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梨》 第1章 她的唇印 第1章 她的唇印 三月,梨缠枝,春光缚情。 矜厘听管家说,谢霁延这几天感染风寒生病了,便趁此机会,献殷勤的去熬了一碗中药,体贴入微的端到书房给他喝。 “霁延叔叔,该喝药啦。是我亲手熬的喔。” 她声音甜软软的,微微翘起的嘴角弧度,像天上可爱的小月牙那般纯真无邪。 可映入谢霁延眼底,分明是狡黠的小狐狸,又在变换招讨好他。 谢霁延停下签文件的钢笔。 他这两日没去公司,就让秘书把文件都送来家里审批。 他目光幽幽睨向矜厘,隐含谑意:“今天怎这么好心,竟会给我熬药?怕不是熬了砒霜?” 矜厘:“……” 矜厘维持着灿笑,走近他办公桌,没脸没皮的说:“我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心里有多么敬爱你,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比谁都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怎会给你熬砒霜呢?” 说着,她顿了顿,补充:“但你要是信不过,我也可以先喝一口。” 语落,她还真的替他试药。 谢霁延来不及出声阻止,就见瓷白的碗壁已留下她一圈浅浅的口红唇印。 “好啦,没毒,快喝吧。药里加了陈皮,不是特别苦。” 她笑吟吟的将药碗递给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触碰了禁忌。 谢霁延没伸手去接,只是让她把药搁在办公桌上。 矜厘感觉到他的疏离,故作委屈咕哝:“你是嫌弃我刚才喝过了吗?我记得小时候,我吃剩下的东西,霁延叔叔你都会毫不犹豫的接过去吃完的。这个世界,果然都没一个人真心爱我。” 谢霁延:“……” 小时候她寄住在谢家时,他十四岁,她才七岁。 而今,她二十,他二十七,事态能一样么? 况且,她还跟谢家里的侄辈有一纸婚约,等谢泽潜回国,她也该举办订婚宴了,到时也就正式成为他的侄媳了… 思及此,胸腔莫名发堵。 谢霁延没表露太多情愫,他口吻依然淡得像白开水,“别卖可怜。说吧,这么殷勤给我熬药,是又想谈什么事情?” “我是那么肤浅没道义的人吗?你都在生着病,我岂会给你增添工作负担,我真的只是单纯来关心关心你的。” “说得倒好听。”谢霁延冷冷嗤笑,随后却淡定从容的端起瓷碗,错开那圈唇印,把药喝得一滴都不剩。 矜厘愣愣的眨了眨眼睫,似乎等到这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做得太出格了。 可那又如何呢? 反正谢泽潜昨晚已在电话里跟她挑明了,说绝不可能跟她结婚的。 因为谢泽潜在国外有个女朋友。 不过正好,她也不喜欢谢泽潜。 她喜欢的是…… 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谢霁延那张清冷寡欲又温润雅俊的容颜,矜厘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紧接着。 在谢霁延视线投过来的刹那。 她蓦然没出息的绯红了脸颊,急急掠走药碗说:“我不打扰你了,你注意休息。” “真没事情求我?”谢霁延再度开口,截住她的脚步,“若错过了,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我……” 矜厘犹豫回头。 她确实有事想求他帮忙。 可刚才自己都把话给说满了,她只能暂时换另一件事。 “我如果想退掉婚约,可以吗?你能不能帮我说服谢爷爷?” “为何想退掉婚约?”谢霁延神情平静的问。 矜厘手指扣紧碗底,诚实回答:“因为谢泽潜并不喜欢我,而我也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谢家侄辈同龄的都可任你选。” 矜厘好想把药碗掰裂,“我谁都不喜欢。” 她所喜欢的,都不在选择的名单里,叫她任选个吲哚! 谢霁延听此,误以为她是不喜欢谢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眸色忽沉,冷情变卦:“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件事,我无法帮你。” 矜厘蓦地生气,口无遮拦怼道:“那你刚才还一本正经的给我画饼!我就知道,你最讨厌最坏了!” 谩骂间,她把碗掷回办公桌,夺门而出。 谢霁延:“……” 小脾气一上来,连个碗都不愿意帮他拿出去洗了。 看来,得买哄。 …… 晚上,十点。 矜厘订好飞往横城的机票,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门。 却不巧,在走廊碰见谢霁延。 他貌似从外面刚回来,乌黑发梢沾了夜雾,手里拿着一盒精致果。 “这么晚,要去哪?” 他声线低沉,生病初愈的脸庞还有些苍白,只是衬得唇色愈发靡艳勾魂。 矜厘自动忽视,语气明显带着点任性和叛逆,连称呼都改了。 她说:“小叔你是大海管理员吗?连别人家老婆去哪也要管?” 谢霁延冷不防被创噎。 少顷,才端着严肃的口吻教育:“你住在我这里,我自然要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有什么好负责的?”矜厘自我嘲讽,“我命中带煞,别人接近我都会变得不幸,该是担心别人的人身安全才对。”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还是撕不下自己被定义成“克星”这个标签。 谢霁延眸底隐约泛起一丝疼惜,淡淡说:“别总讲气话,你若真的命中带煞,那我岂不早被你……” “可你又不是我老公!”矜厘急忙抢断他话匣,也不准他讲晦气话,“大师说我克夫克父克母克整个家族,你跟我又没有任何关系。” 就因为她奶奶听信了某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谗言,就狠心的把她丢到乡下一座庵庙里自生自灭。 好在谢爷爷知道了此事,把她接回谢家养着。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如今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她对谢爷爷和谢家,以及谢霁延,是存在感恩之心的。 只是成年之后,她渐渐发现自己对谢霁延起了某种贪念,特别特别的喜欢他。 可又怕真会克死他,便从不敢表白真正心意。 气氛静默了几秒钟。 谢霁延看她眼睛里藏着一股倔性,明明眼尾已潋着潮红,却一直强撑着不允许眼泪涌出来。 他最后只好无奈作罢,迁就于她,“行吧,你喜欢去哪就去哪,我确实无权干涉,也无权管你。” 矜厘攥紧行李箱的拉柄。 谢霁延抬脚往主卧那边走,手里的果没拿出去哄她。 他在想,哄了也是别人家的老婆,他何必惹一身骚。 再说,这小白眼狼,真是没心又没肺的,一点都养不熟。 他又何必……如此上心呢? (本章完) 第2章 误把凤梨看成梨 第2章 误把凤梨看成梨 从繁城坐飞机抵达横城,一个多小时。 此时已凌晨两点,灯火阑珊,行人稀疏。 殷询亲自开车过来机场,接矜厘去影视城的剧组酒店休息。 殷询跟她都是梨文化传媒公司的编剧,之前原本是某个站的男频大神,但被她撬墙角,掳来一起合伙创办短剧工作室。 除此之外,还有邱柠。 邱柠是企划创立梨公司的发起人。 矜厘其实最开始是被邱柠先掳来的。 这段渊源,说来话长,大致要追溯到五年前…… 深夜的春风料峭,裹挟几分刺骨寒意,伴随矜厘钻进后车厢。 殷询的副驾,全堆满他小青梅送的玩偶公仔,从来没有人敢去乱碰乱坐。 矜厘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在想,她以后若成功拿下谢霁延的话,也要把谢霁延车库所有车的副驾都塞满玩偶公仔。 这样就专属她一个人的了。 不过,她的幻想显然有些多余。 因为这么久以来,她好像还未见过谢霁延的车有载过其他女人,而且她也应该不可能拿得下他。 “殷神,你的短剧快杀青了吧?” 调整了个最舒适的坐姿后,矜厘手臂支在车座窗沿,神情懒洋洋的寻找话题,填补心底空落落的欠缺感。 先前初次认识殷询,她印象尤其深刻,是在一个鱼龙混杂的作者群里。 大家都喊他殷神。 殷询也早习惯了这个称呼,他匀长的指骨握住方向盘,声线温淡:“快了,后天。” 短剧的拍摄周期,一般就十五天左右。 殷询此次写的这部,是底层社畜拥有神豪系统一路装逼打脸的大爽剧。 总共六万字,拍100集,每集两分钟。 只是,对于习惯动辄就写几百万字悬疑小说的他而言,这短短几万字,却更具挑战性,约莫磋磨了他好几个月才完成,毕竟短剧讲究的是更快的节奏和爽点。 不比矜厘,一早就接触过新媒体短篇,创作起来嘎嘎轻松。 她灵感泛滥时,一个月都能写两三部。 而明天上午八点,她新的短剧又要开机了。 所以才连夜赶过来横城。 但真正论起来的话,这只不过是她的第二部短剧而已。 因为梨公司去年才正式成立。 即使她创作挺快,可制片预算,招募演员,选景……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都需要时间筹备。 譬如现下,她的第三部短剧《疯批王爵强制宠我》就正在筹备当中,主要是差选景这一环。 想到这里,矜厘突然郁闷。 她本来那么殷勤的给谢霁延熬药,就是想拜托谢霁延帮忙去跟帝都殷氏的掌权人殷显,租借他那座惟有百亿身价才可以进入的兰雾庄拍摄几日的。 谁知…… 唉。 真不应该跟他顶撞。 “要是殷神你也是帝都殷氏的,那该多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去求谢霁延了。”矜厘倏忽有感而发。 殷询眸波轻动,嘴角浮起的笑意晦涩不明,“同姓不同命,我没那个福气。” 他似乎话中有话。 矜厘没意会出来,只顾自恹恹说:“那等回繁城,我还是得再厚着脸皮去讨好他才行了。 …… 破晓,天空东方裂开一道金痕,管家王叔养的大白鹅,在梨树下啄食。 谢霁延整夜没睡,伫在书房的窗前,吃了三颗。 酸得他牙疼。 他买错口味了,误把凤梨看成梨。 伤神的揉揉眉骨,昨日的药碗还搁在桌上。 王叔一大早就上楼来打扫,要拿去清洗,被他阻止了。 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阻止? 直到鬼使神差的坐进圈椅,拿起一块绣着朵白色梨的蓝帕。 认真仔细的擦干净碗底的药渣,只留下那抹嫣红的唇印,再视若珍宝的放到古董收藏架上之后。 他才渐渐意识过来,自己是疯了。 上午,八点零八分,吉时。 清风拂过片场香炉,烟雾袅袅缭绕。 主角演员掀开摄影机上的红布,短剧正式开机。 矜厘作为编剧跟组,除了跟演员和导演探讨探讨剧本内容,或修改一下情节,或提些建议,其余的,就是坐在导演旁边,看看演员的情绪演得到不到位。 但不得不说,这些新生演员,演技都挺精湛的,丝毫不逊色有些大牌明星。 特别是这次选的这名男主角,五官非常立体,浅浅的玻璃茶色眼眸,带着东方几分古老神秘的色彩与西方狂獗不羁的混血感。 连名字也很好听,叫陆景絮。 划个重点: 殷显在《他的小奶杏》中有出现过,晒妻酒会那一章。 而谢霁延和谢银澜是同个家族的,后面会慢慢解释。 (本章完) 第3章 生日快乐,聂梨熹 第3章 生日快乐,聂梨熹 在剧组的第二天。 矜厘趁殷询的短剧杀青最后一日,蹿去他那边的剧组探班。 邱柠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她这阵子,被家里人严令勒去相亲。 矜厘见她今天身上穿着一袭粉雾长裙,笑靥灿烂,桃色生香,便故意调侃她:“相得怎么样了?这次是哪家公子哥呀?俊不俊?猛不猛?有没有八块腹肌,床品如何?” “滚你。”邱柠轻抬手肘,轻蹭她腰肢。 倒也不是真生气,就是俩人互闹惯了,从网络到现实,整整五年。 她如实告诉矜厘:“这次,是繁城聂家的。” 严峻点来讲,这回,是被长辈强制性联姻,不再放纵着她挑三拣四。 “繁城聂家?”矜厘的手指不自觉拢紧,拢紧,再拢紧。 繁城聂家……是她的家族。 “那,相中了吗?”深深呼吸一口气,她又问。 邱柠漂亮的脸蛋,难得初次泛起陷入爱河的娇红,“勉勉强强吧。” “脸都红了,还勉勉强强?”矜厘很想知道是聂家哪一位,“叫什么名字,替你把把关。” “聂流野。” 矜厘闻言,心口越发窒息。 聂流野是聂家养子。 她奶奶抱养来给她妈妈养的。 很可悲,也很可笑。 把亲孙女丢掉,却去领养别人家的孩子。 真不知老巫婆是在造孽,还是在积德。 指甲掐在掌心,几近要流血,矜厘心情酸涩笑笑:“聂流野在我们那边的圈子,没传出过什么劣迹,品行应该可以。” “有你这句,我就放心了。”邱柠或许是真的对聂流野感兴趣,“他看着有点斯文内敛,我还以为他是在装模作样假纯情呢。” 矜厘没再搭腔。 她在心里闷闷的想着,若邱柠到时真的跟聂流野在一起,那她和她之间的友谊,不知会不会因此产生裂痕而变质? “在聊什么?”殷询把矜厘买来的咖啡奶茶分给剧组人员后,适时插入话题。 矜厘欲规避,玩笑回答:“说你这么帅,要不下部短剧,就来帮忙演个男主角吧。” 殷询没当真,跟她胡侃:“片酬到位,一切都好说。” 扯到下部剧,邱柠想起正经事,又蹭了一下矜厘的腰肢,问:“你跟谢霁延讲了没有?他愿不愿意帮忙?” “还没提,他这几天感冒生病,不敢打扰他。等他痊愈了,再和他谈。” “那行吧,这事由你安排。”邱柠伸伸懒腰说。 矜厘点点头。 须臾,却又道出顾虑,“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殷显肯租借吗,他又不差咱们那点小钱。” “总要试一试嘛,不然影视城也搭不出那么宏观的建筑啊。” 《疯批王爵强制宠我》是计划拍成每集十分钟的精品中短剧。 而且剧本里,男主的身份,是至高无上的皇室王爵,住的宫殿恢宏壮观,肯定是要砸重本堆砌出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感,才能让人震撼惊艳。 所以,如果能租借到兰雾庄的话,那这部剧可能都未拍先火了。 毕竟有多少百亿以下身价的人,都未曾能踏进去一睹里边的建筑风景。 还有据说,整座庄园,全部是由智能机器人在管理操控,超级黑科技。 …… 梨公司总部设在繁城。 殷询这边的短剧一杀青,便和邱柠领着公司团队先回去制作后期。 矜厘跟随剧组熬了几个大夜后,终于扛不住了,倒在酒店房间睡得天昏地暗,谁来敲门也不打开。 等到一条微信提示音将她惊醒,她猛地睁眼。 室内窗帘遮得很严实,小台灯散发浅浅橘光。 她拔掉充电线,拿过手机,屏幕亮起,入眼是3月23日,凌晨3点23分。 矜厘脑海轰隆一响,目光定定愣住。 谢霁延竟精心卡在这个时间细节,给她发来七个字。 【生日快乐,聂梨熹。】 字字宠溺入髓,却又字字诛心剔骨。 他明知她不喜欢过生日,仍年年坚持给她过生日。 也明知她…… 肺腑一阵抽疼,酸楚涨红眼眶,她直接难受的给他摁去电话。 谢霁延此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兴许年纪越大,就越容易失眠,在矜厘出门的这些天里,他都没睡一个安稳觉了。 电话秒响的那瞬,他极快接听。 矜厘的小嗓音染着火药味,生平第一次连名带姓吼他:“谢霁延!我身份证名字都已经改了,你为什么还要叫我聂梨熹!你明知我有多厌恶自己的原名,你为什么还要来提醒我!有谁像你这样混蛋恶劣的吗!” “还有你自己都从来不喜欢过生日,为什么还要来给我建立痛苦!我生来都没人要没人喜欢,你给我这种丧门星过什么生日!” 她一口气骂完。 谢霁延沉默,未曾料到,她情绪会如此激烈。 也未曾料到,原来以往每年,她欢天喜地的吹着生日蜡烛,都是装出来的。 “抱歉。”良久,他淡淡溢出这两字。 矜厘心脏骤缩,更加感觉自己每吸一口气,都似在吞刀子。 是她冲动莽撞了。 “对不起。” 稍微冷静下来,她哽咽道歉:“我不应该和你乱发脾气,你并没有任何错,是我自己太固执太敏感了。谢谢你祝我生日快乐,霁延叔叔。” 她刚才只是不喜欢他叫她聂梨熹。 谢霁延听出她哭腔,望着落地窗外的残月,终究会疼惜怜悯。 “我只是想,把我自己那份不曾收获过的生日祝福与快乐,全部寄予给你。” “却不知,反而给你造成伤害。” “对不起,阿厘。” “以后,我会先征询你意愿。” 矜厘的左手,暗暗抓紧被子。 谢霁延的喉咙,犹也鲠着一把锋利的刀,割得他血肉寸寸模糊:“早点睡吧,等回家来,亲自下厨补偿补偿你。” 矜厘没吱声。 她眼泪已经夺出眼眶。 她开始后悔怒怼谢霁延那番话了。 因为谢霁延不喜欢过生日的性质,与她不同。 他是因为…… 他生日那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而她却没边没界的跟他无理取闹。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和他无理取闹? 再过不久,她都快要跟谢泽潜订婚了…… (本章完) 第4章 我现在有技术 第4章 我现在有技术 生日过后,天气阴晴不定。 两天出太阳,三天降暴雨。 搞得外景的戏不仅要往后延迟,还要匆忙先赶拍内景的场次。 可谓是从开机到即将杀青,这部剧一直处于兵荒马乱的状态。 但导演的心态倒是挺好,跟大家吃饭闲聊,半开玩笑的说,一定是在开机仪式那天拜四方时,矜厘把香炉里的香插歪了。 “咳。” 坐在边上的陆景絮闻言,突然被米饭呛到。 他抽张纸巾捂在嘴边,想起一个细节,施歉说:“非常抱歉,开机那日,是我不小心把矜厘老师的香碰歪的。” 矜厘回顾了下,好像确实有此事。 但哪真那么玄,春天本就是多雨的季节。 她嘴角浮起灿意,以玄治玄:“遇水则发,肯定是要大卖了,才下这么大的暴雨。” 导演一听,爽朗的哈哈大笑:“对对对,遇水则发,四方来财,大爆大卖,哈哈哈……” 凡事多换个角度去看待,就未必都是坏事。 而果然。 暴雨肆虐怠尽后,迎来晴空万里。 杀青这天,艳阳高照,彩霞成绮。 矜厘回到繁城,是晚上了。 含春园主楼的书房亮着灯,矜厘从梨庭穿过,依稀能透过窗棂,望见谢霁延那道孤冷的身影。 她顿足,行李箱的轱辘声随之安静。 谢霁延居高临下看着她,俊雅的脸庞消瘦了些许,多了几分古代病秧公子的羸弱感。 矜厘咬紧唇,万万没想到,一米八七的大男人,竟能被一场小病折磨得这般憔悴。 “愣在那做什么,上来。”谢霁延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矜厘垂眸,听话迈开脚,往入户大门走。 偏厅有家庭电梯。 她却不乘,硬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走楼梯上去。 谢霁延站在电梯厅等她,见此景,眸底渐染愠色:“你这是在锻炼臂力,还是力气多到没地方使?有电梯不坐,偏走楼梯,是在为我节省两块钱电梯费?” “我……”矜厘在螺旋楼梯中间停住,仰起水灵灵的杏眸,似氤氲着委屈,“我为表诚意,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从横城给你带了满行李箱的美食特产,连电梯诱惑我,我都不坐,就为了一步一个脚步,表达我对你那份天地日月可鉴的敬爱之情,你却还凶我。” “……” 敢情成他的错了? 谢霁延气笑,“你会那么好心给我带特产?怕不是自个嘴馋买来当零食?给我看看都带了些什么。” 明明不是夫妻情侶,吵嘴的语气却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耐人寻味。 而当他一双大长腿踏落楼阶的那刻,替她拎过行李箱,就明显已经彻底沦陷了。 矜厘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走进他书房。 “密码多少?”谢霁延调着行李箱密码锁。 矜厘讷讷报给他:“811。” 谢霁延眉宇微不可察轻蹙,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掀开行李箱,果真琳琅满目都是横城的风味特产。 “挺不错,这份诚意,我收下了。” 矜厘:“……” 她只是做做样子,他还真收啊? “你……你什么时候也爱吃零食了?” “没说我爱吃。”谢霁延把行李箱合上。 “那你还要收下干嘛?” “留着哄你。” “啊?”他声音极轻,矜厘没注意听清楚。 谢霁延不再讲第二次,“很晚了,先回房去休息吧,明天给你煮好吃的。” “你……你认真的吗?你之前都差点把厨房给烧了,你…你还要玩火啊?” 谢家的男人,都没一个拥有做饭天赋的,却还天天总想着下厨做饭毒害别人。 矜厘小时候尝过一次,真的险险没把自己给交代在了小时候。 “别质疑,我现在有技术。”谢霁延懒佞又正经的说。 矜厘:“……” 这一晚,矜厘发梦了。 梦见谢霁延附在她耳边,缠绵的说了一整宿他很有技术…… (本章完) 第5章 既爽又虐 第5章 既爽又虐 清晨,矜厘起床推开窗,看见大白鹅在庭院恣态高昂的巡视。 转眼到了傍晚,就变成外焦里嫩的香喷喷烤鹅。 谢霁延临时改意,在梨庭架起了烧烤炉。 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会把厨房给烧了。 矜厘双手抚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鹅崽,看他跟美食视频里的博主学得有模有样,故意酸讽:“你想的倒是周到,这么快就让王叔再买一只来补位。不过,王叔养的大白鹅确实鲜美。” 一口咬下去,脆脆的表皮,裹着浸过梅子汁的嫩肉,真的超级香。 谢霁延将两根大鹅腿都撕切下来给她。 “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每隔三个月,都做烤鹅给你吃。” 鹅的养殖周期,一般就三个月。 他这是开始准备把爪牙伸向小鹅崽了。 矜厘起初没什么意见,但当后来,小鹅崽总是喜欢黏着她,她便不肯让谢霁延把它给烤掉了。 谢霁延只好妥协,说这只小鹅崽就留着给她做宠物。 矜厘到底童心未泯,闻言欢喜的用颜料给小鹅崽染了一抹绿色,取名叫绿豆。 避免混淆。 而自此,俩人的关系也再次回温。 矜厘还是像从前那样,天天小嘴甜软的喊他:霁延叔叔…… 谢霁延有多爱听,也就有多虐心。 他不知这样的关系,还能再维持多久? 她终究有一天,还会像上回那样,改口唤他为小叔。 那么,她再也不可能住在他这里,也再不可能每天都跟他说早安晚安。 她的身边,会有谢泽潜…… …… 聂家,大别墅。 餐厅。 窦颖月坐在长形餐桌主位,她是矜厘的奶奶,聂老夫人。 今日是每月一次的家庭聚餐仪式。 三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七八个孙儿孙女都在场。 她甚是欣慰,面容增添了两分和蔼慈祥,朝着聂流野问道:“乖孙宝,你和邱家千金处得如何了?我听说,她在咱们繁城开了家短剧公司。你没事多去走动走动,接她下下班,看看电影也行,别忽略了人家女孩子的感受。明白不?” “好的奶奶,流野明白。” 聂流野永远一副滴水不漏的言听计从。 “那就好。”窦颖月又夸了两句,“家里就你最让奶奶省心了。” 此话一出,其他孙儿孙女皆暗暗不是滋味。 妯娌们之间也都勾心斗角。 二媳妇尖酸刻薄的笑着说:“妈,流野是您从外面领养来的,言行举止自然是要处处谨慎了。不然若是像您这些亲孙儿一样胡作非为,岂不得等着被扫地出门嘛?” 她情商不高,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外捅。 窦颖月常常能被她气个半死。 可奈何她娘家有权有势,窦颖月听听也就忍了。 大媳妇擅长作和事佬,也懂得讨好聂老夫人。 她瞧窦颖月老脸一沉,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清茶,说:“妈,您别生气。流野确实是家中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不像我教子无方。纵着老大天天在外边天酒地,连公司业务也不帮忙他爸管理。” 她这话很高明,明显是想要让窦颖月给她的大儿子安排个有实权的职位。 只是,窦颖月一向偏心她的宝贝三媳妇黎清虞。 黎清虞即是矜厘的母亲。 她家族落魄的时候,就被窦颖月收养在身边,感情胜过亲生。 所以,大媳妇和二媳妇很是嫉妒。 而黎清虞对窦颖月亦是真的百依百顺的唯诺听从。 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了庵庙,她都不敢违抗一句。 …… 梨公司。 短剧后期还有大量工作要做。 但这是制作团队负责的事项,矜厘游手好闲的在办公室里摸鱼。 邱柠不让她偷懒,督促说:“快多写几本稿子,咱们没古言题材的诶。你想个创意点的,不要跟市面的一样,咱们势必要走在特例独行的最前端。赶紧想梗,不要玩游戏。” 说着,抢走矜厘的手机。 矜厘瘫在小沙发椅,抻抻手臂,日常斗嘴:“摊上你这样死缠烂打的读者,可真是我的辐气。辐射的辐。” “滚你!”邱柠凶巴巴的口头禅,“快点写。” 其实话说起来,俩人之所以认识,还要从矜厘十五岁那年在一个新媒体网站写书说起。 那时,她的书在公众号,上首页大图推荐。 写的题材都是狗血土味的豪门千金强势归来复仇的。 既爽又虐。 然后邱柠刚好有关注那个公众号,一下子就被她的黄金三章吸引,付费解锁了一整本。 可故事最后的结局,女主替男主挡了一枪,跟反派双双坠入万丈悬崖死了。 于是邱柠被刀得肝肠寸断,从公众号翻山越岭的跑到本站,稀里哗啦的哭着骂矜厘,还叫她续写第二部把女主复活过来,不然她会天天来骂她! 矜厘委实是被她纠缠到没办法,就顺她的心意续写了第二部。 不曾想。 过没多久。 她竟说她爸妈是开影视公司的,她要买她的影视版权。 矜厘觉得她是骗子,不想再搭理她。 她便又天天契而不舍的给她发信息。 矜厘只好实话说,她不想卖。 因为她当时年龄未符合签约条件,都是软磨硬泡的去求谢霁延给她绑定银行卡的。 而且前提还是她欺瞒谢霁延,说自己是在一个公众号写诗集的情况下,谢霁延才肯帮她的。 所以她怕被谢霁延知道她写的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乱七八糟小说。 虽然后来的后来,也是纸包不住火,有一次被他正正的逮住她在写男女主这酿那酿的高光场面…… 训了整整三天三夜。 唉,往事不堪回首。 矜厘从回忆抽离出来,无奈说:“行行行,我赶紧写,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邱柠这时衣兜里的手机正好作响,便随意把矜厘的手机扔还给她。 矜厘继续游戏,听见邱柠惊讶的说:“什么?你现在……在我公司楼下?” 是聂流野打来的。 “啊?去看电影?”她显然有些心跳加速:“可我现在有点忙诶。” 她是还没做好准备,“要不,你先上来我办公室坐会?怎么样?” 聂流野声线清润:“也好。” 矜厘似有所预感,眸波猛地震荡。 (本章完) 第6章 毁坏矜厘 第6章 毁坏矜厘 电梯缓速上升。 手机信号时强时弱。 聂流野切换另个微信号,给一位备注名叫做“戴女士”的发送了条信息。 【我已经过来梨公司了。】 戴女士秒回:【很好,接近她,按计划行事。】 聂流野阅完即焚,神情阴翳莫测。 待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才将银丝边眼镜挂回脸上,掩去几分锋芒戾气,恢复斯文尔雅。 邱柠急忙跑去自己的办公室,用最快的速度补了个妆。 矜厘将小沙发后边的百叶窗帘拉下,尽量不与聂流野碰见面。 虽然聂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已被谢爷爷收养着,但无人知晓她跟邱柠是好朋友。 更不知她就在梨公司里。 所以,她不想再扯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和麻烦。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好自己现在的人生。 此时,矜厘是这般与世无争的想着的,直到后来,渐渐发现一个天大的阴谋…… 五分钟后,聂流野被邱柠迎进办公室。 聂流野精心送给她一束剪了刺的柠檬。 说是聂家园的柠檬开得正艳,他亲自一枝一枝的为她修剪的。 邱柠很开心,完全不知道美丽的衣里面包裹着砒霜。 她笑容甜甜的跟他说声谢谢,随后略显矜持的先带他参观了一下公司。 这点,甚合聂流野的心意。 他其实压根就不太想和她去看电影。 他不过是为了通过接近她,毁坏矜厘…… 矜厘的办公室门紧闭着。 邱柠以为她在潜心创作,便直接略过,没去揪她出来给聂流野做介绍。 聂流野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的计划还很长。 邱柠只大概跟他说:“这间是我好朋友的办公室,她主要负责写剧本这一板块。估计现在又在埋头苦干,就暂时不打扰她啦。下次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说完,领着他往殷询的办公室那边走。 殷询的办公室门敞开着。 邱柠往里面探望了一眼,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空空无人。 “诶?殷神今天不在诶。那算了,就不介绍了。他们写书的,日常生活都是很无趣的,咱们……还是去看电影吧。” 她不再矜持,非常巧妙自然的过渡衔接到原始话题。 聂流野无任何异言。 他既然选择从她这里入手,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和牺牲。 …… 帝都。 笼罩在夜色中的兰雾庄,显得愈发冷清肃穆。 殷询穿着一身黑西装,手捧一束白菊,伫在威严耸立的山庄牌坊前。 他进不去庄园,只能每年这个时候,趁着夜深人静,买一束菊放在这里。 他似在缅怀祭奠谁,又似在向谁赎罪。 “你是在咒我死吗?还是在做什么把戏?” 突然,自他身后传来一道阴狠暴戾的磁性嗓音。 殷询身形僵滞了下,不必回头瞧,也能辨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擒紧手上的束,声线泛着一丝悲凉,说:“哥,对不起,我只是来……” “别叫我。”殷显愤恨隐忍的打断他,“拿着你的破给我滚!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 连续七年的谷雨时节,都在进入山庄的牌坊出现一束白菊。 殷显今年特意在这里守株待兔逮他。 殷询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我只是来祭奠一下雾染,我别无他意。” “你还有什么脸和资格来祭奠她!”提起林雾染,殷显的双眸几近充血,“我当初就不应该劝爷爷让你认祖归宗!这样雾染也就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你这种腌臜人!你这个刽子手!给我滚!” 殷询缄默,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得辩解。 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刽子手……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带林雾染去探望他母亲的话,那林雾染也不会死…… 车停在暗处。 殷询神情落寞的钻进驾驶座,将手中灿烂的白菊放在副驾的一只小熊公仔怀里。 这些玩偶公仔都是林雾染生前送给他的。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仿佛又听到她昔日清软的声音。 她天真可爱的说:“阿询,你不要害怕呀,我把我最勇敢的小熊战士送给你,这样晚上就不会做恶梦了。” 那时,他刚认祖归宗回到殷家,跟林雾染同龄,九岁。 她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 可十九岁那年,她的白裙子被血染成了红裙。 她却还奄奄一息的笑着说:“阿询,你别哭呀。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常来看我。不要在我的生日,也不要在我的忌日。你要在谷雨那天来看我,因为我最喜欢谷雨了……” 因为谷雨那天,是殷询认祖归宗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殷询的日子…… …… 四月芳菲尽,五月蝉声鸣。 矜厘把古言短剧的大纲提炼出来之后,就在家里休息了两日。 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这段时间,谢霁延事务繁忙,经常三天两头要去参加国际商界峰会,好不容易盼到他终于回家,也是等到半夜三更。 “霁延叔叔,你回来啦,饿不饿,我去给你煮宵夜。” 矜厘躺在偏厅沙发,听到动静,连忙噔噔噔的跑到门廊迎接他。 “这么晚,怎还没睡?”谢霁延眉宇微蹙,语气略带训意。 矜厘挠挠后脑勺:“我睡不着呀。” 他不在家,房子太空荡了。 而王叔和其他家佣都住在偏楼,离这儿也有点远。 谢霁延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递给她,反倒说:“你是饿了吗?我去给你煮。” “不是,我…我不饿。” 他的西装,隐约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与香气,矜厘将其紧紧捂在胸前,冷不防吸了几丝进肺里,耳根瞬间发热泛红。 谢霁延惘若未闻,径直往厨房走。 “我真的不饿。”矜厘伸手拽住他衣摆,“我只是……只是被一件事搞得睡不着。” 她趁势打个铺垫。 谢霁延也总会吃她这一套,“什么事?” “就是……”矜厘假装难以启齿,“我想要你帮个忙,可以吗?” “先说来听听。”谢霁延这回应得比较谨慎,以免等下一言不合,又闹得不愉快。 矜厘暗暗深呼吸,他衣服上的香水味,真的好好闻。 她心脏剧烈跳动的说:“我们公司,要筹拍一部皇室题材的短剧。但目前还差选景未敲定,我想要你……” “想要我帮忙当背景?” “啊?不是,我是想要你帮忙跟殷显租借一下兰雾庄拍摄几天,可以吗?我们不需要太大的场地,就只跟他租借一隅就行了。可不可以?” (本章完) 第7章 俩人皆失眠 第7章 俩人皆失眠 租借兰雾庄? 想法真是天真。 谢霁延唇角勾起浅浅诽意,抬手将领带松解两分,直言:“我和殷显交情不深。这件事,很难帮你办到。” 虽然兰雾庄里边也有建造葡萄园酒庄,且每年都会举办名流酒会,但那终究是殷显的私人住处,岂会往外租借? 再说,根据他所知,殷显在庄园内还修了座堪比古代帝陵震撼的陵园。 那样的地方,哪里适合去拍摄。 思及此,谢霁延给她指明另一个方向,“你若真要选景,其实可以去霁城。去年,谢银澜和孟繁宴合作开发一个元宇宙俱乐部项目,各种风格的建筑皆有,完全不亚于兰雾庄。” 谢银澜是谢霁延的宗堂侄。 即谢银澜的父亲跟谢霁延是堂兄弟。 而谢霁延作为叔辈,却比谢银澜还要小上一两岁。 “这个项目,我知道。” 关于元宇宙俱乐部,矜厘早就有查询过,“但它工程浩大,没那么快峻工呢。” “那就自己在影视城搭景。” 谢霁延显然是真的不打算帮她。 矜厘垮了垮小脸:“我们也想自己搭景啊,可统筹下来,制作成本太高了。” 谢霁延冷嗤:“想制作影视,又舍不得烧钱搞质量,会有谁愿意买账?当现在的观众是吃白砂的?” 白砂约莫等于傻白甜。 矜厘微微嘟囔:“我们只是做个小短剧,哪能像人家那些拍大电影的,上亿上亿的砸呀?除非你愿意投资点啰。” “你的小算盘,打得倒是噼啪响。”谢霁延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抽掉领带,缠在掌心,转而踱上楼。 矜厘抱紧他的西装外套,疾步跟在身后追问:“怎么说嘛?行不行?” 她突然发现,拉拢谢霁延投资,貌似也是个不错的计策。 谢霁延步履不停,直截了当:“我对你们那个小公司,不感兴趣。” “你……”矜厘好想骂粗,“你真是没远见。短剧现在正处在影视行业的新风口,你都不知道在下沉市场有多受欢迎。你若不懂得趁势投资,将是你的一大损失。” “而且,我们公司规模虽然是小了点,但我们拥有最顶级的制作团队和超级厉害的金牌编剧啊,绝对会让你入股不亏,稳赚不赔的。” “你倒是挺能吹。”谢霁延在二楼厅廊的壁画前停住脚步,回眸瞧她边爬楼梯,边叨了那么多句话都不带喘的,他伸手掠回西装,“自夸也不脸红。”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西装被抽走,矜厘心房蓦地落空,缓了两秒才适应回来,“你若不信,可以让风险评估师去收集数据资料做个分析。” “再谈吧。”谢霁延不知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故意在钓着她。 矜厘心性较急,眼见他把话说得不清不楚就要走进卧室,她再次揪住他衣服说:“霁延叔叔,你不给我个痛快,我等下又会被挠得睡不着觉的。” 谢霁延:“……” 矜厘全然不知,她此时糯糯的小语气落在他耳里,是有多么娇,多么软,多么的……让他身体僵硬。 “我会好好考虑。” 最后撂下这句,他毅然决然的关上房门,残忍扼掉自己心中那股充满禁忌的蠢蠢欲动。 …… 躺在床上,回顾谢霁延关上门的那份冷情与决绝。 矜厘再次陷入失眠的循环圈里。 她不知谢霁延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大的反应,她就只是揪一下他衣服,又不是第一次揪过,有必要把门关得那么狠嘛,又不是要吃掉他,躲得那么急干什么? 主卧,浴室。 水流声,淅淅沥沥。 谢霁延冲了两遍澡,才勉强将胸腔那抹燥意压下。 若谢泽潜还不回国来把矜厘娶走,他迟早得被她折磨死。 真不知当初为何要抽风揽下这个麻烦活,媳妇又不是他的,还得让他来养着。 “闹心。” 独自低喃了句,他倦怠的走出浴室,从床尾拎起那件被矜厘搂过的西装,塞进被子里。 但没一会,又被他甩扔到沙发去。 而再过一会,又被他狼狈的捡了回来。 如此反复的折腾了几遍之后,他最终觉得自己应该得去精神科挂个号。 俩人皆失眠到天亮。 矜厘一早先爬起来坐在梨庭的秋千椅上透气。 枝头结满了小小的青梨。 小鹅崽长大了许多,在一片草圃里啄苜蓿草。 谢霁延透过卧室的大阳台望去,按下快捷,偷偷私藏了一张在手机相册里。 他在想,留个纪念也好。 偏偏矜厘不经意抬头,撞见这幕。 他也不慌,反而气定神闲的又拍了一张。 矜厘:“?” 矜厘歪了下小脑袋,双颊鼓鼓的瞪他。 谢霁延索性给她来了个七连拍。 “谢霁延!”矜厘终于恼火,又连名带姓吼他:“你在偷拍我吗!” 谢霁延假装没听见,返回室内。 矜厘气得咬牙切齿,风风火火的跑上楼,去砸他卧室门:“快拿给我看看!有没有把我拍丑!” 她实际在意的是这点。 “放心,很漂亮。”谢霁延打开房门,身上穿着一套休闲家居服,给他矜贵清雅的气质多添了两分慵懒不羁。 矜厘声线压低,“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不给。”谢霁延眸底含着一抹玩味:“除非你抢得到。” 他将手机举高。 分明是在仗自己身高的优势,欺负她。 矜厘就算捋直身子,也才到他的下颌处,哪里够得着。 “这样不公平。” 连蹦带跳了几下,依然抢不到,矜厘开始有些气馁,“我不看了。” “反正丑就丑,也不是要嫁给你。” 她嘀咕着。 谢霁延修长的指骨,暗暗加重力道,似要捏碎手机屏。 他手臂渐渐垂放下来。 矜厘却冷不防又发起攻势,猛地去抢手机。 谢霁延被杀个措手不及,鬼使神差的攥住她手腕,狠狠的往前一拽,拽进他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矜厘的小心脏跳得差点撞出来。 久久的都忘记反抗和说话。 直到电梯厅那边传来动静。 她听见王叔声音苍劲有力的对谢爷爷说:“老爷子,您怎这么早就过来了,厘厘和阿延应该都还没醒呢。” (本章完) 第8章 下个月滚回家订婚 第8章 下个月滚回家订婚 其实天色刚亮时,王叔就过来主楼打扫卫生了。 他方才一直在二楼的茶厅擦拭桌椅。 矜厘只顾着气冲冲的跑上来敲谢霁延的房门,压根没有注意到。 所以,可以准确的说,从俩人在玩闹抢手机的那一幕起,王叔就目睹了整个过程。 于是这会,看见谢厚征突然无预告的过来含春园巡视,他忙不迭出声替俩人打掩护。 谢厚征常年喜穿新中式长袍,即使两鬓已微微霜白,且岁月也在他那张曾英气俊朗的脸庞刻上了褶子,仍难掩他身上那抹令人钦佩的高风亮节。 他是真正的大慈善家,赈灾救险,扶贫济困,建校助学……救济过的人不计其数。 矜厘对他老人家也是由衷的尊敬和爱戴。 “谢爷爷,您来啦?” 在谢霁延散漫的松开她的手腕之后,矜厘连忙敛起慌乱之色,笑容清甜的迎上前去。 电梯厅转角放置着大型绿植与雕塑品,正好挡住谢厚征的视线,未瞧到俩人在房门口极限拉扯的画面。 他只遥遥听见矜厘清脆的嗓音,行善积德的面容便泛起慈祥,回答:“今日天气甚好,爷爷闲得无事,就寻思过来走走,顺便和你俩喝个早茶。应该不忙吧?” “不忙不忙,我这两天正好休假,可以陪爷爷您到处逛逛。”矜厘唇红齿白的说。 “那就好。” 谢厚征在茶厅坐下。 茶厅有扇窗,朝向东方,太阳冉冉升起。 矜厘拿着茶壶,守在窗台的矮几煮茶。 清风拂过,茶香四溢。 家佣陆陆续续端上来茶点,桂千层糕,生蒸凤爪,虾仁水晶饺,莲蓉包,反沙香芋…… 全是矜厘爱吃的。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侧耳听着谢厚征对谢霁延说:“泽潜那小子,出趟国留学,都忘记自己的祖根在哪了。我催了他多少遍,还不回来先把订婚宴办了。你抽空打个电话给他,他从小都比较听你的,叫他下个月必须滚回来,不然以后都别回来了!谢家也不差他这么一个子孙!” “好。” 谢霁延执起矜厘沏的红袍茶,音色淡淡,品不出情绪。 矜厘心头一沉,咬了口桂千层糕,无滋无味。 她很想当面请求谢爷爷解除这桩婚约,可谢爷爷对她恩重如山,又极其希望她能成为他的孙儿媳妇,她怕寒了他一片心。 最后,她只能偏执的想,若这辈子注定无法嫁给谢霁延,那嫁给谁也无所谓了。 偏谢爷爷又无意间在她心口扎了一刀,说:“阿延,你也差不多可以结婚了。” “之前,我找先生给你算过,算命先生说晚婚更益于你事业发展,但倘若能在二十七岁这年,寻到真命桃成家立业的话,那么,你的妻子将能旺你百年。” “我最近便琢磨着,看你魏叔的大孙女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又仅小你两岁,应该有共同话题,不防跟她缔个亲?” 他语气问得小心翼翼,不太敢擅自替谢霁延做主。 毕竟谢霁延作为他最小的儿子,当年出生时,是他妻子难产大出血用命换来的,他自然是呵护成瑰宝。 谢霁延的目光,却落在矜厘身上。 她的食指被茶水烫红也不吭声,就那么捂着。 胸腔莫名又浮起燥意,他向谢厚征坦言:“我对结婚不感兴趣。您别瞎忙活。” 说着,他瞧了一眼腕表,“我还有工作要去忙,就不陪您了。” 谢厚征的老脸沉着,没说什么。 谢霁延起身,皮鞋尖轻踢一下矜厘的脚踝,为她解围:“不是要让我投资你的短剧么?现在带我去你们公司参观参观。” “啊?你……你说真的吗?”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矜厘有些应接不暇,“可我还要陪爷爷去逛逛啊。” “工作要紧,去吧,爷爷自己和王叔遛哒遛哒。”谢厚征开口。 矜厘克制喜悦,“谢谢爷爷。” …… 副驾,谢霁延的车里。 矜厘才系好安全带,谢霁延就丢一小瓶绿色药膏给她,“把手搽搽。别破皮感染了。” “哦。” 矜厘垂眸,听话拧开瓶盖。 药膏触及肌肤,冰冰凉凉。 她的心情,似乎也随之缓解了许多,忍不住逾越界线问:“你真的不打算结婚吗?” “魏叔公的大孙女,我见过,长得还挺漂亮的……” 后面的尾音,在谢霁延凌厉的眼神中低弱了下去。 谢霁延冷笑:“然后呢?娶回来和你大眼瞪小眼?” “家里有你都够闹心了。” 他这句,惟有他自己听得见。 矜厘截取他上半句回答:“我哪敢对小婶大眼瞪小眼,我又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 她是懂捅刀子的。 谢霁延胸口闷堵,突而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出谢泽潜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矜厘撇见,急切问道:“你要干嘛呀?你真要催他回来吗?他在国外都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嫁给他。” “求你了谢霁延,不要叫他回来。” 可说什么也晚了,电话已拨通。 手机连接在车载蓝牙。 谢泽潜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 因时差关系,那边此刻是晚上,他应该和朋友正在酒吧吃喝玩乐。 “喂,小叔,什么事?” 他颓靡雅痞的嗓音,混合着摇滚音乐的重金属质感荡漾在车厢里。 谢霁延眸色沉沉,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暗巨渊,威慑骇人:“下个月滚回家订婚!” (本章完) 第9章 你想挨个试试都可以 第9章 你想挨个试试都可以 世上最悲凉的事,莫过于被自己所暗慕之人,亲手推给另一个男人。 矜厘感觉自己再多待一秒都要窒息了。 谢泽潜在电话的另端哀嚎:“小叔,矜厘会克夫,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还这么年轻,可不想被她克死了。你让爷爷把婚约作废了,行不行?” “行。”谢霁延声音陡然冷寒沁骨,“把你从族谱上剔除了。” “啊不是……小叔……” 来不及解释,通话已被谢霁延切断。 谢泽潜赶紧焦急的回拨过来。 谢霁延没接听,一次一次的摁灭。 谢泽潜彻底慌了,发信息补救。 【我下个月保证回去。】 车厢的气氛越发压抑,矜厘心头苦涩极了,眼睛微微潮湿的转向车窗。 明媚的阳光,非但没有烘干她的眼泪,反而刺得她的眼睛更加疼。 谢霁延目的达成,却也丝毫不好受。 他很想抽根烟,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抽烟的习惯。 随后,只在储物格捣出他那盒买错的凤梨,扔了一颗给矜厘。 矜厘自始至终没回眸,随手胡乱抓起撕开,咬进嘴里。 立即。 果酸袭击味蕾,呛得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 她趁机揩掉眼角泪珠,假装是被果酸哭的,气呼呼的赖谢霁延:“这是什么?怎这么酸?害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谢霁延递一方蓝色手帕给她。 “想哭就哭,不必强忍。” 他以为她是被谢泽潜那番话中伤的,殊不知是自己将她惹难过,“等泽潜回来,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矜厘觉得讽刺:“他在国外都有女朋友了,肯定跟他女朋友颠鸾倒凤过了,我才不要!” 谢霁延眉宇蹙深:“……有这事?谁告诉你的?” “他自己讲的。” 矜厘捻紧丝绸蓝帕,上面有朵白色梨,丑丑的,不太规则,正是她两年前绣给谢霁延作为她成年礼的馈礼。 “反正他已经脏了,我不想要。” “那,小五怎么样?”谢霁延忽然说。 矜厘心池一漾,嘴比脑子还快:“哪个小五?你吗?” 谢霁延在众亲兄弟当中,正好排行第五。 可矜厘却忽略了,他的那些侄辈里也有个小五。 谢霁延像是自动屏蔽掉她后面那句话,神情寡淡:“家里就只有一个小五,还能有哪个小五。改天,叫他过来家里,带你去玩玩。” “哦。”矜厘的一池春水,变成死水。 他不是小五了,他是老五才对。 谢霁延瞧她仍不太开心,又说:“如果跟小五试着也不喜欢,到时就换另一个,谢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想挨个试试都可以,我会给你撑腰。” 他这话,有点像纵容古朝公主宠男倌无度的大佞臣。 矜厘心里负气:“怎么试?先上床睡一觉,看合不合适吗?” “……” 她的小嘴,真是越来越敢讲。 谢霁延脑壳泛疼的启动跑车,低低训句:“当初就不该让你继续写那些没营养的书,现在都懂得运用在日常里怼人了。” 跑车的轰鸣,盖过他声音。 矜厘只听了个七七八八,讽答:“您别操心,我再如何运用,也不可能在你身上运用。毕竟你大我整整七岁,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大代沟的,你不可能经受得住我这种零零后的技术。” 谢霁延:“……” 怎么感觉,她是对谢厚征要为他找个小两岁的妻子而耿耿于怀着? 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可能会第一次如此特意强调她与他的年龄差…… (本章完) 第10章 做个小克星也没什么不好 第10章 做个小克星也没什么不好 梨公司。 最近,聂流野隔三差五都会来约邱柠去吃饭,看展,参加酒宴。 矜厘和谢霁延过来时,恰巧就遇见聂流野的车停在公司大门口,手里捧着一束柠檬,极为绅士的为邱柠打开副驾车门。 邱柠满眸情意,已逐渐沉沦在他精心编织的甜蜜陷阱中,每天若不闻一闻他亲手裁剪的柠檬,都感觉浑身难受。 或许,这就是中了爱情的蛊吧? 邱柠觉得自己真的对聂流野上瘾了。 可聂流野很懂玩欲擒故纵那套把戏,每次总会适当的制造一些暧昧小摩擦,却又游刃有余,从不深入。 而日积月累的,邱柠哪能次次遭得住? 她迟早有一天,终会飞蛾扑火般的将全部身心交给他的…… 要她自己主动交。 车子从另一个路口绝尘而去,俩人没看到矜厘和谢霁延。 谢霁延将跑车驶向地下室,才问矜厘:“聂流野怎会来这里?” 他曾多次见过矜厘的父亲带着聂流野出席名流酒会,有印象。 “他在追邱柠。”矜厘表情淡淡的解开安全带,下车。 “不过,从联姻的角度来讲,应该是在和邱柠培养感情才对。” 谢霁延乌眸潋起疑色,“那他知道你和邱柠是朋友?” “应该不知道,我没跟他碰过面。” 她之所以尽量回避,主要就是不想让邱柠夹在中间难做人。 毕竟,她作为聂家口诛笔伐的“丧门星”,可是会祸害整个家族的。 而邱柠若嫁给聂流野,那自然就成为聂家的一份子。尽管聂流野是收养的,但既已载入族谱,那也都是聂家人。 所以,倘若被聂家人知道她和邱柠的关系,肯定会小题大做的来教嗦邱柠远离她这个煞星,或者破坏她俩之间的情谊。 “可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遭殃的是他,又不是我。”矜厘提脚,先去按电梯,又补充了句。 她心里有时,是会产生一些疯批想法的。 谢霁延蓦地想起她曾经偷偷写过的那些豪门千金复仇小说,站在她身后忍俊不禁笑了笑。 “嗯,遭殃的是他,若看不爽,那就克死他。反正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不怕。” 矜厘心墙一坍,故意找他语病,“你终于承认我是克星了。之前还那么冠冕堂皇的安慰我,看来你跟他们都是同种性质。” 谢霁延长指拨捻她辫尾,“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做个小克星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就没有坏人敢来接近你。” 他其实是想说,没有男人敢来接近。 …… 电梯在十五楼停住。 团队的同事,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 矜厘低调的带着谢霁延去配音室。 殷询也在这里。 还有陆景絮。 他今天过来录制短剧配音。 因为陆景絮的台词功底很好,音色也不错,所以制作团队一致决定,用陆景絮的原声录制。 “矜厘老师。” 正好录制完一部分,他和配音导演在探讨角色的一些情绪细节,倏忽瞥见矜厘推门进来,他率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只是,当目光触及到身后的谢霁延时,他泛滥到嘴边的笑容,冷不防凝固了下。 原来,有男朋友了? 或是,新招募的男演员? 由于自小在国外生活,陆景絮对国内的商界名人,并未了解透彻。 矜厘闻声,也跟他打招呼:“你好,景絮老师,录完了吗?” “还没,还差四十集。” “那辛苦你喽。结束后,一起吃个饭。” “好。” 陆景絮应完,回到录音棚里。 矜厘去找殷询聊天,至于在聊什么,他也听不见,惟有偶尔假装不经意的抬一下眼眸,看看谢霁延那出类拔萃的身姿与优越长相。 倘若是新招募的演员,那以后,他的资源可能会缩减很多。 至少,在演霸总题材这一块,他可能很难竞争得过他。 不过,如此极品,一日片酬应该不菲吧? (本章完) 第11章 没事,是月亮潮汐来了 第11章 没事,是月亮潮汐来了 晌午,夏风暖烘,暑气蒸得香樟树上的青蝉,叽哩叽哩的鸣叫。 谢霁延打电话让秘书订了一间私房菜馆。 陆景絮后面才得知,原来人家是大总裁,害他虚惊一场,以为是要来争抢资源的。 短剧届一哥的位置,依旧指日可待。 “谢总,多谢您款待,我敬您一杯。” 想要在影视圈混出名堂,就必须多拉拢人脉或巴结金主大佬,陆景絮深诲这个道理。 于是一入桌,便先给谢霁延敬酒。 谢霁延倒没扫他颜面,只是下午还有行程,就以茶代酒,跟他虚虚碰了下酒杯。 而这不足挂齿的一个小举动,于陆景絮而言,却是莫大的恩赐。 他内心不禁澎湃,猛地仰起头,将整杯烈酒悉数灌尽。 矜厘坐在旁边,吃着精致的车厘子冰淇淋,提醒:“景絮老师,酒不能这样灌,伤胃。要小酌慢饮,多吃菜。” “好,谢谢矜厘老师关心。” 陆景絮听话照做,拾筷夹菜。 谢霁延唇弧冷勾,指腹轻磨着茶杯外壁,静静看着矜厘一直只吃着冰凉甜品。 他冷不防学着他们业界客套的叫法,压低嗓音,惟有他与她才听得清,勾惹道:“矜厘老师,你的生理期快到了,别吃太多寒性食物。不然会痛经。” “咳咳咳。” 矜厘差点没当场被他这番话呛死。 虽然谢霁延一直都知道她的生理期大概在哪几日,可今天突然抽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是想让她社死吗? 不过幸好大家都没听见,不然……! 想到这里,矜厘气鼓鼓的伸出左手,探到桌底,恶狠狠的拧了一下他大腿。 谢霁延心脏顿抽,反掌覆住她的小手,紧紧擒捏着。 矜厘收迟了一步,想从他掌心抽离,愣是再也抽不出来。 “谢霁延。”她小小声骂他,“你疯啦?” 又没喝酒,是发什么疯? 谢霁延神色不变,稳如泰山的坐着。 “我错了,霁延叔叔。” 矜厘拧拗不过他,最终只能求饶,“我不吃就是了,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爱护我。” 其实谢霁延能这么清楚她的生理期,还得追溯到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 那时正好放暑假,她窝在谢霁延的书房,边吃着冰冻西瓜,边写作业。 写着写着,小腹忽然隐隐作痛。 紧接着没多久,暖流涌动,清凉的夏裙被一抹暗红色染脏,连椅子也沾上血印迹。 她吓得小脸发白,连忙跑去主卧找谢霁延,哭着说:“霁延叔叔,我流了好多血,要死了,呜呜呜。” 从七岁就跟谢霁延住在一起,谢霁延早成为了她的主心骨。 谢霁延闻言,也被她吓到,紧张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裙子后面。” 她这时才十一岁,身边没有妈妈教她那些作为女孩子该注意的常识。 谢霁延往她背后看去。 她身上穿的是一条浅绿色连衣裙,裙摆及膝,殷红的血,宛如娇艳的玫瑰在绿野上灿烂盛放。 他松了口气,抹掉她的眼泪,“没事,不会死。是月亮潮汐来了。” 他的形容,很唯美,很好听。 矜厘眨了眨眼睫,“月亮潮汐?” “嗯,就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来的月经。不是什么羞耻事。你先去房间换件衣服,我让家佣阿姨去给你买纸。” “哦,好。” 自此,每次来月经,她都很喜欢。 因为……它是月亮潮汐。 是谢霁延对她说的…… ……月亮潮汐。 (本章完) 第12章 矜厘身上一颗痣都没有 第12章 矜厘身上一颗痣都没有 … 直到秘书进来汇报工作行程,谢霁延才肯松开矜厘。 他今天已是第二次失控的攥矜厘的手了。 一次比一次强烈。 强烈的想把她占为己有。 可公务在身,饭局未结束,他还是先离席了。 矜厘坐殷询的车回去梨公司。 她神情恹恹的瘫在后车厢,像墩晒在墙头的液体猫,蔫巴巴的,浑身提不起劲。 “殷神,你天天载别的女生,你小青梅不会吃醋吗?” 隔了片刻,她找个话题转移内心烦闷。 殊不知,反在殷询那颗溃烂不堪的心脏上泼硫酸。 殷询被腐蚀得很疼很疼,仍强颜露出一丝笑容,“不会,她很善解人意。” “那你什么时候带她来给我们看看啊?都没见你带她出来过。” 这么久以来,矜厘只是从殷询口中知悉他有个小青梅的存在,却从未见过他的小青梅。 “她……”殷询嘴唇失去血色,编得险些自己都信以为真,“她比较社恐,不喜欢出门。” “哦,那好吧。”矜厘结束话题,继续咸鱼的瘫着。 殷询瞧了眼后视镜,眸底光影交织,犹如风裹挟着飞雪般凄美复杂。 他薄唇轻微翕动,似想说些什么,又挣扎的咽回去。 良久,他终究压不住那股煎熬,迟疑开口:“厘厘……” “唔?”矜厘鼻音懒洋洋的。 殷询卸下那些让自己喘不过气的沉重盔甲,无所顾忌的询问:“今天,谢霁延主要是过来干什么?你求他帮忙去跟殷显谈了吗?” “没有去谈。”矜厘从小挎包里掏出手机,点进梨app,百无聊赖的刷着自己的第一部土味短剧,“我不打算租借兰雾庄了。” “为何?”殷询瞳孔骤缩,肉眼可见的慌促。 “因为谢霁延跟他交情不深,殷显不可能会租借。我打算把谢霁延拉拢来投资咱们公司,这样咱们就可以筹拍更多精品短剧。” “可……邱柠她,不是坚持想选在兰雾庄拍摄么?” “是啊,但她再坚持也没用,谢霁延又帮不了。” 殷询心头紧了紧,“我知道有一个人,跟殷显交情很深。” “谁?”矜厘提起精神。 “谢银澜。” “谢银澜?”矜厘诧异,“你怎么知道他和殷显交情很深?” “略有所闻。” 殷询此刻夹含着一些私心,他其实很想借助这个机会,混进去兰雾庄一次,看看林雾染的墓园。 “你可以让谢霁延去跟谢银澜说一声,让谢银澜来开这个口,殷显肯定会答应。” “是吗?”矜厘半信半疑,“那我……到时问问吧。” 至少也得等谢霁延工作忙完回来再谈了。 …… 聂家。 聂流野今天特意带邱柠过来家里,给窦颖月和黎清虞见见。 邱柠的五官长相,并非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类型。但很有自己的特色和记忆点,鼻尖的一点小痣极为引人注目。 黎清虞第一眼看到她时,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自己的女儿矜厘。 她记得矜厘的小脸非常干净无瑕,乃至全身,也一颗痣都没有。 她那时还总说:“我们家小梨熹,上辈子肯定是个瑶池仙子,这辈子才会长得这么白白净净。” 可窦颖月打趣说:“哎哟哟,是谁家的瓜娃子不长痣啊?哎哟哟,原来是奶奶的宝贝熹熹啊。哎哟哟,真不得了啦,以后长大肯定是个祸水美人。” 岂知,一语成谶,聂家后来发生诸多事故,加上黎清虞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窦颖月请来大师一算,竟算出矜厘是个丧门星! 自那之后,家族里有哪个人生病不舒服了,或者生意场上不如意了,就都统统跑来跟窦颖月诉苦,将所有倒霉事都怨在聂梨熹头上。 而当时,聂梨熹不过才三岁,什么事也不懂,也什么事都没有做,就要无端承受那么多人的指责。 黎清虞作为她的亲生母亲,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那会儿,自己天天卧病在床,根本无能为力替她做些什么。 后来,窦颖月要把聂梨熹送去庵庙,她也阻止不了,而丈夫也丝毫无动于衷…… 抽回记忆,黎清虞对邱柠温柔笑着,送给她一份见面礼。 是个玉手镯。 价值不菲。 邱柠落落大方收下,“谢谢阿姨。” 说完,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一遍黎清虞的眉眼。 她总觉得黎清虞的眉眼跟谁长得很神似,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等到走出聂家大门,她恍然大悟,是矜厘! 对,是矜厘。 黎清虞的眉眼,和矜厘的眉眼,长得相似极了! (本章完) 第13章 本机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第13章 本机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半夜,繁城下了场暴雨。 将含春园的梨子打落了不少。 矜厘被雷声惊醒,看见雨水汹涌的泼溅到落地窗外的观景阳台。 她倏忽想起谢霁延书房的办公桌正背靠着一扇窗,便急急忙忙起身下床,连家居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赤着足尖打开房门跑出去。 廊道仅亮着一盏桔色壁灯。 光线昏沉旖旎。 她跑得过急,不知谢霁延恰好从书房走出来,猛地就一头撞了上去。 “谢…谢霁延?”她惊魂未定,舌头打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以为他又得去忙好几天才回家。 “刚到。”谢霁延浅答,目落移落到她脚下,胸腔涌起一股难喻的灼意,燎得他喉咙微微泛燥沙哑,轻训:“半夜三更不在房里睡觉,莽莽撞撞的要跑去哪?鞋子也不穿。” “我……”矜厘忘记自己还栽在他怀里,气嘟嘟说:“我看雨这么大,就想来帮你关书房的窗嘛。你还训我。早知道我就不管了,让你那些书籍字画都淋湿算了。” “……” 难道听不出来他是在关心她吗? 谢霁延暗暗吸气,及时哄:“好,是我不对。回去睡吧,窗我已经关紧了。” “哦。” 他温柔一哄,矜厘瞬间也没了脾气,这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穿着一条清凉单薄的小睡裙。 而身子却仍紧紧的与他胸膛相贴着,吓得她不禁往后弹跳两步,匆匆的捂住锁骨,仓促的蹿回卧室。 谢霁延全身僵硬,杵在原地,缓解了许久许久…… 矜厘面红耳赤的躲进被窝,心跳如擂鼓,砰砰砰地,比窗外打的雷还要响。 她使劲的捂捂捂,依然无法平复,只好咬咬牙,给谢霁延编辑信息。 【霁延叔叔,你刚才是不是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谢霁延几乎秒回,兴许也睡不着。 由于是发文字,又隔着个房间,矜厘胆子野了些,不再拐弯抹角。 她手速飞快的敲去一串字:【胸,你刚才是不是都看到了?】 谢霁延这次静默了三四秒。 矜厘追问:【你看到了对不对?】 【没有。】 谢霁延否认。 【已瞎,什么也没看见。】 矜厘:“……”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矜厘暗笑。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晚安!】 【晚安gif】 谢霁延不小心发了一个动态表情包。 是两只小桃喵,盖在同张被子里,亲吻。 矜厘心房震荡:【???】 谢霁延没有将动图撤回,而是气定神闲的弥补一句:“按错了,晚安。” 两秒的语音条。 矜厘抱着期待点开,最后心里仅存的一丝幻想破灭,难受的把手机扔在床底下。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会喜欢她…… 在床底躺了一夜的手机:“……” 本机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本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塞在床底? 暴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雨后空气湿润清新。 矜厘今天赖床到中午十二点。 谢霁延过来敲了两次门,一次叫她吃早餐,一次叫她吃午餐。 “阿厘。” “听见啦。” 矜厘换好衣服,不怎么开心的走出来。 谢霁延西装革履,他的秘书方准提着公文包,站在茶厅那边,估计又要出远门。 “小五下午没课,会过来带你去玩,开我的车去。” 他递一把车钥匙给她。 矜厘兴致索然的接过,“哦。” 谢霁延从她眼中看不到半丝雀跃,又说:“我要去霓城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两天就回来。” 他这句,更像是在跟她报备。 矜厘的眼睛一下燃起光芒,“你要去霓城?” “嗯。” “那,谢银澜也去参加吗?” 据她所知,谢家老祖宅就在霓城,谢银澜也在霓城。 “都会去。”谢霁延疑惑看着她:“你为何会突然关心起谢银澜?阿澜可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谁不知道谢银澜结婚了,“我只是想再拜托你件事,可以吗?” “如果还是想租借兰雾庄,那免谈。” “为什么?谈都还没去谈,你怎知道谈不了呢?” 矜厘应该是生理期真的快要到了,动不动就想发脾气,“我听殷神说,谢银澜跟殷显交情很深,只要谢银澜开口,殷显肯定会答应。” “那怎不让殷询自己去跟殷显谈?”谢霁延唇角泛起冷诽:“他和殷显交情更深,你不知道吗?” “啊?什么意思?” “自己意会。” 谢霁延没告诉她明确答案,留下这么一个悬念后,就阔步离开了。 (本章完) 第14章 果然天生带煞 第14章 果然天生带煞 下午,小五如约而至。 他是学数字媒体技术专业的,名字叫谢池蕴。 比矜厘还要小一岁。 但长相非常阳光帅气,在大学校园里,应属风云人物那挂,深受女孩子喜欢。 他特地研究了游玩攻略,带矜厘去繁城最大的梦幻乐园世界玩。 这里除了那些传统的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海盗船等等娱乐项目之外,还有新兴起的密室,剧本杀,轨道鬼屋…… “厘厘,我们去玩轨道鬼屋好吗?”谢池蕴一开局就先挑个恐怖刺激的项目。 矜厘吸着鲜榨果汁,无异议:“可以。” 反正她又不怕鬼。 “那你在这里等会,我去买票。” “好。” 矜厘语气轻淡,完全就是敷衍应付的态度。 轨道鬼屋是乘车式的,而屋内场景是裸眼3d全息投影效果,超级震撼逼真。 谢池蕴直接包场,单独跟矜厘身临其境的体验了三十分钟。 “厘厘,你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虽然鬼都是假的,可那些民间中式恐怖元素真的挺吓人。 谢池蕴一个大男生,都被吓得后背冷汗涔涔,开始如坐针毡,有些后悔选择来玩这个项目了,偏偏矜厘情绪稳定,毫无惧色,反而拿起手机津津有味的录像着。 果然天生带煞,才镇不住她。 从鬼屋出来,谢池蕴脸色惨白,越发认为矜厘不是一般女孩。 要不然,怎么可能连惊叫一声都没有。 她简直比鬼还要可怕三分。 “厘厘,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然后送你回家。” 陪矜厘又玩了几个项目,太阳落山,夜色袭来,谢池蕴终于松口气,想尽快结束掉这个令他心惊胆战的“约会”。 矜厘仍然一副不咸不淡的口吻:“好。” 谢池蕴在附近搜索了一家火锅城,“海鲜能吃吗?会不会过敏?” 他倒是体贴入微,面面俱到。 矜厘轻轻摇头,“不会过敏,能吃。” “那就好。”谢池蕴露出诚恳的笑容,“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之前跟个小学妹一起用餐,对海鲜过敏,搞得他都有了心理阴影,现在特别注意这一点。 “多沾点芝麻酱,特别好吃。” 鸳鸯锅里热汤沸腾,谢池蕴亲手给矜厘剥了几个虾,放进料碗。 随后借机坦白:“厘厘,其实你挺好的。但你毕竟是跟泽潜哥有婚约,我总不能越殂代疱,对吧?今天只是小叔让我带你出来玩一玩,我才过来的。我……” “我明白。”矜厘漫不经心咬着虾,“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玩。我也只是在应付霁延叔叔,你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不会喜欢上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 谢池蕴:“……” 他也没那么小吧?都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那既然这样,咱们就约定只做朋友好吗?”思绪辗转片刻,谢池蕴斟酌着说:“不管你跟泽潜哥的婚事成不成,咱们都只做好朋友,可以吗?” 他明摆是怕她万一跟谢泽潜的婚约告吹,会轮到他头上去。 矜厘总算听明白了,既心酸,又想笑:“你放心,我不可能祸害你。我对弟弟的兴趣,真的不大。” 谢池蕴:“……” 又亿万点伤害。 但无妨,只要别让他娶她就行,其他都是鸡毛蒜皮,不足为虑。 (本章完) 第15章 君子不夺人所爱 第15章 君子不夺人所爱 霓城。 国际五星大酒店。 觥筹交错,簪星曳月。 今天的慈善晚宴在这里举行,以拍卖收藏品的形式为公益教育基金募捐。 在场的皆是商界名流权贵。 谢霁延和谢银澜,孟繁宴,陈京裴,殷显坐一桌。 耀眼得让人想尖叫。 可惜五人当中,有三个已婚。 且个个宛如高山松雪,自带结界。 但即使未婚,也无哪个富家千金敢上前攀谈。 谢霁延修长指骨握起水晶杯,浅酌了口葡萄酒,看中一支梨玉簪,叫在座的几位大佬都别跟他竞价,他打算用520万拿下。 几位大佬表现得兴致缺缺,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然而,梨玉簪一开拍,殷显却第一个挑衅的举起竞价牌:“521万。” 紧接着。 陈京裴雅痞勾唇:“1314万。” 孟繁宴操作更骚:“2222万。” 谢银澜不嫌事大:“3344万。” 谢霁延:“……” 说好的君子不夺人所爱呢?都存心搞他是吧? “你们几个,是不是有点不讲道德?”谢霁延儒雅冷笑,“有必要为一支簪子抢成这样?” “只是助助兴,堂叔莫气。”谢银澜神情懒佞,似有意捉弄,“不过,我看它好像是一支杏簪,正好跟阿杏挺搭的。而堂叔你还未娶妻,要拿去哄谁?” “谢总,原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陈京裴插话,泼冷水嘲讽,“它明明是桃簪,与我家阿枳更搭才对。” 今年三月终于结婚,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说话都敢跟谢银澜明目张胆的阴阳怪气了。 孟繁宴凑热闹:“它难道不是樱簪么?” 谢霁延胸腔淤血,“这分明是梨簪,你们到底是有多眼拙?” 殷显坐在旁边看好戏,看着看着,心口陡然窒疼,不禁涌起一股悲怆。 如果林雾染还在,那他也可以跟他们一样瞎胡闹,故意将梨指作林雾染最喜欢的玉兰。 最终,谢霁延以5200万的竞价,将梨簪拿下。 谢银澜又问他:“堂叔,是有心上人了?” “不是。”谢霁延矢口否认,“是弥补给阿厘的生日礼物。” 他今年就只给她做了顿烤鹅,还未送给她一件像样而又具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但应该,是最后一次送她生日礼物了。 因为她一旦结婚,他也就不再合适为她做这些。 谢银澜知道矜厘的存在,笑笑不点破,只说:“堂叔对自己未来的小侄媳可真上心。阿杏也算是您第一个宗堂侄媳,怎没这等待遇?堂叔到底还是偏心了些。” “……” 这是不争的事实,谢霁延没有辩驳。 他清清嗓音,见殷显踱去外厅抽烟解乏,他适时绕开话题,跟谢银澜提及:“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何事?堂叔直言,无须与我客气见外。”谢银澜停住喝酒的动作,“我若力所能及,定帮。” “阿厘想跟殷显租借兰雾庄拍摄短剧,你帮我问问,可否租借一隅。” 他嘴上说免谈,背地里,还是有将她的事放在心上。 谢银澜眉宇微凝,“拍短剧?这恐怕不妥。堂叔您去过兰雾庄,应该也清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 “但……” 他话峰一转,琢磨着说:“但既然是堂叔您开口,我自然会尽量帮您问问。” 其实,跟殷显租借兰雾庄,也不是什么登天难事。 至少于谢银澜而言,不算难。 (本章完) 第16章 她不是喜鹊,搭不了 第16章 她不是喜鹊,搭不了 谢池蕴送矜厘回到含春园,已是晚上九点。 今晚整座园林灯火通明,矜厘以为是谢霁延改行程回家了,开心的小跑进去。 却见门廊站着两名高大威猛的保镖。 而客厅里,家佣在王叔的指挥下,细心的煮茶布置点心,恭敬的伺候着一位金枝玉叶。 魏雪泠? 瞧到金枝玉叶的正脸,矜厘脚下一顿,身体不由自主有些僵硬,但还是先礼貌的打招呼:“雪泠姐,你怎么过来了?霁延叔叔去霓城了,不在家哦。” 魏雪泠就是谢厚征前两日打算给谢霁延缔亲的对象。 人如其名,肌肤胜雪,气质清泠,自幼受书香熏陶,一颦一笑皆显温婉才情。 她朝矜厘缓缓看过来,坐姿优雅韵致,面若出水芙蓉,细声细语:“我知道他不在家。我是过来找你的。” “找我?”矜厘微惑,她虽与魏雪泠见过面,但并未相熟到彼此交心的程度。 魏雪泠点点头,没隐瞒自己的动机,非常坦诚告诉她:“谢伯伯让我没事就过来含春园多走动走动。但我毕竟脸薄,又从未与霁延搭过话,委实不知如何主动跟他相处。谢伯伯便让我来找你玩也行,你愿意成为我的闺友吗?厘厘。” 矜厘:“……” 这是在变相让她帮她和谢霁延搭桥吗? 抱歉,她不是喜鹊,搭不了。 “雪泠姐,霁延叔叔很好相处,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含春园玩,不必烦忧。” “真的吗?” “嗯。”矜厘应这一字,几乎耗尽了所有气力。 无人知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溃散。 就好比枯木逢火,万念坍塌成灰。 “那他平时有什么喜好呢?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最怕就怕情敌要跟你处成闺友。 矜厘心态逐渐麻木:“喜好啊?他除了喜欢投资搞钱,闲余时间在家里,就喜欢写写书法,练练国画。” “他也喜欢书法和国画?”魏雪泠的清眸明显荡起涟漪,“我起初以为他会偏好一些极限运动呢,那样肯定与他无法琴瑟和鸣,害我担心许久。” 矜厘淡淡一笑,正寻思着该如何接话时,手机恰巧作响。 是谢霁延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真会挑时间。 矜厘没急于点击接受。 她先征询魏雪泠:“雪泠姐,是霁延叔叔打来的,要告诉他,你过来含春园吗?” 魏雪泠摆摆手:“别告诉他,我再喝杯茶就要回家了,下次再来玩。” “哦,那好吧。” 矜厘抬脚走向客厅,坐到另一张沙发,接收视频。 慈善晚宴应该是结束了,方准开着车,谢霁延坐在宽敞的后车厢,要去谢家苑过夜。 他低醇的嗓音染着丝微慵懒倦意,注视着矜厘:“今天跟小五玩得怎么样?” “还行。”矜厘原本是想向他吐槽一番的,可碍于魏雪泠在场,她违心说:“小五心思很细腻,也很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跟他相处起来,非常愉快融洽。” “评价这么高?” 谢霁延似笑非笑,语气多少有几分难抑的滋味。 魏雪泠侧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端起耳杯,垂睫轻含了一口茶,掩住眼底激烈起伏的暗潮。 矜厘不想再和他继续聊,“您要是没其他事,那就挂了。” “才逗一句就不开心了?”谢霁延左手捻着一个精致檀木盒,城府沉沉,“小五今天带你去玩什么了?” “玩鬼屋。” “玩鬼屋?”谢霁延目色一黯,“那你今晚,一个人敢睡吗?怕不怕?” (本章完) 第17章 我守着你睡 第17章 我守着你睡 谢霁延整句话,应该是要说: ——那你今晚,一个人在家敢睡吗?怕不怕? 但说漏了“在家”两字,便显得越加暧昧狎昵,惹人无限遐想。 魏雪泠葱指拢紧茶杯,面色恬静,仿佛没听见谢霁延和矜厘的对话那般,自始至终保持着一副温柔淑雅的仪容,令人很难看穿她内心的窘迫之境。 矜厘也不会刻意去揣度她心思。 她径自用平常的聊天方式回怼谢霁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小五惊叫得比鬼还要凄厉,你应该打个电话去安抚一下他才对,免得他留下阴影。” “是吗?” “对啊。”矜厘表情有点小神气,“我还拍了视频呢,特别搞笑。” “有多搞笑?传给我看看。” 他似乎对她所记录的事物都感兴趣。 矜厘抿抿嘴唇,率先结束视频通话,将长达五分钟的录像发给他。 过程有些迟缓,视频上的白色小圆圈一直在转。 矜厘退出对话框,没再搭理。 魏雪泠喝完两杯热茶,恰到好处的见缝插针,说:“厘厘,我们加个微信吧,有空可以聊聊。” 几乎言落,她就十分自然得体的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让矜厘添加她。 完全不顾矜厘的意愿。 矜厘眉眼低垂,胸口微微苦涩闷堵,被迫和她加为好友。 她很清楚魏雪泠的用意,无非是想一步一步的和她搞好关系,然后争取在谢霁延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最后待时机差不多成熟,便让她把谢霁延的私人微信号推给她。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厘厘。看哪天有空,咱们去名媛俱乐部喝下午茶。” 精心的把矜厘的微信名备注为“厘厘小侄媳”后,魏雪泠拿起珠光闪闪的手包,高情商的布好下次见面的局。 她或许,早从谢霁延刚才那句话里,就听出谢霁延对矜厘怀揣着别样的情愫了。 可这仅仅是自己的个人猜测而已,她不想这么快就灰心放弃。 而且,以她的条件,她不信自己掳获不了谢霁延的心。 “好,你慢走,有空聚。” 矜厘随意客套敷衍两句。 王叔赶紧送魏雪泠出门,两名保镖也随在身后离开。 矜厘这才真正放轻松,噔噔噔的跑去楼上。 谢霁延兴许看完录像了,又发来视频通话。 “干嘛啊?”矜厘在衣帽间拿睡裙,准备去泡澡,语气带着点嗔怨。 谢霁延抬手扯扯领带结,一本正经:“我想发表几点观后感。” “唔?什么观后感?” “就是鬼屋的全息投影,恐怖,惊悚,血腥。”他语调慢条斯理,说出来的话语,却字字破天荒:“所以我决定,今晚跟你通视频到天亮。” “你没事吧?”真是滚大雷了,“我不用睡觉啊?” “我守着你睡,你把手机立床头上。” 矜厘眼角轻搐:“……你被鬼附身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非常清醒,听话。” “我干嘛要听啊?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就喝一点。” “那你肯定是醉了。” “我没醉。”他的意识比明镜还清晰,“但我如果说,我其实也被吓到了,你跟我通不通?” “啊?什么?你……” 原来说到底,是他自己害怕啊? “那行吧,我把它支在床头。”矜厘最终妥协,踱去电脑桌那边,翻找手机支架。 低眸的那瞬,却没注意到谢霁延唇角轻勾,蕴藏着一丝蔫坏而又魅惑众生的笑意。 (本章完) 第18章 梨花卧榻 第18章 梨卧榻 调整好手机角度,矜厘暂时将摄像头怼向落地窗阳台。 之后等洗完澡钻进被窝里,才把镜头画面切换过来。 谢霁延这时已在谢家苑。 他坐在一张书案前,闲情雅致的研着墨。 月光流入窗牖,笼于他周身,缥缈朦胧。 矜厘身子侧卧着,轻轻眨了眨眼皮,看他如镜水月般靡艳蛊惑,却又极致不真实。 她张张嘴,被清水涤净过后的唇瓣娇嫩光泽,氤着淡淡的天然绯色,甚是诱人采撷。 她轻声问:“你在写什么字?不用睡吗?” 谢家祖业庞大,主营文房四宝,谢家子弟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着几分文雅的书香气。 谢霁延铺开宣纸,眉眼未抬:“绘图。” “绘什么图?” “梨卧榻。” “?” 矜厘清澈的眼睛晕开一层迷雾:“梨卧榻是长什么样子的,给我瞅瞅。” “大致就是一朵梨卧在床榻之上,自行想象,没什么可瞧的。” 矜厘:“……” 一会儿不是让她自己意会,另一会儿就是让她自行想象,是准备加入修仙班吗,整得跟天机似的。 “不给看就不给看,谁稀罕。”矜厘微微赌气,掀起被褥,把自己的脑袋蒙进去。 “脑袋露出来,别闷坏了。”谢霁延搁下毛笔,纸间寥寥几笔的少女轮廓,与矜厘的容颜如出一辙。 矜厘很任性:“闷坏也是我自己的事,又不用你赔。我要睡了,你不要吵我。” “好,不吵你。”谢霁延看着视频里,鼓鼓囊囊的一团,且作罢。 他摘下名贵手表,脱掉西装,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衫纽扣。 矜厘闷了两三分钟,没再听到任何动静,便悄悄掀开被子一角,想看谢霁延在干嘛。 岂料。 入目竟是! 呜呜,好大的胸肌。 “你……你好端端的,脱衣服干嘛啊?” “洗澡。”谢霁延神情温淡,嘴角噙着抹戏谑,不觉得此举比矜厘之前为他试药更出格:“也想要看看吗?” “鬼才想要看!” 矜厘再次蒙进被子里。 谢霁延嗤笑,离开手机摄像头范围,关上浴室门,冲澡。 许久。 矜厘不知何时睡着的,谢霁延回到镜头前时,她的小脸一半掩在被子底下,一半露在空气中,而鸦色长睫轻盈的覆在眼睑,模样乖极了。 谢霁延好想戳一戳她脸颊,应该很软。 可惜隔着一块硬梆梆的冷感屏幕。 “阿厘。”他尝试唤她。 “唔?”矜厘迷迷糊糊回应。 “你喜欢谁?” “……” “……” 回应他的,是一片匀称的呼吸。 谢霁延揉揉太阳穴,再次认为自己已经疯到无药可救。 甚至,原计划是打算在霓城多待一天,想和这边的长辈们叙叙旧的,可经过如此折磨的一夜,翌日天色稍亮,他便迫切的赶回繁城了。 这种滋味,挠心挠肺。 没试过的人,无法体会。 到家时,日出三竿。 小白鹅在庭院悠闲踏步。 矜厘睡过头了,一觉醒来,发现谢霁延早早就断开通话视频,心情瞬间跌入万丈深渊,被荆棘戳得鲜血淋漓。 浑身没劲。 坐在秋千椅呆呆的。 直到思念的声音在耳后传来。 “阿厘。” 她忙不迭转头。 谢霁延站在一株苍翠梨树下,身姿卓越挺拔,气质淡雅清逸,阳光微微耀炤,那双勾魂潋情的桃眸似蕴藏了世间万物。 风一拂,繁似锦,灿烂无垠。 他说:“我给你带了伴手礼。” (本章完) 第19章 五千万的伴手礼 第19章 五千万的伴手礼 矜厘从秋千椅下来,眉开眼笑的走向他:“什么伴手礼?好吃的吗?” “不是。” 谢霁延将一个雕工精湛的小檀木盒递给她,“是慈善晚宴送的伴手礼,就随手带回来给你。” 他掩住真正心意,说得轻描淡写。 可尽管如此,矜厘还是双手接过,迫不及待打开。 盒内卧着一枚玉质莹白剔透的梨簪。 奈何学识浅薄,做不到出口成章,更堆砌不出那些华丽辞藻来形容,只感叹了三个字:“好漂亮。” “喜欢吗?” “喜欢。” 凡是他送的,她都喜欢。 只不过—— “去参加慈善晚宴的人,都有这个簪子吗?” “倒也不是。”谢霁延语调云淡风轻,“捐五千万以上,才有。” “……” 所以,这是五千万的伴手礼? “那我一定要天天戴着它。” 给自己做完铺垫,矜厘直接捏起簪子,将及腰的长发,一圈绕过一圈的盘起来。 随后,唇红齿白的问道:“好看吗?” “好看。” 他的阿厘,怎样都好看。 矜厘笑得更加开心,早晨郁结在心头的那抹阴霾,瞬间消散:“那我去公司喽,晚上回家,炖梨汤给你喝。” 如果他不跟别人结婚,她也不跟别人结婚,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在一起一辈子多好。 可惜,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假设可以模拟。 她未来将会有谢泽潜,或谢池蕴,或谢谁谁谁……但就是不可能会有他谢霁延。 情绪从低迷到高涨再跌至失落,矜厘以为自己越来越感性,等到傍晚,腹部阵阵绞痛,才知是月亮潮汐来临前引起的巨大落差。 她趴在办公室的电脑桌挣扎了一会,指尖按住微信语音,痛苦说:“霁延叔叔,我今晚不炖梨汤给你喝了。我生理期到了,肚子疼。” 对话框静悄悄,无回应。 谢霁延还在公司开会议。 金融分析师做了几十页数据ppt,针对未来五个最赚钱的风口行业做出具体的分析和研究。 “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注重健康养生,未来中医养生绝对是一大趋势,此处可参照甄氏大药堂,百年老字号,目前光在繁城各区就已开了五十多家。” “所以,我相信,近年来新崛起的这家齐恩缘养生堂公司,是个不错的投资对象。它的产品,服务,都得到大部分消费者的一致认可……” 后面,他又讲了些什么,谢霁延已分神,没有认真听下去。 他将矜厘的语音转换为文字。 当目光触及“生理期”几字时,他神色一凝,即刻回复。 【疼得厉害吗?我买点药给你吃。】 【不用,我还在公司,刚喝了点热水。】 【等我十分钟,我过去接你。】 发送完毕,不等矜厘再回话,他熄暗手机屏幕的光,叮嘱身旁的方秘书将分析师的报告整理整理,然后备一份送到他办公室,就让大家先散会了。 “谢总这是有什么急事吗?会议开一半就离席,可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部门经理问方准。 方准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这个,你可以亲自去问谢总,我也不太清楚。” 他哪会真的不清楚。 昨夜谢霁延以5200万的天价拍下一支梨簪,不知震惊了多少人。 连谢厚征都重点关注了此事,想看他到底要把梨簪送给谁! (本章完) 第20章 第一次穿他的衣服 第20章 第一次穿他的衣服 从优矜集团到梨公司,正好十分钟路程。 有一点忘了讲,矜厘现在这个名字,是她当初决定改名时,缠着谢霁延帮她取的。 谢霁延便从他公司的名称里摘了个“矜”,作为她的姓氏。 而至于她的名字厘嘛,或许是与她原名中的“梨”同音,又或许还有另层含义,矜厘就不得而知了。 她此时此刻只知道,谢霁延竟然真的亲自过来接她下班。 甚至还把他的薄绸西装外套披到她肩膀,贴心说:“别吹到风着凉了。” 无语。 现在是大热天诶。 而且…… “我只是生理期,又不是在坐月子,怕吹什么风嘛。” 矜厘钻进他的跑车里嘀咕。 至于刚才是如何浑浑噩噩下楼的,她都已经没多大印象了。唯独清晰感应着他残留在外套上的微燎体温,轻轻烫着她的肌肤。 之后,直到含春园,她的反射弧才弹回来。 猛然惊觉,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穿他的衣服! 难怪一进门,王叔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在她和谢霁延的身上瞄来瞄去。 肯定是误会些什么了。 不过,幸好谢霁延及时启唇缓解她的窘迫,说:“王叔,阿厘腹疼,你去煮些姜茶,给她驱寒。” 他总是能做到收放自如,明明越界了某条红线,却又让人挑不了任何毛病。 “哎好。” 王叔一刻都不敢怠慢,特意去后庭院挖了几株新鲜生姜。 但趁着这个空档,他给谢厚征打了个电话交差:“老爷子,您说的那支梨簪,我瞧见了,就别在厘厘的头发上呢……” …… 喝完姜茶,矜厘额角溢出一层薄薄虚汗,手脚似乎没那么冰凉了。 可谢霁延却极其夸张,又塞了一个雅致的古风暖手炉给她。 “啊这……” 这是每到冬天下雪,她才会翻出来暖手的好不? “你……你四季不分的吗?我的手不冰了,再焐下去,都要热化了。你看,全是汗。” 她踢掉银光闪闪的高跟鞋,抓过一只抱枕,盘腿坐在二楼茶厅的沙发,指着自己额角的汗珠说。 谢霁延情不自禁伸出手,替她拭了拭:“那肚子还疼不疼?疼的话,就早点去休息。” “不是很疼了。”夜色尚浅,她还没有困意,“我们聊聊天,好吗?” “聊什么?”谢霁延越来越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时光。 矜厘不假思索:“就聊聊投资的事吧,你对我们公司评估得怎么样了?” “待定。” “待定?前景一片大好,你待定?你脑子是不是被驴……” 差点又忍不住骂他,矜厘连忙刹住,深深呼吸,改口:“待定的理由是什么?” “看你表现。” “啊?”矜厘双眼茫然,“哪种表现?” “自己磨琢。” 谢霁延又故意卖弄玄机,留着钩子。 矜厘气结:“不投就算了,我也不差你那两块钱。全世界又不止你一家风投公司,我干嘛非舔着你。” 说完,她把抱枕往他身上一砸,就怒冲冲的跑进房间。 谢霁延懒笑,声音不紧不慢追在她身后:“所以,兰雾庄也不打算租借了,是吗?” (本章完) 第21章 甜能刺激多巴胺,他喜欢 第21章 甜能刺激多巴胺,他喜欢 听到这句,矜厘又从房间折出来,瞪他:“你又帮不了忙,还说风凉话干嘛!” “行吧,早知你如此傲气,就不该多嘴帮你问。”谢霁延神情散漫,将她乱踢掉的高跟鞋拎起来,丢到她房间门框,“地上凉,鞋子穿好。” 这个小臭毛病若再不改,他得让人把地板全铺上羊绒地毯了。 矜厘垂下羽睫,探出嫩白足尖,随意勾回鞋子。 接着,在谢霁延抬脚要移去书房之际,她连忙扯住他袖角,“你把话说明白。你真的帮我问兰雾庄的事了?” “求人就这种态度?”谢霁延微微侧眸,目光流连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粉粉的指甲盖里,小小的月牙痕泛着玉般质感,他笑弧加深,“也就我这么惯着你。” 他宠她,溺她,惯她,从不多加掩饰。 矜厘就是仗着这点,才敢如此恃宠而骄。 但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任性妄为,毕竟十三载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比拟的。 否则,魏雪泠也犯不着从她这里先笼络。 “行嘛,我错啦,霁延叔叔。”矜厘特会矫揉造作。 反正小女子能屈能伸,“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种乡野小刁妇计较啦,快告诉我嘛,殷显到底同不同意?” 乡、野、小、刁、妇? 亏她什么形容词都敢往自己上堆,谢霁延唇角糅杂着宠溺:“他说会考虑。” 矜厘的眼睛,瞬时像穿梭在梨树间的萤火虫那样盈盈亮起,燃着希望:“意思是,这事有盼头?” “嗯。” “那太好了,我要立刻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邱柠,她肯定会开心到疯叫……” “事成再说。”谢霁延阻止她发信息,“现在只是一半机会。殷显这个人,性情阴晴不定。” “哦,好吧,听你的。”矜厘眉眼浸满笑意,嘴甜甜的又说:“那我过几天,给你炖梨解暑啊。” “梨还很青涩,你确定要炖给我喝?” “我会挑最大最饱满的炖嘛。而如果太涩的话,我就多加点冰呗。反正我苦谁,也不可能苦了霁延叔叔你的。” “言巧语。” 谢霁延轻抬手臂,将袖角从她指间扯回,反掐了一下她小耳朵,“我可记住了,炖甜一点。” 甜能刺激多巴胺,他喜欢。 矜厘心跳加速。 谢霁延似乎浑然不觉自己指腹的温度捻在她耳垂,使她有多么敏感。 几乎无异于用嘴辗她,啃她,吻她…… 四日后。 月亮潮汐退尽。 矜厘爬到最高最大的那棵梨树上,精挑细选的摘了一小篮子,抱去厨房给谢霁延炖梨汤。 而谢霁延这两日也恰巧上火,胸腔,喉咙,皆燥得紧。 但究根结底,也怨他自己,谁让他手贱的去掐矜厘的耳朵了。 那夜,险险被折磨掉半条命。 直至今日,他依然久久无法忘怀,矜厘的耳珠,犹如一粒挠人的小小朱砂,穿透骨髓脉络,横冲直撞的栽进他心脏里…… 把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真有本事,聂梨熹。” 薄唇轻溢,清浅的字音,随书房窗口拂进来的晨风飘散,谢霁延执起墨笔,在那幅梨卧榻图上,题下几个字。 少顷,待墨迹晾干,卷成小管状,小心翼翼放到刻着连理枝的画轴筒里。 …… 大厨房。 矜厘堪堪将青梨洗净削皮,倏忽听见客厅外面,家佣们齐声恭敬说:“老先生,早上好。” 是谢爷爷来了。 她一喜,赶紧搁下削皮刀,欲走出去问候,谢厚征却已一脸严肃的踱上了二楼。 矜厘盯着他苍老的背影,止步。 谢厚征这阵子频繁过来含春园巡视,是又要跟谢霁延商议缔亲的事吗? 他就那么希望魏雪泠做他儿媳妇? 而她……难道就不能吗? 揣着失落,矜厘继续迂去炖梨。 片刻,把冰密封罐扔回原位,反手拎了一罐盐巴出来…… 谢厚征走进书房,随手将门掩上,隔绝一切声音。 “听王叔说,你把梨簪送给厘厘了?”他独自觅了一张黄檀木圈椅坐下,语气低沉浑厚,听似在唠嗑家常,实则是在问责。 谢霁延气定神闲的倒腾着行李箱里的零食,一件一件的摆在书案上,“是,有何不妥吗?” “胡闹!简直胡闹!”谢厚征牵动怒意,“厘厘是你未来侄媳,你这样公然送她发簪,简直有悖伦理!” “有悖伦理?”多讽刺,多可笑,“我照顾了她整整十三年,她就快要结婚了,我送她一支发簪,怎就有悖伦理了?” “再者,说得难堪些,男未婚,女未嫁。我既不是她的监护人,又与她无任何血缘关系,何来的有悖伦理一说?” “倒是您,全然不顾阿厘的意愿如何,就擅自决定她的终身大事。您可问过她的感受。” “厘厘和泽潜的婚事,是早在厘厘去庵庙之前,谢聂两家长辈就共同允诺的口头婚约,并非我一人擅作主张!” 谢厚征掷地有声的辩证。 谢霁延冷冷哂笑:“可聂家已跟阿厘撇清关系,您何必还要蹚这滩浑水。” “聂家不上道,咱们谢氏总不能跟它一副德性!况且,谢家是百年名门望族,除了谢氏子孙,还能有几家豪门子弟配得上厘厘?我可不放心让她自由去谈恋爱误招惹到凤凰男!更不放心将她嫁到别人家里去受委屈!” “总而言之,这桩婚事,对厘厘就是最好的安排。只有在谢家,才能保她一世衣食无忧,让她免受那些荒寥的非议!” “但您多少应该也清楚,二嫂并不是那么愿意让泽潜跟阿厘结婚。” 当年,之所以会把矜厘塞到含春园给他照顾,也是他二嫂导的火索。 他依稀记得他二嫂是这样说的—— 她说:“青梅竹马听起来固然美好,可泽潜年纪尚幼,一切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若让俩人从小到大都天天吃喝住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偷偷做出一些叛逆事,那可不妥。我看这样吧,小叔性格稳重,智慧过人,学习成绩样样优秀,不如就让梨梨住在含春园,这样小叔也能帮忙辅导辅导学业。” 而那时,他本不想接这件麻烦事,可小梨熹一直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他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心软了。 但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某一处,与她同病相怜吧? 所以才会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难受,见不得她委屈…… (本章完) 第22章 谢霁延失控了 第22章 谢霁延失控了 嗵嗵嗵…… 梨汤炖好了。 整颗的梨肉,剔去梨心,加上红枣枸杞,汤色清澈微金,引人垂涎。 矜厘用竹制托盘,端了两碗上楼。 书房只有谢霁延一个人。 书案堆积着琳琅满目的零食,被他拆开了一盒梨酥和麻糍,吃了两块。 曾说过要留着哄矜厘的,却哄到自己嘴里去。 矜厘把托盘放置到画轴筒那边的空位,暗暗分辨着碗里的红枣数量,将其中一碗递给他,顺嘴询问:“谢爷爷人呢?回去了吗?” “嗯。” 谢霁延神情疏淡,将零食拨到一旁,接过微烫的陶瓷碗,脸上无半丝笑容。 应该是与谢厚征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争执。 矜厘看着另一碗梨汤,搬过来一张圈椅,塞到他身边坐下,又问:“你怎么脸黑黑的?和谢爷爷吵架了?” “没有。”谢霁延捏起汤匙,轻轻搅拌,“他一大把年纪,我跟他有什么好吵。” 言语间,他舀一匙尝了口。 遽即,眉心蹙起:“怎这么咸?” “咸?怎么可能?”矜厘保持淡定,纯真无害的品尝着自己面前那一碗,“明明很甜呀。是不是你味觉有问题?” 经她这么一反问,谢霁延想起自己刚才吃了块咸麻糍,或许与此有关,便又尝了一口,却依旧咸得呛喉。 “咳咳。” 他轻轻咳嗽,说:“你应该把加成盐了。” “我哪会把加成盐。”矜厘从容狡辩,“我就算再五谷不分,也不至于把盐认成那么大块的冰吧?况且,这些梨,我都是放在一起炖的呀。” “那让我尝尝你的。” 他思路变通极快。 矜厘闻言一惊,还来不及作出更多反应,谢霁延就已举起汤匙探入她碗底。 紧接着。 在尝出异样之后,他嘴角的弧度,逐渐一点一点的泛冷:“聂梨熹!” 他又唤她原名。 可这回,她却没胆子敢跟他发脾气。 谢霁延今日的心情兴许很糟糕恶劣,自始至终未曾笑过,“故意整我?” 他眸色微愠,声线凉薄。 矜厘试图否认:“我……我没有……” “再狡辩一句试试?”他蓦地掐住她下颌,不顾伦理纲常,慢慢的往上抬。 矜厘的小心脏顿时悬到嗓子眼,迎着他腥红灼热的目光,双手下意识抓紧圈椅扶把,嗑嗑巴巴说:“我……我……我真的没有……唔!” 咳咳咳…… 谢霁延突然疯批阴翳的撸起一匙咸梨汤喂进她嘴里。 咸到发苦。 “呜呜,对不起,我错了,霁延叔叔……”她眼眶呛得通红,像被人狠狠揉碎的春月小桃,含着滢滢水雾,楚楚可怜的求饶。 谢霁延盯着她饱满娇软的红唇,冷声威胁:“若再敢有下次……” 他说到一半敛住,没有道出哪种惩罚。 矜厘咽咽喉咙,“我保证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她不该乱吃醋的。 就算谢霁延要跟魏雪泠缔亲,她都没资格吃醋。 谢霁延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刚才若不强行喂她喝那一口梨汤的话,他险些就要失控的将她按在办公桌上…… 往死里吻。 “先出去吧。”他神色倦怠的放开她,“帮我把门关上。” 他需要独自冷静冷静。 矜厘心口绞疼,不知他内心真正想法,只觉得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越发愧疚:“对不起,我……我把它喝掉,你不要跟我生气。” 语落,她端起那碗咸梨汤,打算一口灌光。 却被谢霁延一把夺掉,丧失理智的将她从圈椅拽到他腿上,语气浮躁难忍而又极度克制:“你存心要搞死我是不是,聂梨熹。” (本章完) 第23章 我哪敢搞死你呢,小叔 第23章 我哪敢搞死你呢,小叔 坐姿暧昧交叠,惊人的体温,犹如菟丝攀延全身。 另碗梨汤,不慎碰撞打翻在书案,濡湿矜厘的裙摆,也殃及谢霁延的西装裤管。 可谁也无暇顾及。 谢霁延再次扼住矜厘的下巴,迫她仰头。 矜厘望进他那对蛰伏着深渊野兽的乌眸,呼吸短促紊纷,漂亮的眼睫像蝶翼轻轻颤栗,内心一片兵荒马乱的动荡。 谢霁延没进行下一步举措,只是一直捏掐着她的下巴骨。 很疼。 疼得骨头似要碎裂。 而待痛感袭遍神经枢,矜厘的头脑才逐渐冷静清晰两分。 她苍白着小脸,回味他方才那句话。 “搞死”二字,落入她耳里听来,无非与“克死”同义。 她心底发寒,凉意取代情热,压抑说:“我哪敢搞死你呢,小叔。” 又唤他小叔…… 谢霁延唇角漫开苦涩,整个人如同被剥筋抽骨那般乏力的松开手劲,“先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上。” 他仍是这句话。 却冷淡了不止两个寒冬。 矜厘内疚垂头,慢吞吞从他腿上起身,弱弱的再说了句:“对不起……” 房门关上,世界安静。 矜厘去衣帽间重新换了一条长裙,拖起行李箱,走了。 她要去酒店开房住几天,再回来。 谢霁延神情狼狈颓丧的靠在椅背,谢厚征离开书房之前所掷的那番话,句句在他耳廓萦绕。 他说:“这个家,还是我在作主!你二嫂就算再不同意,也得同意!但倘若泽潜真在国外做出对不起厘厘的事,我也定会重重收拾他!而若再不济,我只能从霏城陈家或霈城司家为厘厘挑个如意郎君了!” “那她就非得结婚嫁人不可?” 这个问题,被一通来电扰断,魏老爷子邀谢厚征去魏家的高尔夫球场喝茶打球。 谢霁延没有得到答案。 …… 星光连锁酒店。 矜厘在大堂前台办理好登记,恰巧碰见陆景絮也住在这里。 他还留在繁城游玩,未进其他剧组。 且更巧的是,房号就在他隔壁。 “矜厘老师,你怎么来住酒店?”遇到矜厘的那瞬,陆景絮非常诧异,他此时刚好打开房门,要去酒店自助餐厅吃早餐。 矜厘表情淡然,微笑说:“最近创作灵感匮乏,换个地方住几日,捋捋思路。” “哦,这样。那吃早餐没?一起去吃?” “吃过了,我放好行李,还要去公司。你去吃吧。” “那行,我们晚点聊。” “好。” 矜厘随意应句,走进套房里。 她其实很早就和陆景絮添加过微信了,但从没聊过天,只有偶尔在朋友圈点点赞。 夜色浓稠,车水马龙,下班高峰。 矜厘的办公室撑到最后一个熄灯。 她看了眼时间,23点29分。 谢霁延发来微信语音,问她:“在哪?这么晚还不回家?” 他语气稀松平常,仿佛早晨所发生的矛盾,是一场烟梦。 矜厘心头略沉,编织谎言:“在横城古镇,为下下部新剧选景。” “几天回来?” “五天。” 聊天在此留白,谢霁延没再回复。 矜厘反而更加难受,回到酒店将近午夜零点。 陆景絮守在房门口等她:“矜厘老师,你怎这么晚下班?累不累?要不要去酒吧放松一下?” (本章完) 第24章 跟谁刚起床?陆景絮吗? 第24章 跟谁刚起床?陆景絮吗? 繁城的酒吧,大多数乌烟瘴气,矜厘不太喜欢去。 她婉转拒绝:“不了,现在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那好,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喊你吃早餐。”陆景絮进退有度,脸上笑容温和,不敢强人所难。 他五官虽出色,演技也可圈可点,但初出茅庐,在短剧这行才刚扎稳脚根,还是需要恐固人脉,给自己多拉拉资源。 保不准以后,会成为梨公司特约钦点的男主演。 那就不愁没戏拍了。 毕竟这些时日,他留在繁城,已将梨公司的人脉关系,都大概摸索了个透彻。 比如矜厘,虽然是个小编剧,可背靠着百年名门望族的谢氏,产业极其庞大震撼,无法估量。 而邱柠,帝都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父母是影业巨头,她哥在横城也有自己的影视公司,所投资的剧本皆为上亿资金的大荧幕电影制作。 这是他梦寐以求且向往的,他不可能甘心拘于这一方小小鱼池,他终将要纵身一跃化为龙,成为万众瞩目的大影帝! 晨曦。 曙光驱逐黎明前的最后一缕黑暗,阳光堆叠在厚重窗帘外面徘徊。 充满格电量的手机屏幕,跃出陆景絮的微信消息。 【矜厘老师,起床没?我在三楼自助餐厅等你。】 【好,等我五分钟。】 矜厘正在刷牙,单手敲字。 陆景絮秒收到信息,站在布菲台旁边,不由露出灿笑:【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先帮你取。】 “一份港式西多士,和一杯热柠茶就好了。” 矜厘漱掉牙膏沫,摁语音小喇叭说。 “好。”陆景絮按照她的需求取餐,不会越尺,也不会疏离,分寸感适中。 矜厘跟他一起用餐挺愉快,话题多数偏向讨论影视行业,也算聊得来,没有冷场。 最后吃完早餐,陆景絮借机说:“矜厘老师,我送你去公司吧,我正好要去模特公司找位朋友,顺路。” 矜厘点点头,大方接受,“也好,麻烦你了。” “那我们下楼吧,我车在对面马路的洗车店,现在去取。” “嗯。”矜厘未考虑那么多,跟着他一起乘电梯走出酒店大门。 附近没建天桥,想要到对面取车,得穿过红绿灯十字路口。 正好切换人行道绿灯,来来往往的车辆刹住。 斑马线上的路人行色匆匆,矜厘紧步随在陆景絮身后,未注意众多豪车当中,有一辆犹如黑夜幽灵的柯尼塞格,同着它的主人散发着孤傲寒气。 谢霁延双手从最初散漫松驰的状态搭在方向盘,到一寸一寸的曲紧指关节,攥得白玉般的手背浮起青筋。 而雅俊清隽的容颜,更是苍白难堪,像高山松雪再镀了一层冰霜,由内自外的冷戾森寒。 下秒,他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保存证据。 接着,熟稔的拨去电话。 矜厘听到手机铃声,立刻接听。 谢霁延第一句话就问:“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矜厘有恃无恐的继续撒谎,“刚起床啊。” “跟谁刚起床?陆景絮吗?” “什么?”恰逢切回红灯,矜厘疾跑了两步,听不太清楚。 等再次询问时,电话那端已传来一阵忙音,被谢霁延挂断了。 但不多时,他在微信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是她和陆景絮过马路的照片! 矜厘瞬间感觉天昏地暗,整个天都快要塌了…… (本章完) 第25章 我来者不拒,你也要吗 第25章 我来者不拒,你也要吗 双脚仿佛生了根,盘枝错节的扎在原地,再也挪不开半步。 陆景絮察觉异常,转头:“矜厘老师,怎了?” “没…没事。”矜厘牵强一笑,捏紧泛凉的指尖,“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取车吧。” 洗车店就在前面五十米处,陆景絮应了声好,小跑过去。 盯着他走远,矜厘又垂眸,看了一眼微信对话框。 谢霁延发来冷冷八个字,没有任何标点符号。 【今晚回家解释清楚】 她当即头脑发热,抽癫的破罐破摔回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不是你老婆。而且谢泽潜都在国外天酒地,我难道就不能跟陆景絮一起压个马路吗!” 此话一出,屏幕静默,谢霁延那边再无回复。 矜厘差点被自己创窒息。 之后浑浑噩噩的钻进陆景絮的车,回到梨公司瘫在电脑桌前一蹶不振。 邱柠进来炫聂流野送的翡翠吊坠,说:“聂流野的品味跟个老干部似的,却又会说翡翠配美人这种甜酸牙的情话诶。厘厘你给我分析分析,他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为了家族利益?” 矜厘此时正在为情所困,蔫蔫开口:“自古男人都是想先掌握权势,才再会贪图美色。当然,除了个别恋爱脑另论。但像聂流野这样一丝不苟的人,不可能爱情大于一切。” “那照你这样说,他是为了自身利益,才百般讨好我的啰?” “我仅是发表个人观点。他或许想权势美色两手抓也不一定。”矜厘给出中肯评价。 “那正好,我对他也是半分半分。”邱柠心情反而坦然,“若不是为了咱们的梨公司,我才不可能跟他联姻。男色在我眼里,顶多慰一时寂寞罢了。谁付真心,谁喂狗!” 矜厘:“……” “总之,你给我争口气,趁我爸现在肯给我拨钱,咱们快点大搞特搞,等搞好了,手头资金充裕运转,我就可以一脚踢掉聂流野了。” 如果不是她爸以断掉她的资金流作为要挟,且发动影视圈内的人际关系,让他们别给梨公司投资的话,她也不至于苦巴巴的接受联姻。 “还有,兰雾庄的事,有没有进展?”邱柠突然拐了话题。 矜厘愧疚难当,如实告知:“已经有一点眉目。殷显说会考虑。但我今天和谢霁延吵架了,闹得很难堪不体面,我不知道要怎么再去跟他提这件事了。” “你……你傻啊你,为什么跟他吵架啊?” “脑抽了呗。”矜厘趴到桌上,越想越难受。 邱柠拽住她手臂,拖她起来:“你别意志消沉,赶紧打扮打扮去跟他和好。这件事千万不能再拖了,要是再拖下去的话,演员的档期也有冲突。我这次好不容易薅了一名电影学院校过来作女主角,可别弄泡汤了。我哥都心心念念的想把她给签走呢,那到时可请不起她了。” 她说得很心酸,矜厘也没理由再摆烂。 但有一个问题,她还是想再问:“咱们就真的非租借兰雾庄不可吗?” “当然了,若能租借到兰雾庄,那可是咱们的活招牌啊。你都不知道殷氏在帝都的影响力有多大。到时就算咱们躺着,圈内的人也都会绞尽脑汁的给咱们塞钱投资的。你就相信我吧,咱们成败在此一举!赶紧快去哄你的霁延叔叔,嘴巴甜一点哦。” 矜厘无奈叹气,“行吧,我试试。” …… 深夜。 星光淡弱,月色微醺。 矜厘纠结了一天,终于办理退房手续,从酒店收拾好行李,像只小老鼠鬼鬼祟祟的潜回含春园。 谁知,才踏上二楼,黑灯瞎火的茶厅倏忽传来谢霁延冷谑寒戾的嗓音:“不是要去压五天?还知道回来?” 他不知坐在这里等多久了,矜厘只觉背脊发凉又心虚。 “我……我哪有说要去压五天?”她没羞没臊的据理力争,“新鲜感尝一次就够了,压太多次也会腻的。” 谢霁延气到不会笑:“所以,你这是在间接承认自己昨夜跟陆景絮去酒店开房?” “开了又怎么样?”矜厘仍卯着一股傲气,“我难不成还得为谢泽潜守身如玉吗?我可没那么贞洁烈女,坚贞不渝。他能玩,我也能玩!” “那你的意思,是喜欢陆景絮这样的男人?” 他坐于暗处,语气出其的冷静,矜厘即使借着窗外月光,也瞧不清他眸底压制着波涛汹涌的情愫。 “我没说喜欢。”关于这一点,她不想撒谎。 谢霁延的理智却逐渐崩塌,且趋向偏激:“不喜欢也能上床?那是不是谁都可以?” “是啊!我来者不拒,谁都可以,你也要吗!”矜厘负气冲他吼。 谢霁延反被她吼得一怔,再次像被人狠狠抽掉了主心骨,支离破碎的垮在那里,怎么拼也无法把自己拼完整。 矜厘眼眶憋得通红,甩头跑进房间,扑到床上,扎进被褥里,捏拳捶枕头,肠子都悔青了。 明明是要回来讨好他的,却又搞得无法收场。 今后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这一晚,过得特别漫长煎熬。 谢霁延第一次把自己灌醉,喝了整瓶的烈酒,躺在茶厅沙发不省人事。 翌日被王叔发现时,他已发烧到三十九度,若再迟些,脑子可能都得烧糊了。 矜厘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自责极了。 在他房门口徘徊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霁延叔叔,你好些了吗?烧退了没有?” 谢霁延的卧室很大,房门设置传音器,她喉咙带着哽咽,对着电子屏幕上的小话筒轻声细语的说,谢霁延卧在床上可以听见。 他捡起远程遥控,解开门锁,冷声低斥:“还没死,别在门外哭丧,进来。” 矜厘尬尬的摸了下鼻子,像个犯错的小孩,规规矩矩的走进去。 房门自动关闭,落了锁。 她心肝一颤,不由自主紧张,站在门旁,不敢再往里挪一步。 谢霁延似不悦,昳丽清绝的容颜染了一丝愠色,磁性如蛊惑人的嗓音也泛得更冷:“杵在那放哨吗,过来。” (本章完) 第26章 你想以什么身份跟我生活 第26章 你想以什么身份跟我生活 他额头敷着退烧贴还未撕掉。 性感的薄唇失去两分血色,显得他清玉的面容越发苍白惹怜。 矜厘碎步挪过去,立在床尾,关心询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渴。”谢霁延撑起身躯,后背倚靠在床头,蚕丝被褥滑至腹部,他睡袍的带子有些松落,宽厚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矜厘触目,急忙转身,耳颊噌噌蒸烧,浮起一层胭脂红。 “害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他意指上次通视频的时候,她就睹过他的胸肌了。 “过来这边坐着,”他腾出床头的一侧空位,顺势将睡袍拢紧,“我有些话,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矜厘没再别扭,听话的绕到床头,乖巧坐下。 他的床也很大,即使这样坐在一起,中间也有半米距离。 “我昨晚思考了很多,觉得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泽潜,也不喜欢谢家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就听我父亲的安排,从霏城陈家或霈城司家为你挑选如意郎君。” “我不要!”矜厘立即抗拒。 “那你要谁?”谢霁延目色幽沉,怒意再次燃起,“是想要陆景絮吗?你可深入了解过他?或知道他是什么家族背景?又或者,他根本就只是想借你换取资源?” “你要知道,我父亲绝不容许吃软饭的男人攀附你!你若只是跟他玩一玩尚可,而要是真的想嫁给他,那我也绝对不允许!” “我又没说要嫁给他!”矜厘很想冷静跟他交谈的,但始终就是一触即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臭脾气,“我这样一辈子跟你在含春园生活,不行吗?” 人心都是贪婪的,哪能甘心无名无份的生活一辈子? 纵使矜厘情愿,谢霁延也不情愿。 他所想要的,是真真切切的拥有她,才心安,才踏实。 “你想以什么身份跟我生活一辈子?是妹妹?是侄女?还是妻子?” “我……” 矜厘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在这紧要关头,偏偏手机作祟,非常不合时宜的响彻起来。 她今早穿着一身休闲运动套装,手机搁在兜里,掏出一看,是魏雪泠打来的微信语音电话。 顿时,心房一阵塌陷,方才的幻想被彻底击了个粉碎。 她不可能永远这样跟谢霁延在含春园生活一辈子。 他终将要结婚娶妻。 瞧她表情僵滞,谢霁延淡淡睐了一眼手机界面,微微蹙眉:“何时跟她添了好友?” “你去霓城那天。” 答完,指尖沉甸的划开绿色键。 魏雪泠清柔的音色自屏幕徐徐溢出:“厘厘,我刚好路过含春园,给你带些好吃的,你起床没?我能去你房间吗?” “我起床了。”矜厘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你在客厅是吗?我现在下楼。” “嗯好。”魏雪泠的语气明显淡了些。 通话断开。 谢霁延这才又出声:“就添加几天好友而已,就相熟到这种程度了?又是送吃,又是想进你房间?我提醒你一句,最好别给我惹些胭脂水粉过来,也最好别给我介在中间做牵线人。” “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告诫完毕,他腾出手臂,用劲捏掐她的下颚。 似乎掐上瘾了,一点也不再避讳。 矜厘抿抿红唇,心里甜丝丝的:“知道了。” 而欲起身离开时,谢霁延却猛地又攥了一下她胳膊。 她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 (本章完) 第27章 不会再碍在这里给你添堵了 第27章 不会再碍在这里给你添堵了 “问题还没回答,急着走干什么?” 他胸膛灼烫,高烧的余热还未散尽,缕缕侵袭着矜厘的感官。 矜厘精致瓷白的下颌,恰恰非常巧妙的磕在他锁骨处,而微微昂头时,饱满艳丽的红唇险些擦吻到他喉结。 谢霁延的冷眸潋起不易察觉的情欲,鼻息间皆是她清甜诱人的香气,每摄入一口进肺内,全身血液翻江倒海奔腾,极致想要抛开世俗的道德枷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世界,抵死缠绵! 他艰涩重问一遍:“你想以什么身份跟我生活一辈子?是妹妹?是侄女?还是妻子?” 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可矜厘反而在这一刻犹豫了,如果刚才没有魏雪泠的来电干扰,她可能会十分坚定不移的告诉他,她从头到尾都想做他的妻子。 但不能的……她还是怕自己真会克死他。 “我……”她眸波粼粼,如春日池水涟漪含情,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想……想做你的……妹妹,可以吗?” “妹妹?”意料之外的答案,谢霁延的胸腔像被挖了一口,痛到鲜血汩汩冒出来,熏红他双眼,理智再次告罄,难抑的质问:“哪种含义上的妹妹?你该知道,妹妹是个多义词。你想要做我哪种妹妹?” 是能给他暖床填欲壑的,还是……只能止乎于礼的? “就……就哥哥妹妹的那种妹妹啊。”矜厘口是心非的说。 谢霁延呼吸一窒,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当着她的面,捏成碎渣。 “出去吧,我不缺妹妹。”他神情恢复冷欲淡漠。 矜厘呛噎:“不缺妹妹?” 统共五个亲生兄弟,他就是老幺,一个亲妹妹都没有,还说不缺妹妹? 且众多同辈里的堂表亲戚,貌似也没有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妹妹,那他是哪来的不缺妹妹? 是偷养在外面的妹妹吗? 胡思乱想到这里,脑筋登时一抽,矜厘又气呼呼说:“既然不缺妹妹,还抛选项给我选干什么?故意寻我开心是吗!那行,我到时就接受谢爷爷的安排,嫁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再碍在这里给你添堵了!” 戳人心窝的尾音,在她气愤跑出去的那刻,被房门隔绝。 谢霁延胸腔猛地震痛,痛意撕扯着五脏六腑,使他喉头焦灼枯涸,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咳得面庞惨白,唇色却越发靡丽殷红,如京考书生患了病入膏肓的相思病模样,最后不堪重击的昏倒在床榻,高烧度数再次节节攀升…… 楼下,客厅。 魏雪泠欣赏着摆放在角落的艺术雕刻品,瞧见矜厘下来了,她美眸漾起一丝愁绪,启唇:“厘厘,我刚刚听王叔说,霁延发烧生病了,好点没有?你能帮我捎句问候吗?毕竟我冒冒失失的上去他房间也不合适。” “嗯,他好多了,没什么大碍。”矜厘轻淡淡的给她透露些讯息,兴许真的想远走高飞嫁人了吧,语调毫无灵魂:“他可能是从出生就落了病根,体质要比常人虚些,每到春夏或秋冬换季,总会有那么的一两次感冒发烧,不用太过担心。” “而至于问候的话,你可以让王叔代为转达。我还要去上班。” 她随意扯个借口。 魏雪泠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那你今晚能腾出时间吗?我们去名媛俱乐部玩玩。” “好,七点过后,都有时间。”矜厘没有拂她。 魏雪泠展开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给你发定位,你直接过来。” 说着,她将一袋果酱递给她:“带去公司和同事一起吃。然后……” 她意犹未尽,补充:“留两罐给霁延吧,听谢伯伯说,他喜欢吃甜品。” 明显是专门带过来给谢霁延吃的。 矜厘内心酸涩交杂,浅浅翘起嘴角,“嗯好。” …… 繁城古寺宁静,祈愿的红绸在风中肆意飞扬。 矜厘没去公司,而是登上一座亭阁,静心凝气的抄着经书。 她偶尔会来寺庙添香抄经,以抵业障。 因为她觉得,百因必有果,或许是自己上一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辈子的命运才会如此多舛。 并且,还要牵连身边的亲人与她一起遭罪。 她真的难辞其咎。 所以若能抄十万经书为最在乎的人抵厄消灾,她就算再苦再累也都情愿。 远处翠山铺染霞光,从晌午到日落黄昏,矜厘抄了整整五个小时,纤嫩的手指磨出小小的水泡,拿绣针一挑,破口处火辣辣的灼痛。 敷了些谢霁延那日给的绿色膏药,才堪堪减轻疼痛感。 魏雪泠掐点发来定位。 她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到寺外打了辆计程车,直接前往名媛俱乐部。 这里顾名思义,就是专为一些豪门富家千金或事业成功女士所提供的娱乐场所。 魏雪泠擅国画喜古筝,便在俱乐部的禅意茶道预定了座位。 而雅兴一起,还可以弹弹曲。 矜厘没有她这般才情,惟有头发盘绕的一支梨簪,与此景相得益彰,便无任何拿得出手的才艺。 甚至,她绣朵都乱七八糟。 魏雪泠捻着玉指给她沏茶,心思细腻,笑问她薄外衫袖口怎沾了墨汁? 她淡然,轻描淡写敷衍:“下午在练字,不小心打翻了墨盒。” 魏雪泠娇靥莞尔,“前日,谢伯伯和我爷爷聊起你。说霁延把你纵容得连大学都没毕业,就跑去跟朋友开短剧公司。” 她本应该也要喊谢厚征为谢爷爷的,但因她想嫁给谢霁延,便不愿拉开那么大的差距。 “不过,我还挺羡慕你的。至少可以自由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像我,只能按照父母长辈给我描绘的蓝图生活。” “而且,最让我羡慕的一点,是霁延那么偏袒维护着你。我不禁就在想,那我以后若能跟霁延结婚,肯定也要加倍疼惜你了。” 矜厘:“……” 她曾在那些复仇千金的短剧本里设计过多种多样的白莲,就从没预设过这种一心要加倍对你好的白莲。 这放进现实,真的很难应付。 矜厘宁愿她发疯撒泼,也不愿她掏心窝。 “哦还有,差点忘记了。”魏雪泠又想起什么,翻开镶红宝石的手拿包,说:“我买了对梨耳环送给你。” 她打开黑色丝绒盒,“刚好跟你的发簪挺搭配的。这是霁延送给你的吗?” “唔对。”矜厘不认为有何好隐瞒,直言:“慈善晚宴送的伴手礼,霁延叔叔就顺手带来给我了。” “伴手礼?”魏雪泠应该多少知道内幕,“他这样跟你讲的?” 矜厘喝了口茶,心情已毫无波澜起伏:“是啊,他说捐五千万以上才有,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魏雪泠本想告诉,可念头一转,又打住了,轻笑:“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蛮巧的,我爸那天去参加了,也给我带来了一支。我都收藏着没有戴呢。你戴起来比我好看多了。” “是吗?”矜厘没有表现任何失落。 反正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人手一支的大众款。哦不对,是五千万以上的人手一支大众款,又不是独一无二的限量版。 所以没什么好拧拗的,说:“雪泠姐你这么美,应该拿出来多戴戴。” 她真心实意的发自肺腑。 魏雪泠的面容却有一瞬难堪,强行维持着自尊,“我就不戴了,我从小有个坏癖,不太喜欢随流从众的东西。” 矜厘明媚动人一笑,“那我跟你恰恰相反,我就喜欢有烟火气的东西。” 她将随流从众转换为烟火气,魏雪泠突然不知为何就感觉自己的格局输了一截,讪讪道:“也对,难怪你会讨霁延喜欢。耳环先收好,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耳环的玉质上乘,应该也是收藏品。 矜厘没有接收。 魏雪泠也不再勉强。 她到洗手间补妆,尤其是口红,加深了一些,遮掩憔悴狼狈。 这时,有一名富家千金急匆匆走进来,大惊小怪的说:“雪泠,你怎么跟那个丧门星交朋友?” “哪个丧门星?”魏雪泠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站在她身后的女人,是聂家的千金。 她这才缓慢忆起,矜厘貌似也是聂家人。 “还能有哪个丧门星?就我三婶的女儿聂梨熹啊!你好端端的跟她混在一块干什么,可别给咱们姐妹团带来煞气。” 自从矜厘被谢爷爷带回谢家,聂家人就时刻关注她的成长动静,避免不小心碰撞到她,于是每个聂家人都深知矜厘长大的模样。 漂亮得像个妖精一样骇人,偏又揣着纯真无辜。 魏雪泠拧起口红,觉得有些刺耳,不喜欢听,说:“她是我未来小侄媳,你少给她泼脏水。” 她深讳谢厚征和谢霁延禁忌的点,所以她断不可能跟聂家人同仇敌忾。 不然要如何嫁给谢霁延,作谢家的媳妇。 聂画霜简直不可思议:“我们可是好姐妹啊,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 “那厘厘也是你的堂妹吧?你们家丢掉她,难道都不愧疚的吗?我当初怎么就会跟你这种人做好姐妹呢?一点良知都没有,现在还又要来妖言惑众。她在谢家的这十几年,谢家里有哪个出事?家运不是更加兴旺昌隆吗?” “那是因为她还没真正成为谢家孙媳妇。”聂画霜恶狠狠的诅咒:“等她一旦载入谢家族谱了,你就等着看她把谢家弄得鸡犬不宁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哼!” 高跟鞋一跺,她气焰嚣张的转身走出洗手间。 却走没几步,突然迎面撞见矜厘如罗刹鬼魅般的站在洗手间门外。 她猛吓了一跳,方寸慌乱之际,左脚不慎绊右脚,重重的在矜厘面前摔了一大跤! (本章完) 第28章 需要一台除湿器控制 第28章 需要一台除湿器控制 聂画霜这一跤摔得不轻。 光听她那鬼哭狼嚎的痛苦惨叫,以及断裂掉一只高跟鞋的尖墩子便知晓。 魏雪泠惊骇,赶紧走过去搀扶她。 聂画霜痛到五官扭曲,不顾形象的号啕,却不敢当面再骂矜厘,只哭着求魏雪泠:“呜呜呜雪泠,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腿好像骨折了呜呜呜!” 魏雪泠念及与她姐妹一场,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她拨打电话,让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矜厘冷眼旁观着,淡淡对魏雪泠说:“雪泠姐,非常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我先回家了。” 她刚才只是也想过来洗个手,却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魏雪泠被聂画霜嚎得枝乱颤,整理整理仪容,善解人意说:“这事是画霜自己造成的,你没给我造成任何困扰,不必自责。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到家了就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好。”矜厘嘴角压弯,勾成小月牙状,声音泛起温度,“那你等下回家,也小心点。” 她忽然明白,谢厚征为何要选魏雪泠作儿媳妇了,确实知书达理,遇事不乱,也明辨是非,是个非常合格的贤内助,定能辅谢霁延。 而反观她,只会一天天的惹谢霁延生气,给他添堵。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含春园,主楼的水晶大灯亮着,王叔还在忙进忙出。 她不禁疑惑:“王叔,您怎还没去歇息?都子时了。” 王叔通常子时就作息。 他这会儿正拿着药碗从谢霁延的主卧出来,准备去倒掉药渣,看见矜厘终于回家,叹气道:“阿延的高烧反反复复,又不肯去医院,今晚请大药堂那边的医师过来给他输液,我得守着,给他换药瓶。” “烧得那么严重吗?”矜厘心头紧揪,“您先去睡吧,我帮您守着。” 换药瓶这事,她在行。 王叔上年纪了,也熬不了夜的,他说:“行,那你进来,我跟你讲等会要先换哪瓶……” 房间里,谢霁延双眸阖着,睡得很沉的样子。 王叔严谨的跟矜厘讲:“等这瓶输完,就换这个蓝环小瓶的,最后才输绿环这瓶,千万别混错顺序了。” “好,明白。” 她比任何人都要谨慎,不可能会混错。 王叔没再多言,关紧房门,走了。 矜厘坐到床沿,静静看着谢霁延的睡颜。 他的左手臂搭在软枕,输液针刺入他手背肌肤,透明药液滴答滴答的往他静脉传输。 “对不起,谢霁延。”她音量很弱很弱的说。 谢霁延似没听见,一直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矜厘守了一会,才想起给魏雪泠报平安,之后信息发送完毕,她调静音,不想再受外界打扰。 她想和谢霁延好好的独处一晚。 时间一点一点的熬过去,已输完两瓶药液,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矜厘把穿刺器从空瓶拔下,戳进最后绿环那瓶。 谢霁延似乎在这时候悠悠转醒,眸底却无露半分错愕之色,或许早从她踏进房间那刻就知晓了,只不过是苦撑到现在给自己找个更合适的台阶。 “进来多久了?困不困?趴下来歇会,剩下的,我自己看。” 矜厘被他的言辞惊住:“我……我不困。” 她就算再困,也是跑回自己房间,怎么可能会趴在他这里睡呢。 “别犟,过来趴会。”谢霁延声线暗哑低沉,隐隐压着愠意。 矜厘僵持着:“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哪有自己盯着药瓶的道理。我帮你守完这瓶,就自然会回去睡了。” “既然知道我是病人,还跟我抬杠?就不能让我称心如意一些?” 他多想撕裂这一层让他喘不过气的伪禁忌关系,“况且,只是让你趴在床头歇会,又不是让你跟我睡,害怕什么?” “我哪有害怕。” “那就趴下来,别再惹我生气。” 他之所以会发烧,也是因她而起的,矜厘只好闭嘴去移来一张宽大的椅子,晒在他床边,双臂交横,把脑袋埋进去。 谢霁延如愿以偿,右手捻起一方被褥,盖到她身上。 矜厘今天在古寺抄写了那么多经书,其实身体早就疲倦不堪了,再加上熬到这么晚,几乎趴下没五分钟,就深深跌进梦乡。 至于后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清楚。 只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将她抱起来,捂在怀里好久好久…… 久到需要一台除湿器控制。 “唔……”她情难自抑的呜咽了声,十指抵在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毫不矜持的微微拱身,喊出男人的名字,“谢霁延……” 晨光熹微,又是一日晴天。 窗外鸟声啾啾。 矜厘头痛欲裂的醒过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 她昨晚在床头趴着趴着,居然爬到谢霁延的床上,还梦见自己在床上跟谢霁延激烈的这样那样…… 但幸好谢霁延将整张床都让给她睡,自己独坐在床边那张椅上,要不然躺在一起就更加尴尬到抠头皮了。 “对不起,霁延叔叔,我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你床上来了。你……你液输好了吗?” 问话间,她目光落在他手背上。 输液针已经被拔掉了,挂架上还剩半瓶药液,显然是输到一半,谢霁延就失去耐性了。 又或者,是有其他事扰乱了他的心。 他目光如饿狼未餍般,紧紧盯着矜厘轻微红肿的唇瓣,淡淡应声:“嗯,输好了。” 高烧确实是退了。 矜厘被他看得脸颊发热,“那我……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谢霁延没作声。 他长腿交叠着,手臂支在椅子扶把,指骨抵在太阳穴,表情邪佞慵懒。 矜厘忍不住再看了他一眼。 突然发现他喉咙有一道浅浅的青痕。 她抿了下嘴唇,迟疑问:“你……脖子怎么了?怎么青青紫紫的?” “被蚊子叮的。”他语调漫不经心,而又似乎隐含着几分耐人寻味。 矜厘噤声,完全不敢再问是什么品种的蚊子那么歹毒那么厉害,竟能把他叮得那么严重。 她慢吞吞的挪下床,在他面前慢吞吞的穿上鞋,再慢吞吞的走到房门边。 谢霁延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再对她说。 她想了想,倏忽脑癫的开口:“那只蚊子有什么特征呢?我去买瓶杀虫剂,帮你灭了。” 谢霁延:“……” 狠起来连自己都要灭? (本章完) 第29章 我的发簪是不是掉你床上了 第29章 我的发簪是不是掉你床上了 王叔凑巧端着早餐上楼。 矜厘没等谢霁延回答,就匆匆钻回房间。 王叔把早餐蔬菜粥摆在茶几,随后收拾药瓶时,看着剩半瓶的药水,皱紧眉头说:“怎没输完?厘厘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上心。” 谢霁延一直心不在焉,对王叔的话惘若未闻。 王叔碎碎念完,目光扫向大床。 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枕头也乱丢,床尾一只,地上一只。 不太像谢霁延平常的睡觉风格。 他眉头的川壑皱得更深,转而先去将枕头拾起来归回原位,恰又不经意发现被褥底下遗落着一枚梨簪! 这是……厘厘昨晚盘在头发上的,怎么会掉在床上? 难道……! 王叔心骇,赶紧绕着床底四周搜寻了一圈,直到没发现其他可疑物品之后,才稍稍松出一口老气。 但过没多久,在瞧见谢霁延喉咙上的淤青时,他的老脸立即又给吓白了。 “阿延,你……”他欲言又止,这种事好像是他管不了的。 唉。 他摇摇头叹息,最后只能明里暗里的告诫一句:“玩火需谨慎呐。” 玩火? 这两字,终于驱使谢霁延的胸腔再度焚烧。 昨晚,矜厘确实在跟他玩火。 那张小嘴真能咀,连气都不用喘一下,弄得他多次险险把持不住。 但……不知,她跟陆景絮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 是不是双手也会紧紧的搂着陆景絮的脖子,然后热情似火的主动?让人欲罢不能…… 想到这点,谢霁延眸色忽沉,没多大滋味的吞了一口蔬菜粥。 其实昨晚,是他把矜厘抱上床睡的。 可当环住她腰肢才知道,原来她的腰,竟比平时肉眼所看到的还要纤细娇软。 他便情难自控的掐紧两分。 岂知。 她双臂突然软绵绵的勾攀上他脖颈,而小脑袋一直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蹭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需要一台降温机驱燥。 她却反倒像是成了受人欺负的那一方,呜咽着将唇瓣贴上他喉咙,小口小口的致命舔嘬着他…… 技术果真了得。 又吞了一口粥,谢霁延心态扭转,蓦地觉得,她跟陆景絮开过几次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她以后只想天天爬他的床才是真本事。 【霁延叔叔,我的发簪是不是掉你床上了?】 偏在此刻,矜厘勾人心脾的发来信息。 谢霁延喉结轻滚,抬眸望向睡床,蚕丝被褥保持凌乱的状态,他回想起昨夜,她的发簪,是在他被她弄得心火难耐之际,指骨穿过她乌黑细软的发丝,碰落的…… “应该是,自己过来找。”他胸口添燥,指端按住语音,尽量设局让她多多来爬他的床。 “哦。” 半个小时后,矜厘又进来了。 她方才去泡了个浴澡,身上的香气更加馨馥缠撩。 谢霁延坐在休闲区的沙发,手里拿着本书籍,假意翻阅着。 矜厘独自在他的床上翻来翻去,“奇怪,怎么没有?” 连床垫都快要被她掀起来了,也没见到梨簪的影子。 “谢霁延,梨簪不见了。”她显然真的着急了,“怎么办?” 谢霁延听着她的小嗓音隐含哽咽,怕她等下真的哭了,连忙收敛玩心,说:“在我这,过来拿。” “你!”矜厘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你干嘛耍我!”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讨回:“发簪在哪?还我。” 谢霁延好整以暇的看着书,“在我口袋,自己摸。” 他越来越想诱她越入红色禁区了。 矜厘看他身上的睡袍已换成严谨的西装,以为发簪就搁在他的西装外套口袋,就随意凑过去掏了掏,却掏了一手空气。 她脸颊怒鼓鼓说:“也没有啊,你又耍我。” 谢霁延懒佞轻笑,抬起一只手掐掐她脸蛋,蔫坏至极:“我有说,在外口袋吗?” 他西装外套内里还有一个暗口袋,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偏要矜厘自己探手进去掏,这多难为情。 “算了,我不要了。” 她以退为进,拔腿欲跑。 心想着,谢霁延肯定会主动拿出来还给她的。 不料,谢霁延反而攥住她手腕,用劲一扯,让她跌坐在沙发上。 随后,将她的小手摁进胸膛,说:“昨晚在我身上蹭了那么久,怎不见你也会害羞?” “什……什么?蹭?” 她哪里有那么放荡。 “你少诓我,我哪会蹭你?你在我心中那么神明圣洁,我蹭谁也不可能蹭你啊,我……” 原想跟他好好争论一番的,可当目光再次掠过他喉咙那抹青痕时,她突而就跟皮球那样泄扁了,毫无底气。 她昨晚做的那些羞涩涩的梦,该不会是……真的吧? 谢霁延本要点到为止,不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的,但听她语气似乎对他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眸色倏寒,心头滋味难消,冷冷道:“是吗?那够胆别把我当成别的男人,还一直呜咽着叫我名字。” 矜厘全身泛僵:“……” 说到底,那只歹毒的蚊子是她自己。 谢霁延挑起她下巴,仍梗着根刺:“技术那么好,是谁教的?” 是陆景絮,还是别的谁? “你管我是谁教的。”她难道就不能自学成才吗? “反正不是你教的就对了。” 她大有一副鱼死网破之势,但或许惟有如此,才能继续跟他维持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边界关系。 总之,只要她自己恍坠梦境,就可以厚着脸皮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谢霁延被她硬生生气笑,指甲在她嫩白的手腕内侧,掐了一道细浅的小月牙印,隐忍道:“挺行,你真有能耐。以后给你设门禁,八点就得给我回家。我看还有谁能大半夜跑来教你!” “你……你不可理喻!你凭什么限制我几点回家!” “凭我照顾了你整整十三年,4745个日夜,113880个小时!你问我凭什么限制你回家!” 他真的是疯批无疑。 矜厘赌气:“那我搬出去好了!反正你也快要娶老婆了!我再和你住下去,也不合适!” “好,”谢霁延松开她,声道冷邪:“你敢搬出去,明天也甭想能见到你的梨公司了。” 他能纵容她去做她想做的一切,也能毁掉她的一切! (本章完) 第30章 我会成全你,给你多弄几个备胎 第30章 我会成全你,给你多弄几个备胎 他是大资本,拿捏这种初成形的小规模公司,简直易如反掌。 矜厘没道理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她很快收敛脾气,认栽服软。 毕竟还有兰雾庄的事要求他,总不能搞砸了。 “好嘛,我错了。”她轻轻拉扯他衣袖,估计是个天生表演型人格,常能在面红耳赤的斗嘴之后,又切换自如的跟他撒娇认错,却无半丝违和感。 “你想让我几点回家都行,我保证听话。”说着,手指移到他胸口抚了抚,顺势从暗口袋抽回梨簪,“你感冒刚痊愈,别又动肝火。” 谢霁延眼睛闭了闭,还未多感受一下她指尖抚在他胸口的软意,她负责点起火苗之后,就不管不顾的撤走,任由烈火在他胸腔无限蔓延。 说她一句是纯天然的钓系渣女也不为过。 迟早有一天,定要让她呜咽得比昨晚更厉害! 让她尝尝勾惹他的下场,是要付出多痛的代价! “去拿瓶药膏来,帮我敷敷喉咙。”他要她深刻记住,她留在他身上的这些印记,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她甭想赖得掉。 矜厘头皮暗暗发麻,微滞在原地两秒,但又不得不听话照做。 她低垂头颅,咬咬红唇,踱去房间取来药膏,捏根签,小心翼翼的将膏药涂到他喉咙上。 她其实好几次都想问他,为何昨晚要放任她胡作非为,不将她推开? 可话悬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 因为她害怕听到答案。 无论哪种答案,她都害怕。 少顷。 敷完药,她趁着这个和谐的气氛,赶紧先询问兰雾庄的事情:“对了,殷显考虑得怎么样了?有给你答复吗?” “还没,我晚上问问阿澜。”事情是通过谢银澜交谈的,他没和殷显直接联系。 矜厘露出清甜甜的笑容,“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谢霁延弯唇,目光却落在她软软的唇瓣,一反常态的说:“那事成之后,你打算如何回馈我?你应该明白,我是个商人,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买卖。尽管只是举手之劳的帮个忙,我也是要收取一定的报酬。可懂?” “我懂。”矜厘认真点点头颅,“我肯定会好好回馈你的,放心。” “用什么回馈?”谢霁延手指碰碰她盘回头发上的梨簪,诱引她:“像昨晚那样吗?” 矜厘睫毛轻颤:“我……我怎么敢再亵渎您第二次呢,我最多就是亲自下下厨,给你做做甜食。” “噢差点忘了,”她急速转掉话题:“昨天雪泠姐带来好多果酱,特别叮嘱我得留两罐给你尝尝呢,就放在楼下,我去给你拿上来……” 尾音未落尽,眼看谢霁延变了脸色,她忙不迭闭上嘴。 但过没一会,她又咕哝说:“其实,昨天跟雪泠姐相处了一下,感觉她的人,还是蛮好的。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明辨是非,通晓大义,你没必要那么不待见人家。” 她之所以会对魏雪泠改观,是因为听到魏雪泠在洗手间和聂画霜说的那番话,心里顿时有点小小的触动。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说话的人,为数不多。 而不管魏雪泠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也依然觉得,她的心眼应该坏不到哪里。 只不过都是因喜欢上谢霁延罢了。 谢霁延压怒冷嗤:“区区几罐果酱,就把你收买了?你可真好贿赂。那行,找个时间,约她过来,我如你所愿!” 矜厘:“……” 如……如她所愿? 意思是要接受魏雪泠? “哦…” 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般,药膏的盖子怎么拧也拧不紧,她心绞痛一阵,自找罪受的说:“那……司家和陈家的联姻对象,你也帮我弄份资料吧,我才好先挑选挑选,免得到时谢泽潜回来给我难堪,我毫无应对之策。” 谢霁延眸中愠色顿盛,几近要咬碎牙:“好,我会成全你,给你多弄几个备胎,保你无后顾之忧。” …… 医院,病房。 聂画霜的左脚打上厚厚的石膏,用纱布缠得很臃肿。 她的母亲孟秋裳,即聂家那个情商不高的二媳妇,哭得比她还要惊天动地。 孟秋裳是霁城孟氏家族旁支的,也就是孟繁宴他二堂叔的大女儿。 所以仗着有孟氏这层关系,窦颖月就算再怎么被她气死,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坐在病床前,抱着聂画霜的脚,悲伤到几度快要昏厥过去的嚎啕大哭着说:“我可怜的女儿画霜啊!好好的一双纤纤美腿,肿得跟个大猪蹄似的。” “这可叫我怎么活啊?这双腿,可是我砸了几百万保险的腿啊!这双腿,可是要登上国际舞台表演的腿啊!” “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久,血水全部付之东流了啊!都怪那个丧门星!一碰见就没好事!我怎么会这么命苦啊,让我的女儿画霜遭这样的大罪!啊啊啊啊我的画霜……” “行了行了!”窦颖月坐在旁边的看护椅上,被她哭嚷得心烦,说道:“又不是终生残废了,治疗调养两个月即可康复,你嗷得那么惨作甚!” 检查报告显示只是轻微骨折。 孟秋裳却觉得她这番话是在偏袒维护矜厘,骤时跟抽羊癫疯似的大跳脚,吼着说:“妈!肉不是从您身上掉的,您当真是不知道心疼呐!” “才摔了这么一下,就要在床上躺两个月!这换作您代入试试,心里能好受舒坦吗!依我看,那个小丧门星估计是羽翼丰满了,现在寻思着要来报复了。这次是先搞画霜,下一次都指不定又会让谁遭殃!” “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谢厚征把她带回谢家,也不该让她再回到繁城,就应该让她永远呆在那个山旮旯庵庙里!” 孟秋裳的嗓门很尖锐刺耳,黎清虞脸色苍白的站在病房门外,听到这些话,指甲一次又一次的掐入自己的掌心里。 她们的女儿是宝是命,难道她的女儿就不是宝不是命吗? 凭什么任何意外都能扣到矜厘头上。 她当初已经被迫忍痛割舍一次了,还要再逼得她和她的女儿相隔两地吗? (本章完) 第31章 拉扯也不必天天在床上拉扯 第31章 拉扯也不必天天在床上拉扯 孟秋裳嚷归嚷,也不可能真的跑到谢家找矜厘算账。 况且,这本就是费斯汀格效应,将矜厘视作倒霉因子的主载体和罪魁祸首,从而将这一个刻板印象,根深蒂固的植在观念里。 久而久之,一遇见矜厘就产生心理作用,觉得会变不幸。 故此,在极度的惊慌恐惧包裹之下,便会失措的促使自己引发一连串倒霉事。 但究根结底,其实都是自己的内心在作祟,怨不得别人。 可由于从一开始,矜厘就被某些有心人士盖章定论为“丧门星”,所以,即使聂家人因自身的粗心大意,在日常生活或职场上造成失误与差错,也就都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他们谁都想要一个替罪羊。 而矜厘就恰好是他们心目中完美的“替罪羊”。 含春园的南风,将枝头的梨子催熟了些。 矜厘抱着大白鹅“绿豆”,坐在庭院凉亭的石桌上,一边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字,一边撸着它的羽毛。 谢霁延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看着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第一集。 冷宫,夜晚。 人物:萧憬恕,沈含离。 烛火摇曳,梨如雪纷飞,床榻双影交叠,萧憬恕狠狠捏着沈含离的下巴,将她压在身下。 萧憬恕(冷戾):在冷宫也穿得这般单薄清透,是又想勾引谁!朕仅一日不来,你便如此水性杨难耐,竟想方设法给你那个病秧竹马寄情书!信不信朕明日就将他斩首了! 谢霁延:“……” 又是写这些没营养的剧本。 “你难道就不能换换套路?”他冷不防出声。 矜厘惊了一颤,一反应过来就立马捂住电脑屏幕,怒呼呼转头,说道:“你干嘛偷窥我?” 谢霁延踱到她身旁的软榻坐下,诽笑:“你剧本写出来也是要拍给别人看的,我用得着偷窥?” “我不管,反正未经我授权允许,你就是偷窥,别混淆概念。” “那行,我把刚才那段记忆删掉。”他幼稚鬼似的说:“满意吗?大小姐。” “这还差不多。”矜厘傲娇回答。 接着,又开始敲字。 谢霁延静静看着她,重拾话题:“不过,讲句肺腑之言,你天天搞这种千篇一律的开局,有谁会看?” “什么叫千篇一律的开局?这叫极限拉扯好不好?大把大把的人喜欢看呢,你懂什么!”矜厘立即反驳。 谢霁延仍抒发己见:“拉扯也不必天天在床上拉扯。譬如你那部什么发疯千金,开局貌似也是如此戏码,但凡看过一两回的,估计随便用膝盖都能抠出来,而观众应该也会乏味。你若灵感枯竭,不防来跟我讨讨。或许我能给你指点一二,提供新创意也说不定。” “行啊,你说得那么厉害,那现在就当场用膝盖帮我抠一本出来啊。来,键盘给你!” 写过几千万字作品的殷询大神都不敢用这样倨傲的语气跟她讲话,他一个外行人倒是逼逼赖赖的能上天了。 以为创作这块饼那么容易吃吗?还用膝盖就能随随便便抠出来?她特么的抠他个玛丽苏大爷! “算了,忠言逆耳,你既然不思进取,那我也不强求。” 矜厘气笑:“你给自己找台阶,倒是找得挺完美。” 俩人之间,兴许还存在着一些不愉快的间隙,才会这样绊嘴。 毕竟他让她亲自去约魏雪泠过来家里,而她则让他帮她弄联姻对象的资料,心里都是彼此不痛快的。 “殷显回复了。”谢霁延骤然收敛桀骜,恢复稳重神色。 他方才过来,主要是想来告诉她这件事情,却碰巧看见她在写剧本,便闹了那么一个小插曲。 “真的吗?”矜厘瞬间雀跃了,“那他怎么说?” “他说可以。”谢霁延语调缓慢,“不过,他有几条规则。” “什么规则?” “就是大概进去兰雾庄拍摄之前,先报备随行的人数,并做好身份登记,以及人脸识别。”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以及,有两处禁区,不可擅闯,也不能乱拍照片。只能在指定的范畴取景。他到时会给你们张地图。他标红区的地方,你们别乱闯就行。” “好,明白,然后呢?”矜厘心情已经很激动了,“租场地的费用多少?” “费用?”谢霁延觉得她真是天真可爱,“一日上千万,你能租得起?” 矜厘:“……没那么夸张吧?” “当然没那么夸张。但这是他的私人住宅,他想定多高就多高,你也不可能奈他何。” 矜厘一听,快垮了,她以为再贵也就是十几万。 “那没戏了?” “倒也不是。”谢霁延重新给了她希望,“他说卖阿澜一个人情,免费提供给你们拍摄。” “真的?”矜厘差点抑制不住想跳过去抱住他,好在理智战胜一切,她选择抱住大白鹅。 大白鹅的鹅脖子被她勒得嘎嘎叫。 谢霁延却又凝重的补充:“最后还有一条,也是特别重要的一条。不许殷询随行或探班。殷显知道他就在梨公司。” “为什么?”矜厘放掉大白鹅,迷茫看向他。 谢霁延亦同样掠着疑色看着她,“我上次就给你提醒过了,你难道没去问殷询?” “我没问。”矜厘多少也能从姓氏上揣测一些联系,可她不想去深掘:“这是他个人的隐私,他既然不告诉我们,那就一定有他特别的想法或不得已的苦衷。” “就好比我,也从来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聂家人。所以我不想去挖他的伤口出来撒盐。除非有一天,他自己愿意跟我们讲吧。” “那你将这几条规则,好好记住就行了。”既然如此,谢霁延也不打算告诉她。 “好。”矜厘点点小脑袋,新建一个文档,将规则写下,随后发送给邱柠。 谢霁延沉默一会,又启唇:“几月几号进组?确定好日期,提前半个月通知殷显。这是他名片,可以直接联系到他本人。” 他递一张镀金的黑色名片给矜厘。 矜厘激动接过:“七月上旬。” “嗯,行。”他嗓音淡淡,似在琢磨什么:“那下周三,我会在家里,你约魏雪泠过来。就说……我有件艺术难题,想向她请教。” (本章完) 第32章 霁延叔叔,我在那里吃不饱 第32章 霁延叔叔,我在那里吃不饱 艺术难题?什么样的艺术难题? 矜厘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翌日,独自在梨公司办公室烦闷了大半天。 但最终还是给魏雪泠敲去电话。 魏雪泠闻讯,艳丽的丹蔻美甲难掩激动的握紧手机,清秀的音色控制着喜悦:“厘厘,你是说真的吗?霁延真的邀我过去含春园?” “嗯,”矜厘从抽屉扒了一罐牛奶饮料嘬着,“他说……有件艺术难题,想向你请教。” “艺术难题?” 关于艺术方面的东西,可太广泛了,魏雪泠提前为自己铺个底,“他想请教哪一门的艺术学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想和你探讨艺术人生吧。” 魏雪泠开心笑了下,“那我这几天,得好好先做一做功课,免得到时给他考倒了,那多羞人。” 瞧,这就是差距。 若换作她,定不会为了迎合谢霁延的喜好,而用心去做各种准备,她通常都是能应付就应付,不能应付就发疯对付。 所以,无论哪个男人,都会想选魏雪泠这样体贴又端庄的金枝玉叶吧? 飞机从梨公司楼顶轰鸣掠过,谢霁延近期决定选择投资数字化农业项目,此时正赶往霎城的一座小镇。 那座小镇,叫穗安镇。 镇上有一个村,叫承灾村。 村里有座庵庙,叫慈音庵。 是矜厘曾在这里住过四年的地方,他想来看看。 看看她小时候跟他说过的庵庙后门有棵苦楝树。 每到四五月,风一来,满树淡紫色的苦楝,像漫天繁星一样灿烂。 也想去看看她偷溜去田埂玩的狗尾巴草。 看看她……眼含泪却依旧坚强的笑着跟他说:“奶奶雇的保姆,才陪我住了两个月,就卷款跑了,我只能跟尼姑奶奶相依为命。” “可是,霁延叔叔,我在那里吃不饱,尼姑奶奶也吃不饱,还有菩萨也吃不饱。那里的地都不长庄稼,长出来的稻谷都是空壳子的。” …… 断开通话,矜厘没滋没味的嘬了半罐牛奶,起身去办公室外面活络活络筋骨,恰遇见殷询神色落寞的倚在消防通道的窗口旁边抽烟。 她便上前揶揄他一句:“殷神,创作瓶颈了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抽闷烟?” 见矜厘凑过来,殷询将烟枝往窗口挪,尽量不让烟雾熏到她,说:“不是创作瓶颈,是情感瓶颈。” “情感瓶颈?”矜厘困惑,“失恋了?” “不是。”他语气淡涩,接着又猛吸了一口烟。 矜厘看他夹烟的手指好像在发抖,她连忙关心问:“你怎么了殷神,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 他双眸明明泛红,却强撑着,“我刚才听邱柠说,殷显已经同意租借兰雾庄了,是吗?” “嗯对,”矜厘如实点头,“但他规则很多,不能擅闯禁区,也不能让无关人员进去探班。” 后面一句,矜厘讲得比较隐晦。 她昨天,其实并没有将殷显最后一条规则,明确的标注上殷询的名字。 因为一旦特别标注,按照邱柠的性格,肯定是要逮着殷询问个透彻的。 所以,她不希望因此给他添造负担与伤害。 再说,他也未必会想去探班…… 刚想到这里,殷询突然打断她的思绪:“我能进组吗?去帮你们打打杂也行。” “啊?”若是以往,矜厘肯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但今天,他看起来特别认真。 她在内心暗暗挣扎了一下,才说:“殷神,我坦白跟你讲吧,其实殷显特别指名道姓不准你进入兰雾庄。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过节?”殷询眸中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了,“谢谢你提醒我,我不该还抱着幻想。” 烟雾朦胧了他的面庞,清瘦的身躯,伫在窗口灌进来的风中,微微轻颤。 矜厘看着他苍白的唇色,不忍再问。 转身,想将空间腾还给他。 他却蓦地又开腔唤住她,带着两分祈求的意味:“厘厘,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矜厘站定,回头。 殷询的烟蒂掉落烫到指尖,也浑然不觉得疼,说:“兰雾庄有座兰园,那里种满玉兰,你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 “这个,恐怕不行。殷显规定了,庄里有两处禁区不可擅闯,也不能乱拍照片。如果兰园就在禁区内,那我是帮不了你的。” “好,我明白了。”他声音孱弱,倚到墙壁,颓丧至极。 那副模样,像撕漫。 指间腥红的烟头,额前凌散的碎发,加上忧郁的容颜,很破碎。 矜厘捏捏手指,终究还是无法忍住:“殷神,你实话告诉我,殷显是你哥吗?你以前是不是在兰雾庄住过?” 不然岂会知晓里边有座兰园。 殷询沉默。 矜厘耐心等了几分钟,见他没要回答的迹象,施歉道:“抱歉,我不该这么冒昧问你。” 说完,她返回办公室。 殷询停留在原地许久许久。 矜厘也未再奢望能得到他的答案。 她在日落天黑之后,掐在八点准时踏进含春园。 末了,发送实时共享位置向谢霁延报备。 【我到家了,没超时。】 尽管谢霁延并未真正严苛实施,她也仍会作作样子的表现几日。 谢霁延这会儿还在饭局上与相关部门领导商谈项目,没给她回信息。 矜厘也没刻意等他回复。 她随意将手机扔在床上,就踱进浴室去洗澡。 洗了二十分钟左右,出来时,手机多了好几条微信语音消息。 全是殷询发来的。 他说:“殷显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以前,也确实在兰雾庄住过。” “但是……” 他声音哽咽,貌似在哭。 “但是,自从林雾染死了之后,我跟他的关系,也彻底决裂了。” “或许,你会想问,林雾染是谁。” “其实林雾染,就是我的小青梅。” “她并非社恐,她只是去了另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世界。所以,我没办法将她带出来给你们见见。” “厘厘,我只是想去兰雾庄看看她的墓园……” “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33章 你要把它捡回来,阿厘 第33章 你要把它捡回来,阿厘 如果语言有形状。 矜厘觉得,殷询此时此刻的每一句话,就像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浸染着邪艳靡丽的相思血,一路漫向奈何桥尽头…… 她指尖凉了好几度,犹如扎在寒气蚀骨的冰碴子里,僵滞得连轻轻按住语音回复,都费了很大的气力。 她真的完全不敢想象,他身上居然有这么悲伤的故事。 难怪他神情总是忧忧郁郁,不怎么爱笑。即使笑,也是带着几分厌世的酸涩与凄苦。 而这一切,原来是因他的小青梅,已不在人世间。 “对不起,殷神……” 矜厘不知要该如何安慰,也不知要该如何启口问他的小青梅是怎么死的。 她只能压抑难受的说:“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帮到你。毕竟,兰雾庄内部所装置的全是智能高科技,你就算乔装打扮,也不可能蒙混过关。” “再者,殷显本就明文严禁你进入,绝对会严加管控的。” “但……还是先等等情况吧,如果他到时给的地图不包括兰园,我看能不能尽量帮你拍几张。” 她终是不忍心把所有话都说尽。 殷询也明知不可能有任何希望,仍执着的回了一句:“好,谢谢你,厘厘。” 矜厘很想哭。 尤其回想起自己之前总没分寸的调侃他和他小青梅,更想哭。 他当时肯定会很难受很难受…… 眼眶被酸楚涨得通红,矜厘懊悔的把小脸埋进枕头,将泪水一点一点的蹭掉。 不多时,浅色的枕巾,慢慢洇开一片暗泽,就像一朵悬在深渊的,透着无止境的悲寂与怆凉。 谢霁延等到十点才给她发来视频通话。 矜厘已经快要睡着了,听见铃声,胡乱伸手接起来。 谢霁延视觉敏锐的发现到她眼角微微潮红。 他眉宇不禁蹙紧,“哭了?” 矜厘鼻子塞塞,答非所问,“你发视频来干嘛?怕我不在家吗?” 说着,她切换镜头,怼房间内景给他瞧。 担心她不在家是一方面,想看她也是一方面。 谢霁延更侧重于后项。 “告诉我,是不是哭了?”他不会让她逃掉这个话题。 矜厘调整内心情绪,依然嘴硬:“我没事瞎哭什么?我刚刚都睡着了,你还来吵我。” “不讲真话是吗?” 他口吻渐冷,明显施加着威胁。 矜厘清楚他的脾性,生怕他的怒火又要殃及梨公司,便软了语调,全盘托出:“我只是心情有点小难受。” “难受什么?” 是因他让她邀魏雪泠来家里而难受吗? 要待到何时才肯松口承认? 矜厘拧拧被子,诚实回答:“今晚,殷询都跟我讲了。原来他和殷显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想进兰雾庄看看他小青梅的墓园……” 说到这里,她喉咙哽塞了一下,转问:“谢霁延,你知道他的小青梅是怎么死的吗?” “殷显为何要这样针对殷询?连墓园都不让他看。” 谢霁延旋即停住松解领带的动作。 聊到底,她是在为其他男人的事情难过。 胸腔压了股躁郁,他长睫低垂,酒店房间的灯光折在身上,一半明,一半暗,很难分辨他眸中情绪是否愠怒。 惟听他嗓音,犹如九天之上飞降下来的雪霜,薄凉说:“具体的来龙去脉,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林雾染是被一名精神病人刺死了。” “而出事那天,正好就是殷询带林雾染去精神病院探望他的母亲。所以,殷显才会迁怒殷询,将所有过错都归咎到殷询头上。” 矜厘:“!!!” “那,殷显和林雾染又是什么关系呢?” “他们的关系……”谢霁延稍稍沉吟,“应该可以说……林雾染既是殷显的青梅,也是殷显的初恋,更是殷显的未婚妻子。他们从小就订了婚约。” “可是,林雾染生前喜欢的人是谁呢?”矜厘抱着枕头,坐起来,“你知道吗,殷询的副驾,堆了好多林雾染送的玩偶娃娃。” “她会不会是因为喜欢殷询,所以殷显才更加痛恨殷询?” “香玉已殒,再议也无果。你好好顾你自己的事,别管他人。” “唔,我知道。”应话间,矜厘留心看了一眼他那边的套房装潢,“你这次去哪个城市?” “霈城。”谢霁延胡诌一个。 “哦。”听到霈城,她不由得就想起司家,心底比灌了铅还要沉,“顺便帮我弄联姻对象的资料吗?我今天可已经帮你约好雪泠姐了,希望你也尽快。” 谢霁延胸口一堵,将领带狠狠扯掉:“你办事效率还挺高。” “那当然啊,我可不敢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看谢爷爷的头发都白了,而你也快步入中年了,我总得帮你……” “步入中年?”谢霁延语气凉飕飕,没给她说完,“我今年才二十七,正血气方刚,你知道吗,聂梨熹。” “我……我知道呀,所以才想尽快争取在今年帮你娶到老婆,免得日后年纪大了,生活情调不和谐。” 谢霁延:“……” 如果可以从屏幕穿过去,他此刻定把她那张小嘴给咀麻了。 看她还有没有力气讲风凉话。 “挺行。那日后,就让你看看,我的生活情调,到底和不和谐。” 可别天天嘤嘤的哭。 矜厘没听出弦外音,心门堵塞,“那就先祝你老当益壮,夜夜猛如牛。” 说完,啪的一声,将手机又扔进床底。 视频还未掐断。 谢霁延的嗓音从床底下溢出:“镜头怎么黑了?” 矜厘蒙进被窝里,没应声。 “听见没有,聂梨熹。” “你够了谢霁延。”矜厘忍无可忍,“你就那么喜欢我那个破名字吗!” “……” 床底瞬间一阵静默。 静到矜厘以为他关掉视频了。 她垂下手臂,打算把手机捞起来。 谢霁延倏忽淡淡的说:“哪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或许你可能觉得它糟糕透了,可从你出生那天起,它就跟你一样被赋予了生命力。” “你不应该抛弃它,也不该厌恶它。” “因为你就是聂梨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聂梨熹,你要勇敢面对它。” “而不是让它成为一个破布娃娃,像十三年前的你一样,孤伶无主。” “你要把它捡回来,阿厘。” “它才是真正的你。” (本章完) 第34章 若有灾,就让他来承 第34章 若有灾,就让他来承 生命力? 破布娃娃? 把它捡回来? 仿佛经过谢霁延口中说出来的东西,都是有血有肉的。 这是矜厘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名字,还可以做这样的形容。 可是…… “我不想把它捡回来,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名字挺好的。它也是你帮我翻书阅典起的,同样赋予生命力。我不想丢掉它。” 她更喜欢他取的名字。 谢霁延又何尝不喜欢,只不过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 “没让你丢掉如今的名字。我只是想让你勇敢面对自己最真实的身份。无论是聂梨熹还是矜厘,始终都是你。一点都不糟糕。至少在我的心眼里,自七岁就来到谢家的小梨熹和现在长大的阿厘,都是最美好的。” “所以,别再厌恶排斥它了,好吗?” 手机仍躺在床底,谢霁延温柔的嗓音,像神明揉碎月亮,化作银光闪闪的珠坠入矜厘的眼睛,使她的眼眶再度不争气的酸涨泛红起来。 而耳畔,不断的萦回着那句: ——至少在我心眼里,自七岁就来到谢家的小梨熹和现在长大的阿厘,都是最美好的…… 她没回应谢霁延,独自暗暗捂在被子里哭到睡着过去。 谢霁延将手机立在一旁,从西装口袋摸出一盒果,嚼了两三颗,打发这无比漫长又寂寥的夏夜时间。 他这次终于买对了口味,是青梨的,很甜。 甜得他喉咙发紧,越发思念矜厘的吻…… 清晨,霎城这边飘起濛濛细雨。 方准缓缓将车驶进承灾村,停在慈音庵的正门前。 随后下车,撑开一把黑色伞,绕到后车厢,为谢霁延遮雨。 昔日外墙斑驳的庙堂经过修缮,焕然如新。 掉漆箔的菩萨也重镀了金身,香火旺了些。 谢霁延在庙门旁的捐款功德碑,顿住脚步。 一行行的名字里,他一眼就看到矜厘的名字。 胸口不知为何更疼。 他记得她曾发过誓,永远都不会再来承灾村这个地方,却原来偷偷用另一个名义捐了钱。 “谢总?”瞧谢霁延盯着功德碑失神,方准适时唤了他一声。 谢霁延收回目光,抬脚越过高槛,踏进敞开的庙门。 庵里只有三位尼姑师太,也是照顾过矜厘的那三位尼姑奶奶。 天未亮时,她们就起来敲木鱼诵经了。 谢霁延没过去打扰,只让方准取来几沓现金,放进功德箱,点了三柱香拜菩萨。 菩萨慈眉善目,雍容端庄。 他默默祈福:“愿菩萨常照人间,庇佑聂梨熹一生无灾。” 而…… 若有灾,就让他来承。 庙外风雨淅沥飘摇。 谢霁延从后门走出,看见矜厘跟他提起过的那棵苦楝树。 正逢开时节,淡紫色的小,簇簇拥拥,果真像漫天繁星一样灿烂。 他在城里,未曾见过这种树。 举起手机,留下纪念。 湿泞的田埂小路,泥土沾上他皮鞋,雨中的狗尾巴草摇来摆去,他伸手揪了一根,挠在掌心,毛茸茸的。 一路跟随在他身后的方准,看不懂他的举动,轻咳了声,说:“谢总,这狗尾巴草,好像一般是小孩子才会玩的。” “是吗?”谢霁延反而又多揪了几根,“那带一束回去做标本。” 哄哄家里的小孩…… …… 啊啾。 矜厘冷不防打了两个喷嚏。 今天一大早,邱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连环催她赶紧去公司开会议。 她猛灌了杯苦咖啡,才勉强让自己提起精神。 邱柠坐在会议桌首席位,微微苦恼又咬牙切齿的说:“新招募的男主演临时毁约,跑去拍电视剧了。现在时间这么仓促,要上哪去找个符合王爵形象的演员?总不能所有角色都共用陆景絮一张脸吧?我怕观众看多了会吐槽。毕竟全都是你的剧本。别到时会有闲言闲语。” 矜厘心不在焉的拿着笔,在记事本上划来划去,“可目前,就陆景絮的形象最符合。你要是再费功夫去海选,那到时,女主演也跑了怎么办?” 这也是邱柠担心的原因之一。 “所以我现在就是在苦恼这个问题,我哥昨天又叫我把校的微信推给他。我都让他先别来打歪主意。” “要不?”她说着,突然破天荒:“让聂流野来试试怎么样?” 矜厘嘴角狠狠一抽,“你没中邪吧?人家是聂氏贵公子,怎么可能来给你拍短剧?而且他一板一眼的,也不是演员的料。” “谁说他一板一眼的了?你不知道他眼镜一摘,有多迷死人。” 矜厘:“……” 前些天,才跟她说,谁付真心,谁是狗。 今天就被迷得天乱坠了? “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他也不可能会来拍,你别总做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再说,他可是你未婚夫,你就当真愿意看他和别的女生在戏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心再大,也不可能大到这么大吧? “好好好,行吧,就定陆景絮了。”邱柠转念想想,是真的无法接受,便改变主意,“你问问他七月份有没有档期?有的话就立刻敲下来。” “嗯。”矜厘合上记事本。 “然后,我在想,咱们公司得扩列扩列。”邱柠深思熟虑的说:“就也签几名短剧演员吧,这样不用总担心突发情况。” 矜厘闻言,微微无语:“谁会愿意长期签咱们这种小公司?” 根基可能随时都会摇晃。 邱柠却不顾那么多,做事全凭脑热,“你就先跟陆景絮谈谈。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对圈内很多事物都不熟,应该需要一个依附。咱们可以开高一点的条件,就捧他作梨公司的一哥,看他同不同意?” “而且以后,也可以帮他接一些影视资源。并不用只囿在短剧圈里。咱们也是要做大做强的。不可能只专耕在短剧这三分田地。” 短剧就是一时风口,它终有饱和的时候。 她们的目标,要放得更大更远。 “行,我问问。”矜厘赞成她的想法,登进微信,“但签演员一事,也要跟殷神商量商量。” (本章完) 第35章 跟矜厘一起刻在功德碑上 第35章 跟矜厘一起刻在功德碑上 烟雨如丝,滋润着田野。 谢霁延长身玉立在阡陌上。 稻穗青绿半黄,如矜厘所言,多数空了壳,产量极低。 他昨日已跟相关部门了解过情况,大致是承灾村这里的土壤问题,才导致农作物很难生长。 而放眼眺望,远处大片大片的田地芜荒长草,无人开垦。 村里很多青年都往外发展,不愿留在家乡。 谢霁延垂眸思忖,一只草蜢从稻叶间跳过。 来时的小路,又添了几道返回的脚印。 阳光逐渐消融雨丝。 金线割裂云层筛下来,掉进车窗玻璃,渲染在谢霁延的侧颜,自成鎏金滤镜,沉醉万物。 方准看着导航路线已远离承灾村,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谢总,今早有位师太见您捐了那么多香火钱,说做好事要千古流芳,得把您的名字刻在功德碑上。我寻思着也有道理,便将您的名字告诉她了。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刻在功德碑上? 就庙门那匾功德碑? “也好。”谢霁延眸波轻轻漾动。 能跟矜厘一起刻在功德碑上,也好。 …… 矜厘在微信给陆景絮留了消息。 陆景絮等到下午忙完工作,才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回拨电话过来,说:“我最近接了一支运动品牌广告,没进组,七月有档期。” “那我先把合约发给你过目一下。”矜厘单手操作鼠标,整理着文档说:“另外,梨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是准备拓展经纪部门,也就是长期签约一些新生演员,你有没有意向签约公司?” “签约公司?”陆景絮心潮澎湃,感觉离目标近了一步,但又恐签了“卖身契”,很多事无法由自己做主。 “签多少年?” “一般都是签十年。”矜厘给了个大致答案,“如果你有意向,可以来梨公司和邱柠当面谈。我们会尽可能给你最大化的权益保障。” “好,我先考虑考虑。” 他虽然需要人脉为自己拓路,可娱乐圈毕竟水深,他多少也要慎重些。 而且,一旦签了公司,以后的片酬就变分成了。 可若不签…… 光凭他自己,没有专业团队包装和炒作宣传,也很难接触到大制作本子。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就用十年青春与自由搏一搏前程,反正他现在也才二十三。 他经得起风雨。 傍晚。 落日余晖将梨公司的logo图案映照得金光璀璨。 邱柠又在办公室补妆。 矜厘跟她对接完工作事宜,见状问她:“又要去约会?” “不算是约会。”邱柠收起化妆镜,“是聂流野的堂姐摔伤了腿,他让我陪他一起去医院探望探望。” “据说,是遇到什么丧门星,然后摔骨折了。听起来挺滑稽又玄乎的。” 矜厘:“……” 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指,唇边捻着抹淡淡苦涩的笑意,试问:“你相信这种荒寥事?” 邱柠打开一小瓶香水,往耳后喷了几缕,漫不经心:“我倒不是相信,我只是听聂流野说得太悬了。” “他怎么跟你说的?”她想知道,这个聂家养子对她又是怎样的一种看法。 “他说……”邱柠稍微回顾,“他婶婆有个小孙女,天生带煞,会克整个聂氏家族,便自幼被送去庵庙净化煞气。但前几日,突然出现在名媛俱乐部,把他堂姐聂画霜给冲撞骨折了。” 婶婆的小孙女? 矜厘嘴角的弧度泛起嘲讽。 没想到,他居然很会编撰故事…… “然后呢?”难道没提及她名字? “然后就这样不了了之啰。他说聂家人也不敢乱去招惹那个小孙女,就只能让聂画霜自认倒霉了。所以你品品,是不是有点玄?” 这个问题,被一道手机铃声终结。 聂流野说他已经到公司楼下,邱柠便没等矜厘回答,就迫不及待的奔去赴约了。 还说对聂流野的喜欢只是半分半分? 她看她……都快把整颗心都捧出去了。 “流野。”走出大堂旋转门,邱柠立即撒娇的扑进聂流野怀里,“一天没见,就好想你。” “我也是。”聂流野宠溺似的曲起食指,刮刮她鼻尖,却没亲吻她。 邱柠钻进副驾驶,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 “我今天换了款新的香水,你闻闻。”她抬起涂过香水的手腕,凑到他鼻前,“好闻吗?” 聂流野作势轻嗅了下,“好闻。” “那……对我没半点想法吗?” 都约过这么多次会了,一次亲吻都没有。 总不能让她自己索取吧? “当然有想法。”聂流野分寸拿捏到位,在她手腕啄了一口,“但我奶奶有诫训,让我不能在婚前欺负你。不然,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吗?” “可就接个吻,也没什么吧?”非要她说得这么直接。 聂流野看她吃不到葡萄的委屈样子,镜片下的鹰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诽:“接个吻确实没什么。只是我怕我自己会把控不住的想要更多更多。除非我们能早点结婚,可你又似乎不想那么快嫁给我。” “不是,我……”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他不给她机会解释,“我们多磨合了解一段时间也挺好。这样你才能更加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喜欢你……” 他意犹未尽,倾身俯到她耳边,“无可自拔的喜欢。” 温热的气息,呼入耳蜗里,撩得邱柠心痒无力,情不自禁抱紧他脖子:“我也是。咱们待会探望完你堂姐,你今晚就去我那里过夜吧?顺便去商场买些菜,我最近在学烹饪,学会一道梅子酒炖排骨,想做给你尝尝。” 先坠入情网的猎物,只有被吞噬的份。 聂流野将鼻梁骨上的镜框,往上推了推,下颌骨抵在她肩膀,深邃的目光投向车窗外的落日,潋滟着玩味:“好,尝尝你的手艺。” “但……”他话音一转,眸底的诽弄加深,语调却像个老干部一样遵章守纪的说:“家风严谨,我不能在外面过夜。” 邱柠:“……” 这是上过男德班的吗,名门闺秀也都没他这么离谱吧? (本章完) 第36章 深渊底下,全是刀子 第36章 深渊底下,全是刀子 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邱柠戴好医用口罩,跟随聂流野走进病房。 病房里,孟秋裳也在。 她专门让聂家厨师炖了营养补汤,这会儿,亲自送过来,正一口一口的喂聂画霜喝着。 邱柠撞见此情景,心里的第一直观感受,便是觉得聂家人好温馨。 女儿都这么大了,妈妈还亲手喂汤。 很让人羡慕。 可接下来的一幕,瞬间又颠覆了她的认知。 只见孟秋裳那张用金钱保养出来的富贵脸,蓦然一变,变得尖酸刻薄的瞪向聂流野:“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们家画霜的腿肿成猪肘子的吗!” “不是的,二姆。”聂流野心理素质极高,面对这样突其不意的比喻,竟然都没有笑。 他从容不迫的说:“是奶奶担心堂姐住在医院无聊,便让我带柠柠过来探望一下,顺便陪堂姐聊聊天,解解闷。” 邱柠身材娇瘦,被聂流野遮挡在身后。 孟秋棠这才注意到她,可语气依旧对聂流野很不善:“犯不着你来假慈悲!画霜的腿可是因聂梨熹才摔成这样的!我看到你也一样觉得膈应晦气!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别以为攀附上了帝都高枝,就能改变你那比草芥还要卑微低贱的身世!” “我可告诉你了聂流野,你就是个养子而已!聂家未来的财产也不可能分给你,你少在老夫人面前装得那么斯文规矩!” 她主要是怨窦颖月不先为自家亲孙子联姻。 聂流野神色淡然如初,似在忍辱负重,没有表现出任何阴暗面,只温雅说:“非常抱歉,流野给二姆添堵了。” 说完,他压低眼角,转身,揣着副落寞之色,牵住邱柠的手,离开病房。 邱柠心疼极了,全然不知这是他故意想让她看到的效果。 她挽紧他手臂,为他打抱不平:“你二姆怎么这样对你啊?又不是你害聂画霜的腿摔伤的,怎么把怨气都撒在你头上?” 聂流野笑容夹杂着苦涩,显得很自卑:“可能因为我只是个养子吧。” “养子又怎么了?养子难道就活该低人一等吗?”邱柠愤愤的说:“我父母都没介意你的身世,她又有什么资格嫌弃!还好我爸妈没看中她儿子,不然跟她做婆媳可真倒大霉!” 她生起气来,连鼻尖那颗小痣都带着娇俏的怒色。 聂流野内心的某处,莫名有丝丝牵动,但仅一瞬,就立即被他冷血的扼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需要情爱这种东西! 麻烦! 累赘! 碍事! 邱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工具而已,等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随手就可丢。 高级公寓。 邱柠的住处。 最顶层,客厅三面采光玻璃设计,智能自动窗帘一拉开,半座繁城夜景尽收眼底。 邱柠把食材拿进厨房,对聂流野说:“你先选部影片看,梅子酒炖排骨需要点时间。” “不用我帮忙吗?”聂流野将眼镜摘下,放在流理台。 邱柠本想说不用,可当目光撞进他那双藏着星辰大海的鹰眸时,她话音涌到一半,改道:“你会帮忙吗?” 聂流野轻笑,含着宠意:“我愿意为你效劳。” 他举止风度儒雅,像一名只效忠于公主的骑士。 邱柠心田灌满蜜意,笑靥灿烂如,“那好,你帮我洗菜吧。” “好。” 不久。 溢着梅子酒香的炖排骨新鲜出炉。 邱柠倒了两杯葡萄酒。 聂流野喉咙正好干涸,握起高脚杯先浅含了一口,随后才反应过来一样,说:“我忘了,等会还要开车回家。” 他一直在设局。 邱柠也有那种心思诱蛊他:“那就在这里过夜嘛,你都是成年人了,一晚不回家又没什么。” 聂流野给她夹了一块排骨,仍循规蹈矩那般:“不过,现在时间尚早,我待会稍微在客厅浅憩两三个小时,或者找个代驾也行。” 听到他此话,邱柠赶紧为他拿定主意,“那你等会就在这里浅憩两三个小时吧,反正你才喝了一口,酒精很快就挥发掉了。我去拿其他饮料给你喝。” “嗯,那听你的。” 他唇角勾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邱柠整个大脑泛滥多巴胺,误以为自己是钓鱼天板,殊不知自己才是鱼钩上的那条小鱼。 她美滋滋的和聂流野共享完晚餐。 之后,陪聂流野看了半个钟头的悬疑影片,说:“流野,我先去洗个澡,你休息一会。” 聂流野淡淡颔首。 邱柠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在衣帽间精心挑选了一条纯欲风睡裙。 她心想,如果穿成这样都诱不了他,那他绝对是性冷淡。 “流野?”洗完澡出来,聂流野貌似已躺在沙发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爬上另一端,企图扰醒他:“你睡啦?” “还没。”他只是在闭目养神,鼻息间全是她的沐浴露香气,“你洗好了?” 他微微睁开眼眸,入目一片雪白。 他瞳孔震荡,猛地又闭上,“你怎穿这么少?不怕着凉吗?” 邱柠瞧他像个坚守戒律的道僧那样惶恐,既心酸又好笑:“我每天晚上睡觉都是这样穿的呀。不好看吗?” “好看。” “既然好看,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我……”聂流野迟缓开口:“我只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私房睡衣,感官有些冲击。” 他隐晦含蓄,又坦言披露。 邱柠越发喜欢这样的他,“那从今天起,你得开始慢慢适应和习惯了。” 说着,她躺到他身侧,主动把脑袋枕在他胸口。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扯他衬衫钮扣。 聂流野按住她的手,没把她推开,也没让她侵入,只说:“别乱闹,柠柠,让我好好睡会。” 邱柠闷闷“哦”了一声,明显失落。 下秒。 她想从他怀里爬起来。 聂流野却游刃有余的扣住她后脑勺,另一条手臂箍住她腰肢,适当给她尝尝甜头的轻啃她耳垂:“别走,陪我睡一会。” 他睁开眼睛,情深款款的看着她。 邱柠脸颊发烫发红,赫然觉得,就算为他去死也都值得了。 她听话缩进他胸膛,星眸泠泠:“流野,我感觉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聂流野抱紧她:“这样正好,我也不可能会让你离开。我会缠着你一辈子。像现在这样紧紧缠着。” 邱柠几乎沦陷。 ——沦陷进深渊。 而深渊底下,等着她的,全是刀子。 (本章完) 第37章 他的字画,全是答案 第37章 他的字画,全是答案 芒种节气,这日恰好是周二,谢霁延提前回来了。 矜厘趴躺在茶厅沙发,翻看着手机日历,心头却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原来已经六月了,谢泽潜说这个月一定会回来的,也不知选在哪一号? 好烦,真不希望他回来。 但此刻更让她烦堵的,是魏雪泠明天就要过来家里和谢霁延探讨艺术人生了。 她不知道要该用哪种姿势面对这一切。 是要厚着脸皮坐在旁边当大灯泡看他们郎情妾意的琴瑟和鸣,还是要闪退到十万八千里远让他们酣畅淋漓的鸳鸯戏水? “在看什么?” 突然,思念了好几日的磁性嗓音自头顶缓缓砸落。 紧接着,沙发软垫轻微下沉。 矜厘还没来得及仰眸,谢霁延已掠着两分舟车劳顿的倦色,压坐到她旁边的空位置。 她遽即调整趴姿,规矩坐端正起来,诚实回答:“我……我在看日历,看谢泽潜会在哪一天回国。” 原来,不是在盼他回家…… 谢霁延心口又添了一刀,眸色暗淡了些许,像风卷残云过后的天际空旷虚浮,说:“按他的秉性,应该会拖到月末才回来。” 那也是终究要回来的。 矜厘的心情仍然蔫蔫。 谢霁延瞧她小脸无半分喜色,左手擒着几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轻轻挠向她下颌,“开心点。” 矜厘很怕痒,脖子往后缩了缩,问:“你从哪里扯来这么多草?” “从田里。”谢霁延将狗尾巴草全塞给她玩,“不开心的时候,挠挠手心,就会开心了。” 这句,是她小时候对他说过的。 她说:“我不开心的时候,就用狗尾巴草挠挠手心,就会开心了。” 那曾是她的小玩具。 可如今…… “你好无聊。”矜厘吐槽了他一句,“我现在又不喜欢玩草。” 话真真假假。 “不过,你跑去田里干嘛?” “投资数字农业。”谢霁延一笔掠过。 “哦。” 矜厘垂眸,回应不热烈。 犹如被抽走了灵魂,剩个躯壳。 谢霁延想引她拾回动力,说:“但即然你不喜欢再玩草,就还给我吧。” 他作势要取回。 矜厘眼疾手快掩到背后,“不行,我又没说不要。看你千里迢迢从田里扯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把它插在瓶当装饰好了。” “不必那么勉强。” 谢霁延伸出手臂绕到她身后,故意跟她玩闹,“我自己拿去制作标本。” 见他真要抢夺,矜厘慌忙挪移到沙发角落,紧紧攥着,“给都给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出尔反尔的啊……” 尾音未尽,谢霁延挺拔伟岸的身躯猛然倾覆过来,震得她羽睫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说:“你……你干嘛啊?为了几根草……这样大……大动干戈……” 他高挺的鼻梁骨近在咫尺,矜厘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每一缕气息都是滚烫的。 她开始局促不安,手心攥得冒出了汗,声音嗑嗑巴巴,“算……算了,我还……还给你。” 说着,她松开那几根狗尾巴草,欲从他的包围圈中钻走。 却不料,又被谢霁延强制性的按回去。 心率再次失控飙升。 六月天的炽热阳光裹挟着聒噪蝉鸣,声声透进窗牖,扰得她的小心脏一次跳得比一次高。 谢霁延没有再采取其他举动,只是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睛。 可仅是如此,她就已煎熬到不行了,双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抓才好。 直到,他终于坚定不移的开口:“我不会出尔反尔,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会倾覆我所能,给你。” 包括他整个人。 “……” 倾覆他所能? 这是情话吗? 矜厘怔怔的,反射弧从白天绕到黑夜,再绕到第二天下午,魏雪泠来到了含春园,她的反射弧也都还没折回来。 恰接近黄昏。 书房的窗景铺染着晚霞,是一天之中最浪漫最迷人的微醺时刻。 不得不说,连天公都在为他们的姻缘作美。 矜厘的心情一跌再跌。 却仍扮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亲自把魏雪泠迎接上楼,说:“雪泠姐,你今天真美。霁延叔叔已经在书房等你很久了,快进去吧。” “可我好紧张啊厘厘,你陪我进去。”魏雪泠捂着剧烈起伏的心口说。 她有一半紧张是真的,至于另一半心思,兴许想让矜厘亲眼见证她和谢霁延结为连理吧? 矜厘内心是抗拒的:“书房门没关,我会在茶厅给你们煮茶。你就放心进去吧,霁延叔叔很绅士,不会吃人。” “那好,辛苦你了。” 魏雪泠莞尔,端直天鹅颈,一步一步朝着书房走去。 片刻,站在门边,礼貌打声招呼:“你好,霁延。” 谢霁延伫在收藏架前,抬起桃眸,声音清冷:“你好,魏小姐。” 一声魏小姐,直接凌迟了魏雪泠那颗悸动的心。 “进来坐。” 他手上拿着一幅画。 魏雪泠面色微微难堪走进去。 然而,还未坐稳。 谢霁延又说:“阿厘常在我面前夸你知书达理,通晓大义,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么,我这里有幅字画,想麻烦魏小姐帮我鉴赏鉴赏,可否?” “你言重了,霁延。是哪代的字画?我非常乐意鉴赏。” 她扯开一丝笑容,以为能就此拉近距离。 岂知,当从谢霁延手中接过画作的时候。 她的脸色当场就泛白了:“这是?” “这是我手作。”谢霁延直言不讳。 “字也是你亲手题的?”魏雪泠暗暗深呼吸,努力迫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正是。” “所以,你今日特意邀我过来,是为了告诉我……”她胸口发胀发疼,有些说不下去。 谢霁延接下她话茬:“我只是不希望,魏小姐你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也更不希望,让我心上人夹在你我之间。” 他说的是心上人…… 魏雪泠难受的闭了闭眼睛,“那我能知道自己是输在哪里吗?是家境?是才学?还是相貌?或者……是年龄?” 关于年龄这项,她其实不认为自己会输的。 毕竟二十五岁,风华正茂,也是风情最摇曳的时候,她不觉得自己会输给矜厘。 可谢霁延的品味,是喜欢成熟,还是喜欢青涩,她压根没摸透。 “魏小姐,你为何如此妄自菲薄?” 谢霁延冷冷哂笑:“竟会拿年龄来做选项?每个年龄阶段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魅力。” “你也曾十八九岁过,阿厘未来也会继续成长。” “但,无论以后阿厘是二十,三十,还是八十,九十,我依然会对她如初。” “而且,你也并非输在家境,才学,相貌,更不是年龄。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字字蚀心:“我曾参与过她整个青春,所以,她未来的岁月,我也想参与。你能明白吗?魏小姐。” “我明白了。”魏雪泠心脏阵阵抽痛,输得彻彻底底,“谢谢你愿意亲口告诉我这些。” 说完,她头也不敢回的跑出书房。 矜厘刚煮好茶,正要端去给他们喝,却见魏雪泠匆匆走去按电梯。 她连忙唤住她:“雪泠姐,你怎这么快出来了?” 魏雪泠心情无比糟糕透顶,但还是对矜厘说:“我跟他无法琴瑟和鸣。” “为什么?” “你自己去问他吧。”魏雪泠笑容苦涩,“他的字画,全是答案。” (本章完) 第38章 控你?你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第38章 控你?你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字画? 什么字画? 矜厘把茶端进书房,左顾右看,也没看到什么特殊字画。 便索性直截了当问谢霁延:“你就那么不喜欢雪泠姐吗?你刚才拿什么字画膈应到她了?”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谢霁延择题而答,“给我个理由。” 自然的晚风清凉惬意,他慵懒闲散的置于圈椅内,颇有几分纨绔公子的劣根性。 矜厘将茶壶搁下,逐一列举:“她喜欢书法和国画,你也喜欢书法和国画,不是有共同话题吗?而且,她还能弹得一手好琴。也精通棋艺。不是正好能在工作之余陪你消遣解闷吗?” “还有,她学识高,学过经济金融管理,在事业上也能够帮衬到你。她几乎样样都会,跟你天造地设……” “那又如何?”谢霁延打断她话音,端起茶壶,慢悠悠斟茶,“她会的东西,我也会。我为何还要再娶个跟我一样的?这样还倒不如跟自己结婚。” “你!”矜厘猛地呛住:“你这是什么逻辑?哪有人自己跟自己结婚的啊?” “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她这个问题,包含私心。 谢霁延淡雅品茗:“不定性。” “不定性?什么意思?” “就是性格不被定义的那一种,任何时候都能随心所欲。能静能泼能哭能笑能闹。还能控我。” “啊?控你?哪种控法?你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或许吧。” 矜厘:“……” 她脑海瞬间浮起一帧帧羞耻画面。 画面中的谢霁延,胸肌撑爆白衬衫,像个祸国殃民的男妖精,眼尾潋滟着邪冶的潮红,被人五大绑的扔到床上…… 罪孽。 暗吸一口凉气,矜厘赶紧甩掉脑子里的废料,岔开话题,分散注意力:“那,联姻对象的资料,你帮我弄好没有?” “弄好了。”茶水入喉,微微涩感,谢霁延指间把玩着空杯,唇角浮起佞笑:“但全被我筛掉了。” “什么?”矜厘惊诧,“全被你筛掉了?为什么?” “因为,”他将古代帝王玩弄权术的那副作派,展现得淋漓尽致:“我觉得,没有一个适合。” “尤其是霈城司氏,为了争夺财产,分为三派势力,个个尔虞我诈,家族内斗血腥残忍,我担心……” “这样不正好吗?”矜厘抢断他,“让他们先争个头破血流,然后等我一嫁过去,就可以将他们一举克死团灭了,轻轻松松坐拥亿万财产。” “所以,你是想嫁过去?” 他语气陡然森冷幽寒,渗着一丝野兽吞噬猎物的危险。 矜厘脊背发凉,不由自主有些毛骨悚然,改口:“我只是说说而已。” 说着,她转移阵线:“那陈家呢?” “陈家……”谢霁延放下手中茶杯,又倒了一杯茶,“霏城陈氏,虽家族和睦,百世流芳。但世代子嗣从军从政,除了陈京裴经商以外,个个不是开坦克,战斗机,就是潜水艇。我怕你嫁过去守活寡。” 矜厘:“……” “守活寡就守活寡。”她摸摸鼻尖,像在赌气,又很认真:“毕竟他们为的是家国大义,那我也总得大爱些。” “这么说,你想嫁去陈家?”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可以留着作个参考。” 她这一次,没有那么干脆利落的否定。 “总之,你先把资料给我。就挑那个开战斗机的。” (本章完) 第39章 你说什么?你要在含春园住? 第39章 你说什么?你要在含春园住? 开战斗机的,名字叫陈嘉瑟。 年纪与矜厘相仿。 谢霁延面无表情的将整份资料都扔给她,补刀说:“忘了跟你讲,他的女神是摇杏,也就是阿澜的妻子。你要承受得住醋意。” “并且,从收集来的资料上看,战斗机才是他的一生所爱。你若坚决选择与他联姻,他最多也是敷衍应付家族长辈,应该不会有真情实感。” “那正好。”矜厘高傲如孔雀,强撑着说:“我要的就是这种,能给我很多钱,又不用回家让我履行夫妻义务的。我婚后,定会贤良淑德的全力支持他的飞行梦,让他无所顾虑的翱翔于天际之上,大展雄心抱负。” 谢霁延:“……” 好,他记住了。 他到时定会给她很多钱,也不用她履行夫妻义务…… 时光清浅。 这个六月的每一天,矜厘身心过得无比煎熬折磨。 特别是,她自己特意去买了一本老黄历挂在房间,天天撕着。 撕到六月十六日,谢泽潜突然毫无预告的回国了,且一抵达繁城,就立即跑来含春园。 他来得挺不巧,谢霁延又去霎城了,这晚只有矜厘一个人在家里。 窗外没有月亮,星星也寥寥无几。 矜厘恰好坐在客厅沙发吃雪糕,看到他拖着个大行李箱走进来,她手指蓦地一抖,剩半截的雪糕直接栽到地板上。 旁边的家佣见状,即刻上前收拾干净。 矜厘只顾着凶巴巴的瞪向谢泽潜:“你来这里干嘛?不怕我克死你吗!” 谢泽潜将行李箱交给王叔,让王叔去三楼给他收拾一间客房后,才回答:“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若不是爷爷要罚我去跪三个月祠堂,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含春园和你培养感情吗?你可真会克我,我才刚回国,就要遭如此大劫……” “等等,你说什么?你要在含春园住?”这真是劈大雷了,竟整这出。 “不然呢?难不成赶过来给你送人头啊?”谢泽潜也没好气道。 他长相清俊,比矜厘大两岁,性格却轻浮得紧,一点也不成熟稳重。 而且,一袭乌黑光泽的头发,硬是染成灰白色,像娱乐圈里的男团爱豆,带着几分放浪形骸和玩世不恭。 很会招惹莺莺燕燕的那一类。 所以,若说他在国外有十个女朋友,矜厘也都相信。 可目前不是掰扯这件事的时候。 她心烦气躁说:“你征过小叔意见了吗?他知道你过来这里住吗?” “爷爷跟他说了,他知道。” 原来如此…… 原来早就知道谢泽潜这两天回来,才又去出差。 矜厘心灰意冷,垂下眼睫,“那随便你吧,别到时住得出什么事,又怪在我头上就行。” 谢泽潜:“……我还没住,你就先咒我,我不怪你要怪谁?” 真没见过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 矜厘冷笑,懒得再跟他扯犊子,“总之,你想住就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她转身走上楼梯。 谢泽潜不服气,追在她身后,“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我可警告你,我在含春园住的这段期间,你最好别对我抱有任何幻想,更不准半夜三更偷偷跑上三楼,我会反锁紧房门的。” “你别搞笑了。”矜厘反唇相讥,“你就算脱个精光,大开着房门,我也不会屑你一眼。” “你!”谢泽潜差点被气死,“你果然在觊觎我的身体,这么快就幻想我脱光了!” 矜厘:“……” 这脑回路,简直没得救。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鸡飞狗跳了。 (本章完) 第40章 你乖点,等我回去 第40章 你乖点,等我回去 回到卧室,矜厘锁紧门窗。 之后郁气难消的打电话给谢霁延。 谢霁延正和相关部门,以及农业技术团队在探讨土壤酸化的改良方案。 已交流到尾声。 后续工作由合作社处理。 他礼节性的说声先失赔,便捏着手机,去会议室外面接听电话。 而指尖才划开绿键,矜厘微微恼火的小嗓音即刻从屏幕另端荡入耳朵,说:“谢泽潜今天回国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而且还同意他住进含春园干嘛!” 感觉若不好好给个说法,她的怒火就要沿着信号基站烧过来了。 谢霁延耐心跟她解释:“我也是今晚刚得知,没有故意隐瞒你。” 早知谢泽潜会在中旬回来,他定不会安排这两日来霎城。 “你乖点,等我回去。” “等你回来又有什么用?除了多一个人干瞪眼,又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他又不可能会娶她。 是等他回来坐主桌喝喜酒咩?!!! 想到这一点,矜厘胸口那股郁气更盛,再也跟他聊不下去半个字,索性摁灭通话。 谢霁延凝视着断开的通话时长,沉思了很久,很久,很久…… 翌日。 阳光依旧明媚和煦。 矜厘才起床走下楼,就听见谢泽潜在客厅鬼吼大叫的说:“我今天一定要把那只凶物炖了,煮了,炒了,烤了!它居然敢啄我!我非宰了它不可!” “使不得啊泽潜少爷,那鹅可是阿延专门养给厘厘作宠物的,宰不得。”王叔一边给他膝盖上药,一边劝阻他。 谢泽潜闻言,却更加火冒三丈,“原来是她的宠物!难怪一大早就发疯来啄我!果然宠物随主,一样邪门!我今天要是不宰了它以儆效尤,以后岂不得活得跟鳖一样!” “你敢!”大概弄清楚了对话内容,矜厘停驻在楼梯,像巡视城池的女皇陛下,音色染上威胁:“你敢动它一根羽毛试试!” 尽管她的宠物是只鹅,但也不是任谁都能宰割。 而且,养了这么久,从来就没听说过它会攻击人,怎么谢泽潜才住进一天,就发生这等破事? “嘎嘎嘎!” 臆想间,大白鹅突然从门廊外面凶猛的扑腾进来,似要来报仇雪恨的,叫声极其暴躁凶残。 矜厘循声望去,发现它走路一瘸一拐的,鹅掌明显受了伤。 “这是怎么回事?”矜厘目光愤怒的扫向谢泽潜,“你打它了吗!” 她似天生对他有一种压制感,谢泽潜迎着她冷魅的眼神,莫名心虚发怵:“你……你少冤枉我,我没事打它干什么!它别来啄我都谢天谢地了……你看你看,它又来了!” 鹅的战斗力,丝毫不亚于恶犬。 谢泽潜或许真的被啄得有心理阴影了,一见它气势汹汹的冲进门,就立即吓得魂飞魄散的跳到沙发,哪还敢扬言要把它炖了,煮了,炒了,烤了。 他哭都来不及,连忙推着王叔挡在身前,自曝说:“我只不过是错脚踩伤它的鹅掌,有必要这么记仇吗?膝盖都啄破皮了,也不肯放过我!” 都怪自己刚才嘴馋去摘梨子吃,不知道大白鹅就杵在他身后,才酿造了这起事故。 矜厘一听,生气的捏紧拳头,“果然是你弄伤了它的脚!怪不得它会平白无故的攻击人!” “可我又不是故意的!在你眼里,我难道还不如一只鹅受重视吗?你看它把我膝盖都啄流血了,你好歹关心关心我一下啊!我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未婚夫,你有必要为了一只家禽跟我斗气吗?” 其实,他膝盖破皮流血,是被大白鹅追逐的时候,不小心摔伤的。 但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讲出来。 矜厘只觉得讽刺,抬脚走下楼阶说:“咱们订婚宴都还没举行,你算哪门子的未婚夫?还有,在我眼里,你确实比不了一只鹅重要。你要是敢再弄伤它,我也不介意去夫留鹅!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世上怎么有你这种女人!”谢泽潜气到七窍要生烟,“用蛇蝎美人来形容你真是再贴合不过!你要是有其他女子一半知性温柔优雅,我还可以勉勉强强娶你。” “毕竟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冲你今天这种去夫留鹅的态度,我保不准两天就得被你搞死了!” “我绝对要告状给爷爷听!并非我不想娶你,而是你自己不想嫁给我的。你到时若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婆,可别怨我……” “你少啰嗦!你要告状就赶紧去告状,别碍在这里影响含春园的空气质量!” “你!你!你!”这简直比她直接说碍在这里污染空气还要刺挠他,因为他还得停下来想一想是什么意思,之后反应过来就是污染空气的意思,更是双重打击。 “你少怂恿我,我偏不去告了!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互相伤害折磨!” “那随便你。”矜厘说完,没再屑他一眼,径直朝着大白鹅走去。 大白鹅此时已经被两名家佣阿姨擒住,曲着鹅脖子嘎嘎乱叫着。 她伸手抱过它,试图安抚,说:“绿豆,我去帮你包扎伤口,你别跟疯狗一般见识。” “什么?疯狗?你说谁是疯狗呢!克夫厘!” 待矜厘走远,谢泽潜才敢放胆叫嚣。 矜厘惘若未闻,拿了个医药箱,坐在凉亭,涂点跌打损伤的药,用纱布一圈一圈的帮大白鹅的鹅掌缠绕起来。 大白鹅温驯了许多,趴在石桌任由矜厘捣鼓。 矜厘执起剪刀,剪断多余的纱布。 末了,骤然教嗦它,说:“绿豆,你光啄那个疯狗没用,你要懂得对准真正目标,知道吗?” “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目标吗?就是谢霁延懂不懂?” 她说着,竟从手机相册翻出谢霁延的照片,指给它看:“就是他,你知道吗?他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同意那个疯狗来这里住,你的脚也就不会瘸了。” “所以,你要咬谢霁延。等他回家,给我狠狠啄死他,知道吗?” 恰巧日夜兼程赶回家听到这番话的谢霁延:“……” (本章完) 第41章 克夫厘?泽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 第41章 克夫厘?泽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把你刻在祠堂牌位上! “啄我?” 谢霁延冷不丁出声。 他喉腔隐约压着一丝很低的笑意,轻惬戏谑:“两日不在家,你竟连鹅都会教嗦。这鹅语是攻克到第几级了?沟通听似流畅毫无障碍。” 矜厘登时挺直脊背,机械化转头。 蓝天白云之下,谢霁延与阳光有一种天然的适配度。 点点璀璨金芒熔在他周身,使他乌黑的发梢泛漾着淡淡金泽,且映照在梨树干上的颀长影子也镀了一层粉金粉金的暖光。 仿佛是那掌管三界光阴的上仙,与光同生,又与光同灭,好看到过分。 矜厘睫翼不由自主的轻轻眨了眨,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又在心里盘旋。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应该要用直升机上的螺旋桨来形容。 是能全方位运转的,又能轰烈起飞的。 所以,如果有人问,喜欢谢霁延大抵是一种什么模样? 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像直升机上的螺旋桨,也像自己用手心搓飞的竹蜻蜓,亦像随风飞过绿野的蒲公英…… 可是,对他的喜欢,最终还是得被迫停下。 因为她无法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无所顾忌的自由奔赴,至少在爱情上,她无法。 矜厘就这么一瞬不瞬的和谢霁延对视了好几十秒,直到被一道噪音搅乱了这份岁月静好。 谢泽潜突然从三楼卧室的观景阳台,喜出望外的大喊:“小叔,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咱们今晚一定好好喝两杯,不然我都快闷出芽来了。爷爷不准我踏出含春园半步,真要烦死了。” 才住进一天,就要闷出芽了?可想而知,以前在国外是过得多么恣意浪荡潇洒。 矜厘嫌恶的瞪了他一眼。 谢泽潜遭受到她蔑视的眼神,猛然不痛快道:“克夫厘!你这又是什么态度!你是想用眼神杀死我吗!你这个毒心妇!” “克夫厘?”谢霁延闻此,寒眸不悦的往观景阳台一睨,声音冷沉:“泽潜!你何时变得这般嘴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把你刻在祠堂牌位上!” 他的口吻,不像是在护犊子,更像是在霸气护妻。 谢泽潜脸色浮起一阵苍白,怂怂道:“小叔,我只是在跟厘厘……打情骂俏呢,你别较真。” 打情骂俏? 多么刺耳的四个字。 谢霁延微微沉默,将视线转移到矜厘和大白鹅那边,发现大白鹅的鹅蹼缠得跟糯米粽子似的。 他眉宇冷凝,轻问:“它怎了?” 矜厘不太想跟他说话:“你自己问你的好大侄呗。” 话落间,再度望向阳台,哪里还有谢泽潜的身影。 估计怕被问罪,躲起来了。 谢霁延结合她方才教嗦大白鹅的那番话,再看看大白鹅脚上的伤势,大概也能联想到七七八八,说:“是泽潜弄伤的?” “不然还有谁。”矜厘语气淡漠得像昨夜纳凉了一宿的凉开水,需要反复蒸煮,才能回温。 谢霁延眸光下垂,如玉的指骨轻轻折起衬衫袖口,露出一节冷白手腕,伸至矜厘面前,带着两分哄意:“来,给你啄。” (本章完) 第42章 想对我怎么使坏都行 第42章 想对我怎么使坏都行 他左手腕内侧有一颗极小极小的小红痣。 像守宫砂一样邪艳靡丽。 矜厘失魂的盯了片刻,而后腮帮鼓鼓囊囊的咕哝:“我又不是鹅。” “那给你的鹅啄?”谢霁延存心逗弄她,将手臂往鹅的面前递了递。 矜厘见状,眼底划过一丝惊慌,急忙捂住鹅喙,说:“不行,你的肉那么金贵,要是咬坏了,我可赔不起。” 实则,她小心眼得很,她只想要谢霁延给她一个人碰。 谢霁延却继续拿她寻开心,“可刚才,是谁在教嗦大白鹅得狠狠啄死我的?” “是那个……那个丧门星聂梨熹,不关我矜厘的事。”她没脸没皮的推卸责任。 但这是她第一次释怀般的拿自己的名字玩梗,应该是逐渐接受了谢霁延上回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他说—— ——因为你就是聂梨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聂梨熹,你要勇敢面对它。 ——而不是让它成为一个破布娃娃,像十三年前的你一样,孤伶无主。 ——你要把它捡回来,阿厘。 ——它才是真正的你。 她其实都有把他的话听在心里。 只不过,她总是嘴硬,从不肯真真切切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谢霁延溺宠一笑,顺从她话意:“嗯,以后使坏的都是聂梨熹,不是阿厘。但我还是想说,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做你自己,无论是聂梨熹还是矜厘,想对我怎么使坏都行。” 想对他怎么使坏都行? 真的行吗? 矜厘不禁又陷入彷徨。 以致于吃晚餐时,心不在焉的将葡萄酒当成果汁,一杯接过一杯。 谢霁延只不过是去接听个工作电话的功夫,她双颊就已经染上了酡红,似夏日含苞欲放的一朵芙蕖,惹人想采撷又舍不得。 而谢泽潜则喊小五也过来含春园聚餐,堂兄弟俩人坐在长桌对面玩骰子划拳,喝得也醉颠醉颠的。 全然没顾及到矜厘在干什么事情。 谢霁延第一次看她喝醉酒,目光顿沉,叫她上楼去休息。 她仿若未听见那般,兀自跌跌撞撞的走到客厅,趴睡在沙发,意识混沌说:“我是一只鹅,一只会啄人的小鹅……” 此时已临近午夜,家佣都被谢霁延遣散了。 客厅里就只有他和她。 至于餐厅那边,过道中间筑了一道背景墙做半隔断,只听谢泽潜还在怂恿谢池蕴喝酒。 谢霁延稍稍俯身,肆无忌惮的凑到矜厘耳边,压低略显沙哑的性感嗓音诱哄:“我抱你回房睡?” 他似乎在征询她意见,可却又不等她回答,就一把霸道的抱起她。 矜厘脑袋昏沉沉的,双手顺着他的动作搂住他脖子。 谢霁延喉结暗滚,手臂圈紧她细软的腰肢,乘电梯上楼。 卧室房门自动关拢。 床头复古的流苏台灯,散发着暧昧缱绻的橘色光芒。 这种氛围,很令沾过酒的男女情动。 尤其是谢霁延今夜也喝了不少酒。 他轻轻把矜厘放到床上,正要替她掖被子。 矜厘偏在这刻扯住他袖口,杏眸里蓄了一泓秋水,清泠泠的,分外娇怜。 她红唇轻启,浅含无辜:“你的话还作数吗?” “嗯?”谢霁延一时间没嚼味过来。 矜厘根本是喝断片的状态,眼尾潋滟着潮红:“我心里很难受,想啄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谢霁延的左手腕也随即泛起痛楚。 矜厘的牙齿尖尖的,恰在他那颗小红痣的四周留下一圈小牙印。 很像宇宙,裹着太阳。 谢霁延情不自禁闷吭一声,不是因为疼,而是—— 矜厘继而从手腕,咬上他喉结…… 极轻极轻的那种咬。 但更似在拨芯点火。 弄得他…… 好难受…… 好想要的那种难受…… (本章完) 第43章 他的阿厘,好甜,好甜 第43章 他的阿厘,好甜,好甜 矜厘似乎只钟意他的喉结。 且认准一个位置,反复的吮嘬,舔舐,辗咬,啃噬…… 不出意外,明日又得留下淤青。 谢霁延好几次都控制不好力道,狠狠的掐疼她腰窝。 矜厘再次轻嘤出声,有些委屈,却始终像块小磁铁,紧紧吸附在他身上。 谢霁延胸腔燥热难以排解,身躯索性陷进床里,覆压住她。 “阿厘……”他眼眸逐渐染上腥红的情欲,“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矜厘仰起娇红的小脸,眼睛醉朦朦的望着他那双会惹她沦陷的桃眸,一字一字清晰道:“你是谢霁延……” 唔! 后面的音调,遽被急促的呼吸取代。 谢霁延再也无所顾忌的攫住她下巴,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去碰她的嘴角,感觉她没有任何抵触,再一点一点的温柔撬开她唇齿…… 矜厘双手下意识滑到他背部,揪紧他衣服,忍不住叫唤他名字:“谢霁延……” “嗯,阿厘……”他彻底失防了,停不下来。 他的阿厘,好甜,好甜…… 白日。 阳光轻燥。 矜厘葱指抚着宿醉过后泛疼的脑壳,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对着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沉思了许久。 她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又很荒唐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私房菜馆嘬了一夜的田螺,嘬得嘴巴又痛又麻。 到现在还隐隐颤疼着。 而在这为止,她仍归咎于梦境。 等至下楼吃早餐,看到谢霁延的嘴唇破皮结了血痂,她整个人突然就蚌住了。 偏偏好死不死的,瘫在沙发睡了一宿的谢泽潜醒来,顶着一袭乱糟糟的灰白色头发,眼神怪异的盯着谢霁延问:“小叔,你嘴巴怎么了?” “被鹅啄了。”谢霁延气定神闲,尝过腥甜过后的容颜越加俊雅清隽,后一句话的声音轻得惟有他和矜厘才听得清,“一只会啄人的小鹅。” 谢泽潜忿忿不平:“我就说吧!那只凶物真的留不得,居然连小叔都敢啄!” 矜厘没有作声,她现在看谢泽潜那袭灰白色头发都是绿的。 可又如何呢? 他在国外是千真万确有个女朋友的。 昨晚那个女孩还哭哭啼啼的打电话来质问他,为什么要突然跟她分手? 谢泽潜烦躁的敷衍说:“我只是跟你玩玩的而已,我在国内有未婚妻,不可能会娶你。懂吗?分手费已经打你账户上了,别再来烦我!” 所以,她为何要守贞呢?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恨不得能越辈分当他的小婶…… 谢泽潜骂骂咧咧几句,说还要回房间补觉,而谢池蕴一大早就回学校了,餐厅只剩下矜厘和谢霁延。 矜厘垂下纤浓的长睫,难以启齿的开口:“那个……不是我咬的吧?” “你说呢?”谢霁延将问题反抛给她。 矜厘一脸绝望:“我……我不记得了,要我怎么说?” 呜呜呜烦死了,再也不喝酒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初吻是什么感觉。 除了麻跟痛,都体验不到其他愉悦的快感。 谢霁延胸口微堵,“那就这样吧,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你尽兴就行。” 他嘴角之所以会被咬破皮,其实说到底也是他自作自受。 若不是他将她吻得差点喘不过气,矜厘也不可能那么狠的咬他。 这一切,都怪他自己贪婪无厌,不知节制…… 矜厘轻声嘀咕:“接吻这么大的事,也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这件事,她可没法故作轻松翻篇。 谢霁延或许洞悉她窘迫的心思,为了避免她变得拘谨无措,便刻意反问她:“这事大吗?跟你和陆景絮去酒店开房过夜比起来,算什么事?” 他语气明显含针带刺,刺痛他自己的心,也刺痛矜厘的心:“反正你谁都可以,也不必仅对我搞特殊。以后有任何需求,我也可以像其他男人一样满足你……” 泼! 矜厘立即气到手指发抖的拿起面前的牛奶往他俊脸浇去! (本章完) 第44章 昨晚,就被你弄疯了 第44章 昨晚,就被你弄疯了 牛奶是备给矜厘喝的,不烫,微温。 谢霁延有一瞬定格。 乳白色液体从他高挺的鼻梁骨一路往下,划过薄刃的嘴角,再沿着清绝的下颌线滑至喉结,没入材质绸软的黑色衬衫领口之内。 非但无半分狼狈之态,反而更显欲色。 矜厘表情呆了呆,来不及拔腿跑走,手腕已被谢霁延的大掌箍住。 继而身体往前倾,不受控制的栽进他怀里。 家佣在庭院外面修剪草,餐厅整面落地玻璃窗浸透进阳光,矜厘伏于他身上,整颗小心脏几乎悬到嗓子眼。 她像只偷腥的小猫,谨慎不安的仰着水灵灵的清眸,委屈般的盯着谢霁延。 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谢霁延硬生生气笑,目光凝着她眼角暗暗敛压的一丝殷红,神情淡雅从容的拿过那一方梨蓝帕,塞进她手中,冷声:“擦干净。” 故事竟这样发展? 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毕竟,这世上,有谁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往他谢霁延的脸上泼牛奶啊。 她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我……我泼完还得帮你擦?我是不用面子的吗!”矜厘犟着一口气。 她和他的相处方式总是如此。 上一秒本已剑拔弩张到极点。 下一秒却又自然轻松的破冰。 但这一切,应归结于谢霁延的次次纵容。 “不擦也行。”谢霁延唇角扬起谑意,语调掠着两分散漫不羁:“今天就一直这么抱着。” “什么?” 一直这么抱着还得了。 “你是不是疯了?” “嗯,我疯了。”他声线轻徐压低,呼吸喷溅在她薄薄软软的耳垂,尽是难抑的缠绵情意:“昨晚,就被你弄疯了。” 昨晚的她,更像菟丝子,不止缚住他的身和心,还缚住他的魂。 他终于尝到难舍难分是何种滋味。 矜厘红唇翕张,欲再说点什么。 倏忽。 楼上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声。 紧接着,是谢泽潜聒噪的暴戾声:“我今天一定要宰了那只凶物,它居然敢跑去我床上拉屎!” 矜厘闻言,慌忙从谢霁延的怀里挣扎出来。 温软退去,胸膛落空,谢霁延心里不太舒服,只能自个慢悠悠的将脸庞上的奶渍拭净。 谢泽潜没发现俩人在餐厅你侬我侬。 他气势汹汹的钻进大厨房去找厨刀。 矜厘见此,赶紧斥止他:“谢泽潜!你要是敢,我也一定把你宰了!” 谢泽潜理智放下刀具,说:“你非要养一只这么凶的鹅干什么?我买只小鹦鹉赔给你行不行?这只就不要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 它是谢霁延专门留给她玩耍的,任何一物都替代不了。 “你!”触及到谢霁延阴沉的目光,谢泽潜火气收敛了些,“你这个女人,怎这么固执呢?养只小鹦鹉多好,还能陪你聊天说话。” “我不需要。”矜厘冷绝。 但凡不是谢霁延送的,她都不需要。 谢泽潜睇着她眼尾的胭脂色,哑了哑口,做出妥协:“算了算了,我不追究了。只要我住在含春园的这段时间,你能把它拴紧不再啄我就行,你爱怎么养就怎么养。” “但……”他话音一拐,打着商量,“但我们到时若结婚了,你可不能把它带到咱们婚房,我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呵,你想太多了你!”矜厘讥诮,直接怼断他:“我可没打算跟你结婚。你不必提心吊胆的,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我会嫁到霏城去,鹅也会带到霏城去。” “嫁到霏城?”谢泽潜不自觉攥了下拳头,“霏城那么远,你要去霏城嫁给谁啊?” “嫁给陈嘉瑟!”矜厘这句话,更似在故意说给谢霁延听的。 “他会开战斗机,不知比你厉害多少万倍!” (本章完) 第45章 聂妖精,今晚要不要来吸我?我房门不 第45章 聂妖精,今晚要不要来吸我?我房门不锁 陈嘉瑟? 谢泽潜对这个名字丝毫不陌生。 他微信有个群,聚集了五湖四海的玩咖。 而陈嘉瑟就在其中,昵称叫开战斗机的阿瑟。 长得确实很帅。 又是簪缨世族子弟,与矜厘绝对匹配。 可,男人天生是占有欲极强的物种,尽管他本身不怎么愿意和矜厘结婚,也无法忍受矜厘拿其他男人来挑衅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小叔还在这里看着呢,你居然对我说这种话?跟我去房间,我们好好谈一谈。”言语间,他试图去牵她的手。 矜厘手指微躲。 他牵了个空,语气微躁:“我又不吃你。你要是再故意挑衅我的话,我今晚可要搬到你隔壁房间睡了!” “你少威胁我,你就算想搬到我卧室去睡,我也不怕你!” “你!”谢泽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今晚就搬到你房间去睡。正好给爷爷交差,别说我没和你认真培养感情。只要我想履行婚约,你就休想嫁给别的男人。反正我现在也没女朋友了,我会跟你死磕到底!” “随便你。”矜厘料他不敢。 并且,她认为谢霁延也不可能放任他胡作非为的。 岂知,谢霁延竟一言不发的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矜厘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万丈深谷,索性豁出去了,主动叫家佣阿姨去她房间给谢泽潜打个地铺。 谢泽潜反倒又怂了胆:“你晚上该不会谋杀我吧?或者,化成妖精吸我精气?毕竟你跟聂小倩一样是姓聂。” “你是不是聊斋看太多了?”矜厘冷嘲热讽,“我即使会化作妖精,你也没那种让我想吸的欲望。” 她只想吸谢霁延。 “你……”谢泽潜气到磨牙,“很好,你已经成功挑起了我的征服欲。我今晚,就光敞着六块腹肌,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想吸的欲望!” 矜厘鄙夷不屑:“少搁在这跟我玩那些土味的霸道总裁文学,你还嫩了点。” 她是写剧本的,什么式没给剧中的男主安排过?还六块腹肌呢?都是古早玛丽苏戏码了。 她现在想看的是…… 目光悄然转移,视线锁在谢霁延那双笔挺修长的腿上,高奢定制的西装裤熨帖有致,隐约勾出的臀肌线,走路英飒带风。 以及那副大胸肌,且连他的小臂线条也格外好看。 甚至,他的每寸肌肤,皆是她的做梦素材。 她做梦都想嗦一口。 只是,此时此刻,谢霁延的情绪太过于平静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谢泽潜搬去她房间睡。 他对她,不过是一晌贪欢。 眸底炽烈的光芒,逐渐淡去。 矜厘心想,那就这样吧,她会尽量尝试着跟谢泽潜培养感情,做他合格的侄媳妇,不再肖想他。 然而,到了晚上。 风云骤变,天空电闪雷鸣,滂沱大雨淹没四方。 谢泽潜真的搬进矜厘的房间。 谢霁延独自在观影室喝酒,看聊斋影片。 看了不知多久,他借着酒意,给矜厘发去语音信息,说:“聂妖精,今晚要不要来吸我?我房门不锁。” (本章完) 第46章 我做的,未必会比其他男人差,我们试 第46章 我做的,未必会比其他男人差,我们试试? 梨公司大楼的logo灯牌,在雨幕中如海底明珠耀眼璀璨。 矜厘收到谢霁延这条语音的时候,刚和公司主创团队开完会议。 她和陆景絮一起走出公司大门。 陆景絮今晚冒着大雨过来和邱柠签订了合同,正式成为梨公司的签约演员,说要送她回家。 以及邱柠她哥心心念念的那位电影学院校也来了。 人如其名,长相娴静甜美,颇有一种旧时江南的才女气质。 尤其是今日穿着一袭雪色旗袍,粉饰着淡淡妆容,像一株娇立在雨中池潭边傲然盛放的小姜,与她的名字相得益彰,姜雨潭。 有司机先将她接走了。 矜厘与她添加完微信,钻进陆景絮的车里,才插上耳机线,点开谢霁延的语音条。 雨水稀里哗啦的黏糊着车窗玻璃,紫金色的闪电伴随着雷鸣,谢霁延低磁的嗓音隐含几分微醺感,如同细细的电流穿入耳膜,袭遍她四肢百骸,最后凝结在她身上最敏感的位置。 使她心脏猛烈一缩,问道:“你是不是喝醉酒了?” 不然岂会说这种浑话。 竟叫她去吸他? 真当她是妖精呢? 她原名是叫聂梨熹,可不是叫聂梨吸。 “嗯,喝了半瓶,没醉。”谢霁延秒回。 一般说没醉的,九成都是醉的了。 矜厘联想到他喝光整瓶烈酒发高烧的那次,不禁心有余悸。 “你在哪喝?跟谢泽潜喝吗?”她拨打电话过去。 谢霁延将影片暂停,画面定格在雨夜的一座破庙里,温润如玉的俊雅书生与娇艳妩媚的妖精正在蚀骨缠绵。 他眸波淡淡,不见任何情动,惟有在启唇回答矜厘的刹那,喉结才暗暗滚动了下。 “没跟泽潜喝,我自己一个人在影室,你快回来没?” 他这句话听起来,更像被自家妻子冷落许久的深闺怨夫。 矜厘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似一瓣娇俏的小月牙,挂着甜意:“我现在就回去,你等我。” 到含春园时,雨势渐小。 矜厘秉着客套话,问陆景絮要不要进去喝杯热茶。 陆景絮望着眼前的高门大户,光是庭内的风雨连廊就千回百转得让他望尘莫及。 他清雅淡笑,“不了,下回有机会再来吧。你快点进去,别淋到雨感冒了。” “那好,你开车慢点。” 矜厘转身,进了院门,噔噔噔的沿着连廊跑去主楼。 观影室在三楼。 她直接乘电梯上去。 整层都没开灯,只有虚掩的观影室门透出一抹幽亮的光。 她轻轻推进去。 入目便是一幅大荧幕,与一张超宽敞的大沙发。 沙发呈半包围式,牛奶白的颜色,质感软噗噗的,累了可以躺在上面睡。 “谢霁延?” 沙发侧边的靠背有半米高,站在门边望过去,视线被挡住,完全瞧不见谢霁延卧躺在那里。 她掩上门,踱近沙发,细声唤道:“你睡着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冗长的寂静。 大抵真的睡了。 矜厘看看茶几上的空酒瓶,替他掖好身上的薄绒毯,再用自己的手背碰碰他额头,感觉体温正常,没有发烧,才松出一口气。 “你好好睡,我回房间了。” 她说着,脚步还未迈开,一道重力突然袭来,精准强势的圈住她腰肢,连扯带拽的将她整个人攥进沙发里。 跌进去的那瞬,矜厘的手肘不小心按压到遥控器。 原本定格的影片又继续进行,电影中的大雨似乎不管怎么浇灌也浇不灭庙里男女的那把心火。 矜厘听见书生和妖精的低喘声在影室不停的萦回荡漾。 她鸦羽色的长睫冷不防轻颤,像受惊的蝴蝶,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趴在谢霁延的胸膛,看着谢霁延冷魅的眼尾,逐渐漫开一丝丝名为情欲的腥红。 “阿厘……”甚至连嗓音都渲染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嘶哑,“今晚,陪我。” 他意犹未尽,或许是在克制:“陪我看电影,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矜厘闻着他身上醇冽的酒香,骨头不禁一软,心底的火种悄悄焚燃,一点一点的烧灼着咽喉,迫她稀里糊涂应道:“好。” 尾音乍落,窗外又划过闪电,雷声盖过电影声,呼吸声,心跳声。 矜厘矜观看了几分钟之后,就开始后悔了。 谢霁延的心思根本没专注在电影上。 他双臂依然紧紧缠着她的腰,体温也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高到要把她融入他身体里一样。 “阿厘……” 他已经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用鼻梁骨轻蹭她耳垂,“好想吻你。” “可以给我吗?” 矜厘全身绷紧,却舍不得推开他:“你……你醉了,谢霁延,我……” “我没醉,阿厘。”他薄凉的唇片尝试浅浅的含住她耳珠,“我知道你也很想要,别的男人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他谆谆善诱,“并且,我相信,我做的,未必会比其他男人差,我们试试?” 试试? 矜厘今晚的头脑是异常清醒的,她就算再多么想要谢霁延,也不可能逼自己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肆无忌惮的做一只偷腥的猫。 可当谢霁延的吻辗转到她颈间,她倏而就失去一半招架的能力。 “谢霁延,”她锁骨泛起一层薄薄的胭脂粉,“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事吗?” “我知道……”他醉是真,清醒也是真的,“你好甜,阿厘。” 情语呢喃间,唇片覆上她红唇。 矜厘这回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吻。 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他脖子,阖上眼眸,渐渐沉沦:“谢霁延……” 谢霁延低吭一声,单手解开衬衫钮扣,揽起她抵在墙壁,温柔而又恶劣的弄乱她三千青丝…… 薄绒毯从沙发滑落,晨光消弥玻璃窗上的宿雨。 此时天亮。 观影室旖旎狼藉,矜厘蜷缩在谢霁延的怀里睡得格外香沉。 谢霁延食髓知味的吻吻她脸颊,嘴角,下颌。 接着,还要俯低攫取。 倏忽,一道聒噪的叩门声搅断他的好事。 “小叔,你在里面吗?厘厘是不是经常夜不归宿?她昨晚居然没回家,害我白白等了她一晚上!打她电话又关机了。小叔你知道她通常去哪里鬼混吗?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回家呢?” 谢霁延眸色顿沉,捡起薄毯,把矜厘裹得严严实实。 虽然昨晚除了接吻,也没干其他事,但矜厘的衣裙还是被他弄得乱糟糟的。 他冷着嗓音回谢泽潜,说:“她既然不回家,那你就老老实实受着。这桩婚约,容不得你挑刺,只有阿厘挑剔你的份。” 谢泽潜无比憋屈,“可她要是跟别的男人去鬼混,我也得受着吗?不行,她梨公司的地址在哪,我现在搜索一下,过去找她。” “我今天非得狠狠教育她一番不可,不然以后岂有夫纲可言!” (本章完) 第47章 只是临时凑合挤一夜的床搭子 第47章 只是临时凑合挤一夜的床搭子 影室四壁刷着黑漆,即便白日,室内光线也是一片暗淡昏昧。 尤其熄了星空穹顶,以及唯一的那面环幕玻璃窗,不知何时掩上了厚重的灰兰窗帘,独留内嵌在墙壁暗格的两根灯带散发着浅浅荧光,勉强能辨清怀里人儿的容颜。 而按理说,影室的隔音效果极强,谢泽潜站在外面说话,室内理应不可能听得太见。 但估计昨夜矜厘进来的时候,没有将门板彻底关拢严实,才会让谢泽潜侈侈不休的嗓音钻进门缝,惊醒矜厘的一船清梦。 她不悦的轻蹙黛眉,娇气的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弱弱嘤咛。 谢霁延察觉动静,即刻抬手虚虚捂住她酡红未褪的耳朵,轻抚:“没事,好好睡。”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矜厘得到满满的安全感,小头颅再次主动的往他胸膛里钻了钻。 谢霁延抱紧她后脑勺,身上的衫衬早就不知道褪扔到哪去了,冷白肌理的胸脯全是她乱啃过的青紫痕迹。 于是这刻,倘若谢泽潜推门进来,那么,触目的,必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灾难级现场”。 可他似乎缺根筋,只一味的在门外嚷嚷几句,就按照手机导航地图搜索出来的地址,怒冲冲的跑去梨公司了。 不过,他或许是自幼比较畏惧谢霁延,才不敢冒冒失失的推开这扇门。 确定谢泽潜已离开。 谢霁延翻了个身,又将矜厘压在身下,继续俯头索吻。 矜厘杏眸氤氲着滢滢雾气,心口微微震荡起伏的轻喘问他:“你酒还没醒吗?” “醒了。”谢霁延嗓音暗昧低哑,手掌摩挲在细腰间,明显灼热欲点火。 矜厘险些再度沦陷扛不住,说:“既然清醒了,你还吻?” 昨夜的事,她只当他酒后失格。 也当抵她前日醉酒勾惹他的孽债。 所以到此为止,算两清了,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出格的对他抱以非分之想。 然而,菟丝一旦缠上树枝,就注定牵扯不清。 谢霁延断然不可能让她撇得干干净净。 他喉咙仍蕴着难抑的情意,甚至暗潮汹涌的深眸里透出几分无辜和幽怨,“怎么?清醒了就不能吻了?” “聂梨熹,你可真霸道不讲理。” “你看我身上哪一处痕迹,不是你昨夜清醒的时候吻的?为何轮到我这,就得次次委屈求全?其他男人也甘心如此吗?睡后一丝温存也不肯给。” “啥?”矜厘如雷贯耳,微微咋舌,“什么叫做睡后?我哪有跟你睡?麻烦你用词严谨点,行不行?” “没有跟我睡?那我们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难道算拼个床?或者只是临时凑合挤一夜的床搭子?” “你可以这么想。”矜厘心直口快的回答。 谢霁延:“……” “行吧,”他似无奈的做出妥协,双臂却非常强悍的缠住矜厘的腰肢,一步一步的设陷诱引:“那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可以继续和谐的做床搭子,请问矜厘小姐愿意再跟我接个吻吗?” “我们可以试试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接吻,看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和感觉。要么?” (本章完) 第48章 被染指过的月中白雪,还能是月中白雪 第48章 被染指过的月中白雪,还能是月中白雪吗? 要么? 多挠心的两个字,连标点符号都像一把带着蜜的钩子,轻轻勾扯着矜厘的心门,诱得她意志力再度松动瓦解。 她岂会不想要。 只是,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她又怎敢呢? 她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深到无法自拔。 “我……”她犹豫启唇,薄薄的眼皮轻敛,闪躲意味明显,“我,我不想要了。嘴巴还很疼,再吻下去,也只是疼的感觉,不会舒服。” 说到这里,白皙细致的下颚骤然被抬高,天板上的星空顶也蓦地亮起。 紧接着,耳畔荡开一道哐响。 只见谢霁延将远程遥控器丢开,收回另一条手臂,探进薄绒毯,圈住她的小软腰。 而满室星光,绮丽绚烂的悬浮沉溺在他眉眼,仿佛浩瀚无垠的宇宙,贮藏着万千温柔,说:“哪儿疼了?我昨晚明明吻得很轻。” 轻? 这种鬼话,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讲出来的? 若不是唇齿间的麻痛感还在提醒自己昨晚的舌战有多激烈,矜厘真就要信以为真了。 她鼻音软软的嘟囔:“……您对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都快往死里吻了,还轻呢?总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纠缠了。你以后在我心眼里,依然会是那抹圣洁无瑕的月中白雪。我会奉你为神明,敬您如初……” “敬我如初?”仅一瞬,谢霁延眸底的柔情便被可悲取代,他喉间漫开一丝涩意,染得嗓音低沉嘶哑,“你觉得,被染指过的月中白雪,还能是月中白雪吗?” “你我都是成年人了,矜厘。你就算尝够了甜头,想把我踢开换下一家,那能不能先找个实际一点的理由?” “我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并非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你无须把我捧到那么高的神坛,让我世俗的灵魂摇摇欲坠,无处安放。” “况且,外面的野男人鱼龙混杂,也不知身心干不干净,何不找个长期稳定,知根知底的?” “找个长期稳定?知根知底的?”矜厘很难不被他这番话给气笑,“谢霁延,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如果不跟谢泽潜结婚,那就要远嫁到霏城去了。你难道还要我作为人妇后,千里迢迢的跑来跟你苟且吗?或者是你借着出差的机会,去霏城和我暗度陈仓?” “若真如此,那么我告诉你,我完全不需要。我宁守活寡,也不要和你维持这样不三不四又伤风败俗的关系。” “伤风败俗?”谢霁延不爱听这句话,他用力攫取矜厘的下巴,“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何来伤风败俗一说?况且,生理需求,本就是人之常情。你既然不打算和泽潜结婚,也与陈嘉瑟的八字未一撇。那为何不能先跟我这样排遣着?就非得去找别人不可吗!” “你……你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矜厘气呼呼推开他,“我不跟你瞎扯了。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到此为止。” 说着,她从沙发爬起来,双脚踩到地板,捡回自己的鞋子。 也顺手捞起他的衬衫,丢给他:“快穿上吧,别等会被家佣阿姨上来打扫房间,撞见了。” 她应付这样的场面,似乎早已炉火纯青,轻车驾熟。 谢霁延浑身不是滋味的抖抖衬衫,口吻冷谑:“你之前跟陆景絮过完夜,也是这样给他捡衣服?” “那倒没有。”矜厘依旧不澄清,也不解释,就这么和稀泥着,“以他的做事风格,应该会反过来帮我捡。” 语毕,没转身去瞧谢霁延的表情,就顾自打开影室的门,遣散一室旖旎温存。 (本章完) 第49章 先试婚,一起睡个觉 第49章 先试婚,一起睡个觉 雨后空气如新。 庭院荷塘涨高了水位,红艳艳的锦鲤在碧叶底下游来窜去,粉嫩嫩的骨朵招来蜻蜓嬉戏追逐。 矜厘步履轻盈的返回卧室,随手锁紧房门。 观景阳台的落地窗敞着,昨夜脱了壳的金蝉爬上梨树枝条,吱叫声划破长空,给本就炽烈的夏日多添了一分嚣喧。 家佣阿姨倒是体贴,特意将谢泽潜的地铺布置在床底边。 只是朱红色的鸳鸯床褥糟乱得很,目测谢泽潜昨晚躺在这里辗转难眠了一宿。 矜厘懒得理会,给手机充上电,转身迈进浴室。 导航路线在梨公司终止。 谢泽潜来得太早,公司还没有人来上班,唯有大堂值班的保安告诉他,矜厘昨晚上了一名男演员的车,走了。 而至于去哪儿,便不得而知。 谢泽潜闻此,胸腔陡然积起火气,质问:“那个男演员叫什么名字?” 保安照实摇头:“是个新面孔,我也不太认识。好像叫陆什么景吧。” 陆什么景巴? 怎有人起这么奇葩的名字。 谢泽潜皱眉,眼睑低垂时,碰巧从明亮干净的大理石地板,瞥见自己灰白色的头发顶着一盆景观绿植的稀碎倒影。 像是扣了一顶大绿帽。 登时叫他气得牙痒痒的,果断趁着这个机会,打电话给三五个富家子弟,约去风月场所寻欢作乐。 玩到日落西山,家佣阿姨们做好了一桌丰盛晚餐,他才掐准时间点,吊儿郎当的浪荡回来。 此刻天色已完全黑透,蟋蟀啾咻啾咻的钻出草丛,月亮悬于西墙角,谢霁延还在优矜集团处理公务。 矜厘独自面对着满桌佳肴,食欲蔫蔫,吃没两三口,便起身上楼。 谢泽潜从门廊阔步走进来,见状,急忙喊住她:“克夫厘,你昨晚跑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天!”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矜厘语气淡凉,停在楼梯,轻蔑回眸:“再说,我昨晚一直就在家里。你是去哪里找我?” 说到这儿,目光不经意扫向他浅色的衣服领口上面,烙着一枚艳丽的口红印。 她随即冷冷一笑,讥诮:“怕不是跑去寻问柳了吧?” “什么?你昨晚一直在家里?”谢泽潜自动忽略她后面那句讥讽,瞪大瞳孔说:“这怎么可能?今天早上,我把主楼所有房间都找遍了,连小叔的房,也去找了。都没看到你的人影,你是去呆在哪里?总不可能跑去睡在鹅舍吧!” 他昨晚搬去矜厘房间睡时,知道谢霁延在三楼影室看电影。 所以当早上找遍二楼所有房间后,他才会跑到影室去询问谢霁延。 只不过,他忘了推门进去看看……不!不可能的!矜厘不可能在影室里面! “还有,你们公司的保安分明告诉我,你昨晚是搭一个男演员的车离开的!别以为能蒙我!” “但是呢,既然你不贞,我也不洁,咱俩就算扯平了。只要你不会把我克死,我多多少少还是愿意娶你的。” “怎么样?今晚不防就先试婚,一起睡个觉?”他背对着大门而站,不知道谢霁延回来了,顾自怂恿着矜厘:“睡完要是觉得彼此都合适,咱们也可以先这样谈个三年五载再领证结婚。反正你我年纪都还小,爷爷也不可能真逼得那么急。” 呵。 矜厘暗暗诽笑,本要嗤之以鼻,却突然瞟见谢霁延神情阴阴郁郁的伫立在门廊壁画前,她嘴角妖媚一勾,故意改口:“好啊。” (本章完) 第50章 别一直住在小叔这里了 第50章 别一直住在小叔这里了 青绿的千里江山浮雕壁画,古香古韵。 谢霁延静静站在廊厅那里,宽叶鹤望兰掩住他半边身躯,灯光下的眸色明明暗暗,让人瞧不出真正情绪。 然而矜厘的唇弧,弯弯翘翘的,落入他眼中来看,就像个可爱的小元宝,别提多讨喜了。 可一声“好啊”,却似世间最毒的武器,捅得他心脏溃烂不堪的疼。 是的。 疼。 疼到他意识麻木,眼睁睁看着她和谢泽潜一前一后的走上二楼,并将卧室门反锁得密不透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应该阻止点什么? 但,似乎太迟了,年轻男女,干柴烈火,在锁门的那刻,或许已经扑倒向床了…… 思及这一点,各种翻云覆雨的场景也瞬息在脑海里剧烈交织,绞得他头痛欲裂寝食难安,怎么挥都挥之不去,最后只能闭在书房写字作画消除焦虑。 偏谢泽潜居然好死不死的发来一条短信问他: 【小叔,你房间有备安全日用品吗?先借我一盒。】 本就晦暗的眸色,睹完这行小字后,彻底暗如深渊。 他无老婆无女朋友,要备那种东西做什么! 【没有!】 谢霁延果断回复,每笔每划都涌动着戾气: 【自己出去买!】 就算有,也不可能借他! 况且尺寸也未必一样!!! 【啊?我衣服都脱了,怎么出去买?行吧行吧,我叫王叔去帮我买。】 谢泽潜一边扒掉上衣,一边敲字。 谢霁延抓皱桌上的字帖,再次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王叔腿痛风,没闲功夫去帮你买这种东西。】 “……” 王叔每天健步如飞,怎突然间就痛风了呢? 谢泽潜没敢继续叨扰,扔下手机,展示着自己那六块腹肌朝向坐在电脑桌旁的矜厘,询问她意见:“喂,咱们是先一起去洗澡,还是睡完再一起洗?” 他今天跟朋友喝了不少酒,方才怂恿矜厘先试婚,无非是借酒壮胆。虽也有见色起义的成份存在,但此刻心里还是惊怵居多。 因为矜厘一进房间,就冷着张小脸,用酒精反复擦拭着一枚梨玉簪,擦得晶莹剔透渗着寒光,感觉今晚要准备用这支簪子刺死他似的,令他不禁毛骨悚然。 “我没想要和你一起洗澡。”矜厘语气冷漠淡薄,眉眼抬也未抬,目光专注于手中的簪子,态度明显与刚刚在楼下两极分化。 谢泽潜面对着她这张既纯又欲得有攻击性的漂亮脸蛋,内心矛盾挣扎,暂时妥协:“那行吧,我先去洗。” 他说着,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找衣服。 矜厘冷瞥他一眼,淡淡补充:“你出去隔壁客房洗,别弄脏我的浴室。” “什么?弄脏你的浴室?”谢泽潜听出歧义,停住举动,愤愤咬牙:“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嫌我脏吗?我私生活又不糜烂!” “糜不糜烂,不是由你自己定义的。总之你别用我的浴室就对了。” 谢泽潜气结,解释:“迄今为止,我在国外就交了一个女朋友而已,跟她也只发生过三四次,每次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然后今天这件衣服上的口红印,是一位女生不小心被别人撞跌到我身上,沾到的,我可没去寻问柳!我对感情还是挺专一的!” “专一?”矜厘觉得听了个笑话:“你若真的专一,怎舍得和你那位女朋友分手?我记得你之前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娶她,你还要回来干什么?” “我那只是短择!不可能真的娶她!而且我妈也不可能同意我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我跟她最多就只能做做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我不也是跟你门不当户不对?” “你怎能一样。”谢泽潜攥起一件睡袍,走近她:“爷爷视你如亲孙女,小叔也对你疼爱有加,你即使和聂家断了关系,在繁城,也没有几个比你更金贵了。所以,我们尝试好好相处,只要你别凶我克我,我会投入全部感情喜欢你的。” “我不需要你喜欢。”矜厘直截了当告诉他,“你不必总是张口闭口担心我会克你,我对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那你对谁心动?是那个陆什么景巴吗?他长什么模样?有我帅吗?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再一次告诉你,只要我想跟你结婚,你就甭肖想别的男人。” 他停了一下话音,斟酌半秒,“还有,从明天起,我会接你上下班,你不许再搭其他男人的车了,也不准再夜不归宿。然后找个时间,搬到我那边的房子去,别一直住在小叔这里了。” 主要是做事不方便,连最基本的日用品都没有。 矜厘眸底闪过一丝诽意,清浅的笑容隐含几分狡黠:“你确定吗?可别后悔。” 明明是纯良无害的语调,却莫名让谢泽潜头皮发麻,忐忐忑忑说:“我当然确定,要不就……就明天搬吧?我相信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开心赞成的。” 矜厘没答应。 她默不作声的撕下一页白纸,拿起梨簪暴力戳破了一个洞。 尔后才慢慢开腔:“忘了告诉你件事,我好像偶尔会梦游哦。你睡觉的时候,得抱紧我,不然,我可能会……” 她故意不讲完整,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自行体会。 谢泽潜看着她用梨簪在纸上戳破的洞,脸色煞的一白,微怯道:“你说真的?” “当然啊。不信你去问小叔。”矜厘说得有鼻子有眼,“他看过我好几次半夜去院子砍梨树呢。” 谢泽潜:“……!!!” 嘭一声! 他二话不说,当即光着膀子,扛起行李箱,逃命似的跑回三楼了! 谢霁延听见动静,从书房走出来,恰睨见谢泽潜的后背,误以为他抱着矜厘旋去三楼,神情骤时沉得更加阴翳,冷戾唤住他:“泽潜,给我收敛些!我这里不是酒店可以任你肆意妄为!” 谢泽潜闻声,将行李箱搁在楼梯,苦不堪言的折返下来,说:“小叔,我没干坏事啊。厘厘太危险了,我不敢跟她一起睡了。她竟然说她会梦游去砍梨树,小叔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太可怕了她!我真的不要和她结婚了,保命要紧。” 谢霁延:“……” 有这种事?他怎不知道?? (本章完) 第51章 他张脸是有多伟大,观众难道不腻? 第51章 他张脸是有多伟大,观众难道不腻? 沉吟数秒,谢霁延下意识回眸望向矜厘的卧室门。 虽不知她玩的是什么小把戏,但能令谢泽潜如此惊慌怂怯,也不失为一条计策。 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佞意,谢霁延唇角克制压了压。 随后故作正色,端起沉稳的口吻胡说八道:“梦游不过是件小事,阿厘最多就是出去砍砍树,又不会砍你,有何可怕的?” “……”都去砍树了,还不可怕啊?您不用娶她,也不用和她睡觉,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泽潜暗暗腹诽撇嘴,“反正我不管了。” 他豁般的说:“不管爷爷再如何相逼,我也绝不会跟她结婚的。她若想远嫁到霏城,或想嫁给那个什么陆紧巴,都让她嫁去好了,我是绝不可能白白拿着自己的命去给她嚯嚯的。” 语毕,大步流星的跨上楼梯,消失在谢霁延的视线中。 谢霁延静滞良久,直到听见三楼传来很大的关门动静,才折去敲矜厘的房门。 门板半敞着,他绅士站在外面,透过门缝轻问:“我能进去吗?” 他音色温徐,裹挟几许夜色的暧昧。 矜厘仍坐在电脑桌前擦拭梨簪,小心脏莫名噗通乱跳。 她强行按捺悸动,拒绝:“不能。我快要睡觉了,麻烦你顺手帮我把门关紧,谢谢。” 语气极为疏离,犹隔千山万水,不容靠近。 谢霁延止住念头。 凡是她不愿意的事,他都会遵从她意愿。 譬如今天早上在影室,她不肯再让他亲吻,他便也不会再逾越一寸。 “那你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再谈。”谢泽潜刚才撂的那番话,她应该听见了,他想探探她的想法。 “谈什么?”矜厘又开口:“我明早就要出发去帝都了,没空和你谈事情。你现在若有话要说,就编辑微信发给我。” 《疯批王爵强制宠我》快要开机了,她和邱柠以及其他剧组人员要先去兰雾庄做登记。 谢霁延短暂语塞,稍后只瞧他无奈的抬手捏捏眉骨,叹息道:“算了,没什么。” 说着,他转开话题:“明早几点出发?” “七点,陆景絮会来接我,我们全组都开车去。” 繁城和帝都挨得比较近,开车三四个小时就能到了。 又是陆景絮? 谢霁延眉宇一凝,腹部猛地涌起一股躁意直窜胸腔,像被狠狠的堵了个木质瓶塞,塞得他气血不通,浑身难受至极。 “怎么是他来接你?” “因为他是这部短剧的男主啊。” “又是男主?演艺圈是没别的男人了?”妒火逐渐朝向失控的趋势发展。 矜厘隐约听出火药味,却不以为然:“那倒不是,只是原定的男主角临时毁约了,才让他来救场的。” “哦还有件事,”她恍然大悟,“我好像忘记告诉你,陆景絮现在已经是我们梨公司的签约演员了。我以后写的短剧本,基本都会让他来演男主。” 谢霁延:“……” 谢霁延暗暗咬紧后槽牙,理智快被醋意侵蚀殆尽的说:“他那张脸是有多伟大,每部都让他演男主,观众难道不腻?” “有什么腻的呀?他塑造性可强了,绝对能融入角色,成为角色本身。而绝不会让观众一眼看到他就叫他陆景絮。他定能成功演活每一个角色。”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谢霁延面无表情的冷诽。 矜厘挪开座椅,起身来到门边,怒目瞪他:“我只是实事求是。” 话音落下,她欲关门。 谢霁延伸出右臂,抓住门沿,拦住她动作,说:“我明天正好也要去帝都,捎你。” “你也要去帝都?”矜厘小嘴轻扯,“你要去帝都干嘛?” “去兰雾庄做客。” “……” 他分明是临时起意,矜厘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说自己跟殷显不太熟吗?去做什么客?反正我不会坐你车去的,我和陆景絮都约好了,不想再改来改去。” “那行吧,帝都见。”他张弛有度,松开手。 矜厘的心脏又剧烈一跳,耳根微微发烧,口是心非道:“我忙得很,哪有空和你见。你可千万别来探班。安安静静的去做你的客。” “好,不见就不见,依你的。” 他像是生气了,可语气却缠绵极了。 矜厘搓搓耳朵,关上门,被他最后转身回主卧的那道身影挠得整夜睡不好。 而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五点堪堪入梦,陆景絮的电话就打来了…… (本章完) 第52章 第一次让男生来含春园 第52章 第一次让男生来含春园 六月尾的凌晨五点,天空东方微露橙橘色。 含春园外面的路灯光线逐渐稀薄。 陆景絮将车停在院墙下,一枝梨条探出墙头,悬着两三颗汁水饱满的梨。 他漫不经心的掀眸瞧了眼,心思却全凝聚在耳边的手机上。 电话大约嘟响七八秒,才被矜厘接听。 她腔调软软的,裹挟着几分慵懒迷糊:“喂?怎这么早啊陆景絮老师?我的梦刚刚预热呢。” “非常抱歉矜厘老师,这么早就把你吵醒。”陆景絮的声线染上歉意,略作解释:“我昨晚比较早睡,就起得早些。你如果还困的话,那就再多睡一会,我在外面等你。” “啊?你过来了?” “嗯对,我现正在含春园外面。不过没关系,等你睡足了,咱们再出发。我只是待在酒店也无聊,就心想着先出来转转。” 他相信,运气是要靠自己走动吸引的。 况且,这含春园住的主人可是谢霁延,若能走狗屎运傍到他…… 前途定将无可限量。 但。 谢霁延似乎对投资影视方面的兴趣不大。 他应该得不到资本大佬的赏识。 有了这层认知,陆景絮琥珀色的瞳眸失去少许光彩,心不在焉的听矜厘说:“那你进来喝杯茶吧,我现在起床收拾收拾。” “没关系,你再睡一会。” 应话的同时,他侧目向含春园的正大门望去。 大门前,镇着两墩石麒麟。 而十米台阶上,两扇高大威严的将军门敞开无阻,不像方才进入含春园牌坊那样,需通过四座保安亭的门卫检查和信息登记。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敢冒昧踏进去。 “我在院外看看风景。”他又补充。 “院外的风景有啥好看的呀?你就别拘谨了,快进来吧,沿着长廊走到主楼,或者让庭院里的阿姨给你带路也行。这个点,她们应该都起床了。” 矜厘一边说,一边掀开身上丝滑薄软的蚕丝被,下床踱到观景阳台,看见家佣阿姨们已在打扫落叶。 她捂住手机,站在栅栏旁边,低头往下,随意喊了一位阿姨:“林姨,我朋友在门外,你帮我招待一下他。” “好嘞。” 林姨放下手里的活,很快出去把陆景絮迎接到客厅。 客厅内,王叔也在。 他正张罗着今日的早餐菜品,一听陆景絮是来接矜厘去帝都的,他的眉头立即皱成川壑。 毕竟这是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也是矜厘生平第一次让男生来含春园找她,所以多少得提防些。 “你是厘厘的助理,还是?”王叔试探性询问。 陆景絮抿了一口茶水,礼貌微笑回答:“我不是矜厘老师的助理,我是她公司的签约演员。” “噢,演员?”难怪长得唇红齿白的。 王叔打量着他,又说:“看你相貌,不像本土的。你是哪里人?” “我是莱国籍,但我妈妈是华人,我外婆家在横城。” “噢,莱国那边的啊。”王叔若有所思般,接着继续道:“莱国那边矿产资源丰富,怎来这边当演员了?多辛苦。” “不辛苦,我喜欢这份职业。”陆景絮避重就轻的一笔带过。 王叔没再接话茬。 他在心底暗啐着:……我看你是喜欢我们家厘厘吧? 那可不行。 他倏地转念一想。 这事孰轻孰重,他必须知会谢厚征一声,不然未来的准孙媳妇儿被个混血的给拐走了怎么办? 噢不对。 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现在应该先上楼告诉谢霁延才对! (本章完) 第53章 去拍戏而已,又不是去拍拖 第53章 去拍戏而已,又不是去拍拖 王叔的念头还未付之行动,便见矜厘桃色生香的拖着个大行李箱下楼了。 陆景絮立即殷勤的迎上前帮忙,说:“这么早就把你扰醒,实在很抱歉。要不这样吧,你等下若困的话,可以在我车上睡。” 王叔:“……” 这还得了,一个女孩家家的,怎能毫无防备之心的在其他男孩子的车上睡呢? 不行不行,太乱来了。 眼见俩人达成共识后就要出门,王叔连忙唤住矜厘,说:“厘厘,泽潜少爷还在家里,你要出远门,是不是应该先跟他说一声?或者让泽潜少爷陪你一起去?” “不用麻烦他,我是和剧组一起出发的。” “那也总得让泽潜少爷下楼来送送你吧,不然要是被老爷子知道,肯定又要一顿数落。你先等一会,我上楼喊他。” 王叔故意拖延时间。 “而且你早餐也还没吃呢,让李婶准备两个便当盒,一起给你带上。” “不用了王叔……”矜厘尾音都没落尽,王叔那双老寒腿,嗖的一下,就蹿进电梯里了。 矜厘只好让陆景絮再多喝一杯茶。 电梯在二楼停住。 王叔先吭哧吭哧的跑去主卧,将此事告知谢霁延。 谢霁延已起床。 他慢条斯理的打着领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去帝都拍戏而已,又不是去拍拖。王叔你不必大惊小怪。” “我知道他们是要去工作,但厘厘作为谢家未来的孙媳妇儿,怎能随随便便在别的男人车上睡?这要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传到你二嫂耳里,指不定得落些嫌隙。阿延你作为长辈,还是得出面管管。毕竟厘厘向来也比较听你的。” “听我的?”谢霁延唇弧冷冷勾起,似还在为昨夜的事耿耿于怀,嗤之以鼻道:“她现在翅膀硬了,我可管不了。她想在谁的车上睡,就任她去睡。反正泽潜也都不担心,王叔你何必替他们瞎捉急。” “我……”王叔欲言又止,“罢了罢了,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太前卫,我是理解不了了。” 他叹息着摇摇头,分明记得前段时间,矜厘似在谢霁延的床上睡过,还有俩人曾在卧室门前拉拉扯扯的,怎如今却整得衣冠楚楚毫无裙带关系? 莫非是他老眼昏看岔了? 从主卧出来,王叔纳闷的拐去三楼找谢泽潜。 谢泽潜将自己蒙在被窝里不愿搭理。 王叔苦口婆心的劝说:“唉,泽潜少爷,你别让我这把老骨头为难了行不行?你应该也知道,老爷子每天都要我汇报你和厘厘的进展,你若一点都不对厘厘上心的话,那我只能如实报备,让老爷子罚你去跪三个月祠堂算了。正好跪到你奶奶忌日那天,以表你的孝心。” “行行行,我陪她去总行了吧!别动不动就拿跪祠堂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怕去跪祠堂吗!” 谢泽潜聒噪的踢开被子起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灰毛,不耐烦道:“我主要是怕谢家的列祖列宗心疼我,不然我早就奔去了。” 他倒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王叔欣慰一笑,生怕他反悔的说:“那我现在帮你把行李拿下去。然后还有一件事,老爷子千叮万嘱,让你把这头灰毛给捯饬捯饬,别搞得跟头熊似的,最好明天染成黑的,才符合谢家子孙的气质。” 谢泽潜:“……我这灰毛怎就不符合谢家子孙的气质了?咱们家那谁……哦谢珞小叔,他那个白捡的儿子骆弃,人玩得,装扮也,爷爷整天有那个闲功夫训我,咋没胆去管管他。” 王叔:“那是堂孙,性质能相同吗?再说,太老夫人把他宠得跟块宝似的,你敢逾矩管吗?好了,不说了,你快去刷牙洗脸,我把行李拿下去。” 谢泽潜踢踢踏踏的往浴室走,想法堪比戏剧,一出又一出的负气道:“合着就我不值钱是吧?那行,我就规规矩矩的把矜厘娶了,看老家伙到时要留多少财产给我。” (本章完) 第54章 让他坐小叔的车去 第54章 让他坐小叔的车去 谢霁延比谢泽潜先下楼。 矜厘装作没看见他,顾自低着头颅,给邱柠发信息。 陆景絮坐在旁边,感觉气氛微妙异常,便也只是象征性的朝着谢霁延问候了声:“你好,谢总。” “嗯。”刚睡醒不久的男人,嗓音别样的性感低醇,且连垂眸专注拧袖扣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慵懒华贵。 但偏偏神情寡淡如清雪,径直移步去餐厅,仿佛不过问红尘俗事的神主。 陆景絮自然不敢再攀谈。 他收回目光,看了看时间。 已经六点二十六分,晨阳填满客厅的整面落地窗,王叔匆匆忙忙的安排一名司机,将谢泽潜的行李箱放进私家车里。 之后折返回来,语重心长的对矜厘说:“厘厘,泽潜少爷已经答应陪你一块去帝都了。你俩等下一起坐家里的车去。我专门挑了辆后车厢宽敞的,你想横着睡,竖着睡,或趴在泽潜少爷身上睡都行。总而言之,你俩一定要多多培养感情。这样老爷子才会开心。” 矜厘:“……” 一听到这话,矜厘瞬间停止敲字,视线从微信界面抬起来,略显无语的开口:“王叔,我这次要去帝都兰雾庄,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而且,陆景絮老师一大早就过来等了这么久,总不能临时改变主意吧,这多么不厚道。” 说白了,她不想和谢泽潜同车,也不愿意让谢泽潜一起去。 奈何王叔执意安排,“这个季节,帝都那边天气炎热,你工作辛苦,就让泽潜少爷陪在身边给你打打伞,递递水。还有,老爷子和殷家的殷老先生有几分交情,我稍后给老爷子致电,让泽潜少爷顺便带些礼品去拜访拜访。” 话都讲到了这个份上,矜厘没法再推拒。 她索性从沙发站起身,破罐破摔说:“行吧,正好小叔今天也要去帝都,让他坐小叔的车去。我们现在要先出发了,柠柠还在等我。”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陆景絮出门。 王叔直接愣了一下,目光转向餐厅那边,难以置信道:“阿延今天也要去帝都?” 啊这,这又是玩哪出啊?刚才在楼上咋一字都不提呢? “对呀,”矜厘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像只小狐狸似的压弯眼睛,回答说:“他要去兰雾庄做客,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去兰雾庄做客? 王叔微微咂舌,总觉得事情有一丝丝妙不可言,却又讲不出来是哪里不太对劲。 “那……”王叔莫名难为,既然谢霁延也要去兰雾庄,那还让谢泽潜去瞎凑什么热闹呢? 可是…… 思路一扭,王叔老眸里倏忽闪过丝微异彩,竟给出一个极为破天荒的提议,“那这样更好,我重新去安排一辆商务车,你们四人一起,路上无聊的话,也可以打打牌。” 矜厘:“……”王叔,我怀疑您在玩一种很新的作死游戏。 由不得分说,王叔擅自拍板决定下来之后,便又疾步去安排车和司机了。 矜厘无奈的和陆景絮对视了一眼。 陆景絮轻浅一笑,颇为善解人意的纾解她的压力,说:“其实这样也挺好,我们可以利用更多时间在路上研究剧本。关于王爵这个角色的人格特点,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探讨探讨。” 实则,能与谢霁延同车同行,是何等荣幸。 他不想错过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本章完) 第55章 阿厘没必要为你守身如玉 第55章 阿厘没必要为你守身如玉 商务车,内饰豪华宽敞。 橙色的头等舱航空座椅,可智能按摩,也可调节成床。 矜厘第一个爬上车,先占了两个位置,一个给陆景絮,一个给自己。 谢泽潜紧随其后。 但准确点来讲,他是被王叔连拖带拽,像赶驴进城那样鞭策过来的。 他一钻进车,便瞧见矜厘身边坐着别的男人,不由得恼火,说:“这就是那个陆紧巴吗?你可真能耐啊矜厘,明目张胆的把小白脸带家里来,还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到底谁才是你的未婚夫!” 谢泽潜的心理,大抵属于那种自己既不太想要,又不想让别人得到。 他对矜厘的感觉,顶多就是有点喜欢,并谈不上有多深爱。 所以究根结底,他这种种占有欲的体现,无外乎是自尊心在作祟。 陆景絮初次见到谢泽潜,不明其中情况,只听见“未婚夫”三字,脸色蓦地煞白,连忙要起身给他腾出座位,却又被矜厘按了回去。 “不用理睬他,他就是一疯狗。” “又骂我疯狗?”谢泽潜气火攻心,扩大嗓门,“你跟小白脸夜不归宿也就算了,今天还敢公然让他到家里来挑衅我,你是认为我真的不敢娶你吗!我告诉你克夫厘,我现在立马就打电话给爷爷,让爷爷挑个黄道吉日……” 他话没讲完,后领突然被人抡了一下。 紧接着。 谢霁延清冷的嗓音自他耳后传来:“嚷什么,若不想去,就滚回屋里待着。” 无形的气场,压迫着整个车厢。 谢泽潜即刻哑火了,说:“我又没说不去,只是她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那你又何曾把她放在心上?”谢霁延冷冷反问:“你在国外交女朋友的时候,可曾有想过她一丝一毫?” “我……” “你既然没有想过她的感受,那她为何也要在乎你?”谢霁延不容他狡辩,“在我这里,阿厘有任何自由的选择权。包括她在婚前想跟谁处关系,你都得给我憋着。毕竟是你不忠在先。阿厘没必要为你守身如玉。” 语落,错肩而过,坐在矜厘对面的那把座椅。 矜厘愣了好半晌才回神,许是没料到谢霁延会替她这样说话,一时心里又被搅得乱糟糟的。 车里的氛围变得更加压抑。 谢泽潜烦躁不堪的关上隐私窗帘,把自己塞进椅内,蒙头装睡,再也没说一句话。 陆景絮轻轻垂下眼睑,认为自己是事件的导火索,便也不敢出声跟矜厘讨论剧本。 一路上,个个安静。 矜厘戴着耳机,刷完几十集微短剧后,伏在四张座椅中间的会议小桌浅憩。 搁在桌面的手机不断跳跃出微信消息。 谢霁延合上打发时间的书籍,伸手帮她调了静音。 却无意间瞥见一条信息。 是邱柠发来的。 她说:我爸妈要见见聂流野,所以他今天陪我一起过来帝都了。咱们晚上见,我让厨师多做些菜,你今晚也来我家里吃饭,我想介绍聂流野给你认识认识。 (本章完) 56.第56章 我能带聂流野进去探班吗? 帝都的气温,比繁城还要高。 柏油道路两旁的树木,蝉鸣一声赛过一声,尽管车厢的隔音效果极好,仍架不住有几缕稀碎噪音渗透进来。 矜厘是被一个恶梦惊醒的。 她醒来时,腰酸背痛,身上披着一件深色西服。 光看款式,不必问,也知道是谢霁延的。 心底瞬间包裹了满满的安全感。 矜厘驱掉梦境最后一丝阴影,将外套轻轻递回到谢霁延的腿上。 谢霁延这一路都没有睡,仅稍微的闭目养神。 于是当西服外套搁回膝盖的那刻,他搭在座椅扶把的手臂,便如蛰伏许久的野兽,一把擒住矜厘葱白的玉指,紧紧拢攥在掌心。 矜厘惊讶的张了张红唇,却完全不敢吭声。 谢霁延的体温极烫,逐渐睁开的深邃眼眸里,充斥着无法自持的炽热与难填的欲壑。 可想而知,某种念想已濒临坍塌的程度。 但所幸这一幕,没有第三者撞见。 谢泽潜的座椅不知是何时调转了方向,正背对着她和谢霁延。 而陆景絮仰躺在旁边座位,俊脸上扣着一册剧本,估计是默背台词乏了。 并且黑色的隐私窗帘,恰到好处的遮蔽窗外阳光,车顶的星空氛围灯也已熄暗,整体的光感昏昧朦胧。 所以即使谢霁延此刻失控的想吻她,俩人应该都不会发现。 不过。 她多虑了。 谢霁延并未对她做出更多出格之事。 他只是用拇指来回打圈的揉摁她手心。 约莫七八秒钟那样,便恋恋不舍的松开她,压低嗓音:“看手机。” “啊?”矜厘短时间内没接上他的思路,“看手机干嘛?” “有未读信息。” “未读信息?……哦。” 矜厘后知后觉,拿起来查阅。 全是邱柠发来的。 邱柠说要介绍聂流野给她认识。 “怎了?”瞧她小表情凝重,谢霁延明知故问。 矜厘逞强的摇摇头,“没什么,是柠柠叫我今晚去她家里吃饭。” 她择句回答,不提聂流野半字。 谢霁延抬手摁了一下车门上的智能按钮,隐私窗帘缓缓拉开一侧,阳光立即灌满车室,矜厘的小脸映在他眼底,越加的明艳动人。 他早替她谋好托词,说:“改天再去,殷显今晚要在兰雾庄设宴,你和泽潜跟我一块去参加。我已经同殷显讲过了。” “啊?这样啊?那……那好吧。”如此正好,矜厘也省得再扯借口推辞。 她很快给邱柠回复,说:【殷显今晚要在兰雾庄设宴,谢霁延让我陪他一起去。我恐怕赶不过去你家那边了。】 【还有明天早上,剧组就要去兰雾庄做登记了。我等下还要跟他们去酒店,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而且你爸妈要见未来女婿,我这样过去也不太合适呀。咱们等这部剧杀青了,再聚吧。】 她心想,迟早是避免不了和聂流野碰面的,但能拖一天是一天。 抑或,有个不太厚道的想法,也许拖着拖着,邱柠突然有一天就跟聂流野分手了呢…… 思忖间,对话框又弹出邱柠的头像。 她这回发语音条,说:“那行吧,你们先做好登记,我陪完我爸妈再过去。然后悄咪咪问一句,我能带聂流野进去探班吗?你今晚让谢霁延再帮我问一下殷显,可以不?” “不行的。”矜厘果断回绝,非常庆幸自己之前设定的范畴较广,没有单单禁止殷询一人。 “殷显都明文规定了,不许无关人员进去探班,别惹他生气反悔了。” “好吧,”邱柠的语气略显沮丧,“那你住几号房,帮我也订一间,我带聂流野去酒店住几天。” 矜厘:“……好。”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57.第57章 除非您是他的配偶 剧组预定的酒店,距离兰雾庄五公里。 陆景絮的车,由谢家司机开过来,一到目的地,便将车钥匙交还给他。 意思尤其明显,返程的时候,就不为他代驾了。 或再说赤裸些,不会再让他和矜厘同车同行。 陆景絮也有自知之明。 他礼貌的接过钥匙,道声谢谢和辛苦了,就自己先拖着行李箱走进酒店。 矜厘盯着他的背影沉思片刻,忽然想起来忘记给他聘请一个生活助理,毕竟他现在可是梨公司的签约演员了,私生活方面还是得照顾周到。 “陆景絮老师,”矜厘喊住他,撑开一柄翠绿色小伞,追上他步伐,“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后面的话音,被酒店大堂的旋转玻璃门拦住,谢泽潜伫在商务车旁边,听不见内容,只瞧矜厘急不可耐的紧跟着陆景絮进去酒店。 他帅气的脸庞霎时一青,狠狠吸着矜厘备在车里的ad钙奶,咬牙切齿的向谢霁延控诉:“小叔你给我评评理,我好歹也是她的正牌未婚夫,她竟一下车就追着小白脸跑,理都不理我。那是不是晚上我还得嘻皮笑脸的给他们腾张大床啊!” “你有这个心胸,更好。”谢霁延慢条斯理的说。 谢泽潜被ad钙奶呛了一口,咳嗽着:“……小叔,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侄子啊!你居然帮外人都不帮我!” 谢霁延此时已走进酒店,没接他话题。 谢泽潜对着空气干怒了一会,尔后气势汹汹的冲到大堂前台,将自己的身份证往上一拍,阔绰道:“给我开间总统套房,我跟我未婚妻,两个人住。” “很抱歉先生,我们这里的总统套房,只有至尊会员才能预订。”柜台小姐微笑着说:“您若不是我们酒店的全球至尊会员,是无法办理的。” “什么破酒店?我又不是没钱订,搞什么会员制,歧视谁呢!”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是孟氏集团大酒店,不是光有钱就能订的,也不是谁都能成为全球会员的。” “哪个孟氏?” “霁城孟氏。” “霁城孟氏?那是我亲戚!你打电话给孟繁宴,我跟他说……” “少丢人现眼了。”矜厘在另一边服务台办理完入住手续,回眸鄙视了他一眼,“孟繁宴日理万机,会接你电话?有那个本事,倒不如求小叔把会员卡借你用用。” 谢霁延肯定是有的。 他刚才一进来,酒店的机器人管家就识别到了他的身份,高级经理立马亲自过来迎接他上去总统套房。 “你说得对,我先跟小叔借用一下。”谢泽潜说着,准备掏出手机给谢霁延打电话。 却被柜台小姐告知:“这位先生,会员是个人专享的,除非您是他的配偶。” 谢泽潜:“……”我他大爷的个叉叉!这是谁制定的破规矩!我诅咒孟繁宴那个王八蛋从今往后睡不到他老婆! 谢泽潜气到当场抓狂,但这是孟繁宴的产业,他就算有百个胆子也不敢乱闹,最后只能死皮赖脸的跟矜厘登记在同一间房,防止她和陆景絮串门。 矜厘无所谓,反正今夜还要去兰雾庄吃晚宴,她有的是伎俩摆脱他。 58.第58章 我劝你们家那位小姐别太娇气 傍晚,剧组团队陆续抵达孟氏集团大酒店。 姜雨潭是最后一个到的,入住在陆景絮隔壁客房,较为方便交流剧本。 但她应该是企业家之女,还未正式出道,就随身带着两名保镖和助理。 小助理名字叫符符。 身高一米五九左右,皮肤白白净净,脸蛋圆圆的,戴副黑框眼镜,典型的宅女装扮。 却捧着姜雨潭的剧本挑挑拣拣说:“董事长特别交代了,你现在才十九岁,绝对不能拍吻戏。明天得让编剧把剧本再改改,不然得借位或者找个替身。” “就一场吻戏而已,我都成年了。”姜雨潭坐在梳妆台前,语调清软,像被家里人过度呵护的温室娇,不谙世事,也不受世俗的侵染,世界纯真如白纸。 符符纠正她:“这岂止一场吻戏啊七小姐,你自己仔细瞧瞧,我用红笔勾出来的这些,基本每一帧都是得打马赛克的程度啊。” “没那么夸张吧?”姜雨潭性情温吞,不疾不徐,“陆景絮长相英俊,看似也彬彬有礼,如果跟他接吻,我其实还是能接受的。反正你不必如实汇报给我爸就行了,他又不会看短剧。” “……”但重点是你那六个哥哥会看啊! 符符咬咬牙,稳定内核,吸气再吸气:“这是我此次任务。反正我也不管你怎么说,这吻戏都必须得删除。我现在就先去找矜厘老师谈谈。” 语落,不等姜雨潭再启唇,她已经捏着剧本去敲矜厘的房门了。 矜厘恰巧准备去兰雾庄赴宴,正和谢泽潜站在廊厅等电梯。 得知符符的来意后,她说等晚点回来再聊。 谢泽潜闻言,极不爽,怒瞪符符道:“我劝你们家那位小姐别太娇气,既然想当演员,就得有敬业精神。我未婚妻晚上还要睡觉,哪有空半夜去聊剧本!你们爱拍不拍,不拍就赶紧收拾东西走!我随随便便都能再找个女演员过来救场!” 什么人啊这是!符符敢怒不敢言,返回房间抱怨给姜雨潭听。 姜雨潭好心情的摆弄着珍珠耳环,有些漫不经心:“我都说了,就一场吻戏而已,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爸给你多少薪资,我再给你双倍。你就让我接个吻行不行?”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啊七小姐,就算董事长不追责,你那六位哥哥也不好应付啊。他们准许你来拍短剧,已经是破底线了,要是再知道剧本有这么多亲密戏,还不得扛着大刀来砍了陆景絮?” “可我也总不能生活在象牙塔里吧?我也想跟其他女孩子那样,体验这个多彩的世界。” “我不希望自己人生的阅历,全是我家里人帮我填写的。我只是单纯想在演艺圈,借着演绎别人的故事,体会故事主人翁的爱恨纠葛,弥补我的情感缺失。毕竟我以后的婚姻,肯定也是由家人作主的。” “你就帮我这一次吧符符,若我哥哥们问起,你就说找替身的,或者电脑技术合成的,好不好?” 她轻轻拉扯着符符的袖子,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符符看着她清纯无辜的眉眼,终究抵不过她的撒娇,“好吧好吧,看在双倍薪资的份上,我可以选择性装瞎。” “谢谢你,符符。” 姜雨潭明媚灿笑,殊不知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即将陷入一场比剧本还要悲痛虐心的爱恨纠缠。 59.第59章 早些搬过去也好 第59章 早些搬过去也好 暮色霭霭,落日慢慢坠向西边古城楼,成为一丝金线,与夜色彻底融合。 五公里外的兰雾庄,灯火煌煌,宛如东方巨龙盘旋于半山间,不见尽头。 车窗外掠过的树影婆娑,白日喧嚣的蝉鸣歇了,雀鸟回巢伴偶。 矜厘眼底浮现惊艳之色,由衷的感叹:“真不愧是帝都名流之首,连牌坊两旁的竹子都比含春园的大。” “咳,咳……”谢泽潜又在喝ad钙奶,直接就被矜厘这番话呛喷了出来,说:“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别这么奇奇怪怪的。你难道不应该说,兰雾庄那三个字都是用钻石镶铸的吗?” “你管我爱怎么说。”矜厘神情懒洋洋的伏在车窗口,对他爱答不理的:“含春园三个字,还是用翡翠做的呢,有什么好惊奇的。” “那你刚才惊叹什么?不就是竹子大一点而已?” “可含春园没这么大的竹子啊,它这里的竹子就像镇海神针一样。” “这叫巨龙竹。”谢霁延出声科谱,“你若喜欢,含春园也可以种些。” 这语气,简直宠出格了。 谢泽潜越琢磨,越觉得不太对味,连忙说:“小叔,过阵子,厘厘就要搬到我那边去住了。种竹子这种事,就不劳你再费心了,我会按照她喜欢的风格,重新把别墅修整一番的。” “是吗?”葱郁的竹影拢着夜色覆盖在玻璃车窗,谢霁延的侧颜轮廓冷厉而阴翳,辨不清眸中藏匿着何种情绪,只听磁性的嗓音似浸过千年寒潭,“阿厘答应了?” “我没……” 矜厘想否认,却被谢泽潜一把抢断,“她昨晚答应了。但是她担心自己会梦游,叫我睡觉时得抱紧她。” 明明昨晚听到她会梦游砍树,吓得屁滚尿流的啊,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那也好。”谢霁延胸腔暗暗剧烈起伏,口吻却一派清寡,“早些搬过去也好……” 好让他心死。 免得他……朝思暮想,日夜难控。 矜厘闻此,难受的咬了咬嘴唇,索性不再解释了。 反正,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喜欢她,而她本身也一直害怕自己会把他克死了,那就顺应天命吧,离他远一点好…… 失落间,商务车在兰雾庄的主园停住。 偌大的城堡宫殿式建筑糅合西方美学与东方国萃,富丽堂皇得令人叹为观止。 百米长的红地毯,从美人鱼许愿池广场延伸至罗马柱台阶,高达八米的大门,镶金镀晶,被灯光一照,犹如液态的白水晶中流淌着黄金,耀眼夺目至极。 矜厘亦步亦趋跟随在谢霁延身后。 兰雾庄的管家是一名智能机器人,动作非常丝滑的迎接他们到宴会厅。 殷显今夜设宴,还邀请了其他名流权贵。 个个是生面孔,惟有其中一人,矜厘颇有几分印象。 好像是谢银澜的小舅子,摇望! 但殷显同谢霁延介绍时,却叫他司珵。 司珵? 她莫名联想到霈城司家里的人。 可应该不可能的啊,摇望怎么可能是霈城司家人? 那岂不得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60.第60章 今晚上我那睡 第60章 今晚上我那睡 从仨人的交流中,矜厘隐约得知,摇望是通过谢银澜的引荐,才和殷显搭上关系认识的。 他们正在谈论投资造船的事。 那动辄就是几十亿的项目,不是矜厘所能够参与的话局。 她自觉性的挪去酒水区吃糕点。 至于谢泽潜。 他的身份地位也还混不到这个圈层,便只能洗耳恭听的站在一旁,汲取商业经验,顺带借此机会,主动的多多结识人脉。 毕竟谢家子孙太多了,不乏他一个继承人。 所以尽管他有谢氏家族这层强大背景,可那终究不是他自己本身的实力,于是这些真正的商业巨鳄,也不可能纡尊降贵的反过来奉迎一头牛犊。 他们资历丰富,游刃有余。 谢泽潜处在他们面前,明显过于晦涩了些。 可少年终究是会成长的嘛。 摒去一些情感偏见,矜厘打从心里,倒也不会真的将谢泽潜抨击得一无是处。 她只不过是……真的不喜欢他而已。 默默吃了两块国风鲜饼,视线重新黏回谢霁延身上。 谢霁延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恰不经意的侧眸。 或许是在寻她吧,染上酒意的眸光暗藏炽烈,生怕她丢了般,肉眼可见的衍出一丝心慌。 最后锁定到她身影,才如释重负的暗松一口气。 他步履平缓的朝她走来,多想牵她的手。 可惜,名不正言不顺,他被迫控制自己,沉着开口:“我刚刚同殷显讲了,先陪你去拍摄地踩点,以防明日过来登记太过匆促。” “哦……好。”矜厘放下手中的果酒,未曾想过,他竟会如此周到的为她设想。 兰雾庄占地面积广阔,园林路线错综复杂。 殷显亲自下达指令,让智能管家安排一辆无人自动驾驶的观光车,沿着指定地点慢慢前行。 矜厘和谢霁延并排而坐。 谢泽潜没有跟来,他敬酒太猛,醉得七荤八素,被谢家司机先送回酒店休息。 偌大的拍摄地城堡,几乎只有她和谢霁延两个人。 矜厘莫名其妙感到紧张,葱指紧紧的捏住地图指南,假装若有所思的说:“玉兰园离这儿好像挺近的……” “那边不能去。”谢霁延掐灭她的念头,“明天领团队过来,叮嘱他们记住路线,别乱跑。” “嗯,我知道。” 这事,她比任何人都要谨慎,不可能傻乎乎的去冒犯。 “还有,”谢霁延又说:“若是殷询又想让你帮忙,最好别心软答应。他们兄弟俩人之间的矛盾,任何人都无法插手。你只管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 他说着停下话音,眸色夹杂着万千情愫与隐忍,终于忍不住掏出心声:“你真要搬去和泽潜住?” 这个问题,折磨他一路了。 矜厘却觉得他是酒精的后劲袭上了大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以谑笑佯装轻松,说:“那不然呢?我又不能跟你住一辈子。” “所以?”瞳孔一点一点的变得腥红,谢霁延喉咙如同鲠了一块玻璃石头,扎得他声带沙哑泛疼:“你是决定跟他结婚?” “对啊,这不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反向迎合,无疑是最伤人的。 谢霁延被她一张薄薄的小嘴,刺激得体无完肤。 他无力感般的垂了垂手臂,低若尘埃的说了句:“好,早点结婚也好……” 然而当晚,回到酒店,他又发烧了,飙到三十九度。 此时是子夜,矜厘和他同乘一部电梯。 起初并无发现他任何异常,直到抵达矜厘的房间楼层。 谢霁延突然抓住她手腕,重新关上电梯门,略显病娇的说:“今晚上我那睡,我好像发烧了,需要你照顾我。” 61.第61章 嗜甜畏苦的主,真难伺候 第61章 嗜甜畏苦的主,真难伺候 他三天两头,动不动就生病发烧。 矜厘有时候真的怀疑,像他这样体质弱爆了的一个人,以后在情事上,会不会做到一半就……呜呼了? “你……你怎么一喝酒就发烧啊?”经历多次,矜厘现如今早已习以为常,不慌不忙说:“我打电话让司机买药上来,你自己吃完,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她明早还要和团队集合,哪有空照顾他。 “我没力气自己吃药。”谢霁延打算胡搅蛮缠,“你喂我,房间有药箱,无须司机去买。” 他夺走矜厘的手机,掌心温度高到烫人 矜厘扁了下嘴,轻声抱怨:“你没力气吃药,握我的手倒是挺紧。” 怎么甩都甩不开。 谢霁延听着她不满的咕哝,眸底划过清浅笑意,语调却仍然一副病怏怏的:“你是我的救命稻草,我若不抓紧点,如何脱离苦海?” “我看你的脑子,八成是烧糊了。”矜厘一边咒他,一边被迫跟着他走出电梯,又说:“今天前台,不是说总统套房只能你一人专享吗?你还带我上来,我又不是你配偶……” 出入总统套房,需要会员本人的指纹,矜厘一旦踏进这扇门,就逃不出去了。 她的呼吸,终于等到这刻才局促不安起来。 谢霁延好像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 他意识开始涣散,在酒精和发烧的双重冲击之下,他松开她的手,扒掉自己的西服外套,胸腔滚烫说:“帮我倒杯冰水,我现在热得很难受。” 他每次生病,唇色反而越发靡丽邪艳。 矜厘心惊,片刻都不敢懈怠,赶紧去吧台给他制冷了一杯冰水。 谢霁延喝完水,继续烦躁不堪的撕扯领带,掰解扣子。 矜厘目光触及他胸肌,短瞬的别开视线,之后顾不上脸颊发烫发热,硬是把他推按到床上,说:“你先躺下,我拿退烧贴给你敷。” “我不想敷,”他嗓音如被烈火煎烤着,浑浊暗哑到不行,“我想喝药,你喂我。” 他貌似解锁了某种土味技能,执着要她喂药。 矜厘好想一掌劈清醒他。 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也懒得和他纠缠了。 “好,我去拿药喂你。你听话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矜厘从药箱找到一袋中药冲剂,甄氏大药堂的。 她沿着锯齿封口撕开包装,棕褐色的小颗粒遇温水则融。 她拿起银勺子随意搅拌两下,整杯递到谢霁延面前,“喝吧。” 谢霁延垂眸,看着浓稠的药汁,轻微皱眉:“苦不苦?你先帮我试试。” 矜厘:“……” 她依稀记得今年三月,她为他试药时,他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如今却好,主动求舔? 怕是对她口水有瘾? “咳……”矜厘清清嗓子,睁眼说瞎话:“不苦,我刚才尝过了,很甜。” 哪有很甜的药。 谢霁延偏就喜欢听她的言巧语,也喜欢捉弄于她,“是吗?我没看见,你再尝口给我看看。” 嗜甜畏苦的主,真难伺候。 矜厘憋屈嘀咕,低首,浅含了一口进嘴里。 却来不及咽下。 腰间骤然一紧,谢霁延右臂环过她后背,左手按住她后脑勺,猛地欺身咬住她尝过药汁的嘴唇。 药汁溢入彼此唇齿,矜厘狠狠愣住。 谢霁延食髓知味的说:“这是报酬。” 报……报酬? 矜厘反射弧缓慢,“什么报酬?” “兰雾庄的报酬。” 兰雾庄……? 矜厘后知后觉想起来,谢霁延曾跟她提过,倘若谈成兰雾庄一事,他便要索取一定的报酬。 思及此,她没有推拒,任由杯里的药汁打翻在床上。 谢霁延察觉到她的迎合,将她腰肢更用力的往怀里揉,吻也吮得更狠,更深…… 62.第62章 我的身体和精神,只钟于你 第62章 我的身体和精神,只钟于你 吻至动情处。 谢霁延好几次都想探入衣裙纵火。 他头颅伏在矜厘颈边,呼吸粗重缠绕,一遍又一遍的征求:“阿厘,我好想……可以吗?” 他的手,不知何时从床头壁龛揪到一只设计精美的小方格,攥入掌心,捏至出汗,也不敢贸然将其撕开。 矜厘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轻摇摇头:“不行,你还在发烧,很烫……” “那如果我不发烧了,就可以……是吗?”他这理解能力,够顶。 “不是。”矜厘又摇头,“你不可以。” 和他接吻,她都感觉遭天遣了,岂能再进行下一垒。 “那什么时候可以?”他声线卑微,隐忍压抑。 矜厘怯怯安抚他:“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你的额头和后背全是汗……我拿毛巾给你擦擦。” “我没法冷静。”他眼角潮红,眸色被某种渴望的情愫侵蚀,字字带着控诉:“我们都吻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不可以?难道我跟你,只能仅限于接吻吗?你跟陆景絮都可以,为什么就不可以跟我?你这样会让我疯掉的,阿厘……” 矜厘:“……” 她觉得自己以后,估计都不敢直视“可以”和“不可以”这两个词了。 暗暗倒吸一口凉气,矜厘试图再跟他讲讲道理,说:“你既然这般煎熬难受,那就应该早点谈个女朋友结婚啊,干嘛非要跟我搞这种不三不四的关系?这样会损福报的。” “我宁可损福报。”他疯魔了大概,“我不喜欢其他女人,我有洁癖。我的身体和精神,只钟于你。” 这是真情流露的表白吗,还是为了一时需求,乱讲的浑话? 可不管是哪一种,矜厘都注定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她泄气的退让了一步,“算了,今夜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次。你想怎么吻就怎么吻吧,反正算作报酬。然后从明天开始,就请不要再有任何出格的交集了!”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谢霁延只回应她上半句,至于后半句,他全然当耳边风。 紧接着,只见他自暴自弃般的掷掉掌心那只捏到变形的小方格,毫不温柔的挑掉矜厘的衣裙肩带,如同禁锢许久的困兽,恶狠狠的啃噬她雪白的肌肤…… 许久,许久。 全景玻璃窗外的万盏家灯,熄剩零星半点。 总统套房的床头台灯,也暗了下来。 谢霁延终于舍得放过矜厘,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矜厘已困到连睁一下眼皮都嫌累,身上的衣衫也早已是一片狼藉,她几乎无心思顾理,任着谢霁延恢复温柔缱绻的抱睡到天亮。 当东方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时,她就醒了。 她醒来之后,并没有焦急下床,而是依然枕在谢霁延的臂弯,抓着他右手的五根手指,用自己的指腹,一圈一圈的摩挲描绘。 也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 谢霁延被她挠醒,捉起她耍坏的食指啃了下,轻问:“不好好睡觉,玩我的手干什么?” “复制指纹啊。”矜厘直言,接着,才推推他:“你快点给我开门,我要出去了。” 要不是自己打不开房门,她早就跑了,哪还有闲情雅致再呆在这里和他耳鬓厮磨。 “现在还早,陪我再睡会。”谢霁延摸摸她后脑勺,“睡到八点,就让你出去。” “八点太晚了,团队九点就要出发。我还要回房洗澡换衣服……” “在我这洗。”谢霁延充满占有欲,“套房衣帽间也有女士衣物,应该都合你尺寸。” 这里的总统套房,都有精心配置一些大品牌的男士衣服和女士衣裙。 “如果我非不呢?”矜厘试问。 谢霁延勾起唇角,将权力者的卑劣手段演绎得淋漓尽致,“那就再延一个小时,你自己选。” 63.第63章 姜雨潭,19岁 第63章 姜雨潭,19岁 再延一个小时,就要九点才能出去,矜厘哪里还有得选。 她当即咬了咬牙,认命道:“在这里洗就在这里洗。” 然。 半个小时后,当看到卫浴分离,宽大的方形浴缸仅用两扇古韵屏风遮挡,她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浴…浴室没有门吗?”天打雷劈的,这应该叫浴厅才对! 谢霁延立在玻璃衣橱前,为她挑选了一套衣服,摘掉吊牌,踱到她身侧,绅士风度说:“放心去洗,我不会看你。” 昨晚弄断她的衣裙肩带,散落至腰,其实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被他七七八八的看了个大半,这会儿倒是装得正人君子。 矜厘抿抿唇,周身全是他灼人的气息,她耳根又渐渐发红,低下头接过衣服,弱弱说:“那你去外面等着。” “好。” 谢霁延利落答应,却在离开前,眷恋不舍的抬起手,轻捏她下颌,再次讨了个吻。 上午八点整。 矜厘如愿以偿的从总统套房出来。 而谢霁延还有其他工作行程,没在帝都久留。 她独自一人乘着电梯,魂不守舍的回到客房。 谢泽潜还没睡醒,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 矜厘披头散发的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谢泽潜眼睫毛微微颤,或许是在梦里感应到外界的信息,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眸,差点被吓了一跳。 “你……你这么阴森诡异的看着我干什么!你想谋杀亲夫啊!” “你想多了。”矜厘神情云淡风轻,慢悠悠的用梨簪把自己的长发别起来,“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一个人了,睡觉竟然会流口水。” “你……”谢泽潜本想反驳,可沙发抱枕晕开的唾液暗渍是铁铮铮的事实,他只好烦躁的抓抓头发,生硬解释:“我这是酒喝太多了,胃里反酸!我平时可不会这样!” 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要面子的。 矜厘不再揭他的短,改了话题:“我和剧组现在要出发去兰雾庄,你自己待在酒店吧。或者你想出去鬼混也行,没人会盯你,小叔已经离开帝都了。” “小叔回去了?”宿醉过后的脑袋还是有些胀痛,他终于反应过来另一件事情,“那你昨晚是几点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去床上睡?也不给我盖张被子?” “我没义务照顾你这些。”矜厘冷漠的收拾行李,“拍摄的这十几天,我会住在剧组房车,你随时可以先回家,我不会告诉王叔。” 她意思是让他偷偷回去他自己的住处。 谢泽潜偏不,“你休想把我支走!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和那个小白脸幽会的!” “那随便你。”矜厘懒得多言,拖着行李走出房间。 姜雨潭和她的小助理符符,也在这时出门。 她今日穿一条及至脚踝的白色长裙,妆容淡雅出尘,总能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盛开在濛濛烟雨中的娇矜小姜。 能牵动涟漪。 “矜厘老师,早啊。”她连笑容都很清甜,言行举止皆带富贵小姐的气质。 不愧是邱柠万里挑一的天选女主。 矜厘站定,等她走近,也打了声招呼,“早啊,潭潭。” 互加微信那天,姜雨潭让她这样喊她就行。 “吃早餐没?” “吃了。”姜雨潭笑盈盈回答。 片刻,略含歉意的又开口:“非常抱歉,矜厘老师。我的助理,昨天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能接受吻戏的,不用删改。” “没关系,如果有什么生理不适,随时都可以同我商量。我会尽可能的删掉一些大尺度镜头。” “不用不用,”姜雨潭连忙摆手,“我昨晚仔细看了剧本,也没多大尺度,是我的助理太小题大做了。一切都按原剧本来拍就行了。” “嗯好。” 矜厘尊重她意愿,毕竟改剧本是件非常伤筋动骨的痛苦事,自然是能不改则不改。 晌午,骄阳似火,蝉鸣响彻长空。 剧组所有人完成身份验证和登记,顺利进入兰雾庄。 殷显坐在监控室,鹰眸犀利的盯着超大显示屏,亲自把关每一个人的身份信息与人脸识别。 一张张脸孔从眼前划过,最后一帧定格在一名少女的脸上。 他多看了一眼。 姓名栏写着:姜雨潭。 年龄:19岁。 19岁? 多么刺痛他心脏的一个数字。 他的阿染,那年正好十九岁…… 第64章 闯进殷显最禁忌的玉兰园 七月,兰雾庄的白玉兰又复花期,盛艳至极。 《疯批王爵强制宠我》已经开机三天。 今晚,夜色旖旎凄迷,氛围颇浓。 姜雨潭要和陆景絮拍第一场吻戏,却屡次紧张到出现失误,陆景絮的头才刚凑过来,连碰都还未碰到她的唇瓣,她便情绪应激的推开他。 如此反复,ng了十多场。 导演被搞得失去最后一丝耐性,当场怒砸剧本,气道:“到底还能不能拍了!从七点拍到现在零点,就两分钟的吻戏,你一次都进不了状态,是要让全部人不眠不休的陪着你在这里干耗时间吗!” “对不起……导演。”姜雨潭眼眶红红,内心很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再努力试一次。” “不用试了!”导演在气头上,“现在收工!” 在此之前,全部工作人员已经熬了三个大夜,再熬下去,谁的身体吃得消? “你今晚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如果明天再拍不了,那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我的剧组不需要花瓶!” 这位导演操刀过两部大热网剧,脾气是相当暴躁的。 他不会因姜雨潭是女孩子就多收敛火气,他向来一视同仁,无论是谁,只要达不到他的要求,他都会破口大骂。 但姜雨潭从小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从未受骂过半句,此刻让导演当着众人的面前如此训斥数落,她多少有些脸薄难堪,立即就委屈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快哭的小表情,匆匆的拔腿往外跑。 等符符在震惊中回过神,她早不见了踪影。 “七小姐!”她连忙出去寻她。 兰雾庄路标纷杂,园林建筑和植物又多,符符踮着一米五九的个子,怎么瞧也瞧不到姜雨潭往哪条路跑了。 不过反而遇见矜厘。 矜厘方才出来接电话,邱柠告诉她,莱国有家影视公司,听闻殷显租借兰雾庄拍摄短剧,便想要买《疯批王爵强制宠我》的海外播放权。 其实自打第一批狗血短剧输出海外,受国外观众痴迷追捧后,现在国外很多影视公司也开始在关注微短剧这板块。 矜厘对此没什么异议,交由邱柠全权去处理。 邱柠还说,她不来兰雾庄探班了,她要和聂流野先回繁城,然后等《王爵》杀青,大家再一起聚聚。 意思很明显,聂流野也会去。 矜厘说好,心头沉沉的挂断电话。 她捏着手机往回走,不知片场发生的事情,只远远瞧见符符在心急如焚的找姜雨潭。 “怎么了符符?”她上前询问。 符符将前因后果陈述了一遍,然后焦急说:“怎么办啊矜厘老师,兰雾庄这么大,七小姐对路况又不熟悉,身上也没带手机,现在天这么黑,她会不会迷路出事啊?” “你先别急,兰雾庄到处有监控,咱们先分头找找。要是找不到,明天早上再请殷先生调查一下监控。” 毕竟现在太晚了,殷显肯定休息了,也不好去叨扰他。 符符点头,望着身侧不远的路牌,说:“那我去鹭湖那边找找。” 她担心姜雨潭乱跑到湖边去,万一不慎失足落水,可就遭了。 矜厘则去房车里找一圈,没发现她身影,又转去附近的孔雀林。 孔雀林也在剧组可拍摄的区域。 她觉得姜雨潭在开机前已阅过指南,应该不会擅闯到禁区去。 岂料。 姜雨潭此时正正闯进了殷显最禁忌的玉兰园! 第65章 殷先生,我不是阿染 玉兰园四周灯光绚烂如虹,像是担心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归家的路,每隔五米,就有一盏蝴蝶状的水晶夜灯。 一直延向园中深处,美不胜收。 然而,姜雨潭方才从摄影棚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去看路牌,她只顾着跑远一点,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整情绪。 于是当此刻停下步履,才惊觉自己好像误入禁区了。 她瞬间惶恐不安,原本紊乱的呼吸也变得更加局促。 因为她发现园中有一座堪比古代帝皇帝后还要壮观的墓陵。 墓陵周围种满玉兰花。 每株玉兰花树上都有一盏蝴蝶灯。 灯上镌刻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林雾染。 也就是说,这座墓陵的主人,叫林雾染?! 身体不寒而栗,姜雨潭下意识搓搓胳膊浮起来的鸡皮疙瘩,连忙在心里虔诚默念:对不起,无意冒犯,请多多见谅。 她边念着,边朝着墓陵的大门坊方向鞠了三个躬。 却在这时,陵园内骤然传来一道痛苦绝寰的男性嗓音,吓得她脸色当场发白,双腿也跟着发软。 她听见男人悲伤的祈求说:“七年了,你能不能来我的梦里一次?我好想你,阿染……” 是殷显! 姜雨潭识得他的声音。 她曾在财经频道和报纸看过殷显不下百次,那时是她父亲每日都要关注财经新闻,她便也耳濡目染。 所以,对于他的音色,以及身形轮廓,她早已深植入心,熟得不能再熟。 可在根深蒂固的认知里,殷显给她的印象,是为人处世谦和儒雅,语调向来也是温润清徐,从不带任何世俗的情感杂质。 哪像今夜这般…… 臆想间,姜雨潭不知自己双脚是何时鬼使神差的走向门坊,定定站在守陵的石狮旁,看见殷显神情颓废不振的半跪在墓碑前,手抚摸着碑上的女孩子照片。 由于有一段距离,她瞧不清女孩的长相。 反倒在下刻。 赫然惊见殷显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卷起衣袖,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剜了一刀,鲜血立即汩汩流出来,溅向墓碑。 姜雨潭惊恐,吓得大叫了一声。 “谁?”殷显听到动静,握着沾血的匕首,冷戾转过头。 他今夜喝了不少酒,鹰眸被浓烈酒气侵染得腥红,如同他手臂上鲜艳妖冶的血,令人触目惊心。 姜雨潭捂住口鼻,双脚再次不听使唤的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殷显犹如从地狱之门走出来的邪魔,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对不起,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姜雨潭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迷路了,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认为殷显自杀殉情不成,要反过来将她灭口。 “对不起,殷……” 先生二字,被殷显突如其来的拥抱堵回喉咙里。 殷显扔掉匕首,颤着声音唤她:“阿染,你回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 “不是的,殷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染。”他抱她抱得好紧,她一点也挣脱不开。 “你的手还在流血,你先放开我,好吗?殷先生……” “血?”殷显仿佛后知后觉,“对,血。阿染不喜欢血,我不能把阿染的裙子弄脏了。” 他分明醉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我帮你擦擦。” 姜雨潭今夜拍亲密戏,穿着一条很单薄的雪色纱裙,就跟林雾染当年遇害那日穿的白裙子有些相似。 殷显这才会在酒精的催促之下,产生幻觉,将她错认成林雾染。 “殷先生,你别擦了,你的手流了好多血,你赶紧包扎一下吧。” 姜雨潭既畏惧又心疼,慌忙用自己的手给他捂住伤口。 却更加惊心的发现,殷显手臂不止这一道伤,还有其它六道长度深浅不一的旧疤。 加上这道,一共七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是他第七次自杀未遂? 第66章 把姜雨潭当作林雾染的替身 血流不止,姜雨潭的手心也染上了血,漫出指缝,刺激殷显所有感官。 他意识极为混乱,脑海掠过林雾染浑身是血的记忆碎片,却偏分不清过去式与进行时,只心慌到无以复加的抓开姜雨潭的手,紧张说:“都是我不好,把阿染给弄脏了,我抱你回房间洗洗。” 说着,不顾姜雨潭讲话,便强行抱起她,绕向另一条路,将她塞进他的敞篷跑车里。 姜雨潭急得差点哭出来,弱弱哽咽说:“殷先生,我真的不是阿染,我叫姜雨潭。请你清醒清醒……” 奈何无济于事,殷显全凭意识在做事。 他单手握住方向盘,飙快车速,仅用两分钟时间就驶进主园。 矜厘正在孔雀林,忽听见轰隆的引擎声呼啸而过,她定睛一瞧,恰恰捕捉到车上两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惊疑了声:那是……? 殷显和……姜雨潭? 答案乍形成。 另个分岔路口,符符气喘吁吁的跑来,哭丧着张脸,说:“怎么办,矜厘老师。我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我家七小姐,她会不会出意外啊?” “不会,”矜厘表情平静告诉她,“我看见她了。” “啊?在哪在哪?”符符激动询问,却左顾右盼都没发现姜雨潭的影子。 矜厘指了指主园的方向:“我看见她和殷显在一起。” “什么?”符符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跟殷显在一起?这怎么可能?七小姐和殷显又不认识。” “可我千真万确看到她坐在殷显的车上。” “不可能的,七小姐不可能……” 说到这里,符符不知想到什么,话音猛地一刹,再次哭丧着脸,改口:“完了完了,七小姐可能是真的受刺激了,然后就跑去勾引殷显,想借他的大腿来干掉导演。” 矜厘:“……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符符:“但话说回来,如果七小姐真和殷显在一起,那该怎么办啊?他会对我家小姐做什么坏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矜厘懒洋洋说:“你可以自己去问殷显。” “我……我哪敢啊。” 不过,重点并非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她压根进不了主园的大门啊! “那就等她明天自己回来吧,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矜厘抻抻手臂,打了个哈欠,“反正以这种情况,干着急也没用。” “可是……”符符仍然悬不下心,“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和殷显勾搭上了呢?我可是天天跟在她身边的,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她不可能这么……随意。” “况且,殷显是何等的人物,又岂会这样随意。” 她这话不无道理。 矜厘认同七分,剩余三分抒发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早在来兰雾庄之前,她就已经跟殷显认识了呢?如果他们曾秘密接触过,你能知晓?能随时随地盯着她?” 好比她和谢霁延,做了那么多次荒唐事,又有谁知? 符符低下头,承认自己确实没办法做到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矜厘收住话题,劝慰她:“好了,别纠结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话虽如此,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殷显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刻骨虐恋,他怎么可能会接受林雾染以外的女孩子? 除非……他是把姜雨潭当作林雾染的替身! 第67章 我难道还不够放纵你吗? 主园。 房间浴室内。 殷显直接把姜雨潭放入浴缸,自动感应的智能纯金龙头,立即如小瀑布那般倾泄出水花。 适宜的温度,裹着暖暖的水流袭遍全身,姜雨潭却忍不住哆嗦。 许是殷显这种近乎神经病的举止令她害怕。 “殷先生,”她美眸含着泪花,晶莹剔透的,泛着泣音:“我不畏血,我一点都不觉得脏。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是阿染。你喝醉认错人了。” “放你走?”这句无疑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似很久之前也有在他身上发生过此类摩擦。 姜雨潭看他眸色逐渐变得阴暗冷戾,狠狠掐住她下颚说:“我难道还不够放纵你吗?” “你每天喜欢和殷询讨论学术题,喜欢缠着殷询讲乡野怪闻给你听,也喜欢让殷询带你去野外骑马兜风……我都通通放任着你,难道还不够吗!” “我没有……”姜雨潭唇瓣轻颤,下巴传来的痛感,使她无法集中精力思考,“我没跟殷询先生做过这样的事。” 殷询也是梨花公司的编剧兼股东,她那日去梨花公司,有见过一面,也算是认识。 “你别再狡辩了阿染!”殷显眸底腾着怒火,牵动手臂上的伤口,鲜血再次溢出来,融入浴缸里的水,潋开一丝丝甜腥味的锈黄。 他却浑然不觉得痛,像是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有些麻木不仁。 “从小到大,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就连你喜欢跟殷询玩,我都给你……可是到头来呢?我给着给着,都把你给弄丢了!我恨我自己!我千不该万不该放任着你……” 他声音越说越低迷,带着无止尽的伤悲和忏悔:“我如果再强势一点,不放任着你的话,你或许就不会出事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尾调被哽咽渲染,眼泪取代了他的怒火,他如同一头失去森林王国的兽王,没了昔日的傲骨和风采,整个人颓废虚弱的将头颅埋在姜雨潭的肩颈与头发之中,压抑的哭着,像个孩子。 姜雨潭的心肠很软,瞬间舍不得把他的“梦”给扰醒了。 她觉得,他的内心世界,一定全是悲伤的故事。 不然不会这般脆弱无助。 她尝试抬起手,轻轻搭在他肩膀,抚着。 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贴心柔软,殷显身躯微微倾斜,双臂下意识缠紧她腰肢。 他即使酒后失格,也没对她做出更多的坏事,姜雨潭便没再抗拒他深刻的拥抱。 她和他静静相抱了很久,久到眼皮开始干涩,她终于撑不住,趴在殷显怀里睡着了。 后面,她坠入梦境,殷显好像又发了一次疯。 他慌张的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然后手忙脚乱的在衣帽间进进出出。 紧接着,扯一条薄毯覆落在她身上,探进手掌,用劲撕掉她的衣服! 姜雨潭猛地惊醒,拧紧身上的薄毯,蜷缩到床头,小脸发青的看着他:“殷先生,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殷显眼神浑浊涣散,酒意明显未褪尽,说:“我怕你着凉了,帮你换身衣服。” “不…不用。”姜雨潭声线怯怯,脸颊倏忽由青泛红,“我自己回去再换。” “你要回去哪里?”殷显神情高度紧张,“我不准你回去!” 他仍陷在自己的梦魇,无法自拔,“你听话,把湿衣服换了,然后明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玉兰花羹。” “我不喜欢玉兰花羹。”她听都没听说过。 那花能煮着吃吗? “我又不是蝴蝶,蝴蝶才喜欢吃花。” “别再跟我赌气,”殷显捏紧手上的新裙子,凑近她:“你小时候,不是常常说自己是蝶蝴仙子吗?来,听话,我帮你换,以后咱们结婚了,这种事也会是我亲力亲为,你就先让我练习练习,好么?” “我……我不习惯。” 面对如此痴情的他,姜雨潭真的很难招架,尽管知道他是将她误认成林雾染,她依然控制不住的想堕入他的温柔乡。 “凡事都有个开头,我们多练习几遍,你慢慢就会适应习惯了。就像你成年礼那夜,我们第一次接吻,你刚开始不也是不习惯?” “噢……”姜雨潭垂下眼睫,心头莫名空落落的,接着咬咬唇,情不自禁说:“我又还没接过吻……” “嗯?”殷显勾起她下巴,语气宠溺:“又讲气话,是嫌我太霸道专制吗?你那夜哭骂了我整整一宿,我都为你慢慢在改变了,阿染。我以后会轻点吻你……” 语落,他薄唇竟欺了上来。 姜雨潭惊得僵住脖子,无处可躲。 殷显虽嘴上说轻点吻,却一触及她的唇瓣,就跟饿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一样,丧心病狂的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第68章 让她尝尝招惹他的下场 一夜荒唐,衣衫尽乱。 天亮时分,姜雨潭趁殷显彻底睡熟过去,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了。 主园很大,她跑了很远,才到大门。 大门自动感应打开,她立即头也不敢回的往外冲,像是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古堡大逃亡。 “七小姐!” 门外,停着一辆房车,符符守在这里等了她一夜。 “你怎么了七小姐,怎弄成这副模样,受伤了吗?” 见姜雨潭满身狼狈,符符又惊又慌,忙不迭迎上前搀扶她。 姜雨潭气若游丝,摇摇头,“我没事……” “锁骨都青一块,紫一块了,还说没事!”符符虽然还没谈过男朋友,但还是分辨得清吻痕的,“是被殷显欺负了吗?” “没有,你别乱说。”姜雨潭捂紧裙子领口,却掩不住脸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符符扶她钻进房车,拿件外衣披在她肩上,回答:“我昨晚和矜厘老师找了你很久,都把我给吓坏了,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还好最后矜厘老师看到你坐在殷显的车里,我才稍微放心了点。不过,七小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殷显认识吗?” “不是很熟……”姜雨潭抿抿泛疼的唇瓣,唇齿间仍残留着殷显的气息,她低下头,手指拧了拧裙子。 竟有几分贪恋流连。 符符皱皱秀眉说:“既然不熟,你怎么还和他过夜?这要是让你爸妈和哥哥们知道,可怎么办?” “我……”姜雨潭难以启齿,“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才好。其实我昨晚,不小心闯入兰园了……” “什么?”符符惊呼,“你跑到兰园去?” “嗯。”姜雨潭重重点头,“然后,殷显也刚好在那里……” “所以呢?”符符感觉眼前一片黑,将毕生所看过的狗血小说桥段安插上,“他就发火把你带回房间惩罚,是吗?” “不是。”姜雨潭矢口否认,“这件事说来复杂,你就当作不知情,别再问了。我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别告诉我家里人。” “可是你这样,明显是被侵犯了。” “没有,”姜雨潭极力维护,“他没侵犯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和他接吻的。” 符符:“……” “总而言之,不要再提。”她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祈求,但愿殷显醒来之后,不要记起昨夜的事。 可往往事与愿违。 她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殷显在上午九点醒来。 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看见枕边掉落一只莹白的珍珠耳环。 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 不!应该换句话说,他整座兰雾庄都没有耳环这种东西。 那么……这是谁的耳环?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记得自己昨晚去参加酒会,并没有任何女孩子敢接近他,除了…… 除了做一个梦。 他梦见林雾染来看他了,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白裙子,与他在这张床上,纵情的共沉沦了一宿。 可林雾染根本就没打过耳洞,更不喜欢戴耳环。 那他昨夜到底是出“鬼”了? 还是……出轨了?!!! 攥紧掌心的珍珠耳环,殷显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阴狠,誓必掘地三尺,也要将珍珠耳环的女主人给揪出来! 让她尝尝招惹他的下场! 第69章 别用这副娇弱的模样请求我的怜悯 兰雾庄到处是监控,殷显并不用掘地三尺,仅花三分钟时间调取,便揪出了姜雨潭。 他一脸阴翳的盯着显示屏,从姜雨潭闯入兰园,再被他强行抱上车带到房间,一切的一切,皆如一记重雷在他头顶炸开,轰得他目眦欲裂,死死捏着珍珠耳环,似要将其捏成齑粉! 与此同时,姜雨潭收拾好精神状态,回去片场化妆,准备全身心投入和陆景絮拍吻戏。 偏偏天公不作美。 就在陆景絮抱着她压向墙壁之际,机位旁边冷不防降临一位大人物。 导演感觉有道冷冽的阴影笼过来,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立即大吃一惊,“殷……殷总?” 老天,这是什么风把这尊大佛给刮来了?吓死个人。 “殷总,终于盼到您来参观片场了,实属荣幸之至。您快这边请坐……” “不必了,”殷显周身散发着寒气,一双鹰眸紧紧盯着墙壁那边搂搂抱抱的男女,语气降至冰点:“这是在拍什么?” “拍吻戏,快了,就下个镜头。”导演讨好的笑着回答。 误以为殷显会喜欢观摩。 谁知,殷显听完,竟暴戾的攥了攥拳头,怒道:“不准拍了,全部给我撤走!” “什……什么意思?殷总,您这话,我听不大明白。” “叫你们全部撤出兰雾庄,听不懂?” “殷总,”导演面色惨白,“我刚刚是哪句话说得不妥帖,冒犯了您吗?若多有得罪,还请殷总宽宏大量,多多海涵,莫与我一般见识。” 学会向资本权贵俯首哈腰,是这个圈子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导演纵使再心高气傲,也不敢公然对抗,只能把错事全往自己身上揽。 殷显却又冷冷说:“你们违反了规则,昨夜有人擅闯了禁区。” 他没有指名道姓,“现在就全部给我撤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语毕,他目光仍锁在姜雨潭那张清艳漂亮的脸蛋上。 姜雨潭和陆景絮的亲密戏已经被迫中止了。 她整个人紧张的倚在墙壁角落,呼吸慌促紊乱,脸色渐渐泛白,完全没勇气与殷显凌厉的视线对视。 更不知道要跟大家如何交代。 她此刻心头真的很乱很不安。 纠结良久,眼见殷显就要转身离开,她慌忙喊住他:“对不起,殷先生。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闯入禁区的,请你不要牵怒到大家。” 殷显步履未停,显然不接受道歉。 姜雨潭心底更慌了,不顾导演变成猪肝色的面庞,赶紧追出去,苦苦道歉:“对不起,殷先生,请你听我解释好吗?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要闯入兰园的,我只是……只是……迷路了。请你不要生气。” “别用这副娇弱的模样请求我的怜悯!”殷显在走廊转角处顿下脚步,口吻冷漠无情:“更别以为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我就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姜雨潭,我殷显并非善茬。” “你若趁现在消失,我姑且还可以不追究。如若不然,我定会让你们姜家一起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来之前,已经将姜雨潭的身份背景都调查过了。 姜雨潭到底还是太稚嫩了些,不管是年龄,还是阅历,完全经不起摧残。 她听着殷显这番话,小脸一下子就惨白了好几度,身子也随之微微颤抖,试图同他讲道理:“你怎么能这么不可理喻?虽然误闯兰园是我不对在先,但昨夜……昨夜明明是你自己对我又亲又抱的。我都没告你侵犯,你却反要牵扯我的家人,怎么有你这样的男人!” 她骂人不够力度,不像矜厘那么嘴利,能经常把谢霁延刺激到高烧不退。 殷显只觉得可笑,毫不怜惜:“你破坏规则,擅闯禁区,还敢跟我讲侵犯?” “姜七小姐,你可别太天真。在帝都,我就是法。你尽可去告,看看是你赢,还是我赢。” 第70章 殷殊赫,你算什么男人! 是啊,在帝都,他就是法,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姜雨潭若跟他斗,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可拍摄周期已进行三分之一,剧情也步入高潮阶段,她不能让全剧组白忙活一场。 更不能让矜厘的心血付之东流。 “对不起,殷先生。算我求你了,规则是我违反的,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请你不要牵连剧组,不要让他们撤走好吗?”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殷显字字冷血,没半点人情味。 姜雨潭指尖微微冰凉,看着他再度转身的背影,她陡然攒了攒胆,恨恨骂道:“殷殊赫!你算什么男人!你如果真有通天的本事,就不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殷殊赫,是殷显的字,除了他爷爷和林雾染之外,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姜雨潭是第三个! 但她绝对不可能成为第三个例外! 殷显胸腔填上怒意,迂回步伐,伸手掐住她脖根:“姜雨潭,你是不是想找死?” 姜雨潭连退两步,后背抵在壁画,凹凸起伏的雕刻硌得她蝴蝶骨生疼。 她眼眶一湿,含着泪雾,为刚刚冲动的言行感到懊悔,“对不起,我只是被你气坏了,毕竟你也有不对之处,却凭什么全成了我的错?” 她说着,有些委屈:“我才十九岁,昨晚初吻都被你夺了,你还这么凶对我。” “初吻?”殷显冷笑讥诮,俨然不相信,“少卖弄贞洁这一套。刚才还在镜头前和男演员搂搂抱抱,哪有半分像是未开过苞的少女?” 如果没记错,导演说下个镜头,就要接吻了。 想必,也早就跟男演员千锤百炼过了,不然昨夜不可能会那么随便的和他在床上放纵…… “所以,跟我做,你应该也很享受的,对吗?” “你……”姜雨潭一阵面红耳赤,憋了半天,就骂了句:“你无耻!” 殷显不置可否,从西服暗袋抽出一条方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掐过她脖子的手指,将卑鄙无耻进行到底。 “那么,你既然很享受,又何必装委屈给我看?以为我会贪你甜软,再续一回?那你的算盘,可打错了。我不喜欢一点劲儿都没有的女人!” “尤其像你这种,轻轻碰一下,就喘了半条命,没意思。” “你!”姜雨潭不堪羞辱,气汹汹的扬起手儿,想扇他。 却又被殷显擒住手腕,暗暗施力,重拾阴狠:“我没闲情工夫和你在这儿打情骂俏,我还是那句话,立刻马上给我离开兰雾庄!否则……” 他重重甩开她的手,连他掌中的方帕也一齐掷在地上,句句透着威胁:“先拿你五哥开刀。他好像就在帝都,教授对吧?” “你……”姜雨潭欲言又止,斟酌着言辞,不敢再惹怒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消气?” “我让你现在滚,听不懂?” “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给你做牛做马行不行?” 殷显不再接话,径直往螺旋楼梯那边走。 此时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矜厘在房车睡到天昏地暗醒过来,听到殷显叫剧组撤出兰雾庄这个消息,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姜雨潭自责不已,红着眼眶说:“对不起,矜厘老师,我再去求求殷显。” 说完,不顾符符的劝止,执意冒着瓢泼大雨,跑去主园。 矜厘表情呆呆的托着腮,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毕竟,刚抵还报酬给谢霁延没多久,总不能又开口去求他帮忙说情吧? 第71章 你该不会是来求情的吧? 邱柠很快也知道了此事。 矜厘打电话过来跟她商量对策时,她堪堪和海外影视公司签署好合同。 于是当听到这个消息,她简直呕心沥血,捶胸顿足。 “坚决不能撤。”她说:“咱们已经把兰雾庄作为噱头打出去了,要是被圈内人知道咱们突然得罪殷显被赶出来,那以后还有谁敢给咱们的短剧投资啊,恐怕到时连各大平台都不肯合作。你快点再去求谢霁延帮帮忙,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步,绝对不能功亏一篑了。” 矜厘自然也深知这一点,只是…… 她内心暗暗挣扎一番,讲出想法:“谢霁延最近很忙,我都不太敢再去麻烦他了。” 实则,是怕他又要索取“报酬”。 “咱们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吗?”矜厘又说。 邱柠没直接回答。 她安静了两三秒,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矜厘耐心等待她答案。 少顷。 邱柠终于灵光一现,想到一件非常关键的事:“对了,你刚才说,是姜雨潭误闯了禁区对吧?” “是啊。” “那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咱们了。”说到这里,邱柠自己都忍不住先激动起来。 矜厘好奇问她:“谁?” 邱柠声音拔高了些:“摇杏。谢银澜的妻子!” “摇杏?” “对呀。”邱柠心情愉快回答:“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哥一直想把姜雨潭签去他们影视公司吗?其实就是因为摇杏看中了姜雨潭,所以我们可以让摇杏去跟谢银澜说就好了,这样也不用再麻烦谢霁延,让你难为情。” “嗯,这样也好。” 邱柠的哥哥邱杭和摇杏在横城合开了一家影视公司,矜厘是知晓的。 而且,上次租借兰雾庄,谢霁延本来也是通过谢银澜的关系去跟殷显谈的。 那么,这次若能让摇杏出面去跟谢银澜讲一下,殷显肯定会通融。 甚至机率应该会更大一些。 “那你快点打电话告诉你哥。” “好,我这就打。你叫导演稍安勿躁,先别急着撤,等我好消息。” “嗯。” …… 雨势越来越大,闪电劈裂夜空。 凄冷的灯光,投出墙下一抹纤弱的身影。 姜雨潭全身被雨水浇得湿透,模样异常憔悴狼狈的站在主园大门外等着殷显。 她今早从里面跑出来容易,现在想进去,可就难了。 机器人管家多次过来驱她离开。 姜雨潭哽咽哀求它:“麻烦你给我开门,让我见见殷先生,好不好?” 机器人管家表示,这件事,它爱莫能助。 然后,便返回屋里。 殷显坐在客厅沙发,独自饮酒。 他手臂上的伤口,时不时还溢出血丝,却置之不理,任它自行愈合。 其实每到姜雨潭忌日这一日,他都会往自己的手臂剜一刀来狠狠惩罚自己,而并非姜雨潭臆想的那般,以为他是要自杀殉情。 “殷先生,您手机响了,是谢总的来电。”机器人管家提醒。 他的整座兰雾庄,除了一名老厨师以外,几乎全部只用仿生机器佣人。 因为他即将要实现一件计划许久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传到他爷爷那里去。 “喂,阿澜……”他醉醺醺摸起手机,接听,“这么晚,有什么事?” “我听说,有人误闯了兰园?” “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殷显又灌了一口酒,话里含着讽刺之意:“你该不会是来求情的吧?” “算是吧。”谢银澜坦言,毫不掩饰:“阿杏让我来求情的,说那名女演员,是她公司的签约演员,让你高抬贵手,包容一次。” “我做不到那么大度。”殷显眼尾泛着红潮,“你应该知道,今天是阿染的忌日。”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还在这个节骨眼来求情?”殷显攥紧手机,“我已经破例卖过你一个人情了,这件事,你别再掺和。” 谢银澜:“我也不想掺和,只是……你也应该知道阿杏那脾气,动不动就不跟我睡,你要我怎么办?” “那你就不能节制点?” “……”这种事是能节制的么? 谢银澜心里有苦难言:“可你也应该还知道,我这几年的家庭地位有多卑微,她天天在外面拍戏不肯回家,我好不容易盼着她又有事求我了,你就不能再破例一次?” 殷显气笑:“这是你们夫妻俩自己的事,我管不了。” “那行,”谢银澜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咱们大不了互相伤害,我现在就让技术团队把你的阿染拖回实验室销毁了,明日就不送过去了。” “你……”殷显有些急眼,咬咬牙:“算你狠,谢总!” “所以,你最好现在做决定。”谢银澜反宾为主,明显掌握主权。 因为他口中的“阿染”,即林雾染的仿生人。 是两年前,殷显请求他的技术团队制造的。 而原本,谢银澜并不太想答应,可看他每天过得那么痛苦煎熬,才又改变主意帮他。 但制造林雾染的仿生人,谢银澜没有收取他分毫。 所以,后面矜厘来租借兰雾庄,殷显才会说是卖谢银澜一个人情。 “好!”殷显闭了闭眼睛,“再卖你最后一个人情!” 他明天就能看到他的“阿染”了,他不能前功尽弃…… 第72章 殷先生,你是寂寞了吗 古董座钟嘀嗒嘀嗒,秒针绕了一圈又一圈,时针与分针形成锐角,正好夜晚十点。 窗外的雨,不见停的趋势。 殷显喝了大半瓶国酒,脑袋昏涨涨的疼,眼前的事物,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管家又从外面进来,平静的智能电音听不出轻重缓急。 它说:“殷先生,那位小姐晕倒了。” “哪位小姐?”殷显捂着胀疼的太阳穴,深邃褐眸浸染浊意,又开始渐渐进入癫状态。 机器管家陈述:“就是那位被您认成阿染的小姐,她晕倒了,在门外。” “什么?阿染……你说阿染晕倒了?”殷显心头一悸,满脑海的信息全被林雾染的名字填满。 “不是……” 机器管家还没解释完整,男人已经踉踉跄跄的跑出去了。 “阿染!阿染!”看见女孩倒在倾盆大雨中的那刻,他简直就快要疯了,“阿染…你怎么了阿染……你不能死啊阿染……哥哥抱你回家,你千万不能有事,阿染……” 眼眶一阵潮湿,已经分辨不清是眼泪涌了出来,还是雨水溅入眼睛里。 他只顾着抱紧姜雨潭,加快步伐,生怕自己心慌到发颤的双手把她给弄摔了。 “阿染,你醒醒,看看我……”将姜雨潭放置到床上,殷显捧起她冰凉的小手,捂在自己脸上,疼惜的轻抚着。 “你怎这么傻,站在外面淋雨干什么?家里的密码全是你的生日,我从未更改过,你随时都可以进来。哥哥又不会真的生你气,你就算想跟殷询玩到天昏地暗,我也不可能会怪你,你别傻傻的站在外面好不好,会让我心疼的,你知不知道?” 他不仅醉癫,还时空错乱。 “殷先生……”姜雨潭虚弱的睁开眼眸,眸底雾滢滢的,额头的烫意绞得她脑壳好痛,应该是发烧了,却丝毫没顾及自己,“你别生气了好吗,都是我不对,求你让剧组顺利杀青,好不好?” “我没生气,阿染……”他掌心覆向她额头,“你怎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殷先生,”姜雨潭抓住他衣角,恳求:“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生气,这点小低烧,没事的,我等下回去吃药就好了。” “对,吃药,我拿药给你吃。”殷显跟她的意识不在同个频道,却总能对上话。 姜雨潭知道他又喝醉了,便没再耗费精力解释,任他去找退烧药。 她静静躺在床上,认真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才发现床头摆着一张女孩的相片。 长得很漂亮灵气的一位女孩,像蝴蝶一样,让人第一眼看见,就想用世间最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 而若没猜错,这女孩,应该就是林雾染了! 连忙收回目光,姜雨潭内心顿时生起一股罪恶感,她怎么能睡在人家男朋友或者是人家未婚夫的床上呢? 这多么不尊重。 她赶紧爬起来,慌慌张张的下床想逃。 殷显正好拿着药进来,一把又将她抱回去,疼溺道:“你下床干什么?快躺好,我喂你吃药。” “我不要……”姜雨潭弱弱抗拒,“殷先生,你是寂寞了吗?为什么屡次把我认错?我并不是你的阿染,我是姜雨潭,请你放我走……” 不然的话,等他明天酒醒,肯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你别任性,阿染,先把药吃了。”殷显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温柔哄着:“然后把湿衣服换了,好好在我这里睡一晚。我就算再寂寞,也保证不会碰你。我愿意等,等我们结婚了,再要你……” 他到底是第几级的痴情种啊? 姜雨潭属实有些招架不住他了,“我……我……那我想睡在沙发,可以吗?” 她不敢面对林雾染的照片。 她会良心不安。 偏偏殷显不允许:“为什么要睡沙发?是我的床不够软吗?还是说,你更喜欢睡殷询的床?” “我没有……” “你没有?”殷显的眼眸,莫名燃起怒意,“你几次爬到殷询的床,亲自为他整理床单,你别以为我没看到!都是我太纵容你了阿染!” “我真的没有,殷先生。”姜雨潭的腰,被他掐得很疼很疼,疼得眼角禁不住溢出泪花:“我从小到大,只上过你一个人的床,我没爬过其他男人的床。” “你现在越来越学会撒谎了,阿染。”殷显性情阴睛不定,把一粒白色小药片塞进她嘴里,也没喂水,就让她那么生吞干咽。 姜雨潭喉间发苦,委屈的轻轻啜泣。 殷显却突而又笑,笑得很轻,很蛊惑人心。 姜雨潭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下秒。 嘴角一疼,殷显含住她的唇:“但你越撒谎,我就越喜欢。” 他分明有一股强取豪夺之意。 姜雨潭大脑缺氧,被吻得上气接不到下气,泣音断断续续:“殷…殷先生……求你了……别…别这样……” 她是来求情的呀,为什么又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以后还能掰扯得清么? 恐怕再也难收场…… 第73章 磨蹭什么,需要我帮你穿吗 翌日晨曦,玉兰树上的蝴蝶灯悬着泠泠雨露。 空气湿润清新。 阳光破云,点点金光,洒向主卧玻璃窗,折射满室凌乱。 姜雨潭由于昨夜发烧,又被殷显折腾得太累,今日便无法趁殷显熟睡先逃。 她枕在殷显的臂弯,睡得很沉很沉。 殷显亦是如此。 直到一道门铃声吵醒他。 他仍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怀里揽了一位娇软人儿。 “殷先生,谢总又来电了。” 机器管家的声音,透过房门传音器弥漫进来。 他的手机,昨晚落在客厅。 殷显遽即睁眼。 保持一夜姿势的右胳膊轻微酸痛麻痹,他下意识垂眸,一张清丽甜美的睡颜即刻映入眼帘,他心头大骇,如遇见蛇蝎般,猛然推开她。 “姜雨潭!”他几乎吼起来,脖颈的青筋,随着他的愤怒若隐若现,失去平素里的修养儒雅。 姜雨潭睫翼轻颤,挣出梦池,一脸怯懦无辜的看着他。 殷显的太阳穴再次涨疼,昨夜荒唐的记忆碎片冲击得他面目狰狞,“你真的挺有手段啊姜雨潭!给我滚下来!” 他凶狠的伸手拽她。 姜雨潭死死抓着身上被子,泫然欲泣:“我……我没穿衣服……” “你!”殷显怒不可遏,“你可真有心机!” “我没有。”姜雨潭与他争辨:“昨晚明明是你自己抱我来的,裙子也是被你撕坏的。” “我不想听你狡辩。”他一字都听不进去。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认为若不是姜雨潭从一开始闯入了兰园,也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事情。 所以,说什么都是姜雨潭的错。 “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穿好衣服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又改变主意,把剧组全部轰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雨潭怀揣着希望问:“你是原谅我了吗?殷先生……” “少自作多情。”殷显口吻嫌恶,却不吝啬告诉她,“看在谢银澜他妻子为你求情的份上,才饶你这一次!” 谢银澜的妻子? 姜雨潭不太知情:“是哪位?” “摇杏。”殷显冷冷瞥她一眼,“你不是她公司的签约演员吗?连自家老板娘也不认识。” “我……”她都没签约任何影视公司,怎会认识? 不过,摇杏经常挂在各大平台热搜榜上,她倒是晓得的。 “把衣服穿上,然后出去。”殷显怒焰压低了两分,随便扯件衣服扔给她。 姜雨潭脸颊蓦地烫红,因为殷显拿他自己的衣服给她。 “磨蹭什么?需要我帮你穿吗,姜七小姐!” “不是,我……”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吧。 姜雨潭想了想,不再忸怩,蒙进被子里,窸窸窣窣的穿起来。 同一时间。 门外的机器管家又催促着:“殷先生,谢总来电了,接听吗?” 谢银澜来电,无非是要谈仿生人的事。 殷显总算回过神,阔步走去开门,掠过手机。 “怎么说?”他顺手搭在门旁边的柜台,从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拾起一款价值昂贵的翡翠火机,轻掀机盖,摩挲砂轮,于淡淡的果木香气中点燃香烟。 谢银澜说,今晚七点,运输仿生人的私人公务机将会准时降落在兰雾庄停机坪。 殷显按捺住激动,说:“好!” 他的“阿染”,终于要来了。 结束通话,他回到床边,冷着俊脸警告姜雨潭:“以后不准再往主园这边跑,若再有下次,定让你们姜家倾家荡产!” 姜雨潭没有顶撞他,温驯规矩又略显倨傲的说了声:“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第74章 狗男人,那么老,猪看了都倒胃口! 主园大门外,符符又在这里等着。 她是等到今早得知殷显允许剧组继续拍摄了,才敢来的。 因为昨晚姜雨潭不准她跟随。 “七…七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啊?”遥遥望见姜雨潭穿着一件及臀的男性衬衫,符符吃惊的瞪大眼睛:“你该不会……和殷先生发生关系了吧?” “没有。”姜雨潭语调有点赌气的成分,“他那么老,比我大整整十岁,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发生关系!” 话说算起来,殷显今年都二十九、三十了都。 除了有钱有颜,其他都是年龄,她才不可能跟他……那个啥! “那你……你怎么穿他衣服了?”接连两夜,不可能一点事都没发生,除非殷显那方面不行。 姜雨潭钻进房车,自己拿了条薄毯子裹在身上,清艳的脸颊染起一抹愠色:“我哪知道他抽什么癫?他拿给我的,我就穿呗。” “总之,不要再提这个人了!”枉她过去,心生爱慕,常守在财经频道看他,他却要让她家倾家荡产。 真可恶! “哦…”符符闭上嘴,稍后几秒,倒杯温水给她,才转移其他话题:“对了,七小姐,导演在群里通知,拍摄工作可以正常进行了。” “嗯,我知道。”姜雨潭捧着水杯,含了一口,慢吞吞说道:“殷显说,是摇杏给我求情的。” “是啊,好像是邱柠去拜托她哥哥的吧。” “邱柠的哥哥?”姜雨潭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她哪个哥哥?” “她就一个哥哥邱杭啊,你忘记了?我之前不是还跟你讲过,横城有家影视公司想签约你吗?但你不签公司,就被我拒绝了。而那家公司,就是邱柠她哥哥和摇杏开的。” “噢…原来是这样。”姜雨潭声线低低,陷入沉思。 符符接着又说:“还有,七小姐。导演和矜厘老师商量,把你的吻戏删了。” “啊?”姜雨潭抖回心神,轻拧秀眉:“为什么要删掉吻戏?” “可能是怕你又整出幺蛾子吧。”符符兀自猜测。 姜雨潭:“……” “反正,导演已经这样决定了,陆景絮也没异议。你接下来只管把该拍的戏份顺利拍完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可是……”姜雨潭终究觉得过意不去,“短剧最大的看点,不就是男女主的极限拉扯吗?如果删了,观众肯定不买账。” “哎呀,你就别担心这个了。拉扯肯定也是会拉扯的,就是拍吻戏的时候,可能会拉远景,借位拍吧?” 符符苦口婆心的劝她打消接吻的念头:“再说,整部短剧的剧情那么精彩,观众也不可能只单单冲着吻戏或者床戏来的吧?我觉得你在剧中的身世之谜更有看点呀。” “那好吧。”既然是导演和矜厘亲自决定的,那她也无话可说。 并且,也许是先跟殷显接吻了两次的缘故,她现在突然有点难以接受跟其他男人接吻了。 尽管殷显对她的态度很恶劣,她仍然讨厌不起他。 甚至…… 好像更喜欢了…… 不。 不行。 她怎能喜欢这个想让她倾家荡产的老男人呢! 坚决不能! 这般想着,姜雨潭果断将身上的男衬衣换下来,然后卷成一坨,气狠狠的砸向主园大门。 啐了句:“狗男人,那么老,猪看了都倒胃口!” 机器人管家就在大门旁边,拾回衬衣,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殷显。 殷显伫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领带,嘴角擒着抹冷诽:“不必理她,无非是想勾引我注意,心术可真多。” 说完,让机器人管家加强主园和兰园的警报系统。 “尤其是这个姜雨潭,”他格外强调:“把她信息载入所有系统,一旦扫描到她进入禁区范围,立即警报!” 第75章 戒荤吃斋一整个月 玉兰园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矜厘这两天紧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谢霁延却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询问:“我听说,姜雨潭闯进兰园,惹殷显生气了?” “唔,”天很热,矜厘窝在房车偷懒嗦雪糕,回答得漫不经心:“但事情已经解决好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霁延此时在霎城承灾村,正午的太阳很毒辣,方准站在身后为他撑伞,他望着眼前翻新的土壤,水泵不停的往田里灌水,这里很快就会长出新的庄稼。 他压低嗓音,克制又隐忍:“阿澜跟我提了一嘴。你怎不告诉我?” 他很介意。 介意她现在有事都不直接找他了。 矜厘不以为然,随意敷衍:“我怕你忙嘛。” “怕我忙?”谢霁延垂下左手,暗暗揪住身旁一株狗尾巴草,自胸腔闷出一声带着火药味的冷笑:“之前怎不怕我会忙,多晚都要缠着我给你办事。如今倒好,有了更大的令牌撑腰,便将我弃如敝履。” “……”咳,他这是什么脑回路? 矜厘冷不防被雪糕的巧克力脆皮呛到喉咙,使她一时说不上话:“你……你没事吧?我哪有弃你如敝履?我这不是担心你工作量太大,身体吃不消嘛小叔。” 好,很好。 又故意用“小叔”二字来膈应他。 看来,前些时日在总统套房里的糜乱缠绵,于她而言,当真是人间花花世界里的一场游戏,可有可无。 亦或者,是他在她心里,完全可有可无。 “行,”他揉碎狗尾巴草的花序,神色不变,笑意越更加森寒:“看在你这么贴心为我着想的份上,下个月,就居家办公,好好的给自己养养身体,免得到时真的吃不消。” 他这话模棱两可,矜厘没往深处探究。 她只突然想起来,下个月的11号,正是谢霁延的生日,以及他母亲的忌日。 而谢霁延通常会在每年的八月份,戒荤吃斋一整个月。 “哦。”她淡淡应声,心里揣着复杂情愫,“那你下个月,是要去霓城老宅住吗?” 谢家的列祖列宗,都供在霓城的谢家苑里。 谢霁延以往都会去那边小住几日的。 “嗯,”谢霁延听着她忽而低落的小语气,他心房蓦地一坍塌,堵在胸间的那抹郁气,随之化为乌有。 几乎是缴械弃甲的向她服软投降:“你到时若不忙,也可以跟我去霓城玩些时日。正好可以尝尝老宅的杏子。” “我……我能去吗?”认真说起来,她还从未去过谢家苑。 “当然能。”谢霁延声音隐含苦涩:“你今年若跟泽潜订婚,也正式算是谢家人了。总得……让祖宗见一见你。” 他实际上想说,让他的母亲,见一见她…… 见一见…… 他朝思暮想……想要娶的女孩子。 甜腻的巧克力脆皮雪糕,融入喉咙,因他的话语变得索然无味。 矜厘心底一阵难受,却强颜欢笑:“好,霓城的沙金杏最好吃了,你之前总带不够我吃,我现在要自己去多摘点。” 第76章 敲定黄道吉日,宣布婚事 和谢霁延约好行程之后,矜厘接下来的每天都很积极,天天盼着赶紧杀青,然后奔去霓城。 虽然,她经常嘴硬说不要和谢霁延再有任何情感上的交集和拉扯。 可每次,只要被谢霁延轻轻的诱哄两句,她便彻底卸防了,毫无抗拒之力。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她的精神磁极,若一天不吸附着他,就会整个人都垮掉。 要命得很。 也难以割舍得很。 但有时,造化弄人,又不得不被迫做出割舍。 因为在《王爵》即将杀青的前三天,谢泽潜骤然来探班。 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给她送了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花瓣内缀星星小灯,在夜里一闪一闪的,别提多晃眼。 矜厘看到他就心烦,闷着脸说:“你怎还没离开帝都?” 她以为,以他这副放荡形骸的德性,早就跑回繁城找哥们花天酒地去了。 岂知,竟能在帝都独待这么久。 谢泽潜没瞧她的臭脸色,径自将玫瑰花塞进她怀里,轻声:“我妈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家一起吃个饭?” “最近到下个月,都不会有空。”矜厘不太喜欢玫瑰花的味道,花粉太过浓郁,呛得她鼻子有些痒,难受。 她面无表情的把花束搁到一旁,继续帮道具组整理物品。 谢泽潜蹲下腰身,凑近她,问:“戏不是这个月就能拍完吗?你下个月还有什么事?” “我事多着呢。”矜厘一笔带过:“哪像你天天游手好闲。” “我……”谢泽潜被怼得无言以对,“行吧,我确实天天游手好闲。可你事再多,也总得吃饭吧?就陪我回趟家,跟我爸妈吃顿饭,又花不了你多少时间。而且下个月,爷爷叫我得去霓城祭拜奶奶,让你和我一块去。” 矜厘:“……” 月老到底是把她的红线怎么牵的啊?她真是快要疯了都。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抽空出来。到时所有子孙都会去,爷爷也应该想借此给咱们敲定黄道吉日,宣布婚事。” 矜厘:!!!!! 什么叫窒息感,应该就是此刻这种感觉。 她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栗,隔了许久许久,才艰难挤出一句:“好,我会推掉所有工作,跟你去的。” …… 深夜,矜厘辗转难眠。 剧组工作人员全部入睡了。 她独自一个人去孔雀林散心。 孔雀林沿途有很漂亮的蝴蝶灯,是延往兰园方向的,她没敢踏近,仅在附近徘徊。 她寻了张长椅坐着,路灯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凄迷朦胧,自成一股无助的孤独感。 她打开手机,来来回回的点进谢霁延的微信对话框,却不知要如何启齿才好。 “谢霁延,我……”她输入语音,才讲三四字,喉咙便不受控制的哽咽。 “我不跟你一块去霓城了,爷爷让我和谢泽潜一起去。你不用专程来帝都接我,大后天剧组杀青,我会和谢泽潜先回繁城聚餐。然后再跟谢泽潜去霓城……我们,霓城再见。” “是吗?”谢霁延也还没睡,信息秒回,“也好。” 他嗓音极轻,极浅。 矜厘隔着屏幕,听不出任何异常。 “那……那就这样,晚安。” “好,晚安……” 随着这几字落下,强压在眸底的一颗泪珠,也溃不成军的砸向屏幕,碎成晶莹剔透的渣。 其实,今晚谢厚征已经先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谢厚征跟他说,下个月会向外界宣布谢泽潜和矜厘的婚事…… 矜厘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那一刻,疼得心脏都要碎裂了。 第77章 我刚刚好像看到雾染了 清晨,林间鸟声啾啾。 矜厘在孔雀林坐了一宿。 微信消息叮咚响。 邱柠一大早打了鸡血般,在梨花公司的小群里发心灵鸡汤。 群里就三个成员,另外一个是殷询。 矜厘百无聊赖的和邱柠闲扯了一会儿,然后心情沉甸甸的按住语音说:“我可能快要订婚了。” 邱柠扩放语音条,咽下嘴里的营养早餐粥,惊奇道:“什么?你居然闷声干大事!快点告诉我,要跟谁订婚?是谢泽潜还是谢霁延?” 关于矜厘和谢泽潜的婚约,矜厘原先有讲过,邱柠是知情的。 只是还未清楚矜厘的真正身世。 矜厘心房更闷了,回复:“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会和谢霁延订婚,我又不是和他有婚约。” “可你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半点感情都没有吧?你如果最终不是跟谢霁延结婚的话,那我真会痛心疾首的呜呜。” “有什么好痛心疾首的,你还是顾好你自己跟聂流野的事吧。我的感情不值钱,嫁谁都是一样。” 矜厘自我嘲讽挖苦。 邱柠手忙脚乱的暂停语音条,敲去文字。 【嘘,聂流野正在我旁边呢。】 与此同时。 殷询也插入话题:【要订婚了?恭喜。】 他近期不知在忙碌什么事情,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再滋生看看林雾染墓陵的念头。 矜厘不禁有些疑惑,便借机问:【殷神,你最近在干嘛?忙新作品吗?】 【没有。】 殷询回应得很快:【我在市郊购置了一座院子,最近在装修改造,差不多快完工了。到时请你们过来开派对,玩一玩。】 【是吗?】 矜厘心里的烦闷消散了许多,将邱柠调侃她的话语转给他:【殷神,你才是真的在闷声在干大事啊!院子漂亮吗?拍个视频给我瞧瞧。】 殷询说好。 却在下秒,发私信给矜厘:【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方便接视频通话吗?】 他分明,还偷藏着一抹心思。 矜厘环顾四周,如实答:【我在孔雀林,可以视频。】 孔雀林? 殷询暗暗握紧手机,情绪明显有些波动,因为孔雀林离兰园很近很近。 他迫不及待的发来视频请求。 矜厘点击接受。 首先映入框的,便是殷询那张清冷的容颜。 他刚起床不久,身上穿着休闲白衫,乌黑光泽的头发被晨风微微撩乱。 矜厘瞥见他身后的院落一隅,亭边栽着一株很高大的玉兰花树,树上系着五颜六色的折纸小蝴蝶,一只一只的,迎风翩翩起舞。 “挺好看的,你的院子。” 殷询唇角很轻很轻扬起,笑意浅浅:“谢谢。” 说着,切换镜头,里里外外的给矜厘看一遍。 矜厘感觉他的院子风格,很仙气唯美,所有的建筑布置,应该都是以林雾染生前所喜欢的元素为主。 “在这么美的院子住,以后的创作灵感,肯定源源不断吧?”矜厘故作轻松说笑。 殷询切回镜头,身躯倚在凉亭的柱子上,笑容依旧淡浅:“嗯,确实很有灵感。这两日,挺想写一部乡野怪谈。” 以前,林雾染总喜欢缠着他给她讲这类故事。 “乡野怪谈?”矜厘边琢磨,边从长椅起身,往片场的城堡方向走:“这应该是个新颖的短剧题材,你可以尝试尝试,毕竟你悬疑写得那么好,只要节奏紧凑,到时拍成横屏精品短剧,肯定也能大爆的。” “而且,柠柠一直叫咱们得走在特立独行的最前端,咱们是该多多创新,要全面开花才行。” “嗯。”殷询静静聆听着,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沿途的蝴蝶灯。 他胸口紧了紧,心脏轻微蜇痛,挣扎说:“厘厘……” 才喊了这两字,倏忽一抹清灵的身影从矜厘身后的孔雀林掠过。 殷询心湖猛地一震:“雾染?” “啊?什么?”清风抖动树叶,沙沙作响,矜厘没听清。 殷询的眼尾立即潮红,激动说:“我刚刚好像看到雾染了。” “怎么可能?”矜厘停下步履:“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是真的!”殷询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这种无法自已的心情:“我刚才看到她从孔雀林跑过去,穿着一条白色裙子。” 矜厘:“……” 她表情凝滞了一下,却丝毫不胆寒,说:“大清早的,殷神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可能看错了,或者可能是……是姜雨潭又乱跑了?” “我没看错,厘厘。”殷询的语气非常笃定:“你能帮我过去看看吗,视频别关。” “这……”矜厘有些纠结难为。 “算我求你了,厘厘,帮我一次,好不好?”他双眸含泪,仿佛矜厘要是再拒绝,他就要碎掉了。 矜厘捏捏手指,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应承下来:“好,我……我过去看看。” 第78章 你看到什么了,厘厘 矜厘朝着孔雀林的木桥那边走。 恰恰一只白孔雀,拖着它仙气美丽的尾巴,高贵闲逸的从面前经过。 矜厘暗暗吁气,举起手机,怼给殷询瞧:“殷神,你刚才说的白裙子,莫不是看到白孔雀了吧?” “不是的,我真的看到雾染,她跑得很快。” 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一抹幽魂,却又那般真实生动。 矜厘:“……那我再找找看。” 她继续迈步,向深处寻觅。 孔雀林的尽头,挨着兰园,中间仅隔着一条柏油路。 交界处立着张提示牌,写着四个红漆大字: 禁止入内。 矜厘即刻停住,又对殷询说:“对面是兰园,我不能过去了。” 殷询失落的垂下眉眼,多想让矜厘把镜头切换到兰园那端,可又怕给她心里造成负担,便只能强忍痛苦的折磨,艰涩问了句:“厘厘,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魂吗?” 如果有鬼魂多好,那雾染一定会一直弥留在兰雾庄里…… 等着他,来看她。 “殷神,你这是思念成疾了。”矜厘很理性的说:“你如果太累,就多多休息,别一直活在自责里。我相信雾染若真的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的。” 是啊,雾染不会喜欢看到他这副模样的…… 喉咙再次发涩,殷询张了张嘴唇,还想说点什么。 突而,一道轰隆的引擎声盖过周遭所有动静,隐约听见殷显心慌紧张的喊声:“阿染!你没穿鞋子,别乱跑!快跟我回去!” 阿染?!! “厘厘,”握着手机的手,瞬间都在颤抖,“是殷显吗?你听见了没,他好像在叫阿染……” “我……”矜厘稍微侧身躲到树后,远远瞧见殷显将跑车停在兰园路口,匆忙的下车,追跑到墓陵牌坊,拦腰抱起一名穿着白裙子的少女。 她睫翼惊颤了一下,轻轻捂嘴,小声说:“我…我听见了。” 不仅听见了,还看见了…… 看见那名少女,五官长得无比完美精致,就像虚拟界里的ai精灵,误撞结界,闯入现实,惊艳整个人间。 矜厘调整心跳频率,不敢告诉殷询。 她仓皇的想结束视频,说:“我该回片场了,不能让殷显发现……” “你看到什么了,厘厘,快告诉我。” 从她刚才那副震惊的表情,殷询猜她一定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厘厘……!” 来不及多恳求,视频便被矜厘先掐断了。 她呼吸急促的钻回孔雀林。 殷显抱着‘林雾染’,温柔的放进跑车副驾,似隐约有所察觉,偏过头,朝孔雀林那边望了望。 恰捕捉到一缕清影。 他眉宇深蹙,误以为又是姜雨潭,一下子就又将眼睛给怒红了,胸腔腾起熊熊火焰。 幸而‘林雾染’双手骤然软绵绵的搂住他脖子,眨眨清澈无辜的眼睛,搜索智脑里大量词汇,组出一句:“你脸色怎么臭臭的?是你自己准许我可以在兰雾庄到处玩的,现在却又要生气?” “我没生你气,”殷显收回视线,摸摸她后脑勺,“我是看你没穿鞋,怕你划伤脚。” “我划伤脚,也不会觉得疼啊。”她是机器仿生人,不会有任何痛感。 殷显心脏揪了一下,揽紧她:“可我会心疼。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哪怕你不觉得疼,我都不许你受伤。” “你真霸道啊殷殊赫。”这一句,‘林雾染’几乎是脱口而出。 殷显怔住,不可思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都没特意设置指令,让她务必这样叫他名字,她怎么会喊他殷殊赫?! 难道…… 是谢银澜替他设置的? 他回头得问一问。 ‘林雾染’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小表情懒洋洋的贴在他胸膛,糯糯道:“我要养神维护系统了,不跟你聊啦。” 殷显:“……” 该死,这样的‘林雾染’,真是可爱爆了。 但偏偏…… 他不能碰!!!! 第79章 你可真……恶趣味 将‘林雾染’锁在房间之后,殷显掏出手机给谢银澜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遍才被接起。 谢银澜这个时间点,正搂着自家老婆在缠绵温存,胸腔不禁添了几分燥意,咬牙切齿问道:“殷总,大清早的,有何贵干?” “白月光”都给他送过去了,还这么烦人。 殷显自知打扰了他好事,却一点都不觉得欠疚。 他直奔主题:“阿染怎会突然叫我表字殷殊赫?是你特别设置的?” “没有。”谢银澜放轻动作,把欲溜出他掌控的摇杏揽回怀里。 此时的摇杏已经怀孕了,他不敢用太大力。 他所有心神都凝聚在老婆身上,回殷显的问题,有些漫不经心:“你的阿染,是聘请国际最顶尖的女工程师设计打造的,我没参与过。” “而且,工程师也是按照你之前给的那些要求编程。你若没特别叮嘱,她们应该也不会擅自设定。” “没擅自设定?”殷显似被他这句话给硬生生气笑,冷冷哼声:“你知不知道,阿染今天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我得开车才追得上她。你自己给我说说,你团队那些女工程师到底安的什么心?就不能正常点?稍一不留神就跑得无影无踪,这叫我以后怎么搞?” 幸亏是有定位系统,不然真够呛。 公然被投诉,谢银澜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他有义务为自己的核心团队正名。 “这也是按你要求设定。” 他徐徐讲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的阿染,就像林间轻盈灵动的小蝴蝶?那总得让她有些技能傍身才行。” “你!”殷显真想吐血。 奈何木已成舟,若再重新编程改造,又要耗费时间。 他只能被迫接受,“罢了,快些也无妨。但你必须得再帮我开发一款专属软件,让我可以在手机远程操作控制她,或者设计一款远程遥控器,蝴蝶状的,车钥匙大小,可以随时放在口袋。” 谢银澜闻言,顿了两三秒,随后嘴角泛起隐晦的笑意:“你可真……恶趣味。” “什么恶趣味?”殷显正经否认:“我只是想操控她速度和行踪,别让她乱跑。你少歪想!” “行,我了解。”谢银澜收敛玩味,恢复沉稳:“我会尽快让人设计,之后派工程师过去调试。” “好,越快越好。”殷显踱去大露台抽烟,又补充:“小遥控的材质要用薄晶镀片,最好是只能用我一个人的指纹触控解锁。” 以免不小心丢了,被别人捡去乱操作。 “行,没问题。”谢银澜会满足他一切要求,“还有别的吗?” “暂时先这样…”他慢慢吐出一口烟圈,心底其实有只魔爪在不停的抓挠着他。 可欲念再强,他终归还是不敢再毫无道德底线的越池。 他怅然若失的望着远处山峦,云林叠叠,烟波浩渺缭绕,使他心间越发空虚晃荡:“等我发现其他漏洞再谈。” 即使仿生人再生动逼真,终究都不是他真正的阿染…… 第80章 让你霁延叔叔亲自来招领 片场。 配角的戏全部杀青了,演员们依依不舍的合影道别。 矜厘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隔阂喧嚣,安静琢磨着该如何应付殷询一遍又一遍的追问。 【厘厘,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告诉我好吗?】 【是不是殷显金屋藏娇了?】 【他是不是找了个替身,长得像雾染?】 除了这个可能性,他一时也联想不到别的。 矜厘暗暗捏紧手指,松开,再捏紧,反复好几次,才落到笔画九宫格,敲字。 【我确实看到殷显抱着一名女孩子。】 【但是,我没见过林雾染,也不知道那女孩到底长得像不像雾染。】 【你有雾染的照片吗?能发给我看看不?】 只有见了林雾染的照片,她方能确定那名女孩,到底是不是按照林雾染的五官长相造出来的。 “有,我发给你。”殷询嫌打字太慢,急切的按住语音说。 几秒后,他从企鹅空间的私密相册,翻出林雾染的照片。 他连喜欢她,都是偷偷的,小心翼翼的。 毕竟,林雾染与殷显有婚约。 所以,摒去青梅竹马这副外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用严格一点的意义来讲,应该是“叔嫂关系”才对。 注定无法逾越。 十年前的照片,蒙了一层旧时光。 照片里的女孩,却依然美得清晰透彻。 她牵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身后是无际的碧野,脚边白色的小雏菊被春风压弯了枝叶,却衬得她更像中世纪里的油画少女。 一颦一笑,皆惊艳倾城,令人沉湎难拔。 矜厘呼吸滞了下,凝视着照片里的女孩,脑海震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最后拼成那名仿生人少女的脸,与林雾染的眼睛,鼻子,嘴巴……重重叠合。 她心乱不安,早知如此就不看了,现在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怎么样厘厘,像吗?】 殷询心头焦灼,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矜厘的指尖抠抠膝盖,犹豫不决,却又不想对他撒谎:“有一点点像……” 岂止,简直就是亿点点,完完全全的同等比例复刻出来的。 殷询攥紧拳头,胸腔隐隐腾起怒火,“他居然真的去找替身!简直无耻!” 这个世上,谁都无法替代林雾染,他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他必须找他理论! …… 三天后。 全剧组顺利杀青。 矜厘紧悬在心里的石头,也总算真正落地。 她单独去主园,向殷显致谢了一番。 殷显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身影有些熟悉,不禁偏离话题,诘问:“厘厘,前两日,你是不是去过孔雀林?” 那天,光顾着‘林雾染’,他都没去调查监控。 矜厘后背暗暗发凉,轻微低垂眼睫,弱弱启唇:“是的……殷叔叔。” 她跟他套近乎。 “我看林里的白孔雀很漂亮,就拿了点东西去喂它们。” “是吗?”殷显眸光冷幽幽,“难道没看到其他的?” “没有。”矜厘坚决摇头,“我只看到白孔雀,很喜欢。” “不说实话?”他话语透着威胁,“若撒谎,就让你霁延叔叔亲自来招领。” “啊?这……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放她走吗? 矜厘舌头打结。 殷显瞧她慌慌的小怂样,难得一笑:“行了,逗你的。如果真的喜欢白孔雀,就挑一只带到繁城去,算送给你作见面礼。” “真…真的吗?谢谢殷叔叔。”矜厘受宠若惊,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以为要遭殃了呢,“那我现在去挑了。” “嗯,让管家陪你去。” 其实就算被矜厘瞧见‘林雾染’也无防,毕竟她也是半个谢家人。 只不过,她和殷询的关系太近,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但你要记住,无论在兰雾庄看到什么,都不许对外声张,尤其是对殷询,明白么?” “明……明白。” 完了完了,她已经讲了,怎么办? 第81章 同个屋檐下,最容易擦枪走火 孔雀林。 孔雀性情高傲,却也畏生认主。 但所幸,它们在兰雾庄都是自由觅食的散养状态,对矜厘没那么大的抵触。 她从中挑选了一只羽翼还未丰满的小孔雀。 机器人管家科谱,明年就能完全开屏。 不过,孔雀叫声嘹亮聒噪,很吵。 当矜厘将它抱上商务车时,便换来谢泽潜的一脸嫌弃:“吵死了!你怎么尽养这些会啄人的东西啊!家里一只鹅还不够,现在又弄只孔雀来!是想轮流攻击我吗!”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矜厘把小孔雀安抚在座位上,微恼回怼:“天天就想着我会害你,又不是带去你那边养,真是事精!” “我事精?”谢泽潜超级不爽,“你如果不养这些凶物,我会管你吗?也就小叔天天那么惯纵你,什么都让你往家里带!我要是现在不好好管束管束你,恐怕婚后,你连小白脸都敢带到家里养着!” 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多是缺乏安全感。 很矛盾很复杂。 或许,他是既想尝试着去完全包容矜厘,却又不知从哪方面切入,便搞得自己又烦躁又戾气。 特别是昨日去参加哥们的生日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有人对他说:“你未婚妻天天跟你小叔住一起,会不会早就暗渡陈仓了啊?毕竟孤男寡女,处在同个屋檐下,最容易擦枪走火了。你这个柴头脑殻,要多留点心眼,最好是能婚前验验身,别傻乎乎的被扣绿帽子做接盘侠。” “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身边是一阵刺耳的哄堂大笑。 他面子挂不住,便端起一杯啤酒,朝那人兜头淋下去。 他容不得任何人诋毁他小叔。 再说,他本身在国外谈了女朋友,就已经先对不起矜厘了,他没资格让矜厘为他守贞。 就像谢霁延说的,矜厘想跟谁处关系,他都得憋着,忍着…… 所以,他现在的处境非常被动,总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才会感到无比躁郁。 矜厘没再拾他话茬,争论这种无谓的问题。 她继续摸着小孔雀雪白的尾巴,心里惶惶的回味着殷显叮嘱的那番话。 只求能就此翻篇,别再牵出事端。 “喂,哑了吗?”瞧矜厘默不吭声,谢泽潜用鞋尖轻碰她鞋底边沿,“今晚到繁城,就直接去我那边住两晚,然后再出发去霓城。” “不是嫌孔雀吵吗?”矜厘冷冷开腔。 谢泽潜放软态度:“我别墅那么大,它吵就让它吵,只要你别教嗦它啄我就行。” 他现如今,对所有尖喙的生物都有阴影。 矜厘又不吭声。 他微哄说:“反正小叔最近都不在家,你一个人呆在含春园也无聊。就去我那边好不好?” “我不会无聊。” 她在含春园住了整整十三年,无论谢霁延在不在家,她早就习以为常。 “可咱们快结婚了,你总得先去适应适应我那边的环境。” “不必适应。”矜厘语气自嘲:“我这种野草的命,到哪都能活。” “你……”面对她冷冰冰的态度,谢泽潜不由又想起那人揶揄的话语,狠狠咬牙:“你是不是因为喜欢小叔,才对我这么冷淡?” 矜厘:!!!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妨告诉你,爷爷不可能同意的。你和小叔都差辈了都!还有,爷爷心目中的儿媳妇首选,是魏雪泠。” “但就算小叔不喜欢魏雪泠,爷爷还会再给他安排下一个‘魏雪泠’,而你呢,是爷爷认定的孙媳妇首选,就不可能再越位。他老人家心里有一本谱,固执得很,谁都甭想能打乱他的规则。我劝你最好对小叔死心,别让爷爷知道了大动肝火!” “谁说我喜欢小叔了,你少自我臆想!”矜厘竭力否认。 “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不肯去我那边住?”谢泽潜很想捉起她双手,把她按在车座狠狠啃破她那张小嘴。 可碍于她怀里的凶物,他只好打消念头,用另一种方式逼她妥协:“非要逼我告诉爷爷吗?” “你别发神经。” “我今天就偏想发一次神经!”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谢厚征的号码。 矜厘气结,伸出手,一把抢掉:“去就去,你真是有病!” 她今晚,非要吓他个魂飞魄散不可! 第82章 一日三餐都抱着矜厘亲,亲,亲…… 繁城在下大暴雨,如天空破了窟窿般,连绵不绝的往下浇溉。 矜厘的心情,更加恶劣透了。 她一路沉闷,到达谢泽潜的别墅翠玉湾,已是晚饭时间。 谢泽潜不知在和谁聊微信,大约隔半分钟,他停下敲字动作,对她说:“我妈今天刚好有空,先过来家里等咱们了。家佣也做好了饭菜,都是按你的口味做的。” “哦……”矜厘情绪起伏不大,雨水糊着车窗玻璃,阻碍她眺望优矜集团的logo。 整座公司大楼灯火通明,也不知谢霁延回繁城没有,在不在办公室里?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 可这股永见不得天光的思念,迟早还是得像疯狂生长的危害性藤蔓那样斩断。 车辆调转方向,身后的优矜集团越来越远,远到如隔千里,再也触手不及。 矜厘暗暗失落,随着商务车驶入别墅地下停车室,她宛若行尸走肉,跟在谢泽潜身后。 司机和静候多时的家佣们,帮忙拿行李上楼,以及腾个地方安置小孔雀。 谢泽潜察觉她落后了一大截路,回过眸照顾她的感受:“你是不是累了?等下吃完饭,就先去我房间休息。” 矜厘没说话,只点点头。 谢泽潜待她走近,想牵她手,扯了个理由:“我妈在客厅等着,咱们别貌合神离的,手给我牵一下行不?” 她手指那么细致白嫩,牵起来一定很软。 “我们还没订婚。”矜厘淡漠拒绝:“貌合神离又有什么关系。你妈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还处在培养感情阶段,有什么好作秀的。” 谢泽潜:“……” 她真的太冷淡,太难搞。 “行吧,不牵就不牵。”他叹气作罢:“都怪我在国外没自制力,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只喜欢你一个人的。” “你无须给我承诺。”矜厘语气始终凉薄,“你想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会管你。” “照你这个意思,是想要结婚后,各玩各的啰?”谢泽潜眸底涌起怒气,可介于怕吵起来被他母亲听见,只好暂且忍气吞声压下来:“你想都别想,等结婚后,我绝对会天天黏着你。” 她跟他国外那位小前女友的性格可不同了,天天给他摆小臭脸,笑都不曾笑一下,却莫名把他心房里的砖瓦,一片一片的给勾走了。 弄得他心魂荡漾飘摇。 真是折磨死了。 恨不得一日三餐能抱着她亲,亲,亲…… 然而。 恨不得能一日三餐都抱着矜厘亲,亲,亲……亲的,又何止他一个人。 谢霁延同样饱受相思之苦的折磨,掐好归程时间,连夜冒着滔天大雨,从霎城赶回繁城,一下高速,便直奔含春园。 却被王叔告知:“厘厘今夜去泽潜少爷那边住了。” 他没去注意谢霁延的表情,只顾自欣慰说:“这次去帝都,算是去对了。泽潜少爷和厘厘的感情,好像增进了不少。” “下午,泽潜少爷还亲自发消息来询问我,厘厘平时都爱吃些什么菜。总算是上心了。” “估计明年这个时候,老爷子就能乐呵呵的抱上小曾孙喽。” 第83章 今晚,不回来吗? 书房,彩色糖纸七零八落的掉一地。 谢霁延失魂落魄的坐在桌案后,嚼碎了好多颗甜到令人恋爱脑发作的青梨味硬糖。 却每吃一颗,就裹挟着王叔那番钻心剜骨的话语,扯得他的五脏六腑,像被老秤杆上的倒钩子刺入血肉,一阵又一阵的钝疼。 窗外雨势依旧滂沱,不知几时停。 他内心挣扎了许久许久,终究抵不过思念的煎熬,给她发去一条语音信息。 “今晚,不回来吗?” 简短五六字,字字藏匿卑劣掠夺。 只要矜厘肯说一句想跟他结婚,他绝对会不顾一切代价与自家父亲抗衡。 但至今,他仍琢磨不透矜厘心里是怎么想的。 所以,他害怕自己太过强势,反而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叮咚。 信息过来时,矜厘正和谢泽潜,以及他母亲周轻缆在吃饭。 手机就搁在饭桌。 她听见提示音,视线虚虚瞥向信息快捷栏,谢霁延的名字赫然撞进她眼底,荡起一片涟漪。 她极力克制住情动,暂时忽略。 因为周轻缆在旁边对她说话,她总不能表现得那么没礼貌。 尽管周轻缆话里话外隐有另番意味,她依然静静聆听着。 周轻缆说:“你和泽潜这桩婚约,其实是你伯父当初一时兴起,随口跟你爸妈这样口头说笑约定下来的,并不是非要强制你和泽潜联姻。” “但老爷子比较重信义,哪怕只是口头说说,也必须要遵守承诺履行。” “所以厘厘,就委屈你和泽潜多多磨合相处了。而将来……” 她说着停顿两三秒,旋而作笑:“伯母只是假设,如果将来,你和泽潜若实在相处不下去了,那想离婚也可。只不过,谢家的族规很严,一般结为连理,就不轻易离的,只有丧偶。” “你能听明白吗?厘厘。” 她这席话,有三层含义。 第一层:意思是,这桩婚约,原本都想作废了,但奈何谢爷爷执意要让谢泽潜履行。 第二层:虽明面上,希望矜厘能和谢泽潜好好磨合相处,但实际是暗示矜厘自己去跟谢爷爷提出解除婚约。 第三层:借用族规上的一条祖训,提醒矜厘身上的“克夫”标签,可别把谢泽潜给克死了,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矜厘唇角笑意微涩,神情从始至终很淡然,“我明白,伯母。” “明白就好。”周轻缆和颜悦色一笑,扯回家常,往她碗里添菜:“多吃点肉,瞧你瘦的。” “好,谢谢伯母。” 这一顿饭,矜厘吃得五味杂陈。 谢泽潜却听不出话中深意。 在周轻缆吃完饭后,提前离开翠玉湾时,他信誓旦旦的向矜厘保证:“你放心,只要领了证,成为正式夫妻,我就绝对遵守谢家规,不会和你离婚。” 矜厘置若罔闻,心思全扑在谢霁延的信息上。 她避开谢泽潜,先上楼,躲在房间浴室里点击语音条。 谢霁延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性感缱绻。 她沉溺的听了几遍,才回复:“你……回家了?我今晚要在翠玉湾这边睡。等……等明天再回去。” 第83章 理智的弦,噼啪断裂 她说的是“睡”,比王叔说的“住”,更创激谢霁延。 他目光凝视着对话框界面。 他今晚是19:29分给她发的信息。 她等到21:55分才回复。 中间隔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吃个晚饭需要那么久,连抽一分钟时间出来回个话都抽不出来? “现在方便视频吗?”醋意冲昏了他的头脑。 矜厘恰好脱掉衣服,泡进浴缸里,听到这句时,不禁面红耳赤:“不…不方便,现在。” 不方便? 谢霁延心头越加烦躁,扯扯衬衣领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我在洗澡啊。”矜厘脸颊发烫。 即使上回在帝都酒店,跟他度过那么暧昧的一夜,也在他的专属套房里洗过澡,但讲完这话时,她依然感到有些羞耻。 谢霁延喉咙莫名滚动了下,醋火却反而在胸腔四处蔓延,烧得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噼啪断裂:“然后呢?今晚和泽潜睡?” 他清冷的嗓音,夹含愠怒。 矜厘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口吻,蓦地也牵起一丝火气:“对呀,我不能跟他睡吗?” 她的反怼,一向是最致命的武器,至少于谢霁延而言,绝对立杆见影,没有一次失败的。 他当真就被气到咳出了一口血,捻过一方雪色薄绢,冷冷拭掉,说:“当然能。你想和谁睡都行。” 他无权干涉她的情事。 “但……”他倏忽深深呼了口气,血腥味在喉间弥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叮嘱:“要爱护好自己,让泽潜做好安全措施,别怀上了,你现在还小。” 矜厘:“……” 他今晚是吃错药了,还是……磕到脑子了,竟担心她怀孕这种事?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怀上的。” 矜厘仍旧赌气。 谢霁延来回听了两遍,微不可察的蹙眉,补充:“也不准自己乱吃药,伤身体。” “谁没事乱吃那种药啊。”矜厘闷闷不乐,“我不跟你说了,我洗完要睡觉了。” “就这么焦急?”谢霁延单手抽掉领带,随手丢在沙发,准备今夜用冷水灌死自己,“明天几点过来,我去接你。” “我明天还要和剧组聚餐,应该要玩到半夜才能回去。你不用来接我。” “去哪聚餐?” “就经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然后下半场,要去酒吧,庆祝殷神的《神豪》短剧登榜首。” 下半场是邱柠今天凌晨四点钟抽癫敲定的,她在公司大群里狂发五十条通知。 因为今年三月,殷询杀青的那部神豪短剧,已经上线了。 而昨天才刚上线九个小时,就首充爆破七千万,累计到今日已经过亿了,激动得邱柠扬言要狂欢三天三夜。 所以今晚,整座繁城才下这么大的暴雨吧? 谢霁延一句一句听完,指腹挪到语音小喇叭,还想再和她聊点什么。 偏在此刻,他的秘书很不合时宜的打来电话。 应该有重要事报备。 他略显不耐的接听。 方准一贯沉稳的口吻有些慌促支吾。 他说:“谢总,有……有个女孩,守在公司,想见你。她说她……怀孕了。” 第85章 什么女孩?来讹的? 矜厘等了两三分钟,不见谢霁延再回信,便心头闷闷的把手机扔到置物架去。 谢泽潜在浴室外面敲门,“洗好没?怎那么久,是睡着了吗?” “你别催!”矜厘提高小嗓音,扯条浴巾擦身,穿上衣服。 她很快走出来,穿着一套浅灰色运动装,落在谢泽潜眼里来看,穿得有点多和碍事。 “都要睡觉了,你穿成这样干嘛?要去跑步吗!” 他明明看到她行李箱里有性感小睡裙,为何偏不穿?是要存心刺挠他? 矜厘神情懒洋洋的往沙发那边坐,茶几摆着新鲜水果,和一把小刀。 她挑了颗山竹,拿起银色小刀,悠闲的削着山竹的蒂和皮,说:“我穿什么睡觉,是我的自由,又不跟你挤一起,碍着你了?” “你!”目光触及她手上锋利的小刀,以及那颗被削得乱七八糟的山竹,谢泽潜猛地想起她说过自己会梦游砍树的事。 他脊背冷不防发凉,急急改口:“有谁像你这样拿刀剥山竹的吗?快把刀放下,我剥给你吃。” 到底是哪个蠢货把这么危险的物品放他房间的?成心要害死他是不是? “快放下,听话。别切到手了。”谢泽潜慌忙上前,欲夺走小刀。 矜厘紧紧握住,眼神冰冷,声音凉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语气凉飕飕说:“刀剑无眼,你最好别抢。不然要是不小心错手把你捅死了,可别怨我。” 谢泽潜怯步。 “好,我不抢,你放下。” 矜厘偏不,“我就是喜欢用刀剥山竹,你要睡就赶紧去睡,少烦我。” 谢泽潜:“……” 现在这种情况,他哪里还睡得着啊? “那…那你慢慢剥,我去洗个澡先。” 说完,逃似的钻进浴室。 矜厘嘴角潋起一丝无邪般的笑意,从口袋摸出手机,再看了眼微信。 谢霁延还是没回消息。 他正被其它琐事缠身。 “什么女孩?来讹的?” 除了矜厘,他从未碰触过任何别的女孩,是不想活命了才敢讹到他这边来,“给我打发走。” 怀孕就怀孕,关他何事。 “不是的,谢总。”方准心头忐忐:“女孩说……她是您的……侄媳妇。” 侄媳妇? 他哪有什么侄媳妇,他目前就只有一个堂侄媳,摇杏。 “叫何名?”谢霁延耐性问。 方准拿起方帕擦擦汗,早知道就不回来公司拿文件了,什么破事都能被他遇上,“叫季思莼。” 季思莼? 谢霁延眉心皱紧,听都没听说过,果然是来讹的。 不过现如今,这些诈骗团伙,讹人的方式,还真是出其不意。 “打发走,若不走,就报警处理。” “不是的,谢总。”方准又开口:“她说她……是您侄子的女朋友。” 侄子的女朋友? 谢霁延声音顿时冷沉:“方秘书,你最近是不是活太少了?一句话能讲完的事,你憋老半天都讲不到重点,明天给我去霎城插秧!” “对不起,谢总,我错了。我只是怕您生气,才不太敢讲。” 毕竟矜厘就快要和谢泽潜订婚了,却突然闹出这样的丑事,谢霁延不把谢泽潜活生生扒皮了才怪! “别磨蹭,说。” “是,是谢泽潜的女朋友,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的。她现在就在我办公室,您看要怎么处理?是见,还是不见?” “这还需要问?”谢霁延将已解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拧上,“把她带过来见我,别惊动任何人。” “好!明白。” 第86章 别让阿厘知道 谢霁延先将王叔遣去偏楼休息。 当方准带季思莼过来时,偌大的客厅就只有他一个人。 小姑娘的头发齐肩,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水灵灵的,好像很喜欢哭的样子。 一见到谢霁延,眼圈红红,又怯生生,藏不尽的委屈。 可语气却带着两分苛责:“你就是谢泽潜的小叔吗?” 谢霁延颔首说是,让她坐下来谈。 小姑娘规规矩矩坐在他对面,抽噎着:“当初就是你叫谢泽潜回国订婚的,对吗?” “对。”谢霁延神色不变,看着她身上宽松的衣服,瞧不出孕肚:“季小姐怀孕几个月了?是想讨什么说法?” 是要钱?还是要让谢泽潜娶她? “我怀两个月了,”她说着,眼眶又涌起眼泪:“我爸妈知道了这件事,想打死我。我本来跟谢泽潜交往得好好的,你非得棒打鸳鸯。现在他都不接我电话,号码也换了,我都联系不到他,只能来找你。” 她不是繁城的,不清楚谢泽潜住在哪。 “他本就有婚约在身,还跟你处关系,家里人也想打死他。”谢霁延轻描淡写的说着,伸出手臂,推推桌上纸巾盒,示意她把眼泪擦一下。 季思莼抽了两张,揩揩鼻涕:“我不管他跟谁有婚约,他都得对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不然我就闹到网上去,让他身败名裂。” “你觉得,你闹得起吗?”谢霁延唇弧冷冷,不带任何情感。 季思莼来之前,早就调查过谢泽潜的家族背景了,确实是她闹不起的。 “可我怀他孩子了,你们谢家不用负责任吗?”谢氏家族传统观念极强,应该是不容许私生子嗣流落在外头的。 谢霁延不疾不徐:“有验孕报告单吗?给我看看。” “当然有。”季思莼低下头,打开自己的背包,翻出检查报告。 谢霁延认真端详,没有任何伪造痕迹。 他沉思了会,开口:“如果孩子真是泽潜的,我定会让他对你负责。但目前仅你一面之词,也难以判定。我现在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和你当面对质。” 季思莼双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音调低低:“我就只跟他发生过关系,当然是他的。” 是最好。 谢霁延冷笑,按下谢泽潜的手机号码。 谢泽潜堪堪洗完澡,还来不及再去哄矜厘和他一起睡。 谢霁延的电话就闯过来了。 他颇有微词,向矜厘抱怨:“这么晚,小叔可真会挑时间,真是睡不了你一点。” 矜厘一副漠不关心,继续盘坐在沙发吃山竹,小刀时不时的挥舞一下。 谢泽潜噤声,移去落地玻璃窗那边接听。 雨声和风声呼呼作响。 他清楚的听见谢霁延说:“现在过来含春园。” “过去做什么?我和厘厘要睡觉了。” “你还有心情睡?”谢霁延声音冷寒刺骨,“前女友都挺着孕肚找上门来了,你还有心情睡!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 “什、什么?我前…前女友……” 这怎么可能?他都已经给分手费断干净了,她怎么还会找上门来?而且,他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啊…… “立刻过来,别让阿厘知道。” “我……”谢泽潜下意识望向沙发那边,矜厘侧颜淡雅恬静,如一朵迎着月光盛开的雪白小梨花,搅得他心乱如麻:“好,我现在……现在就过去。” 语落,他无力的垂下手机,对矜厘讲:“厘厘,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先睡。” 矜厘没询问他要去办什么事,只说:“你几点回来?我房门会反锁。” 谢泽潜苦笑:“不清楚,你放心睡吧,我不会来吵你。” “嗯。”矜厘似温驯的点点脑袋,心里却巴不得他整夜都别回来,省得她还得想方设法的扮梦游吓唬他。 第87章 定会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临近午夜,雨势终于得到控制,渐渐停缓了。 谢泽潜亲自开着车,横冲直撞的赶到含春园。 刚走进大厅,迎面就扑过来一道娇影,带着哭腔:“阿潜,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以前,只要她撒娇的投进谢泽潜怀里,谢泽潜就会顺势摸摸她脑壳,然后把她抱起来,让她双腿夹紧他腰腹,边走边亲。 而现在,他却一脸不耐和嫌弃的将她撵开:“都分手了,你还来干什么!” “我…”季思莼委屈到极点,才开口讲了一字,便泣不成声,“我……我怀孕了,你能不能别凶我?” “我哪有凶你,我只是在问你!”谢泽潜不胜其烦,“我每次都有戴套,你是跟谁怀的!”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又没跟其他男人睡过,当然是跟你怀的。” “呵,”谢泽潜压根不信,“我都回国一个多月了,又不能跟你隔空做,你上哪跟我怀?是在梦里吗!” “你无耻!”季思莼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柔柔弱弱的语调全是火气:“你回国之前,有一次喝得烂醉,根本就没做措施!你还哄着我说,在安全期不会有事!我真是信了你的大鬼话了谢泽潜!” “你一次次的骗我,说好回国解除婚约的,却一回到国内就立即跟我提分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就随意你这样乱糟蹋吗!” “我……”许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谢泽潜捂着被扇痛的脸颊怔了怔,态度放软:“你…你别动到胎气,有话好好说。” 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女孩,心里多少还是会欠疚的。 季思莼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真恨自己不够争气,只稍稍被他哄一句,心里的怨念就立刻又消失了。 她抽抽噎噎说:“我这一两个月过得好辛苦,你知不知道?每天不停的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我爸爸还扬言要打死我,一直逼问我,是谁搞大我的肚子。还要拉我去医院处理掉……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 她小脸很憔悴苍白,小腿和胳膊也好像更纤瘦了些。 谢泽潜不禁内疚心疼,把她搂进怀里,自责说:“对不起,我的好莼莼,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真该死。” 他的情感非常矛盾,既能渣,又能深情。 但这应该也是取决于,他喜不喜欢,与爱不爱吧? 就好比男频小说里那种不停扩充后宫的男主,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对谁都能做到切换自如的一往情深。 谢霁延城府沉敛的坐在客厅沙发,静静看着他俩人你侬我侬了一会儿,才起身叫谢泽潜到楼上书房,单独谈一谈。 谢泽潜快步跟上,直到书房门紧闭,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谢霁延周身气压极低,不知是不是因天气潮湿的缘故,让谢泽潜不由自主的冷汗涔涔,“小叔,我……”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谢霁延截断他话头,神情如山巅之雪,凛冽刺骨。 谢泽潜惶惶不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如果爷爷和我爸妈知道这件事,肯定真的会打死我的。可我又不能抛弃莼莼不管,毕竟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肯定是要对她负责的。” “那阿厘呢?”谢霁延一针见血,“下个月就要宣布婚事了,你是既想要前女友和孩子,也想要阿厘,是么?” “不是的,小叔,我……”他说,有些犹豫不决。 谢霁延果断替他做决定:“你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可能让阿厘和你结婚,你明日自己去和老爷子负荆请罪。” “不行的小叔,爷爷会打死我的。”谢泽潜面色惨白,就差跪下去求谢霁延了:“小叔你一定要帮帮我,尤其是我妈,她绝对不会让我娶莼莼进门的。” “那你是想把季思莼偷偷藏起来?” 谢泽潜垂下头,不敢讲。 谢霁延唇角扯起一抹冷笑,酝酿着自己的计谋:“你如果想把季思莼偷偷藏起来,也可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到时替你解围。” “真的?”谢泽潜的眼睛立即燃起希望,急迫问:“要我怎么做?我绝对都听你的。” 谢霁延深思熟虑说:“我会让方秘书去安排个住处,让季思莼先安心养胎。之后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家认祖归宗。” “但前提条件是,等老爷子宣布你和阿厘婚讯那日,你必须自己主动跟老爷子提出解除婚约。” “毕竟阿厘太敬重老爷子,是绝对不会去忤逆老爷子的任何决策。” “所以这件事,必须由你来做。否则……” 他眼神冷睨,寒凉的语气透着莫大威胁:“我定会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泽潜心头猛烈一震,恍然惊觉,连忙说:“我……我知道怎么做了,小叔,你放心。” …… 夏夜漫漫,谢泽潜一夜未归。 矜厘落了个轻松自在。 等到天亮时分,她醒过来,才发现他在微信给她留了条语音信息。 时间是半夜。 谢泽潜说:“我这几日有些事情要忙,小叔明天早上会去家里接你,你到时就先跟小叔出发去霓城,我要慢几天再过去。” 矜厘:? 怎么突然转性了? 昨天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打电话给谢厚征,告发她喜欢谢霁延吗? 现在却让她跟谢霁延一块去霓城? 搞什么鬼? 不过…… 矜厘倏忽翘起小嘴角,别提多快乐了,赶紧收拾行李,抱着她的小孔雀,去别墅大门外盼着谢霁延过来。 谢霁延来得挺早,许是也急着想见她。 他从商务车下来,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帮她拎过行李,注意力转移到她抱在怀里的白孔雀:“去哪薅来的孔雀?” “殷显送的。” 矜厘钻进车里,心情如雨后晴空,灿烂明媚。 谢霁延微微蹙眉:“为何送你?” “因为……”矜厘停顿了下,也不知要从何说起,便想了想,隐去重点:“因为杀青那天,我去跟他道别。就顺嘴说喜欢兰雾庄里的孔雀,他就送给我一只喽。” “嗤。”谢霁延轻谑一笑,“你连他的东西都敢薅,胆子不小。” 他话里尽是宠溺,从头到尾也没有嫌孔雀的叫声吵。 矜厘心里甜滋滋说:“你等下帮我把它带到家里去安顿,我先去上班。” 翠玉湾会经过梨花公司,她不用折腾来折腾去。 谢霁延却不准:“现在才七点,上什么班,回家先。” 他特意这么早过来,无非就是想跟她多一些时间独处。 矜厘瞧他眸色暗下来,只好打消念头:“好吧,正好肚子也饿了,回家吃早餐。” 她压弯漂亮眉眼,唇弧像小月亮。 谢霁延盯着她娇软的唇瓣,喉咙赫然发紧,理智再次一点一点的剥离。 他倾过身,凑近她耳畔,暧昧低询:“就只吃早餐,不想吃点别的吗?” 第88章 只是称一下你,是不是瘦了 他意图极其明显,眸底全是欲色,矜厘不可能听不懂。 她托高怀里的小孔雀,挡住他蠢蠢欲动的侵略,心跳加速说:“你……最好别乱来,不然孔雀啄人更痛。” 报酬都还清了,还想一要再要…… 真是恬不知耻。 而小孔雀弱唧唧的,哪有多大攻击力。 谢霁延全然不为所惧,反而腾出手,将这只碍事的家伙提溜到另一张座椅。 之后拽过矜厘纤细的胳膊,使她跌坐在自己腿上,又坏又正经说:“你的脑壳整天在想些什么?就那么希望我乱来?” “我……我哪有。”矜厘的处境变得很被动,心率再次飙升,“明明是你满心眼的情欲快溢出车厢了,我才……唔疼……” 细软的腰肢,骤然被男人的手掌用力一掐。 矜厘嘶疼,下意识抱紧他脖子,委屈得不行,继续控诉:“如果真没那种心思,你抱我坐你身上干嘛?” 害她都热了。 谢霁延却冠冕堂皇的说:“只是称一下你,是不是瘦了。” “……”无语。 他是电子秤吗? 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的? “你少装,你刚才明明就是想图谋不轨,但碍于被我戳穿,就又假正经。以为我会不懂……” 谢霁延忍俊不禁:“嗯,对,你很懂。所以十五岁就会写那种小说。” “你……”矜厘猛地呛住,接着顿感羞耻的把头颅埋进他胸膛,用劲擂了两下,“真是烦死了你,世上怎么有你这种人,混蛋!” 自然而然的举动,丝毫不别扭。 谢霁延轻佞懒笑,右掌抚落她后颈,另一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望着她清澈无辜的漂亮眉眼,倏忽说:“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那些是从哪学来的?” 矜厘脸颊气鼓鼓:“多看几本言情小说不就会了吗?还需要上哪去学!你要是不懂,也可以去看啊!” 谢霁延:“……” 他之前确实不怎么懂,就是研究过她写的那些情爱技巧,才知道女孩子原来喜欢男生辗咬耳垂,脖颈,锁骨,以及往下更多敏感的地方…… 咳,咳。 喉咙莫名燥热干涸,谢霁延用清咳掩饰自己的窘境,故作倨傲清高说:“那种毫无内涵营养的书,我没兴趣。也就只有你们这种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才会被荼毒。” 说话间,商务车正好停在梨花公司附近路口等绿灯。 矜厘故意赌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不回去吃了。我要去上班!” 谢霁延蓦然依她,松开束缚:“行吧,我晚上再来接你。然后今晚直接去霓城。” 他是临时改变的主意。 矜厘没去揣测他心思,只乖巧点点头:“知道了。” 末了,临下车之际。 谢霁延整理整理袖扣,特意叮嘱:“晚上聚餐别喝酒。” “干嘛别喝?”矜厘觉得无厘头,完全不当回事:“我又不会喝醉。” 撂完,打开车门,风一样的跑了。 谢霁延清浅勾唇,暗道:不会最好。 不然…… 他很难保证今夜能控制得住。 第89章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 梨花公司。 昨夜的大雨,将建筑外的反光玻璃洗濯得异常干净。 一条彩虹从大楼顶端横跨整个市中心商圈,终端恰到好处的接攘在优矜集团。 过分梦幻浪漫。 矜厘踩着轻快的步调走进公司,以为自己今天将是第一个早到。 不曾想。 殷询竟比她还要早。 她一出电梯,便看见他孤寞的倚在廊道抽烟,眼睑底下一片淡淡青灰,应该熬夜了。 “早啊,殷神。今天怎这么早就过来了?” 闻见声音,殷询抬眸向她看了过来,唇角挂着淡淡苦笑:“我昨晚没回家,在这里通宵。你怎也这么早?现在八点都不到。” 公司里的人,一般九点才来上班。 除非特殊情况。 矜厘没掩饰,直接说:“刚好从翠玉湾经过,就提早过来了。你呢?干嘛好端端的在这里通宵,院子装修好了?” “还没,等刷漆师傅来改个墙面。” 他说着,倦怠的按按太阳穴,“我昨晚只是写稿写到突然停不下来,现在要回去补觉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院子,顺便帮我提个建议,看刷哪个颜色的漆比较好看些。” “可以啊,远不远?”反正她在公司除了写稿,也无所事事。 “半个小时车程,上高架桥快些,也不算太远。” 殷询捻灭指间香烟,慢慢补充:“然后下午,我再送你回来聚餐吧。我院子有很多好玩的项目,下次叫公司所有人都来开派对,热闹热闹。” “嗯,行。”矜厘笑逐颜开。 她和殷询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算是史上最纯的纯友谊了,俩人无论如何相处都很融洽舒适。 二十几分钟后。 市郊。 雾林雅郡。 殷询购置的这座独院,是私人院子出售的。 周边环境清幽雅致,边上有一片竹林,晨间雾气缭绕,有鸟语,也有泉流。 矜厘好喜欢这种感觉,“太棒了,这里。” 殷询打趣说:“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想喝红袍茶还是咖啡?” “红袍茶。”矜厘跟在他身后,踏入院门,第一眼就注意到墙角那株玉兰树,彩色的纸蝴蝶在风中飘来飘去。 她又说:“作为第一个客人,我可真荣幸。” 殷询浅浅勾唇,沿着石铺的小道走进院里,往左侧大厨房,煮茶。 田园风的装修,很温馨。 他打开茶叶罐,之后转头对矜厘讲:“冰箱有草莓小蛋糕,昨天去大超市买东西送的,正好给你吃。” 他不太爱吃这些又甜又绵密的东西。 “那真赶巧,我还没吃早餐。”矜厘嘴角轻扬,自己动手去冰箱拿,开怀感叹:“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注定我今天要来帮你消灭它。” 殷询纵容一笑,将茶叶放到小砂锅轻轻翻炒,炒出清香,再灌入矿泉水煮沸。 “要加牛奶吗?” 加牛奶的话,就变红袍茶烤奶了。 矜厘吃掉蛋糕上的小草莓,摇摇脑袋,“不了,我今天要喝点纯的。” 殷询依她,把茶倒入耳杯,递到她面前,轻放在原木餐桌上:“有些烫,慢点喝。” “好。” 除了会写书,他其实还挺会照顾人。 只可惜……他的小青梅不在了。 茶香抵至喉间反而甘涩,矜厘垂下眼睫,小口小口啜着,很想跟他讲些事,却又不敢讲。 思忖再三,她决定还是等今晚回去问问谢霁延吧,看他了不了解殷显和那个‘林雾染’仿生人的情况,不然把事憋在心里,迟早得把自己给憋坏了。 偏偏殷询似乎与她想到一块去,骤然开口:“厘厘,那天在信息里聊得不太清楚。我很想再当面跟你确认一次,殷显他……真的找了个长得很像雾染的替身吗?” 第90章 蝴蝶与少年 一个人快碎掉了,是种什么模样? 大抵就是殷询此刻的样子,眼尾泛红,乌瞳氤氲着茶杯腾起的薄雾,恍若野湖中飘摇的小舟,找不到引航的灯塔,也寻不到泊岸的码头,就那么孤伶无助的望着矜厘这么一点萤光。 破碎极了。 矜厘心生恻隐,却又左右为难。 她轻轻低头,吹拂茶杯里的热气,以此躲避殷询的目光,心虚说:“可能就有些神似吧,我也没瞧多清楚。” “不过……”她转了话峰,“说句难听点的,林雾染已经不在了,而殷显能放下执念去喜欢上另一个女孩,不是挺好的吗?毕竟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向前生活的,不可能一辈子囿在过去。” “呵,放下执念?”殷询不赞同矜厘的说法,“他如果真的放下执念,就不可能去找个长得像雾染的替身。他这样做,不仅对不起雾染,也伤害了那名替身女孩!” “他也不想想,若雾染泉下有知,会不会难过?” 是啊,若林雾染泉下有知,应该也不希望自己被一个没有灵魂的仿生人所取代吧? “可……可这是他选择的权力,你也不能跟他拼命啊?” 矜厘发表自己的观点:“而且,我从谢霁延那里,大概了解到你们仨人之间的关系,我总觉得林雾染生前……是不是更喜欢你多一点?所以殷显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去找替身?” “怎么可能?厘厘你别乱揣测。雾染一直喜欢的是我哥。” 殷询急忙否认,倒显得有几分欲盖弥彰。 “如果雾染现在还在,已经和我哥结婚生子了,她将是我嫂嫂,不可能对我产生‘叔嫂关系’以外的任何情感。她以前喜欢和我玩,无非是我能带她去看外面的世界……” 他越说,声音越低迷。 而答案是否真的如此,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矜厘没有再往下问,她端起耳杯,说:“你快去补觉吧,我看你院子凉亭有桌上足球,我自己去玩一会,到点再叫你。” 殷询颔首,“好。” 说着,起身陪同她一起出去,又讲:“我在吊床躺一会就好。” 吊床设置在玉兰花树那边,树下还有一张石桌。 殷询偶尔会在那里写作。 他今天委实太困太累了,躺上去不到两分钟,便沉沉的坠入梦境,任由矜厘摆弄桌上足球碰撞出多嘈杂的声响,他都自结屏障,不受外界所干扰。 矜厘时不时的朝他那边望一眼。 忽然。 有一只轻灵的白色小蝴蝶从墙外飞进来,在他周身飞绕了两三圈,接着,小心翼翼般的停栖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 像在亲吻他。 矜厘猛地激发了灵感,或许下部短剧,可以写一部纯爱虐心的。 剧名就叫——《蝴蝶与少年》 刚突发奇想,殷询正好抬起手,估计被小蝴蝶弄得发痒,想挠。 只见他手掌覆下,恶作剧的小蝴蝶便不偏不倚的被他逮个正着。 好可怜。 矜厘以为殷询把小蝴蝶捏碎了,不忍心再看。 谁知,小蝴蝶竟安然无恙的拢在他手心里, 殷询睁开眼眸,心头猛地悸动了一下,对小蝴蝶低声说:“你又来了?” 小蝴蝶仿佛能听懂他的话,抖抖小翅膀,却没有飞走。 其实自从殷询购置这套院子的那天起,这只白色小蝴蝶就一直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视野。 它有时会跟着他去厨房,看他煮茶。 有时又会停在他的电脑键盘上,看他码字。 他曾一度恍惚的认为,是林雾染的灵魂化成小蝴蝶来看他了。 可最近,它突然消失了好多天。 尽管他折叠了那么多只花枝招展的纸蝴蝶招引它,它也还是没再出现。 直到这会,它终于又来了…… “阿染……”他几近压哑哽咽的嗓音,悄悄这样唤它。 小蝴蝶再次抖抖洁白无瑕的小翅膀,跃出他手掌心,打个美丽的舞旋,栖落到他唇际,很轻很轻的点一下,就又飞走了。 它此次,像是来跟他彻底道别,又像是为了下次更好的见面。 因为蝴蝶的生命周期,就只有短短三个月…… 不过,在这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大千世界里。 它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破茧重生…… 第91章 他身上的气场,令她很不舒服 黄昏,车水马龙,企业下班高峰。 邱柠在私房菜馆订了个大雅间,摆设三桌,可容坐几十号人。 矜厘和殷询过来时,满屋喧嚣热闹。 人皆到齐了。 矜厘随在殷询身后进门,被他颀长挺拔的背影遮挡住视线,她没注意雅间来了些什么人物,只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到主创团队那一桌。 邱柠已为他俩留好了位置。 就在殷询率先落座的刹那。 矜厘眼前少了障碍,视线赫然与聂流野的目光狠狠撞上。 “……” 她差点忘了,邱柠说过杀青宴要带他一起来聚聚的。 “厘厘,坐我这边。”邱柠热情如火,拍拍旁边的空座椅。 矜厘真的会谢。 她暗暗调整呼吸,保持心情平静,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她和聂流野之间,就只隔着一个邱柠。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太怪了。 他身上的气场,令她很不舒服。 非邪亦非正。 偏偏聂流野端着一副斯文尔雅,从头到尾也没流露出半丝诧异之色。 不知是太擅于伪装,还是……不认识她? 但按理论上来讲,他不可能不认识她。 “流野,这是厘厘和殷神,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搭档。你们互相认识认识,以后都是要经常见面的,我希望我的好朋友也能成为你的好朋友。” 邱柠笑盈盈的对聂流野讲,眸底装满浓浓蜜意。 就那种超纯粹超纯粹的爱的蜜意。 矜厘觉得她估计快要废掉了,才短短三四个月的感情培养,就好像已经完全离不开聂流野了一样,眼里装载的全是聂流野的影子,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联姻只是为了梨花公司…… “好。”奈何聂流野语调溺宠,对邱柠也是百依百顺的模样,让人挑不出错处与破绽。 他微微起身,先朝着殷询伸出手,礼貌交际:“你好,我是柠柠的男朋友。我叫聂流野,很高兴认识你。” 他和邱柠商量过,先交往了解一段时间,再订婚。 所以,便不自称未婚夫。 殷询礼尚往来,同他握了下手,“你好,我叫殷询,也很高兴认识你。” 俩人相互寒暄几句。 下瞬。 聂流野目光转移,文质彬彬的看向矜厘,略掉握手礼仪,只说:“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他这句,明显隐含深意。 他果然认识她的! 可为何……如此沉得住气? 难道是想等回家再去跟老巫婆打小报告? 敛住猜测,矜厘淡淡扯起嘴角,勉强一笑:“嗯,很高兴见到你。” 挺耐人寻味的对话,若粗略听一听,并不觉得有何猫腻,而若慢慢细品,总有那么一丁丝意味深长。 邱柠向来聪颖,很快就辨出不同,说:“流野,你是关注厘厘很久了吗?怎么这样打招呼?” 只有曾经暗暗关注过某一个人,才会一见到面,就控制不住的说:很高兴见到你…… 邱柠思路不禁偏轨,以为聂流野曾暗慕过矜厘,便将丑话挑明,说在前头:“厘厘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是我曾经翻遍所有网站平台才找到她的。她对我而言,就跟心中的白月光和心尖上的朱砂痣没啥区别。你要是敢对她动心思,我绝对会把你噶了,然后再自我了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柠柠。我怎么可能对你朋友动心思,我只喜欢你,你别胡闹乱讲。”聂流野紧紧握住她的手。 邱柠感觉到他的重视与在乎,忽而俏皮笑道:“好啦,我逗你们的。” 说着,她端起面前的红酒,对雅间所有人说:“杀青快乐,大家快来一起干杯,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酒杯清脆碰撞,大家痛快豪饮。 连向来不沾酒的姜雨潭也喝了个微醺,符符先扶她离席了,说以后有机会再相聚。 唯独矜厘喝了两口,之后一直在喝牛奶。 她今晚原本打算不醉不休的,可碍于聂流野在这里,她莫名喝不下去。 酒过一巡又一巡。 杀青宴快散筳之际。 矜厘收到谢霁延的语音信息,想出去外面廊厅回复,却正巧碰见聂流野倚在休闲区的壁画旁边,低垂着眉眼,看着手机。 方才雅间乱成一团,她都不知道他何时出来透气的。 她直直从他身边走过。 余光睨见他指尖在界面按来按去,不知在给谁发消息。 神情看上去紧绷绷的。 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应该不会是在跟聂家人打报告吧? 矜厘不由冷笑,继续朝前走。 然而走没两三步,聂流野突然唤住她:“梨熹。” 第92章 我也还是有本事在聂家兴风作浪的 多么刺耳的两个字。 矜厘手指拢紧手机,停下脚步,表情淡漠到极致:“有什么事吗?” 尽管她和聂流野之间没有什么仇怨,可一想到自己三岁时就被亲奶奶强行送去庵庙,而反去领养聂流野回家取代着她的位置,她就一点都对聂流野好感不起来。 聂流野仿佛不懂察言观色,亦或者只是假装看不到矜厘眼底那抹抵触的情绪。 他自始至终端着温和神色,朝她走近两分,才缓缓开口:“我没想到,你和柠柠竟是好朋友。” “然后呢?”矜厘语气凉薄,目光如玫瑰花枝上的刺,直直刺向聂流野那双掩在玻璃镜片之后的眼睛,言辞犀利戳骨:“是想让柠柠远离我?还是打算去跟老巫婆告发?” “我没这样想过。”聂流野眼神流露出真诚,试图博取信任,“请不要对我有敌意,我不会去告诉奶奶的。包括爸妈,以及聂家任何一个人。我会守口如瓶,让你和柠柠无忧无虑的做好朋友。” “为什么?”出乎意料的答案,反而让矜厘有点捉摸不透他的套路。 尤其在走廊顶灯的渲染之下,他镜片微微反光,使她更加瞧不真切他眸底酝酿着什么样的动机。 “因为,”聂流野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矜厘漂亮的脸颊,城府深沉莫测:“我从不认为你是聂家灾星。相反的,我一直都很想认识你。奈何奶奶和爸妈督促得紧,不准我和你靠近。” “所以,我们偷偷保持联系好吗?虽然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儿子,但我很想把你当作亲妹妹,可以吗,梨熹。” “恐怕不行。”矜厘回绝得干脆利落,“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哥哥这种东西。” “再说,大师给我批了命,会克整个家族里的人。你最好还是听老巫婆的话为妥,不要和我靠太近。不然到时,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不怕这些。” 聂流野神色始终未变,二十三岁的年纪,性格已修炼得沉敛稳重,也工于心计:“就算真的会如此,我也不怕。毕竟我只是聂家的一个养子罢了,命如草阶,没什么所谓。” 他说着,垂下眼睑,似在极力掩藏眸中的幽伤与落寞。 矜厘蓦地有些共情,但又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她仍然冷傲无情的说:“你这话,有点不太负责任了。你如果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那以后要用什么来呵护柠柠和爱柠柠?你和柠柠联姻交往恋爱,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恐固你在聂家的地位?” “但无论是哪种答案,我都希望你能够抽出一分真心对待柠柠,而不是单纯只为了你自身的利益。” 若不是今晚见到邱柠对聂流野完全陷进去了,她也不会挑明说这番话。 “你多虑了,梨熹,我当然喜欢柠柠。” “是吗?那这样最好。”矜厘唇角轻勾,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的话,我也还是有本事在聂家兴风作浪的。只是我想或者不想而已,希望你能做到别让我动这个念头。” 她背后有谢家势力拥护,若真的想回聂家夺回地位与本该属于她的那份财产,简直轻而易举。 可矜厘不知的是,她完全无须回去争夺,以后聂家的大半财产都仍是属于她的! 以及她外公生前布局在莱国的整个玉矿产业,以后都全部属于她的! 所以聂流野才会这般的处心积虑,想彻底毁坏她! 第93章 身染情花 矜厘的性格,比聂流野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接触。 不过,这只是今夜第一次见面,他会慢慢找机会攻破的。 但攻破的前提,是必须寻个最合适的契机,让邱柠得知矜厘的真正身份,并且制造一些苦肉计,让邱柠深信矜厘就是“克星”这个设定。 鹰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聂流野暗暗掐数着时间。 不等矜厘撂完告诫,准备去回复谢霁延信息。 邱柠果然在聂流野的预料之中,从雅间跑出来寻他:“流野,你接个电话怎那么久……欸,厘厘……你跟流野在这啊?” 一出来,便撞见矜厘和聂流野仅隔半米的距离对峙着。 邱柠的心脏猛地落空一下,有一种即将失去心中最珍爱的宝藏的错觉:“你俩……干嘛站在这里?脸色怎么都……很难堪?” 呜,该不会那么狗血吧? 矜厘该不会真是聂流野心中的白月光吧? 毕竟他们都是繁城豪门世家的,可能以前在同所学校上过学都说不定。 “可别告诉我,你俩真有什么隐晦的过去?”邱柠喝酒喝得双颊红噗噗的,说难受也不是,说不难受也不是,就莫名的有那么一点点心头空荡。 矜厘抬手轻戳了一下她胡思乱想的脑壳,“你别乱猜。谢霁延叫我今夜一起去霓城,我下半场就不去酒吧了,你们玩得开心些。然后……” 她微微犹豫:“等我从霓城回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讲。” 她决定,将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她。 “什么事啊?不能现在说吗?还得等从霓城回来……” “因为你现在喝醉了,我怕你头脑不清醒。” 她希望她能在最清醒的时刻,在她和聂流野之间做出决择。 “噢……那行吧,我的头确实昏得厉害。”邱柠说着,趁着酒劲,醉歪歪的倒靠在聂流野身上。 聂流野表现得十分溺爱,牢牢的把她揽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矜厘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电梯厅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邱柠突而启唇问聂流野:“你是不是真的暗恋过厘厘?” “没有的事,你别胡言乱语。” “那你看她的时候,怎么含情脉脉的?你对我都没这样炽烈过……” “不是你想的那样,柠柠。矜厘只是我……”他故意讲漏嘴,却又连忙刹住。 邱柠被他钓到了胃口,追问:“她是你什么?” “没什么。”聂流野转移话题,“你醉了,我先抱你去车上休息。” “我才没醉。”邱柠搂紧他脖子:“我丑话再告诉你一遍,聂流野。你不准对厘厘动心思,不然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你可别以为我会像那些傻白甜一样,会为了你飞蛾扑火!在我心里,你可没有厘厘重要……” “是吗?”聂流野似笑非笑,“那我拭目以待。” 拭目看看她,到底是铿锵玫瑰要姐妹情深不移,还是要身染情花在他怀里欲生欲死…… 但他相信,以这三四个月种在她体内的媚蛊,也应该差不多要完全融入她的血液与骨髓了。 到那时,还真的能离得开他吗? 呵,天真。 第94章 需要我为你解压么? 商务车停在街道昏暗处。 夜灯稀碎斑驳的投射在玻璃车窗。 黑色窗幔缓缓拉开,露出车内男人俊雅清绝的侧颜。 谢霁延盯着毫无动静的对话框,下颌线越绷越紧,又给矜厘发了句:“不出来吗?” 从早上强忍到现在,煎熬了十多个小时,真的好想她。 “出来啦。”矜厘边听着语音条,边奔向商务车。 透过半敞的窗口,听见她清软的声音,谢霁延心底那抹焦灼与躁郁,总算削减了下去。 他伸出长臂,替她打开车门。 矜厘踩上踏板,还没来得及往车厢里钻。 腰间蓦然一紧,整个人便被谢霁延强制性的勾拽到怀里去。 “为何这么久?”他口吻带着轻微冷感的质问,听似平稳的气息落在她耳廓却分外炙热滚烫:“是被陆景絮绊住了?” “才不是。”矜厘此时心情有些低迷消极,就懒得故作忸怩挣脱,任由他紧紧揽着:“是……聂流野也来了。” 她原本不打算讲的,可若不向他倾诉,心里堵着真的很难受。 “然后呢?他有欺负你?”谢霁延调整抱姿,让她完全陷坐在他双腿之间。 更暧昧难拔了这姿势。 矜厘顾不上羞耻:“那倒没有。” 她如实讲:“但他竟想和我友好相处,还想把我当作亲妹妹,真服了他的脸皮,比你还要厚。” 谢霁延无辜躺枪:“……聂梨熹大小姐,能不能别扯无关人员下水?” 他说着,头颅俯低下来,薄唇与她唇瓣近在咫尺:“需要我为你解压么?” “解什么压?”矜厘望进他眸底,被他那抹耽溺着春月桃花的目色凝得身体微微虚软:“你可别…别一上车就又发情。我这次跟你去霓城之后,就要成为你侄媳妇了,你最好收敛……唔!” 话未讲完全,谢霁延猛地就攫取住她嘴唇,似乎这世间的所有条条框框与道德枷锁,皆再也无法约束到他。 矜厘困在他霸道的领域之中,兼加处于劣势的坐姿,身体便很快不听使唤的朝他投降。 她手指插进他指缝,与他尽情交缠。 谢霁延另一只手抚按着她后颈骨,让本就密不可分的深吻,迸进得更深更深…… 每次光跟他接个吻,都全身精疲力尽。 矜厘有时真的不敢想象,要是跟他做……将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会不会像她写的剧本那样夸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又或者…… 又或者…… 矜厘暗自想着想着,眼皮莫名困涩,趴在谢霁延身上气喘吁吁,间隔片刻,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一觉睡到霓城。 谢霁延早让家佣收拾好了房间,一到谢家苑,便抱着她直往自己的专属庭院。 这个时候才凌晨四点,天光未亮,院里清净无人。 除了跟随而来的方准,再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他把矜厘抱进他的房间。 方准将行李搁置在廊道。 在房门即将关闭之际,他贴心询问:“谢总,需要安全用品吗?” 谢霁延停下关门举动,冷冷睨了他一眼,“多事!快去休息。” 第95章 想破 遣走方准,锁紧房门。 谢霁延迂回床边,摸进被窝,覆压在矜厘身上,又开始亲。 矜厘很快被他弄醒,轻轻推拒他:“不要了,谢霁延,我热……” 房间的冷气刚打开不久,还不怎么凉快。 谢霁延听着她这副欲拒还迎的温软腔调,心火愈盛,揽起她腰肢,蛊惑说:“我也热,要不要一起洗澡?” “你…疯了吗?我才不……唔要……”拒绝的字语被吻隔断开。 谢霁延似诡计得逞,辗咬她耳垂厮磨,“要是吗?” “不……唔……”矜厘情不自禁拱起身子。 明明没有醉酒,却总被他轻轻一碰,就敏感疲软得不行。 谢霁延同样难受。 尤其在她拱身那刻,不偏不倚抵触到他腹肌以下方位…… 顿时使他满脑疯狂的想要做。 “阿厘,”他眼尾逐渐泛红,如同野兽盯着心仪已久的猎物,却得偿不到滋味而百般煎熬抓挠:“我好想破。” 他想破掉自己的第一夜,“你给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就要这一次。” “不行,你赶紧去冲冷水澡。”矜厘拉回理智,拧疼他胳膊,让他分散心神:“你别忘了,你八月要戒荤吃斋。” “可现在还不是八月。” 离八月还有两三天,他完全能放纵自己。 “那也不行,你要提前禁欲……” 话未讲完,身体倏忽一悬,谢霁延果断放弃商量,直接将她抱进浴室,一起降火。 冷水从巨幕花洒倾泄而下,浇湿两人的头发,衣服。 而仍浇不灭心头那抹欲火。 谢霁延单手抽掉碍事的皮带,另一条手臂箍紧矜厘的细腰,让她与他贴得更近,更近,更近些。 紧接着。 趁矜厘再次意乱情迷。 他手掌探进她衣服,长指勾住她内搭暗扣,慢慢的逐一解开。 内搭肩带松落。 矜厘瞬息清醒两分:“不要这样,谢霁延……” 她有气无力。 谢霁延含住她娇软红唇,手掌一寸一寸往前挪移,自动屏蔽她的祈求,“我知道你也很想,别再压抑自己了,阿厘。与其每次偷偷摸摸在外面和陆景絮开房,不如大胆在家和我做,不会有人发现。” “而且,泽潜最近有一摊烂事要收拾,也无暇管你,你不必有任何担忧和顾虑,只管尽情做你现在想要做的事情。” 他情语既缠绵又露骨,却又将自荐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他吻移至她锁骨处,低撩说:“我比外面任何一个野男人都能供你自由消遣。又安全又不麻烦。” 矜厘:“……” 都黏在身上甩不掉了,还不麻烦啊? 恐怕到时等她一结婚,他更想玩刺激的。 毕竟像他这种有钱有权有颜的上位者,已不差能用钱买到的任何物质,就也许……想体验这种突破道德底线的快感。 “我不想要。”矜厘违背真正心志,故意刺激他:“外面野男人多姿多彩,我干嘛要天天只跟你啊?你就算再厉害再好看,我也会朝秦暮楚的。” “朝秦暮楚?”谢霁延眸色一沉,浮起愠意,在她胸前狠狠咬了一口,当作惩罚:“那我就屠了那秦,斩了那楚!” 他变得不可理喻。 矜厘委屈般的抿住嘴,将眼眶憋得通红。 眼泪含在她杏眸里,欲摇欲坠,折磨极了谢霁延。 他当即放软强势态度,忙不迭抚了抚那处咬印,轻声哄她:“好,不做了。你想朝秦暮楚就朝秦暮楚,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给你拿件睡裙。” 惟有如此,矜厘才会又安心睡在他床上。 从浴室折腾出来,已经凌晨五点多了。 谢霁延拿着吹风筒,亲手为她吹干头发。 “好好再睡一会,我不碰你。”他把她抱上床,恢复自律:“我会采取你的建议,提前禁欲,腥荤不碰。” “哦。”矜厘脸颊绯红的埋进他胸膛,尽量忘掉在浴室换下衣服的那幕情景。 虽然她和谢霁延没有再发生什么,可……睡裙是他从头到尾帮她穿上的。 连后背的小细带,都是他扎的蝴蝶结。 第96章 坐乌蓬船,放莲灯 日出三竿,阳光晒进花格长窗。 矜厘悠悠转醒。 谢霁延察觉到她轻微动作,把她更往怀里捂,说:“饿不饿?我等会带你去外面吃东西。” 矜厘乖巧点点头:“有一点饿。” 谢霁延再捂了她一会,鼻梁骨轻蹭她白皙细腻的雪颈,闻着她发丝间淡雅的香气,不太舍得起床,又不得不被迫克制着:“那你先去洗漱,我叫方准订个茶馆。” “好。” 踱进浴室,入目便是谢霁延的皮带,衬衫,西裤……以及她昨夜换下来的脏衣服,杂乱无章的乱丢一地。 矜厘蓦地又一阵脸红,微微蹲身,分拣出来放进脏衣篓里。 她可不想等下被家佣过来收拾房间看见这样的场景。 “谢霁延,”刷完牙,矜厘拎着自己的脏衣服,推开浴室门,询问:“我今晚睡哪间房?” “就睡这里。”谢霁延伫在玻璃衣橱前,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口吻答得漫不经心。 矜厘小脸猛地惊白,脱口咒道:“你真是疯了,我怎么能睡在你这里呢!昨晚已经够荒唐了,怎么可以再这样下去!要是让爷爷知道……” “知道又如何?”谢霁延丝毫不在意,“一切有我担着,你有何好怕?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你和谢泽潜的婚事告吹。而这正不是你想要的吗?” “可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解除婚约。”她不想毁坏他在谢家里的声誉,“你本应该像天上月高洁无瑕的,是我不该染指招惹你。我现在很后悔……” “后悔?”谢霁延心里其实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她陷入难堪的非议与与论,可每次面对她这张咄咄逼人的小嘴,他也总是忍不住反唇相讥。 “既然知道后悔,为何要答应和我一起先来霓城?你不正是也想跟我苟且偷欢吗?却次次如此,索完欢愉后就下床翻脸不认人。” 他也许真的很生气,指着房门说:“你现在可以出去,院里有很多空房间,你想挑哪间睡就挑哪间,不要再踏进我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不要再踏进他房间。 矜厘顿时被自己矫情的委屈感占满,紧紧抱住脏衣篓,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选了间离他卧室最远的房间。 十分钟后。 她正在整理行李箱里的衣服。 方准站在门边,轻叩了两下房门,公事公办说:“矜厘小姐,谢总让我过来,叫你去茶馆。他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我不去。”她故意赌气:“我已经吃空气吃饱了,叫他自己去吃!” 方准:“……矜厘小姐,请你不要让我为难。您若不肯去的话,谢总等下又要让我去插秧了。” “插什么秧?” “就是……” “方秘书。”谢霁延清冷阴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现在办事效率真是越来越低了。” 他分明是自己在车里等得心急如焚,便想亲自过来哄矜厘。 “去外面等着!” “是,谢总。” 方准应完,一刻都不敢耽搁的退到院外去。 谢霁延佯装从容,语气温润清徐,仿佛未曾发生过矛盾,始终溺宠如初:“我刚才听黎嫂说,今晚霓城有庙会活动,咱们待会吃完饭,我带你去坐乌蓬船,放莲灯。” 第97章 他的深情,或许更加病态疯狂 他都纡尊降贵的来求和了,矜厘没道理再跟他置气。 她微微偏开目光,睫羽轻颤,似别扭的点了点脑袋,磕磕绊绊说:“那我……我先扎下头发,你等我两分钟。” 言落间,她从行李箱取出梨花玉簪,和两根细致的黑色小皮筋,编了个披肩半扎发。 搭她身上浅绿的提花斜襟衫,有一种春日草色奔赴盛夏长野的清艳感。 只是—— 每次见她簪发,谢霁延就好想把她揉碎弄乱。 “梨花簪插歪了。”他倏忽说。 “啊?”矜厘已走出房门,没瞧镜子,单纯用手扶扶发簪,“歪了吗?” “嗯,歪了点。”谢霁延一本正经骗她,“我帮你重新簪。” 说着,不等她反应,便抬起玉质般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将玉簪拔出,随后又多此一举的轻轻穿进编发里。 好似这样,就能把她整个人都拥有了一遍。 “好了,现在更好看了。”他甜言蜜语的说。 矜厘控制不住的翘起嘴角,十分钟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主动拉拉他的袖角:“那走吧,我好饿呀,空气都不顶饱,我今天要吃尽霓城所有美食。” 还要…… 跟他一起逛庙会,坐乌蓬船,放莲灯。 想想就好兴奋。 除了小时候逢年过节,谢霁延会在元宵夜带她去看游龙灯,也会在端午节带她去看赛龙舟……而之后,她渐渐长大,应该自她十六周岁起,他就不怎么带她出去玩了。 也许……是为了避嫌吧。 霓城名胜古迹甚多。 连这里的茶馆建筑,都别具匠心,已有百年历史。 谢霁延说,这是摇家的茶馆。 说到摇家,矜厘便联想起那日去兰雾庄的摇望。 于是问:“摇望怎么改名叫司珵了啊?” “因为,”谢霁延执起青花缠枝莲纹茶壶,碧雅茶韵随着他话语,潺潺溢入茶杯中,“他也是司家人。” “啊这……这是真的?”矜厘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是司家人呢?他不是摇杏她爸妈从孤儿院领养的吗?” 司家可是霈城的顶级门阀,怎么可能会让继承人流落到孤儿院去? “这其中来龙去脉,我也不清楚,只是阿澜这样告诉我。”他将茶杯推至她面前,“就好比与你相同,被族人所弃。又或者,是族人想除掉他,却让他逃过一劫。” “那他现在是重回司家了吗?” “未回。” “哦,怪不得没看到新闻报道。”矜厘浅酌了一口清茶,接着顺势酝酿另一件心事:“那你……知道殷显制造了一个‘林雾染’的仿生人吗?” 谢霁延端茶杯的手势一滞,微蹙眉宇:“你怎知晓?” “我……”矜厘略显心虚,“我不小心看见的。殷显他……他告诫我……不准告诉殷询。” 瞧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谢霁延心房莫名添上燥意,冷冷说:“那你告诉殷询了?上回闯进玉兰的,到底是姜雨潭,还是你?” 后一个问题,才是他要问的重点。 “当然不是我。”矜厘这句答得十分有底气,“你都千叮万嘱过了,我怎么还可能去犯那种错。我只是那天在孔雀林……和殷询通视频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 她说着,喝光杯里的茶,之后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道给谢霁延听。 谢霁延听完,眉心却锁得更深,只关心另一个点:“你为何要去孔雀林傻坐一夜?那么晚也不怕危险。” “就在兰雾庄里,能有什么危险。”矜厘轻描淡写的过筛掉他问题。 谢霁延轻叹口气,难得没再纠缠追问,“算了,事情已过去,以后若有什么难受事,就跟我讲,别再憋在心里,也别去找其他男人倾诉。他们不会重心解决你的根本问题,顶多就是给你一时慰藉。” 不像他,能里里外外都让她舒坦。 可他不知的是,她那次之所以会在孔雀林坐了一夜,也正是因为无法按照约定那样跟他一块来霓城而闹得心里难受的。 虽然最后还是兜兜转转跟他一起来了,但当时那种情境真的很难受,很煎熬,且他偏偏还同意得那么利落。 所以,一切根本问题是他造就的,也确实是只有他才能彻底为她纾解。 “那,林雾染仿生人的事,我能如实告诉殷询吗?” “当然不能。”谢霁延隐晦跟她说:“殷显让阿澜打造林雾染的仿生人,可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矜厘不太理解他话中深意。 难道不是因为思念过度,才打造了仿生人吗? 谢霁延却反问她:“你有没看到玉兰园那些蝴蝶灯?” “有啊,很漂亮。”矜厘诚实回答。 “那你知道这些蝴蝶灯是干什么用的吗?” 矜厘摇摇头,“不就是景观灯么。” “景观灯?”谢霁延嗤笑:“你有见过,谁家的景观灯刻逝者名字,以及逝者的生辰八字与忌日?” “啊?这个……我没注意到。” 矜厘突然感觉有点诡异,“那这些灯,是用来……” “招魂的。”谢霁延慢条斯理的又给她沏了一杯茶,补充:“引林雾染的魂魄用的。” “不是吧?这也能……” 矜厘真的不敢想象,殷显能为林雾染做到这么疯狂。 谢霁延慢慢讲给她听,“当年,殷显专程远赴海外,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来作法设了这个引魂灯。但大师告诉他,要想把魂引回来,还得制造一个替身傀儡,越逼真越好。殷显这才让阿澜去打造了林雾染的仿生人。” “可真的有这么邪门的事吗?而就算有,他也不怕招引到其他孤魂野鬼?” 若那样的话,可就恐怖了。 谢霁延轻轻一笑,“但这也只能当鬼怪奇谈听一听,并无从考究。殷显或许就只是为了图个心灵安慰,以此支撑着自己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不然,他应该早就死了七八九十回了。” “他这么深情啊?”矜厘开始矛盾了,她本来是更站殷询那一边的。 “若论深情,也不止他一个深情。”谢霁延饮尽微凉的茶水,隐在喉间的艰涩,无人发觉。 矜厘不知这话是在意指他自己,便抒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像他这样既疯狂又深情的了?连殷神都没做到。” “深情不一定都流露在表面。有的是默默守候,有的是病态占有,深情方式各尽不同。” “那你呢?你属于哪一种?”矜厘不禁问道。 谢霁延冷不防错愕,定定看着她好几秒。 矜厘扛不住他炙热的眼神,先自个败阵的转移话题说:“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去逛庙会吧。刚才在路上,看到好多非遗刺绣。我要买些伴手礼,送给公司同事。你陪我去挑一点。” “好。” 谢霁延收敛住涌到喉间的答案。 他在心里想,他的深情,或许比殷显的更加病态疯狂不止。 第98章 我感觉它被你施法了 此次庙会举行十多天,直到七夕节结束。 矜厘后知后觉查看了一下手机日历,今年七夕节的第二天,正好是阳历8月11日,谢霁延的生日。 她蓦然纠结。 不知该不该为他挑选一件生日礼物。 可,综合那日要祭祀他母亲,他应该也没有收礼物的心情吧? 走进非遗刺绣馆,给公司同事挑了几样香囊,手工绣包,以及其他象征吉祥的小物件挂饰之后。 矜厘站在一面玻璃橱窗前,看中了一枚工艺精湛的螺钿梨花袖扣。 她在想,像谢霁延这样儒雅出众的气质,就更应该袖口藏花,锦色生香。 矜厘决定将它买下,让店主用一个精致的刺绣小锦盒装起来,单独放进她的新中式云朵包里。 等寻个契机送给他。 而在她买袖扣的间隙,谢霁延不知去哪。 待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是个小礼袋。 不知里边装着什么。 矜厘挺好奇,“你去买什么东西了?” 此时夜色已如泼墨弥漫整个天空,大街小巷锣鼓喧天,烟花爆竹此起彼伏,当地众神明的神像被请出庙宇,接受百姓香火。 谢霁延长身玉立在喧闹的街头,眸色如之前送她梨花玉簪时,那般的缱绻温情。 他说:“买了莲花灯,和伴手礼。” “伴手礼?”矜厘轻轻眨了眨眼睫,“给谁的?” “给你。”谢霁延毫不遮掩。 将小礼袋递给她。 矜厘假意矜持:“我自己都来霓城了,还送我伴手礼干嘛。” “这不同。”谢霁延不多加解释,轻扯她袖子一角,牵着她往古湖桥那边走。 这动作,又含蓄,又暧昧。 比牵手还要令矜厘脸红心跳。 “有什么不同?” 她温驯乖巧的跟随他步伐,岸边树上的红灯笼与彩灯拉长他身影,她每一个脚步都踩在他的影子里,似此生注定要囿于他的世界之中。 谢霁延没回答。 他牵她坐进乌蓬船,掩下薄雾轻纱。 船夫摇桨前行。 他从礼袋取出小莲灯,和两张小签条,以及一支笔,说:“祈个愿望。” “你还没答我问题。”矜厘一边接过笔,一边执着。 谢霁延将小签条铺在小茶几,明显有意忽略:“专心写愿望。” 矜厘只好暂且作罢。 她在小签条里,认真的一笔一划写上:神明大人,请赐予我金钱财富与自由。 姓名:矜厘。 自由二字,分明是不想被婚姻束缚的潜台词。 谢霁延心头微沉,趁她专心折叠许愿条塞到莲灯的底座里时。 他在自己的那张小签条写道:神明,请实现她的愿望,就用我所有财富,换取她的自由。 姓名:谢霁延。 用他的财富,换取她的自由? 那不就是相当于……以巨额财产为聘,娶她? 矜厘不经意瞥到一眼,微微皱眉:“你写什么愿望,给我看看。” “没什么愿望,瞎写。”谢霁延随意揉搓成小团,塞进莲灯底座。 随后,拨开纱缦,放到湖面,让它随波逐流。 矜厘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你能看我的愿望,而我就不能看你的愿望?你赶紧把它捞回来,我不想和你的愿望呆在一起,我感觉它被你施法了。我要重新许!” “别闹。”谢霁延拦住她要去捞莲灯的举动,哄着:“愿望只能许一遍,重许就不灵了。” “我不管,你赔我愿望,我要财富,我要自由!” “好,我赔你。”谢霁延捉住她乱捶乱擂的双手,“别把船闹翻了,不然明天得上头条新闻。” 听到这句,矜厘才稍微安静下来。 她缓解了一会儿情绪,目光转投到小礼袋上,说:“那你送我什么伴手礼,拆开我看看。” 礼袋底下,有一个长方形礼盒。 蛮大的。 至少比她那个装螺钿袖扣的小锦盒大好多倍。 谢霁延却说:“回家再看。” 第99章 你这是什么特殊癖好,竟送我个肚兜? 是买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还得捂到家里再看? 矜厘反而挠心挠肺,语气含着几分任性娇纵:“我现在就想看。” “不适合在这里看。” 谢霁延手掌按压住礼袋,“等回家,你再慢慢拆。” “为什么?这里夜色这么美,怎就不适合看了?” 矜厘不依不饶:“你该不会是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 貌似被戳中,谢霁延短暂无言以对。 下秒。 强行挽尊:“就一块锦布,有何见不得人。” “一块锦布?那你还整那么神秘,钓我胃口。”矜厘开始盲猜:“丝巾吗?还是手帕?” “都不是……” 尾音还没落尽,矜厘已伸出双手,将礼袋夺过去拆了起来。 谢霁延未再阻止。 他神色故作淡定的坐着。 矜厘抽掉绑在长方形礼盒上的粉色丝带,掀开盒盖。 瞬间。 她表情凝固。 “你……”她耳尖忍不住烧红,手指勾起谢霁延口中说的那一块所谓的锦布,羞耻的咬咬牙:“你这是什么特殊癖好,竟送我个肚兜?!” 羞死了,干脆跳进湖里淹死算了。 亏他还一本正经又从容自若的问:“不好看吗?” “我没说不好看,只是……” 只是,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厚颜无耻的送肚兜的啊! 简直又坏又混蛋。 “只是什么?”谢霁延很在意她的想法:“不喜欢吗?” “不是。”矜厘摇摇头。 但凡是他送的东西,她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只是……你怎么会想要送我肚兜?” 这么私密的贴身衣物,只能在闺房穿,又不能穿到外面去。 不过,她仔细研究了一番。 这件纯白色肚兜,好像是寸锦寸金的非遗云锦织造的,面料上金灿灿的梨花纹,皆由金丝银线交织而成。 既带东方传统美学的古典雅韵,又具有新中式改良的纯欲风情。 几乎一针一线都勾缠到矜厘的心坎里。 可喜欢了。 谢霁延沉默两三秒,才意味深长的启唇回答:“算作……送给你的新婚夜礼物。” 他说的是新婚夜…… 矜厘有点想吐血:“我都还没订婚结婚呢,你就先把新婚夜礼物给我安排上了?是要我到时候在新婚夜穿这件和谢泽潜颠鸾倒凤吗?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善解人意的好小叔!” 气死了,袖扣不想送给他了,扔进湖里喂鱼得了! 气呼呼说完,她撩开轻纱,叫船夫把乌蓬船靠岸。 谢霁延这回任她去闹小情绪,也不哄。 矜厘上岸后,走了一段路,越想越生气,索性掏出云朵包里那个小锦盒。 她在一棵大榕树下停住脚步。 转过身。 负气的把小锦盒砸进谢霁延怀里。 谢霁延正好接住,“这什么?” 矜厘不应他,继续抬脚往停放商务车的方向走。 谢霁延看着她傲气的小身影,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 昏昧夜色中,一枚工艺精湛的螺钿梨花袖扣,似乎收集世间所有最美丽的光芒,清泠动人的在谢霁延眸底闪烁。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笑意从未有过的璀璨。 这是除了她之前亲手绣的那条梨花蓝帕之外,送给他的第二件礼物。 尽管赠送的方式有些“冷暴力”,但这一砸,却已经完全把他整个心房都砸震荡了。 真是爱得不行。 第100章 要跟我一块去敬香吗? 往后的每一日。 无论什么场合。 谢霁延都形影不离的将这枚梨花袖扣镶嵌在他的衬衫袖口上…… 日月更迭,时间如梭。 不知不觉在霓城玩了一个多星期。 谢家子孙已陆陆续续赶来谢家苑,分别住进各自的庭院楼阁。 谢泽潜也提前到了。 七八日不见,他好像变得清瘦些,一袭灰白色头发也染回黑色,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甚至锐减几分纨绔张扬,再度看到矜厘时,眸中情愫复杂流转,说不清,道不明。 矜厘没闲情工夫睬他。 她这天正好和谢霁延在杏园摘杏子,让黎嫂拿去晒制杏干和酿果酱,等到时带一些回繁城。 谢泽潜在杏园月洞门徘徊好几多次,才厚着脸皮走到她身边,说:“爷爷和我爸妈明天就过来了,你今晚先……先搬到我院子去睡。别让爷爷知道你是跟小叔一块来的。” “知道又怕什么?”矜厘漫不经心搓着红杏的表皮绒毛,一口咬下去,果肉饱满酸甜,多汁又离核,别提多好吃。 她细嚼着果肉,满不在乎的回呛他:“我跟小叔都住在同个屋檐下十三年了,现在却才来避嫌这些东西有何意义?反倒是你,那天晚上去干什么事了?你既然无心思放在我身上,就别叫我配合你演戏。爷爷就算要怪责,那也是要怪你,连自己未来的老婆都得托别人照顾着!” “你别一见到我,火药味就这么大。我现在不想和你争吵。”他已经没有任何底气敢跟她大声嚷嚷了。 尤其是这几日,忙前忙后的安抚着季思莼,又时不时的犹豫着割舍掉对矜厘那份悄然萌生的情意,他真的被折磨得很累很疲惫。 矜厘也不想跟他吵,淡淡说:“那你就自己搬过来小叔的院子住吧,我隔壁有很多空房,随你住哪间。” 总之别跟她睡一起。 她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漠,谢泽潜咬咬牙关,在应话之前,先瞧了瞧谢霁延的眼色,似得到默许,才敢应下来:“……好。” 当晚。 一瓣月牙,银光泠泠的悬在夜空。 谢霁延吃完斋食,沐浴干净,穿戴整齐,又准备去祠堂点蜡烛焚香。 不过今夜,他临出门前,询问矜厘:“要跟我一块去敬香吗?” 矜厘盘坐在客厅沙发玩游戏,而谢泽潜去其他院子找兄弟姐妹们打牌,不在这。 她闻声抬起头颅,眨眨漂亮的眼睛,有些迟疑:“我能进去祠堂吗?合适吗?” “有何不合适?你很快也是谢家人。”谢霁延右手拇指搭在左手腕的梨花袖扣上,轻轻摩挲着:“先让我母亲见见你。” 不然等祭祀那日,子孙众多,他怕他母亲被香火迷乱眼,瞧不见她。 矜厘眸波轻漾,许是被他最后那句话触动了心门,她忙不迭收起手机,穿上鞋子,克制住开心应他:“好,那你等我一会会,我换件衣服。” 换件更得体一点的衣服。 谢霁延却拦住她:“没关系,就这样穿。” 她此刻身上穿的,是一条翡翠绿长裙,衬得她肤如凝脂,更胜秋月白雪。 矜厘抿抿嘴唇,听他的。 第101章 如果可以,我想先做个绝育手术 祠堂,雕梁画栋。 连台阶都是用白玉石砌成。 矜厘轻提裙摆,跨过高门槛。 内堂很宽敞,正中央上方悬挂着一块黑金牌匾,镌刻四个金色大字:祖德流芳。 而牌匾之下,整齐划一的供奉着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矜厘跟在谢霁延身后,大致环顾一番。 只见牌位两侧,重金打造两座龙凤呈祥灯台,燃着长明灯。 而供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供品。 谢霁延站在香案前,取出十炷香。 矜厘对祭祖流程没什么概念,静静站在旁边,看他将高香点燃,再分成两组,一组六炷,一组四炷。 之后,他递给她两炷说:“这两炷,先敬门神。” 民间传闻,要先通融门神,门神才会让祖先进出家门。 矜厘似懂非懂,照他的举止,双掌合十拢着香枝,虔诚的给门神鞠了三个躬,然后将高香插到门柱小香炉上。 从大门迂回内堂,谢霁延又给了她三炷香,说:“这三炷,祭我母亲。” 言落,他屈膝跪在莲花蒲团上。 矜厘学他跪下,于心中暗念:叩拜慕奶奶。 他母亲的名字,叫慕含春。 含春园就是以他母亲的名字命名的。 她听见谢霁延低声说:“妈,我带阿厘来给您看看。” “她是我……想娶的女孩。”后面的字音,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您若在天有灵,请让我把她娶回家。” “父亲思想太顽固不化,请母亲今晚去他梦里,给他敲敲脑壳,把那些废旧思想捣出来,阿延感激不尽。” 矜厘:??? 这一段,她听得清清楚楚,但不晓得他前面跟他母亲告了什么状,就只觉得他端庄稳重的外壳之下竟掩藏着这么幼稚可爱的一目,不禁有点想笑。 于是憋到敬完香,再从祠堂走出来,她终于忍不住揶揄他:“你是不是每次跟谢爷爷发生矛盾,就跑来跟慕奶奶告状啊?” 不知为何,当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她又莫名感觉很心酸。 可覆水难收,想再敛回去,已迟了。 谢霁延神色倒不愠不怒,只是语气总有一种无助又自责的悲怆:“我怎会和他发生矛盾,是我害他失去妻子。” 当年本可以保大弃小的。 但他母亲却坚持要生下他,想让他来看看这个世界…… “从小到大,我也就忤逆他那么一次。” 忤逆跟魏雪泠缔亲那一次。 不过。 他心想,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再忤逆一次! 为矜厘! 无论什么代价,他都要娶她! 矜厘仰仰头颅,假装看天上的月牙,压住眼底的酸楚,说:“你母亲的事,也不是你的责任呀,怎么能把罪全部揽在你自己身上。谢爷爷要是真的心疼慕奶奶,就不可能让她怀孕生那么多孩子。” “我听大哥说,是母亲想生个女儿,却不曾想,五胎都是儿子。” 矜厘心情沉重,不知如何作评价。 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 只能说,一切皆命中注定。 谢霁延见她不再作声,扯起苦涩的笑意:“我有时候,会思考一个问题。” 矜厘顿了一下,引起兴趣:“什么问题?” “就是……相爱一定要有结晶吗?” 他声音很低很低,被夜风轻轻一吹,便飘散得不留痕迹。 却每一字都无比清晰的烙印在矜厘心尖上。 她忘记自己有没有再回应他。 唯独记住他最后又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想先做个绝育手术。” 第102章 聂流野摔得严重吗 回到庭院房间,已是午夜时分。 邱柠还未睡觉,心烦意乱的给矜厘发来好多条微信语音。 她说:“厘厘,你知道繁城有哪座寺庙比较灵验吗?流野最近不知撞什么邪了。从咱们杀青宴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不小心把车撞到马路护栏上起,就一直很倒霉。” “隔三差五的出现点小意外。” “特别是今天下午,他朋友邀他去打马球,却不慎从马背摔下来,把手给摔骨折了呜呜呜,现正在医院里躺着,心疼死了我。” “你快跟我说说哪座寺庙比较灵验,我要去拜拜。” 一条一条听完,矜厘的心情骤时沉入谷底。 她原本还打算等回繁城,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邱柠,却碰巧发生这样的事,她都不知要如何启齿了。 她呆呆注视着对话框良久,指尖落向语音小话筒,说出她常去抄经的那座寺庙:“白鹤寺。” “好,那你几时回来?” 邱柠跟她谈起正事,“你三月份那部霸总题材的短剧也要上线了,就后天晚上八点准时播放。你要活跃一下你的社交账号,多多宣传。” “好,我知道了。我应该十二号回去。到时给你带好吃的。” “嗯,你快点回来,不然我感觉我整个天都要塌了。”邱柠夸张的说。 矜厘发送个动图表情包,摸摸头。 “你别多想,自己也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说着,她迟疑数秒,终究忍不住问:“聂流野摔得严重吗?” “我觉得挺严重的。但医生说只是手肘脱臼,接回去就好了。可等脱节复位,手臂也需要两三周才能完全伸直,现在吃饭喝水都不方便,都是我喂着他的。” “那这样不是更好培养感情吗?”矜厘反向安慰。 邱柠揪了一夜的愁云终于微微舒展:“你说得有道理,感谢老天爷赐给我这样的机会,虽然前提条件是要让聂流野受苦,但却让我更加坚定了对他矢志不渝的信念!” “厘厘,其实不瞒你说,我发觉我越来越爱他了,一刻都不想离开他,怎么办,我是不是快没救了?” “这是好事啊,既然爱上了,就大胆去爱吧,只要聂流野是真心对你好。” “他对我确实是超级好,没受伤的那些日子,经常早早来我住的地方,为我做早餐。每天晚上也是等把我哄睡着了,他才回家。” “但你知不知道,厘厘。除了上回,他跟我去帝都住几天之外,就从来没在外面留宿过过夜。他真的超自律到令人可怕。不过,也给了我满满的安全感。” “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流野好像醒了,在喊我……” 语音条在这里戛然而止。 矜厘揉揉涨疼的太阳穴,退出界面,一整夜都睡不好。 可能另一方面也是被自己和谢泽潜的婚约困扰着。 使她接下来两三天,过得浑浑噩噩,像个没有灵魂的小傀儡,行尸走肉般的随同谢霁延跟谢爷爷以及谢家一众长辈们聚餐。 之后,在祭祀那日,她被安排站在谢泽潜身边敬香告祖,更心如死灰。 偏偏谢霁延冷情寡淡得很,整个祭祀流程,从头到尾都没顾及她一眼。 直到祭祀结束,在漫天的香火烟雾弥漫中,他经过她身边,尾指似无意的轻碰了一下她指尖。 那一刹,她的灵魂,才仿佛又回归原位。 第103章 谢家由我来开枝散叶 夜色旖旎,谢家苑灯火通明如昼。 月亮未圆,仍有缺角,仿佛不会有美满事发生。 谢厚征把所有亲生子孙召集到大客厅。 矜厘再次丢了魂般,表情麻木到生无可恋。 她安静站在角落,听谢厚征嗓音洪亮有力的说:“厘厘和泽潜已到适婚的年纪,又经过多日的感情培养,已有进一步发展,我甚感欣慰。” 一定是王叔传错信息,她和谢泽潜哪有什么进展! “于是借今日这个机会,我在此正式宣布他俩的婚讯……” “我不要,我不想结婚!”谢泽潜突然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跳出来抗议这桩婚事:“厘厘会克夫,还会梦游,我才不要娶她!她会把我弄死的!” “你这个混账东西!说的是什么浑话!”谢厚征遽即大发雷霆,抄起搁在椅边的檀木拐杖,猛地就往谢泽潜的膝盖腘窝狠狠挥打下去。 谢泽潜即刻面色惨白如纸的痛跪到地板上。 这一棍,他迟早是要挨的。 周轻缆作为他的母亲,自然心疼到滴血,可家规在上,没人敢去护他。 只是她想不通,她那日明明暗示矜厘自己跟老爷子提出解除婚约,为何谢泽潜还要蠢到去做这只出头鸟! 她恨铁不成钢的拧紧手帕,暗中推搡自家丈夫上前求情。 岂知她丈夫神色严峻,岿然不动。 甚至还煽风点火说:“这个逆子,就该打!” 周轻缆没了指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泽潜的后背又挨了一棍。 谢泽潜遭不住,当场就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谢厚征这才敛起怒气,收手。 但他决策果断,不会再给谢泽潜任何机会的说:“既然你对厘厘无半分忠诚之心,那这婚也不必你来结!你给我滚去祠堂面壁思过三个月!” 话语间,他一双老眸如鹰隼般严厉的扫向其他孙儿。 个个噤若寒蝉的低下头,生怕被他点到名似的,恨不得能隐身到墙里去。 谢厚征来回巡视一圈,忽然唤道:“小五……” 谢池蕴吓得脸色发青,直直后退两步:“爷爷……我,我比厘厘还小一岁,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可以先订婚。”谢厚征的口吻放慈祥了两分,“你向来懂事听话,别辜负爷爷对你的期望。” “可…可我不想结婚啊爷爷。”谢池蕴欲哭无泪,“我还要考研,我不想谈恋爱。” “是啊老爷子,”三媳妇连忙为自己的儿子开脱:“池蕴成绩优异,重心都是放在学业上,目前不能让婚姻给牵绊住了。” “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叔子今年二十七了都还未婚,您应该先替小叔子谋取婚事,而不是拿自己的孙儿去试水啊。” 她言下之意是:您怎不拿自己小儿子的命去给矜厘克! 谢厚征听出歧义,老脸骤时一沉,脖颈青筋隐隐约约暴起。 他目光惭愧关切的看向客厅角落。 矜厘从始至终没吭声,一双雾滢滢的杏眸,似载满委屈,憋得眼尾潮湿又绯红。 他怒火瞬间更加攻心,正要把谢池蕴和三媳妇也数落几句。 却在这时。 谢霁延闲情逸致的看完这场闹剧,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茶盏,清雅温徐说:“三嫂言之有理。既然孙侄个个不想结婚,那谢家就由我来开枝散叶!” 哗!!!! 众人哗然震惊。 谢霁延没在意任何人的表情。 他径直朝着矜厘走去,如同跨越星河万顷,带着他所有的温柔与偏爱,紧紧牵住她的手。 矜厘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周围声音极其嘈杂,有窃窃私语的惊叹,也有拐杖掷地的震怒。 谢霁延却无所畏惧。 他俯低身姿,在她耳畔轻声言语:“跟我回繁城,咱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 第104章 满意吗,谢太太 惟有先把结婚证领了,才能心安。 至于婚礼,可以慢慢筹备。 矜厘耳边一阵轰鸣,大脑呈现空白,厅内秩序已混乱不堪。 她没勇气回头去看所有人的脸色,径直跟着谢霁延离开大客厅。 谢爷爷好像气得血压直线飙升,震怒的抖着拐杖喊了谢霁延好几遍:“阿延,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俩人几乎无退路可言。 等走到千回百转的风雨连廊,矜厘才心有余悸的启唇:“你真要和我结婚吗?” 她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缥缈空灵,至今都觉得这只是一枕槐安。 谢霁延扣紧她细嫩的手指。 她掌心冒出薄薄湿汗,分明心脏悬至嗓子眼,却强装镇定。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将她被风撩乱的发丝拢向耳后。 反套路回答:“你不是说过,想和我在含春园生活一辈子吗?那就只能用结婚这个方式。” “这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矜厘内心纠结挣扎,犹豫片刻,最终讲出自己怀惴了许久的顾虑:“我要是…不小心把你克死了怎么办?” 世间万物皆有灵,尤其是谶这种东西,该避则避,该敬畏也得敬畏。 尽管她有时候觉得是无稽之谈,可这是她最爱的谢霁延呀,她不希望他有事。 但谢霁延却不以为然,反倒自己添了一把催化剂,说:“如果把我克死了,不是正合你心意?年纪轻轻便可以坐拥巨额财产,登顶人生巅峰和实现自由。” “你就算去大海捞也捞不到的好事,何不就从我这里获取?也免得卷入其他家族的血腥争斗中。” “听起来是挺诱惑的,”矜厘故作轻松释怀,“那你……你的遗嘱得先拟好写清楚,别到时真的克死了,怪我。” 她总是喜欢讲违心话。 就是不肯说一句喜欢他。 谢霁延不愠不怒,哄着:“好,我会先立好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你。满意吗,谢太太?” 矜厘的耳根立即泛红起来,别扭咕哝:“证都还没领呢,谁……谁是你太太了。” 她垂下眉眼,手任由谢霁延牵着,根本不抵触,也不排斥这声称呼。 谢霁延捏捏她手指,忽而又说:“那就当作,送给我一份生日礼物。出了这道门,就没得再反悔。” 他指领结婚证这件事。 矜厘微微诧异抬眸,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自己提及索要生日礼物。 她温驯点了下脑袋,语气弱弱却又嘴硬:“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能以这样的方式送给你一份生日礼物,我反而更赚。天塌下来都不可能会反悔,你就安心吧。” 好不容易盼到能嫁给他,她是傻了才会反悔! 达成协议。 商务车连夜往繁城方向疾驰。 俩人的手机全部设置飞行模式,屏蔽外界一切干扰。 直到翌日上午,民政局大门一打开,便水到渠成的把结婚证给领了。 他们是今日第一对领证的,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顺利得矜厘又莫名的患得患失。 两本证都被谢霁延锁在他的书房保险柜里。 生怕长翅膀飞了一样,足足加了三层保险。 尔后,他眸光炙热的对她说:“今晚,搬到主卧睡。” 矜厘心肝一颤,有些难抑的紧张:“我们……不是挂名而已吗?还要搬去你房间睡啊?” “谁跟你说只是挂名?” 他可不玩无实夫妻那一套,“我的欲望,你又不是没领略过。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你。” 无时无刻的想要。 第105章 你好好睡,我去书房 当夜,为了满足他的欲望,矜厘搬进主卧。 俩人领证的消息也很快传遍整个谢氏家族,以及一些亲朋好友圈里。 谢爷爷即使再怒再气,最终也只能认了。 毕竟谢家祖训摆在那里,不可能强迫谢霁延和矜厘分离。 他惟有在电话里对谢霁延教训几句:“觊觎自家侄媳妇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你也真做得出来!畜生!我以后不会再插手管你的事!你爱咋整就咋整!也不必来给我敬茶,我的老脸在整个家族里都被你丢尽了!” 他话虽这么说,却背后叫王叔多多督促他俩,让他早日能再抱上个金孙子。 王叔斗胆揶揄:“那现在不盼曾孙子啦?” 谢厚征:“盼什么盼,那些不婚不育的叛逆兔崽子,想绝嗣就让他们去绝嗣!哪有我小儿子生的孩子香!” 好双标的老爷子。 王叔笑呵呵说:“明白。” 于是,做晚餐的时候,特意给谢霁延熬了一盅大补汤。 谢霁延喝完汤,回到房间,浑身燥热难受。 尤其是下腹,像蓄了一团熊熊烈火,烧灼得他肌肤如融岩滚烫,渴望水源滋润。 “阿厘……”他受不了了,急切的扯掉领带,走进衣帽间,一把抱住准备拿衣服去洗澡的矜厘:“我好热。” 矜厘心骇,捏着手里的云锦肚兜,面红耳赤:“你……你又发烧了?” “我没发烧。”谢霁延呼吸紊乱不堪,尤其是当目光撞见肚兜的那一刹,他旺盛的心火越加难以压制,“今晚就穿这件睡吗?” “不是……” 还没解释,谢霁延已急不可耐的吻住她甜软的唇瓣,替她决定:“就穿这件。” 矜厘脸颊红得滴血。 她发誓,她真没想要穿这件肚兜睡觉,只是肚兜刚才不小心从衣架滑下来,她想把它装回盒子,谢霁延就恰巧进来了。 “你…你怎烫成这样?”矜厘晚餐没喝那个汤,不知功效有那么猛。 谢霁延将她抱进浴室,触碰智能水龙头的感应开关,将偌大的方形浴缸灌满温水,才缓缓说:“王叔给我熬了大补药,估计想折磨死我。” 他还在守斋期,是不可能和矜厘睡的。 “你先帮我纾解一会就好。” 矜厘来不及问他要怎么纾解,整个人便被他拽进浴池里。 水花四处荡漾溅开。 谢霁延没再吻她,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捂了好久好久。 事后,他先从浴缸起身,脱掉衣服踱去淋浴区,让冷水浇灌着自己。 矜厘看不懂他的做法,心头莫名有很大的落差感。 特别在洗完澡,她披着一袭薄透的长外衫,搭那件纯欲的梨花云锦肚兜趴伏在雪白大床上时,他竟清心寡欲的捻起蚕丝被,替她盖住大片春光。 并且,抽走一只枕头说:“你好好睡,我去书房。” “什么?”矜厘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要去书房……睡?” 谢霁延清淡颔首:“还有半个月斋戒,我守完再来陪你。” “你!”矜厘气得差点不会骂他:“你叫我搬来主卧,却自己去睡书房!有你这样混蛋的吗!” 说着,她抓起另一只枕头砸他,负气道:“好,你要守就去守,以后也甭来陪我!我多的是男人陪我睡!” 第106章 这是换床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领证第一夜就独守空房。 矜厘在大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越想越不痛快,打电话跟邱柠吐槽到半夜三点。 邱柠最后提纲挈领的为她总结出一句:“他是不是那方面没经验,怕露怯?” 矜厘:“……他都二十七了,会没经验?你都不知道他光是亲我,都能把我双腿亲到发软。” 邱柠搓搓发热的耳朵,故意开玩笑:“你别突然开车,我很纯的。” “你纯个球!”矜厘不吐不快,接着说:“他明摆是把我得到手了,就随意晾着我。补药喝都喝了,吻也吻了,却冠冕堂皇的说还在守斋期!我刚才真是被创得想出去外面拉一卡车男人来家里开派对!” “柠柠,你最好也要学聪明点,千万别那么快被聂流野得到手,不然就会沦为我现在这等模样,独守着两米八大床!我现在就是你最好的前车之鉴。” 邱柠心虚摸摸鼻梁:“……我恨不得聂流野能快点把我得到手,你信不信?” 聂流野今天已经出院,回聂家调养,她不好意思去住在他家里照顾着,只能干煎熬的等他康复。 矜厘张张红唇,欲言又止。 约莫两秒,她轻轻叹息说:“算了,夜深了,赶紧睡觉吧,咱们明天见面再聊。” …… 从通话结束,到天亮,矜厘只睡四个小时,便爬起来。 她一早就去庭院捯饬她的白孔雀和大白鹅,给它们佩戴银光闪闪的珍珠项链,围系上蕾丝边的花衫。 谢霁延伫在书房的窗前,看见这幕,一言难尽,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不是公孔雀吗,竟给它穿蕾丝花衫。 “阿厘,”他轻唤她一声,“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她郁气未消,抬眸狠狠瞪他:“你的床,睡得我难受。不能早起啊?” “难受?”清风传递他温徐的嗓音:“难受的话,我重新再换一张床。” “这是换床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不然呢?” 呵,也好意思问。 矜厘梳理着白孔雀的羽毛,不太想再搭理他,“你智商那么高,自己悟呀。” 他岂会真的不知,只是家里忘记准备安全日用品,他只好借着守斋戒的名义,迫使自己克制下来。 “改天,找个时间,一起去商场逛逛。”他突然说。 矜厘以为他要去亲自挑床,兴致缺缺:“我最近没空,公司有很多事要忙。” 她决定了,就让他去守一辈子的斋戒。 也让他清楚的知道,并不是结了婚,就能安枕无忧! 瞧她微恼的小表情,谢霁延或许自觉理亏,压低声线,问得小心翼翼:“那,你哪天有空?” “哪天都没空。”她站在翠绿梨树下,连生气都是娇俏的模样。 谢霁延蓦然轻徐一笑,顺着她:“好,我知道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最藏不住心事,一边矜持着不搬进主卧,却又一边暗怨他不陪她睡。 他有时候,真想研究个机器,读取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就有这么可爱的老婆? 第107章 那个聂梨熹到底长什么样子 梨花公司。 陆景絮三月份演的那部霸总短剧,一上线就受到网友狂热追棒,付费用户已累计超过5000万。 邱柠兴奋得又在工作大群里疯狂发喜报。 她说:“按这个趋势,等《疯批王爵》上线,肯定直接破亿!你们都是我的宝藏啊宝藏!厘厘我爱你,赶紧把古言开出来!” 矜厘和殷询在食堂吃午餐,边喝着玉米汤,边按住语音说:“公司上下,就我和殷神两个人在写稿,哪能写那么快。你再成立个部门,去外面收点稿来。这样景絮也能多拍点戏。” “我哥在筹备一部大巨作,我已经推荐景絮去演男二号了,有望和骆弃一起合作哦。” 骆弃,娱乐圈红到发紫的顶流! 同时也是谢霁延的宗堂侄,即谢银澜他亲小叔的儿子。 去年刚认祖归宗好像。 宝贝金疙瘩得要命。 “已经敲定了?”矜厘发私信问。 邱柠:“景絮的角色已经敲定了,但骆弃不知接不接。他真是大咖得很。” 能不大咖么?霓城谢氏继承人之一耶。 他就算不吃娱乐圈这碗饭,谢氏财产也足够撑他十世无忧,接戏全凭心情。 矜厘隐掉心里话,转开话题:“你在家,还是去……聂家?几点来公司?” “我现在就在来公司的路上,还有五分钟。你带了什么伴手礼给我?有喜糖吗?” “我还没办婚礼,不派喜糖。我带了一些杏干果酱,还有非遗刺绣包给你。” “呜,好,我最近食欲不怎么好,正好吃点果酱开开胃。” 五分钟后。 矜厘和殷询吃完饭,返回办公区。 邱柠一上楼,便直奔矜厘的办公室:“在哪在哪?我的伴手礼在哪?” 她比半个月前瘦了整整一圈。 矜厘触目惊心,感觉单手都能把她的腰肢给掐住,“你怎瘦这么多?天天没怎么吃饭吗?” “我哪吃得下呀?流野伤成那样,我都心疼死了。” 矜厘心情复杂,开启一罐果酱递给她:“你再怎么心疼,也得吃饭啊。哪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你要多爱惜自己一点。”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就是忍不住。”邱柠舀了一匙果酱含进嘴里,酸酸甜甜很治愈:“我现在一天没见到他,心里就闹得慌。甚至睡觉的时候,心还会莫名其妙的痛。” “不是单单形容思念他的那种痛楚,是心脏真的会一抽一抽的痛,然后就跟中了他的蛊一样,舍不得离开他。” 她口中的中蛊只是个形容词,殊不知,确实已经中了他的蛊。 矜厘也没往那方面猜测,只说:“心脏抽痛,你有没有去做个体检?” “检查过了,身体没任何问题,只是单纯想他的时候,心会痛。” “那你就尽量别去想他,多用心在工作上。” “没用的。”邱柠淡淡道:“工作也会分心。” 矜厘默住,不知道要再怎么劝慰。 她垂下眉眼,整理起办公桌,内心憋着一股子话,在喉咙绕了好几圈都讲不出来。 直到邱柠突然又跟她八卦了件事:“欸,不过厘厘,他们聂家那个丧门星,真有那么玄乎吗?我今天去聂家探望他的时候,碰到他那个摔伤腿的堂姐了。” “你知道那个堂姐跟我怎么说吗?她竟然说流野肯定也是被那个聂梨熹冲煞到了。搞得我都好奇了,那个聂梨熹到底长什么样子?厘厘你在繁城土生土长的,有没有见过?” 矜厘:“……” 她收拾桌面的动作顿了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约莫缓解四五秒。 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澄澈无杂质的杏眸。 眉眼弯弯一笑,用食指指着自己:“你说的那个聂梨熹,也许就是我,你信吗?” 第108章 嫂嫂会很疼很爱你的 邱柠表情凝住,一口杏果酱堵在喉咙很久才咽下去。 她连鼻尖上那颗娇俏的小痣都泛着不可思议般,双眼充满惊愕的看着矜厘。 “你……你别跟我开玩笑,厘厘。你怎么可能会是聂梨熹?你之前不是说,你家族青松落色,被谢爷爷带回谢家抚养吗?” “我没开玩笑,柠柠。”矜厘语气变得认真,“我只是不想提起我的家族,才编了另一个故事。我其实三岁的时候,就被我奶奶送去庵庙,直到七岁,被谢爷爷寻回。” “所以,杀青宴那晚,聂流野见到我,才会表现出那样的情愫。” 矜厘顿了顿,补充:“我跟聂流野的关系,可以算是兄妹。他是我爸妈的养子。” 邱柠的瞳孔一点一点扩大,划过异样的光彩:“这么说来,我以后将会是你嫂子喽?难怪我第一次见到聂流野的妈妈,总感觉她的眉眼和你相似极了,原来你是她女儿!天呐,我太幸福了。” 矜厘:“……” 这发展路线,怎么好像跟她预想中的有些偏差? “柠柠,你现在头脑是清醒的吗?我可是聂家的丧门星,会克夫克父克母克整个家族,你若和聂流野结婚成为聂家一分子,那以后跟我接触的话,就会变得不幸……” “啊呸呸呸!” 矜厘话还未讲完,邱柠猛地就舀了一小匙杏果酱撸进她嘴里,“我才不会变不幸,你可是我的宝藏啊。以后等我嫁进聂家,谁要是敢嚼舌根,我就替你干掉他!嫂嫂会很疼很爱你的,我的宝贝小姑子。” 矜厘:“……你确定?聂流野之所以会摔伤,有可能就是在杀青宴那夜被我冲撞到了,你不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邱柠心灵无比澄澈通透,“谢霁延都敢娶你,你有本事先把他克死了再说。” 她是现言小说的重度痴迷爱好者,最厌烦的就是那种闺蜜反目成仇或者搞雌竞的阴暗面戏码,所以回归到现实里,她也是对豪门之间这种阴谋算计,深痛恶绝的! 她绝不可能让那些谬论影响她和矜厘的感情的。 大不了,她就不要聂流野。 毕竟她有钱有颜,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比比皆是,她有的是选择,何必执着的死死吊在一棵树上。 “总而言之,你给我放一百万个心,厘厘。”邱柠郑重表明自己的立场:“无论我和聂流野有没有结婚,你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无人能撼动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永远记住,不管发生何事,你都是我的首选!男人没了,咱可以再找。而朋友,想找一个真情真挚的,可没那么容易。” 她这番话过于煽情,矜厘的眼睛,不禁被弄得有些潮湿,却极力控制着,故作轻松打趣:“有你罩着,我感觉我的后盾又强大了不少。” 但未来的路,是否真的会一直平坦顺遂呢? 她并不怀疑邱柠对她的感情。 她是突然担心,自己以后反而会成为一把刺向邱柠心脏的刃! 因为她是邱柠的软胁。 所以既然是软胁,邱柠肯定死都会护住…… 第109章 我今晚不去睡书房了 和邱柠彻底掏完心扉之后,矜厘心里反而更加沉甸甸的。 她提前下班,给谢霁延打电话。 谢霁延还在公司忙工作,派方准过来接她去优矜集团。 方准很快办妥,并且按照谢霁延的吩咐,为矜厘录入总裁办的专属电梯指纹,以及办公室的门锁指纹,之后说:“矜厘小姐,谢总还在开会议,你先在办公室这里休息一会。” 他一时忘记改正称呼,现在应该要称她为总裁夫人了。 矜厘没在意这些细节,她点点头,坐到休闲区沙发。 方准端上饮品茶点,特意提醒:“里边有休息室,您若困乏,也可以去里边歇息。” 矜厘端着桂花茶饮着,说不困。 其实今天那么早就起床,早已疲惫不堪了。 方准无再多说什么,自觉退出办公室。 十分钟后。 谢霁延开完会议回来,一进门便看见她窝在他宽大的办公椅内,脑袋枕着交叉的双臂,趴睡在他办公桌上。 他放轻脚步,不动声色的脱下西装外套,轻轻给她披上。 矜厘有所察觉,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谢霁延见状,把她抱起来,调了下位置,让她坐在他腿上,“醒了?” 矜厘迷糊可爱的摇摇脑袋,趴进他胸膛,阖着杏眸,继续睡。 睡到整幢公司大楼的员工都下班了,她终于醒来,开口第一句便问:“几点了?” “十点。”谢霁延始终维持着抱她睡的那个姿势。 矜厘微微惊讶,居然这么晚了,“你干嘛不叫醒我?腿麻了吗?” “还好,不麻。”他刚才也睡了一小会。 矜厘搂搂他脖子,“那回家吧。我饿了,想吃宵夜。” “好,我去给你煮。” …… 含春园。 厨房。 冰箱有很多食材,谢霁延看着美食视频,认真做了三道菜。 一道口蘑鲜汤。 一道清炒藕片。 一道梅汁芥蓝。 还蒸了几个芋泥饺子。 虽然全部是素的,矜厘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 谢霁延夹起饺子喂她,“多吃点。” 矜厘却只咬一小口,剩下的,谢霁延负责吃掉。 以此类推。 每只饺子,她一口,他一口。 空气里,全是俩人爱情的酸臭味。 庆幸王叔早早去休息了,不然真没眼看下去。 矜厘感觉甜得空气都在拉丝,认为谢霁延今晚肯定会陪她一起睡了。 岂料,他洗完澡后,又要去书房。 矜厘这次倒是不骂他,只是将自己独闷在被子里。 她今天给他打电话,原本是要跟他倾诉心中烦闷的,但鉴于他忙着公务,之后又抱着她睡了那么多个小时,她心情也好多了,便不再去纠结那些烦恼事。 可他现在又要去睡书房,瞬间所有事堆积在一起,真的堵得她很难受。 “怎了?”瞧她有些反常,谢霁延突然不敢踏出房门。 他折返回来,坐到床头,轻掀她被子:“哪里不舒服吗?” 毕竟刚才吃宵夜的时候,还好好的。 “没有。”矜厘喉咙控制不住泛起哽咽,明明难过得快要死掉了,仍犟着:“你快点走吧,把门锁紧。” 听着她的哭腔,谢霁延心都慌了,哪里还放心走。 他连忙揽起她,温声哄着:“我今晚不去睡书房了,我陪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 矜厘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眨巴一下,猛地掉落出来,濡湿在他衣襟上,口是心非说:“我才不是因为你不陪我睡觉而难过。我只是今天心情有点低落,可能是例假要来了。” “好,我都知道,是我不对。”谢霁延低下头,攫取她甜软的唇瓣,温柔亲吻她。 矜厘的眼泪,顿时更加止都止不住。 谢霁延觉得她不单单是因此,边吻边诱问:“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第110章 压到你了? 矜厘扛不住谢霁延的诱哄,将近期聂流野的遭遇,以及今天和邱柠的谈话内容,还有自己内心的想法与感受,统统告诉他。 谢霁延静静听她交代完整个事件,手掌覆在她后脑勺,轻轻安抚:“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别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清楚这个道理,只是聂家人不会这样想。倘若他们知道我和聂流野见过面,肯定会将这些破事都归咎到我头上来。而到时,柠柠夹在中间,也会很难做。” 尽管邱柠会立场坚定的站在她这边,但她并不希望邱柠舍弃掉自己一些想追求的东西。 因为她知道,邱柠是绝对很爱聂流野的。 “你别胡思乱想太多。”谢霁延把她的小脑袋捂进胸口,“还未发生之事,勿先做杞人忧天之虑。” “况且,你背后有我,有整个谢家。无人敢对你造次。以后有什么小委屈,要及时让我替你纾解,别独自藏着掖着,明白吗?” “唔。”矜厘音调弱弱应一声。 她鼻尖抵着他胸肌,呼出的气流,暖暖的,痒痒的,甚是磨人。 谢霁延喉结上下轻滚,“现在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 “那继续?” “啊?” 矜厘骤时没回味过来,自他怀中微微昂起头颅,谢霁延即刻捏住她漂亮的下颌,撬开唇齿,探入勾缠…… 他吻得很深,很深。 几乎要将矜厘肺里的氧气都抽尽。 矜厘额角不禁泛起密密细汗,手指陷进他指缝里,牵扯得小腹隐隐约约作疼。 “嘶……”她冷不防倒吸凉气,小脸由起初的嫣红,渐渐褪成苍白:“谢霁延,我……我肚子疼……” 谢霁延正把她欺压在身下,刚想撕她睡裙,破掉斋戒,却听她声音痛苦。 他赶忙停止举动,将自己挺拔的身躯虚虚撑起一些,沙哑问:“压到你了?” 矜厘摇摇头,有点窘迫:“不是,好像是……月亮潮汐真的来了。” 好烦,为什么偏挑这个时候来,刚才真不应该念叨。 一念即到。 谢霁延被迫控住兽欲,去给她拿暖水袋和卫生棉。 这好像是刻进他骨子里的记忆,可拿卫生棉这种私密事,他明明是第一次为她做,却那般出奇的自然。 “谢霁延,我……我自己拿。” “躺好。”谢霁延不准她下床:“我现在是你老公,做这些事,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害羞。” 是啊,他现在是她老公…… 五分钟后。 谢霁延把她抱进浴室,又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 “我去给你熬碗姜汤。” “不要,这么晚了,我不想喝。”矜厘拉住他手臂,实则是因他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又回家给她煮宵夜,她怕他太累。 谢霁延顺势捉起她柔软的手指,玩捏着:“我很快熬好,你先眯会。” 老婆肚子那么疼,他累点又算什么。 “我真不想喝,我现在只想你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她小嗓音糯糯的,掠带明显的撒娇。 谢霁延完全败阵,依她心意:“好,现在就陪你睡。” 他留一盏壁灯,钻进被窝,拿走她小腹上的暖水袋,改用温烫的掌心为她揉捂…… 第111章 这算是新婚福利吗? 八月中旬的繁城,暑气未消。 房间冷气开得很足。 矜厘浑身软绵绵的窝在谢霁延怀里,温度适宜,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 谢霁延推迟今天的工作会议,陪她睡到晌午才醒。 “还疼吗?”他揉按她小腹。 矜厘脸颊红润,像这个季节刚盛开的芙蓉花,含羞带娇:“不疼了。” 谢霁延受不住她这般清软乖巧的小嗓音,情难自制的把她揽紧些,啄啄她嘴角:“真舍不得起床。” 确实,有娇妻在怀,谁还想上那破班。 他突然非常理解古代那些不上早朝的昏君了。 矜厘既想做小妲己,又觉得有罪恶感。 权衡一番,她掀开被子,撑起身:“那你再多睡一会,我先去刷牙。” 他公司事务那么多,总不能被她给绊住。 她一起床,谢霁延也不可能再有睡意。 他随在身后,走进浴室,拿起电动牙刷,放进电动牙膏器,为她弄好牙膏和温热的洗漱水,递给她。 小小的两三个举动,完全藏不住他的无度宠溺。 矜厘甜得嘴角都压不下去,问道:“这算是新婚福利吗?” “不是新婚福利。”谢霁延回答得无比认真,“是我一生使命。以后每天,我都会为你做。” 他会让她每一天都处在热恋期,而绝非只维持两三年激情。 矜厘却轻抬食指摁住他薄唇:“话别说太满,你有时候要出差,哪能每天为我做这些事。我准你收回去,重新讲。” 她并不是想打破浪漫,只是不想让自己心里的落差感太大。 谢霁延顺势捉住她手心吻了一口,保证:“我尽量减少出差行程。” 他公司那么多高层管理和精英,以后但凡不必他亲自出席的活动,都可以委派他人去执行。 矜厘点点头,没再纠结这种不太实际的问题,至少目前不太实际。 他肯定隔三差五都要去参加一些商业峰会什么的。 然。 不出所料。 当天傍晚,谢霁延说有事要去霈城一趟。 矜厘以为他和殷显也在投资造船,便没详细去过问那么多,只叫他路上小心,一帆风顺。 殊不知,他又去霎城。 合作社紧急来电,承灾村发生洪灾,将万亩稻田全淹了! 现在相关部门正组织消防员赶往村里救援被困的村民。 但救援设备有限,村里又断水断电,四周一片漆黑,救援工作十分凶险困难。 谢霁延和方准连夜赶过来,穗安镇街道的雨水淹过轮胎,无法继续往前行驶。 且同行而来的一车车物资,全部搁置在穗安镇两里外。 他赶紧致电给谢银澜,让他派人从霓城运输一批电动艇和水陆两栖车过来,以及一些救援探索器。 其实,谢银澜自去年就耗巨资给司珵搞了个造船厂,正在研发各种水上救援工具和抵御海难的高黑科技设备,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虽然,这种东西最好是祈祷永远无需用到,但天灾人祸,在所难免,总要有个御防,以备后患。 承灾村洪灾,很快也登顶热搜。 矜厘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看到的。 热搜的视频和图片里,出现谢霁延好几处身影。 在满是泥泞的洪水中帮忙搬物资,给救出被困的孩童和老人喂干净水源,以及协助消防员在急流中紧紧抓住被冲走的村民…… 第112章 你都上热搜了,还要骗我! 眼眶瞬间被一股酸胀感憋红。 矜厘心慌到无以复加,忙不迭给他打电话。 而或许那边信号太差。 智能语音话务员多次提醒: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连七八遍,皆是如此。 直到第九遍,信号终于接上。 未等男人开口,矜厘便先压住哽咽的嗓音询问:“谢霁延,你在哪?” “我在霈城。”他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情绪十分稳定自然。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瞒着她。 矜厘微微恼火:“在霈城干嘛?划皮艇吗?还是在扛防汛沙袋?你都上热搜了,还要骗我!” 谢霁延心头猛地一震,完全不知道自己上了新闻头条。 他冷静说:“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矜厘的眼泪,控制不住掉落下来:“新闻报道,承灾村万亩稻田全部被洪水淹了,是你之前投资的数字化农业项目对不对?” “嗯。”既然新闻都曝出来了,谢霁延也没法再隐瞒,只能如实承认。 矜厘心脏紧紧揪疼,又问:“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搞投资?那里是我童年阴影的地方,你为什么偏要去那里……” 后面还有很多话想控诉,但由于眼泪涨得她眼睛和喉咙很难受,使她再也讲不出来。 最后缓了缓,只艰涩说了句:“你自己注意安全。” 瞧着断开的通话时长,谢霁延眸底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分明是担心他安危,却总要以另一种形式来叨骂他几句后,才肯坦露真言。 收起手机,谢霁延继续回到现场,和相关部门研讨排涝问题。 矜厘挂完电话,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天气预报变化,听说今晚又将会有一场大暴雨。 她心脏立即悬得高高,很想奔赴到霎城去找他,但又怕给他添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梨花公司的名义,给穗安镇和承灾村送去物资。 “厘厘,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想去霎城啊?” 待所有物资装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邱柠像读穿她心事,上前轻轻撞她的胳膊,媚笑着问她。 矜厘低垂眼睫,欲摇头否认。 邱柠却又怂恿:“想去就去呀。刚好殷神想去当志愿者,你坐他的车一块去。” “本来你和谢霁延新婚,应该要去度蜜月的才对。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可真不忍心看到你们小俩口刚领证就分开两地。去找他吧。互相有个照应。” “那好。”矜厘掩住内心波澜,一口应下,完全舍不得故作推脱。 邱柠好笑的叮嘱:“不过,太危险的地方,你可不能去,要保证在安全区域给消防员和受灾人员送食物就行了。” “放心,我明白。有殷神在呢,不会有危险。” 她心里其实想说,有谢霁延在,也不可能会让她去靠近危险。 矜厘和殷询赶在第二场大暴雨来临之前,抵达了穗安镇。 此时天色将黑。 谢氏,陈氏,孟氏,殷氏,司氏……等物资车都停在穗安镇两里之外。 水陆两栖车与电动水艇来来回回,载着物资前往承灾村,以及附近其他受淹的村庄。 矜厘听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有人在说:“承灾村是整个穗安镇地势最低的村子,要是今晚再来场暴雨,恐怕连慈音庙的屋顶都得淹了。现在天色又黑成这样,还有几十号人困在里面,转移工作十分艰难。” 闻此,心肝剧烈一跳。 矜厘急忙环顾四周乌泱泱忙碌的身影。 却始终没有看见谢霁延。 他去哪了? 第113章 这里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天空轰隆隆的又响起惊雷。 矜厘穿上雨衣雨裤雨靴,融入志愿者的行列,帮忙搬物资,安顿受灾的村民。 她没法分神去寻谢霁延,因为眼前赈灾为重,并非来谈情说爱的。 狂风暴雨很快再次席卷穗安镇。 雨水噼里啪啦的糊在脸颊,巨大雨幕干扰视线,稍隔远几米,矜厘都看不清楚谁是谁。 更别提那些还在赴往村里救援的消防员们了。 太危险,这种情况。 矜厘的眼眶不禁有些湿热。 这世上,哪里真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些人在背后默默撑起一片天。 用着他们最平凡的血肉之躯,夜以继日的,不眠不休的,救下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他们是最伟大的英雄,却也是自家父母眼中少不更事的孩子。 渐渐的,矜厘已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她只知道,每救出一名灾民,雨棚内便传来喜悦的欢呼,声声盖过暴雨惊雷。 而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炽白强光,穿透雨幕,往这边投射过来。 那是水陆两栖车的车头大灯。 车子恰在梨花公司的物资车旁边停下。 矜厘怔了瞬,清晰看见谢霁延和方准搀扶着三位尼姑奶奶下车,还有两只被雨水淋湿的三花猫。 “谢霁延!”矜厘喉咙哽咽的唤了他一声。 谢霁延刚才过来时,早就一眼看到她了。 他叫方准先把三位尼姑奶奶安顿好,这才疾步走向她,捧住她湿漉漉的小脸,既关心又带着训斥:“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和殷神来做志愿者,不会有事。”看到他安然无恙,她心中的石头也悬落了。 谢霁延却又说:“你还在生理期,洪水有细菌,要是感染了怎么办?快去车上休息。” “我没事,我穿防护雨衣呢。”她例假除了第一天会痛肚子,现在算第三天了,没什么不适。 而且经量向来不多,到第四天基本就退干净了。 “倒是你,天那么黑,洪水又那么猛,你还跑去村里充当英雄吗?”矜厘反而指责起他:“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给消防员们增加工作负担!” “我不是去充当英雄。”谢霁延为自己辩解:“现在救援人手不够,我只是在半路,帮消防员将受困人员接应出来而已,不会有危险。” 不然光是来回往返,都非常耗时耗力,总该要有些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去帮忙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不过,谢霁延有一点隐瞒着没有讲。 其实解救三位尼姑奶奶,是他和消防员一起前往承灾村的。 原本慈音庵所建的地理位置,地势偏高,是村里唯一不受洪水影响的建筑物。 但经过相关部门研究讨论,今晚的大瀑雨可能会导致山体滑坡,得尽快在天黑之前将她们转移出来。 谢霁延考量到人手有限,便说自己对慈音庵那边的路况非常熟悉,他可以去帮忙将三位师太转移出来,让消防员争取更多时间去解救其他村民。 矜厘无话可说,只是心情难受的抱了他一下,然后艰涩开口:“我过去看一看……尼姑奶奶们。” 她是七岁的时候,被谢爷爷接回繁城的。 现在三位尼姑奶奶年纪也大了,眼神也不大好,根本认不出她。 她走进雨棚,给她们递上纯净水,亲切喊了她们声:“大尼姑奶奶,二尼姑奶奶,三尼姑奶奶,好久不见,我是小梨熹。您们还记得我吗?” “小梨熹?”三尼姑奶奶先反应过来,连忙拉住她冰凉的小手,“好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尼姑奶奶都快认不出你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尼姑奶奶挂心。”矜厘憋住眸底打转的泪水,强撑着笑颜。 “那就好,菩萨保佑。”三尼姑奶奶欣慰说道。 这时,另外两位师太也回想起来了,慈祥和蔼的轮流拥抱住她:“能再见到你,尼姑奶奶们可真高兴。菩萨慈悲,保佑你平平安安的成长,真好。我们的好孩子。” 矜厘已经泣不成声。 这里虽是她最不愿意再来的地方,却也是三位尼姑奶奶庇护了她整整四年的小港湾。 她不应该逃避,厌恶。 也不应该将它归为阴影。 她的阴影,是聂家才对。 深深呼吸一口气,她极力压住眼泪,在狂风骤雨中笑得灿烂:“我以后会常来看望您们的,您们一定要好好的。” 谢霁延静静站在雨棚外,望着她唇边那抹灿若繁花的笑容,心脏的某处,也随之狠狠牵动。 他始终坚信,来承灾村投资数字农业项目,是最正确的决定! “阿厘,我们该回去了。”谢霁延上前,牵住她的手,低声:“后续工作,当地部门会安排,我们先回市里。” “你忙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矜厘本想说不累,但不经意看见他眸底泛漾着红血丝,肯定身体很疲惫很疲惫在里面了。 况且,他本身体质就比较差劲,经常要生病发高烧。 综合风险,矜厘感觉他可能是快要撑不住了,连忙改口,点头:“好,我跟殷神说一声。” 第114章 我的一日三餐,只围着你转,老婆…… 深夜,霎城市中心,大酒店。 洗净满身泥泞污垢。 谢霁延随手扯条白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淋浴区走出来。 矜厘披着件略显宽松的睡袍,趴在大床中间玩手机。 谢霁延自床尾后面,覆压到她身上,闻着她颈侧的沐浴露香气,声色暗哑:“在看什么?” “看新闻。”矜厘熄暗屏幕,放下手机,微微勾头:“你洗好啦?” “嗯。”香气萦鼻,谢霁延把持不住,轻吻她耳垂:“你是担心我,才跑来霎城的么?” 尽管心里很清楚她就是为他而来,但还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也不全是为你。”矜厘口是心非:“你有抱负和理想,我也有抱负和理想。我的一日三餐,可不是都围着你转的。” 谢霁延忍住笑意:“好,我明白。你没围着我转,是我的一日三餐,只围着你转。老婆……” “你……” 委实没想到,“老婆”二字从他口中溢出,竟有那么强的杀伤力。 矜厘脸颊顿红,控制情潮涌动,假意挣扎:“我不和你聊了,快点睡觉。” 谢霁延此时整个人仍覆在她后背上,虚虚压着。 许是这个姿势更契合,他都舍不得挪动。 矜厘奋力翻过身,瞪他:“快点睡觉,听见没有?” 谢霁延轻捏她下颌,提出要求:“你叫声老公,我就睡。” “我不想叫。”她怕叫了,会真的把他克死,还是别太亲昵为妥。 “是害羞叫不出口,还是……” “是还没适应。”矜厘急忙接下他话茬,不想让他失落难受:“给我点时间,慢慢习惯,好吗?” 从一开始的霁延叔叔,再到如今的老公,确实有很大的鸿沟,需要让她缓一缓。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可她的嘴儿,向来如抹了蜜,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她若真的想喊他一声老公,也并非难事。 所以,分明是她不愿意。 “好,”谢霁延掩住眸中落寞,拿起毛巾,继续擦拭湿软的乌发:“你先睡,我把头发吹干。” “哦。”身上重量退去,矜厘心情也莫名低沉了几分。 结婚证都领了,不管叫不叫,他始终都是她的老公,她到底还在忸怩什么呢? 暗暗懊悔的蒙上被子,矜厘心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弥补他吧。 翌日。 返回繁城的路上。 矜厘忽然收到魏雪泠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这会儿正被谢霁延搂着坐在他怀里。 她轻触屏幕,语音条里的温柔嗓音缓缓在车厢内漾开。 魏雪泠说:“厘厘,听说你和霁延领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这个周六,开办一家古筝坊,想邀请你来参加,你有空吗?” 矜厘默默听完,仰起小头颅,看着谢霁延,想征求他意见。 谢霁延神色淡淡,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矜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雪泠姐她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的,她都会铭记在心。 谢霁延替她安排:“那就去吧,备上一份薄礼。” “好。”矜厘展开笑颜,抱住他脖子,轻微啄了下他的喉结。 随后,给魏雪泠回复信息:“谢谢雪泠姐的祝福,我这个周六,都有空。” 第115章 领证不到两天,淹了万亩稻田 繁城,风清云朗,万物明媚。 谢霁延陪矜厘回到含春园吃完午餐,又临时接到紧急电话,公司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去处理。 “我晚上不回来。”他向矜厘报备:“我还得再去霎城一趟,与合作社研讨项目方案。” 矜厘很清楚,他不过是先将她支回家而已,毕竟那可是万亩稻田,损失不是一般惨重,他不可能放心得下。 她终究没帮上忙,还反而给他添乱了。 心情沉甸甸,矜厘垂下眉眼,恬淡的点点脑袋:“好,你路上小心,多注意安全。” 谢霁延按住她后脑勺,俯身,欺上她的红唇:“一个礼拜,我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等我,别再乱跑。” 一个礼拜,也就七天,矜厘却莫名觉得很难熬。 可又不想让他分心。 “嗯。”她贤淑乖巧的应着:“你尽管忙完再回来,不用担心我。” 谢霁延难舍难分的再深吻了她两分钟,才舍得走。 王叔和家佣人自动回避,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矜厘红着脸颊上楼,觉得以后要是再有什么郁结之事难以疏通,那就再和谢霁延多深吻两分钟,保证什么毛病都不会滋长。 …… 同天晚上,聂家。 邱柠过来陪伴聂流野。 他的手臂,还缠着白色绷带。 到底是不是真的摔伤了,邱柠也瞧不出来。 她坐在床边,捻着一串紫葡萄,细心的帮他剥掉葡萄皮,把葡萄肉盛放在瓷碗内,用银叉戳起来喂他。 聂流野抬起另一条能动弹的胳膊,指骨捏住她手腕,反将葡萄肉喂进她嘴里,说:“这么晚,你还跑过来照顾我,要是累坏了怎么办?我会心疼。” 葡萄很甜,再加上他的情话,更是甜齁了。 邱柠掩住满眸蜜意,顺势靠在他没受伤的这边肩膀上,略带点撒娇的小语调:“我一点都不累,只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会更心疼。” 聂流野摸摸她头顶,眸底藏着抹锐色:“我很快会好的。” 尤其看到这两天的新闻,他心底无比痛快,感觉老天都在助他。 因为今早,聂画霜一直在跟窦颖月添油加醋说:“奶奶,您看,谢家的报应终于来了!真是爽死了,我之前跟魏雪泠说聂梨熹就是丧门星,她都不信。现在应验了吧?谢霁延才和小克星领证不到两天,就淹了万亩稻田,呵呵呵真是笑乐了。我这条腿,突然也不觉得疼了!” 虽然窦颖月绷着张老脸,对此没有任何表态,但心里肯定多少也觉得晦气。 如此一来,她应该会和黎清虞重新掂量财产的继承权。 “对了,流野。”邱柠想起一事,询问:“厘厘就是聂梨熹,你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 聂流野假装诧异:“你怎么知道?” 其实早在杀青宴那夜,他就料定矜厘一定会亲口告诉她,才开始策划了这一系列“倒霉”事件。 “厘厘自己跟我讲的。”邱柠鼻子酸溜溜的抱住他脖颈:“你是不是也认为她是聂家丧门星?” “没有,”聂流野矢口否认:“我从来没这样认为。只是奶奶的思想比较冥顽不灵,约束着我不能和她见面,才隐瞒着没讲。我其实很疼惜她。”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跟聂家其他人一样排斥她吗?” “当然不会。”聂流野的立场表现得十分坚定:“虽然我只是聂家的养子,但也载入聂家族谱了。现在名义上,厘厘也算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会排斥她?” 邱柠心湖激起小小的涟漪,开心说:“那我们以后,一起给她撑腰好不好?” “好。”聂流野城府深沉莫测:“我会为她撑腰的。” 邱柠异常感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好? 聂流野唇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 在他身上,从来就没有“好”字这个标签! 第116章 难怪谢霁延会不顾伦理纲常 周六,上午。 矜厘精心准备了一份礼品,由谢家司机搬上后备箱,出发到魏雪泠的古筝坊。 她送的是一株珍稀木雕摇钱树,枝头点缀着华丽昂贵的澳白珍珠。 是她从谢霁延的收藏室里挑选的。 反正他说看中哪件,随便拿。 “厘厘,”魏雪泠还是一如既往地知性优雅,穿着一袭红丝绒礼裙,亲自在坊外迎接贵宾,远远瞧见矜厘下车,便朝她招手。 今天的开张仪式,是宴会形式的。 矜厘也穿上礼裙。 纯手工刺绣的绸缎,泛漾着银河珠光,一步一摇曳,风情惊艳四座。 她年龄虽小,但清艳的五官长相与傲人的身段比例,却像是女娲娘娘精心刻画出来的绝美毕设,漂亮张扬得过分。 在场难免有人窃窃私语。 “长得这么妖媚,难怪谢霁延会不顾伦理纲常,也要和自己的侄子抢女人。” “嗐,我一个女的,看了都心动,更别提谢霁延了,何况他们还日日夜夜在同个屋檐下相处,谁把持得住?” “所以我说呢,怪不得连雪泠那么漂亮的大美人,他都不感兴趣,原来是被家里的小狐狸精给吸走了精魂。” 这些话,无关痛痒,矜厘也没有听见,她此刻正在和魏雪泠寒暄。 “雪泠姐,祝贺你开业大吉,一路生花,拥有自己想要追逐的人生梦想。” “谢谢你,厘厘。”魏雪泠真情实感的拥抱住她:“今天所有的祝福语中,我最喜欢你这句。” 她从小到大,只能按照家里人规划的蓝图生活,从来没有真正的活出自我,她现在不想再接受家族的联姻安排了。 她已经有自己新的追求和目标。 “你今天能来参加,我特别开心。”她拉着矜厘的手,往古筝坊的二楼走:“我有件事,想和你私聊。” “什么事?” 矜厘随着她,走进一间茶室。 魏雪泠打开一扇玻璃柜门,取出一个精美的黑丝绒小礼盒,塞到她手上:“这对梨花耳环,我还是想送给你,祝你和谢霁延新婚快乐。” 矜厘怔了一下,是之前魏雪泠约她去名媛俱乐部时,就想送给她的那对耳环。 “你知道吗,厘厘。我其实跟你撒了一个谎。”魏雪泠倏忽又说。 “啊?” 矜厘被她搞得有点懵。 魏雪泠牵她坐到椅上,才缓缓道来:“这个谎,一直硌在我心里挺难受的,我想把它彻底说开。而也许,你并不在意。但我不想让它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小污点。毕竟我也遇到我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 “唔?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魏雪泠执起茶壶,给她沏了一杯茶:“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可能只会喜欢谢霁延,直到我遇见姜教授,我才发现,原来这世上并不需要琴瑟和鸣,也能谱出别的乐章。” “姜教授?是哪位姜教授?”矜厘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你可能不认识他。但他妹妹,你应该认识。”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他妹妹?” “姜雨潭。”魏雪泠美眸含着甜蜜:“她五哥,是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医学教授,姜默祈。” “虽然他喜欢拿手术刀,看起来有些血腥。却莫名让我很迷恋。” “而谢霁延,他喜欢书法国画,我也喜欢。但或许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会更无趣无聊。这也就可能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再加上,他太爱你了,所以更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真的很幸福,厘厘。” “他为了你,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把你娶到手。我到现在,还是挺羡慕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矜厘慢慢饮着香茶,都还没怎么消化过来。 “不过,我也实话讲,我现在是纯属羡慕。不像一开始,夹带着私心妒意,编出那样不耻的谎言。” 矜厘眸波微动了下,停顿饮茶,等她下文。 魏雪泠似羞愧:“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谢霁延送你的那支梨花玉簪,并不是伴手礼。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支,是他花了五千万,拍下来送给你的。” “这件事,只有去拍卖会的人才知晓。我父亲那天也去了,跟我说起这事。他说那梨花簪,再多也就三百万能落锤。但拦不住现在这些年轻又多金的世家公子哥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尽管那是公益拍卖会,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搞乱收藏圈秩序。” “所以那天,当看到你头上盘着那支玉簪时,我真的妒忌到面目全非。以致于第一次那么不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当时还想让人去打造一支赝品来圆谎。” “可赝品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我好歹也是世家贵族的千金,哪能用赝品?你说对吧?于是我就打消念头了。” “只是这件事,始终像根刺膈应着我自己。我便想跟你痛痛快快的吐露出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很掉价,都配不上姜默祈。” “你别多想,雪泠姐。若换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她那时,确实也暗暗吃醋得紧,谁真的能那么圣母呢。 “谢谢你,厘厘。我们以后,做一辈子好姐妹好不好?” 她已经把矜厘的备注名改为“厘妹妹”了。 矜厘轻笑着点点头:“好……” 刚应完,门外有小助理过来敲门:“雪泠姐,有位姜教授差人送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让你下楼签收。” “好,我马上去。”魏雪泠脸上难掩喜悦,对矜厘说:“厘厘,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没事,我去外面参观一下,你尽管忙你的。” “那好,你到楼下宴厅逛逛,吃点东西。” “嗯。” 矜厘和她一起下楼。 魏雪泠疾步走去外面签收花束。 她则倚在一架古筝旁边,从珠光闪闪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谢家司机,询问那株摇钱树搬进来没有。 谢家司机说,搬进来了,正在登记名字。 矜厘估摸着,等名字登记好,就差不多可以先回家了。 然而这时。 有一道非常刺耳的讥笑声传了过来。 应该是魏雪泠的姐妹团们。 穿蓝色礼裙的女人先起了话头,讽刺说:“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 第117章 他要带娃,没空谈恋爱 是她害谢霁延淹了万亩稻田? 矜厘瞬间定在原地。 她虽然不惧流言蜚语,但若牵扯到谢霁延,她始终还是很介意。 介意自己真的会克到他! 另一位穿紫色礼裙的名媛接话:“那看来,她确实会克夫喽?谢霁延是嫌命长呢,这种不祥的女人也敢娶。依我说啊,咱们姐妹几个发发力,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去勾搭勾搭他,我就不信他真能坐怀不乱。” “你省省吧,连雪泠都诱惑不了他,你能行?”穿黄礼裙的千金小姐打击:“我姐以前高中跟他同班的,给他写了九百多封情书,他都不带看一眼。” “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拒绝我姐的吗?他说他要带娃,没空谈恋爱。真是又气人,又好笑。我姐当时还以为他是要帮忙带侄子呢,没想到……” 她目光投向矜厘,没再讲下去。 矜厘捏紧手机,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事。 她暗暗算了一下,谢霁延上高中时,她还在读小学,在他眼中,确实是个娃子。 紫裙名媛不服输,啐了黄裙千金一句:“只怪你姐没魅力!而你也胸小又无脑!谢霁延才跟煞星领证没几天,便闹了洪灾,你觉得他心里不会产生芥蒂么?照我看,他可能后悔死了。而这种时候,就最需要一个红颜知己去安抚他……” 泼! 讥诮的尾音还未落尽,随即被矜厘浇了一嘴酒水。 她登时鬼叫起来:“聂梨熹!你疯了吗,竟敢泼我!今天可是雪泠开业的大日子,你居然敢在这里闹事!我定要让雪泠轰你出去!” 矜厘拎着空空的高脚杯冷笑:“你嘴巴太臭,熏到我了,给你滤滤嘴。” 她情绪平静,让人完全窥不出她内心早已一片狼藉:“以后要是再敢乱嚼舌根,信不信我当众把你的假臀垫都给扒下来?自己胸小臀扁脑缺,还痴心妄想着勾引我老公?你年纪未免忒大了点,阿姨!” 她主打的就是一个疯癫狂怼:“还有,区区万亩稻田算什么损失?也就我两三件珠宝的价值而已。你最好别自报家门,否则我跟我老公一撒娇,分分钟能让你们家族倾家荡产!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紫裙名媛有些怂了。 她没想到矜厘会这样反击她。 “好,算你狠!”谢氏家族是何等的一种存在啊,她岂敢拿鸡蛋去碰石头,“小贱蹄子!” 恨恨咒骂了句,她绷着张玻尿酸脸,拎着狼狈的礼裙,先离场了。 这场闹剧,没有惊动到魏雪泠。 她签收完玫瑰花,叫人帮忙搬到二楼茶室,之后才下来和宾客寒暄。 矜厘趁此找个借口,说自己临时有点事要去忙。 魏雪泠不知道她在这里受了委屈,微笑着说:“好,你到家了,给我个信息。以后有空,要常来玩。” “嗯,放心,我会常来的。”她也笑得灿烂。 可一转身,落寞之色难掩。 她仍然无法释怀那番话,她觉得自己的煞气开始显化了,可能真会给谢霁延带来不利。 她想…… 想跟他提出离婚! 第118章 我们离婚吧,谢霁延 含春园,书房。 矜厘对着谢霁延的保险柜出神了许久。 里面锁着两本结婚证。 她纵使知道密码,却无谢霁延的指纹,也打开不了。 而眼前,他还奔波在前线处理投资项目,她倘若在这个节骨眼跟他闹离婚,他肯定遭受双重打击。 还是再缓几日吧。 垂下清艳的眉眼,矜厘暂时先删掉输入框内已编辑好的离婚文字,心想等洪水退了再说,或者等他下周回来,当面讲。 可一连几日,穗安镇那边的汛情仍很恶劣,承灾村更是因山体滑坡而再度上了热搜。 矜厘的精神濒临崩溃。 偏偏谢霁延还打来电话,报备说:“这边情况不太理想,我得多留在霎城几天。” 矜厘瞬时头脑一炸,泛红了眼眶,脱口而出:“我们离婚吧,谢霁延。” “你说什么?”他那边环境有些嘈杂,但还是听得很清楚,只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矜厘忍住哽咽,佯装冷漠绝情:“我受够你了,你三天两头不回家,我不想要这种婚姻。” “你别闹,阿厘。”谢霁延抬步,往机关大楼的消防通道那边走,寻处安静的地方,温柔说:“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乖点好不好?” “我没有和你闹,我是认真的。”她脑袋埋进枕头,蹭掉眼角偷偷泛出来的眼泪:“我本身就不喜欢你,跟你结婚,也只是为了摆脱掉谢泽潜而已。” “你一定要说得这么伤人吗?”谢霁延心脏剜痛,“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保持理智,冷静。 矜厘决绝到底:“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就是单纯想离婚。我会先将离婚协议拟好,等你回来签字。” “你别异想天开,阿厘。”他情绪终于波动,“之前在谢家苑,我已跟你说得很明白,一旦领了证,你就没得反悔的余地。而你又是如何向我保证的?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么!” “还有,谢家祖训,只有丧偶,没有离异。无论你怎么闹,也无济于事!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份念头,否则梨花公司也甭想再继续经营下去!” 他又拿梨花公司来威胁。 矜厘赌气:“你若敢弄垮梨花公司,我就天天给你戴绿帽!看谁怕谁!” “你……”谢霁延气火攻心,紧紧咬牙,低训:“回去再收拾你。” 因方准此时正候在廊道催他去开会议,他没太多时间对她进行口头教育,只能先匆忙结束这通电话。 但或许,他认为矜厘只是在闹小别扭,等他回家哄哄几下就好了,便未再把这件事挂在心上。 他继续专于工作。 转眼过了一个礼拜,又一个礼拜。 繁城入秋了,天气渐凉。 谢霁延这一待,就在霎城待了整整一个月。 矜厘撕掉一页老黄历,是之前买来计算谢泽潜回国的日子的,现如今却变成在等谢霁延回家。 而自上回那通电话之后,谢霁延一条信息也没给她发。 可见真的被她气伤了。 目光黯淡低垂,视线落在日历上的9月16日。 正好是农历八月十四。 明天便是中秋节,不知他回不回来? 但不管他回不回,她觉得演戏还是得演全套。 邱柠早在两天前就通知,今夜去殷询的那座独院开派对。 于是她趁此酝酿好了一个计划,让陆景絮陪她演一场戏,激怒谢霁延! 第119章 带陆景絮回家过夜 傍晚,雾林雅郡,殷询的住处。 庭院架起烧烤炉。 会弹吉他的同事,演奏着抒情的歌曲渲染氛围。 橘黄色地灯点亮草圃,加过孜然的烤肉溢出焦香。 矜厘撬开麦香啤酒,先闷了一口。 邱柠和聂流野姗姗来迟。 他的手臂,貌似已经康复了,紧牵着邱柠走进院门。 俩人走过来还有一段路。 矜厘抽回视线,假装漫不经心,继续和陆景絮聊着话。 陆景絮酒量挺不错,喝光了两瓶也没醉。 只是心头微微忐忑:“这样做合适吗,厘厘。” 让他去演“奸夫”,谢霁延会不会直接杀了他? “没事的,等下咱们去车里签份协议,等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整合更多的资源。你无须担心谢霁延会封杀你,一切有我。” 她这句话,像定心丸。 陆景絮消除担忧,在邱柠走近的那刻,一口应下:“那行吧,我试试。” “试什么?”邱柠刚好拾到话茬。 矜厘本想告诉,但碍于聂流野在场,还是压下了。 她胡侃说:“没什么,只是在聊短剧,想搞个性格比较反差的男主让景絮来演。” “哦豁。”邱柠漾起笑意,永远捧场:“那我第一个期待诶。” 她心思总是很纯澈,得益于从小有一个很优渥良好的生活环境,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这也是矜厘为什么最喜欢和她相处的原因。 “柠柠……”矜厘把话题岔开,俯到她耳边,咬唇语:“聂流野才刚康复,你就把他带过来,难道不怕又出意外吗?” “没事,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死伤算他自己的。你尽管放心,他不会告诉聂家人,都是偷偷的想来看一看你,多疼惜你啊。” 疼惜吗? 她怎么还是感受不出来? 相反的。 聂流野的气场,始终有一种阴鸷的感觉,像蛰伏在潮湿雨林里的毒蛇,紧盯着猎物伺机待发! 可这仅限于自己的第六感,也不能由此判定聂流野的骨子很坏。 他或许真的想一心对她好呢?譬如像魏雪泠那样…… 收起杂绪,看在邱柠的面上,矜厘先主动给他挪了个位置,“坐吧,别站着。” 聂流野似隐隐激动,嗓音控制清润温和:“谢谢你,梨……厘厘。” 事情已朝着布局的方向在走,能不激动么? 他得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戴女士! …… 今晚的派对,玩得很尽兴。 但早在午夜散场之前,矜厘掐着王叔快去休息的时间,故意先打电话给他,让他煮两碗醒酒汤预备着。 王叔挺纳闷,问她为什么要煮两碗,是谢霁延回来了? 矜厘说:“不是,是景絮喝醉了,我今晚带他回家住一晚。” “啥?”王叔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震惊聋了,“你要带那个男演员来家里过夜?” “是啊,不可以吗?”矜厘的小语气,装得可无辜了:“让他来家里过个夜,也没什么吧?反正谢霁延又不在家里。” 王叔:“……就是因为阿延不在家里,你更不能把男人带来家里懂不懂?这是姻婚中的大忌!会造成误会的,使不得啊厘厘。” “唉呀,没关系的,王叔。先这样聊了,您煮好醒酒汤后,就先去休息。其他事不必操心。” 说完,她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王叔愁死了,哪里还放心去休息啊,一直在客厅踱来踱去,想看矜厘是不是真的会把陆景絮带回来。 如果是真的,他绝对立马给谢霁延打电话! 第120章 她这是想气死谁? 午夜,月亮皎皎清白。 奢华的黑色商务车,从霎城高速公路驰向繁城。 将快抵达含春园时,路过深夜营业的成人用品店。 谢霁延的喉咙莫名紧了紧,蓄了一池心火已临近极限,非常需要矜厘为他排解排解。 嗓音不自觉也暗哑下来,他难抑的叫方准去帮他购两盒。 方准第一次替他买这种东西,有些拿捏不准,便问:“谢总,您要什么样式的?” 谢霁延也不清楚有什么样式,只说:“往大的拿。” 方准明白了,立即让司机靠边停,然后步履匆匆的走进店里,特意挑了两款零感,延时,刺激,且最大的…… 而,与此同时。 矜厘果真将陆景絮带回家过夜。 陆景絮似乎喝得烂醉,走路东倒西歪,由谢家司机和一名门卫保安搀扶进门。 在客厅守株待兔许久的王叔,见到此幕,两眼一黑,险险没晕厥过去。 “厘厘,你真是胡闹啊!”这个家要是没有他把守着,估计得散了,今夜誓必叫所有家佣轮流盯梢。 矜厘不以为然,顾自按着电梯,对司机和保安说:“把他送到二楼次卧。” 二楼次卧? 天雷啊。 那可是她之前的闺房。 怎能让其他男人进去睡? “不能上去。”王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欲制止,梯门却已关闭上升。 他顿时急得焦头烂额,赶紧给谢霁延打电话,请示他的意见。 这个空档,方秘书正好买完成人用品回来。 谢霁延半阖着眼眸,斜倚在宽大舒适的航空式座椅。 他旁边的另个空位,搁着他的一件深色长款风衣。 这几日入秋,霎城那边的天气比较寒凉。 方准没惊动他,极为贴心的将两盒套藏进他的外套口袋。 谢霁延却蓦然出声:“方秘书,你这个月表现不错,回头给你涨薪资。” 音落,未等方准激动的说句感谢之话,他的手机倏忽响起。 光听铃声,他都知道不是矜厘。 因为他给她设置了专属的来电铃声。 他淡淡拿起瞥一眼,来电人显示王叔。 眉宇轻蹙,他一边划开听键,一边疑惑怎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阿延,你几时回来?厘厘太不像话了,今晚不仅公然带陆景絮回家过夜,还安排陆景絮睡在她的闺房里,你说这事要如何处理好?你俩是不是闹小矛盾了?” 王叔一开口便爆出如此巨大的信息量,谢霁延天灵盖猛地受到冲击,牵扯得眉骨隐隐颤痛。 他暗暗深呼吸,待信息完全消化殆尽,他压住胸腔窜上来的火,冷冷质问:“她这是想气死谁?” 王叔:“……” 这是你老婆,我哪知道她想气死谁? 当然,这句话,王叔只敢在心底嘀咕。 谢霁延则又冷戾的说:“把他丢出去。” “丢谁?”王叔不经大脑的问了句。 谢霁延语气森寒:“丢陆景絮,还能有谁?” “噢噢好,我这就上楼将人撵走。” “然后,”谢霁延又补充:“把家里大门给我堵死了,别让阿厘跑出去。我快到家了!” 第121章 回房签离婚协议 二楼,走廊。 幸亏廊道忒长,司机和保安搀扶着陆景絮堪堪走到次卧门边,便被急冲冲追上来的王叔拦截住了。 他老脸绷得很严肃的对矜厘说:“阿延还有十几分钟就快到家了,你不能这么任性胡来。我现在让他俩先把陆景絮送去酒店休息。你赶紧回主卧等着阿延,小俩口若有什么矛盾误会,定要好好的沟通清楚,千万别用这种不成熟的方式闹得彼此难堪。不然要是被老爷子知晓,也会操心的,唉。” “他…他快到家了?” 这一点,并不在矜厘的预料范围。 她最多只能笃定王叔会给谢霁延打电话报告,但完全掌控不到谢霁延今日的行程安排,竟是会连夜返回繁城! “那我,也去酒店过夜好了。”矜厘的内心,莫名一阵兵慌马乱。 感觉此次,谢霁延将会来势汹汹,且非常残暴不仁的攻城掠池! 她说着,未等王叔反应,于慌促之中拽住陆景絮的衣袖:“咱们快走!” 还在装醉的陆景絮猛地醒神,脚步乱序的跟着她往电梯跑:“他回来了?你不是说不怕他吗?” 完球,他的演绎生涯会不会就此断送了? 矜厘急速按开电梯门,说:“我倒不是真怕他,只是他来得太快了,我突然有点慌,赶紧先走为上策。” 陆景絮:“……” 究根结底,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但你放心,咱们的协议还是有效的。绝不会让你丢了饭碗。” “好,我信你。” …… 廊道这边,看着突然跑得贼溜的陆景絮,保安和司机面面相觑。 枉他俩刚才扶得累死累活,原来全是演的? 王叔也懵了一瞬,等回过神,俩人早跑没影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令道:“快,快去拦住厘厘,别让她跑出含春园。” 说完,拿起手机,打给正在外面园林巡夜的保安,让他们务必把所有出入口都拦截住了! 然而。 还没等保安们行动。 矜厘跟陆景絮刚跑到院门,就猝不及防的和谢霁延撞个正着。 披霜冒露赶回来的男人,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他目光深邃阴骛的睨着她,以及她身后的陆景絮:“怎么,跑那么急,是要私奔?” 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 矜厘头皮暗暗发麻,很佩服他这般沉得住气,便不吝啬将情绪的火索彻底给点燃。 “是又怎样?反正都要离婚了!”她故作愤恨的昂起头颅,“但你来得正好,现在就回房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我可以一分财产都不要你的!” “好。”谢霁延忽然答应得十分干脆利落。 矜厘反而一愣,心底立即涌起一股酸涩。 早知他如此爽快,她又何必大费周章。 他这一个月没再给她发一条信息,也没再给她打一通电话,估计也是决定和她离了吧? 小脸不禁黯然,明明是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可当这一刻真的如愿时,为何会这般痛虐心扉呢? 她到底还是太矫情了。 喉咙鲠了鲠,眼尾不受控制的被潮湿染红。 她正要认命。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却猛然朝她凛冽的倾覆过来,将她狠狠的一把抱起,压低嗓音,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回房把你给签了!” 原来,他是要“签”她??? 第122章 想不想继续 整座主院被清场。 气氛沉静低压得可怕。 谢霁延将矜厘抱进主卧后,就再也无所顾忌的掐住她下巴,狠狠的索吻。 整个过程,留给她一丝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矜厘呼吸紊乱不堪。 后背门板上的寒意,透过薄绸衣裙钻入肌肤,身前男人滚烫的胸膛,如同融岩烙在身上,使她犹陷于水深火热之间,既难受,又难以自拔。 “谢、谢霁延…” 她耗费了好久的气力才挤出一句话,却掠着颤巍巍的轻喘:“我错了,你……你先让我换换气行不……唔……” 谢霁延完全不容商量那般,反而更加凶狠的啃咬她甜软的唇瓣,弄得又红又肿,才抱着她,转战到床上去。 矜厘双腿已经开始虚软。 她杏眸里闪烁着楚楚可怜的雾气,弱声祈求:“你冷静点,咱们好好谈一谈。” 谢霁延置若罔闻,顾自暴戾的将那件深色长款风衣外套扔在地板。 哐一声,似有什么盒装的东西从口袋摔出来。 矜厘躺在床上没瞧见,谢霁延也无闲暇心思去顾及。 他修长冷白的指骨继续扯掉领带,解开黑色衬衣纽扣,露出大片结实性感的胸肌,倾身欺压下来,埋进她肩颈与凌乱的发丝里,疯狂肆虐…… 气息炙热交织。 矜厘身体不寒而栗。 谢霁延俨然失去所有理智,握住她的左脚踝,从小腿内侧一路往上的吻,咬,啃…… “别这样,谢霁延,求你了,别这样……” “别这样?”谢霁延总算开口,只是语气非常冰冷讽刺:“那你喜欢哪样的?你和陆景絮做的时候,喜欢哪种姿势?我通通可以满足你。” “我没有……”矜厘等到这个节骨眼才想认真跟他解释。 可谢霁延已听不进去。 他动作极致残暴的撕坏她的衣裙,说:“我不管你之前和他发生过多少次关系,也不管你今晚有没有婚内出轨,我都要告诉你,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从现在这一刻起,包括往后余生的每一天,我绝不会再让你有红杏出墙的机会!也绝不允许你再跟我闹离婚!否则……” 他敛住威胁的话语,“你应该清楚我会丧心病狂到哪种程度。” 说到底,是自己不舍得次次跟她放那些狠话。 矜厘羽睫微湿,偏过脸颊,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濡湿枕头。 谢霁延视若无睹。 但再次吻向她嘴角时,明显温柔了许多。 他手指轻轻挑掉她的内搭暗扣,纯白色,蝴蝶状的。 随后,像解方程题,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深入探索……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他身形突然猛顿了下。 矜厘脸色苍白,紧紧咬着牙关,痛得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也倔强的不让自己溢出一丝声音。 谢霁延纵使是初次实战,没多大经验,也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了。 他自责的暂停举动,轻声哄她:“乖,痛就叫出来,别忍着。” 真该死,刚刚真不应该那么粗暴掠夺。 “为什么要瞒我?” 他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安抚。 矜厘终于忍不住轻轻抽噎,却没想要再解释的意思。 谢霁延抱紧她。 无须听她亲口述说。 雪白床单上的艳灼,就是她给的最好答案。 良久。 感觉她身子渐渐放松了,谢霁延喉结滚了滚,揉着她纤腰,情难自控的诱问:“想不想继续?我会尽量轻点,你疼的话,可以掐我。嗯?要不要?” 第123章 贪得无厌 矜厘的内心,自然也渴望想要。 只是后劲太大了,她的身体又不由自主的瑟缩发抖。 谢霁延以为她在抗拒,便轻柔的含辗她耳垂:“不要了,是吗?” 他气息异常灼烫,被欲望侵蚀过的嗓音暗哑而低沉,矜厘肌肤敏感的染上一层绯红,情不自禁拱身回应他:“我……我想先洗个澡……” 谢霁延瞬间心领神会,迫不及待捞起她:“好,一起洗。” 很快,浴缸灌满温水,轻盈的白色泡沫随着波动溢出缸外。 矜厘反而在这一刻,后悔来洗澡了。 因为仿佛浴室才是谢霁延的统治区。 凡是可以作为支撑的壁面,盥洗台,皆被他试了个遍。 甚至更羞耻的是,让她趴在浴缸边上…… 之后,她嗓子都快哭哑了,他才肯舍得把她抱回大床。 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一句情话,却一开口就是炸裂级的程度。 他再次俯身侵略时,在她耳后厮磨着说:“我突然发现,阿厘的身上,怎么一颗痣都没有?” 呜呜呜,毁灭吧。 矜厘羞耻得想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 谢霁延瞧出她的动机,索性将枕头丢到地板,随后顺势抓起他那件风衣外套,捏了一盒在手里。 盒装五只。 从凌晨半夜,到第二天早上,矜厘双腿彻底酸软无力的从男人的劲腰上滑落下来,谢霁延总算停止这场酣畅淋漓的鏖战。 盒子几乎空了。 谢霁延食髓知味的把矜厘揽进怀里,温柔的再亲亲她的额心,眼睛,鼻子,嘴角…… 矜厘没心思招架,任由他缱绻温存着。 她沉沉睡到黄昏日落。 谢霁延也陪她睡到黄昏日落。 今天含春园的所有人似乎都心知肚明,无一人上楼打扰,也无一人催他们去吃饭。 矜厘缓缓掀开眼皮,入目是谢霁延的胸肌,上面留着好多道被她昨夜用指甲抓伤的红痕。 且还有个触目惊心的小牙印。 但也是他活该,谁叫他那么不知节制的索要她。 “醒了?” 她刚动了动身子,谢霁延即刻将她的腰肢圈得更紧,生怕她飞走似的。 挺无语,都得到手了,还担心。 矜厘浅浅嗯了一声,红着耳廓说:“我想去刷牙。” 以她目前双腿的酸痛情况,想独立下床,俨然是个难题。 谢霁延二话不说,抱起她,像之前允诺的那样,贴心的给她拿漱口杯,弄牙膏,“我帮你刷。” “不用,我自己来。” 她是腿软,又不是手软……咳咳,不过双臂好像也有点泛酸的。 谢霁延当她还在害羞,便站在身后,扶着她的小腰,避免她虚浮的双脚撑不住身子。 矜厘透过镜子看着他,脸颊噌噌噌的烧得更热更红,说:“你能不能先去穿件衣服?” 谢霁延却俯首,将下巴抵在她雪肩,暧昧勾惹:“这有什么关系,该看的,也都看了。” 矜厘:“……那去拿一件给我穿,总行吧?”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滞,他似乎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清浅的一笑,尔后装得十分绅士:“抱歉,是我的疏忽。” 话落,随手扯了条白色大浴巾先给她裹住。 矜厘作罢,没再说什么。 她继续刷着牙,神情始终淡淡的。 谢霁延忽然发现她一点都不热情,忍不住作恶咬了她的肩颈一口:“是不是把你弄得太累了?都不骂我了?” “你是喜欢受虐吗?”矜厘漱掉嘴里的牙膏沫,从镜子里瞪他:“你听我声音都沙哑了,哪还有劲骂你。” 谢霁延许是被她怒乎乎的可爱小表情戳到,又愉悦笑了下,扳过她正面,贪得无厌的含住她娇软的嘴唇:“那,有劲说句……喜欢我么?” 第124章 你喜欢我吗,阿厘 告白这件事,于谢霁延而言,很重要。 他希望,矜厘能从里到外,都喜欢他。而不是只为了满足生理需求,才半推半就的和他上床发生关系。 尽管已领证结婚,可如今这个社会,仅谈性而无爱的婚姻却也占绝大多数。 所以若无爱情的基础做支撑,她哪天真正心血来潮的话,照样可以跟其他男人陷入欢愉。 不过,究根结底,皆因矜厘上次在电话里说的那句—— “我本身就不喜欢你,跟你结婚,也只是为了摆脱掉谢泽潜而已。” 使他很缺乏安全感。 毕竟,时至今日,他仍琢磨不透她为何突然要闹离婚? 是真的不喜欢他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喜欢我吗,阿厘。”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谢霁延呼吸温热的抵着她鼻尖,问得小心翼翼。 矜厘手指按在他胸口,感应他剧烈的心跳,强撑冷静的说:“证都领了,人也都睡了。喜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谢霁延捧起她的脸颊,深情至极的凝视着她眼睛:“因为我好爱你。你一定不知道我偷偷爱了你有多久。” “有多久?”矜厘顺嘴问。 “从你上高二那年。”谢霁延眼尾似泛起隐忍的潮红:“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的情感很不纯粹。多次好想把你割舍掉,又割舍不了。” 矜厘蓦地怔住。 没想到,他喜欢上她的时间,居然比她喜欢他的时间还要早? 她貌似是在高三毕业,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那段时间,我日夜倍受罪恶感折磨得喘不过气。我时常告诫自己,你是我未来的小侄媳,我千万不能碰触。” “可越是压制,它反而越想挣脱道德的枷锁。让我内心的情感疯狂滋长,甚至起了卑劣之心,想不顾一切代价的把你夺到手!” “所以,如果没有了你,我可能真的会死掉……” “我不许你讲这种不吉利的话。”矜厘急忙打断他的话匣:“快把谶言呸掉。”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谢霁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关心,偏不听她的。 他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说你喜欢我,我就把谶言避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矜厘被他的告白震撼得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与他对等,便索性表现淡漠些。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她强行翻篇:“谢泽潜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忤逆谢爷爷,莫非是你做的局?” “不是,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他真正的局都还没做,谢泽潜就上赶着给他送策略,他只好顺水推舟。 矜厘头顶冒起一串问号:“他作什么茧了?” “他国外那个女朋友,”谢霁延不再隐瞒:“怀孕了,千里迢迢跑来繁城,找他负责。” “什么?那谢家所有人都知道?” “还不知。”谢霁延抱紧她:“目前这件事,还没让二哥二嫂知情,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不然以二嫂的性格,绝对会把人逼走。” 矜厘凝眉:“谢家祖训不是很严吗,都怀了谢家子嗣,不认也得认呀。”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当时你和泽潜还有婚约拉扯,只能先把她藏起来。而且,户口本在二嫂手里,想让他俩偷偷先领证,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如今只能等孩子出生,再抱回去认祖归宗,这样才万无一失。” “那你可真操碎心呢。一边想着夺侄媳妇,一边又在安顿另一个侄媳妇。”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醋酸醋酸的? 谢霁延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温柔的吻哄她:“要不要去看看?她以后也是你的侄媳。” 矜厘倒没真闹情绪,只是小嘴爱怼而已。 她温驯点点脑袋:“好,今晚去吧。顺便逛逛商场,买些营养品。” “今晚就去?腿不酸了?”他这句,动机不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最少三天都不想出门。 矜厘见他心思又蠢蠢欲动,情不自禁依他的,“嗯,那就不出门了……” 125.第125章 中秋快乐,祝我们花好月圆 第125章 中秋快乐,祝我们好月圆 谢霁延之所以不想出门,主要今天正好是中秋节。 而以往每年的中秋,谢氏子孙都会回霓城谢家苑团聚。 唯独谢霁延极少回去。 他通常会留在家里陪矜厘。 今年更不例外。 新婚燕尔,小俩口独自在梨庭摆上供桌,燃着仙女棒,赏月。 尽管从昨晚至今晚也没有听到矜厘亲口说一句喜欢他,但她此时此刻和他做着一起喜欢做的事,已胜过千言万语。 “阿厘。”隔着浪漫绚烂的烟火,谢霁延眼底盛载着万千柔情与月色,轻轻唤她。 矜厘手指捏着仙女棒,抬起清灵无辜的杏眸:“唔?” 恰巧有夜风拂过,撩动她细软的长发,还有她轻盈的裙摆。 谢霁延伸出手掌,轻揉她脸颊:“中秋快乐。祝我们好月圆。”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祝语,矜厘眉眼漾开笑意,却又忍不住吐槽:“你还挺会给自己整贺词的。” “认真点。”谢霁延顺手按住她后颈,把她脑袋揽进怀里,深情重复:“祝我们好月圆。” 矜厘闻着他身上清雅的香气,收敛玩心:“嗯,中秋快乐。祝我们好月圆。” 这句话,似乎有魔力,只要说了,就能长长久久。 …… 坠兔收光,星起星落。 转眼,俩人在家中缠绵了三天,才舍得出门。 他们一起去逛大商场,买营养品。路过婴儿区时,矜厘看到一些小衣服和小奶瓶好可爱,抓住谢霁延的手臂说:“也顺便买些宝宝用品吧。” 他们要去看季思莼。 谢霁延浅浅勾唇:“她还没那么快生,有些东西,得让泽潜自己去操持。别让他当爸当得那么容易。” 如果是矜厘怀孕,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购下整座妇婴用品工厂,亲力亲为的把关所有用品的安全系数。 只不过,他却又藏着私心,不想让矜厘怀孕。 他今生今世,就只想宠着她一个人。 “嗯,你说得对,让谢泽潜自己来买。不能让他那么轻松容易。”矜厘把小奶瓶放回原位,接着又说:“但是,他不是被爷爷罚去跪三个月祠堂吗?” “哪真会让他跪那么久,我早让他回繁城了。”谢霁延单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牵紧她的手:“不过,你该要改口了。以后见到老爷子,要喊爸,不能再叫爷爷。” 矜厘摸摸自己的鼻子:“可我都叫习惯了,有些喊不出口,怎么办?” “那就慢慢来吧,不焦急。”他愿意为她做所有妥协。 譬如,等她喊一声“老公”,他也愿意慢慢等…… 与此同时。 正在商场采购的王叔,撞见俩人在逛婴儿区,激动不已的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下几张照片,发送给谢厚征。 并打电话报备说:“老爷子,阿延和厘厘在买母婴用品,您应该很快就能抱上金孙子啦。” “真的?”谢厚征一听这话,激动的拍乱棋局,“太好了,这臭小子,说开枝散叶就开枝散叶,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得赶紧买座岛,送给我未来小金孙。最好是个小孙女,别像那些败玩意儿,个个来气我。” 126.第126章 小婶真漂亮 第126章 小婶真漂亮 季思莼住的地方,离谢泽潜的翠玉湾别墅很近。 方便谢泽潜随时过来照顾。 但由于他与矜厘的婚约已发生变化,如今家里长辈也没再严管他,他便夜夜留在季思莼这边睡。 只不过,矜厘和谢霁延过来的时候,俩人似乎正在闹什么小矛盾。 季思莼的眼睛哭得红彤彤的。 谢泽潜坐在客厅沙发,耐心哄着她:“好了,别哭了行不行?再哭下去,咱们的孩子,以后也要变成小哭包了。” 这房子,是独栋小洋楼,雇了几名外地保姆,干活勤快又少话,不会将谢泽潜的事乱传出去。 保姆引领着矜厘和谢霁延走进屋门。 谢泽潜听到动静,抬眸,连忙起身:“小叔,你……你们这么快到了。” 他目光落在矜厘身上,讲话莫名结巴了下。 现在俩人的关系挺尴尬。 他内心微微烦躁,继而转移焦点,对季思莼说:“快跟小叔和小……小婶问声好。” 他自己喊不出口。 季思莼轻愕,抹掉眼底湿漉漉的泪,这才慢吞吞的扶着腰身,礼貌温驯的问候:“小叔好,小婶好。” 说着,视线毫不避讳的锁在矜厘脸上,由衷感叹:“小婶真漂亮。” 难怪之前谢泽潜一回国就果断跟她提出分手…… 想想又觉得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出来。 矜厘心底暗怵,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季思莼此时已有五个月左右的妊娠了,孕肚轮廓完全突显,情绪也随之变得非常敏感脆弱。 她没回答矜厘的问题,只顾着祈求谢霁延替她作主,说:“小叔,谢泽潜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和肚子里的宝宝该怎么办?” 谢霁延眉宇轻蹙,还未启唇询问来龙去脉,谢泽潜赶紧接下话茬,解释:“小叔,你别听她乱讲。是我妈想让我去霁城和程家千金联络感情,但我又没答应。她就因这件事,一直跟我闹情绪。” “霁城程家千金?” 谢泽潜的外祖正是霁城那边的。“好像叫程栀吧?我跟她又不熟,是我表哥认识的。” 他的表哥,就是周时潜,孟繁宴的哥们。 谢霁延对程家千金也不熟,惟有严肃训诫他:“别再乱惹桃债,没人能再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我没去招惹啊,是我妈三天两头就打电话过来催我去霁城小住。” 所以通电话时,才无意间被季思莼听到了。 “既然对别的女生无心思,那态度就果断强硬些,别总是优柔寡断做不出决策。” “我……我明白。”谢泽潜神情暗淡的垂下脑袋。 谢霁延这句话刺中了他的心坎,他在家族中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决策权,才会连自身一点最其本的感情事都处理不好。 他是时候注重事业了,不然以后都没能力护住季思莼。 “你尽管安心养胎,我不会让阿潜去娶别的女人。” 谢霁延给季思莼一个保障的承诺。 季思莼吸吸鼻子,情绪总算缓和几分,又道:“谢谢小叔,小婶。” 她目光再次停留在矜厘那张美艳的脸蛋上,心底暗暗松口气,幸好是被谢霁延娶了,不然真的太威胁了。 “小婶,保姆刚刚包了好多饺子,你过来尝尝。”她主动亲昵的去拉矜厘的手,带向餐厅,“有好多馅料的,香芋,虾仁,玉米,你都尝尝。” “好。” 矜厘慢步跟着她走,怕惊动到胎儿似的,连声音都应得极轻。 不久后,吃完饭从洋楼走出来,天色接近昏黄。 矜厘算是初次和孕妇接触,内心的紧张感盘旋许久才散却。 她坐进后车厢,对谢霁延说:“我看她天天挺个肚子,好辛苦啊。但等宝宝出生,一定很好玩。” 谢霁延清浅勾唇,故意调侃:“那以后,无事就过来和小孙侄玩一玩。” 矜厘点点头,笑逐颜开:“好。” 127.第127章 老婆真乖 第127章 老婆真乖 商务车飞快回到含春园。 夕阳与月亮交班换岗。 星星点缀在书房的窗口。 谢霁延还有一堆文件要审批。 他抱着矜厘坐在办公椅内缠吻了好几分钟,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说:“你要不要先去洗澡?或者陪我处理完文件,再一起洗?” 看似让她自由选择,实则却帮她勾好了后项。 矜厘被他亲得有些无力,双臂软绵绵的圈在他脖子上,弱弱回应:“陪你处理文件。” 谢霁延满意轻笑,再次含咬住她的红唇:“老婆真乖。” 矜厘的耳朵迅速泛红,从他双腿上撤下来,又说:“那我在旁边写剧本,你审文件。” “好。” 嘴角不自觉翘起,仿佛又回到读书那个时期,她总是喜欢窝在他的书房写作业。 而他会时不时的帮她检查。 “这次,写什么题材?”审完一半的文件后,谢霁延停下钢笔,侧眸瞅了一眼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矜厘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敲敲,说:“还是那部古言啊。” 之前他窥见过的那一部。 疯批皇帝与冷宫弃妃,还有病怏竹马的三角关系纠缠。 谢霁延想起来了,正要凑近看看后续,手机蓦地弹出微信消息。 是方准发来的。 一段小视频。 他轻触点开。 视频即刻传来刺耳的嘲讽声:“她就是画霜的小堂妹对吧?上次害画霜摔伤了腿,这次又害谢霁延损失了万亩稻田,果真是煞星呢。也不知道雪泠是怎么想的,还邀请她来干什么?看到都晦气!”正是矜厘去参加魏雪泠的古筝坊开业那次。 几位名媛千金对矜厘各种冷嘲热讽,最后被矜厘反唇相讥泼了酒水。 听见熟悉的声音,矜厘昂起小头颅,疑惑的瞧向谢霁延:“你在看什么?” 谢霁延脸色极致冷沉,他将手机推到她面前,低声质问:“被人欺负,为何不告诉我?” “我……”看清楚视频里的画面,矜厘迟钝了一瞬:“我没被欺负啊,你没看到我比她们还凶吗?”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谢霁延很懊悔也很心疼,伸手将她揽抱回来坐在腿上,“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才要跟我闹离婚。” 鸦羽色的长睫低垂,矜厘轻轻捏着他衬衫领口的扣子,很小声很小声的答话:“我觉得……她们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才跟你领证,就让你损失那么惨重,我怕真的会给你带来不幸……” “这是自然灾害,不是你引起的。”谢霁延揉紧她,“你别去拾掇那些荒谬的流言蜚语。能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如果我的生活中没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损失。” “可是……” “你好好听我说,阿厘。”谢霁延抬起食指摁住她唇瓣,“其实我觉得,这次的洪灾,反而让很多企业关注到承灾村和数字农业这个项目。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不要用糟糕的心态去看待。”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好的阿厘。无论外界如何评价,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我爱你,聂梨熹。” 他的情话,总是那么动听又致命。 矜厘眸波忽动,泪光瞬间就那么水灵灵的泛漾出来。 “我也……”她也想回应他的爱意,可喉咙蓦然鲠涩得厉害,连句最简单的话语都讲不完整。 谢霁延右掌扣住她后脑勺,温柔的吻上她的嘴角,轻哄:“别说了,我都知道。” 他替她告白出心声。 “我知道阿厘也很爱很爱我……” 128.第128章 买岛,传遍整个豪门圈 第128章 买岛,传遍整个豪门圈 嘴唇、咽喉、呼吸。 皆被男人温柔缱绻的吻占据。 矜厘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难以自持。 谢霁延趁她意乱情迷,捉住她纤指搭在他的西裤皮带上,让她帮忙解开。 矜厘保持着丝微理智,轻喘说:“你……文件还没审完。” “我明天再处理。”他此时此刻欲火正盛,完全无法专心工作。 矜厘噤声,圈椅承载两副身躯,过于狭窄。 谢霁延动作施展受限,抱起她,转去房间。 尽管从中秋那日至今夜,统共叠加,已经是第七次,第八次,或者第九次。 矜厘仍然有些生涩放不开。 谢霁延瞧她泛得通红的耳朵,嘴角噙着抹蔫坏的笑意,调侃:“怎又害羞了?阿厘在这方面,不是有很高的造旨么?” 他意指她在短剧本里写的那些不可描述剧情。 “你……”矜厘瞬间连脚趾头也红了,把小脸埋进他胸膛,重重咬一口:“你造旨才高。” 胸肌很快留下一圈红红的齿印,谢霁延假装撕痛闷哼,发出的低撩嗓音传入矜厘耳里,裹着无限羞耻:“我造旨再高,也是从你这儿取的素材。” 言落间,挺拔身躯往前轻轻撞击,轮到矜厘吃痛倒吸凉气。 二米八的大床,没有一寸角落是干净整齐的。 能滚的地方,都被俩人滚了个遍。 而谢霁延正值血气方刚,却怎么要也要不够。 可惜盒子又空了。 他不得不被迫停下来,搂着矜厘毛茸茸的小脑袋,眷恋难舍的揉着,蹭着,吸着。 “我叫方秘书再买几盒过来,你先歇会。”他伸出手,勾过手机,准备编辑微信息。 矜厘连忙阻止:“都这么晚了,你还要使唤人家跑去买这种东西,给你打工可真惨。” 谢霁延:“……” 他揉揉太阳穴,无奈的放下手机:“好吧,听老婆的,不买了。” “但……”他委实克制不住,附在她耳边诱哄:“我还想要,咱们去浴室……” 沐浴露融入水中,冒出满浴缸泡沫。窗外月光倾泄在梨树枝条。 矜厘浑身疲软,使不了一点力气。 谢霁延帮她洗净后,才把她揽回到大床。 “刚才,舒服吗?” 他挺在意她的感受与体验。 “嗯?什么?”矜厘意识昏昏沉沉的往他怀里钻。 像只小白兔,软糯糯的。 谢霁延见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宠溺的抚抚她的小脑瓜,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好好睡吧,快天亮了。” “嗯。” 俩人相拥而眠,睡到第二天中午。 白孔雀栖在一棵梨树上啼叫。 谢老爷子买岛送给未来小金孙的消息,不胫而走,已传遍整个豪门圈。 谢霁延还不知情。 他神清气爽的穿戴整齐,先走出卧室,去书房处理昨晚未审完的文件。 少顷。 矜厘突然捏着手机,步履匆匆的跑过来,说:“谢霁延,怎么家族群里,个个在祝贺我怀孕了?” 是小五拉她进群的。 “嗯?”谢霁延疑惑抬眸,“怀孕?” “对啊,小五说,爷爷今天早上看中一座小岛,已经买下了,要准备送给咱们的孩子。然后个个在群里道喜,我不会真的要怀了吧?你昨晚都没做安全措施。” “不会。”谢霁延赶忙把她纳进怀里安抚,“我昨晚很小心,不会让你怀上的。” “那爷爷他怎么会去买岛?” “他可能是自己想抱孙子,想疯了。我晚点亲自去了解清楚,你别担心。” “哦,好吧。”矜厘点点脑袋,稍微松口气。 谢霁延却怕她暗暗蓄了焦虑,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分散她的重心,说:“我正巧有件事,想让你帮我作个参考。” 129.第129章 就投这家,听老婆的 第129章 就投这家,听老婆的 “参考什么事?” 矜厘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 页面写着投资计划书。 谢霁延双臂环抱着她,让她纤薄的脊背贴着他胸肌,随后假装苦恼的说:“最近有几家新型公司,想寻求优矜集团投资合作,你帮我选选,看哪家比较有前途,就签哪家。” “这么重大的事,我哪能帮你决策。”矜厘果断拒绝。 毕竟,她可是“煞星”,专门克夫的。 她不想害他资金打水漂了。 “你是我妻子,怎就不能帮我决策?”谢霁延循循善诱,“我相信阿厘的判断力,绝不输任何人。” “你现在说得倒是好听。”矜厘故意岔开主题:“我之前苦苦哀求你投资梨公司,你怎么就不投?” “因为想让你去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做得挺好?” 他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不过,这倒也是真。 梨公司在她和邱柠,与殷询的共同协作下,确实有了很大的起色。 “可就算如此,我也无法帮你筛选……”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我只会给你带来糟糕和坏的结果。” 就像这次的洪灾,淹了他万亩稻田。 “我不许你再胡说。”谢霁延生气的咬她嘴唇,“我从来不认为你会给我带来坏的影响。但既然,你不愿意帮我筛选,那就算了。谁让我是个孤寡命,有老婆,却得不到老婆疼。” 矜厘:“……”服了,居然玩起卖惨这一套。 “行吧,我帮你看看。”矜厘尝试与自己的心魔做斗争,鼓足勇气翻开那份文件,低垂漂亮清雅的眉眼,认真研究。 少顷,她指了指其中一家机构说:“就这个吧。” 谢霁延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向机构名称,轻声念道:“心灵绘梦疗愈馆?” 矜厘点点脑袋:“我觉得,它的方案很创意也很新颖,未来应该可以掀起一波热潮,杀出一条赛道。” “何以见得?”他想听她详细分析。 “因为,你看它的介绍,它并不是单纯的绘梦馆,而是一所结合元宇宙奇幻概念的心理咨询机构。” “它主要是想疗愈那些自闭,抑郁的群体。” “我觉得,当代许多年轻人的压力都很大,无论是上班族,还是学生,或多或少都产生着一定的心理健康问题。他们肯定会渴望得到救赎与治愈,所以像这种新鲜梦幻的疗愈方式,应该会激起他们的探索欲,从而逐步打开心扉爱上这世界。” 爱上这个世界? 谢霁延莫名喜欢她这句话。 他捏起钢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机构名称上面打了个勾,宠溺无度的说:“那就投这家了,听老婆的。” 矜厘脸颊蓦地一烧,强迫自己昧着良心说些不浪漫的话:“那到时亏了,可别怪我。” 谢霁延温尔轻笑:“我相信你。” 她说能掀起热潮,就一定能掀起热潮。 而即使掀不起,他也会使劲砸钱砸到让它飞起,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婆输了。 130.第130章 一天到晚就你在喳喳喳的 第130章 一天到晚就你在喳喳喳的 谢老爷子买岛的事,也传到聂家人的耳里。 聂画霜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脚又痛了,恶狠狠的咒骂说:“聂梨熹这个丧门星,命怎那么好!都害谢霁延损失了上万亩稻田,谢老先生竟然不责怪她,还给她买岛屿,是不是老糊涂了!”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聂家三位妯娌都坐在一起吃饭。 黎清虞捏紧筷子,默默吃菜,没有回应半句话。 因为她如果出声维护矜厘,只会让聂家人更想针对矜厘。 所以,她心里再疼,也得忍着。 忍到矜厘二十五岁,顺利继承财产。 但,好在窦颖月替她训斥聂画霜两句:“你是不是嫌舌头太长了,那就去剪短点,一天到晚就你在喳喳喳的,吃个饭都不安宁。” 聂画霜不服气:“她害我的脚崴伤到最近才完全康复,我难道还不能蛐蛐她两句吗?奶奶您现在是不是看谢家人都对她那么好,想把她认回来?那我可第一个不准!”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的算!”窦颖月表明态度:“她一直就是聂家人,从未除出族谱。无论认不认,她都是聂家子孙!你以后少给我阴阳怪气!” “奶奶您分明就是还偏心着她。”聂画霜气哭了,扔下碗筷,恨恨的跑上楼。 看到自家女儿受委屈,孟秋棠也开始哭诉:“我的画霜,真是命苦。腿差点摔残废了,好不容易治疗调养了几个月才痊愈,如今只是发发两句牢骚,就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说到底,都怪我这个当妈的教导无方,也怪我在婆婆面前不够讨喜,说话才没半点份量。” 她说着,假装抽泣两声:“这个家,都快容不下我们母女俩了。丈夫靠不住,儿子不中用。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娘家住几个月,免得呆在这里讨人嫌。” 她特意咬重娘家二字,就是想侧面告诉窦颖月,她要回霁城孟家哭诉,让娘家人来给她撑腰。 窦颖月被她哭嚷得脑仁疼,绷起不怎么和蔼的面容,训道:“要回就回,我也落个清净!” 整天应付着这么一个哭包媳妇,也是心烦。 孟秋棠立即哭不出来了,说:“妈,您这是要把我赶回娘家啊?我从霁城千里迢迢嫁到繁城来,您要赶我回去?” 她忽然又破大防了:“我的命怎这么苦呐,若是我父母知道我被婆婆赶出家门,那他们的老脸要往哪里搁?我们孟氏家大业大,竟要被人这样欺负。” 窦颖月心头梗塞,真无法理解她的思维逻辑,明明是自己哭嚎着要回娘家,却又反过来咬一口。 无奈叹了声气,她佯装头疼,叫黎清虞搀扶她去卧室:“阿虞,妈的脑壳有些疼,你扶我回房间休息。” “好。” 黎清虞根本也吃不下这顿饭,立马搀住她的胳膊,慢步走出餐厅。 望着婆媳俩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一直安安静静吃着饭的聂流野,眸色不禁阴翳了几分。 他刚才暗暗分析着窦颖月那番话,无疑是还想给矜厘保留继承权。 那他算什么呢? 他当初在他母亲腹中时,就活该差点被老巫婆扼杀掉吗? 他一定要替她母亲讨回公道,报这个血恨! 凭什么矜厘就可以被生下来,而他就得险些被堕掉! 131.第131章 送给她一份大惊喜 第131章 送给她一份大惊喜 房间内。 黎清虞扶窦颖月坐到沙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妈,厘厘真的怀孕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给她准备点什么?让谢老先生以他的名义代为赠送。” 其实,当年矜厘之所以能被谢厚征领回谢家,是黎清虞在大病初愈后,偷偷跑去请求谢老爷子帮她寻找矜厘的下落的。 因为,那个时候,窦颖月始终不肯告诉她,矜厘被送去哪个庵庙了。 所以,她只能去求谢老爷子帮忙。 这件事,矜厘也一直都不知情。 她让谢老爷子别讲。 之后,矜厘被带回繁城,窦颖月原本是想反对阻挠的。 但黎清虞跪下去苦苦哀求说:“妈,您就让小梨熹回来吧,她还那么小,就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就算是被她克死,那我也无怨无悔。因为她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啊,我求您不要再把她送走了好不好,就让她留在谢家平安长大。” “再说,谢老先生德高望重,一生都在做慈善,就像再世的活菩萨。倘若小梨熹真的是煞星命格,那谢老先生一定可以镇住庇护她的。” “而且,我的病已经痊愈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不去和她见面接触,好不好?我求您了,妈……” 当初,窦颖月之所以狠心将矜厘送去那么远的庵庙净化所谓的煞气,是因黎清虞生了一种连医学都找不出原因的怪病症,日夜刺骨钻心的卧榻不起。 大师说,是被矜厘的煞气冲撞到了,必须将矜厘送去寺庙里,并且得找一名八字纯阳的孤儿男童来抚养,才能化解。 窦颖月顿慌,说人海茫茫,要上哪去找一名纯阳的孤儿男童,便叫大师指点迷津。 大师掐掐手指,给她指引了一个明确方向。 于是,她按照大师的话去做,果真在一家孤儿院找到了一名纯阳男童。 那名男童,也就是聂流野。 孤儿院的院长说:“他的名字是我起的。当时在山野捡到他,襁褓里写着他的生辰八字,但无名无姓。我便给他取名流野。” 殊不知,这一切全是精心设计的阴谋。 窦颖月至今还不知道,聂流野是来代替他母亲复仇的。 她拿起温水润润嗓子,跟黎清虞讲:“谢家啥都不缺,谢老爷子了那么大的手笔买岛,你想送什么合适?就再等个四年,等你父亲那份矿产股权遗嘱正式生效了,再送给她一份大惊喜。” 表面上,这份遗产虽是矜厘的外公留的,但支配权全部掌控在窦颖月手上。 莱国那些矿产,早在黎氏家族快出事时,黎父就全部操作交给自己最信任的青梅窦颖月授理,嘱托她抚养照顾好黎清虞,且说黎清虞未来若生了孩子,那么莱国的矿产都给自己的第一个外孙或者外孙女继承,只要满二十五周岁就生效。 他如此做,无非也是在给黎清虞一个保障。 毕竟,黎清虞与窦颖月的三儿子有婚约。 他把遗产留给自己未来的外孙,也就间接是留给窦颖月未来的孙子。 里外都是给聂家的。 窦颖月自然会更加呵护黎清虞。 黎清虞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可她的丈夫早就对她转变了性情,每个月回家不超过三次。 貌合神离的。 即使回家,也对她不闻不问。 只会对聂流野上心一些。 132.第132章 怎能让霁延少爷帮你喝? 第132章 怎能让霁延少爷帮你喝? 晚饭时间,夜风寒凉。 王叔忙前忙后,吩咐厨师熬了安胎宁神的补汤,又叫张姨李婶把客厅一些尖锐物品都收起来。 搞得整个含春园上上下下,都紧张兮兮的。 “小厘,趁热把这碗补汤喝了。”李婶从厨房端出一碗琥珀色的汤药,小心翼翼放在她面前。 矜厘以为又是上回那种会催人身体发热的补汤,便谨慎询问:“这是什么汤?” “安胎汤。”李婶笑眯眯的说:“你刚怀孕不久,前三个月得特别注意,以后不能吃寒性的东西,也不能光着脚在家里乱跑。快点把汤药喝了。” 矜厘表情尴尬的看向谢霁延,随后将汤药推给他:“你帮我喝掉。” “好。”谢霁延听她话,正要端起来喝。 李婶却惊慌阻止:“这是安胎汤,怎能让霁延少爷帮你喝?” 矜厘郁闷:“可我又没怀孕。喝这个干嘛?” “啊?你没怀孕?”李婶诧异:“那王叔怎么说你跟霁延少爷去买婴儿用品了?” “……” 原来又是王叔在乱传。 矜厘挺无语,解释道:“我和阿延只是……随便去逛逛。” 李婶:“那也得把它喝完了,这药能滋养身体,喝了也没害处。说不准很快就怀上了呢。” “行吧,我喝。”矜厘敷衍一句,将李婶打发走。 尔后又对谢霁延说:“给你滋养,我不想喝。” 她才不要那么快怀孕。 谢霁延淡笑,没有任何异议,重新执起瓷碗,喝得一滴不剩。 矜厘看着空空的碗底,却又忍不住发愁:“事情闹得这么大,谢爷爷连岛都买了,若到时知道我根本没怀孕,他老人家会不会很失望啊?” “那你是想……怀?”谢霁延凝视着她的眼睛,期待她的答案。 矜厘立马摇摇脑袋:“不是,我才不想。” 至少目前,她是明确不想要的。 但未来,她的想法会不会改变,就不得而知了。 谢霁延对她百依百顺:“嗯,我知道你不想。” 他抬手捏捏她脸颊:“我会亲自跟老爷子解释清楚这件事。但岛既然买了,就让他买吧。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咱们顺其自然。” 矜厘乖巧点头:“好,咱们就顺其自然。” 此后,大概又过了一周。 梨公司。 《疯批王爵强制强宠我》正式上线。 播放量竟然比预期中的还要大爆特爆,仅短短两个小时,就以超级惊人的速度迅猛破亿,震撼了海内外整个短剧圈。 矜厘和邱柠,以及公司的整个团队,几乎开心得快要冲到外星球去狂欢一圈再飞回来。 “咱们终于出息了!”邱柠不顾形象的踩到办公桌上大声欢叫:“我就说嘛,王爵必爆!不仅是兰雾庄的噱头加持,更是咱们的精良制作,赢得观众的心!赶紧开香槟,我要燃放三天三夜烟!” “唉哟,嘶……”她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的缘故,突然扯动五脏六腑,莫名的痛楚像蝎子尾巴上的毒刺,一下一下的扎着她的心脏与骨髓。 “你怎么啦,柠柠?”瞧她脸色苍白的捂着心口缓缓蹲下身子,矜厘连忙搂住她的削肩,关心询问。 邱柠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痛苦说:“最近几天,心脏刺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怎会这样?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去,我检查过了,医生都说身体没任何问题。” 矜厘:“脸都苍白得像雪人了,怎么可能没问题。” “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邱柠全身开始乏力,这次的症状明显要比之前的严重。 矜厘把她搀扶到沙发休息,说:“那我去给你买点止痛药,如果还不见好转,就必须听我的,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姜雨潭的五哥好像是医学教授,我帮你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查出病因。” 多亏魏雪泠跟她提起过。 邱柠脑壳也钻痛,完全集中不了思考,只能任由矜厘安排:“好……” 133.第133章 你怎么叫,我都喜欢 第133章 你怎么叫,我都喜欢 矜厘很快下楼,去公司附近的大药店买了好几盒止痛药回来。 邱柠却已经恢复正常,一点事儿都没有。 挺稀奇的。 明明刚才痛得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无力,为何一下子就又活蹦乱跳了?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惴惴不安的回到家中,矜厘控制不住将此事告诉谢霁延,想听听他意见。 谢霁延脱掉西装外套,随意扔在卧室沙发,疑惑:“心脏刺痛?” “嗯。”矜厘用力点头,详细描述邱柠的症状:“应该在咱们领证那段时间,柠柠的身体就开始有些不适了。她跟我说过,每次一思念聂流野,心就会隐隐刺痛。但今天,她没有在想聂流野,也痛了。那脸色,比雪比盐还要苍白。” “会不会是……害了相思病?”谢霁延挺认真的与她探讨这个问题。 矜厘只觉得离大谱:“俩人经常见面腻歪,怎么可能害相思?又不是被长辈极力拆散的苦命鸳鸯。” “那她为何一思念聂流野就会心脏痛?难不成中蛊了?”后一句,他只是随口乱讲,完全不知道真被自己说中了。 矜厘窝进沙发,吃着零食小饼干,说:“哪有蛊这种邪门事,你小说看多了啊?” 谢霁延解开领带,俯身压下来,叼住她正要塞进嘴里的饼干,一口吃掉。 随后摸摸她脑壳,转移话题:“明晚,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什么宴会?” “名流晚宴。” 谢霁延亲啄她软软的嘴角:“你还未正式陪我出席过任何商业宴会,可不可以多点心思在我身上?至于邱柠的症状,改日你带她去霓城,让阿澜的太奶奶把把脉。她老人家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应该能诊断出来。” 阿澜的太奶奶? 矜厘差点忘了,谢家的百岁老祖宗甄雁,可是有回春之术的医药圣手。 “好。”矜厘开心的搂住他脖颈。 如此一来,也不用去麻烦姜默祈了。 谢霁延顺势抱起她,喉结微微滚动:“那……咱们先去洗澡。” 分明又想在浴室里做那种事儿。 矜厘心口猛地一阵发烫发热,却没拒绝,全然任由他…… 半夜。 一场急骤雨噼噼啪啪的浇灌在窗外的梨树上。 谢霁延还没折腾够,直到矜厘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喊了他一声:“老公……我好困。” 声音很轻很轻。 若未留意,根本听不清。 “你叫我什么?” “阿延……”她即刻又改口。 谢霁延轻轻咬疼她的红唇:“不说实话?” 矜厘眸底氤氲着委屈的泪:“就是阿延。你不喜欢我叫你阿延吗?” “当然喜欢。你怎么叫,我都喜欢。”见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却又不敢再强迫,只能以淡淡的笑意掩饰失落。 矜厘或许察觉到他的落寞,心头不禁一揪,狠狠自责的弥补:“对不起,老公……我爱你,我好爱你。” 谢霁延怔住。 他这回听得无比清楚。 倘若她后面不再加一句口是心非的话,那他的眼泪差一点点就要掉下来了。 她说:“如果,你不怕被我克死,那我以后天天都可以这样喊你,给你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别说我这个妻子做得不够称职。” 谢霁延:“……” 他气笑,偏又溺她无度:“你尽管克,以后每天每夜,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里,我都想听你喊老公。再叫一遍来听听。” 反正夫妻的名义已为事实,喊与不喊,他仍是她的丈夫,这是无法改变的。 矜厘咬咬唇,彻底卸掉心墙,情深意浓的喊他:“老公。” 然而,这一声,换来的却是谢霁延更加疯狂失控的索取…… 134.第134章 你妒忌,眼红,不爽吗 第134章 你妒忌,眼红,不爽吗 天色透亮,屋檐雨珠像断了线,一颗一颗的往下坠。 昨夜的白孔雀淋湿了尾羽,这会儿趁日出,正立在庭院假山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矜厘和谢霁延睡到午后黄昏,临近要去参加晚宴了,才起床。 “我要穿哪条裙子,你帮我选选。”面对衣帽间里的上百套定制款礼裙,矜厘忽然有些选择困难。 谢霁延很用心的帮她选了一条梨白长裙,与一件大衣,说:“夜里凉,外面得多加一件外套。” 矜厘看着那件彰显高贵气质的西装大衣,是他的。 好强的占有欲。 即使整个豪门圈都知道俩人已婚,他仍要在她身上贴着有关于他的标签。 不过也好,刚好可以遮挡她脖子的吻痕。 …… 今晚这场宴会,来了许多人,矜厘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魏雪泠,聂画霜,还有……邱柠? 她竟然陪同聂流野一块出席。 矜厘很想叫她,但又担心被聂画霜发现她俩之间的关系,只能暂时假装不认识。 而邱柠,可不顾忌那么多,她直接在聂画霜的面前,雀跃的唤道:“厘厘,快过来这边。” 聂画霜闻言色变,当即怒骂邱柠:“你和丧门星认识?你是不是疯了,要招她过来克死我吗?” 刚痊愈不久的腿伤,还在提醒她这几个月所遭受的疼痛。 她慌忙惶恐的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身后摆放香槟塔的桌子。 噼里啪啦。 高脚杯与酒水立即摔溅一地。 众人纷纷朝她这边看过来。 聂画霜面色难堪窘迫,这次虽然堪堪扶住桌子没有摔跤,但面对着这么多名流权贵,她反而觉得比上回更加狼狈,无地自容。 她恨得牙痒痒的瞪着矜厘:“你这个丧门星,一碰到你就没好事!” 矜厘在两米远处停住脚步。 还未等自己开口反击。 邱柠就已经心直嘴快的抢先一步替她出头:“你自己倒霉却又走路不长眼睛,怪厘厘什么事?她是过来推你了,还是撞你了!” “你跟这个丧门星是什么关系?干嘛要维护她?”聂画霜不顾淑雅形象的质问。 邱柠直言不讳:“厘厘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未来最亲最亲的小姑子,我维护她怎么了?你妒忌,眼红,不爽吗?那就憋着。” “呵,笑话,我会妒忌?”聂画霜恶毒的诅咒:“我只想看你到时候被她怎么克死!可别怨我没先给你提个醒,你若继续跟她搅混一起,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啪! 超级响亮的一巴掌,打断她的尾音。 脸颊迅速灼辣的疼痛起来,聂画霜眸底满是愤恨与震惊:“聂梨熹!我可是你堂姐,你竟敢打我?”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矜厘,方才还站在两米之外,一下子就冲过来扇她巴掌了。 “我要和你拼了,你这个丧门星!”聂画霜吞不下这口恶气,猛地扬起手掌,也想掴回去。 却被聂流野及时攥住手腕。 他神色冷然,乌眸如潮湿雨林里的毒蛇,阴鸷道:“堂姐,我不准你欺负我妹妹!” 135.第135章 出息,学会打架了,疼吗 第135章 出息,学会打架了,疼吗 “你妹妹?” 聂画霜嘴角扯起阴阳怪气的笑弧,像是听到了宇宙最大的笑话:“你只是聂家的养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怼完,她怒甩掉聂流野的桎梏,又说:“我今晚是在教训自己的堂妹,你一个外人,少给我插手。” 说着,顺势抬起高跟鞋,辗了一下他的皮鞋尖,“别不自量力,多管闲事。” 聂流野修长的指骨,暗暗忍辱负重的拢成拳头,不动声色的轻浅勾了勾薄唇,掩在金丝边镜片底下的瞳眸泛漾着杀气。 聂画霜全然不知自己的体内已被种进了蛊,三天之内,全身就会奇痒难忍,丑态百出。 但这只是对她的小小惩戒,没让她直接溃疡穿肠,已经算是他慈悲。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想设计将这件事嫁祸给矜厘。 以聂画霜那颗蠢脑袋,一定会认为这都是被矜厘冲煞到的。 “你没事吧,流野。”邱柠见聂流野的皮鞋被辗踩,心疼极了。 聂流野摇摇头,佯装一副落寞恹色:“我没事。” 后面又补充一句:“早已经习惯了。” 邱柠心口一揪,瞬间更疼惜他了。 “滚开,别碍我路。”聂画霜气势凌人的将邱柠推到一边:“想卿卿我我就去家里,少在这里膈应人。” 她要准备和矜厘狠狠撕架一场。 可当手掌如刀猛扬起来的那刻,余光睨见谢霁延神色冷戾阴寒的朝这边走来时,她即刻又怂了。 “这次,我就先不跟你计较!”她缩回手势,怒瞪着矜厘:“别以为我是怕你,我只是看在谢家的份上,放你一马。” 谢氏家族势力庞大,尽管她外公是霁城孟氏家族的,可整个孟家是孟繁宴在掌权,而孟繁宴的七姐又嫁给谢家人。 都是有些亲戚关系。 她的靠山没那么强大,完全惹不起。 综合利弊,聂画霜提起裙摆,灰溜溜的先跑了。 谢霁延走到矜厘面前,握住她那只刚扇过聂画霜耳光的手,为她揉揉掌心:“出息,学会打架了。疼吗?” 矜厘可不矫情:“疼什么疼。我皮糙肉厚,聂画霜的脸都快被我打歪了,她才疼。” 她又没被聂画霜打到。 谢霁延忍俊不禁,颇有昏君纵容妖妃祸国殃民的潜质,溺宠无度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记得把我捎上,给你撑腰助威。别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冲锋陷阵。” 矜厘:“……” 跟女人互扯头,他个大男人瞎凑什么热闹。 “知道了。你去那边跟他们喝酒,我和柠柠还有话要聊。” “好,你别走太远,要在我的视线之内。” 宴会厅很大,人也多,他怕一眨眼,就找不到她的人影。 正如刚才,邱柠一喊她,她便甩开他的手,顾自跑了。 矜厘温驯般点点脑袋。 谢霁延叮嘱完,却城府深沉莫测的看了聂流野一眼,邀请他:“要不要一起去那边喝杯?” 他不想让聂流野和矜厘挨得太近,总感觉聂流野一身阴邪。 聂流野凝视着他的眼睛,迟疑半秒,随后端着一副斯文尔雅,缓声应道:“好。” 136.第136章 你这脉象,像是情蛊 第136章 你这脉象,像是情蛊 矜厘没有走远。 她介绍邱柠和魏雪泠认识。 而魏雪泠的男朋友,姜默祈也在场。 矜厘正好趁这个机会,向他询问一些有关于邱柠身体症状的问题。 姜默祈静静听完她的描述,轻微蹙了下眉宇,说:“我给她把个脉看看。” 他学中医的。 是甄氏医药世家培养出来的弟子。 “光把脉就能诊断出来吗?”邱柠接住他话茬,秉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毕竟,连医院那些高科技仪器都检测不到她身体有什么毛病。 “能。”姜默祈却十分自信与笃定,“任何疑难杂症,只要经过我的手,都能诊出来。” 他不是在自吹自擂。 他医术确实很厉害。 魏雪泠插进话题,力荐说:“就让他给你诊一诊。我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每日喝着他特地为我调配的药饮,睡眠香了,气色也好了。连经期也不会再绞腹痛了。” “那好吧,就麻烦姜医生你了。”邱柠没再犹豫,只是做出决定的同时,她下意识望向聂流野的背影,又说:“咱们换个地方诊吧。” 她不想让聂流野知道这件事情。 她怕他担心。 …… 贵宾休息室。 姜默祈从西装暗口袋摸出一条薄如蝉翼的丝绢,敷在邱柠手腕上。 这是他的习惯。 无论男女。 他都不会直接与他们肌肤相触。 魏雪泠站在旁边跟矜厘悄悄吐槽:“他是个洁癖鬼,却又偏偏选择当医生,真搞不懂。” 初相识那会儿,他也是捏条丝帕,这样为她把脉。 直到不久前,有了肌肤之亲,他现在动不动就爱攥着她的手腕,风雅的调戏她,说:“来,让为夫给你把把脉,看有没有喜?” 讲句真,魏雪泠已经深深沦陷进去了。 遇见对的人,她也可以被宠成心头宝。 幸好当初没偏激黑化成恶女争抢谢霁延,否则她现在一定遍体鳞伤。 “脉象很奇怪。”姜默祈倏然开口,盯着邱柠的眼瞳,“你身体没有患病的症状,但……你的脉象,非常乱。像蛊在作祟。” “蛊?” 她们仨人被这个词,同时震惊到了。 “怎么会有蛊呢?”邱柠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姜医生,你可别开玩笑吓我。” “没跟你开玩笑。”姜默祈表情认真:“我之前曾去过苗疆地区,研究稀有草药的栽培方法,见闻过一些真人蛊事。” 邱柠手脚发软,有些心悸害怕:“那怎么办?能治吗?” “这无法用平常药物医治。你必须请个厉害的大师,或者找出给你下蛊的人,解化掉。” “下蛊的人?”邱柠指尖泛凉:“这要怎么找?我都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姜默祈:“你这脉象,像是情蛊。” “情蛊?”仨人再次震惊。 矜厘暗暗揪住裙摆,昨晚,谢霁延也是这样猜测。 姜默祈问邱柠:“你心脏绞痛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思念的人。” 特别思念的人? 当然有。 她每次一想念聂流野,就痛得特别厉害。 可在这一刻,邱柠却迟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姜默祈又说:“情蛊有很多种。你这种比较少见,对方或许并不爱你,所以你才会如此绞痛。而假若他会爱上你,这蛊或许就能不治而解。” “他不爱我?” 这个真相,更令邱柠受打击:“他不爱我,却给我下蛊?这是为什么?他想图谋什么?” “柠柠,没事的,我帮你找大师化解掉。你不要怕。”矜厘赶紧抱住她暗暗颤栗的身体。 姜默祈慢条斯理的收起丝绢,补充:“施蛊之人,若用力过猛,他本身也会遭受一些反噬的。你可以留个心眼,偷偷观察一下你心里最思念的那个人,看他胸膛有没有黑纹。或者他的尾椎骨。” 黑纹?尾椎骨? 邱柠咬紧嘴唇,她跟聂流野至今都还没有做过那些男欢女爱的事。 他的衬衫,也总是扣得很紧。 只有一两次撞见过他的胸肌,白里透粉的。 并没有什么黑纹。 至于尾椎骨…… 他的皮带更像是永远焊在西裤上,根本就没在她面前解开过。 137.第137章 这个蛊,可能是聂流野下的 第137章 这个蛊,可能是聂流野下的 宴会结束。 商务车内,矜厘心情低落的倚在谢霁延怀里。 谢霁延温热的掌心抚着她额头,低声诱问:“困了?你们刚才四个人,去贵宾室做什么?” 矜厘眼底隐匿着几许湿气,心口压抑难受的说:“柠柠被人下蛊了。与你猜测的如出一辙。我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晕疼的,思维很乱很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你有认识的大师吗?” “你听谁讲的?” “雪泠姐的男朋友。他略懂一些蛊术的皮毛知识。” 矜厘可怜无助的仰眸望着他:“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个厉害的大师?姜默祈说,这种东西,得找大师化解。” “是什么蛊?”谢霁延询问清楚。 “情蛊。”矜厘注重解释:“单相思的蛊。这蛊只会让柠柠单方面痛苦,而施蛊者,却又不为情所伤。也不知道是跟柠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 “不为情所伤?” 谢霁延有点听不太明白。 矜厘:“就是这个对柠柠下蛊的人,他根本就不爱柠柠,但偏偏故意对她施情蛊。姜默祈还说,柠柠每次心脏刺痛时,心里思念的第一个人,有可能就是施蛊者。” “那邱柠心里爱的人是谁?”他仅一句话就勾住关键点。 “聂流野啊……”矜厘脱口而出。 然而,尾音还未落尽,她猛地又反应过来:“你点醒我了,柠柠一思念聂流野,心脏就绞痛。那么这个蛊,有可能是聂流野下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谢霁延附和。 “可是,聂流野从小在聂家长大,怎么会懂蛊术呢?”矜厘有些不敢相信。 “但倘若,这件事真是他干的,那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想利用柠柠对他爱得死心塌地,然后成功当个凤凰男登室,再一步一步的吞掉邱家所有财产?” 她的思路拐偏了轨道。 谢霁延矫正她:“我认为,他是想借助邱家的势力,在聂家恐固地位。毕竟他只是个养子。而邱柠若能爱他爱得死心塌地,那么,他或许就无后顾之忧。” 他的猜测,差不多接近了,但并非要点。 矜厘的手指,玩捏着他袖口的那枚螺钿袖扣,语调闷闷的说:“他虽是聂家养子,可早就取代了我的位置,还需要巩固什么地位。聂家的财产,肯定有他一份的。毕竟老妖婆那么疼他。” 这话不假。 聂流野已载入族谱,就算继承不到家族大权,窦颖月也绝对会保他一世衣食无忧。 他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低人一等。 相反的,他在聂家的地位,可能都要比聂家的嫡系子孙还受重视。 不然,与邱家联姻这件事,也不可能轮到他头上。 所以,他给邱柠下蛊,应该不单纯只是为了让邱柠爱上他,好恐固他的地位与利益。 他肯定有更大的企图。 只不过,他还能再图什么呢? 谢霁延心头低沉几分,握住她乱玩的手指,忽而说:“我先帮你查一查聂流野的真正身世。看他是否真的来自孤儿院。” 以前,并不认为这个人能对矜厘造成多大威胁。 但目前,以这种情况来看,此人绝对是个大隐患。 他必须查清他的底细,护矜厘周全。 138.第138章 想看他的尾椎骨有没有黑纹 第138章 想看他的尾椎骨有没有黑纹 同晚,高级公寓。 聂流野将邱柠安全送到家后,待不到五分钟,就又要离开。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司机还在楼下等我。” 他始终彬彬有礼,循规蹈矩。 邱柠遍体生寒,从宴会结束到现在,仍旧是彻骨的冷意。 她心情难受的从背后抱住他,带着几分试探性,小声问:“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聂流野心底蓦然一凛,转过身,流露出真假难辨的深情,看着她湿红的眼睛,似疼溺的说:“你怎说这种傻话?我若不爱你,还能爱谁?” 邱柠卸掉豪门千金的傲气,楚楚可怜般的迎视着他,“那你为何……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我们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何对我毫无生理反应和需求?” 虽然,他有吻过她,可大多时候都只是吻她耳朵,锁骨。 至于唇瓣,就偶尔浅浅的亲一亲,却从未真正深吻过。 她好几次都想主动伸舌头,但又怕他觉得她太放荡,不矜持。 所以,总抑制着自己。 聂流野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她鼻尖那颗娇俏的小痣,常常会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他说:“我时刻都很想要你,只是我奶奶有训,不可以在外面天酒地,也不可以随意发生婚前行为。她几个亲孙的私生活都很糜乱,她已经很伤心了。我不想让她老人家也对我失望。” “那你陪我一起洗个澡,也不行吗?”她想看他的尾椎骨有没有黑纹。 聂流野坚定不移的拒绝:“不行。除非我们能早日领证结婚。” “早日领证结婚?” 邱柠心池颤动,“你意思是,我们得先去民政局领证,才能做?” “嗯,必须要有法律盖章承认咱俩的关系,我才可以不受奶奶的约束,和你做更多亲密事。” “不过,结婚是件大事。我也不可能让你和我这么草率的先去领证。我们还是一步一步的按照流程来办。” 他以退为进,拇指腹轻抚着她的嘴角,蓄意勾引:“像现在这样谈着恋爱,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谈个两三年再结婚,好吗?” 邱柠唇际痒痒的,心口也随之燥热起来。 她难熬的摇摇头:“太久了,我不想等那么久才跟你结婚。我想明天就和你领证。” 不知是蛊在作祟,还是本身的情意在驱驶,邱柠此时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他给的是砒霜,还是蜜,她都甘之如饴。 “婚礼的流程,我们可以领完证后,再慢慢筹办。我其实并不在乎那些表面的东西,我只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鱼儿终于迫不及待想上他的钓杆了。 聂流野目的进一步达成,偏故作难为:“你确定要与我先领证?你父母……肯签应吗?” “我自己有户口本,不必征求他们的同意。而且,我爸妈本身也是希望我能和你尽快订婚的。若我们先偷偷去领证,说不定,他们可能会更高兴。” “可是……”聂流野假装犹豫,“这样会不会委屈你?” 邱柠双手搂紧他的腰:“能嫁给你,我一点都不委屈。” 想嫁给他,是真。 想看他到底是不是施蛊者,也是真。 只不过,她结这个婚,代价绝对是最大的。 但,她不后悔。 因为,即使没有被种了情蛊……她也会喜欢他,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