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以何贺你》 分卷阅读1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 ☆、明天可以见你一面吗? 临近除夕夜,何夕在和父母吃完晚饭后,回到了房间里,十几平米的空间被橘黄色的灯光充盈,白色墙壁也被调成暖色调,明明已接近年关,紧闭的窗外北风肆虐,院子里飘起鹅毛大雪,这一切却给人一种恍若入春的错觉。 解锁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初见”通过群“12.11班”向你发起会话。 头顶的灯忽然闪了一下,不足一秒的黑暗,让何夕冷却到极点。她打了一个冷颤,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穿上还残留余温的棉拖,披上羽绒服,用力搓了搓手,仿佛瞬间满血复活,嗯,物质的满足可以温暖我。 她费了好大劲推开了木质大门,雪花大得像败落的白玉兰花瓣,重重地落在肩膀上,眯着眼,抬起头,雪花紧贴脸颊,久违的温暖传至全身上下,伸出手,仿佛受到一股强大的引力,拉着她倏然穿梭到多年前的那个寒冬。 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孩被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在黑夜的狂风中拉着手臂,埋头向前走,大雪好像在下一个瞬间就可以将她掩埋。他惊异于一个女孩子怎么会那么大力气,直到两人踉跄到了教学楼的大厅,他才看清,女孩子双颊因用力过度涨得通红。她气喘吁吁地质问因为惊吓嘴张成“o”型的他,然后拼尽全力夺走了那块被他紧攥在掌心的智能手机,一边抱怨一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天的确太冷了,等她后知后觉准备掸掉已在肩膀上堆成薄薄的一层积雪时,才发现,顿在空气中的手已经麻木了,好在脚还能移动,神志也算清醒,转身,回了房间。 “林良,五年了,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漂亮的雪景了。” 她拿起充着电的手机,后壳的灼热让她舍不得放下,打开音乐播放器,单曲循环周董的《明明就》,这首歌陪了她好多年了,每次想念他,便会听一遍,毕竟这是那个大雪夜,他偷跑到办公室外面蹭无线,下载到她手机里的唯一一首歌。可惜那晚,风雪太大,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在她耳边喊过的每一句话,都被风声盖过,像后来的那些时光,销声匿迹。 再次解锁,映入眼帘地是一句临时会话:在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连带着两行莫名涌现在通红双颊上的眼泪。 “嗯。” 等了好久对方回复:“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我为什么不理你?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让我乱掉阵脚? “有事吗?” “我想和你道歉。” “啪!”灯突然熄灭了,一到这种用电高峰期,国家电网总是问题百出,何夕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有病啊!这种时候停什么电啊!要冻死谁吗!”然后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一边大哭一边像个怨妇一样咒骂: “怎么这么冷啊······” “你道什么歉,你做错什么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的人,我都要忘记你了,你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可是,她努力克制,在漆黑的夜里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像个局外人似的淡淡地回复:“怎么了?” 反正,早就习惯了忍耐,不是吗? “经历了一些事,我才明白,当初的我是多么混蛋,是我对不起你。” 何夕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个她单恋了五年的人,在主动把彼此的联系方式删除了半年之后,撇下面子请求她的原谅。 她一时间觉得这个有关原谅的话题太过沉重,又太过渺小,被曾经深爱的人莫名其妙地道歉本身就是一件很异常沉重的事情,可是,又凭什么,是他在新欢旧爱不复存在的温柔乡里看到了她的影子,还是想念那些趾高气昂目中无她的时光,或者,他只是良心发现单纯地想要道歉,然后从此咫尺天涯,两不相欠。 她忽然害怕起来,曾经的她,还能凭借他欠的一往情深倔强地活下去,这最后一点骄傲令她觉得那些年没有白白爱过,可是,这番道歉又是为何,道歉了,你就不欠我了,你就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了。 熄灭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你还在吗?” 她想回复他:“我不想原谅你,就让你一直欠着我,一直对我怀有歉意,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可是,她没有,在他面前,什么拼命的勇气和周转的余地都消失了,从来没有话语权,从来都是被牵着鼻子走,连好不容易获得的主动权都轻易地退让。 “没事的,我都忘了。(*^__^*) ” “嗯,那就好,也没什么事了,祝你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窗外烟花绚烂,照亮黑夜中的房间,照亮方圆几公里的苍穹,照亮暗沉的大雪,却唯独照不进她的心里。林良,新年快乐,多年深情终究没有被辜负,而我终于失去你了。 年后的一个清晨,何夕被父母从睡梦中叫醒,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院子里扫雪。 高中时候,何夕最喜欢下雪了,雪里的声音传得很慢,阳光也更温暖一些,这样明媚的天气只有冬天才有,就好像,你路过我身边时,我悄悄探出头在你耳边轻声说一句“我喜欢你”,然后立刻向远处奔跑,等到你脸红了,回过神来,雪地里只看到一串凌乱的脚印。 何夕扫着雪,看到不远处,妹妹正堆着雪人,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却不亦乐乎。她突然想起来去年冬天,远在外省读书的林良乘坐的回家班机,因为45年一遇的寒潮晚点,而发往市里车站的汽车停运,她也无法第一时间为他接风,只能急得在家里跺脚,五分钟一个电话,可都是关机。 电话里声音优美的女声被她厌恶到了极点,好在拨打第三十个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人潮声不绝于耳,林良有些疲惫地说:“嗯?”声音低沉粗重,闷到心里。 她准备了很多关怀备至,足以让任何人感动到哭的话,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生生咽了下去,还好,你平安归来。 “你到哪儿了?”她谨慎地问着,生怕被对方不耐烦地挂掉。 “嗯······q市火车站。” “你坐火车回来啊?”话一出口,便觉得可笑至极,心里清楚汽车停运,本来就料到他会坐火车回家,再问一遍实在无聊。 “对。不说了,我去买票了。”对方挂掉电话的速度堪比百米冲刺,何夕一句“注意安全”还未出口,便自行消化了。 于是,她一边担心着他的安全,一边默数还有几百公里他就会回来,回到这个他生长的地方,回到这片几公里内温度相差无几的天空之下,而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这点庆幸,足以让她安心。 大学的寒假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2 总是异常轻松,每天有太多空闲时间,何夕大学主修软件工程,像她这样高考失利又惧怕复读的人,专业从来不是自我选择的。身为女生,再加上高中不擅长数学,软件工程这门工科生的专业实在令她吃不消,所以,只能充分利用假期时间恶补。 整整一天,除去吃饭和午睡的时间,何夕坐在电脑前,一直敲代码,for循环中的两层循环就让她头大,更别说多层循环,不断调bug,不断编译运行,然后吃一堑长一智,记住错误例子。 其实,敲代码这种事,不过就是人成长的过程,在发现错误,改正错误的过程中,认识自己,完善自己。何夕这样想着,自我安慰。 抬头,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一天之中,最后见到阳光的瞬间,不应该被离开时颇有后会无期之意的太阳温暖到吗?可此刻,她望着窗台一角匍匐前进的飞蛾,在昏暗的房间里挣扎,好像远处有火光,好像找到归宿,这一切,有一种清晨的冷清和孤独的凉薄。 她伸了个懒腰,打算出门清醒一下,可是前脚刚踏出门,便后悔了。化雪之后,风变得凛冽刺骨,尤其是傍晚时分,好像阳光不在,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狠角色都窜出来兴风作浪。 罢了罢了,何夕心想,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宅女吧。 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播放器,放着最喜欢的娱乐节目,转身去了厨房洗水果。跟妈妈唠嗑,话题一来,根本拦不住她的口若悬河,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一个小时。 回到房间,电脑右下角的□□头像显示有新对话,点开,是庆山发来的消息。 “吃饭了吗?” “还没。” “今天做什么了?” “敲代码呗,唉,我还是不会。” “没事,你先学着,回学校我给你细讲。” “好。” 庆山总是这样体贴,又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他呢?更何况,他出现在何夕世界里的时机刚刚好,恰好她需要一个人来忘记故人,恰好他出现了。像不急不躁的行人,路过破旧的驿站,修葺好濒临倒塌的房屋,添上一砖一瓦,都可以谓之为家。 “想你了。”庆山有些暧昧宠溺地说。 “我也是。”这一句回答地不假思索。 “开个视频吧。” “好。” 她又一次见到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孩,这个现在眉飞色舞,细长的双眼和浓密的眉毛像极了故人的男孩。 他笑了笑,看她在屏幕里死死地盯着自己,瞬间红了脸,场面有些尴尬,她连忙回了一个大大的笑,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傻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谁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至少此刻。 笑够了之后,庆山开口了:“我跟我妈说了你,我妈说让我好好珍惜你。” 何夕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恢复平静,“嗯,你妈说得对。” 对面的男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她看着他,这个被很多女生追逐的男孩,把冷漠寡言给别人,把一腔温柔和孩子气给她,她在他眼里,完美无瑕,如获至宝。 她突然觉得,她根本配不上他。 视频关掉之后,她细数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好像从那晚醉酒的他抱着她胡言乱语,言语之中尽是欣赏喜欢,却只字未提“我喜欢你”的表白之后,就开始了这段糊里糊涂的初恋。 何夕刚进大学的时候,抱着这辈子只喜欢林良一个人的念头生活学习,加上她不善交际,话又很少,同班同学也认识寥寥几个。而庆山,仅仅作为同班同学,一起上课、开班会或者参加社团活动有过几面之缘,她从八卦舍友口中知道班里有个男孩撑起了系草的称号,知道那个人学习不错,拿过几次奖学金,也参加过acm程序设计大赛,取得了不错的战绩。可是,也只是听说,真容从未有过一丝印象。 直到那晚,她才发现原来身边的这个男孩就是传说中的人。 祈庆山的出现,令她看到了林良的影子。一样的优秀,一样的光芒万丈,这种错觉让她选择将就,她安慰自己,也许,庆山是上天派来于水火中拯救她的,至少,这个像极了故人的男孩子,能给她爱和陪伴。 所以,她自私地占有了。庆山不止一次地握着她的手,问她,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她只是笑笑不语,喜欢?谈何喜欢?而浮在脸上的笑意令男孩欢喜不已,于是把她的左手紧紧裹在了右手掌心之中。 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对不起”,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过是把庆山当做某个人的替代品,好多次想要说出口的“分手”,却在看到他的下一秒吞回肚,异乡游子,遇上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多么不易,她舍不得他的好。 也许,之所以从不怪林良,是因为自己明白,她也不过是这种人——霸道自私地占有着一个人的人生,却吝啬地不肯将对方装进心里。 她甚至曾在那些细水长流的日子里想过,如果此生再难心动,倒不如与身旁的人携手终老,至少不会孤独,至少还会有人想念她。 但是,林良回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入侵她的世界,或许,她在心里拒绝抵触过,可是,身不由己,更确切地说,情不由己。她爱过他,于他,有求必应早已习惯。 夜已深,等从漫漫回忆中挣脱出来时,冬夜已近零点。冬至过后,每一个想念的夜晚变得越来越短,可是,这个晚上,却格外漫长。 “在吗?”林良发来消息。 “嗯。”她的手敲打键盘时,有些颤抖。 “你现在是在q市读大学吧?” “对。” “家里真冷。” “嗯。” 气氛冷到了极点,她想,可能令他尴尬了,于是急忙换个话题。 “你在南方还好吧?” “嗯,比家里暖和多了,那里四季如春。” “真好。”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一句闲聊着,聊不下去时,便蹦出一个人打破僵局,才勉强撑住场面。这种氛围,像极了两个尽力和好的老友,在看尽万水千山之后,想要回归平静,却连平静是什么都忘记了。 这天晚上,林良比往常健谈幽默,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那些年,何夕陪在他身边时,过于谨慎小心,怕说错一句话便与他从此山水不相逢。 他兴奋地讲述在南方c市的所见所闻,说那里从来都没下过一场大雪,都没有办法和心爱的人一路到白头,说怀念高二暑假时一起吃过的兰州拉面,不地道但是筋道,却只字未提他的那位交往几个月的初恋女友。 何夕尽力回应着,却有些手忙脚乱,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象过两个人会如此心平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3 气和地聊天。 某一瞬间,竟恍然觉得,回到了高一的时候,他坐在她的前面,被她逼着喊“老大”,一边不服气,一边无可奈何。只是不知道,那件被她的蓝色圆珠笔戳成繁星点点的衬衫是否还在。 林良显然也发现她的回复太官方,索性话题一转。 “明天可以见你一面吗?我姐姐要走,我去市里送她。” 姐姐?何夕的心突然沉到谷底。 很自然的想起高三暑假,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女生站在他家门口对何夕趾高气昂,说她配不上她的弟弟,她的弟弟该有更好的前程,希望她不要误人子弟。 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故意疏远,让他以为那些年体会到的喜欢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两个人原本缓和的关系冷到了极点,林良真正无后顾之忧地选择了一所更好的学校,此后无论她怎样卑微乞求他回头,他都不相信从她口中说出的“我爱你”。 回过神来,她回复:“可以。” 万籁俱寂,一颗心却如同小鹿乱撞,撞上了久违的心动,陌生却热烈。 ☆、有关于我,你从不知晓半分 第二天,何夕坐着早班车抵达车站,寒冬清晨的雾气总是分外阴冷,天灰沉沉的,好像随时要崩塌,她突然想起了书里傅小司“大雾弥漫”的眼睛,那双眼睛,应该是在冬季的清晨里诞生的吧。 顺利过了安检之后,她选了一个正对门口的位置,安稳坐下,视野很好,他可以在踏进门的瞬间转头看见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先看到他,他恐怕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而她永远记得那张曾最爱的脸。 她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看信息,然后把屏幕当作镜子来用,手机的反光镜面映照出一张面容娇好的面孔。今天的自己,一身素色,优雅大方。蓄了半年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她把头埋进米色围巾里,陷入了沉思中。 记得高一下学期,同为走读生的她放学回家时,听身旁的人悄悄说:“你知道吗?林良上课时说,你扎马尾,穿白色长裙一定很好看。”她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却在与朋友分别后,独自一人踮起脚尖,在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下,脚步轻盈地踩过映在路面上的一个又一个橘黄色光圈,那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北岛的话: “关于想你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她满意地放下手机,静静地等待着正奔向此地的他。 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c市”,她接起电话。 那头先出声:“你在哪儿?”一个有些沙哑焦急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突然紧张起来:“我······我在车站。” 大约有十秒钟的沉默,电话那头只听得他像跑起来时粗重的喘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歉意地说:“我这边班车出了些故障,可能会晚点。” 她连忙站起来,声音有些高:“怎么了!你没事吧?!”距离不算太远的售票窗口处,排队买票的人群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公共场合失态了。 然后又一阵沉默,他突然笑出来,那笑声就像看到燕子低低掠过水面,羽翼未湿,而眼眶湿润一片。 “没事,你在想什么呢?可能是司机师傅昨晚喝醉了没起床,我在路边等车呢。” “哦!那我先挂了。”一个“呢”还未结束尾音,对方还没来得及调侃,她就仿佛被偷窥了心,经不得半点玩笑话。 然后长久地吐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把保存了好多年却刚刚知道他早已不用的号码连同发过的石沉大海的短信删掉,定了定神,继续正襟危坐地等。 突然,坐在身旁的一个打扮邋遢的中年男人开始口齿不清地唱歌,声音震耳欲聋,周围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而她也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那个男人竟也随着自己挪,她害怕起来,那些电视上经常报道的各种暴力事件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闪现。 她猛地站起身,匆匆冲出车站,站在冷风中,惊魂未定。 消息提示音响起,她急忙掏出手机,他说:“我坐上车了。” 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急忙回拨他的电话。 他很快接了电话,“怎么了?” 她语无伦次地对他说:“刚才有个男人在我身边唱歌,咿咿呀呀的,你不知道,特别可怕,要吓死我了。你到哪儿了,我现在在外面要冻得不行了。” 他的笑声将她无厘头的话打断,“我一直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胆小。” 她突然有些难过,仿佛被戳中了最隐秘的渴望:“有关于我,你从不知晓半分。” 她低声呢喃着,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你知道什么呢?你不知道我胆小懦弱,倔强敏感,不知道你曾在我心里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又有多不甘心你和别人在一起,不知道我的委屈无奈,不知道我一见到你就想哭,但宁愿哭花了脸也想要见你一面。 她永远忘不了他接下来说的话,他说:“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现在我应该在你身边的,就像那些年。” 她鼻头一酸,忍住眼泪,装作不解风情地打趣:“你现在赶快来就好,不然,我一定在车站外面冻成冰块。” “好。”他挂了电话。 抬头,环顾四周,想起高一那年,也是冬天。闲来无事,不喜学习的自己出门逛街,下午时分,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看见他站在右前方的车站门口,也就是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 穿着蓝色夹克,黑色牛仔裤的他处在人流之中,微微北风中扬起一头染了霞的短发,一群人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时不时摆一摆手做指挥状,像一位指点江山的英雄。 她朝马路对面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朝他不停招手,他闻声回头,笑成了那年冬天最温暖的光,不同于后来再见到的那些泛滥廉价的阳光。 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又一次响起,在看过两次之后的号码,她已经谙熟于心,毕竟是他的号码,总是格外在意。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在车站门口啊。” “你进来吧,我在里面。” 独自沉浸在回忆里,竟然一时忘了和他还有约会。 “我这就进去。” 车站总会在冬天把透明玻璃门全部推开,挂上厚重的军绿色布帘以保证室内温度,何夕拥帘而入时竟发现自己有气无力,始终推不开这厚厚的屏障。直到身后有人进,才紧跟着窜了进去。 已经接近上午九点,车站里的返程的人熙熙攘攘,她却一眼看到了他。站在他身旁的姐姐显然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4 看见了她,挑了挑眉,咧开嘴笑了。 她竟不知该作何回应,应该给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什么?她明白姐姐不过是为了他好,不想他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一生。即使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完全懂得了姐姐的良苦用心,可那一句句伤害她自尊的话,令她至今无法释怀。 姐姐用力戳了戳他的胳膊,这显然有些疼,他回头瞪住姐姐,面露温怒。他总是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放开自己,高中的同班同学,三年来都以为他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 只有她知道,他只是不在乎那些脆弱的联系,所以别人是否招惹到他,看起来都与他无关。 她去过他家里很多次。阿姨做菜手艺很棒,喜欢饭后和她讨论电视剧里的繁琐情节,那时候,姐姐也很热心,总是故意支开叔叔为两个人创造独处的时间,虽然他总是不领情,把她一个人晾在一边,自顾自玩游戏。爷爷也对她很好,吃饭时总拍着她的肩膀劝她多吃,不要只顾减肥。 那一切曾经让何夕觉得和他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谁又能料到后来的百转千回,出人意料呢? 他随着姐姐的目光看过来,嘴唇微启,她带着一种莫名的仪式感直直地走向他,仔细打量这个越来越近的人,有些瘦了,头发也变长了,轮廓有些陌生,但见他好像不过是昨日。 她轻声叫他的名字,虽然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一出口,却再熟悉不过,也许,在梦里,或者心里,早就呼唤过无数次。 停下脚步,任他笑着自然地走过来。 这一刻,仿佛等了好久。 “外面冷吗?”他最平常不过的一句问候。 她的心瞬间融化,“不冷。”见到你的一瞬间就觉得炙热难耐。 姐姐对他招了招手,两个人转身并肩前行,她瞥到他蓬松的发随着脚步层叠而起,又稳稳落下,好像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都无所谓了。 终于与你并肩,如同美梦成真,我终于不需要再看着你的背影了,我终于站在了你的目光能及之处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弟弟。”姐姐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笑嘻嘻地对他说,眼睛朝何夕瞥了一眼,语气里满满地撒娇宠溺。 “好,你们赶快走。碍眼。”他像是下了逐客令,面若冷霜。 “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了。”姐姐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 她无奈地耸耸肩,报以礼貌的微笑。何必在乎那么多呢?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更何况,现在,两个人只是旧友。 人好像都是在欺骗自己的过程中得到安心。 她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人海中,也始终不肯回头。此刻,紧张到了极点,分明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站在他面前,而不是一个爱慕者,为何依旧如此地慌张失措。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以与他再次变成普通朋友,一是出于两个人焦灼的关系,二是不甘心。如果你很爱一个人,就会得寸进尺,想要得到,想要占有,拼尽全力,鼓足勇气。如果依旧没有得到,看得开的人会选择放弃,更多的人,也许成为了一种执念,可本身就无能为力了,执念也不过一躯空壳,最后还不是乖乖地顺着他走,他在前方以光速奔跑,你在背后马不停蹄地追,天涯海角,总有失散的一天。所以,青春里就莫名地多了太多枉然。 他缓缓走到她前面,出于某种原因,也始终不肯看她一眼,只顾盯着前方,说:“我们走吧。” 她这才敢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问:“去哪儿?”随即看到了他右耳边反射出阳光的黑色耳钉。 “去哪儿都好。” 他转过头,四目相对,两个人红了脸。是啊,过去的爱恋纠缠确确实实发生了,期间也不曾有人失忆,想要平静相对多么不易。 她努力避开随时会沦陷其中的目光。他看出了异样,于是扯了扯她的衣袖,“走吧,我想先去理发。” 两个人并肩走着,这里是h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刚过完年,路上行人稀少,路边的白桦树零星挂着几片枯叶,h市的冬天好像比q市要暖和许多。 在q市读大学的何夕,有时候会选择一个温暖的冬日,出校门逛逛。她明白与他相距几百公里,不可能在街角的咖啡店瞥到他驻足停留,可是,她只是想转一转,看看这个太陌生的城市,看看那些连一个像他的背影都没有的匆匆人群,这一切让她体会到孤独,而想念,变得比一个冬天更深沉。 他一边低头玩着网易公司最新开发的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哪里有理发店啊?” 她摇了摇头,然后立即拿出手机搜索周边商家,很快发现一家口碑不错的店面,迅速转过头告诉了他详细的地址。他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盯着她的手机良久。 然后语重心长地感叹道:“你的效率真的不是一般高。” 两个人推门而入,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怪异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黄发男子看了看他们,诡异地笑了,然后指了指靠近门口的位置,说:“现在还没有开始营业,你们先坐着,或者出去逛逛也行。” 他转头看着她,显然在征求意见。 她说:“要不在这里等着吧。” 他调皮地比了一个赞的手势,随即坐下。 她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中间隔出至少半米的距离。她记得他从来不肯允许自己靠近他,他偏执到拒绝与她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出乎意料,他缓缓移动着,不断地向她靠近,当她的米色外衣边缘触碰到他的黑色裤脚时,她突然紧张起来,猛地转头望向他,他依旧面无表情地低头在玩游戏。 她也只好选择沉默,悄悄打开手机,翻着那本已经看了三遍的电子书。 几分钟过去,一阵推门的声音带着外面的冷气向两个人袭来,进门的是一位女顾客,老板径直迎上去,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给我把头发打薄一下就ok。” “行,过来先洗头。” 流水声此刻在她心里变得莫名地刺耳,一股无名怒火瞬间袭上心头。她陡然起身,朝着老板大喊:“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我们不是第一个理发的。”老板转头上下打量她一番,带着一个异常奇怪的表情,仿佛是在告诉她——她做错了。 坐在身旁的他回过神,伸出手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袖,她下意识地拨开他的手,微微恼怒地对他说:“明明是你先来的。”他看了她许久,最后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我们走吧。” 顿时,羞耻感如潮水涌上心头,仿佛又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他从前明说过不喜欢她吵吵闹闹,可就在刚才,自己应该又让他失望了吧,所以他才会拽着自己的胳膊匆忙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5 离开,所以没有给自己任何解释的余地。 “我懂的。”就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看着她温柔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一时愣住,“啊?” “我知道你为我好,觉得我受了委屈,怕我吃亏。” 她看着那双狭小但充满智慧的双眼,此刻透露出无尽的信赖感,突然想抱住他,想告诉他,那些没有他的日子里,自己真的很想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问。 “我对你不好。”她默默低下头。不然现在的我,不会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绿灯瞬间亮起来,他欠了欠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说:“我只想跟在你身后。” 他的身体微颤一下,然后轻轻抿了一下薄唇,露出双颊两侧的酒窝,攫住她外衣袖口第一颗纽扣,“走吧。” 又是一句“走吧”。 她顿时记起认识他之后,第二个凛冽的寒冬腊月,他陪她站在老家巷口的流苏树下等末班车,两个人并肩而立,却沉默不语,未看对方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摇曳在寒风中的枯叶,大雪好像随时准备来袭。 直到不远处车头渐渐出现,他才打破这一片寂静,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转头,看到了车,也看到了他的脸,一个代表着离别,一个饱含着不舍。她被他推搡着站在路边,从马路对面看到驻足青石凳旁的他,内心一阵阵翻滚,一个意识忽然涌上脑海: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就在车停在不远处等她时,她疯了一般地冲向他,他措手不及,被她紧紧抱住,当冰冷的手触到他颈部温热的皮肤时,脑海中闪过偶像剧里一幕幕狗血的剧情,她在心里,一边奢望他央求自己别离开,一边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因为她感觉得到,手正止不住地颤抖。 也许是意料之中,他的双手终究没有勾住她,也没有推开,而是嘴唇贴近她的耳廓,带着一种谦谦君子的口气说:“走吧。” 那一声“走吧”仿若无数芒刺,喊得她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被戳了一个窟窿,深不见底的空荡。没有挽留,没有回头,她上了车。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而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后视镜的风雪之中。 那个时候,她正瞒着全世界爱他,而从那一刻起,她的全世界,都知道她爱他了。 两个人踏进一家书店,把书包存进柜台,开始的时候,还一前一后在一排排书架前徘徊,直到她瞥见一本食谱,觉得有趣,就停下来翻看,而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衣袖。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远,抬头,看到他已经走远。 在之后没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她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即使两个人在同一片屋檐下,她也觉得,他随时会消失。 于是合上书,绕过书架,终于在最角落找到了那个正盘坐在地上玩游戏的他,林良的脸忽然一侧,隔着人群,攫住她观望的目光。 她红着脸冲他笑了笑,连忙转身离开。停在距离他三排的书架前,深深吸了口气,又嗤笑自己没出息,如今见他,怎么依旧面红耳赤。 他却趁其不备,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身体习惯性地向后顿了顿,他的身子随之前倾,好像舍不得拉开这不到半米的距离。 何夕没敢看他,故作镇定地将书摆在最上层的书架上,恰好与视线平齐,随意地翻着书,眼神却控制不住地瞥向他。 他可能太累了,面朝自己,头轻轻靠在书架旁,眯着眼假寐,呼吸声均匀。 自己这才敢正大光明地看他,细细端量着他的额头、鼻子、嘴唇、下巴,依然是旧时最爱的模样。他的胸脯在白色毛衣的遮盖下一起一伏,这宽厚的怀抱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此刻,一切虚假得像是个美艳的童话。 她连忙掏出手机,想记录这只有两个人的时刻,却在打开相机,对好焦之后,猝不及防地通过镜头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散发光芒,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 他带着一脸的好奇在镜头前晃来晃去,而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却在下一秒突然想起《何以笙箫默》中何以琛和赵默笙初次见面时,赵默笙想偷拍何以琛,当场被抓了个正着。 赵默笙噘着嘴说:“我好好的拍风景,你怎么跑进来了?” 何以琛看了看她,一言不语,起身就离开。 赵追上去问:“哎,你怎么走了啊?” 何一脸无奈地回答:“你不是要拍风景吗?我把风景还给你。” 还记得赵默笙那时候吃瘪的表情,可爱极了,那样唯美的爱情,她偷偷羡慕过无数次。 “你拍什么呢?”他的话突然将她拉回现实。 她迅速调转镜头,“拍书店里的人来人往。”接着按下了快门,出现了一张潦草随意的照片。 “你就那么讨厌我啊?都不肯拍我。”他笑着说。 她撇了撇嘴,“还是风景好。”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又及时调整了过来,他就是这么优秀的人,心情从来不会左右正在做的事情。 他不曾知道,他在照片的风景之外,照片之外全都是他。 正自顾自想着,他拉着她的手腕就朝二楼走去,一她边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边问:“去二楼干嘛?” “二楼睡觉舒服。”他回头做了个鬼脸。 两个人停在了一个角落位置,他坐下之后,戴上耳机,开始酝酿睡觉,她则在书架前兜兜转转,找了一本汪国真的诗集,轻轻坐在他身边。 一边翻着,一边看他,总觉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是百看不厌的吧,其实打心底里羡慕他的初恋女友,这是一棵她最珍惜最喜欢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笑出来,怎么这么坏。 他显然没睡着,睁眼时恰好看到她在笑,摘下耳机,一脸迷茫地问:“你在笑什么?” 她咬了一下嘴唇,正正表情:“没笑什么。” 他白了她一眼,“傻。” 她对着他“嘿嘿”笑了两声,而他则伸出手,递过一个耳机,她接过来安稳地戴在耳朵上,一首陌生的英文歌正单曲循环着。记得高中的时候,他喜欢泰勒·斯威夫特,却才反应过来,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真的睡着了,她轻轻摘下耳机,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内心泛起一阵阵涟漪,仿佛他们才相遇,又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低头,书里的一句诗不经意间映入眼底: 当我知道,再也难以同你联络,八月的天空,忽然下雪。 她盯着他,恨不得他长久地住进眼里,那些陈年往事翻涌不息,从腹部升腾,直冲大脑。 多年以来,她的冲动鲁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6 莽,笨拙热烈,麻木消沉,都为了他一个人浮浮沉沉,可最后,烟消云散,这一路走来,谁都不曾提起过。 她缓缓起身,站在了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路上形形□□的人,奔走匆忙。这个偌大的城市,忽然就空了。 ☆、没人愿意在原地等你 此刻,林良睡眼惺忪,朦胧中瞥到阳光被一个熟悉的背影挡住,阴影区域像是两个人的家,家的外面,阳光很好,比以往的光还要温暖无数倍。不知为何,突然想走到她面前,说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一起去散步吧。” 但是他打住了,一边嘲弄自己怎么跟她相处久了,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一边扶着本来倚靠着的书架,撑着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走到了何夕的身旁。 她回头,朝他笑了笑,那笑意,是比初春料峭还要苦涩上几倍的笑容。他愣住,不再调侃,不再打趣,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然后发现,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 “我们,回去吧。”她说。 “好。”他回过神来,继续走在她的前面。 两个人一路沉默,她有时候会踢一脚路边的小石头,可是连续踢了几次就放弃了,任它留在原地,好像实在无聊透顶了,又或者在掩饰落寞情绪。她在心里埋怨自己,本来好好的一次约会,最后自己怎么成了这幅德行,这也许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以后找不到其他借口再见面了,为什么还是倔强地不肯为青春画上完美的句号呢? 终于走到了车站,两人乘坐不同班车,他送她上了车,看着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说:“再见。” 何夕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出神地盯着窗外一辆辆车按部就班地离开,说:“再见。”不知道在向他告别还是向车告别。 林良欲言又止,轻声叹了口气之后,转身下车。 她的眼泪随着车窗内倒映的背影的消失瞬间滑落,模糊了视线,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他落泪,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是六年级时看到他挺直身躯,头向前探,聚精会神地听着演讲,她被他的专注吸引而落过泪,还是九年级时看到他发表在校报上的文章,他说想念去世的奶奶,她因为心疼他而嚎啕大哭过,还是大一下学期他切断了和她所有的联系,没多久后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她因为半夜跑到海里,被破碎一地的啤酒瓶扎伤脚掌,盐融进伤口,血与泪交错流淌的那一次?记不清了,只记得从一见钟情到情有独钟,都是他。 “何夕。”车门外不急不慢的声音将她拉回来。 她急忙撩起袖子,胡乱擦干泪,猛然回头,看到林良在看着她,复杂的眼神,有心疼,更多的,是同情。 “你先下来,我有事跟你说。”他挥了挥手,生怕她看不见。 犹豫了几秒钟,缓缓下车。 “其实,我约你出来是有事情要说的。”他开口。 “什么事?”刚刚哭过的她语气里还带着厚重的鼻音。 “你哭过了?”他语气里满是关心。 “对。”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我就是哭了,因为你的出现哭了,你要对我负责吗?她这样想着,说:“没事。” “好。” 一阵沉默。 “我想正式地跟你道歉。” 她抬头,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骄傲,顿时心生厌恶。 “为了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为了那些年你为我······” 林良的话还没结束,就被她打断,“你完全没有必要。” “不,我需要道歉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以为是浪费了吗?你的一言一行,一次皱眉,一次昂首,我哪一次不是记在心里。” 他的双眼开始发光,好像对方戳中了心之所想。 “可是,我认识你七年了,林良,七年,足够看清一个人,我清清楚楚地明白你是哪种类型的人。你之前明明已经道过歉了,完全没必要再继续纠缠我。可你居然还约我出来,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整整一天,两个人相处得像曾经很要好的朋友,而现在,又说要正式向我道歉,我说了没有必要,你非要与自己扯上关系。你不是最讨厌和我藕断丝连了吗?你不是亲自将和我的所有联系都切断了吗?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现在这样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寒假饥渴难耐,还是跟你的女友吵架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发泄不快的树洞,用完就扔吗?”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带着来自西北方向的沙土,瞬间迷了眼,眼泪又一次淌了下来。 “不是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眼里的光慢慢熄灭,像夏夜奄奄一息的萤火虫,仿佛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疲软无力。 “我在想,我们是否有可能······” 她抬头看到他的脸涨红,确信自己没有想错“再续前缘”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词语。 “不可能。” 他愣了愣,着急地抓住了她的手,向前走了一步,两个人靠得更近。 “为什么?” 她在接收到这个讯号时,承认有过几秒钟的欢喜,可是又立即想到了庆山,想到了他的女友,便转为心酸,于是用力抽出了手。 “我们的爱,好像有时差。” 他显然没听懂,追问,“什么?” “且不说,你有女朋友了······” “不,已经分手了。”他急忙打断她,然后平静了一会儿,接着补充,“我和她在放假之前就分手了。” 她显然受到了惊吓,信息量一时多得令她窒息。 “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吗?”他语气开始轻松起来,一股势在必得的得意洋洋。 又是这样,那时候,他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有“我喜欢你”,也没有“我们在一起吧。”只是说,“你愿意吗?”听起来,她好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在或不在,只不过多了少了一个陪伴。而他看起来是个受了委屈的人,好像只是因为女孩子碍于面子,他才勉强地开口,不是为了爱情,而是想维持两个人的暧昧关系。 “我不愿意。”此刻她不想满足他的那颗已被自己看透的虚荣心。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他又开始紧张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没有女朋友,那怎么不问问我是否有男朋友?”她心如刀绞,明明内心渴望那句话已经很久了,明明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她一个人熬不过去,为什么不肯抓住机会,反而与他这样针锋相对。 “你······有男朋友了?” “对。”一个字好像将心抽空。“没人愿意在原地等你。”她甩出这句话,转身上车,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7 留他独自在风中凌乱。 不知为何,他猛地记起高一临近期末的时候,她把自己堵在楼道拐角,红着脸,声音颤抖着说“我喜欢你”,好像跟现在一样的坚决。 后来,有一日枝头的芙蓉花开得正好,他踮起脚,轻轻摘下,放在了她颤抖的掌心中。而现在的季节,好像只有雪,一触就化,再也没有可做凭证的信物和说得出口的誓言。 “我早该想到。”他看着班车离开的方向,暗自惆怅。 何夕回到家之后,佯装平静地吃完了饭,打开□□,弹出了庆山的对话框。 “吃饭了吗?” “嗯嗯。” “好,那我先去玩游戏了。” 她意识到,有些事如果不说清楚,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还不如坦诚相对,至于到最后是云淡风轻还是覆水难收,都交给时间吧。 “庆山,我有事跟你说。” 两个人打开了视频聊天。 “怎么了?”庆山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 “你为什么喜欢我?”这句话不知道折磨了多少神仙眷侣。 “哈哈哈······你怎么会问这句话?”庆山有些无奈。 “好好回答我,这很重要。”她面不改色。 “嗯······”庆山微微低头,想了一会儿,“就是刚开学那会儿,我在第二报告厅看演出,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低头玩手机。刚打开□□,就看到咱们班的群炸了,我往上翻了好久,才看明白,有个女孩说自己在第二报告厅的弹幕墙上表白了,希望有空的人帮忙看着,如果弹出来了,就帮忙拍照,然后发给她,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庆山笑了出来,“一时间觉得这个女孩好有趣,自己表白居然顾不过来,还让人看着,该有多大胆豪放。后来我抬头,刚好看到,于是拍下来了。那表白写的真是太直白了,用‘i love you’表白的应该也只有你了。哈哈······” 何夕想起来了,那是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她还在死缠烂打。本来正因为社团活动忙得焦头烂额,突然听部门成员在旁边说弹幕墙可以表白,而且据说都能成。 她就突然像中了邪似的,连忙把手中工作放下,跑到大厅角落蹲下发弹幕,因为有审核,所以一开始的那几条含蓄冗长的表白都没有通过审核,她索性不管了,直接发了好多遍:“林良,i love you!!!”,之后就被部长发现了,训完就被打发去后台帮忙,她休息的间隙还不忘水群通知人帮忙看着,生怕错过了。 本来以为石沉大海了,没想到真的被一个人看到,那人加了她的□□,直接发给了她,后来那个人再说了什么,她都没有理会。 只是回宿舍后,很谨慎小心地把图片发给了林良,满心欢喜地对他说:“你看,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了~ ” 林良回复她:“神经病”。 “何夕?你在听吗?”庆山将她从回忆里拉回。 “嗯嗯。”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发呆。”庆山有些无奈。 “然后呢?就因为这个?” “也不是,后来我们一起上课,咱们班女生本来就少,我舍友一指,我就认识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表面看起来豪放热情的你,其实内心很安静,好像全班的人都在因为老师的一句话捧腹大笑的时候,只有你远离了人群,只是看着别人笑,我就想,你一定有很多心事吧。” 何夕突然想哭,原来,庆山才是最懂她的,可为什么他不是自己最爱的?人这一生,爱或不爱,都不过是自己的选择。 庆山继续说,眼角飞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见你,我便心疼不已,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经历过什么,可是你真的就这样住进我心里了,”他停下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不想过问你的过去,只希望拥有你的未来,就是那种愿共度余生的感觉。” “后来,班里一起去聚会,海边的那次,你记得吧?” “嗯。”她当然记得,就是那个晚上,他们在一起的。 “跟他们喝酒喝高了,卫生间进进出出,吐得一塌糊涂,然后我用凉水洗了洗脸,这才清醒点,出门时,恰好看见你。见你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一角看恐怖片,又好笑又心疼,突然想把你拉到我的怀里,让你大哭一场。之后,你就都知道了吧?” “知道。”何夕清楚地记得,正看到紧张剧情的时候,身旁的沙发突然陷进去,转头,看见一张很好看的面孔正盯着她,她觉得就这样走开,显得没有礼貌,虽然不想和大学的人有过多交集,但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然后,她开口说:“你好。” 庆山当时愣住,一脸惊讶地回复:“你好。”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看完了整部恐怖片。 后来,庆山又被人拉走灌酒,隔壁间喧闹声此起彼伏。而她的心也无法平静下来,不知是因为看完了恐怖片导致肾上腺激素激增,还是因为在别人身上看到了故人的脸。 “庆山,谢谢你。”此刻,何夕觉得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算了吧,何夕,你别挣扎了,你和他的关系不是已成定局了吗?你们都没有尊重过去,你们都有新欢了,你们在某一个时刻也想过和身旁的人就这样携手终老吧,你们其实并没有很爱对方。 她这样想着,便哭了。 庆山突然手足无措,“怎么了?” “对不起。”我该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对你,全是歉意,却依然离不开你,“我需要你。”需要你的救赎。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庆山轻声叹息,像是深秋掠过草原的一阵风,吹走了野草最后一丝生机。 “即使不是永远。”他看着因为网速过慢,关掉的窗口卡住的何夕的脸,温柔地说,然后仰头睡过去。 ☆、我想爱你 何夕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收到林良的消息,仔细一想,自己都做得那么决绝了,他再不知廉耻地倒贴上来,就不像他了,他应该就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他比她更懂得求之不得就不强求的道理。 寒假在见到林良也许是最后的一面之后,便在何夕日复一日的编写程序和与庆山开视频中倏然而逝。 她虽然看着他的脸时,仍旧会想起林良的影子,可是,还是会努力控制自己,告诉自己林良已经是过去式了,何况,她从未拥有过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高中同学而已。 这一次,她决定好好珍惜这个深爱着她的男孩。 新学期到来,庆山和她坐在阶梯教室上《数据库原理》这一门专业课,天还是很冷,即使教室里供应暖气,可从外面进来时,依旧一时缓不过来。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8 穿得像粽子的她刚进门,搓手跺脚,一应俱全。接着环顾四周,终于在左边第三排靠墙的地方发现了正向她招手的庆山,她疾步过去,刚坐下,庆山便一边握着她的手在自己掌心揉搓,一边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说: “多亏我来得早,这里的暖气片是最好用的,我发现啊,占位这个事情就像打持久战,夏天你得占位,因为有风扇,冬天还得占位,因为有暖气······” 何夕就这样看着庆山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发现,其实他和林良的五官在某些时刻是不同的,比如现在。林良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兴奋热情,他总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教授数据库的老师是一位极具幽默细胞的人,白白净净的皮肤,操着一口听起来极其别扭的普通话,还有浓重的鼻音。所以听他讲课,就像在听相声。整整一节课都笑声连连。 正当所有人都在因为老师一口一个“您”而捧腹大笑的时候,庆山猛地凑过头来,在何夕耳边说:“我的礼物呢?” 何夕转头,两个人的鼻尖差一点撞在一起,她慌张地往旁边移了几厘米,故作镇定地问:“什么礼物?” 庆山有些急:“我的生日礼物啊。” 何夕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开学前一天是庆山的生日,自己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他什么好,一搁下便给忘了。 “对不起,我忘了······”她略带歉意地说。 庆山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需要礼物吗?” “需要。”她倔强地抬头看着他,既然我打算爱你,就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你想要什么?”何夕试探着问。 “真不用。”他连忙回答。 “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理所应当要为你准备礼物,给你过生日,不然就不称职了。” 庆山笑了笑,说:“什么称职不称职,你又不是当官的,别在乎那么多,你不需要付出太多,好好待在我身边,乖一点儿就行。” “不行。”她杠上了,“你快说。” “嗯······”庆山一看实在拗不过她,于是接着说:“不然,你送我条围巾吧。” 何夕抬头,面露惊讶之色。 “围巾?” 庆山说:“嗯,对,我看大嫂,就是咱们班师展的女朋友,给他送了条围巾,他整天在宿舍炫耀,我都看不下去了。嘿嘿。” 下课铃声响起,两个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嗯,好。”何夕愈发觉得,庆山的爱开始真实起来,以前,总是他付出,自己接受,这样的爱,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会消失。 而现在,她也可以为他做点什么了,爱情不就是为你所需吗? 晚上回到宿舍,她便在网上挑选毛线,仔细看买家评论,参照对比,终于挑好了一家店。 “你喜欢什么颜色啊?”她拨通了庆山电话,开口便切入主题。 “不知道。” “有什么颜色啊?”庆山问。 “嗯,我看看,有黑色、灰色、米色、杏色、驼色······对,灰色还分深灰和浅灰······”她照着颜色表一字一顿地读出来。 “这些颜色不都差不多吗?”他不解的问。 “不一样,搭配起来是不一样的感觉。”她解释到。 “嗯······那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啊?我?”她有些惊讶,这是买给他的,怎么征求自己的意见呢。 “对啊,我粗枝大叶的,不懂这些东西,觉得你的眼光应该不错。”庆山一本正经地说。 何夕却突然红了脸,原来,被人欣赏是这样的感觉。 “我,我觉得米色的好看,素雅低调,而且和冬天的雪很般配。”何夕若有所思地回答。 “嗯!”这一声铿锵有力,“那我也喜欢米色。”他的语气中好像有满满的骄傲和欣喜。 “好。”何夕的心也轻快起来。 “你是打算买条米色的围巾?”庆山笑嘻嘻地问。 “不是。” “那干嘛?” “不告诉你。”她有些调皮地说。 “哟哟哟,还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她听到庆山宿舍一片起哄,一边重复她的话,一边居然唱出来,五音不全。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庆山连忙朝着宿舍那边的人喊:“我他妈居然没戴耳机,你们这帮垃圾闭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忘记戴耳机了。” “嗯,刚才是你舍友?”何夕笑着问。 “对,这帮垃圾,唉······” “不过挺有趣的。” “等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这都是我兄弟。”庆山自豪地说。 “嗯,那先挂了。” “好。” 此刻,夜已深,万家灯火尽数熄灭。何夕躺在床上,周围静得除去舍友均匀的呼吸声,就是远处公路上传来的汽笛声,你得承认,就算屋内漆黑一片,窗外又是另一个世界。 围巾啊,好像之前也送出过一条围巾,不过因为对方没有收到,所以没多少印象了。 那也是个冬天吧,她坐在床上,看着刚刚热恋的舍长为了男朋友忙里忙外,又是帮忙给社团拉赞助,闲暇时候,就织围巾。她好羡慕,如果一个人的爱可以被另一个人接受,且不说是否再反馈回来,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吧,至少,两个人有着某些暧昧的联系。 于是,她一时兴起,想着如果他可以在冬天围一条她送的围巾,那该多浪漫。 然后问他,喜欢的颜色,收货地址,联系电话,他都没有回复。 可没关系啊,只要努力寻找,总会找到蛛丝马迹。收货地址可以通过网上浏览,搜索他所在大学所在校区的地址和邮编,联系电话可以找他的发小要,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两个人所在的圈子也或多或少有着交集。 然后就忙着看视频学习针法,她才发现,原来围巾有这么多样式,而且看起来都好难,人家视频里明明双手就足够了,她还用上了双脚。一开始,手忙脚乱,一会儿正扣反扣弄混,一会儿散架了。 熟能生巧,之后没用几天便完成了。 然而,他终究没有收到,也许他心里清楚是她寄的东西,所以不屑,所以连看都不看直接退了,只是没有退还给她,围巾在运输时半路失踪,也断了她的念头。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亲手交给庆山。 收到毛线之后,她便忙活起来,下课之后也来不及和庆山吃饭散步,直奔宿舍,庆山问她为什么最近这么忙,她只是含糊过去。 经过几天的劳动,终于大功告成。 她压抑着自己欢呼雀跃的内心,在操作系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9 统课结束之后,和庆山一起去吃饭的路上,快乐地像个天使,庆山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在自己前面走,总觉得一辈子会这样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何夕也异常活跃,说了好多话,而且每句话前面都加一个“你知道吗?”庆山就故意逗她,每次都接“我不知道。”然后两个人笑着循环了这段对话很多遍。 庆山把何夕送到宿舍门口,何夕拉着他,说:“你先等会,我去去就回来。” 他一脸茫然地回答:“好。” 这一等,便是半个小时。 初春的风依旧凌冽,他站在路边的法国梧桐下,聚精会神地看着何夕宿舍出口处,然而像他这样到哪儿都发光的人,必然少不了被搭讪。 这不,他正出神,对面便走来一群打扮时髦,身材高挑的女生,一个女生被推搡着跳出来,面带羞涩,低着头走到他面前,他转头,正好与羞涩女生四目相对,他习惯性地往后退了退,一脸警惕。 女生抬头,含情脉脉地问:“请问,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庆山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便远远地看见何夕走出来了。 这才舒展了眉毛,说:“等一下。”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何夕,走近了才发现,面前的人,一脸的失魂落魄。 他问:“怎么了?” 何夕摇了摇头。 他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了那个女生面前,笑着说:“你先问问我女朋友同意吗?” 那个女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面露鄙夷之色,指着庆山,用高高在上的口气对何夕说:“我想要他的电话号码。” 庆山显然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会这样做,于是连忙看向何夕,何夕抬头,与他相视,眼里尽是落寞,庆山话还未开口,她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向南奔去。 他心里一沉,心想:完了。 刚要追过去,却被那群女生围住,然后听见她们不停地挑拨离间,说:“你看看,你女朋友都没什么想法,你着什么急啊,给个电话号码又不会死。”“就是就是,她那样子,怎么配得上你啊。”,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庆山怒火中烧,表面却显得异常冷静,说:“他妈的给我滚。” 等到他再想追过去,何夕早已没了踪影。 他顺势靠在路边的梧桐树旁,一脸疲惫,不断在心里责怪自己,怪自己粗心大意,连何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察觉不出来,如果她,再也不理自己,或者就这样失去她了,该如何是好。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像得来不易的东西摇摇欲坠,此刻,他只希望何夕可以赶快回来,听他解释,或者,平安归来就好。 不知在树下等了多久,太阳已经落山,路灯也亮起来,校园广播里重复播放着明天的最高温度,似乎比几天前都要冷。他远远地看着南面出现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在稀少的行人中,更显得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何夕!”他连忙迎上去,扶住她。 何夕抬头,眼里的红色血丝证明她分明哭过了,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人说:“对不起。” 又同时楞在原地。 庆山又先开口:“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拉着你见那些人,让你受委屈,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何夕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没有做错······”说着说着,豆大般的眼泪便落下来,然后被寒风卷走,只留下凌乱的泪痕。 “是我不好。” “你什么都没做错啊,到底怎么了?”庆山耐心地问。 “我······我把围巾弄丢了!”何夕蹲下来,抱膝大哭。 一阵暖意袭来,又一阵心疼,“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没事儿,别哭了。”庆山将她慢慢扶起来,顺势抱住她,任她在怀里抽泣。 “我都织好了,因为那天社团有事,所以我就拿到第三报告厅里了,修一修毛边,想要更好看一点儿。”何夕渐渐平静下来,“结果一时忙起来,就忘记拿了,我刚才回去找,已经找不到了,我问遍了那天一起帮忙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没见到。” 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泣,“怎么办啊?我本来想着今天给你惊喜,可是,一切都让我搞砸了!我怎么这么笨!”她开始捶打自己。 庆山连忙将她抬起的手按在自己怀里,这样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孩,他又怎么舍得她受到伤害呢? “没事的。”他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 “可是对我很重要。”何夕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然后听到她说:“我想爱你。” 不是“我爱你”,而是“我想爱你”,怎么后一句听起来更让人心疼和感动呢?他心里很清楚,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那是任何人都不曾触及的地方,所以他从不强求她有多么爱自己,只要陪着她,自己就觉得很幸福。 而此刻,他得到了她小心翼翼又清晰无比的承诺,那是比其他言语都更有魔力的东西,他得承认,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庆山抱着何夕,抬头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温柔地说了一句: “何夕,今晚的月色很美。” ☆、我的整片星空都属于你 天渐渐转暖,学校操场上,一对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开始频繁出没,占据主席台两旁台阶的各个角落,或者耳语情话,或者嬉笑打闹,用庆山的话来说,就是“春意盎然”。 不过,既然已成常态,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忸怩,所以何夕和庆山也像普通情侣一样,坐在某一层台阶上浪漫地看星星。 她轻轻倚靠在庆山肩头,这宽厚的肩膀,仿佛在黑夜中给予了她战胜恐惧的力量,她向来不喜欢谈心,因为这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就好像自己在别人面前变得透明纯粹,没有了秘密,就像忘记了自己。 可是,她喜欢一字一句地说给庆山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任感,像突然有了支柱,潜意识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孩可以将自己从过往孤独中拯救出来。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庆山打破这一片寂静祥和。 “嗯?”她抬头,好奇地看向他。 庆山突然严肃起来,“本来特别长的一个梦,结果一觉醒来全忘了。” “我也经常这样。”何夕不经意地回答。 “不对,具体的情节我真的忘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记不清就不想了,反正都是梦嘛。” 庆山好像出神了,没有理会她,反而继续说:“他们两个吵得可凶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好了,然后一个小人就说了句话。” 他停住,侧了侧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看她。 “说什么了?”她问。 “它说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0 :‘我的整片星空都属于你’。” 何夕的脸突然红了,一切都静下来了,远处篮球场一个白衣球员正拼尽全力灌篮,动作像是电影的慢镜头,给了画面中所有景物一个特写。 庆山突然开口了:“你下巴怎么起了一个小痘痘?” 这句煞风景的话!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一本正经地说:“可能就是前几天你惹我生气了,这才起的,都怪你。” “嗯······”庆山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应该负责。” “对啊。”她顺势应了一句。 话音刚落,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到刚摸过的地方一阵酥麻。等她因为惊吓闭上的眼睛再睁开,庆山的嘴唇已经紧贴在她的下巴处,凉凉的,软软的。 她手足无措,连忙推开,却被他一把抱住,但是松开了口。 “我说了要负责,就要负责到底,唾液可以杀菌,我帮你杀杀菌,好得快。”他温柔地呢喃着。 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或者说,本来想好了应对策略,如今也断了片。 庆山用双手缓缓托起她的脸,在月光下,在依旧有些凉意的风中,仔细地端详着,那眼中的烈火好像时刻要将她吞噬。 双唇终于贴在一起,她的手颤抖着,无处安放,眼睛也不知该睁开还是闭上,偶像剧里接吻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全身上下依旧如火灼一样滚烫。 庆山的薄唇与她的唇交融在一起,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的舌头开始向深处探索,好像要在她口中掀起惊涛骇浪,随着他的逼近,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领土正在被一寸一寸的占领,这令她几乎要窒息。 不知纠缠了多久,庆山终于舍得放开。 然后轻轻用手拂去留在她嘴角的痕迹,她这才缓过来,脸涨得通红,低声说:“这是,我的初吻。” 庆山顿顿地说:“我也是。” 她难以置信,说:“我才不信。” “真的,怎样你才信?再试一次?”庆山坏坏地笑着。 她的眉皱起来,眼里却尽是笑意,“可是,你不像。” “嗯?什么不像?不像什么?” “新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庆山将何夕搂得更紧,接着说:“可能,一看到你,便无师自通。” “你·······”何夕撅起嘴,温怒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空气中好像只能听到庆山的笑声,那么爽朗明快,而春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一个异常暖和的下午,正在做六级试题的何夕被庆山发来的一条消息从题海中解救出来。 “我和他们要去唱歌,你一起来吧。” “谁?” “舍友啊。” “你们去就好,带着我干嘛?” “不是说过要给你介绍认识嘛~” 她轻轻笑了一下,“我不好意思。” “没事的,还有我嘛,再说,我也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好吧。”她总觉得再推脱就显得不识大体了。 “嗯,他们几个在北门走,我去你宿舍接你。” “好。” 关掉电脑之后,何夕将卷子仔细收起来,转过身,对着正看电视剧在兴头上的舍长林宛说:“舍长,麻烦你个事情行不?” “嗯?什么啊?”林宛转过头,冲她一笑。 “我想出去约会,应该穿什么啊?”她试探着问。 “哈?约会啊~~~”林宛若有所思地说。 “对,总不能穿成这样吧。”她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宽松毛衣。 “你算是问对人了,给朕看看你的衣柜。”说着,林宛便像个小猴子从床上跳下来。 何夕应声,打开了衣柜。 “哇,夕,你说你衣服也不少,而且都挺好看的,怎么平时不见你穿呀!”林宛边说边翻着衣柜。 “我不喜欢打扮,有件穿着就好。” 林宛瘪瘪嘴,一脸的不相信,“那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嘛?”回头调皮地对何夕吐了吐舌头。 “我妈妈给我买的。”何夕轻声说。 “好吧好吧······呐,这件毛衣,加上这个包臀裙,嗯·····这个藕粉色大衣不错。”林宛将精心挑选地衣服递给她,“再加上你那双马丁靴,哇,绝配。” 瞬间,何夕的怀里被塞满了衣服。 “相信我的眼光,你一亮相绝对会艳压群芳。”林宛豪气地说。 什么艳压群芳,应该就我一个女生。何夕想着,说:“谢谢你啦。” “没事儿。”林宛甩甩手,“爱妃,快穿上给朕瞧瞧。” 何夕笑了,回答:“诺,陛下。” “哈哈哈······”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即使她不善言辞,不喜交际,但这将近两年的时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们好像早就成为了亲人,每一个人都了解对方的秉性脾气,友情,真是一种神奇的感情。 两个人下车之后,牵手走进ktv,好像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庆山歪过头,温柔地在何夕耳边说:“你今天格外漂亮。” 何夕莞尔一笑。 何夕的底子其实很好,标准的美人儿,瓜子脸,眼睛如黑葡萄,樱桃小嘴,腰肢纤细,只不过因为刚进大学时,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行事低调,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才收起锋利的锐角,藏起自己的光芒。 而事实是,她怕有个人出现会打扰自己的情有独钟。可是,如果是一颗珍珠,不管被怎样埋没,总有一天会发光,总会被人欣赏,爱上,占有。 “喂?”庆山接起电话。 只听得那头嘈杂不已,“嗯,我们在门口,你来接一下吧。” “你舍友吗?”庆山挂点电话之后,她问。 “对,宿舍老大,就那个师展。” “哦。” “大山!”何夕抬头,看到台阶下有个人在向他们招手。 “走吧。”庆山握紧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向下走。 “弟妹!”师展热情地展开了双臂,被庆山单手拦住。 “干嘛你!”庆山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经点。” “嘁······我跟弟妹打招呼,该你啥事儿。”师展回了庆山一个白眼。 “这是师展,你认识吧?咱们班的。”庆山指了指师展,对何夕说。 “哦,你好,我是何夕。”何夕伸出手。 “我知道,一个班的,我师展,他哥!”师展的手刚要迎上去,突然被庆山一巴掌打了回去,“哎吆!” “认识了就好。”庆山说,“赶紧带路。” “得嘞!客官,您这边儿请。”师展伸出手,像个礼仪小姐。 何夕忍俊不禁,“谢谢。” 三人推门而入,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拉碴,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1 看起来有一米九的男生映入眼帘,他朝门口朝朝手,“你们终于来了,这边坐。”说着便指了指旁边,“大山媳妇也来坐。” 大山媳妇?何夕傻眼,不禁笑出来,“好。” 两个人坐下,旁边递过一支话筒,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说:“来来来,点歌点歌······” 坐在何夕旁边的一个看起来面熟的男生凑了过来,何夕吓了一跳,然后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好像大一的时候,经常和她坐在第一排听课。 他挑了挑眉,指了指正唱得忘怀的庆山,对她说:“大山提前警告我们,说不让起哄,因为你不喜欢吵吵闹闹,唉,”他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背后的皮质沙发靠垫,接着说:“你们俩今天是主角,这不是为难人嘛。” 何夕突然觉得好像给庆山带来了不必要的负担,这让她过意不去,于是说:“我没事的,你们该怎样就怎样。” 面熟的男生猛地跳起来,抽出了藏在桌子底下的啤酒,吆喝着:“大山媳妇说了不介意,咱也别藏着掖着了。” 一群人这才像爆炸了似的闹起来,“来来来,咱们举杯敬大山和何夕。” 庆山回头,问:“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何夕摇摇头,“我没事儿,再说了,聚会本来就该热闹些,你看大家死气沉沉的,我都有点自责了。” “可是······”庆山还要再说,只见何夕拾起一罐啤酒,说:“我先敬大家!”,然后帅气地拉开,昂头干掉,将易拉罐重重地摔在大理石板上。 “好!何夕厉害!咱们也不能示弱。” 一群人一罐一罐地喝,时间就在不断碰杯和摩拳擦掌中逝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昏昏沉沉,好像随时要倒下,耳朵也像塞了棉花,只听得有个人在一旁说:“没想到你这么能喝,喝成烂醉,也着实不易,来,扶住我,咱们回去了。” 她感到手臂被人抬起来,拦腰抱住,朦胧中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她伸手揽住眼前的人,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呢喃道:“这一切好像是梦啊。” 庆山摸着她的发,轻声说:“喝傻了吧,不是梦。” 她用力摇摇头,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说:“林良,我好想你啊。” 庆山愣住,想推开她,却又舍不得。 她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来ktv,不喜欢吵吵闹闹,可是今天怎么到这里了呢。我听见他们其中有个人唱《明明就》,突然就发现,原来你一直在我心里。我很喜欢唱歌的,可是因为你已经好久不唱了,我得变得安静,这样你才会喜欢我啊。他们都不了解我·····” 庆山扶着她,不知为何,他想继续听下去。 “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的一生可以不这么顺利,你创业失败了,或者,被你的第几任女朋友伤得遍体鳞伤,我是不是就可以有理由回到你身边了,陪着你度过最难熬的那段岁月。可是,你活得很好,我只能不停地祝贺你,然后送你离开,我不甘心啊,好不甘心。” 何夕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原来我从来没住进你的心里。”庆山看着眼前熟睡的人,继续说“可是,何夕,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得到你是我的幸运,失去你我也不会怨你。” 万家灯火带领星光,拼出一个晚上,包厢内,易拉罐、瓜子皮散落一地,狭小密闭的空间内充斥着啤酒的苦涩,不远处一阵阵海浪声传来。夜已深,对庆山来说,这城市的灯红酒绿,都抵不过她的一句话,上一秒或许还在垂死挣扎,下一秒便会重生。 “而你,应该不在乎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东西吧。”庆山说,“毕竟,这里没有他。” ☆、你不喜欢,我便不勉强 那日过后,庆山有一阵时间没有再找何夕,上课时两个人也不再坐一起,他心里不服气,为什么那个人可以占据她的心,她被他伤得还不够吗?而他又自责,看着何夕饱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心疼不已。 这一切,像条蔓延十里的城墙,硬生生将两个人隔开万水千山,想冰释前嫌,只能跋山涉水,日夜兼程。 何夕心里对于那一晚有些许印象,然而,她只是记得那天好像很晚了,宿舍大门已经关上,在她面前一向脾气温和的庆山,在门口大喊,把宿管阿姨吵醒,被激怒的阿姨站在门内朝他俩说了不少狠话,所幸,何夕的舍友及时下来,劝了劝,这才止住,开了门。 然后听见庆山说:“麻烦你们了。”也许是刚入春,也许是醉酒之后,她总觉得庆山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微凉。 而之后几天的冷战令她真正感觉事情不妙。可是,不知为何,她好像突然清醒了,她明白惴惴不安地怀揣太多秘密的人绝对不能喝得烂醉,不然什么事都兜不住,而自己恰好是这种人,而且也恰好喝得不省人事。 所以朦胧中感觉,自己在那一晚应该说了什么伤害到庆山的话,她不想解释,也不想过问。 突然就觉得,不然就这样吧,两个人和平地分开,没有撕破脸皮,也不鬼哭狼嚎。反正,人不都是有来有走吗,所以才有无数诗人眼里的旅人过客,也许,自己更适合孤独。 整整一个周,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下第一场春雨的晚上,空气格外凝重。何夕和舍友吃完饭回到宿舍,打开聊天对话框,盯着庆山的头像好久,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都一个周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吧。” 何夕啊,你又赶走了一个真心待你的人。 想着,便把情侣头像改掉了,刚想转身去看专业书,手机突然响起,庆山的电话。 “喂?”她小心地说。 “你什么意思?” 她安稳坐下,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 “你这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 何夕觉得说“分手”这个词好像太伤人了,虽然自己所做的也不过是表达了“分手”的意思,她总是在自欺欺人。 “我那天晚上是不是说什么话了?”她试探着问。 “你想听?” “你难道不想说吗?” “我他妈当然不想说。”庆山的话开始咄咄逼人,下一秒,又觉得过分了,略有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吼你,我去见你。” “哦。” 此刻,月明星稀,两个人出现在操场上,中间隔开的距离却仿佛比星星还要遥远。 走了一圈,依旧沉默。 何夕想,既然要断就说个明白吧,我不能这样耽误他了。 “说点什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2 么吧。”她开口。 庆山没有看她,“说什么?” “我和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何夕,你一心向着他,我能怎么办。”他几近绝望。 可何夕属于思维奇特的人,越是在绝望透顶的时候,越可以理智起来,这个特点令她不止一次恐惧。 “所以,我说。”何夕抬头看了看前方。 “什么?”庆山终于转头看她。 “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个词,很伤人啊。何夕心想,也许喜欢过,也许只是依赖,可当把自己珍惜的拒之门外,狠心推开,真的很痛很痛。 “你说什么?”庆山向她跨了一步,追问:“你再说一遍。” “分手吧。”这一次,舒服多了。 “为什么?”庆山开始慌了,他的确想过闹别扭,不过只是因为吃醋。为了她可以多在乎自己一些,却从来没想过“分手”。 “理由你清楚。” “我不清楚!”他大喊一声。 “庆山,你冷静一下,我想了好久,觉得是我配不上你。你明白我的脆弱敏感,其实潜意识里也知道,造成我现在这种性格,是因为我曾爱过的一个人,而且现在,也忘不了。”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你看看你,在别人眼里闪闪发光的你,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青春呢。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可是,就算再依赖你,也不能继续耽误你了,你值得更好的。” 她苦笑一声,苍凉无力。 “不是的。”庆山努力摇了摇头,“我不能失去你。” “庆山,我想,我的喜欢或者依赖,与你给的爱并不成正比,你也看到了,一个周,明明是我做错了,但是却始终没想找你,向你道歉。好像你给我的越多,我越任性。” “那又怎样?”庆山钳住她的手。 她淡然地瞥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手,没有挣脱,“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你不应该和我大闹一场吗?然后我们两个一拍即散,你走着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失去你我怎么过一年四季。”庆山像个孩子似的低下头。 “庆山······”何夕心里涌上无尽歉意。 庆山一把将他拉入怀里,“别离开我,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也别离开我。” 出于莫名的情绪,也许是心疼眼前的人,也许是自己依旧不舍,她再一次妥协了。 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就算昨天经历了惊涛骇浪,今天照样万里无云,只要你想,马克思老师上课时说:“我们学着唯物主义,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唯心主义。”这一点,何夕完全同意。 过了几天,奖学金评选结果公布,庆山又一次不负众望地获得了一等学业奖学金。何夕和庆山两个人在众人簇拥下走出了教室。 “喂,大学霸,要发工资了?”何夕侧头问。 “嗯哼~”庆山显然心情不错。 “开心吧?” “那是。” “哎何夕~”庆山又开口。 “嗯?” “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为什么啊?”她不解地问。 “算我赔礼道歉。”他语气温柔起来,“就这周六吧。你先去网上看看哪家店口碑好。” “好。” 她本来就不怎么经常出去吃,选店面更是难上加难,于是回宿舍后,连忙咨询舍友。 “舍长,你知道哪家店不错吗?” “q市的话,南区的好多店都不错。”林宛若有所思地说。 “能不能近一点,学校附近,或者,咱们这一片。”何夕想到庆山晕车,于是连忙补充。 “那个阳光自助不错,你去查一下,好像最近还搞活动。” “是吗?太好了,那我去看看,谢啦。”何夕欢快地说。 “客气啥!” 林宛爽朗的笑声,好像总能在恍惚之中,让何夕看到曾经的自己。 “明天就去这里吧。”何夕把地址链接发给庆山。 “好。” 第二天傍晚,两个人准时到了自助烤肉餐厅,庆山负责端肉、烤肉、搭配调味品、还有夹给何夕,何夕负责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好像完全忘记之前种种,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情侣。 “呐,你吃!”庆山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过来。 “我够了,你吃吧,这是自助······”何夕不觉有些想笑,怎么像一对贫贱夫妻。 “不用,我看着你吃,就很幸福。” “幸福是一回事儿,吃饱是另一回事儿,你快吃,不然我也不吃了。”何夕作势要放下筷子。 “好好好,我吃还不行吗?”庆山摊了摊手,然后拿起筷子,吃起来。 “一顿心满意足的晚餐。”何夕装作吃撑的样子轻轻摸了一下肚子。 “现在时间还早,不然出去逛逛?”饭后庆山提议。 “嗯······好呀。”说着两人便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夜幕降临,不远处闪烁的彩色霓虹尽收眼底,何夕一直觉得,只有夜色下的城市才带着归属感。 夜里,一切变得很慢很慢,车行得很慢,仔细看时,路灯都是陆续亮起来,迎面的风也是缓缓而来,呼吸到的空气,在接触很久之后,才能闻到淡淡地海水咸味。 “去海边吧。”何夕提议。 庆山没有作声,她向一边看去,只见他已经走神了。 “庆山?”她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 “嗯?”他回过神来。 “我说,我们去海边吧。”她重复了一遍。 “好。”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沿着向海边延伸的马路散步。 “何夕?”庆山突然开口。 “啊?” “你带没带身份证啊?” “嗯,带了,我爸爸说出门都要带身份证,方便。”她不假思索地说。 庆山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头深深埋进她的披肩长发里,撒娇一般地说:“我们今晚不要回去了吧。” 何夕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样一句,一时愣在了原地。 “嗯?好吗?”庆山像在征求她的同意。 “这样,不好吧。”她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不好?”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海边再回来应该可以赶上末班车,要不然,就直接回去吧。”说着便要挣脱。 “何夕,你放心,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庆山抱得更紧。 “我······”何夕顿住。 “我只是想多一些和你单独相处的时间。”庆山略带委屈地说。 她便一下子心软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不是吗?再说,前些天自己做得确实不好,也该好好谈谈心。 于是说:“那好吧。”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3 打开门,阴暗狭窄的过道令人几乎窒息,空气中还带着冷冽的气息。一进门,她便打了一个冷颤,刚要摸索着去开灯,下一秒手却被突然按在墙上,随即而来的是庆山薄而凉的唇,他将她死死地按在墙上,嘴唇在她的口腔中疯狂地搅动着。 “庆山!”何夕忽然招架不住,“祈庆山!”她将头向一侧偏过去,大叫着。 如狼似虎的庆山这才清醒过来,松开了口,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何夕,我爱你。”双手陡然松开。 他后退几步,按下了开灯按钮,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在床上。 倒是何夕,靠在墙上,失神了有些时候,直到庆山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她才反应过来,急忙说:“我去洗澡!” 正要绕过庆山,奔去浴室,却在走出半步时突然被拉住,她警觉地转头,颤抖地问:“怎么了?” 庆山沉默不语,只是将她拉回来,拥进怀里。 有了刚才的教训,她在他怀里拼尽全力地挣扎着,“不要动。”庆山按着她的头,“我答应你了。”他补充道。 她这才安静下来,“刚才吓着你了吧,对不起,我看见你就控制不住了,都怪这夜色。”庆山有些委屈地说,“我答应你了,你不喜欢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去洗澡吧,别忘记带浴巾。” 她愣了愣,像只小绵羊似的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湿气。 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言不语。 “你不怪我吗?”何夕试探着问。 “什么?”庆山转头看向她。 “就是······”她欲言又止。 “以后,我们向前看。”他意味深长地说。 “好,以后向前看,不顾过往。”何夕重复说了一遍。 深夜凌晨,何夕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再也难以入睡。 如果一切都在朝着我们所希望的发展该多好。可是,一切总是事与愿违,在跟生活和命运斗争时,誓言和承诺不堪一击,如同阳光下的彩色泡沫,一触就破。 ☆、我要去见他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暗灰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时,庆山睁开了眼,朦胧中,昨晚好像感觉何夕翻来覆去好久,可他实在困得不行,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不经意地向左边转头,想喊身旁的懒蛋起床,谁曾想,相邻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而床上空无一人。 他猛地坐起来,细看床头柜上,何夕昨晚放的包不翼而飞,挂在门上的灰色外套也不见了。 这才感觉大事不妙,于是连忙翻找手机。 正当此时,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应时响起,来电的人正是何夕。 “你去哪儿了?”他先发话了。 还没等何夕回答,只听得电话那头响起机场里提醒旅客登机的女声:“尊敬的旅客,你所乘坐的······” “你在机场?”他惊讶不已。 “对。”何夕的语气里捎带些疲惫。 “你去机场做什么?”他追问。 “我······”她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说着,庆山便准备挂掉电话出门。 “等一下,庆山。”何夕连忙制止了他。 “到底怎么了?”他努力克制着焦急。 “我昨天晚上接了一个电话,我高中同学打来的,那个人跟我说,”她哭了出来,“林良出事了。” “林,良?”庆山瘫坐回床上。 “对,他出事了。”她也努力平复着心情。 “所以,你要去看他?”他试探着问,其实心里早已明了。 “对,我打他电话,他没接。” “那你还回来吗?”他开始陷入绝望。 “我只是去看看他,一定会回来。”何夕从接到电话,订机票,订酒店,找可能会联系到林良的朋友,直到天亮,一直没缓过神来。 庆山的一句“那你还回来吗?”突然像一盆冷水浇在头顶,对啊,庆山是她的男朋友,这种事,为什么都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对不起。”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毫无招架之力,毕竟,是她背叛了他。 “何夕。”庆山说出的话,几乎是拼尽全力,“如果他没事,就回来和我在一起。” “对不起。”何夕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此时给他承诺,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看看你,连句骗人的话都不会说,好了,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庆山打趣道。 “好。”然后,她挂了电话。 当飞机在云层中穿行时,她突然想起,因为q市建有国际机场,所以晚上睡觉时,头顶经常呼啸而过一架一架飞机。 那时候,她就在想,会不会林良就是乘着这一架飞机回来,或者,是听起来更远处的那一架,也或许,还没起飞,最可能的,是他并没有打算回来。 而如今,自己乘坐的这一架的这个座位,会不会他也坐过呢?毕竟,他们两个从前那么有缘分。 她依旧记得,高三寒假,她跟朋友信誓旦旦地说要去他家里找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没想到,在踏入车站的前一秒,便看见林良从车站内推门而出,自己当时因为惊喜或者惊吓,眼睁睁地看着林良走远。 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他已经消失在汹涌人潮里。 她不甘心,便拉着朋友满大街地找,两层书店、四层商场、几百米的小吃街、还有隐蔽街头拐角的网吧,都被自己翻了个底朝天。 可那天上午,林良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 朋友陪她跑了一上午,哀嚎着说,腿都要折了,然后提议,不然去吃烧烤吧。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然后非要拉着朋友去吃拉面,那是高二暑假,林良带她去过的店面,她总是有些莫名的情愫在其中,以至于后来读大学的时候,兰州拉面,竟然成了她最喜欢的食物。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进了店,却愣在了门口。 因为她看到林良就坐在正对自己的位置,而且很巧,他抬起了头。 她愣了好久,直到朋友拉她进去,这才缓过来,连忙选了一个靠近他的位置,两个人背对背坐着,狭小面馆里氤氲的雾气顿时充满了暧昧气息。 她一个劲儿地傻笑,完全不在乎身后的人投来厌恶的目光。 “你吃什么?”朋友拿筷子戳了戳她。 “我不吃我不吃。”她连忙摆摆手,却因为幅度太大,不小心碰掉了身后林良刚夹起来的面条。 “扑通”一声,都可以想象出林良衣服上的油渍斑斑。 她小心地转过去道歉,“同学,对不起啊。” 林良没理她,只是坐在对面的阿姨笑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4 着说:“没事没事,良良,你不会说话吗?”阿姨略微恼怒地对他说。 何夕一下子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曾想,林良猛地一转头,眯着眼像要杀了她般盯着她,她急忙收住那张即将哈哈大笑的嘴,微微点头,畏首畏尾地转了过去。 然后,在转过去的下一秒之后,笑到前仰后合。 想到这里,何夕笑了出来,却惊扰了身旁人的美梦,她连连说了几声抱歉。 还有一次,高三暑假,在家里闲来无事的何夕,听林良的发小说,他在h市露天烧烤摊打工,每天从晚上10点忙到第二天凌晨4点,昼夜颠倒,作息极其不规律,累得要死要活。 她心疼极了,想起看他,或者劝劝他,受不了就别做了。 然后她在网上问他:“你在哪儿?” 他说:“马路边上。” 何夕笑了笑,说:“别开玩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玩。” 他说:“没开玩笑。” 她说:“真的假的?” 然后林良再没回复她。 她转念一想,不然出去逛逛街也是极好的,没准可以制造偶遇。于是,梳妆打扮了一番,出了门。 正值盛夏,太阳意料之中的晒,树枝上的蝉都懒洋洋地不想开口,路旁的杨树叶子蜷缩起来保持水分,只有她,烈日当头,义无反顾地向前走。 终于到了马路边,她用手机遮挡着正南方向的阳光,低头观察石缝里钻出的杂草。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她闻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的确是一辆通往市里的公交车,还有马路对面,站在白桦树下,穿着白衬衣的林良。 她错过了这班等了三十分钟的车,但一点都不后悔。 没有立刻奔过去,她只是站在对面仔细端详着林良,可能是工作劳累,他略显疲惫,可依旧挡不住光芒,何夕一时分不清,那股刺眼的光究竟是烈日,还是他。 但她还是过去了,当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面色平静,看起来早就知道她在对面了。 刚要开口寒暄,他却转身蹲在了路边玩起手机来。 真尴尬啊,她想。 “你买新手机了啊?”她试探着问。 他没有说话。 “你要回家?” “打工很累吧。” “高考结束之后,我去学车了,你看我都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股莫名地委屈涌上心头。 而正在这时,他开口了:“你去哪儿?” “啊?我去市里啊。”她愣了愣,然后回答。 “那······”林良抬头示意了一下刚才公交车离开的方向。 她这才恍然大悟,“哦,我去市里为了见你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我回家。”他冷冷地说。 “那我也去。”她紧跟着说。 林良瞪了她一眼。两个人没再说话。 想到这里,何夕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我对你这么好,你总是把天聊死。” 不过最后,两个人真的坐上了同一辆班车,林良坐在前面,她坐在后面,下车之后,往他家里走得那段路,依旧是林良走在前面,把她甩在后面。 到现在,她都很佩服自己,那天的自己,就好像一个不向命运低头的勇士,带着一身执拗,誓死抗衡。 两个人杠了一路,到最后,都输得惨不忍睹,这又何苦呢。 上演本是有情人,却终成怨偶的虐心桥段吗? 然后,她就这样第一次,理所当然地见了林良的一家老小,那天他的家里的人格外多,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她很乖地跟在林良身后,一个人一个人地打招呼问好。 “你这样有意思吗?”林良坐在家门口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没意思?”她反问道。 “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矜持点。”他不耐烦地说。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能半途而废啊。”她探出头,想要看看他在玩什么。 “我哪里······”林良抬头,刚好与她对视。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了两个人头顶的芙蓉树,一朵芙蓉花落在她的肩上,像一片雪,像一朵云,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 “你还是喜欢我的吧?”她红着脸试探着问。 “你胡说什么?”林良转过头,不去看她。 “我哪里胡说了?”她绕过他,走到他的面前。 “你不怪我吗?”林良望着前方低矮的屋檐,轻声问。 “怪你什么?” “怪我半途而废,有始无终。”他看向她。 “怎么会,要是怪你,我还会喜欢你这么多年吗?”何夕温柔地说。 他轻轻拾起落在她肩头的芙蓉花,然后放在她湿漉漉的掌心里,说:“那上大学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握紧了手中的芙蓉。 然后,林良将她带回家里,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再一次做了介绍。 这一切都太快了,一上午而已。 她坐在林良房间的大床边缘,眼睛不断向外瞄,直到看见他的身影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后来呢?事与愿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何夕再一次将头偏向飞机舷窗,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林良,我的青春里都是你的影子,怎么可能将你就此放下,任由你和他人山盟海誓,我不甘心。 我们错过太多了,因为执拗和反话,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以后每天早上见到你,想和你虚度时光,想说无数遍我爱你。 ☆、祝贺你佳人在侧 回忆过往在飞机落地时戛然而止。 还有回忆吗?也许还有吧,可时过经年,也只能回想起这些,这些曾带来融融暖意的情节。时光好就好在,它总会不遗余力地为你筛选斟酌,留下最暖的记忆。 我们又不是死在了过去,我们还有更长的未来,还会有好多个五年。 当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何夕突然想哭了,真正的,为了给往事一个交代,为了轻装上阵,怀揣着一腔孤勇的自己。 可她不能哭,现在还不到时候,她得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眼前,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她拿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拨通了林良的电话。 终于被人接起来,却不是林良的声音。 “你好。”电话那头的女声异常平静。 她愣了一秒,回想起曾在他身边出现过的女声,都不是电话那头的声音。 也许是同学呢,她心想。 “你好,我找林良。” “你是从q市来的?”女生没有接着她的话说,而是反问起来。 “呃,是,我是从q市来的。”她顿顿地说,一脸困惑。 “你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的?”女生挑逗般问她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5 。 “不想。”她有些恼火。 “他在立人医院307房间。”女生不再逗她。 “谢谢。”她出机场,连忙拦了一辆车奔向医院。 等到坐上车,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安静下来,现在,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可以了。 何夕深吸了一口气。 想到昨晚那个夺命连环电话,本来就睡觉浅的她被吓个半死。 “喂?”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何夕?!”一个男生大叫着她。 她猛地坐起来,“师父?”接着疑惑地问。 “对,是我。”听得出来,他在克制自己的急迫。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她有点清醒了,同时,心里莫名地觉得,应该是林良出事了。 师父是林良的发小,两个人从小玩到大,都长着一副祸害良家妇女的面孔,那种“一见杨过误终身”的脸。 高中的时候,她因为追林良闹得满城风雨,像游戏闯关似的,将林良身旁的人一层一层地打通,都与他们建立起长期合作的伙伴关系。 她为他们写作业,他们给她通报消息。 比如,今天林良打算去哪儿玩,他最近喜欢听谁的歌,lol中最喜欢哪个人物,或者他看好哪一款英雄皮肤,她都事无巨细地打听到。 而师父,就是这样出现的。 师父被她的真心打动。 或者用师父的话来说,他不想在游戏中再被她祸害了。 师父带着她打lol,因为她总是越塔杀人,还开黑求着师父来救她,所以俩人总被双杀。他求了她好多个晚上,大致意思就是:我免费给你提供消息,但游戏我是真的不能带你了。 不得不说,无私的付出总会建立更稳定的人际关系,他们俩走得越来越近,而林良也被自己的发小“出卖”了。 “何夕,我听林良妈妈说······”他支支吾吾。 “到底怎么了?”何夕焦急地追问。 “林良出去玩时,出车祸了。”他尽量平静地叙述。 她的脑袋“嗡”一声炸了。 “车祸?”她不敢相信。 “对,具体我也不清楚。” 她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庆山,努力控制着自己:“为什么要跟我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吗?” “何夕!”师父大喊了一声,“你骗得了他,但是骗不过我这个局外人。” 他继续说:“大学快开学的那个晚上,林良半夜三更来敲我家门,我一开门,喝得烂醉的他就倒在了我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我把这些片段的语言组在一起,才知道,你冷落他,要跟他分手。” “何夕,你是有难言之隐的吧。”师父顿了顿说。 “我······”此刻,她说不出话。 原来,我们一直纠结为难的事情,在旁人眼里再明了不过,总是旁观者清。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 她突然哭了出来,却不敢出声,只能在深夜里哽咽。 “可是,你比我了解他,知道做什么事,他会反感,可是,你也知道,他是个宁愿闷在心里,也不说出来的人。何夕,可能,你太小看他的爱了,你不知道,他肯为了陪着你,放弃前途。” “可我不愿意啊!”她终于忍不住了,“我也希望我们可以陪伴彼此,直至终老。但我不能太自私了。” “他愿意的。” “可他总会后悔的。” “那是以后不是吗?现在都没把握,何谈以后?” 师父好像一语点醒梦中人。 “姑娘,到喽!”司机师傅操着一口地道的c市口音。 “谢谢您。”她给了钱便下了车。 这个即将入春的季节,对于南方的c市,已经有些闷热,加上该地原有的湿热,一下车,便让她难以喘息。 三楼,三楼,三楼,她默念着,有些失神,这一切都像做梦,原本以为已经没有联系的人,自己却跨过了大半个中国突然要见他了。 她拧了胳膊一下,疼,疼痛感穿过大脑,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站在门口,透过窗户,清晰地看到了他,他清瘦许多,紧闭着双眼,阳光洒在脸上,好像在做一个美梦。 她轻轻地推门而入,生怕惊扰他,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近一点才看见,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微皱,双唇紧锁,鬓角的发紧贴在脸颊上,原来是场噩梦,她轻轻伸出手,抽出摆在一旁的几片纸巾,想为他拭去汗水,可手却顿在了半空。 一阵微风吹来,纸巾随风吹落,缓缓地铺在地面。 她笑了笑,却不知为何而笑,然后拾起放在塑料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仔细地削起来。 一圈一圈的果皮缓缓坠落,就好像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第一次遇见他。 那时候,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消瘦,还是个肉墩墩的小胖子,但眉眼如今。 她隔了几排人,举着刚买的雪糕,因为看他傻了眼,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好看。 人生第一次“五四青年节”文艺汇演,在化了的雪糕中度过,那天晚上回家,她鬼使神差般把拿了一天的雪糕包装袋带回家,小心翼翼地夹进日记本里。 然后第二天回学校时,才知道,他和她的发小是一个班,发小说,他入学成绩很好,只不过很腼腆,不太说话。 后来的四年,她再也没见过他,只是经常在校报上看到他的文章。也许,曾经在一个考场过,可是,她没有在意。 直到读高中,分到了一个实验班。班主任点名时,念得第一个名字就是“林良”,她猛地惊醒,原来,那四年,你还是这么优秀。 睡在身旁的人准备翻个身,吊在半空的石膏却拦住了他,于是,他醒了过来。 最后一段果皮轰然落地。 她手里拿着一个刚削好的新鲜苹果,眼睛却定在他的脸上,和他四目对视。 他想坐起来,可使不上力气,于是放弃,缓慢地躺下。 他把头转到一边,带着沙哑的嗓音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她弱弱地说。 “那又怎样?” “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以什么身份?”他转过头看着她。 “你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她没有回答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反问。 “我只是担心你。” “呵!作为一个高中同学,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千里迢迢来看我。” “不是的,林良。”她心疼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能不能别闹脾气了。” “我闹脾气?真是可笑,你在乎吗?怎么没见你男朋友?你走吧,别让他等急了。”他下了逐客令。 “我一个人来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6 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线光芒,转瞬即逝,变作心酸。 “这是······给他戴帽子了?”他盛气凌人。 “我······” “你既然有了男朋友,就该安分点,别来招惹我了。” 可是,明明是你先有了女朋友,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听我说。”她无奈地说。 他冷笑一声,“行,你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林良,我们错过太多了。”她切入主题。 林良很短暂的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被甩了?” 她心头一颤,“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理解我。” “哦,就是说,你把人家甩了呗。”他嗤笑道,“又甩了一个人。你真厉害,是不是在你身边的人,一旦你觉得没有用了,变成废物了,就赶紧扔掉,怕烂掉脏了手。” 她向后退了两步,“你还在怪我。” “对,我就是怪你。”他顿了顿,“也怪我自己。说到底,我们两个都犯错了,就没有必要乞求对方回来,已经遍体鳞伤了,为什么不藏起来好好养伤,还要挣扎着兴风作浪。” “我舍不得。”她快要哭出来。 “我何尝不是,何夕,人总得向前看。”不知为何,何夕觉得他说着话时,眼里突然弥漫着缭绕雾气。 “我是在向前看啊,所以才会来找你,所以希望以后都有你。”她辩解道。 “我们之间牵扯太多人了。”他无奈地说。 “可是,爱情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吗?为什么要管别人?”她叫起来。 林良却突然笑了,“你现在懂了?我之前也以为我懂了,所以才会傻到找你,挽回你,可是事实,的确像你今年说得那样,我们的爱,有时差。” 她困惑不已,却听得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随着林良的目光转过头去,一个打扮妖娆,眉飞色舞的女生进来。 林良开口:“回来了?”语气里,像是对家人讲话。 “对呀,热死我了,c市的气温要人命啦!”女生夸张地说。 他笑了,喊她过来。 “这是谁?”她指了指何夕。 “我一个朋友。”林良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好,我叫秦眉。”女生伸出手,对着何夕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何夕。”她连忙回应。 秦眉上下打量了何夕一番,然后抽出手,转身便坐在更靠近林良的床边,很自然地伏在了他的胸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人家都没办法每时每刻见到你了。”秦眉娇嗔道。 “是我不好,我努力养伤。”林良摸着秦眉的头发,宠溺地说。 而何夕,楞在了原地。 “你是他女朋友?”她缓缓开口。 秦眉抬头,“你说呢?”她笑得很开心。 何夕看向林良,“是,这是我女朋友,秦眉。”林良肯定地说。 “哦。”何夕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这就你口中爱的时差,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说我不会在原地等你,原来,你也不会在原地等我。 她夺门而出。 祝贺你佳人在侧,祝贺你幸福美满。 果然,从初中、高中、大学直到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就只有祝贺你,我的关心微不足道,你永远过得比我想象中好,你永远是那个满不在乎,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男孩。 ☆、我一定过得比你好 我爱你,就像风吹过草地,无声,却有痕。 何夕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这里的路牌、公交站、霓虹灯、高楼大厦、形形□□的人好像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她独立于它们当中,或者说,她被它们孤立。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也许,她明白为何委屈,可是,她懒得细想,只是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自己曾拼命抓住,迟迟不肯放手的东西,像流沙,倏然从掌心滑落,成了建筑他人心房的必需品。 电话响起,她接起。 “何夕?”庆山来电。 “嗯。”她的泪滑下来。 “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能说什么呢? “那,他怎么样了?”庆山试探着问。 “也还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已经这么晚了。” “是啊,太晚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路灯,直射下来的光,令自己一时睁不开眼。 “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吗?”他体贴地问。 “不用了,你帮我已经够多了。” 庆山一阵沉默。 “庆山。”她继续讲,“以后我们就当做互不相识吧。” 她站在路灯下,头顶依旧是昏黄的光,脚下依旧是橘黄色的光圈,北岛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关于想你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为什么?”他追问。 “我配不上你。”她轻声说。 “你又说这种话,你回来我们再讨论好不好?”他央求着。 “不,就在电话里说,我的优柔寡断,会害了你。我知道,一见到你,就离不开你了。所以,我不能这样自私。” “没事啊,何夕。”庆山显得异常冷静,“我说过,只要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反正他已经不值得了,不是吗?” “你看啊。”她说,“他的确不值得,而我和他,并无两样。也许,正因为我和他相像的地方太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牵扯。”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我会回去的,别担心。但请你忘了我吧。”然后挂了电话,最后一秒还留着庆山欲言又止的尾音。 她踉跄地回了酒店,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天花板。 一切都准备如此完美,飞机没有误机,酒店坏境极佳,出租车师傅人很热心,这个地方温暖却还未炙热,一切都是刚刚好,只是,误了爱情。 她草草收拾了一下,退房,打车,取机票,转眼便回到了q市。 一天的时间,好像过了一年,甚至更长。 回到宿舍,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科技这么发达,几个小时,便可以跨越大半个中国,而两个人之间,却隔了一片海。 “夕,你怎么了?”舍长从床边探出头,关切地问。 “没事。”她翻了个身,尽量不让林宛看见她泪流满面。 “是不是庆山惹你生气了?”舍长继续问。 庆山?他怎么会? “不是。” “夕,你总是这样,有什么心事从来不跟我们说,其实,我们很担心你。”林宛闷闷地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你们担心了。”她说。 “如果想倾诉,就来找我。”林宛说着,便下去了。 往事如洪水猛兽,总在你最绝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7 望的时候愈发猖狂。 从她认识林良,已经七年已久。挣扎过、放弃过、麻木过,但终究无可奈何,两个人就像两条相交线,交点只是那年夏天的一瞬间,此后,越来越远,再也不见。 她猛地起身,匆忙地下床,打开书架下的衣柜,在最角落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盒子。 粉色的礼盒,还系着红色飘带,因为长时间放在阴暗处,有些霉味,可是,打开来看,里面的东西无一损坏。 她一只手端着,一只手扶着梯子缓缓上床。 坐在床上,双手一抬,将盒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厚厚一沓相片散落铺开,还有数不清的便利贴映入眼帘,几张被写满的粉色信纸,和一盒未拆封的酸奶,还有好多小玩意儿。 她轻轻抚摸着,陷入了沉思。 这些相片里,每一张都有林良的身影。 高中时候,他那么优秀,每次考试结束,班主任都会为这些尖子生拍照留念,然后贴在黑板板上,一贴便是一个学期。 而每一年,何夕都会觊觎这些照片很久,然后每次放暑假,她先像大部分人一样匆忙收拾,转身离开学校。之后,便在校门口的小卖部里等着,等到人群都散了,看门大爷要关门了,她便找个借口,央求大爷让她进去。 然后回到教室,跑到黑板报前,拿出藏了好久的小刀,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把照片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再心满意足地锁上门离开。 再加上曾经因为偶遇,而偷拍他的背影,照片被她读大学时候打印了出来,的确是厚厚一沓。 她一张一张地将便利贴展开,大部分都是感动自己的浪漫,比如,其中的八十张都是写给林良的生日祝福,带着一种预测到未来种种的语气,写到了他的百岁生日。 还有一张,是他送给她的亲笔签名。 记得是高三晚自习,她借来他的化学试卷,他警告说:只能用10分钟。 她答应了,转眼便忘了,顾不得抄卷子,只是忙着从桌子里抽出一张透明的草稿纸,印在了他写在卷子左上角的名字,然后一笔一划的描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传话过来,说林良要卷子,她连忙递给他,却在送出卷子的下一秒,想起自己还没抄。 于是悻悻地递过去一张纸条,写着:我刚才只顾得描你名字了,忘记抄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看看啊? 她看着他一脸困惑地打开纸条,然后眼睁睁地瞅见他的脸“唰”得一下红了。 她转过去,不以为然。 过了一会儿,卷子又被传过来,上面附带着一张纸条:真是让你笨死了。 然后她仔细折叠了那张纸,放在口袋里,一握住就觉得什么事都过得去。 然而,因为是冬天,手插在口袋时间久了,所以把纸折磨得“遍体鳞伤”。 于是,她便向他索要签名,他闷不吭声,不愿意理她。 她便又送出一张纸条: “上次描的那个被我□□得不成样子了,你就帮我写一张吧,就在下面那张空白的便利贴上~~~o(∩_∩)o” 等了好久,都快要忘了的时候,从林良的方向,传来一张纸条,正反面用不同的字体写了两个签名,他的字向来是班里最好的,可是那两个名字,写得格外俊秀。 附加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然后,她眨了眨眼,提起笔,在名字下面写上了:“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她拿起那盒酸奶,生产日期是两年之前。 仔细想了想,就是那次见家长,她坐在他的床边,看他走过来,站在门口,头探出门框,问:“要酸奶吗?” 她突然紧张起来,连忙摆摆手,说:“不了。” 他笑了一下,转身打开了冰箱,拿出两盒酸奶,递给她,说:“不要就是要喽!” 她愣了愣,伸手接过来,表面冰凉的酸奶,仔细感受,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她转了转酸奶盒,看到了他的手指留在表面的痕迹,然后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这就是间接牵手了吧。 他一脸困惑地说:“怎么不喝?” “不喜欢喝。”她说着,便把酸奶硬塞进了已经很挤的包包里。 他耸了耸肩,顺势倒下,床弹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 那一天,蝉很吵,酸奶很凉,芙蓉花很香,他很好。 “不能再想了,他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你还要求什么呢?他过得比你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何夕自言自语着,仔细地把东西收起来。 拿下床,放在桌子上。穿上鞋,换好衣服,该和过去告别了吧。 她将盒子抱在胸前,便出了门,走到了快递邮寄点。 “你好,我寄东西。”她朝里面说。 “往哪儿寄?”出来一个中年妇女问。 “s省c市。” “哦,挺远的,盒子挺大,东西不超重吧?”那人问。 “不超重,都是些纸张。”她回答。 “行,先填一下快递单。” “好。” 我们的青春,纠缠了那么多年,原来只是一叠一叠瞬间就会化为灰烬的废纸。 “姑娘,寄件人也得写。” “可以不写吗?”她问。 “最好写。” “好。”她一边应着一边写上寄件人,“高中同学。” 付了钱,出了快递点,天突然阴下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一个全新的夏天就要来了,“林良,从今天起,我一定要过得比你好。” 青春里的单恋纯粹张扬,野心勃勃,一面伪装着自己的优雅形象,另一面却将阴暗□□裸地坦露给对方,不觉羞耻。 反而伸展双臂,张开怀抱,眉眼飞扬,像是在说:“你看啊,我把最真实的我呈现给你,你该被感动了。” 可是,这股渺小的骄傲终究只是一厢情愿,“被感动”的主动权掌握在被爱的人手里,到最后,不过了感动了自己。 那个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故意暧昧的动作,便能掀起腥风血雨。 然而,谁不愿意被万人追捧,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呢?也许,他习惯了你给的无上荣耀,就很难愿意并肩陪你看平凡人世中的细水长流了。 ☆、一位叫“tom”的留学生 从回学校的那一天起,庆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她,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在人际交往时,存在些许障碍,没有了庆山,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很棘手,甚至束手无策。 可是,她却慢慢爱上了这种感觉,不断挑战自己,突破极限的感觉。 她报名参加了q市国际美食节的志愿者,准备材料,面试,等通知,复试,都是自己独自一人完成,中间出现过困难,可都被迎刃而解。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8 突然发现,自己渺小的身体里,居然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而在这日复一日的忙碌奔波中,生活渐渐多彩起来,那些无关痛痒的情爱纠葛便被抛在脑后。 也许,当你一个人熬过那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晚上之后,就觉得,那个人在或不在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反正,第二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阳光会驱散所有阴霾。 临近暑假,提前准备好期末考试的她坐在图书馆一角闲适地读书。 手机一阵一阵震动,她拿起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c市”。 c市?她的心传来一阵刺痛。 然后起身,缓缓走出图书馆,接起电话:“你好。” “你好。”说话的人是个女声。 她送了一口气,“请问你是谁?”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刺耳。 她不耐烦地说:“我必须要知道你是谁吗?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那个女生着急地说,“我是秦眉。” “秦眉?”她一下子想起来,林良的女朋友。 “对,想必你还记得我吧?”秦眉问。 “不太清楚。”她故意这样回答,出于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是林良的······女朋友。”她顿了顿,说出了“女朋友”这个词。 “然后呢?正牌女友?”她嗤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否对别人也这样,可是,你对我说话的语气,和他好像。”秦眉说。 “我故意的。”何夕回答秦眉,她可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什么牵连。 “我找你是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两个人同时说话,然后一阵沉默。 “一想也知道,他告诉你的。”何夕说。 “对,是我和他要的。” “你到底什么事?”烈日当空,何夕莫名地不耐烦。 “何夕,你能不能别缠着他了啊?”秦眉突然爆发。 “你在说什么啊?”她无语。 “你不知道打扰别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行为吗?”她尖叫起来。 “你有病吧?”何夕彻底无语。 “都怪你,所以他才和我分手。”秦眉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蛤?你们分手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觉有些好笑。 “我一直以为那次看到你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你的消息,毕竟两个城市距离那么远,朋友圈也太多不同,你一定不会再出现打扰我们,可是我错了。” “哦?”她反感至极,这是来向她炫耀情深似海的? “我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只是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也从来没走进他的心里。”秦眉顿了顿,然后说,“他的心里也许只有你。” “那又如何?” “如何?何夕,我也不甘心,我向来是一个率性的人,喜欢的就要得到,不喜欢就拒绝,我喜欢他,所以要得到他,可是他并不快乐,他只需要你。” “抱歉,我不需要。”她刚要准备挂电话。 “何夕,算我求你了。”秦眉央求着。 “求我什么?” “回到他身边。” “我凭什么?”电话里嘈杂的声音令她心神不宁。 “凭我们都爱他。”秦眉说。 “你太高估我了。”她冷冷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秦眉反问她。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她说,夏日午后,阳光格外刺眼,好像多站一会儿,眼泪就会流下来。 “胡说!”秦眉反驳她,“我看过你寄给他的东西,那些生日祝福,哪一句不是你的真心话?” “你不知道,正因为我是一个花心的人,怕自己变心,才写那些俗到家的话。”何夕回她,“没事我真的挂电话了,请别打扰我了。” 秦眉还要说什么,却被她挂断,然后把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也许,过于偏激的行为,只能证明你太在乎了,太怕被动摇。 暑假如期而至,何夕坐在床上,看着舍友陆续离开,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她也起身准备收拾行李去工作。 国际美食节的待遇很好,食宿全免,还有每隔一天还有休息半天的时间。 锁上门,转身离开。 美食节上人山人海,大老远便看见一个人举着红旗,旗面上写着醒目的标语:志愿者。 她拖着行李箱,连忙过去,却在到达的下一秒,停住了脚步。 “何夕?你也来了啊?”他隔着围成一圈的人群开口。 “是啊,庆山。”她淡淡回复着,将头瞥到一边。 “过来吧。”庆山向后欠了欠身,想要给她腾个地方。 “哦,不了,我在这边挺好。”她拒绝。 庆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好,有什么事喊我。” “好,谢谢。”她连忙道谢。 “咱们主要就是保证节日的安全,方便游客选取,英语不错的一定要瞪起眼来,这可是国际的。”负责人夸张地说着。 她扭了扭脖子,一阵酸痛。好久没有现身的失眠昨晚来势汹汹,把她折磨得疲惫不堪。 好像从那天秦眉给她打电话开始,就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何夕,你在几组?”人群作鸟兽散,庆山挤过来。 “2组。”她回答。 “哦,我在3组,就在你旁边。” “嗯。我知道了。”她接着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找组织了。” “等一下。”他拉着她胳膊。 “嗯?”她回头看着他。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问。 “挺好的,顺风顺水。” “那就好。”他低下头,默不作声。 “嗯,那我走了。” “何夕。”他又一次把她叫住,“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好吗?” “你好吗?”她顺势说道。 “我也挺好的,就是···就是有时候很想你。”他支支吾吾。 “庆山,我们已经过去了。”她的语气里出现了少有的冷漠。 “可是,我们至少在一起过。” “对啊,既然在一起过,又何必再纠结呢,只求曾经拥有。”她转身离开,没有再因为庆山的欲言又止停下脚步。 既然没办法给彼此幸福,苦苦纠缠不过是浪费人生。 她站在一群陌生人中,完全没有了从前的胆怯,里面有留学生、社会人和像她一样暑假兼职的大学生,几个人凑在一起,无话不说。 “大家好,我叫何夕,是q大的学生。” “哇,我也是哎。”她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外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回应她。 “什么?”她问。 “我是q大的留学生,来自英国,我叫tom。”那个男孩兴奋地说。 “你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19 好。”何夕礼貌地笑了笑。 “哈哈···”tom笑了出来,那爽朗的笑声着实有感染力,逗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何夕有男朋友吗?”一个年龄略微大几岁的女生开玩笑般问。 “个人魅力实在不足。”她摆出一副略有歉意的表情,又把大家逗笑了。 “既然和tom是校友,而且男才女貌的,干脆凑合着过吧!”大家一阵起哄。 何夕附和着笑出来,瞥了一眼汤姆,这个来自异国的爽朗男孩此刻涨红了脸。 她悄悄走到他旁边,轻声安慰他:“他们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汤姆转过头看着她,然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知道了!” 真像个小孩子!何夕看着汤姆心里暗暗笑着,不过很可爱。 一天在不停地为游客解说,做引导的忙碌中度过,忙碌总会让人觉得还活着,还有价值。 晚上吃饭时,何夕取了盒饭,便离开了中心人群,虽说现在和他们交流没什么困难,可有些事,她还是想一个人做,享受孤独。 她坐在距离场地不远的海边沙滩上,吹着海风,一切都好安静,海浪拍打焦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动人。 看着眼前的安静祥和,她突然想要回到过去看看,一瞬间就好,看看梦中沿海的小城,再去淋一场会生重感冒的大雨。 那些自己曾不止一次想要忘记的轰轰烈烈,在不知不觉中销声匿迹,让她开始厌倦了现在的平淡。 “你在干嘛?”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警觉地转身,“tom?” “是我。”他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 “你干嘛呢?” “吃饭呀。”她举了举手中的盒饭。 “我在场地找了你一圈,怎么也找不到你,原来是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吃?”他笑着问。 “不习惯。”她转过头,继续看海。 “一起多热闹啊。”身后的男孩开始随着手机播放器的音乐手舞足蹈。 她转过身,看到热情的汤姆在沙滩上跳起舞来。 “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感觉自己的笑声太煞风景,于是连忙捂住嘴,可快乐这种事,你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跳出来。 “哈哈哈,不好玩吗?”汤姆大笑着问她。 “好玩,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她比了比大拇指。 “要不要一起跳?”他绅士地伸出手。 “不了不了,我不会。”她连忙摆摆手。 “我教你啊。”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汤姆一把拉起来。 “把手搭我肩上。”在刚才的热身之后,有些热的他在她耳边轻轻喘息着。 “哦···”她的脸涨红,紧张地不知所措。 “别紧张。”他继续说。 “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仲夏夜的海泛起粼粼波光,海天一线,仿佛一张巨大的幕布,而这星光璀璨下的舞台,正上演着一场唯美舞蹈,仿佛一切美好事物都静止在此刻。 ☆、10 日子一天天重复但有趣地过去,何夕的心静如止水,好像再大的事情都无法打乱的平静。 或者,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不再对任何人置之不理,而是,和旁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对自己则坦诚相待。 这也许才是真正的享受孤独吧。 每一天的天空都是湛蓝的,流火骄阳悬在头顶,海风里的腥味伴着盛夏午后阵阵浪花冲上岸,她正与新结交的朋友李琳琳躺在这片美景之下,因为被一个小视频逗得哈哈大笑。 “何夕!有人找你。”她转头,看见汤姆在向她招手。 “找我?”她自言自语地站起来准备过去。 “哟!哪个追求者?”琳琳笑着问。 “别闹了。”她回头瞪了一眼,然后上了岸,“汤姆,谁找我啊?” 汤姆说:“不认识,一个女生,在场地门口呢。” “好,谢谢你。”她道了声谢,往门口走。 还没走到,便远远地看见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起来焦急不已。 她走过去,那个女生看见了便连忙招手,何夕一脸困惑,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 “请问是你找我吗?”这才看清女生的脸,画着精致的淡妆,一袭白裙,头发散在脑后,不得不说,很有气质的一位女生。 “对。”声音有些熟悉,但记不清在哪里听过。 “嗯······所以,你是······” “秦眉。”她回答。 “秦眉?”哦对,之前有打过电话。 “我有事找你帮忙。”秦眉直接开口了。 “什么事?”她问。 “我没钱回家了,能不能借我钱。”她这样自然地开了口。 “······” 借钱???! “何夕,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能不能先借我钱。” “你没搞错吧?”何夕反问道,“莫名其妙,我认识你吗?”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理由呢?或者说,原因。” “我家里是住在南方x市,我来这里旅游,被偷了钱包、手机,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所以想到了你。” 全是谎言,尽是漏洞。 “你可以去找警察。”她直截了当地说。 “我······” “我想,警察会有能力帮助你。”她停住,看了看满脸纠结的秦眉,不觉有些好笑,“我实在无能为力,对于你,恐怕伸不出援助之手。” 她转身准备离开,对于这种无聊把戏自己实在不想奉陪。 “如果我说,那个小偷是林良呢?”秦眉对她喊。 好奇心驱使她回了头,“林良?” 秦眉紧缩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我就知道,你一定在乎他。” 何夕笑了笑,可笑,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已,“然后呢?” “所以你该借钱给我吧。” “你没说到我感兴趣的地方。”她纠正秦眉。 “感兴趣的地方?” “对,你们俩,为什么,之类的事情。”她解释说。 秦眉更加开心,好像自己猜到了何夕将要言何。 “我们俩放暑假之后,一起回他的老家见了父母,然后他送我返程时,就打算在q市多待几天,游山玩水。” 秦眉停了停,看了看何夕好奇的眼神,微微扬起嘴角,“可是,今早上起床,我找不到他了,我的手机钱包都在他那里。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秦眉以为何夕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地问: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前几天趁他睡着翻过他的手机,他发小发了一条动态,你在下面评论就说你想来这里打工。” 她仔细一想,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我将以何贺你 作者:月次友人 分卷阅读20 确实师父也是负责招聘的,只不过她没有报名师父的那个团队。 “我就想试试。” “······” “现在可以借钱给我了吗?”秦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凭什么?”何夕问。 “你······” “林良偷的,你就去告诉警察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股潮热气息差一点卡在喉咙,“我不想和你们有什么交集,你也别以为有多了解我,有任何事都可以找警察,或者我可以用手机给你的父母打电话,办法很多,只是你不肯用。” “······”对方一阵沉默。 “那我先走了。” “何夕,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秦眉突然大喊起来。 她继续走。 “我为他怀过孕,堕过胎,也见过父母,我们俩大学毕业就会结婚,你别以为一直占据他的心,我就毫无办法!” 真是个幼稚的女人,事到如今,她还会在乎他吗? 今天的太阳真他妈毒!何夕心想。 “怎么了?”庆山站在海鲜摊旁问。 “没事儿。”她挥挥手。 “我听见那人大喊大叫的,以为要为难你,刚想冲过去,你已经回过头来了。”庆山低下头,红着脸。 “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一脸坦然。 “何夕?”他的嘴角扬起。 “嗯?” “我发现,你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他的眼中尽是惊喜。 “是吗?”她笑着说。 “嗯,以前你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找人帮忙的,那时候,你总是那样胆小,缺乏安全感,所以我总想无时无刻保护你。”庆山挠了挠头。 “那现在呢?” “现在啊,”他若有所思,“好像比我还厉害,能理性地处理琐事,也好像更有追求了。” “更有追求?这意思是说,我之前没有人生追求?”她调皮地反问道。 “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噗嗤!”她笑出来,“你有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子。” 她看着庆山手足无措的样子,庆幸满足。 在她最难过伤心,甚至对于爱情几近绝望时,是这个阳光善良的男孩给了她力量,他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她的事情永远上心,他懂得她的懦弱胆怯,也看得到她的光芒。 庆山,如果时间刚好,我恰好想要安定,也许,你是最好的。 可是,我想要趁着青春年少再努力一些,想要功成名就,不想再被这些繁琐的事情绊住脚步。 “何夕,大三之后,你打算考研还是就业?”庆山问。 “没想清楚。”她回答。 “如果想清楚了,就告诉我。” “好。” “······” “那我先去忙了。”何夕说。 “去吧,有需要···直说。” “嗯,好。” “何夕,快来,都在等你呢!”琳琳大喊着朝她招手。 “拜拜。”她向庆山道别,便回到了队伍中。 “有什么安排吗?”她探过头去问。 “正要说。”琳琳耳语。 她耸耸肩,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何夕!”领队突然喊她的名字。 “嗯?”她看向领队。 “有人向我举报说你工作时间偷懒跑到海边。”他义正言辞地说。 举报?偷懒? “我没有。”她淡淡地回答。 “你没有?人家都拍了照片了!”说着便举起了手机给她看。 月色下,她和汤姆正忘情地舞蹈。 人群一阵唏嘘,说什么的也有,“真不简单啊”“这女的有一套”“人间条件好”····· “不可理喻。”她轻声说。 “这你作何解释?”领队斥责道。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抬头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领队的声音尖利且刺耳。 还没等她开口,汤姆说话了:“是我说要教她的,而且,那个时候是吃饭时间。” “是吗?”领队一脸的不相信。 “是啊,何夕还和我打招呼了呢,就说她要去安静的地方吃。”李琳琳开口为他们辩解。 领队的脸显然挂不住了。 “哦~可能是我弄错了,可你为什么要脱离队伍吃饭?”他继续反问道。 莫名其妙。 “因为我喜欢。”她回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那以后尽量不要这样了。” “恐怕不行。”何夕回答。 “你说什么?”领队差一点要冲上来。 “我喜欢一个人吃饭。”她继续淡然的回答。 “领队,合同里没有规定非要一起吃饭吧?”李琳琳问。 “这······”领队一时说不上话,“可我得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用过度紧张。”琳琳继续说,“不过在当众批评别人时,能不能先调查清楚啊?这样真的很尴尬。” “你!”领队被呛声,连忙疏散人群,以防再丢人现眼,“大家先散了吧!” “没意思······”大伙儿作鸟兽散。 “不过我很想知道,是谁拍的。”何夕上前一步,质问他。 “这······这怎么能说!人家也是关系你嘛。”领队向后退了几步。 “那请你替我谢谢人家。”她转身离开,不再顾及他在背后嘟囔了什么。 “真是‘人红是非多’啊!”琳琳感慨万千。 “你在说我?”她转头问。 “对啊,你人这么好,难免会遭人嫉妒,可得小心点。”琳琳轻声劝道。 “我问心无愧。” “我知道,可你人优秀,被冤枉了也不解释,以后会吃大亏的。”琳琳在一旁心疼地说。 “琳琳。”何夕温柔地喊了一声,“今天谢谢你。” “没事儿,举手之劳。”琳琳笑着说。 暑假就这样在忙碌充实中度过,虽然中间出现过莫名其妙的小插曲,但对于何夕而言,收获颇丰。 结交了李琳琳、tom等一大帮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她慢慢发现,原来朋友是这么奇妙的存在,可以一起胡吃海喝,也能在关键时候两肋插刀。从前的世界,那么狭隘,自私地只装下一个人,人多一点有什么不好呢,至少热闹。 “希望这是我爱你的最后一个夏天。”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这样想,安然入睡。 分卷阅读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