外。 西南军将士个个面色复杂的看着。 白轻灵自打跟王爷来到西南以后，就以王妃自居，王爷并未纠正。加上之前一起在西南相处过，他们以为白轻灵真的当上了镇南王妃。 没想到沈斓曦一来，就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白轻灵的身份。 贱籍的女子，自然无权出手军事。 王爷糊涂啊！ 沈斓曦轻蔑嗤笑：“周如渊的本事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之前东川的时候节节败退，西北的时候亦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西南军将士一个个面色胀红，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沈斓曦：“好在，陛下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了本王一道圣旨。去把周如渊叫回来接旨吧！” 侍卫又掏出一卷新的圣旨。 白轻灵的下马威，直接成了让沈斓曦立威。 “沈斓曦……”白轻灵咬牙恶狠狠的念着沈斓曦的名字。 江无涯赶紧她拽到一旁，现在不是下手的时候。 “下官这就命人去通知王爷！”江无涯重新返回大帐，接下话，立即去安排。 沈斓曦背着手，盛气凌人道：“去安排吧，本王明日要在十里外跟狼族首领会面，让军中准备好酒菜！” 江无涯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借着下去安排的时间去通知白轻灵。 ~ “不可能，狼族首领已经答应与我结盟，不可能会改主意见沈斓曦。”白轻灵眼睛里尽是惊慌与不敢置信。 江无涯想着刚才沈斓曦说过的话，提醒道：“万一是真的呢？倘若沈斓曦在来之前，真的已经提前跟狼族有所接触呢？” 人还杀不杀？ 白轻灵心乱了片刻，随即道：“给狼族送信，我要见狼族首领。” 江无涯立即去安排，同样把给沈斓曦准备的酒菜，又做了一番安排。 沈斓曦现在还不能死，得弄清楚沈斓曦找上狼族的原因，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傍晚的时候白轻灵得到消息。 “不见？为什么不见？难不成沈斓曦已经说服了狼族？” 那他们跟西南部族结盟的事，岂不泡汤了？ 江无涯皱眉：“这件事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咱们的事情，必须暂缓。” 白轻灵心慌又心急，她焦急道：“绝对不能让沈斓曦跟王爷见面，也不能让沈斓曦跟狼族首领见面。” 江无涯眼睛里寒光闪烁：“王妃的意思是，破坏他们见面？” 白轻灵眼前一亮，对啊，江先生提醒她了。 “江先生，你速速点上五千兵马去偷袭狼族，一定要破坏沈斓曦跟狼族见面，实在不行，就放火烧！” 江无涯先是皱眉，紧接着担忧道：“咱们驻守的地方，四周也都是山林，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放火。” 白轻灵表面答应，实际上敷衍。等把江无涯打发走了以后，她立即叫来亲兵，再三嘱咐要火攻。 …… 月上中天，远处火光冲天。 “不好了王爷，狼族所在的方向着火了。今日西北风，如果不加紧灭火的话，火势恐怕会蔓延到咱们这边。” 合衣而坐的沈斓曦，立即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西南军有什么动向？” “西南军按兵不动。” 说话间沈斓曦已经出了营帐，外面兵丁已经全都爬起来了。 看来不是不为所动，而是上峰下了命令，让他们按兵不动！ “传本王的命令，砍出一条隔离带，阻断火势蔓延到我大周地界！” “是！” 她这边派出去的人，很快就会来报。 “王爷，西南军无人听令。” 沈斓曦黑沉着脸，抬脚往中心方向走去。 “西南军各将领，全都站出来听令！”沈斓曦站到高台上，一声令下，响彻四方。 有人站出来，有人站在原地不动。 沈斓曦扬声：“按兵不动者，以谋逆罪论处！” 又有几个人站出来。 “西南军是镇南王的西南军，不是摄政王的西南军，谁敢听沈斓曦的命令，军法论处！”白轻灵阴沉着脸站出来。 沈斓曦扬声：“西南狼族方向发生大火，今夜风向正是朝咱们这边刮来。你们固守在原地不动，又不自救，就是等死！” 白轻灵脸上扬起得意的笑：“亏你还是掌军的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吗？” “实话不怕告诉你们，那火就是王爷放的，今夜镇南王突袭狼族，之后西南，再无外族！” 沈斓曦怒目：“白轻灵，朝廷并未下令开战，镇南王不遵朝廷命令，私自开战，视同谋逆！” 白轻灵有恃无恐：“兵法有云，奇袭方能致胜，如果等朝廷通知下来，岂不是让狼族也知道了？那我西南军岂不是要多折损进去很多将士。沈斓曦你身在高位，却一点都不体恤下面这些将士，就你这样，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打下东川跟西北的？” “怕不是我们王爷已经打的差不多的时候，让你捡了漏。” 沈斓曦眼神冰冷：“周如渊当年因为你这么个蠢货，一夜叫了三次水，本王真的替他不值！” “常言道，水火无情，在镇南王放出那把火的时候，就该提前找好退路。要么让我西南军撤出山林，要么就是提前砍出一条阻断火势的路出来。本王刚才已经询问过，西南军并没有准备后退之路，一旦火势蔓延开来，死的不止是外族，还有我西南军。” “周如渊跟你，简直就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蠢货。只想着立战功，却不给西南军留后路，你们才是要害死西南军的人！” 西南军大多数人都沉默的思考两人说的话。 谁对谁错，他们该听说的？ “胡说，距离那么远，怎么可能会烧过来，沈斓曦你简直就是污蔑，就你这样，还领兵打仗，怕指挥那些兵的，另有其人吧！” 沈斓曦遥看了一眼西南方，紧接着闪电般跃到白轻灵跟前，掐着她的脖子，扬手就把她甩到高台上。 尖叫声划破黑夜，沈斓曦抬手拔下簪子，甩手就朝白轻灵甩过去。 尖叫声再次响起。 簪子没过白轻灵肩胛骨，直接把她钉在地上。 “将士们，不管你们听我的，还是听周如渊的，首先，要先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 525.第525章 妖妇白轻灵！ 第525章 妖妇白轻灵！ “想想你们家中的亲人，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你们真的愿意为这个德行败坏人的一句话，就置家中父母妻儿兄弟于不顾了吗？” “就算你们家中没有父母妻儿，难道你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真的要为这个女人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吗？” 白轻灵挣扎着想要起来，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你们是西南军，只能听镇南王的！”白轻灵一手摁着锁骨，一边嘶喊。 沈斓曦扬声盖过去：“错，首先你们是大周人，是大周军，其次才是西南军。你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不是只忠于一个人，是忠于大周朝廷。白轻灵这么说，就是不顾你们的性命，把西南军往绝路上送！” 白轻灵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你胡说，你们不要听她的……她就是个奸佞，王爷一定会杀了她，一定会铲除奸佞，你们跟着王爷才是正统，到时候你们都是为王爷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臣，你们不要听她妖言惑众……” 沈斓曦冷笑一声，示意侍卫把圣旨打开诵念。 “奉天承运……如果摄政王抵达西南以后，我儿励精图治抵御西南外族，则宽宥之。如果继续听信妖妇所言，摄政王就代替真，杀了妖妇，还我儿身侧清明！” 圣旨收起，仁孝帝要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要杀白轻灵。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白轻灵：“陛下之前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再三绕过去你。可惜，你这妖妇竟然蛊惑摄政王，乱我西南安定，那就别怪陛下不念父子之情了。” 白轻灵痛苦的尖叫：“不，圣旨是假的，你们不要听她的，给我杀了她……” 西南军早已经被沈斓曦唬住，有的只是犹豫了片刻，很快就坚信了皇权，听了圣旨的命令。 白轻灵再厉害，镇南王再厉害，能有陛下厉害吗？ 沈斓曦看着一个个不敢上前的将士，心中一笑。 “听本王的命令，速度去砍伐出一条阻断火势的地带，一定要保住这片腹地，不能让火势烧到西南城中去！” “是！” 一半人响应，一半人观望。观望的人，见另一半听令，也从善如流的听令了。 白轻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地方，这些势利小人，她明明之前已经嘱咐好的，竟然还能变卦。 简直就是墙头草，不堪重用！ “沈斓曦，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白轻灵恶狠狠的咬着牙道。 沈斓曦冷笑：“杀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相比起捏死一只蝼蚁，本王更希望这只蝼蚁能替本王换取更大的利益！” 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利益？世上在乎她的只有王爷，沈斓曦是想用她威胁王爷。 “沈斓曦，你杀了我！”白轻灵尖叫。 沈斓曦扫了白轻灵一眼，冷声吩咐道：“找人给看看，别死了！” “是！” 白轻灵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 凭什么她一直比不上沈斓曦，她不就是比沈斓曦出身低一点吗？除了出身，她哪里比沈斓曦差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晕眩感，让白轻灵心底升起惊惶。 她不能死，她要是死在这里，王爷肯定会痛不欲生，她的孩子失去母亲，以后就会被人欺辱，一想到她的孩子以后会叫别人做母妃，心里就撕心裂肺的疼，比被穿透了琵琶骨更疼！ …… “王爷，西南方向着火了，是狼族的方向，是狼族的方向，咱们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西南外族。” 周如渊听到消息，先是高兴，紧接着开始询问：“是谁放的火？” “属下不知，已经派人前去查探。” “传令下去，速速拔营，赶回营地。现在吹的是北风，不管是谁放的火，不能让火势蔓延到我大周地界！” “是！” 这边刚收拾好东西准备拔营，江无涯就惊慌失措的跑来了。 “不好了王爷，王妃趁着王爷带兵出去训练，让人去狼族所在的山林放火，这件事被沈斓曦知道了，沈斓曦正抓着王妃用刑呢。” 周如渊脑袋就像是大力撞到石头上一样，片刻空白，嗡鸣声不断。 “是谁给她的命令，让她放火？” “不是跟她说，不要轻举妄动吗？” 周如渊暴怒，胸口激荡，血气上涌，嘴里都能尝到腥咸。 “王爷，王妃跟沈斓曦说是，您下的命令。”江无涯同样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周如渊眼前再次一黑，白轻灵为何要害他？ “王爷，火势已经往我大周方向蔓延，沈斓曦已经让人上山砍伐树木，造阻断地带，还请王爷速速决断！” 周如渊片刻怔忪以后，立即果断下令：“所有人马全部上山砍树，一定要在火势蔓延过来之前，砍伐出一条隔离火势的地带！” “是！” 江无涯速速吩咐下去。 周如渊心中对白轻灵的感情已经发生转变，由爱生恨，他迫切想要回到军中向沈斓曦解释清楚。 “王爷，不能回去啊！”江无涯得知周如渊要回去，跪地阻拦。 “沈斓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证，说是王妃跟狼族勾结，现在又有王爷下令火攻，这在外人眼里，就是王爷早已经勾结狼族，火攻只不过是为了洗清嫌疑。王爷现在回去，就是罪证确凿，回去送死！” 周如渊已经气得双目赤红，他憎恨的看着西南方向。 怎么会这样？ 他虽然确实是在暗中积蓄力量，打的确是正义之师的名头。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勾结外族，犯上谋逆。 白轻灵，枉费他那么信任她，他为了她，不惜毁了自己的大婚，不惜违抗父皇的命令，更是在她做下恶行以后，用战功换取她活命的机会。 结果，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她简直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他错了，真的错了，他不该因为她毁了自己的大婚，更不该一而再再再而三的让父皇母妃失望。或许在那个时候，父皇才开始不喜他。 他一步一步，落到被世人诟病，被逼到西南，全都是拜白轻灵所赐。 “王爷，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江无涯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道。 526.第526章 沈斓曦翻脸了！ 第526章 沈斓曦翻脸了！ “不行不行，父皇已经身体康健，本王在这个时候动手，已经不是清君侧，而是犯上谋逆！”周如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慌乱迷茫。 江无涯果断道：“王爷如果不破釜沉舟，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沈斓曦安上罪名。到时候朝廷下令卸了王爷军职，以后王爷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周如渊犹豫的就是这个，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件事跟是白轻灵干的，他肯定以为沈斓曦是在逼他起兵。 现在成了白轻灵逼他起兵了，他不占道理。 江无涯知道周如渊现在肯定也十分纠结，所以并未催促，只是在一旁等着。 西南火光冲天，这火光，就像是压在周如渊头顶的阴云。 不动手就是等死，动手很有可能背负骂名，被天下人讨伐。哪怕是事成了，以后他也是史书上被诟病的帝王。 …… 周如渊这边纠结的时候，沈斓曦接到了狼族以及众部的降书。 不是和谈，不是商议，是降书。 沈斓曦扬唇一笑，抬手给狼族回了一封信。 天光大亮，火光渐小，只剩下灭火之后的黑烟，不断升到上空，整个营地都飘散着黑色的烟灰，让人心情沉重。 砍了一夜树的西南军，一个个精疲力竭，恨不能躺在地上就睡。 “王爷，将士们都撑不住了，西南火势看起来小了，要不要让将士们停下？” 沈斓曦：“不能停，白日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万一火势在将士们睡着的时候蔓延过来怎么办？” 将士们虽然有些不情愿，却知道沈斓曦说的是对的。 这又不是战场上厮杀，不会要命，不就是砍几棵树吗？砍！ 下午申时刚过，哨探突然传来急报。 “摄政王不好啦，外族集结了大军，正朝我西南军杀过来。他们说要找咱们报仇，说是咱们放的火，烧死了他们很多人！” 沈斓曦目光沉重：“把所有将士都集中过来！” “是！” 已经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兵丁们，片刻的功夫就从山上下来集结。 “摄政王，西南军的主力全都被王爷带走了，咱们快些去叫他们过来支援吧！” “摄政王，咱们营地只有两千人不到，还砍了一夜的树，到现在水米未进，困乏的连兵器都握不住啊！” 现在是时候了。 沈斓曦目光沉沉的站起身，扬声道：“将士们，昨夜那么大的火势，就算周如渊带兵出去演练，也该回来了。” “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显然是已经叛变，已经放弃你们了。” 一千多西南军一个个面露惊惶，他们王爷，大周战神，舍弃他们了？ 沈斓曦长叹一口气：“周如渊必定已经与西南外族勾结，想要用咱们的性命，给外族做投名状，周如渊简直狼子野心，背信弃义，为了权势，已经丧心病狂了。” 有兵丁突然喊了一句。 “杀了王妃……” 紧跟着就有许多人跟着一起喊，喊的人都认为，周如渊跟白轻灵是合谋。 看着群情激奋的将士兵丁们，沈斓曦毅然决然道：“本王乃是大周摄政王，就算是天塌下来，本王也能顶住！” “让哨探前去给外族送消息，说本王要跟他们首领和谈！” 侍卫：“是！” 沈斓曦长叹道：“周如渊不顾你们的性命，本王顾！” “本王为了大周鞠躬尽瘁，跟周如渊这种没有底线，只想着用尽一切法子上位的人不一样！” “你们不止是大周军，更是大周百姓，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本王都会与你们共进退！” 不少兵丁听见沈斓曦的话，都感动的眼眶发红。 之前他们还看不起沈斓曦是个女子，一直猜测她用不光彩的手段爬到现在的位置，说她比不上他们王爷，女子永远都比不上男子。 他们错了。 他们心中伟岸的战神，用他们的性命换取外族支持。反倒是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女子，在这一刻与他们站到一起，还为了他们去跟凶蛮的外族和谈。 不少兵丁羞愧的低下头。 沈斓曦把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立即起草对周如渊的讨伐文书，且让人给京城也送了一份。 不出三日，镇南王造反的消息，就会散布到大周的大街小巷。 一个时辰以后，沈斓曦带着所有兵丁，与外族和谈。 “你们等在这里，本王一个人过去！” 黑压压的兵丁们，一个个面色复杂，有羞愧、有感动、还有忐忑不安。 …… “摄政王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能提前识破有人破坏大周与我狼族的和谈。”蒙香卡脸上笑的畅快，心头却压着大石。 沈斓曦不露痕迹的朝蒙香卡身后扫了一眼，之前她们见面的时候，她单枪匹马一个人，现在不行了。 沈斓曦沉稳的坐在蒙香卡的对立面，现在局势已经逆转，她强，敌弱，就该强势。 “我大周泱泱大国，没有和谈一说，但是西南外族可效仿附属国，对我大周俯首称臣，以后可享受我大周子民的待遇，我大周有，你们就有。如果强敌犯境，我大周与西南外族共同抵御！” 蒙香卡脸色一变，脸上笑容僵硬住了。 这跟她一开始预想的不一样。 沈斓曦这么说，就不怕大周跟西南众部重新开战吗？ “王爷，之前咱们说好，一切如常。大周跟西南继续文化交流，互帮互助，互惠互利啊！”到时候她们西南部族就能趁机向大周学习先进的技术，把大周的粮种茶种还有炼取盐的技术，统统都带回他们部族。 沈斓曦一派上位者的气势，云淡风轻道：“本王确实说过与外族互惠互利，但是前提是你们外族必须向我大周俯首称臣！” 蒙香卡怒气冲天的站起来，指着沈斓曦，怒声道：“你之前可从未说过让我外族称臣，你们大周人，都阴险狡诈。” 沈斓曦冷下脸：“本王之前没说，现在说了。我大周实力雄厚，万邦来朝，你们不过区区西南一缕外族，我大周军挥手就能覆灭，你凭什么以为能与我大周平起平坐？” 527.第527章 外族称臣两治之法！ 第527章 外族称臣两治之法！ 蒙香卡眼睛里的怒火燃的能烧死人。 “你……”她虽然有气，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沈斓曦嚣张道：“本王这么说，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 蒙香卡怒瞪，她身后的部族首领，眼睛瞪的，像是要把沈斓曦生吞活剥。 “先不说西南山多能用于耕种的土地很少，就说崇山峻岭之间缠绕的瘴气，每年都要毒倒很多人，再加上这里气候湿热，很多人都患有肺疾，年轻时候还好一些，上了年纪腿脚就开始肿胀溃烂，加上肺疾，你们部族的人很少能长寿，平均年龄也只有五十岁。” 蒙香卡以及她身后的各部族首领沉默了。 沈斓曦继续道：“你们屡次生事的原因，本王也能猜出一二。一是抢夺能耕种的土地，二是想给常年扎根在山林里的族人谋求一条生路。“ 最后一条虽然夸张，但是也说中了西南外族心中所想。 沈斓曦直言挑破：“你们之前也是一样对我大周俯首称臣，这几年突然反目，不就是因为看我大周连年战事吗？” 外族一个个脸色古怪，没想到沈斓曦会自曝其短。 “很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本王在来西南之前，就已经接到蜀地跟乾州重回我大周领土的消息，两逆贼已经被本王派去的兵马斩杀，我大周从此再无遗落在外的领土，大周以后天下太平了。” 蒙香卡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如果真如沈斓曦所说，那他们现在就处于弱势，但是他们狼族众部，绝不向沈斓曦妥协。 “以前你们在我大周附属的时候，每年向我大周缴纳粮食皮毛牛羊等合计二十万两白银，没错吧？” 蒙香卡脸上带着屈辱的表情道：“没错，你们大周盘剥的太厉害，二十万两是我们西南众部所有的收入，有时候天神不作美，我们西南众部就要饿肚子给你们大周纳贡。每年我们部族都有很多人因此被饿死，被猛兽重伤。” 沈斓曦沉默片刻后道：“本王之前说的互惠互利，也不是假话。之前朝廷确实没有考虑到西南众部的情况，之后如果你们同意俯首称臣，本王会根据你们当地的实际情况，计算出一个合理的数字。” 蒙香卡转身跟族人商议，他们个个皱着眉头，显然是不相信沈斓曦的话。 “你们大周人说话不算话，你怎么能保证，缩减我们的纳贡？大周皇帝听你的吗？” 沈斓曦：“本王可以为你们开通商路，之前本王派人勘察过，西南大山中，非常适宜草药生长。之前你们并不与大周通商，即便是有草药，也是自用。待你们向我大周称臣以后，本王计划在这边建一所药材加工的工厂，用来收购药材！” 蒙香卡转头跟族人又是一阵叽里咕噜。 沈斓曦：“当然，你们也可以用于换购粮食布匹以及其他东西，本王之后会让人做详细的安排。” 蒙香卡跟族人商量了一阵以后，继续道：“如果我们向大周称臣以后，你们是不是要派官员到我们西南来？” 如果还跟原来一样，那还不如打一场。 沈斓曦：“你们外族跟我中原百姓习俗不一样，既然本王提议让你们称臣，必定是已经想出了两全其美之法。” 很多外族人之所以现在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大多数都是因为迫于蒙香卡跟其他部族首领的话，但是他们现在听到沈斓曦这么说，不知不觉听进去了。 “本王所说的就是两治之法，大周不参与你们西南部族的内务，你们只需要按时缴纳朝廷分派的税银即可。” “你们称臣以后，就是我大周的臣民，纳贡就改为纳税。你们西南部族所有族人加一起，相当于我大周一个省的人口，你们可以把你们的族长想象成一省巡抚，直接受命于天子，不受大周律法约束。当然，如果你们以后觉得我大周律法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也可拿去沿用。” 蒙香卡跟部族首领们又是一阵嘀咕。 “我们要商议一下。”最近很多小部族首领都有些不听话，她没办法一个人做决定。 沈斓曦：“可以！” 西南众部退去，一直屏住呼吸的西南军全都不敢置信。 只不过坐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摄政王就把西南蛮族给退了？ 西南蛮族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摄政王，您是用什么法子，让外族退去的？” 沈斓曦一笑：“自然是以理服人！” 问话的将领一愣。 她解释道：“西南蛮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他们被白轻灵诓骗，以为我大周不重视和谈。之后又有了白轻灵火烧他们营地，他们如今过来，就是想让咱们把罪魁祸首交给他们。” 西南军：把白轻灵交出去？ 镇南王愿意吗？ “镇南王已经生了谋反之心，肯定会来营救白轻灵。” 西南军表情沉重。 沈斓曦体恤道：“你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去好好休息吧，之后或有一战。” 西南军表情再次沉重，跟谁战？ 跟镇南王还是跟外族？ 不论是哪一方，能不开战，就不开战。 …… 很快周如渊谋反的消息就在西南传开了，同时朝廷也接收到了消息。 仁孝帝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在金銮殿上。 好在仅隔了一天，西南就传来好消息。 “摄政王已经成功说服西南，用两治之法，让西南对我大周，俯首称臣！” “摄政王威武！” “摄政王乃是我大周镇国基石！” 这个好消息，把周如渊谋反的阴影冲淡了一半，朝政再次由辅政大臣主持，仁孝帝重新退居幕后开始养兵。 ~ “王爷，不好啦，现在整个西南都在传您要谋反！”江无涯慌慌张张的跑来报信。 周如渊满脸怒火，他什么时候说要谋反了？ 他还未有行动啊！ “这消息是从哪里散出来的？”周如渊急忙问。 江无涯：“是从西南军中，我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王妃明日要被移交给西南外族，那些外族要烧死王妃泄愤！” 周如渊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 528.第528章 仁孝帝殁了！ 第528章 仁孝帝殁了！ 他还没有找白轻灵算账，白轻灵就要被烧死了？ “王爷，王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您不能看着她被烧死啊！”江无涯为白轻灵求情。 周如渊眼神冰冷，不发一语。 “王爷，王妃这么做，就是看您举棋不定，她才选当这个恶人的，求王爷看在王妃一片赤诚只为您考虑的份上，救救王妃吧！”江无涯一再恳求。 周如渊眼神一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咱们已经从西南军变成西南叛军，白轻灵把本王连累至此，本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江无涯：“王爷不如趁此机会，咱们就反了吧！” 周如渊不语。 “王爷还需趁早做打算，沈斓曦带了四十万大军，又收服了咱们营地留守的人，等她跟外族的纷争解决了，第一件事就是捉拿咱们。”江无涯催促道。 周如渊也是被情势所逼，最终还是松口了。 “西南咱们不能待了。” 江无涯：“王爷，不如咱们去津门。” 周如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东川，紧接着就是周栖梧。 “你让本王去投奔三姑母？” 江无涯认真分析道：“三公主夫家在津门非常有势力，其女婿又掌管着津门的海运水师，津门是通往东川的要地，咱们如果能在津门站稳脚跟，就可对东川徐徐图之！” 周如渊眼睛越来越亮。 “好，立即传令下去，拔营去津门。” “是！” 江无涯没再提白轻灵，周如渊也没提，两人就像是非常有默契的共同忘记了这个人一样。 一夜过后，天蒙蒙亮，周如渊带着曾经的西南军，已经踏上去往津门的路。 …… 沈斓曦等了又等，也没有见到周如渊的人。 “白轻灵，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也要得到的男人！”沈斓曦脸上尽是嘲讽。 白轻灵被关在囚车里，不肯承认沈斓曦的话。 “王爷一定会来救我的，沈斓曦你才是乱臣贼子！” 沈斓曦笑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没人会相信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话！” 白轻灵像是魔怔了一样，怨恨的看着沈斓曦的方向，心中反复叨念，王爷一定会来救我的。 “摄政王，狼族押解的人来了。” 沈斓曦：“出发！” 今日她不止要把白轻灵送过去，同样也要把四十个使臣接回大周。 两个时辰后，沈斓曦抵达约定地点。 四十个使臣除了有些消瘦，全都全虚全尾的站在原地等着。 沈斓曦扬声：“今日，我沈斓曦，特来接大周使臣回家！” 四十个使臣有的热泪盈眶，有的眼角通红，有的相拥痛哭。 交接完以后，沈斓曦去跟西南众部族谈话。 “如果没有想好，你们可以继续想。” “本王回京城以后，会派专人到此与你们接洽。” 这几日西南众部的人也没有闲着，除了向外打探消息以外，还从使臣们嘴里套出很多关于沈斓曦的消息。 例如，沈斓曦跟月国换来很多高产的粮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大周百姓全都吃上了饱饭。 再例如，沈斓曦开设工厂，让很多老百姓都有了做工赚钱的地方。 再例如，沈斓曦开办女子学院，开办医学院，修改律法……种种，壮大了大周，富了百姓，让所有大周百姓全都歌功颂德。 使臣们描述的画面太美好，外族很多首领全都心向往之。 但是沈斓曦说，还能再等等，他们还想再仔细考察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如使臣们说的那样，所以蒙香卡向沈斓曦提出了一个要求。 “之前大周派使臣过来的时候，我族还未准备好。现在大周使臣已经来过我族了，我们众部也想派人去大周去看看。” 本以为沈斓曦会犹豫一番，没想到她直接答应了。 “可以，朝中还有很多事要本王主持，本王明日就要回京，你们要快些把去京城的人挑选出来。” 蒙香卡眼前一亮：“好！” 当天下午，由十个男人十个女子组成的二十人，就送到了沈斓曦面前。 全部都是年轻男女，男子身形健硕，女子飒爽英气十足。 沈斓曦把人接收以后，外族又传来消息。 “白轻灵死了，被烧死了。” 沈斓曦点头：“把消息送出去。” “是！” 三日后，白轻灵已经伏法的消息，被刊印到快报上，送往各地。 沈斓曦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 快到京城脚下的时候，护卫沈斓曦的卫队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快要到京城了，而是来迎接沈斓曦的人来了。 “属下前来迎接摄政王回归！”魏东逐风尘仆仆，单膝跪地行礼。 沈斓曦轻笑，把魏东逐扶起。 “辛苦了！” 魏东逐眼睛里的担忧还未散去，眼睛里尽是化不开的柔情。 “你才是。”他去蜀地还有大军，而她只带着那么一点人就去了西南，比他更凶险，更辛苦。 沈斓曦看着京城方向，气势陡变：“回京！” “是！” 护卫们齐齐吐了一口气跟上，天知道他们从去西南，到西南期间，然后一直在离开西南回京城的途中，心就没有放下过。 四十万大军啊？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这个谎言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被戳穿。 沈斓曦前脚迈进京城，后脚宫门方向就传来丧钟。 仁孝帝殁了。 沈斓曦加快速度奔向皇宫。 丧钟的声音整个京城都听见了，有资格让宫里丧钟响起的只有帝后跟太后。 太后早就死了，皇后早就被废了。 意识到仁孝帝死了，百官慌忙穿戴进宫，在宫门口跟沈斓曦相遇。 “摄政王回京了。” 沈斓曦：“诸位大人。” “宫里是？”百官们心里忐忑。 沈斓曦：“本王这才刚回京城，不知。” 宫门打开，御林军统领来报。 “王爷，陛下归天了！” 沈斓曦一脸悲痛，不敢置信。 “陛下不是好了吗？怎么会？” 御林军统领据实相告：“陛下自从知道镇南王叛乱，大受打击，寝食难安，引起旧疾，这才……” 沈斓曦怒火滔天的攥紧双拳。 “镇南王乱臣贼子，害死了陛下，本王决不饶恕！” 529.第529章 淑妃殉葬！ 第529章 淑妃殉葬！ 沈斓曦一腔悲愤，踉跄的跑到仁孝帝停灵的地方，悲伤痛哭不止。 百官紧跟着赶到，随即跪地行礼。 王保在一旁等候，直到沈斓曦哭声渐小，这才上前禀告。 “陛下走的太急了，临走之前只骂了两个字，孽障，然后就仙去了。”王保悲伤的擦了擦眼泪。 百官们大半心中已经认定仁孝帝是被周如渊气死的，一时间心情有些灰败。 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让一个气死父亲的悖逆皇子上位，他们还真说不出口。 沈斓曦一边落泪，一边语气坚定道：“舅舅生前最喜爱的就是周如渊了，没想到周如渊不仅勾结外族，竟然还想谋逆弑君。他跟戾王有什么区别。” 谁不知道戾王血洗皇宫，弑父杀凶，十恶不赦。 沈斓曦现如今拿周如渊与戾王相比，肯定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百官不语。 “先处理好陛下的身后事吧，舅舅走的着急，不能连他的身后事，都办不体面！” 王保：“老奴听令。” 沈斓曦抹了一把眼泪，踉跄着站起来，长叹道：“舅舅生前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必然是不希望看到他死以后朝廷大小事务停摆。” “在停灵期间，早朝照旧，百官照常处理事务，相信舅舅在天之灵，看到如此上下一心，必定能含笑九泉！” 百官们全都等着监察院礼部出来阻拦，可惜等到沈斓曦把他们打发走处理公事，依旧无人站出来。 御史们不是最喜欢站出来弹劾的吗？ 礼部的规矩呢？ 辅政大臣们呢？ 怎么一个站出来反对的都没有？ 沈斓曦劝罢百官以后，命人打开后宫，请嫔妃们出来守灵。 在她去西南的时候，后宫就封上了，无人进出，消息闭塞。 听到丧钟的时候，嫔妃们已经开始惊惶，她们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点答案，就是不愿意相信。 她们立足之本就是帝王的宠爱，现在帝王都没了，她们何去何从？ 淑妃自然也听到了。 “现在只有我儿成气候，打开殿门，给本宫梳妆。” 陛下死了，百官必定拥立她儿子为帝，她以后就是太后。 淑妃笑着做着太后的美梦，御林军杀到。 “陛下殁了，摄政王请宫妃前去守灵！” 淑妃眼睛里错愕一闪；“怎么是沈斓曦让你们来叫本宫，镇南王呢？” 她儿子呢？ 御林军冷着脸：“镇南王勾结外族，意图谋逆，现已经遁逃。” 淑妃脸上血色刷的一下退去，脸色苍白如纸。 “不可能，我儿是所有皇子中，最年轻有为的，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储君也会是他，他不可能谋逆！” 御林军没人淑妃废话，直接道：“摄政王说了，谁不愿去守灵，就是想去殉葬！” 跪在棺椁前哭，还想是一起被埋进帝陵，妃嫔们傻了才不知道怎么选？ 其他妃嫔都是哭哭啼啼自己走的，唯独淑妃是被宫里的太监架着往养心殿走。 白布翻飞，不过顷刻间，皇宫已经挂满了白。 沈斓曦看着一众跪倒在地的嫔妃不语，王保凑上前低语两声。 “镇南王的那个庶子一直被淑妃养在殿中。” 沈斓曦：“人呢？” 王保扬声：“把镇南王跟那个罪女生的庶子带来。” 淑妃就像是被拿捏了三寸一样，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刚爬到一半，就被一旁守着的太监掐着肩膀摁了下去。 “沈斓曦，我儿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他以后要继承大统当皇帝，你敢对我孙儿动手，就不怕我儿要你性命吗？” 沈斓曦冷笑一声：“一个气死父亲，想要篡位谋反的罪人，还敢觊觎皇位？” “罪人的孩子一样也是个罪人，本王网开一面，没有把他赐死，淑妃竟然还敢妄想？” “看来还是本王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让淑妃有这样的痴心妄想。” “既然淑妃这么维护一个气死父亲的逆子，想来已经背弃了陛下，不堪为妃。那就陪舅舅一同长眠吧！” 淑妃尖叫。 “沈斓曦，你敢动我跟我孙儿一根毫毛，我儿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儿没有篡位，真正想要篡位的是你！” “沈斓曦，你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屠杀妃嫔皇子，你才是最大的罪人，最该死的是你！” 王保瞥了两旁的太监一眼：“这个疯妇已经疯了，还不赶紧给老奴把嘴巴给堵上！” “陛下生前已经厌恶淑妃，淑妃娘娘这些年背着陛下干的脏事，陛下一直知道，也是老奴代为处理。要不是念着您孕育子嗣有功的份上，陛下早已经赐毒酒了。” 王保嗓门尖细，却说的格外有力。 “娘娘这些年害死的皇子有七个，在腹中的龙子也有十个，还弄死弄疯不少妃嫔，老奴就不逐一说了。您呀，早已经被陛下厌弃了！”王保说完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淑妃挣扎着想要反驳，被太监死死的摁着，嘴巴也堵的死死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王爷，那罪子已经带来了。”御林军带了个瑟瑟发抖嚎哭不止的孩童来。 淑妃更是挣扎，面目已经狰狞，俨然已经跟真的疯婆子一样。 沈斓曦看着幼子，眼神复杂。 “大人们做下的错事，没道理要孩子受过。送回镇南王府，自今日起，镇南王府永久封禁！” “是！” “至于淑妃？犯下的错事，实在是太多了，为本王的舅舅，殉葬吧！” “是！” 王保浮尘一甩，嗓音尖细拔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送罪妃上路！” 太监押着挣扎不停的淑妃下去处置了。 跪在地上的妃嫔们吓的哭都不敢大声，只敢蜷缩在地上，无声哭泣。 沈斓曦以最快的速度，镇压了魑魅魍魉，还皇宫太平。 京城百姓们开始惴惴不安，每当新旧交替，总会发生惨剧。以至于百姓们不敢上街，街上的铺面也都死死的关着。 沈斓曦安排好仁孝帝身后事，立即现身朝堂。 “现我大周百废待兴，又有外族使臣进京，我大周不宜太过沉浸在悲痛之中，以免给外族可乘之机！” 百官们不语。 “原本停灵百日，现在改为一个月即可，街上所有商铺，关停两日。酒肆茶楼戏楼等聚众享乐之地，关停五日。画舫教坊等寻欢作乐场所，关停一个月。” 530.第530章 崇武帝沈斓曦！ 第530章 崇武帝沈斓曦！ “米面蔬菜等关系到百姓吃喝的营生，停半日。” “百官处理事务照旧，各衙门处理事务照旧，我等要上下一心，确保国丧期间，维护好我大周的安静，不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百官遵从：“是！” 沈斓曦之后又对后宫进行安排。 “陛下仁慈，想来并不愿意让太多嫔妃殉葬，孕育过子嗣的嫔妃可由宫中继续奉养，没有孕育过子嗣的嫔妃，可留在宫中，也可选择出宫，宫中会给一笔银子，让嫔妃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家中有女儿在宫中的官员，跪地：“摄政王仁慈。” 王保：“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们自然是没人多事。 要是按照前朝的惯例，百官要站在殿外或是跪着，为陛下守灵的。 他们一把年纪了，真要折腾上一个月，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现在由沈斓曦开口，免了他们这些事，他们乐得离开。 西南外族来了以后，一直安置在驿站。 沈斓曦把安置他们的任务交给柳雁回了。 “王爷，臣打算两日后，先带他们参观一下京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再带他们到京郊的田庄跟工厂走一走。” 这一趟走下来，足够国丧结束。 沈斓曦想了想，又添了两个地方。 “带他们到书院跟医学院也去走一走，女子书院也去看看。” “是！” 柳雁回看着埋头处理公事的人，欲言又止。 “还有事？”沈斓曦见他还不走，问了一声。 柳雁回把事情藏在心底，转头就找上车明远跟魏东逐等人。 在有序的安排下，国丧眨眼过去。 一代呼风唤雨的帝王，除了丧钟敲响的时候，掀起波澜，之后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样，退出大周历史。 国丧结束第二日早朝，柳雁回跪地上书。 “国不可一日无君，摄政王文成武德，上无愧于天地，下能体察民心，民间百姓拥戴，祥瑞频现，乃是盛世明君出世之兆，臣代表户部，恭请摄政王登基为帝！” 百官哗然。 三位辅政大臣面面相觑，心中犹如巨石落地一样，了然清明。 “臣也恭请摄政王登基！” “臣也……” 转眼大半朝臣虔诚跪地，请沈斓曦登基为帝。 其余还站着的朝臣，有人脸色惨然，有人茫然，有人恍然大悟一样后知后觉。 梅南华跪地：“老臣恭请摄政王登基！” 刘明新跟吴彦之眼中皆是错愕。 老太师可是三朝元老，先帝之师，平时最看不惯沈斓曦，之前屡次阻拦沈斓曦主持科举，屡次阻拦她推行新政。 他是最不该支持沈斓曦的，没想到……却是他们三人之中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 难道说，以前他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沈斓曦早就已经跟老太师…… 吴彦之跪地：“老臣恭请摄政王登基！” 刘明新本以为他是第一个看穿沈斓曦的，没想到……只能苦笑一声，缓缓跪地。 “老臣恭请摄政王登基！” 其余还站着的人，一个个就跟做梦一样。 三位先帝设立的辅政大臣啊！ 就这么轻易的降了。 反应快的大臣，随即跪在地上高呼：“臣恭请摄政王登基。” 反应慢的，颤巍巍跪在地上，不语。 沈斓曦面无表情，看着殿上这一幕。 “柳雁回，你好大的胆子！” 柳雁回诚惶诚恐道：“王爷，臣一片赤诚，皆是为了我大周基业，为了我大周百姓安宁，臣要是有私心，就让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斓曦皱着眉头，眼神阴郁，没人猜透她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 魏东逐跪地，铿锵有力道：“王爷接连收复东川西北，战功累累，之后又查明魏家军被害真相，足智多谋。再然后引进粮种，兴修水利，开设工厂医学院，改善民生。” “摄政王做了许许多多利国利民，功盖千秋的好事壮举，仁德、武功、智谋，赶超先圣，哪怕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皇子登基，臣等都不服！” 宋道兮从屏风后走出来，恭敬的跪在殿前。 “鬼谷传人，逢乱世必出，只为寻找明主，辅佐明君。摄政王乃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鬼谷等待百年的明君！” 满朝哗然！ 不可能鬼谷也被沈斓曦收买了吧？ 难道宋道兮说的是真的？ 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到，那个明君，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恳请摄政王为了天下百姓，登基为帝！”宋道兮一腔热血，慷慨陈词。 柳雁回：“恳请摄政王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大半朝臣跟着柳雁回一同出声呐喊。 沈斓曦眉头渐渐散开，无奈道：“本王乃是女子之身，承蒙陛下相信，百官不弃，得以坐到现在的位置。” “陛下相信本王，朝臣们也相信本王，天下百姓，也都拥戴本王。那本王就当仁不让，以后必定呕心沥血回馈我天下百姓，让我大周更加繁荣富强，外敌不敢侵犯！” 柳雁回嘴角上扬，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白瞎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势已去，不情愿的朝臣们，也只能跟着一同跪拜。 …… 沈斓曦殿前被百官奉为新帝的消息，随即像是长了腿一样，迅速传遍京城。 礼部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为沈斓曦拟定了封号，崇武帝！ 周如渊接到大定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自从到了津门以后，周如渊举步维艰，他那个三姑母狡诈的很，半句让他留下的口风都不漏，他一方面要安置带来的西南军，一面要跟津门的世族应酬，还要担心对他不利的消息传来，真可谓步步艰难。 近日江无涯刚给他出了个主意，他正在犹豫。先是收到母妃殉葬的消息，紧接着就是沈斓曦称帝。 前后两个打击，周如渊又怒又恨，恨不能现在就杀去京城。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是拘泥于儿女情长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江无涯语气决然。 周如渊眼眶都红了，硬忍着不在外人跟前露出脆弱。 他的母妃，沈斓曦怎么敢？ 她就真的不怕他揭竿而起清君侧吗？ 531.第531章 四十个使臣回京！ 第531章 四十个使臣回京！ 西南外族从参观大周商铺，再到参观耕种商铺工厂以及书院，一步步看到大周的强大跟身后的底蕴，再到最后看到沈斓曦强势登基，可谓是震慑了心神，开了眼界。 他们都觉得不虚此行，哪怕这辈子只来大周一次，能够看到沈斓曦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已经很值，很幸运了。 沈斓曦登基为帝，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四海，通知邦国。 快报第一时间进行刊印，把沈斓曦帝号崇武帝的消息，广而告之。 紧接着就是迎接即将回京，派往西南文化交流的四十个使臣。 让四十个使臣断后，一是因为他们的身体不适合奔袭，二是有意断后。 沈斓曦有意给他们塑造成出师外族的英雄，自然要风风光光回京，且一定要万众瞩目，而不是跟在他们身后，那样世人就只能看到沈斓曦，看不到为大周出生入死的功臣。 在她的有意安排下，四十个使臣，虽然瘦弱，虽然身上带着伤，却像是英雄人物一般，坐在大车上，接受京城百姓的欢呼迎接。 沈斓曦看着犹如开屏孔雀一般，站在马车上枝招展的四十人，无语的移开目光。 只能说他们是有爱国之心的，但是才能真的不多！ 沈斓曦站在城墙上，向百官介绍。 “站在最前面的是，兴安伯府的嫡出二公子，此去西南，有勇有谋，且展示了绝佳的外交能力，非常适合坐到谈判桌上。” 朝臣一脸纳闷？兴安伯府的二公子？那个上了六次考场，一次都不中，每日里只知道顶着一张白脸，招惹小姑娘的浪荡子？ “脸上裹着一块纱布的那个，是武宁伯父的三公子，这次他与朕里应外合拿下西南外族，脑子是个灵活的。” 武宁伯？那个没落的伯爵府？到武宁伯这一辈，爵位已经到头了吧？听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就是因为孩子生得多，因此才扬名，要不然谁还知道有武宁伯府啊！ “靠着马车挥手那个，就是手里拿手绢擦脸那个，对付外族首领，非常有一套。”沈斓曦一脸微笑，非常忠恳的赞誉。 陛下说的又是哪个？ 四十个使臣，当初走的时候，可是拉动了京城很长一段时间的经济，户部记忆犹新。 那四十个人，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长得好。 户部若有所思的看向沈斓曦，见她如数家珍一样，把每一个人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孩子，立下的什么功劳全都记下来了，也就忘了刚才脑海中那一闪了。 “陛下您真是好记性！”柳雁回。 沈斓曦：“朕不会忘了每一个为我大周立下功劳的人！” 这句话让百官心神一震。 四十个使臣，胸前佩戴着沈斓曦赐予的红，游街三圈，一路上接受百姓喝彩跟无数小姑娘的荷包手绢以后，浩浩荡荡朝皇宫方向驶去。 沈斓曦连同百官，早已经在金銮殿等候。 四十个使臣是在快入京城的时候接到沈斓曦称帝的消息，恍惚了一路，进了京城接受了百姓热烈的迎接以后，早已经接受了沈斓曦称帝的事实。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四十人恭敬跪地。 沈斓曦身上还穿着摄政王的朝服，她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封号，也开始正式主持朝政，却还未正式进行册封大典，朝服头冠也还未赶制出来。 “诸位功臣，快快请起！”沈斓曦宽仁道。 四十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沈斓曦没有错过他们刚进殿的时候，有人的腿是瘸着的。 “你们为我大周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你们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朕看出你们都是有抱负有才能的人，特赐你们不用参加科举，就可入朝为官！” 百官皱眉，想要反驳。 四十个使臣先是高兴，紧接着就开始发愁。 他们都是屡次不中的学子，才能多少，心里明白。不用参加科举就能入朝为官，自然是好的，但是让他们当什么官职呢？ 他们又能胜任什么呢？ 沈斓曦：“朕打算让你们当钦差，替朕巡视大周。待朕登基大典过后，你们就正式去礼部报道，报道后，你们就去到下面，代天子巡视！” 百官瞪大眼睛，就这四十个华而不实的东西，怎么能胜任如此重任？ 沈斓曦扫了满脸不服的臣子一眼，随即道：“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朕不想听到任何扫兴的话！” 百官不情不愿偃旗息鼓。 “朕知道你们都是有家底的，就不赏赐你们金银这样的俗气东西了。你们家中爵位到这一代的，再顺延一代！” 四十个人，有一半高兴不已，比得了金山银山都高兴。 “爵位还未到底的，且家中还未请封世子的，可请封世子！” 又有不少人高兴。 “家中有爵位，又有世子，且排行不靠前的，想要什么赏赐，可跟朕讲，合理的范围内，朕一定会答应！” 真有两个人站出来了。 “陛下，臣想带着母亲分家，分府别居。” “陛下，臣也想带着母亲妹妹，分家别居。” 沈斓曦一笑：“可以，朕会让户部盯着查办此事，如果你们家中财产分配的少，户部安排给他们分处宅院！” 柳雁回同样也是一笑：“臣遵旨，保证让他们分家分的非常公平！” 最近户部因为纳妾税抄家还有分家不均等事，手头宽松了不少。最愿意干的就是替富户们主持分家。 百官后知后觉，沈斓曦变小气了。 户部变得更奸诈了。 四十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沈斓曦继续处理改朝换代以后遗留下来的事。 “陛下，妃嫔们不少被家中接走，每一个被接走的妃嫔，老奴都遵您的旨，让她们把随身的东西跟宫中赏赐的财物都带走了，另外各自给了两万两的安家银子。” 沈斓曦：“这笔钱是从户部走的还是从宫里走的？” 王保：“先帝私库还未清点，暂时走的是私库，待宫中钱财核算完毕，再还给户部。” 沈斓曦：“户部辛苦了。” 柳雁回恭敬，如实道：“不辛苦，只是先帝宫中嫔妃颇多，每人两万两，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仁孝帝已经死了，功过不能再抬到明面上论。 百官们心里都清楚，仁孝帝没中毒之前，还算是明君，中毒以后才开始昏聩。 532.第532章 大势已去，众望所归！ 第532章 大势已去，众望所归！ 有一大半嫔妃，都是后来入宫的，很多都还没有安排侍寝，仁孝帝就已经没了。 沈斓曦无奈道：“她们总归是伺候了舅舅一场，朕总归要替舅舅安排好她们。” 柳雁回：“陛下仁善。” “预防有些嫔妃回家之后，被家人夺走钱财苛待，吏部跟大理寺要时常上门探视。” 大理寺跟吏部站出来应声。 魏东逐进言：“陛下已经即位，为了安全，外人不可再继续居住在皇宫，臣建议把愿意留下的嫔妃迁出皇宫，去别宫居住！” 柳雁回：“臣复议！” “臣也复议！” 大半朝臣站出来复议，沈斓曦点头应允。 “王保，你看着安排吧！” “老奴遵旨！” 又有人进言 “陛下，沈家人是否接进皇宫？” 沈斓曦朝进言的大臣看了一眼，平静道：“先不安排，待把后宫清理出来以后再行安排！” “陛下，半个月以后的登基大典，臣做了如此安排……” 京城忙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周如渊在等。 沈斓曦一个女子登基，简直牝鸡司晨，违逆礼法，倒翻提昂。百官不会答应，百姓不会答应，各地藩王不会答应。 他只需要耐心的等着有人揭竿而起，到时候他自可顺应天命，率军长驱直入拿下京城。 可惜，他等了又等，眼看沈斓曦就要登基了，百官们没有传出一丝动静，百姓们乐呵呵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介女子要当他们的君王啊，他们难道就不惶恐，不害怕？他们不应该坐立难安，民怨四起，甚至暴动作乱吗？ 没有，一件造反的事情都没有，百姓们种田忙，做生意忙，各种忙，就是没人关注沈斓曦登基。 江无涯见周如渊暴怒，在一旁劝解：“王爷，那都是些无知的刁民，跟他们生什么气，现在是农忙时节，您再等等，看看过了农忙时节以后，百姓们会不会议论此事？” 周如渊还是气。 江无涯长叹道：“百姓们总要自己温饱以后，才会关注龙椅上坐的是谁。” 周如渊手掌慢慢松开了。 “女子登基称帝，祸乱朝堂，哪怕是上苍都不会答应的。” 江无涯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接下来的快报内容十分精彩，沈斓曦甚至让王保在朝廷上诵读。 “江南采用套种之术，稻田里面养鱼虾，山林里面养鸡鸭，不止预防了病虫害，粪肥还能用作养料，养肥了庄稼，不止鱼虾鸡鸭肥美，就连稻米也增产不少，预计江南不止下半年的赋税能早早缴纳，还能高出两成用作当地的善堂学堂，还能多出许多用于修桥铺路。” “江北大力开展渔牧养殖，经过改良过后的渔船能到更远一些的水域去捕捞，今年光是渔获产出，就告到六百万两，除去下半年给朝廷缴纳的三百万里赋税，余下三百万里能用于改善民生。当地有个种茶叶的能人，带动周边数十个村落种茶，当地官府大力支持，专门拨出钱款，用于前期投入……” “西北粮食喜获丰收，数百个牧场，为我大周军，源源不断提供战马的同时，也为我大周军提供肉食肉干，现整个西北已经不缺肉食食用，还能供给到别的省份……” 一连串的喜报，听的朝臣们欣喜不已。 有哪个做官的不愿意看到国家繁荣昌盛，百姓丰衣足食呢。 这让他们又想到了读书时候的初心。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给大周带来这些变化的人是谁。 “陛下圣明！” 沈斓曦满意的让王保继续诵念。 “西南向我大周俯首称臣，同意两治之策，他们愿意效忠陛下。他们还说，待陛下正式登基那天，会送来贺礼！” 沈斓曦点头。 王保继续：“西北军向陛下献上祝福，祝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一直效忠陛下，效忠大周，誓死保卫我大周领土！” “匈奴、波斯、鞑靼等西北各族，向陛下献上祝福，祝愿陛下万岁……” “东川军向陛下献上忠诚，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东林州、永林州、平川州、西延州、幽州、大同州……等三十六州，向陛下献上忠诚……” “狼族、鹰族、虎族等，西南二十五族，向陛下献上祝福……” 长长的一段名单念完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期间王保口干舌燥，硬是没舍得把这份差事交给徒弟。 他每念一条，心中就跟着激动万分。 这就是众望所归，盛世之象啊！ 待念完以后，沈斓曦神情也显得有些激动。 “承蒙各外族、邦国、我大周各地将领、官员们的抬爱、朕以后必将勤勤恳恳，为我大周，再创辉煌！” 王保：“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百官们心思复杂的退朝了。 回去的路上，有人想要说话，却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快速分开了。 大势已去，真的大势已去。 沈斓曦现在真的是势不可挡，众望所归！ …… 朝服已经赶制出来，柳雁回亲自捧给沈斓曦穿戴。 “陛下，越是到了前夕，越是不能松懈！”不到登基大典结束，柳雁回心总是放不到肚子里。 沈斓曦在侍女的帮衬下，穿戴好龙袍，戴好冕冠。 “柳卿，来看看朕的头冠，有没有歪？”沈斓曦不慌不忙道。 柳雁回抬头，看着眼前身穿黑红相间龙袍的人。 大周天子的龙袍惯例是黑色，以前穿的都是男子。礼部经过协商过后，敲定了五个版本，四个黑色暗纹，一个黑色打底，深红滚边，沈斓曦挑中了带红色滚边的。 这么一看，比之前纯黑色更显得醒目，他们陛下穿上以后，更有气势了。 冕冠延续了前朝的样子，梳男子发髻佩戴。 “陛下，为何不选另一款？” 冕冠准备了三个，一种是男子发髻佩戴，两款是女子发髻佩戴。男子发髻上是龙纹，女子发髻上是凤纹。 沈斓曦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这种要轻便简单一些！” 柳雁回听着她的意思是不拒绝佩戴女子冕冠，眼睛落到做工华丽各色珠宝繁杂堆砌的头冠上。 这头冠看起来少说也得有十几斤重，脖子上扛着这样的头冠，早朝下来，脖子怕是要断。 要他，他也选轻便一些的。 “臣一会儿就拿去稍作改良，去除上面沉重的部分。” 沈斓曦展颜一笑：“还是柳卿懂朕！” 魏东逐来了。 “后宫有异动！” 533.第533章 杀！ 第533章 杀！ 沈斓曦冷哼一声：“朕已经给过她机会，她还是不知死活！” 柳雁回听的着急，赶紧追问。 “是不是淑妃余党？” 淑妃虽然已经殉葬，但是她在后宫深耕多年，难保还有没剪干净的党羽。 魏东逐摇头：“不是。” 柳雁回纳闷，不是淑妃，还能是谁？ 不行，他得跟着看看。 后宫里的妃嫔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数东西太多的，还在收拾东西。 “娘娘，老将军送信来了。” 一直装疯卖傻，阻挠宫人收拾东西的戚迎群，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白日里疯癫的样子。 她打开信件以后，上面只写了一行字：皇子已经到手。 戚迎群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寒光，她是大周皇后，沈斓曦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她手握皇子，扶持皇子登基，才是顺应天命，顺应人伦。 “给宫外发消息，动手！” “是！” 宫外的人接到信号以后，立即开始行动。 早在十几天前，就悄悄潜入京城的兵丁，从府邸、密室、地窖等藏匿的地方现身聚集。 “一队人马，拿下辅政大臣。” “另外两队人马，去拿下剩余朝臣。” “剩下的人，去皇宫门口等候！” “是！” …… “娘娘，外面看到火光了。” 戚迎群连忙问：“可是四处火光？” “是的娘娘，都是从说好的地方燃起来的。” 戚迎群扬唇一笑，转身道：“跟本宫一同出宫！” “是！” 冷宫的宫门刚打开，御林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废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戚迎群看着魏东逐，一颗心眨眼沉入谷底。 “带去宫门口！” “是！” 宫外等候的人，就等着他们的人把百官带到宫门口便能起事。 没想到百官还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宫门上一片火光。 沈斓曦站在宫墙上，冷眼看着底下众人。 “平王、纪王、晋王、恭王，你们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沈斓曦冷笑着，看着下面四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人，没想到他们不是不冒头，而是所图甚大。 四位王爷听着沈斓曦的声音，心里一沉再沉。 他们计划了将近一年，开始准备也准备了半年，期间反复斟酌，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停下动作，绝对不可能出纰漏。 到底是谁给沈斓曦通风报信的？ “哼，沈斓曦，你为了谋朝篡位，残害皇族，毒杀陛下，你就是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毒妇！”纪王怒骂沈斓曦。 一个人从角落里走出来。 “父亲，你才是助纣为虐。为了保住王位，你毒杀母亲，害死祖父，宠妾灭妻，害得云雪姐姐惨死，你才是十恶不赦！”周成安怒火滔天，控诉纪王罪行。 纪王怎么都弄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看到周成安的那一刻，眼前一黑。 “你什么时候投效了沈斓曦？” 周成安冷笑：“重要吗？今天我就要让世人，都知道你的罪行。你杀父杀妻，纵容妾室虐待子女，你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纪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没想到密谋了那么久，到最后竟然坏在一个白眼狼孽障手里。 另外三位王爷，自然是把这笔账算到纪王头上。 子债父偿，这笔账他们记住了。待大事成了以后，少一个跟他们抢功的人，对他们都好！ 三人回头交换了个眼神，虽未开口，却已经把事成以后除掉纪王的事，放在首位。 “沈斓曦，你休要挑拨离间。纪王府那是家事，容不得外人定论。而你，是窃国之贼，是祸乱朝纲的奸佞，人人得而诛之！”晋王加了一把火。 纪王飞快回神，怒视周成安。 “周成安，你个孽子，待本王铲除奸佞以后，定要将你家法处置！” 周成安冷笑一声，轻蔑的道：“当今陛下，天命所归，民心所向，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老匹夫，就能成事吗？” 简直笑话！ 魏东逐带着废后来了，沈斓曦扫了他一眼，看向城下。 “废后戚氏，密谋叛乱，现已经伏诛！”他说完，就命人把戚迎群尸首丢于城下。 砰的一声，血四溅，让不少人联想到了之前的皇子宫变。 今日怕是也要血光冲天了！ “沈斓曦，你你你……大胆，这可是皇后娘娘，你怎敢，你就是谋逆……”恭王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把人看清楚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跳脚怒骂。 沈斓曦森冷道：“大胆，废后乃是先帝在的时候亲口废除，你们竟敢不认？那就是抗旨不准，违逆先帝圣意，你们才是大逆不道之人。” 平王看了一眼血泊的方向，就不敢再乱。他心里惴惴不安，为什么派出去擒拿官员家眷的人到现在连马蹄声都听不到？ 纪王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御林军跟守城兵听着，你们谁能杀了沈斓曦，待以后真龙天子登基，就让你们封侯拜相，赐你们高官厚禄，让你们加官进爵，享从龙之功！” 晋王眼神一动，立即跟着一同呐喊：“沈斓曦非皇家血脉，又是女子之身，弑杀暴虐，残害皇室，残杀忠良，你们跟着这样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这天下，必定是男子的天下，女子当政，只能带着我大周走向灭亡！” 恭王：“你们快动手啊，快杀了沈斓曦，为我等打开城门，迎接新帝进宫！” 平王看着一个个激愤的盟友，心中不安越发放大。 为什么还是没有马蹄声，甚至连火光都看不到？ 眼角不经意的扫向血泊，坏了，坏了！ 任凭三位王爷说的再好听，再能鼓动人心，城墙上站着的人，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大势已去，下面众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还看不清楚现实，死命蹦跶，有何意义！ 王保出声提醒：“陛下，可不能耽误了登基的吉时！” 沈斓曦冷然启口：“杀！” “是！” 宫墙上眨眼替换上了弓兵，沈斓曦一声令下，箭羽如流星一般坠落。 下面的人，有的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命丧箭下。 有的反应快的，也只不过逃出去四五步，地上就开出血。 不过顷刻间，宫门下已经是一片血海炼狱！ 534.第534章 大封百官！ 第534章 大封百官！ 沈斓曦：“犯上作乱者家眷，一个不留！” 众人心惊过后，立即去执行命令！ 王保让人搬了张龙椅过来，沈斓曦就这么腰背挺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位王爷的家眷被带来，然后斩杀于宫门口。 等百官能够自由进出府邸，得到消息的时候，得知的就是沈斓曦血染宫门！ 除了谋逆作乱的四位王爷全家四百余口，还有戚氏全族老小八十余口，上到家主，下到家仆，无一幸免！ 这一夜，让所有御林军跟守城兵杀红了眼。 晨光微熹，沈斓曦目视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俯瞰整个京城。 “我京城少了祸乱之人，百姓再次得以太平无事！” 御林军守城兵以及奔赴来的百官，全都是一震！ 沈斓曦这句话，把他们心中的谴责之语，全都堵到腹中。 是啊，不杀他们，京城将血雨腥风，不知道要死多少老百姓。 王保小声提醒：“陛下，不能耽误了登基大典！“ 沈斓曦起身离开。 魏东逐善后，一车一车的尸首被接连不断的运往外城。 “今日是陛下登基大典，不宜见血，地面清洗干净！” “是！” 一句话落，数百人忙成一团。 沈斓曦换好龙袍冕冠，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响起，沈斓曦在王保高声吟唱中，祭祀天地，告慰先祖。 文物百变齐齐跪在重华殿外，三呼万岁，以表忠诚以及拥戴。 繁杂的祭祀过后，紧接着就是来自各地节度使、将领、外族以及邦国的祝贺。 这次王保没有托大，直接安排了三个徒弟，随同他一起诵读。 “鬼谷恭祝陛下登基，特送上历代鬼谷传人亲手撰写的兵书两百三十卷，历代鬼谷传人撰写的策论，三百一十五卷。历代鬼谷传人治国策论一百九十八卷、历代鬼谷传人对天下局势分析八十卷，历代鬼谷传人……” 这一卷是由王保亲自诵读，然后又由御林军，一路传向宫外，然后再由维持秩序的京卫，一路传向城门口。 写着鬼谷二字的六辆马车，扎着大红，系着红飘带，每辆马车周围都跟着十个穿着兵甲手持兵器面具敷面的高壮武者。 虽然只是一卷卷书，但是随便拿出一卷，就是无价之宝。随便拿出一卷，就足以引得天下人狂热。 比起金银珠宝，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宝！ 只是派六十个护卫，少了，太少了，应该派六千精兵护送才对！ 百姓们大多不知道昨夜宫变，这会儿全都站在警戒线外看热闹，眼睛都要瞪到那些书箱子上去了。 “鬼谷啊，传说中的鬼谷啊，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幸得见，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值了……”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激动的掩面哭泣。 这句话说中了所有人的心声，看热闹的人心里更激动了。 六辆马车破例允许进入皇宫。 百官们有些甚至忘了利益规矩，伸着脑袋看鬼谷送来的贺礼。 “桃谷送上两百女卫，金丝软甲战衣一件，千鳞战甲一副，玄铁长刀三把，墨家机关战车二十辆，精工巧匠一百人，机关术大师六人……” 要说桃谷的名字不显，但是只要提墨家机关术，名气一点都不比鬼谷小。 那可是比鬼谷还要神秘，还要低调的隐秘大家。 没想到就连这样的大家，都来给沈斓曦送贺礼。 百官、将士、百姓、此时此刻全都对沈斓曦肃然起敬。 “药王谷恭贺陛下登基，特奉上贺礼，天山雪狼二十珠，百年人参二十棵，百年灵芝二十朵、冬虫夏草等名贵药材各三十斤、延年益寿丸十瓶、解毒丸二十瓶、极品伤药二十瓶，另送上各色药材种子以及种植技术……” 他们陛下什么时候跟药王谷有交情了？ 城外轰隆隆的兵马嘶鸣声响起，守城兵刚要警戒，就见马背上的众人翻身下马。 “西北沈元景，协同沈家众儿郎，恭祝吾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 沈家所有出征的儿郎，在宫门口齐齐下马。卸兵器，一身银衣甲胄，并排步入皇城，一步步走向皇宫。 “臣萧放……” “臣赵峥……” “臣方远……” “臣钱枫……” “臣徐长林……” “五百义子，恭贺陛下登基……” “八百义女，恭贺…” “七百义弟…” “九百义妹…” “一千养子、一千养女，恭贺……” …… 沈斓曦双手放于龙椅之上，满面威严的接受众人跪拜。 “鬼谷智慧堪为朕之师，朕封鬼谷传人为国师！” “桃谷技艺精湛，朕封桃谷传位为国匠！” “药王谷医术冠绝，朕封药王谷传人为国医！” “沈元景为我西北骠骑大将军，统领西北兵马。” “沈元旭为我乾蜀湘三地车骑将军，统领三地兵马。” “沈元坤，为我西南车骑大将军，统领西南兵马。” “沈元鹏，沈元昊，你们为西平、光临两州卫将军。” “沈……” 大封完沈家，沈斓曦继续大封百官。 “萧放、赵峥、方远、钱枫、徐长风，朕封你们为我中军五虎将，统帅三军。” “众义子义女义弟义妹，养子养女，尔等点到名字的，上前听封……” 由于干亲数量过于庞大，由四个太监分别拿着名册诵念。 等长长的赐封念完以后，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之后就是大封百官。 “老太师梅南华，忠君爱国，勤勤恳恳，当为我大周众师楷模，特赐以太师之名，建文化庙一座，以供学子膜拜学习！” 梅南华热泪盈眶，激动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老臣谢主隆恩！” 吴彦之刘明新全都斜目看着梅南华，这一刻，他们终于懂了。 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老太师，图的竟然是名。 “左丞相吴彦之，张弛有度，居功至伟，即日起废除左右并立，改为丞相，自此一国宰辅，只有一人！” 噗通一声，吴彦之比梅南华跪的更快，沈斓曦还未说完，他这边已经谢主隆恩了。 刘明新死死的抿着嘴角，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大学士刘明新，著书造卷，博古通今，自即日起，升任内阁大学士，主持修建府库全书！” 535.第535章 唯独漏了沈家三人！ 第535章 唯独漏了沈家三人！ 相比起仅次于丞相的内阁大学士，刘明新更重视修建府库全书。 府库全书修建好了，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到时候世人都会知道他的名字，他刘明新以后，要流芳千古啊！ “老臣，谢主隆恩！” 沈斓曦又敕封了不少官员，检阅过威风凛凛的御林军跟护城军以后，登基大典也到了尾声。 不少人都觉得缺了点什么，目光落到一身甲胄，威风凛凛的沈家儿郎身上，突然反应过来。 沈斓曦并未敕封父母，沈老太君也并未提及。 文武百官都给敕封了，家里这么重要的三个人，能忘？ 肯定是放到最后，以表郑重。 他们等了又等，直到王保高声一句登基大典结束，也没有等到。 难不成是到沈府宣读的圣旨？ 那样也行，虽然不如在登基大典上宣读隆重一些，圣旨下到沈家也没有错处。 有心人等了又等，直到第二日上朝，也没有听到消息。 沈斓曦到底怎么想的？ …… 沈家人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老大，斓曦会不会是忙的，把咱们给忘了？” 自从先帝驾崩以后，沈斓曦就没有回过府邸。 沈老夫人一时间不敢胡乱猜测，让下人悄悄的把大儿子叫到跟前。 沈从文能怎么说？ 他女儿造反当皇帝了，光是一想到这件事，他就羞于见人。 就算现在有人求他去上朝，他都没有脸去。 有什么比自己女儿是个祸国妖妇更令人难以启齿的吗？ 沈从文不单单觉得受到了打击，还觉得沈斓曦是疯了。 “母亲，沈斓曦不让咱们去也是好事。我听人说，登基大典开始以前，宫门口还在洗地。杀了一夜的人，血流成河，光是洗地就洗了好几个时辰。沈斓曦是疯了，可别连累咱们。”沈从文讳莫如深。 以前沈老夫人多有顾忌，现在她孙女都当了皇帝了，她还怕什么？ 她可不想再藏头露尾，整日缩在家里，让京城的那些命妇们耻笑了。 “肯定是假的，登基大典那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见血。”她才不信。 沈从文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母亲，是真的，我派出去的打探的人，一个时辰回来送一次消息。沈斓曦昨夜把平王、纪王、晋王还有恭王，全都杀了。他们的家眷，也一个不留，连嗷嗷待哺的幼儿都没有放过！” 一想起那个场景，沈从文骨头缝里都开始散发寒气。 沈斓曦对他这个父亲都不会手下留情，更不要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沈老夫人也吓的心直扑腾。 “她真的就下得去手？” 沈从文害怕的点头：“不信过几日您去看看，四个王府肯定一个人都没有。” 她可不去，她年纪这般大了，可不敢去看那晦气事。 “斓曦不对咱们表态，外人肯定会嘲笑咱们。”沈老夫人觉得现在他们已经是皇家了，还是想要多出去走动走动。 沈从文一看劝不住，也就不再多说了，等会沈家男丁就该回来了。 沈斓曦大封过后，又投入到朝政中去了。 沈元景好不容易借着登基大典回京，自然想要赶紧回家去见亲人。 其余沈家儿郎也是。 他们跟魏东逐道别以后，就急匆匆回去了。 魏东逐从宫门口返回，路过两个窃窃私语的御林军。 “所有人都大封了，唯独漏了魏将军一人，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难不成陛下是想效仿帝后，娶了魏将军？” 阵阵闷笑声传出，魏东逐也不恼，站到一旁悄悄的听人耳语。 “娶了魏将军也行，就是有点可惜。” “哪里可惜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别人做梦都梦不到。” “我是可惜魏家军后继无人了。” 魏东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后期，脚步有些沉重的离开了。 京城百姓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十天，都没有等到沈斓曦大封沈家。 不少好事者开始窃窃私语。 “就算是陛下再忙，能把这事给忘了？” “我看不一定，肯定是里面有什么。” “陛下不是封了沈家的儿郎吗？可见并不是把沈家忘了，而是故意不册封。” “是什么原因让陛下这么对待沈家？” “咱们陛下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肯定是沈家做了让陛下不喜的事！” 沈斓曦现在已经不住沈家了，之前的摄政王府的牌匾已经换成沈府，这是司礼监提出来的，原话是怕有所冲撞。 九五之尊的身份摆在那里，司天监当即测算良辰吉日，又与国师相商以后，很快就选了个最近的吉时，把牌匾给换了。 府兵也撤走了，很多逾制的东西，也都给收起来了。当然，是收到沈家的库房里，毕竟沈斓曦也是沈家人，如果收走，也太不给沈家面子。 但是，哪怕是放在沈家的库房里，沈家也不能动用，以后那些东西，就只有一个用途，摆着落灰。 府兵走了，府中立即门户大开，几日下来，已经是门庭若市。 沈家儿郎们都得了册封，家中宴请宾客并不过分。 除了沈从文以外的从字辈兄弟，只有沈从文一人不高兴。 按说他现在的身份，怎么也该是太上皇，结果现在连朝堂半步都踏不进去。 他母亲该是太皇太后，结果现在同样忌惮的大门都不敢出。 几个兄弟在军中有军职，儿郎们没有一个走科举的，全都成了上战场的莽夫。 他们也不想想，以后太平盛世了，就要飞鸟尽良弓藏了，当武将还能有什么前途。 还是走科举，仕途上才能走的长远。 “大哥，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沈从廉喝的醉歪歪的走过来。 沈从文都不耐烦应对了，已经喝了几天了。 从登基大典过后，都喝了十来天了，还没有喝够。 “大哥，陛下刚才又命人送了很多好东西过来，你快来看看，分一分啊！”沈从礼也一样喝的大醉。 沈从文没好气的扫了兄弟二人两眼，整个沈家只有他关心家里的前途。 “大哥……” 醉汉又来一个。 “不喝，你们喝吧，一股子酒气，家里就跟酒缸砸烂了一样，一股子醪糟味。” 沈从文不耐烦的进了后院。 536.第536章 朕体恤公公年迈！ 第536章 朕体恤公公年迈！ “大人，郡主已经歇下了。” 沈从文刚走到拱门就被拦下了。 “这才正午，郡主怎么就歇了，可是哪里不适？”沈从文朝窗口看了一眼。 婆子：“郡主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踏实，整日整日的梦魇，只能靠着白日里，小睡片刻。” “那么严重，要不要叫御医？”不说别的，他们沈家现在叫御医，肯定想叫多少就叫多少。 婆子板着脸：“不用了，郡主说了，只是小事，不能扰了陛下。” 沈从文有些恼火：“做母亲的病了，又不是故意生病，让她知道了，她会嫌弃不成？” 婆子听完，面色有了缓和道。 “大人也知道，郡主自打生育以后，精神一日不比一日，之前在东川又受了大罪，身体一直没好。一直不说，只不过是不想让您跟儿女们挂心。” 沈从文自责不已，深深的看了房门一眼，眼中闪过坚决。 “郡主，他走了！”沈从文走后，婆子立即向内禀报。 周心柔点着浓重的熏香，屋里有些烟雾缭绕。 “她能稳住朝臣，也算是本事。” 婆子：“登基大典之前都在血洗，怕是武力镇压，面服心不服！” 周心柔眼中闪过轻蔑：“有哪个男子能容忍女子稳坐朝堂，她简直痴人做梦。” 婆子：“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灭门之前，替换下两个皇孙。” 周心柔眼底渗出冷厉：“那个戾王后人不中用了，处理了吧！” 婆子：“是！” …… 魏东逐：“陛下，四王家中血脉已经核查完毕，并无遗漏。之前废后想要过继的平王嫡孙，已经对应过皇家玉碟上的画像，确认就是本人。” 沈斓曦正拿着下面烧制出来的琉璃杯看。 “累了吧？”琉璃杯里添了杯清茶，沈斓曦推到魏东逐面前。 “不累，比起上战场，轻松多了！”魏东逐拿起茶杯浅尝。 沈斓曦眼神一闪：“登基大典上，朕并未敕封于你。是想要问过你的意思。” 魏东逐并无不满，他本身就是将军，又有爵位在身，只不过是暂时把兵权交了出去，没有办法领兵而已。 他以后一直在京城，想来领兵的机会，会很少。 有得有失，他早就想开了。 沈斓曦：“你不要胡思乱想就好。” 魏东逐笑道：“怎么会，我盼的就是天下太平。”有谁喜欢日日打仗的？ 沈斓曦把蜀地跟乾州的奏折拿出来。 “两地已经归降，朕也派了治军的人过去，但是朕对当地原有的官员并不满意。” 魏东逐很高兴沈斓曦与他商量事情。 “之前科举很多官员还未安排官职。” 沈斓曦摇头：“朕想派老练一些的人过去，这些初出茅庐的，还是先到太平的提防那个历练两年吧。” 魏东逐立即想到东川的人手。 “可以从东川选拔人才，西北也可，这两边是咱们的根基！” 沈斓曦点头：“就从下面抽调正职，让他们去蜀地跟乾州历练两年，然后就有理由把他们调入京城。” 魏东逐还未想过把他们调入京城的事，听沈斓曦这么安排，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 王保看着桌子上留下的一只琉璃杯，心跳加快。 四只琉璃杯，给了魏将军三个，他关心的倒不是宠爱不宠爱的事，而是琉璃啊！ 犹记得先帝还在时，经常拿着琉璃球把玩，有时候因为太笃信天外之物，竟然连药都不肯吃。 刚才陛下还说，要大批制作，亲娘啊…… “陛下，先帝才刚走没多久……市面上要是出现很多琉璃……之前敬献宝物的事，不好解释呀！” 谁能想到里面冒金光的天外神物，竟然是人工打造出来的。 有一就有二，之前陛下给先帝敬献的小儿手臂那么粗的千年人参，伞盖那么大的五百年灵芝，一米多长的百年冬虫夏草……全都是假的喽？ 王保脸上一脸为难与纠结，他知道的秘密会不会太多了些？ “公公忘了，朕现在是皇帝，之前那个只不过是先帝！” 王保拍了下：“瞧老奴这张破嘴，老奴这就自己抽自己两巴掌！” 两日后的快报上，头版依旧写着沈斓曦亲自下田劳作体验民间疾苦，再下面就是工部研制出琉璃烧制的法子，现已经开始大批生产，各商家欲购从速！ 百姓们挠头。 琉璃，是他们想的那个价值连城的琉璃吗？ 琉璃杯只要一两银子一个，卖菘菜呐？ 继沈斓曦登基之后，百官以及百姓的注意力，全都投入到琉璃的制作与价格上。 登基一个月以后，沈斓曦终于能抽出时间，喘上一口气，歇一歇。 “陛下，沈府递折子来了。”王保手捧折子。 沈斓曦闭目养神：“念！“ 王保打开：“是沈从文沈大人送来的，说是郡主病了。” “没了？” 王保反复翻看后道：“没了。“ 沈斓曦；“那就派几个御医过去，母亲是老毛病了，多思多虑，派几个御医过去说说话就好了！” 这一个月里，宫里先后换出去五六十人，想来里面肯定有母亲的人。 “陛下不过去看看吗？” 沈斓曦无奈笑道：“公公想让朕怎么去看？朕三日加一起，总共睡了还不足三个时辰！” 王保吓的跪地。 “老奴绝无僭越之意，老奴真是人老糊涂，老奴该死，老奴多嘴！” 沈斓曦睁开眼睛看着不停抽自己巴掌的王保，眼神幽沉。 “王公公不说，朕已经忘了，公公已经到了天命之年。是朕的不适，只想着公公忠心耿耿，却没有体恤公公年迈。” 王保冷汗不自觉的流了全身。 “蜀地是个养老的地方，刚好朕在那里也有事要公公替朕办！”沈斓曦这话说完，王保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老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斓曦：“公公说笑了，朕心里视公公如亲人。朕不想让公公死。” “公公大半生都被困顿在宫墙之内，朕于心不忍，也想让公公在能活动的年纪，去看一看外面的名山大川，看看天地的辽阔，而不是一抬头只看到皇宫里这片天。” 王保懂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头贴紧地面，恭敬领旨！ 537.第537章 周如渊等了个寂寞！ 第537章 周如渊等了个寂寞！ 车明远陪同沈斓曦一起送王保出宫。 跟之前四十个使臣的光头钦差不一样，王保走的时候，沈斓曦赐了他御撵，位比亲王的半幅仪仗。 “陛下舍不得？”车明远看着远处依旧在探着身子摆手的王保，抬手挥了挥。 沈斓曦：“他是天子近侍，有他镇压，东川的官员到了蜀地乾州，便无人敢欺。” 还有一样，王保心中有两主，她能理解，却不能留。 次日再次早朝的时候，沈斓曦右侧已经换上了一个面生的人，却不是穿的太监服。 有眼尖的人认出来，这人在登基大典那日，鬼谷送礼的队伍里，还是领队。 朝臣们对鬼谷忠于沈斓曦的程度，又多了一层了解。 另一边 周如渊还是不肯妥协人命，认准了女子称帝，必定惹来民怨四起，到各地兴起民变的时候，他刚好趁势举起王旗。 可惜他等了又等，一直等到沈斓曦登基，仍旧没能如愿。 “本王不信沈斓曦能让天下百姓臣服。”如果说是男子还好说，沈斓曦是女子，就绝对不可能。 江无涯：“如果王爷不急，可以再等等！” 周如渊也觉得时机未到，就这样，又多等了一个月，京城方向还是没有动静，他急了。 “不行，本王要亲自去民间打探一番！” 江无涯亲自陪同。 …… 他们走到一处农田里。 “老伯，当今圣上是个女子在，你们怎么还这么高高兴兴的种田？”周如渊费解。 老农面朝黄土背朝天，抬头扬起黝黑充满褶皱的脸，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不种田干什么？谁当皇帝，俺们百姓不都是要吃饭。” 周如渊气结：“女子的身份当帝王，就不怕天降惩罚，天下大乱吗？” 老农摇头又摆手：“你说的这些，俺听不懂。俺就知道俺们家去年多开出十亩荒地，这十亩地都不用缴赋税，原来种的土地，税收也减免了三成。朝廷给修了河道，种的都是耐旱的粮食，从去年开始，俺们家就没有饿过肚子，村里也没有再饿死过人。” 老农休息够了，扬起锄头继续到烈日下除草。 周如渊沉默的又换了个地方。 “女人当皇帝，当呗，从去年开始，我们铺子减免了很多烂七八糟的赋税，也没有人敢来闹事，甭管谁当皇帝，还要让咱们平平稳稳的挣钱吃穿就行！” 又换了一处地方 “刚登基的新皇，对老百姓好啊，往年这个时候，大街上一群一群要饭的小叫子，今年你看到了吗？” …… 周如渊不信邪的问了一天，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 谁当皇帝，他们这些下民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会不会打仗，会不会天灾，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吃喝。 江无涯：“这些百姓真是一点气节都没有。” 周如渊回去以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到房里一天，再出来的时候，让人去给周栖梧送信了。 他愿意跟王相宜相看。 周栖梧接到消息以后，立即命人叫来女儿。 “姓刘的那个短命鬼耽误了你，这次咱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到时候你嫁给周如渊，等他登基，你就是皇后，本公主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王相宜想着周如渊的样子，心神荡漾，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津门这边的消息，很快就递到沈斓曦手里。 “陛下是有意让周如渊去的津门？”车明远心中已经笃定。 他早已经见识过她的运筹帷幄，走一步算计一百步，怎么可能放着周如渊这么大的威胁在外。 “车军师深知朕心。”沈斓曦含笑道。 车明远不好奇别的，他是好奇能够左右周如渊的决定，肯定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而这个人却是他们的人。 沈斓曦见车明远皱眉思索，索性也不再隐瞒。 “江无涯。” 车明远一愣：谁？ 沈斓曦含笑道：“草庐传人，江无涯。” 车明远知道草庐，也知道江无涯，却没有办法把这个称号跟这个人连到一起。 “江无涯是草庐后人？”就周如渊身边站着的那个蠢货？ 沈斓曦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车明远，道：“假的。“ 她到哪里去寻真的草庐后人。 “假的呀？……那倒是对版了。” “要江无涯真的是草庐后人，那我就是鬼谷传人。”车明远开玩笑道。 沈斓曦眨了下眼睛：“车军师真是目光如炬。” 君主跟郡主之间有较量，他们这些军师谋士，自然也要较量。 车明远因为出身西南的关系，一直看周如渊不顺眼。要真让他得了草庐后人辅助，只能说是老天爷瞎眼了。 “那江无涯是咱们的人？”车明远又想起这事来了。 沈斓曦笑着点头，没有再说其他。 ～ 距离大封已经一个多月，跟家中团聚的已经都团聚过了，该去赴任当值了。 都是沈斓曦提拔重用的人，这些人走的时候，她肯定要亲自送行。 很快就轮到沈家儿郎了。 “这次你们就要各奔东西，下次怕是很少有机会全都聚在一起了！”沈斓曦感叹。 沈家儿郎大都走的是武将的路子，武将除了征战沙场，还要守卫疆土。 就算是回京城，也不可能全都召回来。 沈家儿郎们都懂，所以对现在的团聚，更觉得珍惜。 “大哥，保重，到地方以后飞鸽传书。” “三弟，保重，咱们时常书信联系。” “元鹏，元昊，多跟着上峰学习！” 家中是家中的送别，君臣是君臣的送别，之前沈家儿郎已经跟沈家道别，这次是沈斓曦以君臣之礼给沈家儿郎送别。 沈元景：“陛下，边关条件艰苦，孩子们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臣想把孩子送来京城。” 沈斓曦点头：“可以，回去以后就安排吧。朕会安排沈家子弟入国子监学习！” 沈家其他儿郎听见沈斓曦应了，立即纷纷道谢。 “多谢陛下隆恩！” 时辰到了，沈家儿郎齐齐拜别，沈斓曦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尘土滚滚，渐渐散去，直到影子都看不到了，沈斓曦这才离开。 “陛下，罪王府传来消息，白轻灵养育的庶子，死了！” 538.第538章 沈元棠见魏东逐！ 第538章 沈元棠见魏东逐！ “谁干的？” 底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人，正想着恰当称呼的时候，沈斓曦已经道出名字。 “是沈元棠？” “陛下料事如神！” 沈斓曦深吸一口气，问道：“她可有话要对朕说？” 侍卫：“她要魏将军调查此事，她说信不过旁人，只相信魏将军。” 沈斓曦冷笑一声，让人叫来魏东逐。 后者面带疑惑：“她为什么叫我过去？” 沈斓曦面无表情：“你想去吗？” 周如渊沉默了下，点头：“过去看看她打什么主意。” 沈斓曦：“好！” 她也是时候回沈家一趟了。 两人一同出发，岔路口分别，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原镇南王府，现罪王府，还是重重府兵把守，戒备森严。 “将军！” 魏东逐拿出圣旨，府兵确认以后，这才放行。 这里住着周如渊的妻小，即便是魏东逐想要进去，也要得到沈斓曦的命令。 周如渊庶子死了的消息，被控制在数人之内，除了沈斓曦身边的人，就是这边的府兵。 而负责看守这边的府兵，则是沈斓曦一手带出来的亲卫。 穿过三重守备，魏东逐来到后院见到沈元棠。 “魏将军。”沈元棠见到魏东逐并未起身，只是打了声招呼。 “王妃。”虽然顶着罪臣之妃的身份，沈元棠还是陛下的亲妹妹，魏东逐客气的称呼。 沈元棠轻笑了两声，随即朝内室唤道：“出来吧！” 周如渊看到出来的一大一小，瞳孔放大。 他们不是回西北了吗？ “将军。”巧娘看到魏东逐赶紧带孩子跑过去。 魏东逐并未觉得开心，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父亲。”魏延已经记事，看到魏东逐以后，立即认出来。 这声父亲，就像是第二块巨石，压的魏东逐面色发白。 充满讽刺的笑声响起，沈元棠笑声越来越大，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魏将军，没想到你的孩子都这般大了，我的好姐姐知道吗？” 魏东逐浑身一僵。 “看将军的样子，我姐姐是不知道喽。” “哎呀~魏将军藏的还挺深，凭我姐姐现在的势力，瞒的肯定很辛苦吧？”沈元棠看好戏一样，眼神冰冷不屑。 魏东逐紧紧的绷着身体，咬牙冷道：“你想怎么样？” 沈元棠嗤笑一声：“我不想怎么样？我一介罪人，还能怎么样。” 魏东逐绷着脸，眼睛里都是冰冷的审视。 沈元棠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把人带走了！” 沈元棠收起讥笑：“将军就这么走了，就不怕我会告诉我姐姐吗？” 魏东逐眼睛里尽是挣扎与决绝。 “你到底想要怎样？” 沈元棠也不逗他了，直接道明目的。 “我是沈斓曦的亲妹妹，她当帝王，我却为罪妃，还要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凭什么？” 魏东逐：“凭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但凡是伤害她的事情，哪怕豁出去把真相敞开，他也无怨无悔。 “我要离开王府回沈家，我要跟周如渊和离！” 魏东逐眼神闪了闪，认真衡量她说的事。 “我会跟陛下说，同不同意，不敢保证。” 沈元棠冷声威胁：“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把这对母子的事情说出去，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好过日子。” 多么讽刺，什么患难情深，什么不离不弃，什么默默辅佐，什么情有独钟。 全都是假的，真该让姐姐现在就看看，这就是男人的真面目。 “将军，王妃娘娘是好人，她并未伤害奴婢跟孩子。”巧娘低声一句。 魏延小手试探的抓住魏东逐的手指。 “父亲，延儿想要回家。” 魏东逐在原地站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牵起了孩子的手。 “我会尽力的，她的脾气，你知道的。”怕是即便是她，都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沈元棠：“五日之后，如果我还未去沈家，你要到这里来见我！” “好！” 魏东逐说完，领着孩子，身后跟着巧娘，离开了罪王府。 另一边 “祖母安康！”沈斓曦今日是微服出宫，身边只带着几个近身的人。 沈老夫人也只是提前一刻钟才接到消息，诰命服还未穿妥帖，沈斓曦就进门了。 “斓……陛下，快让老身看看，瘦了，定是国事太操劳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直视天颜。 他们沈家的骨血，以后这天下，就姓沈了。 这身衣袍可真有气势，这头冠戴的，更有气势。要是能看到孙女在家里穿龙袍的样子，就好了。 沈斓曦高兴的拉着沈斓曦的手不放，不停的嘘寒问暖。 “都好都好，有劳祖母挂心了。” “只是还有心腹大敌没杀，一些余孽乜嘢清理干净，斓曦还是不放心祖母到宫中居住，待把隐患拔除以后，再迎祖母进宫。” 沈老夫人听见孙女有商有量，跟她解释原因，心里怨气稍稍减退了些。 “斓曦，你在宫里要注意安全。” “祖母放心，宫里现在已经展开挖掘式的搜查，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排查，房顶，地下三尺，每一寸土地都要检查清楚。” 沈老夫人微微张着嘴，这样啊？ 哦，怪不得登基大典之前冒出那么多贼人砍杀，难不成宫里有密道暗室什么的，能直通宫外？ “是得检查清楚，检查仔细，祖母在江南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水缸底下挖地洞藏身，也见过炉灶里面挖地洞藏东西，还有草树木也得挖出来看看。” 进京多年，后宅的阴司手段，没见过也听够了，小小的后宅如此，皇宫内院，肯定更甚！ “祖母嘱咐的是，斓曦回宫以后就这么吩咐。” “斓曦这次从宫里带来两个太医，以后他们就常驻在府里。登基大典的时候，药王谷送的延年益寿丸，我也带来了，给祖母跟家中长辈服用！” 沈老夫人看着她如此乖顺，心中直夸她懂事孝顺了。 “祖母，朕还要去看看父亲母亲，之后要赶回宫里处理公事！” 沈老夫人：“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正事！” 539.第539章 周心柔的打算！ 第539章 周心柔的打算！ “陛下来了……”后院的婆子刚要欣喜上前，沈斓曦冷冷的看过去。婆子立即浑身一抖，腿一软，赶忙跪到地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大步向前，一边走，一边问：“听说母亲今日身体不适？” 婆子可不敢再有之前的松懈，赶忙恭敬道：“回禀陛下，是有些不适，都是老毛病了，郡主不让告诉陛下，说陛下朝政繁忙。” 沈斓曦还未走到门口，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已经弯着腰打开房门。 “朕这次来从宫里带来了御医还有药王谷的神药，母亲再有不适，就立即叫太医，不要疏忽。” “是，奴婢知道了。” 本来婆子是想再替周心柔多说几句的，就是沈从文多事，跟他们郡主没有关系。看到沈斓曦这样威严，后面的话，愣是不敢说了。 “母亲安康！” 周心柔挣扎着从榻上起来。 “臣妇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 沈斓曦像是没想到母亲会如此一样，慢半拍扶上去。 “母亲，你这不是折煞女儿吗？快些起来！”她手轻轻一提，周心柔已经坐到榻上。 “母亲可是怪罪登基大典的时候，朕没有大封沈家？”沈斓曦很在意母亲反应的模样。 周心柔一脸愁苦，脸上尽是化不开的哀痛。 “不敢，民妇一介前朝郡主，身上又没有皇家血脉，怎配怪罪陛下。” 沈斓曦眼中讥讽一闪，随即恭敬道：“母亲这么说，还是怪罪女儿。” “女儿是母亲血脉，母亲说自己不是皇室血脉，朕自然也不是。” 周心柔立即反驳：“不是，你是先太子血脉，肯定也是黄家人。是仁孝帝谋朝篡位，要不然你也不会流落到沈家，你应该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 沈斓曦垂着头，周心柔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母亲，女儿现在的身份，不比公主尊贵吗？” 周心柔苦着脸摇头，语气担忧道：“外人不知道你是皇家血脉，你又是女子之身，多少人背地里反对你登基，恨不能把你除之后快！” 沈斓曦冷哼一声，侧过身。 “女子之身又怎样，他们不服尽管站出来，宫门口的地，又该到了清洗的时候。” 周心柔听见她这这么说，似乎被气到了，胸口不停起伏。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母亲的话。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好个机会，承认是皇家血脉，趁机昭告仁孝帝的罪行！”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母亲，我若那样说了，你当如何自处？” “难道一女二嫁，混淆皇室血脉，就比女子之身登基好听吗？” 周心柔飞快回道：“不是，到时母亲可以说是早已经与你父亲商量好，因为保存先太子血脉，才不得不娶的我。” “到那时沈家也能落下一个，保护先太子遗孤，留存先太子血脉的功劳。到时候给沈家加封一二，权当做是还了他们的恩情。” 沈斓曦目光如炬，沉思片刻后道：“现在朕刚登大宝，根基未稳，如果现在把这事昭告天下，必定让虎视眈眈的周如渊抓住把柄！” 周心柔刚想反驳，就听沈斓曦道：“即便是没有周如渊，其他虎视眈眈的来辈藩王，也会趁着机会，亮出屠刀。” “按道理，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室正统，他们更是男子，在男人们心里，男子做皇帝，才是顺应天命。血脉的事，可以说。但是不能现在说，要等朕坐稳帝位，铲除周如渊以及势力强大的藩王以后。” 周心柔的后背一点点软下去，直到软绵绵的靠到软枕上。 “你说的有理！” 沈斓曦：“朕之所以没有把大封沈家，没有把沈家接进皇宫，就是想要澄清血脉的时候，光明正大，用太后之礼，迎接母亲进宫。” 换句话说，现在进宫名不正言不顺。 周心柔想到太后的尊称，动摇了。 斓曦说的没错，她现在进宫，给她册封什么尊位，都比较尴尬。 再有就是沈家，确实不能进宫。 “那母亲就在这里等你。” 沈斓曦：“多谢母亲体恤，如果祖母计较起来……” 周心柔：“放心，我会敲打她。” “那就有劳母亲了。” 周心柔缓缓扬起笑容，关心道：“你身边的人都太冷硬了，没有一个会体贴人的。前些日子，我让嬷嬷从牙行买了些人手回来精心教导，他们规矩学的都不错，你回去的时候，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外面脚步声传来，沈斓曦转头看过去。外面站满了人，粗略的数了下，至少二十多个。 这些人都下盘扎实，头低垂，肩膀下弯，跟跪地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可见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好，多谢母亲挂怀。” 周心柔见她没有反驳，觉得这个女儿还是在她掌心里的。 有哪个做女儿的会违背自己的母亲呢？ “那些暗卫，可还得用？”周心柔随口一句。 沈斓曦语气带着愧疚：“得用是得用，就是折损了不少，到现在还在养病。” 周心柔那边早已经得到回复，这么问，就是想看看女儿会不会欺瞒她。 现在看来，是没有欺瞒。 很好！ “我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事，每日里都在宅院里养病，连后宅都很少出。之前留在京城的暗卫，你也拿去用吧。让他们替母亲，好好保护你！” 以后这些人手，就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嘴巴。 …… 沈斓曦来时几人，走的时候浩浩荡荡带了一群。 “陛下，这些人要怎么处置？”车明远皱眉。 沈斓曦眼底黑沉：“暗卫们全都派去津门打探消息，太监跟宫女……宫里不是在翻修吗？让他们去找密道跟密室吧！” 车明远眼前一亮：“这倒是能体现陛下信任。” 他们陛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但是没有明说，他们这些身边人，也不好过多询问。 但是有一样，他明白得很。陛下不会用这些人，很有可能，这些人到最后的结局，就是一个个消失在宫墙之内。 …… 魏东逐犹豫了两日，在与沈元棠约定好的三日之期到了以前，找上沈斓曦。 “沈元棠想要与周如渊和离，从罪王府搬到沈家。” 540.第540章 魏东逐的杀意！ 第540章 魏东逐的杀意！ 沈斓曦：“那庶子是她杀的吗？” 周如渊一僵，当时他太震惊，想要快些带巧娘母子离开，就把查明庶子死因的事，忘到了脑后。 “……是！” 他心知，去罪王府，不过是走个过场。沈元棠对那庶子动手，是想把他引过去。 不用查证，沈元棠就是真凶。 “陛下，要降罪吗？”魏东逐知道沈斓曦留着罪王府，就是想留着牵制周如渊的手段。 好在庶子只死了一个，还有四个。 “如若不把沈元棠分出来，剩下的四个罪子，恐怕也会有危险。”魏东逐想了个不引起怀疑的说法。 沈斓曦目光沉沉的看着桌面，似乎在认真考虑魏东逐的话。 时间流逝，就在魏东逐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开口了。 “可以，但是不能让她去沈家，让她去沈家老宅吧，那边一直有专人打扫，就让她住回她原来的院子！” 魏东逐心里一松，虽然没能与沈家人住到一起，也算是从罪王府出来了。 沈元棠对他的要求，只是从罪王府出来。出来以后，会有很多可能。能不能跟沈家人住到一起，且看她自己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任何恩怨，时间长了，都能化解。 “与周如渊和离的事？”魏东逐问完以后，才惊觉多嘴。 “不允，之前她千方百计想要当周如渊的正妃，现在好不容易如愿了，怎么能如此轻言放弃。” 魏东逐见她并未察觉，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下职以后，他立即去了罪王府。 沈元棠看到魏东逐来了，就知道她如愿了。 “把东西抬到门口，待我与魏将军说完话以后，就离开！” “是！” 贴身的奴婢退出去，给两人留下安静说话的地方。 魏东逐：“陛下允你离开罪王府，但是是让你去住沈家老宅，也不允你跟周如渊和离。” 沈元棠笑容一僵，立即讥讽道：“她能与周如渊和离，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魏东逐毫不留情道：“大概是因为她从未想过与周如渊琴瑟和鸣，还在周如渊如日中天的时候，果断和离。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庇护。” 要知道那个时候，沈家已经被判流放，她和离如此果断，显然并不留恋王妃之位，更对周如渊无情。 沈元棠惨笑，状若疯狂。 “她是讽刺我，之前贪恋权势吗？她对家人都能冷酷无情，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魏东逐看向沈元棠的眼睛，就跟淬了毒一样森寒。 “你再如此说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元棠看了他一眼，紧接着疯了似的大笑。 “魏东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自以为对她情深，还不是跟那些宠妾灭妻的男人一样，私养外室庶子，把沈斓曦像是傻瓜一样，蒙在鼓里！” 魏东逐暴怒，死死的掐着沈元棠的脖子，眼中尽是杀意，心中已经动了杀心。 “你…你杀了我啊……” “我死了，你看看沈斓曦会不会追查我的死因。” “你前脚进了王府，后脚我就出事……” “就算是我死了，你养女人养庶子的事，也甭想欺瞒，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看看她会不会像弃了周如渊一样，弃了你！” 魏东逐眼中尽是狂戾寒气，手臂用力甩出，沈元棠狼狈的摔在地上。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好，你要是胆敢不遵守承诺，别怪我心狠手辣！” 沈元棠躺在地上看着暴怒离去的背影，唇角笑意止都止不住，脸狂笑的都变形了。 …… 魏东逐黑着脸回到宅邸，巧娘母子躲在帘子后面，见来的是魏东逐，立即跑出来。 “将军。” “父亲。” 魏东逐看到孩子的那一刻，脸上冰霜一点点退去。 “你们躲在后面做什么？” 魏延肚子擂鼓一样响起，一大一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还没吃饭？” 魏延低声诉委屈：“父亲，我跟母亲不敢吃。” 魏东逐看着头都要垂到胸口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让厨房送些饭菜过来吧！” 巧娘赶忙去办。 她一走，魏东逐就问魏延：“延儿，跟父亲说，你跟母亲是怎么进镇南王府的？” 不是他不相信巧娘，而是他觉得孩子才不会有私心不会说谎话。 “父亲，什么王府啊？”魏延一脸纳闷。 魏东逐；“就是父亲之前带你跟母亲出来的地方，里面很多带刀的人守着，不让你们出来。” 魏延哦了一声，想起来了。 “是那个王妃，要带我跟母亲进去的。” 魏东逐眼神一冷，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他应该是去了蜀地，沈元棠还能自由出入府邸。 肯定是沈元棠强迫他们母子，她怎么会知道巧娘母子？ 难不成把他们母子从西北带来的是她？ 沈元棠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是说她背后有人？ 想到这个可能，魏东逐眼神更冷了。 不管她背后的人是谁，想必是已经蓄谋已久，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看巧娘母子吃上饭以后，魏东逐起身离开府邸。 良久以后 “母亲，父亲又走了。” “延儿，你按照母亲教你的说了吗？” “说了，母亲真聪明，竟然能猜到父亲问什么。” “嘘，延儿，这件事谁都不要说，更不能告诉你父亲，否则咱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父亲了。” “延儿知道了。” …… “陛下，津门传来消息，周如渊跟王相宜已经正式定亲了。”车明远递上信件。 沈斓曦看过以后，放到一旁。 “一切都朝着既定的方向进展。”很好。 车明远又递上第二封津门来的信件，密信，只有沈斓曦能够开启。 看过里面的内容，沈斓曦想要发笑。 “你也看看吧！” 车明远看过以后，忍俊不禁。 “周如渊竟然学咱们开设工厂，办快报？这人可真有意思。” 沈斓曦冷嗤：“口口声声瞧不上我这个女子，却又学着女子想出来的主意，真是又当又立。” 车明远：“要不要把他去津门的消息，泄露出去？” 沈斓曦：“还不是时候，等他正式接掌津门水师以后吧！” 车明远想明白以后，眼底震惊一闪。 难道说，他们陛下从始至终瞄上的都不是周如渊，而是津门水师？ 541.第541章 沈元馨的求救信！ 第541章 沈元馨的求救信！ 厉害啊，真是厉害，陛下真乃鬼才也！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车明远脑海一闪而过，车明远虽然有所察觉，却并未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转头就给忘记了。 下职以后，他去了宫中的藏书阁。 大封的时候，他找过陛下，不要封官，不要赏赐，只要让他能翻阅鬼谷送来的书籍。 陛下应了，但是有一样，不能誊抄，只允许在藏书阁看。 而且还设立了年限。前三年只能看一楼藏书，第四年，可以看二楼藏书，再过两年，可以看三楼藏书，五年以后，就能看四楼的藏书。 那可是无价之宝，所有鬼谷传人的经验。车明远先想到的是陛下竟然舍得全都让他看，然后想到的是，看完所有书，要十年。 他现在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再过十年，就已经是天命之年。就算是有反心，也无力实施。 论智谋，还得是陛下。 虽然知道陛下设立年限的计较，车明远也甘之如饴。 比起明面笑，背后刀的帝王，他更喜欢今上这样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的帝王！ “车军师，来看书了。”宋道兮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车明远笑道：“国师，您也在研读？” 宋道兮没好气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 车明远笑着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策论，戴上一早让人缝制的真丝手套，一边小心翻阅，一边道。 “国师可要珍惜机会，能在这里看书，是别人三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就连我都是用官职跟陛下换的机会，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宋道兮浑然不在意的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你说我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要不你去陛下面前帮我求一下情，放我出去走走吧。” “我就出去透一口气，两三个时辰就回来。” 车明远目光放到书页上。 “不是不帮你，让你待在这里，就是帮你。如果你的身份让外人知晓了，他们肯定借由此事攻击陛下，到时候陛下只能将你灭口。“ “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的活在这，就是陛下仁慈！” 宋道兮能不知道吗？ “这话我已经听你说了快二十遍了。” 车明远面不改色道：“你被人刺杀，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了吧？” 宋道兮一副被噎住的表情。 不管这个鬼谷后人真不真，这些书肯定都是真的。 再一次验证了车明远的猜测，他们陛下认识鬼谷后人。 这样就够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陛下能有现在，绝对是众望所归！ …… 沈家接到一封来自济川府的求救信，是沈元馨送来的。 书信上写着沈元馨连生两女，遭婆家厌弃磋磨，夫君宠妾灭妻，连抬两门妾室，其中一个妾室还身怀六甲，沈元馨带去的人全都被发卖，嫁妆也被夫家强占，这封信是托一个好心的婆子送来的，她本人已经被夫家看管起来，就怕夫家会暗害，让她病亡。 “什么病亡，她夫家就是想毒死她！”前来请安的沈元棠，刚好撞上这桩事。 沈从文心烦不已：“你少说两句。” 刘氏；“还是先把人接回来吧！” 苗氏：“二嫂说的对，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沈丛廉在军中养的脾气有些大了，当即就拍桌子。 “还有什么好想的，咱们家的女娘可是当今陛下，是真龙天子。那个孽畜欺负我沈家女儿，就是欺负大周公主，那是打陛下的脸，我这就从军中叫人，把那畜生一家全都砍杀了，把咱们家的女娘接回来！” 各房里都有女娘，听见沈丛廉这么说，全都点头。 不说别的，就说那家欺人太甚。 “不把咱们家的女娘放在眼里，就是看不起当今陛下。” “咱们沈家上下一心，决不能容忍此等事情发生。” “一定要让那畜生家里吃够教训，看看他还敢不敢欺辱咱们家的女娘。 沈家三人全都表态，唯独沈从文一言不发。 “大哥，元馨可是你的女儿。她跟斓曦，血脉相连，你赶紧说句话呀！”真是急死个人。 沈从文再三想过以后，还是觉得不可。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元馨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男丁，女婿家中有意见，也属正常。” 沈元棠首先被父亲这一套给气笑了，她立即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父亲别忘了，现在上面坐的是谁。” “咱们家中的女娘被欺负，很明显就是你那好女婿看不起陛下，故意借着折磨沈元馨，折辱陛下，这你都想不明白吗？” 沈从文觉得自己威严被挑衅了，立即急眼斥责：“你闭嘴，长辈在议事，没有你说话的份。” 沈元棠也不跟他多争执，起身就往外走。 沈从文直接气的脸黑，女子什么时候都能给男子甩脸色了？ 都是沈斓曦起的坏头，一个个都学会忤逆长辈，倒翻天罡了。 沈从文虽然愤怒，却不敢真的跟沈元棠对上，自打她失了孩子，性格就越发古怪了。 没一会儿，沈老夫人被请出来了。 “母亲，这个时辰，你不该在礼佛吗？怎么提前出来了？” “元棠，你这孩子，怎么能打扰你祖母清修？” 沈元棠立即回道：“女儿不止打扰了祖母，还找到了母亲。” “母亲虽然在病中，却也是支持女儿去把沈元馨接回来的。” 沈从文只觉得有气无处发泄。 “老大，元棠这次做的对，咱们家现在什么身份，那济川的破落户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对待元馨，简直就是没有把咱们沈家放在眼里。” 之前他们沈家默默无闻，低调做人。这次刚好借助这个机会，把威风抖给京城的人看看。 “母亲，儿子也是想着把元馨接回来的，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接，怎么接。”沈从文是万万不敢反驳母亲的。 沈丛廉：“母亲，大哥，你们就听我的，咱们带人打过去，狠狠收拾那个破落户。” 沈从礼沈从义先后点头。 沈老夫人犹豫道：“要不要跟斓曦说一声啊？” 沈从文冷硬着脸：“如此小事，咱们都办不好，沈斓曦会怎么想咱们？”背地里骂他们都是废物吗？ 542.第542章 子嗣！ 第542章 子嗣！ “大哥，慎言。” “大哥，怎么能直呼陛下名讳！” “大哥，小心隔墙有耳！” 沈从文虽然心跳加速，面上却摆出大义凌然，一点都不惧怕的样子。 “她就算是……，那也是我的女儿！”那两个字，沈从文还是心存敬畏，不敢说出口的。 沈老夫人白了大儿子一眼，一锤定音了。 “就这么定了，尽快把元馨接回来吧！” …… “陛下，沈元棠也一同去了。”侍卫禀报。 沈斓曦沉着脸，吩咐道：“赶在他们之前，去济川查明情况。” “是！” 京城到济川，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十几日的路程。沈家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必定赶不上她派去打探人的速度。 自打沈元棠被放出来以后，魏东逐就一直提着心办差。 他心中始终不安，就怕下一刻沈斓曦会宣召他，质问巧娘母子的来出。 “将军，陛下始终没有对您做安排。” 魏家军旧部见魏东逐这几日当值总是心神恍惚，以为他心中想的是这件事。 “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在用人方面，魏东逐从来都没有质疑过沈斓曦。 魏家军旧部都知道巧娘母子，不是担心官职安排，肯定就是担心那对母子。 其实也没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 再说那女子跟孩子，也是认识沈斓曦之前就有的。 细算下来，沈斓曦才是后来者。 再有，之前他们都以为魏家军就只剩下他们几人了，谁能想到本以为死了的人，又活了呢。 要是换做一般女子，把巧娘母子纳进府里，就当是个摆设一样养着，也就算了。 偏偏那人是九五之尊，是帝王。 这些他们将军有的头疼了！ …… 沈元景回到西北以后，立即安排人手护送三个孩子进京。 房中走出一个小腹微鼓的妇人，一脸不舍的看着三个孩子。 “将军，真的要送孩子们进京吗？” 沈元景同样不舍，他在心底不断劝慰自己，这都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 “京城繁华富庶，那里有最好的先生，孩子们能得到最好的教导。整个大周，最好的东西，都在京城。” “你身上穿的云锦，在西北少有，在京城却不算稀罕。” “大姐姐现在是皇帝，她又没有子嗣，如果咱们的孩子能入了她的眼，你想想看，会是怎样的光景。” 妇人低头看着身上的锦袍，眼中不舍跟犹豫就像是变成两个小人在打架。 最终沈元景描绘的美好蓝图打败了不舍，她温柔的摸了摸肚子。 就算孩子们在她身边，她这样也无法照顾好，还不如依照元景说的，送去京城。 “好，将军安排的周祥，就听将军的。” 沈家此次去济川，女眷只带着沈元棠一人，其他女眷都在忙着沈家子弟进国子监读书的事。 “大嫂，倾玉倒是跟乘风玩的很好！”沈元昊之妻子张楚楚一手扶着孕肚，一边慢慢的坐下。 胡金玉又有了身孕，整个人透着一股倦怠跟疲惫。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要好。” 张楚楚看着一旁两个想要凑上前一起玩的孩子，眼波流转。 “大嫂，孩子们一天天大了，再让倾玉跟他们一起玩，不太好。”毕竟按照辈分，这些孩子要么唤倾玉一声嫡母，要么就呼一声婶母亲，虽然她年龄小，但是名分诶分，都摆在这里。 胡金玉脸色一沉，眼神凌厉的看向张楚楚。 “弟妹这样的话，可不能让家中其他人听到，尤其是陛下跟元旭。” “当初我夫君为什么会娶丞相之女，咱们府邸的人都清楚。以前是局势不明，现在局势已经明朗，谁敢置喙陛下的安排，就是谋逆。” 张楚楚心头一跳，赶忙赔笑道：“大嫂，你可不要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谁不知道当年胡金玉是以平妻的名分嫁进沈家的，大户人家，平妻就是妾。而他们倘若大一个府邸，却要一个妾室掌家，传出去简直于理不合。 张楚楚心里一直不服气，虽然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好歹是正妻，虽说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掌家，她就是看不惯胡金玉一直以当家主母自居。 胡金玉瞥了张楚楚一眼，因为上面又陛下压着，沈家儿女的婚事，也能如自己的意。但是沈元昊选的这个妻子，自打进门她就看不上，一股小家子气，只会计较眼前的蝇头小利，这种人她见多了，只会算计自己人，只顾着自己。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嫂，我就提点你两句。” “陛下可说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沈家儿郎，全都在外驻守，为国为民，尽忠职守。咱们这些做女子的，既然得了婆家的利益，就不该做损害婆家利益的事，你说呢？” 张楚楚没听见别的，就把得了婆家利益几个字听到心里去了。 大嫂这么说，无非就是点名她的出身，说她出身低微，能嫁人进沈家，是站了光了。 她就知道胡金玉一直瞧不上她，这么明晃晃的的说出来，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大嫂，我嫁进沈家，自然事事以沈家为先。” 胡金玉一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她一个隔房的大嫂，了个提醒她一句，已经是看在她并未对家人伸手的份上，说多了张氏心里肯定还要恨她呢。 “你明白就好！”说完这句，她已经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接连孕育损耗了她的身体，好在夫君去外面驻守了。等生完这个，她要好好歇一歇了，两个儿子加上肚子里这个，三个孩子，应该可以了吧。 沈元景的孩子，跟去济川的沈家人，前后脚回到京城。 四儿两女，六个子嗣，加上伺候的婆子丫鬟小斯，还有护卫，还有从西北捎带的礼物，浩浩荡荡的，整整装了十五辆大车。 沈斓曦一早接到消息，特意空出两个时辰，去城门口迎接。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孩子们应该是被教导过了，见到沈斓曦以后，一个个行礼都有模有样。 沈斓曦笑道：“平身，只有咱们自己家里人的时候，你们可以叫朕陛下姑姑。” 里面最大的女孩，立即俏生生的喊了一句：“陛下姑姑。” 沈斓曦看着模样跟沈元景有五分像的女童，笑着问道：“你叫沈娥眉？” “回禀陛下姑姑，我叫沈娥眉。父亲说，我的名字是陛下姑姑给取的。” 543.第543章 言官上书！ 第543章 言官上书！ 沈斓曦跟孩子玩闹：“是吗？你父亲有没有说，你胆子很大？” 沈娥眉丝毫不怯场道：“说了，父亲说我像陛下姑姑，陛下姑姑胆子也很大，还很厉害，很有本事。” 沈斓曦一脸惊喜的牵着沈娥眉的小手：“是吗？你父亲还说朕什么了？” 沈娥眉皱着小眉头，想了想道：“父亲还说陛下姑姑是世上最好的大姐姐。” 沈斓曦听的龙心大悦，高兴的解下腰间的玉佩挂到沈娥眉腰间。 “这是朕送你的礼物，有了这块玉佩，以后你跟弟弟妹妹们，就能在京城横着走！” 沈娥眉高兴的抱着玉佩不撒手。 随行的官员，根据沈斓曦的态度，不停揣摩圣意。 陛下眼看就要过了而立之年，换做旁的女子，好些都已经当了祖母。而他们陛下，依旧无子嗣傍身。 看陛下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过继沈元景的孩子？ 不怪他们多想，国之储君乃是确保国祚不动荡的根本，只有陛下有了继承人，才能压下觊觎之人犯上作乱的心。 陛下的婚事，他们是不敢置喙的，但是继承人这件事，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沈斓曦还不知道她一时高兴的举动，被朝臣理解出了八百个意思。 她亲自把几个孩子送到沈家，给沈老夫人见礼过后，就回宫了。 沈老夫人眼睛里已经都是重孙子重孙女，恨不能沈斓曦赶紧走。 按理几个孩子回到京城，要让沈家长辈带进宫拜见沈斓曦。 现在沈家老一辈的男丁都不在，只能等他们回来以后，再进宫。 她前脚刚入宫门，后脚消息就送来了。 “济川林家一开始确实忌惮沈家，把沈元馨捧在手心里。但是眼看着沈元馨对林家并无助力，又接连生女，王林氏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敲打沈元馨。” 至于下毒暗害，使坏磋磨，倒是并未调查出来。 “陛下，沈家去了济川，把林家大闹了一顿。那个怀有孩子的妾室，因为冲突摔倒在地，流血不止，没有救回性命。” 沈斓曦挑眉：“你是被沈元棠收买了吗？” 暗卫立即跪到地上。 “属下没有，属下只对陛下一人忠心。” 沈斓曦满脸冰冷：“那就不要粉饰，据实说。” 暗卫在心里对沈家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做出衡量以后，立即如实以告。 “那妾室是沈元棠趁乱，故意推倒的。沈家四位，把林成打了一顿，要回了沈元馨的嫁妆，孩子，还让林家签了和离书，走的时候还威胁林家，说林家的仕途完了。” 沈斓曦：“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是杀伐决断的陛下，在处理沈家这件事上，也做不到像处理其他事情一样，手起刀落。 很快沈家就向宫里递了帖子，上面写道，沈元棠这次去济川为自家姐妹出气，尽心尽力，想让她住进沈家好有个照应。 “哼，这件事倒是让她找了个梯子。”她把帖子扔到一旁。 沈元棠还不知道她的计谋已经被沈斓曦识破，高兴的让人回老宅收拾东西，她则以陪伴沈元馨为由，堂而皇之的不走了。 …… 沈家西北子嗣回京，还有个人上心。 “老爷，咱们倾玉眼看一日一日大了，沈家什么时候给个说法呀！”梁氏虽然后来也有了其他的孩子，但是更记挂着被送到沈家的女儿。 虽然胡金玉经常以走动为名，带孩子来丞相府，与她团聚，但是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想孩子在跟前养育，所以一来二去，她对吴倾玉比其他子女更甚。 吴彦之自沈斓曦登基以来，收敛锋芒，谨慎小心，每日里顶着丞相的名头，手中公事一点点减少。 其实与其说是减少，不如说是被瓜分，长此以往下去，他权利必定被架空，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他身为前朝老臣，能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一听到梁氏说关于沈家的事，他立即显得不耐烦，当即警告加训斥。 “我可警告你，跟沈家有关的事，你最好别碰，要是给家里惹来杀身之祸，我第一个推你出去顶罪。” 梁氏吓的一抖，随即无所谓道：“沈斓曦能当上皇帝，还不是倚赖老爷，要是没有老爷的支持，她能好好的坐在龙椅上？” 吴彦之见梁氏不听，气的抬起手就要甩她巴掌。 手抬到一半，又颓废的放下了。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吴彦之懊恼的叹了口气。 梁氏不敢再顶嘴，害怕的坐在一旁。 一开始吴彦之也以为沈斓曦以后会仰赖他才能在宫中行走，之后一桩桩一件件超出控制的事情，等他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全然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已经跟沈斓曦绑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沈斓曦已经势大，容不得他从船上下来了。 “总之，你记号，以后不许打沈家的主意。我明天去车明远那边问问。” 梁氏没有把吴彦之的话当真，毕竟男人为了权势什么都能舍弃。 当初舍弃她的女儿，现在更是连问都不让她问一声，老爷这边她是指望不上了。 不是说这几日沈家在西北的子嗣回京吗？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打探一二。 …… 次日朝堂，言官上书。 “子嗣事关我大周国本，还请陛下尽快指出继承人选，以安民心！” 朝堂百官齐刷刷的看着开口的言官。 好大的胆子，忘了陛下为什么被封崇武帝了。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言官，气势冷硬，说出的话却不凌厉。 “朕会慎重考虑爱卿的提议，朕正值壮年，依照爱卿看，朕还能执政几载？” 朝臣知道那个言官要倒霉了。 现在就催着立继人，这不是盼着陛下早死吗？ 那言官反应过来也吓坏了，当即腿软的跪在地上解释。 “陛下千秋万载，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见气氛有些凝滞，一颗心提到喉咙处。 沈斓曦终于要在金銮殿上大开杀戒了吗？ 哼笑声响起。 “别的言官都很冷硬，你倒是懂得圆滑！” 言官吓的连忙道：“陛下，言官就是言他人不敢言，劝诫陛下，即便是惹怒陛下，臣也要直言敢谏！” 沈斓曦扬起嘴角；“你倒是能说会道，好的不好的，全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544.第544章 沈家进宫赴宴！ 第544章 沈家进宫赴宴！ 言官匍匐跪地：“臣不敢。” 沈斓曦：“等着吧，等朕想好了，自然会在这金銮殿上宣布，然后昭告天下！” 言官高呼：“吾皇圣明！” 早朝无人奏本，百官战战兢兢的，只想赶快结束。 他们总有感觉，事情没完。 退朝的时候，那个言官走路大摇大摆，一副要得势的模样。 “严大人，晚上去新开的红月楼小酌两杯啊？” 被叫到的人，连忙摆手道：“汉水上书要修一条南北纵横的河道，本官要去户部化缘，事态紧急，本官就不去了。” 言官还想说不急于一上，严大人已经走远了。 “刘大人，红月楼小酌啊？” “不去不去，最近户部吃紧，陛下日日紧盯，本官要去大理寺催一催纳妾税，时间紧任务重。” “王大人，红月楼啊，本官请客。” “不去不去，陛下近日十分关心新政推行，让我等写一份详细的奏疏，头皮都要挠破了，哪儿有空去！” 接连问了十几个相熟的官员，全部被拒。 言官哼笑一声，甩袖自己去了。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想的是什么，陛下跟那些人又不一样，他已经揣摩到了陛下的脾气。 陛下就是喜欢敢于谏言的人，他们言官最后走的都是死谏的路子，多少言官因为死谏名留青史，他虽然做不到死谏，但是敢他人而不敢言，已经在朝堂众臣中脱颖而出。 得到陛下欣赏，指日可待。 红月楼最近新来了很多舞娘，随着靡靡之乐，曼妙起舞，妙哉妙哉！ …… 第二日，沈斓曦得到言官死于街柳巷的消息。 朝堂上，沈斓曦又是愤怒，又是惋惜。 “没想到看起来刚正不阿的言官，竟然会踏足烟之地，堂堂朝堂命官，那种死法，简直是对我朝堂的辱没。” 大多数朝臣在心中腹诽：不是你干的吗？ 沈斓曦板着脸：“必须查明此事，肃清我朝堂清明，不能让百姓对我朝廷官员失心。” 百官不语，言官的死，跟沈斓曦肯定有关系。 “大理寺跟刑部协查，一定要把凶手缉拿归案！” 沈斓曦钦点，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大理寺卫杰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一根筋，要不然断案如神，早就被弹劾的告老了。 之前也是因为他从不徇私，乃是一介纯臣，才得先帝信任。 沈斓曦把言官之死的案子交给卫杰，难道言官的死，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退朝以后，大理寺跟吏部的人留下。 沈斓曦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朕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在这里，朕可以告诉你们准话，言官的死，不是朕干的。” 这正是大理寺跟吏部的人心中想问，却不敢问的。 现在从沈斓曦嘴里听见准话，他们明白怎么办了。 沈斓曦郑重道：“要真是朕干的，朕不会找你们，会随便找个架子钦差。” 大理寺的人，更懂了。 头一次碰到这么“耿直”的帝王，这大大的减少了办案的难度。 至少，少了揣摩圣意这个环节！ …… 言官的死，只是微风吹过湖水，掀起些许波澜，很快就被其他重要的事情盖过去。 就比如津门方向传来消息。 “津门附近发现周如渊的踪迹。” “津门地处东川要道，如果周如渊选择在那边扎根，必定要占了东川。” “陛下，周如渊勾结外族，气死先帝，起兵谋逆，罪则当诛！” “还请陛下速速派兵前去围剿！” 放在子嗣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了周如渊身上。 沈斓曦：“朕已经派出哨探前去查证，待查证过后，决不轻饶！” 失踪已经有数月的周如渊再次传来消息，一时间朝野议论声一片。 在争论中，沈斓曦终于挤出时间，接见沈家人。 借着沈元景子嗣进宫拜见的名义，沈斓曦在宫中举办家宴。 之前宫中举办这样的宴会，一般都是选择晚上。 今，沈斓曦特意下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念沈老夫人年迈，沈家子嗣幼小，家中女眷多有身孕，许多不便，特改到正午赴宴，钦此！” 这不是沈家人第一次被召进宫，却比之前更加取悦。 坐在当今龙椅宝座上的，姓沈，是他们沈家人！ 他们是皇亲国戚，皇宫赴宴，等同于回家一样。 沈家早已经提前准备，接到圣旨并不匆忙。 赴宴当日，宫中内侍还有御林军早早的驾着御马来接，沈家何等殊荣。 “老大，一会儿见了斓曦，别板着脸，知道吗？”沈老夫人就怕大儿子坏了家宴，从起身到现在，已经嘱咐了八回。 沈从文实在是被嘱咐烦了，就会不耐烦的回上一句。 “知道了母亲。” “母亲，儿子都这么大人了。” 沈老夫人每次听到儿子回话，才会停下嘴巴，转而去嘱咐他人。 “孩子们要看紧了，丫鬟们一人看着一个孩子，到了宫里，别坏了我们沈家的规矩。” “知道了老夫人！”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时间差不多了，把上次斓曦让人给我送来的龙头拐杖拿来。“ “哎呦母亲呀，那根拐杖沉的要让人抬着，您拿的动吗？” “呸，混账东西，那可是御赐的龙头拐杖，别人都没有，你们还嫌弃。＂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大哥腿脚不便，你们扛着。我就是要让看咱们沈家热闹的人都看看，咱们沈家人有多威风！” 那哪儿是龙头拐杖啊！那就是铁锤，斓曦送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三个被点名的儿子，叹着气去母亲卧房里扛拐杖。 “老二老三老四，这种陛下说了，不论嫡庶，不论妻妾，只要是沈家人，都能去家宴，你们各自房里的事，给我看紧了。谁要是敢出纰漏，看看回来我不把她赶出沈家！” “知道了老夫人！” 托沈斓曦拿沈家几个人开刀，沈家内里平静了不少。 之前后宅拈酸吃醋的事，就算是私下里，也不敢闹的太大，就怕被沈斓曦拉出来杀鸡儆猴。 临行之前，本来要一起去的周心柔，突然身体不适。 沈老夫人有些败兴，碍于身份，也没说其他。 545.第545章 宫中家宴！ 第545章 宫中家宴！ 要是换成其他人，她少不了得骂一声没福分。 谁让周心柔是沈斓曦的生母呢，这层关系比她这个做祖母的都亲。 她女儿办家宴，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去，就是不给这个做女儿的面子。 沈老夫人久违的升起了看热闹的心，就想看看沈斓曦会不会如同对待她儿子一样，对待周心柔。 …… 眨眼沈家人就到了皇宫。 沈斓曦亲自到宫门口迎接，给足了沈家长辈的面子。 “陛下万岁……” 沈斓曦：“平身。”扫了站在最后，一脸不情愿的父亲，随即就把视线移开。 “祖母，咱们沈家如今子孙繁茂，再过几年，就能成一个大家族了。” 相比起其他人在沈老夫人跟前说儿孙满堂的话，她更喜欢直白一些的说法。 尤其是从一个子嗣淡薄，发展成一个大家族，都是她这个做老太君的功劳。 “你们这些小娃娃们，还不赶紧过来跟陛下见礼！”沈老夫人张口。 一群小娃娃们，上到十几岁，下到坐在婆子怀里刚学会说话的，全都摆件。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看着地上黑压压一片，饶有兴致的伸出手指，数人头。 “一个两个三个……四十五个，好！” 沈老夫人：“女娃娃十六个，男娃娃二十九个，那两个丫头是元馨的。”不要认错了沈家子嗣。 沈斓曦抬手，内侍端来几个托盘。 “这是朕送你们的礼物，上面雕刻着沈字，戴着这块玉佩，就代表，你们是沈家人。” 沈家不少人瞧在眼里，玉佩上雕着龙纹，实打实的御赐之物！ “还不赶紧叩谢陛下！”沈老夫人高兴坏了，斓曦心中还是向着沈家的。 前两日有立储传闻，斓曦此举，肯定是想从沈家挑子嗣过继。 这样最好，皇位不能便宜了外人。 ～ 沈元棠就站在最末，既不上前，也不讨好。 之前她只觉得魏东逐虚伪，现在觉得沈斓曦也没有两样。 魏东逐也是个傻的，如果沈斓曦真对他一心一意，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嫁给他？ 两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元馨，这是你两个孩子的。朕之前听说，你已经给两个孩子改了姓沈？” 沈元馨满脸意外，她的孩子也有？ “嗯，大……”察觉失口，沈元馨连忙改口。 “陛下，我不想孩子再跟那家纠缠，以后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沈斓曦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咱们沈家的孩子。” 沈元馨捂着脸低泣。 沈老夫人一记眼刀子甩过去：“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丧气。 要不是心里有顾忌，她高低得痛骂两句。 一个个全都赶在今天找晦气。 “祖母别气，元馨能免于夫家磋磨，也是她的福气。咱们一家从东川，再到西北，一家人患难与共，整整齐齐走到现在，非常不容易！” 沈老夫人想到流放东川的日子，这口气最终还是消弭了。 “你说的对，咱们一家走到现在，整整齐齐，已经算是大幸。” “陛下姑姑！”沈娥眉走上前，牵上沈斓曦的手。 后者一愣，随即一笑，反手抓着。 “娥眉，想你父亲了吗？” “想了，父亲说了，我要是想他，就给他写信。” 沈斓曦语气吃惊：“你已经会写信了？” 沈娥眉一脸骄傲道：“那有什么难的，在西北的时候，我就经常给父亲写信，要不是父亲拦着，我都想给陛下姑姑写信呢。” 沈斓曦：“真的吗？那么厉害？” 沈娥眉神气的哼了一声：“那是，我还会骑马，会武功，会打猎，父亲经常带我去军中看将士们操练呢。” 沈斓曦脸上笑意加深：“我们娥眉那么厉害啊，那下次练给朕看，好不好？” “好啊，陛下姑姑，父亲说你功夫很厉害，你能教我吗？” “可以啊，不过朕没有那么多时间，你要是想练武，朕就给你挑一个厉害的师父吧。” 沈娥眉皱着小眉头，认真想了想：“好啊，陛下姑姑可不能骗我。” 沈斓曦失笑：“人小鬼大，说的就是你！” 跟在后面的人，默默的看着前面手拉手走着的一大一小，把她们的谈话记在心里。 “陛下，我们乘风从小也爱习武，力气还大，现在一顿能吃两碗饭呢。”刘氏生怕沈斓曦忘了她孙子，赶忙插嘴。 沈娥眉虽然是大房所出，却是个女子，他们乘风可是男儿郎。 沈老夫人看了刘氏一眼，没有出声阻止。 其他人同样没出声。 沈从文板着脸一句：“要教孩子习武，就要一起教！” 刘氏苗氏等人齐刷刷看着沈从文，心里欣喜不已。 “大哥……”本想说不愧是沈家家主，一想到沈斓曦，就有了避讳。 “大哥思虑周全，时时刻刻为咱们沈家着想。”沈从义硬憋出一句。 沈斓曦看在眼里，笑容不变。 “国子监教文也教习武，以后咱们沈家的孩子入了学，想学君子六艺，都能学到。” 不是说单独找个好老师吗？ 沈家众人腹诽。 说话间，就到了太和殿。 沈斓曦松开沈娥眉的手，沈娥眉想要追上去，被沈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瞪了一眼。 小丫头片子逞什么能，一点都没有女子的样子，学什么武，那都是男子学的，回头回了府邸，让老大好好教教房里的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家宴各自落座，沈斓曦眼睛随意一瞄，瞥到了安排到最远处的吴倾玉。 默默的收回眼神，开始跟家里话家常。 “大封的时候，本想着给叔叔们封个军职，一想到分了军职，叔叔们就要被拆散安排到各地，不能在祖母跟前守孝，朕当时纠结了两天。“ “一边是叔叔们的前程，一边是孝道。后来还是家中的儿郎们劝说朕，说叔叔们年纪渐长，之前在军中勤勤恳恳吃了不少苦，现在天下大定，就让长辈们在家中好好歇歇吧，出力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 沈从廉兄弟几人之前还为了大封的事情生过气，私下里没少埋怨沈斓曦过河拆桥。 没想到拆桥的不是她，是他们家的兔崽子。 546.第546章 沈家热灶！ 第546章 沈家热灶！ “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正是因为有了兄弟们在外驻守，朕才能稳坐京城，与亲人们坐到一起，安稳的吃上家宴。” 沈家人一个个含笑，却不敢多语。 一次次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沈斓曦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最尊贵的帝王亲眷。 “陛下励精图治，忧国忧民，真乃我大周之福。”沈从廉笑道。 沈斓曦：“多亏了二叔募兵，三叔培养战马，四叔管控粮草，有诸位叔叔做行军后的，才能确保前线无逾，朕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立即受宠若惊的举起酒杯。 “承蒙陛下厚爱，才让我等在军中有了职务。”以前他们在京城，最多就是靠着大哥的小商户而已。 现在从商籍变成有功之臣，都是因为沈斓曦。 “以后家中还要祖母叔叔们主持，才能让咱们沈家兴旺壮大！” 沈家众人听见她这么说，慢慢放松下来，一团欢笑。 沈老夫人眼神一动，立即道：“孩子们在家里的时候，排了个节目，想要献给他们的陛下姑姑了。” 沈斓曦一听，立即吩咐让人把乐师撤了，给孩子们腾出表演的地方。 “陛下姑姑，我会打拳。” “陛下姑姑，我会唱歌！” “陛下姑姑，我会念诗。” 孩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显示才艺。 沈斓曦笑道：“从大到小，一个个来。” 孩子里面最大的就是沈娥眉。 “陛下姑姑，我会棍法，父亲说他的棍法还是您教的呢。” 沈斓曦立即让人给沈娥眉去准备短棍。 沈娥眉也不负期望，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一看就是时常苦练。 “好，今日表演的好的，朕，都有重赏！” “朕就赏赐小娥眉一根精钢打造的棍子，让工部按照她现在的身量制作。” 沈娥眉一听又要赏赐她东西，高兴坏了。 “多谢陛下姑姑！” 之后就是沈乘风 “陛下姑姑，我会打拳！”说完小乘风就稳扎稳打认真的表演拳法。 “好，小乘风是个沉稳的性子，颇有乃父之风！” 胡金玉抿着嘴笑，她这个儿子，自小就老成的很，长大了以后，肯定也是个稳重的人。 “朕就让桃谷的工匠，给小乘风造一副拳套，这样以后打拳的时候，就能保护好双手。” “多谢陛下姑姑！” 之后稍小一些的孩子，几个一起念诗，沈斓曦同样赏赐了订好的东西。 随着家宴到了尾声，沈斓曦早已经提前命人准备好了几大车的赏赐，更是让马车进了宫里，带着老弱妇孺们离宫。 有心人看在眼里，第二日就有媒人上门给沈元馨说亲。 “清远伯嫡次子，比家中元馨小姐小上三岁，今年要正式下场考取功名。清远伯夫妇说了，要是婚后不愿意同住，可以分府别居。” “还有西南伯家的庶子，年岁跟元馨小姐相当，西南伯夫妇也说了，一定视先前的两个孩子为己出，元馨小姐嫁过去以后，就能执掌中馈。” “京府通判家的嫡子，去年丧妻，前妻留下一女，元馨小姐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最重要的是此人年轻有为，长相也颇为俊俏。” “太学博士家中嫡次子……” 两堆名帖，媒人刚念了一半，就让沈老夫人给拦下了。 “喝口水歇一歇！” 这么多人家，等媒人说完，她都要困了。 “老太君，这些可都是长安城炙手可热的好儿郎，年岁相当，品貌相当，家世……虽说不如您家这么显赫，但是咱们给女娘找夫婿，不能只看家世，您说对吧！” 好听的话摆在明面上，不好听的，双方心里有数，要不是有陛下的关系在，一个和离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想攀上这样的人家，简直就是做梦。 这些帖子上的人家，打的什么主意，所有人都清楚。 无非就是想借着亲事，攀附上他们这门皇亲，好让自己仕途平顺些。 就是因为如此，沈老夫人才更不想马虎。 已经丢了一次人了，不想再丢第二次。 “帖子我们府里就收下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要是换成一般人家，媒人必定是要讨喜钱的。沈家她可不敢，再有，好处男方那边已经都给她了。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别人都惧怕新皇威仪，不敢来，她偏偏就要迎难而上，这样才能抢夺先机。 媒人高高兴兴的走了，沈老夫人让人把儿媳妇们都叫来，一起参详。 沈元馨自然也听到消息了，刚想去前厅打探，就见沈元棠迎面走来。 “妹妹。”沈元馨高兴的迎上去，不想却看到沈元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快步过去的脚步，立即放慢了速度，停在原地。 “沈元馨，本王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王妃，陛下可并未允我与周如渊和离。” 贱人也配叫她妹妹，真以为在济川的时候装了几分样子，就能与她姐妹情深了。 沈元馨脸色一变，提防的看着沈元棠。 “妹妹，我念你去济川相救之情，才与你亲近。” 这话还未说完，已经被沈元棠打断。 “不用，我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沈家人。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也会带累的本王妃没有面子。” 沈元馨讳莫如深的看着她，她在她面前，连假装都不愿意假装了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去济川是事实。咱们都是出自大房，同一个父亲也是事实。如果让外面人知道咱们沈家并不如表面上那么齐心，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议论是非。”沈元馨虽然远在济川，对京城发生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回来这些天也没有闲着，早就把家里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她们同是沈家子孙，谁也不比谁高贵。 沈元棠冷冷的看向沈元馨，声音充斥着危险。 “你在威胁我？” 沈元馨语气里无半分敬意：“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先想一想龙椅上坐的是谁，家中长辈尚且不敢置喙，你且论一回长短试试？” 547.第547章 周如渊与王相宜成亲了！ 第547章 周如渊与王相宜成亲了！ 不是她看不起沈元棠，是她压根就不敢! 在东川的时候，她有人护着。回到京城，她同样有人护着，她经历过什么？ 沈元棠那点心思，在沈元馨看来，压根不够看。 无视沈元棠漆黑的脸，沈元馨快步前往正厅。 之前跟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婚事再随随便便允诺出去。 …… 上次西南事发，延误了许多政务的推行，就不如女子武举科举。 没有沈斓曦压阵，朝廷百官无人敢推行。 这次沈斓曦趁着登基之初，以泽披天下的名义，招揽贤能，重提女子科举。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如有异议，尽管讲来，朕愿与诸位爱卿有商有量！” 谁敢商量？ 上次言官的死，到现在还是悬案呢。 车明远带头：“陛下，臣赞同。” 刘明新：“老臣赞同！” 梅南华：“老臣也赞同！” 吴彦之：“臣，也赞同！” 头部三大众臣，全部点头，余下百官只有应和的份。 沈斓曦笑道：“我朝堂上下一心，在朕与边关携手下，必定能开辟明朗盛世！” 百官一个个都被高高的架着，有人强颜欢笑，有人神态轻松，有人心思多变。 待退朝以后，沈斓曦邀上老太爷，以及三五近臣，到民间微服。 早朝过后，女子参与文举武举的消息，已经迅速在民间传开。 她这次出宫，就是想看看民间对此事的反应。 “女子真的能考取功名吗？” “考取功名以后，会当官吗？” “女子哪儿能做官，简直无稽之谈。” “就算是让女子考科举，她们也敌不过男子。简直就是瞎耽误时间。” “难喽，估计没有几个报名的女子。咱们京城还好，能让女子上学，其他地方的女子低贱如草，饭都不配吃饱，他们家中哪儿舍得出钱让她们上学堂。” “很多地方女子稍微大一点，就要帮着家中干活。就算是有不要钱的学堂，他们也不会让女子去的。” “咱们京城风气开放，女子的地位因为陛下水涨船高，其他地方可不一样。” “咱们陛下是个好人，但是她想要让天下女子都明理开智，难！” 沈斓曦等人坐在茶摊上，把这些人的每一言，都听进耳朵里。 若华先生跟季修然并肩走来了。 两人看到沈斓曦一行，也是意外，刚想行礼，就被沈斓曦拦住。 “不必多礼，坐下喝茶！” 季修然拘谨道：“陛下怎么会现身民间，可有护卫？” 沈斓曦笑道：“管理好一个大家，首先就是要多听家里人的意见，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季修然恍然大悟一般，直言：“我跟若华先生也是想听听这些声音。” 若华先生笑道：“京城无一人反对此事，还纷纷赞扬此举开明。” 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不少成群结队的女童女子在街上穿梭。 她们或是背着书包，或是手上拿着笔墨，与男子并行。要是放到以前，家中规矩多的女子出行，要么戴帐帽，要么索性就在家中不出门。 相比起以前，现在变化巨大。 季修然：“书院很多女子已经报名参加科举，只有少数几个犹豫的，依照臣看，她们家里不出两日也会陪同她们一起报名。” 沈斓曦点头，笑着问道：“季大人家中的女儿可有报名？” 季修然一愣，随即不好意思道：“报名了，臣家中的女儿是第一个报名的。” 沈斓曦：“朕听闻季大人家中的女儿在京城颇有才名，是京城百姓公认的才女。“ “还有刘大人、吴大人以及老太师家中的女娘，个个都堪比状元之才！” 状元之才虽然有些过了，但是许多做家长的都喜欢听。 “过了过了，陛下，小女脾气太过耿直，每日里抱着大周律研读，真的快愁死老臣了。”刘明新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一副宠溺女儿的样子。 季修然：“小女也是，她们最喜欢的也是大周律，尤其是对纳妾税这块，每日里都要研读几次。” 沈斓曦大方赞扬道：“她们若是能入朝为官，必定为我大周刑律添砖加瓦。” 有人苦笑，有人若有所思。 女子能在宫中做官起居女官，已经算是顶天了。 刑律这样的事，都是男子做的。那些条条框框，弯弯绕绕的律法，几十万条，所有律书加一起，有一个房子那么多。 女子神思纤细，不如男子海量能容纳，让她们背诵那么多律条，简直比登天还难。 再有接触刑律的必须是心狠的人，只有男子才心硬如铁，女子只会妇人之仁，到时候重判变轻判，岂不是搅乱了大周朝纲。 沈斓曦把他们每一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回去以后，立即召集智囊议论事，待敲定商议好以后，在第二日早朝上当众宣布。 “朕决定设置刑律司，入刑律司的官员，必须身有功名，且熟读大周律法。” “刑律司的主要责任就是修订律法漏洞，若是有不能裁决的案子，也可交由刑律司办理。” “刑律司要对刑部跟大理寺审理的卷宗，做最后的整理，若有疑问提出。” 最后才是重点 “刑律司归朕直属统辖，如有冤假错案，可直达天听。” 百官们烟波流转，有些弄不明白帝王的意图？ 难不成陛下要学习前朝，培植亲信，监察百官？ 不少官员开始周身发寒，退朝以后，立即叫来门生再三敲打。 “把以前做过的事，尾巴都扫干净，绝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是！” 女子科举沸沸扬扬的时候，沈斓曦再次接到津门密信。 “周如渊与王相宜成亲了。” “陛下，机会到了！” 沈斓曦冷笑一声，道：“明日快报头版，就写周如渊为了得到津门的势力，娶二嫁蛇蝎女。” 车明远听见如此耸动的表情，大为震惊。 “陛下，真要这么写啊？” 他们可是朝廷督办的快报，是正经快报，不是小作坊里用来揽客印刷的勾栏艳事。 “对，就这么写。周如渊都这么办了，咱们又没有说假话！” 这倒是！ 只是那王相宜，在京城的时候风评就不好，在津门更甚。 548.第548章 小主人黄玉！ 第548章 小主人黄玉！ 周如渊为了得到水师的支持，真是豁出去了。 为了得到九五之尊的宝座，手段真是脏得很！ 周如渊不止牺牲了自己，还效仿沈斓曦开垦土地，修建学堂，减免赋税，等等。 只有沈斓曦之前推行的，他都在一个接一个的模仿。 朝廷新一轮骂战开始。 “逆贼简直不择手段！” “可惜了我大周的好粮种，就这么被他们偷走了！” “咱们很多工厂的家中技术，可不能被他偷去。充裕国库的技术，必须牢牢的抓在朝廷手里。” “太不要脸了，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战神是个爱剽窃之人。” “拾人牙慧而已，别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 嘲讽过后，有人也表示担忧。 “陛下，绝对不能放任他继续壮大下去。” “真没看出来，周栖梧竟然是个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之人。” “先帝看错她了，那个时候就不该放她回津门！” 沈斓曦见火烧的差不多了，立即道：“待科举过后，讨伐逆贼！” “是！” …… “将军，这是巧娘给您做的衣裳！”巧娘见魏东逐回来了，立即返回房中，拿了几套衣服出来。 魏东逐刚好有事找她。 “最近可有人找你？” 巧娘疑惑过后，道：“没有，我跟孩子每日都待在家中，家里有府兵守卫，并无外人进来！” 魏东逐犹豫了几日，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已经给西北去了信，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带孩子回西北吧！” 巧娘手里的衣裳飘然落地，眼眶一瞬间湿润。 “将军，你要送我跟孩子离开吗？” 周如渊沉着脸点头：“你跟孩子在这里，并不安全。还是早些回西北好些。” 巧娘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魏东逐看在眼里，只有无奈。 “巧娘，陛下对婚律做了修改，你回到西北以后，找个人嫁了吧！” 巧娘听完，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将军，巧娘不嫁。巧娘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求将军不要舍弃巧娘。” “巧娘不求名分，只求一直跟在将军身旁。巧娘自小长在魏家，将军就是巧娘的亲人，要是将军不想让人知道您与延儿的关系，奴婢就对对外说孩子不是将军的，是奴婢与别人生的。” “求将军不要赶奴婢走！” 巧娘跪在地上，不停的哭着磕头。 魏东逐眼睛里闪过挣扎，很快就被他压下去。 “走吧，你跟孩子到了西北，才能保住性命。” 巧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将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将军想要…… 巧娘只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 快报一出，百姓对周如渊唾弃不止。 很快沈斓曦也收到了来自进门的快报。 “太不要脸了，海里捞出个头大一点的蚌壳，就敢称作祥瑞。” “周如渊模仿咱们陛下，简直连操守都不要了。” “陛下，照周如渊这么推进下去，下一步怕是要……”称帝。 后面两个字，他们是不敢说出来的。 沈斓曦嘲讽一笑：“竟然把朕的法子，用在了朕的身上。” 车明远等人有些无语，陛下大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陛下，咱们现在就攻打周如渊吧，下一步他们怕是要在快报上搬弄是非了。” 他们陛下在周如渊跟前，唯一的缺点就是非皇家血脉。 到时候周如渊用讨伐逆贼，匡扶正统的名义，肯定会带起三三两两的小毛贼归顺。 沈斓曦眼神锐利，精光内敛。 “不急，周如渊就像一块专门吸渣铁的吸铁石。那些渣铁平时与土壤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朕刚好借着这个机会铲除一些。” 车明远心中担忧：“若是他们势大了怎么办？” 沈斓曦拍着龙椅上的龙头，强势道：“朕能够顺利的登上宝座，且稳坐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会怕那些跳梁小丑吗？” 车明远：别人造反登基，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陛下只不过是血洗了一下宫门而已，跟惨烈的战事一比，他们陛下确实是顺顺利利的登上了宝座。 …… 晚上沈斓曦接到汇报。 “洒扫的宫女被人发现淹死在荷池中，打捞上来的时候，脸已经泡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要是一般的宫女，侍卫绝不会来报。 “是上次从沈家带来的宫女吗？” “是。” “让人把那宫女的画像画一幅送来。” “是！” 母亲那边送来的宫女，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沈斓曦看着画像沉思。 第二日，女子科举报名处，一个京城户籍的女子，在父母陪同下报名。 “叫什么名字？” “官爷，小女叫黄玉。” “在这里签上姓名，摁上手印，户籍跟住在哪里写上，待官府核查过后，再来问消息。“ “官爷，核查身份要多长时间呀？＂ “你是京城户籍，要快一些，短则十天，长则半月吧。放心，耽误不了正事！” “对了，你是文举还是武举？” 黄玉：“武举！” “你这个小丫头，长的还没有树苗高，身板也不壮。你可要想清楚，武举台上不分男女，别到时候伤了。” 黄玉娇俏道；“多谢官爷关心，别看我长的瘦，我们家祖上就是当差的，我祖父从小教我练武。” 一听黄玉家里人也是当差的，报名的热络了几分，亲手检查了黄玉上交的户籍文书，放到武举那一堆里。 …… “郡主，小主人瞒着咱们的人，从宫里死遁出来，跑去参加武举了。” 周心柔眼睛睁开，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胡闹，谁给她的胆子。” “郡主息怒，小主子自小被主人娇养，下面的人，都管不住她。”婆子为难道。 周心柔冷着脸，怒意未消，反倒更甚了。 “我冒着危险把她送进皇宫，她以为皇宫是个什么地方，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婆子劝道：“娘娘，小主子做了掩饰，提前找好了替死鬼，做的干净利落，绝对不会惹人怀疑！” 周心柔不屑道：“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当初我送人进去，已经是出格，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个，以沈斓曦的性子，怎么可能不会怀疑！” 549.第549章 沈乘风吴倾玉赐婚！ 第549章 沈乘风吴倾玉赐婚！ 婆子也没有办法再劝慰，毕竟事关小主人的安危。 “动用一下咱们宫里的暗线，去给她扫尾吧！” 婆子忧心道：“那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要是被察觉，就前功尽弃了。” 周心柔面容冰冷，语气决绝。 “事到如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婆子无奈只有听从。 一日后，周心柔让人备马去寺庙烧香。 …… 得到周如渊在津门另娶的消息，沈元棠暴怒。 “男子为了权势，真的什么都能抛下。” 生养自己的母亲、迎娶进门的妻子，还有诞育的子嗣，都能全然不顾，男人一个个都是薄情寡义的豺狼。 “王妃，咱们怎么办？”之前王妃还想着带他们去投奔王爷，现在王爷已经另娶了，她们再去就是自投罗网。 沈元棠想起儿子，心中一痛。 “丧子之痛，不能只有我一人承担。”她写了一封书信，让婢女找人送去津门。 ~ 魏东逐已经替巧娘母子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秘密行事，只有他身边的魏家军旧部知道，绝对万无一失。 “他们都是跟随在我身边的老人，你都认识。有他们护送你们母子离开，我也能放心。” 巧娘母子不停的落泪，满脸不舍，却不敢违逆魏东逐的命令，乖乖的上了马车。 “将军，奴婢跟孩子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魏东逐点头：“走吧，路上一切小心，到了西北以后，让人给我回一封书信。” 巧娘眼泪不停滚落，马车带着阵阵低泣远去。 魏东逐心中有愧疚，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言官的死警示他，京城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就潜藏在他们四周，随时可能对他们伸出獠牙。 除了他的亲卫，城外他还安排了两百护卫，只希望能平安护送他们母子抵达西北。 沈斓曦正在处理奏折，沈家送来一封信。 是她的好母亲周心柔送来的。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为何还不动手。 周如渊已经跟周栖梧勾结暴露到明面上了，她的母亲迫切她消除一切隐患。 她告诉身边的谋士，没有对周如渊动手，是因为她想拿下津门水师。 其实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天下，只不过害死她的这些人，偏偏抢夺的就是这天下。 那她就只好把天下攥到手心里，让那些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她无可奈何。 上一世，她是鱼肉，别人为刀俎。 这一世，她手握刀俎，那些人，皆是鱼肉！ “把这封信交给我母亲！”相信看过这封信以后，她那个喜欢动手的母亲，会暂时收回屠刀。 吴彦之辗转反侧数日，给梁氏出了个主意。 没几日，沈家就举办赏宴，邀请各府贵人携家眷前去赏。 沈斓曦这边早先接到了沈家的问询，准允过后，让人从宫中房挑了几大车的名贵木送过去。 很快沈家门口便停满了达官贵人们的马车，很多显贵家中的子女还因此向书院请假了一日。 沈家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女娘，下面还未到年龄的孩子，一个个长得玉雪可爱，不少官眷都想用娃娃亲攀附。 沈家现在如日中天，沈斓曦又正直壮年，沈家荣耀至少可以绵延百年，这样的好人家，简直就是达官显贵们眼中肥肉。 “这是府里的大姐吧，果然长得水灵，一看就是继承了沈家的好相貌，等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绝色女子。” “就是，这孩子眉宇间透着英气，想来以后，肯定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不知府里大姐可许配了人家？” “这是府里的大郎吧，果然钟灵毓秀，骨壮气足，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不知大郎可配了女子？” “京城中流行娃娃亲，家世好，相貌好的女娘，自小就被订下来了。长大一些再订，那些都是被挑拣剩下的。” “刚好我府中儿郎女娘，一个个品貌上乘，年岁也相当，不如咱们两家结上娃娃亲，以后两个孩子一同长大，知根知底，肯定能琴瑟和鸣！” “我娘家兄长的孩子，三岁能背诗，五岁习武，六岁拜了名师，在学堂里素有小神童的美名，与家中大姐，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我弟弟官拜三品，深得陛下器重，他幼子……” 以赏宴为名，相看为实的宴会，举办的如火如荼。 宴会结束以后，沈家火速向宫里递了张帖子。 车明远以前担忧沈斓曦是女子不通政事，现在又担忧她不通后宅争斗。 “自古女人们争斗，斗的都是男人们在人前的地位。” “后宅也是一样，尤其像是沈家这样，更是关系到前朝的安稳，还望陛下谨慎之！” 沈斓曦看着帖子上，每个孩子看好的人家，眸色深沉。 “他们暂且不提，胡金玉在帖子上提了吴倾玉，你怎么看？” 车明远沉默片刻后道：“吴彦之急了！” 沈斓曦扬起嘴角：“他想要为女儿谋划婚事，就要退让一步。” 车明远眼神一动：“他手下门客无数，这次科举，安插了不少人进去。” 沈斓曦沉思片刻后道：“给他送消息，朕若把吴倾玉许给沈乘风，他就要对朕有所表示。” 车明远：“臣亲自去说。” 沈斓曦点头，随即扬起嘴角。 “没想到军师对后宅之事，也懂得颇多。” 车明远苦笑一声：“臣是吃一堑长一智！” 军师似乎也有故事，沈斓曦不欲探究，那必定是车明远埋藏在心中的伤心之事。 次日，已经定下的科举考官人选，有三人偶感风寒，上了请罪退出的折子。 沈斓曦欣然应允，当天就下了一道旨意，给沈乘风和吴倾玉赐婚。 且让沈倾玉归家待嫁。 之后又在沈家上书的折子上勾了几笔。 没过两日，沈家就开始披红挂彩。 先是把养在家中多年的吴倾玉送回吴家，吴彦之乃是当朝丞相，吴倾玉自然不能就这么光着手回去。 沈老夫人听胡金玉准备礼单的时候，还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吴倾玉进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却要咱们沈家补贴陪嫁。” 550.第550章 你再不能接触兵权！ 第550章 你再不能接触兵权！ 胡金玉心道，就算是补贴，也是他们二房自己掏的，没有动公中一分，有不少，还是她的陪嫁。 虽说动用了陪嫁，她也甘之如饴。就是夫君曾经的“正妻”，现在又许配给儿子，会不会对父子两人的名声有所妨碍啊？ 陛下难道想不到这些吗？为什么要做如此安排？ 送走吴倾玉，紧接着就是沈家几个小辈的娃娃亲。 娃娃亲也是亲，按照俗例也要过礼。与之定亲的人家，显然非常重视，拿出来的定亲礼都是上乘，办的颇为热闹。 只是沈元景房中的孩子没有安排，沈斓曦这边给出的理由是，要问过沈元景的意见。 沈元景现如今也算是驻守西北的封疆大吏，又有父母之命在身，她这个帝王，也不好越俎代庖。 赏宴上还有些插曲。 沈老夫人特意安排了媒人喜帖上的公子前来府中赏，名义是赏，实则是相看。 沈元馨以为想看的事已经过去了，她之前找人问过媒人帖子上那些人，要么是空有爵位的破落户，要么就是庶子、填房，都不是她心仪的人选。 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了，没想到祖母还是做了安排。 整个赏宴上，她的脸，从头黑到尾，一直家中小辈的定亲宴都没有退下去。 沈家嫁出去的女娘，借着这次机会，纷纷回府暂住。 本来宽敞的宅院，一时间竟然显得人满为患。 沈家接连操办喜事，不少官员心中嘀咕。 有心思活泛的人，立即上书。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臣恳请陛下，开设后宫！” 百官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进言的人。 是个年轻官员，那就对了！ 还是太年轻了！ 别忘了他们陛下的封号，崇武帝，一言不合，就要血染屠刀的。 看来陛下的刀口下，又要新添一缕亡魂了。 沈斓曦看了魏东逐一眼，刚好与之视线对上，扬起嘴角。 “之前不谈此事，是我大周内忧外患，现在形势已然不同。我大周兵强马壮，四海升平，百姓人人安居乐业，无人再饿死。朕心甚安，甚慰。” “如此功绩，朕百年以后，也对大周的列祖列宗，有所交代！” 百官强忍着掉鸡皮疙瘩的冲动。 瞧陛下说的，冠冕堂皇的，也不知道陛下说的是哪个祖宗。 “朕孤家寡人，寒夜中，也难免感到孤寂！” “今日幸得百官关怀，朕心暖之！” 百官：“……” “我大周朝堂，上下一心，简直赶超前朝，以后必定也能旷古烁今，名留青史！” 百官：“……”一问一个不吱声。 “你们的心意，朕都收到了。朕明日就会在朝廷上做出决定，众卿耐心等待！” 今日朝堂上，百官出奇的安静，没有争论不休，没有政事不和，更没有奏本。 百官脚步凌乱的往宫外奔走，架势堪比逃命一般。 有的官员下朝以后，更是三三两两凑做堆。 “是不是魏将军？肯定是魏将军，要不然别的武将都外派出去了，为什么只有他留在京城。” “咱们这位陛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该不会是要效仿男子，广开六宫吧？” 这个问题再次问的官员们窒息。 “男子是男子，女子是女子，怎么能一样？”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那叫正常。女子左右逢源，那叫招蜂引蝶，朝三暮四！” 要不是当今陛下是女子，他们肯定骂的更难听。 “陛下上次把咱们的护院家丁府兵全都要走了，怎么也不说归还？” 这位大人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要不你去问问？” “呸，要去你去，休想推本官出去送死。” 今日的事，很快传遍京城。自然也传到了沈家人的耳朵里。 沈斓曦要跟男子在一起了，以后生育了子嗣，倘若大的江山，岂不是落于外人之手了吗？ 但是那个男子要是魏将军呢？ 魏东逐可是为沈斓曦鞍前马后，为她立下汗马功劳的。 沈家有人心急，有人想要看热闹，有人憎恨。 下朝以后，魏东逐就被沈斓曦叫去了后殿。 “咱们一路从东川，一直走到现在，朕会给你一个交代！”沈斓曦认真的看着魏东逐道。 后者心中窃喜，没人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多久。 “多谢陛下隆恩。” 沈斓曦：“只是有一样，你我成婚以后，你再不能触碰兵权，你可答应？” 魏东逐一愣。 她继续道：“同时你也要卸下军职，同青蓝书院学子一般，只处理内政！” 且还没有最终决定权。 魏东逐这一刻等的太久，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好，我都听你的。” 沈斓曦扬起嘴角：“历朝历代皇帝迎娶皇后，怎样的仪制，咱们成婚就什么仪制。” “朕虽然是帝王，却是女子，所以朕会身穿女装。你是男子，除朕之外，你是大周最尊贵的人，朕许你四爪蟒袍。” 魏东逐听的心动眼热，他一直飘忽不确定的心，这一刻终于落地了。 她就知道沈斓曦对他们的未来，是有规划的。 “好，都听你的。” 沈斓曦：“朕以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求沈家儿郎，自然也会如此要求自己。” 魏东逐眼神一闪，随即道：“我也是。” 沈斓曦扬起笑容：“你今日回府邸吧，明日就不用当值了。朕会命人到你府上送圣旨跟蟒袍。” 魏东逐眼前一亮。 沈斓曦解释道：“朕早在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准备四爪蟒袍，直到五日前，刚刚制成。” 魏东逐看着沈斓曦的眼眶发热。 “我这就回去等着。” 沈斓曦笑着目送魏东逐出了勤政殿。 夜幕渐渐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缓缓透出疲惫，慢慢睁开眼睛。 …… “陛下，不好了，有人扔了一对昏迷的母子在皇宫门口。” “母子两人是被迷晕以后扔到马车上，马车自己走到宫门口的。” “车上有一封书信，上面写着，母子二人是魏将军的女人跟孩子！” 侍卫通传过后，立即低垂着头。 车明远把那封信拿到手里，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看。 551.第551章 魏东逐承认与巧娘母子的关系！ 第551章 魏东逐承认与巧娘母子的关系！ 确实是魏东逐的笔迹无疑，这话有些艰涩，车明远很难说出口。 沈斓曦拿过信看了两眼，面无表情，眼神冷静中透着危险。 “人呢？” 侍卫回道：“担心是刺客，就没放进来。” 这么说，人还在宫门口。 “传旨，今日休沐一二。把魏将军叫来吧！” “是！” 沈斓曦随后又下令：“叫太医去给看看吧。” 给谁看毋庸说明，车明远随即命人去安排。 …… 魏东逐昨日回到将军府，命人准备了很多喜庆的东西，还让人准备了许多红包跟铜钱。 为的就是送圣旨过来的时候，散给传旨的人，还有街上来瞧热闹的百姓。 直到早上的时候，魏府依旧在准备东西。 这可是魏家的大事，只是几个铜钱，不足以表达喜庆。魏家是西北人，必须按照西北的习俗，给准备喜饼糕点。 喜饼糕点还不能是陈放的，必须是新的，才能表达对龙椅那位的敬意。 所以魏家天不亮就去各大糕饼铺子预定了。 魏东逐一早就换上新做的鲜亮衣裳，高高兴兴的等待着。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圣旨，而是急吼吼的宣召。 怎么不是传旨公公来，而是侍卫来？ 这样的日子，不该传旨公公来，才能展示出对此事的看重吗？ “钱侍卫，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吗？”魏东逐一脸担忧，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钱立古怪的看了魏东逐一眼，想到他进宫以后，也会知道详情，就没有隐瞒，把马车里那对母女的事情说了。 魏东逐听着钱立的描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 “那对母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语气艰涩的问道。 钱立如实回道：“陛下已经明日给他们医治，陛下还说了，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他们都是大周的子民！” 只要是大周的子民，陛下就不会对其出手。 钱立看着这样反应的魏东逐，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将军，还请快些跟卑职回去复命吧！” 魏东逐整个人就像是变成行尸走肉一般，连怎么到了皇宫都不知道。 …… 已经走到半路上，又被动休沐了一日的官员，一个个都在猜测。 “今日不是陛下给回复的日子吗？” “难不成是又有了什么变数？” “昨日那个上书的，还活着吗？” “活着，没听人说今日有命案。”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是陛下想效仿男子，三宫六院，某位将军不肯？” “快些闭嘴吧，陛下岂是咱们能妄语的？不想要命啦！” 上朝急匆匆，都休息了，自然要慢悠悠，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 皇宫 “魏将军，朕问你，可认识下面这对母子？” 巧娘母子经过医治已经苏醒，这会儿瑟瑟的跪在殿外，头都不敢抬一下。 魏东逐嘴里发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郁气。 “陛下，臣认识。” 沈斓曦让人把书信给魏东逐递过去。 “这封信上说，这二人，一个是你的女人，一个是你的孩子，是，或不是？” 魏东逐整个人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盖棺论定的样子。 他转头看了巧娘一眼，那眼神透着挣扎、决绝、犹豫还有迟疑。 沈斓曦也不催，就这么平静的等着。 直到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才听到魏东逐缓缓说出答案。 “是！” 沈斓曦慢慢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然冷肃一片。 “他们母子，为何出现在宫门口，可跟你有关？” 魏东逐猝不及防的抬起头，刚好对上她黑沉的眸子。 “不，不是我让他们来的。” 沈斓曦：“那他们因何会出现在这里？” 魏东逐沉默了。 “朕前一天才要敲定咱们两人的事情，他们今天就出现在宫门口，他们是故意的吗？” 魏东逐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回道：“陛下，臣前两日已经送他们回西北。臣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母子也是无辜的。” 沈斓曦缓缓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魏将军，你是怕朕杀了他们吗？” 魏东逐手指用力攥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刚才他确实是那么想的。 “陛下，且听臣向您解释……”他把巧娘母子从死里逃生，再到定居西北，然后又离奇出现在京城的事情说了。 沈斓曦目光幽幽的看着魏东逐，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锋。 两人都想看透双方心中所想，可惜眼神终究不能诉说内心。 “陛下，奴婢跟孩子从未想过回西北。奴婢也从未想过跟陛下争将军，求陛下明察！” “将军，奴婢跟孩子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到宫里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真的不知道。求将军明察！” 巧娘带着孩子，不停的向两人磕头。 沈斓曦讽刺一笑：“她这样倒是显得朕像个抢夺人夫的坏女人了。” 魏东逐目光一冷，立即朝巧合呵斥。 “金銮殿上，不要胡言乱语。” 沈斓曦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了然了。 “你们都退下去了吧，朕有话对魏将军，单独说！” 车明远朝屋内宫人示意，宫人们立即上前拉扯巧娘母子。 “将军，奴婢跟孩子不想跟将军分开。” “将军…” 魏东逐看着不停拉扯他的巧娘，心中只觉得不耐烦。 “快把他们拉下去。” “父亲，延儿不想跟父亲分开…” “父亲，母亲……” 车明远深深的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训斥。 “魏将军，这幅样子，就好像陛下硬要拆散你们一家三口一样！” 魏将军啊魏将军，这个时候怎么能犯糊涂呢。 他不知道陛下的脾气吗？ 既然你如此举棋不定，两边都想要，可问过陛下愿意否？ 不要说陛下不愿意，他们这些底下追随的人，也不愿意呀！ 魏东逐就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猛然醒悟，立即大声呵斥：“巧娘，速速带着孩子下去，否则陛下以大闹金銮殿治罪，本将军可护不住你！” 巧娘吓的一抖，一个出神，手指就松开了魏东逐的衣袍。 宫人带着巧娘母子下去的时候，魏延依旧在叫喊着父亲。 殿门关上，魏东逐回过头就对上了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眼睛。 552.第552章 魏东逐的选择！ 第552章 魏东逐的选择！ 两人在闭门一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一个时辰以后，沈斓曦下令封魏东逐为西北大都督，即刻启程守卫西北。 消息一经传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没人相信，沈斓曦就这么放手了。 周如渊就这么放手了。 且没吵没闹，不少人“巧遇”从宫里出来的魏东逐，过后都说魏脸上不见怒容，气息非常平和。 这个结果让不少人都始料未及，就在他们不停猜测是不是魏东逐以退为进的时候，他已经整装出发。 就这么走了？他们不信。 他们猜测，一定是魏的拖延之计，赌的就是陛下心软。 毕竟陛下是个女子，女子总是会心软，会为了男子做出妥协。 魏将军有女人有孩子，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个贱妾庶子，哪个位高权重的，没有妾室。 再有，他们陛下的江山，有一大半是魏东逐给打下来的。世上哪个男子没有黄图霸业的雄心壮志，魏怎么会舍了权势，去西北那贫瘠之地。 然而，他们又猜错了。 沈斓曦不止亲自给魏东逐送行，还册封巧娘为巧夫人。虽然没有说是正妻，却也算的上是个有名分的妾，那个孩子也算是有个正经魏家人的名分了。 送行的时候，沈斓曦没有多说。倒是出发行了一段路以后，车明远带人追来。 “这是陛下让我交给你的！” 看着眼熟的盒子，魏东逐眼中闪过哀伤。 之前他曾经两次把这个盒子交到沈斓曦手上，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在她手里，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车明远送完东西以后，又说了些同僚之谊送行的话，就离开了。 “将军，咱们走吧！”巧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 “父亲…” 魏东逐抬手，一行人再次启程。 走了一段路以后，他还是没忍住把盒子打开了。 没想到看到的却不是魏家军的兵符，而是一枚虎符。 魏东逐回头遥看着京城的方向，扬起嘴角，奈何最后终成苦笑。 “传本将军的命令，加快速度，十五日之内，赶到西北！” “是！” …… “陛下，东西送到了。”车明远回宫复命。 沈斓曦埋首处理奏折，并未抬头。 “陛下，如果您真的心悦魏将军，那个女子跟孩子，也好打发。”毕竟那日魏东逐在金銮殿上说了，他之所以会要那女子，全都是因为母亲之命，他对那女子并未用情。 沈斓曦抬起头，眼神清明。 车明远一愣，心中像是得了警示一样，立即头脑清明。 陛下这个样子，哪儿像是有情人被迫分开的样子？ 车明远为自己心中所想，惊的心惊肉跳。 “朕，那日在殿中，只跟他说了一句话。” 车明远认真的听着。 “朕跟他说，那对母子再继续待在京城，就会没命！” 车明远眼神动了两下，瞳孔瞪圆。 所以是魏东逐选了保全那对母子的性命，自愿去的西北？ 沈斓曦站在龙椅旁，背着手，幽幽道：“朕，从不沉溺儿女情爱。” 车明远明白了，同时也更加心惊。 他还是小看了他们的陛下。 世人都小看了他们陛下！ 临门一脚，出了这样的事，没人再敢触陛下的眉头。 沈斓曦开始对科举考官下手了。 “考官不能有看低女子之人，要把男女一视同仁！” “考官为人要清正，且家中不能有妾室庶子外室。” “考官不能有丑闻缠身，不能去过烟之地。” “考官……” 一系列要求，直接把考官刷下去一大半。 前朝遗留下来的那些人，哪个身上是干净的。 梅南华这个主考官，为考官人员想破了头。 偏偏这个时候，又出了一桩报名书吏，言语侮辱女学子，用下作手段逼迫女子服从，否则不予核对通过。 女子羞愤之下，直接在衙门口撞柱身亡。 沈斓曦大怒，让三司以最快的速度查明案情，紧接着命人把那书吏拉到菜市口，千刀万剐。 书吏家眷也查出不少罪状，沈斓曦一并让人拉到菜市口处以斩刑。 书吏家中未满十五岁的孩童全部沦为罪奴，流放东川。 书吏三族充军，流放东川。 书吏家中所有产业，充入国库。 书吏所在县衙的县令，治下不严，免除官职，罚银五百两。 没那么多钱？那就去凑，去上工还钱，没填上窟窿以前，家中儿女，不能考科举，不能入仕。 沈斓曦的突然爆发，让沉浸在幸福中的百姓们吓了一跳。 “这家好可怜！”陛下好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书吏害死的女子不可怜？一看这样的事情，他就没少干。” “罪状不是都贴出来了吗？收受贿赂达三万两，盘剥百姓至死一人，致残两人，致家破人亡六人，这样还不死，简直没有天理！” “对对对！” “收了那么多银子，还不是到家里人身上，他家人能有多无辜。” “他家里人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都是民脂民膏……” “该死，真该死……” 百姓们群情激奋，注意力全都被转移到了书吏的罪行上。 混在其中的刑律司众人，有人事了拂衣去，有人继续辅正风向。 百官只觉得唇亡齿寒，悄悄的找上了车明远。 “眼下津门虎视眈眈，陛下怎么能那么不爱惜名声。要是被扣上乱造杀孽的帽子，被周如渊抓住把柄，可怎么好。” “车军师，你是陛下倚重之人，赶紧想个法子，别再让陛下紧盯着科举了。” 要是陛下还盯着科举不放，会让他们有种，时时刻刻都被盯着的感觉。 太可怕了。 车明远也愁是，但愁的不是百官担忧的事。 “你们且让我好好想想。” 恰逢青蓝书院的学子们经过，车明远看着默默抱着书卷离开的挺拔背影，眼睛里放出奇异的光芒。 陛下既然选择当一国之君，就要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 沈斓曦处理完奏折，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殿外，就见程征跟桑过朝这边走来。 “你们有事？” 两人有些拘谨的摇头，然后又指了指手上的书，随即各自掏出纸笔开始书写。 553.第553章 两个侍君与绝嗣药！ 第553章 两个侍君与绝嗣药！ “你们要给我讲经？”怎么讲？ 写给她看吗？ 程征跟桑过两人低着头没敢抬头。 沈斓曦看着两人的样子，眼神微动，就在程桑两人觉得她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开口了。 “你们两个进来，讲给我听吧！” 两人下意识的想要书写，抬头的时候，沈斓曦已经朝屋中走去，于是两人赶忙追上去。 车明远从暗中走出来，找了个角落坐下。 殿中，沈斓曦坐在榻上，单手撑着头，闭上眼睛假寐。 程桑二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人退出去，一人缓缓跪在地上。 闭眼假寐的人，觉得腿上一重，慢慢的睁开眼睛。 放在她腿上的手，像是惊到一般，立即想要缩回去。 突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抓着他的手腕，朝榻上倾倒过去。 …… 车明远看着退出来的宫人，敲了敲腿，站起来往藏经阁方向走。 次日，后宫多了个程姓侍君。 又隔了一日，后宫又多了个桑姓侍君。 沈斓曦再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百官脸色接连古怪了好几日，直到科举临近，这才把两位侍君抛之脑后。 科举在即，各地学子们为了扬名，日日在会馆中作诗论政，为了体现自己的治国之才，更是大势谈论天下局势。 最开始只是稍稍开头，之后学子们见无人阻拦，胆子一点点变大。 从周如渊叛乱，再到魏东逐远赴西北，然后到当今后宫，谈论的如火如荼。 “周如渊凭借了皇子的身份，拿了西南的兵权，然后又有陛下推波助澜，这才有了战神的身份。” “他这个战神，简直名不副实，还不如咱们的跛脚将军。” “谁不知道周是从赵那里夺的权，先帝忌惮赵，故意让皇子接掌西南。” “跛脚将军也是因为跛了，所以才能幸免，这会不会是赵家的计谋？” “不好说，但是赵瘸腿是跛脚是真的。那是前朝的事，咱们就不做定论了。” “就说周如渊此人，简直糊涂透顶，陛下应该褫夺此人战神身份。” “不止要褫夺战神封号，还好褫夺他皇子身份，给他打上乱臣贼子的称号，让他遗臭万年。” “周糊涂啊！” “陛下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风华绝代，功绩千秋，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眼瞎了，才会在新婚夜做出那等糊涂事！” “丢了西瓜捡芝麻。” “陛下先是收复东川，紧接着收回西北，之后更是稳定朝局，为我大周做了无数贡献，让数百万百姓原来饥渴困苦，此生有幸活在当今这样的盛世里，简直三生有幸！” “听闻陛下后宫纳了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怎么啦？前朝陛下都是三宫六院，劳民伤财，苛捐杂税。咱们陛下后宫只有两人，已经算是稀薄。” “可陛下毕竟是女子。” “女子怎么啦？马上女子就能科举入仕了，更有女商户，女卫，男子们能做的事情，女子照样能做，凭什么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就不能？” “偏见，以平常女子要求陛下的人，就是对陛下有偏见。 “陛下是多收你们家税了？还是多收你们家纳妾银了？你好好的饱饭不吃，非得怀念以前的穷苦日子。” “好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把你给闲坏了。” “我可没有那么说。” “我们都听见了，在你心里就认为只有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 “你就是对陛下有意见，你就是谋逆。” “你们不要胡说，我才没有。你们也是男子，为什么要向着女子说话？” “哼哼，让我们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东川来的学子。” “我们是西北来的学子。” “我们是北方来的学子。” “一看你就是来自富庶地方，不知道民间疾苦，没有体会过陛下良苦用心的人，所以才感受不到陛下的雨露恩泽，能有这样太平盛世，都是陛下的功劳！” “后宫里几个男子怎么啦？可把你给急的？” “你想去啊，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被人群起攻之的学子，灰溜溜的捂着脸，狼狈的跑了。 女子书院的学生们 “父亲，以后女儿不嫁人，如果你硬要女儿嫁人的话，女儿就招赘。” “大周律上，没有明文规定男子能三妻四妾，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三夫四侍。” “父亲，我也要学习陛下，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女儿也要顶起家里的门户。” “父亲，女儿不是读书的材料，女儿要去投军。” “作孽哟，你们这些孽障，一个个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些离经叛道，倒翻天罡的。” “反了反了，真的反了，你们才去书院几天，一口一个大周律，从今以后，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再敢去女子书院，为父就打断你们的腿！” ～ “父亲，最新的大周律，你要是敢对女儿动手，女儿就去衙门状告你。” “大周律有云，阻拦家中女儿去书院读书者，杖则一百。如若违背儿女意愿为其订婚，九族杖责一百。” “你你你……” “爹，爹……快叫大夫……” 被众人议论的沈斓曦，正在用饭。 宫人们上完菜以后，就鱼贯退出，只有今日前来陪侍的程征，无声的给沈斓曦布菜。 “不用给我夹菜，你坐下吃吧！” 程征刚坐下拿起筷子，沈斓曦就把中间一碗汤，拿到右手边放下。 “今日汤咸了，不要喝汤了。” 虽然沈斓曦说的若无其事，程征还是发现了不妥。 用过饭没多久，就有太医前来给他诊脉，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可是汤里有毒？ 他把这话写下来让人传给了班思草，然后又写下一样的话，亲自询问车明远。 这事车明远知道。 就在陛下用过饭不久，御膳房就砍了两个。 汤里的东西是让人绝嗣的药，且程征跟桑过身体里已经有了这种药。 那汤，是专门烧给陛下喝的。 他就是好奇，陛下问都不问，直接让人把下药的人给砍了，就好像是知道谁是下药的人一样。 更让他奇怪的是，陛下竟然不追究。 “没事，这事我不好插嘴，如果陛下对你们说，就表示你们能知道，如果不对你们说……”他只是个臣子而已。 554.第554章 女子科举！ 第554章 女子科举！ 程征默默的收起纸条，过后销毁，对知无不言的好友桑过，只字未提。 沈斓曦阴沉的在殿内坐了半个时辰，隔天便收到周心柔从寺庙回府的路上坠下马车，摔断腿的消息。 急匆匆赶到沈家，太医已经为周心柔诊治结束。 “母亲……” “太医，朕母亲可有事？” 太医如实回禀：“郡主从疾驰的马车上跌落，幸而有人相助，要不然丢命都是有可能的。现而今，只是断了一条腿，臣已经用了最好的伤药，只需要卧床百日，即可完好如初！” 伺候周心柔的婆子抹着眼泪道：“陛下，幸好这位姑娘出手相救，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郡主才能幸免于难。” 一个衣裳破烂，头发散乱，脸颊上挂着血迹的女子被推了出来。 “叩见陛下！” 沈斓曦看着女子：“你救护朕的母亲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女子趴在地上，闷声道：“陛下，民女不要赏赐，救人于危难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若是换成别人，肯定也会这么做。” 沈斓曦：“就赏赐你黄金千两，良田百亩。朕不会对恩人轻慢。” 女子：“民女黄玉，还要多谢陛下给机会，这才能参加之后的武举。如果论恩，陛下才是民女的恩人。” 沈斓曦挑眉：“你是武举考生？” 黄玉：“回禀陛下，民女是。” 沈斓曦点头：“朕记住你了，快些起来，让太医去诊治。” “府上不得轻慢救了母亲的恩人。” “是！” 周心柔喝了太医开给的安神汤药熟睡过去了，沈斓曦带着众人出了2卧房。 “祖母，婶婶，弟媳、妹妹，朕不能时时照料母亲，母亲就劳烦你们了。” 沈家女眷自然应允。 “朕从宫中调配了些药材，稍后就会有人送到。” “家中祖母跟母亲都一心向善，朕打算在家中建一个大一些的佛堂，以后母亲就在家中礼佛吧，省的被奸臣逆贼盯上！” 沈家人一个个瞪大眼睛。 “陛下，你是说郡主出事，是逆贼干的？” 沈斓曦认真道：“朕之前收到逆贼在京城活动的迹象，本想探明他们什么目的，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对母亲下手了。” 沈家人听的心惊肉跳。 “那些人看咱们沈家得势，还是贼心不死！” 沈家人看着沈斓曦眼睛里的寒光，全都浑身发寒。 …… “盯着黄玉！” “是！” 不管暗里如何风云涌动，面上依旧平静，科举如期举行。 开考当日，沈斓曦亲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坐于高台，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走个过场，一会儿便走，没想到她竟然硬生生的守了两天一夜，直到科考结束封卷，这才回宫。 众学子只看到平平静静的结束了考试，没有看到考官换了三个，考场吏员换了九个，与之相隔三处的院子里，血流成河。 封好的试卷，连夜由老太师组建的人马阅览完毕，又以极其快的速度呈报给沈斓曦。 然后再由沈斓曦亲自阅卷确认过后，第二日正午就开始发榜。 从未有过的发榜速度，震惊了所有人。 “上面有女子学院的人，好多女子学院的人。” “一二三……二十六……三十五人，一百学子，女子上榜共三十五人！” 所有观看放榜的学子哗然。 “你们看，三甲其中有一名，是不是女子？” “还真是，也是女子学院的学生。” “女子真的能考科举啊！” “女子……怎么可能？” “女子怎么会那么厉害？” “女子是在跟男子争利……哎呦，谁打我？” “我打的你，我妹妹就在榜单上，你敢说我妹妹坏话，我打的就是你！” “我姐姐也在榜单上，你自己没本事，就把错处归到女子身上。哪怕没有女子，也是其他男子考上，女子上不上榜，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呸，我女儿也在榜单上，我屡考不中，如今竟然有了个举人女儿。列祖列宗啊……我对得起你们啦！” “我女儿也在榜单上，她两日后还要去考武举呢。” “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 榜单墙下，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嚎哭不止，有人放声大笑。 入围三甲的正是刘明新之女，刘明新从未想过女儿会有所作为，他心中只期盼着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做个贵妇人。 送喜报的官差都送上门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人，小姐入了三甲，乃是一甲第二名，送喜报的官差来了。” 刘明新手中的茶盏一抖。 “你……你说什么？” “大人，小姐一甲第二，明日殿试。” 哐啷一声，茶盏坠地。 “娴儿？” “对对对，大人。” 刘明新反应过来以后，激动的瞪大眼睛。 “我娴儿是一甲第二？” “大人，送喜报的就在外面，没有送错。” 刘明新死死的攥着双拳，他当年科举的时候，都没有入三甲。 “娴儿呢？赶紧让她出来接喜报啊？”他女儿怎么可能读书那么厉害？ 京城负有盛名的不是季修然家的两个女儿吗？ 他女儿平时不都是抚琴刺绣吗？ “大人，小姐出去看发榜去了，还没有回来。” 刘明新急的跺脚。 “糊涂，还不赶紧把喜报接了，记得要多给官差喜钱。” “知道了大人！” 管家眉开眼笑，飞快的跑去安排。 家里几个公子，就一个榜上有名的，还是排位靠后，只是靠着大人蒙阴，谋了个外放的官，没想到继承他们大人衣钵的会是小姐。 刘明新激动坏了，三甲呀，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这次榜上有名的官员去，一半会外派到蜀地跟乾州，一半会留在京城。 他女儿位列三甲，留任京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没想到啊，真没有想到……” 他从未对女儿科举抱有希望，没拦着女儿考科举，一是看当今那位的面子，二也是尽一份慈父的本分，别的女子都考，他的女儿总不能落下。 季修然啊季修然，还女子学院院长呢，他两个女儿加一起，都没有比过他女儿。 555.第555章 一甲第一刘娴！ 第555章 一甲第一刘娴！ 刘明新一直苦于家业无人继承，他在官场经营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后继无人，本来已经做好扶持学生的准备，朝中也有数个出类拔萃的门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一直养在深闺里的女儿拔得头筹。 他心情非常复杂，以至于几个儿子回来的时候，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他们。 “你们看看你们妹妹，再看看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有你妹妹一半的风采。” “父亲，你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大儿子反驳。 刘明新当即瞪眼，吓的赶紧左右看。见没有外人，这才严厉的斥责儿子。 “这话是能说的吗？天子耳目遍布朝野，你想咱们家都去东川种地吗？” 几个儿子全都吓的不吱声，直到刘娴回来，这才缓息凝滞的气氛。 “娴儿怎么现在才回来？” “妹妹，你高中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比起他们的兴奋，刘娴淡定而沉稳。 “三甲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在书院饱读圣贤之书，勤恳学习，闲暇时间都用来研读律法，这个成绩对得起我的学习。” 刘明新以及儿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家中的女娘。 这还是那个说说一句就红脸的小女子吗？ 转眼到了殿试这天。 沈斓曦出题亲自点出三甲，出的不是别的题，而是关于津门形势。 “周如渊为了盘踞津门，在津门扎根，娶了周栖梧之女，接掌了津门水师，对此你们怎么看？” “打还是不打！” 这个问题，即便是百官都不好回答，沈斓曦却用来试探三甲，可见其野心。 几个老臣从中窥探到了沈斓曦的意图，互相交换了眼神，目光放到三甲身上。 三甲另外的两个男子，一个来自东川，一个来自西北啊！ 唯一杀出的野马，就是刘明新之女。 东川跟西北曾经是沈斓曦的辖地，细想下来，深思极恐！ 西北学子章如常：“陛下，学生觉得周如渊跟周栖梧早有勾结，陛下不可再念旧情，要昭告天下，褫夺两人封号。” “津门不过弹丸之地，怎能跟我泱泱大周相提并论，自然是打。” 东川孙道林：“陛下，学生跟章如常想的一样，周如渊倒行逆施，害死先帝，与外族勾结谋反。陛下还优待他的家人，已经是对他仁至义尽。” “我大周在陛下的执掌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兵强马壮，自然是要打！” 沈斓曦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对刘娴发问。 “刘娴，你觉得呢？” 刘娴的回答，就比较偏向保守派。 “陛下，两位学子回答的没错，但是臣有不一样的见解。” 沈斓曦挑眉，似乎非常有兴趣一样，道：“你说。” “学生觉得数年前，我大周战乱，天灾人祸，还需要数年才能休养生息，现在兴兵，是把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精气神打掉，学生觉得这样做太不值了。” 沈斓曦来了兴致：“你觉得还有其他办法？” 刘娴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臣觉得可以徐徐图之。” 沈斓曦：“怎么个图法？” 刘娴思路清晰，眼神明亮，显然不是胡言乱语，而是心中已经有了设想。 “进门不过弹丸之地，我大周想要拿回来，不过是抬手的事，但是只要兴兵，就会损兵折将，劳民伤财，最后伤及的还是我大周子民。“ “臣觉得可以用分解法，慢慢的分化周的势力。“ “现在我大周四海臣服，民心所向，外族都抢着结交。这些天下百姓都看在眼里，津门的百姓自然也看在眼里。” “那边靠海，虽然海上贸易昌盛，耕种的土地却很少。他们吃用的粮食布匹，很多都是从周边换购，如果切断交易，即便他们是从海上购买粮食，也是杯水车薪，得不偿失！” “时间长了，津门百姓自然出逃，那边经济也会日渐衰败，慢慢的自己就会走向消亡，压根不用我大周军出手，咱们大周就能不战而胜！” 刘娴一番精彩绝艳的论断，响彻殿堂，打了不少官员的脸，也让很多官员震惊。 刘明新同样震惊，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滔滔不绝的女儿。 这还是他女儿吗？ 已经不用再比，一甲第一状元郎已经定下来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跳出来阻拦，不说陛下，单单刘明新就会跳出来与之厮打。 沈斓曦目光明亮的看着刘娴，言语间大加赞赏。 “你倒是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刘大人教女有方，以后朝廷上，有了刘爱卿这对父女兵，朕定能安枕无忧！” 刘明新再次眼神复杂的看向女儿。 都说上阵父子兵，到他这里，成了父女兵了。 “传朕旨意，刘明新之女刘娴，为一甲第一，状元郎！” 内侍高声吟唱，传遍朝野。 刘明新激动的领着女儿跪下，高呼：“叩谢皇恩。” 沈斓曦沉吟片刻后，对刘明新父女道：“朕这里有两个合适的安排，一个是户部任职，一个是去东川任职，你们两父女回家以后，好好想一想吧！” “臣遵旨。” 沈斓曦说完以后，目光看向朝臣：“众卿对此可有异议？” 谁有？ 谁敢有？ 谁要是敢有，就是得罪了陛下跟刘明新两座大山。要不是这次科举由老太师任主考官，其余考官全都是选取的身家清白，跟朝中势力没有一点牵连，且是由陛下亲自监考，他们肯定以为后面有暗箱操作。 “臣等无异议！”怪只怪刘明新太鸡贼了，表面上跟他们同仇敌忾贬低女子科举，没想到背地里捅了他们一刀，把自己女儿扶上一甲了。 计谋，绝对是刘明新的计谋！ ～ 之后就是探跟榜眼。 “你们两人文采不分高下，朕如果按照长相给你们定探榜眼，也是对你们的敷衍，你们自己定吧！” 从古到今，还从未有君王让学子自己选。 沈斓曦又开创了古今先河。 孙道林：“自古以来，探多是容貌出色者，学生自知容貌平庸，就不抢探了。” 556.第556章 探花郎自荐枕席！ 第556章 探郎自荐枕席！ 章如常满脸通红，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学生不求探郎，只求能随侍陛下身侧，常伴左右！” 百官震惊的瞪大眼睛。 沈斓曦同样的意外，她不露痕迹的看向车明远，后者连忙摆头。 真不是他安排的，别看他。 “常伴左右就不用了，朕广开科举纳的是贤能，不是后宫。” 百官身躯一震。 虽然知道陛下有的时候说话很直接，但是真的听到，还是……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简直违逆祖制，祸乱朝纲。 “要是朕没有说错，你是西北来的学子，对吧？” 章如常赶忙回道：“陛下没说错，学生就是西北来的学子。” “学生的家在甘陵，那边土地贫瘠，常年风沙，悍匪出没。数年前，又遭遇蛮族血洗，九个村子，学生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沈斓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人。 “你是那个挖坑把全村掩埋的小男孩？” 章如常见陛下想起来了，立即激动道：“学生正是。” “学生被陛下所救，被安排到了西北军中，之后西北平定，学生就被安排去了学堂，之后学生一步步考取功名，直到现在。” 沈斓曦笑道：“朕知道你是想要报答朕，这份心意，朕领了。但是，救你的不止有朕，还有西北军。教导你的，是西北的老师，以后你为官，勤恳为民，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章如常一怔，刚想要解释不是报答，就听见陛下已经对他做了安排。 “你当为探郎，朕这里也对你有了安排，你可以去西北，也可去乾州。” 章如常失神，不是留在京城吗？ 车明远低声提醒：“还不领旨谢恩。” 章如常见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权衡过后，有了选择。 “臣想回西北。” 沈斓曦扬起笑容：“军师，看西北哪里还有空缺，之后呈报给朕。” 车明远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是！” 孙道林自然为榜眼，之后便是三人打马游街。 沈斓曦又赏赐了三人以及参加科举的官员，这才退朝。 …… “陛下，臣冤枉，章如常真不是臣的安排。”车明远都要冤死了。 沈斓曦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最好不是，以后朕的后宫，你不可再插手。＂ 这是通知，也是警告。 车明远见陛下没有真的动怒，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那个章如常，大殿之上，竟敢胡作非为，就把他安排去修河道吧！ 又过了一日，武举也到了。 这次沈斓曦没有亲临，百姓们依旧热情高涨。 “女子参加武举，不是找打吗？” “在文举上能让她们混过去，武举是男人的地盘，但论体力，女子就比不上男子。” “哗众取宠，简直哗众取宠！” “没想到这次来参选武举的女子还不少呢。” “那些女子，腰还没有男子大腿粗，一会儿上台的时候，该不会让人打死吧！” “文举上女子夺冠，衬了某些人的心意。武举可就没有那么称心了。” “武举就是最能分辨出男女差异的地方，到时候女子被打的凄惨，某人要颜面扫地了。” 不少男子凑在一起说风凉话看热闹。 黄玉看着男子们的眼神，尽是鄙夷跟不屑。 女子怎么啦？ 坐在当今高位上的，就是女子。 天底下能出一个沈斓曦，就能有第二个，且还能超越沈斓曦，把天下男子都踩在脚下！ ～ “陛下，武举三甲出来了。分别是女子黄玉、田斌、刘进。” “那女子，就是救了郡主的黄玉。” 沈斓曦接过榜单，依次看了一遍。 车明远：“武举西北四十人，东川四十五人。” 还有一份名单，车明远单独递上。 沈斓曦把第一份榜单还给车明远。 “这些人，你看着安排。” 车明远明白了，另一份名单，不用他操心了。 黄玉以女子之身，得了魁首，殿前谢恩过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沈家道谢。 没多久，周心柔要收黄玉为义女的消息，就散了出去。 沈斓曦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很快，她这边就收到了一封沈家递来的信。 她看过以后，就把信压在一旁，一个时辰都不到，这样的信件，她先后已经看了三封。 ～ “母亲，黄玉算什么东西，你不为自己的亲女儿着想，为什么要偏帮一个外人？”沈元棠不管不顾的闯进周心柔房中。 她这次学聪明了，带了四个丫鬟缠住了周心柔身边的两个婆子，这才能顺利进了房中。 “母亲…” “放肆！”除了厉声斥责，还有一只砸到沈元棠脚边的茶盏。 “母亲……”沈元棠疯了似的大叫。 “母亲，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宁愿帮着外人，都不帮我？” “我没了孩子，被沈家安排住在外面，没有亲人安慰我关心我一句，母亲却为一个外人，插手府中的事，母亲，宁愿出手帮一个外人，都不帮我，为什么？” 沈元棠大吼大叫，别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能理解她。 “住嘴！”周心柔黑着脸怒斥。 她如今断了腿，一身狼狈，沈元棠不但不关心，还冲进来质问。 “说我不关心你，你冲进来，可有问一声我的伤势？” “沈元棠，我生你养你，从未对不起你。黄玉为了救我，甘愿毁了容貌，用自己的身体当肉盾，如果换成你，你可敢？” 沈元棠眼神闪躲了两下，很快就变的坚定。 “母亲，那是因为我不在。如果我在，肯定也会用身体保护母亲。” “不说这次坠马，就是之前我没了孩子，母亲可有关心过我？” 周心柔眼底黑云滚动，看着沈元棠的眼神，冷淡犹如寒冰。 “不是你自己要嫁给周如渊的吗？你大姐姐几次拦你，你可有一丝动摇？” 沈元棠眼角挂着眼泪，满腹委屈，全都化成了怒火。 “母亲，你心中只有沈斓曦。她有那么多人喜欢，那么多人围着她转，为什么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母亲，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只有两个女儿，为什么就不能抽出精力多关心我一分？” “当初我嫁给周如渊全都是被形势所逼，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像维护我？” “我不求你像维护大姐姐一样维护我，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手心手背也不一样。但是我与大姐姐，是一母同胞，自家姐妹，她黄玉，算什么东西？” 557.第557章 沈元棠大义灭亲！ 第557章 沈元棠大义灭亲！ “母亲，你为了黄玉拿了掌家权，为黄玉在府里安排房间，你让一个外人住进家里，我都没有住进来，你的亲生女儿，还住在破旧的老宅里，每日无人照料，粗茶淡饭，这些你可知道？”沈元棠流泪控诉。 两个婆子已经制服了四个丫鬟，扭了胳膊丢到院中。 沈元棠看着气势汹汹的婆子，惨笑一声：“来啊，你们是不是也想把我扭送出去？” 婆子们看都不看沈元棠一眼，低垂着眼，只待主人下命令。 “罢了，你们下去吧！”周心柔心累一样，叹了口气。 沈元棠缓缓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母亲，女儿好难受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心疼女儿，母亲啊……” 周心柔背过身去，慢慢闭上眼睛。 “你若是想搬进来，有一个办法。” 沈元棠一顿，立即膝行上前。 “母亲，什么办法？” 幽幽的嗓音响起。 “你现在还是镇南王妃，斓曦还未褫夺周如渊的身份，你一日是罪妃，一日就可能牵连家中，你懂吗？” 沈元棠眼神动了两下，喃喃道：“怪不得我几次向祖母跟父亲提要回来住，他们都不愿意。”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们当真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一大家子的性命，都在天子一念之间，你别怪他们！” 说得好听，怎么能不怪？ “多谢母亲告知，女儿懂了！” 隔天，沈元棠带着人当街敲锣打鼓，控诉周如渊种种罪行。 “周如渊新婚夜做出荒唐事，乃是不智。” “他宠妾灭妻，乃是不仁。” “他为了上位，还杀害皇子，气死君王，乃是不仁不义不孝。” “他勾结外族，谋反作乱，乃是不忠！” “他母亲淑妃，曾参与前先太子之死。” “他勾结三公主周栖梧，为了拿下津门水师，娶了周栖梧心狠毒辣的二嫁女，乃是不择手段。” “他战神封号，乃是虚名，实际上半点领兵的才智都没有。西北平乱，让外族钻了空子，火烧粮草，损失白银三十五两。” “他在西北接连中敌人奸计，致使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九名兵丁平白送命，五千六百一十三名兵丁因此残疾。” “他还贪墨粮饷，以及阵亡兵丁的抚恤金，伤残兵丁的抚慰金，克扣粮草补给。在东川的时候，不少兵丁不是阵亡，而是冻死饿死！” “周如渊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民女今日就大义灭亲，让天下人都知道周如渊累累暴行。” “把他的真正面目，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知道，战神不是打仗打来的，而是兵丁的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 哐哐哐的敲锣声，一直从沈家老宅，绵延到城门口。又从东城延到西城，从西城延到北城，又从北城延到南城。 铜锣声响彻不断，一直在京城内，响了一整天。 锣是白天敲的，判沈元棠跟周如渊和离的圣旨是晚上下的。 第二日早朝，沈斓曦颁布褫夺周如渊王位以及战神封号的圣旨，褫夺周栖梧公主封号的圣旨，也一同下达。 “此事印刷到快报上，务必大周上下，举国皆知。” “臣遵旨！” 和离书是晚上下的，第二日一早，沈元棠就带着人正式的搬入了沈家。 周心柔现在已经开始掌家，沈家一切都是她来安排。 “你还住你院里的院子，记住，这次如了你的意，下次不可再任性行事！” 沈元棠福身：“多谢母亲教导，沈家有母亲掌家，以后再无人敢欺负女儿。” 周心柔沉着脸：“你且去收拾一下屋子吧！” “女儿告退！” 得知消息的沈元馨，立即把两个女儿叫来敲打。 “以后只可以在院子中玩，不要跑出院子，若是惹恼了旁人，被责罚，母亲也救不了你们。” 沈元馨眼睛里尽是担忧。 ～ 黄玉被安排到了京卫府，因为接连两封圣旨，下职以后，她没有出去交际应酬，第一时间返回沈家。 “郡主，两道圣旨都下了，关于我的事情，只字不提，会不会是被察觉了？” 周心柔：“绝无可能。”联想到沈元棠的反应，她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她大概是嫉妒了，昨日沈元棠也来质问我，想必她心中也会对你有猜忌。” 黄玉垂眸思索道：“这几日我就不来看你了，京卫府事忙。“ 周心柔已经猜到了，这是最好的安排。 “好。” 黄玉没多逗留，一站一立请安的功夫就出去了。 即便如此，也被一早盯着的沈元棠堵在门口。 “别以为讨好我母亲，就能跟我们争高下，我们才是母亲的孩子。” 黄玉眼中讥讽一闪而过，连忙垂下头，做出拘谨卑谦的样子。 “元棠小姐，我没有那个意思。之前救郡主，也不是冲着郡主的身份去的，要是换成别人，我也会出手救人。” 沈元棠冷哼一声：“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耍心思，接近我母亲，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黄玉：“不敢，如果元棠小姐不想让我住在沈家，我这就搬走。” 沈元棠想着母亲的样子，黑着脸道：“不必了，这是母亲的心意，你搬出去，我母亲也会过意不去。” “你记住，你救了我母亲，我大姐姐已经给了你谢礼，也把你安排进了京卫，还让你在沈家住，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你要是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黄玉抬手摸着脸上的伤疤：“不敢，你们才是郡主的至亲血脉，我只是个陌生人。郡主只不过是看在我脸上的伤疤，所以才对我怜悯。” 沈元棠眼睛在黄玉脸上贯穿半边脸的伤疤上扫了一圈，这伤疤又长又深，要是换做平常女子，早就伤心的恨不能自尽了。 想来母亲也是看在这张毁去的脸上，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宽容。 “你知道就好，以后除了给我母亲请安以外，就不要去打扰我母亲了。” “是！” 黄玉低垂着头退下，沈元棠一脸高傲的进了主院。 没过两日，认黄玉为干亲的家书再次送到沈斓曦桌案上。 她提笔回了两个字，同意! 很快她就收到沈家办认亲宴的时间，三日以后。 558.第558章 周心柔认黄玉为养女！ 第558章 周心柔认黄玉为养女！ 津门 “王爷，沈斓曦指鹿为马，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蒙蔽大周百姓，皆不可信！”江无涯接到京城的消息以后，立即气愤的表示。 周如渊怔怔的坐着，不知是出神还是在想事情。 “魏东逐有夫人跟孩子。” 江无涯见周如渊开口，立即解释道：“那女子的身份是魏东逐在西北的婢女，他一直隐瞒沈斓曦，可想而知，沈斓曦知道以后，有多么生气。” 周如渊心里想了很多，却都被现实打败，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她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周如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江无涯脸上带着焦急：“王爷，现在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魏东逐被赶回西北，现在是咱们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周如渊眼前一亮。 “经此一事，沈斓曦必定跟魏东逐反目成仇，她一个女子想要稳坐江山，肯定要男子的扶持，以前是魏东逐扶持她，底下的男子都服气。现在她跟魏东逐反目了，谁还听信她的。” 江无涯见周如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立即劝道：“王爷，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周如渊正了正心神，立即下令：“火速去探听消息真伪，本王觉得这件事有可能是沈斓曦故意设下的圈套。” 江无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周如渊，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想到这一层。 “还是王爷顾虑的周全。” 周如渊：“现在敌强我弱，咱们是有津门这点地方，不得不防！” 江无涯眼前一亮：“原来王爷是早已经挑好了津门这处地方。” 周如渊点头：“津门虽然土地面积小，但是海域辽阔，只要训练咱们的将士都精通了水战，上游可拿下北方，下游可直抵南方，这处地方，是一方宝地。” 江无涯见王爷动了心思，立即把他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消息说给周如渊听。 “王爷，三公主通海匪！” 周如渊眼神一暗：“本王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是！” 西北同样接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 不过不是通过暗探，而是通过快报。 “科举圆满结束，此届文举状元乃是一名女子。” “武举状元，也是一名女子。” “下面还有，陛下纳了两名侍君，老天爷啊……” 议事厅的人，齐刷刷的抬头看着沈元景。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别的皇帝三宫六院，我大姐姐纳两个人怎么啦？” “多啦？” 已经习惯西北粗犷的沈元景，开口闭口已经与西北民风无异。 “不多不多，陛下不愧是陛下，就是有明君的样子。” 沈元景一脸引以为傲：“那是，咱们陛下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千古一帝！” “魏将军怎么办？” 沈元景：“……” 对啊，魏将军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办？ “他都已经有妻有子了，知道就知道。总不能他有了家室，却让我大姐姐一个人吧！” “呸呸呸，我大姐姐是帝王，岂容他人置喙。这件事咱们都不要提，他有看快报的习惯，让他自己看吧！” 沈元景心中已经对魏东逐有了怨怼，他大姐姐是什么样的人物，魏东逐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敢欺瞒他大姐姐，简直不可原谅。 他要是大姐姐，肯定不会这般容易让魏东逐回西北，更不会让他再掌兵。 …… 很快到了认亲宴这天，黄玉叫了不少京卫同僚来，周心柔也向其他府里下了帖子，来了很多人。 即便是没有这些帖子，看在沈斓曦的份上，京城达官显贵们也都会来。 “看到了吗？主母就是主母，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你少说两句，让人听了去怎么办？” “我又不傻，肯定是看到没人才说的。” 沈元荷沈元蕊躲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你看看沈元馨巴结主母的样子，恶心死了。” “嘘，快别说了，我倒是想去巴结，也不敢呀！” 沈家女娘自从上次沈斓曦登基大典以后，就一直住在沈家没有回去。 她们的理由也很充分，陛下登基之初，肯定要经常举办宴席，她们身为沈家人，要是缺席自家的宴席，务必给拖陛下后腿。 沈老夫人思虑再三，容她们在沈家居住，只不过这些女娘自己畏惧，怕太惹眼了被驱赶，就一直在院中，很少出门。 今日认亲宴，她们全部盛装出席，显得沈家人丁兴旺，沈老夫人心中非常满意。 这次宴席间，又有人提及到了沈元馨的婚事。 如今周心柔掌家，沈老夫人全都指望着周心柔拿主意。 沈元馨听的心急，却不敢露出不赞同的样子。 这次主母掌家，给了她一种不妙的危机感，她反思了几日之后，已经有了服软的意思。 上次媒人送来的庚帖，要么是没落的侯府，要么就是续弦，她没有一个看上的。 这次她有意在参加宴席的人中挑选合心意的人，希望能有入她眼的人选。 黄玉今日穿了一身红衣劲装，英姿飒爽的走到席间。 “郡主这个女儿可有许配人家？”丞相夫人梁氏提了一句。 周心柔笑道：“我这个女儿，已经入职了京卫，以后肯定是要招婿顶门户的。” 很多动心思的夫人们，听见她这么说，立即打消了心思。 说笑间就把这件事给圆过去了。 趁着周心柔更衣的时候，不少夫人私下里议论。 “听说她是这届的武状元。” “舞刀弄枪的，脸上还有那么长一条疤，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一般的人家肯定是进不了的。” “没听见刚才郡主说了吗？人家要招赘，说不定要效仿陛下，三夫四侍呢。” 轻佻不屑的笑声响起。 沈元棠在一旁听的火大，母亲为什么要那么说，不知道会惹人笑柄吗？ 还有那个黄玉，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她在模仿沈斓曦。 沈斓曦也爱穿红衣。 周心柔再回来的时候，两个婆子手中端了两样东西。 “这件火狐披风，是太后所赐，今日我把这件披风送给黄玉。” “黄玉，你过来，我给你披上！” 周心柔腿伤未愈，黄玉上前跪下。 “还有这套头面，也是太后所赐，今日一并送给你！” 婆子把盒子打开，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上面的钗头，竟然是凤头。 559.第559章 黄玉言惊四座！ 第559章 黄玉言惊四座！ 那是只有太后跟皇后才能佩戴，即便是公主佩戴，都算是逾制的。 “郡主，这太贵重了！”黄玉捧着盒子受宠若惊。 周心柔毫不在意，仿佛送出去的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玩意而已。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区区几件首饰而已，难不成还没我的命金贵吗？” “不是。”黄玉急于解释，却被周心柔压了下去。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黄玉只好抱着盒子退到一旁。 达官显贵的家眷们艳羡不已，眼睛不停的在披风跟头面上流连。 沈元棠要气炸了。 这样的好东西，母亲从未给过她。 其他沈家的女娘还好，总归不是亲生血脉，给谁都跟她们没有关系。 沈元棠的样子，她们自然也看到了，心中还窃笑，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这个黄玉要倒大霉了。 自从沈元棠嫁给周如渊以后，整个人跋扈的不像样。她失了孩子以后，整个人更是又嚣张又癫狂，就好像沈家所有人都欠她一样。 有时候就连家中的长辈都要让她几分，凭什么？ 最好让沈元棠吃几回教训才好。 认亲宴半途的时候，沈斓曦的贺礼送到。 达官显贵的家眷们，等的就是这个。 陛下没来，自然也在他们意料之中，黄玉什么身份，陛下什么身份？ 不过就是个认亲宴，能有国家大事重要吗？ “奉天承运……赐黄玉头面一套，宝剑一把，金钗玉钗各一盒，白银五百两，金丝锦缎一匹，钦此！” 听见这么多赏赐，不少达官显贵的家眷露出羡慕的眼神。 周心柔却没有多高兴，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平和的让黄玉收下赏赐。 “这是你大姐姐的一份心意，以后好好帮你大姐姐做事！” 黄玉浅笑：“女儿知道了。”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给宫里家信内容的。 家信上，给她请封的是县主，而今只有赏赐，没有封号，显然是沈斓曦并不同意。 刘明新的夫人也来了，这次她女儿是文举榜首状元郎。周心柔下去休息的时候，显贵家眷们立即把放在黄玉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刘明新夫人身上。 “刘大人跟夫人真是教女有方，不知女儿可有许配了人家？” 要不是周心柔举办认亲宴，刘明新夫人压根就不想出门。 她就是出门省亲的功夫，女儿怎么就成了状元郎了？ 女子怎么能入朝为官呢? 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谁还敢娶她？ “小女……”她刚要说话，就被身后的嬷嬷拽了下衣袖。 “夫人，大人不让您插手小姐的婚事。” 刘明新夫人眼中闪过怨气，她生的女儿，她怎么就不能安排婚事了？ “夫人，别忘了大人的话。” 刘明新夫人想起前两日的大吵，心有余悸。 干笑的对众人道：“我家老爷已经给女儿选了官职，下个月就要去东川上任了。” 显贵夫人们一阵可惜。 “女子还是要嫁人生子，要不然等年岁大了，好的人家都让人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男子都不喜跟女子争利的女子，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男子喜欢温柔小意，事事顺从的。” “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才是女子的归宿。” 黄玉越听心中越气，当即反驳：“你们愿意在家相夫教子，别的女子未必愿意。” “女人的归宿也不一定非得是后宅，年纪大一些又怎么啦？咱们陛下不也过了而立之年，之前金銮殿上文举选三甲，还不是有个小陛下很多的俊美探郎，当众表示愿意侍奉陛下左右。” “那些大人老爷们，年岁大了，身边不也环绕着许多年岁小的女子。” “可见嫁娶跟年龄没有多大关系，跟相貌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女子有能力，多得是年岁小，又长得好的男子愿意倒贴。” 这话就像是惊雷一样，炸的显贵夫人们目瞪口呆！ 这样的话，是女子能说出口的吗？ 黄玉义正言辞，声音冷冽。 “当今陛下用事实告诉咱们，女子的归宿，不一定是后宅，各位夫人难不成，你们觉得陛下说的是错的？” 谁敢说陛下的不是。 达官显贵夫人们心里都恨死黄玉了，刚巴结上沈家，就开始以势压人了。 心里刚这么想完，后知后觉的又反应过来，黄玉是利用这件事，踩着她们给陛下示好。 反应过来以后，她们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呀！” “就是就是，只不过是询问一下刘小姐的婚事，古往今来，儿女的婚事，不都是这么询问来的吗？” “就是就是，黄小姐可别曲解了我们的意思。要真是那样，我们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黄玉吐出一口气：“诸位夫人继续饮宴，我去看看母亲。” 她离席以后，显贵夫人们全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有多待，一会儿就离席了。 …… 沈元馨在认亲宴上，还真的看上了一个人。 多方打听以后，才得知，那男子已经成婚，且已经育有两子，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再寻合适的人选。 这日刚回府，就看到沈元棠在刁难沈元谨，心中骂了句晦气，赶紧退出去。 “回来了别走啊？” “怎么，你是故意躲开我，不想见我吗？” 沈元棠拔高的声音响起。 沈元馨笑容僵硬的转身：“我是突然想起有事还未办。” 沈元棠冷着脸：“我管你怎么想，见到我不跟我行礼，就是你的不对！” 沈元馨笑容一僵，刚想解释，就听见沈元棠道：“嬷嬷，好好教一教她附中的规矩，嫡庶要分明，她一个庶女，不仅自如出入府邸，见了嫡女不行礼不拜见，简直有辱我沈家门风！” 沈元馨脸色一白，就算是以前，她们也是能自如出入府邸的。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显然是沈元棠故意刁难。 “就罚你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吧！”沈元棠一脸恶意的笑。 沈元馨自然是不肯的，她除了流放时候吃了些苦外，再没有受过苦。 “你凭什么让我跪？这不合道理，我要去找祖母分说明白！” 560.第560章 江无涯暴露！ 第560章 江无涯暴露！ 沈元棠冷笑：“当家主母是我母亲，你却要找祖母，是觉得母亲这个当家主母，欺负了你吗？” 这个罪名沈元馨可不认。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妹妹，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沈元棠冷厉道：“张嘴，你一个庶女，也配跟嫡女称姐妹，你怎么配？” 嬷嬷掐着沈元馨，甩手就是两巴掌，直接把沈元馨打倒在地上。 “你不服气，是不是对我母亲这个主母不满？” 沈元馨终于明白连日里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 这后宅看似平静，却不能多待。 “没有，我没有对主母不满，你不要诬陷我。” 沈元棠抬脚就要往沈元馨身上踹。 “住手！” 沈从文回来了。 “父亲救我…”沈元馨跪在地上，哭的凄惨。 “出了何事？”沈从文怒视沈元棠。 嬷嬷：“回禀老爷，元馨小姐不服管教，之前祖母掌家的时候说过，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自由出入府邸，尤其是后宅女子。元馨小姐不听，还跑出去私会外男。” “你胡说……”沈元馨没想到沈元棠身边的人，竟敢公然诬陷。 “父亲，女儿没有私会外男，女儿是出去有事！” 事关沈家声誉，沈从文立即重视起来。 “你出门可有问过主母？” 沈元馨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父亲，女儿并不知道主母设下的规矩，女儿要是知道，绝对会问过主母以后再出去。” 沈从文没有着急验证，而是又问了她一句。 “你因何事出去？” 沈元馨脸色惨白，她在这一刻，明白了，父亲不问缘由，偏帮主母。 “父亲，我姨娘想吃桂月楼的糕点。您也知道，她病了有些时日了，好不容易有样想吃的东西，女儿肯定会满足她的愿望。女儿去了，刚巧姨娘想吃的糕点卖完了，所以女儿才两手空空回来了。” 沈从文：“谅你是一片孝心，赶紧回去吧，以后没有主母的允许，不可踏出沈家一步！” 沈元馨捂着脸看着沈元棠，所以她被人打了两巴掌，是白打了吗？ 沈元棠冷哼一声，直接道：“父亲，母亲刚开始掌家，忙的分身乏术，女儿自请帮母亲管理后宅女眷，母亲已经答应了。” 沈从文看了沈元馨一眼，敷衍道：“那你以后，就好好的盯着后宅。家里每日里进出的人太多了，是得好好管一管了。” 沈元馨流着眼泪狼狈离开。 沈从文也离开了，近日因为科举的影响，多处举办诗会辩论，邀他做点评，除了早晨能在家享用一顿早饭，中午晚上基本都不在家中。 这次也是因为他要回来取一本诗集，所以才会回来。 对了，他的诗集呢？ 沈从文急匆匆的赶往书房。 另一边，沈斓曦接到来自津门的密报。 江无涯暴露了。 “陛下，江无涯深入敌营，不能放弃。” 沈斓曦冷着脸，放下密信。 “朕已经命人前去营救，就怕这消息放出来，是周如渊下的诱饵。” 车明远：“如果是诱饵，周如渊势必跟咱们谈判。” 沈斓曦眼神一动，立即吩咐道：“派人押送周如渊的家眷去津门，此事消息绝对不能外露。” 车明远立即明白沈斓曦的意图。 “如果真如陛下所想，臣想担任此次的谈判官。” 沈斓曦面露犹豫：“此行凶险异常，周如渊连他母亲的性命都能忍下，他未必会在乎后宅的那些女人跟孩子！” 车明远面露恨意：“臣跟周如渊有旧怨，就算是凶险，臣也想前去。” 沈斓曦思虑片刻后道：“朕这就给赵峥飞鸽传书，让他带人护你周全！” “是，多谢陛下隆恩！” 他当初投效陛下，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扳倒周如渊，现在两军对垒的局面已然出现，他怎能坐的住。 这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啊！ 车明远快步出了勤政殿，走的大步流星，意气风发。 赵峥驻地不远，很快就接到沈斓曦的飞鸽传书。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儿赵峥，终于能光明正大对上周如渊了。” “儿终于能为咱们西南军报仇了！” 赵峥捧着传信，又哭又笑，激动不止。 …… “知道江无涯身份的只有几人，老七做事一向谨慎，他狠起来连自己都骗，不可能是自己露了马脚！”风五现身。 沈斓曦：“五兄，别人过去我不放心，我想让你亲自带人去打探！” 风五也有此意。 “就算是你不说，我也想亲自过去。你也要排除一下身边的人。” 沈斓曦目光幽沉，把知情的每个人都写到一张纸上。 “车明远、魏东逐、班思草、程征、桑过、春雪、秋霜。” 风五寒着脸，目光在每个人名上转了两圈。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沈斓曦目光一寒：“五兄，七兄就麻烦你了。” 江无涯还有一个身份，鬼谷老七，精通骗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鬼谷的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风五离开以后，直奔津门。 …… 寝殿内，沈斓曦披散着头发，一边晾发，一边看奏折。 她随手拿起一本写有津门的奏折打开看。 春雪秋霜把把寝衣寝具放好，把要交代的事情跟程征交代好以后，就退了出去。 程征拿着干布，小心的把擦干水分的头发放到暖盆上烘干。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沙沙的翻页声，还有清浅的呼吸声。 “你不用做这些。”清冷的嗓音响起。 程征张了张嘴，有些着急，赶忙找纸笔回话。 我愿意的。 “朕可以许你官位，钱财，让你一生富贵，你也可以娶妻生子，这些你出宫以后，唾手可得！” 不出宫，现在很好。 “你跟着朕，不会有名分，日后青史也不会留名，更不会有子嗣。” 愿意，我愿意。 沈斓曦把奏折放下，闭上眼睛。 程征见她闭上眼睛休息，犹豫的看了她两眼，就把注意力放到烘干头发上了。 他动作小心仔细，生怕吵闹闭上眼睛的人。 没人知道军师找上他的时候，他有多么高兴。 她于他而言，就是天边的月，高挂的太阳，只能远远的仰望，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触及。 561.第561章 草庐传人袁郎投效周如渊！ 第561章 草庐传人袁郎投效周如渊！ 突然有一天，明月入怀，太阳触手可及，他此生的梦，一朝实现，肯定要牢牢抓紧，怎敢还有别的想法。 如果他有意思违背，那就是对她的不忠，不敬！ 那本关于津门的奏折，直到她早朝的时候，依旧好好的放在桌案上，没有挪动一分。 即便如此，沈斓曦依旧戒备。 车明远跟魏东逐都有泄露七兄身份的理由，前者想要为前主公报仇雪恨。 后者……有可能是因为恨。 毕竟他前脚远赴西北，后脚她就纳了侍君。 他该恨她的。 …… “今日怎么有空召我回来？”班思草接到沈斓曦的传书，立即从医学院赶回。 沈斓曦：“朕找你是想让医学院牵头，与药王谷展开一次，以学术交流为目的的比试，以后这样的比试，每年都要举办一次。” 班思草抽了下嘴角，有些无语道：“我们万毒门，是用毒的。被你安排去医学院已经是欺师灭祖了。” 沈斓曦：“万毒门用毒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倒把班思草给问住了。 他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回答。 “自然是为了接任务，赚银子。” 沈斓曦：“你们现在当老师，没有俸禄吗？” 班思草：“额……”感觉不一样吧！他挠了挠头。 “让你们给学生上课，教的也是辨认毒草，学习毒理，又没有让你们教怎么救人，何来欺师灭祖一说？” 不是这么解释的吧？ “我们刚把药理说出来，太医院的那些老师，就开始研究解毒，这让我们万毒门的面子往哪里搁？” 沈斓曦一句话把他堵死。 “难道你们不是互相学习，互相成就吗？” 这倒也是，他们万毒门自打入驻医学院以后，在研究毒理这方面，确实勤恳了许多。他父亲现在都不出门了，每日里都埋头在医学院里，跟老院长比拼。 “可见不论是毒理还是药理，都是殊途同归。万一你们万毒门哪天制新毒的时候，全都被药倒了，医学院现场就能施救，岂不是方便又快捷！” 班思草；“……”是这么理解的吗？ “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我不跟你说。” “比试的事情，我回去跟院长提，药王谷来不来，我可不敢保证！” 沈斓曦：“放心，朕会下一道圣旨，如果他们不来，就表示药王谷输给医学院，输给你们药王谷了。” 班思草高兴了，笑的没心没肺的躺在地板上。 “听说你后宫里收了两个人？” 沈斓曦：“对。” “你看上他们什么了？” 沈斓曦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他们安静吧！” 班思草许久没有说话，转头离开以后，就悄然进了后宫。 他跟埋头处理奏折的程征跟桑过待了大半天，走的时候，连骂带嫌弃。 “确实安静的可以！” “毒，比我们万毒门的毒还毒！” 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说谁。 …… “春雪秋霜，你们跟了我许久，再蹉跎下去，就成老姑娘了。”沈斓曦看着把宫人指挥的团团转的两人道。 “陛下，我们可不想成亲，只想在您身边侍奉您。” 沈斓曦：“朕就是怕你们老了以后会后悔。“ “不会，我们不会后悔。“ “男人有什么好的，我们可不想嫁人以后，去给别人一家当奴才，伺候他们。” 沈斓曦幽幽叹气：“朕不该把监督纳妾税的事，交给你们。把你们都给吓怕了。” 春晓秋霜相视一笑。 “我们才不是吓怕了，只是觉得真没有必要。现在就很好。” “我们也学陛下在军中收养了许多义女义子，我们不缺人奉养。” “亲儿女也不一定靠得住，之前我们看过一本大理寺送来的奏折，上面就是写一个老妇年轻时候守寡，含辛茹苦养育了六个儿女，到最后，没有一个儿女愿意奉养她，陛下下令抄了六人的家，判了六个儿女流放，抄来的家产，办了个养老院，用来供养老妇。” “前些日子，我们还去看过老妇，那日子活的，比在儿女手上滋润。有吃有喝，每日里都有一顿肉菜，身上都长肉了。” “成婚其实对女子也没有那么重要，要是我们实在想要成婚，大不了我们招赘婿，反正我们的钱财，不能便宜了别人。” 沈斓曦：“……” “你们想的倒是周全。” “嘿嘿，多谢陛下夸奖。” 沈斓曦开始反思，是不是最近她太不谨慎了。 没有让她反思太久，很快津门那边就传来消息。 “草庐传人袁郎，投效周如渊！” “草庐传人？不是江无涯吗？” “多少年没有听过草庐的消息了，还以为草庐消亡了呢？” “没想到竟然还后继有人。” 草庐名声虽然没有鬼谷大，却也是一个出惊世奇才的地方，且早年草庐跟鬼谷是呈对立之势的，只不过后来草庐因为后继无人，渐渐的被鬼谷的名声盖了过去。 怪不得七兄会暴露，原来不是她身边人的问题，而是真正的草庐传人出现了。 也只有真正的草庐传人，才知道七兄是假的。 她竟然疏忽了这点。 很快，她就接到鬼谷的来信，师父也非常关心草庐后人的事，还给她下了一道命令。 年纪也不小了，真不知道那么强的胜负欲是哪里来的。 …… “陛下，咱们有鬼谷传人宋道兮，周如渊就弄了个假的草庐传人，他什么都学咱们，如果不打压一下他的气焰，他还以为咱们怕了他！” “就是，跟咱们学办快报、学耕种、学制作、学办学员，他现如今，竟然还学着弄了个草庐传人，真是臭不要脸！” “必须狠狠的打压罪王的嚣张气焰！” “让国师跟草庐传人对垒，揭穿周如渊的阴谋，揭穿草庐传人的真面目！” 沈斓曦啧了一声，想到被关在藏书阁的人，面色一阵古怪。 “陛下，老臣的女儿选了去东川，如果陛下派国师去津门，两人可同行！”刘明新进言。 沈斓曦有些骑虎难下，总不能跟他们说已经派车明远过去了吧？ 朝臣的重点是朝廷的颜面，她的重点是救人！ 562.第562章 黄玉立功！ 第562章 黄玉立功！ “这件事朕已经有安排了，朕稍后会与国师商议，待商议出结果，再行公布。” 百官有些失望，如今大周四海升平，繁荣昌盛，他们有些飘起来了，主战派官员，日渐增多。 退朝以后，沈斓曦单独留下刘明新。 “令嫒对治理民生有独到的见解，朕心里也意属她去东川，只是东川毕竟是苦寒之地，所以朕才让你们回去商量。” 刘明新确实犹豫了很长时间，如果是男儿，他肯定乐意支持儿子去东川。 换做是女儿，他心中忐忑，无人知晓。 沈斓曦：“津门在去往东川的必经之路上，朕观令嫒气魄不输男儿郎，特秘密委派她去做一件事情。” 刘明新眼神立即认真起来。 “陛下尽管吩咐，只要是为了大周，臣以及女儿，万死不辞！” 沈斓曦拿了张羊皮卷给刘明新。 “回去以后再看，这张羊皮卷，不可让你跟你女儿之外的第三个人看到！” 刘明新顿时倍感沉重，立即铿锵有力道：“臣遵旨！” 沈斓曦前脚目送刘明新离开，后脚就写了两封书信让信鹰送出去。 一封是给风五，一封是给车明远。 很快车明远的回信就送到了，周如渊言语含糊，有交换之意。 仅隔了三日，她再次收到车明远的书信，他们一行遭遇了刺杀，好在有惊无险，除了押送的女人死了一个，还有几个受伤，并无大的损失。 且信中言明，刺客是冲着周如渊后院的人来的。 有人不想交换人质？且是津门的人。 看来周如渊跟有些人并不是一条心。 毕竟周栖梧跟袁郎是那样的关系，现在袁郎却投效了周如渊？ 也不知周如渊知不知道袁郎跟周栖梧的关系。 这个关系，或许可以利用。 沈斓曦立即给车明远回信，道明其中关系。 就看车明远会不会利用，怎么利用了。 …… 京卫府巡逻的时候发现异动，当场斩杀了六名细作。 沈斓曦在立功名单上看到了黄玉的名字，她一人就斩杀了五名细作，功绩卓越。 “陛下，臣的妻子之前参加了沈家的认亲宴，黄玉那日的表现可圈可点。”柳雁回并不是替黄玉说情，而是讲他知道的事。 沈斓曦：“你妻子对黄玉评价很高。” 柳雁回生怕沈斓曦误会，立即道：“臣已经警告过妻子了，她只是见认亲宴上黄玉不畏强权，维护女子，所以才会对黄玉有些些许好感。” 沈斓曦挑眉：“朕怎么听说，黄玉跟尊夫人颇有交情？” 柳雁回汗都要急出来了，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臣只知道认亲宴结束的时候，臣的妻子拿了一盒糕点回家，据说那是当日沈家的回礼，臣还仔细询问过，之前她二人并无交际。” 沈斓曦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三息过后，开口。 “你是朕倚重的大臣，要时刻提防有心人，以各种目的接近你。” 柳雁回眼中闪过懊恼。 “臣明白了，臣回家以后就敲打家里人，绝对不让她们犯错。” 沈斓曦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朕只是提醒。听闻你妻子产下幼子，之前朕一直忙于科举的事，就把这事给忘了。” “朕这里有一颗从千年老蚌里面开出来的明珠，就当做贺礼送给你吧！” 春雪把贺礼拿来，里面是一颗比鹅蛋还大一些，比石榴还圆润的珍珠。 饶是管理户部的柳雁回，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珠子，简直堪称巨宝。 “陛下，太贵重了，万万不可。” 沈斓曦：“给你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熟悉的语气，让柳雁回不再推拒。 “臣替小儿，多谢陛下。” 沈斓曦：“朕前两日接到元钧的来信，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妹妹回京待产，你怎么看？” 柳雁回如今也是有妻儿的人了，之前妻子有孕的时候，他还照料过。 “臣觉得路途艰险，臣妹妹身子骨柔弱，不宜长途奔走，还是在驻地待产，比较合适。” 沈斓曦随即就把回信的事推给他。 “就由你给你妹妹写信回复吧，朕如果回复拒绝，显得不近人情。你这个做哥哥的担忧妹妹，数落妹婿两句，两人肯定老老实实的受着。” 柳雁回立即领命，他捧着珠子回到家中，把房门关起，静静的看着珠子。 直到夫人前来叫他去用饭。 “夫人，你跟黄玉很熟吗？” 柳雁回妻子一愣，随即解释道：“巧遇过几次，能说得上几句话。” 两人夫妻几载，柳雁回知道妻子的脾气，她不是个多话的人，如今却能与人说得上话，已经算得上古怪。 “黄玉此人，工于心计，不可深交！”柳雁回提醒了一句。 他夫人却回的有些敷衍。 “夫君，我知道了，咱们快些去用饭吧，一会儿饭菜就该凉了！” …… 黄玉官升一级，圣旨下来以后，京卫府这边立即下发了对应的腰牌。 因为周心柔义女的身份，加上她敢杀敢拼，不拘小节，很快就跟京卫们混成一堆。 升官的消息传回沈府，随同这个消息一同传回沈府的，还有黄玉要宴请京卫的消息。 如今是周心柔掌家，宴请自然也要她经手安排。 沈家女眷们大半日什么都没干，就看府里忙上忙下准备了。 “不就是升了一等吗？还不是个每日里要巡逻的京卫，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又办什么喜宴呢，从早上开始一直准备到现在，比祖母寿宴的时候还要忙碌。” “义女又不是亲女，哪怕是亲女立功，也没有这么准备过。” “这话可不能说。”说了就是挑拨沈斓曦与周心柔母女之间的情分，往大了说，可是要杀头的。 “你们听说了没有，镇南王府里的人都不见了。” “听说说的，这话可不能乱传。” “会不会是被……”说话的人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把女娘们吓的够呛。 “不会吧？” “怎么不会，之前不是已经褫夺了尊位，昭告了罪行了吗？” “快别说了，沈元棠来了！” 一屋子女眷看到沈元棠过来，立即安静下来。 563.第563章 周如渊称帝，周心柔质问！ 第563章 周如渊称帝，周心柔质问！ “都在这里做什么？”沈元棠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的。 之前她才与母亲说过，显然母亲并未听她的。 一个养女而已，连血脉关系都没有，竟然也这般大费周章。 母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个庶女嫡女也不想自讨没趣，站起身就要散去。沈元棠火气更大。 “站住，谁让你们走的！” 几房的嫡女听完心里别扭，她们同样也是嫡女，沈元棠怎敢用质问的语气质问她们？ 当她们是随意拿捏的庶女还是犯了罪的犯人？ “我们坐这里自然是说话！” “妹妹管天管地，还能管我们说话呀！” “对呀，你是嫡女，我们也是嫡女，妹妹说话的时候掂量几分。” “刚才我们在说镇南王府人去楼空，所有人都不见了。” “还是妹妹出来的及时。” 这话里明显的阴阳，沈元棠恼火的抬手就要抽。 说话的嫡女脸色一变，事关尊严还有在沈家的地位，又忍着害怕跟沈元棠对视。 “怎么，妹妹还想打我们不成？” “妹妹今天要是敢动我们一下，我就去找大伯母，找祖母分说明白。” “什么时候一个和离的女子，气焰都敢那么嚣张了？” 这话又有些映射龙椅上那位，众姐妹赶忙劝阻。 “咱们去看看大伯母那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今天可是黄玉姐姐大喜的日子，官升一级，咱们家中以后又多了个女眷在朝为官了。” 沈元棠怒视着离开的背影们，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她原本想着坏了沈斓曦跟魏东逐的姻缘以后，两人会反目成仇。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魏东逐远走西北。 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子都管不住，活该被灰溜溜的赶回西北。 魏东逐一走，她在巧娘身上的心思就没用了。 一个一个的，都是蠢东西。一个大男人竟然放着打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女子。这样的窝囊废，不值得她再费心思。 魏东逐这步棋算是废了，现在又多了个黄玉坏她的好事，真是气死他了。 “小姐，咱们还去给小小姐小公子那边送糕点吗？” 沈元棠眼神冷如寒冰：“送，怎么不送，她们现在能笑就多笑几声，省的以后笑不出来了。” …… 津门再次传来消息，交换人质的事情暂缓。没过多久，进门津门快报就开始大肆宣扬沈斓曦往周如渊身边放奸细，早就暗害之心，周如渊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全都是被沈斓曦逼迫。 沈斓曦就是为了报新婚夜之仇！ 密信连同这封快报一同交到沈斓曦手上。 “周如渊不管他后院的女人跟血脉了。”柳雁回表情沉重。 沈斓曦接到的密报是，没有找到江无涯的踪迹。 周如渊把江无涯藏到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沈斓曦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 “好声好气跟他交换人质他不愿意，非得闹的兵戎相见他才满意！”沈斓曦目光冷冷的看着舆图上标注的地方。 “陛下，周如渊这是在向咱们下战书。” 打还是不打？ 沈斓曦嘴角上扬，扬起冷笑。 “咱们就跟这个草庐传人过一过招。” 怎么过招？ 真的要兵戎相见了吗？那得赶紧让户部准备起来。 柳雁回没有等来圣旨，却等来了快报的更新。 “草庐传人与王相宜通奸，周如渊婚事多坎坷！” 耸动的标题，以及其炸裂的形式，出现在津门境内。 一开始津门还乱成一团，要捉拿肆意散播谣言的人，紧张了两天之后，就见天上飘下一张张白纸。 正是写有周如渊婚路坎坷，草庐传人与现任周如渊妻子通奸的快报。 津门 “王爷，切莫动怒，如果动怒，就是中了沈斓曦的奸计！”被泼了脏水的炎狼，半点不见着急的样子，还平静的安抚周如渊。 “我与王妃清清白白，日月可见，如果王爷不信，可以派人查证。”袁郎心中有数，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沈斓曦此举就是为了动摇咱们的军心，王爷，这个时候，该破局了。” 周如渊见袁郎不慌不忙，有条有理的说辞，心中信了一两分。 虽然他心中一直鄙夷王相宜，但是现在绝不是翻脸的时候。 之前用江无涯的时候，是他识人不清，没有防备。这次即便是袁郎，他也要升起防备之心。 “怎么破局？” 袁郎：“称帝！“ 周如渊一愣，他，称帝？ “这个时候称帝，会不会不合适？” 袁郎：“再合适不过，王爷称帝，名正言顺。以后咱们以大周皇室，以天子的名义招揽天下群雄，到时候也好给他们分封官位。” 周如渊心中对先帝还有所忌惮，心里还迈不过大逆不道的坎。 “王爷，沈斓曦一个女子都能称帝，您可是大周皇室血脉，是皇子，是先帝最器重的王爷，您称帝，名正言顺。” “到时候您真振臂一呼，多得是人前来投效！” 周如渊还在犹豫。 “王爷，咱们现在缺钱也缺粮，什么都缺，到时候咱们贴出告示，给那些前来投效的人封官，不论是钱财粮食还是土地，都能轻而易举得到。” 周如渊心动了。 “好吧，沈斓曦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本王身为皇室血脉，在这个时候，自然要站起来铲除奸佞！” 袁郎眼睛发亮，很快津门周如渊称帝的消息，就送到沈斓曦手中。 “陛下，周如渊竟敢抹黑咱们大周，打吧！” “不能放过这个谋逆之徒！” 沈斓曦再一次顶住压力，以要与国师商议为名，把主战派压下去。 晚上，沈家送来一封信。 沈斓曦踏着月色回了沈家。 “母亲，您找我回来，可是为了周如渊称帝？” 周心柔恨的咬牙切齿，怒斥沈斓曦。 “为什么不打？” “这就是你让我耐心等待，等他称帝吗？” 沈斓曦看着扔到她脚边的软枕，冷静道：“对，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自周如渊称帝开始，他半只脚就踏进棺材了。“ 周心柔不信。 “上次你也是言巧语，这次休想再骗我。” 沈斓曦无奈的笑了一声：“母亲竟然不信女儿。” 564.第564章 沈元棠想要过继孩子！ 第564章 沈元棠想要过继孩子！ 周心柔厉声质问：“你一次次让我相信你，让我等着。我都等了多久了？难不成要等到我死了？” 沈斓曦皱眉：“母亲自然会长命百岁，您与其生气，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再等上一等？” 周心柔瞪大眼睛，凶狠的看着沈斓曦。 “你真的会如你所说，杀了周如渊，平定天下吗？” 沈斓曦：“自然，女儿从不说谎。周如渊这个隐患就算是母亲不说，女儿也一定会除掉。” 周心柔火气小了一些。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沈斓曦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 “女儿早已经做了安排，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母亲。” 周心柔质问道：“我是你的母亲，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沈斓曦：“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女儿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母亲应该相信女儿的本事。” 周心柔恶狠狠的咬着牙道：“你早就该听我的，把他杀了。” “你不想动用你的人，我身边还有些人手，我能自己动手。” 沈斓曦：“周如渊好杀，但是杀了他以后呢？” “就因为女儿是女子之身，魑魅魍魉全都聚在龙椅四周，但凡女儿有个错处，就会被那些魑魅拉下去分尸。” “即便是杀了一个周如渊，还会有第二个周如渊。难不成母亲要把周姓子孙，全都杀了吗？＂ “女儿一身功绩，足以镇住魑魅魍魉。母亲放心，只要斓曦一日在位，就能保住母亲一日安宁，沈家一世荣华！” 周心柔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想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窥探出一丝信息。 可惜，沈斓曦并未给她机会。 刚才她还被这个女儿给警告了？ 是坐上了龙椅，就开始嫌弃她碍事了吗？ “母亲仔细想一想女儿的话，女儿不能离宫太久，这就回宫了！” 周心柔阴测测的坐在房中，屋中摆设落了一地。婆子无声的收拾完，然后又无声的退了出去。 …… 黄玉升职宴之后，就经常邀同僚好友同窗到沈家，或是吃饭、或是读书，或者是比武。 她在京卫中的声望日渐升高，在京中开始占有一席之地。 沈元棠看在眼里，心中焦急，突然一日，她接到一封书信，看完上面内容以后，她悄悄的把书信烧了。 第二日就找上老夫人。 “祖母，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嫁人了，但是我膝下无子，等百年以后，连个供奉香火的都没有，还请祖母可怜可怜孙女！” 沈老夫人年纪渐长，自从周心柔掌家以后，就不再过问府中的事。 她听见孙女这么说，自然心疼。 “元棠，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府里的孩子都各自去谋前程了，只有你围着老婆子转。” 沈元棠不停的落泪。 “是祖母不嫌弃元棠，祖母还愿意庇佑元棠，已经是元棠最大的福气了。” 沈老夫人看着哭的梨带泪的脸，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府上的子嗣，我却不能做主。” 倘若是过继给斓曦，府里的人，自然全都来巴结她。 但是元棠曾是罪妃，失子以后，又疯癫过，有哪个做母亲的，愿意把孩子给她教养呢？ 但凡她发话了，孩子母亲还不得把她视为夺子的仇人啊！ “祖母年岁大了，做不了主，你要是执意，就去问问你母亲吧！” 就算郡主是元棠的生母，也会拒绝的吧！ 沈元棠也没打算祖母真的会同意，只不过是提前打了声招呼而已。 之后她又如法炮制，去了母亲院子。 “你想过继哪个孩子？”周心柔没有拒绝，倒是让沈元棠一愣。 沈元棠心一紧，随即小心道：“最好是咱们大房的孩子，娥眉年岁有些大了，元钧到现在只有一子，女儿自然不能夺人所爱。元卿子嗣也不丰……” 周心柔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想过继你大哥房里的孩子。” 沈元棠心中是这么打算的，被母亲直接说破，还是有些心虚。 “母亲，我是孩子的姑姑，以后肯定会视孩子如亲子。” “孩子以后多了个这个母亲疼爱，又有大哥大嫂疼爱，不是更好吗？” “再有，大哥大嫂一直在西北，不能护着孩子。祖母什么样子，您也知道，她一直不喜欢咱们大房的孩子。如果孩子能多我一份庇佑，想来府里肯定没人敢欺负他们。” 沈家这些人什么算计，周心柔明白的很。 但是现在沈元景驻守西北，那里最不能出乱子。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过继出去，肯定对朝廷对沈家，对她有所怨怼。 对以后的行事会造成阻碍。 “你以为只是孩子，实则牵动朝局。这事母亲做不了主，你要是执意，就去找你大姐姐！” 这样得罪人的差事，不要来找她。 她本就不愿意多看沈元棠，如果不是还有些用处，她早就命人把她拦在外面。 沈元棠自然还是想让母亲开口的，毕竟她之前得罪过沈斓曦。 “母亲……” 周心柔：“我累了，你下去吧！” 两个婆子上前，大有沈元棠不听，就把她架出去的意思。 沈元棠愤怒的离开了主院，一墙之隔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更是让她烦躁。 如果她的孩子没有被人害死，是不是也同他们一样玩闹追逐？ 隔日，沈家孩童在湖边游玩，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条野狗，吓的几个孩子不慎落水。 一道人影飞快跳入湖中，把落水的几个孩子全都救了上来。 沈元棠救人力竭，当天就发起了高热。 沈斓曦震怒。 “怎么会有野狗跑进去？” “是否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回禀陛下，我们已经查过了，无人暗害，就是巧合。那条野狗附近的人都认识，经常钻狗洞进宅院偷吃。恰巧那一日，野狗跑到沈宅。” 沈斓曦表情沉重，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再去确认，是否有人故意把野狗引进沈宅。” “是！” 一杯热茶，放到她的手边。 “你相信巧合吗？” “朕，从不相信巧合。不合常理的巧合，都是人为！” 565.第565章 鬼谷传人向草庐传人发起挑战！ 第565章 鬼谷传人向草庐传人发起挑战！ 宫中的赏赐如同流水一样送进沈元棠居住的院子，落水孩子的母亲也带着珍贵药材跟厚礼前来探望沈元棠。 “元棠，谢谢你救了孩子！”胡金玉一想到她的乘风被捞上来时的样子，整个人就开始发抖，手掌心冒冷汗。 “大嫂，咱们是一家人，我是孩子的姑姑，他们落水，做姑姑的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些礼物跟药材，你拿回去给孩子用吧，我这院子的赏赐，多的都要堆不下了。” 胡金玉满脸担忧：“快别那么说，如果不是你，乘风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些礼品算什么，你且好好养着，待你养好身子，大嫂再好好谢你！” 沈元棠高热还没有退去，疲惫的闭上眼睛。 “元棠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咱们把礼物放下，过几日再来探望她！” “好好好！” 被救孩子的母亲，赶忙听从的退了出去。 黄玉下职以后，也带着礼品前来探望，守门的丫鬟以沈元棠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为由阻拦，没有让她进去。 黄玉面上一脸关心，回到院子，就把带去的礼品扔进了潲水桶里。 沈家人以为沈斓曦会前来探望，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可惜，她没来。 原因，后来快报出来的时候，沈家也能理解。 朝廷正在跟津门打仗，不是一般的打仗，而是在用快报打仗。 今日津门快报，沈斓曦因为沈家被流放，早就对皇室怀恨在心。 今日朝廷快报，周如渊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总是把鱼目当珍珠。 又隔了两日，津门快报，沈斓曦狼子野心，对朝廷早就图谋已久！ 朝廷当即作出回应，周如渊伪战神，实则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津门随即做出回应，沈斓曦迫害皇子，残害忠良，牝鸡司晨，奸佞当道！ 朝廷紧跟着就做出回应，周如渊战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罔顾将士性命，残暴不仁，视将士性命如草芥。 这些内容，后面都是有实证举例。 大理寺、刑部、兵部、吏部以及文渊阁共同探讨，共同执笔，商议过后，敲定内容是，择三位宰辅审核敲定过后，印刷到快报上。 自从舆论战开始以后，朝堂上的上朝形式就变了。 大理寺；“昨日津门再次传来快报，逆贼伪造功绩，试图给自己平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兵部：“每次战事，伤亡、辎重还有上阵人数，以及怎么打赢的，都是有记载的，逆贼竟然蒙蔽视听，抹黑陛下，简直罪无可恕！” “流言猛于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必须快些发快报反击！” “就写逆贼说的全都是胡说八道，然后把兵部记载的文卷誊抄上去。” 文渊阁：“誊抄是要誊抄的，但是这么反击，未免过于优柔，必须再犀利一些。” 刑部：“就写周如渊推卸责任，事情败露以后，勾结外族。” “勾结外族这一条必须要有，他指挥失利也是事实，之前以为他是皇子，先帝庇护，所以才没有重罚，这次一定要把他的罪名写详细一些！” 沈斓曦很满意朝臣一致对外的样子。 津门用快报还击，想把草庐传人，确实有些本事。 如火如荼的骂战下，沈斓曦一封一封的书信送往东川方向。 江无涯还是没有消息，时间每推一日，沈斓曦心中就沉上一分。 “陛下，津门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柳雁回关切道。 沈斓曦：“派出去的人已经潜入津门，想必那边早有防备。” 柳雁回出主意道：“陛下何不把周如渊家眷被刺杀的消息公布出去？” 她之前也一直斟酌，就是怕弄巧成拙。 “如果把周如渊家眷摆到明面上，江无涯只会更加危险。” 柳雁回：“陛下担心的是，这个草庐传人，倒是有些本事。” 沈斓曦眼前一亮，心生一计。 两日后，朝廷快报上写着鬼谷传人宋道兮向草庐传人发起挑战！ 快报消息一出，瞬间盖过之前的骂战。 之前朝廷跟津门的骂战，都把百姓们听疲乏了。 现在是传奇人物挑战传奇人物，是神仙打架一样的对决，百姓们谈论的时候，一个个斗志高昂。 柳雁回笑道：“这几日快报的销量本来有所下滑，神仙打架的消息一出，快报销量是之前的三倍。” 沈斓曦、朝廷、百姓，都在等着津门的回应！ “陛下，要是草庐传人不应怎么办？” 沈斓曦笃定道：“他会应。” 柳雁回纳闷，陛下为何如此确信？ 这个答案，大概只有袁郎才会给出。 “先生要应吗？”周如渊问道。 袁郎坚定道：“应！” 周如渊：“如果是圈套呢？” 袁郎眼睛里闪着光，没人知道，他早就想跟鬼谷传人一决高下。 “不会。” “为何先生如此肯定？” 袁郎笃信道：“因为鬼谷传人也想打败我这个草庐传人！” 同是隐世不出又自诩能改变天下局势的力量，他就不信鬼谷没有一较高下的心。 周如渊：“先生可有胜算？” 袁郎看了周如渊一眼：“自然，我们草庐跟鬼谷一样，每次出世，都是为了投效明主，只是因为我们草庐人丁单薄，风头就被鬼谷盖下去了。” “这不止是谋士与谋士之间的较量，更是君王与君王之间的较量。” 周如渊心神一震，立即回道：“朕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随即周如渊就把袁郎封为国师。 沈斓曦有鬼谷传人宋道兮为国师，他自然不能输阵。 接下来就是国师与国师之间的对决，他们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背后的君王。 他的国师，绝对不能输给沈斓曦的国师！ 很快津门快报就给了回复，应战！ …… 卧床休养了几日，沈元棠身体痊愈，恰逢街上热闹，府中女眷提议去街上逛街，顺便答谢沈元棠救了府里的孩子。 因为救人，沈元棠在府中的名声好了不少，这次出行，二房夫人刘氏牵头。 往日里刘氏非常看不惯沈元棠耀武扬威的做派，之前也就是表面过得去，因为孙儿被救，刘氏真心感激，对沈元棠的偏见也少了几分。 “今日怎么这么热闹？”沈元棠虽然几日没出府门，消息却很灵通，这话是故意问的。 566.第566章 沈元棠救人被封县主！ 第566章 沈元棠救人被封县主！ “鬼谷传人挑战草庐传人的，百姓们都在传他们是神仙跟神仙打架，都想瞧热闹！”刘氏兴高采烈的回答。 沈元棠就好像敢知道一样，一脸兴奋道：“也不知道是鬼谷厉害，还是草庐厉害？” 之前那个江无涯，还是白轻灵介绍给周如渊的，快报有一条说的是对的，周如渊确实有眼无珠，就爱把鱼目当成宝。 白轻灵简直就是蠢死的。 周如渊沦落到现在的地步，都是白轻灵害的。 每每想到白轻灵母子的下场，她都觉得分外解气。 “咱们去金铺看看吧，之前二婶就想送你一套头面，挑来挑去总是没有合适的。之前的都太老气，太俗气了，听说现在又有了很多新样，最适合你们这般年纪佩戴了。” 今天胡金玉没来，她要在家中照料孩子。但是银票已经给刘氏了，买头面也是胡金玉给出的主意。 沈元棠看了金铺一眼，心里打着主意，就随着沈家人进去了。 沈家现在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们报了沈家的名字，掌柜的立即吩咐清场。 原来的客人一听是沈家来了，也不敢有怨言，有心思的上前结交，不敢上前的，全都退了出去。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珍贵的头面拿出来。” “把最好的金钗也拿出来，今日我们都要最好的！” 刘氏现在底气不要太足，哪怕不带银票，空着手来，京城谁不卖他们沈家面子。 就算是不付钱，也没人敢说二话。她敢说，只要他们家有个眼神，多得是人把金银捧着送给他们。 但是…… 还是要给钱的。 刘氏选了两套价值不菲的头面，两盒金玉头钗步摇，还单独选了两个水头十足的玉镯，把儿媳给的银票去了大半。 剩下一些，她不准备了，她陪着走了那么久的路，不得留一些跑腿费啊！ 买的东西全都给了沈元棠，这时候沈元棠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推诿。 “二婶，这怎么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救孩子们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应当应分，怎么能要你们东西呢。” 其他人也选了赠礼一同给沈元棠。 刘氏笑着道：“给你，你就收着，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如果你不收，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就是，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元棠，收下吧！” 沈元棠一副拧不过她们的样子，为难的收下了。 她在镇南王府的时候，已经把体己都用的差不多了。出王府的时候，看似带了不少东西，实则全都是些衣服压箱底，压根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都怪她之前太蠢了，把身家全都压在周如渊身上，结果现在人财两空便宜了别人。 周如渊好像在津门称帝了，娶的还是王相宜。 王相宜她接触过，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之前听说周如渊称帝的时候，她还想着过去，现在只能观望。 从金铺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声嘶力竭的嚎了一嗓子。 “惊马了，快闪开……” “快躲开，马惊了……” 街上的人疯了一样往铺子里躲，由于人太多，不少人都被推倒在地上。 孩童哭喊声，尖叫声，奔跑声，杂乱成一锅粥。 “不好，那个小孩，快跑……” “马车朝那个小孩跑过去了……” 惊呼声尖叫声，瞬间响起。 很多人都吓的闭上眼睛，不敢看即将发生的一幕。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了！”沈元棠的声音响起。 众人睁开眼睛就看到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 马车也已经被赶来的京卫们拦截。 “元棠，你不要命啦！” “那是谁啊？” “那是沈家的嫡小姐，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原来是公主啊，公主人美心善，简直就是活菩萨……” “孩子，快跪下谢谢公主！”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元棠把孩子放在地上，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我也是顺手为之，哪怕是换了一个人，也会跟我一样救下孩子！” “你们快些起来吧！” “京卫们赶紧把马车牵走，回去以后，我跟大姐姐说，以后不准在大街上驾车驾马，实在是太危险了！” “公主大仁大义，是我京城百姓之福啊……” 沈家人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再到现在被百姓吹捧，一个个还停留在惊慌未定中，没有反应过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已经没有心情逛街，立即回到府里。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得赶紧跟宫里说一声！” 之前陛下就跟他们提过，他们沈家现在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很多人都想把他们拉下马，想要暗害他们。 那些人就是嫉妒他们家。 …… 沈斓曦接到消息以后，立即派人前去查证。 京卫跟大理寺当天就给她回复。 “街上的杂耍摊子一直摆在那里，至少已经十年之久。马车是一个商人家里的，他们家当日要去城外上香，也是几天前就已经敲定好的。” “马车跟马匹是家里养的，草料跟马以及马车，我们都自己检查过，并无异常！” “马车在经过杂耍摊子的时候，那边刚好进行喷火表演。我们也已经查证过，喷火表演一直是固定时间的，前后并未挪动。” “想来是马看到火光以后，突然受惊导致，是意外，不是人为！” 大理寺乃是权威，京卫协同调查，且已经勘验了三遍。 沈斓曦接受这个结果。 “以后禁止在闹事纵马，敢犯者，斩首示众！” “是！” “陛下，沈元棠救下孩童，在京城百姓中声望很高。很多百姓都说沈元棠是活菩萨，叫她公主娘娘！”柳雁回道。 沈斓曦面无表情道：“朕知道了！” 当晚太监就去了沈家宣旨。 “奉天承运……沈元棠勇救百姓，英勇善良，仁心仁德，封为县主，钦此！” 沈家有人高兴，有人疑惑，还有人幸灾乐祸。 冒死救下一个贱民，才得了个县主，还没有封号，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陛下也真是小气，不止不大封沈家，就连她的嫡亲妹妹，也只给了个县主。 还不如不给呢。 沈元棠没敢表露，恭敬的领旨谢恩。 回到院中，脸上立即爬上了怒容。 567.第567章 老皇叔投靠周如渊！ 第567章 老皇叔投靠周如渊！ 她是沈斓曦一母同胞的妹妹，合该是名正言顺的公主。 她救了百姓，博得百姓的拥戴，沈斓曦却只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县主，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什么破县主，她才不要！ 沈元棠奋力把圣旨砸到角落里。 …… “沈元棠被封了县主，肯定气焰更嚣张！” “这几日她这么反常，又是救了府里的孩子，又是街上救下百姓，一步一步看似巧合，世上哪儿那么多巧合。” 沈元馨有些慌张，她带着两个孩子在府里，本就被沈元棠明里暗里针对，这次她得势，在府中的地位，肯定水涨船高，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很快，沈斓曦又接到了府中的家信。 沈元馨与钦天监主簿刘卯家的二公子情投意合，媒人已经登门提亲。 上面还附上了刘卯以及二公子的风评跟家中介绍。 刘允，崇武二年考中举人，之后被父安排进了钦天监，现任钦天监司历，为人忠厚，去年跟家中分家，分得宅院一座，金银钱财铺面若干。丧妻，未有子嗣。 “去查一查钦天监刘卯家里！” 很快她这边就收到回复，其中还附有刘卯二公子的画像，跟丧妻的信息。 很显然家中说两人情投意合，不是通过媒人介绍，媒人已经提亲，搞不好两人已经私定终身。 她若是不同意，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笔墨数滴，提笔写下两个字。 同意！ 沈家接到回复以后，立即着手给沈元馨开始操办。 虽说刘家小门小户，刘允又只是个小小的五品，若是沈元馨还是个未出阁的，这样的人家，给他们沈家提鞋都不配。 谁让沈元馨已经嫁过一次人，且还带着两个孩子呢。 虽说刘允也成过一次亲，却丧妻，也没有子嗣留下，就跟新婚一样，且刘允长得仪表堂堂，还比沈元馨小上两岁。 勉强也能配得上沈元馨。 沈元馨第一次成婚的时候，嫁妆很少，和离以后，拿回来的也有限。那个时候沈家前途不明，人人自危还来不及，没人把心思放到一个庶女的婚事上。 现在不一样了，沈元棠被封县主，给了家中女娘们一个信号。 有朝一日，她们也能被封县主郡主，圣旨是公主。 婚宴不能马虎，嫁妆更不能马虎。 沈元馨到了宫中的消息以后，立即去好了姨娘。 养了许久病的魏如兰身体终于大好了，坐在沈从文每日路过的凉亭里等着。 一身锦缎，桌上亭亭净植，期期艾艾，当天晚上沈从文就在魏如兰房中休息了。 第二日，沈从文就找上周心柔说了嫁妆的事。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安排。” 周心柔冷冷淡淡的，让沈从文心底发憷。得了这句话，他也算是应了诺言，从正院离开以后，立即去了魏如兰的院子。 “郡主，沈元棠一朝被封了县主，院子里的妖孽们，全都活了。”婆子满口恶意道。 周心柔黑着脸，想到上次给黄玉请封的折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她都已经知道跟沈家没有血缘关系，还扶持沈家，简直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晚上等黄玉下职以后，把她叫来！” “郡主，这可不行啊，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后宅这块地方呢。” 周心柔也知道自己才太冲动了，要不是惦记着平津门，她何至于这这么畏首畏尾。 等待了几天，津门方向再次传来消息，老皇叔周演基率众投效周如渊。 津门快报八百里加急送到沈斓曦手上。 “这个周演基，平日里窝在沙丘种萝卜，装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却是他！”梅南华皱眉批判周演基。 刘明新也表示担忧：“之前此人安分守己，先帝登基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俯首称臣。越是这样的人，背后谋算也就越深。” 沈斓曦则不以为然，真正高明的猎手，不会这么轻易被钓出来。 “朝廷的快报必须有力的反击回去。” 次日朝廷上，以梅南华刘明新吴彦之为主的老臣，一力批判周演基。 “数典忘祖，竟然投效勾结外族之贼，跟通敌卖国没有两样！” “周如渊气死先帝，忤逆不孝，跟这样的人为伍，就是为虎作伥，自取灭亡！” 朝臣们被带动的立即开始批判周演基，沈斓曦顺势褫夺了周演基的封号，定为叛贼。 沈家，已经打算动手的周心柔，又缓缓的放下屠刀。 “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会站出来。” “郡主，陛下说的对，现在不是咱们动手的时候。咱们就坐着，看着他们怎么斗吧！” 周心柔不信得来的消息，她立即给津门的暗卫，让他们打探消息。 她的命令刚走到一半，津门暗卫的密信，已经到了她手里。 “竟然是真的！” “周演基那个老贼，忍了那么久，为什么不继续忍下去。” “郡主，陛下毕竟是女子，天下男儿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被一个女子压在头上。她注定是坐不稳皇位的。” “与其咱们动手，不如让她在前面开路，替咱们扫清障碍，不是更好！” 周心柔被劝住了。 …… 车明远传来消息，他已经准备启用他们商量的二号预案了。 沈斓曦回复了一个准字，三日后，车明远在东川开始跟周如渊打擂。 “周如渊，你看看他们是谁？” “他们是你后宅的女人跟孩子，你要是想要他们活命，就身背荆条，跟随我到京城，向陛下，向天下人，负荆请罪！” 车明远不傻，并未靠近进门，而是在东川腹地，重兵环绕的地方，开始叫阵批判。 这样既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又能气的周如渊跳脚。 消息很快传到周如渊耳朵里，即便是周栖梧的人想要捂住，都捂不住。 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整个东川都在谈论此事。 “周如渊如果不答应，就是罔顾后宅女人孩子性命，心肠歹毒，六亲不认。” “他要是答应……” 后面的话车明远没说，因为他知道，周如渊没有那么容易答应。 之后就是你进我退的拉锯战，端看周如渊还要不要名声。 不管他要不要，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帽子，肯定是要扣到他头上的。 568.第568章 草庐鬼谷隔空过招！ 第568章 草庐鬼谷隔空过招！ 就跟他预料的一样，周如渊很快从手下手上得知消息。 “陛下，救还是不救？” 没人能替周如渊下这个决定，即便是袁郎也不行。 袁郎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 没想到他与鬼谷传人过的第一招，竟然是这样。 “陛下，臣倒是觉得这件事可以加以利用。” 周如渊看向袁郎。 很快周如渊的反驳就来了，快报内容：沈斓曦用周元帝家人威胁，迫使周元帝一退再退，不得已退守津门。 简直就是惊天大反转，天下百姓全都翘首以盼，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朝廷百官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逆贼简直胡说八道，陛下从未迫害他的后宅，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并未降罪。还是周如渊一再挑衅，陛下这才不得已夺了他的尊号。“ “周如渊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抹黑陛下，不能让他得逞。” 让人没想到的是，沈元棠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公然指责周如渊，对陛下感恩戴德。 “周如渊都是胡说，他为什么退守津门，是因为他听信白轻灵那个贱人的话，在西南的时候任由那个贱人勾结外族，他才不得已去了津门。” “周如渊现在这样，全都是拜白轻灵所赐，他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沈斓曦预先准备好的说辞，直接弃用。 白轻灵一夜叫了三次水这段黑历史，再次被百姓们翻上来。 说崇武帝用家人威胁周元帝他们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一夜叫了三次水，这件事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周如渊得知反转以后，差点气吐血。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记住？ 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他这辈子都不想让人提起的伤痛。 “陛下，快报不管用了。” 百姓们对快报渐渐产生了抵御能力，他们用流言重伤沈斓曦的计划，行不通了。 “军师，可有良策？” 袁郎一脸深沉，沉默的问了周如渊一句话。 “陛下，那些人，救还是不救？” 周如渊沉默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给他回话。 “朕的软肋，不能捏在任何人手里！” 袁郎明白了。 他这边刚准备好刺杀行动，车明远那边已经再次传出消息。 “周如渊虎狼之心，杀妻灭子！”消息后还附带了，哪个女子死了，伤了多少，行刺的人有多少，杀手一开始就是冲着灭杀周如渊家人去的。 最后一句，周如渊不想被拿捏住把柄，所以狠下心肠，挥刀向亲人！ 袁郎再次感受到了鬼谷传人的力度。 同一时间，沈斓曦高调宣布派鬼谷传人前去东川！ 袁郎得知消息以后，心里一边升起对决之心，一边是对未来的考虑。 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让鬼谷传人死在来的路上。 他又想与之一决高下，心中纠结！ 京城百官百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鬼谷传人已经跟草庐传人过了好几招。 看情形，还是鬼谷传人胜了。 京城官员百姓顿时觉得鼓舞，街上简直比过年过节都要热闹。 同一时间，周如渊那边也已经得知消息。 跟鬼谷传人要来东川一比，他更在意的是谁派去的人刺杀？ “国师，你是朕倚重之臣。” 袁郎心有预感，不等周如渊问，他已经如实告诉。 “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人，臣也是事后才知道。” 周如渊暴怒，一脸恨意。 他下令跟别人下令，不一样！ 女人只不过是生育孩子的工具，他不管。 但是那些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这个命令只有他能下，别人不能！ 袁郎第一时间告罪。 “陛下，咱们现在要倚重津门的力量，绝对不能跟三公主翻脸！” “臣也是考虑再三，觉得这件事要是告诉陛下，一旦帝后之间生了争执，影响的就是整个计划。臣有罪！” 如果袁郎为自己开脱，为周栖梧跟王相宜开脱，他还能震怒给袁郎治罪。 现在袁郎口口声声为了大局，也确实是为了大局，他再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国师考虑周祥，是朕欠缺考虑了。” 袁郎：“这正恰恰说明，陛下是个心地仁善的帝王。” 周如渊苦笑：“朕算什么仁善，朕之前就是太重感情，犹犹豫豫，所以才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如果他能从一开始就听从江先生的话…… 周如渊眼底光芒一闪，背对着袁郎装作擦拭眼泪的模样。 “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皇后那边朕不会深究。但是，以后绝对不许皇后再私自行动！” “如果皇后有欺瞒之举，臣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陛下！” 袁郎还有一件事要问。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江无涯？” 周如渊眼神一定，随即回道：“此人竟敢欺瞒于朕，朕绝不轻饶。国师就不用操心他了，还是赶紧想一下应对之策吧！” 这是袁郎第二次向陛下讨要江无涯，第一次是车明远提出交换人质的时候。 很明显在周如渊心里，一个江无涯，比他后宅所有子女加起来都要重要。 同时也让袁郎明白，周如渊并不信任他。 进门快报很快做出回应，朝廷说的全都不是事实。 很可惜，百官跟百姓已经不关注这些了。 两地快报都要让两个神仙玩废了，他们更想知道俩神仙到底什么时候面对面展开对决。 …… 沈元棠再一次站出来控诉周如渊，在京城百姓跟不少官员心中都留下了印象。 因为沈家并未宣扬县主的事，百姓们都把沈元棠称作公主。 沈元棠此举，不止赢得了大义灭亲的名声，还改变了不少人对她的看法。 她再出行的时候，别人已经不会用镇南王府称呼她，而是叫她元棠公主。 转眼就到了沈元馨成婚的日子。 不管周心柔心中如何不情愿，还是给她凑了十里红妆。 沈元馨出嫁当日，魏如兰更是得了主母的恩典，走到正堂，送女儿出门。 除了基本的添妆以外，沈斓曦更是送上佳偶天成的墨宝作为陪嫁。 天子墨宝，比金银俗物，更加贵重！ 之后少数一部分人笑的开怀。 一部分是知道内情的人，比如说户部的柳雁回。 “陛下自从坐上龙椅以后，就不是原来的陛下了。” 班思草：“什么生意？” 柳雁回感叹一声：“陛下懂得节俭了。” 班思草切了一声：“你直接说陛下变小气就行了，拽什么文。” 569.第569章 张楚楚早产！ 第569章 张楚楚早产！ 还有一部分是对沈斓曦心生怨怼的人。 “佳偶天成？她算哪门子佳偶天成。” “谁稀罕一副破字，还不如送金银。” 即便如此也把沈家其他女娘羡慕坏了，她们出嫁的时候，正是沈家处处小心的时候，嫁妆少的可怜。 “倒是让沈元馨得了便宜！”沈元阮嘴角下弯，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 ～ 今日宾客来的多了些，即将临盆的张楚楚也出来招待娘家人。 “楚楚，你这肚子也太大了吧？”张楚楚娘家嫂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小姑子了，今天冷不丁看到，吓了一跳。 “大什么大，也不看看楚楚是进了什么人家？自然锦衣玉食的照顾着，肚子大些，说明养得好！”张楚楚母亲倒是觉得大些好，肚子大，身上有肉，就说明她女儿没受罪。 张楚楚嫂子娘家也不富裕，夫家也是张楚楚嫁到沈家以后发迹的，听见婆母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你吃好一些，肚子里的孩子，养的也壮实！” 张楚楚看着嫂子光秃秃的手腕，眼底闪过轻蔑跟嫌弃。 “府里有太医，每日里三次诊脉。还有六个婆子专门伺候我们，什么时辰该吃什么补品，都安排的好好的。” “府里早半个月就安排了接生婆还有乳母进门，就等着我生产呢。” 这话一出，把她娘家的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楚楚，你小心着一些，今天人这么大，别磕了碰了蹭到你！” 张楚楚有些嫌弃娘家人小家子气气的模样，全都围上来说，让外人听了，以为沈家苛待她呢。 她婆婆要是知道了，回头又要数落她娘家粗鄙。 “母亲，大嫂，我知道了。那么多婆子丫鬟护着，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别瞎操心了，我去更衣，一会儿回来！” 女子月份大了，喝一点水肚子就装不住。张楚楚懊恼又幸福的捧着肚子离席。 半个时辰后，一个婆子脸色煞白，急匆匆的跑到苗氏身边耳语。 “二少夫人，更衣的时候滑了一跤，摔出血了。” 苗氏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地。 “沈三夫人，怎么啦？” 大喜的日子，肯定不能冲了喜气。 苗氏笑容僵硬的起身道：“今日来的宾客太多，厨房准备的菜不够了，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吃！” 沈家这样的门第，能出这样的错误？ 她们心知肚明，可不敢多嘴。 苗氏疾步慌张到了张楚楚的院中，一声惨叫响起，吓的她魂不附体，差点摔在地上。 “太医，有没有叫太医？” “叫了，太医说少夫人要临盆。”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这个时候出来，孩子能活吗？”苗氏已经吓的六神无主。 “三夫人，不如请二夫人过来拿一拿主意吧？” 苗氏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不行，不能让你她看热闹。” 婆子都替苗氏着急。 “三夫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啊，元昊少爷在外驻守，少夫人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怎么跟元昊少爷交代啊！” 婆子的话提醒了苗氏。 “快去，把元旭家的请过来，她比刘氏脑子好用！”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婆子跺了下脚，急匆匆的去叫人了。 屋里惨叫一声接着一声，苗氏吓的心噗通乱跳。 产婆跟太医先后出来让苗氏拿主意。 “已经给少夫人喝了催产的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啊！” “再这样下去，不止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保不住！” 苗氏哪经历过这些，当时脸就吓白了，脑子也乱了，任凭太医跟产婆怎么催促，就是一言不发。 好在没一会儿，胡金玉就来了。 路上她已经听婆子说了，这会儿看到产婆跟太医以后，立即下令。 “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大人孩子保住。“ 太医一边擦汗，一边道：“已经喂了一副催产药，没有反应。” 胡金玉当机立断：“那就再喂。“ 太医自然有太医的考量：“这倒是可行，就怕会流血不止！” 苗氏听完这话，立即坐在地上，捂着帕子哭。 “她跟孩子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元昊交代啊……” 胡金玉皱着眉头：“你们赶紧把三夫人扶起来。“ “太医，产婆，有什么法子，就赶紧去用，如果因为你们出了事，不用我说，你们就知道什么下场吧！” “陛下虽不常来府里，可时刻关注着府里呢。” 太医产婆吓的赶忙应是，赶紧踉跄着返回产房。 胡金玉思量再三，吩咐婆子：“悄悄把张楚楚的娘家人叫来，就说张楚楚有东西要给她们，不要多嘴，知道吗？” 婆子赶忙去办。 胡金玉又叫来府中侍卫：“进宫给陛下传信，就说元昊妻子滑倒早产。” “是！” 产房里一声声的惨叫，听的胡金玉揪心。 “三婶，你是张楚楚婆母，你进去安抚一下她吧！” 苗氏吓的立即摆手：“我不去，我害怕，金玉你代我进去吧！” 这事怎么能代替？ 胡金玉气的扫了苗氏一眼，好在很快张楚楚的娘家人来了。 她本以为有娘家人的进去安抚会好一些，没想到这是又来了几个苗氏。 只知道瘫坐在地上哭，一点用都帮不上。 不是帮不上，是有可能还会帮倒忙。 “你们不要哭了，让弟妹听见吓到自己。别到时候人没事，让你们吓个半死。” 这话一出，外面的哭声立即小了。更显得的屋里哭喊的撕心裂肺了。 …… “元昊妻子摔了？”沈斓曦扔下笔，大步往外走。 闹事不能纵马的规定是沈斓曦下的，街上人又太多，她直接选的走房顶。 “哎，你们看，那是谁啊？” “房顶上怎么那么多人啊？” “好像是御林军打扮？” “御林军什么时候管抓贼啦？不是京卫跟捕快抓人吗？” “呸，御林军是保护陛下的，陛下在哪里，御林军就在哪里。” “你是说陛下走房顶啊？” 街上百姓议论纷纷，巡逻的京卫跟捕快得了消息，以为是贼人，立即抽刀赶过去。 得到的却是御林军扔下的腰牌，还有一句话。 “陛下出巡，尔等安抚百姓，照常巡视！” 京卫中有人喃喃：“陛下出巡，怎么不走寻常路啊？” “陛下出巡，怎么走房顶啊？” 570.第570章 张楚楚产子危！ 第570章 张楚楚产子危！ 黄玉看着御林军离开的方向，沈家。 难不成沈家出事了？ 沈斓曦赶到沈家的时候，张楚楚已经喝了第二碗催产药。 有眼色的人，一看到来了那么多御林军，当即站起来委婉的表示不胜酒力告辞。 其他人见有人走了，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跟着一起离开。 片刻的功夫，沈宅宾客已经散去。 沈斓曦从屋顶跳下，吓了院中的人一跳。 哭倒在地上的张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御林军拖到一旁。 他们不要说哭了，现在连吱都不敢吱一声。 “怎么会滑倒？”沈斓曦冷厉的看向众人。 伺候张楚楚的婆子丫鬟被推出来作答。 “陛下，少夫人更衣出来的时候，净了下手，不想水洒到了地上。少夫人不小心踩到上面，所以才会滑倒！” 沈斓曦抬手抽刀架在婆子脖子上。 “她净手能撒在地上多少水？你要是敢欺瞒朕，朕就让你九族人头落地！” 婆子吓的直接失禁了。 “陛下，奴婢不敢欺瞒，她们都看到了，奴婢不敢说谎，真的不敢说谎，求陛下饶命啊！” 其他丫鬟婆子全都吓的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陛下，少夫人洗手的时候，就喜欢先甩一甩手上的水，再擦干。奴婢已经规劝过很多次了，又怕惹怒少夫人，伤到孕体，不敢明着规劝，没想到少夫人这次甩水的时候，力气大了些，把水盆撒到了地上。“ “少夫人又急着回到席上，没有在意地上的水，所以才会失足！” “老奴也能作证，少夫人今天可能是因为见到娘家人，太过高兴，举止比往常大了一些。“ “陛下饶命，奴婢们要是说谎，就让奴婢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奴婢们愿意用九族性命发誓，少夫人失足真的跟奴婢们没有关系！” 一声声哭泣辩解声不绝于耳。 沈斓曦反手把刀插回御林军腰间。 “太医呢？” 太医刚好从内室里出来。 “陛下，产道在产婆助力下已经打开，胎位也已经扶正。现在已经能够生产，就是少夫人有些脱力了。” 沈斓曦：“只要是能救治张氏，，什么法子都能用，朕恕你们无罪！” 太医听见如此保证，心中胆怯少了一些。 “需要用银针扎入少夫人指缝中让她醒来，然后再辅以老参。” “治病救人你们在行，只要有法子可行，尽管去使。“ 太医听见如是保证，立即道了声是，就赶忙进了产房。 不论是张家人还是沈家人，刚才都被沈斓曦那一刀给吓住了。 张家人或许不知道，沈家老一辈的人心里跟明灯一样，她真的会诛人九族！ 府里就有老参，现在只需要把张氏救醒。 屋里时不时有婆子对外传达产房里的进度。 “少夫人醒了，醒了！” “少夫人含着老参蓄力，正在生产！” …… “少夫人生了，生了个小少爷！” 沈斓曦刚扬起嘴角，产房里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 “不好啦，少夫人大出血啦！” 沈斓曦嚷道：“不惜一切，把人救下！” 这一声惨叫，不止把沈家人叫的心慌，更是把张家人吓的面无人色。 人可得保住啊，要是保不住，他们张家就完了！ 沈斓曦扫了一眼，呆愣坐在地上的张母，立即下令。 “张氏，进去陪着你女儿。” “把孩子清洗干净以后，放到张氏身边！” 这两道命令，让生育过孩子的女人们，一颗心跌入谷底！ 一盆盆的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 “陛下，血水不吉，别冲撞了陛下。” “陛下还是去外院等候吧！” 沈斓曦打断了太监的话：“不用，朕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还会怕这点血气。” 太监见陛下坚决，没再劝说。 张氏由两个儿媳搀扶着进了产房，她们一开始也不想进的。沈家婆子就在一旁候着，但凡她们慢一些，婆子就要上手来架着她们。 三婆媳刚进了产房，凄厉的尖叫再次响起。 “止不住了，血止不住了！” 没过两息，太医满头大汗，狼狈的从产房跑出来。 “陛下，臣尽力了！” 沈斓曦看着太医满手的血，寒着脸深吸一口气。 “能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延多长时间吧！”好歹让张楚楚好好看一看丢了命生下的孩子。 “是！”太医赶忙又跑了回去。 在屋外的张家男人们，见如此就放弃了，立即小声嘟囔。 “陛下，太医才救治了一会儿就说不行了，肯定是太医没有尽全力。” “都是太医的错，要是他们尽心了，我女儿、妹妹，肯定会没事！” 沈斓曦冷眼扫了张家人一眼，要不是张楚楚现在危在旦夕，她已经下令处罚张家人了。 “你们的意思是说朕包庇太医了？” 这话一出，张家人胆寒。 “陛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说陛下太仁慈了。” 沈斓曦声音冷厉：“你们以为朕只有降罪太医，太医们才会尽心吗？” “照你们这么说，朕只有让天下百姓害怕，才能执掌天下？” 张家人吓的赶紧跪到地上。 “不是不是，陛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陛下不要误会。” 太医又出来了。 “陛下，臣用了禁术，能拖延一时三刻。” 沈斓曦心中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家里人进去跟张楚楚道别吧！” 这句话等同于宣判了张楚楚的死亡，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充斥着内院。 现在张楚楚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张家男人还顾忌着产房乃是晦气之地，不愿意进去。 有沈斓曦下的命令在先，即便他们不情愿，也还是捏着鼻子进去了。 很快屋里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苗氏走到沈斓曦身前。 “陛下，臣妇该怎么向儿子交代呀？”好好的人在家中待产，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了？ “都怪臣妇之前太纵容元昊了，让他选了张家的女儿。”要是张家女儿听劝说，净手以后好好的擦干手上的水，哪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斓曦安抚道：“之前是朕对家中兄弟姐妹承诺，他们能选自己喜欢的人成婚，要怪，也是怪朕！” 苗氏哪敢怪沈斓曦，立即改口：“那是她的命，乡间很多农妇一边干着农活，一边生孩子，在田间摔摔打打的也没事，怎么就单单她有事了？” 571.第571章 张楚楚遗愿把孩子过继给沈斓曦 第571章 张楚楚遗愿把孩子过继给沈斓曦！ “她就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压不住咱们沈家泼天的福分！”苗氏用力圆过来。 沈斓曦自然是不会去搬弄一个将死妇人的是非。 “三婶，待张楚楚去了，把元昊叫回来看一看他妻子丢了性命为他产下的孩子吧！” “朕回宫以后就下旨召他回来！” 苗氏鼻头一酸，擦拭着眼泪点头。 婆子来报。 “陛下，张楚楚想要见您一面。” “陛下，不可，产房乃是大凶之地……” 还不等太监说完，沈斓曦已经大步流星进去了。 产房里亲疏关系远一些的已经出去了，只留下张楚楚娘家人，还有三房屋里的人。 “陛下…”张楚楚身上插着银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上银针因为她的动作，不停抖动。 沈斓曦手压下去。 “你且躺着，不要活动。” 事实上航楚楚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煞白，浑身早已经没有力气。 “陛下，臣妇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掉眼泪。 怀里枕头大的襁褓，孩子呼吸微弱，因为早了一个月出来，身上胎膜都未退。 “我舍不得我的孩子！” 沈斓曦平静的做出保证：“放心，有朕在，没人会欺负这个孩子。” 弥留之际的张楚楚，自然满心满意的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为了孩子，她什么都不顾了。 “陛下，这孩子可怜，早早的出生，一出生，就没了母亲。” “我夫君常年在外驻守，我死以后，他也会娶新妻。”想到这里，张楚楚眼泪滚落的更甚。 沈斓曦轻轻擦拭她的眼角。 “自你以后，沈家男丁但凡丧妻，要为妻子守丧三年！” 张楚楚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即便有了这样的保证，她还是不放心。 她还要为她的儿子谋一份长远的打算。 “我死以后，夫君守丧半年即可。夫君常年在外镇守，无暇照顾孩子。臣妇想让孩子过继到陛下膝下，有了这层名分，以后再无人敢欺辱我的孩儿。” “这样，臣妇也能含笑离开了，求陛下看在臣妇嫁入沈家无大错的份上，成全臣妇。” “这是臣妇最后的心愿了！” 沈斓曦收回手，把帕子扔到一旁。 屋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竖着耳朵，想要得知答案。 有人心急，有人愤恨，有人气恼。 “朕以为，你会为张家求一份恩典！” 张楚楚一愣。 张家也是一愣。 随即他们就想到，孩子也是张家血脉，一旦过继到陛下膝下，以后很有可能会被封为太子，他们身为太子的母族，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张家能做主的男儿，立即道：“妹妹，你省着些力气，不用给我们求恩典，不用记挂着家里，家里一切都好。” 张楚楚听见家人这么说，心里也就放下了。 她泪眼盈盈的看着沈斓曦，那眼神，就好像把沈斓曦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陛下……” 银针封穴的力量在渐渐消退，产床上的血水阴了一层又一层，到最后血崩不止，血串联成线，流到地上。 张楚楚已经无力说话，就这么睁着眼，直到最后之际，终于听到一声。 “好！” 随着张楚楚闭上眼睛，屋里哭声再次响起。 就是不知道这些哭声，有多少是真心，又藏了多少心思。 沈斓曦沉重的出了产房，苗氏追了出来。 “陛下，刚才张楚楚说的话？” 沈斓曦：“三婶放心，朕是为了让她走的没有牵挂。那孩子，还是元昊的孩子。” 苗氏也弄不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孙儿过继出去，心里不舒服。现在又听不过继，也不舒服。 “朕要回宫下圣旨了，张楚楚的丧事，有劳三婶了。” 苗氏心思复杂的送沈斓曦出了院子。 …… 沈斓曦出了院子，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张楚楚滑倒的地方。 “陛下，地上有香皂的痕迹。” 泼在地上的水已经干了，留下稍许白色的痕迹。 “已经问过了，张楚楚净手的时候，有用香皂的习惯，府里人净手都会准备香皂。” 沈斓曦：“没有查出人为的痕迹？” “目前没有查到，臣已经让人去排查婆子跟丫鬟的家庭关系了。” “查出结果，立即汇报给朕！” “是！” 出府的时候，刚好跟黄玉打了个照面。 “叩见陛下，臣听说……” 沈斓曦停都未停，无视黄玉，大步离开。 黄玉跪在地上，怒视着沈斓曦离开的方向，死死的攥着拳头。 …… “陛下，津门送来密信！” 沈斓曦扫了一眼以后，放在一旁。 “朕今日答应了张楚楚过继她的孩子！” 屋中静悄悄的，片刻之后，一张纸送到了桌案上。 纸上写道：陛下义子义女加起来有数千人。 沈斓曦看过后一笑，顿扫阴霾。 “给元昊送信，说明缘由，召他回京。” 纸上添了一个字，是！ 沈元馨成婚当日沈家出了这样的事，姻亲刘家有些忌讳，碍于沈斓曦在上，不敢表露。 也没有第一时间让人把消息传递给儿子女儿。 新妇回门，沈家却在办丧事，多不吉利。 刘家身为钦天监入职官员，最在意此事。 好在，沈斓曦第二天下令，把张楚楚放入冰棺，待沈元昊回京以后，再行下葬。 现如今制冰技术已经成熟，沈家轻易采购到冰棺，把张楚楚移到沈家老宅放置。 沈元馨第二日得知消息以后，差人回去问了一声，沈家斟酌后，回了一句，回门照旧！ 即便是如此，沈元馨心情也没有好多少。 “张楚楚可真会选日子，什么时候生孩子不好，偏偏选在我成婚的日子生。” 婆子劝说道：“本就不该是生产的日子，是她自己命不好。好在她是三房，小姐是大房，三房出了事，影响不到咱们大房！” 沈元馨听到这里，心情才好上一些。 “今日是回家接孩子过来，她们住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只是？” 沈元馨早已经不耐烦了。 “只是什么？” 婆子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回道：“只是房间有些简陋，许多东西都没有添置。” 不说别的，就连寝具都没有准备，两个小姐接过来，总不能拿新房的被子盖吧？ 572.第572章 宋道兮现身朝堂扬言削藩！ 第572章 宋道兮现身朝堂扬言削藩！ 因为刘家做的不周祥，沈元馨怀揣着怒气回门。 她自然是不敢把怒气带到家中的，进门以后立即谨小慎微，把回门该走的理解，全部走全了。 周心柔因为张楚楚的事，又去庙里上香了，回门的事，全都交由二房帮忙安排。 因为张楚楚的事，刘氏没有休息好，胡金玉又想还沈元棠的人情，就借献佛，把回门宴交给沈元棠安排。 沈元馨一进门，就见沈元棠站在刘氏身旁，主母的位置是空的，沈从文也不在。 “给叔叔婶婶请安！” 刘氏把宫中出的份礼给了沈元馨，算是全了礼数。 沈元棠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元馨：“家中出了一些事情，咱们如果还大办会门宴，恐被人抓住把柄，我跟家中长辈商议过后，就简单的吃个饭，过后你就带孩子回刘家吧！” 刘允奇怪的看了沈元棠一眼，沈元棠他是认识的，之前她名声大噪，受到不少百姓吹捧。 怎么是她说话？难不成府里是她掌家？ 他知道妻子是庶女，也没有要求她像嫡女一样，被家中宠爱。最简单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 今日她回门，沈家如何安排这场回门宴，代表着对他这个姑爷的态度。 现在一看，也太敷衍了吧？ 沈元馨神色不自在的问道：“父亲母亲呢？我今日回门，总要拜见。” 沈元棠轻蔑挑衅的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父亲在老宅，母亲去皇寺上香。他们各自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等你。” 刘允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替妻子出头，就被沈元馨打断。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要父亲跟母亲一起张罗，死者为大，我身为沈家人，自然体谅。” “叔叔婶婶，元馨几日没见到孩子，想念的紧，这就去看看孩子！” 刘氏也觉得沈元棠刚才的话有些尖锐了。 “去吧，张氏没了，元昊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家里这几日确实愁云惨淡，过些日子，再弥补你！” 刘允一听是这个原因，心中的怨气消减了一些。两人客套了几句，就去接孩子了。 待二人一走，刘氏多了句嘴。 “元棠，元馨怎么说也是咱们沈家的人，不管她有何错处，也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没脸！” 沈元棠态度一变，委屈道：“二婶，我就是气不过。我听人说，都是因为她的婚事跟张楚楚撞喜了，所以才会害的张楚楚惨死！” 刘氏立即瞪眼看向四周。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三房听见，还不得恨上你跟元馨啊！” 沈元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也不是我一个人说，其他人都这么说！” 刘氏懒得理会她，她还要去照料婆母了。 家里这么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 沈老夫人听闻噩耗，直接病了。昨日里更是发起了高热，闭着眼睛说胡话，现在身边也离不开人照顾。 张楚楚刚出了事，老夫人可不能再出事了。 “老爷，难不成元馨的婚事，真的跟家里撞了？” 沈丛廉听见刘氏这么说，立即皱眉头呵斥。 “瞎说什么呢？战场上死那么多人，也不见撞什么东西。大理寺不是说了吗？” “是意外，是巧合，是张楚楚自己不小心。” 刘氏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 津门传来消息，又有两个闲散王爷的后人投效了周如渊。 这时候，宋道兮在金銮殿上公开露面，高调发言。 “他们都是食腐肉的秃鹫，尽管去投奔逆贼。“ “一群乌合之众，只会分化瓦解逆贼的势力！” “这样的秃鹫野狗，再多些去投奔更好！” 宋道兮说完，看了会儿朝臣的反应，继续道。 “先帝在位的时候，对待闲散王爷仁善，以至于他们都忘了朝廷还有雷霆手段！” “臣建议，收回他们封地，削去他们藩王的尊号，把这块儿烂而发臭的腐肉，切割掉！” 朝臣哗然！ 没想到宋道兮不露面是不露面，一露面，就出惊人之语。 “不愧是鬼谷传人，竟然想到了削藩。” “确实，那些闲散王爷，已经被朝廷供养太久了。” “养肥了他们，就是我大周的隐患！” “先帝留下的隐患，当今陛下来铲除。” “削藩可行！” “可行！” 沈斓曦趁势，让老太师草拟削藩的圣旨。 “对于其他没有动静的藩王，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朕不会动他们。” “动的是那些投奔周如渊的奸贼，他们不配享受我大周朝廷带来的便利！” “即日起，对投靠周如渊的藩王，进行制裁！” 柳雁回进言：“陛下，臣请奏，即日起对那些藩王进行经济上的压制，遏断他们的贸易流动，断了他们的钱财。” 吏部进言：“陛下，如今大周朝在陛下的带领下，四海归一，万民臣服。臣请奏，分化瓦解他们的人口，以开战为由，把人口暂时诏安到咱们这边。” 沈斓曦连连点头。 “准！” 礼部：“陛下，除了以上方法，臣觉得还能发布文书快报等，斥责助纣为虐的藩王们。“ “准！” 兵部：“陛下，咱们跟津门势必有一场恶战，臣请走，从各地抽调出一支人马，再派专门统领，届时可以灵活机动，做到以不变应万变！” “准！” “陛下，除了朝廷，臣觉得还要让民间说书人跟学堂参与此事，让更多的百姓学子，知道朝廷的宽仁，知道藩王的狼子野心！” “准！” “陛下……” 神仙跟神仙再次过招，京城百姓这才知道鬼谷传人还待在京城没走呢。 “我还以为已经去津门了呢？” “就算国师不去津门，草庐传人也不是对手！” “狗屁草庐传人，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 “咱们国师大人，压根不屑与之为伍……” 众说纷纭的时候，沈元昊低调回京。 回京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进宫见驾。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沈斓曦上前，双手把沈元昊扶起。 “瘦了，也黑了！” 家人的关心，让沈元昊红了眼圈。 “大姐姐……” 沈斓曦：“我在！” 573.第573章 她钓的大鱼，露头了！ 第573章 她钓的大鱼，露头了！ “大姐姐，她怎么就死了呢？”沈元昊日夜兼程，跑死了四匹马，满面胡须，风尘仆仆，整个人就像是在土里打了几天的滚一样。 沈斓曦此时不是帝王，而是沈斓曦，沈家儿郎们的大姐姐。 “我前后命人查了三十遍，就是意外。是她自己不小心把水盆打在地上，又不听告诫，非要踩上去，谁都不怪，就怪她脾气太倔了。” 沈元昊亲儿听到大姐姐这么说，心中疑惑提防已经放下，有的只有悲伤。 “大姐姐，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沈斓曦：“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就应在她身上了。” 沈元昊伤心的流着泪：“我与她相识在军营，她在军营跟医女学习医术，非常认真刻苦。” 沈斓曦：“她走的没有遗憾，她家人因为她嫁给你，已经在京城安家，且积攒了不少家财，在京城中，也能安身立命！” 沈元昊心中又好了些许。 “她下葬了吗？” “没有，在老宅，用冰棺放着。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你这般急匆匆回来，肯定是想见她一面的！” 沈元昊再次落泪。 “想哭就哭吧，在这里没人笑话你！” 沈元昊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元昊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总算是清空。 “陛下，臣好了。” 沈斓曦慢慢勾起唇角：“她给你留了个儿子，三婶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婆子跟乳娘照料着。府里朕又拨了两个太医跟医女过去，虽然提前了一个月生产，好在，直到现在，孩子还未病过！” 沈元昊眼神一松。 “孩子，我有儿子了。” 沈斓曦：“在宫中梳洗梳洗，回家去看看孩子吧！” 得知孩子好好的，沈元昊哪里还坐得住。 “陛下，臣现在就想回家去！” 沈斓曦点头：“知道你要回来，朕命人给你缝制了几件衣服，你拿去替换吧！” 内侍立即奉上布包，沈元昊谢恩过后，拿上布包离开！ …… 张家人因为张楚楚最后的遗憾，全都没有离开，就在沈家老宅，等着沈元昊回来。 “陛下不是同意过继了吗？怎么没有把孩子接到宫里去养？” “不会是反悔了吧？” “大房可是不少孩子，要过继肯定也先选大房那边，我看就是糊弄咱们！” “死者为大，怎么能糊弄将死之人呢？” “一国之君，哪儿能说话不算数？” “什么君，那可是女子，女子说话算什么数？” “她就算是女子，也是陛下，怎么能出尔反尔，她这样，以后谁还相信她的话？” “嘘，小声的，都不要命啦！” “想被拉出去砍了，你们就接着说！” 张家人一个个吓的闭紧嘴巴。 “嘘，有人来了！” “好像是马蹄声！” “不是不能纵马吗？这人可真是不要命了。” 沈家老宅的大门一直开着，沈元昊到了沈家，跳下马，奔进院子。 “儿啊，你可回来了！” 沈从礼跟苗氏都在，看到儿子沈元昊回来了，当即跑上去抱着痛哭。 沈元昊平复了情绪，抹了把眼泪道：“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沈从礼拍着沈元昊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你这样子，肯定没有爱惜自己。“ 苗氏也心疼坏了。 “我儿受累了，下次就算是有急事，也要慢一些。别让母亲提心吊胆，替你担心。” 沈元昊沉稳的回了句：“儿子知道了！” 张家的人听见动静，也跑出来了。 “女婿回来了！” “可算是见到女婿了！” “我女儿走的惨啊……” 张家人一个个哭成一团。 苗氏眼中尽是嫌弃跟不喜：“我儿风尘仆仆，去洗漱一下，吃些东西，再出来见客吧！” 老张氏把小女儿推出来。 “快些去帮你姐夫准备洗漱用的东西！” 苗氏脸当时就黑了。 “不用，家中有的是婆子跟丫鬟，有她们准备就行，你们是客人，不劳烦你们动手！” 冷冰冰的拒绝，让张家人有些没脸。 沈元昊被苗氏推搡着离开。 “老张氏打的什么鬼主意，母亲用脚底板想都能想明白。” “元昊，你被糊弄了一次，不能让张家的女儿再糊弄一次。” “张楚楚为什么滑倒，已经调查清楚了。都是她自己粗俗，不堪教化，屡教不改，自己把自己的命送了，可不能再找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知道吗？” 沈元昊伤心中，更多了无奈。 “母亲，楚楚刚没了，儿子真的无心嫁娶，让外人知道了，怎么议论我，怎么议论咱们沈家。” 苗氏想起来一件事。 “陛下之前对张楚楚承诺，让你守丧三年。好在张楚楚脑子还不算太笨，只跟陛下说让你守半年，看在她这句话的份上，她之前用过的东西的，待她发丧以后，就让她家人拿去！” 除了这事，还有过继的事，苗氏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 沈斓曦再次接到津门密报，她钓的大鱼，终于露头了。 “没想到竟然是他？”柳雁回看到人名以后，一脸震惊。 沈斓曦：“咱们在东川的时候，周演兴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么早？”柳雁回更加吃惊。 沈斓曦：“周演兴一直盘踞在东川不容小觑，这些年咱们的势力不断的蚕食东川，瓦解他的势力，大概是触碰到他命脉，他藏不下去了！” 柳雁回有些能够体会车明远每次从勤政殿离开以后，抓耳挠腮的样子了。 陛下不仅想到了他们前面，还安排在他们前面了。 所以叫他们议事，是为了什么？ 为了通知他们？ 教导他们？ 给她找个说话的人？ 费解费解！ “陛下，东川会不会有危险？” 沈斓曦眼神含笑：“放心，尽在掌握中！” …… 同一时间，周心柔也接到了消息。 “这些老东西，平时龟缩在壳里跟死了一样，周如渊称帝以后，一个个全都冒出来了。” “郡主，津门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想用血脉来攻击大周朝堂。” 周心柔气笑了。 “血脉，他们一群大男人凑到一起，跟沈斓曦提血脉？” “他们可真是不要脸！” “郡主，要不要派人杀了他们？” 周心柔黑着脸，暴躁道：“杀什么杀？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杀的完吗？” 一个死了是意外，两个三个死了呢？ “真动手了，他们肯定猜测是朝廷动的手，然后把他们拧成一股绳吗？” 574.第574章 女儿就是皇家血脉的始祖！ 第574章 女儿就是皇家血脉的始祖！ 那她岂不是成了给他人做嫁衣。 “郡主，真让周如渊拿血脉说事，怎么办？” 周心柔有她自己的考量，她如今也没有了主意。 “让人给宫里递消息，叫沈斓曦来见我！” “是！” 这件事不该她头疼，要头疼，也该是朝廷头疼。 沈斓曦正在给车明远回信，御林军就来送信了。 又是沈家的家信。 最近每次一来家信，就没有好事。 果然，又是她那个母亲。 “你们继续议事，朕有事去办，一会儿回来！” “是！” …… “母亲！” “不知母亲叫女儿过来，可是因为周演兴的事？” 周心柔料想到她也已经收到急报。 “对，还真的让你给料对了。”相比起上次见面的剑拔弩张，这次周心柔不止心平气和，还笑容满面。 婆子小心的给两人倒了热茶，然后退到门口守着。 “不止周演兴，天下多得是不服女儿以女子之身坐上高位的男子。” “那些男子，势必以这个理由凑到一起构陷谋划攻击女儿。” 周心柔之前还不认同她的说辞，现在懂了。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更难！”沈斓曦感叹一句，这句话，让周心柔陷入沉思。 “周如渊集结的那些人，必定会用女儿女子之身，还有非皇家血脉这件事挑起争端，就算母亲不叫我，我也是要来与母亲见面的。” 周心柔眼神一定。 “母亲，如果这件事成真，那女儿就不得不把身世公布于天下。” 这话刚说完，就被周心柔厉声拒绝。 “不可！” 沈斓曦皱眉，费解道：“女儿是先太子血脉，身上流的也是皇家的血。到时候周如渊就没有了用血脉攻击女儿的理由。” 周心柔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却不能跟沈斓曦说。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我跟沈家人的名声，沈家救了我们母女一场，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沈斓曦想了想，似乎认同了这个理由。 “母亲说的是，是斓曦没有多加考虑。” 周心柔听见她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算你这个时候说自己是先太子血脉，估计也没有人信。百姓知道你是为了反击周如渊想出来的计策。如果真的那么说了，到时候恐怕会让百姓心中失去对你的信任，认为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连祖宗都不认。” 周心柔一副为沈斓曦考虑的样子。 沈斓曦也是一副听进去，终于理解的样子。 “母亲顾虑的对，女儿差一点就犯了错误。” 周心柔：“你手中有鬼谷传人，他足智多谋，肯定能想到破局之法。” 沈斓曦点头。 “这件事国师确实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周心柔目光一闪，好奇的问道：“什么方法？” 沈斓曦认真回复道：“国师原本已经打算赶赴东川，因为这件事，才留下来给女儿站台。” “周如渊身上有皇家血脉又能怎样？女儿有鬼谷传人，鬼谷传人历来只择明主，既然鬼谷传人来到女儿身边，就说明，女儿就是天命所归的明主。跟众望所归，天道承认比，区区一点血脉，又能算什么？” “王侯将相，你个有种乎。大周老祖宗还不是从别人手中夺下的江山，没有夺下江山以前，他不是也一样，非皇家血脉。” “即便是女儿身上没有皇家血脉，从这一辈开始，女儿就是皇家血脉的始祖。皇家血脉，从女儿这一辈改写！” 周心柔听完心中犹如惊涛拍岸，心神前所未有的震动。 “母亲觉得女儿这句话，合理否？” 周心柔暗自掐了掌心一下，硬挤出笑容夸赞的道：“女儿这话说的前所未有的霸气，合理！” 沈斓曦是笑着离开沈家的。 …… 沈元昊回京，张楚楚的丧礼提上日程。 下葬这天，沈斓曦虽未亲自到场，却提前给了恩典。 以亲王妃之礼厚葬！ 还是专门下的圣旨传到，虽然时间仓促的定为修建陵墓，却预示着沈斓曦接下来的打算。 她要给兄弟们封王。 在民间，不少人给出专业的解读。 “是了，之前大封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封沈家兄弟，就是因为他们年轻，功绩不够，压不住！” “现在一看，陛下不是没有打算，而是想的长远。让他们建功立业以后再行封赏，这样才能服众！” 这个解释，就像是一股风，很快就吹遍了京城。 沈家人自然也听说了。 他们沈家上位时间短暂，王陵什么的，自然跟不上进度。 都有亲王妃之礼了，还要什么亲王墓啊？ 大不了以后修建好了皇陵，再挪过去呀！ 沈家不少人受到了振奋，本想着敷衍下葬的想法，立即被推翻。 虽然不是好事，也要大办。 张家身为亲家，更是与有荣焉。 虽然他们女儿已经死了，但是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亲王妃。 他们是王妃的娘家亲眷，更不要说，还留了个儿子。 那可是过继给陛下，连陛下都承认的儿子。 “小门小户就是小门小户，人都死了，得了个亲王妃有什么用？“沈元棠脸上不加掩饰的鄙夷。 在场小辈女眷中，也只有沈元棠一人敢这么说。 她们等沈元棠离开了，才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以后咱们是不是也能被封县主、郡主、公主？” “咱们跟陛下可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封个郡主当当应该是能的。” “家里男丁至少也是王爷，元昊是三房的人，他妻子都能以亲王妃之礼下葬，其他房里的男的，至少是个王爷。” “别的房里都是王爷，大房里几个，肯定更高。” 家中女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儿媳们也凑到一起议论。 “张楚楚就是命不好，她要是再挨几年，身份就不一样了。” “大嫂，你至少也是王妃，大哥被陛下器重，在京城文坛也举足轻重，你们肯定是最快封王的。” 胡金玉心里高兴，面上还是呵斥了一句。 “这里是葬礼，不适宜说这样的话。” 几个儿媳听见她这么说，立即有所收敛。 面上虽然收敛了，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陛下给沈家儿郎下了不纳妾的口谕，他们夫君老老实实的遵守着。 现在遵守，时间长了呢？ 趁着那些女人没有进门之前，还是要多几个子嗣傍身才行！ 575.第575章 皇族血脉玩废！ 第575章 皇族血脉玩废！ 张楚楚丧礼刚过，津门就传来消息，周如渊以匡扶大周血脉正统为由，声讨沈斓曦，并以大周皇帝的名号，向沈斓曦下达问罪诏。 朝廷上，宋道兮一顿凌厉的贬斥。 “身负皇家血脉又能怎样，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他一个勾结外族通敌卖国的奸贼，就因为一身血，就能让天下易主？” “百姓们认的是能让他们吃饱饭的好君王，不是装血的皮袋子。” “谁没有一身血，拉到菜市口一刀下去，谁也不比谁的血多二两？” 朝臣们状态懵，没想到神仙一样的人物，说起话来如此通俗，如此凌厉。 简直有当面溅了一脸血的即视感！ “不愧是鬼谷传人。” “不愧能说出乱世择明主的话，这番话简直发人深省！” 宋道兮还在话刀子还在割，一字一句，犹如锋芒划过，所到之处，血溅三尺。 “非要考论血脉，大周始祖皇帝祖上还是杀猪的，再前朝皇帝，家里还卖过草鞋。再再前朝，还有土匪流寇出身。” “这些人登上高位以后，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真龙天子，长了皇家血脉了？” “难不成杀猪卖草鞋的血落地能变成金子？一滴血能化作千万粮仓，供天下百姓吃上三年？” “全都是无稽之谈，如果真有皇族血脉这一说，就不会有亡国之君，就不会有改朝换代。” “如果真要那样，一代代延续下来，哪怕是街边的要饭乞丐，身上都了个沾点皇家血脉。” “给皇族看门的狗，延伸到这一代，街边上追着人咬的也狗，都带着皇犬血脉！” “跟天下大势一比，最不值钱的就是皇族血脉！” 百官：“……”肃然起敬！ …… “不愧是鬼谷传人，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在快报上反击了！” “我看还不如送一条狗去津门，就说这狗身上流着皇犬的血脉！” “损，还的是你损！” 很快，快报社就给出了一则令天下人大跌眼镜的反击。 “天下百姓，人人都具皇家血脉！” “天下野犬，犬犬都有皇犬血脉！” “天下野驴，驴驴都有汗血宝马的血脉！” 这快报一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牛啊，不愧是鬼谷传人，反击如同一巴掌抽脸。” “国师还去津门呢？这巴掌隔着十万八千里，一样抽的响亮！” “人人都有皇族血脉，从最开始建朝那一辈子算，人人都是始皇帝子孙，可不都身具皇族血脉。” “周如渊算个什么东西，有眼无珠，伪战神，勾结外族，冷血无情，为了上位，亲人性命都不顾，娶一个二嫁蛇蝎女，他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听说钦天监早已经给他测算过，这人就没有娶好妻的命，第一个咱就不说了。后面娶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连妻子都选不好，他能选好什么东西啊？” “选的谋士，听都没有听说过，还敢跟咱们国师应战？” “想什么呢？净做美梦了，现在可没有爹在头顶上替他扛着！” 血脉之争，被轻松化解于无形，且朝廷的快报跟锤子一样，又重锤了周如渊一波！ 现在无知的孩童们，因为抢麦芽吵架，都会来一句，我身上有皇族血脉。 被抢的小孩，同样回一句，我也有皇族血脉。 这话是小孩们能说出来的？ 肯定是听见大人说，私下里学会的。 大人们不敢说，小孩嘴上可没有忌讳，分分钟把父母出卖彻底。 一开始京卫跟捕快巡逻的时候，家中大人还会捂着孩子的嘴，抽上几巴掌。 见他们不管，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斜一下，就不管了。 皇家血脉就跟之前快报骂战一样，直接给玩废了。 茶楼里，说书先生啪嗒一声惊堂木拍下来。 “实不相瞒，诸位，我祖上就是卖草鞋的那个。我们家也是身具皇家血脉的人！“ “我们家附近倒夜香的，祖上还是大将军！” “我们家斜对门，祖上还是始皇后人！” “就连我们茶楼端茶倒水的店小二，祖上那也是真龙天子，如假包换，不是包赔钱！” “但是……当今陛下都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家血脉算个什么东西？人人都是皇家血脉，那就跟街边上卖的菘菜一样，不值钱了，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 众人捧场，听个乐呵！ “咱们国师大人也说了，皇家血脉掉在地上，能产粮食否？” “实不相瞒诸位，我血掉地上，什么都长不出来，手指头倒是疼好几天！” 看客齐呼：“说是不是呢” “陛下还说了，皇家血脉，就能让人吃饱饭？” “我就问问你们，你们能吃饱饭是因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还不是因为陛下弄来了粮种，减轻了赋税，性修河道，开垦土地，你们说是不是？” 看客高呼：“是！” “咱不说别的，要是原来，你们能到到这茶楼喝茶听说书吗？” “自然是不能，饭都吃不饱，听什么书？” “现在家里孩子上学，是否让你们出束脩？以前一个家里，拼了老命，都供不起一个孩子读书，现在怎样？” “书院就让出一点笔墨钱，每个孩子都能读的起书，仰赖的是谁？” “是那狗屁皇族血脉？” “谁要说是，咱就现场放点血，看看掉在地上，能不能变成金子？”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陛下跟国师说的。论智慧，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国师。” “论治国，怀疑谁，都不能怀疑陛下！” “事实证明，狗屁血脉没用。有用的是真正会治国的人！” 跟茶楼说书先生讲的如火如荼一比，津门冷清的如同六月飞雪。 “京城什么反应？”周如渊迫切的问。 来自朝廷的快报送上，陛下还是自己看吧。 草庐先生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每次看似厉害的计谋，施展出去，全都被人轻松化解了。 就跟一拳打到上一样，他们都有些疲惫了。 周如渊一边看，一边脸色慢慢变黑。 “他们简直大逆不道，简直……” 跟周如渊雷霆震怒一比，袁郎反应就平静多了。 “陛下，咱们此时专注的不该是朝廷，而是四方前来投效的人。” 576.第576章 唯一胜过沈的就是男子身份！ 第576章 唯一胜过沈的就是男子身份！ 袁郎：“咱们首先要做的是笼络住那些人，把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抓在咱们的手心里！” 周如渊听见他这么说，慢慢平静下来。 “国师的意思朕明白，朕之前已经让人去结交他们了。” 袁郎深沉道：“不够，只是结交，不够！” 周如渊沉思片刻后道：“那就给他们封王，许他们权势。” 这样还差不多。 袁郎：“他们之前已经是王爷，所以他们并不在意王爷的虚衔。” 周如渊皱眉：“难不成割让利益，给他们封地？” 袁郎自然知道周如渊不愿意，哪个帝王都不愿意国土被瓜分。分封土地跟裂土而分，没有区别。 “王爷，现在是咱们需要力量的时候，如果不给他们一些甜头，他们怎么会效忠。” “尤其是周演兴这个老狐狸，他之前一直装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就是想渔翁得利。可惜，让他等了又等，渔翁却成了他人。” “他现在这么等不及跳出来，是年岁大了，等不起了。但凡沈斓曦弱势一些，他怕是早就反了。” 周如渊想的更多一些，现在不得已用利益把他们捆到一起，等他大事成了，到时候再把有异心的人解决掉也是一样。 这样过河拆桥的事情，历代也不罕见！ “好，分封哪里，就交给国师去协商安排。” 袁郎见周如渊没有冲动，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周如渊是男子，他还真不愿意辅佐。 他不论是脑子、决策力、武力跟运气，都没有办法跟沈斓曦比。 唯一胜过沈斓曦的，就是男子的身份。 这个天下，注定是男人的天下，就凭这一点，沈斓曦就输了！ …… 张楚楚丧礼过后，沈元昊本该离去，沈斓曦念着他丧妻，没有催促。 没想到张楚楚头七都没用过，沈元昊这边就出事了。 张家设计张楚楚的妹妹爬了沈元昊的床。 沈斓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三房已经开始张罗纳张家女儿。 沈家把她丧妻守制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朕可怜女人产子丢了性命，他们却当朕心慈。” 写了字的纸递到她面前。 沈家还未告知陛下。 沈斓曦把纸推了回去。 “他们可真大胆，竟然想着最后通知朕。” 没一会儿纸张再次递到她跟前。 护不住他们一辈子，且看安排。 沈斓曦没有温度的笑了一声。 很快沈家的家书就来了。 倒不是说张楚楚妹妹的事，而是提过继之事。 次日，她让人给沈家送去三封手书。 “陛下说了，诸事繁忙，就不下圣旨了。” “现有三封手书，权当做是给家里人的家信。家里人，可看可不看。可依照行事，也可不依照行事，哪怕不依照行事，也不会怪罪。” 不是圣旨，就不用宣读。 内侍留下手书以后就走了。 沈家人立即打开第一份手书，上面简洁明了：张楚然抗旨不尊，赐死！ 啪嗒，手书跌落在地。 “怎么就赐死了？”苗氏脸白的喃喃自语。 胡金玉立即想起张楚楚死的时候，沈斓曦说的话。 “陛下说了，沈家男儿丧妻，守丧三年！” 苗氏脸又白了一分，强行解释道：“张楚楚后来不是说不用守丧，陛下不是也答应了吗？” 胡金玉叹息：“三婶，楚楚说的是守丧半年，没说不用守。” 苗氏怔怔的坐回椅子上，满色苍白，一言不发。 “赶快看第二份手书！” 第二份：半年后迎娶张楚然。 “不行，不能为妻。我儿绝对不能再娶张家女。”苗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胡金玉满脸意外，不是叫他们过来商量迎新人的吗？ 怎么又不娶了？ 难不成……是纳妾？ 之前陛下可是说过，沈家男儿只娶一妻，不纳妾的。这些人在想什么？ 沈斓曦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她之前说过的话，就是圣旨。 他们难不成是想抗旨？ 胡金玉脸色不好的抿了抿嘴，往旁边退了退，不再多嘴。 沈从礼皱着眉头：“张楚楚之前就因为门第差距丧命，我儿绝对不能再娶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娘。” 二房跟四房也听出来了。 “还是看看第三封吧！”沈从文提醒一句。 沈从礼赶忙把第三封打开。 张家狼子野心，诛杀全族。 啪嗒一声，家信又落到地上。 沈从礼手都是抖的，这哪儿是家信啊，简直就是催命符啊！ 沈元昊：“不能因为咱们一家，还是张家全族！” 那就只剩下前面两个可以选择。 一个死了，一个活。 一个以后前途似锦，一个以后高不成低不就，还会黏上一群甩不开的无脑亲戚。 “怎么选？”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只不过是关系到一条人命，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坏人。 “元旭媳妇，你主意正，你来说说。”苗氏赶忙问。 胡金玉可不想沾染这事，成立不成，到最后都落的一个坏人的名头。 “这事不该问我，该问元昊。关系的是元昊的前程跟后半生，咱们谁都不能替他做主。” 不论谁做主，到最后都会落埋怨的。与其让沈元昊去埋怨别人，不如他自己下决定。 沈元昊被推了一下，如同梦中惊醒一般。 他这会眼底黑青，满脸懊恼，神色默然愁苦，没比刚回京城的时候好多少。 “元昊，这样人家的女儿，咱可不能要。你忘了张楚楚是怎么死的了。” “母亲实话跟你说了吧，之前一直瞒着，就怕你在外的时候分心，没跟你说。” “张楚楚经常把咱们房里的东西拿去给她娘家。那个时候母亲想着，咱们已经分家，也是拿你房里的东西，母亲就没说。这两日盘账才发现，张楚楚把你用战功换来的财物给了娘家大半。她就是个偷家的耗子，硕鼠。把咱家偷空了，养肥了她娘家！” 沈元昊愤怒的瞪大眼睛。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苗氏掉着眼泪道：“儿啊，这事母亲哪儿敢造假，不信你就去张家看看。好些你房里的东西，都成她张家得了！” “我不是心疼东西啊……” 刘氏跟她妯娌多年，怎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她这么说，就是心疼东西了。 “弟妹，还挺能忍的！” 不得不说，刘氏是个会插刀子的。 577.第577章 张家告御状！ 第577章 张家告御状！ 沈元昊满脸的震惊，他一直以跟妻子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妻子也与家里相处的如同一家人，没想到真实的状况，竟然会是这样。 当初天真善良，温婉可人，他一眼相中的妻子，变了。 “母亲，儿子会去查实的。” 这话刚落下，苗氏生怕儿子不去一样，赶忙道：“儿啊，你现在就去，母亲不会骗你。“ “母亲是怕你去晚了，那些值钱的东西就变卖了。你也知道，楚楚没了，现在没人供养张家了，张家自从张楚楚进了咱家的门以后，就一直攀附着咱们家，不事生产，每日里只靠着楚楚供养。”她怕晚一步，儿子就看不见了。 沈元昊被说动了，立即起身去张家！ “这是咱们沈家的事，不能只让元昊一个人去出头，要去一起去！”沈从义说了一句，立即得到家里人的响应。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去张家。 三道手书，一死，一娶、一全家死。 沈家有些人非常想看沈元昊怎么选择，看现在的样子，他心中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但是不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清楚。 一日后，沈元昊进宫觐见。 “陛下，臣把张家赶出京城了。”沈元昊跪在地上，一副等待问罪的样子。 沈斓曦扬起笑容：“元昊是个心肠软的。” 这话把沈元昊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臣打算两日后启程。”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沈家人，换做是其他驻军守将，不要说妻子死了，就算是双亲死了，没有陛下的准允，都不能回来。 沈斓曦：“起来吧，朕不会罚你。都说了，那三道手书不是圣旨，充其量只是建议。” 沈元昊更觉得惭愧，他第一次没有听大姐姐的话，自作主张，心里有些慌。 “这两天日回去好好陪着孩子吧，你走的时候，朕会给你送行！” 沈元昊哪敢劳烦，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是只有沈家人才有的优待。 “臣知道了。” 沈元昊犹豫着想提过继的事，来的时候母亲一再催促，但是他实在开不了口。 “大姐姐。” 沈斓曦挑眉：“咱们现在是姐弟，有话尽管说。” 沈元昊一咬牙，道：“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有劳大姐姐多看护一下孩子。” 他说完这话就有些脸红，大姐姐是一国之君，每日里国事繁忙，哪有时间看孩子。 “好。” 沈元昊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心底情绪滚动，心中冒出好几个念头。 “大姐姐，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名字，你给取个名字吧。” 家中下一代的孩子都是大姐姐取的名字，沈家已经把取名这事默认成了规矩。 但凡有孩子出生，就会呈报给沈斓曦，让她取名。 一国之君给取的名字，比自家长辈取的名字要威风，意义也不一样。 “就叫他沈安吧，愿他一生平安，无灾无病！” 沈元昊脸上一喜：“多谢陛下赐名！” …… 因为赐名的欣喜，冲淡了沈元昊心中不少的悲伤。 往事如云烟，眨眼即过，日子还要接着过下去，一切都要向前看。 跟沈元昊想开不同，张家自从被赶出京城以后，每日里都处在争吵中。 “沈元昊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坏了我女儿名声不说，竟然还把咱们赶出京城。”张氏捂着脸哭。 张楚然也没有想到她都爬床成功，沈家也有所表态了，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已经两日水米未进，脑袋里一刻不停的想着这件事。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老家。我外孙是要过继给陛下的皇子，我是皇子的外祖母，谁敢动我。” “母亲，你能别闹了吗？”张楚然大嫂满面憔悴，明明才过了两日，感觉就跟苍老了十年一样。 “你这个丧良心的，竟敢这么说我。我这就让我儿休了你！”张氏伤心愤怒的指责。 张楚然嫂子想起那日沈家踹门的情景，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沈家是铁了心把咱们送走的，好在没有收回之前所赠的东西跟宅院，允许咱们变卖了以后带回老家。母亲若是再闹腾下去，小心咱们没有好果子吃。” 这话非但没有让张氏想通，反而还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向着外人说话。” “沈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向着他们。你滚，你以后再不是我们家的人。” “儿，驾上马车，跟我去宫门口告御状。” 张家其他人全都瞪眼，他们可不敢去。 张氏一看没一个人动，立即开始撒泼。 “我现在就剩下楚然一个女儿了，她以后若是能奔了好前程，自然也能拉扯你们一把。” “你们忘了现在的好日子在都是怎么来的，没有我女儿，你们还在西北种地呢。” “老大，你个遭瘟的东西，家里的好处都让你得了。再不去驾车，我就去衙门口告你忤逆不孝。” 张家人一是闹不过张氏，二是也有所动容。马车套上，被铺上，张楚然带上。 “老大家的，你怎么不上车？” 张楚然嫂子眼神闪了闪道：“我在家中看着孩子跟财物，省的让人偷了去！” 张氏冷哼一声：“不去也好，省的去了帮倒忙。” 张楚然嫂子怯懦的低着头，显得被骂的有些窝囊。 待马车前脚走后，后脚张氏就紧关大门。 那天沈家来踹门，陛下能不知道？ 前后态度改变，她不信里面没有猫腻。 …… 沈家人在给沈元昊收拾行李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沈将军，快些跟我走吧，你家姻亲跪在宫门口告御状呢。” 沈家人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张家？” 御林军：“就是沈元昊将军的姻亲，沈家！” 沈家人一个个震惊过后就是怒骂。 “饶了他们一命，他们还不知足，竟然状告咱们？” “当初就不该心软放了他们。” “儿啊，记住了，以后碰到这样的事情，可别心软了。你放了他们，他们回头就反咬咱们一口。” 沈家人都想去看看，可惜家里只有三辆马车。 沈老夫人主动不去了，周心柔以操持家中事务为由，也不去了。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现在也不小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豆油你们处理吧！” 578.第578章 周如渊学沈斓曦大封！ 第578章 周如渊学沈斓曦大封！ 沈老夫人大大方方的交权了，沈家其余人也不再谦让，御林军就等在门口，他们能让九五之尊久等？ 就沈斓曦那脾气，他们还是快一些吧！ 三辆马车，挤着满满三大车人，晃晃悠悠的前往皇宫。 “宫中加急，行人让路！” 御林军在前面敲锣开路，行人有序散开。 这是继上次闹事不能纵马以后，开设的新规。 朝廷急报，可敲锣让路，百姓安全第一为准则。 …… 沈斓曦正在跟大臣商议津门快报。 “陛下，逆贼又开始学习陛下了。” 沈斓曦从善如流一句：“他们学的还少吗？让他们学去，只要是造福百姓就好！” “回禀陛下，他们不是造福百姓，而是效仿陛下登基大典过后的大封。” 沈斓曦来兴趣了。 “他大封谁？” “大封的都是投奔进门的逆贼们。周如渊为了笼络以及拉拢，许诺出很多很多条件，同时也割让了很多土地。” 沈斓曦点头：“依他的秉性，倒是能办出这样的事。津门地域本就不大，他能切割多少块？” “难不成他要切割海域？” 朝臣愤然：“不是，他割让出去的是我大周领土。“ 沈斓曦好笑的瞪大眼睛：“你是说，他许诺出去的，都是我朝廷的地方，他还未攻打下来的地方。“ 有几个朝臣没绷住，直接给气笑了。 “周如渊竟敢空手套白狼？” “那些人是傻子吗？这都信？” 老太师好笑道：“他们简直异想天开。” 吴彦之啧啧好笑：“以前真没看出来周如渊是个爱做梦的。” 刘明新：“照他如此下去，真的让他得了天下，他也坐不稳几天。” “提前许诺，简直自取灭亡！” “跟杀鸡取卵无异！” “脑袋有疾！” 沈斓曦正听着朝臣怒骂周如渊提神醒脑，御林军就跑进殿。 “陛下，有人跪在宫门口告御状。“ 如果是一般人，御林军或是驱赶，或是按照规矩让告状者滚钉床或者受刑棍。 但是来人身份不一般，跟沈家是姻亲。 沈斓曦起身从龙椅上站起来。 “众爱卿，跟朕去宫门口看一看热闹吧！” 朝臣：刚好活动活动。 又是哪个不怕死的？ 今日陛下又要血洗宫门否？ …… 张家人看到沈斓曦来了以后，立即扯着嗓子喊冤。 “陛下，沈元昊忘恩负义，负心薄性，我女儿尸骨未寒，他就做出非礼我小女的事。他犯下恶行，做出丑事以后，非但不迎娶我小女，反倒驱赶我们一家离开京城，他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求陛下为我们一家主持公道！” 沈斓曦率众臣走到近前。 “大理寺，刑部，交给你们了！”她选择作壁上观。 张家人一愣，明明只是家事，怎么就交给外人处理了？ 难不成是想找中间人调和？ 大理寺跟刑部的主事被推举出来上前问话。 “你们说沈将军非礼你女儿，人呢？” 张楚然颤颤巍巍道：“大人，正是小女。” 大理寺公事公办问道：“你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是真的。” 刑部：“如何非礼，可有成事，谁能作证？” 如此私密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问出口，张楚然只觉得脸上滚烫，无面目见人。 “问你话呢，这里是公堂，不是儿戏的地方。既然你们来告雨状，就要做好开堂审问的准备。且如果核实以后是诬告，还要受五十刑棍或是滚钉床。” 张家人傻眼。 “陛下，这是家事，怎么还打人呢？” 内侍尖声拔高：“陛下还未问话，你等竟敢直视龙颜，质问陛下。掌嘴！” 张氏吓的狠狠一抖，脸上血色当时就没了。 其他张家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皆是冷汗直冒。 内侍见陛下没开口阻拦，立即朝两个内侍使了眼色。 啪啪十几个巴掌下去，打的张氏面如猪头，嘴唇开裂，满口血，牙都松动了几颗。 “好了，不要影响审案。” 内侍挥手，抽巴掌的人退到两旁。 刑部继续问话。 “张楚然，回话！” 在他们陛下这里，撒泼无用。 刑部主事看了张氏一眼，眼中不见怜悯。 还家事？ 想不明白的蠢货，到了这里，就没有家事了。 张楚然现在已经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好在沈家及时赶到，这才没有让刑部追拖延时间之责。 “叩见陛下！” 沈元昊也没有想到，都已经解决的事情，竟然还会出纰漏。 能怪谁呢，怪就只能怪他太妇人之仁了。 沈从文是不想参拜的，梗着脖子站到一边，一副谁要是敢处置他，他就拿孝道压人的样子。 内侍跟百官揣摩着沈斓曦的反应，见她不语，全都当做看不到沈从文此人。 “平身！” 沈家众人起身。 “你们来的刚好，大理寺跟刑部已经开始调查，你们是涉案人，现在可以面对面对峙了。” 沈从礼跟跟苗氏可不敢动，全都指望着儿子沈元昊了。 “元昊，你去解释！”两夫妻把儿子推出来。 沈元昊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出来责无旁贷。 “两位大人，事情起因是因为臣的妻妹，在臣妻子死后，趁着臣伤心难过之时，钻空子给臣下了药。” “臣不敢说自己无辜，但罪魁祸首肯定不是臣。” “臣妻子刚去世，张家就干出此等行径，按照大周律，给朝廷命官下药，不管下的什么药，都是视同谋害！” “且，臣之前念着她是臣过世妻子的妹妹，是过世妻子的娘家，没有多做追究，只是把他们赶出京城，没想到他们不止不知感恩，还反咬臣一口，臣觉得之前放他们走的行径，简直太愚蠢了。” 张家听出来了，这是想给他们家问罪。 “不是……” 张氏赶忙惊呼，惊呼到一半，脸上拉扯的疼痛让她想起之前被抽巴掌的事，赶忙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禀奏。 “陛下，不是他说的那样。明明是他自己喝糊涂了，把我小女儿认成了大女儿，他坏了我女儿的名声，又看不上我们家，所以才把我们家赶走。” “民妇不服，不能因为……”张氏小心的抬头看了沈斓曦一眼。 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能因为什么？” 579.第579章 张家与沈元昊面对面对质！ 第579章 张家与沈元昊面对面对质！ “朕替你把话补全。” “不能因为他姓沈，朕就包庇他！” 张氏被讽刺的一抖，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这么多文武百官看着，沈斓曦要是敢帮着自己兄弟，肯定会被人诟病。 她不敢！ 就算是为了颜面，也会让沈元昊娶她女儿。 她不用害怕！ “陛下英明，民妇不是那个意思。民妇今天来，只是想让陛下给民妇一家，给民妇女儿主持公道！” 过继给陛下的皇子，身上有一半他们张家的血，就不信陛下会真的对他们下手。 沈斓曦不理会张氏，道：“大理寺，刑部，继续！” 刑部：“张楚然，详细说一说，那天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张楚然都是要羞死了。 她一个云英未嫁的人，让她怎么说出口。旁人听了，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楚然，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 “你不说，我们就问沈家人。想必那天事情发生的时候，地点就是在沈家哎，沈家肯定许多人都看到了。” 张氏可不愿。 “女儿，你说。万一他们自己人帮着他们自己人怎么办。”张氏推了女人一把。 张楚然更觉得丢脸，一日水米未进，她就算是想要抗争也没有力气。 “事情发生在我姐姐丧礼过后第二日，那日姐夫喝了很多酒。” 沈元昊当即反驳：“我是因为伤心拿了一瓶酒，但是并未喝几口。” 刑部：“沈将军，本官还未问你，你且等一会再回话。” 张家人见刑部竟敢打断沈元昊，心中一喜。 看来刑部是相信他们的。 张楚然已经开始哭哭啼啼。 “我见姐夫伤心，又喝了那么多酒，怕他伤身，上前劝阻了几句，没想到……”哭泣声渐渐变大。 刑部主事板着脸：“好好说，说完了以后再哭，要是不能说，我问沈家也是一样。” 张楚然脸色一变，张家人的心咯噔一下。 迫于无奈，张楚然也是豁出去了。 “我姐夫把我认成了姐姐。我与姐姐长得有些像，很多人都说我跟姐姐不止脸长得有些像，身形也像。想来就是因为如此，姐夫才会错认的吧！” “姐夫是武将，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一个武将的对手！” 大理寺主事：“你可以呼救！” 张楚然：“……” 张家：“……” 大理寺：“你也说是丧礼过后的第二天，想来沈家所有人都在，你如果呼救，很多人都会听见，为什么不呼救？” 张楚然立即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解释道：“大人，我是女子，名声对我来说，大于天。我如果呼救，以后让人怎么看我。” 刑部：“如果照你这么说，你过后更应该隐瞒此事。可你却没有。” 张家人脸上一阵不自然。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一开始见姐夫为大姐姐伤心，有些可怜姐夫。” “诸位大人也知道，女子素来心软的。” 百官抽了下嘴角，你自己不要脸，拉扯上他们干嘛？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心软的。 这话不用他们解释，等会张楚然肯定能亲身体会到。 大理寺：“为何你又要声张？” 张楚然低下头，赶忙思索怎么解释。 张氏开口，语气咄咄逼人。 “自然是我知道我女儿吃亏了。我女儿吃了那么大的亏，不能白吃。” “天底下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人欺负。” “诸位大人，试问一下你们，如果你们家女儿被人欺负了，你们是咽下这口气，还是找那人算账？” 大理寺：“所以你们家找上了沈家。” 张氏：“对！” 刑部：“你们想让沈家怎么赔偿？” 张氏脱口而出：“自然是娶我女儿。”她说完才惊觉自己说的太快了，赶忙垂下头。 大理寺：“你可知陛下之前曾经下旨，沈家男儿丧妻以后，守丧三年？” 不用张氏回答，刑部就先给回答了。 “臣听闻张楚楚死的时候，陛下就在沈家，你们身为亲眷，肯定也在。陛下金口玉言，你们不可能没有听到。” 让张家怎么说？ 他们如果说没有听到，就是抗旨。 他们要说听到了，让沈元昊娶亲，还是抗旨。 冷汗不停的从他们身上滑落。 他们终于知道沈家为什么要赶他们出京城了，可惜，已经晚了！ 张家所有人吓的缩成一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雁回语气轻松道：“看来事情已经非常清晰明朗了。” 大理寺：“还需要补充细节。”沈家还没问呢？ 要问都要问全了，省的有人借此机会，败坏陛下名声。 “沈将军，本官问你，你是怎么确定张家给你下药的？” 沈元昊早已经想过此事，因此对答如流。 “本官那日虽然拿酒了，只是喝了两口。因为军中条例，不能喝酒。时间长了，本官已经养成习惯，即便是再伤心，也不会多喝。” 说完这句，他又添了一句。 “经此一事，本官此生再不饮酒！” 百官窃窃私语一阵，男人不喝酒，确实需要莫大的意志力。 刑部：“酒水可有检验过，能够确定下了药？” 沈元昊一愣，随即尴尬的解释道：“没有检验，当时本官有些慌乱，就没有注意那些。” 大理寺：“详细说一下，你喝酒以后的种种反应？” 沈元昊仔细回忆：“头晕、有些想吐、还有些困。” 大理寺：“……” 刑部：“然后呢？” 沈元昊：“然后本官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已经被叫来的太医，站出来表示。 “启禀陛下，臣听沈将军此等描述，不像是中了药，更像是……醉酒！” 百官：“……”他们看着沈元昊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怪不得发誓说不喝酒，就这酒量，基本上就告别酒了！ 沈元昊听完以后一愣，他？ 一个大男人，咪了两口，就醉了？ 还不如说他中药了呢？ 轻笑声响起。 “想要知道沈元昊酒量，又有何难？” 百官：“……” 不会吧？ ~ 会！ 沈斓曦笑道：“拿酒来，当着张楚然的面，喝！” 580.第580章 他这样，可能行人事？ 第580章 他这样，可能行人事？ 张楚然的脸都吓白了。 “我不告了！” “我不告了！” 晚了！ 沈斓曦冷眼扫过去，御林军一左一右，两把刀架在张楚然肩膀上。 张家人一看自家女儿这样，一个个面色惨白无人色。 完了，这下真完了！ 御林军很快拿了一坛酒过来。 沈元昊为了不输面子，拿起来就往嘴里灌。 大理寺：“且慢一些，一口一口的喝，这样醉的不快。”就算是一杯倒，也要给酒水反应的时间呀！ 刑部：“那天晚上怎么喝，现在就怎么喝。” 沈元昊一开始还有些不想听，见刑部这么说，确实有理有据。 赶忙小口的抿了下。 百官嫌弃的眼神顿时如同潮水一般，起起伏伏！ 抿了第一口，相隔数十息以后，沈元昊这才抿第二口。 “本官那天喝的很慢！” 百官看来，这就是强行解释了。跟醉鬼说自己没醉，没什么两样。 “那天……” “哐啷……”一声，酒坛落地。 沈元昊眼神慢慢变得呆滞，身形开始晃晃悠悠。 百官震惊！ 沈斓曦看好戏似的看着，越看笑容越大。 相熟的官员，想去扶着沈元昊，被沈斓曦厉声制止。 “不要扶他，万一是装的呢。” 谁都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张家人听的。 可惜这句话刚说完，沈元昊已经晃晃悠悠朝墙角走过去了。 且走到一半，噗通一声就躺到地上，紧接着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百官一个个憋着笑。 沈斓曦看向太医：“太医，他这样，可能行人事？” “噗……” 有人实在憋不住，笑喷了。 我滴老天爷啊！ 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女帝，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有气势！ 太医抖着肩膀上前，显然忍的也很辛苦了。 “回禀陛下，不能。”行人事三个字，打死他都是活不出来。 他还是个男子呢，还没有一个女子说话直接。 沈斓曦：“你确定？” “噗噗……” 这声疑惑，再次引来喷笑抖肩膀声无数。 太医硬着头皮，老脸都给憋红了。 “老臣确定，沈将军这样，说句难听的，就跟一滩烂泥没有两样。 试问烂泥怎么可能站起来？ 都这样还能成事，那只能说明这女子为了爬床，拼了。 沈斓曦看向张楚然。 “听见太医的话了吗？或许你下药，可惜沈元昊酒量就如此，没有多喝。“ “也或许你没下药，更没有料到沈元昊酒量会这么浅。” “你也有可能会认定，沈元昊是装的。” 太医上前检验过后道：“陛下，沈将军确实醉死了。” 沈斓曦啧了一声。 “看来后面的话，朕也就不用说了。” “张楚然，死的可是你亲姐姐。你亲姐姐尸骨未寒，你就就去爬姐夫的床，礼义廉耻呢？” “此事想必张家定然是知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全都过来告御状。” 苗氏提醒一声：“陛下，张楚然大嫂跟孩子没来。” 沈斓曦：“看见没，还是有聪明人的。” 张家听完都要恨死儿媳了，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设计朝廷命官，忤逆抗旨，怎么判？” 大理寺：“满门抄斩，家财充公！” 张家人吓的连哭带爬向沈斓曦求饶。 御林军能让他们靠近陛下吗？他们刀子是吃素的吗？ 张家人吓的哭嚎喊冤，让沈家给他们求情。 可惜，这次沈家无一人再替他们求情。 “我外孙是过继给陛下的皇子，陛下，你不能杀我……” “沈元昊，我们要是死了，看你怎么跟楚楚交代……” “饶命啊，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这就回老家，这辈子再也不来京城了！” 柳雁回：“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诬告朝廷命官，绝对不能姑息！” “陛下，他们明知道陛下曾下令让沈家儿郎守丧，却又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绝对不能饶恕。” “陛下，张家不除，无法正刑律，无法正朝纲！” 沈斓曦待声音小一些以后，才开口。 “三叔，元昊醉了，你是他父亲，能全权代表他，你说怎么处理？” 沈从礼冷着脸道：“大理寺跟刑部两位主事说的没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既然触犯了律法，就该得到应有的惩处。” 沈斓曦：“好，不愧是我沈家儿郎。” 这句说完，她话锋一软。 “张楚楚一死，就处理张家人，未免有些凉薄。” “朕登基之初，也不想造下太多杀孽，就当是为元昊那早产的孩子祈福吧！” 沈家三房，有所动容。 “这样吧，到场的张家人，按照大周律，告御状诬告，一人五十刑棍，或者是滚钉床。但凡是活下来的，就流放东川吧！” 百官瞪眼：这还叫不多造杀孽？一人五十棍，行到二三十棍的时候，就能把人打死。 他们明白了，从始至终，陛下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活命！ “张家不是还有没来的吗？想来那都是明事理的，就饶那些人一命，迁到东川或是西北，刑部跟吏部看着安排即可。” “还有，他们的家财，抄没三分之二，户部看着安排。” 柳雁回：“臣领旨。”倒是只给留下个迁丁的路费即可。 “带下去行刑吧！” “是！” 张家人一个个被堵着嘴往行刑的地方押。 沈元昊也被沈家人带回去了，至于观刑？ 不存在的，谁愿意观谁观，他们恨不能插上翅膀赶紧回府。 …… 沈斓曦带着百官再次回到金銮殿上议事。 “周如渊不过东施效颦，草庐传人，也不过如此！” 宋道兮又出面了。 “周如渊蠢而不自知，他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袁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与周栖梧早已经暗通款曲。” “周演兴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大封不止不能安抚那些人，反倒能养大他们的狼子野心。” “那些去投奔周如渊的人，就是奔着瓜分周如渊的势力去的！” “他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自取灭亡！” 百官豁然明朗，退朝以后，三五成堆凑到一起议论。 “怪不得国师还未出发，原来是看不上所谓的草庐传人。” “怪不得草庐传人会断代，就这水平，连给鬼谷传人提鞋都追不上人家脚后跟！” 581.第581章 派黄玉单枪匹马去剿匪！ 第581章 派黄玉单枪匹马去剿匪！ 因为沈斓曦的铁血操作，沈家再无人提过继的事。 也因为这次震慑，三房半句不敢提让沈元昊续弦的事。 一场醉酒过后，沈元昊感觉无脸面对家中人，留下一封家书，就偷偷返回驻地了。 周如渊大封的消息传到周心柔耳朵里，她心中又有了计划。 很快沈斓曦就收到一封举荐黄玉的家信，名曰，让她把黄玉培植成亲信。 “陛下，黄玉之前武举夺魁的前后跟上任京卫前后，确实结交了不少京城的达官显贵还有他们的家眷，最近不知为何，有所收敛，偶尔只是约上同僚饮茶，大多数也只是在茶摊上，简单的喝了几杯茶之后，就散场了。” “会不会是被她察觉了？” 暗卫始终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让他们监视此人，是想重用，还是此人有疑？ “近一个月，她总共接触了三百六十人，其中两百二十五人都是京卫跟熟悉的人，剩余的都是办案时候碰到的犯人或者嫌犯家眷。”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 “目前，并未看到她接触可疑的人。那些跟她有接触的人，我们也暗中派人调查过，都没有问题。” 沈斓曦：“她在京卫中威望如何？” 暗卫：“威望甚高！”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她有如此威望？” 暗卫猜测：“或许是因为她以女子之身夺得武举魁首。” “错，此人擅结交！”沈斓曦更正。 暗卫并不是谋士，能想到这些，已经是暗卫中的佼佼者。 沈斓曦：“继续盯着她。” 暗卫：“还是从严吗？” “对！” 虽然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好在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在沈家送来第二封家信的时候，沈斓曦给黄玉派了一项任务。 “今日潘云山地界传来消息，那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因此滋生了流寇。母亲向朕举荐了你，你去把流寇灭了，回来以后就是京卫副统领！” 黄玉心情激动道：“臣领旨谢恩！” 终于到了能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太平盛世里面，想要立功太难了。 有句话叫做打铁还需自身硬，她虽然结交了不少人脉，那些都是虚的。 只有她身在高位，手中握有权势，那些人脉才会给她提供力量。 如果她一直像现在一样，只是在京卫中当个小喽啰，时间长了，那些人脉早晚会冷淡。 “潘云山作为我大周边陲，与外族交接的地方，朕打算在那里修建一条商路，以后跟邻国通商，互惠互利，如果能尽快剿灭流寇，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也是大功一件。 黄玉懂！ 事不宜迟，黄玉决定快些出发。 只是～ 沈斓曦是不是忘了什么？ “陛下，臣要带多少兵马过去？” 最好把护城营交给她，护城营乃是魏东逐亲自训练，想来不少人会对沈斓曦翻脸不认人，把魏东逐赶去西北的事，心有怨怼。 “兵马？”沈斓曦轻笑了一声。 “现在京城的兵力全部都集中去了津门，剩下的都是保卫皇城，保卫朕的亲兵。你想要跟朕要多少兵马？” 黄玉赶紧把头低垂下。 沈斓曦竟然想不给她一兵一卒，让她单枪匹马去剿灭流寇？ 她是想让她去送死吗？ “要不朕把守卫皇城的这些御林军全都交给你吧！”沈斓曦一句。 黄玉立即道：“陛下，不用！” “臣一人单枪匹马就能剿灭潘云山的流寇。” 沈斓曦不动声色道：“黄玉，你可是说大话？” “臣不敢，臣一个人行动，不会被人注意。” “臣的计划是这样，先去探路，摸清楚流寇老巢在哪里，查明他们多少人，然后再逐一击破。” 沈斓曦就是故意的，如果她再坚持要兵马，肯定会落得一个不顾帝王安危的罪名。 她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她？ “如此也好，如果你以一人之力，拿下流寇，诉请潘云山，到时朕再封你为京卫副统领，肯定无人敢站出来反对！” 黄玉眼神微动。 “之前母亲三番两次让人送信，要朕提拔你。” “不是朕不愿，而是不能！” “沈家的这些血亲，朕提拔他们的时候，尚且要让他们建功立业好堵住朝臣们的嘴，更不要说你这个母亲的干女儿，你说对吧？” 黄玉明白了。 沈斓曦针对她，有。 但是，这也是个机会。 如果她能诉请潘云山，不止能堵住朝臣们的嘴，还能堵住沈斓曦的嘴。 她应该是被自己母亲接连催促越权给激怒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敲打周心柔。 不要每次都自作主张的打乱她的计划。 “你下去吧，如果流寇人数太多，可向周边驻军求援！” 黄玉：“是！” 求援是不可能求援的，一旦求援，功劳就要分出去。 这次的功劳，她要一个人独享！ …… 津门来信了。 沈斓曦看过以后给了回信。 “可惜，那么精彩的擂台，朕无缘看到！” 车明远又开始拉着周如渊的家人出来与周如渊谈判了。 周如渊会怎么选择呢？ 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是权利？ 很快津门快报就传来了此次精彩的对决。 “周如渊不认女人孩子就算了，竟然连自己母亲的遗物，都不屑一顾，简直忤逆不孝！” 沈斓曦也没有想到车明远竟然会把淑妃的灵牌给搬出来。 “车军师，真乃人才！” 吴彦之：“陛下，老臣觉得，应该从快报中独立分出一支快报，专门讲草庐传人与周栖梧母女的风流韵事！” 朝堂上议论声响起。 沈斓曦不动声色的看了吴彦之一眼，最近吴彦之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真当她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吗？ “众卿以为如何？” 柳雁回：“臣觉得可行，去年一年快报的收益就抵得上往年一季度的农税。但是，臣觉得此快报只能应用于一时，待诛杀逆贼以后，就要停止。” “老太师，以为如何？” 梅南华斟酌后道：“臣觉得柳尚书所言极是，大周朝不需要太多声音。” 快报上多为利国利民，积极向上的声音，大周朝只需要这一种声音。 沈斓曦：“那就准奏，由吴丞相，全权负责此事！” 582.第582章 黄玉出发剿流寇！ 第582章 黄玉出发剿流寇！ 隔天，沈斓曦收到一封来自津门的密报。 七兄有消息了。 原本她还想着把班思草派过去，实在不行特事特办，没想到七兄竟然子自己就化解了危困，也是绝地逢生了。 既然七兄暂时没有危险，她这边的进展就不用那么快了。 提笔给车明远写了一封密信，没有耽搁，随即让信鹰送去津门。 …… 黄玉现在的身份有些打眼，她回去以后，就悄悄的去了后院。 “郡主，沈斓曦派我去剿灭流寇。” 然后她又将沈斓曦不给她一兵一卒的事情讲了，并且介绍了前因后果。 周心柔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黄玉一口否认。 “我来京城以后，除了在沈家与你说上两句，其他人，谁都没有联系。” “我猜测，沈斓曦是办事太谨慎了，不愿意被朝臣抓住把柄。” “毕竟是女子之身，如果是男子，肯定没有那么多忌讳。” 这倒也能解释的通，周心柔也认可这个解释。 毕竟，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沈斓曦会登上高位。 “流寇穷凶极恶，你一个人去是不行的！”周心柔担忧道。 黄玉不服气：“沈斓曦能行，我就一样能行！” 周心柔看她不服气的样子，更担忧了。 “你没有见过沈斓曦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不知道她的厉害！” 这话听到黄玉耳朵里，更是刺激她了。 “郡主，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不上沈斓曦？” 黄玉突如其来的尖锐，听的周心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那个时候我们一行人前去东川，在外人眼里，就跟破釜沉舟没有两样。她如果想带沈家逃出生天，自然是豁出去性命。” 黄玉不高兴的道：“郡主还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娇生惯养，比不上沈斓曦。” 周心柔语气一软：“你总是与她比较做什么？” 黄玉冷着脸，气呼呼的不说话。 “算了，咱们不说她了。让你一个人去潘云山，肯定是不行的。我手上还有些人手，你都带去吧！” 黄玉皱眉：“上次你借给沈斓曦的暗卫，死的死伤的伤，回来的没有几个人。现在把人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周心柔扬起嘴角：“放心，我肯定会留下几个人。再有，我现在可是当今陛下的生母，谁又敢把我怎么样呢？” 这个理由，把黄玉说服了。 “好，沈斓曦说了，这些是秘密行事，多一个人知道，我就多一分危险。让我谁也不要说，悄悄出城。” “我打算明早开城门就走！” 周心柔这边也要做一些安排，时间紧，不能跟黄玉多说了。 “你先去安排，明日我让那些人在十里坡上的破庙等你！” “好！” 黄玉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沈元棠了。她也不便多留，起身的时候，刚好沈元棠进门。 “这是要走啊？” “怎么我一来就走啊，是你跟母亲说什么话，我不能听吗？” 周心柔冷下脸来。 “元棠，黄玉是来跟母亲道别的，你不要乱说！” 沈元棠一脸笑容，有恃无恐。 “母亲，我也没有说什么呀！就是跟她打了声招呼而已。”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经打过照面，她就跟没有看到我一样，就那么走过去了。半点没有把我这个沈家大小姐放在眼里呢。” 相比起一个区区的县主，她更喜欢沈家大小姐这个名头。 黄玉心里虽然恨沈元棠恨的想她死，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声张。 “元棠妹妹，不要误会。陛下急着派我出去，我也是心急着想要赶紧回府收拾，然后跟郡主道别，可能是路上走得太急了，所以才没有看到你。” 沈元棠：“是吗？那你现在看到了。” 黄玉一僵，眼中闪过屈辱。 “县主。” 沈元棠扬着下巴，盛气凌人道：“听见了，你去忙吧！” 黄玉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沈元棠一眼，眼中尽是恨意。 “母亲，女儿是来跟你说，元昊那孩子病了，三婶让我来叫太医过去呢。” 周心柔心中不喜沈元棠，脸上也没有多做掩饰。 她跟黄玉不一样，做母亲的，难不成还要给自己女儿面子不成？ “这里是我的馥郁堂，不是你的水榭，下次想要耍威风，在你的水榭里耍，不要到我的地方来逞威风！” 沈元棠脸色一变，冷硬的回了一句：“知道了母亲。” “三房的话女儿带到了，这就过去看看元昊的孩子，就不在母亲的馥郁堂多待了。” “想来母亲也不待见女儿！” 沈元棠说完，扭头就走了。 周心柔气的手心都要掐肿了。 这些个孽障，她早晚都要清理。 …… 宫里沈斓曦也接到元昊孩子病了的消息。 “才刚满月，怎么就病了？” 如果生病，也是早产生下来的时候。 “陛下，孩子小的时候，就是爱生病的。” 陛下没有生养过孩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斓曦偏偏就知道育儿常识。 在六七个月以前的婴儿，基本是不会生病的，除非是有人生病传染，或者是故意为之。 这个季节，可是夏天。 照顾孩子的人，知道她重视这个孩子，肯定不会让带病的人去照顾孩子。 “跟照顾孩子的人说，照顾得好有赏，照顾不好，全族陪葬！” “是！” 很快沈家就传来反馈，沈元棠衣不解带照顾孩子，非常尽心。 三房已经答应沈元棠代为照料孩子，且孩子身体已经好转。 …… 黄玉悄悄的出了城门，与在外的人汇合。 “总共来了多少人？” “回小主人，共两千人。” 黄玉皱眉：“太多了，要是一起走，目标太明显。” 如果沈斓曦怀疑她的话，肯定会派人跟着她。 这么多人，藏都没有地方藏。 “你们分成十批，分别以商户、镖师还有走街串巷的手艺人，从不同的方向去潘云山。” “两百人跟着我，其余人，咱们潘云山汇合！” “是！”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汇报，暗卫话音落下，她已经做下判断。 “潘云山地势险峻，流寇猖獗，且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必定死伤巨大！” 暗卫明白了。 583.第583章 津门！ 第583章 津门！ 与津门的对决中，朝堂再次占了高峰。 老太师因为太激动，绊了下脚，差点跌倒。好在周围官员眼疾手快，把人拦住。 “老太师，耄耋之年还为我大周奔波，朕心中感动又感激。” “朕替天下黎民百姓，感谢老太师！” 梅南华站稳了脚步，谦虚道：“为我大周尽忠，乃是作为一个臣子应尽的责任。” 沈斓曦：“老太师太谦虚了，简直就是我辈楷模。” “来人，给老太师赐坐！” “以后老太师直接坐着上朝。” 梅南华受宠若惊。 “不可不可，君臣有别，臣不能僭越。” 沈斓曦：“这怎么能叫僭越，老太师一辈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难不成上朝的时候，让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坐着，你却站着。朕于心不安，于心不忍呐！” 梅南华还是犹豫。 沈斓曦坚决道：“老太师不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 “今日，朕就给朝臣们立下一个规矩，以三品为界，或者是对朝廷有重大贡献者，赐坐！” “吴丞相跟刘内阁，也具备以上条件，也可享受赐坐。” 梅南华见不是他一个人，也没再推拒。 吴彦之跟刘明新一听还有他们，立即叩谢圣恩。 “陛下万岁万岁……” 沈斓曦笑道：“这天下，不是朕一个人的天下，是百官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 “如果没有众卿辅佐，倘若大的江山，朕一个人如何能治理好。” “不止朕要保重龙体，你们更要保重身体。” “咱们君臣上下，齐心合力，共同建设大周朝！” 本来三位辅政大臣，需要三把椅子。 沈斓曦却让人准备了四把。 百官不漏痕迹的看着那把空荡荡的意思，纷纷猜测。 陛下这是要提拔谁？ 过后，吴彦之给内侍塞了一张银票。 “陛下说了，双数吉利，单数不吉利。那把椅子摆在那里，就当做是摆给朝臣看的。” “以后谁做出的功绩卓著，那把椅子就给谁坐！” 吴彦之听完松了一口气，是这个意思就好！ 很快沈斓曦优待老臣的美名就传开了，一些时常担忧被替换掉的老臣们松了一口气。 不是有那句话吗？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先帝用过的老臣，新帝怎能放心？ …… 津门动作不断，好在有了之前的快报之战，百姓们已经不信了。 再有津门方向的快报流传过来，百姓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闲暇时候就当个热闹看。 周如渊跟王相宜成婚已经有些时日，一开始她还能听从母亲告诫安分守己，时间长了，见周如渊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就渐渐的露出本性。 寝殿中时不时传来男子的低语声，跟女子的调笑声。 这日周栖梧看到街上孩童跑作一团，突然有了个想法，立即去找女儿。 王相宜与周如渊成婚之前，就从刘家搬出来了。 海运水师因为刘承恩的死，权利又回到了其父刘炳林手中。 儿子意外死了，又是公主之女，现在要改嫁，他总不能拦着。 一开始刘炳林并不知道王相宜是跟周如渊成婚，等再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手中的权力，早已经被周栖梧渗透了。 对于儿子的死，他虽然早有怀疑，却苦于没有线索。 现在周如渊带着兵马突然出现在津门，打了刘炳林一个措手不及，他只能按兵不动。 王相宜搬到了公主府隔壁的宅院，那里比公主府小一些，地契也是公主府的。 “皇后呢？”周栖梧是从与那座宅院相连的侧门进去的，那个侧门，可直通王相宜的卧房。 伺候的人没想到三公主会这个时候过来，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 “公主……” “皇后娘娘她……” 周栖梧见下人们脸色不自然，立即就猜到了不对劲。 “公主，不能进去。”要是让皇后知道了他们放公主进去，肯定会打死他们。 “公主……” 周栖梧暴怒：“反了你们了，把他们给本宫拽开。” 四个侍卫一左一右，上去就动手。 下人们一看这架势，吓的全都跪在地上，多说一句都不敢。 周栖梧长驱直入，还未推开卧房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糜烂的男女之声。 顿时恼羞成怒。 如果里面是周如渊，下人们绝对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砰~ 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的人还在你侬我侬，全情投入的，连踹门的大声都没有听到。 看清楚里面情景以后，周栖梧气的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几只野鸳鸯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立即炸了群。 “母亲，您怎么来了……”王相宜紧张的裹着锦被，给三个男人使眼色。 “你们先下去！” 周栖梧只觉得胸口就像是一团火在猛烧一样，喉咙里都能尝到阵阵腥甜。 “你……” “啪……” 周栖梧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直接甩了两巴掌，把王相宜打的跌到床榻上。 “等会本宫再收拾你！”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周栖梧眼睛落到三个男人身上。 若是让他们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万一传出去让周如渊听到了，她的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把他们蒙上，悄悄的处理了。” 三个男人吓的连连跪地求饶，被侍卫堵着嘴一掌打晕。 他们熟练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 “拖走，记住，府里今日来了三个毛贼，被皇后娘娘发现以后，以律法处置了。” “是！”一屋子人吓的哪儿敢说二话，自然是周栖梧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只要不把他们一同灭口就行！ 三个男人处理完了，周栖梧火气还未消。 又上前踹了女儿两脚。 “不成器的东西，有力气不用到该用的人身上，用在几个下三滥身上。” “前天白日的，你好大的胆子。” “如果这次回来的是周如渊，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王相宜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撞破了丑事羞恼的，还是被巴掌抽的。 “母亲，我跟他自从成婚以后，他就从未踏足过卧房一步。更是很少回这里。就算是女儿想让他看到，他也看不到呀！”王相宜只觉得满腹委屈，索性也不解释了，只是一味的发泄委屈。 584.第584章 津门2 第584章 津门2 “还不是你没用，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周栖梧都要气疯了。 带着王家的血脉，就是跟她那个父亲一样没有脑子。 王相宜趴在床榻上痛哭。 “哭哭哭，你还知道哭？” “本宫好不容易给你谋来的前程，你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要你有什么用！” “告诉你，你要是拢不住周如渊，就送几个女人过去。让女人们怀上周如渊的子嗣，到时候周如渊就可让我们母女拿捏！”周栖梧厉声呵斥。 王相宜只觉得更委屈了，母亲非但不关心周如渊对她不好，反而还让她给周如渊送女人。 天底下哪有让女儿给女婿房里送人的母亲？ “母亲，我是一国之母，怎么能让那些贱人比女儿先怀上皇子。”王相宜怒声擦了擦眼泪。 周栖梧直接的恨铁不成钢：“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子在这里鬼混？” “你本就是二嫁之身，名声更是重要。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母亲……”王相宜不想让母亲再说下去了。 周栖梧本来火气已经消下去了，见女儿竟然反驳，分明就是忤逆不敬。 “王相宜，本宫费心费神，为你劳心劳力，你现在翅膀硬了，当上皇后了，竟然敢对你母亲大声？” 王相宜脸上尽是心虚。 “母亲，不是……”她不是要对母亲大声，她只是在意颜面。 周栖梧恨不能再抽这个女儿几巴掌才好。 “你现在厉害了，本宫以后都不管你了。” “你以后爱在寝殿里怎样，就怎样，出了事，你也别再找我这个母亲！” 周栖梧也是气急了，如此很绝的话都说出来了。 “母亲……女儿不是故意大声对母亲！” “母亲，我错了，求母亲原谅我……” “母亲……” 周栖梧怒气冲冲的回了公主府，王相宜衣衫不整，追到门口，没敢出去。 “嬷嬷，我该怎么办……” …… 刘炳林在周栖梧还有周如渊两股势力的夹击下，越发艰难。 这日他下了职以后，刚进书房，就见到有陌生人在他书房里。 看打扮，不是府上的家丁。 “你是谁？” 车明远笑着转过头。 “昔日的水师提督，今日竟然成了惊弓之鸟，真是让车某大开眼界了！” 姓车？ 他并不认识姓车的人，当地也没有车这个姓。 唯一姓车的只有？ “你是车明远，是朝廷的军师。” 车明远笑着答道：“正是！” 刘炳林眼神一闪再闪。 “刘大人不想知道儿子死因吗？” “不想摆脱钳制吗？” “难不成就因为身在进门，就要跟周如渊一起，名留青史，遗臭万年？” 刘炳林目光炯炯的看着车明远：“你到底要做什么？” 车明远优哉游哉道：“刚才刘大人没有第一时间喊人，就说明并不是跟周如渊一条心。” 刘炳林眸色深沉，久久不语。 另一边 王相宜痛定思痛，决定听从谋士给的意见，向母亲示弱。 而示弱的第一步，就是给周如渊送女人。 她本就是善妒的女子，之前的刘承恩就是个例子。 “灌，给我全都灌进去，多灌两碗！” “娘娘，这绝子药本就药性烈，一副足以。如果喝多了，怕是每月月事来的时候，剧痛难忍，于寿数也有碍。” 这几个贱人生死痛苦，跟她有什么关系。 疼就说明药性到了。 “再敢多嘴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御医吓的赶忙闭嘴。 六名身段窈窕，面容殊色的女子，被婢女婆子摁着灌药。 接连两碗，谁要是敢借机吐掉，损了药性，婆子手上可不是吃素的。 很快六名女子全都被灌了药，一身狼狈的瘫在地上。 “给她们换一身鲜亮的衣裳，跟随本宫一起去见陛下。” “是！” 周如渊正在与人商议小试牛刀攻打距离他们最近的城池，内侍就来了。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周如渊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道：“朕事忙，让她回去。” 内侍面有难色。 “陛下，不止皇后娘娘一个人过来。” 什么意思？ 周演兴等人起身。 “既然陛下有事，那我等暂且告退，待陛下处理完以后，我们再行过来！” 周如渊虽然气恼，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思。 “皇叔慢走，朕明日再与你们商议攻打的事！” 周演兴等人走的时候，也看到王相宜跟她带来的人了。 那些女子打扮的模样，一看办的就是以色侍人的差事。 周演兴等人视若无物的离开。 “娘娘，陛下让您进去。” 王相宜心中惦记着哄好母亲，也没察觉到周演兴等人走的时候，并未向她行礼。 她带人进去的时候，周如渊正在看舆图。 “陛下！” 周如渊转身，皱着眉头不高兴的问：“你来做什么？” 王相宜心中恼火，当初周如渊刚来津门的时候，对她百般呵护，表现的谦逊有礼，一往情深。 才刚登基，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陛下，军营里都是男子，一个会伺候人的都没有。本宫心中十分放不下，所以特意选了些人手过来。” 周如渊目光落在那六名女子身上，王相宜给他送女人，打什么鬼主意？ “陛下，有她们在，端茶送水这样的细致活，就交给她们做吧。军中男子，一个个粗手粗脚的，哪会照顾人呀！” 周如渊面露思索，之前登基的时候，袁郎就劝过他广开后宫。他那个时候心思全都在国事上，没有答应。 之后车明远带镇南王府的人来叫阵，袁郎又重提此事。 又被他挡了过去。 最近朝堂上声音不断，都是担忧他被车明远要挟，葬送了前程。 议论的声音多了，自然会有人动摇。 唯一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广开后宫生育子嗣。 “可是国师让你来的？” 王相宜脸一僵，随即道：“不是，管理后宫，本就是本宫的责任。陛下刚刚立国，要尽早诞下子嗣，有了继承之人，朝臣跟百姓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周如渊看了王相宜一眼，他可不认为王相宜会这般大度。 给他送女人的主意，肯定是别人出的。 585.第585章 沈家女娘闹和离！ 第585章 沈家女娘闹和离！ “行了，你送来的这些人我留下了，你回去吧！”周如渊忍着不耐烦道。 王相宜也不会用热脸去贴周如渊的冷屁股，听见他把人收下以后，就想赶紧公主府求得母亲原谅。 “陛下国事再繁忙也要保重龙体，本宫就不打扰陛下了。” 周如渊轻轻点头，待王相宜走后，他把视线落到这六名女子身上。 看这些女子的穿着打扮，肯定也不是名门世族的贵女。以王相宜的性子，肯定也不能容忍。 他现在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广开后宫，女子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把她们带下去吧！” 侍从：“是。” …… 沈安在被沈元棠接过去照料以后，身体慢慢好转。三五日过后，沈斓曦再知道的时候，沈安身体已经无恙。 期间又发生了不少事，沈家女娘们一个个都闹着要和离。 一个两个家中长辈还能从中调和，全都闹和离，让外人知道了，肯定会说他们沈家嫌贫爱富，一招得势，就翻脸不认人。 这件事沈从文一直压着，想把问题压在沈家，内部处理了。 可惜偏偏天不从人愿，被沈元荷的夫家闹到了家门口。 那家人生怕京城百姓都不知道似的，就堵在沈家门口，厉声嚷嚷着，让沈家给他们家一个说法。 “老大，你头怎么啦？”沈老夫人从佛堂出来，一眼就看到儿子额头上缠着白布，上面还染了血。 外面闹腾的动静那么大，瞒是瞒不过去了。 沈从文就把沈元荷的事情说了，然后又怒声让家丁把沈元荷叫来。 “混账东西，今天不狠狠收拾她，就压不住家里这些要翻天的女娘们。” 一个个全都翻了天了，都想学那个牝鸡司晨的货色。 好的不学，全都学坏的。 沈老夫人听到前因后果也不阻拦了，家里这些女娘要是没人压着，都要翻天了。 女子自古以来就是要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从一而终。 现在一个个闹腾的像什么样子。 “老大，得好好管管，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 “知道了母亲！” 沈老夫人又想了想，跟儿子道：“这件事得你跟郡主一起办，现在是你们两个人当家。” 沈从文一愣，随即命人去叫周心柔。 “母亲老了，精力不济了，你们好好办，处理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老夫人说完就要回房间休息，沈从文想要搀扶着，被老夫人摆手拒绝。 “不用了，你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就行，有婆子搀扶着呢。” 很快沈元荷就被叫来了。 “父亲！” “跪下！”沈从文厉声。 沈元荷吓的一抖，赶忙跪到地上。 “父亲，元馨姐姐和离的时候，家里那么多人去帮衬。凭什么我和离，你们都要拦着。” 沈从文一听女儿语气，就知道她还是不知悔改。 “元馨和离是因为事出有因，你呢？” “你跟你夫婿过得好好的，他对你体贴有加，你公婆持家不偏不倚，也从未苛待你。你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了。” 沈元荷心道，王华林对她是很好，王家人对她也不差。但是她要的日子，王家人给不了。 王华林窝囊没有主见，明明考中进士，却不会巴结逢迎，到现在也没有被安排罐子额。她可是沈家的小姐，要是按照老黄历算，她已经是皇亲国戚。 她就是皇家公主，就算是庶女又能怎样？ 皇族里那么多公主，都是嫡皇后生的吗？ 那些娘娘生的公主，有人敢说她们是庶女吗？ 她已经贵为公主之身，却要跟王家在穷乡僻壤里过日子，她怎么能甘心？ 她的那些好姐妹，一个个都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在京城中无人敢招惹。 她们都行，凭什么她就不行！ “父亲，女儿嫁的那么远，午夜梦回，经常梦到京城，梦到父亲跟家里人。” “女儿想家，做梦都想回家里。” “父亲，你就容女儿在您膝下给您尽孝吧！” 沈从文听见女儿这么说，火气小了一些。 沈元荷见此心中暗自得意，如果她说她看不上王家了，父亲肯定不会答应。 她说思乡思家，就比较能打动家里这些老顽固了。 “虽说是这样，但是你也不能闹和离啊。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你这叫嫌贫爱富，抛夫弃子。” 沈从文只觉得头都要疼了，一个个，没一个省心的。 “父亲，如果和离，女儿是想带孩子一起回来的。王家也不给呀！” 沈从文恼火道：“那是王家血脉，人家凭什么给你。” “再有，王家并无错处，是你无理取闹。你如果还念着礼义廉耻，就跟王家一起回去！” 都已经撕破脸了，沈元荷怎么可能回去。 “父亲，他们如果顾及女儿名声，就不会在府门口大闹。他们这般闹，就是想要给女儿安插罪名，不给咱们沈家面子。” 沈从文被气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你做出这样的丑事，还说这么多歪理，简直就是不堪教化。” 沈元荷语气强硬了些。 “父亲，我也是沈家的女儿。他们胆敢这么闹腾，简直就没有把咱们沈家人放在眼里。” 她原本想着好聚好散，拿了和离书就各自嫁娶，想她沈家现在的势力，王家肯定不敢闹腾。 没想到王家那么不识时务。 周心柔来了。 “母亲！” 沈从文看到周心柔冷着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郡主！” 周心柔懒得管沈家这些烂事，但是已经闹到家门口了，她现在又顶着沈家主母的名头，如果不出面处置，就显得她这个主母不作为了。 “沈元荷，今天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你可知道后果？”周心柔责问。 如果换成沈斓曦，沈元荷还能畏惧。换成周心柔，她半点不放在心上。 “母亲，是王家欺人太甚，女儿与他们和离，说的好好的各自嫁娶，女儿都不愿意跟他们家过日子了，真不知道他们还闹腾什么。” “牛不喝水强按头啊，就算他们闹腾，女儿也不会回心转意。” 周心柔冷笑。 她这些年不管沈家的事，沈家这些人都当她是软柿子了？ 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用如此不敬的语气跟她回话？ 586.第586章 吴庭昙死了！ 第586章 吴庭昙死了！ “梁嬷嬷，教一教她规矩！” 一个婆子上前拧着沈元荷双臂踩着后背，一个婆子上前，不由分说就开始抽巴掌。 二人配合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经常对人用刑。 沈元荷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抽了五六巴掌。 “父亲，救我……” “父亲……” 沈从文没想到周心柔会突然动手，心控制不住一抖。 这些年周心柔给他的印象都是诸事不管，潜心礼佛。即便是如此，有太后跟皇帝两座大山压着，他也是敬重有加。 没想到平日里潜心拜佛的人，一句话就要人见血。 “郡主…”沈从文不自觉的底气不足。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从郡主选中他嫁给他开始，一直到现在。也就是女儿登基以后，朝臣们都敬他三分，他才忘了这种感觉。 “既然请我过来，就是要我处理家中的事！”周心柔冷声道。 沈从文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沈元荷知道害怕了，她知道错了。 不管她印象来这个郡主娘娘如何不理俗世，也不是她能看轻的。 “母亲，元荷错了。” “母亲，女儿知道错了！” “求母亲饶过女儿这次吧！” 两个婆子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脸冷硬的就跟石头一样，仿佛抽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动手间，头发都没有散落一根，袖口也只是轻轻摆动。 二三十巴掌过后，周心柔终于开口。 沈元荷已然两颊高肿，涕泪横流。 这是宫里专门用来惩治宫女的手段，伤皮不伤骨头。既折了傲骨，又不影响做事。 “好了，你这个样子，也算是能对外面那些人交差了。”周心柔毫不留情道。 沈元荷终于知道害怕了，这会儿被两个嬷嬷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赶紧爬起来小心的跪在地上，再无半点反抗之心。 沈从文叹息一声：“还不多谢你母亲教诲！” 沈元荷赶忙道：“谢谢母亲教诲！” 周心柔面无表情的坐着，仿佛还是原来那个吃斋念佛，什么事都不关心的郡主娘娘。 …… “陛下，津门送消息过来了。” 沈斓曦接过密报，看完以后，笑了一声，把密报销毁。 “陛下，津门有好事？”柳雁回好奇的问了一声。 沈斓曦：“军师说服了刘炳林，投效我大周。” 柳雁回脸色一喜。 “有刘炳林与咱们里应外合，收复津门的速度肯定能加快不少。” 沈斓曦笑而不答，她另有打算。 御林军来送消息了，是她派去盯着沈家的御林军。 “陛下，沈家几位女娘纷纷闹着要和离，其他人都已经成功和离，只有沈元荷的夫家上门去闹了。” 沈斓曦不悦的皱眉：“沈家可有人站出来处理？” “请了沈大老爷还有郡主。” “怎么解决的？” “郡主让嬷嬷抽了沈元荷巴掌，沈元荷正在跟夫家协商。” 沈斓曦点头。 “不闹到宫门口，就不要管。” “是！” 柳雁回皱眉，沈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拖陛下后腿？ “陛下，吴彦之执掌快报有私心，他用快报编撰的职位，给他儿子在吏部换了个主事的主事的位置。” 沈斓曦：“吴彦之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上，也不算是溜须拍马。” 柳雁回：“可惜，他家中后继无人。” 沈斓曦：“朕记得他跟刘明新家中，还是姻亲？” 柳雁回眼神一动。 “刘家有这样的姻亲，简直就是给他们拖后腿。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 柳雁回明白了。 两日以后，吴庭昙在家中被头顶上坠落的瓦片砸死。 吴庭昙已经嫁入刘家，就是吴家跟刘家两个人的事。 两家的人全都守在出宫要道上，两位大人下朝以后，立即慌张上报。 “老爷，不好啦，小姐出事了！” “老爷，不好啦，少夫人出事了。” 吴彦之跟刘明新立即火速赶往刘家。 之前沈斓曦提出纳妾税分家税的时候，很多人都趁着机会分了家。刘家因为子嗣单薄，刘明新的夫人就压着没提此事。 现在吴庭昙死了，就死在自己家里，还是被瓦片砸死的，那叫一个离奇。 吴彦之虽说早已经续弦，对这个女儿还是非常喜爱。到了以后，看到用白布蒙着的尸身，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我女儿怎么就被瓦片砸死了？” “当时何人在场？” “在什么地方被砸死的？” “今日你们刘家若不给个说法，别怪我吴彦之翻脸不认人！” 吴彦之确认女儿身亡以后，当场大闹起来。 刘明新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立即叫来家中管家问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着丞相的面，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若是有隐瞒，决不轻饶。” 管家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赶忙道：“老爷，小人也不清楚。小人听见丫鬟喊叫的时候过去看，少夫人已经没气了。” “丫鬟小人已经问过了，当时两个丫鬟全都不在少夫人身边，一个去拿茶水，一个去拿茶点，哪成想，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事。” 吴彦之立即听出关键。 “那你们怎么就确定，我女儿是让掉下来的瓦片砸死的？” 管家立即回道：“少夫人出事的地方，就有一片带血的碎瓦。加上少夫人头上的伤，所以附中的下人都猜测是被瓦片砸死的。” 吴彦之不信，让管家带他去出事的地方。 看过以后，立即心生疑窦。 才不过两米高的墙头，就算是旁边凉亭上掉下来的瓦片。那凉亭也不过四五米高，掉下瓦片来，可能会砸伤，并不会砸死。 “我女儿尸身不要动，掉下瓦片来的地方，也不能动。谁要是动了，就是破坏现场，谁就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 刘明新听着不对劲了。 “丞相，你女儿也是我儿媳，她出事了，我们都很悲痛。” “但是你这么说话，就是不对了。” “你女儿的是意外，你这说话的语气，好像我们刘家害死了你女儿一样！” 在朝堂上，吴彦之跟刘明新一直不对付，要不是之前先帝赐婚，他们两家压根不会结为姻亲。 “是不是，大理寺跟刑部没有验过以前，都不好说！” 587.第587章 吴彦之跟刘明新决裂！ 第587章 吴彦之跟刘明新决裂！ 刘明新的脸色立即变的难看，如果这件事大理寺跟刑部介入，就算是最后查明跟他们家没有关系，只是意外，怕是对他们刘家名声也有损。 吴彦之是想让他们家担上谋害儿媳的罪名。 “丞相慎言，如果是我们刘家要害死你女儿，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动手？在我们自己家中动手，岂不是有理都说不清。” 吴彦之想了下，还是不能轻易了结这件事。 “你我都是朝廷官员，又是姻亲，本官自然是相信刘大人以及家中人的人品。但是为免有心人挑拨你我两家的关系，这件事还是要秉公处理。” 刘明新脸色有些难看。 “这乃是你我两家的私事，非要闹到公堂上，对你我两家都不好！” 吴彦之有些愤恨道：“刘大人慎言，要是让有心人听到，还以为你是想毁灭证据，遮掩此事。“ “我女儿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即便是意外，本官也要查明此事根源，让你集中墙上固定的牢固些，省的以后再出事！” 刘明新脸色更难看了，若是他再阻拦，势必真的会惹人怀疑了。 还不如就此摊开此事，大不了损上一些名声，也总比真的背上谋害儿媳的罪名。 “好，你我这就去一同去大理寺。” 吴彦之不放心，走的时候，以守着女儿尸身为由，把随行留下了。 很快大理寺就受理了案件。 大周朝堂上的两个巨头前来报案，死的还是他们共同的亲人，还是以匪夷所思的死法死的。 这件事立即呈报到沈斓曦的桌案上。 沈斓曦：“着，大理寺跟刑部一同查明此案，一定要给两家人一个交代！” “还有，在没有查明此次案件之前，就让两位大人留在家中，协同大理寺跟刑部一同查案吧！” 接连两道旨意下发，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意思。 无非就是怕大理寺跟刑部压不住两家人，所以才把两座山留在家中，一旦哪家想要闹事，都得掂量一下对方的官位。 很快这件事就发酵开了，有人私下里传，吴彦之女儿嫁入刘家以后，不敬婆母，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还苛待房里下人，对下人非打即骂。有人还见过吴彦之女儿当众呵斥自己夫君，说她仗着自己是丞相的女儿，在刘家兴风作浪，为所欲为。 也有人在传，刘家儿子不仅常常在外拈惹草，家中貌美的小丫鬟们都不放过，吴彦之女儿京城与那些女子争风吃醋，两夫妻经常因为女子的事情，大打出手。 不管是真是假，吴家跟刘家，再也回不到从前，哪怕是表面和谐都做不到了，就此决裂。 沈家这边也告一段落了，沈元荷把嫁妆给了王家，沈从文又补贴给了王家不少钱财，这才换回一纸和离书。 明面上是这样，至于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就无人得知了。 沈元荷虽然如愿和离，名声却毁了。 如今她跟沈元棠的名声，在百姓心中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为几个女儿相继和离归家，本来已经很热闹的沈家，更是人满为患。 好在之前给她们留着的院子，到现在还留着，沈家女娘们归家以后，也不至于没有住的地方。 人一多，摩擦就更多。 周心柔心中牵挂其他事，无心管理家中。沈元棠见机，从母亲那里讨了安置女娘们的任务。 沈元棠自然是上来就刁难，先扣发月钱，再免除份例，然后就是克扣伙食。 沈家几个归家的女娘有苦难言，好在她们还有母亲帮衬，不像沈元荷。一分体己都没有，没有母亲，还遭了父亲的厌弃。 好在没多久，沈元蕊也归家了。 “姐姐，要不然咱们去找祖母吧？”沈元蕊的体己样子自己跟孩子还算宽松，但是捎带上一个沈元荷，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别去。”沈元荷已经体会过家中主母厉害了，她敢说，若是因为这种小事就去打扰大姐姐，主母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姐姐，你在怕什么？”沈元蕊很不解。 沈元荷现在就跟惊弓之鸟一样，感觉自己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哪怕是说主母一句坏话，都会被拎出来抽巴掌。 “你听姐姐的吧，姐姐不会害你的。”她又胆寒，又丢脸，不愿再多说。 沈家女娘们归家以后，要拜见长辈，几个房里也要走动，还要给家中长辈跟孩子送上礼物。 一番热闹下来，沈安又病了。 几日都不见好转，三房两个老人差点愁白了头。 好在这个时候，沈元棠站出来，先是把所有女娘都训斥了一顿，然后让人给沈安在沈家单独辟出了一个院子，下令所有人都不许打扰。 沈安这才有所好转，三房两位叔婶见此，直接开口把沈安托给沈元棠照料。 沈元棠推举不过，就应下了。 沈安自此名正言顺被沈元棠带在身边教养。 另一边 黄玉本以为拿下潘云山是手到擒来，真的到了潘云山才知道，那里的流寇一个个都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她前脚刚踏进潘云山就被发现了。 带去的暗卫，为了掩护她逃跑，折损进去一大半。 她又不想灰溜溜的逃回京城，只好向周心柔求助。 “郡主，小主子来消息了。” 半夜时分，嬷嬷突然把周心柔叫醒。 “念！”周心柔还未睁开眼睛，人已经清醒。 “小主子在潘云山遇到了埋伏，那边流寇凶猛，把她带去的人杀了大半。” 周心柔立即起身坐起来。 “让她回来。” “小主人说她不回来，她要剿灭流寇，拿下京卫副统领的位置。” 周心柔黑着脸，周身气息冷的就跟冰窖一样。 “她不想要命了吗？“ “郡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主子倔强的很。” 周心柔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事到如今，只能动用暗线了。 “让祁连去。” “娘娘，祁连这个时间在当职，他要是去了，怕是会暴露行踪。” 周心柔：“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黄玉保下要紧。” “是！” 当夜消息就送了出去，隔日夜里，距离潘云山最近的守城副将，带着一千人马，悄悄的进了潘云山。 588.第588章 若华先生一人单挑群臣！ 第588章 若华先生一人单挑群臣！ 刘明新跟吴彦之已经接连三日没有上朝，四把椅子，空着三个。 不少人暗戳戳的开始打椅子的主意，可惜，以他们的功绩，只能送别人去坐，他们自己想坐，是不可能了。 津门再次传来消息，周如渊要兴兵攻打大周。 朝臣众说纷纭，一时间嘈杂的如同菜市口。 老太师几次发表意见，全都被压了下去，他一气之下，愤而举荐。 “陛下，白鹿书院院长若华先生，有经世之才，擅长治国之道，蜗居在书院中，简直大材小用。： “现在我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臣举荐若华先生入朝为官！” 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沈斓曦仔细思量过后，点头。 “若华先生的大才，朕是亲眼见过的。他确实是我大周的栋梁！” 梅南华：“陛下，礼部侍郎之位，尚空悬，臣举荐若华先生担任。” 话音刚落，即刻有人站出来反对。 “陛下，臣有异议。若华先生虽然名满天下，却从未在朝中任职过，没有经验可言。上来就担任礼部要职，恐不能服众！” 沈斓曦看了这个官员一眼，等着老太师的下文。 “既然知道若华先生名满天下，那就是天下才子之师，学子们入朝为官，尊师重道，自然能让学子信服。” 那官员立即反驳。 “这怎么能一样，教书育人跟入朝为官，哪能相提并论。” 老太师气愤不已：“既然你说不能相提并论，敢不敢跟若华先生比试？” 那官员一愣，比试什么？ “老太师，谁不知道你跟若华先生是好友，你是有心偏颇。” 老太师冷哼一声：“我是举贤不避亲。” “陛下，臣跟若华先生实在是没有可比的。臣已经多年未曾研习过诗词歌赋，要是让若华先生跟微臣比治国之策，对若华先生也不公平，我与他，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放在一起比较，对我与他二人都不公平，实不能放一起比较。” 沈斓曦展颜一笑。 “那就比试两场，用你们各自不擅长的，对阵各自擅长的。” 那官员一僵，随即又恢复从容。 “陛下既然已经决议让若华先生入朝，微臣只好从命。” 沈斓曦收起笑容。 “你是觉得自己比不过吗？” 那官员脖子一缩，找不到台阶下了。 “既然是老太师举荐，朕相信老太师看人的眼光，明日就在殿前与百官对决吧！” 缩着脖子的官员一愣，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有没有听错？ 与百官对决？ 原来是他误会了，陛下是不想让若华先生入朝的。 那岂不是～ 陛下不喜老太师举荐的人？ 视线移到老太师坐着的椅子上，难不成连这张椅子也要空出来？ 大理寺卫杰站出来。 “陛下，与其空出时间想考题，不如以命案为题，可否？” 沈斓曦：“你是说吴卿与刘卿家中的案子？” 卫杰拱手：“正是！” 沈斓曦沉吟片刻后道：“卫爱卿所言有理，朝堂上需要的是人才，不是蛀虫。这样吧，就把赌注放大一些。“ “若是若华先生破了此案，工部侍郎的位置，就让出来吧！” 工部侍郎脸色一白。 他没说赌注啊？ “若是若华先生没有破案，就回江南吧。朕打算在江南再建一所白鹿书院。” 朝臣沉思不语。 说是去江南书院任职，实际上跟放逐没有区别。江南远离京城，若华先生要是去了，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领略京城风光。 “就这么办吧！”沈斓曦一锤定音了。 京城百姓左等右等，黄菜都要凉了，还没有等到神仙打架。反倒是等来了若华先生一人单挑所有朝臣。 “这样的热闹，也是举世罕见！” “此生能有幸一睹若华先生破案的风采，这辈子也值了。” “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等到看到神仙打架。” “神仙打架造势也太长了！” “还是若华先生更靠谱。” “哪里单挑，咱们能看吗？” “要是在皇宫里，咱们可就看不到喽！” “不是皇宫，听说是在大理寺！” “我怎么听说是在刘家。” “刘家跟吴家这两日都要打破头了，估计等这官司结案了，；两个老臣都得好好歇一歇！” “亲家成了冤家，倒霉的还是吴家小姐。” “可是，谁家能让瓦片砸死啊，她不倒霉谁倒霉！” 对决的消息就跟长腿一样，瞬间传遍京城内外。 若不是时间太急，就在明天比试，快报高低也要印刷传到津门去。 吴家跟刘家也接到消息了，两家都有些后悔把事情闹得这般大，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眨眼就到了比试当天。 地点昨日已经确定，就在刘家。 毕竟案发现场就在刘家，吴家一众堵着刘家的大门，不让他们挪动尸身，不让破坏现场，还有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守着，现场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经站满了左右两侧，商贩们也有序的林立在其中，路上空出行车的地方，没有人敢堵着路。 “快看，若华先生来了。“ “天呐～若华先生坐的竟然是鹿车……” “闹市里不让纵马，没说不让纵鹿啊！若华先生不愧是众学子之首，智慧举世无双！” “你知道什么？那鹿是白湖书院后山养的，前朝那会儿就说过，白鹿书院的院长可乘鹿。” 鹿车缓缓停下，若华先生一身儒衫，一把折扇，从容下车。 “恩师啊！” “拜见恩师！” 若华先生折扇轻摇。 “学子们，有礼了。” 尖叫声瞬间响起。 “若华先生跟我打招呼啦……” “若华先生是跟我打招呼。” “是跟我！” 沈斓曦率众臣也到了。 “叩见陛下，陛下……” 沈斓曦：“免礼，今日朕来只为了观战，尔等不必拘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陛下宽容仁厚，乃是我大周之福！” 沈斓曦但笑不语，从容进了刘家。 今日比试是工部侍郎提起的，百官可不想成为被议论的一环，进去以后，也不知谁踢了工部侍郎一脚，直接把他踢到若华先生跟前。 “王大人。”若华先生抱拳。 工部侍郎王申骑虎难下。 “若先生。” 589.第589章 平局，就是意外！ 第589章 平局，就是意外！ 沈斓曦坐在椅子上轻笑：“朕还未点名，王爱卿就自告奋勇站出来了。” 王申一脸噎住的表情。 都被架到炭火上烤了，他总不能解释，是被人踢出来的吧！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开始吧！”沈斓曦宣布。 王申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大理寺跟刑部主事站出来简单介绍了下案情。 他们就是走个过场，昨日宣布的比赛题目，一夜的时间，两人肯定有所准备。 王申定了定神，上前询问。 “可有人证？谁第一个看到少夫人死的？” 他在这边问询情况，若华先生选的是勘验现场。 他一走，王申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他就不担心被人学了，若华先生名满天下，如果他指出偷学他的手法，就成了跟天下学子为敌了。 片刻过后，若华先生从现场回来了。 “我还想验一验尸身。” 众人一愣，若华先生不是教书的吗？ 会验尸？ 大理寺：“先生这边请。” 王申见若华先生快了他一步，有些着急。立即停下询问，赶去勘验现场。 他一个工部侍郎，其实不懂得查案。现在这些，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学来的。 大理寺这边以为若华先生只是看一看伤口，就把盖着尸身的白布，稍微往下拉了一些，到脖颈处。 没想到白布竟然直接被拿开了。 “验尸自然是从发丝到脚底，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大理寺的人一愣，旁边站着的仵作也是一愣。 一个教书先生，竟然不怕？ 少夫人头上的伤，可是有些狰狞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斓曦自然也没有闲着。 两大肱骨之臣已经势如水火都大打出手了，她自然要从中调和一二。 “两位大人节哀，朕一定还两位一个公道！” 刘明新脸颊上有伤，一直半遮着脸，有些羞于见人。 吴彦之也没有比他好多少，额头青紫了一块，他倒是没有遮掩，一副气汹汹的样子。 “陛下，臣女儿死的冤枉！” “陛下，臣也冤枉，儿媳的死乃是意外，却要被某些人揣测诬告。” “刘明新，你胡说。就是你儿子谋害了我女儿。” “吴彦之，空口无凭，你休要胡言乱语。” “刘明新……” 沈斓曦：“好了好了，两位大人火气不要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留下一家老小，怎么办？” 刘明新吴彦之：“……” 愤而甩袖，谁也不愿意面对谁。 “大理寺刑部，你们可有结果了？” 卫杰：“陛下，为免影响对决结果，臣就不宣之于口了。”他提笔写下结果。 沈斓曦看过以后挑眉看了张吴两人一眼，把纸合上。 “等结果吧！” “是！” 所有人都好奇陛下看到的是什么结果，心里暗自催促两人快一些。 “陛下，微臣已经有结果了。”王申从现场回来以后道。 沈斓曦：“你是现在说，还是写下来？” 王申犹豫了下道：“臣还是写下来吧！” 一刻钟以后，若华先生这边也已经有结果了。 “少夫人的死是意外！” 沈斓曦把王申跟卫杰写的展开。 “你们三人写的都是意外。” 那就是平局。 王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得意的看向若华先生。 他赢了。 沈斓曦：“说说你们的的依据。” 卫杰：“砸中少夫人的瓦片，不是从墙上掉下来的，而是从凉亭掉下来的。” 刘明新当即反驳：“我家中凉亭是去年才翻修过的，每年都让人检修上面的瓦片，不可能会松动。” 卫杰拿出证据，一片带有鸟粪的瓦片。 “本官不是说刘大人家中年久失修，而是刚巧有只鸟在凉亭上驻足，这只鸟体型应该不小，再次飞起来的时候，用力抓握了瓦片。“ “上面除了鸟类粪便，还有鸟类大力留下的抓痕！” 为了给众人演示上面的鸟粪，卫杰没有命人刮掉鸟粪。现在众人已经看过了，他就拂去上面秽物。 “诸位大人请看！” “还真是抓痕。” “这么深，肯定是夜枭。” “那是白天。” “那就是白鹭或者是鹰。” “抓的这么深，肯定是鹰！” 京城养鹰的可不少。 刘明新跟吴彦之看过以后，脸色一阵黑青。 “之前有人说，瓦片在凉亭上砸不死人，其实不然。” “如果是刚好是尖锐的地方砸中后脑…也就是少夫人被砸中的位置—后脑。是会死人的。” 吴彦之还是不信。 “我女儿真的是意外？” 卫杰：“当真。” 王申：“微臣也是这么判定的，如果丞相不信，可命人到凉亭上去查验，上面肯定还有鸟的秽物留下。” 鸟本来就爱落到房顶上，落在凉亭上弄些秽物再正常不过。 吴彦之沉默了。 若华先生：“少夫人并无其他外伤，也未中毒，我去凉亭四周，以及凉亭上勘验过，并未发现足迹。” “如王大人所说，凉亭上确实有不少秽物！” 刘明新心头压着的大石终于搬开了。 “我儿没有谋害你女儿，反倒是你女儿自打进了刘家，就仗着你这个当朝丞相父亲的势，百般对我府中的人欺压。”刘明新开始算账了。 这几日京城风言风语，都把他们当成谋害儿媳的凶手，他们刘家已经名声扫地了。 都怪吴彦之，还有他那个倒霉的女儿。 “我女儿都死了，你还在诋毁。刘明新，我与你势不两立！” 沈斓曦赶紧打住。 “你们两家的事，等会我们走了以后你们再协商。” “我们这还没有比完呢。” 刘明新吴彦之一僵。 他们竟然成了比试的题目，被判的案子。 “陛下，老臣……” 沈斓曦笑道：“现在已经证实你们的清白，你们该冰释前嫌，该高兴！” 刘明新吴彦之对视一眼，恨不能对方死。 “你们是朕的肱骨之臣，现在朕有一道难题要交给你们二人。” 刘明新：“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吴彦之气的想吐血，这都是他平时说的词。 “陛下，老臣必定拼尽全力，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590.第590章 再比！ 第590章 再比！ 沈斓曦一脸老怀安慰的样子道：“有你们这番话，朕就能安心了，天下百姓也能安心了。” 刘明新：“陛下，既然已经洗脱嫌疑，臣当着众人的面，问一问丞相，吴氏是否葬在我刘家的祖坟？” 这话问的吴彦之有些没脸，不葬在刘家的祖坟，难不成脏的到吴家的祖坟吗？ 已经出嫁的女儿，哪怕是被休了，也是不能回娘家的。 他女儿都已经死了，刘家还想用休弃羞辱，简直没有把他这个当朝丞相的父亲放在眼里。 “刘大人，我女儿的死因虽然是意外，却是在刘家出的事，若是我们吴家追究，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若是追究一个看护不利的罪名，也是能告成的。 沈斓曦适时打圆场。 “两位大人的家事，稍后你们自行协商。朕这里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二位一同定夺。” 定夺什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听有利益牵扯，两人也顾不得细枝末节了，立即全神贯注的看着沈斓曦。 “历来对决，就没有平局的，若华先生的才名，想必两位大人也是知道的。” 刘吴二人点头。 “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盯着这件事，众卿务必让这件事有个结果。” 王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本以为平局就把这件事情圆过去了，没想到陛下竟然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那就再比试一场！”刘明新看了一眼卫杰，立即退口而出。 吴彦之脸色有些难看，王申是他的人，他已经被替换掉了许多人手，若是王申也被替换掉了，他手中的人脉就更少了。 “丞相，你的意思呢？” 吴彦之自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 “臣有个主意，既然都是断案高手，那不如还是比断案？” 若华先生只是一介教书先生而已，照本宣读还行，真的破案，绝对是两眼一抹黑。 而王申已经在官场上纵横了多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浸泡入味了。 沈斓曦没有定论，而是问道：“众卿以为呢？” “臣觉得可行！” “臣也觉得可行！” “臣亦然！” “臣复议！” 沈斓曦：“那好，就断案。” 卫杰：“陛下，臣这里有一个案子。”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特意提醒道：“若是悬案，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卫杰：“是已经快要查出结果的案子，就是不好宣判。” “怎么一个不好宣判法？” 卫杰如实道来：“京城外一户农庄发生了一起命案，起因是一碗汤药。儿子病了，儿媳请了村中大夫来给儿子医治。药里有一种药材十分珍贵，儿媳的婆婆趁着儿媳跟大夫说话，偷偷的加了一些分量进去，以至于儿子伤势慢慢加重，不治身亡！” “儿子死后，婆子以大夫开错药为由，把大夫给告了。大夫手中留有药方，能够证明清白。” “之后，婆子又把儿媳给告了，告儿媳没有照料好自己的丈夫。” “现已经查明，药是婆子偷偷加进去的，请问，该怎么判罪。” 若华先生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陛下，臣恳请书写到纸上。” 沈斓曦：“准！” “王爱卿，公平起见，你也写到纸上。” 王申硬着头皮道：“是，陛下。” 案件起因就是婆子好心办坏事，把自己儿子给害死了。她也不是有意要害自己儿子，只不过是贪图名贵药材，以为多给儿子加一些药材，就能好的更快。 人伦是人伦，律法是律法，到底该怎么判罪呢？ 所有人都好奇，这两人到底会怎么判？ 如果按照大周律，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婆子逃不了一死。 但是让一个母亲给自己儿子抵命，人伦上就有些说不过去。 百官思量的时候，若华先生已经写好呈上了。 王申这边只能一边擦汗，一边加快速度。 很快他就呈上了判决。 大理寺跟刑部各拿着一份宣读。 “婆子先是犯了偷盗，然后再是害死性命，紧接着就是两次诬告，数罪并罚，按照大周律法，偷盗者砍手，直接间接害死性命根据严重程度，处以斩首或是流放充军。诬告者根据严重程度，处以拔舌或是五十到一百刑棍。” 百官听见他这么说，眼睛都要直了。 一个教书先生，竟然精通大周律。 这时候百官才反应过来，之前女子学院的入门书就是大周律。 什么时候白鹿书院也把大周律拿起来了？ 若华先生继续道：“婆子间接害死他人性命，不管是不是她儿子，都涉嫌人命，臣的判决斩首或流放。” 大理寺这边刚停下，刑部就开始念王申的判决。 “律法不外乎人情，婆子也是救儿子心切，接连状告大夫跟儿子，也只是因为失去儿子，悲痛欲绝，迷了心窍。” “臣建议从轻处罚，以徭役代替处罚。” 两份判决摆到一起，沈斓曦道：“诸位对两位的判决，是否有了决断？” 卫杰：“若华先生把婆子所犯罪状全部列举出来，条理清晰，罪名详细。且判决并不错处。” 王申脸色一白，早在大理寺念若华先生那一份判决的时候，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跟那份判决一比，他写的太过笼统，太过妇人之仁了。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仁慈心善的名声。 现在就看陛下怎么看待这个案子了。 刑部：“陛下，臣也支持若先生的判决，虽说律法不外乎人情，但是如果不严肃处理，他人就会视我大周律为无物。” 沈斓曦点头。 “两位爱卿说的有理。吴大人，刘大人，你们觉得呢？” 刘明新：“臣同意刑部跟大理寺的话，若华先生的判决可以作为典型，让太宁夏百姓认识到，不要私自改动大夫开的药，不是名贵的药材放的越多越好，更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诬告他人。” 沈斓曦：“刘卿所言极是，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 刘明新：“臣接旨。” 吴彦之看了王申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依照赌约，若华先生赢了，就顶替工部侍郎的位置。” 王申脸色已经惨白无人色。 虽然陛下没说他怎么样，但是赌约所有人都听见了。 陛下是让他主动开口啊！ 591.第591章 重用黄玉！ 第591章 重用黄玉！ 第二日，王申就递上了告老的折子，而此时，他刚刚年过四十，正是在官场上拼搏的时候。 沈斓曦拿起红笔写下了，准！ 王申的离开没有溅起多少水，反倒是若华先生入朝，备受关注。 没有把礼部换成她的人，把工部拿到手里，结果也是一样。 沈斓曦笑着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时间眨眼过去，津门到底打还是不打？ 百姓们从一开始的忐忑，到之后的期待，然后到现在的平常心对待。 “不好打，打起来要钱要粮，这些周如渊都没有。” “周如渊没有，咱们大周有啊！为什么陛下不主动出击？” “难不成对周如渊余情未了？” “呸……”杀母之仇，夺位之恨，还余情未了？ 余恨未了还差不多！ 跟他们一样纳闷的还有津门的百姓。 他们想跑，但是各处要道都被把守着，过去就是死。 周如渊虽然明面上减轻赋税，鼓励开垦，实际上就是说说。不仅赋税加重了，还开始征徭役，抓壮丁，要是以前不满十五岁或是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是能免除兵役的，现在也没人管了，只要是年满十三，能打动兵器的，全都被带走了。 男丁没有了，又开始征女卫。 家里只剩下老弱病残，田里的活计能做多少？ 更不要说，还得开垦土地了。他们哪有那个体力去开垦。 有不少地方的农田都开始荒废了，但凡能走动的百姓，都去逃命了。 就在这时候，海上的海匪渐渐多了起来。 周如渊每日里都在跟朝臣们扯皮，他们都说攻打，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兵上，打的什么主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凡他想指派谁的兵力，那位朝臣必定以各种理由拒绝。 周如渊决定豁出去派自己手下的兵去攻打的时候，海上又开始闹海匪。 他只好派刘炳林去剿匪。 津门没有了刘炳林镇守，让周如渊心生担忧，不得已只能把攻打的计划搁置。 多方忧愁下，周如渊开始流连后宫。 …… “潘云山捷报，潘云山流寇被灭……” 上朝的时候，沈斓曦接到潘云山大捷的消息。 “好！” 有朝臣站出来。 “陛下派去剿灭流寇的将军，英勇强悍，应受到嘉奖。“ 沈斓曦看了那人一眼，道：“晋封黄玉为京卫副统领！” “陛下圣明！” 黄玉晋升的消息传开以后，沈家人这才知道黄玉去执行任务了。 沈元棠脸色阴沉沉的，她以为黄玉离开沈家了，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京卫副统领。 她回京以后岂不是还要回沈家住？ “县主，主母正在命人修缮黄玉住的院子。”丫鬟前来汇报。 之前沈元棠心中抵触县主的称号，随着时间推移，还有沈家女娘们回府，她觉得没有尊号，会压不住府里这些女子，就让丫鬟婆子改口了。 沈元棠心中有些不高兴，立即去了内院。 “母亲，女儿听说您在让人修缮黄玉住的院子？” 周心柔就知道沈元棠无事不登三宝殿。 “对，她立功被封为了京卫副统领，以后你再见到她，不可造次。” 沈元棠每次听见母亲这么说，就会生一肚子气。 “母亲，她能去立功，还不是陛下给的机会。如果不是陛下，那么多男子，能抡的到她？” 周心柔脸瞬间冷下来。 “住口！” 沈元棠一僵，虽然有些畏惧，却还是生气。 “黄玉跟你大姐姐一样，都不是一般的女子，你若以后还是这般放肆，就别怪我给你找管教嬷嬷了。” 沈元棠脸色一变。 她刚刚扭转了名声，若是家中给她请管教嬷嬷的事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她？ “母亲，你偏心！” 周心柔冷着脸道：“元馨已经出嫁，家中已经再给元荷她们相看人家。” “你也和离许久了，也该找个依靠嫁出去了。”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母亲，女儿不想嫁人。” 周心柔不管她如何反驳，像是通知一样道：“天底下就没有不嫁人的女子，母亲不会害你，你这些日子就在房里绣嫁衣待嫁吧”！ 沈元棠脸色惨白，眼神有些慌乱。 “母亲，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女儿曾经是镇南王府，我这样的身份，谁会娶我？” 周心柔主意已定。 “我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到时候再为你求一封赐婚圣旨，自然能风风光光嫁出去。“ “我不嫁！”沈元棠大叫。 周心柔也来脾气了。 “由不得你，嬷嬷，把她给我带回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两个婆子立即执行。 “放手，你们放开我……” “母亲，你为何要这么对女儿……” 两个婆子低声警告。 “元棠小姐，你要是不想丢脸，就别叫。” “老奴们也不用费力押你，你也不会失了面子。” 沈元棠用力挣扎了几下，见没有用，这才知道服软。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 两个嬷嬷立即放手，一左一右门神似的站到她两侧。 黄玉只不过是个外人，为何母亲对她，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母亲并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改变都是从黄玉救了母亲开始。 沈元棠咬着牙，眸光不停闪烁。 …… 黄玉以女子之身拿下武状元，本就受关注。现在她更是不声不响的就把潘云山的流寇给剿灭了，百姓们对她的关注更多了。 沈斓曦更是在早朝上夸赞此人，明显是要委以重任的样子，惹来不少官员私下里谈论。 “陛下是女子，自然更向着女子。以后咱们男子怕是难以出头了。” “黄玉能夺得武状元，纯属是侥幸。如果再换一批人去比试，她肯定赢不了！” “黄玉还是敏柔郡主的干女儿，以后她肯定官运亨通了。” 沈斓曦在朝堂上的发言，让周心柔很满意。 这个女儿还算听话。 很快黄玉就处理好潘云山的事，回京述职了。 沈斓曦更是命人特意准备了接风宴席，迎接功臣回归。 “陛下，臣幸不辱命，剿灭了流寇，夺回了潘云山。” 沈斓曦把黄玉意气风发的样子看在眼里。 内侍捧着京卫副统领的腰牌还有官服在一旁等着金口玉言。 592.第592章 再派黄玉去剿匪！ 第592章 再派黄玉去剿匪！ “即日起，你就是朕的京卫副统领，这是朕亲嘱咐礼部给你赶制的官服还有腰牌。” 内侍捧着托盘奉上。 黄玉激动不已，这次虽然损失了不少人，却成功的晋升了官职。 以后京卫统领、参将、千户，大将军。 沈斓曦走过的晋升路，她一样能走一遍。 “多谢陛下！” 沈斓曦笑道：“朕看到了你的能力，如果一直在街上巡逻，就埋没了你的才能了。” 黄玉眼前一亮，心跳加快的等待着下文。 “你且先回去休息两日，两日后，朕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黄玉心里高兴坏了，她恨不能现在就跟沈斓曦说，她不想休息，赶紧给她指派任务。 柳雁回：“陛下真是爱兵如子啊！” 沈斓曦笑道：“朕哪有爱卿说的那么好，只是以后要重用黄副统领，自然不能把人累垮！” 黄玉心中轻蔑嗤鼻，沈斓曦就会在百官面前做样子，她几次在宫门口血屠的时候，可没有爱兵如子爱民如子这一说。 …… 黄玉用过接风宴以后，就回了沈家。 周心柔在沈家也给她准备了接风宴席，之前她已经提前让人送信回来，不要在沈家办的那么招摇，没想到周心柔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母亲。”黄玉已经跟周心柔认了干亲，在沈家人面前，自然要遵守礼法，不能给外人抓小辫子的机会。 沈家人心情很复杂，家里很多儿郎有本事，他们与有荣焉。但是那些儿郎都被指派到外地镇守，就算是有赏赐褒奖，他们也不怎么能感受到。 黄玉不一样，她就在家里呢，之前陛下已经让人到沈家宣读圣旨，还送了很多赏次过来。 虽说没有指名道姓赏赐给谁，但是，赏赐是跟着封官的圣旨一起来的，那些东西他们虽然看着眼红，却不能动。 “回来了就好！”周心柔一脸笑容的看着黄玉。 “之前陛下让人送了不少赏赐来，我已经命人全都送到你的院子。”周心柔一边拉着黄玉入席，一边跟她话家常。 “有劳母亲还有家里人挂心了，那些东西我用不动啊，就让到公中，交给母亲处置吧！” 周心柔皱眉：“家里怎么能用你的东西。” 黄玉：“那是女儿孝敬家里的，如果母亲不用，就是不把女儿当成自家人对待！” 趁着周心柔抓着她的手，她说话的时候，捏了周心柔一把。 “好吧，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替沈家把东西收下了。” 入席的时候，黄玉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沈元棠。 “母亲，元棠妹妹呢？” 周心柔随口道：“她身体不舒服，母亲就让她在院子里养病，这些日子，就不出来走动了！” 周心柔没问，吃饭的时候明显沈家人都很拘谨。黄玉也没有多说，快速吃完以后，以明日要进宫为由，早早的离了席。 稍微晚一些的时候，她悄悄的进了内院。 周心柔早已经在等着她。 “沈元棠怀疑你的身份，找人去乡间调查你了。” 黄玉一听是这个原因，想来周心柔已经替她处理妥当。 “那对农妇现在还不能死。”她现在的身份，那对夫妻要是死了，肯定惹人怀疑。 周心柔：“早已经让人把他们处置了。放心，咱们的人，已经顶替了他们的身份是，药王谷的易容术，天衣无缝。” 黄玉：“当初选那对夫妻的时候，就因为他们住的偏远，跟村里人都不说话，他们就算是换了个人，也无人察觉。” 周心柔：“你现在已经是京卫副统领了，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吗？” 黄玉眉宇间闪着自负：“沈斓曦说过两日还有任务交代给我，这是我建功立业，光明正大拿下兵权的好机会。” 周心柔忧心道：“这次为了潘云山剿匪，把咱们埋进去许久的钉子都给废了，太可惜了。” 黄玉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可惜的，咱们要学沈斓曦。“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现在舍掉这些人，以后能换回更多的人。“ “你想想沈斓曦不就是这般杀人不眨，屠夫一样爬上来的。“ “现在有哪个人还敢说她弑杀残忍，等我爬到那个位置，自然也无人敢置喙我。” 也是这么个道理。 周心柔被说服了。 “你非要模仿沈斓曦的路子，她的路子可没有那么好走！” 黄玉冷笑一声：“她怎么爬上去的，我就怎么爬上去。“ “有她做先例，待我上位的时候，自然也能服众！” 周心柔想了想点头。 “她除了战功，还很会笼络男人。她让那些男人替她打江山，铲除异己。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大半都是靠男人得来的，你在外面的时候，别尽想着拼命，也要想着收揽人手为己用。“ 黄玉有些不耐烦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教。“ “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省的我在你这里待久了，又被你哪个女儿找上门。” 不等周心柔说话，黄玉已经站起身离开。 “这孩子，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郡主，我看小主子是生了比较之心，她想跟沈斓曦一争高下。” 周心柔更担心了。 “沈斓曦在民间的威望太高了。” “郡主，要不要做些手脚？” 周心柔想了想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拿下进门，灭了周如渊再说！” 黄玉很快接到了沈斓曦的任命，去汤山剿匪。 “怎么又是剿匪？” “大人，剿匪不好吗？前朝的宋大将，可就是有名的剿匪将军，后来更是凭借着剿匪的本领，被民间立了生祠，陛下还给他封了侯了。” 当着手下的面，黄玉自然不能说出她的目标是带兵攻打周如渊。 周如渊跟沈斓曦对持了这么久，沈斓曦都没有办法动周如渊一丝一毫。 如果她松手灭了周如渊，民间百姓就会认为她比沈斓曦厉害。 可惜，她现在只不过是京卫副统领，手下的人超过二十个都算逾制。 只能一步步来。 “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咱们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这话是对手下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这次陛下让咱们先行密谈汤山，咱们注意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家中问起来，也要守口。” 593.第593章 周心柔安排家中女娘婚事！ 第593章 周心柔安排家中女娘婚事！ “是！” 黄玉现在立功心切，不想听周心柔自以为是的安排，走的时候没有跟她说。 即便是如此，在出了城没多久，就有一队人马，悄悄的跟上她。 蠢货，她这次身边带着朝廷的人，要是惹人怀疑怎么办？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跟上你们！” 黄玉找借口停留，找到跟着自己的那些人以后，立即训斥。 “她不是说身边没有多少人马了吗？” 带队的暗卫小心回道：“我们只是听从安排，至于还有多少人马，我们也不知道。” 黄玉心里有些窝火，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就是周心柔对她的态度。 周心柔果然没有把她这个小主子放在眼里。 “你们跟远一些，别让我身边的人发现了。他们都是朝廷的人，其中恐怕会有沈斓曦派来监视我的人。” 暗卫们立即听令。 再次启程，黄玉已经看不到那些人了。 另一边 周心柔履行着当家主母的职责，正在给家中女娘选人家。 沈老夫人、刘氏、苗氏都被她叫来了。 起开始三人还有些不习惯，待了一会儿，见周心柔真的一心一意为家中女娘操心婚事，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 “大嫂，把元棠嫁往外地，不好吧？”苗氏有意替沈元棠说话，毕竟她孙儿还在让沈元棠照看。 周心柔：“南梁周家乃是皇族，虽说血脉已经有些远了，可是陛下并未收回封地是，且南梁周家经过几代积累，家财不说富可敌国，却比一般的王族都要殷实。” “元棠嫁过去，不仅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帮陛下安抚南梁的氏族。” 这话说的无可挑剔，可是郡主毕竟是元棠的生母，南梁那么远的地方，来回一次都要几个月，元棠要是嫁过去了，怕是几年都见不了一面。 郡主真的舍得？ 她可只有斓曦跟元棠两个女儿。 “老大怎么说，他也愿意吗？”沈老夫人提了一句。 周心柔：“女儿能帮到家里，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几个长辈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小辈就不一定了。 自打几个长辈聚在一起以后，各房的眼睛，就一直盯着。 她们谈论了什么，自然能很快传到各房耳朵里。 “还郡主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用自己女儿的婚姻，去给另一个女儿铺路，她算什么母亲。” “不止她的女儿，商量的还有咱们的婚事。” “之前咱们第一次嫁人的时候，没有给家里帮上忙，这次就不一定了。” “她就只会帮着她大女儿，也不替咱们想一想。” 小辈这边已经埋怨上了，周心柔这边却安排的正正好。 “为了怕你们说我偏颇，我自己亲生的嫁偏远一些，其他的就安排在京城吧。” 周心柔这话听的几人一愣。 她说真的？ 不可能吧？ 哪有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狠心？ 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受了欺负家里人都不知道。有很多远嫁的女儿，即便是死在了夫家，娘家人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家女儿在夫家过得多好呢。 “你们各自房里也有女儿归家，这些名贴上的人家，你们也挑一挑。” “挑的好的，以后都是你们各自房里的助力！” 这话倒是真的。 “咱们上了年纪的人，想的要比孩子们周全。他们只看眼前风雪月，不想以后的柴米油盐，谁让她们年虽小呢，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就要多帮衬着一些。” “大嫂说的有理。” “大嫂说的对。” “大嫂，元昊妻子已经没了有段时间了，你看看，能不能跟陛下说说，别让他守丧那么长时间？男人身边没有女人照料怎么行。” 周心柔点头：“一会儿我写封信，让人送进宫里。” 苗氏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倒是沈老夫人有件事要说。 “郡主，按理说，有些事情不该劳烦你。但是现在老身年岁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 周心柔客气道：“母亲有话，但说无妨！” 沈老夫人见她没有抵触，委婉道：“不能只张罗家中小辈的婚事，他们有人知冷知热，做长辈的房里，也不能空着呀。” 周心柔想了想，立即明白她说的是谁了。 “最近怎么没有看到四弟，他是有事情忙吗？” 沈老夫人一愣，几个儿子倒是每日里到她房里请安。 “老四不在家里吗？” 刘氏心直口快道：“他又不是现在不在家，他是经常不在家。” 沈老夫人跟刘氏婆媳多年，早已经对她了解透彻。 她一旦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就是里面有事。 “刘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些跟我说！” …… 津门再次传来密报，还是七兄的消息。 那里现在局势纷乱，不能让七兄再冒险替她传递消息了。 她提笔写了几个字，以最快的速度，让信鹰送出去。 ～ 在袁郎的游说下，有不少士族投奔周如渊。 周如渊给他们分封了官职，还有土地。 大周舆图上，被用笔圈成一个个圆圈，切割成数份。新制的舆图，此时看起来有些千疮百孔，凌乱不堪。 “国师，这片土地太小了，土地也不够肥沃，我要江东这一块。”一个新来投奔的世族，用炭笔圈起很大一块地方。 袁郎脸色有些难看，这人带来的兵马不多，胃口却不小。 张口就把江东最肥沃的一块土地给要走了。 “不行，这块土地是整个江东最辽阔的地方，你带来的那些兵马，最多只能给你三分之一。” 刘姓世族不干了。 “我手中可是有一万人马，铠甲兵器还有骏马也都配备精良，三分之一的徒弟太少了。” 袁郎眼睛一转，道：“如果你非要那块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那一万兵马还有配备归入我大周军。” 刘姓世族立即否定。 “不行，那些兵马是我家中好不容易养起来护卫家里人的，不能归入大周军。” 袁郎冷笑，这些世族，只想着前来瓜分好处，却不想出力，难不成要养肥了他们，让他们翻过身来把主人吃掉吗？ 594.第594章 黄玉求救！ 第594章 黄玉求救！ “你们既然向陛下称臣，就要遵守做臣子的本分。陛下宽仁，给你们封官职，让你们世袭，更给你们分封土地，这样的优待，简直比肩皇子王爷，你们是来投靠的，就要有交出兵马服从安排的准备！” 像周演兴这样的大势力他们不敢动手，这样的小士族他们还不不敢吗？ 他们陛下是称帝，不是做赔本的买卖。 “你……”眼看要谈崩了，这士族也不敢硬碰硬，毕竟现在是在周如渊的地盘上。 但是让他交出兵权，绝无可能。 他来这里是想着分一杯羹的，不是赔本的。他若是把兵权交出去，跟赔了夫人又折兵有什么区别。 “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我们这些人来投奔陛下，都是看在陛下真龙天子，有皇家血脉的份上，京城那边坐着的就是个乱臣贼子。” 谈话过程虽然不愉快，好在最后结果也在预期之内。 袁郎拿起炭笔，在江东以北圈起三分之一的地方。 然后就是相应的册封，昭告。 …… 沈元棠在得知母亲要把她嫁出京城以后，整个人都要疯了。 “父亲呢，我要见父亲。” 守门婆子眉眼都没有抬一下，任凭沈元棠怎么撞门踹门，就是不开。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母亲！” “母亲，我不嫁。” 她贵为公主之尊，谁敢把她嫁出去交换利益？ 沈家就不怕被京城的百姓知道以后耻笑吗？ “放我出去，你们不放我出去的，我就撞死在屋里，看你们怎么跟陛下交代！” 哐啷一声打砸的声音响起。 沈元棠这边闹腾的动静这么大，三房那边听见动静坐不住来接孩子了。 “元棠，好孩子，你别急，我已经劝说你母亲了。”苗氏给婆子使眼色，让婆子去抱孩子。 这里这么吵闹，吓到她孙儿怎么办？ “三婶，母亲好狠的心，她竟然要把我远嫁出去。” “咱们家的女娘，已经全都回到京城，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她竟然舍得把我送出去。” “三婶，你帮我给宫里送信，让大姐姐来救我！” 苗氏也为难，宫里那位应该也挺郡主这个做母亲的。 “元棠，我一会儿再去劝劝你母亲。等你母亲过来，你好好跟你母亲说话。” “求求你母亲，跟她说些软话！” 苗氏见婆子把孩子抱来了，立即道：“元棠，你先歇一歇，我这就去找你母亲！” 她说完转身离开，婆子抱着孩子赶忙跟上去。 “郡主，不好了，三太太让人把孩子抱走了！” 沈元棠如梦初醒，对了，她还有孩子。 可惜，她回过神来的太晚了，孩子已经被三房抱走了。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元棠猛的想起她之前派人去查黄玉，派去三个人查探，没有一个人回来。 黄玉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大姐姐，我要见大姐姐！” “陛下，我要见陛下！” 黑脸婆子目不斜视，就跟没有听到里面人嘶吼一样。 很快沈元棠的婚期就被定下来了，之后才给的沈斓曦通知。 “南梁周家？”她看着家信上的内容道。 很快就有人把关于南梁周家的记载放到她跟前。 “和顺帝的时候分封出去的王爷，距今有……六代了吧？” 要不是鬼谷消息网庞大，这个南梁周家怕是早已经不在记录之内。 一个早已经没落的皇族后人，地位比卖草鞋的还不如。 “陛下，要拦着吗？”柳雁回关切问道。 毕竟是一母同胞，陛下想必心中也是不忍的。 沈斓曦把家信放在一旁，沉默的坐了两息。 “不用，那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 就让他们走到底，好让她看看，没有了她的干涉，结果会是怎样。 柳雁回无声的叹了口气，虽说陛下自古以来称孤道寡，他却不想真的看到陛下孤寡。 跟现在一比，他反而更加怀念以前流放时候的日子。 周心柔等了两日，见宫里没有消息，就知道她这个女儿非常懂事。 除了沈元棠，其他人女娘也已经相看好了。 一个个不是嫁出去做填房，就是给武将续弦。 除了沈元棠以外，沈家女娘嫁的全都是武将，且武将官职不低。 …… 黄玉那边很快传回消息，向朝廷索要兵马。 这消息都没有递到沈斓曦跟前，就被兵部给压下了。 开玩笑，朝廷哪有兵马？ 要是有的话，早就派兵去攻打津门了。 黄玉苦等六日无果，不得已向周心柔求援。 “郡主，小主子被困在汤山了，这是她送来的求救信！” 周心柔看完以后焦急不已。 “为什么不叫朝廷派兵过去救援？” 婆子：“不知道，求救信上没说。” 周心柔又开始气恼：“真不知道她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子像谁。” “郡主，先别计较那个了，赶紧想法子救人吧！” 周心柔猜测肯定是求援的信鸽在路上出了意外，朝廷没有接到。 “给宫里送信……” 周心柔话说到一半，又担忧沈斓曦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十万火急，还是我亲自进宫去找她吧！” 沈斓曦得知周心柔来的时候，正在看西北送来的信件。 西北突厥皇廷实力更迭结束，新皇即位，向大周提出和亲请求。 这是西北传来的密信，比正常朝廷送信要快几日。 不出一个月，突厥的求亲使团就会抵达京城。 和亲？ 就怕是打着和亲的幌子，向大周挑衅！ …… “陛下，郡主在宫门外求见。” 沈斓曦：“朕正在跟朝臣商议要事，不得打扰。” 内侍眼角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勤政殿，弯着腰退出去。 ～ 自打沈斓曦登基以后，周心柔就没有来过宫里。 本以为能直接进宫见到沈斓曦，没想到别说见到人，她连宫门口都没有进去。 “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也敢阻拦我？” 御林军冷着脸：“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出皇城，违令者杀无赦！” 陛下还说了，哪怕是沈家人，是她母亲，若是想闯宫，也按照刺客论处。 遇到刺客怎么办？自然是毫不留情就地斩杀！ 595.第595章 周心柔进宫质问！ 第595章 周心柔进宫质问！ “让开！”周心柔呵斥。 御林军直接亮兵器。 寒光烁烁，冷光森森的尖刀，没有半分犹豫的指向周心柔。 后者心头一抖。 这些人怎么敢的？ 她可是沈斓曦的母亲。 “以我们肩膀为界，若是谁敢过此界限，杀无赦！” 周心柔心头再次一震。 她在沈斓曦这里，竟然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吗？ “郡主，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咱们还是等一等吧！”婆子生怕真闹起来，赶忙出声给周心柔台阶下。 沈斓曦这个不孝的东西，自己的母亲来了，牙要让人拦着。 她就不会提前跟御林军说好吗？ “郡主，您对沈斓曦太过宽仁了。”婆子在一旁低声道。 周心柔怒火中烧，她错了，早在大封天下的时候，她就该以太后之尊进宫。 她不该听信沈斓曦的言巧语，就该在大封之前，跟沈家撇清楚关系。 专案半个时辰过去了。 周心柔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通传的人是不是跑去偷懒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来？” 哪怕不是沈斓曦亲自出来迎接她，也该是让凤碾来接她。 绝不是把她就这么晾在宫门口。 御林军只听陛下的命令，周心柔在这里大吼大叫他不管，只要他敢越过界限，他就奉命行事。 “沈斓曦，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敢让自己母亲在宫门口暴晒，你简直枉为人女。”周心柔气的怒骂。 御林军冷冷的盯着周心柔，若不是因为她是陛下的生母，在她怒骂陛下的时候，他们手里的刀已经砍出去了。 陛下于他们如再生父母，侮辱他们父母者，杀无赦！ 宫内角落里藏着的小太监，见外面嚷嚷起来了，立即小跑着过来。 “贵人恕罪，陛下正在勤政殿内议事。把小的们打发出来的时候说了，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小的们也是怕杀头，贵人再等上一等，陛下很快就议完事了。” 周心柔听完解释，怒火不降反升。 她在宫门口晒了快一个时辰，现在太监跟她说，还未告知沈斓曦？ 假的，她不相信！ 沈斓曦肯定是故意的，难不成她就不怕天下百姓说她不孝吗？ 大周朝孝道大于天，是什么原因让沈斓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难道是因为沈元棠的婚事。 肯定是。 沈元棠三番五次闹腾，她竟然还顾念手足之情。 周心柔获悉原因以后，心头火气小了不少。 沈斓曦这么在意沈家人，沈家人就是她的软肋。 她只要把这些软肋拿捏在手里，就能掌控沈斓曦。 “去跟陛下说，我来跟她商议她妹妹的婚事。” 很快这句话就传给了沈斓曦耳边。 “陛下，让程征过去吧！” 沈斓曦眼神一闪，扬起嘴角。 一刻钟以后，程征风风火火的赶到宫门口。 内侍开口介绍：“郡主，这是陛下两个侍君其中之一的程侍君。” 周心柔脸上一黑，沈斓曦竟敢让男宠来迎接她？ 简直就是在羞辱她！ “郡主，陛下后宫人少，后宫所有事务，都由这位程侍君执掌。” 要是换一种性别，拥有这样权势的就是后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周心柔脸色没有好多少，就算他是后宫中人，也是男子的身份。要是有心人胡乱编排，抹黑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的名声肯定受损。 这些沈斓曦就没有想过吗？ 程征先是给周心柔行礼，然后就开始提笔写字。 周心柔死死的皱着眉头，虽然她早已经知道两个男宠身体有残缺，真的见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沈斓曦到底怎么想的，竟然放两个哑巴在自己身边。 “行了，不用写了，你就说，是不是来请我进宫的？”光是看他磨磨蹭蹭的写字，她就烦躁。 好在两个哑巴无权无势身体上还有残缺也已经不能生育，暂且留着解闷吧。 看他这样，除了男人那点用之外，也别想解什么闷。 想到这里，周心柔心底竟然还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嘴角忍不住上扬。 “带路吧！” 程征收起纸笔，走在前面带路。 本来周心柔还想着打探一下宫里的事，见程征这样，也歇了心思。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勤政殿。 程征跟周心柔行礼过后，就退下了。周心柔连一个多月眼神都没有给他。 “母亲，刚才西北送来急报，朕紧急着召集朝臣议事，没有让人打扰。” 周心柔放在西北也有探子，西北最近并无异常。 “西北出了何事？” 沈斓曦把人带进殿中，一边走，一边道：“突厥皇朝更迭结束，新皇想要用咱们大周立威。” 难道西北又要乱了？ 周心柔面容渐渐严肃。 “西北那边已经斡旋了几日，突厥趁机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周心柔赶忙问。 现在东川还未平定，西北不能再乱。 “和亲！突厥要与我大周和亲！” 周心柔一愣，脸上明晃晃的意外。 “你打算怎么办？” 前朝早已经没人了，就算是有，也是旁支。那些人不闹事，也不夺权，更没有去投奔周如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把他们的女儿送去突厥，搞不好会引起冲突。 沈家？ 沈家这边可没有适龄待嫁的女娘。 除非… “女儿之前就说过，不与突厥和亲。”沈斓曦强势道。 周心柔脸上立即挂上不赞同的表情。 “两国和亲本就是常态，不仅能加深两国关系避免战事，更能加深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双方都能获利。和亲没有什么不好。”周心柔非常赞同和亲。 沈斓曦：“母亲，自古以来和亲的女子下场多不好，不能为了两国的安定，就送一个弱女子去送死。” 周心柔怒瞪：“用一个女子换两国百姓安宁，有什么不好？舍一人就能保无数人，若是真的打起来，死的就是两国的将士，这些将士背后是千千万万满目疮痍的家庭，为了国家大义，和亲势在必行！” 沈斓曦沉默着。 周心柔以为她在认真考虑和亲的事，也没出声打扰。 待片刻过后，这才开口。 “黄玉向朝廷发来求援，朝廷有没有收到？” 596.第596章 强势讥讽！ 第596章 强势讥讽！ 沈斓曦愣了下神，内侍提醒一声，这才回复。 “母亲，黄玉出任务的事情乃是机密，你怎么知道的？”她冷声质问。 周心柔眸光一闪，闪躲着道：“我不知道，是黄玉向我送来求救的书信。“ “什么时候？信在哪里？” “为什么她会给母亲送求援信，而不是给朝廷送？” 声声质问，令周心柔非常不悦。 “还是在质问你的母亲吗？” “你是在怀疑你的母亲与你的朝臣进行勾结吗？” 沈斓曦正色道：“母亲，女儿不敢。女儿只是怀疑求救信有诈。” 周心柔冷着脸，疾言厉色道：“你是怀疑我这个做母亲的骗你不成？” 沈斓曦抬手，内侍立即奉上盒子。 “这里面装着每日里送来皇宫的各种消息，光是求援信，每日就要来上五六封。” 盒子打开，她把书信拿出来递过去。 “有东川的求援信，还有西北、西南、津门的，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哪里发生了战事，需要朝廷派兵、送钱送粮食过去，事实上，那些地方平静的很，一点都没有发生所谓的战事！” “这些消息，全都是想把女儿拉下马的那些人，用的不入流的手段！” “朕要是信了，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周心柔听出来了，沈斓曦是不愿意派人去救援黄玉。 “这封信绝对不是假的！” 沈斓曦手指抚过盒子：“这里的每一封信，都说不是假的。＂ 周心柔急了，激动道：“黄玉的求援信，就是真的。“ 沈斓曦一副见惯了的样子：“母亲，朕会派人去核实情况，判定真伪以后，自然会派人前去救援。” “黄玉也真是不堪重用，朕只不过是派她去剿灭一小撮不入流的山匪，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周心柔阴沉沉的看着沈斓曦。 “事情还未定论，不可过早下结论。”哼，若是她大方一些，让黄玉带兵过去，能有这样的事吗？ “朕会查明此事，如果黄玉真的不堪重用，以后就让她在京卫好好待着，不给她指派任务了。” 周心柔脸色更难看了。 “母亲，咱们刚才不是在说和亲的事吗？怎么说上黄玉了？” “不提她了，扫兴。朕刚才听内侍说，母亲是来与朕商议元棠的婚事的？” 周心柔哪里还有心情听沈斓曦说这些。 “黄玉的事情，要慎重。若是让其他臣子听到，恐会寒了他们的心。” 沈斓曦一副听进去的模样。 “母亲放心，待会朕就命人去查证消息真伪。“ 她要的不是查证，而是派兵。 周心柔心火直冒，再不走，她怕会嚷嚷出来。 ~ 沈斓曦不相信消息的真伪，真让人去查证，没有一两个月，查不出结果。 黄玉那边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她也不能等了。 回到沈家后，周心柔立即手书一封，让人送了出去。 “郡主，事情有些不对。”默默提醒道。 周心柔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黄玉这次回来，就不能让她再出去了。” 每次出去，她看似立功，实则则损她不少人手。 那些人手都是她费尽心思，培养多年的。他们潜藏那么长时间，背景无人怀疑，却一朝毁于一旦，实在可惜。 每次听到折损的数量，她都要心疼好一段时日。 “这段时间小心一些，不要露了马脚。” 嬷嬷这边是有自信的，她做事肯定不会惹人怀疑。 “郡主，就怕军中突然有那么多人消失，上面会追查。” 周心柔也发愁这件事。 “现在朝廷跟津门敌对，放出风声，就说那些人去投敌了。” “相信朝廷为了颜面，也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到时候就让朝廷来替他们清扫尾巴。 嬷嬷点头。 再有 和亲的事，周心柔有些想法。左右突厥使臣还未到来，她还想再斟酌斟酌。 两日后，沈斓曦收到消息，周心柔认了太仓县令的女儿为义女。 这次不是被救，而是街头偶遇，俗称缘分。 联想到之前她曾经说过的和亲，沈斓曦在家信上回了一个准。 之后几日，沈家办赏宴，帖子下到京城素有达官显贵的家中。 次日又传出，周心柔认下三女子为义女。 众说纷纭的时候，有人放出一条消息。 突厥想要与大周和亲。 和亲肯定需要公主，而大周皇室即便是有女娘，能用？ 在位的可是沈斓曦，姓沈，不姓周。 就算是有周姓皇族女子，也不能用，只能用沈家女娘。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沈家没有待嫁的女娘，家里倒是住了一堆女娘，全都是和离的。 已经嫁过人的女子能去和亲？ 这不是挑衅突厥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认下干亲，充当大周公主。 一开始被周心柔收为义女的家里，本来还都觉得祖宗显灵，这消息出来以后，天都要塌了。 自古以来，去和亲的公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这是推他们女儿去送死啊！ 偏偏被认为义女的家里，一个个官职低微，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一个个愁云惨淡，等着这一刀切下来。 周心柔突然认下这么多义女，沈家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最近母亲变化怎么那么大？” “没有推咱们出去和亲，就是仁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肯定有事，咱们要小心谨慎些。” 收到消息的沈元馨松了一口气，她早就感觉家里不对劲了。那些人以为回到家中能被封公主，享受荣华富贵吗？ 她现在已经看明白了，全都是痴想。如果一开始想要敕封她们，大封的时候就会封了。 以后她还是少回沈家为妙。 黄玉再次脱困，朝廷接到消息以后，沈斓曦立即命人嘉奖。 “黄玉擒匪有功，官升一级。” 不等黄玉回京，沈斓曦派她去祁连山剿匪的圣旨已经送到她的手中。 随同圣旨一起抵达的还有官服腰牌跟一把宝剑。 “黄统领，陛下希望你能手持这把宝剑，把天下匪徒斩尽灭，还大周天朗气清！” 传旨太监郑重的把圣旨跟宝剑交到黄玉手中。 “陛下还说了，对黄统领，抱有很大的期待。” 黄玉偷偷的把几张银票塞到太监手中。 太监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奴婢之前还听陛下说，想好好磨练将军，看陛下的意思，以后肯定会重用。“ 黄玉眼神一动，是怎么一个重用法？ 597.第597章 突厥使臣到！ 第597章 突厥使臣到！ 难不成是想让她去攻打周如渊？ 想想也能理解，朝廷虽说现在女官不少，但是夺得武状元的只有她一个。接连剿匪得到重用的也只有她一个。 那些女卫虽说跟着沈斓曦时间长久，大概是因为资质平庸，沈斓曦才不会重用她们。 如果她想坐稳女帝的位置，只能提拔更多女子武将。 她的出现，恰巧替沈斓曦解决了这个难题。 想到这里，黄玉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她会成为继沈斓曦之后，第二个被封大将军的女将。 “多谢公公提点，待黄某回到京城以后，必有重谢！” 传旨太监扭头走了。 很快周心柔也得到消息了，当即愤怒的把茶盏砸到地上。 “蠢货。” “郡主，圣旨已下，还能更改吗？” 周心柔用力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细想，即便是她出手把黄玉叫回京城，怕黄玉也是会恨她的。 “再等几天，看看黄玉会不会来信。” “是！” 没过几日，黄玉确实来信了。只不过，不是向她解释，而是向她索要人手。 “郡主，小主人说，让您不必为她操心。”嬷嬷见周心柔脸色不好，赶忙劝说。 周心柔气的手指甲都要掰断了。 “动不动就跟我要人手，她以为那些人是那么容易好养的吗？” 除了用来便于行事的暗卫，其他都被安插到各路军中。 她手中暗卫，之前在西南折损了半数，后来又接连几次去救援黄玉折损了大半，原来一直跟随她的那些人，早已经不剩几个了。 现在藏在暗处保护她的，都是她从别的地方调集来的。 哪里还有能动的人手。 “她不会跟朝廷要吗？” 嬷嬷一脸为难。 还用问吗？肯定是朝廷没有拨人给她。 “郡主，小主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派兵过去，之后如果遇到危险，再来求援，怕是会误了大事。 周心柔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她现在手中已经能统领一些人手，让她自行招募一些人手。” 嬷嬷：“小主子年轻气盛，怕是办不好这件事。不如咱们先把人充作护卫送过去。用咱们自己人，总比用别人可靠一些。”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身边这些人确实不能动了。 “嬷嬷，跟那边联系，让那边派人过去吧。” 嬷嬷见郡主心意已决，也只好听命去办。 这日天朗气清，沈斓曦接到一个好消息。 七兄已经脱困。 这消息比收复一方土地更让她高兴。 书信中提到，七兄虽然已经脱困，却不会来京城，还说来日要送一份大礼给她。 让她动容的同时，又担忧。 她立即写信给五兄，七兄脱困，五兄肯定是要回京的。她这边已经有很多人护卫，既然七兄想做些事情，没有安全保障怎么行。 还是让五兄暂时留在七兄身边，保护七兄吧！ 最近快报销量有些下滑，都是因为最近没有大事发生的缘故。 正当户部为此发愁的时候，津门再次传来消息，周如渊家眷再次被刺杀，三死五伤。 当天宋道兮就在朝廷上给出分析。 “必定是津门派去的人，津门的人想让周如渊跟朝廷撕破脸。” “最有可能的人是三公主跟王相宜，一旦周如渊跟朝廷撕破脸，得利最多的就是这两人。” 百官心有疑惑。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 宋道兮一脸笃定道：“微乎其微，周栖梧跟王相宜怎能容忍周如渊的子嗣在咱们朝廷手中。”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势必会再次行动，直到把周如渊子嗣杀干净为止。” 百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女子的嫉妒心确实很强。 如果把周如渊的子嗣杀干净，周如渊就再无理由犹豫。 津门想逼迫周如渊跟朝廷开战！ 隔日快报就出来了，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津门。 周如渊看着上面的消息，气的眼睛一片赤红。 “朕早已经说过，不让她们动手，她们为什么不听。” 袁郎觉得此事有古怪。 “陛下，据臣所知，最近三公主跟皇后并没有派人出去。” “什么意思？” 袁郎目光沉沉的分析道：“怕是动手的另有其人。” 周如渊思量里面的事，除了她们母亲，还会有谁会动手。 “陛下，怕是有人想逼你用兵！” 周如渊立即想到一个人，最近很多人明里暗里让他出兵攻打，他们从旁协助，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 他确实用那些子嗣做借口，一再拖延用兵。 现在那些子嗣都出事了，正好已经没有了拖延的理由。 除了他，来投靠的那些人都有可能。 “陛下，此事必需早作应对。” 周如渊：“如今朝廷兵强马壮，现如今并不是佣兵的最好时机。” 话是这么说。 “陛下，臣最近时常看到将士们情绪萎靡，想来也是有心跟朝廷对上，心中认定咱们不敌朝廷。”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不等开战，咱们自己就先灭亡了。” “必需让将士们振奋起来。” 而开战，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你先下去吧，且让朕再好好想想。” 袁郎见周如渊还在犹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离去。 一份快报，再次换来京城百姓斗志高昂。 突厥使团进京以后，看到的就是百姓们精力十足凑在一起谈论的样子。 …… 这次突厥来的是康州布政使兼康州大都督木里奎以及下属官员。 “参见大周皇帝陛下。” 百官视线全部集中到木里奎一干人等的双膝上。 见到他们陛下竟然不行礼，突厥这是又想跟大周开战吗？ 沈斓曦面无表情道：“布政使在突厥是几品官职？” 木里奎一愣，没想到沈斓曦会问这个。 “三品官职。” 沈斓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一个区区三品官职，前来拜见朕，竟敢不跪？” 木里奎脸一黑，大着嗓门道：“我并不是你们大周的官员，自然不用跪你们的皇帝。” 沈斓曦冷笑一声：“即便是你们可汗来了，都不敢这般跟朕说话。” 木里奎见沈斓曦毫无顾忌，直接发难，眼神一闪，说话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本章完) 598.第598章 匈奴使臣挑衅！ 第598章 匈奴使臣挑衅！ “我突厥并给大周领土，我见陛下不跪，用你们大周的话说，是忠君爱国。”木里奎说的理直气壮。 百官听见他这么说不干了。 “突厥虽不是附属国，却是战败国，且你是臣，我们陛下是君。臣子见了君王，自然要行跪拜之礼。” “突厥如果对此有意见，咱们可以比拼一场，到那时突厥成了我大周的附属国，到时候整个突厥，包括你们的可汗，都要对我大周陛下行跪拜之礼。” “去年你们突厥使臣来给我大周送贡品的时候，他们见了陛下，老老实实的跪拜，怎么换了你来，就不行了。” “自然是因为突厥换了可汗，这个新上任的可汗，以为突厥能跟咱们大周开战了。” “简直做梦，突厥现在还向我大周购买粮食布匹，先吃饱了再说吧！” 木里奎听见朝臣们议论，羞愤难当，当即反驳。 “我们突厥可汗，可是让你们随便议论的！”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替我们突厥皇子求娶大周公主，二是通知大周，现在坐在突厥王位上的已经不是太后，而是我们尊贵的皇叔干达。” “以后我突厥不再向大周献朝贡，大周也不要再派巡查使到我突厥。” 老太师脸瞬间就黑了。 “那我们大周以后是不是就不卖给突厥粮食跟布匹了？” “你们突厥是不是再不跟我大周通商了？” “双方互市是不是要暂停封禁，以后突厥不可再派人来我大周学习。“ 接连三句，把木里奎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自然不是。” 互市肯定是不能停的，他们突厥不擅长耕种，每年都要用牛羊从大周换取过冬的粮食。 如果一旦停了互市，他们冬天怎么过？ 刘明新嘲讽道：“你们突厥真当我们大周是冤大头吗？换了君王，就以为能硬气的只占便宜不付出了？笑话。” 吴彦之冷哼一声：“突厥小族，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木里奎见百官无一人阻拦，心里有些慌。 大周不是在内乱吗？怎么说话还这么硬气？ 肯定是故意装给他看的。 “这是我们可汗的意思，如果你们大周不同意，那咱们就只好战场上见了。”木里奎见商议不成，直接改成威胁。 “打就打，区区匈奴，我们大周碾死你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陛下，臣恳请出战。” “陛下，匈奴欺人太甚，咱们打了吧！” “打！” 太监尖声响起。 “肃静！” 朝廷上瞬间安静一片。 “你们匈奴现任的可汗，大概是忘了因为谁才坐上的王位。” “若不是阿部宽与我西北军对决，能让他趁虚而入？” “他乃是被我大周推上的王位，朕不高兴了，王位上再换一个可汗，也是一样！” 木里奎脸色大变，这次可汗交代的任务只有和亲，一再叮嘱，不能起冲突。 “陛下，我们大匈奴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老太师怒声：“不是什么不是？” “是不愿对我大周朝贡，还是不愿对我大周皇帝跪拜？” “小小匈奴，也敢对我大周天子不敬，若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肯定先诛了你。” “我西北军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匈奴亡国。” “打，把匈奴打服为止！” 国家强盛，官员们都能底气十足。 木里奎一脸忌惮的看着群情激奋的朝臣们，眼中闪过屈辱跟凶狠。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木里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非常认真地开始行三跪九叩大礼。 百官们一脸鄙夷，刚才说的那么硬气，结果比谁跪的都快。 沈斓曦：“麻烦你把之前那句再说一遍。“ “哪一句来着？” 刘明新：“不再对我大周朝贡。” “对，就是这句，你再给朕说一遍！” 木里奎敢说吗？ 不敢呀！ 他估算错误了，没想到龙椅上坐的这个女人，在朝堂上威望这么高？ 不该有很多人反对她吗？ 就跟他们匈奴一样，太后当政的时候，人人恨不能她死而后快，一个女人当政吧，把他们匈奴弄的乌烟瘴气，衰败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如果大周再继续让这个女人当皇帝，早晚也要灭国。 “我刚才说错了，我匈奴愿意给大周朝贡，每年都会把最好最珍贵的宝物献给大周天子！” 沈斓曦扬起嘴角。 “朕之前与你们匈奴的阿部宽将军签订了为期十年的和平条约，眼看时间过了大半，你们如此挑衅，朕还以为条约要提前终止了呢。” 木里奎脸色难看，不敢再反驳一句。 “回去告诉你们可汗，他能不能坐稳王位，就看他怎么表现勒” “你们匈奴皇廷，不缺皇子，不缺首领，更不缺可汗！” “既然你今日提到了朝贡，那索性就别走了。” “朕意欲把匈奴归为大周国土，与西南外族一样，与我大周施行两治之策。” “咱们把这一条协商好了以后，你再回去吧！” 木里奎脸色惨白，没想到此次来大周半点好处都没有讨到，大周皇帝还想收编匈奴。 他们匈奴勇士，怎能屈居人下，给他人当奴隶？ “陛下……”木里奎刚想反驳，就被沈斓曦抬手打断。 “匈奴使臣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之后收编匈奴的事，会由礼部与之谈判，大周国事繁忙，朕就不留使臣在殿上了。” 明晃晃的送客。 木里奎脸色铁青，看着两旁虎视眈眈的御林军，一时间什么想法都不敢有，只想赶快回到驿站，送消息回匈奴， 待木里奎离开以后，沈斓曦立即下旨让礼部与之谈判。 百官本以为陛下就是说出来吓唬匈奴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收编匈奴，现在这时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咱们大周现在依然是兵强马壮，还怕小小的匈奴吗？” “津门会不会趁此机会起兵？” “收编匈奴啊，陛下好大的魄力，就算是先祖皇帝那会儿，也不敢轻易动匈奴。” “匈奴人骁勇善战，一个个蛮横凶残，不好对付呀！” “怕什么，咱们西北军是吃素的吗？你们别忘了，魏将军也在镇守西北呢。” 魏东逐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到过，冷不丁再听到，百官皆是一阵恍然。 “你们说陛下派魏将军过去，真正的目的，是不是收编匈奴？” (本章完) 599.第599章 一口气封了二十个公主！ 第599章 一口气封了二十个公主！ “如果真是那样，陛下的智慧跟眼光，简直非常人也！” 魏东逐的事暂且不提，陛下点名让礼部上，但是礼部尚书前两日摔伤了腿，正在家中养伤，下面的人，都不足以支撑起这次谈判。 老太师当即举荐若华先生。 “臣举荐工部侍郎若华先生担任此次谈判的谈判官。” 老太师一党立即站出来附和。 “臣也举荐若华先生。” “若华先生在工部太屈才了，臣举荐若华先生进礼部任职。” “臣复议！” “臣也复议！” 十几个朝臣全都复议以后，沈斓曦开口：“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吴彦之皱眉不语。 刘明新同样不语。 “既然无人有异议，即日起若华先生担任吏部侍郎一职，统领礼部事务，若是差事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叩谢陛下！” …… 沈元棠不愿被草草的嫁去外地，近几日她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这一天，守门的婆子突然有事离开，她立即跳窗出去。 “二婶，大嫂，我可是救了小乘风一命，你们可要救救我……” 当天晚上沈斓曦就收到了沈家的家信。 沈元棠愿意以和亲公主的名义，前去突厥和亲！ 家信她放在一边没有回复，次日大街小巷就传出沈元棠要与突厥和亲的消息。 “陛下，消息是沈家大房帮着散布出去的。” 沈斓曦无所谓的笑了笑。 “不用管，等着沈家儿反应就好！” 不到正午，又来了一封家信，这次是母亲写给她的。 上面写了四个字：求仁得仁！ 这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吗？ 朝廷上 “奉天承运……敕封沈元棠为昭华公主！” “……敕封威远县令之女为琼华公主。” “……敕封三阳县令之女为明华公主！” “……敕封绥远通判之女为漫华公主！” “……敕封……” 除了沈元棠之外，沈斓曦一口气敕封了十九个异姓公主，加上沈元棠，一共二十个。 “以上公主，全都入皇家御碟，死后太庙有名，若是在大周亡故，可葬于皇陵，钦此！” 十九个异姓公主，全都是周心柔认下的义女。 沈斓曦此举，让震惊了百官，让百官有些哑口无言，以至于早朝早早的就结束了。 “陛下一口气封了这么多公主，到底什么意思？” “只有沈元棠是同姓公主，为何只敕封沈元棠一个沈家女娘，其他女娘呢？” “陛下肯定是在图谋。” “陛下深谋远虑，岂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能比拟的。” “这二十人，必定有一人是和亲人选！” 昨日沈元棠出逃以后，周心柔就知道会有所变动，没想到等来的是沈斓曦敕封公主。 沈元棠跑进大房以后，就没有出去。因她以救命之恩做筹码，大房就帮了她这次，帮她隐匿了行踪。 大房 沈丛廉不想惹事，他知道刘氏跟大儿子把沈元棠留在院中的时候，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据我多年观察，大嫂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万一要是惹恼了大嫂，他们大房以后还有安宁日子吗？ “父亲，陛下允我下个月去找相公了，应该没事。” 刘氏小声抱怨：“元棠也是大嫂身上掉下来的肉，大嫂要把她远远的嫁出去，也太狠心了。” “母亲，咱们就帮元棠这一次，以后就抵消了救命之恩了。” 刘氏点头，儿子这么说也对。 胡金玉下个月就要走了，看着公婆如此，心中有些着急。 就怕他们的性子，护不住大房的孩子。 “母亲，切不可听信别人一面之词。元棠之前跟三婶嚷嚷着孩子离不开她，三婶差人去抱孩子的时候，她一再阻挠，不肯把孩子归还。她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可怜。” 沈从廉：“她无非就是没孩子，想把元昊的孩子养在膝下。” 胡金玉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单这样那就好了。” 刘氏跟沈丛廉谁都没有听出来别的意思，所以都没有接话。 “如果不是不能带着你们去相公那里，儿媳恨不能带咱们全家过去。” 沈丛廉先笑着摆手。 “不行不行，这几日陛下有给我安排官职的意思，前两日还找我说过话呢，我不能走。” 刘氏：“哪有拖家带口去军营的，前朝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例子。陛下能让你过去，已经有很多人念叨了。” 别以为她每日在后宅就什么都听不到，梁氏最喜欢把朝堂上的事说给她听了。 听梁氏的意思，还是丞相把那些阻拦的人给压了下去。 他们沈家跟陛下是一个沈，那些大臣还怕他们家会造反不成？ 胡金玉还想嘱咐几句，沈元棠过来了。 “大伯，大伯母，宫里来人了。” 沈元棠以为沈斓曦是派人来阻拦她外嫁的，没想到竟然是封公主的诏书。 不止她一人，还一口气封了十九个人为公主。 都是母亲认下的义女。 “元棠，快接旨啊！” 沈家女娘全都眼红的看着沈元棠手中的圣旨。 她从县主跨了一大步到公主，她们还什么都不是呢？ 什么时候也给她们封公主啊？ 周心柔脸色很平静，看着沈元棠没有一点责难的意思。 “起来吧！” 传旨太监可不敢在沈家人面前拿乔，老老实实的领了赏银就走了。 沈从文脸色有些复杂。 “这个时候把你封为公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刘氏笑着道：“封公主还不高兴啊？大哥，大嫂，也就是你房里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 其他房里的女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周心柔：“朝廷要与突厥和亲，和亲人选肯定要从这些公主里面选。” 刘氏立马乖乖闭嘴，公主的名号再好听，也不能去和亲。 好在元棠已经嫁过一次人，选谁都不会选她。 沈家其它女娘听完周心柔的话，有人庆幸，有人还是不忿。 周心柔话锋一转，看着沈元棠道：“我已经让合过八字，下个月十九是个好多日，家中会为你准备丰厚的陪嫁。” 沈元棠心一沉，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外嫁。 不行，不能就这么草草的被嫁出去。 600.第600章 突厥人，可敢与朕一战？ 第600章 突厥人，可敢与朕一战？ 就算是被当做货物一样嫁出去，她也要当最贵的货物。 “母亲，女儿知道了。“ 沈元棠假意答应，随后趁着家中无人注意，就偷偷的溜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周心柔的掌控之中。 “走了？” “走了，去了皇宫方向。” 周心柔：“本想着念在一场母女的缘分上，送她一份好前程。没想到她那么不听话，非要往死路上走。” “郡主，不管她了？” 周心柔闭着眼睛，揉着额角：“不管谁去和亲，对咱们都有利无害。” 明白了。 …… 沈元棠被带进了宫里。 “陛下，我想去突厥和亲。那里跟西北遥遥相望，能经常看到元景哥哥。” 沈斓曦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没开口让她起来。 “你可知突厥可汗多大了？“ 沈元棠眼神一闪，摇头。 “不知。“ “突厥可汗是上任可汗的皇叔，今年四十有三，这个年纪，肯定妻妾无数。” 沈元棠想着突厥的太后，心中升起了勇气。 “求陛下成全。” 沈斓曦静静的看着她，久久的不语。 “求陛下成全！” “准！” 沈元棠一愣，没想到她才说了两次，就轻易的答应她了。 “朕之前对沈家的人说过，自己选的路，就要自己走。这话不止是对儿郎们说，也是对女娘说。” 沈元棠低垂着眼：“多谢陛下关心，臣妹绝不后悔！” 沈斓曦：“走吧，待与突厥谈判过后，朕就会下旨！” 沈元棠有些担心：“陛下，臣妹之前嫁过人。” 如果被突厥知道了，会不会不愿意？ 沈斓曦：“大周跟突厥不是男女婚嫁，而是两国之间的相互合作。是不是嫁过人，并不重要！” 沈元棠听完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在她求的也不是良人。 “臣妹告退！” 既然是沈元棠自己的选择，她就不会背锅。 “给沈家儿郎们去一封书信，把沈元棠求朕去当和亲公主的事情写上。” …… 除了沈元棠以外，沈家其他女娘的婚事也已经开始商定婚期。 这次无人再敢有异议。 ～ “陛下，木里奎不满附属国的和谈，一直嚷嚷着要见您！”若华先生进谏。 沈斓曦：“宣！” 很快木里奎就被带到了金銮殿。 “陛下，我匈奴绝对不会对大周俯首称臣。” 沈斓曦：“木里奎，你还是不明白。” 木里奎听见她这么说一愣。 什么意思？ 沈斓曦从龙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来。 “面对泱泱大周，突厥没有选择的余地！” 木里奎这次态度，显然比之前强硬。 “难不成陛下真的打算攻打突厥？” 他不信，他已经打听过了。 “津门周如渊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陛下就不怕趁着交战的机会，周如渊渔翁得利吗？” 沈斓曦一步步走向门口，百官不明所以，纳闷的跟上。 殿外广场的中央，放着伴月刀。 之前伴月刀一直放在宫门口，自打登基以后，就被挪进了皇宫内。 朝臣们只见沈斓曦笔直的朝伴星刀走过去，大部分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木里奎，小部分人是等着看好戏。 木里奎看了一把大刀，又看了一眼沈斓曦的背影。 她到底想做什么？ 伴月刀在西北很有名，也经常出现在突厥人的嘴里。 不过自从新任可汗上位以后，这样的言论就被禁止了。 木里奎没有见过沈斓曦用刀，他一直认为是男子假扮的沈斓曦。 要不然女子不可能拿得起超过一百斤的东西，更不能上阵杀敌。 西北女屠夫都是大周人为了震慑他们匈奴人，故意取了这个名字吓唬他们的。 “今天我就让你，你们匈奴知道，朕是用什么坐上的龙椅！” 沈斓曦走到伴月刀的位置，转过身，目光凌厉的看向木里奎。 后者目光在大刀上扫了两眼，这把刀很重，即便是能侥幸拿起，也拿不住多长时间。 沈斓曦该不会想向他炫耀力气吧？ 哼，在他一个堂堂男儿郎面前这样做，是想博取他的称赞？ 总不能是炫耀她力气大吧？ 她要是能拿起这把刀，那他们突厥所有的女人，就都能拿起这把刀。 他就看着沈斓曦怎么出丑，到时候沈斓曦拿不动了，他刚好上前把刀接过，最好再舞动几下，让沈斓曦跟大周的官员们看看，什么才叫真男人大勇士。 嗖的一声，一道罡风破空。 沈斓曦单手提起伴月刀，数百斤重量在她手中，仿佛化身成了普通刀剑，轻易的就被抽出刀架。 “砰……”金石撞击的声音响起，沈斓曦手持伴星刀，立于百官之前，气势陡然拔高，整个人犹如化身成了战神一般，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朕，沈斓曦，以武坐上龙椅！” “我大周军，自上而下，从不畏战！” “谁敢放肆，我便带领大周军灭谁！” “谁敢藐视我大周，哪怕是赤手空拳，我沈斓曦也一定要把那人打到服为止！” 木里奎看着气势磅礴的沈斓曦，心头略过西北女屠夫几个字。 不可能，那刀肯定是空心的。 她一个女子，不可能拿得动。 “突厥人，可敢与朕一战？” 百官露出了然的表情。 待会就让木里奎尝尝小看女子的后果。 “我是突厥使臣，怎能对大周陛下动手。”木里奎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开始跃跃欲试。 当着这么多大周官员的面，沈斓曦如果输给他，就代表大周输给突厥。 到时大周颜面扫地，还有脸谈附属吗？ “你不是武将吗？”沈斓曦刀锋指着木里奎。 “是，我是武将。但是我身为突厥臣子，如果对大周皇帝动手，恐会引起两国战事。” 木里奎按捺着，等着沈斓曦的回答。 他这个激将法，百试不爽。沈斓曦碍于颜面，也会做出保证。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她不可能反悔。 到时他既能教训沈斓曦，又能不影响两国之间的往来。 沈斓曦冷眼勾起唇角：“你这个激将法一点都不高明。” 木里奎眼中飞快的闪过懊恼，早知道他就用其他办法了。 “但是……朕……” 601.第601章 她是用不可逾越的高山！ 第601章 她是用不可逾越的高山！ “恕你无罪！” 此事，在大周百官眼里，沈斓曦就好比一座通天的高山，不可逾越。 “大周盛世之相啊！”老太师欣慰的笑着道。 刘明新感慨的点头。 百官笑着点头应和。 有时候，国家的的昌盛，并不只是在于将士勇武，更在于君王的强横。 一个有勇有谋且身具魄力的皇帝，能让皇朝盛世绵延百年，甚至数百年。 哪怕后世子孙庸碌，靠着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能稳吃一辈子。 毫不夸张的说，大周现在这样的盛景，之前两代皇帝加起来都比不上。 先帝在的时候，心有谋算，也有魄力，可惜才能全都用到了谋权上，不重视民生。 再上上一代，情况也差不多，再往上推三代，都没有一个皇帝注重民生的。 那些帝王上位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拢军权，揽天下财富，壮大自己，巩固皇权。 却不想着，若是没有下民支撑，单单一个帝王昌盛，又能绵延多久？ “木里奎，朕恕你无罪！”沈斓曦手持长刀，阳光下长刀寒光烁烁，即便是已经许久没有见血，仍旧杀气逼人。 木里奎心中想着算计，装作不好推推的样子，上前应战。 “陛下，那我就得罪了！” 一个女子，能有多厉害。 如果她让别的武将应战，他或许还会畏惧三分。 现在是她主动挑衅，哪怕是输了，也不怪他。 大周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就让这些大臣们亲眼看，他们大周的女帝，是怎么输给他这个突厥勇士的。 “陛下，您手中的武器沉重，臣就不用武器了。”木里奎故意道。 他这句话就是为了提醒众人，他手中没有兵器。 如果沈斓曦输了，也不会有人说他欺负女子，说他胜之不武。 当然，如果大周给他提供兵器，他也不会拒绝。 谁让大周想要体现大国气量，丢人也是他们自找的。 “给他拿兵器，别一会儿输了，说朕胜之不武！” “是！” 御林军没有丝毫犹豫，随即带木里奎去兵器库挑选兵器。 很快木里奎就挑了两根狼牙棒过来。 尖刺锋利的狼牙棒衬托下，衬托出木里奎突厥汉子的莽气。 没有多余的寒暄，寒光一闪，沈斓曦提着伴月刀已经到了近前。 木里奎眼睛一愣，意外过后，狼牙棒一甩，奋力砸过去。 砰的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木里奎虎口当时就震裂了，血顺着抓握的地方，流成一条红线，紧接着滴滴滴答落地。 不是空心的，竟然不是空心的。 木里奎震惊的都忘了掌心的疼痛了，手上力气突然消失。沈斓曦提起长刀，拦腰横扫。 一句骂人的话用突厥语骂出，紧接着木里奎已经来不及思考，全凭本能应战。 他也是靠着军功爬到现在的位置，之前更是几次被称作突厥大勇士。要不是现在身居要职，不用亲自出战，突厥大勇士非他莫属。 这长刀，他竟然有些接不住！ 沈斓曦长刀一挑，木里奎吃不住力道，向后退了十几步，这才稳住身体不至于倒在地上。 好可怕的力气！ 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 她比突厥最勇猛的大勇士，还要厉害！ 沈斓曦手持长刀，眼中神采没有被寒光掩盖一丝一毫，反倒更添震慑神韵。 所有人情不自禁放小了呼吸。 有的人手中拿着宝刀，却只能是刀架子，整个人都被刀驾驭。 而眼前这位不一样，她手中哪怕是换做一块石头，一片废铁，也能轻易的把敌人打倒。 是她驾驭了这把刀，在她整个人的气场下，人们早已经把长刀忽略，注意力全都在她这个人身上。 木里奎心底涌现出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沈斓曦劈下第二刀的时候，几乎要凝聚成型。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太厉害了，他不是对手！ 砰砰砰的撞击声接连响起，所有人都看出来沈斓曦打的游刃有余，就跟猫斗老鼠一样，只出了一分力气。 而木里奎所有本事全都用上了，看得出他真的尽力了。地面上一滴一滴，开满了血，足以证明。 可惜，即便如此，木里奎也只能被动的防守，至于反击？ 压根不存在。 但凡沈斓曦认真一分，他就只有输的份了。 木里奎不可能认输，他不单单是一个人，他站在这里，就代表了突厥。 他若是输了，就代表突厥输了。 但凡是两国真的到了不可谈判，非战不可的时候，军心也会大打折扣。 他不能输！ 现实是，他现在已经狼狈不堪。已经是单方面的被沈斓曦虐打。 “陛下已经许久没有动这把刀了！” “看得出陛下砍人砍的很欢快！” “每日里都圈在金銮殿上议事，骨头都要生锈了。”他有理由怀疑陛下只不过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出来活动活动。 “不错不错，如果再来几个木里奎这样的，就更好了。”不用多来，一个月来四五个就好。 太阳真好，晒的暖洋洋的。 空气也很好，不像是金銮殿里面一个利益熏心的味。 “木里奎最好是认输！” “咱们陛下可是一路杀上的皇位！” “小小突厥怎敢在武帝跟前班门弄斧！” “现在好了，搬石头砸脚了。” 沈斓曦越活动，出招也就越顺畅。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一大截。 若不是木里奎作战经验十足，这会儿怕是早已经被砍伤砍死了。 “砰……”一刀直接砍在木里奎脚尖前一寸的地方。 青砖地面，直接被砍出一条两米多长的坑，碎砖炸裂出五六米。崩碎的碎块砸到木里奎脸上，直接擦下来一层皮。 沈斓曦收刀，气息不见一丝凌乱，就好像拿着木剑随手挥舞了几下。 反观木里奎，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这会儿早就抓不住兵器，倒在地上了。 “朕，崇武帝，以武稳坐江山！” “朕手下二十五路兵马，雄师接近百万！” “收编还是灭族，朕不是再跟突厥商量。” “收编不成，则灭之，我泱泱大周，从不受人胁迫！” 602.第602章 沈元棠向沈家孩子动手！ 第602章 沈元棠向沈家孩子动手！ 木里奎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驿站的房间里。 “快，马上送信回突厥！” 沈斓曦怕是早有灭他突厥之心了，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一场比试，再次奠定了沈斓曦在朝堂上的地位。 朝中过半数朝臣，已经蛰伏在帝王的威慑之下。 她给了突厥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时限到了，必须给她答复。 如若不能在规定时间内给予回复，则默认为开战。 …… “陛下，可要在西北做全面部署？”老太师作为主战派，十分关心针对突厥的进展。 沈斓曦：“传令西北，出城十里，随时准备攻打突厥！“ “是！” 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 “真的要开战了？” “突厥太猖狂了，必须灭掉他们的嚣张气焰。” “之前魏家军在的时候，突厥就不停的袭扰边境，想必西北不会留手。” 魏东逐在西北镇守，他的姓氏，就不允许他对突厥手下留情。 “西北要用支援？” 柳雁回：“西北粮草在去年的时候，已经能实现自给自足，那边每座城池都设有一座军堡，堡内每年都会囤积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百官一个个都竖起耳朵。 不用朝廷出粮草？ 那饷银呢？ 柳雁回：“从去年开始，大周十六省，已经有十个省份，粮草饷银已经不从京城的调配，而是从当地衙门支取。” 刘明新眼前一亮：“可能实现自给自足？” 柳雁回笑道：“自然，除了能自足以外，每年当地都能拨出款项，用以修桥铺路，设立学堂善塘等地，若是还有剩余，每年还会向超过六十岁的老人发放养老银。“ 百官哗然。 养老银，他们都没有。 柳雁回：“除此以外，云省已经率先举办试点，用以百姓养老治病等用。“ 不少朝臣眼冒火光都想仔细听听。 柳雁回干咳两声：“现在谈论的是突厥的问题，养老银的问题，若是诸位大人有兴趣，可下朝以后，与我仔细商谈。” 百官只能按捺下来。 “陛下，是否真的要攻打突厥？”兵部有些不敢确定。 沈斓曦：“自然。” 礼部：“那和亲之事？” “照常进行。” 也就是说，做两手准备。 “陛下，若是突厥不愿臣服于我大周呢？” 沈斓曦：“西北铁骑，踏平突厥！” 兵部：稳了。 百官已经知道陛下决心了，就突厥问题，礼部又展开几个问题。 “陛下，与突厥要开战的消息，是否要刊登到快报上？” “可！” “若是津门利用此事怎么办？” “打！” 明白了，陛下是都想攻打。 下朝以后，沈斓曦接到黄玉剿灭匪徒的消息。 “照这个速度下去，我大周一年以内，将再无土匪流寇之乱！” “江平县是不是上了个折子？” 折子递到她手上。 “恶霸竟敢欺天，就让黄玉去送那些恶霸上路吧！” …… 要与突厥开战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周心柔很不满意。 “大周好不容易平定下来，怎么能再起战火。” “郡主，快报上说，突厥使臣态度嚣张，对陛下不敬。” 周心柔不耐烦道：“不是要和亲吗？那就赶紧和亲啊！” 嬷嬷：“突厥确实太放肆了些，总归是朝廷派兵攻打，又不是让咱们的人去攻打。” 小小的突厥而已，打了又能怎么样？ 折损又不是折损他们的人。 他们只管渔翁得利。 不管怎样，周心柔还是反对用兵的。 大周那么多将士，不是让沈斓曦胡来的。 “郡主，咱们的人发现元棠小姐跟津门的人有联系。” 周心柔脸沉下来：“是跟周如渊有联系？” 嬷嬷：“咱们的人已经跟上去，十有八九就是跟周如渊联系。” “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本想留她一条性命，她总是往死路上走。” “郡主，要怎么处理？” 周心柔想了想道：“把消息透漏给沈斓曦，她不是顾念着家人的情谊吗？就让她看看，她的亲人跟她的敌人是怎么勾结到一块的。” “是！” 沈斓曦料想到沈元棠不会死心，没想到她竟然还会跟周如渊有联系。 “沈家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 她还是不放心。 “盯着沈元棠，找人搜一搜她的屋子。” “是！” 很快暗卫就给了她回复。 “属下发现沈元棠最近总是去荷池边，接连去了九日，下雨天也会去。” “一开始并未发现异常，直到属下发现厨房的婆子每日都会去荷池采摘新鲜的莲蓬。” “沈元棠离开荷池以后，属下就把莲蓬拿去给班先生检查，班先生在莲蓬上检查到了铅粉。” 她是知道铅粉危害的。 “莲蓬做出来的吃的，都是给哪个房里用的？” 暗卫：“最近厨娘做莲子糕，几个房里都有送，因为孩子们爱吃，通常都让沈家的孩子吃了。” 沈斓曦脸色沉下来了。 “班先生说，些微的铅粉，并不足以对身体产生伤害，就是不能常吃。” 沈斓曦：“朕知道了，让人把这些信给沈家送去。” 桌子上的信，是沈家儿郎送回来的。 全都反对沈元棠去突厥和亲。 …… 沈家除了周心柔以及少数人之外，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沈元棠要去和亲。 信是直接送到沈从文手里的，他拿到信以后，立即把沈元棠叫到跟前质问。 “为何会封你为公主？” “你说！” 沈家除了二房知道以外，其他两房都不知道。 “大哥，你生什么气呀？” “封元棠当公主还不好啊？咱们府里的女娘，也就只有她有这份殊荣！” 别人再眼红也没用，谁让她们跟陛下不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呢。 沈从文怒气冲冲道：“封她当公主，是让她去跟突厥和亲！” 突厥是什么地方？若是为了一个头衔就去送死，那这个头衔，宁可不要！ 屋里长辈一个个都沉默了。 还好没有把他们女儿封为公主，当公主风险也太大了！ “我说怎么一口气封了那么多公主，原来是因为要和亲。” 大街上的人嚷嚷开了，要与突厥和亲这事，没有人不知道。 但是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到，会让沈元棠去。 “陛下不是封了那么多公主吗？元棠已经嫁过人了，怎么还能去和亲？” 和亲公主现在都这么草率的吗？ 让二嫁的人去和亲，明摆着是羞辱突厥，这哪里是和亲，简直就是宣战。 603.第603章 质问沈元棠！ 第603章 质问沈元棠！ “是不是她逼你的？” “父亲虽说没有官职在身了，但是也绝不会让自己女儿去送死！” “元棠，你这就与我进宫，哪怕是豁出性命，父亲也不会让她送你去和亲！” 沈从文越想越是生气，他容忍大女儿够久的了。 不管她在外如何，家里的人休想动一下。 沈从文走了几步，见女儿不动，转身又叫了一声。 “元棠，跟上啊！” 沈元棠站在原地不动。 “父亲，不用去宫里找了，是女儿自己愿意去和亲的。” 二房两夫妻一脸意外，和亲不是让郡主把她放出来的借口吗？ 怎么就成了真的了？ “元棠，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这是大事！”沈从廉警告一声。 沈元棠：“元棠没有开玩笑，既然大姐姐当了皇帝，家中的女娘也都是皇亲国戚。既享了这份尊荣，就要承受这份尊荣带来的重量。” 话虽然好听，但是…… “你不要命啦！” “突厥蛮族，茹毛饮血，杀人不眨，你到了那里，能有好日子？” 沈从文愤怒滔天，恨不能把这个女儿给吼清醒过来。 “女儿心意已决。” 沈从廉：“元棠，你知不知，咱们要跟突厥打仗了。” 沈元棠自然知道，但是她不相信真的会打起来。 “津门虎视眈眈的看着，如果真打起来，津门肯定趁虚而入。” 所以她这个和亲公主，至关重要。 只要她去了突厥，就能避免战事，到时大周百姓跟突厥人都会对她歌功颂德。 “你知道了，还去？”沈从文恨不能撬开女儿脑袋看看她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父亲，我心意已决，你们不要再劝了。” “你自己选的路，没人劝你！” 沈斓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就出现在沈家人面前。 “陛下，你怎么来啦？” “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我们好去接驾？” 沈斓曦解下斗篷，随手抛给内史 “朕这次微服出巡，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沈家人纳闷，什么意思？ “朕这次来，是来给家中除害的。若是传扬出去，损害的可是咱们沈家的名声。” 什么除害？ 他们怎么听不懂啊？ 御林军把几朵莲蓬放到桌子上。 沈元棠看到以后，脸瞬间就白了。 “闲杂人等，出去吧！” 丫鬟婆子以及沈斓曦带来的御林军内侍，全都退了出去。 这么大的阵仗，沈家人一个个都开始紧张。 “陛下，怎么啦？” 他们最近都老老实实的，一点错事都没敢办。 街边上买根葫芦都给足了铜板，与人酒楼里喝酒，一碟小菜，一壶老酒的便宜都不敢占。 沈家人一个个都用怀疑的眼神，互相审视着。 “你们什么眼神，我最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沈从义有些心虚的解释。 “别看我，我除了上街去会友以外，什么都没干。” 刘氏也吓坏了。 “我这些日子一直忙着采买东西，忙着给儿媳送行，我买东西都是当时就给钱，从来不挂账。” “我也没有出去招摇，不信你们可以问我身边的丫鬟婆子，她们都能作证！” 他们真的不敢！ 沈斓曦冷着脸道：“不是你们。” 呼~吓他们一跳。 “不是我们，是谁啊？” “我们可是一直安分守己，本本分分的。”刘氏生怕沈斓曦不信似的，一再强调。 沈斓曦目光落到沈元棠身上：“是你自己说，还是让府里的侍卫说。”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沈元棠。 “元棠，你做了什么错事啊？” “元棠，你可不能害家里呀？” “元棠，你赶紧说呀！” 刘氏苗氏不停的催促，沈元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没错，没什么可说的。” 沈斓曦看着脸色苍白依旧嘴硬的人，已经失去耐心。 “为何要往莲蓬里撒铅粉？” 沈家长辈，一个个表情纳闷。 “铅粉是什么东西？” “铅粉是好东西，能让脸变白。” “陛下都这么说了，铅粉应该不是好东西吧？” 沈斓曦：“铅粉吃多了会死人，如果少量持续进入身体，会让身体日渐衰弱，最后还是会死。” 沈家人的脸色变了，刚才还未沈元棠担心，现在全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元棠，你不会吧？” “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呐，你不能对我们下狠手的，对吧？” “元棠，你说话呀？” 沈元棠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谋害家人的罪名，她不能担，否则以沈斓曦的性情，能要她的命！ “大姐姐，你现在是九五之尊，说什么自然也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反驳。” “但是谋害家人的罪名，我可担不起，还请陛下给我另外安排一个罪名！” 沈家人有些糊涂了，到底下没下毒啊？ 两盘莲子糕被端来放到桌子上。 沈斓曦没有急着给沈元棠定罪，而是道：“既然不是你干的，那你就把这两盘点心吃了吧！” 沈元棠脸色一变，眸光一闪道：“陛下，我知道，我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如果你要惩罚我，我也不会有二话。” “只求陛下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以后不要再怀疑我对家人的用心！” 沈元棠说完，笔直的走向桌前，她深深的看了家人们一眼，那眼神饱含委屈。 清甜的莲子糕入口，沈元棠嘴角轻轻上扬，就算她把这两盘糕点全都吃了，都没事。 刚嚼了两口，她脸色突然一变，随即低头看着手中的糕点。 里面怎么是黑的？ 她给莲子撒的铅粉量，即便是融化进水里，也只会是莲蓬的深绿色，而不是这种黑的像墨一样的颜色。 “吃啊，怎么不吃了？”沈斓曦冷声响起。 沈元棠手一顿，立即明白这两盘糕点不是家中厨娘做的。 “糕点里面怎么黑了？是不是放坏了？” 府中厨娘就在一旁等着回话：“不是，这两盘是新做出来的。” 沈元棠嘴角一僵，眼神变得阴毒。 “怎么不吃啊？是不是知道莲子糕里面有毒，不能吃啊？”沈斓曦就等着看她怎么挣扎。 “不是，我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莲子糕！” 604.第604章 沈元棠承认下毒！ 第604章 沈元棠承认下毒！ “现在你见过了，可以吃了！” 沈元棠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糕点抖到地上。 “府中莲池里的荷是早熟的品种，家中关爱小辈，做出来的糕点差不多都进了小辈们的嘴里。” “又因为厨娘制作糕点手法特殊，为了让整块糕点都有莲子的清香，会把采集来的莲蓬，整个放进水里煮出绿色的汤汁，这样，即便是有铅粉混入其中，也不会有人察觉。” 沈斓曦冷冷的道出真相。 到了这一步，即便沈元棠不吃，沈家人也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元棠，没想到你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元棠，家中对你不薄啊！” “你任性出嫁，家中并未责怪你，还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你和离归家，家中也让你重新住进了沈家，沈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祸害家中小辈？” “他们可都是你的侄儿侄女，他们叫你姑姑的时候，你怎么应的出口。” 沈元棠没想到周密的计划，这么容易就拆穿了。 偏偏她还不能做什么，她要是敢做什么，沈斓曦肯定会像埋了父亲一样埋了她！ “元棠，你说话呀？”沈从文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的女儿，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心狠毒辣？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给我定什么罪，我都认了！” 沈家人一脸痛心的看着沈元棠。 “事到如今，你不仅不思悔改，还强词夺理，你简直无药可救了！”沈从廉心中止不住的愤怒。 怪不得最近安儿那么难哄，原来都是她做的孽。 “陛下，赶紧派太医救治家里的孩子。” “他们父母都在外驻守，要是在京城出了什么事，家中长辈要怎么交代啊！” “孩子们可千万别有事啊！” “这事别告诉老夫人，省的她经受不住！” 沈斓曦安抚急成一团的人：“没事，朕已经让太医看过了，索性他们吃得少，时间也不久，吃一些解毒的方子，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是多长时间啊？以后可会对身体有影响？” “可会对子嗣有影响？” 沈斓曦：“不会对身体有影响，诸位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家中小辈没事，沈家几个长辈，把怒火都集中到了沈元棠身上。 “大哥，元棠做出这样恶毒的事，你说怎么办吧？” “陛下，元棠该怎么处置？” 沈从文冷着脸，抬手用力抽了沈元棠一巴掌，力气大的，直接把人抽的摔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竟然谋害自家人，你这样的孽障，不配活在世上！” 沈元棠摸着脸，被戳穿以后也不显慌乱。 “那就送我去突厥和亲吧，以后我与沈家，从此断绝往来，生死再不相干！” 沈从文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后腰直接撞到桌角上。 “大哥……” 一通兵荒马乱以后，沈从文总算是稳住心绪。 “既然她想去和亲，就送她去和亲！” “蠢货，又蠢又毒，简直不识好歹！” 沈从文恨铁不成钢的接连怒骂，其他三房对沈元棠满心恨意，自然不会为她求情。 沈斓曦：“元景他们那边怎么说？” 沈从文：“一会儿我会亲自写信给他们说明白。” 沈斓曦起身。 “好，既然如此，那朕明日便会下旨。” 至于她离开以后，沈家会怎么处置沈元棠，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前脚离开，后脚沈家就把沈元棠关进了家中的佛堂。 要不是想着把沈元棠送去和亲，身上不能有损伤，高低也是要打板子泄愤的。 …… “陛下，津门来消息了。” 沈斓曦接过密信看了起来。 “津门看似是周如渊当皇帝，实则已经开始各自为政，周如渊终究作茧自缚。” “咱们的人迄今为止已经策反数千人，若不是怕惊动津门，那些人现在已经归入到咱们大周军了。” 沈斓曦点头，对现状非常满意。 次日一早，敕封沈元棠为和亲公主的圣旨就送到了沈家。 沈家非但没人高兴，反倒是有些人心惶惶。 “沈元棠也太可怕了，竟然敢对家里下毒。”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册封公主不是好事！” “我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希望出嫁以前，不要出什么事。” “我比你晚嫁一个月，同样希望家中不要有事。” 没有回家的时候，她们觉得沈家千般好，真的回来以后，她们早已经后悔了。 总感觉随时都会被人害了一样。 册封圣旨下来以后，沈从文拿着圣旨一个人去了内院。 “郡主。” 周心柔目不斜视的倒着热茶，就好像屋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郡主，元棠毕竟是咱们的女儿，求郡主，帮一帮她吧！” 周心柔表情冷然，语气更是冷漠。 “自作孽不可活，我这个做母亲的，已经帮她很多了。” 沈从文只觉得脑袋阵阵抽痛，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一跳一跳的疼。 “喝几口茶，镇定一下心神吧！” 沈从文不疑有他，拿起茶杯小口慢饮起来。 “朝廷正在跟匈奴谈判，元棠到底能不能嫁过去，还是未知数。或许斓曦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安抚了他，还是热茶暖了心。沈从文觉得脑袋都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郡主，真的真没觉得？” 周心柔：“她们一母同胞，斓曦不是心狠的人。” 沈从文还是有些忐忑。 “她做出谋害家人的事，总归要给她一个教训，否则没有办法给家里的人交代！” 沈从文点头，确实，如果他维护元棠，三个弟弟房里肯定不干。 中毒的也有他们房里的孩子。 “元棠确实该吃些教训了。” 周心柔声音犹如隔着千层纱一样，传进沈从文耳朵里。 “你在这里歇息很久了，沈元棠的事，让你很生气，接下来的半个月，你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 沈从文心神恍惚了下，眼神有些呆滞的点头。 “对，我很伤心，我在郡主房里歇了很久了，现在要去书房了。” “去吧！” 沈从文起身离开。 “郡主，刚才沈从文有些不对劲，他该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了吧？” 605.第605章 出兵tujeu 第605章 出兵tujeu 周心柔斩钉截铁道：“不会，药都用了那么久了，他绝对不可能会想起来。” 嬷嬷也只当是自己谨慎小心，多余担心了。 ～ 正如所有人料想的一样，所有人都在观望。 津门也不例外。 “臣觉得这个时候该派使臣去突厥，跟突厥联盟！”袁郎有些激动的说。 周如渊心中还有顾虑。 “大周之前一直跟突厥敌对，如果咱们现在跟突厥结盟，恐有通敌之嫌。” 其他人对周如渊的话嗤之以鼻。 “陛下，现在不是讲究繁文缛节礼仪道德的时候，国师说的有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与突厥结盟，好一起攻打朝廷。” “大不了杀了沈斓曦这个乱臣贼子以后，咱们再攻打突厥。” “王爷说的有理。” “若是陛下不愿意与突厥结盟，也可从中生事，让突厥跟朝廷升起事端，一旦他们开战，咱们刚好可以渔翁得利。” “对，趁着朝廷派兵攻打突厥，咱们刚好拿下东川！” “东川这几年粮食颇丰，尤其是潼关一带，都快成了东川的粮草了。咱们开战的第一步，就是拿下潼关。” “不错！” 周如渊更倾向于挑起事端。 “若是挑起事端，诸位觉得该派谁去呢？” 刚才还各种出主意的人，立即闭口不言了。 “皇叔，你觉得该派谁去合适？” 周演兴老谋深算，在周如渊问话以前，就已经想出应对。 “派陛下手中的龙威将军吧，此人有勇有谋，定能完成此事。” 以周演兴为首的人，立即站出来应和。 “龙威将军威武，我们都是见识过的。” “龙威将军智谋过人，又有国师出谋划策，定能挑起突厥与朝廷的事端。” 周如渊沉着脸，心中尽是高涨的怒意。 指手画脚是他们，让他们办事的时候，一个个事不关己的躲起来。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龙威将军吧！” “只是龙威将军最近都在筹集粮草，若是把他派出去，筹集粮草的事，就有劳诸位爱卿了。” 不少人当场就变脸了。 谁不缺粮草啊？ 他们都缺粮草？ 周如渊手里养的将士，凭什么让他们去筹集粮草？ “就这样吧，退朝！” …… 木里奎一直等着突厥回复，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说沈斓曦把她亲妹妹册封为和亲公主。 虽说沈元棠是二嫁，却是沈斓曦一母同胞的妹妹。木里奎思前想后，又给突厥送了一封书信。 可惜还未等到回复，就听到传言周如渊要与突厥联手。 这可急坏了木里奎了。 大周朝廷兵强马壮，虽说皇帝是个女人，却深得民心。 他在京城这几日，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百姓在称赞沈斓曦。 这可是一个女子啊！ 之前男子当政的时候，也没看到过这样的光景。 怎么选择，他心中自然有数。 现在之所以没有急于回复，完全是出于面子问题。 他们可汗可千万别跟周如渊合作呀！ 本以为能等到一个月之期，没想到时间未到，沈斓曦就开始发难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木里奎，你回突厥吧。” “跟你们的可汗说，准备与我大周兵戎相见吧！” 木里奎急忙辩解：“还未到一个月时间，我们可汗绝对不会与周如渊结盟。还请陛下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沈斓曦冷着脸：“不用了，在你刚进京提出不给朝廷纳贡的时候，朕就知道，突厥这个盟友，是要不成了。” “我们大周有句古话，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的合约是朕与阿部宽签订的，你们如今不想承认，朕也能理解。” “走吧，趁朕还没有反悔。” 木里奎被御林军盯着，说是盯着，不如说是押送。 一路把木里奎送出京城，盯着他疯了似的，快马加鞭离开。 …… “突厥一再挑衅我大周，我大周虽说是礼仪之邦，却不纵容恶徒！” “停战合约签署以后，我大周与突厥通商，从不收取商税，还出资修建了一条可直通突厥的宽路，突厥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大周，不能再纵容下去。” “给西北送消息，不日与突厥开战！” “是！” 下朝没多久，京城百姓就知道要与突厥开战了。 “开战好，就不能对突厥太好！” “灭了他们，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舔着脸向我大周提要求！” “突厥乃是西北的心腹大患，早就该铲除了。” …… 西北 “魏将军可在里面？” “在。” “将军，京城送消息过来了。” 魏东逐几步到了副将跟前，把消息拿在手里。 “陛下说战！” 西北军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听说要开战，立即发出欢呼。 “备马，本将军要去军中巡视！” “是！” 副将刚出去，差点就跟一个兵丁撞上。 “又是将军府送来的饭菜？” 兵丁生怕被叱骂，缩着脖子道：“那边非让送，小的不让，小公子吓唬小人是，说笑的要是不送，就让小人吃不了兜着走！” 副将满脸无奈。 巧娘这是何必呢？ “送进去吧。” “是！” 兵丁前脚进去，后脚就出来了。 副将就站在门口。 兵丁苦着脸道：“将军说不让送，让小的拿回去。” 副将语重心长道：“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下次需要送了，魏延那孩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他真敢对你动手，你就来跟将军说。” 兵丁一脸害怕：“小的哪儿敢呀！” 副将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自打回了西北，他们都能看出来，将军还想着陛下。 即便是带巧娘跟孩子回来，也只是承认了孩子的身份，巧娘的身份则是被安排成了乳娘。 孩子日渐大了，懂得多了，怎么可能会任由母亲身上担着乳娘的身份？ 巧娘也不会安心只当一个下人。 任由他们母子小动作不断，苦的只能是他们将军。 …… 魏东逐跟沈元景汇合，两人立即商议攻打突厥事宜。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怕是她早有攻打突厥之心。”魏东逐认真道。 沈元景点头：“这次挑衅肯定就是个幌子。” “两个月以后，就是陛下的生辰。”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确定，两个月以内拿下突厥。 606.第606章 沈家是吃人的狼窝！ 第606章 沈家是吃人的狼窝！ 几乎是朝廷圣旨前脚抵达西北，后脚西北军就向突厥开拔。 不算突如其来的战事，同样牵动着百姓们的心。 不论谁输谁赢，苦的都是百姓。 他们有些远在京城，有的却近在西北。 西北的百姓，人心慌乱，在开战的一刻，已经收拾好东西，做好随时逃难的准备了。 “守城官兵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封城啊？” 边关百姓，一个个都纳闷的朝着城池张望。 “不知道啊？就不怕打过来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娘家的二姨在军中当医女，她说，城外西北军把城池围的就跟铁桶一样，突厥累死都进不来。” “真的吗？” “那可不，要不然你们以为对面打仗，咱们这边还能好好的做生意吗？” “粮食都没有涨价，朝廷粮食多的粮仓里面都装不下了。” “我有个亲戚管着给粮仓换粮食，去年换下来的陈粮，你们要不要，比市价便宜一半。” “在哪里在哪里？” …… 边关百姓最开始紧张两天过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打仗归打仗，不影响他们过日子就行。 开拔六日以后，捷报接连传进京城。 “陛下，西北军拿下了第一道关隘，只有少量兵丁伤亡，突厥死伤过半，数千人投降。” 沈斓曦面不改色道：“坑杀！” 百官心一抖，怎么就杀上了？ 柳雁回：“陛下，不妥！” 沈斓曦抬眼看过去。 “陛下，西北地广人稀，尤其是突厥的大片土地，他们不擅长耕种，土地却很肥沃。臣建议让他们耕种放牧，以充我西北粮库。” 老太师：“臣复议！” 刘明新：“臣复议！” 吴彦之：“老臣也复议。” 沈斓曦一脸大度：“好吧，朕也不是天性弑杀的人。既然众卿想让他们耕种，那就让他们耕种。” 老太师：“突厥虽然屡次挑衅，那里的百姓却无辜。陛下，不如将他们编入我大周领土，设立郡县，派大周官员前去治理！” 若华先生：“老太师此言有理。” 刘明新：“可行！” 吴彦之：“对待蛮族，不能一味杀之，更要怀柔，臣建议借由此事，游说周边各族，让其归顺我大周。” 沈斓曦眼前一亮：“丞相此言有理，既然出兵，就要有所收获，若能把西北众外族全部收入我大周国土，那就再好不过。” 柳雁回：“那派谁去西北游说各族呢？” 刘明新：“臣愿意前去。” 吴彦之眼神一闪，立即站出来道：“陛下，臣愿意前去游说各族。臣身为大周重臣，前去游说外族，最为合适！” 吴彦之派系的人立即站出来。 “臣也觉得丞相前去更合适。” “臣举荐丞相前去。” “老臣愿意随丞相一同前去。” 沈斓曦思量过后：“好，就派丞相前去，若是能游说西北各族归顺，就是大功一件，到时朕肯定重重有赏！” 吴彦之心喜：“多谢陛下隆恩！” …… “郡主，小主子又来信了。” “什么事？”周心柔眉头一挑，总感觉会是不好的事。 嬷嬷有些不敢抬头看周心柔了。 “是…小主子在那边剿匪失利，中了埋伏，又折损进去不少人马。“ 周心柔气的险些晕过去。 “折损了多少？” “信里没说，就说让郡主再给她调拨一些人马。” 周心柔也是怒火攻心，语气有些冲的道：“她就不会向沈斓曦求援吗？” 嬷嬷摇头：“现在正在跟突厥打仗，沈斓曦必定不愿意动用京城的人马。”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总是填这个窟窿吧？” 她前前后后折损进去多少人马了？ “郡主，小主子也是怕中埋伏的事被朝廷知道，被沈斓曦说没用，所以这才不向朝廷请兵支援的。” 周心柔气的脸红耳赤，胸口一阵阵闷疼。 “她可真会给我找事！” 嬷嬷：“小主子也是为了以后的大计，现在牺牲一些也没有什么。这次小主子回信还说收服了不少人马。” 周心柔才不相信这样的托词。 “如果她真的收了人马，还会跟我要人吗？” “郡主，那些人总归是要教导一番才能用的。小主子能听您的话，去收服手下，已经比之前要听话了。” 这么一想，确实如此。 “咱们手上的人马，真的不能再动用了。” 嬷嬷：“咱们经营了那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当初她确实安插了不少人手在大周的军营里，那些人个个都已经身居要职。 但是` “郡主，不能再犹豫了，小主子要是出个什么事，咱们这些年的经营，全都是白费！” 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说，确实让周心柔听进去两分。 “给神风营传消息吧！” “是！” 这些暗庄动用哪个，她都不舍。 不被人发现还好，一旦被人发现，神风营就等于废了。 …… 沈元棠没想到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跟突厥开战的消息。 不是准备和亲的吗？ 怎么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还怎么和亲？ “嬷嬷，你们刚才说的跟突厥打仗，是不是真的？” 外面嬷嬷对视一眼，都当做没有听见。 “嬷嬷，你们说话呀，我是陛下册封的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我若是跟陛下告状，她只会责罚你们，不会怪我！” 嬷嬷似乎真的害怕了，讨好的声音传进紧闭的房门之中。 “朝廷确实跟突厥在打仗，陛下还说要灭了突厥。” “突厥使臣简直就是找死，也不想想咱们陛下多厉害。” “陛下说了，不惯外族臭毛病。”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 “真打仗，为什么要册封我当和亲公主？” “你们骗我的，你们是在骗我对不对？” 如果她不去和亲，沈家这些人能放过她吗？ “公主，今天是府里小姐出阁的日子，你还是省着些力气吧。” “前厅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你喊的再大声，那边也听不见。” 沈元棠疯了似的看着房门，她不能再继续留在沈家。 沈家是吃人的狼窝。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607.第607章 母女情！ 第607章 母女情！ 吴彦之去西北游说，为了不耽误朝中大事，沈斓曦在吴彦之走的第二天，就提拔吴彦之的手下熊奇总领吴彦之手中所有事务。 这让吴彦祖一党，十分意外。 熊奇之前不显山露水的，陛下怎么注意到这个人？ 况且熊奇不过四品官职而已，吴彦之一党有不少二品三品的官员个个在朝廷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放着这些有名有姓的人不用，为什么要用一个名不经传的熊奇？ 很快百官就知道原因了。 熊奇跟吴彦之的侄子吴侗，走得很近。让熊奇上位，肯定是丞相临行前的安排。 如果是丞相安排的，那他们自当马首是瞻。 在此期间，她几次接到周心柔的家信。 全都是质问她为何向突厥开战。 家信上只是寥寥数笔做回复。 直到周心柔终于按耐不住，又给宫里送了一封信。 “陛下，沈家来人说，郡主病重。” 沈斓曦拆开家信一看，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摆驾，去沈府。” 内侍一愣，陛下从来不注重繁文缛节，这还是他服侍以来，第一次听见陛下说摆驾。 “是！” 摆驾跟微服可不一样，天子仪仗，光是准备，就要一个多时辰。 两个时辰以后，沈斓曦来到沈府。 “陛下万岁万岁……” 天子仪仗，自然有接待天子仪仗的规制。 沈家有诰命在身的，需身穿诰命服，有官职在身的，需身穿官服，即便是没有，也要衣着整洁，且不能有所冲撞。 还要全家老小都出来迎驾。 哪怕是被关在房里的沈元棠，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不能例外！ “平身！” “朕听闻母亲生病了，母亲身体可有大碍？” 周心柔自然不在接驾的这些人之列。 沈老夫人拉着沈斓曦的手道：“你母亲是老毛病了，不过这次要重一些，大概是被气的。” 沈从文把话接过去。 “母亲，你且去休息吧，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 天底下，怕是只有沈斓曦才会让自己长辈对她行跪拜之礼，这个不孝的东西。 “陛下，既然来了，就好好陪陪你母亲。”沈老夫人走到沈元棠身边的时候的，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这个包藏祸心的东西，竟敢谋害家中小辈，就该乱棍打死。 “祖母，朕知道了。” 沈老夫人离开以后，沈斓曦直奔后院。 “母亲！” 周心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 “朕这次来，带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跟补品，如果母亲哪里身体不适，就尽早叫太医诊治，不要耽误。” 周心柔冷着声音质问：“为何要与突厥开战？” 沈斓曦：“母亲，扩大我大周领土，解决突厥这个隐患，不好吗？” 周心柔：“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收回津门。” 沈斓曦：“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心柔急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快了。”不管周心柔如何歇斯底里，沈斓曦始终声音平静。 “母亲，你只看到我与突厥开战，却看不到我跟津门斗智斗勇，女儿在朝堂上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听母亲的质问。” 周心柔一僵，冷冷的看着沈斓曦。 “你这是要违逆我这个母亲吗？” 沈斓曦：“自然不是，女儿能坐上龙椅，自然有女儿的安排。若是母亲插手，打断了女儿的安排，把龙椅拱手让人，咱们失去的可不止有龙椅，母亲懂吗？” 周心柔才不管那些。 “你才是皇室正统，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有什么错？” 沈斓曦：“母亲没错，朕也没有错。朕只不过是想巩固手中的皇权，让天下更多百姓臣服，认可朕这个皇帝，有错吗？” 周心柔见沈斓曦神情有些失控，愣住了。 “朕每日里处理国事，还要担忧家中，担忧母亲，朕是个人，即便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是后累的。” “母亲不想着关心女儿，还如此质问女儿，真的让女儿寒心。” 周心柔还从未碰到过沈斓曦如此疾言厉色，一时间有些心神失守。 “母亲，还请您疼一疼女儿！” 周心柔看着与往日大不同的女儿，眼神有些晦暗，之前预备好的话，在这个时候，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母亲，你可知道你偏心！” 周心柔有些不敢跟沈斓曦的眼神对上了。 “胡说，我就只有你一个孩子，我偏心谁。” “你偏心黄玉。”沈斓曦语气里带着偏执。 “母亲对黄玉，比对女儿还好。难道就因为女儿力比男子，母亲就当女儿是男子一样，不需要关心了吗？” 原来是这个原因，还以为她发现什么了。 “斓曦，母亲就算是偏心，也只会偏心你。” “你也知道，黄玉是母亲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你现在早已经看不到母亲了。” 沈斓曦语气里带着怀疑。 “是吗？母亲真的关心女儿吗？” 周心柔现在已经方寸大乱，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也已经被打的大乱。 “自然，我要是不关心你，怎么会把你叫来。” “我就是担心一旦开战，让某些人趁虚而入，到时候会朝中大乱，威胁到你的性命！” “母亲永远都会关心女儿的。” 沈斓曦见周心柔满脸关心，热泪盈眶，顿时感动不已。 “母亲的忧虑，朕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朕要把那些让母亲忧虑的东西，全都铲除掉，然后才能风风光光的迎母亲进宫！” “到时候母亲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周心柔听见她这么说，心中安定了不少。 “母亲身体无恙，以后不会再随意叫你出宫，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沈斓曦：“母亲，朕把城防营的兵全都派出去了，现在京城除了宫里的御林军之外，再无人护卫。” “上次归还给母亲的暗卫，母亲能否再借女儿一用。” 周心柔一僵，又是跟她要人？ “对突厥出兵其实只是为了给津门制造我大周有可乘之机的假象，现在周如渊与突厥联手，天下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朕准备同时对津门出兵，还请母亲相助！” 608.第608章 熊奇揭发吴彦之罪状！ 第608章 熊奇揭发吴彦之罪状！ 周心柔已经后悔上次把暗卫借给沈斓曦了。 那么快的亮出底牌，她这个女儿都要开始搜刮她手里的东西了。 “我手中已经没有人了。” “上次从西南回来的暗卫，都已经不顶用了。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就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要么就是重伤，他们现在当护院都不够格，哪里还能上战场啊！” 沈斓曦有些失望。 “这样啊，那要不朕从御林军中派人手过来护卫母亲？” 那更不用了。 周心柔立即拒绝。 “不用，那些人就留着保护你吧。你是咱们母女两人的希望，你可不能有事！” 沈斓曦满脸担心：“元棠跟周如渊的人能联系上，就说明京城还有周如渊的人。” “朕担心到时候把他逼急了，他会把母亲绑走，要挟朕！” 周心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沈斓曦送淑妃殉葬，她与周如渊有杀母之仇。 想到这里，周心柔放心了不少。 “不会，京城治安很好，京卫时常在家门口巡逻，就算是别的地方有事，沈家这里，也不会有事。” 沈斓曦点头。 “好吧，既然母亲这么说，那朕就相信母亲。等回宫以后，朕多调配些京卫，围着沈家巡逻。” 周心柔现在只想赶紧把沈斓曦送走。 一个两个都跟她要人手，她哪有那么多人手。 即便是有，那些人都是不能动用的。 “你快回去处理国事吧，以后母亲不会让府里的人随便去打搅你。” 沈斓曦：“母亲真的没事？” “没事，我儿放心！” 沈斓曦：“那好吧，朕还要进宫与大臣商议粮草的事，这就回宫了。” 周心柔把她送到门口，目送她离去。 上了马车以后，沈斓曦表情瞬间变得冷漠。 有人手给别人用，却不给她这个女儿用，母亲还不肯承认自己偏心？ “大姐姐……” “呜呜……” “陛下，是沈元棠的声音，她已经被沈家人带进去了。” 沈斓曦轻轻的嗯了一声。 西北再次传来大捷，紧接着津门传来急报。 “陛下，周如渊趁夜偷袭我东川粮仓，好在我方早有防备，在敌军进入我驻地范围内，把敌军一举歼灭！” “还以为是急报，没想到竟然又是一封捷报！”沈斓曦龙心大悦。 “传朕旨意，今年农税再减一成！” 百官目瞪口呆，再减可就没了。 柳雁回笑着开玩笑道：“好在我大周国库现在已经不需要农税支撑。” “商户缴纳的赋税，足以覆盖，且多有剩余。” “还是陛下洪福，我大周才能风调雨顺，万事祥和！”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过几日，西北就传来瓦剌等部族愿意归顺大周的消息。 “吴丞相现在还未抵达西北吧？” “陛下，按照时间算，现在丞相应该才到半路上。“ “陛下威名传扬四海，丞相还未到，就有众多外族前来归顺，陛下简直堪称千古一帝。” 沈斓曦眸色一变：“也就是说，丞相过去劝说外族归顺，意义并不是很大。” 柳雁回会心一笑。 第二日早朝，熊奇在金銮殿上，高声列举吴彦之重重罪行。 “先帝在位时，吴彦之犯下累累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仁孝一年科举，他任副考官，收受考生贿赂数万两，纵容三人替考。” “替考成功以后，他又收受钱财万两，为三名考生谋了官职。” “仁孝二年，有考生揭发此事，他为了毁灭证据，让人灭了考生满门。” “同年，他栽赃陷害同僚，致使前太傅吕文宗冤死牢狱之中，其家眷或是流放充入教坊，时至今日，家眷已经死绝。“ “次年，他调任荆州，在荆州期间，纵容恶霸为祸乡里，收受美人金银财宝无数，又把荆州县令充为己用，在达到目的以后，更是丧心病狂命人杀害了荆州县令。” “综上所述，足以让吴彦之抄家灭族，之后还有更多的累累罪状，臣如果现在说的话，没有一个时辰，是说不完的。” 沈斓曦严肃道：“那你就等退朝以后，跟朕慢慢说！” “大理寺，接过熊奇手中卷宗。” “刑部吏部一同协查卷宗上的真伪。” “丞相乃是两朝元老，是我大周基石，是朕肱骨之臣，此事一定要详查清楚，不得有误！” 大理寺、刑部、吏部：“臣领旨！” 不少官员开始恐慌，尤其是吴彦之一党的人。 丞相不就是去了一趟西北吗？怎么就被人告发了？ 熊奇不是丞相一党的吗？ 怎么会突然反水？ 反应快的人，获悉真相以后瞪大眼睛。 怪不得陛下会提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四品代掌丞相手中事务，原来是早有图谋。 陛下难不成早就对丞相不满？ 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丞相女儿跟沈家还是姻亲呢，更对陛下有扶持上位的情谊，就这么被下刀了？ 陛下有点可怕呀！ 他们危矣！ 退朝以后熊奇被单独留下，除此以外，老太师跟刘明新也被留下了。 两人被迫听了一个时辰的吴彦之罪史，之后离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吴彦之犯下什么什么。 “老太师，陛下这是何意？” 梅南华揣着手，稳如泰山道：“陛下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吴彦之这个馋臣，早就该处置了。” 刘明新眉头皱的死死的。 “可是吴家跟沈家是姻亲啊！” 陛下真的会对吴彦之下狠手吗？就不怕被人说卸磨杀驴吗？ 老太师冷哼一声：“姻亲又如何，沈家还是陛下的本家，不还是犯了罪就杀吗？” 这让刘明新想起一件事，之前就有谣言，陛下每次出兵，都要拿亲人祭旗，还说她在流放的时候，曾活埋过生父？ 这事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吴彦之远在西北，不知道京城形势，他的家人却在京城。 早朝过后，吴彦之一党就让人给吴家送了消息。他们现在可不敢沾手吴家的事，否则惹怒了陛下，真的治他们连坐怎么办？ 金銮殿门口的大刀可不是摆设，前段时间才刚见过血。 突厥使臣不过是无的放矢几句，就快要被灭族了。 他们区区几个文臣，能挡下陛下的屠刀？ 609.第609章 吴家完了！ 第609章 吴家完了！ 脱罪这事，还得吴家人自己办！ 梁氏接到消息以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沈家。 沈家这时候还不知道消息，门房见梁氏来了，拦都没拦着，就让人进了门。 “好姐姐，你可得救救我们吴家。” “我们吴家是被冤枉的，那个熊奇就是记恨我们老爷不提拔他，所以才会编造莫须有的罪名，想让我们老爷死。” “我们老爷是无辜的……” 梁氏见到刘氏以后以后就开始哭诉，至于辈分？ 现在谁还计较那个。 “到底出了何事啊，丞相夫人，你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说。”梁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说的什么，刘氏有一大半都没有听清楚。 梁氏赶忙擦了擦眼泪，把金銮殿上被状告的事情讲了。 “那个熊奇，我是知道的，经常跟我们家那个侄子走到一起，就是吴侗。” “吴侗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这个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要不是看在我那侄子的份上，我们老爷早就把熊奇给撵走了。” “他一没才学，二不会治国，像是个榆木疙瘩一样，不讨人喜欢，因此我们老爷还经常训斥他，教导他治国之策跟为人处世的道理。” “没想到，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日竟然在大殿上，诬告我们老爷。” “咱们两家可是姻亲，诬告我们，就等于诬告你们，没有把沈家放在眼里，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管！” 梁氏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实际上心里已经阵阵发虚。 家中有多少金银财宝她是知道一些的，单凭老爷那些俸禄，压根不可能积攒下那么大的家业。 如果陛下真的追责，他们家绝对跑不掉。 以陛下的秉性，全家流放充军都是轻的，搞不好就会满门抄斩。 刘氏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她一是没有接触过，二，她也不敢接触啊。 之前田氏就是因为帮着娘家人欺压百姓，这才没的。 她直到现在都不敢朝田氏住的地方看。 也不怪老四白天黑夜的都不回家，要是她，她也不敢回。 说远了~ “丞相夫人，不是我不帮，我一个妇道人家，朝堂上的事，也说不上话呀。” 她也不傻，这样的事，最好推了。 吴彦之是什么人，满京城的人都清楚。 以沈斓曦六亲不认的秉性，她要动吴彦之，谁敢拦着？ 他们可不想被活埋。 “亲家太太，话不能这么说呀，我女儿以后可是要嫁给你家长孙的。” 刘氏眼神一闪，下意识的离梁氏远一些。 “丞相夫人，你找我，还不如去找郡主，我们沈家是郡主当家，而且，她是陛下的母亲，就连大哥，都要听郡主的，我们这些依附沈家的人，人微言轻，真的说不上话。” 梁氏脸色立即变了。 托词，都是托词。 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帮她。 “亲家太太，你给我一句准话，陛下是不是早就想动我们吴家？” 刘氏满脸稀里糊涂。 “不该吧，要是真的想动你们家，干嘛还给咱们两家赐婚。” 梁氏想了想，也对。 她忘了，赐婚是先帝赐的。改婚书，是吴彦之求的。 沈斓曦从未主动说过。 “我这就去见郡主，还请亲家太太，帮忙传一下话。” 这个刘氏能办到。 “行，你等着！” 梁氏见刘氏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放松了下。 可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有人来叫她。 “我要见郡主，刚才二夫人已经去打过招呼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领我过去？”现在一刻钟都耽误不得，梁氏起身催促。 “郡主说了，不见。“ 梁氏顿时恼怒。 “如果不见，为何早不来跟我说？” 护院理都没有理梁氏。 “你再去通传，我要见二房太太。” 护院不动。 梁氏见无人听，想要自己过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人阻拦。 “郡主说了，送客，若是夫人不自己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梁氏震惊的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护院来真的，梁氏在四个护院虎视眈眈中，失魂落魄的离开沈家。 “完了，吴家完了……” …… “郡主，梁氏走了。” 周心柔：“早就该处置了吴彦之，他除了会拍仁孝帝的马屁以外，一无是处。” 嬷嬷：“吴彦之这个时间，还在去往西北的路上，咱们要不要？” 周心柔想了想：“再等等，这个时候他要是出事，肯定怀疑是沈斓曦干的。” 她可不是为了维护沈斓曦。 吴彦之死活，对她没什么影响。 他积攒下的钱财，最后肯定会充入国库。 国库？ “找人私下里跟梁氏接触，弄些钱财出来。” “虽说那些钱财以后也是咱们的，拿出来现在用，最为实际。” “是！” “给黄玉那边送去一些，她养兵马最耗费钱财。” “是！” 大理寺吏部刑部，很快按照卷宗核实，确定属实以后，即刻命人呈报。 “陛下，熊奇状告吴彦之，皆有凭有据。所书罪状，无一过错，甚至查出很多没有记录在册的，吴彦之确实搜刮民脂民膏，恶贯满盈，罪大恶极。” 沈斓曦语气尽是痛心。 “他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 “陛下无需自责，他潘恒朝廷已久，就连我们这些同朝为官的人，都没有看出来。” 沈斓曦叹息一声：“还是朕失察了。” “陛下无需如此，犯下罪行的是吴彦之，是他欺上瞒下，有罪的人是他。” “好在陛下英明，早早的查出了这个祸乱朝堂的猛虎。” 沈斓曦：“你们不用宽慰朕，即便他与沈家是姻亲，这样的猛虎，朕也不会放过。” “陛下明察秋毫，公正无私，乃我大周之福也！” 沈斓曦心里好受多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去办吧！” 大理寺刑部吏部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了。 与其说他们劝说陛下，不如说陛下拿他们做筏子。 不过这样的筏子，再多来几次，他们也愿意做。 梁氏前脚把钱财交出去运作，后脚抄家的人就来了。 如此快的速度，陛下对吴家做出处理的时候，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呀！ 610.第610章 给沈家的两个选择！ 第610章 给沈家的两个选择！ 远在西北的吴彦之，还满心期待着回京以后的荣宠，哪想到京城早已经天翻地覆。 吴家从被状告，再到抄家入狱，连两天的时间都不到。 吴彦之派系的人给西北送去的信鸽，甚至都没有飞出京城，就被射落。 甚至连给吴家伸冤的人都没有，因为紧接着沈斓曦就下令，殃及九族. 已经清空好一段时间的天牢，顷刻间人满为患。 与吴家相干的九族，哪怕是襁褓中的孩童，都没有放过，全都进来了。 天牢中充斥着对吴彦之的谩骂，女人跟孩子的哭声，喊冤声。 次日朝廷上，老太师就站出来上奏。 “陛下，臣觉得牵连九族，太过严苛了。吴家很多邻居亲友同窗，跟吴家都不走动，他们是被殃及的无辜之人。” “陛下，老太师所言有理。” “怪就只怪吴彦之作恶多端，处罚也只处罚在他身上获利的人，其他人是无辜的。” “臣觉得此言差矣，只有用重典，他人才不敢再犯。” “我京城近半年，已经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这多亏了陛下推行的大周律。” “若是不从严处置，某些人或许就会抱着侥幸，敢伸出罪恶之手。” “臣复议，就该用重典。” 朝着对此事处置，分为清晰的两派。 但是有一个结果非常统一，那就是严惩吴家。 吴彦之跟沈家大房是姻亲，就是不知陛下可否会留手？ 沈斓曦沉思片刻以后道：“朕也是延续之前的惯例，诸位爱卿，有诸多异议，可见大周律还需要继续完善。” 一半朝臣愣住了。 他们不就是不赞成株连九族吗？怎么又扯到大周律上去了？ 大周律都要被改出来了，还改？ 老太师：“陛下圣明！” 朝臣齐刷刷看着老太师，老太师到底是帮着谁的？ 沈斓曦：“那就废除株连九族，改为获利者获罪。” 百官沉默了。 “当然，吴家三族之内，若是因为吴家获利，哪怕只是沾了名声上的光，一样不能放过。” “朕最低要求是株连三族。” 大理寺：“陛下圣明！” 刑部：“陛下，吴彦之女儿与沈家大房有婚约，不知该如何处理？” 若是已经过门，可以和离休弃，关键是吴倾玉并未嫁到沈家，空担着半只脚的名分而已。 沈斓曦沉吟道：“朕是朕，沈家是沈家，朕做不了沈家的主。稍后朕会让沈家做出决断。” “是！” 这件事不少人盯着，这关系到陛下对吴彦之生死的态度。 退朝以后，一封家信送到沈家。 此时沈家正商议着要与吴家退亲。 吴家全家都下了大狱是，若是退亲，只需要他们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 “这亲事必须退掉，我孙儿不能迎娶罪臣之女。” 吴家没出事的时候，刘氏捧着，吴家一出事，刘氏立即变脸。 沈从文：“不可，会有人说咱们沈家见利忘义。” 刘氏给沈从廉使了个眼色。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吴家乃是罪臣，咱们沈家儿孙若是真的娶了罪臣之后，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刘氏：“就算是就是。”不是你房里的孙儿娶罪臣之女，所以才能说得出风凉话。 沈从文：“先帝那会儿，咱们是攀附吴家。吴家也没有嫌弃咱们曾经流放东川。现在吴家倒了，咱们家若是快速退婚，怕是会影响名声。” 沈从礼：“那就晚一些退婚，说不定都不用退，吴家就死干净了。到时候咱们大不了给吴家收个尸，还能落个好名声。“ “也怪吴家，谁让他们家做事不干净。” 苗氏：“老爷说得对。” “吴彦之肯定是要死的，那么多罪状，吴家人肯定也跑不掉。”刘氏现在恨不能早点跟吴家掰扯清楚，可别连累了她孙儿的名声。 正商议着，宫里来人了。 “陛下特命奴才送来一封家信。” 话是这么说，但是来的却是传旨太监。 若是一般的书信，通常都是御林军送的。 “大哥，快些拆开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众人催促。 沈从文打开，念道：“朕只是建议，家中人可采纳，也可不采纳！” “吴倾玉自与我沈家赐婚开始，就予我沈家有功，有恩。” “朕会褫夺吴倾玉尊号，沈家可命人去狱中接亲。” “也可不插手此事，婚约自然而然失效。” “望家中人，仔细斟酌！” “没了。” 沈从文把信放在一旁，事关大房，刘氏赶紧拿过去给沈从廉看。 “真没了。”沈从廉看了开头，看了结尾，就是大哥说的那些。 “大哥，咱们该怎么办？” 沈从文恼怒的拍桌子：“哪里是让咱们自己选，明摆着就只有一条路能选。” 沈家人沉默了。 二房的人也不催了。 还是刘氏心中不服，小声的嘟囔道：“要是咱们选第二个呢？” 沈家男人齐刷刷看着刘氏，吓的刘氏心虚。 看她做什么？她就是随口说说的。 “要不咱们问问郡主？”沈从廉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要是选一，孙儿的前程就毁了。若是选二……陛下明摆着，让他们选一。 他们要是违逆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他们赌不起，不敢赌。 “大哥，咱们问问郡主吧！” “对，大哥，郡主比我们拿的主意管用。” 到时候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他们大可以说是郡主出的主意。就算是怪罪，也怪罪不到他们身上。 若非万不得已，沈从文都不想去麻烦郡主。 “大哥，事关乘风的一生，算是兄弟求你了。”沈丛廉豁出去脸面求道。 “大哥，乘风也是你的亲人，也是你的孙儿，也叫你大祖父，你就忍心看他娶罪臣之女，一辈子前程尽毁吗？”刘氏捂着帕子开始哭泣。 沈从文想着最后这事还是得他来办，若是二房求上母亲，让母亲知道了也会烦心，兜一圈，还是让他去找郡主。 “行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沈从文拿着宫里送来的家信脚步迟缓的去了。 ~ “二哥，找上郡主总没错！”沈从礼明面上安慰，实则背地里幸灾乐祸。 之前还羡慕二房跟丞相家结姻亲，羡慕二房能得到丞相的助力。 611.第611章 熏香！ 第611章 熏香！ 现在好了，不被牵连就不错了。 看来找位高权重的姻亲，也不是很安全。 沈家各房各有心思。 沈从文拿着信找到了周心柔。 “这上面是斓曦的意思！” 周心柔看了两眼，她并不在乎沈家人的死活，所以她只选对自己有利的。 “选第一个吧，让二房挑个日子，把吴家那孩子娶进门。” “虽说年龄上是差了些，但是京城里的人不会置喙，只会说沈家有情有义。” 沈从文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选择，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对他们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就不能选第二种吗？” 周心柔果断否决。 “不能，第二种选择，只会让人觉得沈家无情无义，或者是优柔寡断，不堪大用。” 沈从文烦恼的是不好向二房交差。 “就不能有第三种选择吗？” 周心柔讽刺一笑：“怎么选？赦免吴家吗？” 好不容易扳倒的馋臣，为朝廷解决的蛀虫，凭什么放过？ “吴家的罪行，已经昭告天下，如果现在赦免，你想过后果吗？” 沈从文又想了个主意。 “可以明着斩他们，私下里让他们去东川，或者是西北。”这样吴家女就不会缠着二房，他也算是对二房有所交代了。 要不是还用得上沈从文，周心柔高低得骂他一声蠢货。 “你想过斓曦扳倒吴彦之的目的吗？” 沈从文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她会那么果决，一点情面都不留。 “放了吴家女也好，不一定要跟乘风成亲啊！” 这样他也能有所交代。 周心柔冷冷的看着沈从文：“二房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处处向着他们说话？” 哪里有什么好处，偏偏沈从文又不敢反驳周心柔。 “郡主，你说的是哪里话，我自然是向着咱们大房的。” 周心柔冷哼一声：“我可没有看出来。之前你对老夫人百般孝顺，我也不说什么。你对其他房里的孩子，比对咱们孩子好，我体谅你，也不说什么。” “现在明明是咱们大房得势，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说中了沈从文心底的心虚。 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 “郡主，咱们毕竟是亲人，一家人不分你我，就是要互相扶持。” 周心柔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她不欲多说。 跟他多说了也没用。 “嬷嬷，屋里气味有些不对，点一些熏香。” “是！” 沈从文关心道：“郡主可是头疾又犯了？” 周心柔闭上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很快屋里燃起袅袅熏香，周心柔幽幽嗓音传入沈从文脑海。 “去吧，告诉他们我的选择，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 沈从文有些呆滞的起身，朝外走去。 ~ “郡主，这熏香，已经给沈元棠用上了。”嬷嬷恭敬道。 周心柔冷声：“蠢货，净会坏我好事。待匈奴一战结束以后，就不能留她了。” 要不是她跑到沈从文跟前说些有的没的，她能那么快对沈从文用上手段？ 嬷嬷掐灭熏香，把窗户打开，让香味散去。 “郡主，喝些茶水冲一冲药性吧！” 周心柔冷漠的接过混入解药的茶水，一饮而尽。 现在沈从文可不能出事，其余沈家人，也不能在她手中出事。 …… 沈从文被风一吹，醒了心神，大步迈入正厅。 “郡主的意思，是选第一种。” 刘氏手中茶盏，哐啷一声落地，摔成几瓣。 “大哥，乘风还那么小，怎么能成亲？” 沈从文：“郡主说了，你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选第二种，她只是提个意见，不是强迫你们去办。” 沈从廉满脸发愁。 “大哥，真的要把吴家女迎进门啊？” 沈从文：“吴家女进门以后，不会对你们二房有什么影响。她年岁小，再长大一些，人们忘了这事，到时候是和离还是休弃，或者是当女儿一样嫁出去，都行！” 二房沉默着思考。 苗氏心道，也不一定是娶亲啊，还能认成养女啊！ 这话她也只是在心中想一想，可不会提醒他们。 “这主意好！”苗氏小心规劝。 沈从礼点头：“反正吴家女都已经订过两次亲了，以后再嫁，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二房想明白了。 “这事得告诉元旭夫妻一声！”毕竟乘风是两人的的儿子，儿子要成亲，不通知父母，也说不过去。 沈从文：“就怕会来不及，以吴家获罪的速度，他们的处置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沈丛廉立即起身：“我这就去给元旭写信。” 沈从文：“跟宫里也说一声。” “好！” 已经敲定迎娶吴家女，一家人飞快行动起来。 很快沈斓曦就收到沈家家信，要沈乘风近日迎娶吴家女。 没写日期，这封信只是通知，暗喻让她不要那么快下旨。 肯定是要通知沈元旭的。 …… 西北再次传来大捷的消息。 “西北大都督魏东逐，率军直入突厥皇廷，突厥人兵败如山倒，向清蓝山仓皇逃离……” “大将军沈元景，横扫突厥九部，俘获五百六十二人，杀敌四百一十人，收拢牧民一千五百人，得草场六个，牛羊骏马数千头，具体数额，还在汇总中……” “大都督魏东逐向陛下献上突厥可汗宝刀一把，突厥可汗王冠一个，珍宝二十车，已经在运往京城的路上！” “大将军沈元景，向陛下献上突厥可汗宝衣一件，金衣玉带两件，可汗王印一枚，随同礼物一同送往京城！” 沈斓曦龙心大悦。 “好，我西北将士，英勇无敌，不日就会一统西北！” “我边关百姓，再也不用受袭扰之苦！” “我西北边关，从此以后，将天下太平！” 几句话饱含雄心壮志，即便是私下里不屑沈斓曦女子身份的大臣，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结果，即便是男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沈斓曦：“传朕旨意到西北，西北军有功，待战事结束以后，朕会给他们一个满意赏赐，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陛下圣明！” 津门自从偷袭失败以后，就犹如被受惊吓的猫一样，又缩了回去。 “军师，不是说东川的兵力一半都被调去支援西北了吗？” 袁郎也很纳闷，只有一种解释。 “陛下，咱们可能中计了！” 612.第612章 津门局势混乱！ 第612章 津门局势混乱！ 周如渊：“什么意思？” 袁郎：“那些走的兵丁，压根就没有去支援西北，他们肯定悄悄的又回来了。” “你不是说派出的探子，都是亲信吗？”难不成消息有假？ 袁郎自然是相信手下人的，此时听见周如渊这么说，又不敢确定了。 “探子如果说的消息是假的，对咱们没有好处。“ “被咱们知道以后，肯定会惩处他们。他们并没有逃跑“ 所以消息肯定是真的，只不过是探子们中计了，连带着他们也中计了。 “不可能，难不成一整个城池的人，都在帮着离开的兵丁遮掩？” 街上的商贩，平头百姓，那么那么多的人，不可能所有人都在朝廷的掌控之内。 其实还真的让周如渊说对了。 与津门交接的城池，采取的就是全民皆兵的状态，不论是走街串巷的小贩，还是茶楼里的说书人，或者楼里揽客的娘。 若是解开他们腰间荷包，都能看到西北军代表编号的军士牌。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墙根底下的小地痞流氓，跟懒汉乞丐，他们身上都有这样一个荷包。 这主意是车明远想出来的，也是沿袭了在西北时候的经验。 拿着军士牌，就是保家卫国的勇士。 不管是做什么的，凭着军士牌，每个月都能在衙门领一两银子。若是家中人病了，拿着军士牌，去朝廷开设的医馆，能免费看病抓药。 还有种种当时用不到，真的用上，却能管大用的福利。 若是立下功劳，奴籍可脱籍、穷人可要银两房屋、有一技之长，可推荐工作、若是因此受伤死亡，朝廷管三代吃喝不愁。 在暗探进入边界范围后，想立功想破头的百姓们，早就第一时间把这些陌生人的行踪报告给了衙门。 毫不夸张的说，整座城里都是大周军，只有几个自以为聪明，实则早就被人发现的探子，是外人。 试问在这个时候，与津门交界的地方，除了周如渊派来人，还有谁会上门？ “这次是咱们疏忽大意了！”周如渊语气里都是懊恼。 没想到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的偷袭，竟然以损兵折将，狼狈告终。 袁郎皱着眉头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泄露了咱们的计划？” “谁？” “有谁不想咱们好？”袁郎问。 周如渊：“沈斓曦。” “还有呢？” 周如渊：“还能有谁？” “陛下难不成是忘了周演兴，一直在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咱们。” 袁郎已经后悔让周如渊接收周演兴了，更后悔让周如渊给周演兴册封。 “他？” 袁郎：“他这个老狐狸，臣怀疑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侵吞咱们的兵力。” 周如渊想不明白。 “他已经来投奔咱们了，如果再去投奔沈斓曦，那边绝对不会相信他。” 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两面三刀，反复横跳的人。 “若是他一开始就跟沈斓曦勾结，分化瓦解咱们这里呢？” 周如渊怀疑道：“不会吧。” 毕竟他身上的皇家血脉做不了假，明白人都该知道，谁才是正统。 “除此以外，臣想不到第二个人。”袁郎绷着脸道。 周如渊想了想，吩咐道：“先不要用兵了，清查一下来投奔咱们的人。” “是！” ～ 确实有人泄密，可惜周如渊跟袁郎怀疑错人了。 “军师，你说我儿是被三公主害死的？”刘炳林听见这个消息，眼前阵阵发黑。 车明远：“刘大人保重身体，津门水师还要大人掌舵，。” 刘炳林其实心中早有怀疑，只不过没有证据。 他儿子那么勇武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女人身上。 “一定是那个毒妇干的。＂ 之前就有几次，他儿子前脚看上了某个女子，后脚王相宜就带着公主府的人把女子打死。 周栖梧知道以后，一心维护女儿，草草的就把事情遮掩过去。有两个已经怀胎六七个月的女子，她都不肯放过，直接一尸两命。 “那对母女，简直就是毒蛇。” 车明远看了刘炳林一眼，心道，更气人的他还没说呢。 “据我查明，府中二公子三公子出事，都有周栖梧的手笔。” 刘炳林眼前一黑，再也受不住打击，往前栽倒。 车明远赶紧扶着。 “刘大人，保重身体！” “我本不愿把这么残忍的事情相告，实在是不愿让刘大人被蒙在鼓里。” “周栖梧母女两人犯下的罪行，必须让天下人知道。” 刘炳林死死的抓着车明远的手。 “军师，可有确凿证据，我要看确凿证据。” 车明远叹了一口气，瞒着刘炳林这个老父亲的心。 “有！” 刘炳林看着一页页罪状，还有签字画押，怒气攻心，一口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 沈元旭接到信以后，手一抖，信飘然落地。 他的乘风…… 都是吴家害了他的乘风。 “将军，听说京城来信了？”胡金玉非常思念家中孩子，听下人说京城来信，立即飞奔而来。 沈元旭想要隐瞒已经晚了。 胡金玉看完信以后，呆愣在原地，拿信的手，不停的颤抖。 “怎么会？” “为何沈家的名声，要用我儿的婚事去换？” 沈元旭心中也痛，只不过男人要有所担当，不能表露出来。 “陛下给了两种选择，大伯母的意思是选第一种。” 胡金玉心中已经预料到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 “你呢，你怎么想的？” “家中给咱们写信，肯定也是与咱们商量。” 沈元旭见胡金玉急切的样子，知道她担心儿子。 虽然心中不甘，却也无奈，只能劝说妻子。 “信中说了，待这件事被人们淡忘了，就把吴家女远嫁。” 胡金玉眼泪滚落，一滴一滴砸到信上。 “就不能选第二种吗？” 沈元旭也不想妻子难过，但是他心中还是更在意大局。 “金玉，若是你不愿意，我这就回信给京城，让家里人把孩子送回咱们身边。” 胡金玉怔怔的出神。 她虽思念孩子，但是以后的前程更重要。 若是把孩子带来，不说他们驻守的地方清苦，时间长了，京城就再也没有他们一家的一席之地了。 613.第613章 红轿接出吴家女！ 第613章 红轿接出吴家女！ 思量了一夜以后，胡金玉给了沈元旭答复。 “夫君，就让孩子们，在京城待着吧。乘风娶吴家女也只是暂时的。”陛下要处置吴家，留着吴家女就是个祸根。 陛下那样的人，能一直容留祸根存世吗？ 即便不是陛下，也会是别人，沈家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好，我这就给京城回信！”沈元旭听见这样的答复，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他们夫妻，意见统一了。 沈元旭的信还未送到京城，二房已经开始给沈乘风操办婚事。 “乘风与吴家女的婚事，不宜高调。吴家毕竟是罪臣，就一顶红轿迎进门算了，宾客就不要宴请了。” “乘风还不到年岁，迎娶吴家女进门，也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依我看，也不用拜堂了，就当是家中多了个远房亲戚处着。” “元旭那边就不用管了，京城的人现在全都盯着咱们家，必须快点把事情办了。” “一会儿往宫里送一道折子，宫里给回复以后，就去接人吧！” “吴家女进了门以后，就在家里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发了。” 沈家几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沈乘风迎娶吴家女的事情给定下来。 很快宫里就给了回复。 准！ 第二天一大早，天牢还未敞开大门，一顶红轿已经停在天牢门口。 沈家二房的人，拿着沈斓曦给的手书，又打点了些银子，很快就把吴家女给接了出来。 没有多逗留，接了人以后，立即回了沈家。 街上起的早的人，都一脸纳闷的看着红轿进了沈家。 过后才有流言传出，沈家大郎迎娶了吴家女。 不少人感叹沈家仁义，也有不少人骂骂咒骂吴家，说吴家就该一个不留。 之后就是对吴家的判决。 三司核定罪名，定下惩处结果，然后上奏沈斓曦进行核定。 “奉天承运……丞相吴彦之，贪赃枉法、视人命如草芥，恶贯满盈，现判斩立决。家产充公，十五岁以上家眷，处斩。十五岁以下，男女全部流放边陲……” 朝中不少官员人心惶惶，尤其是吴彦之一党的人。 树倒猢狲散，他们现在就是无根的浮萍。 本以为陛下会念及他们过往的功绩上，对他们从轻处罚，没想到接下来就是一场犹如腥风血雨一般的清洗。 “吴彦之一党，共四十三人，这些人都散落在朝中各个部门，有的身居要职，有的只是边缘人物。根据他们所犯罪责，从重到轻处理。” “重者，抄家流放。轻者贬出京城，去偏远地方任职。” 沈斓曦听着大理寺的汇报，对那些人的处置，还算满意。 “这些日子，去你家里疏通关系的人，不少吧？”沈斓曦打趣。 卫杰却出了一身冷汗。 “臣从来都是依法办事，绝不容情，那些到我家中去求情的人，，都让臣给挡了回去。” 沈斓曦点头；“朕是相信卫大人的，只不过卫大人一心扑在衙门里，对家里有些疏忽了。” 卫杰眉头乱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臣退朝以后就回家看看。” …… 退朝以后，卫杰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他已经有些了解陛下的脾气了，如果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说。 一旦说了，就是有真凭实据。 到了家门，不等门房把家门打开，一脚踹开门。 “外面怎么停着一辆马车，谁来了？” 门房心虚的不敢抬头看，紧张的回答道：“是夫人娘家人来了。” 卫杰皱眉，因为一些事情，他夫人早已经跟娘家断了往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劲。 门房刚才的样子，一看就是心虚。 如果只是来了一次，肯定不会是这样。 “夫人娘家人经常来府里？” 门房不敢说谎，硬着头皮点头：“每隔两三日就会来一趟。” 卫杰眉头一跳，黑着脸问：“她来的时候，手上可是空的？” 门房想了想：“不是，都提着东西，有时候也会提着东西走。” 卫杰眼前一黑，怒气飙升，怒气冲冲的朝后院方向去了。 后院房中 “妹妹，你可要帮一帮你哥哥这次。” “他顶头上司跟吴彦之沾了个边，就要被发配到西南去。你哥哥是他的手下，肯定也要跟着去。 “西南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不止有毒虫毒草，还有瘴气，你哥哥要是去了，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那人说了，要是能让他继续在京城留任，就给五千两。要是在京城附近，就给三千两。就算是不能留在京城，哪怕是去个富庶的地方，都给一千两，还提拔你哥哥官升一级。” 卫杰夫人脸上带着犹豫。 “大嫂，吴家的事情太大了，这件事都是陛下亲自过问的。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们老爷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会不会，陛下每天要忙那么多事，区区一个小官，还不是妹夫说了算。” “我可听说了，陛下把吴家的事，都交给妹夫了。” “妹夫现在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啊！” 卫杰夫人还是犹豫。 “妹妹，你真的忍心见你哥哥去受苦啊？” “你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他要是去了西南，说不准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你也忍心。” “你要是不帮着说情，怎么对得起父亲母亲，要不我一会让让父亲母亲亲自来求你！” 卫杰夫人听到父亲母亲立即放弃犹豫了。 “好吧，我试试，能不能办得成，我不敢保证。” “只要是妹妹开口，肯定能办得成。妹夫手下那些人，都给妹妹这个面子。” 卫杰夫人刚要点头，哐啷一声，房门被踹开。 黑着脸的卫杰，怒气冲冲的进了门。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卫杰怒火滔天的瞪着夫人娘家嫂子。 “你不是已经不与他们往来了吗？她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陈高氏一看不对劲，立即就想跑。 又想着自家老爷的前程，硬忍着害怕道：“妹夫回来了，我也是第一次登门。” “父亲母亲想女儿想的害了病，让我来跟小妹说一声。再怎么说，都是亲生的女儿，血浓于水，你说是不是？” 614.第614章 卫杰清官难断家务事！ 第614章 卫杰清官难断家务事！ 卫杰转头看着一脸殷切看着他的夫人，她脸上尽是对亲情的渴望。 他悔啊！ 常年忙有公务，竟然都没有发现。 眼睛扫到桌子上放的盒子，卫杰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 “夫人，你收拾一下，回娘家去吧！” 卫杰夫人一愣，紧接着就是欣喜。 “老爷，你准许我回去看望父亲母亲了？” 卫杰点头，用力攥着拳头。 “你走的时候，东西不要拿太多。之后我会命人送一封和离书给你，以后你我各自珍重吧！” 卫杰夫人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卫杰。 “老爷，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一旁的陈高氏同样也是不敢置信，不是说回娘家探亲吗？ 怎么就送和离书了？ 想到卫杰之前与家中断绝往来，陈高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听见的是真的，只有我会上奏陛下，让陛下派刑部跟吏部的人到家中查证，若是查出罪状，你拿着和离书，也不至于受到牵连。” 卫杰夫人吓的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老爷，我不和离。我以后再也不回娘家，我再也不与娘家人见面，求老爷不要和离。” 卫杰见她如此，心酸无奈，又懊恼。 “没用的，知道我今日为什么提早回来吗？” 卫杰夫人眼泪不停滚落，委屈的抬头看着。 “是陛下提醒。“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陛下都知道了，说明这件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可笑我自认为刚正不阿，没想到却毁在你们这些内宅妇人手里。“ “陛下对吴家的处决，你们都看到了，若是想活命，就拿着和离书离开。之后我会进宫向陛下请罪。“ “要活命，还是要与我一同担责，你自己选拔！” 卫杰说完看向陈高氏。 “吴家事发，牵连三族。咱们两家走的这么近，我若出了事，你们陈家也跑不掉！” 陈高氏吓的面色惨白无人色，双腿不停颤抖，身子一点点往下滑落。 “妹妹，要和离书，跟他要和离书！” 有了和离书，陈家跟卫家再没有关系。即便是卫杰被查出罪状，也牵连不到他们陈家。 “不，我不和离，我不想和离……” 卫杰夫人哭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明白，她只不过是跟娘家人见了几次面，帮了几个小忙而已，怎么就有罪了？ 怎么就和离了？ “老爷，我不和离。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跟娘家人往来了。” “求老爷不要与我和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卫杰夫人抱着卫杰的腿痛哭。 卫杰低头看着与他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他这个妻子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人蛊惑。 当年她受她大哥蛊惑，差点害他办下一桩冤案，因为这，他才不让妻子与娘家往来。 近几年，他受陛下重用，统领大理寺所有事务，陈家就跟闻着腐肉味的秃鹫一样，又黏上来了。 “你若是不要和离书……” 不等卫杰把话说完，陈高氏已经嚷嚷上了。 “要，我们要和离书！” “小妹，父亲母亲年纪那么大了，你就忍心他们被妹夫牵连吗？” “还有你哥哥跟家中孩子。你哥哥本来就要被贬去西南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受到牵连，肯定罪加一等。” “还有你那几个可怜的侄子侄女，你想想陈家那些孩子的下场，你再想想侄子侄女，你忍心看他们被流放充军吗？” “妹妹，为了咱们陈家老小，你就要了和离书吧！” 陈高氏说的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妹妹，大嫂给你跪下磕头了！” 这个小姑子糊涂，她可不傻，诓骗小姑子办的那些事情，追究下来，卫杰是不知情的，他可能不会死，但是她不一样。 那些事情都是她诓骗小姑子干的，她肯定没有活路。 陛下是个下手狠的，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妹妹，求求你啦，大嫂给你磕头了……” 陈高氏是真磕，几下就把额头磕破了。 咚咚咚的声音，吓的卫杰夫人胆战心惊。 她六神无主，陷入两难。 一边是和离，一边是娘家人，她该怎么办？ “妹妹，我这就去让父亲母亲过来跟你求情！”陈高氏每次只要提起公婆，小姑子就会服软。 这次也是一样。 “你别说了，我要和离书还不行吗？”卫杰夫人感觉心就像是在被刀割一样难受。 “老爷，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不能对不起我的父母家里人。” “他们生养我一场，我不能不孝啊……” 卫杰心凉了。 “你走吧，家中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要拿。之后我会向陛下请旨查抄家中，但凡是超过我俸禄所得的东西，都是赃物。都要充入国库。” “至于家中已经用的，之后户部会来介入追查，若是家中钱财核对不上数目，户部会追查去向。陈家最好做好准备！” 陈高氏面色惨白如死灰，完了，陈家要大难临头了。 卫杰当场就把和离书写好交给了陈氏。 “趁着家里孩子没有散学，你们走吧。” 陈氏看着和离书，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和离书上。 “老爷，要是孩子们问起我来，你就跟孩子们说我去城外烧香了。” 风雨同舟多年，两人又有儿女，卫杰不想闹的太难看。 “知道了，去吧，我也要准备进宫了。” 陈高氏一听可以走了，连小姑子都不管了，拔腿就往外面跑。 陈氏对上卫杰，脸上有些难堪跟无地自容。 “老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大嫂只是让我帮忙而已。我这就回娘家问清楚。” 卫杰已经不想再多说。 他也算是看清了结发妻子的真面目了。 …… 吴彦之怎么都想不到，他还未抵达西北，京城的家就没了。 他已经进入西北地界三日，再有两日就可抵达边关。 “今日好好歇一歇，明日一鼓作气，直达边陲！” 在驿站里好酒好菜饱餐一顿，让人收拾了最好的上房居住。 刚睡到半夜，房门哐啷一声被人踹开。 615.第615章 吴彦之死！ 第615章 吴彦之死！ 吴彦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兵丁摁着五大绑。 一个拿着画像的兵丁，走到吴彦之跟前，一边比对，一边道：“就是他，朝廷钦犯吴彦之，现已经捉拿归案，朝廷有令，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吴彦之迷迷瞪瞪瞬间就被吓醒了。 他是大周丞相，不是钦犯。 “你们是何人？” “本官乃是大周丞相吴彦之，你们若是识相，就速速离去，本官念在你们……哎呦……” 不等吴彦之说完，就给人打了一拳头。 “再废话，别怪军爷手里的刀子不认人。” “带走！” 猖狂，这些流氓贼寇简直猖狂，竟敢冒充朝廷的人。 刀架在脖子上，吴彦之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他想着朝廷一定会派兵来救他。 就算是把他带进土匪窝里，陛下也会派人来救。 他可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臣，是陛下的肱骨之臣。 这些人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绑他。 他们不知道最近陛下除了关心西北，还热衷剿匪吗？ 这些人真是往死路上走，瞎了眼了。 吴彦之心里骂骂咧咧，等到了当地衙门以后傻眼了。 怎么回事？ 不是土匪窝吗？ 怎么是衙门？ “回禀大人，已经把朝廷钦犯吴彦之捉拿归案。” “押入牢中，本官这就写信给京城。” 吴彦之心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官乃是……” “把他嘴给堵上，拖下去。” 堂上坐的大人，二话不说，直接不耐烦的赶人。 吴彦之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让人堵上嘴，连捶带踹扔进牢房里。 六日后，京城给了回复，就地斩首。 吴彦之这六日过得无比煎熬，只要他一喊冤，必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他不敢喊，更不想死。 可惜，他用尽了各种办法，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直到斩首的前一天，牢里送来断头饭。 “吃吧，明天上路做个饱死鬼。” 两道菜，一荤一素，两个馒头。跟之前六天，每日一顿的黑窝头比较，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我是大周丞相吴彦之，我要见陛下！” “我有要事要跟陛下说，事关绝密。若是陛下知道了，肯定会重重有赏！” 牢头走的头也不回，走到拐弯处的时候，嘱咐了狱卒两句。 “上面说了，他说的什么话都不要相信。你们两个别被他言巧语给骗了。” “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上面的人亲自下来检验尸身。” “是，小的们记住了。” …… 完了，真的完了！ 吴彦之满面悲怆的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声音越来越大。 “沈斓曦，你个骗子，天下人都让你给骗啦……” “沈斓曦，你不得好死……” … “放我出去，陛下，臣错了，臣真的有要事要说，事关先帝。“ “臣愿意献上所有家财，只求陛下饶了臣以及家中人的性命。” “陛下，臣愿意赴死，求陛下饶了臣的家人吧！” “求求陛下了……” 任凭吴彦之怎么怒骂苦求，无一人应答。 次日，行刑高台上，威风了将近三十年的两朝重臣，人头落地。 京城来的人上前仔细检验过后，带着吴彦之的尸身离开。 很快吴彦之的死讯就传回了京城。 “吴彦之与西北蛮族勾结，企图出卖我大周布防图。” “死得好，死的大快人心。” “吴彦之死了，简直就是为我大周除了一害。” “这么看，没有把吴家人满门抄斩，已经是陛下仁慈了。” “这样的人，就不该有后。” …… 沈斓曦看完西北奏报，让人把奏报封存。 “吴彦之早已经包藏祸心，这次去西北，让他提前露了马脚。” “陛下圣明，不论何事遇到陛下，都能逢凶化吉。” 沈斓曦笑道：“众卿不必安慰朕，朕还有很多疏忽的地方，来日还请百官互相监督，咱们君臣共同努力。” 柳雁回：“陛下，大理寺卿卫杰因为后宅妇人连累，即便是有罪，也是疏忽之罪，臣肯定陛下，小惩大诫，放了卫大人这次，以卫大人的谨慎，以后定当引以为戒。” “臣也恳请陛下饶恕卫大人这次，卫大人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刑部已经详查清楚，事情全因卫夫人娘家而起。” “卫夫人心性单纯，她所犯错事也是被她娘家人哄骗。” “陛下，卫大人已经跟他夫人和离，并且主动上交赃款，还把所有家产充公。臣仔细核算过，卫大人这些年从未收受过别人一分一毫，家中宅院，也都是租赁，除了卫夫人被欺骗收下的赃银以外，卫大人家中积蓄只有七十八两银子。” “陛下，卫大人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少有的好官呀！” 沈斓曦脸上慢慢浮现动容。 “其实朕早已经查明，卫杰确实是个两袖清风，清正廉明的好官。可惜，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是让自己的夫人给连累了。” 不少官员感叹。 沈斓曦叹息一声，开口道：“之前咱们修改婚律的时候，大多数是针对纳妾税做出调整。刚才朕灵光一闪，决定再次修改婚律。” 百官愕然，不是给卫杰说情吗？ 怎么又扯上修改律法了？ “若遇恶妻可休妻，若遇恶夫，就休夫。遇到恶毒之人，没有和离。” “且，恶毒之人，对受害者造成的名誉以及财产损失，都要偿还。若是名下没有财产归还，就去挖矿。” “西山跟盐湖多得是煤矿跟盐矿，让作恶之人去挖矿抵债。” “针对卫杰这样的情况，即便她脑筋糊涂容易被人哄骗，也不是她开脱罪责的理由。” “刑部，你们认为呢？” 刑部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处置办法。 “拿着刀捅了别人一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即便真的证明她不是故意的，误伤也是伤。臣建议，陈氏发配西山十五年。” “刘大人说的有理，但是不能只针对陈氏，陈氏并不是主谋，她发配西山十五年，合情合理。真正作恶的主谋，是她娘家人。” “臣建议严明吏制，用卫大人这件事，给百官一个警醒。且陈氏娘家人受贿已经到了处斩级别，臣的建议是，满门抄斩，且朝中官员所有家眷观刑。” 616.第616章 无休弃，只有绝婚！ 第616章 无休弃，只有绝婚！ 这话刚说完，就被百官敌视了。 他们去观刑就好了，干嘛要扯上他们的家眷？ 家眷多是女子，一个个柔柔弱弱的，别再吓出好歹来。 沈斓曦怒赞：“有理！” 刑部继续道：“刚才陛下所说的休弃，民间也有很多，只不过女子们都抱着从一而终的想法，不论是休弃还是和离，都对名声有碍，即便是走投无路，她们也不会这么选。” 吏部官员站出来了。 “也有男子遇到恶妻。” “之前臣就碰到过这样的案例，妻子娘势大，男子一家饱受压迫，不敢反抗。恶女更是嚣张，对男子家人变本加厉，以至于家破人亡，男子不堪忍受，投河自尽。” 沈斓曦：“这样的男人也是窝囊。” 吏部官员一僵，随即干巴巴道：“那男子体质文弱，女子长得非常壮硕，且女子家中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屠户，家中兄弟九人，每次男子一反抗，她那九个兄弟，一人一根手指头，都能把男子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换成沈斓曦干干巴巴了。 “…确实，不论男女，都有恶毒之人。” “就好比，人与人之间，也有好人坏人之分。你继续！” 吏部官员继续道：“臣接到这个案子，愤怒不已，可惜那个时候并没有真凭实据，且男子是自己投河的，并没有被人逼迫，这个案子就草草了之了。” 沈斓曦愤怒道：“简直无法无天，真当大周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想怎么为所欲为，就怎么为所欲为，简直可恶，可恨！” 刑部看了吏部一眼，道：“陛下说的若遇恶人可休弃，臣觉得不能叫休弃。应该叫绝婚。” 毕竟自古以来，休弃都是用在男子休弃女子身上，还从未有女子能休弃男子。 沈斓曦赞赏的看了一眼刑部的人。 “有理，就叫绝婚。” 吏部不甘示弱道：“陛下，之前男女双方合婚贴以后，有人会到衙门去报备，也只是报备嫁妆，报备的一般都是富户。像是乡间，只是找当地村长或者里长做一下见证，就成了一家人。” “臣觉得此事不妥，需要建立正规的记录部门，登记在册，若是以后有纠纷，或是绝婚，自然也应由官府调停，不能私下解决。” 刑部：“臣赞同张大人的话，很多偏远的地方，还存在着一纸休书，把女子休弃，然后娘家人又嫌弃有个被休弃的女儿，把女儿浸猪笼或者是逼死的陋习。” “我大周在陛下的治理下，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怎能容这般陋习存在。” 沈斓曦沉思道：“二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这样吧，就由你们二位领头，一个建立婚事记录部门，一个建立绝婚部门，尽快拟定好章程，然后普及下去。“ “说到这里，朕又想起一件事，咱们大周多长时间没有进行人口统计了？” 百官再次愕然，好像自打先帝继位以后，就没有进行过人口统计。 毕竟人口统计，耗时费力还伤财，之前大周国库空虚，哪有闲钱支持这部分开销。 “陛下，我大周已经有将近二十余年没有进行过人口统计了。” 沈斓曦皱眉：“是朕的失职。“ “老太师，刘明新，这件事交由你们去办，六部九卿，协同。” “我大周人口全部记录在册，这样能有效的预防案件的发生，以后每隔三年展开一次，出生人口跟死亡人口，一个月以内，要上报当地衙门，进行销户。” “臣遵旨！” 回归正题。 “卫杰虽然本身无错，却对家中人疏于监督提醒，责令他在家中闭门反省一个月，罚俸半年以作惩戒！” “多谢陛下隆恩！” …… 很快，西北传来战报，突厥向大周投降，表示愿意归顺。 “陛下，突厥一再毁诺，不值得信任。” “臣建议，一举歼灭，不和谈。” “臣复议！” “陛下，臣觉得既然突厥已经投降，就不要赶尽杀绝。灭族并不是上家之策，一味制造杀孽，恐会招来祸端。” “陛下，臣同意老太师说的，应该以和为贵，突厥在以西的地方，乃是红毛外族。若是没有突厥这般凶蛮的人抵挡，红毛外族怕是会跨过草原，侵占我大周疆土。” 这句话说到沈斓曦心里了。 “好，拟旨，魏东逐跟沈元景对突厥进行收编。” “自此，只有我大周国，再无突厥。” “在外族中建大周学堂，让他们学习我大周语言，学习我大周文字，改做大周装扮。” “是！” 没过几日，西北又传来消息。 “陛下，鞑靼、波斯、西蒙等部族派来使臣，表示愿意归顺我大周。” 沈斓曦笑着点头：“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归顺我大周外族，已经有十二个之多，我大周不出半年，将一统西北，以后再无外族作乱！” “陛下功绩，千秋万代！” “陛下文成武德，千古第一人。” “陛下旷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两日后，一纸诏书送到沈家。 “昭华公主，国色天香，钟灵毓秀，女德女容上佳，朕应昭华公主之前请求，十日以后，前往西北，与突厥镇镇长成婚。” 沈元棠愣愣的出神。 不是和亲吗？怎么成了成婚？ 突厥不是外族吗？怎么成了大周的城镇？ “突厥已经向我大周投降，陛下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没有将其灭族，而是编入我大周领土。” 沈家人一个个就跟做梦一样。 他们还不知道突厥投降的消息，在他们的观念里，即便是投降，也该是和谈。 怎么就收入我大周疆土了呢？ 突厥也愿意？ “公公，这件事是真的吗？”沈从文连忙问。 “圣旨都下来了，怎么可能会有假。奴才还要回宫复命，还有十天的时间，诸位也该开始准备起来了。” 沈家人又是一愣。 “不是收入我大周疆土了吗？怎么还要和亲？” “你刚才没听见吗？不是和亲，是成亲。” 堂堂大周公主，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嫁给一个吃了败仗的镇长？ 原本还羡慕沈元棠的女娘们，一个个都不羡慕了。 617.第617章 沈元棠急了！ 第617章 沈元棠急了！ 受打击最大的还是沈元棠。 她做突厥太后的梦，碎了。 她要见沈斓曦，她可是沈斓曦亲妹妹，她不能就这么把她送到贫瘠的西北。 “站住，你要干什么去？”沈从文刚才一直不放心，眼睛一直盯着沈元棠看。 他见沈元棠要往外走，立即喊道。 已经被关起来多日的沈元棠，早已经学乖了。 “父亲，女儿想出去走走。” 沈元棠在沈家已经没有信用了，就连沈从文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相信他就只是简单的出去。 “再有几日你就要出发去西北了，就别出去了。” 刘氏：“在家中绣嫁衣吧，女子出嫁都要亲自缝制嫁衣。” 苗氏：“时间太短了，把嫁出去的女眷也叫回来帮着赶制嫁衣吧！” “这次嫁去西北，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否再见面，把在外的女娘们，都叫回来吧！” “这也算是喜事，把家里人都叫回来热闹热闹。” 沈从文兄弟既然简单几句，就敲定了。 沈元棠不愿意，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突厥现在都已经被编入大周领土，突厥可汗都成镇长了，她不愿意嫁。 哪怕是以后镇长死了，朝廷也会任命新的镇长，她没有办法插手朝廷的事。 她不愿意嫁，她不嫁。 “你们小姐都高兴傻了，还不赶紧扶着小姐回房间休息。”苗氏一看沈元棠不对劲，赶紧开口。 可不能让沈元棠再闹幺蛾子了，他们都怕了。 沈元棠是真的能折腾。 待沈元棠走后，刘氏等人立即提醒。 “大哥，元棠可不是省油的灯，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中间，可不能出事。“ “大哥，元棠脾气，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纵容。”要是人跑了，他们去哪儿弄和亲公主。 “大哥，刚才元棠那样子，一看就不对劲，她毕竟是大房的女儿，你可得费费心。” “这是收编突厥以后我大周与突厥的第一场通婚，可不能出错。” 沈从文被说的有些不耐烦了。 “知道了，有我看着，不会出错。” 这三个弟弟弟媳，也太小心了。一个后宅女子而已，能掀的起多大风浪。 …… 沈斓曦也收到了黄玉传来的捷报，她让人把这份捷报送去沈家。 她知道哪怕是不用送，这份捷报，母亲也会知道。 “东边的土匪马贼缴的差不多了，该往南边挪一挪了。” 这次只有西北外族送来归顺表，东南北三方的外族，一个有动静的都没有。 她很不满意！ 说明她的威名，还没有震慑到除西北以外的三方去。 “把朕的命令，给黄玉送去吧！” 轻描淡写一句，同样只字不提派兵。 周心柔是跟沈斓曦前后脚接到黄玉消息的，看完消息以后，她非常欣慰。 “黄玉又立功了。” “郡主，老奴听说东边现在已经把小主子叫剿匪将军了。” 周心柔高兴的不是这个称号，而是书信中写到黄玉手底下已经招揽了数千人。这数千人里面，还有不少是投降的土匪马贼。 这些人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是一把好手。 “郡主，宫里来信了。” 周心柔打开一看，还是黄玉的消息，看字迹，连誊抄都没有誊抄，直接让人把黄玉原版的书信给她送来了。 “最近她也办了不少好差事，杀了吴彦之，收编了不少外族。”周心柔平淡道。 “郡主，老奴斗胆猜测，下一步怕是要攻打津门了。” 周心柔脸上毫不压抑的欣喜。 “现在一看，周如渊简直不成气候。” 嬷嬷低笑出声。 周心柔笑容散去，开始思量沈家的事。 “看她办事还算利落的份上，沈元棠那边的东西，停了吧！” 嬷嬷小心的看了周心柔一眼，问道：“郡主，在老奴心中，您始终是那个心软的敏柔郡主。” 周心柔听见心软两个字，微微动容，那抹情绪很快沉没在眼波里消失不见。 “她始终教了我那么长时间的母亲，她以后若是好好的待在西北，我也不会难为她。” “郡主心善，老奴这就去办！” …… 沈元棠跟周如渊一直有联系，京城一处糕点铺的掌柜，就是周如渊的心腹。 只是她被关在府中的这些时日，已经许久没有联系糕点铺的掌柜，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她一点也不担心周如渊，她只想利用周如渊给她的孩子报仇。 那不止是她的孩子，也是周如渊的孩子。 她是既希望他大事成了，又不希望他成事。 一边是给她的孩子报仇，一边是家人的性命，她无从选择。 之前她都是这么想的，经历过被关在房中，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她，沈元棠的想法变了。 这些家人，一个都道貌岸然，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没有一个关心过她死去的孩子。 他们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为了讨好沈斓曦，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她嫁去的可是西北，嫁的人可是茹毛饮血的蛮族，她嫁过去就是九死一生，这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了。 他们竟然欢天喜地的送她去死。 她才不死，要死也是这些狠心的人死。 “小姐，二太太让人来叫您过去缝嫁衣。”两个婆子，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沈元棠。 沈从文安排了四个婆子白天换班盯着，晚上的时候四个丫鬟盯着，哪怕是沈元棠睡着了，都有两双眼睛盯着她。 沈元棠此刻最想的就是出府去打探情况，可惜家中看的太严，一直不给她机会。 现在已经用掉了一天，还有九天她就要离开京城前往西北，到那时候就真的是覆水难收了。 “二婶，我想去金铺买一套牡丹头面，本来想打一套的，应该是来不及了！”沈元棠想着那家糕点铺附近就有一个金楼，故意用打金饰做借口。 刘氏可不敢松口。 “元棠，这你可说错人了，我这几日都要忙着给你做嫁衣，不能出去。” “你也不要出去了，不就是牡丹头面吗？差人去买，不就好了。” 沈元棠自然不甘心。 “二婶，不是自己挑的，不合心意。” 苗氏撇嘴道：“那就让金楼送过来，到时候足不出户就能挑选，岂不更美！” 沈元棠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618.第618章 沈老夫人身体不适！ 第618章 沈老夫人身体不适！ 沈元棠换了个人求，她找上了祖母。 “祖母，孙女马上就要去西北了，这次过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京城。孙女想在京城游览一番，留些念想。”沈元棠又换了个借口。 沈老夫人连忙做出困乏的样子。 “祖母……” “小姐，老太君困乏了，每日这个时间，都要休息一会儿，您还是别叨扰老太君了，让老太君好好歇一歇吧！” 沈老夫人身旁伺候的婆子开口提醒道。 她跟沈老夫人相处久了，老夫人一举一动，她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现在明显是老夫人不想答应这事，所以才故意假装困乏。 “祖母……”沈元棠瞪了嬷嬷一眼，继续摇晃。 “祖母……” 嬷嬷急了。 “小姐，老夫人年岁大了，要是休息不好，身体肯定会吃不消。到时候陛下跟主君怪罪下来，老奴可吃罪不起。” 嬷嬷见沈元棠不听，直接上手把她拽到一旁。 “贱奴，你敢对本公主动手！”沈元棠怒瞪。 嬷嬷吓的跪在地上。 “公主，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担心老夫人。” 沈元棠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又着急，这会儿被接连阻拦，更是气急败坏。 “狗奴才，竟然以下犯上，你们几个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刘氏在外已经听了一会儿，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 “元棠，老远就听见你喊打喊杀的，谁招惹你了？” 早在沈元棠前脚到了老夫人院子，后脚院子里的人就去搬救兵了。 刘氏可不想掺和沈元棠的事，奈何，奈何婆子都找来了，她要是推拒了，就显得不给大房面子。 “二婶，我正跟祖母说话呢，这个狗奴才，一再捣乱，简直没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婆子苦着一张脸，向刘氏求救。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祖母都睡着了。” “你们几个扶着老夫人到榻上歇着，就这么歪在这里，别磕到了。” 婆子就跟得了赦令一样，一脸劫后余生的走了。 沈元棠气不过，没想到她前脚过后，后脚刘氏就来了。 她身边盯着的人可不少。 “二婶，你怎么来了？不是忙着给我做嫁衣吗？” 刘氏灵机一动道：“你看看我这脑袋，给你做嫁衣，还没有给你量身呢，赶紧跟我去量身。” 刘氏拽着沈元棠就走。 今日沈元棠被刘氏缠着做衣服，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机会出去。等回到房里，气的她把桌子上的摆设，全都扫到地上。 她一定要跟糕点铺掌柜联系上。 猛的想到今日老夫人房里婆子的话，若是老夫人身体不适，府里肯出肯定杂乱。刘氏跟苗氏肯定没有精力盯着她。 …… 沈斓曦正在处理奏章，突然收到御林军消息。 “陛下，沈老夫人病重。” 沈斓曦表情凝重的放下笔。 “太医怎么说？” 御林军：“太医说是老夫人吃快了肚子，但是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吃的药有些不顶用。” 沈斓曦目光凝重：“摆驾，去沈府！” “是！” …… “怎么好好的肚子就不行了，今日老夫人都用了些什么？”沈从文听到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回来。 伺候老夫人的婆子，立即回话。 “老夫人早上的时候，用了些米粥跟半个素包，中午的时候，吃了豆腐块大小的红烧肉，两筷子鱼肉、几片青菜、半盅米饭，还用了些腊味，喝了几口鱼汤。“ “晚上的时候，用了几口米饭，荤素都用了一些，都是府里厨子做的饭菜，没有一样是从外面酒楼叫的。” 周心柔也在。 “糕点呢？可用糕点了？” 这个问题让屋里人又想起加了铅粉的莲子糕了。 婆子小心翼翼回道：“不曾，今日老夫人没让人送糕点。” 众人心照不宣，都是被夹带东西的莲子糕给吓的。 “那母亲为何会腹泻不止？” 婆子也不知道。 “每次老夫人用过饭菜以后，剩下的饭菜，都会赏给我们这些奴才们吃。我们吃着没事，兴许不是饭菜的事！” 这话提醒了沈从文。 “都有谁用过母亲余下的饭菜？” 婆子：“伺候老夫人的，都用了，总共八个人。老奴再去问问，他们身体有没有事。” 沈从文没有拦着，很快婆子就回来了。 “回禀老爷，没有，吃了饭菜的，都好好的当值呢。” 周心柔：“那就不是饭菜的问题。” 沈从文疑惑：“难不成是母亲年岁大了，身体不好克化？” 周心柔：“有可能。” 太医很快出来。 “老夫人身体没有别的大碍，就是饮食的时候，可能吃了油腻的东西，刚好又用了些寒凉之物，所以才会导致身体不适。” 沈从文关切问道：“太医，什么寒凉之物啊？实不相瞒，我已经问过婆子，她说母亲余下的饭菜，他们都吃了，都说没事。” 太医想了想道：“茶水呢？” 婆子一愣，眼前一亮，随即道：“老夫人用过饭以后，喝了些茶水，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喝的都是白水。” 太医找到病因了。 “有些茶叶，也是寒凉之物。比如说菊、金银，此类去火的茶叶，若是碰上年岁大的，身体不好的，也会造成身体不适。” “我已经开了方子，老夫人这样，受不受用不好说。” 太医也很无奈，两种人的病最难治，一个是孩子，再一个就是老人。这两类人脾胃都虚弱，即便他有华佗之能，身体吃不住药力，也没用。 “太医，有劳你多费费心了。”这个太医沈从文认识，太医院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说的话，他非常相信。 女眷都进去守着伺候了，只留下沈从文几兄弟在外愁眉不展。 沈元棠找准机会，假装如厕，避过看着她的嬷嬷，悄悄的溜出了沈家。 她走后没多久，沈斓曦就来了。 “祖母怎么样了？” 沈从文几人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太医已经开药了，就等着看看药起不起效果了。” “祖母必定吉人天相，朕已经命人去请药王谷的人，祖母只要坚持两日，药王谷的神医就会来看诊了。” 619.第619章 你若是还有脸，就自尽！ 第619章 你若是还有脸，就自尽！ 两个时辰以后，沈老夫人身体总算是好一些了。 女眷们也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若是现在没了，对她们可没有好处。 “刚才你们是不是说斓曦来了？”沈老夫人身体才刚好一些，就开始想着为沈家筹谋。 “是，在外面处理奏折呢。” “把她叫进来吧！” …… “祖母，您好些了吗？”沈斓曦关切道。 不止她进来了，沈从文几兄弟也进来了了。 “好些了，听她们说你在处理奏折。” 沈斓曦笑了笑：“都是些要紧的事，不处理不行。” 沈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都那么忙了，还要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祖母说的什么话，朕若是不来，就真的是只要大周，不要家了。“ 沈老夫人又欣慰，又高兴，还有些不是滋味。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跟斓曦好好说说话。” 屋里几人鱼贯退出。 “斓曦，以前是祖母对不起你。”沈老夫人眼泪滚落。 沈斓曦：“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对不住对不住的。” 沈老夫人听见她这么说，眼泪落的更急了。 “以前祖母放不下架子，总想着用长辈的身份压你一头，对你不好。” 沈斓曦释然一样，笑道：“祖母，有您这句话，朕再苦再累都值得。你好好养着，一定会长命百岁。” 沈老夫人感动的直点头。 “祖母，朕已经让人去叫药王谷的神医了，你好好养着，让他们给您调理调理身子，用不了三五日，身体就会变得比之前更好。” 沈老夫人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家中小辈某个头衔，被孙女三言两语给说忘了。 “祖母，你好好歇着，明日朝堂上要商议的奏折还没有批出来，孙女回去还有的忙呢。” 沈老夫人笑容慈祥道：“去吧去吧，保重身体，不要忙太晚。” “知道了祖母。” …… 离开沈家之前，沈斓曦特意去见了母亲。 “母亲，祖母是怎么回事？” 周心柔眼睛里闪过幸灾乐祸。 “沈元棠用隔夜的浓茶，替换了新茶。” 沈斓曦满脸痛心：“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她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怎么会做出迫害祖母的事。” “她怎么能做。” 周心柔：“都跟你说了，不要对沈家那么用心，你非不听。” 沈斓曦伤感道：“女儿以为凭着自小长大的情谊，她不会对家里人下手。” “人心都是会变的，只有母亲才是真正的对你一个人好。”周心柔借机提醒沈斓曦。 “母亲，朕明白，只是有些不能接受！”沈斓曦低垂着头，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周心柔见她如此，心中欢喜。 “你记住这次就行，母亲也理解你。” “毕竟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之前母亲又从未对你说过身世，感情一夕之间是斩不断的。” 周心柔又是安慰，又是教导。 “只希望你能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以后多多提防沈家人，对沈家人生出提防之心。” “他们不是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不论之前感情再好，你们也不会一条心。” 沈斓曦低垂着头，点头。 “女儿记住了，多谢母亲教导。” 周心柔点头：“去忙吧，沈家由我看着，出不了乱子。” “沈老夫人那边，我会多派一些人手过去，不让别人再有机可趁。” “母亲费心了。” 出了沈家，沈斓曦脸色沉下去。 “沈元棠去了什么地方？” “程记糕点铺，那里掌柜之前跟沈元棠有过几次接触，已经确认，掌柜就是周如渊的人。” 沈斓曦：“不用管，继续盯着，朕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是！” 老夫人身体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几个房里商议过后，让妾室跟庶出的女娘照顾老夫人，正式跟嫡出的孩子操办沈元棠的嫁妆。 眨眼又是三日过去，距离沈元棠离开，还剩下两日。 这日借着府中商铺里的人进出，一个年轻男子，悄悄的进了沈元棠房里。 ～ “你们谁看到公主了？”金铺把牡丹头面送来了，刘氏核对完账册以后，问府里丫鬟。 “公主好像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午饭都是厨房给送过去的。” 刘氏想着怎么都要跑一趟，让沈元棠来比对一下嫁妆单子，就没差人过去，自己带着两个丫鬟跑了一趟。 还未靠近，就听见里面男女调笑的声音。 刘氏脸色大变。 后宅怎么会有男子？ 还发出那种声音？ 马上就要去西北和亲了，要是让外人看到，他们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你们两个去把四个房里的老爷叫过来。” 刘氏黑着脸气急败坏。 这个沈元棠，别的比不上她姐姐，找男人这事倒是不输。 简直败坏门风，不知道礼义廉耻，不要脸。 刘氏黑着脸把附近的人都驱散，很快沈家四兄弟就来了。 “你们快进去看看去吧，我都不敢过去，丢人，太丢人了！”刘氏把苗氏拉到一旁。 “要不要跟郡主说？” 苗氏都懵了。 这可是沈家！ 什么时候，这些脏的臭的，都能进出沈家的大门了？ 这里是沈元棠的院子，听着里面让人脸红的声音，沈从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打死这个不知道礼义廉耻的东西！” 沈丛廉三兄弟赶忙跟上去。 哐啷一声，房门踹开，紧接着就是沈元棠的尖叫声。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和亲在即，你怎么能办出这样的丑事！”沈从文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着牙，愤怒的瞪着沈元棠。 “我沈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你给我去死，我沈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沈从文气的暴怒如雷。 “父亲，女儿错了，女儿跟孙郎早就有情，这次只不过是因为女儿和亲在即，所以才把孙郎叫来，与他说清楚。” 沈从文听完脸更黑了。 这满地的狼藉还有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像是要说清楚的样子吗？ “沈元棠，我沈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以后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你死了以后，也不许进我沈家的坟地，族谱上也不会有你的名字。” “你若是还有脸，就自尽。” 620.第620章 沈元棠香闺事发！ 第620章 沈元棠香闺事发！ 沈元棠暴哭：“父亲，不要……“ “父亲，女儿错了，求父亲饶恕女儿。女儿之前就已经跟孙郎两情相悦，他是寒门学子，女儿怕家中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跟家中说。” 沈从文气的要动手。 “大哥，保重身体……” “大哥，别气坏了身子……” 三兄弟赶紧拉着沈从文。 现在可不能动手，再有两日就去西北了，人打坏了，找谁顶上去？ 三兄弟七手八脚把人摁住，拽到椅子上。 “大哥，消消气，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气坏了，咱们沈家还要不要过日子。” “母亲身体还未养好，可不能让母亲跟着忧心。” “大哥，这事肯定要郡主出面，你一个大男人处理这件事，不合适！” “大哥，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叫郡主了。” 沈从文听完眼前更黑了。 “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能让郡主知道？” 三兄弟一愣，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大哥。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元棠不也是郡主的女儿吗？ 要是丢人，郡主不跟着一起丢人吗？ 大哥怕郡主，怎么怕到这个程度啦？ “把这个男的拖出去，先打断两条腿再说！”沈从义黑着脸吩咐。 沈元棠大叫：“不行，不能伤害孙郎。” “父亲，女儿已经有了孙郎的骨肉，求父亲，叔叔婶婶们网开一面，饶过孙郎！” 沈从文再也经受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大哥……” “父亲……” 手忙脚乱之间，周心柔来了。 “母亲救我……” “母亲，我错了，求情母亲看在母亲情分上，饶了女儿跟孙郎吧！” 刘氏跟苗氏黑着脸把经过给周心柔说了一遍。 “郡主，元棠说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陛下肯定很快就知道。” “虽说这个院里的人已经被我支开了，但是人多眼杂的，肯定会走漏风声。” “郡主，大哥已经被气晕了，家里现在就等着你主持呢。” 刘氏跟苗氏生怕周心柔也像沈从文一样气晕过去，都已经做好扶着的准备了，没想到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心里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皇家养出来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能沉的住气，要是换成她们，肯定早就气吐血了。 周心柔两旁的嬷嬷，黑着脸把沈元棠拽开，扔到一旁。 那样子，就跟随手扔垃圾一样。 沈元棠脸面有些挂不住，但是她现在只能指望母亲，父亲是指望不上了。 “母亲，救救女儿吧！” “女儿跟孙郎早就两情相悦，若不是和亲圣旨棒打鸳鸯，女儿肯定能跟孙郎终成眷属。” 二房的人听见她的话，气的嘴都要歪了。 和亲可是她张嘴求来的，怎么就成了陛下让她去和亲的？ 她简直倒打一耙，是非不分。 周心柔冷着脸看着沈元棠小丑一样，又哭又闹的做戏。 “我来之前，已经让人通知宫里了。” 沈家人的皮，同时一紧。 这幺蛾子可不是他们弄的，是沈元棠，陛下要问责，就问责沈元棠好了，跟他们没有关系。 “母亲，我与孙郎两情相悦，求母亲成全。” 周心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这个蠢货。 “等你大姐姐来了再说吧！” 沈元棠委屈的擦了擦眼泪：“母亲，待会大姐姐来了，你可要帮着女儿说话。女儿不求公主头衔，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跟孙郎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饭也好。” 周心柔冷哼一声：“国事繁忙，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的全家都不安宁，让你大姐姐三番两次兴师动众的回家里来，若是因为你，耽搁了重要的事，你死一百次，都弥补不了。” 沈元棠一抖，她已经料想到沈斓曦会来，却没有想到母亲会这般冷硬直白的放狠话。 “母亲，你救救女儿，女儿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能不管女儿。” “女儿肚子里已经有了孙郎的骨肉，咱们是血脉至亲啊！” 周心柔黑着脸，若不是碍于身份，她早就把人踹开了。 什么东西，也敢跟她攀扯血脉亲情。 也就是沈斓曦护着，若是没有沈斓曦，这样的蠢货，多留在世上一刻，她都觉得恶心。 沈从文从晕厥中缓缓转醒。 “大哥，你好一些了吗？” “大哥，要不我们送你去找太医吧？” 把太医叫到这里，肯定是不行的，家丑不能外扬。 “我没事，不能声张，不能让外人知道。” 沈家几兄弟都知道，不止不能让外人知道，家中的女儿儿媳们都不能知道。 她们若是知道了，就代表亲家知道了。 人多嘴杂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京城都知道了。 他们沈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孽障！”沈从文火气又上来了、。 “大哥……你刚醒过来，可别再气晕了！” “大哥，保重身体呀！” 三兄弟赶紧又拉又拽又摁，把沈从文摁到椅子上，把人安抚住。 周心柔抬眼看了沈从文一眼：“流放东川都活下来了，那么大的气性做什么？” “只要人活着，其他都是小事！” 沈从廉：“还是郡主豁达。” 刘氏连忙跟着点头：“对对对，这些跟全家流放比，都是小事！” 苗氏等人也跟着应声。 沈从文就跟突然卸了力气一样，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再过两日就要送去西北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丑事，人还怎么送去。” 他怎么跟朝廷交代，若是因为沈元棠，再次跟突厥起了兵戈，他以死谢罪，都不行。 沈家人担心的同样也是这样，总不能揣着孩子嫁过去吧？ 这不是给突厥人头顶上戴绿帽子吗？还不得再打起来？ 每次兴兵都要死人，都要消耗，这笔账到最后都会落到他们沈家头上。 跟沈元棠一个沈，他们也是倒了大霉了。 沈元棠一直哭着求饶，让周心柔给她求情，后者一言不发，一副沈斓曦不来，不开口的架势。 好在，沈斓曦很快赶来了。 京城百姓再次见识到了陛下英勇的身姿，矫健的身法，还有强悍的武功。 “陛下好厉害啊……” 622.第622章 沈元棠和亲不变！ 第622章 沈元棠和亲不变！ 沈元棠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道：“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咱们一起长大，一起去东川，经历过那么多，吃了那么多苦，我不像姐姐那么厉害，自小就有那么多能人教导，我就是个普通人，大姐姐，你可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 沈斓曦：“先不说你过得有多艰难，即便是再难，也不是你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沈元棠见示弱没有办法博取同情，索性豁出去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我自己筹谋，有什么错。” 沈斓曦：“毒害家人，也是为了你自己筹谋吗？” 沈元棠眼神闪躲了下，不敢抬头与家里人对上。 “既然父亲母亲都没有办法断绝，索性斓曦就做这个恶人。” “元棠，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姐姐，我只当让你求仁得仁。” 沈元棠仓促抬头，这么说，什么意思？ “府里的人都知道是你主动要去西北，京城的百姓，也都知道你要去西北。自然是无可更改。” 沈元棠瞪大眼睛，惊恐道：“不，我不去。大姐姐，我不去西北。” 沈斓曦：“西北已经平定，即便是朕送一个男人过去，那边也会娶为正妻。” 荒唐，简直荒唐。 “我二嫁之身，且有了身孕，不能去西北。” “大姐姐若是把我送去西北，就是与突厥开战。” “大姐姐就不怕再起战事，被西北百姓唾骂吗？” 沈家人一个个听的脸发黑。 “混账东西，竟然还威胁起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沈从文怒气冲冲站起来要打沈元棠，这次沈家三兄弟没拦着。他走到近前，再三举手，怎么都下不去手。 “大哥，看看陛下怎么说吧。”沈从礼见大哥骑虎难下，叹着气走过去，把人又摁到椅子上。 若是再起来打人，他可不拦着了。 沈从文气的手不停的颤抖，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要被气疯了的样子。 “我不去！” “母亲那么多干女儿，为什么不让她们去。她们也是公主。” “大姐姐，你为何要对家人如此狠心。” “母亲不帮我，父亲要打我，身为陛下的大姐姐，要把我送去和亲，我不是沈家人吗？不是你们的亲人吗？” “你们为何对我如此狠心？” 沈斓曦无视沈元棠发疯似的怒吼，对上母亲。 “母亲，女儿这样安排，可否？” 周心柔冷冷道：“可！” 沈斓曦：“也不用等两天以后出发了，今日就出发把人送去西北吧！” 陛下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是圣旨。 沈家的人，立即忙活起来。 “我不去……” “你们要把孙郎带去哪里？” “我腹中已经有了孙郎的骨肉……” 沈元棠大声嚷嚷。 沈从文听不下去了，沈斓曦一走，他立即下令：“把她嘴给堵上，绑了扔到马车上去。” 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心柔，后者缓缓点头。 “母亲，父亲……” 沈元棠满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就这么草草的，随便的安排了她的一生。 他们把她当成什么？ 丫鬟婆子得令以后，一拥而上，堵嘴的堵嘴，押人的押人。 “大哥，郡主，元棠的肚子……”刘氏提醒一声。 真的这样送去西北，等到了西北，肚子都大起来了。 到时候就不是和亲，而是结仇了。 沈元棠是大房的女儿，怎么处置，他们可不敢插手。 沈从文这边迟迟的不出声，周心柔眼睛里不耐一闪而过。 “煎一碗药吧！” 沈家的人自然都听出来了，送去的是除祸根的药。 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几个房里的人也不再多逗留。 沈元棠是被悄悄送走的，半个时辰不到，一辆满是药味的马车，狂奔出了京城。 两日后和亲队伍该怎么从沈家走，就怎么从沈家走。 沈元棠的一番闹腾，半点都没有把和亲大事影响到。 一日后，周心柔接到黄玉消息，要钱要粮要兵器铠甲。 “钱粮倒是好说，我到哪里去给她弄那么多兵器？”她是既高兴，又有些气恼。 “郡主，小主子借着剿匪，在那边招兵买马。老奴是了解小主子脾气的，若非没有办法，她是不会给您来信的。” 周心柔自然也明白，只是她手中能动用的也很有限。 “罢了，从银庄取一万两银子送过去，记住，要分开取，多找几个人去办。” “至于粮食，就从西关等地调集一些过去。动静小一些。” 嬷嬷笑道：“好在咱们之前买了不少荒废的土地耕种，这几年种的又是高产的粮食，粮库里囤积了不少余粮。” 周心柔听到这里笑了笑，这也算是沾了沈斓曦的光。若不是她下旨开垦耕地，削减农税，让人弄来高产的粮食，她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就囤积下比之前囤积了十余年的东西都多。 “她信中说，又召集了一千兵马，秘密的安置在土匪的寨子里。待朝廷的诏安令下来以后，这些人就能光明正大的安排到剿匪军里，到时候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养兵了。” 嬷嬷担忧道：“就是不知道陛下那边会不会准许？” 周心柔脸色立即冷下来。 “让人剿匪却不派兵，不给钱粮跟兵器，这件事若是让天下人知道，肯定会嘲笑她。” “若是有人不动用国库一分银两，不动用朝廷的人马，就能给她办成事，她若是不允，天下人都不会答应。” 这么划算的买卖，只要沈斓曦不傻，肯定会准允。 周心柔平心静气的等着，就在她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沈斓曦准许的圣旨，这才送去给黄玉。 她非但不生气放，反而高兴，这说明沈斓曦一点都没有把黄玉放在眼里。 只有这样，黄玉做的一切才不会被发现。 如此甚好！ …… 卫杰在家中闭门思过半月以后，被沈斓曦解除闭门。 “卫大人铁面无私，清正廉明，实乃朝中楷模！” 金銮殿上，沈斓曦大赞卫杰，表明自己态度。 下朝以后，卫杰前脚回家，后脚铁面无私的御赐匾额就被敲锣打鼓送到了卫府。 礼部官员督办此事，柳雁回跟随前来道和。 “恭喜卫大人，贺喜卫大人！” 623.第623章 卫杰后续！ 第623章 卫杰后续！ 卫杰有些惭愧，笑容勉强的摆手：“有什么好恭喜的，若不是大理寺下面的那些人还不成气候，本官都准备辞官了。” 柳雁回：“可别，卫大人可是陛下依仗的肱骨之臣，若是卫大人辞官了，倘若大的大理寺，都无人接手！” 柳雁回同样也是帝王跟前的红人，与卫杰在府门口寒暄，被京城百姓们看在眼里。 没过两日，卫府的门槛都要被媒婆给踩烂了。 御赐牌匾挂着，整个大周，只有卫杰有此殊荣。再加上卫杰一身正气，品貌儒雅，竟然惹得不少女子学院的学生倾慕。 “陛下，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年轻女子有多孟浪，她们就悄悄的躲在卫大人下职的路上，逮着机会，就往卫大人身上投，胆子大一些的女子，甚至主动上去攀谈。” 柳雁回像是讲笑话一样，讲给沈斓曦听。 恰逢她手中要事已经处理完了，听见这则趣事，顿生想去亲眼看看的念头。 “去看看？” 柳雁回笑道：“走着！” 两人获知卫杰行踪以后，轻装简行到他必经的路上等着。 “来了。”柳雁回眼尖的提醒。 沈斓曦睁大眼睛：哪儿呢？她怎么没有看到。 “那个头上戴斗笠，做渔翁打扮的那个。”柳雁回显然是做过功课，笑着指出。 沈斓曦迅速锁定卫杰，待看清楚卫杰打扮以后，直接笑出声。 “还穿着蓑衣，脚上穿着草鞋，真不愧是大理寺卿，就是严谨。” 柳雁回喷笑。 “怕是卫大人本人无奈之下，才做出的此举。” 他们旁边，有几个女子手中拿着，左顾右盼。 “人呢？卫大人不是每日这个时间，都会路过这里的吗？今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 “难不成是大理寺有案子要处理？” “肯定是，咱们再去前面找找吧！” 柳雁回打开折扇，一面遮住脸，一面道：“看卫大人躲躲藏藏的样子，怕是现在一看到拿着的女子，都会害怕的躲起来。” 沈斓曦眼神一动，她好不容易有闲暇出宫，自然不能失望而归。 卫杰走着走着，头顶斗笠突然向后掀过去。 “那不是卫大人吗？” “快看，是卫杰卫大人……” 柳雁回掐着嗓子喊完以后，赶紧往回跑。 陛下真的太快了，竟然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想看臣子出丑。 陛下真是体察民心，他也想看。 估计附近的这些百姓也想看。 陛下好懂他们的心。 “辛苦了，喝水！”沈斓曦把水杯推给柳雁回，幸灾乐祸的看着不远处的热闹。 “朕的臣子，被一群女子用打的跟过街老鼠一样。”这找谁说理去？ “卫杰不顶用啊，被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丢人，太丢人了！” “回去跟礼部说，明年的文举增加一个项目，学子们必须体魄强健，能跑八百米。” 柳雁回：噗～ 八百米，用来逃跑吗？ “朕的这块肱骨，原来是块软趴趴的肥肉，怎么也不反抗一二？” 柳雁回幸灾乐祸道：“卫大人肯定不会长期如此，大理寺也在刑狱之列，体魄肯定是有的。” “看，卫大人跑起来了……” 沈斓曦立马站起来追上去。 有人比她还快。 “卫大人在哪里？我是卫大人远房的表妹……” “去你的，我还是卫大人交换庚帖的未婚妻呢？” “你这套都过时了，昨日像你这样的表妹，卫大人有二三十个。” 沈斓曦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其后。 “朕从未想过朕的大理寺卿会如此狼狈。”折扇轻摇，悠然自得。 柳雁回：“卫大人受苦了。“ 陛下难得轻松，就有劳卫大人多让陛下高兴高兴了。 “前面是卫大人府邸吧？” “怎么还跪着一个人啊？” “还有个小孩？” 卫杰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 这些女子又不是要谋害他性命，他之前愤怒过、冷声过、甚至还用威胁训斥，那些女子非但没有被吓退，反倒更多了。 他身为大理寺卿，又不能动私刑把这些人关起来。 且这些人只是拿砸他，他已经问过吏部跟刑部，扔不算袭击，构不成犯罪条件。 这些拿的女子，必定是女子学院出来的，深谙大周律法。 卫杰从未想过，以往他都是依照大周律法给犯人判罪，现如今却被大周律背刺了一回。 忍着满身狼藉走到家门口。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门口？”卫杰黑着脸怒目。 女子看到卫杰，直接扑过去。 “表哥，我是你表妹，红莲，我是红莲啊……” 卫杰吓的反射性的就往后跑。 跟随他的女子们听到女子的话，不干了。 直接站成人墙挡在卫杰身前。 “呸，我们才是卫大人的表妹，你是从哪里来的，跑到朝廷命官门前乱攀亲戚？” 卫杰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堂堂大理寺卿，堂堂男儿，竟然被一群女子维护？ 丢人吗？ 不，这几日下来，他已经感觉不到丢人了。只是觉得尴尬。 他已经年逾四十有三，给这些女子当父亲都绰绰有余，这些女子说什么要嫁给他，简直胡闹。 “表哥，我是红莲，临水镇的红莲，你表舅家的女儿，我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 卫杰突然想起，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呸，我还是白莲呢？” “我是香莲。” “我是黑莲~” “我是粉莲~” 卫杰：“……” 沈斓曦跟柳雁回在一边看热闹看的乐不可支。 “你猜咱们卫大人，是认亲还是不认亲呢？” 柳雁回憋着笑道：“怎么认？他若是敢认，肯定能多几十个表妹。” 沈斓曦摇头啧啧道：“朕，真的替卫杰发愁。” 柳雁回开玩笑：“卫大人现在已经成了百官里面的楷模，刚好他又和离了，现在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上赶着嫁给他，他还不得高兴死。” 沈斓曦揶揄道：“怎么，换成你，你会很高兴吗？” 柳雁回连连摆手：“肯定不会，我跟卫大人可不一样。” 红莲一张嘴，肯定嚷不过几十张嘴，几句之后，就被气的嗷嗷大哭。 “表哥，咱们小时候可是有婚约的，我这次来就是来投奔你的，你若是不认，我可就没活路了。” 卫杰听的脸黑。 他还没人呢，这人就威胁起他来了？ 她真当他这个大理寺卿是吃草的？ 624.第624章 朕要御驾亲征！ 第624章 朕要御驾亲征！ 柳雁回正想着要不要给同僚解围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陛下手中多了一块砖头。 “陛…陛下，你想干什么？” 沈斓曦挑眉邪肆的朝柳雁回一笑，后者吓的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不好啦~ 只见砖头高高抛起，呈弧形朝卫杰方向扔过去。 柳雁回瞪大眼睛，干巴巴的咽了下口水。 老天爷的，陛下还真是童心未泯呀！ 砖头擦着卫杰头顶的头发丝过去，落地以后发出重重的咚声。 卫杰眼神一变，大喝一声：“有刺客……” 藏在四周的侍卫迅速现身。 “保护卫大人……” 沈斓曦拉着柳雁回就往一边躲。 “看热闹看热闹。” 也不知是卫杰心有所感，还是福至心灵，突然大喊一声。 “快看，是陛下……” 看热闹的沈斓曦一僵。 “不好了陛下，卫大人发现咱们啦！” 卫杰在喊出话以后，就恭敬的跪在地上。 旁人见他如此，也吓的全都跪在地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无奈的的叹了一口气，被朝臣逮到看热闹，不丢人。 女人至死是少年。 “平……” 她刚转头，就见之前还跪在地上三呼万岁的卫杰，站起身拔腿就往家里跑。 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关门的声音，那叫一个大。 柳雁回一脸懵，什么情况？ 沈斓曦立即反应过来，脸上没好气的笑。 “竟然敢诈朕？” 她差一点还真的信了。 柳雁回眼睛一转，好笑道：“若是让卫大人知道，他一嗓子差点真的把陛下喊出来，不知道他会是怎样一个精彩表情？” 沈斓曦展开折扇，笑着离开。 刚走了两步，就对柳雁回道：“这边盯着点，有什么后续，立即说给朕听。” “哎呦，谁能想到朝堂上板板整整就跟木头冰块似的卫大人，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折扇轻摇，沈斓曦如同看热闹的纨绔一般，笑着离开。 柳雁回看了一眼卫杰的方向，笑着跟了上去。 …… 前有西北平定，之后又有外族投效，沈斓曦甚感欣慰。 三天以后，她做出一个震惊朝野的决定。 “朕要御驾亲征！” 满朝哗然，朝臣皆反对。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主当坐于高处，行指挥之权，而不是以身涉险。” “陛下安危事关国体，主位不可轻易挪动。” “陛下不可，战场无眼，朝中又无后继之人，不可深入险地。” 他们可不会傻的让陛下指出监国人选，之前那个官员的下场，到现在记忆犹新，三司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东征虽说势在必行，却不一定要陛下亲力亲为，我大周男儿郎无数，只要陛下振臂高呼，多得是男儿郎愿意建功立业，上阵杀敌。” “陛下，周如渊虽然可恨，却不一定要陛下亲自手刃。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怎能为了宵小之辈，不顾自身安危。” “陛下一举一动，牵系整个大周的安定，求陛下三思！” “求陛下三思！” 百官跪拜，恳请陛下三思。 沈斓曦平静的看着朝堂上的众人，不管他们是出于本心，还是另有目的，她皆看在眼里。 “把朕的伴月刀取来！” 一声大喝，百官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他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陛下勇武盖世，以武定下乾坤。这样的帝王，自当是好战的。 很快八个力士就把半月刀扛来了。 她手持伴星刀又说了一句：“朕要御驾亲征！” 百官不语。 “东征期间，由老太师、刘明新以及若华先生监国，六部九卿各司其职，若有人趁着朕东征挑起事端作乱，诛灭九族！” “各军中，抽调出一万人马，组成东征军。” “户部提前准备，一个月以后出发！” “是！” 陛下都安排好了，可见有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他们再阻拦只会招来陛下的记恨。 “臣等遵旨！” 东征有利有弊，虽说现在还未立下储君，但是同样也反应出陛下英勇强悍，至少还能再执掌天下二十年。 东征同样也是对四方的震慑，向四方战事国富兵强，君王英明睿智，身体强健。 前提是要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柳大人，这次你随行，可要好好保护陛下安危。” “柳大人，不是我们想打探，我们实在是关心陛下。” “太医一定要随行，御林军也要全部随行，还有多准备些衣物，东川那地方冷啊……” 柳雁回百忙之中，还要应对百官们的关心，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 “班思草、桃谷、国师随行，你们两个……” 沈斓曦垂眸看着立在左右的人，思量片刻后道：“一人留下，一人跟随，你们自己选。”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次日，一份名单递到沈斓曦跟前，看过名单以后，她提笔写下准字。 …… 陛下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周心柔非常高兴，她期盼这一刻，已经期盼了很久。 沈家人则是有的高兴，有的忧心。 “战场无眼，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刘氏除了担忧，还有其他想法。 陛下虽说没有正式的把沈安过继到膝下，却有这个苗头，若是她在东川出了事，三房肯定会拿捏住这一点。 都怪吴家该死，若她孙儿娶的不是罪臣之女，凭她元旭的功绩，沈斓曦死了以后，她儿子…… 也不对，还有沈元景在呢。 刘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家中人，不敢让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苗氏比刘氏想的更多一点，若是沈斓曦出事，她孙儿虽然是过继的，但是年岁太小了，就算是有皇位，也坐不稳。 真是愁死她了，沈斓曦真要死，就不能等她孙儿长大一些再死吗？ 各房，各有各的心思。 出征之前，沈斓曦专门回了一趟家里。除了与沈家人话别以外，就是见母亲周心柔。 “母亲，等女儿这次归来，一定让您光明正大的进宫！” 周心柔拿出前所未有的温柔，笑着关心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沈斓曦：“请母亲放心，朕一定平安归来。” 周心柔笑着点头：“好。” “母亲，各路大军大多在津门汇合，朕这次过去，还缺一些安排饮食起居的人。” 周心柔这次很大方：“我把我手中最后的五百人给你，这些人是我最后的人手了，让他们代替母亲去护卫你吧！” 沈斓曦收下令牌：“多谢母亲，还是母亲关心女儿。” 周心柔笑道：“那是自然。” 625.第625章 微服西宁城！ 一番关心过后，沈斓曦拿着令牌离开。 很快到了出征这日。 沈斓曦一身战甲，威风凛凛的骑在战马上。 “今日，我沈斓曦向天祈誓，不夺回津门，不把叛贼手刃，绝不回京城！”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又来了。” “你们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因为这次过后，恐怕再难有大的战事，以后我大周土地完整，兵强马壮，再无外族敢入侵！” “此行过后，我大周将永享太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高头大马在前，烈烈旌旗在后，东征军出发。 …… 沈斓曦要御驾亲征的消息，早就通过快报传到津门。 津门自半个月以前乱成一锅粥，再到经过几次势力更迭以后，现在已经拧成一团。 不管他们私下里怎么想，表面上已经同仇敌忾，拧成一股绳。 “陛下，臣建议主动出击扩展领地。” “臣复议！” “津门还是太小，咱们的退路只有海上还有附近群岛。现在岛上海岛作祟，咱们的退路不多了。” “臣建议先把富宁拿下，这里地势高低不平，没有修建军堡，咱们胜算更大。” “臣复议！” “富宁虽然相比其他地方要贫瘠，但是咱们首次出兵，只能胜，不能败，这个地方，可以用来给将士们练手。” 周如渊心中早就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虽然跟他预期的有些不一样，但是能让下面这些人都舍得把兵拿出来，已经是不易。 他原先的设想是主动出兵，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沈斓曦逼迫着出兵。 好在沈斓曦也算是帮了他一把，让这些老狐狸们感觉到了危机。 “准了。” 沈斓曦还在往东川方向行进的时候，周如渊已经跟东川守备开始第一次交锋。 “陛下，周如渊攻下富宁。” 八百里加急送到沈斓曦手中，随行将士听到这个消息，面色皆是一黑。 刚出兵就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好兆头啊！ 沈斓曦不语，没一会儿，一封飞鹰传书送到她手中。 她看过以后，就把信给了宋道兮。 后者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胸有成竹道：“周如渊拿下富宁，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不知道那里是陛下专门给他留的墓地。” “他拿下富宁，咱们拿下列岛，断了周如渊的后路，先让他高兴几日，等咱们陛下到了，定让他哭都没有地方哭。” 众将士听见他这么说，脸色立即转晴。 国师说的不可能有假，国师不愧是鬼谷传人，真是神机妙算啊！ “原来陛下早有安排，咱们都多余担心。” “有鬼谷传人在，咱们这次必胜！” 士气再次鼓舞起来。 这次东征除了夺回津门，沈斓曦还要巡视东川。 未免她离开津门久了，之前的官员都脱离了掌控，她巡视东川的意思就没有摆到明面上。 “陛下，前面是西宁，这里修建的有军堡，驻守此处的是张凌。” “张进这个名字还是您给取的，他是灾民出身，家人都死于之前那场大雪，好在他快死的时候，赶上您募兵。” 沈斓曦点头，人心易变，一时的救命之恩，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比较，多少人都会选择后者。 “咱们路过这里，张进肯定早就收到消息。” “咱们在东征军之前，军中安排了您的替身，咱们走在前面，您想看什么，都能看到。” 他们一行人做商贾打扮，柳雁回打扮成账房先生的样子，沈斓曦则是扮成商贾老板，后面还像模像样的拉着一车香料。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进了西宁城。 “通关文牒，户籍证明，身份证明。”守门兵丁挨个检查，排到他们的时候，柳雁回送上户籍。 他们户籍都是提前办好的，真的不能再真。 “车上装的什么？” 柳雁回：“香料，运到东川去卖的。” “开箱检查。” 柳雁回拿出准备好的好处费塞过去：“大人通融一二。” 手刚凑过去，就被躲开了。 “我们尽忠大人最看不惯这等行径，若是让他发现我们收银子，罢了我们官职都是轻的，严重的我们还要被关到牢里。你可不能害我们。” 守城官兵吓的手连连向后缩。 柳雁回有些尴尬的手荷包收起来。 “官爷，你们说的尽忠大人是谁啊？” 守城兵一脸自豪道：“自然是我们西宁守将张进，张大人。” 柳雁回不明所以：“你们刚才不是叫尽忠大人吗？难不成张大人改名字啦？” 守城兵慌忙解释：“我们大人才没有改名字，大人是感念陛下恩情，所以给自己取的字，字尽忠，大名张进可是陛下给取的，谁敢改。” 沈斓曦坐在马车里扬起嘴角。 “检查完了，你们过去吧！” “好！” 柳雁回上了马车。 “陛下，这个张进，倒是个妙人。” 沈斓曦含笑道：“观察一个人怎样，不能只看这些片面，咱们进城以后所见所得，才最真实。 “是！” 时值正午，进城以后，柳雁回本想找一处好一些的地方用饭，被沈斓曦阻拦。 “就在路边上吃，普通百姓最能体现一个地方的风帽。” 柳雁回点头，又走了数米，找了个干净的摊位停下。 “陛下，用些面条？” 沈斓曦：“好。” 柳雁回本来担心摊位上只有粗面，还想着从哪里弄些可口的饭菜，一边想，一边走到摊位近前去看。 “哟，白面做的面条，老板，你们西宁城吃的够好的。” 老板底气十足的笑着道：“那是，你要是换成十几年前来，不要说面条，就连面汤都没有。多亏了陛下，我们才有现在的好日子，吃喝不愁。” “你一看就很长时间没到我们这来了吧？” 柳雁回朝锅里的肉菜鸡蛋看了一眼，笑着道：“那是，少说也有十来年了。” 说话间，他走到沈斓曦跟前。 “陛下，咱们就在这吃吧，有白面，有肉有菜，还有鸡蛋，不比京城差。” 沈斓曦点头，带着人，分两桌坐下。 柳雁回知道她想听什么，一边去点菜，一边跟老板说话。 “老板，这里变化也太大了，我很多年前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乱着呢，一个窝头都要三十文钱一个。”(本章完) 627.第627章 本宫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第627章 本宫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新一轮的骂战再次开始。 津门方向的官员气的老脸通红。 “他们都听不懂人话吗？沈斓曦大逆不道，倒翻天罡，以女子之身坐上皇位，简直牝鸡司晨，让一个女人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他们就真的心甘情愿吗？” “简直就是一群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们都被沈斓曦给蛊惑了。” “沈斓曦到底用了什么邪术，让他们一个个变得是非不分了？” “陛下，国师，咱们继续攻打吧，一鼓作气，杀到京城，让那些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陛下乃是大周正统皇室血脉，只要振臂高呼，必定一呼百应。” “陛下，打吧！” “朝廷在沈斓曦的治理下，简直腐朽的不堪一击。我大军之前轻易的攻下富宁，朝廷的人被咱们的人打的狼狈逃窜，我大军士气高昂，正是一鼓作气之时。” “陛下，老臣复议，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就是要趁着我大军士气高昂的时候，再次拿下三城。” 周如渊看着袁郎：“国师，你怎么看？” 不乘胜追击，是袁郎的主意，如不是他阻拦，此时怕是已经杀出去百里，夺下第二座城池。 “陛下，臣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咱们要仔细思量，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周演兴不乐意听了，他已经破釜沉舟，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时候，只能向前冲杀，不能后退。 “国师，莫不是怕了鬼谷传人？” 袁郎脸色一闪而过的恼怒，若不是摸不准周演兴老匹夫的心意，他怎么会踌躇不前。 “老王爷这话可说错了，东川毕竟是沈斓曦起兵的地方，她藏了多少底蕴在这里，咱们谁都不清楚。” “您常年驻扎东川，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若是那么容易攻打，之前跟沈斓曦对上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节节败退。” “沈斓曦真的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若不是沈斓曦真的难以对付，王爷怎么可能会放着好好的封地不待，跑来投奔王爷？” 这句话说的周演兴脸黑。 就是因为沈斓曦执掌的东川军，一再瓜分他的领地，撤换掉他的人，对他步步进步，他才不得已来了津门。 本想借助周如渊皇子的身份达成目的，没想到他明面上是战神，实则就是一滩烂泥。 也是他之前对周如渊不了解，错信了外面的谣言，这才暴露出来。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的封地怕是早就被沈斓曦连根拔除了，现在只能孤注一掷。 周演兴黑着脸对上袁郎：“本王是看在陛下皇族直系血脉的份上，前来支持我皇族，没想到有人想的竟然如此龌龊。“ 这下轮到袁郎黑脸了。 “陛下，如此轻易攻下富宁，实在存疑，臣只不过是谨慎行事。” 周演兴冷哼一声，讥讽道：“沈斓曦一介女子都敢来津门挑衅，陛下若还是踌躇不前，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以为陛下没有胆量。” 周如渊脸色越来越黑。 袁郎辩驳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从内部瓦解。让之前流失的百姓主动回来。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周演兴冷哼：“荒谬，自古以来，谁坐上皇位，天下百姓就叩拜谁。他们现在迫于沈斓曦，自然不敢行动，他们如何前来投靠。” “国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咱们攻下城池，还愁百姓们不效忠吗？” “咱们可是大周正统，沈斓曦不过伪皇，百姓理所当然的效忠。” “咱们与外族不一样，咱们是匡扶正统，铲除奸邪！” 周如渊：“够了，国师跟皇叔的话，朕听的都有道理。” “速速命人制作，匡扶大周正统，铲除奸邪铲除伪皇的大旗，将士们举着这些大旗攻城略地，必定所向披靡，无人敢阻拦。” “国师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朕同样认同。国师就负责招揽百姓吧！” 周演兴挑衅的看着袁郎，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 袁郎黑着脸回到公主府，把朝堂上的事，跟周栖梧说了。 “周如渊开始不受掌控了。” 周栖梧见袁郎气呼呼的样子，心疼的捧着他的脸。 “别气，气坏了本宫可是会心疼的。” 袁郎脸上怒气滚动，心里始终压不下这口气。 “就怕周如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周栖梧：“不会吧，你一心为他筹谋，他有什么可怀疑的？” 袁郎摇头，想到一个帝王的通病。 “他要么就是不喜被人指手画脚，觉得我过分干涉他的决定。“ “还有就是，帝王夺得帝位以后，首先杀的就是功臣。” “有朝一日，公主对他没用了，他怕是也不会留。” 周栖梧被袁郎说的脸黑：“他敢！当初若不是本公主收留他，他现在就跟野狗一样，四处漂泊乞食。“ 袁郎：“就怕野狗养肥了以后，变成狼，开始嗜主了。” 周栖梧突然想到最近儿子的异常，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去把公子找回来，他若是不回来，你们绑也要给本宫绑回来。” “是！” 周栖梧心中危机感大作，想到女儿每日里独守空房，突然计上心头。 “袁郎，本宫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袁郎吃惊的睁大眼睛。 …… 转移沈斓曦一行，来到了文城。 “陛下，咱们从西宁一路过来，官道上的路修的很平坦，也很宽。” 朝廷官道修建都是有规格的，宽度不得少于三米，这里的官道宽度足有六米还多，都能容纳三辆马车并行。 “朝廷每年都会拨发一笔修路的银两，规格也是按照以往的规格，并无变动，若是想要拓宽，就要当地自行出钱，可见两地都非常富裕。” 沈斓曦：“要致富先修路，若是路都不好，商路怎能通畅，百姓们怎么能富裕起来。” 柳雁回：“刚才咱们已经路过了两座驿站，修建都很完好，可见这条路上不缺商队。” 说着说着，不远处还真的来商队了。 “文城的物价要比西宁的高一些，咱们这么多人，在文城歇脚不划算，还是去西宁歇脚吧。” “听说文城守将是陛下义子，不知道真的假的？” “西宁守将也是，陛下的义子多了，之前我从快报上看到陛下光是义子就能组建一支羽林军，不知道真的假的？” 628.第628章 丽春馆！ 第628章 丽春馆！ “我也在快报上看到过，陛下的义子义女义弟义妹加起来都好几千，都要比一个城池的人还多了。” “我的老天爷啊~” “这么多人，怕是万岁爷自己都认不全呐~” 车队摇摇晃晃的擦肩而过，沈斓曦听明白了一点，文城的东西要比西宁的贵一些，就连住宿也要贵一些，要不然相隔一天的路，仅仅为了省下几文钱，简直没有必要。 柳雁回：“文城守将聂从洲，确实是陛下的义子。只不过聂从洲跟其他人不一样，是靠着家中捐献，走到陛下眼前，然后一步一步爬到守将的位置上。” 她记得这个人。 “这个人以前跟着萧放。” “对，就是他，陛下好记性。” 沈斓曦：“朕记得他家里是丝绸商人。” 柳雁回点头：“陛下的记性真是万中无一，连他家里是干什么的，都记得。” “商贾出身，朕去年的时候，废除了商贾出身不能考科举的制度。” 柳雁回：“军中不少人都是商贾家里出来的，在军中不显，但是一旦到了朝堂，必定被清流抵御。” “寒门学子们靠着家中几代人，甚至一族人的支持，才能走上科举这条路。而商贾，他们有的是钱财给家中子嗣聘请先生，如果把寒门学子跟商贾学子摆到一起，怕是寒门学子都觉得不公平。” 柳雁回：“那是以前，现在我大周子民因为陛下的恩泽，都能有书读，不公平这一点，已经打破了。” 沈斓曦轻声一笑，说话间已经进了文城。 “老板，包子多少钱一个？” “菜包子十文，肉包子二十文。” “老板，茶叶多少钱一两？” “老板，成衣多少钱一套？” 一番采买下来，柳雁回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里确实比西宁价高一些，却没有高出多少。每种高两到三文钱。”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他们安顿下来以后，天已经黑了。 一阵钟声响起，没过一会儿，柳雁回就过来解释了。 “是关城门的钟声，还有……” 沈斓曦：“直说。” 柳雁回：“刚才我看到有不少男子外出，就凑上去问了两句。他们说这里晚上跟白天不一样，有秦楼楚馆。” 沈斓曦挑眉，之前她并未禁秦楼楚馆，只是严禁官员出入。 京城的官员们惯会察言观色，大概也看出来她不喜，这样寻欢作乐的地方，都在慢慢的减少。 京城原来这样的地方有三十几个，现在缩减的还剩下八个，除了不能赎身的罪臣家眷，大多都赎身离开了。 有她这个帝王在，秦楼楚馆里面的嬷嬷们，没一个敢拦着。 “没想到那些行脚商人说的贵，是这种贵。” 秦楼楚馆是英雄冢是销金窟，就算是再大的身家，若是陷进去，也得身无分文的出来。 柳雁回冷着脸道：“没想到文城治下，竟然滋生了藏污纳垢之地。聂从洲可真不愧是商贾出身，只想着钱财，不想着清明。” 沈斓曦起身。 “走，去看看。” 柳雁回一愣，去看什么？ 那可是秦楼楚馆啊？ 陛下真的要去？ “陛下，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那样的脏污之地，您怎么能踏足。” 沈斓曦好笑道：“别人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 柳雁回自然不敢说因为那些人是男子，你是女子。 “陛下，要不先让人去打探一番，若是没有危险，咱们再去？” 沈斓曦凉凉的看着他。 “危险？什么危险？难不成里面有老虎，能把朕吃了？” 柳雁回满脸尴尬。 若是车明远在这里，高低得说一声，陛下能上阵杀敌，就不能去烟之地吗？ “你若是不想去，就留在客栈。”她是没有看出来，柳雁回是迂腐之人。 柳雁回无奈道：“我去，一起去还不行吗？” 沈斓曦笑着走出客栈，外面跟白日确实有些区别，街上屋檐下都挂满了红灯笼，外面商贩很多。 “很热闹。” 柳雁回赶忙跟护卫们使眼色保护好陛下。 “陛下，我去问问路。”柳雁回道。 “不用，跟着他们走就行。” 柳雁回好奇的四周打量：“陛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斓曦很自然的说道：“那些男子一个个打扮光鲜，腰间荷包沉重，与人谈论的时候，时不时发出下流的笑声。“ 柳雁回再次尴尬了。 “陛下懂得真多。” 沈斓曦随口一句：“你之前没去过吗？” 柳雁回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话说的好像她经常去似的。 “朕去过。” 柳雁回：他只知道陛下勇武非凡且智慧超群，没想到陛下的好奇心竟然还如此强烈。 “陛下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沈斓曦笑了一声：“好说好说，你既然没有去过，朕今日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柳雁回脸都红透了，幸亏是晚上，要是白天，脸肯定红的不能看了。 堂堂天子，竟然带着朝中重臣，逛烟之地，要是让京城的那些官员们知道，还不得弹劾死他。 沈斓曦提醒柳雁回：“这事得保密，若是让京城的人知道了，肯定以为你引着朕走入歧途。“ 柳雁回满脸惊恐，不带这样的，到底是谁带谁走歧途啊？ “陛下，臣发现您这人实在是……” “是什么？” “坑大臣。” “怎么能叫坑呢，朕这叫乐于助人。” 你看看我信不信？ 跟着衣着光鲜的男人们走，很快就来到目的地。 “陛下东征，这几日就要路过这里，从明日开始，丽春馆关门歇业，直到陛下离开，诸位明日不要跑空。” 丽春馆的人接连喊了三声，紧接着八个力士抬着一个硕大的聚宝盆放在中央。 “要进去的，现在可以给钱进去了。” 沈斓曦看着丽春馆三个字，冷笑着进去。 “进去要给三百两，只能在一楼。若是想上二楼，陛下再给三百两，以此类推。” 柳雁回一听进个门就要给三百两，立马心疼了。 “陛下，太贵了，咱们不进去了。” 沈斓曦白了他一眼：“给。“ 倒也不是给不起，柳雁回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陛下进去。 “等等我……” 交钱的功夫，陛下都快进门了，柳雁回赶忙追上去。 629.第629章 大肆敛财暗喻帝王！ 第629章 大肆敛财暗喻帝王！ 里面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丝竹声夹杂着靡靡之音，即便是仁孝帝在位的时候，也过犹不及。 柳雁回追上来了。 “陛下，咱们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吧。” 沈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个左拥右抱沉浸在颜色中的男人们，这些人仿佛从未经历过战火的璀璨，一个一个就像是一直生长在富贵窝里一样。 “好。” 丽春馆的老鸨带着两个貌美的女子过来了。 “两位公子，让我这两个女儿陪二位谈谈心，喝喝酒，我这两个女儿，容貌身段，在我这丽春馆里都是上乘。” 柳雁回刚想拒绝，就听见沈斓曦说：“留下吧。” 老鸨前脚离开，后脚她的两个女儿就开始给他们倒酒。 “其实我们姐妹在丽春馆里，不算长得最好看的，最好的都在楼上呢。” “楼上跟下面这些可不一样，上去的人光是有银子还不行，身份也不一般。” 柳雁回不明白陛下想做什么，只管不出声。 沈斓曦把她们的话听到耳朵里，顺水推舟道：“要怎么才能到楼上去？”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笑着道：“刚才就说了，要上去得再加三百两银子。“ “我看两位客人，不像是没有银子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实话不怕跟你们说，楼上跟咱们楼下可不一样。“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就是让他们掏银子上楼。 “怎么个不一样法？”沈斓曦一副被钓住的样子。 女子一阵低笑，紧接着意有所指道：“自然是玩法不一样啊。“ “一看你们就是新来的，连我们这里的规矩都不懂。” 沈斓曦心中冷笑，怕是他们这两个生面孔一来，就被人盯上了。 “你们这两个小狐狸精说的这么好，爷倒是想上去见识见识。” 柳雁回震惊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不行不行……” 这里已经够污陛下的眼睛了，上面肯定更不能直视。 若是被其他同僚知道他把陛下带到这样的地方来，他肯定连一块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 虽说是陛下带他来的，但是对那些陛下的追捧者们来说，怎么解释都没用。 “三百两，上楼！” 柳雁回泄气似的掏银票，他就知道最后得这样。 两个女人对视，笑容别提多高兴了。 “二楼跟一楼可不一样，二楼的女子都是才女，多才多艺。但是要让她们出来，一是掏银子，二就是有才学。” “里面的姑娘，要是被你们的才学打动，就会出来带你们进去。” 柳雁回夸张道：“这么说，我们了三百两，两个人都看不到？” “也不能这么说，里面都是有才情的女子，一般人想见都见不到的。” “最主要，她们都是清白之身。”带着暗示的声音响起。 沈斓曦笑道：“若是想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是不是比楼下的价高一些？” 两个女子尴尬了一瞬，随即理所当然一样道：“哪怕是街边上的菜也要分三六九等，更何况是人呢。越往上走，女子的才情就越高，身份自然也就不一样。” “一般的男子，连她们一面都不配见呢。” 这话里就有激将的嫌疑了。 沈斓曦立即换上一副被激将的样子道：“爷爷有的是钱，今天我就要看看你们这里最贵的女子，到底什么样。“ 两个女子眼底闪过窃喜。 “拿钱。” 柳雁回现在已经确定她要打主意了，就是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只能做个没有感情的钱袋子，让那掏钱就掏钱。 眨眼钱袋子就瘪下去了，同样也如愿以偿的被带到了顶楼。 看清楚上面的样子以后，柳雁回脸色一变。 “剑舞啊，这就是你们这的样，也不怎么样吗？”沈斓曦一副失望的表情。 女子立即解释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剑舞，这里的女子，都是会武艺的。不少还武功高强。” 沈斓曦眼前一亮，像是被提前兴致一样到位置上坐下。 到顶层来的人不少，他们说话期间，有不少人朝着舞姬们扔银子银票。 柳雁回只顾着打量四周，一个走神，腰间的荷包就到了沈斓曦手里。 等再回神的时候，就看到荷包从眼前飞过去，咚的一声落到其中一个舞姬脚边。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两个女子，见此笑了笑就去招揽其他客人了。 这可把柳雁回急坏了，虽然那些不是他们所有的银子，但是里面银子也不少。 她可不是奢侈的把银子用在这种地方的人。 “陛下是看出问题来了？” 沈斓曦眼神冷漠：“这里在大肆敛财。” 柳雁回自然也看出来了，楼不敛财，难不成还学善堂施粥啊？ “这里舞剑的女子，在暗指朕。”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把柳雁回炸的脸色发白。 目光落到这些女子身上，再想到之前那两个女子的话，柳雁回脸色冷如寒冰。 冷漠的声音响起。 “朕以女子之身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很多男子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却十分不服。” 柳雁回越往深处想，脸色越暗，整个人慢慢变得像木头一样紧绷。 “这里远离京城，那些从心底看不起女子，对朕不服的人，看到这里的女子之后，定然会起心思。” 柳雁回的脸已经比外面的夜色都要黑了。 龌龊下流，这里的人简直该死。 “在京城他们不敢对女子怎样，到了这里，他们便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刚才那两个女子一再强调顶层的女子武功高强，不就是在映射她？ “聂从洲简直该死。”柳雁回恨不能现在就把聂从洲给杀了。 沈斓曦目光沉沉道：“凭他一个人，肯定是不敢的。” 柳雁回眸光一闪：“陛下是怀疑他跟京城的官员有所勾结？还是说，他是周如渊的人？” 沈斓曦一笑：“周如渊虽蠢，但也不至于这么蠢。” 那到底是谁？ “咱们静观其变。” 剑舞渐渐变了味道，很快就有男子熟门熟路的揽着舞姬进了一旁的房间。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两人借着醉酒摇摇晃晃的进了一旁的房间，这里的人只当他们喝多了，把他们送到房间里，房门一关，就离开了。 630.第630章 朕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第630章 朕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你留在这里，我去查探。”沈斓曦说完安排之后，立即离开。 柳雁回有些懊恼自己不会武功。 收敛来的钱财被运到后院装进一口口的大箱子里，这些大箱子由专人封箱然后运送出去。 还有专人记载金额，沈斓曦悄悄的摸进了存放银两跟账本的地方。 在那里，已经放着几大箱的账本。 看着账本上的内容，沈斓曦反手掏出一本账本。 看着上面一模一样的格式，她只剩下冷笑。 她的好母亲啊，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她都已经那么严防死守了，竟然还是被她钻了空子。 就是不知道聂从洲是一开始就是她的人，还是后来被她收买的。 “陛下，可有收获？”柳雁回见沈斓曦回来，松了一口气，赶忙问道。 沈斓曦：“有，咱们该去会一会聂从洲。” 柳雁回担心安全。 “陛下，文城都是聂从洲的人，咱们是否等御林军来了再过去？”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你在客栈等朕，朕自己过去。” 柳雁回心底又开始焦灼。 “陛下，臣是否给陛下拖后腿了？” 这倒不至于。 “你倒是问的挺直白。” 柳雁回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想，那是他了解陛下的为人。 “你不会给我拖后腿，只是有些事情，还不到你能听的时候。” 陛下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事关秘辛。 “陛下心有成算就好。” 沈斓曦扬起嘴角：“不会觉得朕不信任你吗？” 柳雁回想也不想的摇头：“不会，陛下向来坦坦荡荡，不想让臣知道，肯定有不想让臣知道的原因。” 笑声响起。 “你是个明白人。” ～ 柳雁回在客栈里等了三个时辰，直到第二日正午，才把人等回来。 “走吧，继续赶路。”沈斓曦一面进门，一面道。 柳雁回早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她进门的时候，飞快的在她身上扫了两眼。 没有血迹，也没有与人打斗的痕迹。 摇摇晃晃的出了文城，沈斓曦要看着文城的方向，想着昨夜的事。 她昨夜去见了聂从洲，也没有用什么手段，聂从洲就自行招认了。 只不过这个招认，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聂从洲是被母亲胁迫，没想到竟然是一出打着她幌子的报恩局。 一年多前，母亲的人找到了聂从洲，让人旁敲侧击的跟聂从洲说她的难处，然后她这个做母亲的多么心疼女儿，想要替她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的法子就是要钱，美其名是朝廷农税锐减，朝廷没那么多银子养兵，然而她体恤百姓，不忍盘剥百姓，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在一番暗示之下，商贾出身的聂从洲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敛财的法子。 现在想来，还觉得十分可笑！ 次日，东征军传出一则消息。 当地人感念帝王恩德，特意献上千年人参一根。 据说，先帝在位的时候，陛下一直在派人在东川寻找上了年份的老参，没想到先帝没用上，反倒是陛下得到了。 为此，百姓又是一番歌功颂德，陛下洪福齐天。 然，陛下仁孝忠厚，得了宝参不愿独用，力排众议送回京城，给了沈家人。 之后沈斓曦又密信一封，单独送去京城，言明亲自交到母亲手中。 “这般罕有的人参，也只有先帝在位的时候吃过。” “可惜，先帝命不好，有那样的儿子，即便是有仙丹，也没用。” “要不然怎么之前没找到，反倒是咱们陛下来了东川，千年人参立马就从深山老林里给挖出来了。” “陛下所到之处，祥瑞遍地呀！” “天佑我大周，天佑陛下！” 人们争相议论的时候，官道上一支送参队伍，抬着宝参，浩浩荡荡的朝京城方向出发。 …… 津门 周如渊无意中撞破周栖梧母子毒计，悄悄的让人从外面买了几个女子放到宫中。 现在还不是跟那对蛇蝎心肠的母亲算账的时候，沈斓曦一日日逼近，周如渊焦头烂额之下，找上袁郎。 “国师，之前你说的行刺，朕同意了。” 袁郎早就猜到周如渊会如此，他早已派了人出去，只待一声令下。 “陛下，臣近日发现刘炳林形迹可疑，这个人恐怕生了谋反之心。” 周如渊早已经有拿回海运水师兵权的想法，听见袁郎的说辞，立即道：“国师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 “刘炳林一直在外剿灭海匪，他声称已经从海匪手中拿下三座海盗，却不见任何财物或者俘虏送回，只是报了几个伤亡，臣不相信一点收获都没有。” 周如渊正愁银子从哪里来，听见袁郎这么说，正中下怀。 “查，国师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 袁郎出了行宫，立即点上人手，浩浩荡荡的朝刘炳林的水师提督府去了。 人马团团把水师提督府包围，兵丁闯进去以后发现，倘若大的提督府上，空无一人，值钱的财物，更是一件都没有。 袁郎听完汇报以后，大叫不好了。 “刘炳林跑了……” …… 送参队伍走的很慢，生怕旁人不知道一样，一根半米长比小儿大腿还粗的人参，披红挂彩，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招摇过市。 大概是御林军怕老参匆忙赶路太过辛苦，一路上行进的非常慢。 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看到人，就会告诫众人。 “这是陛下给家里人送的千年人参……” “躲远一点，别冲撞了。” “陛下孝心，即便是出征，依旧挂着家中体弱多病的母亲，上苍感动，降下祥瑞，陛下孝心感天动地！” “陛下一根参须都没留，得到那宝贝以后，特意命我等马不停蹄的送往京城。” “陛下孝心，实在是让我等凡夫俗子汗颜。” “都躲远一点，这是祥瑞，别把祥瑞之气给带跑了……” 不说还好，一说，围观的人更多了。 三日后夜里，沈斓曦突然接到消息，东征军遭遇埋伏，“陛下”身中两箭。 “陛下，咱们马上去跟东征军汇合吧？”即便受伤的是替身，这样的消息，也不能传扬出去。 不论什么时候，陛下都该是平安的、强大强横、无人能威胁的。 “不，给他们回信。就写朕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631.第631章 周心柔带沈家人闯宫！ 第631章 周心柔带沈家人闯宫！ “陛下，不可，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津门必定大乱，说不准……” 沈斓曦挑眉，笑着问道：“说不准什么？” 柳雁回不敢往下说。 别人不知道她与沈家的关系，她是知道的。沈老夫人碍于她的权威，不敢造次。沈从文也不敢说什么，其他沈家人也老老实实的。 但是，前提是沈斓曦在京城的时候好好的，能压住那些人。 万一她出事的消息传出去，先不说津门，若是京城有变故，她该怎么办？ 那些都是她的亲人，难不成真的让她把刀剑对着亲人？ “陛下，还请三思。” 人心这种东西，最不能试。 “朕意已决，你去写信吧！”沈斓曦不为所动。 柳雁回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随她。 他这条命是她救的，从流放那日开始到现在，又多活了这么多年，算下来，还是他赚了。 沈斓曦重伤不治的消息，很快传扬出去。 且在有意识的传扬下，速度传播的极快。 当天，京城跟津门都收到消息了。 “老太师，陛下身受重伤的消息，是否属实？” “刘大人，陛下是否受伤？” 百官乱成一团，好在老太师等人应对此事已经非常有经验。 “陛下东征的时候，把朝政嘱托给我等三人。” “诸位心里想的什么，本官都知道。” “本官劝你们，多余的事情不要想。不论陛下怎样，都不会影响大周朝运作。”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怎么会不影响？ 怎么能不影响？ 万一陛下没了，谁继位？ 新君是谁？ 倘若大的大周朝，马上就要群龙无首了，这三个人怎么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莫非？ 消息是假的？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作假。 难不成？ “是周如渊的计谋对不对？” “咱们陛下足智多谋，力拔山兮，又是在咱们大周的地界上，怎么可能会中埋伏？” 快解释呀！ 老太师刘明新以及若华先生一言不发。 百官看在眼里，心沉了沉。 “诸位说的对，肯定是周如渊那厮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让我等还有东征军，军心涣散，切不可听信谣言。” 正当辅政大臣安抚朝臣的时候，周心柔到了宫外。 “大人，敏柔郡主带着沈家人，要闯宫。”御林军飞速来报。 三位辅政大臣互相交换了眼神。 “大胆敏柔郡主，皇宫重地，岂是她能闯的。” “把人送回沈家。” 有官员站出来反驳。 “不好吧，敏柔郡主毕竟是陛下的生母，陛下如今出事，合该敏柔郡主站出来主持大局。” “陛下没有子嗣，这个时候郡主站出来，合情合理。” “陛下出事，做母亲的关心过问，理所应当。” 若华先生冷眼把这几说话的人记住。 周心柔的身份在这里，御林军自然不敢对她怎样，只能围着她，一路被迫跟着到了金銮殿前。 “听闻陛下出事了？”周心柔红着眼眶，厉声质问。 若华先生拱手：“有这个消息，还未确认真假。” 周心柔一僵，眼睛扫了群臣一眼。 她也接到了沈斓曦出事的消息，千真万确，没想到这帮朝臣竟然不信，还想要确认？ 东川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文书，难不成会有假？ 这些人肯定是不愿意放权，故意拖延而已。 “那就去确认，本郡主现在就要知道消息真假，没有确认消息之前，我绝不回去。” 老太师板着脸道：“郡主，这不合规矩。” 周心柔冷声：“陛下即位，我本该入宫颐养天年，却一直在宫外居住，这就合规矩了？” 老太师不语，这自然不合规矩，但是陛下就是不敕封，谁敢说不合规矩？ 刘明新：“陛下是个注重规矩的人，若是让陛下知道郡主闯宫，不知陛下会作何处理？” 周心柔愤怒的看着刘明新等人。 “如今陛下生死未卜，你们不派人前去核实，反倒在这里为难我，是何居心？” “难不成你们想要谋反？” 百官哑然。 谋反？他们可不敢。 若华先生：“陛下自然吉人自有天相，郡主还是回府等着吧。” 周心柔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不为所动，难不成他们就不怕沈斓曦死了，大周大乱吗？ 还是说，她一开始就猜对了，这些人早就盼着沈斓曦死，他们想要把持朝政。 “郡主慎言，陛下绝不会有事。”老太师黑着脸看着周心柔，弄不明白她这个做母亲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最忌讳自乱阵脚，她这般带着沈家人到朝堂上大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郡主还请回府，待陛下回京，我等绝不会向陛下告发郡主闯宫之事。” 周心柔都要气炸了。 她是来主持大局的，这些老匹夫竟然想把她弄走？ 休想！ “你们这么急着让我走，是何居心？” “我看是你们自己想要把持朝政，不顾陛下死活。” 若华先生：“早在朝廷接到急报，我等就已经派太医跟御林军赶过去，并且送出二十只信鸽跟信鹰。” 老太师怒声：“陛下宅心仁厚，几日前得了千年人参，火速命人送到京城，直言用到家人身上。“ 刘明新没好气道：“郡主到了以后，一句关心伤势的话都没有，句句都在说主持大局，臣倒是想问问，郡主主持的什么大局？” 周心柔眼中阴沉一闪而过，她本不想直接挑明，可惜这些迂腐老臣，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陛下现在生死未卜，朝中无人主持大局，在这个时候……” “有。” 周心柔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谁说无人主持大局？”宋道兮从屏风后走出来。 刘明新：“陛下东征以前，就已经下令，命我等代为主持朝政。” 若华先生：“陛下早已经安排妥当，朝中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老太师：“还请郡主速度离去，否则待陛下回来，我等定要参郡主一个扰乱朝廷之罪。” 周心柔牙都要咬碎了。 她不该只是带着沈家人前来，那帮怂包，一个出声帮她的都没有。 “郡主，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东川那边来消息了，咱们再过来。”沈从文一边说话，一边心里打鼓。 632.第632章 坐看大乱！ 第632章 坐看大乱！ “请郡主离开朝堂！” “请郡主离开朝廷！” “请郡主离开朝廷！” 声音渐渐连成一片，周心柔气的面红耳赤，死死的抿着嘴，才不至于面目狰狞。 她是皇帝的母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人胆敢让她走，简直大逆不道。 她要让这些人身首异处，要诛这些人九族。 “郡主，咱们回去吧！”刘氏嘟囔了一声，声音小的别人趴到她嘴边上才能听到。 周心柔恶狠狠的瞪了老太师一眼，气急败坏道：“今日你们让本郡主离开，来日你们要三跪九叩八抬大轿抬着本郡主回来。” 三位辅政大臣不为所动。 周心柔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她前脚离开，后脚宋道兮就连连道后悔。 “忘了让郡主把千年人参退回去给陛下用了。” 百官经提醒，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救命老参。 “咱们谁去跟郡主说一声吧！” “刚才咱们前脚跟驱赶似的让郡主走，后脚就求上门，还不得吃闭门羹？” “吃闭门羹还是好的，刚才郡主那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她还不得趁机治我等的罪？” “谁去？” 朝堂上的议论，很快就变成消息送到周心柔这里。 “郡主，那老参？” 周心柔回想起之前仁孝帝喝参茶时候的样子，冷哼一声：“那老参一点都没有传闻中起死回生的作用，全都是假的。” 嬷嬷可不信，昨日他们刚接到消息，那老参长的就跟要成精了一样，肯定有神异之处。 “郡主，千年人参何其大补，之前是仁孝帝用的太多了。”是药三分毒，谁都懂这个道理。 仁孝帝自己非要强撑着身体荒唐，对身体用了猛药，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怪不到千年人参身上。 周心柔沉吟了一会儿，下了决断。 “让人假扮成周如渊的人，把千年人参劫走。” 还有一件事，让她很不放心。 “宋道兮不是跟着去东川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上？” 当时在朝堂上，若不是宋道兮突然出现，那些官员也不会那么快被稳住。 这么看，沈斓曦还好对付一些，难对付的是这个鬼谷传人。 朝中百官之所以信服沈斓曦一个女子登上皇位，仰赖的全都是宋道兮。 之前她找人接近宋道兮，全都没有成功。现在沈斓曦不在皇宫，守备自然松懈。 这个时候接近宋道兮，是最好的机会。 “让咱们的人，去想办法接近宋道兮，取得他的信任。” 嬷嬷想了想道：“之前咱们送进宫的那些人，全都被安排去了偏僻的宫殿洒扫，未免多生枝节，咱们不能动用那些人。” 倘若那些人能办成事，之前早就办了。周心柔觉得嬷嬷说的很有道理。 “你去办吧！” “是！” …… 沈斓曦出事的消息传回津门以后，以周如渊为首的新朝，简直就像是天将之福砸到一样，恨不能欢庆大赦。 “陛下，这个时候咱们要做的就是把沈斓曦重伤不治的消息迅速传扬出去，趁着他们军心涣散之际，举兵攻伐！”袁郎虽然不想承认，却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太畅快了，自从新朝建立以后，总有种力不从心，不顺应他心的感觉，办什么事，要么半途夭折，要么总是达不到他预想的效果。 若不是信念坚定，他都以为沈斓曦是得了上苍庇佑。 现在好了，沈斓曦重伤垂死，说明老天爷是公正公平的。 “沈斓曦乃是乱臣贼子，倒行逆施，苍天罚之，她谋夺来的皇权，注定不能长久。” “现在就是咱们匡扶正统的时候！” 袁郎一席话，让新朝君臣振奋。 沈斓曦一死，群龙无首，他们新朝皇帝周如渊乃是正统的皇族血脉，自然顺理成章接收旧朝势力。 周如渊接替沈斓曦，乃是顺应天命，谁若阻拦，就是逆臣贼子，天地不容。 “立即派人前去探查，确认消息是否属实。”周如渊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沈斓曦的奸诈他早已领教过多次，若是这次也是沈斓曦设下的计谋呢？ 没有万全准备，板上钉钉的消息，他不会贸然浪费手中的兵力。 “国师，可有刘炳林的行踪了？” …… “陛下，京城方向信鸽信鹰来了十几只，飞去津门还有从津门飞来的信鸽，也有不少。” 柳雁回把最新消息讲给沈斓曦听。 他们并没有离开队伍太远，抬眼就能看到驻扎在不远处的随行东征军。 沈斓曦想着数量，冷笑一声。 “看来还是京城着急。” 柳雁回有些纳闷，京城着急有什么不对吗？ 陛下出事，百官着急不是理所应当？ 但是陛下这个语气不对。 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很快柳雁回的预感就成真了。 “陛下，送往京城的千年人参出事了，被一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寇给打劫了。据运送的人说，很有可能是津门周如渊的人。” 沈斓曦：“昨夜让朕下令送回救命人参，今日人参就被劫持了，好巧。” 柳雁回心里不停的打鼓：“陛下，要不您还是现身吧，臣总觉得您要不快些现身，朝中会有大事发生。” 沈斓曦挑眉：“你怎么不说津门有事发生？” 柳雁回自然有理有据：“区区一个津门，就算是发兵，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京城可不一样。 陛下以女子之身坐上皇位，前提都是奠定在百官畏惧之上，若是这个让他们畏惧的存在没了呢？ 且，陛下没有子嗣，也没有立下储君，明晃晃的的告诉所有人，能者居之。 “陛下就不怕，咱们拿下津门，却丢了京城吗？” 沈斓曦笑了一声，眼中冷漠如冰。 “那岂不是正好，刚好那些人替朕铲除污垢。若真是那样，朕再回京城的时候，岂不是天朗气清。” 柳雁回抽了下嘴角，陛下总是这么心有成算，就不怕有万一吗？ 难不成陛下早已经暗中向武将们通了气？ 肯定是如此。 沈斓曦重伤消息传开三日之后，津门开始筹集兵马。 确认她不治以后，津门迅速出兵。 周如渊坐在宝座之上，双目发亮，野心勃勃。 633.第633章 沈老夫人的野心！ 第633章 沈老夫人的野心！ 京城 “郡主，沈斓曦重伤不治消息属实。”嬷嬷把信交给周心柔。 “死了吗？” “没有。” 周心柔接过信看了看，心中还有疑虑。 沉思片刻以后 “把信拿去给沈家人吧。“ 嬷嬷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未犹豫，立即去办。 信一路辗转，被送到了沈老夫人手中。 “母亲，东川来消息了。” 沈斓曦重伤这样的事，天下人皆知，早在消息传回来没多久，老夫人就听说了。 “你们几兄弟都在，说说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沈老夫人心里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终于知道消息，也还能接受。 沈从义见三个哥哥都不说话，暗暗骂了声没用。 “母亲，斓曦出事，咱们都伤心难受。但是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 沈从礼看了四弟一眼，顺着话道：“母亲，四弟说的有道理。斓曦虽然没了，咱们这一大家子还在，该尽早想想以后。” “大哥，斓曦真的出事了吗？”沈从廉有些不相信，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别人死，他都不相信沈斓曦会死。 沈从文叹息一声：“属实，消息是从东川传回来的，想必这会朝中百官也已经知道了。” 沈老夫人：“把你们叫来，是想商讨一下，之后该怎么办。由谁去把斓曦接回来。” 沈从义看了一眼母亲，一个死了的帝王的，谁会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廷该由谁执掌。 “大哥，斓曦出事，朝廷群龙无首，百官肯定会到咱们家里商讨对策。”沈从义想着现在家中得力的小辈都不在家，而他们几个长辈，却还年富力强。 倘若他们执掌大周，也不是不可以。 沈从义眼睛在沈从文的腿上看了两眼，然后又移到二哥三个身上。 大哥二哥三个家中后辈都在军中，只有他这一房没人执掌兵权。 想到这里，沈从义的眼神暗了又暗。 沈从文思前想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该找郡主商议。” 沈老夫人脸上不加掩饰的失望。 他女儿是皇帝，他自己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一个区区的前朝郡主而已，有什么好惧怕的。 以前敬着周心柔，是因为忌惮先帝，之后就是忌惮沈斓曦。现在两个人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 “老大，女子出嫁从夫，咱们商议大事，她一个每日里病歪歪都不出门的妇人，懂什么？”沈老夫人呵斥。 沈从文心中总是不踏实，总感觉心中发虚。 “母亲，儿子觉得还是该叫郡主过来一起商议，她出身皇族，身份摆在这里，见多识广，肯定会有好主意。”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她怎么生了这么个窝囊儿子。 以前他惧怕皇室，他们认。谁不惧怕皇室啊？ 后来他惧怕女儿，后来他们也想明白了，那个杀神六亲不认转头就翻脸的，谁不惧怕？ 现在拦在他们面前最惧怕的两个人都没了，他到底怕什么？ “儿啊，你胆子怎么能如此小？” “你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沈从文听见成大事三个字，心头狠狠一跳。 不会吧？母亲该不会是想？ “母亲，万万不可啊，咱们身为臣子，就敢遵守本分，怎么能……”谋逆犯上四个字，他真没胆量说出来。 沈老夫人阴沉着脸，像是发泄怒火一样，阴沉着脸道：“之前咱们在沈斓曦手中伏低做小，她半点都不尊重我这个祖母。若不是为了沈家，为了你们，我能跟她好声好气的说话？” 沈从文听见母亲心中有如此重的怨气，羞愧的低下头。 “母亲，儿子对不住你。” 沈老夫人冷笑着道：“有什么对不住对不住的，要怪就怪沈斓曦倒翻天罡忤逆不孝，咱们都是被她欺压的可怜人。” “她有如今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好在她也替咱们沈家谋了份前程，待处理好京城的事情以后，你们叫些人去把她的尸身东川接回来吧。” “身死债消，她虽然忤逆不孝，却也是真的把咱们从东川带回来了。” “我这个做长辈的，就做主，让她功过相抵。等把她接回来以后，把她葬在咱们沈家郊外的小山头上吧！” 对于这样的安排，沈从文四人，有人皱眉、有人想要反驳、有人担忧，也有人期盼欣喜。 “母亲，沈斓曦怎么说也是帝王，她死了以后，肯定是要葬入到皇陵里的。” 沈老夫人黑着脸不悦：“她一个弃妇，还想葬入皇陵？你问问别人，有这样的规矩吗？” “以前弃妇都是要葬到乱葬岗要么扔到荒野的，让她葬到郊外山头，已经是对她礼遇了。” 沈从廉眼神古怪，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葬哪里了？ 沈斓曦是能任由他们摆布的吗？ 也不多，沈斓曦死了。 但是~ 即便沈斓曦死了，她的尸身，能让沈家随意摆布吗？ 母亲是不是想多了？ “母亲，你们先商议着，我去找若华先生问问朝中百官都是怎么想的。” 不等沈老夫人发话，沈从廉已经跑开了。 刘氏也想把人叫住，可惜晚了一步。沈从廉早就跑没影了。 “母亲，之前郡主带我们去朝廷上的事情，你也知道。” “她跟咱们可不是一条心。” 沈从义想起周心柔当时的样子，越想越违和。 沈老夫人扫了四儿子一眼，这个儿子想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斓曦处事，她肯定替元景筹谋，你是为了你自己房里的孩子筹谋，自然不是一条心。” 沈从义感觉这句话就跟一辈子抽在他脸上一样。 沈老夫人底气十足道：“这天下现在是咱们沈家人的天下，沈斓曦一个女子都能当皇帝，咱们沈家男子肯定比她做得好。” 沈从文还是一脸犹豫。 “母亲，还是把郡主叫来商议吧！” 沈老夫人气急，指着大儿子就开始怒骂。 “你怎么那么没出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儿子，我还想着让你去当皇帝，你却事事都要问一个女人，干脆你别当皇帝了，让她当好了。” 沈从礼张口就开始抱怨：“斓曦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事，哪怕是去东川的时候，立下继位诏书也好啊！” 634.第634章 沈斓曦死了？ 第634章 沈斓曦死了？ 这次轮到沈从义生气了，现在是说诏书的时候吗？他每次说的都是马后炮。 “母亲，您说的太对了，这天下就是咱们沈家人的天下。不能让别人占了。” 沈老夫人赞赏的看了一眼四儿子，家里也只有老四灵活，知道她心中所想。 “你们随我进宫！”沈老夫人说完就让人给她换上诰命服，还有拿出龙头拐杖。 “母亲，不可呀！”沈从文试图阻拦。 沈老夫人不耐烦道：“老四，把你大哥拽到一旁去，别碍事。” 沈从义立即去办。 沈从礼越想越不对劲，趁着去催促马车的功夫，立马跑出去求援。 二哥去找若华先生了，他也去。之前若华先生在府中教过书，他们还算相熟。 …… “郡主，沈老夫人带着人进宫了。”嬷嬷接到沈老夫人上马车的消息以后，立即来送信。 周心柔上次已经吃到教训，这次恨不能沈老夫人也在朝堂上踢到铁板。 “先去让她探一探朝堂上的口风，等她跟百官吵的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再去。” 嬷嬷笑着点头。 “郡主，要不要叫小主人回来？” 沈斓曦都死了，还剿什么匪呀。 “去送信吧！” “是！” …… 沈斓曦重伤第十日，周如渊命人开始进攻。 “军师，陛下真没出事？” 底下将士听见沈斓曦重伤的消息，很多人都沉不住气了。 车明远稳如泰山道：“已经第十日了，若是重伤，早就死了。现在除了重伤的消息，你还听见别的消息没？” 问话的人摇头。 “那就对了，即便是重伤，过了这么久都没死，那就是好了。” 赵峥大步流星走进营帐。 “前哨传回来消息，周如渊的大军，已经开拔了。” 车明远笑着道：“恭喜赵将军，马上就要如愿以偿了。” 赵峥还是纳闷：“陛下阵前假装受伤，到底什么意思啊？” 车明远心说，我怎么知道，陛下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陛下大概是想锻炼将士们，让将士们学会临危不乱吧！” 赵峥还是不理解：“别人都是阵前鼓舞士气，她倒好，先给泄气了。” 车明远：“万一是诱敌呢？” 赵峥好半天憋出几个字：“简直就是闹着玩。” 那可不~ 车明远心底有成算，但是不能跟赵峥说。 “你就当做是陛下有意锻炼你吧！” 话他就只能提示到这里了，至于能不能听得懂，就看赵峥有没有那个命了。 周如渊的大军，很快攻下两城。 结果却有些不如意。 “粮食呢？银子呢？” 这两座城池拿下的太容易了，与其说是他们攻下的，不如是白送给他们的。 攻城的时候，只是稍微有些抵抗，很快守门兵丁就跑了。 先锋军很快就把消息汇报到袁郎这里。 “军师，情况不对，城中一点粮食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这里的人都提前离开了。” 就连灶台上的锅，屋里的桌椅板凳，还有零碎的小东西都没了，可见走的并不匆忙。 袁郎脸色有些不好，明明打了胜仗，却十分憋屈。 摆明了就是这里的人，早已经做好了弃城逃跑的准备。他们还满心欢喜的以为打了胜仗。 哪怕是为了士气，他都该给出合情合理的说辞。 “朝廷的人是怕了咱们了。” “咱们陛下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周天子，攻打城池，就是探囊取物。” “那些守城的官兵，应该是识时务，主动给咱们让路。” 军中的人听见这个解释，士气立即鼓足。 袁郎心里不安，开始胡乱揣测。 难不成是因为沈斓曦重伤，各方开始各自为政了？ 亦或者是沈斓曦已经死了。 袁郎越想越觉得后一种，更有可能。 想明白以后，他立即派人前去佐证，派出去的人，很快就送回消息。 “营帐里时不时的传出哭声，护卫又增加了不少？” “回禀国师，我们本想靠近一些查探，那边实在是防守太严密了。” 袁郎想到一件事。 “可看到太医进出？” “并未看到太医进出。” 那就对了。 …… “你说沈斓曦死了？”周如渊满脸的不敢置信。 袁郎把知道的说给他听。 “没有太医进出，护卫增加，且时不时的传出哭声，沈斓曦一定是死了。”这一点他十分确信，如果没死的话，必定会有太医进出。 帝王哪怕是喘着一口气弥留的时候，也要几个太医一同看诊。 周如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就连袁郎说话，都没有应声。 “朕知道了，把沈斓曦已经死了的消息，放出去吧！” 袁郎眼神闪了闪，脸上透着期待。 周如渊也不负他的期望，下一句就是明日出兵。 “明日大举出兵！” “是！” 袁郎嘴角上扬，硬压都没有压下去。 终于让他们等到机会了，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沈斓曦死了的消息，飞快的散布出去。 之后一日时间，又拿下一座城池还有几个关隘。 对于没有遇到抵抗，周如渊袁郎等人也不再疑虑，全都当做沈斓曦一死，朝廷溃不成军。 袁郎觉得自己终遇明主，意气风发，开始进言让周如渊御驾亲征。 “陛下御驾亲征，不仅能鼓舞士气，还能扬陛下威名！” 本来陛下之前就是战神，只不过被沈斓曦抹黑，战神的意义早就不在。现在不一样了，如果陛下能御驾亲征，让部下们亲眼看着敌人溃不成军的样子。 陛下的威名就会重新回到身上，简直一举两得。 “不妥，战场上刀剑无眼，难不成你想让陛下步沈斓曦的后尘！” “沈斓曦就是死在御驾亲征上面，现在朝廷群龙无首溃不成军，这就是教训。” “老王爷说的极是，臣复议！” “臣也复议！” 一堆大臣站队周演兴，站袁郎的只有区区几人。 周如渊想着沈斓曦的下场，任凭她再如何勇武，战场始终是战场，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也不是帝王该以身犯险的地方。 又过了一日，车明远带着仅剩下周如渊亲眷喊话。 可惜，那些人在帝王宝座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周如渊亲自下令射杀！ 635.第635章 收服袁郎！ “军师，不能再退了。”手下们对于不打便退的打法十分抵触，已经不是一次出言抗议。 车明远问赵峥：“咱们已经丢了几座城池了？” 后者：“六座。” 车明远：“周如渊可引出来了？” 赵峥摇头：“并未，他十分警觉。” 车明远沉稳道：“那就是他得到的还不够多。” 下面将士傻眼了，该不会又要不战而退吧？ “传令下去，继续后退。” 手下将士急了。 “军师，再退下去，等陛下醒来，咱们怎么跟陛下交代？” 车明远：“放心，我自然有法子让你能交差！” “可是……咱们能赢啊？”为什么要退？ 一举歼灭岂不是更好？ 车明远：“这是陛下的吩咐。” 将士立即无话。 ~ 对于陛下没有御驾亲征，袁郎有些失望，又觉得有些道理。 毕竟现在明面上还是周如渊做主，打着匡扶皇室血脉的名头，若是皇室血脉没了，他们就会变成谋逆的乱臣贼子。 “陛下，之前臣跟鬼谷传人有过约定，要与他比试。” 周如渊定定的看着袁郎：“所以呢？” 袁郎：“臣想带兵前去叫阵。” 哪怕不是御驾亲征，他这个国师出面，一样能鼓舞士气。 加上之前跟鬼谷传人的约定没有完成，他现在提这个要求，并不算突兀。 周如渊想了想点头。 “准了。” 次日，袁郎出现在阵前叫阵。 “鬼谷传人出来应战！” “我乃草庐传人袁郎，今日特来应战！” 鬼谷跟草庐终归要分个高下。 喊话一出，不论敌我，全都开始期待。 “鬼谷传人跟草庐传人终于对上了。” “我等这一幕都等了两年了。”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看不到两人之间的对决，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圆梦了。” “咱们能亲眼看到两大传人的对决，简直不枉此生。” “能亲眼目睹两人对决，哪怕是一会儿就死，也无憾。” 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心情激动。 东征军这边也有不少人感叹，听的车明远不停的掉鸡皮疙瘩。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车明远紧接着再次下令撤军。 一时间东征军中再次响起不小的议论，好在沈斓曦余威仍在，哪怕是议论，依旧照命令执行。 另一边，周演兴打起了主意。 东征军的再次败退，让袁郎威望升高，周演兴思量再三过后，决定收揽军心民心为己用。 只是出发之前象征性的让人通知了周如渊一声，就带领着麾下人马出征，美其名曰代天子出征。 周如渊得到消息以后，立即猜到这个皇叔打的什么主意，当即愤怒。 “立即点兵，朕要亲征。” 沈斓曦十有八九是死了，朝廷现在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周演兴此举，就等于是暴露了獠牙。 现在就看谁撕下的肥肉最多了。 他这个皇叔，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周如渊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散出去，为了抢在周演兴之前，他更是仓促点兵。 从下命令，再到出发行军，只用了半天时间不到。 车明远接到消息以后，立即放出信鸽。 夜里 袁郎踏进营帐没多久，刚觉得营帐气味有些古怪，人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看到了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是你？” 江无涯淡笑着坐在袁郎跟前。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是草庐传人。”江无涯这句话发自肺腑。 袁郎恍惚了下，头针刺似的疼了一阵，紧接着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 不是做梦，他真的看到江无涯了。 他不是已经被周如渊处决了吗？怎么还活着？ 江无涯开门见山，直接道：“我这次来，是代表朝廷，向你招安。” 袁郎瞳孔一缩，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肯定很好奇，明明是在你们的营地里，怎么却跑到我跟前来了？”江无涯不慌不忙问道。 袁郎没出声，而是，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是在营帐之内，却已经不是他所在的津门军营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朝廷的营帐。 “你能把我带到这里，就说明我们军中有你们的人。”袁郎并不是傻子。 江无涯微微一笑，道出一个名字。 江无涯瞳孔缩了缩，再次被震惊到了。 “我们陛下说了，你若肯归顺，以后你就是津门巡抚。” 袁郎轻蔑的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沈斓曦没死？” 江无涯：“放心，你死了，我们陛下都死不了。” 袁郎心中掀起狂风巨浪，沈斓曦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听从她的命令。那些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任由她驱使？ 明明沈斓曦才该是输的那一个。 “怎么？不相信我们能拿下津门吗？” “告诉你，我们陛下不只要拿下津门，还要不伤一个百姓，以最少的伤亡拿下津门。” 狂妄，简直狂妄。 哪怕是英雄气概的男子，也说不出如此狂妄的话。 沈斓曦一不是男子，二不是皇家血脉，本该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的话，你就想一想，我们怎么那么顺利，就把你带到这来了。” 要么是他们的大军犹如一盘散沙，要么就是大军中的奸细已经多到一个他无法想象的数目。 江无涯不慌不忙，又道：“周如渊知道你跟周栖梧之间的关系吗？” 袁郎心头骇然，死死的盯着江无涯。 “你再看我也没用，周栖梧跟你压根不是一路人，周如渊也不是。” “你想当第一谋臣，想通过辅佐贤君证明自己草庐传人的地位，也得看看那位贤君，到底是一滩烂泥，还是一块巨石。” “这你都分不清，从一开始你就输给鬼谷传人了。” 还叫嚣着要跟鬼谷传人斗一场，简直就是笑话。 袁郎有被拆穿与周栖梧窘迫，也有被拆穿野望的无奈。 天下明君有多少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每每碰到的都是庸才。 江无涯：“陛下已经用事实证明，雄才大略非男子独有，英雄气概也不是只用来形容女子。只要能治理好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下面的百姓，才不管龙椅上坐的是男子还是女子。”(本章完) 636.第636章 对阵周如渊！ 袁郎自幼学的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往切磋的人也都是男子，席间坐着畅谈的也都是男子，心中根深蒂固的就是以男子为尊。 女子可以被善待，但是想要同席而坐，女子绝没有那个资格。 现在江无涯的话，打翻了他过去的认知。 他心底自然是不愿意承认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有句话江无涯说对了。 百姓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百姓绝对不会管龙椅上坐着的是男还是女。 “鬼谷就不在意沈斓曦女子之身吗？”袁郎问。 江无涯扬起嘴角：“这个问题，不用别人回答，我就能回答你。” “鬼谷并不在意沈斓曦女子之身，鬼谷在乎的只有能力。” 袁郎出神片刻，突然抬起头。 “你是鬼谷的人？” 江无涯只是笑，并未回答。他这个样子，已经胜过了千万句的回答。 沉默片刻之后，袁郎问道：“我若是效忠，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江无涯一笑：“不愧是草庐传人，一句话就说到重点了。” 袁郎苦笑：“你们能无声无息把我带到这里，说明也能无声无息要了周如渊的性命。但是你们却偏偏没有那么做，那就说明拿回东川，杀了周如渊并不是你们最终的目的。”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袁郎豁然开朗。 “以前，我真是坐井观天了。” 江无涯笑道：“你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 手握大周大半的土地，陛下会在乎一个津门？ 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津门覆灭。偏偏有些人执迷其中，以为陛下怕了周如渊。 真是可笑。 “我有一个要求，不论你们让我干什么，只要满足我这个要求即可。”袁郎说完这句，突然有些释然。 “你说说看。”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都好商量。 袁郎认真道：“我要见鬼谷传人一面。” 江无涯笑了一声：“可以。” …… 第二日清晨，袁郎谁都没有惊动，带着亲卫悄悄的回了津门。 正午，周演兴跟周如渊先后赶到阵前。 “皇叔，这么急忙赶来，可让朕好一番追赶。” 周演兴也不恼，笑着应对：“身为臣子，最该做的就是替陛下解忧。” 周如渊冷笑一声，大喝：“朕乃是天命所归的天子，大周真正的主人。” “尔等若是能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朕就对过往，既往不咎！” “你们原来什么职位，之后还是什么职位，朕在这里保证，过后若是追究，就让朕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以赵峥为首的东征军，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屹立不动。 “周如渊，你可认出我们是谁？”赵峥右手边驾马出来一人。 钱枫一身银甲，金戈铁马，出现在周如渊视线之中。 周如渊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你是何人？” 钱枫掏出黑虎军令牌，长木仓一挑，令牌跃入所有人视线之内。 同一时间，车明远以及赵峥还有他们身后六人，全都掏出同样的令牌悬挂在兵器上。 熟悉的一幕，突然袭上周如渊心头。 他目光凝聚在赵峥身上，言辞确定道：“他们是黑虎军的人，他们都是前西南军中的旧人。” 确定以后，周如渊突然失笑了一声。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他早就该想到的，没想到赵峥一个一事无成的瘸子，竟然能让前西南军中的人投效。 “以前是朕小瞧你了！”周如渊有些后悔接掌西南军的时候，一时心软，没有对前西南军的人赶尽杀绝。 赵峥随即反唇相讥：“以前是本将高看你了。”没有他们西南军的赫赫威名，哪儿来的战神封号。 他担的起吗？ 周如渊想到目前的形势，随即扬声：“你若带兵投效，待朕杀到京城，西南军仍旧由你来执掌。” 赵峥被周如渊痴人说梦惹笑了。 “周如渊，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 “你若投降，且自裁于阵前，我可向陛下求情，将你与家眷合葬！” 周如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听到赵峥如此冥顽不灵，随即下令：“今日就拿你祭旗，让你之后驻守的人看看，这就是阻拦朕的下场。” 赵峥但笑不语，眼见大战一触即发，突然间马蹄轰隆声响起。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陛下来了！＂ “是陛下……” “陛下没事！” 轰隆隆的铁骑，在周如渊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犹如天降神兵。 沈斓曦不是死了吗？ 她不是重伤不治了吗？ 怎么会安然无恙到了阵前？ 不好，中计了！ 周如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沈斓曦眨眼就到了跟前，赵峥让出主帅的位置，东征军众将领下马参拜。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一身玄甲，身披红色披风，身后旌旗招展，儿郎铁骑无数。 她，身形矫健，气色红润，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津门所有的将士听着，若你们现在投降，朕对你们过往，既往不咎！”她把周如渊的话，还给他。 “你们过去任何官职，以后还任何官职，过后，朕绝不追究你们责任。“ “虽然朕不能像周如渊一样发下毒誓，但是朕说话，一言九鼎！” “朕是大周天子，一国之君，你们乃是我大周的将士、臣子、百姓，朕念你们之前服从军令，所执行一切，全都不是出自本意，朕也是出身行伍之人，知道军令如山四个字。“ “你们若现在放下兵器，朕会把你们打散编入各路军中，朕手中的将士什么待遇，你们就享什么待遇，绝不另眼看待！” 周如渊见有的兵丁真的被手动了，立即高声喊道：“别听她妖言惑众！” “沈斓曦犯上谋逆，乃是乱臣贼子，她以女子之身，秽乱大周朝，倒行逆施，我大周朝早晚葬送在她手里。” “朕今日就要诛杀此人，拨乱反正，用她的项上人头，肃清我大周朝纲！” 沈斓曦哼笑一声，不屑道：“周如渊自新婚夜开始，你一步错，步步错，三番两次都跌在女人手中，现在军力不行，就开始攻击朕女子的身份。“ “你除了仰仗自己男子的身份之外，可有对大周百姓做过一丝贡献？”(本章完) 637.第637章 周如渊被围了！ 第637章 周如渊被围了！ “朕平东川，收复西北，一统西南。安京城局势，减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兴建工厂，兴修水利，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能丰衣足食，小儿不再受疾病之苦，老人也能安享晚年。你呢？” “你有何功绩？” 沈斓曦凌厉质问。 周如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明明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决策，却没有底气说出口。 “朕乃是皇族血脉，理应继承大统。若不是你犯上作乱，天下早已太平！” 现在这么多事，都是沈斓曦谋逆造成的。若是他一开始就能继承大统，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 这些多出来的事，完全是沈斓曦的责任。 不要说沈斓曦听不下去，就连她身后的将士们都听不下去了。 “胡说八道！” “简直强词夺理！” “自己没有做出功绩，就拿身上那点血说事。”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是皇族血脉又能怎样？皇族血脉的人多了，还不是蛀虫一样，吃着民脂民膏，却不为百姓做一点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周如渊速速下马受死……” “投降者，不杀……” 沈斓曦抬手，身后破口大骂立即停止。 “周如渊，你到了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事到如今，谁还在乎他那点皇族血脉？ “朕，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你们也是我大周的百姓，在这里奉劝你们两句。” “不管你们作何选择，周如渊，朕一定要杀！” 沈斓曦锋利的目光，扫向周如渊身后。 “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想想你们现如今的处境，想想过往周如渊把你们带到现如今的境地。” “跟着这样一个人，为了这样一个人卖命，值得吗？” 赵峥随即呐喊：“不值……” 紧跟着身后声音连成一片。 周如渊身后将士，动摇的人更多了。 哐啷一声，一杆长矛扔在地上。 “我投降，能回老家吗？”一个兵丁突然嚷了一嗓子。 周如渊目光瞬间变得，指着那人嚷道：“阵前动摇军心，杀！” 扔下长矛的兵丁吓的大叫一声，朝东征军方向跑。 弓箭刚要对准，紧接着一群人把兵器扔在地上，往东征军方向跑去。 只有更多的兵丁扔下兵器。 弓箭手的双手不稳了。 “你干什么？赶紧把弓拉满，射箭。” “不行，刚才跑过去的有我的兄弟。” “伍长，咱们也跑吧。沈斓曦没死，咱们没有胜算的。”弓箭手说完扔下弓箭就跑。 周如渊看着数不清的人跑向东征军，整个人疯了一样，眼睛都气红了。 “弓箭手，射箭！” “谁敢跑，杀无赦！”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杀了他们！” 周如渊眼看要制止不住，立即催促身旁的将士。 那些兵丁都是从西南一路跟着他们的人，不少将士都下不去手。 也有能下得去手的，只不过砍杀了几人以后，就被那些人反攻。 沈斓曦朝车明远示意，后者高声呐喊：“拿下周如渊的人头，直接封万户侯，赏黄金万两，土地百亩。” 沈斓曦跳下战马，从战车上取下伴月刀。 长刀烁烁，指向周如渊。 “杀！” 眼看倒戈的人越来越多，周如渊已经开始心慌。 突然不远处传来周演兴大喝。 “我等都是被周如渊蒙骗，杀了周如渊，本王带尔等回东川老家！” 周如渊死死的盯着周演兴，想用他的性命换富贵平安，休想。 “将士们，不要听沈斓曦胡说八道，杀了沈斓曦，朕允你们高官厚禄，让你们蒙荫子孙！” 周演兴正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后背一凉，紧接着就被身旁的护卫捅了一剑。 护卫抽出长剑，周演兴已然气绝，死不瞑目。 “我没有拿下周如渊的人头，周演兴的算不算？” 沈斓曦当即扬声：“算，在朕眼中，周如渊跟周演兴乃是一路货色，一个分量！” 护卫当即高兴的呐喊：“兄弟们，跟我一起投效陛下！” “我是万户侯，你们皆是百户，赏银田地，咱们平分！” 周演兴身边的人，顷刻间少了大半。 主帅都死了，仗还怎么打？ 周演兴的人遁逃的遁逃，投降的投降。庞然大物，顷刻间成了一盘散沙。 周如渊满目恨意，怒火滔天，眼看大势已去，仍旧不愿承认。 “众将士，随我退回津门！” 好在他之前早已经训练好水师，待他们退到津门坐上战船，即便是沈斓曦兵强马壮，也奈何不得。 “陛下，是否派人追过去？”赵峥眼看周如渊要逃，怎么可能让他在眼前溜走。 沈斓曦笑了一声，不慌不忙道：“等着！” 等什么？ 不应该下令追击吗？ 他们现在未动东征军一兵一卒，就只看着周如渊的人自己杀自己了。 赵峥想要开口请命，眼角扫到车明远，就见他轻轻摇头。 为何军师也不着急？ …… 周如渊刚刚调头，听手下将士说沈斓曦并未下令追击，刚要松一口气，就见远处黑压压来了一群人。 “陛下，津门方向来人了。” 周如渊欣喜，肯定是他们的人来接应了。 “立即上前汇合！” “是！” 刚刚走到一半，看清楚来人以后，周如渊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停下，好像不是咱们的人。” 萧放已经下令：“拿下周如渊人头，陛下肯定重重有赏！” 周如渊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津门方向来的，怎么可能是沈斓曦的人？” 他见过这人，他想起来了，这人是沈斓曦身旁的一个将军。 “陛下，此人怎么从津门方向过来了？”周如渊身旁的将军也急了。 后方出现沈斓曦的人，只有一种可能，津门被沈斓曦的人占了。 津门被沈斓曦一锅端了。 “沈斓曦……”周如渊朝着沈斓曦的方向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厮杀声震天！ 周如渊已然被围，成了瓮中之鳖。 沈斓曦高声扬起：“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轮到你们，大展身手了！” 赵峥钱枫等人听完令，第一时间朝周如渊冲过去。 “为西南军报仇！” “为黑虎军报仇！” “父亲，儿子今天要给你报仇啦……” 638.第638章 周如渊自裁！ 第638章 周如渊自裁！ 车明远本以为陛下会去杀个痛快，没想到只是挥舞了两下，鼓舞了下士气，就把伴星刀重新放回战车上。 “陛下是要封刀？”车明远问了一句。 沈斓曦摇头：“朕的刀，对上的是外族，不会对上大周百姓。” 车明远理解其中的含义以后，感叹他还是见识浅薄了些，把陛下想的还是太浮于表面。 陛下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适合坐在龙椅之上。 …… 大战比预先想的时间更短，周演兴的人马，半数以上投降，周如渊的人马同样也是。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交锋一二，没坚持一个时辰，就开始兵败如山倒，扔下兵器投降的人，比打仗的人还多。 三个时辰都不到，萧放就把周如渊堵到去往津门的小路上。 “周如渊，你逃不掉了。” “你也无处可去了，就算是你逃回津门，那里也已经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了。” 周如渊一身狼狈，随身跟着的只还有几十个死忠的下属，谁输谁赢，谁强谁弱，显而易见。 周如渊冷冷的看着萧放，没想到他最后会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后面马蹄声阵阵，赵峥带人杀到了。 “周如渊，你逃不掉了，陛下早已经命人暗中收复津门。” “你就算是逃回津门，也是自投罗网！” 周如渊看了一眼津门的方向，弄不明白他怎么会在顷刻间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沈斓曦……”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话可说。 “没有想到我周如渊英雄一世，到最后竟然会输给一个女人。” 赵峥冷笑：“你不是输给一个女人，你是输给了你的自大。” 萧放轻蔑嗤笑：“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是人了？陛下是平凡的女子吗？” 赵峥想到一夜叫了三次水，也开始奚落周如渊。 “你真是有眼无珠，最爱做的事就是把鱼目当成珍珠。”陛下那么好的人，不知道珍惜，却偏偏为了一个可不知所谓的人，放弃陛下那么好的人。 要是换成他？ 赵峥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假如真的有，且周如渊并未和离，会是怎么样一种结果？ 他们这些人又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们都非常庆幸，陛下和离真好。 “周如渊，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吧！”数不清的兵器，对准周如渊等人。 他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逃了出来。这次被围，他寡不敌众，再也没有逃离的可能。 可笑他身负皇室血脉，沈斓曦却是一个乱臣贼子，这些人眼盲心瞎，不维护他这个正统，偏偏拥护一个女子。 “你们就心甘情愿被女人指挥，一辈子都被一个女子踩到头上吗？”周如渊不信他们会真的甘心。 本以为这句话会勾出他们的不甘，没想到这些人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赵峥萧放等人对于周如渊的话，全都是一笑置之。 “周如渊，今日我们就让你死个明白！”车明远催马上前。 “我们效忠的从来不是女子，而是能给天下带来太平，带来安康的君王。至于坐到皇位上的是男是女，我们在意吗？” 萧放不屑道：“要是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哪怕龙椅上坐的是一头猪，我都能老老实实跪下叫万岁。” 赵峥笑了一声：“女子又能怎样？男子又能怎样？先帝在位的时候，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民怨四起，朝廷百官还有权贵，一个个就跟眼瞎了一样，视而不见，百姓食不果腹吃草根树皮吃吐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不管百姓死活。百姓们要吃他们肉喝他们血的帝王做什么？” 钱枫：“周如渊，真正被百姓们拥护的帝王，不是手握重兵，也不是会玩弄权术。而是真真正正为百姓着想，为万民生计操劳的帝王。” 车明远：“你当王爷的时候，想的是军权，操心的是军中的粮草，除此之外，可有关心过军中需要的粮草是从哪里来的？” “你在朝中的时候，想的是如何能得到陛下的重用，可有想过得到重用之后，造福于民？” 周如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听见这么多指责，当即嚷着反驳：“那些都是朕登上皇位以后的事，若是朕在朝中站不稳脚跟，如何能当上皇帝？” “之后当上皇帝，才能不被掣肘，想做什么，才不会有人管束。” 车明远等人摇头。 “你在津门已经称帝，可有造福津门百姓？” 周如渊：“怎么没有，朕在津门同样鼓励百姓开垦农田，兴建工厂，朝廷做的任何利国利民的事，朕都有让人在办。” 这一点他不是自夸，虽然有效仿朝廷的嫌疑，但是造福百姓，左右离不开那点事情，所以压根并不存在效仿不效仿。 “错，今日我等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让你死个明白。” “你哪怕是坐上龙椅，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你虽然下令效仿朝廷颁布的条文，却并未监督实施，以至于上传并未下达，更是被下面的官吏歪曲，让他们牟取私利，中饱私囊。你所谓的利国利民的好事，却成了下面官员指向百姓的刀。” “你一不会驭下，二没有开疆拓土的野心，更没有守护国土守护百姓的能力，所以才会失去军心，以至于兵丁阵前倒戈。失去民心，以至于百姓愤愤逃离津门。津门就是你登基以后，天下的一角。” “不……”周如渊不信。 他是大周战神，他是大周最优秀的皇子，他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他是所有皇子里，最优秀的。 周如渊面色惨白，不肯承认兵败的事实。 车明远等人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再让周如渊反思下去。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拿下周如渊，向陛下复命！” “是！” …… 沈斓曦等来了车明远等人的复命。 “陛下，周如渊自裁了。他死前，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跟随他的将士们的性命，这本是之前陛下应允的，臣等代为答应了。” 除此以外，车明远献上一物。 “这是周如渊死前写下的罪己诏，以及禅位诏书。” “禅位诏书是没用的，罪己诏倒是能派些用场！” 沈斓曦沉默片刻后道：“他临死前，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 “把他跟他的家人葬在一起吧！” 车明远等人：被周如渊亲口下令射杀的那些家人吗？ 陛下这个命令下的…… 639.第639章 沈老夫人逼宫！ 第639章 沈老夫人逼宫！ …… “传朕旨意，萧放继续留守津门，其余人，跟朕回京！” “是！” 当晚，津门传来消息。 “周栖梧以及家眷已经伏诛，除此以外，刘炳林与海匪交战时不慎中了海匪的拳套，中箭身亡！” 沈斓曦感叹一声：“可惜了老将军一身本领了。“ 车明远继续道：“海匪丧心病狂，不仅杀害了刘炳林，还屠了他满门。大概是之前被刘大人几次围剿，所以怀恨在心吧！” 沈斓曦：“贴出告示，追封刘炳林为进门水师提督，为他的家人修建一座庙宇以供百姓瞻仰供奉！” 车明远尴尬不已的点头。 “除此以外，海匪还猖獗的杀害了王家不少人，其中三公主夫婿王明儒一家未能幸免。” 沈斓曦皱眉道：“可惜了，朕记得王明儒是青蓝书院的院长。” 这话刚说完，她就笑出声。 这里没有外人，她就不编造了。 “册封袁郎为津门巡抚，袁郎为水师提督。命二人半年之内把津门附近岛屿上的百姓迁回津门，海匪收编成驻岛军，安置百姓的事情交给袁郎，收编交给萧放。” 车明远含笑道：“两人一文一武，相信定能让津门快速恢复。” 还有一件事，让车明远有些顾虑。 “袁郎是否真心效忠陛下？” 沈斓曦反问：“萧放的刀，是摆设吗？” 海匪能杀刘炳林能杀世家宗族，自然也能杀袁郎。 车明远心道，周如渊要是有陛下这股杀伐决断的劲，都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京城怎么样了？” 这话问出以后，车明远沉默了。 …… 京城 “郡主，津门传回来消息了。”嬷嬷脸色有些不好。 周心柔看过内容以后，脸色也变得铁青。 她就知道沈斓曦没有那么容易死。 “还好之前让小主子悄悄的回京，并未惊动旁人。”嬷嬷心有余悸道。 周心柔黑着脸道：“让黄玉立即回去剿匪，再有……把津门送往沈家的信，截了。” 嬷嬷立即猜到郡主打什么主意，立即去办。 沈家 “母亲，大哥那边还是不肯松口，怎么办？”沈从义低垂着目光，眼中满目阴沉。 沈老夫人即便是在房里休息，依旧是一身诰命制服，头上几斤重的头冠也没有让丫鬟婆子拆解下来。 “老大老二老三不愿插手，就不管他们了。他们不愿意争气，带累的是他们自己的子孙。” 沈从义眼中光亮闪过：“母亲，元景元旭他们都给送去消息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怕是他们不愿意回来。” 沈老夫人听见儿子这么说，更加恼怒。 “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有胆量的。” 沈从义见此，立即道：“元康元宁他们倒是愿意回来。” 沈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老四的心思，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左右享利的也是沈家的子孙，肥水没有流到别人田里。 “老四，咱们沈家没有立场的说法，谁有本事，谁做主，你懂吗？” 沈从义脸上立即涌现出欣喜：“母亲，儿子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儿子以后就听您的安排。” 沈老夫人心头无比快意，自打流放开始，她胸口这股气就没有顺过。以前为了顾全家里，忍气吞声，她憋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现在好了。 沈斓曦死了！ 碍她眼的人，终于没了。 沈斓曦不守孝道，活该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若不是顾念着那点血脉亲情，她早就嚷嚷的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沈斓曦的真面目了。 左右沈斓曦现在已经死了，身死债消，念在祖孙一场的份上，待她的尸身运回来以后，她会给厚葬的。 多余的，就不要想了。她一个女子，坐上皇位，本就是牝鸡司晨倒翻天罡，就算是死了，史书上也不会有她这个人。 就把她葬到沈家郊外的庄子上吧！ 安排好一切以后，沈老夫人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第二日天一亮，立即带着沈从义还有家中所有家丁，朝着皇宫方向去了。 “老太师，津门那边怎么说，有没有陛下的消息？”刘明新惴惴不安道。 自打陛下重伤消息传来以后，辅政大臣轮流在宫中居住。 倒不是有外敌入侵，而是提防朝中有人作乱。 没想到作乱没有等来，反倒是把沈老夫人等来了。 “没有。”老太师眉宇间尽是疲惫，硬撑着打起精神。 若华先生倒了杯热茶奉上。 “放心，陛下一定吉人天相。” 刘明新一开始也不大相信陛下会出事，但是自打沈老夫人来闹腾以后，他的想法就开始动摇了。 “昨日沈老夫人放下狠话，今日肯定还会再来闹腾。“ “津门又没有传回陛下驾崩的消息，她就这样急着上位，真是令人心寒！”老太师摇头叹息。 刘明新：“当初沈家被判流放，若不是陛下一腔孤勇，以女子之身，一路杀出重围，现在哪儿还有沈家。” 若华先生：“若陛下是男子，沈家肯定不会这样。” 梅南华担忧道：“昨日沈老夫人已经放言，朝廷是沈家的朝廷，咱们若是现在不让沈家的男丁上位，就是谋逆作乱。“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 他们一心为民，一心为国，没想到却被一个老妇扣上了谋逆的帽子。 “放心，有国师在，大周朝乱不了！”若华先生一句话，其余两人皆认同。 “今日沈老夫人还来，宫门，开还是不开？” 这话问完，三人全都默了默。 不开，若陛下真的没了，沈家肯定是要继任皇位的。他们现在不让沈家进宫，就把沈家给得罪了。 开？ 若是陛下安然无恙呢？ 他们现在开了，不说以后陛下会怪罪，就说沈家，他们现在一旦迈入宫门一步，谋逆的就是他们。 若华先生：“好坏咱们都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若是不听，不论以后造成什么结果，他们都要自行承担。” 老太师：“等她来了，再看吧！” 每日里沈老夫人都要在宫门口骂他们把持朝政，这样的话，他听了已经不止是刺耳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心痛。 陛下怎么有这么不辩是非的家人，怪不得登基大典的时候，只册封了沈家的年轻人，这些老人一个都没有册封。 640.第640章 沈老夫人推沈从义登皇位！ 第640章 沈老夫人推沈从义登皇位！ 沈老夫人前脚刚走，后脚沈从礼就把大哥二哥叫到一处。 “大哥二哥，母亲带着老四进宫了。”他心中有些憋闷，就算是要继位，也该是他孙儿，他孙儿可是斓曦亲口承认过继的孩子。 母亲连问都不问他一声，就带着老四去了，简直太不合规矩了。 沈从文只觉得头疼，没有别的想法。 “让母亲去闹腾吧，没人理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朝中那么多人，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的，母亲去了，能做什么？ 沈从礼心里又开始埋怨起来了，大哥一点长子的样子都没有，若是大哥能撑的起这个家，当初坐上龙椅的就是他们沈家的男丁，不会是一个女子。 他们看了沈斓曦那么久的脸色，大哥怎么还不明白呢？ 活该沈斓曦一点都不重视大哥这个做父亲的。 “急什么，我倒是觉得大哥说得对，哪怕是斓曦真的死了，老四家里一个成器的都没有，谁坐龙椅，也不会是他房里的人坐龙椅。”沈从廉老神在在道。 四个房里，只有他元旭能拿得出手，再有就是他孙儿乘风。是小一辈里最出彩的。 老四有什么？他儿子一个人掌重兵的都没有，孙子也没有一个成器的，也就是现在上蹿下跳，真的动起真格的，他连排号都排不上。 “让他闹腾去吧，反正我一天没看到斓曦的尸体，我就不动弹。”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斓曦诡计多端的，万一没出事呢？ 后果他们可承担不起。 “大哥，你就不着急吗？”沈从礼一看说不动两人，有些着急。 沈从文一面是清高，一面也有些心动。 他又觉得老二说的有理。 “再等等，元景他们都没有回复呢。” 沈从廉笑着拿出一封书信，沈从义瞪大眼睛。 “二哥，谁的信？” 沈从廉之所以能坐得住，都是因为接到大儿子的回信。 “元旭的信，元景他们离京城要远一些，估计没几天信也会到。” “我看看。”沈从礼赶紧抢过去。 沈丛廉道：“元旭说了，让咱们好好在家里待着，什么都别干。” 还好之前他没有听刘氏的，要不然都没有办法向儿子交代。 “赶紧去跟二夫人说一声。”沈从廉说完以后，看了老三一眼。 “也跟三夫人说一声。” “大哥，你看看要不要跟郡主说一声？” 沈从文倒是不担心郡主，他担心的是进宫的母亲。 “不好，要坏事，赶紧进宫拦着母亲！”沈从文想明白以后，脸色大变。 沈丛廉不紧不慢道：“怕什么，斓曦又不敢对母亲怎么样。”还是这么说，他还是慢悠悠站起来。 “你懂什么？”沈从文急躁道。 沈斓曦都敢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下狠手，对隔了一层血脉的祖母，能手下留情？ 这时候沈从礼跟沈从义脸色也变了。 最近几年沈斓曦对沈家人都非常和煦，以至于他们都忘了之前在津门的时候，她对家里人有多么狠了。 不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家里人有多好，只不过是母亲跟大哥不再找茬，所以她才没有理会。 但是下面犯错的小辈，她可一个都没有放过。 该打断腿的打断腿，该流放的流放，她可从未手软。 “坏了，赶紧去把母亲拦下。”沈丛廉想明白以后，脸色大变，刚才不紧不慢的样子一去不复返，恨不能拔腿往外跑。 沈从文瘸了一条腿，一边走，一边喊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京城闹市是不允许纵马的，尤其是沈斓曦御驾亲征以后，京城大街小巷管理的更加严格。 但凡是有人跑快一些，都会引来京卫的盘查，就怕有人在这个时候钻空子。 之前就抓了几批修房顶还有闹事打闹的，抓人的名头都是抓捕外族细作。 沈斓曦重伤的消息传回来以后，巡逻的京卫跟捕快，更是增加了好几倍。 毫不夸张的说，沈老夫人走的时候，都没敢乘坐马车，而是让人用轿子慢悠悠抬过去的。 不是沈老夫人不着急，而是她就算是再催促，也没人敢加快脚步。 “别跑那么快，小心被当成细作抓进去！”沈从廉看着沈从礼的背影大喊。 眼下沈斓曦不在京城，万一碰上个愣头青，把他们抓进去，他们都没处找人说理。 等他们紧赶慢赶，赶到皇宫的时候，他们的母亲，沈老夫人已经把排行老四的儿子送上了皇位。 他们做梦一样，不敢置信的进了皇宫。 这次再无人阻拦他们，他们很顺畅的见到了人。 “母亲，不可，你快下来！”怎么能到龙椅上坐着，那可是皇帝才能坐的。 沈老夫人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达到目的，早已经忘乎所以。 “既然你们不争气，就别怪老身推你们四弟上位。”这一刻，沈老夫人感觉自己终于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受人压制了。 以后她就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她儿子是皇帝，她是大周最最贵的太后，以后整个大周，都是他们沈家的。 “母亲，别胡闹了，赶紧跟我们回去！”沈从廉心惊肉跳的，连看都不敢看上面一眼。 沈从礼眼睛直直的盯着站在龙椅旁的老四，若不是知道一点东西，他这会儿肯定嫉妒死。 索性他现在已经知道，上面站着的那个，纯粹就是上去找死的。 现在蹦跶的越厉害，以后死的就越快。 家里元景元旭都是手握重兵的，其次就是他们三房的元鹏元昊，下面还有一些小的眼巴巴的看着，他也看出来了，他儿子要想上位，且有的排呢。 该着急的是老大跟老二，他坐山观虎斗就行。 就是有些心疼母亲，要怪都怪老四，母亲肯定都是被他鼓动的。 沈老夫人听见儿子这话，立即怒声：“大胆，胡闹的是你们，你们若是再敢阻拦，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你们不客气。” 兄弟三人皆是一怔，母亲从未跟他们说过这样的狠话。 “母亲……”沈从文急的向一旁的人求助。 “刘大人，老太师，若华先生，我母亲是老糊涂了，我们兄弟三人，这就带她回家。” 老太师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都没有开口，一副放任自流的模样。 641.第641章 沈斓曦回京！ 第641章 沈斓曦回京！ 三兄弟出发点是好的，可惜沈老夫人跟沈从义全都不领情。 在沈从义看来，他的三个哥哥，全都是来阻拦他登基的。 不要看大哥平时一副对母亲愚孝的样子，真的涉及到重要利益，孝顺是什么？ 还有老二跟老三，平日里装的什么都不管，真到动真格的时候，你看看他们还会不会跟过去一样无动于衷。 一看他得利了，全都跳出来了。 “母亲，大哥二哥三哥，简直就是灭咱们的威风。”沈从义开始拱火。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三个儿子：“要回，你们自己回去。若是再阻拦，就不要埋怨母亲了。” 母亲这么说什么意思？ 沈从文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那眼神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的母亲一样。 “母亲，你快跟我们回去。元旭来信了，他让咱们回去。” “过几天元景的信也会到，斓曦肯定没事。” 倘若斓曦真的没事，母亲跟老四这样，不是找死吗？ 沈从义压根就不信，战场上刀剑无眼，沈斓曦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打得过周如渊。 周如渊是什么人啊？ 原来的大周战神，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但凡两人对上，朝廷那些人，还不得临阵倒戈啊！ “母亲，不要听他们胡说，大哥他们肯定是不服气，才这么说的。”傻子才不愿意做皇帝。 明明他们脚下铺好的路，这些人偏偏推三阻四，一个个虚伪至极。 “老大老二老三，母亲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你们当中谁愿意当皇帝，母亲都愿意支持你们。” 沈从义傻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刚才母亲还说要推他上位，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难不成他只是母亲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老四，你也别怪母亲，要怪就只能怪你三个哥哥的儿子们手中，都握着重兵！” 沈从义脸上扬起一抹古怪的笑，重兵？ 他儿子也有啊！ “母亲，我们无意，你快跟我们回去吧！”明显着不对劲，母亲跟老四都看不出来吗？ 没看到大殿上这些官员们都不说话吗？尤其是三位辅政大臣，他们什么分量？ 沈斓曦出征之前，可是把朝廷都交给他们了。 朝中所有兵马，他全都能调动。 他们沈家才区区几人？ 都不够京卫拿的。 “母亲，儿子一开始就说过，大哥二哥三哥，是没有魄力，也没有野心跟能力的，现在你相信了？” 沈从文三人皱眉，这话明显着不对劲，什么意思？ “来人，把三位大爷请到宫里后宫里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他们。” 一群身穿甲胄的人突然冒出来。 沈从文三兄弟全都愣住了。 沈从礼猛的想起之前老四说过的一句话，难不成？ “你把元康跟元宁他们叫回来了？” 沈从文沈丛廉齐齐的看着沈从义。 难不成他早就对皇位起了心思？ 沈从义已经不装了，下令以后，走到龙椅前，整个人透着一股霸道。 “这天下，是咱们沈家的天下，是咱们沈家打下来的。如今斓曦已经死了，你们又无心皇位，这个皇位只有我来坐了！” 三兄弟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跟弟弟，疯了，他们疯了！ …… 沈斓曦班师回朝的消息，没有惊动任何人，沿途特意吩咐，若是谁把她回朝的消息传回京城，京城闹事的人什么罪名，就给他们一样的罪名。 有这样的金口玉言在，谁敢动心思？ 这几天陛下把天下管的已经不能说是井井有条了，可以用臣民尽在她鼓掌之中来形容。 这个时候，谁要是违反了陛下的命令，过后被追责怎么办？ 陛下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因为有了这样的吩咐在，直到抵达京城，也来无人知道她班师回朝。 “陛下，今日沈从义登基！”车明远拿不住她什么意思，只是就事论事的说。 沈斓曦笑了：“倒是个好日子，选这样的日子，真是难为钦天监了。” 车明远但笑不语，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最终会是什么下场，但是绝对不会放过是肯定的。 “陛下，进城吗？”车明远问了一句。 “进！” 车明远扬声：“陛下东征大败周如渊，今，班师回朝啦！” 他一声过后，号角响起，响彻京城。 在宫中等候吉时登基的沈从义脸色大变，紧张的看着城门的方向。 “速速去打探！” 没有料想中的宫门紧闭，守城将士确认是陛下本人回来以后，立即率众打开城门。 “臣，周成安接驾来迟，陛下龙体康健，乃是我大周之福，万民之福！” 沈斓曦已经换下战甲，身穿龙袍。 “爱卿守卫皇城辛苦了，不必多礼，平身！” 周成安等人激动的起身。 “谢主隆恩！” “你跟着朕进宫，其他人继续守卫皇城！”沈斓曦吩咐道。 周成安领命，他知道陛下留他，肯定是想知道京城的情况，立即跟在马车旁行走，一边走，一边道皇城局势。 “沈从义暗中叫回戍边子嗣，沈从文等人被囚禁在丰泽殿，敏柔郡主一直在沈家，未踏出大门一步，四品以下官员，九名投靠沈从义，四品以上官员，没有动作……” 沈斓曦听了一路，直到抵达宫门口。 百官已然等在宫门口。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文武百官列成两队，由老太师等三位辅政大臣带领，齐齐叩拜。 沈斓曦站在马车上，抬头看了皇宫一眼，然后低头，看着百官。 “众爱卿平身！” 老太师：“陛下，臣等坚信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得胜归来！” 刘明新：“陛下出征期间，大周无乱事。” 若华先生：“陛下，沈从义散布陛下驾崩消息，趁着陛下出征之际，谋逆篡位！” 沈斓曦扬起嘴角，抬头看着城门之上。 “四叔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躲在城墙上的沈从义，黑着脸走出来。 “我侄女沈斓曦已经在津门不治身亡，你就是个冒名顶替之人。” 既然已经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沈从义低头看着匆忙赶制出来的龙袍，就算是他现在投降求饶，这辈子也完了。 还不如就此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642.第642章 谋逆就要付出代价！ 第642章 谋逆就要付出代价！ “弓箭手准备，射杀下面这个假冒之人！”沈从义随即下令。 沈斓曦笑看他下令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抬起右手。 “御林军听令，打开城门！” 一股不好的感觉，突然袭上沈从义心头。 不可能，皇宫里的人都被他收服了，没人会听沈斓曦的话。 她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做戏给他看。 他已经是大周皇帝，是百官认可的帝王，沈斓曦一介女子而已，没人会听他的话。 “臣等接旨！”皇宫内突然响起应和声。 沈从义一抖，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慌乱。 “不行，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打开城门。” “朕已经登基，朕才是大周的皇帝，若是你们敢违逆朕的命令，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惜，不论沈从义呼喊的再急切，再声嘶力竭，依旧阻挡不住御林军打开城门。 “朕是男子，皇位本该是男子来坐。“ “你们都是男子，怎么能听一个女子的话！” 沈从义眼尖没用，直接把压箱底的心里话喊出来。 这句话绝对能阻止御林军。 御林军是男子，想必都能理解他。他们必定也不愿意奉一个女子为君，坐在龙椅上的，就该是男子。 “轰～”的一声，皇城大门，被直接打开。 “不……” “元康元宁，快让你们的人，把城门关上。” “他们疯了，竟然愿意奉一个女子为主，也不愿意让男儿坐到龙椅上。” “他们还是不是男人？” 沈从义站在城墙上，声嘶力竭的呐喊。 沈元康沈元宁等人一看情况不对，第一时间想的是逃跑。 他们这次带回来的兵力，加到一起也才两千不到。 父亲能坐到龙椅上的前提，必须是沈斓曦已经死了。 现在沈斓曦没死，死的就会是他们。 逃跑的念头仅仅是在脑海中闪过，就被无情的否了。他们逃不掉，沈斓曦是带着兵马回来的，他们是沈家人，就算是做了错事，也不会丢了性命。 逃跑就不一样了，以沈斓曦的性子，多的是法子让他们意外身亡。 “父亲，咱们输了。” “父亲，投降吧！” “陛下，我们也是听信了谣言，以为您死在了津门。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只是做了让大周天下太平该做的事。” “若是您真的出事了，长久无继承人出现，大周必乱。我们只不过是为了稳住朝局，稳定天下民心。” 马车平缓的驶入皇城，沈元康等人发现，手下带来的亲卫将士，恭敬的跪拜在地上，没有一人站出来怂恿他们孤注一掷的上位。 他们完了。 今日登基的戏码，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父亲，去求求祖母吧！” 除此之外，他们已经别无他法。 百官跟随着沈斓曦进宫，四品以上官员，皆是气定神闲，唯有少数四品以下官员，汗流浃背，冷汗湿透了衣裳。 他们站队站错了，没想到百官将士，就连沈斓曦是女子这样的身份，都不在乎了。 这世道，变了。 沈斓曦看着龙椅上面色惨白的祖母，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 “祖母，朕这把椅子，坐的可舒适？” 沈老夫人死死的盯着沈斓曦，整个人都在颤抖。 假的，都是假的，沈斓曦哪有受伤的样子，都是骗他们的。 “哼，你在进门生死未卜，家里人为你伤心难过，料理京城的事务。你却倒好，身体好好的，也不知道给京城来几封书信。” 沈老夫人转头看着百官，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刚才她儿子登基的时候，他们叩拜。 现在沈斓曦回来了，他们已经叩拜。谁坐到龙椅上，他们就听谁的。 “朕在津门平乱的时候，也并未接到家中送去的信件。可见祖母的担心，也只是嘴上的担心，并未担心到心里去。” “胡说！”到了这个时候，沈老夫人怎么能承认。 料想沈斓曦也不敢处置她。 “你该谢谢你四叔他们，若不是他们替你稳住朝政，京城怕是早就乱了。” 沈斓曦冷声一笑：“朕虽不在京城，京城内外发生的大小事，朕了如指掌。” 沈老夫人紧绷着身体，无声的跟沈斓曦展开对持。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老身就带儿孙回府中休养！” 她刚站起身，就听见沈斓曦道：“你们怕是回不去了！” 沈老夫人脸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体面，怒声质问：“你还想把我们扣押在皇宫里不成？” 沈斓曦：“扣押谈不上，既然某些人敢谋逆，就要承受代价！” “即便是朕的血脉亲人，也难逃律法铡刀。” 沈老夫人心一沉，她听到这里，还能不明白沈斓曦的意思吗？ 当初她一句话，就命人打断她孙儿的双腿，以至于她孙儿死在流放的路上。 她对亲人冷血，早就在流放东川的时候，已经显露。 刚才她还以为沈斓曦会对儿孙手下留情，是她高看沈斓曦了。 “你想对你四叔他们做什么？”沈老夫人厉声质问。 沈斓曦慢慢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刑部、吏部、大理寺，犯上谋逆，什么罪名？” 刑部：“诛杀九族！” 吏部：“三族一个不留，另外六族，流放充军！” 大理寺：“律法有云，天子皇亲大臣，若是犯罪，当以庶民同罪。不论功勋，不论血脉，若是犯下重罪，皆按照大周律处置！” 沈斓曦看了卫杰一眼，问道：“按照大周律，他们该如何处置？” 卫杰：“涉事满门斩首，参与将士，按照轻重，流放充军！” 沈老夫人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 “沈斓曦你敢！” “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你敢动他们一下试试！”沈老夫人声嘶力竭的威胁。 这个案子，难办就难办在，陛下是否会对亲人心软。 毕竟，诛杀九族，陛下就在九族之内。 沈斓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律法不会对任何人有例外！” 沈从义等人刚刚被带来，就听见沈斓曦断他们的的死讯，一个个大喊着不服。 “陛下，我只是担心你辛苦打下来的天下，无人继承啊！” “陛下，不知者不罪，我们确实收到了你的死讯。” “陛下饶命啊……” 沈老夫人眼看沈斓曦心硬如铁，硬撑着站起身。 643.第643章 收押天牢！ 第643章 收押天牢！ “不要求她了！” “这天下，是沈家的天下。” “她一个女子，怎能当皇帝。就算是当皇帝，也该是沈家的男儿来当！” “沈斓曦，怪就怪你是女子。” “若是朝中不满你四叔即位，还有元景元旭他们。他们都是立下赫赫战功的男儿，你一个女子，就该退位让贤，只有男人才能当皇帝！” 沈老夫人自认为说中了所有人心里的想法，不要以为她每日在深宅大院里，就不知道外面的事。 多的是不服沈斓曦的男人。 男人们心里想什么，她太清楚不过了。但凡有女子比男子厉害，都会被拽下来，到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沈斓曦，你退位吧！看在你得胜的份上，老身会让儿孙善待于你！”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喷笑出声。 “请陛下恕罪，臣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等白日做梦的言语了。” “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沈老夫人那么喜欢做梦，干脆每日在榻上做个够，就不要出来引人发笑了。” 柳雁回犀利点评。 沈老夫人脸色铁青。 “老太师，刘大人，你们是三朝元老，你们说说，从古到今，哪有女子当皇帝的。” “你们说，沈斓曦这个皇位，要不要退？” 沈老夫人深信，他们在朝中为官多年，肯定早已经看不惯沈斓曦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不管沈斓曦打仗多么厉害，朝廷不认可她女子之身，没人听她的，她就能以老太君的身份，让沈家儿郎即位。 被点名的两位大臣，不能说是嘲讽沈老夫人，也不能说是嘲笑，倒像是隐忍着笑意，真的应了柳雁回那句听了笑话。 “老夫人，你久居沈宅，已经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子了。” 外面早已经变天了。 他们想了很久，觉得是女子书院开启导致，想想又觉得还要靠前。 陛下步步为营，深谋远虑，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抬高了女子的地位。 女子为官，现在早已经不是稀奇事了。 陛下一步步打破常规，早就在无形之中，让天下人接受了女子为帝的事。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现在有人在街上说陛下一句不是，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人打残。 打人的还不是官兵，而是普通百姓。 陛下推行的律令惠及百姓，百姓自然支持陛下，一啄一饮，早已经深入民心，就如同春雨一般，早已无声滋润了百姓。 现在问他们？ 他们能怎么回答？ 毫不夸张的说，但凡他们前脚有了不支持陛下的心，后脚就能让陛下给换掉。 陛下手中光是义子义女们，就数不清，多的是人等他们犯错，然后把他们拉下马，再填补空缺。 “沈老夫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早就在你带人闯进宫的时候，我们已经料到今天这样的场景。” “我们之所以没有阻拦反抗，只是不想造成没有意义的伤亡。” “你带人闯宫，并未对朝廷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 “我们全都当做看你们怎么胡闹。” 三位辅政大臣，你一言我一句，其中数老太师跟刘明新说的最多。 “老夫人，说句不好听的，你以为这宫门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陛下留下的都是精锐，即便是我们，每日都要持手令才能进宫。御林军从来都只认手令，不认人。” 沈家人手中有手令吗？肯定是没用的，要是有，还会有闯宫这回事吗？ 从这上面，就能窥探出陛下对沈家的态度，但是人心易变，万一到时候陛下就变了呢？ 谁也不敢赌这个万一，毕竟现在大好的日子，他们都没有过够呢？ 沈老夫人越听脸色越差，脚下一个没站稳，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不，她绝对不能认，若是她认了，老四全家就不得好下场。 “既然如此，那就不换皇帝，沈斓曦继续当皇帝！”沈老夫人用下令的语气道。 众臣只觉得今天算是来对了，热闹看了一波又一波。 沈老夫人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 沈斓曦只认已经做到周全，她孝顺，但是孝顺也要分人。她对家人容忍颇多，京城百姓皆知。 如今这样的情景，都是一步步后退的结果。 即便是再迂腐的人，也从她身上挑不到任何毛病。 毕竟这可是夺位之仇啊！天下有哪个人能忍？ “沈老夫人以及沈从义全家，押入天牢，容后再审！” 沈老夫人震惊的再次坐到地上。 不，她不敢的。 “沈斓曦，你敢动我，我是你祖母。“ “你敢动我一下，就是忤逆不孝，会被天下人唾骂，您难道就不怕被千夫所指吗？” 沈斓曦脸上不见丝毫动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沈老夫人以及沈从义等人很快被带下去，等待他们的归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天牢。 一场小打小闹似的逼宫，最后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陛下，被禁在宫里的沈家众人？”该怎么处置？ 是否会被迁怒？ 沈斓曦：“放他们出宫。” 至于出宫以后是回沈家，还是去别的地方，自然又会说给她听。 沈家犯的可是谋逆之罪，沈从文等人被放出来以后，哪敢随意走动，行色匆匆的回了沈家以后，立即命人闭门。 “大哥，母亲跟老四怎么办？”毕竟是母亲兄弟，沈从廉也不想他们真的出事。 沈从礼冷哼一声：“老四是自作孽，要不是他蛊惑，母亲怎么会出头。“ 在他心里，母亲还是那个每日里窝在佛堂上香祈福的老妇人。 沈从文长叹了一口气：“老四咱们是管不了的，母亲不能出事。“ “母亲只是一介妇人，什么都不懂，若不是老四怂恿，母亲绝对不可能站出来。沈斓曦……不管怎样，那都是她的祖母，她若是敢对自己祖母动手，就算是咱们不骂她，天下文人也不会放过她。” “老四真的保不住了？”沈从廉又问了一声。 沈从文摇头：“我是没有办法的，若是你们有办法，就去办！”他如今什么都管不了，能保住母亲，已经是万幸。 母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真的让老三说中了，都是被老四蛊惑的。 644.第644章 对朕无情，就别怪朕冷血！ 第644章 对朕无情，就别怪朕冷血！ 所有人都以为沈斓曦会拖上几日，再行对沈家人动手，没想到简单歇息过后，第二日在金銮殿上，她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沈从义趁着朕在津门，听信了朕重伤不治的消息，趁乱逼宫谋反，诸位爱卿，你们不必在意朕沈家人的身份，朕一向主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朕犯了错，一样逃不过大周律的制裁。” 话已经挑到明处，大理寺、刑部、吏部就必须表态。 “臣认为要分清楚主犯从犯，根据所犯罪责，处置。” “臣复议。” “臣也复议。” 沈斓曦钦点主办官：“大理寺、刑部以及吏部，一同查办沈从义谋逆一案。” “臣等遵旨！” “即刻去办！” 被钦点的三司，刚上朝没有一刻钟，就行色匆匆的去了天牢。 天牢 沈老夫人跟沈从义等人，还是被优待，关押到了一处。 以往天牢都是人满为患，自打沈斓曦上位以后，颁布了推行令。 她主张，朝廷不养一个闲人，尤其是犯下罪责的犯人。更该付出劳力，一是为过往赎罪，二是自食其力。 天牢作为重刑犯关押的地方更甚，基本上被判了以后，该杀的杀，不该杀的，全都判去苦寒之地流放开荒，每年甚至还规定了上交一定的粮食作为赎罪粮等。 所以，进了天牢也不用特意打点，因为里面，只有沈家人。 “母亲，陛下肯定不会杀咱们的对不对？” 沈老夫人好像一夜老了十几岁一般，只不过在天牢待了一夜，就已经暮气沉沉，完全没有了昨日的气势。 “放心，她不敢。”她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没有底气。 “母亲，你可要护着儿子跟孙儿们呀，她……她六亲不认的。”沈从义生怕被人听到，压低声音道明担忧。 四房里，出类拔萃的也就只有元康元宁两个嫡子，他们都被安排到不远不近的地方去任职。 这次回来，本以为得到了机会，没想到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若是早知如此，他们绝对不回来。 “祖母，父亲，我们不想死……” “祖母，你去跟大姐姐说，我们自愿流放东川，只求大姐姐饶我们性命！” 他们在军中任职，对沈斓曦的了解，自然比祖母跟父亲多。 沈斓曦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他们会被当初对待沈元展那样，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 “祖母，父亲，你跟我们一同去东川吧！” “我们想明白了，之前我们就该待在东川，不回京城。” 沈老夫人听着孙儿们的哀求声，怔怔的看着牢笼。 东川，又是东川。 难道他们最后的归宿始终是流放东川？ 这算什么？ 是兜兜转转，还是风水轮流转，为什么一定是东川？ 流放东川四个字，简直就是沈老夫人心头的噩梦。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孙儿会主动说让她跟着东川。 何其可笑！ “阿弥陀佛！你们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沈斓曦动你们！”沈老夫人死死的咬着牙，眼中恨意滔天。 “我要见沈斓曦，让她来见我！” “我要见沈斓曦，让她来见我！” “我要见沈斓曦，让她来见我！” 沈老夫人接连怒声大叫，天牢狱卒一层层上报，最终上报到沈斓曦这里。 “把她带来！” 既然她有话要说，就让她一次说个够。 上传下达，很快沈老夫人就被带出天牢。 她被带到了慈宁殿，之前太后住的宫殿。 沈老夫人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远远的就认出了是去慈宁殿的路。 “为何要把老身带到这里？” “是沈斓曦吩咐你们把老身带来的？” 御林军不发一句，沈老夫人问的全都是没有意义的话，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们敢把人带到这里来吗？ 沈老夫人看着慈宁殿的牌匾，一颗心沉了又沉。 她前脚进了正殿，后脚沈斓曦就到了。 “祖母，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自从太后去了以后，这里的摆设，再无人动过。先帝在位的时候，偶有叫人打扫，朕即位以后，特意派了宫女，每日里洒扫此处。” “这里与先太后病逝以前，一般无二。” 沈老夫人开始揣摩沈斓曦的意思，太后不是老死的吗？怎么到了沈斓曦嘴里，就成了病逝？ 她什么意思？ “斓曦，之前祖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不管你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从义毕竟是你的叔叔，他的儿子们是你的堂弟。” “你打江山的时候，他们也出了一分力。” 沈斓曦笑了笑：“祖母，这里住的本该是你。” 沈老夫人面色一僵，她之前确实无数次想过住进这里，却又忌惮沈斓曦的手段。 如今她再说这些，有何意义？ “斓曦，放过你四叔一家，祖母任凭你处置！”左右她已经豁出去了，就不信沈斓曦真的敢让她死。 “祖母，朕今日见你，已然是破例！” “既然已经见面，朕就与你说个明白。”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沈老夫人喝止。 “他们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家人，你怎能如此狠心！” 沈斓曦冷眼看着疯癫似的人：“在流放东川的路上，祖母不是已经知道朕的为人了吗？” 沈老夫人怔怔的看着沈斓曦，仿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 她…… 她是…… 假的，回到京城以后的样子都是假的！ “沈斓曦，你骗莪好苦啊！”沈老夫人就像是终于看破事实，再也接受不了打击一样，声泪俱下。 冷血无情的屠夫，才是沈斓曦该有的样子。 她怎么就忘了呢？ “既然祖母已经明白，那朕也不用再解释了。” “倘若他们能安安分分的，朕也不是不能容人。” “他们怎么就不能安分呢？” “是朕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朕让他们一个个加官进爵，安排他们前程，辅助他们上位，到最后，他们就是这么对朕的？” “朕从来都不是以怨报德的人！” “既然他们对朕无情，就别怪朕冷血！” 这一刻，沈斓曦露出心中本来的模样。 645.第645章 判决！ 第645章 判决！ “骗子，沈斓曦，你骗的我们好苦啊！” “果然不是沈家养大的，就是养不熟！” “你就跟皇宫里的人一样，他们把你养的说翻脸就翻脸，你心里压根没有把我们当做家人。” “沈斓曦，你别忘了你姓沈，若是你胆敢动我们，沈家儿郎，绝对不会放过你！” “元旭元景元坤元钧元卿元鹏元昊……他们可都是手握重兵！” 沈老夫人像是终于找回筹码一样，挑衅的看着沈斓曦。 “你若是敢动我们，沈家这些儿郎，一个个都会怨恨你，你打下来的大周，必乱！” “你现在放我们离去，我带着老四一家去东川，以后再也不回京城！” 沈斓曦静静的看着沈老夫人把筹码一个个用尽，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你可以回东川，沈从义一家，别想了！” 沈老夫人死死的瞪着沈斓曦：“你敢，你当真不怕惹怒沈家儿郎吗？” 沈斓曦嘲讽笑道：“朕能送他们上去，自然能把他们拉下马。” 威胁她？ 还没人能威胁得到她！ “沈斓曦，你放了你四叔一家，就当我这个做祖母的求你了！” 沈斓曦转过身：“祖母，你好好看一看这宫殿吧，明日朕让人送你回东川！” 这话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斓曦，你站住，你不许走！” “沈斓曦，你敢……” 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被关在慈宁殿中，沈斓曦背对着，一步一步，走出后宫。 当晚，慈宁殿传来消息。 “陛下，沈老夫人在慈宁殿中，自缢了，死前留下一份血书。” 太监把血书呈上。 “念！” “用我一命，还我儿一家性命！” 简短一句，血迹还未干透。 “把血书送去沈家！” “是！” 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沈老夫人为了保全儿子一家的性命，自缢而亡！ 沈从文拿到血书那一刻，直接晕了过去。 沈从廉跟沈从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面色惨白的喃喃。 “不是还没判吗？母亲怎么就不能等等！” “斓曦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母亲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家里已经准备进宫去求了。 金銮殿上 “之前沈从义把罪名全都推到老夫人身上，说是受到老夫人怂恿，才做下错事。” “臣已经查明，绝无此事，真实情况乃是沈从义主动上位，是他暗地里怂恿老夫人，也是他叫回了在外戍守的沈元康等人。” “沈从义乃是主谋要犯，根据大周律，满门抄斩！” “逼宫谋逆，罪无可恕！” “臣复议！” “臣等复议！” 老太师思来想去，进言。 “陛下，之前修改大周律，其中一条，十五岁以下者，可发配苦寒之地，以工抵命！” 陛下毕竟出自沈家，若是不管不顾，一味的按照大周律行事，恐没有办法给在外驻守的沈家人一个交代。 若华先生：“臣赞同老太师的话，稚子无罪，他们也只是受了家中人的牵连。我大周边界有数不清的土地，把他们流放到那里，权当做是为我大周做贡献。” 刘明新：“臣复议！” 户部礼部不少官员复议。 沈斓曦很快下了决断。 “沈从义家中，十五岁以下者，流放！” “在京城，未参与的沈家人无罪。” “投效沈从义的官员们，大理寺查处，刑部吏部协同办理。” “朕给你们五日时间，五日之后，朕不想再听见京城有任何谈论逼宫谋逆的消息！” “臣等遵旨！” 天子一句话，臣子们跑断腿。 如此快的速度，甚至都没有等到沈家人从老夫人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沈从义一家，已经被斩首的斩首，处置的处置！ 速度快的，甚至都没有惊动沈家。 逼宫谋逆的罪人，死后也不配得到全尸让家中人安葬。 等沈从文从病榻中爬起来，沈从义一干谋逆之人，早已经在乱葬岗中被黄土掩埋。 朝廷圣旨连一句他们埋到哪里都没有通知。 五日之后，京城已经被铺天盖地的东征得胜消息覆盖。 没多少百姓关心沈从义是怎么死的？ 他们更关心周如渊是怎么死的。 茶楼里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着津门战况，那笃定的模样，就跟他亲眼目睹了一样。 “陛下手持双星伴月刀，单枪匹马冲入贼人军中，杀的三进三出，但凡陛下所到之处，那是血流成河……” “周如渊被咱们陛下一刀斩下马，当即跪地求饶，大喊着，陛下饶命呐……” “一夜能叫三次水又能如何，咱们陛下一刀就能把他劈成两半。陛下真乃是战神下凡，真龙天子归位，我大周从此收回所有腹地，陛下以一己之力，一统十三州！” …… “真的杀了？”周心柔嘴角含笑，压不住的高兴。 “杀了，奴婢亲眼见刽子手动的刑。过后，奴婢又命人亲自去乱葬岗确认，没错。” 周心柔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快，给元景他们去消息，就说沈斓曦杀了老四全家！” 嬷嬷笑着应声：“奴婢这就让人去写信，肯定让人写精彩一些，除了沈从义一家，还有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就死在宫里，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大周以孝道治国，沈斓曦此举，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周心柔也没有想到沈老夫人都死了，还能帮她一把。 “把这个消息也写进去。” “是。” 转念一想，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固然高兴，却也有不高兴的地方。 沈斓曦的威望更高了，百姓百官们对她女子之身当皇帝，已经坦然接受。 这倒是个好事，但是，沈斓曦手中，不该握有那么多兵权。 那些将领，也不该都听沈斓曦的。 “给宋道兮送的人，他可用了？” 嬷嬷：“多亏了沈从义逼宫，御林军才会放松了宫里的戒备。咱们送皮囊那么好好的女子过去，就算现在不用，他迟早也会用。” 周心柔满意的点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分化武将，拉拢鬼谷的人。 没想到鬼谷传人宋道兮，竟然是个贪财好色之人。 哼~男人呐~永远都逃不开钱权色。 646.第646章 车明远程征等请调西南！ 第646章 车明远程征等请调西南！ 屠刀之下，沈从义谋逆相关人等，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包括一早投效了沈从义的钦天监主簿刘家。 刘家唯一的用途，就是替沈从义占卜了登基的良辰吉日。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刘家的儿子，娶了当今陛下的庶妹沈元馨。 给刘家判罪的是大理寺，主簿刘卯肯定逃不过问斩的，其余人等因为牵连到沈元馨，还是上报到了沈斓曦这里。 “陛下，刘家所有人都已经被关押到狱中，包括沈元馨。” 沈斓曦明白了，是来问她怎么处置沈元馨的。 “按照大周律，该当如何？” 卫杰想了想道：“家眷流放或是充军。” 沈斓曦已经为他们想好了去处。 “去东川吧。” 卫杰转眼一想，沈家若不是因为龙椅上坐的这位，说不准现在还在东川。 沈元馨现在又被发配回去，真不知道是杀人诛心，还是兜兜转转逃不过。 次日，刘家以及相关人等，全都被判处流放东川。 在狱中的沈元馨差一点疯了，任凭她怎么嘶吼大叫哭闹，没有一个人理她。 自接到判决，再到上路，没有一个沈家人前来看她。 她成了沈家的弃女。 现在还未出京城地界，就算是刘家人心中怨恨沈家人，怨恨沈元馨，也不敢在此时表露，但是他们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沈元馨从刘家人眼中看到了恶意。 她要和离，她要离开刘家。 “我大姐姐是当今陛下沈斓曦，我要见我大姐姐，你们赶紧去跟她说，我要跟刘允和离……” 押解的官差早就得了吩咐，压根就没有理会沈元馨。 此时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出现在沈元馨面前。 “沈家小姐，又见面了。” 此人正是当初押解沈家去东川的刘老虎。 “当初是我押解你们沈家去的东川，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押解第二回。” “你也别费嗓子嚷嚷了，走吧，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路上我会照拂你的。” 沈元馨认出刘老虎了，看着熟悉的人，她再也忍不住，悲从心中来，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都已经从东川回来了，为什么还会回去？ …… 刚刚肃清残留，平定局面，车明远跟程征钱枫等人就找到沈斓曦。 “陛下，我们出自西南，现在天下已然平定，我等想要回到西南驻守。” 那里是他们来的地方，尤其是赵峥，他们赵家对西南有难以割舍的感情。 沈斓曦看着赵峥，笑道：“即便你不来寻我，我也会把你派去西南。“ 车明远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没有派得力之人去驻守西南。 原来是早就留着这个空缺了。 赵峥欣喜，立即谢主隆恩。 难办的是车明远，这些年，车明远已经相当于她的左膀右臂，真的放车明远去西南，她还真有些不舍。 “军师，西南巡抚，非你莫属！”即便是不舍、不便，该放手的时候也得放手。 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她还能培养。但是西南缺一个车明远这样的能臣。 “多谢陛下隆恩！”车明远没想到自己也会吃到从龙之功的红利，同时也明白了陛下对政权的进一步规划。 陛下对每个地方，都安排了文武两个能臣，互相监督，互相辅佐。 就好比，东川的萧放跟袁郎。 十日后，沈斓曦亲自送一行人离开。 “西南就交给你们了！” 赵家军的军旗，会再次飘扬在西南。 赵峥车明远等人各自领了各自的任务，怀揣建设西南的雄心壮志，向着西南方向出发。 …… 沈家接连死了多人，整个沈宅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黑云，黑压压的，每日里压在沈家每个人心头。 沈家人等了三日，不见宫中对沈老夫人的死有任何表示，就草草的把人安葬了，甚至连葬礼都没有大办。 那几日京城局势复杂，即便是沈家挂了白布，也没有一个人敢上门。 沈老夫人的死闹的很大，身后事却没有带起一丝波澜。之后更是有一则关于她的流言，在京城中悄然传开。 “沈老夫人用性命威胁陛下饶过沈从义一家，没想到年老体迈，竟然成了真。” “陛下秉公执法，宁愿背上不孝的名声，也不愿放过乱臣贼子。” “陛下甚至让老夫人去慈宁殿居住，有意封老夫人为太后，可惜，老夫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 “天下才平定几年，沈从义就要闹事，他们都忘了，没有陛下，他们还在东川流放呢。” 种种流言之下，沈家人一个个闭门不出，直到半个月后，周心柔打开府邸大门。 黄玉打破马贼巢穴，缴获金玉珠宝粮食布匹骏马无数，已经于数日前押解回京，今日便到。 沈斓曦红笔勾了几个人填补了钦天监的空缺，其中两名是女子，三名是男子。 女子皆出身于女子书院，男子两名来自东川，一名来自西北。 “陛下，黄玉已经在殿外等候！”太监传话。 沈斓曦从奏折中抬头。 “进！” 黄玉到了殿前，恭敬跪下：“陛下，臣幸不辱命，一年中剿匪三千六百八十一人，解救百姓六百八十四人，共缴获金银珠宝二十箱，粮食一万两千斤，各式兵器十大车，骏马六百三十匹，现呈给陛下。” 太监把册子拿过来，放到沈斓曦手上。 厚厚的礼单上，除了详细的记录了金银珠宝的数量，更记载了黄玉所到之处，把土匪马贼连根拔起的地方，还有不少官匪勾结的地方。 “上面记载的官匪勾结，可有处置？”她指着册子问道。 黄玉：“回禀陛下，臣只是奉命剿匪，并无处置朝廷命官之权，只能把他们关押在牢中，等候陛下处置。”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 “你做的很好！” 黄玉欣喜：“多谢陛下夸奖，臣只是做了分内该做的事！” 沈斓曦收起册子放在一旁，开始对黄玉的安排。 “你剿匪有功，这次回来，就不要外出了。” “相信对你有意见的大臣们，看到这本册子以后，也再无话可说！” “京卫营太小了，以你现在的战功，足以统领护城军。你且回去休养两日，朕要与朝臣商议，给你在护城军中，安排什么官职。” 护城军啊，可掌兵的数量，比御林军跟京卫加起来都多。 沈斓曦语气和蔼道：“朕是女子，知道女子做到这一步，有多难！” “朕上位以后，大力提拔女子，你可知道是为何？” 647.第647章 就让臣在伺候陛下一场吧！ 黄玉自然知道，却不敢明说出来。 “朕以女子之身，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多得是男子不服。” “朝中大半也都是男子掌权，朕提拔女子，就是想有朝一日，朝堂上过半都换成女子，到时候就是咱们女子掌权，再无人敢置喙朕女子的身份。” “朕这么说，你可懂了？” 懂，黄玉有什么不懂的。 她也是女子，自然想的跟沈斓曦一样。 沈斓曦说这些，不就是告诉她，让她努力往上爬，她会提携她。 以后朝堂上，都是女人说了算。 一想到那一幕，黄玉就心跳加快。 “回去好好休养吧，过后你接掌护城军，想必会遇到不小的阻力！” 黄玉立即点头，护城军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子去接掌，那些男子肯定不服。 那又如何，沈斓曦都能坐稳皇位，她还不能执掌护城军了？ “谢陛下隆恩！” 即便是心中不服，黄玉面上依旧恭敬。 待她走后，柳雁回从屏风后面出来。 “陛下，黄玉此人不可信！” 沈斓曦把册子交给他。 “收入国库，上面写的官匪勾结，让吏部去核查！” 柳雁回自认已经提醒到位了，以陛下的智慧，肯定会做安排。 “陛下，西北来信了。” 信是程征刚才给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让他转交。 来信的不是沈元景，而是魏东逐。 从容打开，看过以后，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如同对待普通公事一样，回信。 “送去西北！” 信是当着柳雁回的面写的，内容他也知道，只是看过以后，他心情有些复杂。 陛下到底对魏东逐有没有情？ 哪怕有一丝丝，让他看出来也好啊！ 真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期盼什么东西！ …… 后宫，桑过呈上一张写满字的纸给沈斓曦，而后似羞愧一般，低着头跪在地上。 沈斓曦看过以后，把纸放在一旁。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被家人逼迫？” 桑过拿出纸笔，低头写了两句。 沈斓曦看过以后，给出决断。 “青蓝书院缺一个院长，你去吧！” 桑过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眼泪打湿了地面。 他舍不得陛下，但是父母已经年迈，当年他被周栖梧迫害，父母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与他分开多年，现在终于联系上了。 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了，他实在是不忍！ 沈斓曦转头问一旁的程征：“你可要回去？” 程征摇头，随后掏出纸笔写道：“臣想回去省亲，顺便送桑过回去。” 沈斓曦点头：“允。” “桑过跟了朕一场，朕没有什么能给他，只能给他一些钱财。” 程征写道：“臣会安排。” 陛下的私库一直都是他跟桑过两个人管理，陛下对自己人非常大度，他都知道的。 桑过提笔再写：“就让臣再伺候陛下一场吧！” 沈斓曦无声的叹了口气，朝他勾了勾手。 次日一早，她叫来程征，当着他的面，把一颗丸药，放入茶杯之中。 “拿去给桑过喝下！” 程征盯着茶杯，片刻之后，端着离开。 下在两人身上的绝嗣药，班思草早已经配出解药，放在杯中的就是解药。 程征会怎么选呢？ 沈斓曦想，她真是坏，明明几次说人心经不起考验，她偏偏屡次去考验人心。 …… “沈斓曦让进护城军，不知是执掌护城军，还是去任职。”黄玉私心里，想让周心柔给她出一些力气，推她上位，执掌护城军。 周心柔也立即理解了黄玉的意思。 “你在外剿匪无数，一身功绩，自然能执掌护城军。”周心柔非但觉得黄玉能执掌，还觉得这个职位委屈黄玉了。 “你这次回京，就是收揽军权的大好机会，从任职安排上看，沈斓曦绝对不会再派你出京城。” 黄玉点头：“沈斓曦已经让各方将士回到领地，又把赵峥跟车明远调去西南，她身边除了鬼谷传人以外，再没有可用的人了。” 周心柔想起一件事。 “沈家几个子嗣想要回京奔丧。”幸好她给拦住了，且以沈老夫人早已经下葬为由，阻拦他们来京城。 沈家这些人，最多也就只能当一当臣子，其他就不要想了。 黄玉：“不能让他们回来，好在他们听你的，咱们的计划要快些施行，绝对不能养大沈家人的野心。” 这次是沈从义，下一次难保不是沈从礼沈从廉，即便不是他们，下面还有沈元景跟沈元旭他们。 “沈斓曦还真是糊涂，竟然把军权放心的交给沈家人。” “沈从义的事情，还不是教训吗？” 周心柔听见她这么说，倒是想起个好主意。 “让沈家人跟她斗，咱们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也好。“ 这样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黄玉皱眉：“太慢了，他们现在还挺沈斓曦的，想要分化他们，需要的时间太久。“ 还不如他们自己干。 周心柔想了想道：“我会让你坐上护城军统领的位置，你且安心的在家等候消息。” 但是她的计划，也要施行。 沈斓曦让她不痛快太久了，她也要给沈斓曦找不痛快。 很快，一封封挑拨沈家儿郎与沈斓曦关系的书信，从京城送出。 很快，册封黄玉为护城军统领的圣旨，就送到了黄玉的手中。 至于原护城军统领，因为失职，已经被降为副统领。 黄玉特意进宫谢过皇恩以后，走马去城外任职。 …… 沈家沉寂了一个多月以后，再次出现在百姓视野当中。 无他，沈斓曦准备让沈家的孩子们，入读民间书院。 此举惹来沈家女眷们的抗议，刘氏带头向宫中送了一封书信，反对沈家的孩子进民间书院就读。 之前孩子们都是在国子监读书，之前在那里读书的都是皇亲国戚，彰显了他们沈家人的身份。 现在却要让他们的孩子去民间就读，这算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沈从义的事，对家来人的迁怒？ 那是沈从义犯了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当时他们也是阻止了的，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样？(本章完) 648.第648章 白面太监训诫！ 沈斓曦收到书信以后，当即给出回复，并且派专人去沈家告知。 “陛下说了，这是建议，若是沈家子嗣想要继续留在国子监读书，她也不拦着。就是国子监的现在教学的老师会被撤掉，安排到民间书院任职。” 说是民间书院，其实都是背靠朝廷。沈斓曦改制以后，书院也跟收归国有差不多了，只不过朝廷没有明面上派朝廷的人去管理，实际上所有院长都已经采取任命制度，且，京城的所有书院的院长，都是沈斓曦亲自任命。 刘氏等女眷傻眼了。 “他们可是朝廷命官，他们并无大错，陛下怎么能贬官。“ 从官学贬到民学，不是水往低处流是什么。 那些人也愿意？ 他们肯定不愿意，到时候了联合那些师长，一起反对，就不信陛下还会一意孤行。 “放肆，你怎敢妄议陛下！”白面太监冰冷着脸，阴测测的瞪着刘氏。 刘氏吓的心都跟着抖动了两下。 沈从廉恨不能给她一巴掌，家里刚出事没多久，连七七都没过呢？她又开始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公公息怒，她就是嘴快，实际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白面太监依旧阴沉沉的看着刘氏，面色并未缓和多少。 “今日看在二爷的面子上，这话就不记录了。要是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可是会一五一十禀告给陛下的。” 沈从廉赶紧掏银票往白面太监手里塞。 “公公息怒，是我们想多了，陛下肯定是想着家里好的。” 毕竟她也姓沈，家中那么多儿郎，都在替她守江山呢？ 若没有犯错，她绝对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二爷明白就好，其实陛下早有有意取消国子监，其实也不是说取消，而是跟民间书院合并。” 沈从廉觉得自己塞银票塞对了。 “陛下爱民如子，一向反对铺张浪费，国子监的老师只是单单教授沈家这些人，有些浪费了。国子监的老师都是大儒，他们出去任职，能造福更多百姓。” “换句话说，民间书院其实不比国子监差，像是白鹿书院，元旭将军还在书院当过院长呢？朝堂上不少新晋的官员，都是从民间书院里出来的。” 沈丛廉忙不迭笑着称是，趁着背着身，又往白面太监手中塞了几张银票。 白面太监脸色好了不少。 “陛下常常感叹，周家人，输就输在一个个都不知道民间疾苦，她老人家可不想沈家步了前朝的后尘。” 这么说，让沈家子弟进民间书院，还是特意关照了？ “陛下的良苦用心，你可明白了？” 就算是不明白，沈从廉也得点头说明白呀。 “明白了明白了。” 白面太监完成任务，白眼一翻，走了。 前脚人走，后脚刘氏就开始哭。 “怎么都怨我呢，不能怨我呀，我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啊……” 沈家子弟进民间书院的事情敲定了，且沈斓曦进一步给了指示。 沈家子弟打散分到不同的书院里，每个书院，沈家的孩子，不能超过两人。 现在沈家的子嗣大小五十人，大的十几岁，小的出生还不到二十天，其中男丁三十二人，女子十八人。 这些子嗣凑到一起，沈斓曦之前住的府邸都住不下，还是把周围几座宅子买下来扩建，这才能勉强住得下。 倒不是说塞不下这些人，而是这些人每个至少配两个婆子一个丫鬟，两个到四个家丁，这些配套的人加起来，才住不下的。 因为天子一句话，还有今天这样的事，沈家大部分人都把之前沈从义谋逆还有老夫人的死抛到脑后，都开始忙着为下一代做安排。 除了沈从文，自打沈老夫人跟沈从义相继死后，他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日里醉醺醺的，不是喝酒，就是喝酒，鲜少有清醒的时候。， 郡主又是个不管事的，沈家人直接略过大房，有什么事，二房三房凑在一起商量。 之后沈家人又开始为家中子弟挑选书院，忙的不可开交。 二房三房女眷风风火火奔走的时候，就把大房给凸显出来了。 “大姐姐，咱们会被分到哪个书院里？”一个梳着双髻，六岁的女童，一脸天真的问大姐姐沈娥眉。 沈娥眉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听见妹妹这么说，有些烦躁。 昨日考试，她又输给沈乘风了，明明比她小好几岁，每次考试都要不懂装懂，偏偏先生还纵着他，先生摆明了就是偏向。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 女童吓了一跳，低头害怕的攥着手，不敢再吱声。 沈乘风想着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她要给父亲写信，让父亲帮她想想办法。 ～ 周心柔虽然不插手，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对于沈家的孩子被安排到民间书院的事情，她是乐意见到的。 沈家这些人也太能生了，每年都有许多孩子从边关送到京城。就跟兔子似的，一窝一窝的生，若不是这些小崽子们并不碍她的事，她决不允许这些吵吵闹闹的东西活着。 好在他们也识相，来了几次就不来了，要不然看到那些孩子们乱吼乱叫，她肯定忍不住动手。 …… 程征帮桑过准备了六大车的东西，一车的金银珠宝，三车他常用的人东西，剩下两车，都是之前的赏赐，还有桑过这些年的积攒。 桑过看着这么多东西，着急的写道：“太多了太多了。” 程征回道：“不多不多，其中只有一车是从陛下的私库挑的。陛下宽仁，你是知道的。” 桑过脸上要哭不哭。 程征继续写道：“我前几日已经联系了萧放，到了那边，也有人护着你。” 桑过真的不舍，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没有别的表达方式，哪怕写上几千页的字，都不足以写出他的心情。 他只能落泪。 程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人比他更能了解桑过。 倘若他的家人此时还活着，他也会顶不住家人的哀求。 就这样吧，陛下对感情，从不强求。 强求的只有别人。 桑过走了，也好！ 程征慢慢勾起唇角，抬手下令。 车轮缓缓滚动，他看了一眼宫门，心道，他把桑过安顿好，就立刻赶回来。(本章完) 649.第649章 萧放求娶刘娴！ 第649章 萧放求娶刘娴！ “陛下，沈家近几日飞出二十五只信鸽，六只信鹰，都是孩子们跟家里告状的。” 白面太监弯着腰向沈斓曦禀报。 “他们都说我什么呀？” 她难得空闲，非常乐意听一听小崽子们的抱怨。 白面太监拿出誊抄本，挨个开始念。 “沈娥眉向沈元景告状，说家中无人管他们，祖父每日酗酒，祖母每日上香，祖父妾室院门紧闭，谁都不见，弟弟妹妹只知道哭闹，沈乘风每日里都顶撞她，一点都没有做弟弟的样子。” “这几次考试，沈乘风都作弊，先生偏向他……” “沈乘风向沈元旭告状，说沈乘风动不动就难为他，他每次考试都能赢沈娥眉。” “沈鹏倒是没有告状，只是把要从国子监转到平民书院的事情说了。” “沈盈……” “沈庭……” 沈斓曦非常有耐心的听完，然后不予点评。 调剂而已，他们这个年龄，除了有些嫉妒心之外，还没有想到伸手动谁，已经是教育良好了。 “你做的很好，继续保持！”白面太监立即笑着退到一旁。 白面太监就是戾王后人，他被医治好以后，就被送到了沈斓曦身边接替了王保的位置。 他自认无名无姓，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奴儿，来到宫里两三年，也没人叫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只叫他公公。 他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清晰，他就是陛下的鹰犬。 每个皇帝身边，都有一个如同左右手一般的太监，他就是那个左右手。 …… 沈家主事的人，已经为沈家的孩子挑选好了去处，好的书院，自然偏心自家孩子。 可惜，所有安排，全都被一则圣旨打断。 “陛下把安排书院的事情交给礼部分配，现安排如下。” “沈娥眉沈乘风，进白鹿书院！” “沈盈沈鹏，进流芳学宫。” “沈……” 一圈安排下来，沈家人傻眼了。 “女子不该进女子书院吗？怎么能进都是男子的书院读书呢？” 白面太监阴沉沉的盯着刘氏：“再过一个月，京城就再无女子书院了，以后男子跟女子全都要在一个书院里读书。” “怎么，你对陛下的安排，有意见吗？” 刘氏一副被吓住的表情。 意见？ 她哪儿敢有。 男子跟女子同一个书院？这怎么能行？ 那还不得乱套啊！ 沈从廉眼看刘氏又要管不住嘴，赶紧在一旁低声呵斥。 “你少说两句吧，圣旨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白面太监走后，沈从廉再次训斥。 “你要是还管不住嘴，就每日里去祠堂待上一个时辰。” 刘氏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祠堂里放的都是牌位，打死她都不去。 她到现在每日里还会做恶梦，梦到老夫人跟四房里的人。 尤其是四房里的孩子，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朝她伸手，叫嚷着让她救命。 她每天夜里都会被吓醒，晚上睡不好，白日里就没有精神。她这几日比老夫人他们死的时候都要憔悴。 眼泪又忍不住了。 “哭哭哭，每日里就知道哭，晦气！” 沈丛廉拂袖气鼓鼓的离去。 苗氏也没有比刘氏好多少，跟刘氏吓的管不住嘴相反，她是吓的有些失语。 一到需要拿主意的时候，她就变成哑巴，想说话，死嘴就是不听使唤。 ～ “二哥，真让孩子们去啊？”沈从礼满脸愁容。 沈从廉叹了口气。 “那能怎么办？你敢去说？” 谁敢？要去也该他去。 不对~ “大哥是指望不上了，让郡主去。” 沈从廉撇嘴：“郡主也指望不谁。” 沈从礼又开始抱怨：“都怪老四，非要作死，都让他别胡闹别胡闹，他非不听。现在好了，连累的咱们也不得信任。” 沈从廉还是往好了想的。 “也不见得，陛下并未处置沈家其他人，她动的都是作死的人。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她就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沈从礼低着头，眼神不停闪烁。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 京城接连收到津门急报，沈斓曦命人在朝堂上宣读。 “周如渊余党已经尽数捕获，冥顽不灵者二十六人，全部斩杀。投降者，六百人，主动投降者，一千人，全部拆分到西北与西南两地。” “津门巡抚自走马上任起，安置流民，说服海匪为民，巡查岛屿，组建商船，为百姓分发土地，安排活计，其中，流民与海匪总计两万六千人，已经全部安置完毕，且已经登入户籍造册。” “商船组建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两月，就可投入使用。” “巡抚袁郎，还在津门建立书院，医馆，积极向周边城池学习经验，守将萧放从旁协助，两人一文一武，配合无间。” “守将萧放，剿灭残余海匪，协助巡抚袁郎，为海匪登记造册，不投降的海匪，斩杀二十七人，其余海匪迫于威势，全部投降，且心服口服。” “萧放共荡平大小海岛五十七座，其中安排驻兵的有十五座，平时积极练兵，已经初步掌握水师。” “萧放进言，再训练两月，就会安排一次对垒，计划这样的对垒，每年至少安排两次。” “再有……”白面太监念到这里，看了刘明新一眼。 此时，刘明新毫无所觉。 沈斓曦：“念！” 白面太监：“萧放求娶刘明新之女刘娴，跪求！” 沈斓曦：“……” 百官：“……” 刘明新：“……”怒！ 萧放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求娶他女儿？ 他女儿可是状元之才，就连陛下也夸他女儿有首辅之相，那萧放，充其量就是个草莽。 沈斓曦眼睁睁的看着刘明新从呆愣，再到愤怒狰狞。 “这……这萧放，也真不是个东西！”沈斓曦干巴巴的骂道。 “此等家事，怎么能拿到朝廷上来说，怎么能跟朝廷的文书放在一起，简直胡闹嘛！” 本想缓和一下气氛，给刘明新降一降压，没想到她低估了一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愤怒的程度。 “狗屁萧放，竟然威逼老朽！” 沈斓曦目瞪口呆：怎么就成了威逼了？ “他休想，他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夫不同意！”刘明新面红耳赤，跳着脚怒骂。 650.第650章 代天子巡视天下书院！ 第650章 代天子巡视天下书院！ 眼看老臣即将气晕过去，沈斓曦大手一挥，立即退朝。且退朝以后，命人叫住老太师跟若华先生。 “不是朕帮着萧放说话，是萧放这个人，忠义孝顺且在男女之事上，从不乱来，是个很好的夫婿人选。” 两人明白了。 “文书是从津门送来的，萧放跟刘娴此时就在津门，想必是两人商议好了以后，才把文书送来的京城。“ “郎情妾意，刘大人要是真心疼女儿，就不该棒打鸳鸯。” 沈斓曦一脸为难：“谁说不是呢，朕都替刘大人着急。万一过个一年半载，孩子都有了，朕是帮着刘大人斩杀萧放，还是……那什么，你们说，朕真是两头为难。” 老太师把话接过去：“臣等这就去刘大人府上走一遭！” 沈斓曦：“事不宜迟，快去！” 老太师若华先生，马不停蹄的往刘府上去。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刘明新就上折子告假。 “陛下，臣实在是担忧女儿。臣的女儿，虽然能力有些，但是毕竟是女子，且少不更事，臣要去津门，亲自问问她跟萧放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斓曦一脸为难：“这～朝廷离不开刘大人呀！” 刘明新言辞恳切中带着央求：“求陛下成全一个做父亲关爱女儿的心吧！” 沈斓曦斟酌再三，终于松口。 “朕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好，朕成全刘大人一片爱女之心！” 当天下朝以后，刘明新立即让人收拾行囊，第二天，天亮都没有等及，开城门就走了。 沈斓曦在上朝的时候，接连感叹：“父亲爱子女，子女孝顺父亲，这才是父慈子孝的最佳典范！” 说到高兴处，她直接手一挥，墨宝一封，赠与刘明新。 没过两日，工部就带着当世好父亲的牌匾，敲敲打打的给刘家送去了。 刘家女眷们一个个与有荣焉，都恨不能把大门口牌匾换成这块牌匾。 过了冬日，马上就是春日，科举再次提上日程。 退朝以后，沈斓曦专门留下老太师跟若华先生。 “今日把你们留下，是为了五个月以后的春闱做铺垫。” 两人太了解沈斓曦了，她这么说，肯定是又有想法了。 “陛下有何安排？”若华先生问道。 沈斓曦：“朕想从你们二人中，选出一人，去巡查各地书院，一是为了推行合校的事，二是监督各地，是否有人阻碍学子们入学。” 两人都是文人出身，沈斓曦一提这话，他们就知道重要性了。 若华先生：“书院是为我大周输送栋梁的地方，绝对不能有失。” 沈斓曦眼睛在老太师身上多看了两眼，随即道：“二位大人，不知道你们谁愿意代朕巡查书院，关爱学子？” 若华先生看了老太师一眼，老太师年迈，不宜长途跋涉，他年轻一些，论人选，他比老太师合适。 “太师，您德高望重，是天下学子之师，代陛下巡视天下书院，这样的重任，非您莫属！” 老太师深深的看了沈斓曦一眼，随即道：“若华先生过谦了，你的才名，不亚于我。” “这份差事，乃是在天下学子们间扬名的大好机会，你把这么好的差事让给出，我心有愧！” 若华先生想了想道：“陛下，我大周国土实在是太大了，不如我与老太师同去，我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巡查下来，速度要快一些。” 老太师眼神一闪，若华先生是陛下推上来的人吧？ 沈斓曦：“若华先生说的有理，这份差事不是简单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完成的。朕也有意让你们两人牵头，在众学子中挑选出一些人，随同你们一起去！” 老太师眉头松了松。 “陛下，此事老臣一人就能完成。若华先生手握礼部与农司，公事繁忙，且马上就是收粮的季节，农司更是公事繁忙，去各地巡查书院的事，就交给老臣吧！” 老太师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手中原有的公事早就移交出去，沈斓曦上位以后，给他安排了新的公事，就是兼管京城所有大小书院，安排学子们入学，制定学习内容。 这几年，京城的书院早已经步入正轨，除了最近合校又忙了一阵以外，其他时候，就是到金銮殿上点个卯。 他说是被架空，手中却有事可做。说没有被架空，实际上早已经没有了实权。 倒是虚衔的名声越来越大，光是他的雕像，在京城内外已经有了三座。 谁人都不会说一句陛下卸磨杀驴。 但是，刘明新走了呀！ 如同当年吴彦之离开一样！ 沈斓曦又开始斟酌：“这？” 老太师弯腰，恭敬道：“陛下，让天下的孩子都能有书读，是老臣一辈子的梦想，求陛下成全。” “若华先生，老臣这次舔着脸，恳求先生把这份差事，让给老臣吧！” 若华先生赶紧把老太师扶正。 “陛下……” “老太师……” 沈斓曦不再坚持：“既然老太师心意已决，朕就给你这个恩典。京城中所有才华出众的学子，老太师尽可挑选！” 老太师听到这里，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朝堂上，少了老太师，京城各大书院中，多了个挑选人才的代天子巡视书院的官员。 …… “你看出来了吗？”周心柔心事重重的问黄玉。 “看出什么？”她每日里都在练兵，今日好不容易休沐回来一趟，还让她猜哑谜？ 周心柔眼神幽幽道：“沈斓曦又把两个老臣弄出了京城。” 黄玉知道这事。 “刘明新就是去津门看女儿，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老太师也是，巡视书院，又不会巡视一辈子。” 周心柔想的要多一些。 “刘明新暂且不说，老太师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大周地广，真的全都巡视一遍，他怕不是会老死在路上。” 黄玉：“不会吧？” 周心柔：“老太师家中的子嗣没有一个成器的，他离开以后，他的势力就没用了。” 黄玉意识到了严重性。 “沈斓曦难不成还想把朝堂上全都换成她的人？” 周心柔发愁，黄玉却觉得是个机会。 “太好了，咱们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安排一些咱们的人。” 651.第651章 当了皇帝就没有母女之情！ 第651章 当了皇帝就没有母女之情！ 有利有弊，大周这么大，就不信沈斓曦有千万双眼睛，千万双手，什么都能管到了。 老太师不再上朝，他的空缺很快就由下面的人补上。 与此同时，各个驻地传回沈家二郎们的信件。 “元旭说，斓曦把孩子们安排进民间书院很好，沈家的孩子，不能五谷不分，要能体察民情民意。” “元景送回来的书信，写的也差不多。他还鼓励娥眉常常进宫看姑姑，让娥眉多跟姑姑学习。” “元坤他们的回信也差不多，都是支持斓曦把孩子们送进民间书院的。” “难不成斓曦真的是为家里的孩子考量？”沈从廉等人默默深思。 “既然孩子们都这么说了，斓曦做的肯定有一定的道理。这么一想，也对！”反正到最后沈斓曦肯定会从孩子们中选一个继承人，她没有理由把家里的孩子养废。 “你们说，斓曦真的不要自己的孩子吗？”刘氏问出了苗氏心中所想。 几人皆是摇头，她最好不要生自己的孩子。 “郡主那边有没有关心过斓曦子嗣的事？”沈从礼低声问了一句。 刘氏撇嘴：“她每日里最关心的就是房里的佛像，恨不能日日都跪在佛前。” 苗氏纳闷：“她一个做了母亲的，怎么就不着急孩子的子嗣呢？” 这谁知道？ 上次老夫人跟沈从义那大的事，她都没有从屋里出来。那可是要改朝换代，子孙全都殒命的大事。 跟那样的大事一比，区区子嗣算什么？ 刘氏想起一件事：“你们说大嫂奇怪不奇怪？我有几次看到娥眉带着弟弟妹妹去给她请安，她避而不见就算了，下人们也不把孩子们当一回事。” 下人们最会看人脸色，主子什么态度，下人就会有样学样。 摆明了周心柔对自己孙子孙女一点都不当一回事。 “郡主会不会这里受刺激了？”刘氏指了指脑袋。 苗氏觉得很有道理的点头。 “流放东川的时候，我就感觉她不对劲，哪有人出了那么大的事，一声不吭的。沈家被判流放以后，她可是一次都没有求情，也没有闹腾的。”刘氏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苗氏也觉得不对劲，但是她不敢多嘴。 “咱们要不要跟陛下说一声？” 说什么？ 说她的母亲受刺激了？ “还是先跟大哥说说吧！”沈从廉一想到跟沈斓曦接触，就发憷。 沈从礼也是，他到现在都不敢出门一步。 很快沈斓曦就带着六名御医亲自过来了。 “朕听闻母亲身体不适，特带太医过来。” 周心柔冷脸看着沈斓曦：“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沈斓曦挥了挥手，让太医们下去。 “母亲，您这话说的，朕可是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时辰，从宫里匆忙过来的。” 周心柔却对沈斓曦之前的承诺耿耿于怀。 “之前，你说过解决了津门之乱，就让我赢我进宫，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沈斓曦点头，恍然想起一样，拍了拍脑门。 “母亲原来是说这个啊，朕都忙忘了。” “朕即刻就回宫下圣旨，迎母亲进宫！” 周心柔稍稍满意了下，很快又提出要求。 “你的身世也要公布。” 沈斓曦非常大方的表示：“自然，但是有一样，想要母亲应允。” 周心柔听见反驳，有些不悦。 “你说。” 沈斓曦：“儿臣希望母亲认下元景等人，对外就说感动于沈从文的付出，所以真心实意委身与他。” 周心柔脸色大变，怒声质问：“你想让我背叛你父皇？” 沈斓曦有条有理解释道：“自然不是，朕只不过是保全母亲的名声。太后之尊，不允许有瑕疵。” 周心柔幽幽的看着沈斓曦，见她不像是作假，开始想其中的利害关系。 “母亲，朕是天子。天下人可以允许母亲为了保全女儿，委身到沈家。绝对不允许母亲利用恩人，做出忘恩负义的事！” 周心柔自然是不愿意的，若是她这么说了，那个人就必须死。 “你不要逼我！”周心柔咬着牙，隐忍道。 沈斓曦一身帝王的冷酷，骨肉亲情不敌皇权。 “母亲，朕的出身，不容有瑕！” 周心柔冷冷的看着沈斓曦，几息过后，嘲讽一笑。 皇帝？这就是皇帝啊！ 什么狗屁亲情，只要坐到皇位上，就已经没有母女之情了。 “我要好好想想！” 沈斓曦：“母亲慢慢想，朕不急。太医也给母亲留下了！” 不等周心柔挥手赶人，沈斓曦转身离开。 屋外，沈家所有人弯着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迎驾不过如戏。 “陛下，郡主身体可好些了？” 沈斓曦淡笑：“多谢叔叔婶婶关心，母亲交给你们，朕非常放心。” 沈家众人一副强颜欢笑，不伦不类的面孔。 “沈家获罪，流放东川，母亲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好在没有受太长时间苦难。“ 沈从廉赶忙恭维道：“都是托了陛下的福，我们全家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沈斓曦：“朕让人多送些安生定惊的药过来，还有补品。药给母亲用，补品二叔三叔给分了吧！” 沈从礼连忙做出推拒的样子：“这怎么使得？不好不好，还是给郡主用，我们身体好着呢。“ 沈斓曦：“朕回宫以后再派两个擅长调养的太医过来，朕是希望家里人长命百岁的。” 沈家人再次强颜欢笑。 目送沈斓曦出门以后，沈家所有人冷汗湿透。 …… “其实沈斓曦这么做，也能理解！”黄玉自认为已经把沈斓曦这个人了解透彻了。 “她不想让身世被人诟病，还给你塑造知恩图报的样子，也是为了你好！”至少太后身上就会多了忍辱负重，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但倘若真的公开沈元景几人的身世，怕是后患无穷。 “沈元景还握着西北要地，沈元钧跟沈元卿也被安排到了重要的关隘，同样也是手握重兵，倘若他们是你亲生的，自然会听你的！” 黄玉自认为没有什么会比母子之情，更牢固。 “现在他们不明真相，都听沈斓曦的。以后真相大白，他们都会听我的！”黄玉信誓旦旦。 652.第652章 敕封敏柔太后！ 第652章 敕封敏柔太后！ 周心柔不高兴的抠了抠手，她就是不想让沈从文还有沈家占便宜。 但是她这么想，很自私。不能因为她的意气用事，就坏了大事。 “好，那我就答应沈斓曦！” 黄玉开心道：“我这就让人送信回去。” 周心柔僵硬挤出笑容，犹如沈家人一样的强颜欢笑。 第二日，周心柔便让人给沈斓曦送信了。 她在信上提了个要求，只接她一人进宫。 沈斓曦没有犹豫，当即回了一个字。 允！ 正午，沈家接到圣旨，依旧是白面太监亲自宣旨。 “奉天承运……敏柔郡主周心柔，宽厚仁慈、贤良淑德、深谋远虑，有一国之母风范，今昭告皇天后土，黎民百姓，封敏柔郡主为太后，封号敏柔，钦此！” 沈家人一个个意外，也不意外。 郡主可是陛下的生母，按理早就该入主慈宁殿，之前都是因为津门未平，现在津门平定，前朝余孽已经铲除，再无后顾之忧，现在封太后，是顺其自然的事。 但是～大哥呢？ 大哥可是陛下生父，不说封个太上皇，封王总可以的吧？ 怎么没有敕封大哥的圣旨？ “公公，可还有圣旨未宣读？”沈从廉大着胆子问了一声。 白面太监没有给他好脸，白了他一眼，扭头带人走了。 沈家人看着离去的宫人们，清晰的意识到，没有大哥的份！ 周心柔进皇宫，自然也不是随便进的。 之后要礼部跟钦天监共同挑选出几个良辰吉日，然后再交由太后跟陛下定夺以后，才能确定最终时间。 再有就是太后的凤袍，凤印、凤冠，朝珠，这些都是要赶在良辰吉日前，制作出来的。 周心柔比所有人都重视这次进宫，就连宫里没有想到的，她都提前想到了。 “凤撵怎么没有？” 礼部的人用力拍了下脑袋，跪地求饶。 “太后娘娘，臣也是忙糊涂了。实在是合校跟老太师巡查的事给撞一块了，礼部的人不够用。” “老臣这就回去停了合校跟老太师巡查的事，把所有人手全都用在置办凤仪归置上。” 周心柔黑着脸，转念一想，他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倘若因为她把老太师那边停了，若是以后有人诟病，那可是跟天下学子们作对，跟天下学子之师作对。 读书人的嘴，比刀还锋利！ “不用停，本宫会派些人手协助你。”周心柔眼前一亮，刚好把那些人顺利成长的安插进礼部。 她有些理解黄玉了，用沈斓曦的命令，办他们的事，果然事半功倍。 礼部的人迟疑了一下，就应了。 “谨遵太后旨意。” 周心柔脸色黯然瞬间一扫而空。 “好好办差，办好了，本宫不会忘了你的！” “老臣遵旨！” 钦天监跟礼部送来的时间，一个月太赶，四五个月，她又嫌慢，她的仪仗自然想要好的，让她用之前那些女人剩下的，她自然不受这个委屈。 到最后勉强指了两个月以后的一个吉时。 “既然时间太赶，那就日夜赶工，多找些人办差。” “只要银钱到位了，自然有人前赴后继，替本宫在两个月之内，把仪仗全部赶制出来。” 周心柔末了又说了一句：“若是银子不够用，本宫这里有些，你们拿去用。” 钦天监跟礼部的人，怎么敢要太后的银子。 “不敢不敢，这次准备，陛下已经跟户部说了，让户部敞开银库支持，我们要多少，户部就给多少！” 周心柔更高兴了，可见沈斓曦并没有糊弄她。 之前她们商议的时候，她本想着在进宫以前，就把身世说了，沈斓曦阻止了。 说是等她进了宫以后，用太后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公布这件事。 当时不为别的，她就为了一句，太后能下懿旨，这才同意的。 还算沈斓曦有良心。 “快去准备去吧，本宫还要挑选凤冠跟朝服的样式！” 礼部跟钦天监的人赶紧离开，他们刚到衙门没多久，周心柔派去的人就到了。 …… 津门 “你跟在陛下身边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有被陛下倾倒？”刘娴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问一问的。 不问她不痛快，不问或许一生憋屈。索性趁着还未成婚，什么礼都没走，先把事情挑明了。 萧放愣了下，紧接着一副被吓住的样子，赶紧往四下看。 “你不想要命啦，怎么能妄议陛下。”萧放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刘娴红了眼眶，她以为萧放因为陛下斥责她。 “哼，萧放，我看错你了！”亏她豁出去那么大的勇气，现在只觉得丢人现眼。 萧放见刘娴落泪，赶忙把人拽住。 “心肝，我又哪里说错话了，你跟我说，我改还不成吗？” 刘娴绷着脸，带着怒气道：“你心中既然有陛下，为什么还要娶我？” “骗子，大骗子，男人都是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刘娴风怒的大吼。 萧放下意识的举着手，一脸懵。 他说什么了？ 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他心中有陛下？他又不是疯了？ “你站住，你别走。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一通乱骂呢？” “杀头的犯人死前都要签字画押，怎么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娴气的踹萧放。 “你放手！” “我不放！”他又不傻，他虽然看不上袁郎，但是袁郎有一句话是真的。 他对女人是真的有一套。 他总结袁郎的话，就是死缠烂打就对了。 “今天就算是你踹死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我怎么你了，你上来就又踹又挠的，得亏是我，要换个人你试试，看见没有，男人的大手，跟蒲扇似的，我这稍微挥挥大手……” “怎么，你还想打我？”刘娴怒瞪，双目燃烧着熊熊火光。 “不敢，你可是我心肝，我要是敢对你动手，不就等于把我心肝给打坏了吗？”没人能想到外人面前一身匪气的男人，怂的那么快。 就跟他想都没想，天生就这样。 “你你你……”刘娴被气的，完全火不起来。 “你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 “哎，你说！”萧放瞪大眼睛站的老老实实的听着。 653.第653章 君臣送别成佳话！ 第653章 君臣送别成佳话！ 刘娴别别扭扭了一阵，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你喜欢陛下，为什么还要娶我？” 萧放瞪大眼睛：“冤枉啊，谁喜欢陛下了，你可别栽赃陷害我。” 刘娴见他退避三舍的样子，没忍住，直接喷笑。 “你好好的，正经一点。” 萧放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误会了。 “老天爷作证啊，你也是见过陛下的，在京城生活过的。陛下身边的人，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他一副后怕的样子。 刘娴胡乱擦了擦眼泪，倒是不生气了，反倒是被引起兴趣了。 “陛下什么的人，什么样子？” 萧放：“你不知道啊？” 刘娴见萧放一副你连这都不知道的样子就生气。 “我那时候又不是陛下的心腹。”虽然现在也不是。 是她不想吗？她刚为官，就被陛下派来津门安置百姓了？她到现在见陛下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哎哎，你怎么又踹我？” “踹坏了，你养我啊！” 刘娴叉腰，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哎，好嘞！” “陛下身边伺候的，要么没舌头，要么不算男人。你想让我当哪样？” 刘娴挑眉，什么意思？ 萧放耐心解释：“程征桑过知道不？” 她自然知道，侍君啊，大周百姓都知道。 萧放张开嘴巴，指了指舌头道：“他们都没有舌头。” 刘娴震惊了。 萧放一副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的样子道：“我心里自然是佩服陛下的，你说的感情，可能一开始也有点，这我不骗你。” “但是后来不是有魏东逐了吗？我就当即悬崖勒马了。” “再后来魏东逐……走了，我那个时候还看不清，后来还是车明远猜中了陛下的心思，把程征给桑过给送过去的。” “后来我慢慢琢磨，就发现一件事。” “这事我就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刘娴好奇心早就被吊起来了，立即催促道：“你快说。” “我发现陛下不愧是陛下，能当陛下的人，心都不一般！” 刘娴：“哪儿不一般了？” “不是一般的狠啊！”萧放说完当即挨了刘娴两个白眼珠。 “后来，我再一想，就又想明白了。” “在津门的时候，陛下救了青蓝书院那帮被割了舌头的学子，其中就有深意。” “要想侍奉咱们陛下，嘴里就不能有东西！”萧放说完立即抓了抓胳膊，他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你说这样，谁敢喜欢她呀？没看见柳雁回都娶妻了吗？” 刘娴听的目瞪口呆。 她好半天才说出话。 “陛下就不怕闷得慌啊？” 萧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这谁知道，陛下的心思，谁都猜不准。” “你能钦佩陛下、能佩服陛下、能仰慕，你就不能喜欢，就算是喜欢，也没结果。” 他早就想开了。 刘娴仔细一想，越想越觉得陛下这个人深不可测。 “你说陛下以后会怎么样啊？” 萧放摇头：“这谁知道，我就知道陛下现在这样就很好，她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能结束边关战事，让外敌不敢来犯。” “她还能……反正，你就别把她当成一般人就对了。” 那就是天上挂的太阳月亮星星，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摸得到的。 “不生气了？” 刘娴没好气道：“气，不想跟你说话。” “怎么还气呢？我都接到京城消息，岳父大人正往咱们这边来呢？你现在跟我生气，岳父大人，还不得揍我啊……” 萧放笑着追上去。 …… 敏柔太后进宫的日子还未到，老太师离京的消息到了。 “今日，朕特送老太师半副天子仪仗，谁若敢对老太师不敬，就是对朕不敬，老太师要杀要剐，随意处置！” 老太师看着送行的队伍，笑容满面。 刘明新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阵势。 “老臣此行，绝不辜负陛下。” “老臣愿愤恨碎骨，报答陛下！” 沈斓曦率百官送老太师出城，送老太师龙撵，亲自扶老太师上车，目送老太师离开京城方向。 不远处礼部的画室们，下笔如神，飞快的记录下君臣感人的一幕。 “画下来没有，陛下尊师重道，亲自为老太师拉开车帘。” “画下来了，陛下关切的神情，也画下来了。” “记下来，陛下亲自为老太师拉开车帘，言辞关切，老太师深深感动，偷偷擦拭眼泪，君明臣贤，感人至深～” “写下来没有，明天这些务必都要出现在快报上，不能出错的！” “知道知道……” 沈斓曦目送老太师离去，又去了一趟京城中最大的药铺。 “掌柜的，可有宝药的消息？” “陛下您都亲自来了许多回了，真没有，要有肯定立马送到宫里。” “知道您关爱家人，关心太后娘娘，小的们可不敢糊弄您啊！” 礼部官员 “快写下来，陛下屈尊降贵，亲自为家人寻找宝药，简直孝感动天。上苍啊，求您成全陛下这份孝道吧！” “自动流放东川以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经常失眠多梦，经常生病，朕上次在东川命人送到京城的千年人参，被周如渊给截走了，朕现在想起来，恨不能再杀周如渊八百回。” 礼部 “陛下曾为太后娘娘求得千年人参，可惜被周贼劫走，可惜可惜！快写上！” 沈斓曦一边走，一边就跟说家常一样，从容道：“父亲因为一些原因，喜欢上了杯中之物，多饮伤身，朕不能时常陪伴，深感愧疚。” 礼部 “快写，陛下关爱父亲，奈何父亲沉迷美酒，陛下时常牵挂，因国事繁忙，不能常伴，时常愧疚！” 沈斓曦：“二叔三叔操持家中，勤勤恳恳，朕心中感激，也想帮着分担一二……” 礼部 “陛下操心国事，也不忘关爱家中的每一个人。陛下不止是千古明君，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明君，我大周何德何能，竟盼来九天真龙下凡，庇佑我大周子民！” 第二日，君臣送别的佳话，印刷在快报上，送往各地。其上，细心的配上了多幅送别图，一时之间带插画的快报，售卖火爆，风头无两！ 654.第654章 沈斓曦身世公之于众！ 第654章 沈斓曦身世公之于众！ 手中的人接连安插进礼部，周心柔心情愉悦，前所未有的高兴。 自黄玉回京城任职以后，经她手安排进朝廷的已经有将近百人，其中要职的有十二人，中等职位的将近五十人，其他都是些不甚重要的职位。 即便如此，也让她知道了现如今的朝廷，有多么缺人手。 她随便安插进百余人，竟然无一人发觉。 除了她这里，黄玉所在的护城军，自从黄玉上任指挥使以后，也安插进了不少人，虽然重要职位没有几个，但是兵力不少。 这些黄玉都是跟她通过气的，她也梳拢了一遍，对于京城中现有人手的数量，非常满意。 “黄玉这孩子也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看本宫！”周心柔看着礼部送来的朝服还有凤冠感叹。 嬷嬷笑着道：“太后娘娘，小主子忙一些不好吗？她要是每日守在你身旁，就坏了。” 周心柔想起一件事：“民间对于只敕封本宫，没有敕封沈从文，有没有什么说法？” 嬷嬷：“自然是有人私下议论的，那些百姓只当是陛下因为沈从义迁怒沈家。” 周心柔满意道：“不是本宫不愿意给沈家机会，是沈家不配！” 嬷嬷赶忙称是。 “嬷嬷，你说敏柔太后这个封号，是不是不太好听？”眼看进宫时间已经来临近，朝服凤撵等物已经准备妥当，周心柔又开始觉得封号太过柔弱。 “本宫现在已经是太后了，这样柔弱的封号，会显得本宫依附沈斓曦。” 嬷嬷点头：“先前两任太后的封号里，都带慈字，这个封号，确实大气一些。” 周心柔不满的看着圣旨，心情一瞬间就不好了。 “去给宫里送信，给礼部送信，重新商定本宫的封号！” 嬷嬷有些为难。 “太后，时间倒是来得及，但是圣旨已经下了。陛下金口玉言，下的圣旨没有哪有收回的道理。” 想让沈斓曦收回圣旨，难！ 毕竟沈斓曦已经变得皇权大于母女亲情了。 周心柔冷哼：“让本宫不满意就得换，本宫忍了那么长时间了，不想再忍让半分。” 嬷嬷拿她没有办法，立即让人去给宫中送信。 很快宫里就给了回复。 “太后，陛下说了，这个封号是为了纪念太后跟先太子，毕竟敏柔郡主的封号，是太后亲赐。”嬷嬷皱眉道。 周心柔听见回信中提及的两人，脸上顿时浮现幽怨之色。 “太后，若是现在更改封号，恐会被人诟病，您对太后跟先太子不敬。”对他们以后的动作不利。 周心柔心一沉，难不成又要她忍着？ “太后，若是您对封号不满，以后会有机会改的，这次不更改封号，反而对咱们计划有利。” 周心柔低垂着眼，想了又想，确实，她的封号，跟她这个人，只要往外面一站，就会让人想起太后，让人想起前朝。 她的身份，再佐以她的话，顺理成章就会被百姓们信服。 “那就先不更改了！”以后她的封号，一定要自己钦定。 ～ 自圣旨下达以后，沈家的人不是没有来找过周心柔，全都被她身边的嬷嬷给挡了回去。 不论老幼，不论男女，一概不见。 沈家人见找她无望，只好找上沈从文。 可惜沈从文每日里醉生梦死，压根不听。 转眼到了迎太后入宫的日子，沈斓曦带领百官，亲自迎周心柔进宫。 这对周心柔来说，无疑是最荣耀的时刻。 一身太后朝服，锦衣玉翠，雍容华贵。 就连九五之尊的当今陛下，都要在太后面前低一头，恭敬的叫上一声太后。 周心柔被搀扶着站在凤撵上，回头看了一眼沈家，眼神冷漠。 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让她恶心厌恶的地方。 “走吧！” 太监扬声：“太后娘娘，起驾回宫！” 这次凤撵在前，龙撵在后，无处不彰显着陛下孝顺，以太后为尊。 在宫中敕封的庙宇前，完成敕封太后的大典。 周心柔面朝百官，说出多年忍辱负重的事实。 “哀家乃是先太子遗孀！” 百官一个个震惊的瞪大眼睛，沈从文还没死呢？怎么就成了哀家？ 先太子遗孀是怎么回事？ 百官齐刷刷看向沈斓曦。 “朕的母亲年轻的时候，跟先太子两情相悦，后来太后老人家预感到宫中风向不对，为了保留血脉，就把朕的母亲，指给了沈从文。” 百官再次震惊，是这么回事吗？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老臣呢？ 老臣呢？ 眼睛转了一圈，大半都是陛下登基以后提拔上来的官员，都相对年轻一些，哪儿还有老臣？ 周心柔继续道：“太后老人家没有料错，后来宫中真的发生了宫变。这些年哀家一直隐忍，生怕先太子血脉被人发现。又感恩于沈家，以为再没有把我儿身世公诸于众的机会，就委身给了沈从文。” 百官立即想到了沈元景几人。 这么说，陛下乃是先太子血脉了？ 那之前为什么不说？陛下身负大周皇室血脉，对登上皇位，岂不是更加有利。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即便是没有皇室血脉，朕一样能受天下百姓拥戴，朕是众望所归的天子！” 百官缓缓点头，也有些理解。 即便是之前陛下公布自己是先太子血脉，也不会比得上周如渊这个男子的身份，只能让人误会是狡辩，强词夺理。 无人相信，不会有一丝一毫助力。 现在说出来，反倒是锦上添了。 “朕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起，就立志要推翻仁孝帝的暴行，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当年他逼宫，弑兄杀父，更是为了上位，巩固皇权，逼死皇后，迎娶家中手握重兵的戚氏。” “他上位以后，残害忠良，毒杀老臣，把当年知道他篡位的老臣，以各种罪名残害，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但凡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全都被各种方式灭口。” “周承乾累累暴行，罄竹难书。朕忍辱负重走到今日，就是要揭露他的罪行，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他当年做下的恶事！” 百官恍然。 怪不得陛下会在东川起兵，原来不是偶然，而是心中的复仇之心。 “陛下身负皇室血脉，是真正的大周天子。” “周承乾即便是谋朝篡位，也坐不稳皇位。” “陛下登基，名正言顺，天命所归！” 周心柔皱眉看着沈斓曦，这些话不在他们商议的内容之内。 655.第655章 沈从文重病！ 第655章 沈从文重病！ 沈斓曦怎么可踩着她敕封这天，给自己巩固皇权？ 周心柔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偏偏忍辱负重这张牌已经打出去，她再改口，世人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太后。 “母后忍辱负重，朕今日终于实现诺言，迎接母后进宫！”沈斓曦扬声，声音响彻皇宫。 一个时辰以后，沈斓曦是先太子血脉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怪不得她一个女子，能有那么大的魄力。原来身负皇家血脉，那就怪不得了。” “仁孝帝弑兄杀父，陛下竟然背负着一身血海深仇，怪不得是由她来当这个皇帝。”而不是沈家男子。 原来是沈家人没有资格。 信鸽信鹰像是黑云一样，从京城飞出，飞向不同的方向。 …… 沈家 沈从廉沈从礼等人，怔怔的坐在堂中发呆。 沈从礼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登基以后，不敕封沈家人，原来他们跟陛下压根就没有一点关系。 人家是皇室血脉，他们平头百姓而已。 “二哥，大哥瞒的咱们好苦啊！”沈从礼又开始抱怨。 沈从廉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么大的事，大哥怎么也不告诉咱们。” “怪不得陛下登基，大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那个位置，就是人家的。” 他们还自诩换了血脉，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 现在一想，都是笑话。 真正的皇族只有沈斓曦一人，他们顶多就算是……就算是…… “二哥，咱们算是什么人呢？咱们沈家算是什么人啊？” 苗氏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这才说出话来。 “就算咱们不是皇亲，也是皇帝的恩人。若不是大哥收留太后，陛下哪有现在。咱们家对陛下对太后，都有恩情。” 刘氏补充一句：“天大的恩情。” 苗氏连忙点头：“对对对。” 沈从礼一想，也对，只要不找他们麻烦就行。 沈从廉用力掐了掐额头，道：“元景他们怎么说，都跟陛下是同母的兄弟，又跟家中孩子一起长大，咱们是她的亲人，这一点肯定绕不开。” 就是有一点，二房三房的子嗣，以后就跟沈斓曦没有一点关系了。 想到这一点，不甘之心就如同地下暗河一般，不停上涌。 本想着再找大哥商议几句，晚上睡下前，沈从廉特意吩咐家丁不许给大哥再送酒过去。 没想到第二日找上门的时候，却发现大哥如同之前父亲一般，已经浑身不能动弹，且口不能言。 “太医，快叫太医！” 虽然沈斓曦已经跟沈家没有关系，却没有收回御医，之前的御医，还在府中当职。 “太医，我大哥怎么样了？”沈从廉等人七嘴八舌，关切询问。 太医轮流诊脉断症，只有得出同意的结论。 “沈大人饮酒过度，积郁成疾，加上饮食不调引起的身体虚弱，以至于积水成河，终成隐患。” 跟沈老太爷之前的病症一样，中风了。且，比之前沈老太爷还要严重。 “太医，我大哥可还能治好？” 太医摇头：“不好说，只能是尽量医治，但是效果……” 沈家人见太医们连连摇头的样子，即便是话不说透，也知道沈从文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这样了。 “这可怎么办，太后才刚刚去了宫里。”沈丛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从礼：“太后前脚走了，后脚大哥就病了，让外人知道，会不会不好啊？” 外人以讹传讹，保不齐就把事情给传歪曲了。 “肯定是要给宫里送消息的。” “太医，我大哥得病的事，劳烦你们先不要声张！” 沈从廉沈从礼兄弟接连嘱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太后千秋才过了一天，大哥就出这样的事，给好事平添了晦气。 “自然自然！” 太医的嘴，向来很严。 即便是被人散布出去，京城有谁不知道沈从文酗酒成性啊！ …… 沈斓曦接到消息以后，立即命人送消息去了慈宁殿。 现在这个慈宁殿，是新收拾出来的。之前的慈宁殿因为沈老夫人自尽封禁了。 “太后，陛下那边让人送信来了。”宫女传话。 “进！”周心柔正准备整顿后宫。 白面太监行礼过后道：“沈从文中风严重，身体不能动弹，口不能言，陛下有谕，后宫的事，让太后娘娘做主。” 沈斓曦明面上已经跟沈家没有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只有周心柔这个中间人。 以后沈家的事，就由她来安排。 周心柔听完以后，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心中骂了沈斓曦几句，六亲不认冷血无情。 “哀家知道了，跟陛下说，哀家会派太医过去。” 白面太监还有下文。 “太后娘娘，陛下说了，沈家毕竟有恩于咱们母子两人，希望太后娘娘您能亲自去沈家，让百姓知道，太后跟陛下是个知恩不报的人。” 周心柔心生不悦，沈斓曦这是在教她做事？ “太后~”嬷嬷出声提醒。 周心柔压下心底的不悦，冷着脸道：“回去跟陛下说，哀家会备厚礼过去。” 半个时辰以后，风撵出了皇宫，撵后跟着二十余个捧着锦盒的宫人，浩浩荡荡的朝沈家方向去。 …… “叔祖父，我祖父怎么样了？”沈娥眉泪涟涟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 她要给父亲写信，祖父病了，祖母进宫了，陛下姑姑不是陛下姑姑了。 父亲，你快回来吧！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沈家其他子嗣。 他们听人说，陛下姑姑，不是他们姑姑了。他们以后还能叫陛下姑姑吗？ 陛下姑姑还会让他们进宫吗？还会教他们习武吗？ 还会对他们笑吗？ 孩子们惴惴不安。 …… 津门方向传来消息，刘明新已经抵达津门。且非常看不上萧放，与他第一次见面就大打出手，结果一个不小心摔伤了腿，怕是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了。 沈斓曦当即发出调令，让袁郎兼管同洲，给刘明新安排了任务，让他主抓当地学子的科举，津门今年务必要有两百学子参加科考。 两道圣旨接连发出，紧接着西北等地传回书信。 沈元景、沈元钧、沈元卿三人上书，想回京城探病。 656.第656章 黄玉想要嫁人！ 第656章 黄玉想要嫁人！ 书信压了三日，周心柔找来了。 “斓曦，你父亲重病，怕是时日无多了，你两个叔叔想着，让元景他们回来一趟。” 沈斓曦眼中似笑非笑一闪而过。 之前她可不会一口一个斓曦的叫她，更不会把沈从文唤作她父亲。 沈斓曦：“朕已经让人送出书信，相信不出一个月，元景他们肯定会到京城。” 周心柔一僵，没想到沈斓曦早就送出消息了。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这样啊，哀家还担心叫回他们，对边关造成影响。” 沈斓曦笑道：“不会，边关近来十分安定，且有互市约定，若是再挑起战端，不止我大周铁骑会踏平他们，以后双方再不会有互市协商！” 周心柔讪讪道：“你心有成算就好，哀家不打搅你批奏折了。” 回去以后，周心柔立即让人去查这几日皇宫是否送出书信。 信件压了三日，某些人连多等两日，都没有耐心了。 …… 黄玉每日操练，笼络人心，耗费了她大部分的精力。 真不知道沈斓曦以前是怎么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投靠的。 今日她特意抽了个时间，以给太后请安为由，进了慈宁殿。 “山上来信了，让咱们慢慢来，不要心急。” 可是周心柔急啊！ “时间拖的越久，沈斓曦的皇位就坐的越稳。” 黄玉：“也不一定，你现在都进宫了，想要接近她，比以前可容易多了。” 她这次来，不止带着山里的消息，还带了点东西来。 “进宫搜查的太严格，若不是我把东西藏在发簪里，根本带不进来。”周心柔把玉簪掰断，里面是空心的，藏着她带进来的东西。 周心柔担心道：“以后这些东西，就不要假你的手了，我让人出去拿。“ 谁敢搜太后身边的人。 黄玉：“我也没想到沈斓曦会那么怕死，进宫就跟闯关似的，从头到脚都要查验。” 其仔细的程度，都堪比科举查验了。 周心柔笑道：“谁让她仇家多呢？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是不怕死的。” “即便如戏，还不是让你带进来了。” 可见宫中的防卫，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严密。 就是可惜了之前的密道，现在全都废了。 “没有战事，就不能立军功，护城军的人马还是太少了。” 周心柔正想法子的时候，黄玉突然道：“我若嫁给沈元旭呢？” 周心柔一愣，立即不悦道：“沈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看不上沈元旭。 黄玉笑了一声：“谁关心好不好了，我只是看中了他手中的兵权。” 周心柔不愿意黄玉为了兵权就嫁人。 “你若实在想选，还不如选魏东逐。” 虽然魏东逐有一个庶子，却不曾有过正妻。且据她所知，生了庶子的女人，并不得他喜爱。 黄玉听到魏东逐，立即不屑反驳道：“沈斓曦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 “魏东逐有胆子欺瞒沈斓曦，肯定也有胆子欺瞒我。” 周心柔：“那就选别人，手握重兵的守将，多得是。我会为你慢慢挑选。” 黄玉摸了摸脸上的疤，眼中不加掩饰的不屑。 “我嫁人只为得到兵权，又不是为了跟男子共度一生，有什么好选择的，谁手中握的兵马多，我就选谁。” 沈斓曦都不嫁人，而是养侍君，她就不能吗？ “黄玉，女子择夫婿，事关一生。” “沈斓曦那个时候倒霉遇上周如渊那样的人，你可不能学她。” “我定为你选择一个合你心意的。” 黄玉不耐烦了。 “是给你选夫婿，还是给我选夫婿。” “我自己选，不用你。今日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 她说完，也不愿再等周心柔说什么，直接冷着脸离开。 低低的哭泣声，没一会儿就响起。 “枉费哀家一心为她筹谋，她怎能如此对哀家疾言厉色。” 嬷嬷轻拍周心柔的后背，劝解道：“她或许心中还是有怨吧！” 周心柔泣不成声，还不忘记压低声音。 “哀家当年也不容易，京城是一处吃人的地方，就连哀家也是几次死里逃生，她若待在京城，哀家怎会放心。” “太后娘娘，等小主子再大一些，她会懂的。” 低低的劝慰声，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停了，外面开始下起淅沥沥的小雨。 没过两日，一则流言，不知从何所起，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听说没有，陛下身边的鬼谷传人，是假的！” “你也知道了啊？” “这么大的消息，谁不知道啊！” “鬼谷传人宋道兮啊，谁敢造这样的谣？” “空穴未必不会来风，但凡有这样的风吹出来，必定有影。” 朝堂上 “陛下，今日街上百姓们都在传一个谣言。”柳雁回冷着脸把鬼谷传人的谣言说了。 沈斓曦冷若冰霜道：“是玩笑，还是有心人散布的谣言？亦或者是前朝余孽？” 大理寺：“陛下，我大理寺愿意详查此事！” 吏部：“陛下，我吏部愿意详查此事。” 沈斓曦站起身，一身气势，让百官不由得放缓了呼吸。 “大理寺跟刑部一起查明此事。” “臣遵旨。” 今日除了突如其来的谣言，还有追封先太子之事。 太后这个未亡人不提，她这个做女儿的肯定要提一提，表孝心。 “先太子监国期间，爱民如子，并无错处，朕之前帝位不稳，加上西北西南东川诸多要事，没有及时处理生父灵柩，实在不该。” “今日朕已经认祖归宗，自然要为父亲正名，让他有后人祭拜。” 柳雁回带头道：“陛下孝心，日月可见。” 沈斓曦：“朕已经与礼部商议出追封谥号，文武仁德圣贤皇帝！” 长长的一串谥号，直接让百官无话可说了。 陛下真是孝顺的没边了，恨不能把所有的好词，全都给先太子用上。 “陛下孝感动天，令臣等钦佩！” 沈斓曦也觉得自己要孝死了！ 退朝以后，听闻要追封先太子的周心柔，追来了。 “你怎么也不跟哀家商量一下，就随意安排？” 沈斓曦没有温度的眼睛朝周心柔看过去。 “朕给父皇追封，送父皇进皇陵，进太庙，太后娘娘，你想阻拦？” 657.第657章 鬼谷传人是假的！ 第657章 鬼谷传人是假的！ 沈斓曦突如其来锋利，让周心柔有些招架不住。 她怎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可是太后。 “母后，朕一日不曾忘记父皇的大仇，每日里想到父皇被周承乾杀害，死都无处葬身，朕就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周心柔见她如此，抿了抿嘴，收起怨恨。 “哀家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情，但是事关先太子，事关哀家的夫君，你就不能提前跟哀家说一声吗？” 沈斓曦眼中讥讽一闪而过，不过是互相较量罢了，难道对手捅你一刀之前，会告诉你，我要捅你吗？ 她们有来有往，不是非常合适吗？ “朕昨夜又一次在梦中惊醒，今日在朝堂上，实在是压抑不住，这才情不自禁。” “没有等到下朝以后，再去跟母后说，是朕的不对！” 周心柔实在是不想下这个台阶。 “陛下敬重父亲之心，哀家自然能理解。只是贸然追封，挪尸骨进皇陵，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沈斓曦满脸哀痛：“父皇被草草的埋在西山上，那里荒草丛生，人烟罕至，父皇在那里多待一日，朕心都不安。” “若是再拖下去，朕就是不孝！” 周心柔脸已经僵硬了，沈斓曦绝对不能给先太子追封。 ~ 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沈斓曦脸上慢慢染上阴寒。 “找到宋道兮了吗？” 暗卫跪在地上：“还没有。” 他们也没有想到宋道兮竟然会被人用金蝉脱壳之法带离，那精巧的人皮面具，简直能以假乱真。 能造出那样的面具，肯定耗费时日，想必下手的人，早就瞄上宋道兮，要对他下手了。 “属下办事不利，求陛下责罚。”暗卫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斓曦：“起来吧，朕是信得过你们的。世事难雕，所有安排好的事情，都有可能因为细小的疏漏，发生变化。” “谨记教训，下次不可再犯！” “陛下，宋道兮可会影响大局？” 沈斓曦轻蔑的笑了一声：“就算是先太子死而复生，都影响不到大局！” 暗卫们内疚的同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别让他们抓到宋道兮，否则他们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 “还没想好吗？”周心柔不耐烦的问。 地上血淋淋的人，听见她的声音，狠狠一抖。 “太后娘娘饶命，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要是敢去作证，沈斓曦肯定会弄死我！”宋道兮声泪俱下的求饶。 周心柔直接把他的手踩在脚下碾压。 “废物东西，还以为你真的是鬼谷传人，原来就是沈斓曦弄出来的假货！” “她好深的心机，竟然利用鬼谷传人的消息，助她上位。”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你怕她不饶你，就不怕哀家不饶你吗？” 宋道兮后悔啊！ 他恨不能把自己脑袋给捶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谁能想到最亲的母子，背地里竟然跟仇人一样。 他被骗了！ 陛下，臣错了，臣不该不听你的安排，随意接触外人。 皇家里面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复杂了，不是他能玩的起的。 陛下，救臣狗命啊！ …… 大周国师乃是假的鬼谷传人假冒的消息，犹如野火燎原一般，席卷向四方。 沈斓曦只是在朝廷上安排大理寺跟吏部详查以后，就不再关注此事。 津门的信件来的最快。 袁郎反应最大，信上满满的质问？ 说好的比试呢？ 说好的让他见见人呢？ 合着一开始就是骗他的？ 他被陛下弄出来的，一个假的鬼谷传人，骗的团团转。 沈斓曦看完信件以后，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紧接着慢悠悠把信件揉成一团，撒手，然后一脚把纸团踢到角落的瓶里。 “陛下简直武功盖世，百发百中啊！”白面太监当即开始吹捧。＼ 沈斓曦心情好，提笔就给袁郎回信。 简短几个字：你觉得你输给了谁？ “用最壮的那只信鹰，送去津门。” 一想到袁郎会被气得跳脚，她就心情愉悦。 …… 鬼谷 “师父，京城好像出事了。” “假的那个鬼谷传人，让人拆穿了。” “师父？” “师父？” “哎呦，师父，你怎么打我呀？” “你最喜欢的小九，有难了，你真的不管啊？” 躺在榻上休息的人，不耐烦的转过身背对着弟子。 “师父？” “师父？” 大概是真的被烦透了，榻上的人，急冲冲一句。 “她可来信？” “额，那倒是未曾。” “假的鬼谷传人又怎样？她就坐不稳龙椅啦？” “之前龙椅上坐着的人，不连假的都没有吗？” 嘁，一个个都沉不住气，连小九的一半都比不上！ 翻个身，继续睡！ …… 眼看鬼谷传人是假的消息，撼不动沈斓曦，周心柔不得不换一个思路。 沈斓曦身边有鬼谷传人，她身边也能有。 宋道兮是假的都能送沈斓曦坐上龙椅，对她帮助肯定也很大。 三日后，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在朝廷上复命。 “陛下，宋道兮鬼谷传人是真，臣查到是前朝余孽故意散布的谣言。” “余孽想用谣言撼动帝位，没想到陛下哪里是区区谣言就能撼动的。” “我等追查过去的时候，前朝余孽已经服毒自尽，国师大人，下落不明！” “定是前朝余孽造谣不成，胁迫国师，想让国师为他们所用！” 沈斓曦：“国师大人为我大周出力颇多，朕不会置之不理。” “传令下去，命大周上下，全力搜救！” “是！” 寻人告示刚贴满京城，沈元景三兄弟相继回京。 “臣，沈元景！” “臣，沈元钧！” “臣，沈元卿，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沈斓曦高兴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三兄弟身边。 她拍了拍沈元卿的肩膀：“高了，瘦了，还黑了点！” 沈元卿许久没回京城，没有见到亲人，一时间热泪盈眶。 她又拍了拍沈元钧的肩膀。 “壮实了，也黑了不少。” 沈元钧笑呵呵道：“每日里操练，晒的。” 她又走到沈元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荒废武艺，肩膀厚实了，你，长大了。” “你们都长大了！” 658.第658章 三兄弟归家！ 第658章 三兄弟归家！ “陛下！” 沈斓曦：“叫大姐姐！” 三人笑着齐口：“大姐姐！” “哎！” 沈斓曦脆声的应了一声。 沈元景三人一路奔来的忐忑，因为这声，消了大半。 “母亲在慈宁殿，朕带你们过去！”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沈元景三兄弟给她讲边关趣事，她给三兄弟讲京城发生的事。 很快到了慈宁殿 “拜见母亲！” 虽然母亲已经被敕封为太后，但是他们身上并没有皇室血脉，不能叫母亲。 来时的路上，他们早已经商量过了。 “起来吧，一路颠簸，你们都辛苦了！”周心柔看着兄弟三人，一片关心之色。 “母亲安好，我们就不辛苦！”沈元景道。 周心柔：“瞧瞧你们，一走那么多年，都跟母亲客套起来了！” 沈元景三人对母亲突如其来的热络，有些不适应。 沈元钧：“母亲，陛下说你每日都回沈家看父亲，父亲怎么样了？” 怎么可能每日去看沈从文？ 周心柔看了沈斓曦一眼，这大概又是她这个好女儿，为了名声说的谎。 “他还是那个样子，哀家已经让人遍寻名医名药，哀家相信，你们的父亲，肯定会好的。” 可是送去西北的家信，明明写着父亲命不久矣，他们这次回来，就是奔着奔丧回来的呀！ 沈元景三兄弟心中虽然疑惑，却不敢明着问。 “哀家没事的时候，给你们三个做了几套新衣裳还有鞋袜！” 几个宫女把衣服鞋袜端来。 “你们风尘仆仆，沐浴更衣以后，再去看你们父亲吧！” 在宫里沐浴？不好吧？ 沈斓曦笑道：“母亲的一片心意，你们都换上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三人自然从命。 “他们兄弟三人有哀家照料，陛下若是事忙，就去忙吧！” 沈斓曦顺着话道：“你们先洗漱一番，再吃些东西，朕一会儿再来！” 沈元景三人有些不自在。 明明陛下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他们见了她，应该拘束。 怎么她走了，单独跟母亲相处，反倒更不自在了。 “元景、元钧、元卿，以前是母亲冷落了你们，是母亲不对。” “但是那个时候，危机四伏，母亲实在是不敢对你们太好，怕连累到你们！” 周心柔说着说着，就哭了。 沈元景三兄弟赶忙安抚。 …… 沈斓曦回到养心殿，继续处理各地送来的奏折。 光阴流逝，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掌灯了。 一身锦衣，背对着她，挨个点燃殿中的烛火。 “你回来了。” 程征回头，嘴角轻扬。 回来了。 没有多耽搁，安置好桑过就回来了。 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最终全都记录到了纸上。 攒着攒着，本子就攒了几兜子。 “给朕看的？” 程征点头。 沈斓曦放下奏本，拿起……记事本，一张张的认真翻看。 有他沿路路过美景时候的感叹，也有当地的趣闻、物产还有奇闻跟对她的评价。 还有沿途所听说的，关于当地的改善。 更多的是，更多的是，不能与她同游的遗憾。 他把送桑过回去，当成了外出游玩。 晚膳过后，没有看完的，她还接着看。 直到床帐放下。 …… “周心柔进宫了，你注意一些。”沈斓曦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道。 程征已经要睡着了，又竖起耳朵。 两息过后，他睁大眼睛。 轻轻点头。 “睡吧！” 程征没睡意了。 ~ 周心柔带着沈元景三兄弟回了沈家。 “你们几个快过来啊，看看是谁来了？” 沈家的孩子们全都站到一起，不敢妄动。 沈家提前一天，得了吩咐，今日孩子们都没有去书院，全都在家中。 昨日周心柔以关心儿子，与儿子长谈为由，留他们在宫中待了一晚。 “这几个孩子，学规矩都学傻了。” “你们父亲回来了，还不赶紧上前叫人！”周心柔亲亲热热的笑道。 沈家孩子们更不敢动了，祖母从来都没有对他们笑过。 刘氏苗氏站出来打圆场。 “孩子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们父亲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属正常。” “元昊在外出征回来，我还差点没有认出来呢？” “娥眉，鹏儿，你们快叫人啊！” 三人子嗣有些拘谨的上前叫人。 “父亲！” 元景等人看着许久没看到的孩子们，一时间红了眼眶。 “这次父亲来的太急，没把你们母亲带来，也没有给你们带礼物，过后给你们补上！” 没说两句，周心柔就开口让三兄弟去见沈从文。 “哀家从宫里带了支灵芝，是昨日下面人孝敬上来的，让人拿给太医，看看可能入药！” 沈从廉：“太后，您从宫里已经带了许多好药来了，家中库房里都一些堆不下了。” 周心柔见沈丛廉识相，笑道：“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只要能保住性命，再多也值得！” 沈从礼刚想拍马屁说太后关心大哥，话刚到嘴边上，又觉得不对。 太后已经不是他们大嫂了，人家现在贵为太后，先太子已经准备追封皇帝了。 这话他能说吗？ 肯定不能啊！ “大哥肯定会没事！” 沈元景三兄弟终于看到父亲的样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父亲，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沈从廉见无人说话，硬着头皮道：“你们父亲，之前酗酒酗了太多了。” 沈从礼把话接过去。 “你们是没有看到，他恨不能泡到酒缸里，看他喝酒都吓人。” 刘氏：“家里人阻止了，我们谁看到都拦着，没用。” 苗氏：“大哥还打过你们三叔，就因为拦着不让他喝酒，都把你们三叔头给打破了。” 刘氏生怕被抢功一样，赶忙说：“你们二叔也被打过，脖子上挠的这一下，现在还有痕迹在这里。”她直接指给三兄弟看。 可不是他们没有照顾好老大，这一点他们可不背黑锅。 沈元景三兄弟立即向二房三房道谢。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 “你们回来看看你们父亲，说不定他一高兴，身体就好了！” “不要太过伤怀，咱们都尽力了。” “陛下跟太后，把宫里的太医都带来了。好药也全都送来了！” 659.第659章 沈从文死了！ 第659章 沈从文死了！ 周心柔看着三兄弟围着沈从文，眼底不快一闪而过。 “太医说了，你们父亲需要静养，都下去吧，让你们父亲好好休息！” 众人给太后让路。 她现在说的话，就是懿旨，无人敢反对。 “你们三兄弟这次回来，就多待一段时间，斓曦那边我去说。” “孩子们都不认识你们了。” “她能坐稳皇位，都是你们的功劳，若是没有你们守卫边关，怕是龙椅上早就换人了。” 沈元景听着皱眉。 “母亲~” 周心柔冷眼扫过去：“怎么，哀家哪里说的不对吗？” 沈元景自然不敢说母亲的不对。 “不能妄议天子！”他低声提醒。 周心柔冷哼一声：“你们怕她，哀家可不怕。你们就是哀家的底气，有你们在，沈斓曦不敢对哀家怎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飞快的扫了三兄弟一眼。见他们脸上没有除了担忧以外，没有别的情绪，心中得意一笑。 这个母亲的身份，还真好用。沈斓曦的假仁假义，还反过来帮到她了。 上午还算稳定的沈从文，下午开始斗转直下。 当时沈元景正在跟两个兄弟商议回去的日期，他们是边关守将，不能离开太久。 而且刚才他们反复问了好几个太医，都说身体最坏也是这样了，不会有性命之忧。 兄弟三人商量了下，都有意回去。 现在是他们抓稳手中权力的最好时机，他们起步练武本来就晚，若不是从龙之功兼家人的身份，他们连百夫长的位置都坐不牢。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松懈。 哪成想刚坐下来商议没有半个时辰，父亲就出事了。 “怎么会突然恶化了？”沈元景忧心忡忡焦急问道。 太医也纳闷，但是他们身为太医，万事不能说绝对，想要保命，说话很重要。 “有可能是沈大人，身体损耗的实在是太厉害。” “对对对，亏空太大，一旦病倒，就是来势汹涌。” “我等用的都是良好，好药。” “大周最好的药，都给沈大人用上了。说句不好听的，陛下病了，都没有这么好的药用！” “我们已经用银针稳住了沈大人的病情，但是……”不乐观啊！ 沈从文亏空怎么就那么厉害啊？就算他曾经流放，什么情况他们都知道。 陛下一路跟随，能让沈家人受罪？ 别人流放是流放，沈家流放是去享福的！ “之前沈大人，是否……”太医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元景三兄弟。 沈元景跟着太医到了一旁。 “沈大人这脉相，像是～像是用了太多助兴的药！”太医尴尬道。 沈元景面色一沉，，立即看向四周。 “太医，还请守口。” 太医立即点头。 回去以后，沈元景立即向元钧跟元卿解释。 “父亲是之前的时候损耗太过了，所以才兵来如山倒！” 元钧跟元卿已经不是孩童，太医刚才的样子，明显就是有难言之隐。 一般的难言之隐是什么，他们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并没有追问。 “还请太医一定要尽力！” 太医犹豫道：“沈大人随时都有可能……你们且做好准备！” 准备料理后事吧！ 沈家人听的心里一沉。 “大哥……” 沈从廉沈从礼两兄弟哭着扑上去。 他们才刚送走祖母跟老四，怎么连老大都要走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要没了？ 人之将死，过往恩怨，仿佛全都成了烟云。他们又成了农庄里聚在一起打闹的兄弟。 “大哥，好好的日子，你怎么就要走了……” “都跟你说，不让你喝不让你喝，你偏不听啊……” 长辈哭起来，也把小辈的眼泪勾出来了。 “祖父……” …… “这事要不要跟宫里说一声？”伤心归伤心，该办的事情，也得办。 “太后那里，肯定是要说的。陛下那里？”他们沈家的事，总不能让皇室血脉披麻戴孝吧？ 要是一般百姓还好说，那可是天子。 天子能乱认祖宗吗？ 岂不惹得天下人笑话。 “说还是不说？” “得问元景，咱们不好做主啊！”万一他们做主做错了怎么办？ 元景他们毕陛下毕竟是一母所生啊。 两兄弟找上沈元景三兄弟。 “元景，二叔三叔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陛下说。陛下乃是皇室血脉的事，你们知道吧？” 托快报的福，天下百姓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说，陛下是个重情重义，更是个重孝的人，咱们说一声，让陛下自己做决定吧！” “好，我们听你的！” “还有，若是大哥去了，要不要叫元旭他们回来啊？”他们家也没有出过武将，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他又不好去问旁人。 沈元景摇头：“关隘重地，岂能无将。我们能回来，已经是陛下开恩了。若是放在前朝，哪怕是全家都出事了，守将也不能擅离职守的。” 沈从廉沈从礼两兄弟赶忙点头。 …… “怎么就不行了呢？”沈斓曦问道。 却像是自问自答，紧接着她就道：“这就是他的命数吧！” 好好的日子，长命百岁的家世，却偏偏自己找死。 “朕知道了，摆驾吧！” “是！” 京城百姓发现沈家这几日不对劲，先是太后常常回来，紧接着就是太医进进出出，之后就是很多人进进出出。 这是要出事啊！ 难不成又要造反？ 沈家造的着数吗？ 没让京城百姓猜疑太久，很快沈家管家带着下人就开始在丧葬铺子里大肆采购丧葬用品。 这是要死人啊！ 没用仔细打听，丧葬铺子里就把消息传出去了。 沈家大爷，沈从文要不行了。再一问，让酒给掏空的。 京城百姓全都明白了，这就是个没福气的，把自己给喝死了。 …… “母后，父亲怎么样了？”沈斓曦关心道。 周心柔摇头。 沈从文口不能言，全身不能动，就算是所有人都守着，也交代不了遗言。 就这么看着他闭的眼。 沈斓曦劝慰家人：“至少父亲没有受落榻之苦！” 即便如此，仍旧挡不住沈元景等人伤心。 沈斓曦视线在周心柔身上扫了一眼，病美人之毒，哪怕是没有中风，沈从文也活不了几年的。 660.第660章 离间！ 第660章 离间！ 沈家人悲伤归悲伤，但是因为沈从文之前的各种不听劝诫，也算是轻易的接受了他这样的下场。 商量丧事的时候，周心柔心里不想让沈斓曦给沈从文披麻戴孝，但是这话不好从她嘴里说出来。 趁着沈斓曦回宫的空挡，她把沈家人聚在一起，委婉的提示了一二。 “斓曦太忙了。” 沈从廉紧跟着就问：“太后娘娘，陛下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不敢轻易定夺。 周心柔心里干着急，沈家人没有是能推动的。 “哀家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沈从礼：“陛下说给大哥尽孝，太后娘娘，这样是否合规矩啊？” 周心柔不语。 这件事她是希望沈斓曦开口拒绝的，但是沈斓曦不听她的劝阻。 “陛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周心柔语气透着无奈跟勉强。 她借着去更衣，把地方让给沈从义等人商议。 “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啊？那么勉强，不会是不想陛下给大哥送行吧？”沈从廉问。 沈从礼摇头：“不好说，陛下都说了给大哥送行的。” “陛下在外人面前一向重视孝道，自然会把礼数做足。”刘氏说了句真心话。 苗氏：“陛下若是真的给大哥披麻戴孝了，万一以后追究起来怎么办？” 她又不是没有办过这样的事。 “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陛下愿意，咱们非拦着不让吧？” 他们也不敢拦着呀！ “太后娘娘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给咱们一个准话呢？” “嘘，小点声，隔墙有耳！” 沈家人想让周心柔开口拒绝，周心柔又想沈家人开口，全都想到一块去了。 等周心柔再回来，沈家也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 不行，沈斓曦不能参加沈家的葬礼，这是个离间她与沈家人的好机会。 晚上，东城外突如其来一场大火，烧毁了一间佛寺，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若是一般的佛寺，也不用惊动沈斓曦。 但是那间佛寺，是用来暂时停放先太子遗骨头的。 一场大火，先太子遗体付之一炬，就问沈斓曦，她是选生父，还是选养父。 朝堂上就此事，展开争论。 因为沈从文身份特殊，他的葬礼被百官谈论，不可厚非。 有大臣想让沈斓曦去安抚先太子亡灵，也有大臣提议先送沈从文入土。 “陛下，也可分先后，分轻重缓急。” 先太子尸骨放在寺庙里又跑不掉，沈从文尸身耽搁久了，可是要腐坏的。 沈斓曦：“都说生养之恩大于天，生恩大于天，养恩同样大于天。” 明明是一句话，到了陛下嘴里，却偏偏拆分出两个意思。 “陛下是想先送沈大人入土为安？” 沈斓曦刚要开口，就听见有大臣反对。 “不可，先太子乃是含恨而亡，现在又遭劫难，恐怕死后也不得安息。” “沈大人可不一样，沈大人家中儿孙众多，陛下可将丧事交代给他们。” “相信不论是先太子还是沈大人，九泉之下，都能理解。” 百官又开始窃窃私语，沈斓曦看了说话的官员一眼。 “先太子，确实受苦了！” “父亲尸身也不宜久放。” “那就只能先安抚亡灵，朕过后再行去父亲墓前祭拜了。” 礼部立即开始安排。 …… 沈从文葬礼过后，周心柔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 “元景、元钧、元卿，你们看到了吗？你们虽然与沈斓曦是一母同胞，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元景三兄弟垂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毕竟是皇室血脉，一旦沈家的事，跟皇室的事撞到一起，一切都是以皇室为先。” “自古以来皇家无情，帝王更是无情，你们不要一心一意的追随，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周心柔满脸为儿子们做打算的样子。 “你们过后去了驻地，凡事多想想母亲今日跟你们说的话！” “沈斓曦是哀家的女儿，你们同样是哀家的儿子。” “若是让哀家选，哀家自然选你们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 沈从文丧礼已过，沈元景等人不宜久留，十天之后，三人出发前往驻地。 走之前，各自都空出一天时间，专门对子嗣耳听面命。 送走三兄弟，沈斓曦开始着手把先太子移入皇陵。 周心柔拿不出理由反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陵打开，合上。 自此，先太子正式追封成为先帝。 两个月以后，一封书信送去西北，一番辗转，送到沈元景手中。 信上就写了四个，妾已有孕！ 差不多时间，京城也接到一封来自津门的书信。 “萧放与刘娴恳请陛下赐婚！” 沈斓曦当即写下圣旨。 “给刘家人，他们刚好去参加婚礼，刚好捎带过去！” 白面太监看着明年九月的婚期，面不改色。 刘家怕是这辈子都别想从津门回来了。 转眼数月过去，一场大雪落下。 沈斓曦早起看到满地厚厚的积雪，又想到了缠绵病榻的那些日子。 “今年早早的下雪了，这个冬天，怕是会很冷。各地可有做好入冬的准备？” 朝廷上，沈斓曦闻到了。 户部：“陛下，每年二月开始，各地都会开始储存炭火，粮食，麻等用于过冬的物资。“ “自陛下当政以来，这都是惯例，每年除了足够使用以外，还有不少结余。每一年的结余经过更换以后，迄今为止，我大周过冬的储备，足够百万人口，抵御五个寒冬。”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 “物价可有管控？” 户部：“每年入冬以后，府衙就召集商贩讲大周律。大周律对哄抬物价者处以极刑，无人敢冒着杀头之罪犯错。” 沈斓曦点头，欣慰的笑道：“什么叫安居乐业？” “百姓冬日里能吃三餐，每人能有三四套衣，手中有余钱，房梁上悬挂着一串的鱼肉，过完冬日，还能有许多富裕，这才叫安居乐业。” 百官多是出自民间，听见沈斓曦的话，多有感触，止不住的点头。 “即便是之前几年都有结余，依旧不能放松储备。” 户部：“臣等谨记陛下教诲。” 下朝以后，她接到一个消息。 吴彦之、之女，病亡！ 661.第661章 沈斓曦真正的出身是弃婴！ 第661章 沈斓曦真正的出身是弃婴！ 沈斓曦看着外面的雪景，不语。直到，有人前来送公文。 “跟沈家说，厚葬！” 倘若大的后宅，竟然给不了一个女子容身的地方，何其讽刺。 沈家本想悄悄的办了，没想到宫里竟然会来人。 “你们让人给宫里送消息了？”沈从廉问刘氏。 刘氏摇头：“吴氏一介罪臣之女，怎好劳烦陛下！” “不是你，那是谁？” 刘氏愤恨道：“肯定是嫉妒咱们元旭的人呗！” 这个家里，除了三房，还能是谁。 又是一年过去，宫里依旧没有传来一丝喜信。 沈家又开始暗自窃喜。 眼看陛下一年比一年大，女子最好的那几年早已经过去，陛下到现在都没有子嗣，难道就不着急吗？ 难不成陛下是个不能生养的？ 眼看一年比一年大，若是她能生养，也老的生不出来了。 若是以前，朝中大臣肯定开始催促子嗣，甚至有可能会找到太后给陛下施压。 现在~ 朝中早已经都是沈斓曦培植出来的亲信，他们深信陛下英明睿智，心有成算，无一人把时间浪费在催促子嗣上。 又是两个寒暑，开年第一天，鬼谷传人的消息，悄然间传遍京城。 第二日已经闹得愈演愈烈，本该正月十五以后才开始当值，开年第二日，金銮殿上已经站满了百官。 “陛下，臣推测，很有可能是前朝余孽故意放出来的谣言。” “陛下，臣愿意领命，彻查此事！” “陛下，前朝余孽不除，我大周无法安定。陛下仁慈，并未处置边远封地上的周姓子孙，然陛下的仁慈，却被当成了对他们的忍让。“ “臣斗胆恳请陛下，把前朝周姓，尽数铲除，杀一儆百！” 跟杀气腾腾的百官不同，沈斓曦犹如看戏一样，笑看着百官吵翻天。 “这就是你们把朕从年节里闹起来的理由？” 百官愕然，陛下怎么一副全然不当做一回事的样子。 鬼谷传人重现，天下乱、明主现，这个传言，可不是昨天才有人说的。 现在鬼谷传人再次出现，摆明了就是有人又要搅弄风云。 沈斓曦：“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朕，自问，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朕哪怕是对所有人有愧，对天下百姓无愧。” “百姓乱，天下才会乱。现如今，天下百姓安定，好好的日子不过，谁愿意再起战事？” 百官点头，却不肯放松对流言放松。 “陛下，背后之贼，不敢露面，只敢放出谣言，着实可恨！” 沈斓曦：“大理寺、吏部、刑部一同详查，可否？” 自然！ 但是听这语气，陛下怎么好像不太上心呢？ 鬼谷传人重现的消息还未过去，周心柔趁着年后祭祖，陛下离宫，突然发兵占据皇城。 且放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消息。 沈斓曦非皇室血脉，她生下真正的皇室血脉以后，就命人从弃婴堂，带回一个婴儿，跟自己的孩子调换了。 沈斓曦的出身，乃是无父无母的弃婴！ 周心柔这边占据皇宫，而黄玉则带着人去了百官的府邸，把官员们的家眷，全部掳进了皇城。 等沈斓曦这边收到消息，祭祖的队伍，刚刚抵达城外行宫。 “陛下，不好啦，宫里出事了！” 侍卫飞马来报，快速把京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包括百官家眷全都被带进皇宫的事。 “陛下，是否跟太后有误会？” 沈斓曦冷笑一声：“误会倒是没有，就怕是太后旧疾犯了，胡言乱语。” 百官面面相觑，是吗？ 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陛下是否早有预料，还请带我等快些破局。”不管太后是真病还是假病，他们的家小，都在太后手中。 陛下一向运筹帷幄，他们自然也是信服的。 “宫里的兵马，怎么会随意让太后调遣？” “是否是陛下的意思？” 沈斓曦冷肃的遥看着京城的方向，满脸杀气。 “速速派人去查探虚实！” “是！” 御林军接到陛下的命令，随即快马出发。 沈斓曦安抚百官：“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太后一向深居简出，绝对不会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柳雁回眼神一闪，道：“莫非是前朝余孽，挟持了太后？” 百官开始纠结太后是犯糊涂还是被挟持，想了半天，不论是哪个，他们的家眷都不安全。 “祭祖继续！”沈斓曦不慌不忙道。 “愿大周列祖列宗，保佑我大周再无战事，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百姓人人丰衣足食！” 百官饶是心急，也不得不按照祭祖流程，开始祭祖。 待祭祖大典结束以后，京城方向再次传回消息。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被前朝逆贼挟持，逆贼名叫黄玉，明着散布谣言，实则是挟持了太后娘娘，想用太后娘娘胁迫陛下。” 柳雁回：“陛下，不可糊涂啊！” 卫杰：“陛下孝心满朝皆知，不能因为太后一人，就置万千百姓不顾。“ “陛下，黄玉狼子野心，若是这样的人上位，我大周危矣！” 沈斓曦满脸悲痛：“那是朕的母亲！” “朕怎么能置之不顾！” 柳雁回扬声：“陛下，哪怕是陛下杀了臣，今日臣也要说。” “若是陛下因为太后一人，放弃万千黎民百姓，陛下就是我大周的罪人！” “陛下，臣复议！” “臣也复议。” “柳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四海太平，天下安定，前朝小儿却想着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兴风作浪，想要颠覆我大周安稳局面，不要说我们不答应，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 柳雁回低垂着眼：“倘若臣没有记错的话，黄玉乃是太后娘娘的义女，是太后娘娘引狼入室！” 众臣一经提醒，立即想起黄玉是谁。 “就是救了太后娘娘的那个女子？现在想来，救太后娘娘怕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预谋。” “枉费陛下如此器重，把剿匪的重任交给她，还让她担任护城军统领，原来黄玉从始至终，都在假装。” “这么看，她剿匪的功绩，就不能作数了。” 沈斓曦把百官的争论看在眼里，无声冷笑。 662.第662章 母女口角！ 第662章 母女口角！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弃婴！ 母亲啊，你瞒的女儿好苦啊！ 怪不得对她那么冷淡，对元景几人也是如此。现在想来，她从出生开始，就是招引所有人目光的靶子。 她在宫中有多张扬，周围的人，就有多恨她。那些皇子皇女们，背地里恨不能都想让她不得好死。 周心柔这个母亲的母女之情能作假？太后呢？ 倘若太后真的想要保全自己的孙女，绝对不会自小就把她接进皇宫，更不会给她的赏赐，每每都压过皇子皇女一头。 所以，太后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世，只不过比周心柔更会伪装而已。 沈斓曦想起那个拥有和蔼可亲笑容的老人，眼神越来越冷。 “百官听令，随朕回京城，夺回皇宫，救回太后！” 百官立即着手安排回程，刚准备出发，京城再次传回流言。 黄玉才是太后亲女，是先太子后人。 柳雁回：“陛下，太后娘娘肯定是受贼人胁迫，不得已，才言不由衷！” 沈斓曦：“朕知道，要怪就只能怪黄玉，太后只是为形势所逼，尔等不用劝朕，朕都明白。” “现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救回太后，保护京城百姓的安危。黄玉谋逆，坑害的可是我京城的百姓，这样的罪人，朕决不饶恕！” 百官立即响应。 “决不饶恕，决不饶恕……” 沈斓曦目光如炬：“整装，随朕一同诛杀奸邪！” “诛杀奸邪……” 百官呼声震天。 …… “哀家早就派人送信给元景他们了，想必他们他们现在定是在赶来的路上，按照送信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京城了。”周心柔一脸得意道。 黄玉问身边人：“麟儿呢？” “回禀陛下，小太子正在午睡。” “睡前可有闹？” “闹了几声，奴婢劝说了几句，小太子是个体贴人的，知道陛下在忙，就自行睡了。” 黄玉满意的点头。 “再放消息，昭告天下，朕三日后登基称帝！” “是。” 周心柔有些担忧：“是否太仓促了一些？”都没有选良辰吉日。 黄玉：“择日不如撞日，若不是现在沈元景他们还未赶来，朕都想在今日登基！” 不知道为什么，周心柔心里总是不踏实。 “玉儿，哀家总觉得这次起兵有些仓促。” 黄玉听见叫她名字，脸色有些不愉。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起兵，才最好？” “要等到沈斓曦生了重病？等到大周出了乱子？还是等她老死以后？” 周心柔见女儿语气尖锐，耐着性子道：“母亲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再稳妥一些。” 黄玉摇头：“朕不想等了。” 她苦熬了那么久，在深山老林里拼命剿匪，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现在天时地利都有了，只差拼搏一把，结果她现在说不是好时机？ 眼看着沈斓曦手中权力越抓越稳，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楚跟焦急？ “你可知道朕从记事起，就日日面对着一个活死人是什么感觉吗？” “你不知道。” 周心柔满脸愧疚跟心疼。 “那个时候，母亲也没有办法。” 黄玉冷哼一声：“你让那个假货在京城享尽荣华富贵，却让我每日里躲在不见天日的山里，每日里过得跟老鼠一样担惊受怕东躲西藏，沈斓曦什么样子，你再看看我什么样子，你好意思称自己是母亲？” 厉声指责换来周心柔满脸沉痛，但是她不后悔。 “当初沈家被判流放东川，若不是沈斓曦逆风翻盘，一路上我们早就被周承乾派的人杀了。” 这件事黄玉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现在只想在言语上压周心柔一筹。 “那些人还不是被我们暗中解决了，你明知道周承乾是咱们的仇人，你还去讨好他，还去上他的床榻。” “住口！”周心柔满脸痛心的看着女儿。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没想到她所有的牺牲，换来的却是女儿的指责。 “你愿意怎么做，就去做吧，哀家再也不拦着你了。” 想着那个在算计中生下来的外孙，周心柔的心又柔软了。 “哀家去看看麟儿。” 黄玉冷眼看着周心柔离开，过后立即写信让人送去西北。 她是先太子后人的事，要跟沈元景解释清楚。 就把沈元景写成沈从文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吧。 这封信刚送出去没多久，西北就送来八百里加急。 大军已经在十里外。 黄玉嘴角上扬再上扬，她就知道沈元景他们会帮她。 在权利面前没有亲情。 同时，沈斓曦带百官回京的消息也传回了。 黄玉立即召集手下的人，把百官家眷，全都押到城门口。 “传令下去，谁要是把沈斓曦的项上人头取来，朕就让他封侯拜相，赏他良田千顷，黄金万两。” 京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百姓们一个个惶恐不安，全都在家中倒锁着门，即便在屋里说话，都不敢大声。 街上时不时的快马跑过，光是听马蹄声，他们就知道，不是陛下的人。 陛下曾下令，京城不准纵马。 才刚过了几年的太平日子，难不成又要变天了？ 这时候，百姓们都开始念及沈斓曦的好。 陛下虽然是个女子，他们的日子过的却比之前男子当皇帝要好。 为什么要换皇帝？ 如果他们能选的话，他们不想换。 很可惜，世上有的事情，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 沈斓曦率众到了城下。 黄玉早早的站到了城墙上。 “沈斓曦，念在太后养你一场的份上，你只要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朕就能饶你一命！”黄玉站在城墙上，言语狂妄。 沈斓曦轻蔑一笑：“乱臣贼子，也敢威胁朕？” 黄玉见沈斓曦一点也不急躁，心中恼火，立即怒骂：“朕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你就是个被捡来的弃婴，若不是太后用得到你，你早就死了。” 沈斓曦：“疯言疯语，妄想指鹿为马，简直可笑。” 黄玉面色一沉，让人去叫太后。 若是能让沈斓曦被她手下人所杀，那才是她的本事。 她可不想那么简单就取沈斓曦的性命。 663.第663章 事败！ 第663章 事败！ 周心柔没想到会这么快跟沈斓曦对上，一想到她不肯交出皇权，就满心的不悦。 “斓曦，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哀家也不多说了。若不是哀家把你从街上捡来，你怕是早就死了。哀家给了你平安，又给了你一身的荣华富贵，但是假的始终是假的，你并非皇室血脉，就不要占着皇位了。”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城墙上的人，那眼神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哀家是你的恩人，现在哀家真正的女儿回来了，这皇位，你让还是不让？”周心柔看着城池下的兵马，这么一点人马，怕是连五千人都不到吧。 她们手中，光是城里的护城军，就已经超过一万人马，更不要说，片刻之后带着大军赶到的沈元景。 “倘若你现在放下兵器投降，哀家还能看到往昔的情分上，饶你一条性命。” 沈斓曦就这么看着周心柔自说自话，一言不发。 “哀家的玉儿，才是先太子血脉，才是大周正统。斓曦，降了吧！” 黄玉在一旁愤怒道：“咱们有心饶她一条性命，她自己不领情，就不要怪咱们了。” 沈斓曦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明显，直到她再也听不下去。 她微微提气，下一刻声音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黄玉挟持太后，谋逆作乱，大逆不道，罪不容诛！今天，朕就要诛杀了此贼，还我大周朗朗乾坤！” 柳雁回等人随即奋力高呼。 “诛杀此贼，还我大周朗朗乾坤！” 黄玉先是眼神慌乱，紧接着想到即将到来的兵马，随即稳住心神。 “沈斓曦，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斓曦朝一旁低语，柳雁回随即开始跟黄玉谈判。 “逆贼，若是你现在好生生把太后放了，陛下大人大量，饶你不死！” 黄玉周心柔面色一黑，沈斓曦这是拿着她们刚才说的话，又反过来说她们了。 “沈斓曦，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黄玉恼怒大吼。 柳雁回高声指着黄玉：“逆贼，休要伤了太后，你若是胆敢伤害太后分毫，陛下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你把手从太后身上移开。” “你再敢用刀指着太后的脖子试试。” “太后放心，陛下跟臣等，定能确保太后不伤分毫。” 黄玉跟周心柔气的面色胀红，沈斓曦分明是在让人胡说八道。 “哀家并未被挟持，哀家说的都是真的。” 柳雁回：“大胆，黄玉。当着我们的面，你竟然还敢威胁太后？” “黄玉，你快快放了太后，若是你能现在放了太后，陛下说了，会划一方土地给你，让你在那里自立为王。” 黄玉跟周心柔更加气恼。 “弓箭手给朕对准沈斓曦，放箭！”她不等沈元景了，哪怕她现在跟沈斓曦对上，她胜算依然大。 柳雁回：“不好，黄玉要狗急跳墙！” 沈斓曦：“一定要确保太后安全无虞。” 柳雁回大喊：“黄玉，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放了太后。” 黄玉气的再次下令。 “放箭！” 城墙上安静一片，过了几息之后，黄玉跟周心柔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朕让你们放箭，你们没听见吗？” 依旧是寂静一片，没有一个人弯弓。 黄玉跟周心柔脸瞬间就白了。 “你们为何不听朕的号令？” “你们想造反吗？” 柳雁回嗤笑：“就是因为他们不想造反，所以才不听你的号令。黄玉，你事败了。” 黄玉不相信，她精心筹谋了那么久，每日里辛苦操练，与将士们打成一团。为了让他们听她的命令，她甚至连名节都不顾。 没想到筹谋了一场，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周心柔震惊过后，见黄玉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立即走过去安抚。 柳雁回：“大胆，黄玉你想干什么？” “太后，快保护太后！” 城墙上的将士们一拥而上，周心柔低头，呆呆的看着胸口。 一把匕首，直中要害。 黄玉眼睁睁的看着周心柔在面前死了，整个人都吓傻了。 “黄玉杀了太后，杀了黄玉为太后报仇！” 一声呐喊突然响起。 本该为沈斓曦准备的弓箭手，突然齐齐对准黄玉，数箭齐发。 “开城门，迎接陛下回城！”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城门的打开。 沈斓曦一边进城，一边下令。 “黄玉犯上谋逆，城门口悬挂三日示众！”她不去鞭尸，京城的百姓不会放过破坏他们安宁好日子的凶手。 “太后被贼子所杀，朕痛心不已，罢朝三日，以表哀思！” “为免邻国趁机作乱，太后葬礼从简，今日收敛尸身，明日下葬！” “给沈家所有在外的人，修书一封，跟他们说，京城局势未定，不用前来奔丧！” 一连串命令颁布下去，所有人忙成一团。 养心殿内 “陛下，所有护城军，已经在城外待命。” 沈斓曦：“九环山是个好地方，本来早就该死的人，就不要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臣这就出发去围剿山贼。” 沈斓曦点头，随后又下令。 “送两样东西去西北，一个给魏东逐，一个给沈元景！” 白面太监：“奴才这就去办。” 一个时辰后，一口薄棺，一个孩童，悄悄的被送出京城。 “朕总算是给魏家军一个交代了！” 其实沈元景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收到过周心柔送去的书信，她已经能够想象沈元景收到礼物的时候，会有多震惊了。 虽然太后葬礼办的仓促，但是朝中无人有异议，京城百姓，更没有异议。 他们只希望此事赶紧揭过去，他们继续过太平日子。 一场轰轰烈烈的作乱，最后悄然无息的停止。 甚至沈家还有百姓们知道周心柔死讯，都已经是周心柔死后的第二日。 沈家的人开始惶惶不安。 “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黄玉竟然怀有狼子野心？” “不止你没看出来，太后不是也没有看出来吗？”现在好了，认贼做义女，还搭上一条性命。 “太后死的太冤了。”才刚刚被接进宫里，被封太后没多久啊，太可惜了。 664.第664章 改朝换代更名傲来国！ 第664章 改朝换代更名傲来国！ 所有人都把周心柔说的话，当成是被胁迫以后说出来的违心之语，无一人把沈斓曦非皇室血脉的事当真。 即便是有人私下议论，也很快烟消云散。 真的有人在意血脉吗？无人在意。 陛下早就用行动证明很多次了，只是某些人还傻傻的认不清而已。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 西北的魏东逐跟沈元景先后收到沈斓曦从京城送来的礼物。 一个跪地痛哭，一个看着孩子出神。 很快两人各自回了一封书信送去京城。 京城表面上安定，实则在清扫黄玉留下的人。 这场看不见的争斗，直到一年以后，才风停雨歇。 这年，沈斓曦四十岁了。 朝堂上，威严的女帝提出一个让所有大臣们吃惊的想法。 “朕要改朝换代，重定国号！” 这一举动，把所有大臣都给震的一惊。 “陛下，国号不可轻动啊！” “陛下，还请三思！” “大周国号已经沿用了几百年，若是更改了，引起动乱，恐伤国本啊！” 没人理解，好好的，陛下怎么就一拍桌子要改国号了？ 莫不是今日晨起的姿势不对？ “陛下，还请三思而后行！” 一大半朝臣都劝沈斓曦三思，只有少数不语。 沈斓曦：“朕已经三思了许久，国号都已经想好了。” 百官一个个心提到半截，生怕陛下直接下圣旨。 “傲来国，这个名字怎样？”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百官们一个个纠结的表情。 “陛下是铁了心要更改国号吗？” 沈斓曦：“自然是铁了心，朕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既然已经说了，那就是一定要更改。 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如今天下太平，国土富饶，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做如此冒险举动。 “既然陛下一定要更改，那臣等，只能听命。” 退朝以后，更改国号的事，就跟长了腿一样，迅速在京城传开。 很快快报上就刊印出来，百姓们也不揣测了，上了快报的，都是朝廷板上钉钉的事了。 “傲来国，为什么一定要取名傲来国呢？” “我听宫里采买的人漏了一嘴，说是陛下夜里做梦梦见了一只猴子。” “梦见猴子，跟取名傲来国有什么关系？” “叫大周还是叫傲来国，只要影响不到咱们就行！” 快报很快被通过各种途径传到边关。 “傲来国？”魏东逐拿着快报反复念了两遍。 “大周早已腐朽，改就改了。叫傲来国，挺好。” 沈元景拿着快报急匆匆赶来。 “魏将军，陛下更改国号的事，你知道吗？” 魏东逐把快报放到一边：“知道，我赞成陛下更改国号。” 沈元景有些着急：“大周国号已经沿用了许久，怎么能说更改就更改，万一因为更改国号，惹出祸事，所有的罪责都会怪到陛下身上，到时候陛下苦心经营许久，顷刻就会瓦解。” 魏东逐把他着急的样子看在眼里，一笑置之。 “如今的傲来国，已经被陛下治理的固若金汤，若是因为区区几句流言就瓦解，说明陛下治理的本身就有问题。” 沈元景见魏东逐一点都不为所动，心中焦急，额头上的汗珠冒的更多了。 “魏将军，难道陛下做错的决定，你也要纵容吗？” 魏东逐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沈将军慎言，陛下可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沈元景被看的心里一突，立即察觉失言。 “是本将军失言了。” 魏东逐冷眼看着他急匆匆离去。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沈家其他几个驻守的儿郎身上。 他们纷纷给京城写信，表明担忧。 同样的信，一共有两封，一封是给家里，一封是给宫中。 “给咱们写信，咱们又能怎么办呢？”沈从廉长叹。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陛下了，不止他们，就连孩子们，也许久没有被召入宫中。 “老三，你说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这句话把沈从礼问的莫名其妙。 “二哥，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沈从礼的耳朵一年前犯了耳疾，自那以后，听力就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沈从廉喊道：“陛下是不是不打算在咱们沈家挑选继承人？” 这次沈从礼听清楚了，这么大的嗓门，不要说他，就连门外洒扫的仆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沈从廉喊完以后气的不行，还好左右都是沈家的宅子，要不然这些话都让外人听了去。 “有些话原本在外面不能说，在家里还能说说。现在你耳朵这样，有些话在家里都说不得了。” 他们现在就还剩下两兄弟，因为之前老四办下的事，他们沈家现在很少出去跟人结交。 他如今能说话的也就只有老三了，偏偏老三耳朵不行了。 刘氏近来忙着给孙儿操办婚事，急的身体有些不大好，一直在榻上躺着，已经吃了几天的药，都不见好。 家里现在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沈从廉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不行，得叫老大回来。” 如今已经许久没有战事，撤回一两个人来回京侍奉老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沈从廉越想越觉得不能再等了，立即给儿子们写信。 更改国号的事，压根没的商量，沈家儿郎们的信还未到京城，沈斓曦已经行过祭天礼，昭告了天地更改国号。 等各地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国号已经改完了。 大周正式更名为傲来国。 春去秋来，工部上报一事。 “陛下，南北已经通渠，现今已经修建河道总长一千七百多公里，贯穿南北，河道两旁受益百姓多达数十万人，灌溉土地有一百多万亩。” 沈斓曦眼前一亮：“好！” “工部礼部户部一同准备，年后朕要南巡！” 百官振奋，瞬间把别扭国号忘了一大半。 “陛下，南巡事大，需要至少提前一年准备，现在距离年后，最多不过几个月之数，恐有不妥。” 沈斓曦：“朕看的就是不妥，朕要看看有些人是不是欺上瞒下，谎报功绩。” “南北水道通渠，利国利民，功在千秋，朕一定要亲自前去探查一番！” 柳雁回：“陛下英明！” 665.第665章 沈家三子请旨回京！ 第665章 沈家三子请旨回京！ 沈元旭的回京折子，递到了沈斓曦的桌案上。这封奏折在桌案上压了十日以后，沈斓曦提笔回复。 准！ 随同这道折子一同出发的还有任命书，沈元旭回京，自然要有人填补空缺。 “给沈家送消息过去吧！” 白面太监亲自去沈家。 “奴才前来恭喜二爷，陛下已经允了元旭将军的回京折子，若是元旭将军那边交接的快一些，能赶上回京过年呢。” 沈从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么容易就允许啦？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之前光想着不答应会怎样了，现在答应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公，你说我要不要进宫去谢恩啊？”沈从廉讨好的问道。 白面太监想了想道：“陛下正在忙南巡的事，若是谢恩，不如等元旭将军回来以后，你们父子一同进宫谢恩？” 沈从廉赶忙称是。 宫里的人一走，沈从廉立即把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沈从礼看二哥如此高兴，心里不是滋味。元旭要回来了，二房有人撑腰了，他们三房呢？ 他回去以后，立即跟苗氏商量。 “要不咱们把元昊给叫回来吧？” 苗氏眼前一亮，元昊自从丧妻以后，就没有再娶，这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这几年沈家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每次到半夜都会惊醒。 “就跟陛下说给元昊物色了人家，让他回京相看，等他回京以后，咱们再一步步来。” 沈从礼点头，陛下要人驻守，不能让人一直孤零零的身边没个女人伺候吧。 这个理由，不论是谁都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沈从礼双管齐下，先给儿子去了一封信，然后又让人给宫里送了一封。 第二日宫里就给了回复，准。 随即两道圣旨从京城送出，一道召回圣旨，一道任命圣旨。 接连两个儿郎回归，对沈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咱们沈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兴的事了，让府里敞开了采买，这个年，务必过的热热闹闹。让京城的人都看看，咱们沈家没有没落。”沈从廉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书院中 “峨眉姐姐，听人说你们沈家的两位叔伯要从边关回来了？你父亲回来吗？”书院里的同窗聚在一起说话。 沈娥眉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家中却迟迟没有安排。沈家人私心里都想着最好是陛下指婚，然而宫里迟迟没有动静，西北沈元景那边也没有的动静，其他人毕竟隔了一层关系，偶尔也只是说上两句，再多就没有了。 这几年的变化，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什么都不做，就没错。 看着跟班们一个个好奇的看着她，沈娥眉自然不想让人看轻。 她父亲跟陛下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陛下没有子嗣，父亲又是长子，所以她父亲这一脉才是最尊贵的。 她是长女，其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我父亲自然也要回来的，但是西北那边事情很多，很多外族虎视眈眈的，要想回来，就得把所有事情都处置妥当了，所以即便是回来，也不会那么快回来。” 她前两日已经给西北写信了，自从祖父祖母相继去世，她隐隐觉得沈家对她越来越不重视了。 虽然明面上不会苛待她，但是像叫守关的长辈回来这样的大事，两个叔祖父都没有叫上大房一起商量。 虽然大房能做主的长辈没有在京城，可还有她呀。 很显然，叔祖父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大房当回事。 “娥眉姐姐，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问题，又把沈娥眉问住了，她也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父亲到底会不会请调回京。 “守将回京这样的大事，是你们能随意打听的？”沈娥眉倨傲的质问。 跟班们一听涉及朝堂，赶紧转移话题。 “沈乘风今日跟户部郎中家的女儿相看，你们知道吗？”其中一人兴冲冲提道。 沈娥眉听到沈乘风的名字，下意识的皱眉，神色嫌弃道：“就是那个上课的时候，时不时挤眼睛的那个？” “就是她，她现在可不挤眼睛了，长得还不错，她家就住我家隔壁，有好几次我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她跟丫鬟们议论京城的青年男子，一副痴的样子。” 沈娥眉听的眼前一亮，立即追问：“她叫什么名字？” “高明月。” 若是沈乘风娶了有眼疾，还痴脑子不好的女人回去，肯定会被全京城的人耻笑。 到那时，沈乘风肯定颜面扫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压她一头。 她决定要促成这桩婚事。 “他们在哪里相看？” 跟班摇头：“这不知道，我只是听人不经意的提了一嘴。“ 沈娥眉恨铁不成钢，怒声催促：“那还不赶紧去打听。” “好，我这就去！” 光是想着沈乘风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沈娥眉就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沈乘风仗着男子的身份，压着她太久了。明明她才是沈家的长女，该得到皇帝姑姑的独宠，就是因为他，分走了皇帝姑姑落在她身上的关注。 一个分支子嗣，也敢跟她主枝嫡出较量，真是恬不知耻。 皇宫 “陛下，宋道兮抵达津门了。” 沈斓曦：“他任务完成的不错，津门是个好地方，让他在那里养老吧。” “是。” “陛下，臣担心宋道兮会不会跟袁郎遇上？”倘若遇上了，陛下可曾记得，她还答应过袁郎一件事。 沈斓曦挑眉，笑道：“遇上就遇上，若是两人相遇，袁郎自然会明白朕的意思。” 三日后，津门方向递来折子，上面没有写政务，而是写了几个字。 臣输了！ “袁郎不愧是草庐弟子，不笨。” 鬼谷的人，能让人冒充，还冒充那么久吗？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就能猜到，这个假货身后站着真货。 “陛下，西北来信了。” 不是折子，而是信。 沈斓曦扫了一眼姓名，打开以后随意扫了一眼内容以后，随手就写了一个准字。 次日，两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去西北。 今年的沈家，想必会很热闹。 …… “乘风跟高家的婚事，是否要跟陛下说一声？”刘氏心里很纠结，一面是觉得自家孙儿的婚事，还要请示别人同意，觉得憋屈。 一边又觉得不让宫里赐婚，很吃亏。 666.第666章 沈乘风沈娥眉大打出手！ 第666章 沈乘风沈娥眉大打出手！ 沈从廉看了三弟一眼，他现在光是想跟宫里那位说话，就发憷胆寒。 “老三，长幼有序，元昊回京是成亲的，肯定得元昊先来。”所以，跟宫里说的事，就让老三去吧。 沈从礼又不傻，他也不想去跟宫里说。 要不是关系就在这，他都想躲宫里那位躲的远远的。 “二哥，元昊不急，他都还没有开始相看呢，乘风都相看好了，现在元昊还没有回来呢，不如就让乘风先把婚事给定下来。” 沈从廉自然是想给孙儿赶紧把婚事定下来，高家官职摆在这里，高明月这个嫡女，他跟刘氏也多方打探过，绝对不会出错。 但是他不想去跟宫里说啊！ 那位真的让人发憷，沈家折进去的人，还不够多，才刚过去多久，那么大的教训，哪儿是说忘就忘的。 沈从礼可是有借口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一言不发的摆了摆手。 他这个样子，不要说进宫了，跟普通人说话都费劲。 沈从廉看了三弟一眼，倒退回椅子上。 “要不还是等元旭回来再说吧！” 乘风是他的孙儿，孙儿的亲事，怎么能越过元旭这个当父亲的。 沈从廉很轻易的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本以为等到儿郎们回来，沈家又能锦上添扬眉吐气，没想到都快要等到人回来了，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昨日天上黑云厚重，今日就飘起了雪。 沈斓曦前脚在朝廷上大赞瑞雪兆丰年，后脚下朝，就听见侍卫汇报，沈乘风与沈娥眉在街上大打出手。 “起因是高明月在外私会书生，被沈乘风撞破，不知道怎么的，又查出这个书生是通过沈娥眉认识高明月的。” 沈斓曦明白了。 “沈乘风认为这是沈娥眉故意给他设的局？” 侍卫：“对。” 她就很好奇，这件事做的未免也太粗糙了。 “高明月与人私会，为何不选隐秘一些的地方，为何沈乘风恰巧会看到他们？” 侍卫悄悄的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或与这人有关。” 沈斓曦当即冷笑出声，她正直年富力强的年纪，春秋鼎盛，底下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又争又抢了。 “想必街上看热闹的人，一定很多。”这样的丑事，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侍卫：“陛下英明。” 沈斓曦冷下脸：“沈娥眉跟沈乘风，若有损坏街边的财物，照价赔偿，若有伤害到无辜的路人，道歉赔偿医药费。然后，在府中禁足半年！” “是！”侍卫立即去沈府通传。 陛下金口玉言就是圣旨，沈家刚消停多久，又开始闹腾了。 陛下冷待他们，他们看不出来吗？ 沈家姐弟当街互殴的事，很快传遍京城。 沈从廉跟沈从礼前脚送走宫里的侍卫，后脚就让人把沈娥眉跟沈乘风叫来了。 “你们两个跪下。” 沈娥眉跟沈乘风见两位长辈面色铁青，赶紧老老实实的跪到地上。 “你们两个，谁先动的手？”沈从廉也不指望沈从礼开口了，直接训斥两人。 沈乘风心虚的抬头看了祖父一眼，低声委屈道：“是孙儿先动的手。” 沈从廉知道经过，自然心疼自己的孙儿。 但是~他转头看了沈娥眉一眼，后者一脸桀骜，即便是罚跪，依旧一副不堪教化的样子，看的他火气直冒。 “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娥眉伙同外人算计你，你也可以回家说，也能找家中长辈做主，怎么能在街上，就把这事给掀开了。” “自家姐弟算计，让外人看了，怎么想咱们沈家。” 倘若沈娥眉是他亲孙女，他这会儿早就上家法了，何至于在这里看这个孽障的脸色。 沈乘风打完人以后就后悔了。 “祖父，孙儿知错了。但是沈娥眉算计孙儿，她都不顾沈家的颜面，孙儿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孙儿低垂着头的样子，沈从廉更是心疼。 他这个孙儿，从小就出类拔萃，样样碾压沈娥眉一头，两人从小就互相比较，这些他都知道。 只要是不做出残害手足的事，年轻人争强好胜之心，他们这些长辈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这次，沈娥眉明知道高明月已经在跟沈乘风议亲，还做出这样下作的事，简直与残害无疑。 “叔祖父，你不能只听沈乘风一面之词，那个书生我压根就不认识。是他见高明月与那书生龌龊，就恼羞成怒，把火气撒到我身上。” 沈娥眉可不会傻的在这个时候动手。 高明月那样的人，让沈乘风娶进门才好呢。 “你说那人不是你介绍给高明月认识的？”沈从廉心里压根不信，碍于面子，才勉为其难问上一句，这样才不会有失偏颇。 “对，我发誓，那人若是我找去的，就让我一辈子禁足在后宅之中！” 沈乘风自然是明白沈娥眉野心的，听见她发这样的毒誓，转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誓言狠毒，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沈娥眉这个人。 在学堂里，沈娥眉可是没少给他使绊子。 “娥眉，你说真的？”沈从廉认真的看着沈娥眉。 “自然，找男人去接近高明月，对我有什么好处。她那么蠢，嫁给沈乘风不是更好。” 沈从廉当即气的脸黑。 沈乘风也恼羞成怒，他气不过道：“若是没人发现高明月与那书生的龌龊事，高明月岂不是就这么腌臜的嫁给我了。” 沈从廉转头瞪向沈娥眉，小小的年纪，好歹毒的心肠。 沈娥眉：“你们不会找那书生跟高明月问问吗？捉贼捉赃，若是我做的，一问便知。” 沈乘风清醒了不少，不管他有多不喜欢沈娥眉这个人，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祖父，还请派人去高家，还有去拿那个书生。” 书生那里好说，一介平民，几个家丁过去，就能把人请来。 高家这边有官职在身，沈从廉想了下，决定登门问罪。 “陛下已经把你二人禁足半年，你们在家中好好反省。”沈从廉说到这里，生怕两个小的不老实，又警告了一句。 “陛下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别找不痛快，你们要是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们！” 667.第667章 陛下是要疏远沈家吗？ 沈家的小辈，就没有不怕沈斓曦的，一听宫里给下了禁足，立即开始反思错误。 沈从廉登门向高家问罪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也不知道在府中商议的什么结果，沈从廉在高府待了两个多时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改口了。 “我沈家跟高家只是刚开始接触，一家有女百家求，没有定亲，没有下婚书，高家小姐跟哪个男子接触，都属正常。” 正常吗？ 那可是沈家。 在百姓心中，沈家就是皇亲国戚。高家敢糊弄皇亲国戚，不要命啦？ 再说了，陛下到现在还未立储，沈乘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选，那就等于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 高家怎么敢的？ 那个书生被带到沈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盯着他们呢，哪怕这个书生在街上摔一跟头，搞不好百姓们都以为是沈家下的手。 这个时候，书生必须得好好的。 高明月也得好好的。 ～ “高家答应，等风头一过，就把高明月去庙里，一辈子吃斋念佛赎罪。”其中还承诺了一些事，但是那些承诺，当着沈娥眉的面，不能说。 沈乘风跟沈娥眉老老实实的听着，宫中禁足，比打断他们一条腿还严重。 “那个书生，也无人指使，一切都是巧合。”沈从廉也弄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偏偏他又查不到一点人为的线索。 所有线索都指向巧合。 “那书生，暂时先待在京城，待风头过了，就赶出京城，一辈子别考科举了。”沈从廉心里是想给这个书生一点教训的，架不住大周律管着。 杀人偿命！ 别的律条他不记得，就记得这一条。 宫里那位可是心狠手黑的，他可不能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我也累了，过两日你们父亲就回来了，让他们处罚你们吧！” “想必他们出发你们，你们一定会心服口服！” 他可不想当恶人，看沈娥眉那个样子，就算是他有心管，那孽障肯定也不会听。 待沈娥眉走后，沈从廉一脸心疼的看着孙儿。 “乘风，待你父亲回来，祖父就跟你父亲一起进宫，求陛下给你赐婚。“ “咱们让陛下给你找个好的，高明月那样的，可配不上我孙儿。” 都怪之前那个耽误了他孙儿的婚期，让他好好的孙儿，成了个丧妻的鳏夫。 好在以他们家现在的门庭，即便成了鳏夫，依旧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选。 沈家的事刚刚平息了两日，沈家三个儿郎，先后回到京城。 先抵达的是沈元昊，隔了两日就是沈元旭，沈元景是在年二十九那天到的。 都在年前回来了。 这次是要一直待在京城，三人把家眷都带回来了。 苗氏身边站着孙儿，他们一家满心欢喜的迎接沈元昊归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家四口。 苗氏转头看了一眼立在身旁一言不发的孙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看那俩孩子，没比沈安小多少。 沈元昊回到家中，先安顿好带回来的人，然后领着女人跟两个孩子，去跟父母告罪。 一家四口，还未开口，先跪到地上。 “父亲母亲，怜儿是边关一处农户的女儿，儿子上山剿匪的时候，误中了匪徒的陷阱，是怜儿救了儿子的命，怜儿是个好女人，儿子不能辜负她。” 苗氏听儿子曾经命悬一线，嫌弃怜儿身世的心思，立即去了一半。 沈从礼冷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苗氏看了怜儿以及她左右的孩子一眼，柔声开口：“你们先起来吧！” 沈元昊起身的时候，不忘把怜儿搀扶起来。 “你成婚的事，可有写信跟陛下说？” 苗氏最担忧的是，连家里都瞒着，肯定没有跟宫里说。 果然，她预料对了。 “母亲，儿子没有跟陛下说。” 京城的局势，在书信里，苗氏不敢跟儿子多说，怕他担忧。 现在他回京了，有些事情，自然也要让他知道。 “你先送怜儿母子回去，再来与我们说话吧！” 沈元昊转头看了一眼，见怜儿跟孩子都用忐忑的眼神看着他，立即笑了笑安抚。 左右现在天下太平，能有什么大事比之前天下大乱还危险呢。 沈元昊很快去而复返。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召家中的小辈进宫了，家里的孩子倒是闹着要去宫里玩，递了几次话，全都被下面的人挡回来了。” 沈元昊心里一紧，突然想起之前听见的流言。 “陛下难不成真不是太后所生？” 苗氏吓的脸都白了。 “嘘，这话是能说的吗？快收回去收回去。” 沈元昊脸色也变得难看。 “就算不是，也得是，你懂吗？”苗氏严厉告诫儿子。 沈元昊眼神一闪，沉默的点头。 只有陛下是太后所生，才跟他们沈家有牵扯。 “你跟怜儿的婚事，家里不反对，之前陛下可有话，沈家儿郎，不纳妾，你仔细掂量掂量。” 沈元昊沉默片刻后道：“儿子待会儿进宫跟陛下说明，明媒正娶把怜儿抬进门。” 苗氏小声嘟囔：“那个怜儿，出身差了一些，好在安儿也不小了，给他定个家世相当的岳家，将来也能帮他一把。” 沈元昊有些艰难的点头。 本来陛下已经有话，让三兄弟一起进宫。因为沈元昊的婚事，他只能先往宫里递了道折子，然后再听传唤。 马上年节，宫里也是正忙的时候，沈斓曦抽空点了若干赏次，让白面太监送到沈家。 “陛下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每日里都与大臣商议国事商议到半夜，实在是挤不出时间。” “陛下说了，沈元昊大人的事，她放在心上了。沈大人的婚事，只有沈家长辈做主。” “之前说的沈家儿郎不许纳妾，今日起，废除！” “这是陛下给沈元昊大人的赏赐，待陛下忙完了这几日，再传召沈元昊大人。” 沈家其他人已经习惯，唯独沈元昊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重要的事，忙的就连见他一面，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陛下这是要冷待沈家疏远沈家吗？ 为什么？ 他们不是亲人吗？(本章完) 668.第668章 每日劈刀六十下！ 沈从廉熟练的给白面太监塞了几张银票。 白面太监扬起嘴角：“陛下是真忙，毕竟年后要南巡嘛！每日里在陛下跟前跟着陛下一起熬到后半夜，奴才脸上要不是铺点粉，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沈元昊一听是这个原因，脸色好了许多。 “公公，一定要嘱咐陛下保重龙体啊！” 白面太监：“那还用说，奴才要赶忙回去复命了。” “陛下就用的惯奴才给磨的墨，别人给磨的都用不惯！” 沈从廉跟沈从礼赶忙讨好的把太监送出门。 沈元昊脸色又不好了。 “一个太监而已，也敢在咱们跟前耀武扬威。” 沈从廉赶忙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宁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那可是御前的红人，不要说我，就连当朝宰辅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沈元昊常年在边关，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他们可是陛下最亲的人，陛下知道身边的太监这么对他们吗？ 她肯定不知道，等下次进宫，他一定要跟陛下说。 …… “陛下，奴儿回来复命了。”白面太监小心的左右看了看，见屋里没别人，又朝龙椅走了两步。 沈斓曦目光幽深：“觉得朕冷血冷情吗？” 白面太监又上前两步，直到把墨条拿在手里，这才恭敬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就该杀伐决断。” 妇人之仁这句话，说出口就是对陛下的玷污。 “陛下每日里，日理万机，已经很是辛苦。之前已经护了沈家那么久，他们不可能一直让陛下护着。陛下现在做的，都是明智之举。” 沈斓曦一笑：“把你送去鬼谷几年，你倒是学到不少东西。” 白面太监罕见的憨笑了一声：“都是陛下英明。” 沈斓曦突然一句：“朕老了吗？” 白面太监眉头一抖，像是受惊一般，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陛下正是千秋鼎盛之年，切莫被前朝的闲言碎语扰乱了心智。” 她笑了一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朕只是想把有些想法斩杀在摇篮里。” 至于怎么斩？前人早就留下例子。 天刚刚微亮，沈斓曦就已经起身。 一只手从帐中伸出来，想要起身。 “你继续睡吧，朕以后每日都这个时辰早起。” 程征没听，执意起身。 白面太监的声音响起：“陛下昨夜三更才睡，现在还不到早朝时间，再多睡一会儿吧？” 沈斓曦：“不用。” 穿戴妥帖以后，沈斓曦带着两人到了练武场。 伴月刀在寒风中嗡嗡作响，虽然依旧锋利无比，却因为刀的主人已经许久没有使用，多了匠气，少了杀气。 “朕有多久没有到这演武场来了？”沈斓曦让两人等候在此，她一个人笑着走上前。 程征比白面太监更知道陛下对这把刀的感情，这把刀陪着陛下征战，战事结束以后，又在此镇守河山。 陛下因为忙于政务，已经许久没有练武，更许久没有碰伴星刀了。 白面太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陛下征战的英姿，却十分向往。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此时两人全都一脸激动的看着单手抽出伴星刀的人，眼角情不自禁的红了。 一个人不止在伤心的时候会哭，激动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眼含热泪。 一刀、两刀、三刀……六十刀。 重逾千斤的长刀，陛下足足挥了六十刀，且刀刀破空，身形稳健，快如闪电。 “以后朕每日到演武场，劈刀六十下。” 第一日朝堂上没有动静，第二日再次上朝的时候，满朝文武都知道陛下劈刀六十下的事。 第三日，整个京城就已经传遍了。 之前还有人在背后嘀咕陛下年岁日渐大，想要江山稳固，就必须早日立下储君的人，全都沉默了。 那把刀，即便是壮年的力士，也需要六人，才能抬动。 陛下每日忙于国事，武艺倒是没有落下。 立储的声音，像烛火一样，被掐灭了。 照陛下现在的身体情形，至少还能在位二十年。 随着沈家两位儿郎相继归来，年节到了。 赶在年节的最后一天，沈斓曦召见沈家人。 沈从廉沈从礼带着沈元旭、沈元景、沈元昊进宫。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沈斓曦笑道：“平身，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礼。” 这话虽然透着亲切，但是沈家人早已感受到了不同。 沈从廉跟沈从礼硬挤着笑容赔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沈家三个儿郎一直在外，没有经历过沈从义跟沈老夫人还有周心柔之死，没有切切实实的体验过那种头顶悬刀的压迫感，神态要比沈从廉沈从礼放松许多。 沈元旭：“陛下是君，我们是臣，先有国，后有家，叩拜之礼，自然不能少。” 沈元景：“陛下，如今四海臣服，万民归心，都仰赖陛下执政，陛下一定很辛苦吧？” 沈元昊：“陛下一定要保重身体。” 沈斓曦笑道：“天下虽然已经大定，却不能松懈。朕才稳坐朝堂几载，可不能学前朝昏君，安于享乐。不论何时，朕一直谨记居安思危四个字。” 沈元景满心期待的姐弟团聚，一家人团聚，没想到却是听见这些场面话，一时之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陛下，听说您年后要南巡？”沈元旭问了一声。 沈斓曦：“对，朕已经对你们有所安排，年后你们一人陪朕南巡，两人留守京城。至于人选，年后再定。” 沈家三个儿郎瞬间忘了疏离，起了别的心思。 “现在边关安稳，以后你们三兄弟就留在京城，侍奉家中老人，教导孩子吧！” 沈元昊跟沈元景可都是找借口回来，只有沈元旭一人，是过了明路，下了圣旨，正式留在京城的。 元昊跟元景听见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下不用他们再找借口留在京城了。 陛下这么说，是不是心中还念着亲情，想着亲人留在身边？ 不论女子表现的再强悍，对家人总是会心软。 沈元旭比沈元景跟沈元昊想的都长远，之前卸下边关兵权的时候，他还担心手中再无实权，现在看来，这江山，还是要靠他们兄弟帮着守！(本章完) 671.第671章 南巡开始！ 没人会想到刘氏会突然病逝，即便是沈斓曦，知道消息以后，也愣神了片刻。 “她不是风寒吗？” “去查！” “……算了，是朕又多事了。” 不管刘氏是因何而亡，该有的追封，一样不能少。 传旨的依旧是白面太监，他去沈家的时候，沈家已经挂了白。 所有人都出来跪迎圣旨。 “奉天承运……追封刘氏为一品夫人，准以亲王妃之礼下葬，赐随葬夜明珠一对，玉印一套，亲王妃制服一套……” 赏赐的全都是华贵带着身份象征的随葬品，光是箱子就用了八口，马车送了两次才送完。 沈家叩谢接旨。 沈从廉好似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一直到刘氏葬礼结束都没有现身。葬礼全程都是沈元旭跟胡金玉两个长子长媳操办。 葬礼前脚结束，后脚胡金玉也病倒了。 因为葬礼解除禁足的沈乘风，顶着寒风，进宫请了太医。 可惜，一片孝心并未留住胡金玉多久的性命，沈斓曦前脚南巡，后脚胡金玉就病逝了。 因为胡金玉的身体情况，沈斓曦专门把沈元旭叫进了宫里。 “本来这次南巡是要带上你的，但是胡金玉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朕不忍占去你们夫妻最后相处的时光，你就在京城留守吧！” 外人都传沈元旭夫妻伉俪情深，哪怕是陛下废除了沈家不能纳妾的规定，沈元旭仍旧守着容色衰败身材走样的胡金玉。 京城不少名门闺秀都羡慕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元旭：“即便是陛下不着臣，臣也想找陛下。胡氏跟着臣一路从边关到京城，为臣生儿育女，臣不忍负她。” 沈斓曦：“你去吧，朕准你的假。朕出发南巡那日，你也不用来送了。” 沈元旭一身落寞的离开了。 沈斓曦看着他的背影，想在这个背影上找当初流放东川时候的少年，却怎么都回忆不起，他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你说，倘若朕没有陪着他们流放东川，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简短的几个字递到跟前。 “他们早就死了！” 沈斓曦看着上面的字，笑了一声。 “朕让他们多活了很多年，他们赚了。” 作为交换，他们让她看到了结局，这笔买卖，划算！ 南巡五日后，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上面写着胡金玉病逝的消息。 白面太监像汇报日常一样，随口念了一句，就继续汇报其他事情了。 南巡带上了沈元旭，沈元昊也留在京城了。 本来计划中是有沈元昊的，可惜，他终归是被房里的事，给耽误了前程。 沈元景想到出发时候，临时撤换掉沈元昊，为免陛下觉得他对手足冷血，他专程来替沈元昊求情。 “陛下，臣看那个女子不是好东西，肯定是她欺骗了元昊。元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一向忠厚。” 沈斓曦：“你不必为他求情，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在他选择把那个女子纳入羽翼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被那个女子所累。” 那个叫怜儿的女子倒是胆大，竟然趁着刘氏病亡，胡金玉重病，直接带着孩子跪在沈家门口。 “那女子，看似柔弱，从她跪在沈家门口的那一刻，就能看出，她的野心跟图谋。”沈斓曦对于这件事并不想苛责谁，只是说出事实。 沈元景还以为她震怒了，当即跪在地上给沈元昊求情。 “陛下，还请饶了元昊这次吧！” 沈斓曦无声打量了他几眼：“起来吧，沈元昊是沈元昊，你是你，你无须因为替他人求情跪朕！” “你是朕一母同胞的弟弟，朕对你的感情，与对他人不同，这一点，你要知道。” 沈元景眼前一亮，老老实实的站起身听训诫。 “索性他并未在朕南巡当日闹出这样的丑事，朕即便是追究，也是他的家事。更何况，是朕下命令，把他留在京城。若是朕不下命令，他肯定还是会跟来南巡的。” 沈元景现在已经完全跟陛下站到统一阵营了。 “沈元昊放纵房里人闹出这样的丑事，不仅连累了沈家的名声，还连累陛下的名声。” 沈斓曦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平静道：“自作孽不可活，朕当初给了他两年的丧妻时间，朕若是仔细追击，他已经犯了抗旨之罪。” 沈元景心头咯噔一跳。 “这样的人，不堪重用，待朕南巡回来，就让他去汉水督建水渠吧！” 沈元景眼神一闪，道：“以元昊的性子，陛下把他派去汉水，是在保护他。省的他又犯糊涂，被人算计。” 沈斓曦轻轻点头，让沈元景退下。 南巡第十日，京城快报刊印出陛下南巡的消息，同时刊印若有冤情，可找陛下陈情。 这消息一出，瞬间让某些藏在暗处的人为之一抖。 快报刚下发了两日，就有百姓在河堤上敲锣鸣冤。 沈斓曦当即命人把敲锣的人带上船查问。 “小人是营口镇村民，因家中女儿貌美，被镇上的恶霸看上。那恶霸乃是镇上衙门师爷的小舅子，小人去衙门状告，衙门的人就说小人是疯子，不仅把小人关起来，还霸占了小人的田产，小人状告无门，只能装疯卖傻。牢里看押的人，见小人疯傻了，就把小人押去修河堤。小人趁着他们不注意，投河跑了出来。” “求陛下为小人跟小人女儿做主啊！” 沈斓曦冷着脸，立即下令。 “速速去查明真伪，若是有冤，不必上报被朕，直接处置了。” 刑部的人领命下船去办了。 “朕才发出告示几天，就有人来前来告状，那些不知道朕南巡的，又被困住没有办法向朕伸冤的，该有多少人啊？” 柳雁回：“陛下，即便是朗朗乾坤，在高墙之下，也有阴影。陛下已经做到了所有前人加起来都做不到的事，不必因此自责于心。” 沈斓曦：“朕不是自责，而是觉得朕以往肃清的还不够彻底。” “你们要谨记这一路的见闻，待回京以后，给朕拟出一个具体的章程。” 跟随而来的官员立即领命。(本章完) 672.第672章 沈元景不服！ 船停在河道中央，随风飘荡。 沈斓曦叫来告状的百姓，详细的过问当地的风土人情，一旁了，两个起居郎中，四个史官，两个监察院书吏，一个吏部官员，一个刑部官员，一个大理寺官员，奋笔疾书，详细的把关于当地的风貌、案情，帝王种种关切，忧国忧民，全都记录在册。 直到日落时分，岸边传来消息，这才停下。 “陛下，已经查明案情，老汉状告属实，就是老汉的女儿，一年前已经被恶霸打死。” “臣查明，此案牵扯颇多，那师爷跟县令是姻亲，县令跟当地府台，又是姻亲，那府台跟当地巡抚又是连襟，一层层关系网庞大，牵扯颇多。” 沈斓曦怒了。 “就算他们跟朕是姻亲，跟朕是连襟，只要他们触犯了我朝律法，就要接受法办。” “给京城写信，让卫杰派专人来彻查此案。不管是什么姻亲，不管牵扯了谁，但凡是中间有利益输送者，皆是罪人！” “臣这就写信给京城！” 派去的人继续汇报：“为免打草惊蛇，臣并未处置那恶霸，还请陛下恕罪。” 沈斓曦十分体谅：“朕知道，你这么做很对。起来吧！” “那老汉虽然已经查明蒙冤，但是老汉的女儿却回不来了，你们劝慰一下老汉，切莫让他想不开！” 两个人去劝老汉了。 沈斓曦：“这是朕南巡以来，办的第一个案子，务必把潜藏在最后的人挖出来，做到恶人尽除，还这块地方，一片朗朗晴空。” “陛下心向百姓，真乃千古明君！” 老汉的案子交给专门的人去办，第二日天不亮，南巡的船队继续出发。 很快关于陛下南巡伸冤的消息，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了，上到各地官员，下到贩夫走卒，全都知道了。 各地潜藏在暗处的黑手们，夜深人静的时候，瑟瑟发抖。 他们能拦得住一个，拦不住天下这么多百姓啊！ 这时，他们才明白，陛下南巡不止是巡查河道，更是给各地官员敲警钟。 又到了一处新的地方，河岸边上再次响起敲锣声。 “陛下，小人有冤情……” …… 又过了十日 “陛下，咱们离京二十日，已经接到百姓伸冤二十六件，其中属实者，二十件，诬告者两件，四件因为相隔时间太远，正在查找证据。” “其中涉案者两百二十余人，罪大恶极者过百，穷凶极恶者过百，无一人无辜。” 沈斓曦：“罪大恶极者，穷凶极恶者，斩首示众。其余，按照律法处置！” “是！” 又过了十日 “陛下，咱们离京三十日，已经接到百姓伸冤两百五十一件，其中属实者，一百九十八件……”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待念完以后，毫不留情的做出裁定。 短短一个月的航行，虽然没有下船一次，也没有见过血，但是字里行间，全都是血雨腥风。 尤其是快报每日跟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每每刊印出来，就让百姓们拍案叫绝。 每日里谈论最多的话就是：“今日陛下又杀了多少恶霸，又杀了多少贪官污吏。” 即便是有人找到门路，想要求情，都传递不到船上，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南巡的官船，也因此暴露在百姓目光之下。 除了每日里告状的，沿途还多了很多往河里投掷鲜彩带的人。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爱民如子……” “陛下万秋鼎盛……” 随行官员大为震撼，无不臣服！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南巡已经走了一半。 除了每日处理案情，沈斓曦还抽空见了两岸的河道代表，官员代表，参与修建河道的工人。 光是起居郎们的毛笔，就已经写秃了一箱，墨条更是用了两大箱，书写出来的记录，已经有八箱之多。 每次船靠岸的时候，就会补充笔墨，占据船舱的记录文书，运送下船，经由驿站，运往京城。 除了百姓的欢送，有冤情的百姓，还有刺杀的人。 自遇到码头，停船靠岸开始，就有刺杀的人冒头。 迄今为止，已经经历过大小数十次刺杀，全都被秘密解决，没有惊动当地百姓。 刺杀的人，全部交由周成安审问。 这些年，周成安已经从了人人欺辱的庶子，成长为天子用的顺手的一把好刀。 …… 沈元景又一次看到周成安去给陛下汇报，心中有些不服。 审问刺客这样的事，陛下应该交给他。 周成安才杀过几人，他在战场上，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他才是最懂得审问犯人的人。 那个周成安长得跟白面书生一样，他见血以后，能受得了吗？ 沈元景心中不服，想着也谋一份差事。 这船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只有他，就像是单纯的陪着陛下来游玩一样。 陛下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为什么不给他安排任务？ 还不等沈元景想明白，周成安就从里面出来了。 “周统领，可是查出了刺客是谁派来的？” 周成安：“是前朝后人。” 如此轻易的得到答案，沈元景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个冷冰冰的人，至少得说一句事关机密，不便透露呢。 怎么这么轻易就告诉他了？ “周统领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了，会不会不好？”他想听听周成安会怎么回答。 周成安如实道：“陛下并未说过要隐瞒，即便是隐瞒，也是瞒着百姓，以免让百姓恐慌。” 这么说，船上的人都知道了？ 沈元景又有几分不高兴。 “周统领审讯犯人的手段，是跟谁学的？本将军也想学上一学。” 周成安：“大理寺刑部，都能学。” 沈元景：“……”有这么轻易就告诉他了？ 让他有种一拳打到上的感觉。 “周统领，陛下屋里还有旁人吗？” 周成安扫了他一眼：“沈将军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元景有些气闷，他可是陛下的亲弟弟，周成安见到他不说毕恭毕敬，也不该是这种爱答不理冷漠的样子。(本章完) 673.第673章 鬼谷徐青山！ 第673章 鬼谷徐青山！ 屋里确实还有人，沈斓曦带着从各个部门挑选出来的官员，结合当地风土人情独有特产等，商议带动当地百姓致富的手段。 柳雁回牵头指出：“丰泽县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推进的地方，这里河道很多，早些年就已经开展渔业养殖跟畜牧养殖，种植的水稻也是改良过的品种。” “若是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那就是沿途的税收。从这里运往各地的鸡鸭肉干，都需要走新修建的河道，途径多个码头，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赋税。” 沈斓曦：“朝廷开支虽然已经不需要赋税的供给，但是最多只是针对百姓减免，商户面对在盈利……” 谈话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才结束，在外等待许久的沈元景，早就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去休息了。 直到第二日早上，沈元景再也不想等，用过早饭以后，立即去请命。 “陛下，别人都有事情做，只有我没有，臣也想替陛下分担一二。” 沈斓曦：“本想着你一直在外戍边，这次出行，就想让你好好休息，既然你闲不住，就去岸上去查案吧。” 虽然沈元景不想上岸，但是听见有案子查，心中也高兴。 毕竟查探出来的结果，是要汇报给陛下的。这个差使，一点都不比周成安的差使差。 等再次遇到百姓喊冤的时候，沈元景下船了。 …… “陛下，咱们已经已经六十日，再有两日即可抵达河道尽头。迄今为止，已经接到百姓伸冤公一千两百件，其中属实者……” 沈斓曦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 一条小船，从大船划向岸边。 “三兄、五兄、七兄、八兄……” 沈斓曦逐一喊人。 几人恭敬还礼：“陛下！” 沈斓曦脸上笑颜逐开：“师父他老人家下山了？” 三兄银子笑了一声：“师父早就想下山了，上次本来已经收拾好下山助你，没想到你自己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他声音透着遗憾。 五兄风五把话接过去：“别听他的，虽然上次师父没能出山，但是他见到你把假鬼谷传人的事情解决了，心中非常欣慰。” 七兄江无涯笑道：“师父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你现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沈斓曦脸上始终笑盈盈的。 “我也想师父了，这次南巡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来见师父，还有师兄师姐师弟们。” 江无涯笑道：“那就走吧，别让师父他老人家等急了。” 一行人又骑了半个时辰的马，就到了一处深山中的宅院。 这里是鬼谷的一处驻地。 一个仙风道格的人，身旁几个男女陪同，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师父，徒儿拜见师父！”沈斓曦跪在地上行拜师礼。 徐青山盯着已经跟记忆里天差地别的人许久，好半晌才笑着点头，把沈斓曦扶起来。 “你现在已经是帝王了，无需向我一个山中的先生行礼。” “该是我来拜见你才是。” 徐青山说完就要跪在地上，银子风五等人刚要去扶着，就被徐青山推开了。 “君臣之礼不可废，即便你们现在已经是帝王仪仗的宠臣，也不可恃宠而骄。” 被训斥的弟子们，一个个垂着头，认真的听从教诲。 江无涯不做声的看了沈斓曦一眼，眼神有疑惑不解还有深沉的思量。 “臣，徐青山，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眼神分外平静，气息沉稳。 “爱卿平身！” 徐青山支撑着双膝起身。 沈斓曦笑盈盈道：“师父，朕要跟你单独叙旧。” 徐青山眼神一闪，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个以女子之身，坐上帝位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被蒙在鼓里的糊涂人。 “陛下请随微臣入内。” 鬼谷众人，一个个都像是猜哑谜一样，他们。 待两人进了宅院，几人才把心中的疑惑不解说出来。 “师父跟陛下，今日怎么那么奇怪？” “会不会是许久不见，所以才生疏？” 江无涯在心中摇头，不对，都不对。 他一直以为他们鬼谷是陛下的依仗，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内室 两人缓缓坐下，各自占了一面桌子。 “师父，喝茶。”沈斓曦像是还在鬼谷的时候一样，提起茶壶，给徐青山倒了一杯茶。 茶水里飘出热气，一看就是刚续上热水没有多久。 徐青山浅浅的喝了一口，突然叹息了一声。 “你都知道了？” 沈斓曦：“朕一直都很奇怪一件事，凭黄玉跟周心柔的脑袋，想不出那么周详的计划，可是朕偏偏找不到背后的那个谋士，师父，你说奇怪不奇怪？” 徐青山笑了一声：“自然是奇怪。“ 沈斓曦：“草庐传人隐匿了太久，在世人眼中，早就没有草庐的存在。袁郎出山以后，就一直想证明草庐，想在世上给草庐争一席之地，这样才符合一个隐士该有的行为。” 徐青山垂眸，脸上渐渐散出疲惫。 “你是为师教出来最好的学生，最出色的学生，你把鬼谷的名字，又一次展示到了世人面前。” 沈斓曦：“所以师父，当年你是有意碰到我，收我为徒的吗？” 徐青山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不是，毕竟我那个时候，也不确定，你有没有慧根。” 沈斓曦：“所以就是随手落下的一步闲棋喽？” 徐青山：“师父再教你一件事，每一枚棋子，都不是闲棋，再不起眼的棋子，都会有它的用途。” 沈斓曦：“所以，师父一开始选中的，最关键的那颗棋，是谁？” 徐青山没有隐瞒的意思，最杰出的的徒弟问什么，他都会回答。 毕竟这个徒弟，已经替他完成了宏愿，让世人再次把鬼谷推向神话。 “是周如渊！” 沈斓曦直接听笑了，她想到是周心柔，想到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没想到竟然是最打眼的周如渊。 “可惜，让师父失望了。” 徐青山语气冷道：“他确实不堪重用，好在为师做事，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沈斓曦：“确实符合师父足智多谋的风格。” 徐青山：“为师当年年轻气盛，心中自有抱负，却因为鬼谷择主的规矩，不能施展抱负。” 674.第674章 海外有一座仙岛！ 第674章 海外有一座仙岛！ “为师就派人去鼓动戾王，没想到为师失算了。”徐青山字里行间带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底气，跟外面老老实实跪拜九五之尊的，简直就好像是两个人。 “为师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所谋没有那么深远，才被周承乾捡了便宜。” 沈斓曦：“可惜，周承乾也不是明君，让你又找到了机会。” 徐青山：“我鬼谷的立世名言，就是如此。逢乱入世，只辅佐明主。” 沈斓曦：“所以你就得想方设法，让天下乱起来。” 徐青山：“这就是朝堂，用点诡谲的手段，本属正常。” 沈斓曦：“朕很喜欢两句话，一是，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无病人。” “还有一句，宁愿将军刀生锈，也愿天下无战事！” 徐青山老成持重的脸上，总算是有些些许崩裂。 “那个时候，为师还不懂得那些道理。但是，事实证明，为师是对的。若是没有了为师当初的那些筹谋，就没有今日的这番局面，与今时今日相比，哪怕是昏君苟延残喘上三代，都不足以抵的上现在的一半。” 沈斓曦只剩下苦笑。 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在他们站到自己立场上做事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被他们掀起的巨浪中，夹裹着的那些小人物。 在大势面前，小人物的性命，难道就不是性命了吗？ 就可以随意成为牺牲品吗？ 徐青山看着眼前女帝的苦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来的时候是满心见到徒儿的喜悦，没想到见面之后，却是现在的情景。 在他叩拜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出来了。 师徒之情，就此消散了。 “陛下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承认他曾经对徒弟有算计，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伤害这个徒儿。 沈斓曦冷声道：“万毒门跟药王谷，是怎么回事？” 徐青山怔忪片刻，然后释然道：“你确实该问的。” “万毒门跟药王谷在最早的时候，是从鬼谷分离出去的。你可能不知道药王谷跟咱们鬼谷有渊源，现在为师告诉你，万毒门跟鬼谷也有渊源。” 她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万毒门跟药王谷在其中穿插，却又能完美的隐身。 世上除了鬼谷能做到，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最后一个问题，希望师父不要气瞒朕。” “你问。” 沈斓曦：“朕嫁给周如渊的时候，鬼谷可知情？” 徐青山突然沉默了。 这个沉默，恰恰给了她回答。 “徒儿知道了。”她起身站起来。 “朕曾把鬼谷当成身后的靠山，施展抱负的底气，没想到最后，朕却是被鬼谷背刺。” 徐青山脸上终于多了慌张。 “不是，那个时候，对你是最好的选择。为师是想保全你的。” 沈斓曦脸上不禁浮现出苦笑。 保全她？ 难道阴差阳错害她被毒杀，也是想要保全他？ “即便师父想要保全徒儿，在与当时的周如渊比较，师父还是选了周如渊。” 她一个区区的女徒弟而已，怎么能比得上师父选中的明君呢？ 眼看徒儿转身出了门口，徐青山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几次张嘴，都颓然放弃。 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他这个徒儿，不是愚笨的天子。 “海外有一座仙岛，传闻有仙人住在海岛上，师父带着人乘船去给徒儿求药吧！” 沈斓曦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外面鬼谷众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屋里。 怎么才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你们两个去跟着陛下，我们进去看看师父。” 银子跟风五被派去跟着沈斓曦，剩余的人冲进了院子。 …… 三日后，一道圣旨从南方一路水运到了京城。 “陛下途径鬼谷所在，与鬼谷传人相谈甚欢。鬼谷传人，自愿请命下西洋，为陛下拜访西边国界。” 还不等京城百姓消化这条消息，又一道圣旨送到京城。 “鬼谷传人愿意分出一半人手东渡重洋，现人手不足，面向整个傲来国征集东渡出海之人，东渡西渡的主要面对在于与海外通商，其次就是与海外诸国建交，意义非凡，报名者从速！” 消息一经放出，迅速引起报名热潮。 本来因为陛下南巡冷清了不少的京城，瞬间就如同烈火烹油一样，热闹起来了。 官船最后抵达了河道尽头，江南杭城。 “臣刘宝黛，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刘宝黛，她还看到一个本该驻守西北的人。 “燕秋炼！” “民女燕秋炼，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这才想起来半年前批复的一道折子。 她把驻将之位让给了她弟弟燕秋凌，说要去行商。 “你跟着商队过来的？” 燕秋凌眼前一亮，笑道：“没想到陛下百忙之中，竟然还记得民女上书的折子。” 沈斓曦眼睛在她跟刘宝黛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两个认识？” 刘宝黛：“认识，臣跟燕将军在军中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燕将军见臣以女子之身行商，向臣问了很多关于行商的事。” 沈斓曦见燕秋凌不为往事所困，替她高兴。 “女子立身本就艰难，你们能勇敢地迈出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 这次燕秋凌现身，还为了一件事。 “陛下，民女想跟陛下请旨下西洋。” 沈斓曦一脸意外：“你可知在海上航行，危险重重？” 燕秋凌：“臣之前曾经走水路，从江南运送丝绸到西北贩卖，不敢说对水路很适应，但是也不惧海上行船。” 沈斓曦：“海上行船跟江河湖里可不一样。” 燕秋凌眼睛里带着坚毅的光芒：“民女弟弟已经娶亲，且草民已经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草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当年承蒙，被陛下所救，民女心中就想成为陛下一样勇敢的人。” “陛下古往今来第一人，民女从不期望赶超。但是民女，也想证明男子做到的事情，女子也能做到。男子做不到的事情，女子也能做到。” 沈斓曦深深的看了燕秋凌一眼，从泥泞中爬出来，非但没有自怨自艾，反倒是坚忍不拔，找到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这对现在的女子而言，非常不易！ “好，朕答应你！” 675.第675章 弑杀变仁君！ 第675章 弑杀变仁君！ 抵达江南的第五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到她下榻的地方喊冤。 “陛下，喊冤者是个贩卖私盐的小贩。他状告两淮盐运使，为了销毁证据，杀他全家还有他好友同袍家眷八十余口。” 沈斓曦：“朕已经把盐价压到最低，让百姓们都能吃到廉价的盐，为何还有人冒险贩卖私盐？” 状告之人立即哀嚎着呐喊：“其他地方的盐确实便宜，但是唯独我们江南一带的盐价贵。都是官府跟盐商勾结，抬高盐价，这才不得不逼着百姓购买私盐。” “私盐的利润不用上交朝廷，这些钱全都进了贪官污吏跟盐商的口袋，求陛下明察。” 沈斓曦冷着脸道：“柳雁回，去查明每个季度江南送抵京城的盐税跟往年可有不同。” “刑部吏部大理寺，你们彻查此事。” “元景，盯着那些盐商，别让他们跑了。” 一行人立即领命去办。 两日后，沈元景顺藤摸瓜查到盐商的一处私宅，进去以后，看到一个容貌殊色的女子。 “大人，奴是被盐商强掳来的，求大人怜惜！”女子细细的腰肢晃了晃，如同扶风弱柳一般，倒在沈元景脚边，一双勾人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沈元景。 …… “陛下，现已查明，与盐商勾结的官员多达百人，大小盐商五十余人。共查获私盐两万余斤，折合脏银数百万两，其中有盐商欺男霸女，强掳民间女子多达数十人，她们都被盐商害的家破人亡，已经无处安置。” 沈元景做完汇报站到一旁，等待帝王定夺。 沈斓曦威严冷肃，光是坐着不动，就有种逼人的杀伐之气。 随行官员心知，陛下又要大开杀戒了。 “朕之前为了修正不良之风，设立养廉银，就是为了杜绝清廉官员无法养家，借着养廉银督促官员上进。“ “看来，有些官员看不上朕给的这笔银子。他们觉得贪赃枉法比光明正大拿俸禄来的钱快。“ “今日朕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拿钱快，掉脑袋更快！” 随行官员一个个绷紧了身体，陛下这种语气，他们太熟悉了。 “但凡是伸手拿脏银的，一个不留！” “罪大恶极者，处以千刀万剐之刑。死后吊在城门口示众，供百姓泄愤！” “其家眷，一个不留，全部正法，以正朝纲。” “十五岁以下者，流放苦寒之地，三代为奴。” “让江南所有官吏都看看，这就是搜刮民脂民膏的下场。” “让江南百姓知道，没有山高皇帝远，他们若是受了冤屈，不论朕在哪里，都能替他们伸冤！” 随行官员跪地：“陛下英明！” 江南整整安静了十五日，直到沈斓曦结束南巡离开了两日，仍旧能感受到陛下的余威。 “以前都说陛下冷血无情残忍弑杀，今日一看，陛下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陛下真的为百姓做主，那些贪官污吏该杀！” “陛下真乃是千古明君啊！” 在江南百姓的呼声中，崇武帝弑杀的传言全都被爱民如子取代。 这股拥戴之风，以燎原一样的速度，刮遍整个傲来国。 …… 河道一旁的深山中，一行人目送官船离开。 “师父，陛下是否对咱们鬼谷太无情了？” 徐青山幽幽道：“她并未对威胁到她帝位的人赶尽杀绝，只不过是远远的调离。” 就好比刘明新跟老太师。 好比他。 即便如此，他仍旧说不出妇人之仁的话。 “咱们陛下，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徐青山笑着转身，声音幽幽传遍山林。 “飞鸟尽，良弓藏，天下安，谋士隐……” 能平安离开，这才是谋士最好的下场！ …… 沿途还有百姓伸冤，这次沈斓曦没有下令停船。 “收下状纸，派人处理！” “是！” 随行的官员，一个个被放下船处理案情。 待他们一行回到京城的时候，她身边已经只剩下一个沈元景了。就连柳雁回都被她留在了快到京城的地方。 “恭迎陛下回朝！” 离开将近一年，再回到京城，感慨万千。 “众爱卿平身！” 满朝文武，听令起身。 沈斓曦看着这些被她提拔，被朝廷提拔出来的官员，大步流星的迈入金銮殿，坐到龙椅之上。 白面太监高声扬起：“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日复一日的朝政，从早朝开始。 …… 回京以后，劈刀六十下继续。 沈斓曦掀开床慢，听到身后隐隐的咳嗽声皱眉。 “可找太医看过了？” 程征点头，想要起身。 沈斓曦抬手抚过去，手中一片滚烫。 “今日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跟朕早起了。” 程征摇头，他想陪着。 这几日身体欠佳，用了药，始终不见好转，他心中惶恐，心中隐隐觉得，他陪不了她太久的念头。 要起，他要起来。 能多陪她一日，就赚一日。 沈斓曦见固执的挣扎起身的人，无奈的拦腰把人抱出来。 “准备暖轿，围的厚实一些。” “是。” 沈斓曦低头看着程征头顶上的雪白，在津门的时候，他伤了根基。在宫中又被暗害了几次。 她知道程征没有死志，她也知道程征在努力的想活。 软轿内，程征听着外面劈刀的声音，硬忍着想要扒开轿帘去看的冲动。 他不能见风，吹了风恐会加重病情。就这样听一听声音也好。 沈家的人从沈元景跟沈元旭的嘴里听说了程征病重久不愈的消息。 “父亲，我们要不要进宫去看看程侍君？”沈娥眉认真的问父亲。 沈元景也在想这件事，他上次见到程征，他的气色很差。 “我去跟你大伯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过去。” 沈娥眉听见还要跟大伯商量，顿时皱眉。 “父亲，咱们就不能不跟大伯商量吗？” 沈元景摇头，分析给女儿听。 “咱们沈家并未分家，即便是分家了，进宫去探病，一样要咱们所有沈家人都聚在一起去探病。” “再有，陛下应该是想看到咱们一家和睦团结。若是连探病这样的事，都分你我，怕是惹得陛下不快。” 沈元景说完，脸上浮现出忧心之色。 “你的年岁早就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但是至今无媒人上门。之前是南巡的事给耽搁了，现在程征又病了，希望程征快些好起来，这样我也好跟陛下提赐婚的事！” 676.第676章 沈娥眉求赐婚！ 第676章 沈娥眉求赐婚！ 沈家其他人同样也忧心忡忡，即便现在只是明面和气，依旧凑到一起商议进宫探病的事。 说着说着，沈从廉突然说了一句。 “若是这次程征的病好了，家里该办的喜事，赶紧办了，省的再出什么变故。” 这话沈元景是同意的，只有沈元旭表情淡漠的看了父亲一眼。 谈话结束，苗氏回到房间里就开始幸灾乐祸。 “刘氏跟胡氏才病逝多久，二房就等不及了。” 沈从礼耳疾越来越严重，两个月以前，他还能听到一点声音，现在就算是有人在他耳边敲锣，他都听不见。 他看着苗氏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提不起半分兴致，冷着脸离开房里。 苗氏见此，火冒三丈，气的在屋里一边打砸，一边咒骂。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沈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狠……“ 第二日沈家向宫里递了折子，折子上写着进宫探病的人。 他们是来给程征探病，下面的人把折子递上来的时候，她直接让人给程征送去了。 “把班思草叫来给程侍君瞧瞧。” 很快信鹰就飞出了皇城。 程征明白陛下的意思，也没有再专门去陛下那里跑一趟，就提笔写了允字。 陛下肯定是想他自己做定夺的，这样的小事，就不去占用陛下的时间了。 沈家得了回复，立即着手准备探病的礼品，为此沈元旭跟沈元景还特意请假没有去早朝。 现在陛下只有程征一个侍君，若陛下的身份是男子，程征就是皇后。 可惜陛下是女子，也未给程征正式的封号，只是得了侍君这一个称呼。 “程侍君安好！” 沈家的小辈之前都在程征跟前待过，尤其是年岁大的几个，在他们心里，是把程征当成姑父对待的。 程征说不了话，现在也没有力气提笔，就抬了抬手虚扶了一下。 他身边伺候的人，理解他的意思，代为传达。 “程侍君，让你们起身。” 沈娥眉是女子的，多有忌讳。沈乘风这些男子，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一个个上前，拉着程征的手，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关切。 沈元景跟沈元旭见程征眉宇间疲惫加重，把他们全都打发到一旁站着。 “程征，你好好养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沈元旭看着程征不似正常人的面色，心底沉了又沉。 没想到他们一起从流放走到现在的这些人，最早离开的会是程征。 沈元旭看着诚征的模样，往日相处的时光，渐渐浮上心头。 “程征，陛下已经让人去找班思草了，太医院的太医不顶用，班思草肯定顶用。“ “他现在医毒双绝，肯定能治好你。” 程征点头，眼睛里还有对生的渴望。 他用力抓着沈元景的手，用力气告诉他人，他真的还想活。 内侍端药过来，沈元旭沈元景两兄弟见程征服了药以后，慢慢闭上眼睛，悄声的比了个手势，带着家里人离开了。 “大哥，程征这样，会好吗？”沈元景问一脸沉重的沈元旭。 后者语气带着担忧：“不好说。” 尽管没有明说，两人都已经知道答案。 即便程征这次好了，能活多久就不知道了。 其他人见沈家人前去探病，依次向宫里递了折子。 沈斓曦全都让人送去给程征定夺，见不见都随他。 上折子的，要么是程征曾经的同僚，要么是好友，学生。 不见，会有遗憾。 好在没有几天，班思草就披星戴月的赶来了。 他不想看程征枯槁的脸色，在程征昏睡的时候进去看了，留下一张药方，跟沈斓曦说了几句话又走了。 他现在每日都要去傲来国境内的医学院巡查教学招生，每日里忙的，恨不能变成长出八只手八张嘴，替他说话办事。 这次能挤出时间过来，还是看在与程征往昔的同袍之情上。 他顾念着同袍之情，却又不想同袍找他看病。 他不想成为给他们送行的人。 …… 程征吃了班思草留下的药方，一日比一日好转。 这日沈斓曦接到从东川送来的信件，上面写着：桑过病逝！ 这封信被她压到了书桌的最下面。 程征大有起色，最高兴的是沈家人。 沈元景在宫里行走，看到程征去御书房给陛下上茶以后，第二日就找陛下说赐婚的事。 “陛下，娥眉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纪，家中并无人来说亲，还请陛下从京城的青年才俊中挑选一人，为娥眉赐婚。” 沈斓曦：“娥眉有十九岁了吧？” 沈元景赶忙点头：“陛下记得分毫不差，娥眉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若是平常百姓家中的女儿，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两三个了。 沈斓曦：“娥眉可有看中的人？” 沈元景：“并无，她心中并无情爱，只想着考中科举，替陛下分忧。” 可惜，他们沈家就没有会读书的人，武功也不行，考不成武举。 沈斓曦想了想道：“你列一张京城未婚青年才俊的单子，让娥眉挑选。选中了谁，朕就给他们赐婚。” 沈元景想的是陛下来选这个人。 “陛下，臣之前常年在外，对京城的人跟事都不了解。娥眉是个女子，也不会去打听男子。家中的情况，您也知道，就没个能主事的女主人。” 沈斓曦望着他：“你是想朕来钦点？” 沈元景豁出去似的点头。 “陛下看中的人，肯定错不了，还请陛下为娥眉赐婚。” 沈斓曦：“若是朕选的人，不合娥眉的心意呢？” 沈元景赶忙道：“不会，陛下选的人，肯定是人中龙凤。” 沈斓曦：“你下去吧，朕选定人选以后，会派人告知沈家。” 沈元景一路提心吊胆，出了皇宫以后，快步朝沈家走去。 陛下真是一日比一日威严了，他有时候光是跟陛下说话，就感觉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一样，难以喘息。 很快宫里就送消息到沈家。 “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今年刚考中的举人，现外放去了山省任县令，长得一表人才，身边也干净。” 白面太监说完，扫了一眼皱眉的沈娥眉，白了一眼，继续道：“最重要的是，年岁比沈娥眉要小三岁，正是年少有为的好年纪！” 677.第677章 再求赐婚！ 第677章 再求赐婚！ 沈娥眉的脸色当时就气红了，什么意思？ 说她年岁大，是个老姑娘吗？ 沈元旭在听到礼部侍郎三公子的时候，也皱眉了。怎么不找个大公子，大公子能继承家业，三公子虽然也是嫡出，分家的时候，只能分的一小部分产业，得到的资源跟嫡出的大公子天差地别。 还有这个年纪？ 他知道女儿这个年龄，想找个年岁相当又家世好身边没人的，几乎不可能。 但是小三岁，是不是太小了一些？ “还不领旨谢恩！”白面太监眯着眼睛，声音幽冷。 沈元景赶紧接旨。 白面太监抬着下巴离开沈家。 沈家既然找陛下赐婚，就该卑服的遵从陛下的安排。 刚才那是什么鬼样子？找陛下赐婚，又嫌弃陛下赐的人不好？ 他怎么不去跟楼里的女子要贞节牌坊？ …… “娥眉，礼部侍郎家中的三公子，你可知道？”沈元景最近接触的都是吏部跟户部的人，礼部被他排到了最后。 沈娥眉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是没有见过人。 “女儿比他大，跟他待的也不是一个书院，听说过，没见过。“ 沈元景见女儿的模样，就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被赐婚的夫婿。 “娥眉，你是不是不满意这个夫婿？” 沈娥眉心中早就有了权衡。 “没有，女儿心知，到了女儿这个年纪，想要找年岁相当，家世相当，身边干净的几乎不可能。陛下给女儿指的这个人，虽然年岁小了一些，其他都很好。” 沈元景见女儿自己想开了，也替她高兴。 “这个人十六岁就考中举人得了外放的官职，前途不可限量。” 县令才几品官？ 好在这人身边干净，也算是弥补一些了。 “父亲，女儿也想做官。”朝廷现在已经有不少女官了，每每看到那些女子身穿朝服下朝的样子，沈娥眉就羡慕的很。 沈元景当即皱眉。 “现在不比前朝，能做官的都是一步步科举选拔出来的。若是别人为父还能打点一二，你的身份太扎眼了。” 沈娥眉很不服气。 “难道就因为我是沈家人，所以别人家里能给安排官职，我就不能吗？” 沈元景赶紧看了一眼门外。 “嘘，小声点说话。” 沈娥眉还是不服气，却也不敢再胡言乱语。 “家里其他人不是也没有官职吗？就连样样压你一头的乘风，现在不也是白身吗？” 沈娥眉还是生闷气，任凭沈元景怎么开解，都不出声。 …… “父亲，我想先谋个官职，再定婚事。”沈乘风听父亲要替他请旨赐婚，不是很情愿的开口。 沈元旭：“自古以来都是先成家后立业，之前程征的样子，你都看到了。他若是再有事，你的婚事又要拖延。” 沈乘风低着头不说话。 “娥眉就是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只能选一个不顶门户的次子成婚。你再蹉跎下去，还能有好的人选吗？” 沈乘风想着沈娥眉选了个比她小三岁的夫婿，又是外放到穷乡僻壤的官职，心中烦闷之气去了一些。 “父亲也是想让陛下给我挑选女子赐婚吗？” 沈元旭脸色深沉的摇头：“为父看好兵部尚书家的嫡女，若是你能娶了她，以后定能在朝堂上得到助力。” 沈乘风想了想，脸色有些古怪。 “父亲，你该不会说的是兵部侍郎家的四小姐吧？” 沈元旭：“对。” 沈乘风惊呼：“她才多大，还未及笄吧？” 沈元旭：“男子比女子大一些，也属正常。那个四小姐，为夫找人打听过，秀外慧中，长得也很好，以后定是个贤内助。” 刚才他还嘲笑沈娥眉的夫婿比她小三岁，这会儿他要订婚的人选，直接比他小六岁，沈乘风笑不出来了。 沈元旭进宫求赐婚的事，沈斓曦没有多问，直接应允了。 接连两道赐婚圣旨下达，沈家热闹非凡。 “大姐姐一向自命不凡，不想过早的把自己许出去，现在只配了个小官，这是不是叫做眼高手低？” “还有大哥哥，他的婚姻还真是坎坷，也不知道这次这个四小姐能不能活到及笄。” “嘘，有丫鬟过来了。” 沈家的几个女娘，见丫鬟过去，这才继续说话。 “咱们这么大的女娘，家里都开始议亲了。只有咱们，上面有大哥哥大姐姐压着，他们不议亲，咱们也不能议亲。” “再不议亲，好的人选，都被人挑完了。” “咱们都没有母亲帮着张罗，婚事就得自己张罗。” 沈元景已经换过两个妻子，都有留下儿女，现在这个妻子，日日挺着大肚子，连自己都看顾不过来，哪儿顾得上他们。 沈元旭房里同样也是，胡金玉活着时候还有心张罗一二，现在她一走，之前走的关系，全都淡下来了。 沈家这几年出的事情太多，京城的达官显贵明着敬重，暗地里都是不愿意结姻亲的。 “咱们去找父亲吧！” “好！” 一群适龄的女娘们，凑到一起找上各自的父亲。 沈元景跟沈元旭被烦了一下午，第二天下朝以后，不约而同的找上了沈斓曦。 “陛下，家中的儿女们都到了适龄的年岁，他们的婚嫁都还没有着落，家中的儿子女儿们看着大哥哥大姐姐被赐婚，一个个全都找来了。” “还请陛下做主，给家中这些适龄的孩子们，也安排婚事吧！” 两人一前一后，吐过苦水以后，就开始请求。 沈斓曦：“按理来说，婚姻大事，都该由父母做主。” 沈元旭抱拳：“臣家中妻子病逝，内宅无人照料。臣一个男子，实在是不方便。” 沈元景：“臣家中妻子怀有身孕，不易操劳，且她是外族，不通咱们傲来国的婚嫁习俗，交给她办，也不合适！” 沈斓曦：“苗氏呢？苗氏是你们的长辈，也是他们的长辈，由她来办，肯定合适。” 沈元景沈元旭齐齐摇头。 “自从元昊离开京城以后，三婶性情越发古怪。臣在家中，动不动就能听见三房打砸的声音。” 沈斓曦眯着眼睛：“她是对朕把沈元昊调出京城，有所不满吗？” 678.第678章 我能否跟陛下合葬？ 第678章 我能否跟陛下合葬？ 这句话若是沈元景跟沈元旭敢说是，那就是他们整个沈家对陛下不满。 “不是，三婶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三婶大概是日日与三叔相对，烦躁的。” “对，三叔的耳朵越发严重了，我们每日里回家，都恨不能躲着走。” 两人说的情真意切，沈斓曦暂且信了。 “三叔的耳朵，朕也问过太医。太医已经用尽了法子，只说病症复杂，牵连着脑袋，不敢下重药。” 沈元旭：“那还是不让太医下重药了，现在好好的日子，只是耳朵听不见而已，不影响日常就行。” 沈斓曦：“朕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是朕的亲人，朕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 沈元旭跟沈元景在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感受到了压力，只能硬挤出笑容 “这样吧，朕让礼部挑选一些家世相当身边干净的青年才俊，还有秀外慧中的适龄女子，列一份名单。” “到时候你们看好了谁，各自去打听。打听好了禀报给朕，朕再下旨赐婚。” 沈元景沈元旭：“陛下圣明！” 沈家赐婚的事，很快传遍京城。不少观望的人，开始让家中的子女去接触沈家的儿郎女娘。 随着儿女的婚事日渐提上日程，也有媒人上门去给沈元旭说亲。 之前陛下废除沈家不许纳妾的规定，紧跟着也废除了沈家丧妻，为妻守丧两年的规定。 媒人上门，不存在抗旨之说。 虽然提的女子大多是庶女，但是年轻貌美，以她们的身份，给沈元旭当填房，已经算是高攀。 柳雁回把这个当成笑话说给沈斓曦听。 万万没想到，沈从廉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纳填房。 这个当父亲的，头一次赶超儿子，没想到竟然是在婚姻上。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给父子两人说亲的还是同一媒人。 沈斓曦在宫里听到的时候，当即大笑出声。 “事实上，是沈从廉截胡跟儿子想看的女子，好在媒人还没有安排开始相看，要不然沈家又要闹笑话了。” 柳雁回说完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陛下阻止，就继续说其他府上的秘闻。 至于沈元旭会不会憋闷，那是沈家的事。 因为沈从廉纳填房，沈家小辈们自觉的颜面无光，全都闷在家中，很少出门。 连下聘再到娶亲，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沈家办喜事的前一天，沈元旭去祠堂，看着母亲的牌位，足足看了一个多时辰。 而刘氏的旁边，就是胡氏的牌位。 家中小辈结亲的名单，很快递进了宫里。 沈斓曦把赐婚的事，交给礼部去安排。 很快赐婚的圣旨，就逐一下发。 京城达官显贵们看在眼里，开始在沈家的儿郎身上押宝。 …… 沈元旭跟沈元景回到京城以后，只在兵部挂了职，虽有职位，有俸禄，却没有实权。 两人私下里都觉得，他们还不如去督建河道的沈元昊，毕竟督建河道是有实权的。 “朝廷人才济济，每年各大书院都会给朝廷输送大批的人才，陛下不缺人用。” 越是年岁大了，他们越是能感觉到陛下当初的布局有多深远。 怪不得陛下第一个下手的会是书院。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沈元旭心中就开始后悔。 倘若他当没有选择去投军，而是把心思用在书院上，他现在应该早就成天下学子之师，受天下学子膜拜了。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当初既然选择了从武，还是要以手握兵权为先。 “咱们都是边关守将，回到京城，肯定是要进兵部的。”沈元旭觉得自己要想成事，必须得带上沈元景。 沈元景：“陛下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如果陛下有意的话，应该早就安排了吧？ 沈元旭看了沈元景一眼：“放心，陛下最终还是要靠咱们这些兄弟给她守江山的。” 沈元景心中虽有疑惑，却也点头了。 陛下一个人毕竟独木难支，况且她还是女子，年岁也不小了，到现在也没有孩子，未来的天子，肯定还是从他们沈家选。 “好，咱们明日下朝以后，单独跟陛下说吧！” 然而，意外来的总是猝不及防。 程征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沈斓曦直接罢朝一日。 短短半年不到，程征已经满头白发。 沈斓曦也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直到一只手轻扯她的衣袖。 程征醒了，整个人透着一股神采。他就像是从未生病一样，靠坐在床上，朝内侍伸手。 内侍背过身擦了擦眼泪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这是给我的？”沈斓曦笑问。 程征温润的点头，嘴角含笑。 沈斓曦打开以后，看到里面是一本册子。 她打开看了一眼，吩咐内侍出去。 “在津门能见到你，是我几辈子求来的福气。我经常会自暴自弃，有时候恨不能死在津门的地牢里。” 沈斓曦念到此处，抬手抓住他的手，继续往下念。 “是陛下，交给我物尽其用，哪怕我已经是个废人，也能为陛下效力，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谋生！” “我很开心！” 沈斓曦念到这里，朝程征笑了笑，继续。 “在被军师找上来之前，我只敢偷偷的仰慕陛下，从不敢心思外露。那日军师找上我，我都要高兴疯了！” “陛下放着那么多青年才俊不选，为什么独独选我等身有残缺之人呢？” “我想了很久。” “后来终于想明白了，突然又觉得口不能言很好。” “津门的地牢，让我没了舌头。但是倘若没有津门地牢一事，我怕是永远都不会遇上陛下。” “从那时起，我就想通了，没有舌头很好。我不再自暴自弃！” 程征就这么看着陛下，头一次如此大胆直视天颜。 像是把过去那些垂头的日子，全都补回来一样，程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 “最后，我想求陛下一事。” “待陛下百年以后，我能否跟陛下合葬？” 沈斓曦念到最后一页，再抬头的时候吧，程征已经收起笑容，双目无神。 即便如此，他依旧看着她。 沈斓曦知道，他在等她回答。 679.第679章 正大光明牌匾后的圣旨！ 第679章 正大光明牌匾后的圣旨！ “好！朕允了！” 程征缓缓的扬起嘴角，合上眼睛。 …… “前一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柳雁回得知消息，匆忙赶到宫里。 其他人也先后进宫。 沈斓曦：“程征以帝后之位下葬，葬入皇陵。罢朝三日，不必行国丧之礼！” 礼部即刻操办。 即便没有国丧之礼，但是程征毕竟是以帝后位份下葬，百姓们感念陛下爱民日子，自发守国丧一百日。 百姓们都如此去，百官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官员们家中有喜事的，全部挪后。 沈元旭跟沈元景虽然懊恼，但是好在家中儿郎女娘们的婚期都订下了。 还是陛下亲自下旨。 这要是换成以前，他们这些关系近的，都要守孝两年。 沈家儿郎女娘们想要入仕的事，一拖再拖，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这年沈家儿郎女娘相继嫁娶，沈家女娘出了门，进了新妇。沈家的人非但不减少，还增加了。 次年，沈元景跟沈元旭被安排到兵部行走，同为兵部侍郎。 两人任职没有多久，就先后进宫为儿郎女娘们谋求官职，全都被沈斓曦拒绝。 “他们若是想为官，要么去军中历练，要么就老老实实考科举。指望父辈的荣光过日子，全都是废物！” 陛下头一次厉声斥责，两人非但没记恨，反倒是有些高兴。 从陛下的语气中，陛下对他们还是有期待的。 让他们去军中历练，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很快家中大半的男丁都被安排到了军中历练。 次月，沈斓曦做出一个让所有朝臣震惊的决定。 “朕把传位储君的名字，写到圣旨上，亲手放到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倘若朕身有意外，朝臣可从牌匾上拿出圣旨宣读储君即位！” 百官哗然，没想到立储的方式，还能是这样。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少了很多厮杀。 “陛下英明！” 沈斓曦决议一出，沈家人坐不住了。 “陛下会把谁写到圣旨上？” 沈家所有儿郎女娘全都成了被猜忌的对象，其中沈乘风沈娥眉沈安，首当其冲。 沈乘风凭借着剿匪，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今年刚升任的千户，其次，他已经育有四子三女，传承地位稳固。 沈娥眉其次，她之前随夫君外任，她夫君虽然中规中矩，现在也调入京城为官。她接连生育两子以后，凭借救助受灾百姓有功，成功跻身朝堂，现在已经是工部主事，从五品。 沈安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他担着过继的名头，也算是热门竞争人选之一。 “你们有谁知道，陛下圣旨上写的是谁？”沈元旭跟沈元景，各自在房里问话。 然而，却没有一个儿女有底气站出来。 “父亲，你不能去问问吗？左右陛下肯定会选咱们沈家的人。”沈元景这一房里，只有沈娥眉争气，其他儿女一个个畏畏缩缩，不得沈元景看中。 沈元景：“不妥，我若去问了，就显得很在乎继承人身份。” 虽然他觉得陛下肯定会选他们大房的人，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哪怕是名头上的一母同胞，陛下也会选他们大房的人。 “父亲，你别忘了，大房里可不止有父亲一个。” 她还有两个叔叔，虽然两个叔叔都在边关，可是两个叔叔房里都有儿子。 万一陛下觉得男子比女子厉害，不选她怎么办？ 沈元景心头蒙上一层忧虑，元钧跟元卿常年在边关，虽然他们的孩子在京城，可是他仔细观察过，他们的孩子并不出色。 “娥眉这个名字是陛下取的，陛下是女子，自然也会向着女子，你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沈娥眉可不这么觉得，自打她生了儿子以后，就觉得儿子比女儿好。况且她又不是陛下亲生的，变数很大。 “父亲，明日陛下就会正式把圣旨放到牌匾后面，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更改了。”她的意思还是想让父亲进宫去探一探。 沈元景看了女儿一眼，不想让女儿知道他畏惧帝王，只能找别的借口。 “陛下是什么脾气，我这个当弟弟的最清楚。越是紧逼着，陛下就越是反着来。” “咱们现在最好什么都不做，显得一点都不关心圣旨上的人是谁，才会得陛下另眼相看。” 沈娥眉满脸怀疑，见说不动父亲，就转而想别的法子去了。 沈元旭房里，同样。 “父亲，圣旨上会写谁？”沈乘风站不住坐不住，有些焦躁。 沈元旭：“沉住气，陛下多智近妖，越是在这个时候，你越是要大度，只管展示你的优秀即可。” 沈乘风担忧道：“陛下是女子，沈娥眉也是女子。当初陛下给沈娥眉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暗含了期许？” 沈元旭摇头：“那个时候，陛下连沈娥眉能不能成年都不知道，期许什么？” “再有，看陛下的身体状况，信不信她能活到你孙子都生出来？” 沈乘风一时哑口。 确实，他现在担忧的有些过早了，陛下的身体，看上去比他都硬朗。他都举不起那把伴星刀。 “咱们只需要静待时机即可！” “父亲，你说，大房那边今夜会不会进宫？” 沈元旭：“他若是个聪明的，就会按兵不动！” 当初四叔祖母还有太后，就死在轻敌上了。 陛下这个人，他到现在都看不透！ …… 第二日，百官瞩目的圣旨，被白面太监捧在手中。 沈斓曦亲自爬上梯子，把圣旨放到牌匾后面。 四个一品大员在下面扶着梯子，他们都是对陛下死忠的人。 换做其他人会在意圣旨上写的是谁，他们只在乎踩着梯子的人的安危。 沈斓曦放好圣旨以后，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嫣然一笑。 “不用你们扶着，你们都闪开一些。” 柳雁回等人死死的扶着梯子不松手。 沈斓曦没再开口让他们松手，而是提气纵身一跃，跳下五米高的梯子，身法飘逸，稳稳落地。 百官惊艳，这身法，比今年的武状元还俊秀。 “从今以后，百官再也不用担心朕后继无人啦！” 沈斓曦畅快大笑。 680.第680章 只为一见陛下天颜！ 第680章 只为一见陛下天颜！ 圣旨放置以后，沈斓曦随即调集三百御林军，日夜守在金銮殿外。 哪怕是房顶上，都安排了人驻守，保证在退朝后，没有一个能喘气的进入金銮殿。 六日后，津门传来消息，刘明新病逝。 沈斓曦接到消息以后，罢朝半日，以表哀思。 没过两月，老太师死讯传来，同样罢朝半日，以表哀思。 随着时间推移，一代新臣换旧臣，朝堂上再也没有前朝老臣的影子。 沈斓曦今年已经五十岁，她依旧每天劈刀六十下，不论寒暑，从不间断！ “咳咳咳咳……”阵阵压抑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沈斓曦劈完六十刀，把伴月刀放回去。 “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几日，不要当值了。” 白面太监赶忙把喉咙里的痒意压下去。 “陛下，奴才没事，奴才是铁打的身子，过几日就好了。” 沈斓曦朝他鬓角上看了一眼，沉默的应了一声。 见陛下离开，白面太监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抬腿追了上去。 金銮殿上 今日是殿试，要从前三里面点出状元榜眼探。 沈斓曦大步流星，利落的走到龙椅上坐下。 群臣每日看到犹如壮年体态的陛下，都会恍惚一阵。 他们不少人比陛下都要小很多，有人小五六岁，有人小十几岁，却都比不上陛下的体格硬朗。 陛下头发上甚至都没有白发，脸上不细看，都看不出风霜，她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模样。 而他们，很多人才只有四十岁出头，却已经老态龙钟，像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更要命的是，他们不仅知道陛下的年龄，更知道她每日都要挥舞千斤重的大刀，劈上六十下。 这样的陛下，怕是哪天他们都告老了，她还好好的端坐在龙椅上。 “学子上殿……”一声通传，早朝拉开序幕。 三个学子，在朝堂上当堂答题，笔试过后，还有陛下亲自出题。 “孙含章，朕问你，为何考科举？” 被点名的学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回禀陛下，臣出身商贾，家中不缺银钱。现在国家太平，人才济济，臣考试也不是为了造福百姓。” 沈斓曦挑眉，笑道：“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在金銮殿上，大放厥词。” 柳雁回怒喝：“大胆，竟然敢在陛下面前造次，御林军，把此人拉下去，臣要参此人冒犯之罪！” 孙含章：“陛下，学生考科举，只是为了一见陛下天颜。陛下乃是天降的明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学生一心仰慕陛下，今日得见天颜，哪怕下一刻就处死学生，学生也无怨无悔！” 朝堂上寂静无声 这样的场面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好像也没有多久，两三年前也有学子这么说，被陛下点了探郎，然后外放去苦寒之地当县令了。 今日这个又说仰慕陛下，天底下仰慕陛下的人，还少吗？ 真不缺他这一个！ 柳雁回一时气血上涌，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胡闹，这个学子把朝堂当成什么地方了。陛下十年前就曾下令，在殿试的时候，不许学子大放厥词，陛下，此人明知故犯，绝对不能放过。” 沈斓曦看了柳雁回一眼，让人给柳雁回搬椅子坐下。 “柳爱卿，急躁什么。幕强之心，人皆有之。朕兢兢业业几十年，若是连个追捧的人都没有，努力了那么久，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些年陛下言辞越发不严谨了，朝堂大臣有时候都怀疑陛下向着老顽童的方向发展。 越老越跳脱，越老越爱玩了。 孙含章：“陛下，学生愿入宫常伴陛下。与陛下相比，功名利禄如浮云，倘若陛下答应，臣愿意把所有家产全数献给陛下。” 不得不说，今年向陛下献媚的学子，又玩出了新样。 现如今的傲来国，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不缺银子，作为一国之君的陛下，自然更不会缺银子。 陛下会看上这个学子的家底吗？ 不少官员嗤笑。 柳雁回气的眼前开始冒金星，这混账东西，简直就是在羞辱陛下。 沈斓曦笑了两声，很好奇的问道：“你家产有多少？” 孙含章一脸自傲道：“臣家中有六座酒楼，三个作坊，还有良田百亩跟两座农场，每年至少三十万两的进账。” 沈斓曦点头：“确实不少。” 柳雁回看向陛下，心中默念，陛下千万别答应。 沈斓曦：“你先放一边，朕再问问其他两个学子。” “你们为何考科举，你先说。”她指着左边的学子问道。 左边的学子看了孙含章一眼，随即也跪到地上。 “陛下，臣跟孙含章一样，也想一观陛下天颜。” 朝臣倒吸了一口气。 现在的学子们，一个个都疯了吗？ 沈斓曦又问另一个：“你说。” 另一个也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陛下，学生一是想有幸能一观天颜，二是想在朝中，为陛下做事，为百姓做事。” 沈斓曦：“文章就不看了，朕钦点你为状元郎。”、 那学子一脸喜出望外：“叩谢陛下隆恩。” 至于其余两人 “你们两个……”她眼睛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这两个学子，样貌都不俗。 “你们就同为探郎吧！” 孙含章听完一脸失望，另一个学子反应过来，脸上虽然带着失望，还是跪地叩谢隆恩了。 待让三人去打马游街过后，沈斓曦立即兴冲冲跟朝臣商讨。 “那三个学子样貌都不俗，众爱卿，你们猜，今日会不会有人榜下捉婿？” 这句话把朝臣给问懵了。 沈斓曦眼神晶亮，一脸谋算道：“他们今日敢在朝堂上将朕一军，朕不回敬一二，岂不显得朕太好说话了。” 所以呢？ 朝臣看着这样的陛下，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朕要安排人去把他们捉回去当好女婿，诸位爱卿，你们谁愿意出这个头啊？” 没人愿意，倘若这三人家中有妻子有未婚妻呢？ 他们家中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沈斓曦看着一个个垂头的百官是：“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参与，朕也不强迫。朕亲自派人去！” 681.第681章 五十岁，再征西北！ 她主持开设的书院，怎么把朝臣们教的都那么死板了。 马上一辈子就要过去了，他们这样板板正正的一辈子，不会有遗憾吗？ 沈斓曦立即安排人手去捉婿。 两个时辰以后 “陛下，那三名学子有人嚷嚷着家中有未婚妻，有人嚷嚷着家中有妻有子，还有一个嚷嚷着自己是断袖的。” 沈斓曦立时哈哈大笑， “立即去查证他们说的此事，若是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朕可要治他们欺君之罪！” 如果是假的，那她可是见识到了拒婚的新高度了。 现在傲来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沈斓曦手底下的人已经闲了很长时间。现在终于又听到陛下安排任务，一个个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去查证。 一天不到，这三人的生平，全都被查的一清二楚。 “陛下，三人都未婚，且家中并没有定亲，也没有妻子，至于那个断袖，这个一时之间，还没有证据证明。” 沈斓曦突然灵光一闪，问道：“给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外放，一个是陪朕解闷，让他们选吧！” 下面人立即去办。 很快三人都给出同样的回复，愿意进宫给陛下解闷。 沈斓曦就更好奇了。 “朕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们却青春正好，陪朕解闷，你们就不怕被世人嘲笑？” 其中一人飞快回道：“不会，世人肯定羡慕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嘲笑。” 第二个人紧跟着道：“学生乃是家中庶子，家中孩子很多，不用掌门户，也不用照顾父母。” 第三个人也紧跟着道：“陛下，学生是家中次子，且父母双亡。学生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学生就是想给陛下解闷。” 沈斓曦看着三人认真的脸，还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了。 有时候，起什么念头，就是灵光一闪的事。 “好，你们每人去学一样才艺，学会了以后，朕就召你们进宫解闷。” 三人一脸欣喜，立即应声退去。 很快朝中大臣就知道此事了，一个个表情奇怪，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谈论此事。 跟前朝酒囊饭袋三宫六院的皇帝比，陛下才收用几个人？ 不过就是找几个人解闷而已，又不是学祸国殃民的皇帝专宠妖妃。 有人陪伴在帝王身侧，他们觉得这样的帝王，才更像是帝王。 还不等三人学成，西北突然传来八百里加急。 “陛下，匈奴撕毁条约，进犯我傲来国领地，魏将军率军抵挡，不幸重伤。” 沈斓曦冷着脸：“又是匈奴？现如今我傲来国兵强马壮，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陛下，匈奴野性难寻，一旦得到喘息之机，就会频繁向我傲来国挑衅。之前是陛下宽宏，这次绝对不能再给匈奴任何机会。” 沈斓曦想到了被嫁去和亲的沈元棠，一时间唇角勾起冷笑。 “传令下去，朕要御驾亲征，再征西北！” 满朝瞬间哗然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龙体为重，小小的匈奴而已，随便派一个将军去，就能灭了匈奴。” “陛下，帝王不能离朝太久，恐生事端啊！” 沈斓曦：“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再劝说。” “哪怕朕赶过去的时候，魏家军已经把匈奴剿灭，朕也要让外族看看，朕年老，体不弱。” “咱们傲来国，如同朕一般，底蕴深厚，不可撼动！” 沈斓曦以不容拒绝的态度，迅速下达命令。 信鹰先后六次飞向西北。 西北 “父亲，京城来消息了，陛下说要御驾亲征！”魏延大步流星的冲进主帐。 魏东逐正在大帐中跟底下将士商讨退敌之策。 听到魏延说陛下，魏东逐手中的竹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心神一阵恍惚。 “父亲……”魏延以为父亲伤势加重，赶紧焦急的跑上前。 “我没事。”魏东逐眼中带着彷徨忐忑。 “你刚才说什么？” 魏延把信递给父亲：“京城来的消息，陛下要来西北，要御驾亲征！” 魏东逐当即着急道：“胡闹，陛下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副将劝道：“也不是开玩笑吧，快报时不时就写陛下每日劈刀六十下，不论寒暑从不间断。那把大刀，咱们所有人加一块，都抬不起来吧。” 魏东逐一僵。 虽然她力大无穷，但是从京城到西北，一路长途跋涉，她再力气大，年龄也摆在这里，身体吃不消的。 “立即给京城回信，给陛下回信。就写咱们十日内，必定剿灭突厥。” 众将士有些为难，十日之内怕是办不到，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行。 “父亲~”魏延想要劝父亲，直接被言辞喝阻了。 “本将军意已决，咱们立即商讨快速灭敌之策！” 魏延看着父亲焦急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直到月上中天，大帐中还灯火通明。 魏延看着几乎入魔的父亲，悄悄的退出了大帐。 “母亲，您还没睡？” 巧娘虽然眼神不太好了，光是凭声音，也能认出是儿子。 “母亲等你回来再睡。” 魏延沉默片刻后道：“父亲今日也不回来，母亲以后不用再等了。” 巧娘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 “母亲知道，你不用管。” 魏延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黑色衣袍，心中为母亲不值。 父亲从不穿母亲做的衣袍，不吃母亲做的饭，甚至都不让母亲靠近。这么多年，母亲的身份始终是个奴婢。 虽然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但是他知道，很多子弟私底下都叫他奴婢之子。 西北有很多陛下的旧部，那些人没有一个说陛下不好。小时候那些人以为他听不懂，经常当着他的面，议论陛下跟父亲的事。 他们说，若不是母亲跟他，陛下跟父亲肯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后来他长大了，明白了一些事，很想去反驳那些人。明明父亲跟母亲相识，比父亲跟陛下相识要早，凭什么那些人不说是陛下，难道就因为她是九五之尊吗？ 那个时候，他懂了一些事，也懂得陛下不是他能说的。 后来他再长大一些，看着父亲每每当母亲不存在，更是又生气又无力。 既然陛下已经放弃父亲了，为什么父亲不能跟母亲一起好好生活呢？(本章完) 682.第682章 陛下这是在夸他母亲吗？ 沈斓曦决定亲征以后，快报加急刊印，很快就把消息刊印出来，第一时间卖向四面八方。 各地守将接到消息的时候，她早已经选好了出征人选。 “陛下，萧放萧将军来信，请求跟陛下一同征讨匈奴。” “陛下，赵峥赵将军来信，请求跟陛下一同征讨匈奴。” “陛下，钱枫钱将军来信，请求跟陛下一同征讨匈奴。” “陛下，车明远车军师来信，请求跟陛下一同征讨西北。” “陛下，胡威胡将军来信，请求跟陛下一同征讨西北。” “陛下……” 接连不断的信件从四面八方送至京城，沈斓曦看着一个个曾经随她东征西讨的将领们，脸上笑意不断。 “给他们逐一回信，这次朕要带年轻将领出征，给年轻将领一个机会。朕的大好河山，由他们来镇守，朕才最为放心。” 底下人立即执笔回信。 同样，她也拒绝了沈元景沈元旭等沈家儿郎的请求。 “二叔三叔最近身体不好，你们替朕在京城给他们尽孝吧！” 还有一个原因，两人回京以后，疏于练武，现在怕是连一个军中的小兵都打不过了。 沈元景沈元旭回到府中，齐齐的朝练武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半才问下人：“家中练武的地方在哪里？” 下人们一个个都很纳闷，沈家有练武的地方吗？ 下人们齐齐摇头，沈元景跟沈元旭的心都死了。 …… 沈斓曦迅速处理好京城的事，然后立即带兵赶赴西北。 “陛下，您歇歇吧！” 别的将士骑马狂奔，那是因为他们正值壮年，可陛下已经年老了。 还是女子，怎么能跟壮年男子比拼体力？ 龙辇一路都跟摆设一样在队伍后面跟着，沈斓曦打头阵，一身铠甲，驾马狂奔。 “不用，才走了多久，再行十里再扎营休息！” 白面太监脸色发白，他身体有些经受不住了。 一开始将士们还担心陛下身体会吃不消，没想到陛下身体看起来比他们都好。 停下休息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恨不能躺在地上，陛下却还能坚持着劈刀六十下。 那可是伴月刀，之前队伍停下休息的时候，他们得了陛下的准许，都去试过。 两个人都抬不起来，要三个人合力才能从刀架上取下伴月刀。 想挥舞起来，少了五个人压根办不到。 他们服了，真服了。 就陛下这样的身体，等他们老了，说不定陛下还很硬朗。 沈斓曦如此英勇，更是鼓舞底下将士。 将士们犹如比赛一般，一个个正想比赛谁能坚持最久，谁能跟上陛下的脚步。 本来要将近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压缩了一半下去。 魏东逐在得知陛下将要御驾亲征以后，每天都要站到城门口朝着京城的方向看。 匈奴太过狡猾，每次作乱以后，就化整为零逃遁到茫茫的草原上。现在正是草原野草茂盛的时候，匈奴们扎进去以后，借着野草隐遁身形，想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能等入冬草木干枯以后，再行作战。 “将军，陛下来信，再有一日抵达！” 魏东逐一愣，上次他们收到传书，还要再过五日，怎么今日就到了，提前了两日。 肯定是陛下又日夜兼程了。 她年岁也不小了，这么急匆匆的赶路，身体吃得消吗？ “准备好接驾！” “是！” 陛下居住的地方，早在半个月以前就打扫出来，只有每一日都会有专人去打扫。 陛下要用的东西，有可能要用的东西，也早已经准备齐全。 想着陛下日夜兼程，身体肯定吃不消，他还要再准备一些伤药补药，以备不时之需。 “父亲，母亲今日炖了补汤……” 魏延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跟没有看到他一样，从身边擦肩而过，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沈斓曦觉得自己赶路并不是很快，每到一处曾经到过的地方，她都会停下看看。 今日抵达目的地也是一样。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斓曦坐在马上，声音洪亮。 “众将士，平身！” 魏东逐这才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一眼望过去，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竟然没有怎么变老。 反倒是他，头发早已经白，脸上皱纹已经多的不能看。 魏东逐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慌忙低下头。 “魏将军，别来无恙！” 沈斓曦下马走到魏东逐跟前，后者不敢直视，刚才仅仅是一眼，就已经让他自惭形秽。 “陛下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反倒是臣，已经苍老了。” 沈斓曦笑容不变：“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子，在朕心中，你们依旧是跟朕一同流放，一同从东川杀到西北的好男儿。” 这句话直接让魏东逐破防，像是惦记了许久的东西，在这一刻终于明白，那样东西，永远都不会疏于自己的释然。 “陛下强健如同壮年，乃是我傲来国之福。” 沈斓曦淡笑，命令犹如昨日一般响起：“梳洗过后，议事厅议事！” 魏东逐：“是！” 议事厅 “魏将军，朕听说魏家军少将军魏延，已经继承了你的衣钵，他可在这里？” 魏东逐没叫儿子过来。 “臣这就去叫。” 很快魏延就被带到她面前。 “叩见陛下！” 沈斓曦：“平身！” 她上下打量了魏延几眼，赞许道：“你跟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像！” 魏延垂着头，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很多人说臣的眼睛，长得像母亲。” 沈斓曦好笑的挑眉，她这样的年纪，别人只要一开口，她就能猜到结尾。 “你母亲可还好？” 魏延：“母亲还好，每日里都还能操持家中大小事务，还能帮父亲做饭缝制衣服。” 另一边，魏东逐的脸色已经铁青。 魏延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嗯，军中生活不易，军中的儿郎们，全都仰赖家中女眷在背后操持。她们虽然没有冲锋陷阵，却个个犹如背后军师，有她们在，军中的将士才能后顾无忧。” 魏延一僵，他不相信陛下没有听出他的意思。 陛下这是在夸他母亲吗？(本章完) 683.第683章 内贼！ “朕的军中，从不缺女将，这次朕亲征，就带了不少女卫。” “朕是女子，不会去主动贬低女子。朕最不喜欢的就是，男人们在外的时候说女子在家中什么都不做，全靠他们养活的话。” “若是女子在家中什么都不做，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鞋袜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每日里回到家中就能吃上热饭，饭是谁做的？” “男儿在外讨生活，女子在家也不清闲，你说呢？” 沈斓曦淡笑着看向魏延。 魏东逐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呵斥。 “陛下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沈斓曦：“好了，小孩子，偶尔意气用事管不住嘴，朕也能理解，谁没有过青春年少呢？” 几句过后，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像回到从前一样议事。 “还记得你们之前陪朕一起议事的时候吗？”商议到一半，沈斓曦突然道。 不少人开始回忆过去。 沈斓曦抬手：“把大饼干粮拿上来。” 魏东逐如梦初醒，其他人同样亦然。 “那个时候，咱们一边议事，一边就着炭火烤饼。夏天的时候，直接啃饼，喜欢吃大葱咸菜的，饼里面还会夹几根大葱咸菜。” 她的话，轻易的把一干老将带回了记忆里。 “那个时候的大饼，好香！” “烤馒头也香。” “臣还记得陛下最喜欢吃胡饼。” “陛下还喜欢用馒头蘸辣椒油。” “那个时候你最能吃，一顿能吃八张饼。” “别说我，你也能吃，烤馒头，你一顿能吃七八个。我们都是来议论事的，你是来混饭的。” “哈哈哈……”沈斓曦拿着胡兵大笑。 魏延咬了一口胡饼，没什么特别的，跟他们平时吃的一样啊！ 议事有了结果，三日以后，火攻。 …… “延儿，听说陛下来了。”巧娘等到很晚，有几次都要困的熬不住了，好在终于把儿子等回来了。 “母亲，陛下刚议完事。” 巧娘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嗓音有些干哑的问：“听说陛下很年轻。” 身为儿子，魏延怎么可能不知道母亲心里想什么。 “陛下要比母亲大几岁，不年轻了。”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陛下的样貌，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 他父亲母亲两个人若是跟陛下站到一起，就跟两代人一样。 “母亲，去睡吧，明日要早起呢。” 巧娘垂着头，语气带着抱怨：“怎么陛下一来，你们就要早起。就不能跟往常一样吗？” 魏延：“不行，明日我们要去准备火攻要用的东西，陛下决定三日后用火攻对付匈奴。” 巧娘神色动了动：“那岂不是很危险。” 魏延对火攻并不看好。 “草原上的野草绿的都能出水，压根都点不着。真不明白陛下说火攻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反对。” 巧娘声音幽幽道：“儿啊，这就是九五之尊。就因为她是陛下，所有人都要听她的，若是不听，就是抗旨。” 魏延嗤笑：“父亲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拦……” 这话还未说完，大门哐啷一声被人踹开。 “少将军，我等奉将军之命，带你去执行军法，五十军棍！” 巧娘脸瞬间就白了。 魏延脸也黑了。 “父亲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他声声质问。 奉命前来拿人的兵丁也只是执行命令，不管魏延如何大声嚷嚷，让人绑了抬起来就走。 “站住，你们把我儿子带去哪里。”巧娘大惊失色，赶忙追上去。 不等她追到门口，大门的锁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 巧娘满腹委屈，嚎啕落泪。 不管将军如何对她，她都没有怨言。但是不能为了讨陛下欢心，就打她的儿子。 五十军棍，能要她儿子的命。 想到前几日收到的信，巧娘踉跄的跑进屋里。 …… 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被人下毒了。 沈斓曦眼神幽幽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有些人就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 “把魏东逐叫来。” 很快魏东逐就被传唤来了。 “陛下。” 沈斓曦：“朕今日的饭菜，被人加了东西。若是没有意外，昨日咱们商议好的火攻，也泄露了。” 魏东逐大惊。 “陛下，臣这就去调查。” 沈斓曦：“朕只给你一日时间。” 魏东逐心沉了沉，虽然多年没见，但是光是凭语气，他就知道是自己人干的。 给陛下做饭的人，是他专门从城里最好的酒楼请来的大厨，大厨是西北人，三代都是大厨，不可能会干自掘根基的事。 魏东逐一边走一边想，为免打草惊蛇，他没有让人抓捕，而是亲自到厨房查探。 “今日都有谁到厨房来了，府里出了细作，若是你们隐瞒，与奸细同罪！” “今日送菜的来了。” “送柴的也来了。” “冯刚张辽两人来讨过吃食。” 魏东逐听的青筋直冒：“不是跟你们说，给陛下做饭，无关人等不能踏进厨房一步吗？” 底下有人突然一句。 “今日夫人也来了。” 魏东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哪个夫人？” “就是将军夫人啊！” 魏东逐眼前一黑，不用再盘查别人，他直觉就是此人。 …… 巧娘从厨房回来以后，就一直忐忑不安。 她后悔了，她不该听信那个人的话。 若是陛下真的出事，西北肯定大乱。匈奴若是在这个时候打来，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儿子，全都会有危险。 她真是蠢，怎么就信了那人的鬼话。 门被大力踹下，几个兵丁开路，之后魏东逐提着一个餐盒进来了。 巧娘见此情景，心突然一沉。 “将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魏东逐把餐盒打开，里面的菜，全都摆到了巧娘跟前。 “吃吧，这是陛下用剩下的菜。” 巧娘脸色一变，强颜笑道：“我已经吃过了。” 魏东逐：“陛下赏赐不可推辞，即便是你已经吃过了，也要吃。” 巧娘脸上血色迅速退去。 “将军，那是陛下用剩下的饭，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配用别人剩下的东西吗？” 将军心里，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奴婢。 想到这里，巧娘泣不成声。(本章完) 684.第684章 臣想去守皇陵！ “还记得我带你们母子回西北的时候，跟你说的话吗？”魏东逐并未因为巧娘的哭泣有任何动摇。 他依旧语调冷漠道：“那个时候，我跟你说过，不要对我有任何奢望，你若是留下，就只能是奴婢，这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巧娘开始紧张，她那个时候一心相信滴水穿石，只要她一直待在将军身边，日日嘘寒问暖，将军就会看到她。 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将军还记得那个时候说过的话。 他是永远都捂不热的冰块吗？ 魏东逐见巧娘不语，继续追问道：“除了下毒，你还做了什么事？你若是现在交代清楚，或许还能保住你跟魏延一条性命。“ 巧娘心中已经有了死志，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还会牵连儿子。 “都是我做的，跟延儿没有关系。将军，你快去跟陛下说，她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别伤害咱们的儿子。” 巧娘跪在地上祈求，害怕的泣不成声。 魏东逐：“晚了，陛下的脾性，你不知，我知。不惹上陛下还好，若是惹上陛下，她必定斩草除根。” 就好比沈家，好比沈老夫人，好比太后。 “陛下自上位以来，经历过大小暗杀数不胜数，你凭什么以为一包毒药，就能要了陛下的性命。” “你要陛下的性命做什么？你难不成想要天下大乱。” 饶是魏东逐知道陛下深不可测，不会轻易受伤，还是被巧娘引起了怒火。 没想到陛下刚到，就被下毒，且下毒的人，还是他府上的人。 魏东逐每每想起，就有种无颜再见她的感觉。 “不是，我不想天下大乱，是那个人说，只要陛下死了，就会有仁君即位，将军也不会再记挂她，就能接纳我。” 巧娘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痴心妄想了。 为什么不早些让她明白，她已经蹉跎了一辈子，现在放手，真的不甘心。 “那个人是谁，那人还跟你说了什么？”魏东逐有股不妙的感觉。 巧娘不敢说。 魏东逐当即呵斥：“你想让魏延死吗？” 她是魏延的母亲，怎么可能想让他死。 “那人还向我打听陛下要做什么？” 魏东逐心已经死了，没想他身边会出这么大的疏漏。 他对不起陛下。 “你都说了什么？想救魏延的性命，就赶紧说。” 巧娘害怕了，她想起回西北前，就常常听人说陛下六亲不认。魏东逐对陛下一往情深，哪怕陛下真的要了魏延的性命，他肯定也会给。 她赶忙把跟那人接触的经过，还有怎么传递消息，都给了什么消息，全都告诉说了。 魏东逐听见连火攻的事情都说了，恨的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你忘了魏家军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敢通敌？” 吼叫的斥责声，吵醒了正在养伤的魏延。 是父亲在斥责母亲，父亲为什么要斥责母亲？ 等他好不容易挣扎过去的时候，就听见父亲下令。 “把她押到军营，以奸细罪论处！” 魏延脸脸色煞白，冷汗当即冒了一身。他不顾后背的伤，踉踉跄跄跑过去，跪在地上替母亲求情。 “父亲，母亲怎么会是奸细，求父亲饶了母亲吧！” 魏东逐脸色铁青的质问：“是不是你把火攻的消息告诉她的？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把火攻的消息外泄了。这个时候能找上她的，不会是旁人，只有可能是匈奴。” “她枉顾将士百姓的性命，这样，还不足以军法处置吗？” 魏延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哆嗦的问道：“母亲，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 巧娘都不敢抬头看儿子。 魏延见母亲这样，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你怎么如此糊涂！” 他自幼被教导忠君爱国，把父亲，把魏家军视为榜样，没想到最后却是经由他的嘴，把消息泄露给外族。 魏东逐看了他一眼，冷硬道：“带走！” 魏延踉跄的追上去，被兵丁阻拦。 巧娘声嘶力竭的嚷道：“延儿，母亲错了，别恨，从始至终，都是母亲错啦……” 声音渐渐远去，魏延泣不成声。 好好的家，为什么就成了这样。 都是因为沈斓曦，若是她不来，母亲也不会被逼的如此。 魏东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细作，当着将士的面，处置了巧娘以后，他立即去找陛下汇报此事。 “陛下，火攻的消息，走漏了。” 沈斓曦已经知道巧娘被处置的事。 “朕会召集将士，再商议对策。” 魏东逐跪在地上：“陛下，臣有罪，求陛下赐死。” 沈斓曦：“你有什么罪？” 魏东逐：“臣不该纵容家中，让家里的人，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沈斓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起来吧，朕知道你忠君爱国，现在又大义灭亲，怎么会处罚你呢？” 魏东逐更是觉得无颜面对。 “陛下，臣想将功赎罪，求陛下在臣击杀匈奴后，恩准臣一个请求。” 沈斓曦：“什么请求？” 魏东逐恭敬的跪到地上。 “臣想去守皇陵。” 沈斓曦看着始终无法释怀的人，长叹一句：“你这又是何必呢？” “求陛下成全，臣这个请求，甘之如饴！” 自古以来看守皇陵的人，死后都会埋在皇陵附近，待陛下百年以后，他依旧能追随陛下。 “好，如你所愿！” 匈奴等了又等的火攻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沈斓曦率兵直接杀到他们藏身腹地。 犹如天降神兵一般，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等他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大军包围。 一夜厮杀过后，血流成河。 沈斓曦以击杀两千三百人，稳坐杀敌榜首。 她以惊人的战力，再次令手下将士震惊，臣服，心中再无对她年龄的怀疑。 他们陛下就是强！ “陛下，臣抓捕到一人，此人声称与您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一个狼狈的老妇被扔到地上。 沈斓曦一眼就认出是沈元棠。 而沈元棠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沈斓曦。 “你不是沈斓曦，沈斓曦没有你这么年轻。” 沈斓曦比她还大，应该比她还要老才对。(本章完) 685.第685章 沈家分家！ “还真让你失望了，朕就是沈斓曦，你是谁？”沈斓曦故意问道。 沈元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仿佛才三十出头的女子，是沈斓曦的脸，也是她说话的语气。 她是沈斓曦，她真的是沈斓曦。 “大姐姐，我是元棠，沈元棠。我是你亲妹妹啊！” 沈斓曦冷漠道：“大胆，竟然敢冒充朕的亲妹妹。” 沈元棠被呵斥声震的浑身一抖，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打算认她吗？ “我就是沈元棠，若是让哥哥弟弟们知道你杀了我，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魏东逐：“放肆，死到临头竟还敢大放厥词。你一个匈奴人，为了活命竟敢冒充陛下的妹妹，简直该死。” “对，陛下，杀了她。” “匈奴奸诈狡猾，绝对不能留。” “陛下，臣已查明，此人就是匈奴太后，是她挑起了匈奴背叛我傲来国。” 沈元棠听见这么多人都要杀他，慌了。 “我是沈元棠，是沈家人，你们敢动我试试。我是和亲公主，我为了大周与突厥和亲，我是功臣！” “沈斓曦，你若是敢杀我，沈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魏东逐：“带下去，与叛乱外族一同处置。” 兵丁见陛下并未阻拦，立即领命。 过了一会儿，沈斓曦才开口：“以后若是遇到逆贼胆敢冒充朕的家人，就像今日一样，杀无赦！” “是！” 十日后，突厥残余全部被灭。 “陛下，并未参与叛乱的突厥百姓，该如何处置？” 沈斓曦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有突厥百姓吗？有的只是我傲来国子民。” 说话的人明白了，若是换成别的帝王，肯定借着这次机会，把突厥灭族。 陛下看似手段强硬，实则是个明君，仁君。 …… 陛下亲征得胜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一同传回去的还有陛下骁勇善战的英勇事迹跟战表。 “若非陛下已经登临高位，世人肯定要封陛下一个战神尊位。” “陛下这样的才叫战神，之前那个就是伪战神。” 已经很久没有人想起周如渊这个人了，一个战神的名号，又让天下人想起了那个把鱼目当成珍珠的人。 末了都会感叹一句，周如渊有眼无珠，周如渊是糊涂。 西北重新派了大将镇守，魏东逐父子跟随亲征队伍，一同回到京城。 只不过在快要到京城的时候，魏东逐父子去了皇陵，而亲征队伍则是直奔皇城。 京城没有任何变化，沈斓曦走的时候，向一切一样，任命了辅政大臣。由辅政大臣代为处理国事，下属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无人懈怠。 接驾这天，沈家人都来了，包括嫁出去的女儿，已经订婚的儿媳，还有几岁大的孩子。 沈斓曦回京不久，沈从礼病逝。 没过多久，沈从廉跟苗氏也相继去世。 没过几日，沈斓曦在朝廷正式废除丁忧制度，对此，百官只是随意劝阻了一番，私底下都很高兴。 死一个长辈就要在家中丁忧一年，朝堂上官员更迭那么快，回来还有他们的位置吗？ 这个制度一出，沈家人暗地里沾沾自喜了一番。 家中长辈接连去世，如果一个一个的来丁忧，他们就要在家中待上三年。哪怕是不用迭加，他们也要在家中闲上一年。 他们虽然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可是架不住下面的人实在是太过努力。 前两日才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破案之才，被破格提升为大理寺主事。 再往前推，陛下亲征后，回来任命了很多一同去西北的年轻将领。兵部刑部吏部的大臣，越来越年轻。 他们若是现在不努力，等上了年纪，肯定会被人取代。 危机感让他们每一日都不敢休息。 沈家儿郎们日渐崭露头角，其中，最为出色的要数沈元钧的儿子沈青山，其次就是沈元坤的儿子沈重山。 之前一直稳坐兄弟榜首的沈乘风，反倒是落了下乘。他婚事几次坎坷，虽然后来进了军中，说好听点稳扎稳打，说难听的就是没什么建树，一直在从四品参将的位置上坐着。 再过几年，下面的儿郎们长起来，若是再有几个出息的，他怕是连前三都被挤下来了。 女娘这边，沈娥眉自从生子以后，虽然谋了官职，可惜之后又有了孩子。生下孩子没多久，在朝廷上刚奔走了半年，又有了身孕。 自此她就跟朝堂渐行渐远，每日里在家照料孩子掌管内宅，直到现在，也没从内宅的事务中抽出身。 沈元景对这个女儿很是失望，开始把精力放到家中儿郎上。 他长子平庸，二子鲁钝，三子病弱、四子倒是机灵，却不把机灵劲用到读书习武上，每日只想着玩，女娘们他是不打算再扶持了，他也算是看出来了，陛下这样的女娘世间少有，所以他把精力放到了更小一些的孩子身上。 还有，他续娶的妻子产子的时候血崩，他又娶了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 小官之女家世虽然比不上沈家，却知书达理，青春正茂。相信这样的妻子，定能教导好家中的孩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聪慧许多。 沈元旭同样续娶了一个京城小官之女，这个女子甚至沈乘风还要小很多。就在沈元旭续弦没有多久，沈家就开始商议分家。 沈家孩子日渐多了，即便是老宅加上后来沈斓曦的王府，也就是现在的沈家，都住不过来。 又因为家中长辈续弦的新夫人，都比他们的孩子还要小，一些事情上多有摩擦，时间长了，就开始争吵。 若不是沈元旭跟沈元景严厉告诫家中若是闹到陛下这里，被打杀了，他们只会大义灭亲不会求情，早就闹到沈斓曦跟前了。 沈元景跟沈元旭不胜其烦，最后索性商量了一下，就给家中其他人去了一封信。 上面的长辈已经不在了，他们也开始日渐变老，是时候分家了。 一个月以后，金銮殿退朝以后，沈元景跟沈元旭两兄弟就找上沈斓曦。 “陛下，沈家现如今枝繁叶茂，您之前的王府已经住不下了，我们几个商议过后，打算分家。”(本章完) 686.第686章 朕送一样东西给你！ 沈斓曦早就想到会有今天，她预想的还要早几年，现在才提分家，都算晚了。 沈家看似枝繁叶茂，实则里面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你们想要怎么分？” 沈元景道：“之前您住的王府，我们本就是借住，现在是时候搬出来了。” 沈斓曦点头：“一座宅邸，朕给你们哪个人都不合适。” 沈元旭：“老宅也空着，就像陛下说的那样，这么多人，老宅也没有办法分。” 沈斓曦：“老宅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以后也不要变了。你们什么时候想回去看看，也能回去看看。” 这一条也同意了。 “你们可有购置好宅邸？” 两人点头。 “都已经安排好了，也替没有在京城的兄弟们安排好了。他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他们的孩子已经在京城娶妻生子，我们分完家以后，会帮他们把家也安置好。” 沈斓曦：“你们安排的很周到，若是需要朕帮忙，尽管开口。” 两人各自谢恩，回到家中就开始分割家产。 …… “你们父母都不在京城，这些年咱们虽然一直住在一起，但是各自都有库房，实则已经跟分家没有什么两样。”分家由沈元旭主持，沈元景在一旁听着。 “咱们沈家之前被判过流放，所有家产全都被充公了。这些小辈们都知道吧？” 小辈们点头，自然是知道的。他们上学堂第一课学的就是崇武帝，也就是他们皇帝姑姑的起家史。 开头就是抄家流放。 “后来挣的，就是公中的，大多数是陛下的赏赐。咱们今天要分的，就是这些赏赐。” 沈元景点头：“分吧。” 各房小辈已经得了家中的嘱托，分给什么拿什么，不要多话。 他们沈家早就在陛下得势以后，就各自有各自的库房了。他们都懂。 现在能这么简单容易的分开，还要多亏了陛下早年的安排。 自从家中长辈接连去世以后，陛下除了过年过节，已经很少有赏赐了。长辈们离世用的也都是公中的银子跟东西，所以七七八八一分，一个人手中也就只有几样东西。 各自分了东西，就全都散去收拾东西了。 …… “相公，这么大的宅子就这么空下来，可惜了！” “再可惜咱们也是借住，住这么多年，已经够了。千万别起贪念，若是你还想继续住在这里，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瞧你说的，妾身只是开玩笑。” 同样的话已经成家的男人们屋里都在说。 若是别的事，还能商量一二。说这件事，全都被严厉斥责了。 家中长辈早就禀明陛下，出尔反尔，她们是不想活了吗？ 三天不到，倘若大的宅邸，已经搬空了。 沈斓曦在宫里接到消息，突然间想回去看看。 现如今国事都分派出去了，她但凡有想法，直接就走。 当天下午，沈斓曦就出现在老宅之外。 沈元景跟沈元旭得到消息，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陛下去了老宅跟大宅？” 想起两座宅邸被搬空的样子，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丢人啊！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陛下会去看。 两人先后匆忙抵达，在老宅门口碰面。 “你也知道了？”沈元旭问沈元景。 后者苦着脸点头，两人进去一看，眼前一黑。 老宅搬的比大宅那边还空，连院子中央的大鱼缸都给搬走了。 “谁搬的？全都一样不落的给还回来！”沈元景气急。 陛下之所以回老宅，肯定是想看看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现在老宅空荡荡只留下四面墙，连一样家具，一件摆设都没有留下，他们沈家就缺他们家具，缺他们摆设了吗？ “如此小家子气，还是沈家人吗？”沈元旭也气的七窍生烟。 二人立即让人去通知家中小辈，老宅外面的摆设，必须按照原样还回来。 若是被他们知道，谁藏匿不还，家规处置。 他们沈家有家规吗？没有。 他们沈家只有沈斓曦沿用下来的军规。 家中子弟得到消息以后，有的羞愧，有的脸色发黑，有的急匆匆去后宅斥责房里人。 不到天黑，那些搬走的东西，就全都送回老宅跟大宅。 这么大的动静，百姓们全都看在眼里。 明面上不敢议论，私底下都在笑沈家后继无人。 沈家小辈沉寂许久，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 春去秋来，又是数个寒暑。 转眼沈乘风这一辈的人已经四十多岁了，他们最大的孙儿也有桌子那般高了。 沈斓曦依旧每日劈刀，身边服侍的人已经换人了，侍卫谋士暗卫，也都换人了。 这一日，她劈刀结束以后，收到侍卫传来的消息。 “陛下，柳大人要不行了，想见您。” 早在几年前，她就开始先后收到老臣们先后离世的消息。 现如今，跟随她东征西讨的那批人，在世的已经不多了。 半个时辰以后，沈斓曦出现在柳雁回家中。 众人跪地恭迎，不敢起身。 沈斓曦走到柳雁回跟前，放了一样东西到他手中。 柳雁回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眼睛大大的睁着，生怕闭上再也睁不开。 “朕来了！” 其实柳雁回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了，他听见声音以后，老泪纵横，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东西。 沈斓曦笑容温和道：“朕送一样东西给你！” 柳雁回像是重新注入了生命力，用力点头，然后用力大声嚷道：“臣不想死！” “臣还想陪着陛下，哪怕一年，半年也好！” 一副老镜放到柳雁回的眼睛上。 “现在看清了吗？” 柳雁回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沈斓曦把他扶起来坐好。 “看清了，陛下的样子，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就像是流放东川的时候。” 跪在地上的柳雁回后人们，努力压抑着哭声。 陛下怎么会跟年轻时候一样呢？陛下头发已经白，虽然脸看起来最多只有四十岁，但是陛下确实是老了。 他们父亲祖父祖爷爷这么说，是因为开始回光返照了。 沈斓曦：“若是累了，就想想咱们一同流放东川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艰苦，但是真的很开心。” 柳雁回慢慢陷入回忆，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散去。 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跟陛下说。(本章完) 687.第687章 泰山封禅！ 第687章 泰山封禅！ 程征埋进皇陵了，魏东逐也埋在皇陵附近了，还有萧放班思草，他们都埋在皇陵附近了。 他也想。 但是东川的记忆真的太美好了，他忍不住沉浸，不想再理会其他。 他好像又回到了流放东川的路上，他还是那个年轻的锦衣公子。 他就站在她的身旁。 柳雁回离世没有多久，朝中官员再次更迭。 这天突然有臣子冒死进言。 “陛下已经到了耄耋之年，应该退位，把龙椅让给年轻的储君。” 这话一出，百官全都震惊的看着进言的人。 陛下早晨的时候还挥了六十下刀呢，体魄比你都好。 这还是她统治以来，第一次有人说她老。 沈斓曦淡笑道：“那依照爱卿之言，谁即位合适？” 那人朝正大光明牌匾上看了一眼，弯腰拱手：“储君自然是由陛下亲自挑选出来。” 沈斓曦慢慢收起笑容，平静道：“朕再问你一次，谁有即位之能？＂ 被质问的文官吓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陛下，臣只是履行身为言官该尽之责，臣无悔于心。” 沈斓曦突然一笑：“朕就喜欢敢说实话的人，你如今什么职位？” 文官双腿颤抖道：“臣现任监察御史。” 沈斓曦：“朕身边缺个说实话的人，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做监察御史了，给朕做起居郎吧！” 监察御史没想到陛下一句话就罢了他的官职，只感觉晴天霹雳。 他下意识的朝沈元景的方向看过去，还不等他喊冤，沈元景已经一头栽到地上。 而沈元旭，在两日前刚刚晕倒在大殿上，且从沈家传出来的消息，沈元旭怕是时日无多了。 这样的开国功臣，沈斓曦肯定是要送上一程的。 沈元旭临死前，脸上的不甘已经压不住了。 但是他还清醒，他不能喊他不甘心，只能看着沈斓曦那副被时间眷顾的样貌，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沈元景身上，没隔两日，沈元景也病逝了。 沈斓曦同样送了他一程。 同月，她收到来自东川的信件，秋霜春雪相继病逝。 这两人还有王妈妈一家，在她登基第二年，就被她送去东川。 她们两人或许是已经猜到原因了，到东川以后就嫁人生子，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年，每年都会从各地送来老臣病逝的折子。 当年随她入主京城的人，已经去了十之七八。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金銮殿上的朝臣，又去了两批。 沈斓曦目光所及，朝廷上皆是新面孔。 随着陛下年岁渐大，陛下什么时候退位的话，换成了陛下什么时候会老。 陛下已经将近百岁，却能每日劈刀六十下，行动间，看起来比年轻人还利落。 有时候他们常常会一脸怀疑的看着正大光明牌匾后面。 那上面的人，怕是换了好几拨了吧？ 甚至连他们当初认为最有潜力的沈乘风，都已经年迈老去，上个月刚刚病逝。 之后他们又看好的沈青山，沈重山，甚至连同沈安，都已经相继告老。他们离开朝廷的时候，看起来比陛下都要老。 如今沈家第三代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陛下依旧硬朗的仿佛能把他们都送走。 不论是朝廷上还是私底下，再无人议论陛下什么时候会退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则流言悄悄在民间散开。 民间都在传，陛下是受到苍天眷顾的真龙天子，是天上的神仙到人间解救苍生，之所以能福寿绵延，是因为身上背负着解救苍生的大功德。 流言传开以后，各地都开始给沈斓曦兴建庙宇，百姓们口口相传，歌功颂德。 朝堂上，自幼受到崇武帝辉煌事迹熏陶的百官们，无不推崇，对沈斓曦越发崇拜尊敬。 时光荏苒，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朝廷上又换了三批朝臣。 有一天，沈斓曦在大殿上闭目听政，突然间睁开眼睛问道。 “是谁在奏本？” 一个青年跪到地上。 “回禀陛下，臣，沈松溪。” 不用她开口，一旁的内侍已经把沈松溪的来历道明。 “是沈家的后人，祖上乃是元旭公。” 沈松溪听见陛下点名，心中一喜。现如今他是沈家唯一有出息的男丁，陛下专门点他出来，肯定是早就在关注他。 沈斓曦回忆了下，沈元旭，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人了。 那些与她有牵扯的人，她都给送走了。 她如今已无憾！ “传朕旨意，朕要前往泰山封禅！”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 然，哗然过后，全部转变成理解。 以陛下的功绩，泰山封禅，当之无愧！ 百姓们得知陛下要前往泰山，更是自发前往护送。 出发之前，沈斓曦回眸看了一眼正大光明四个字，愉悦的扬起唇角。 泰山 “崇武帝，沈斓曦，生于安乐，少年变故，一路颠沛流离，感念百姓艰辛，遂揭竿而起……” “崇武帝沈斓曦在位期间，平西南，灭突厥、周边各族全部俯首称臣，不敢来犯。” “崇武帝沈斓曦在位期间，兴修水利、关注农耕、改良农具、多次派人前往海外引进高产粮食，百姓们丰衣足食，再无饿殍！” “崇武帝沈斓曦在位期间，开设学堂，医学院，让男女皆有学可上。” “崇武帝沈斓曦在位期间，开办工厂，开设海上贸易，开设通商之路……” “崇武帝沈斓曦……” 厚厚的一沓功绩念完以后，已经一个多时辰。 之后礼部再次高声昭告天地。 “王者受命，天命以为王，现以功绩为证，告太平于天，敬告上苍，报群神之！” “如今，天下太平，已达两百年兴盛，特此封禅！” “请陛下临登封台，受封禅礼！” 沈斓曦一步一步走到登封台上，双手背到身后，俯瞰芸芸众生！ 入眼一片苍翠，沿途站岗兵丁，孔武有力，身姿笔挺。山下百姓，一身新衣新鞋，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双目所望之处，无一不透着强大富足。 她扬起嘴角：“朕，来世间走了一遭，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更无愧于天下百姓！” “朕此生愿望，全都达成。今日，便功德圆满，乘风归去！” 一只巨鹰盘旋在泰山顶，叱叫过后盘旋落下。 沈斓曦一跃而起，踏上巨鹰，自此一代女帝，华丽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