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螺旋7-岚気流(H)》 分卷阅读1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 [二重螺旋之七] 岚気流 by: 吉原理惠子 序章 模特儿经纪公司……「アズラエル」本部大楼在总裁高仓真理的房间里,加加美莲司犹如在自己屋内似自在的大张开身体陷入沙发里,深深叹息着。 “伊崎那家伙,看来还真是相当闲呢。” 他刚刚从高仓那里听到伊崎豪将已经接下视觉系摇滚乐队「ミズガルズ」新作的pv监督这个消息。 当然了,虽然那个本行是风景摄影师的伊崎的工作表该怎样去安排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重点是,即使是很勉强的在硬挤时间也想要拍「masaki」吧。” 高仓边说着,边以优雅的动作喝着自己泡的咖啡。 那个乖僻古怪并且是非本行的伊崎愿意接受此次出行音乐电台监督的提议的理由真是让人不可置信。 能够如此断言,原因是之前的替身事件至今仍然没有安然落幕,那个使得事件蔓延至今的引火线现在正躺在高仓桌下已上锁的抽屉里,以此作为此次工作的开端,还真是葫芦里跑出马来——事出意外。 严格来说,由于违反了契约想要控诉的想法也有,但是,退回文件归还如此难得珍贵的照片觉得太可惜也是事实。 那是一张超模「masaki」仅仅透露笑意却可称为想拍摄却拍摄不到的照片。 ……不,那不是「masaki」,而是完全作为「筱宫雅纪」这个人才有可能出现的奇迹。 “要我说,这根本就是个无知的挑战者。”(意指雅纪和伊崎的合作太过火爆让工作人员难以消受,挑战者指指明要两人合作的濑名。) 所以,向伊崎提出了受任「ミズガルズ」的建议。 “暂且,也因为是队长强烈的愿望,所以完全不可能的事仍去尝试说服,认为果然是不行的吧,那只不过是作为经纪人的濑名自己理想的脚本而已吧。” “没想到,却真的得到了同意的回答……吗?” 他们各自所属的事务所和唱片公司以及赞助者皆为如此有特色的合作得以实现而感到兴奋不已……或许是没错,但是对于拍摄现场的人员来说,那就是地狱,加加美和高仓在这之前,刚刚亲身体验到。 平常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显露疲态的魔鬼经纪人高仓,——大概,也不想听到伊崎的名字。 简直到了听到就颓废的程度。 “濑名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抱头发愁了。” “……是吧。” 说着没有笑点的玩笑,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吧。 “……那么,对于你来说,就像是「商业」啊或者说是「表演」突然闯入的腹稿罗?” 单单就摇滚乐队而言,向外宣传透露的接掌「ミズガルズ」pv第二弹的不是与创作歌曲没有任何关系的风景摄影师「go……syo」,而是名为「伊崎豪将」的人。即使如此,受关注度也绝对是上升了百分之两百。 第一弹时就已经造就了那样的风采,想要创造出在那以上的震撼根本不敢——不,感觉如果是伊崎的话理所当然能够制作出超越第一弹的成果,能否出演此次pv也会为之后知名度可否上升带来莫大的影响。 如此这般,濑名那边,似乎是即使是配角,只要能够出演不付酬金也可以的白工们都纷纷蜂拥而至,由此可见在业内是受到何种程度的期待。 无论怎样,在第一弹出演的「masaki」一跃成为超级明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在加加美看来,柳树下不可能出现两只活泥鳅(日本有话“柳树下的水边能捉到泥鳅,但也不是总能捉到”,意指幸运的事未必再有,但加加美同时也指「masaki」的大红大紫并不是偶然,他不是抓到泥鳅而是个人魅力。「有点表达不能~」),那正因为是「masaki」演绎才会出现的视觉魔法——是谁也无法模仿出来的绝美幻影。 确实,拍摄第一弹的作为影视摄影师的和田弘毅是个实力派,而那个恶魔的演绎无论是其他的谁来出演都无法造成那样的轰动,虽然是如此没错。 只是,作为铁腕经纪人的高仓来说,无论是如何微小的机会都绝对要去抓住是才是真理——或者(没出场)是打错算盘也不一定。 然而, “不,我只是不想让「masaki」和「go……syo」这个最凶悍组合把我重要的新人击溃。” 高仓极其认真的说明。 (嗯,那个是可以预见的情形呢。) 胡乱斗气的应该只限于替身那场暖身摄影,正式拍摄的话……不,无论是哪一场都绝对透露着要一决胜负的紧张感。 旁边看着的人更是捏着一把冷汗。 不仅仅是心跳加速激动人心的情绪,更有一种兴致高昂的冲击,所有的视线都锁在雅纪和伊崎身上无法移开,已经到了即使有瞬间的错失就感到无比惋惜的地步。 大概,那一天,在那个现场的所有人都被同样的盅惑给迷惑住。 再且,因为那时是在实际的拍摄作品里绝对不会出现的「替身」,那情那景只能在眼里,脑里,记忆里附着打下烙印,因为那是限定的场合里才得以品尝的感动与无限的幸福。 “无论怎样,主角是「ミズガルズ」?” “伊崎认为(他拍摄的)是也是他的自由啊。” “也是,他决定的才是第一大紧要问题。” “濑名没有为此闹出胃穿孔才好。” 因为伊崎的关系瞬间窥视到了地狱,这是加加美和高仓记忆犹新的不快回忆。 指南针 翔南高中……放学后 那一天,文化祭委员会结束,筱宫尙人、樱坂一志、中野大辉、山下广梦四人迈着轻松愉快的脚步从综合教室走了出来。 因为是这个时间的关系,校内十足的安静,能清晰的听到在第一运动场内开展社团活动的棒球部粗狂的吆喝声以及金属棒敲打白球的声音。 “早早就结束了,真是太好了。”第一个开口的,是中野。 “我以为会争执的更久些的呢。”这说话的人不是尙人还能是谁。 “因为去年似乎引起过严重的纠纷吧?”樱坂再次强调。 “那个要点很着重明了的写在传达事项中。”山下机械的说。 “果然,应该把各学年的意向听取综合起来不是?” “那个啊,说了。” “每个班级想要做的事若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 是可以以击球输赢来决定就好了。” “说的是啊。” 今天的开会内容是关于文化祭。 如果说一天的体育祭是完全燃烧的全校打成一片型,那么两天的文化祭就是快乐的、促进学生亲密往来型。 翔南高中是县内著名的有着超级升学保障美誉的高校,与其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门槛很高,倒不如说是校内禁止一切无关人员踏入,如果不是文化祭此地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不过分的说,在这两天里,校内所有设施全部对外开放。 正因如此,每年允许所有人出入又是星期日的这一天,在开场前正门口就几乎形成排成大长队看不到尽头的热闹非凡的光景。 文华祭委员的一天就从整理校门口的长队开始,若说这是翔南高中的常识也不为过。 不愧是例行的一年一度任人自由进出的学校开放日,即使参与者已经作了大程度的心理准备,即使排着看不到尽头的大长队,即使很少有纠纷,但突发事件什么的谁也说不准,毕竟学校也有设想不周的地方。 特别是,参观的人里有以有着「胜利的保证」美誉的翔南制服为目标的、也有单纯的憧憬此高校的,再且此时此处在某些意义上可以说是报考前得以窥见的有限画布,这个时候蜂拥而至强烈想要一探究竟的也大有人在。 每年学生会执行部为文化祭独出心裁发行的宣传小册与其他免费介绍报纸不一样,每人限买一本,每本五百元,有着开场便立刻有人排队抢购的相当的人气,是一项不多一会便销售一空的例行项目。 说起文华祭的例行项目,当然就是模拟店了,比起简单的仅仅是抽出时间拿出东西来的项目,出售简易的快餐与饮料的咖啡店理所当然更加能够招揽客人,总之,正是因为扣除掉实际费用,赚到的净利润就可以成为班费,所以各班都为此各施其法,有「cosplay店」啦,「女仆店」啦,「执事店」等等都在一较高低,但仅仅从最根本的说,也包含着自得其乐的成份在内。 即使有着各自的主意,但是仍然会出现有相同想法的班级,为此也需要作一些必要的调整,而这最终调整的任务就是文化祭委员会的责任。 尚人他们所在的二年级,便是为了让各班的开店类型不重复而在文化祭前进行着调整。 即使有了去年的教训,但每年都会出现的争执几乎成为文化祭的序幕,所以今年就省去了班级各自调整想要做的项目的功夫。 顺便说一下,尚人和樱坂的班开的是日式点心咖啡店,中野的是出售书皮,而山下的则是杂货铺。 “从已经全部出炉的项目来说,今年真是丰富多彩。” “同感同感。” “还真的是哪个班级都有能手呢。” 说来,或许已经压榨到了最大程度也不一定。 “说起来食物供应的,是意料外的人脉?” “是呢。” “七班的是日式点心咖啡店,还真是有点吃惊。” “津村的老家是经营日式点心屋的。” “同时给店里做做宣传,一石二鸟?” “我们只是把做好的点心拿出来而已,但在后方制作的同学肯定忙的够呛吧。” “特别是星期日那天?” “会做多少根本数不清了吧?” 或许是吧,现在都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到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 “中野呢?你们班是怎样?” “规定每人卖出两张书皮。” “这样啊?” “大家做的事都有意义就好了。” “唔,这是举办文化祭的根本啊。” “这话从配合度为零的樱坂嘴里说出来,真是严重的违和。”中野辛辣利落的吐槽。 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的樱坂半边眉都没有皱一下。 “山下呢?” “我,先挑战出售手机绳。” “果然也同样有规定?” “比起规定,那种场合感觉更像是定律。” “什么定律?” “反正都是要去做,那就以愉快的做到最好为目标……是吧。” “唔,是这样吗?” “就当是增长了意料外的见识好了。” “比如说挖掘到自己至今都没有注意到的,自个儿潜在的才能?” “只是如果带着满满的自信去销售最后却没有卖掉这时候感觉最糟糕,打击加倍。” 低低嘟哝的是如此爆炸性的发言? 于是,几乎立刻, “樱坂,那个是禁语吧。”中野微微泄气了。 在出入口把室内鞋换成外穿鞋后走出校园,天空还是非常明亮的蓝色,但不知什么时候上空薄薄的拉开了一片浮云。 “说起来,呐,筱宫,” “什么?” “筱宫的哥哥曾经就读武道学校里非常有名的男子高中吧?那里的文化祭什么的是怎样的场景?” 无意中突然被问起,尚人唇边薄薄的绽放开来。 (果然大家都在意着他校的文化祭呀什么的呢。) 就在前几天,尚人也才问雅纪相同的问题。 在雅纪还正是高中生的那个时候,他没有去问过这种事情,不……是没能问。 原因是,那个时候已经因为父亲的外遇事情败露而导致家庭气氛紧张了,那样的话题根本没有功夫去提起。 但也正因为如此,当时雅纪在全国高中运动会华丽活跃的比赛相反的却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除此之外,真的是光忙自己的事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就没有关注其他事情的空闲。 现在,自己和当时的雅纪一样成为了高中生,也同时确定了没有被雅纪厌烦、而且是实实在在的被需要着,那件事也终于能够问出口。 这也是事实。【注:这句表达的有点缺,词穷~】正好正值翔南高中的文化祭将近,自己在做着班级委员相关的工作,也就和雅纪聊到文化祭的话题了。 想着问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予回答,但出乎意料的,雅纪轻易的便说了。 不如说,时不时的浮现出的怀念意味的微笑以及柔和的眼神与语调再再表达着,即使是对雅纪来说,高中生活或许是当时糟糕透顶的混乱中唯一一个能够让他拥有自我的场所吧。 “好像非常、花哨的样子。”虽然尚人一次都没去过。 “什么地方?” “比如说区别于班级的另一种形式,各个社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 团在舞台上演出啊开模拟店啊都是强制参加这样。” “咦?” “哇!” 中野和山下都强烈的感叹了,樱坂无言的仅仅眯了眼。 “怎么?难道樱坂也有此经验?”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面临废部危机,被要求在舞台上进行邀请新人的公开表演。” “什么?难道你接受组织考验跳了空手道舞蹈?”中野一脸认真的乱入,被樱坂魄力十足的瞪了回去,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说出初中时代文化祭的污点。 “那么,之后社团怎样了?” “被废除了。” “这样啊。” “翔南也是只有柔道部没有空手道部呢。”山下深刻的叹着,由此可见,离能够在全国高中运动会出场的层次还远的很呢。 “……然后?哥哥参加哪种的?” “好像一年级和三年级是舞台表演,二年级是模拟店。” 那个当然不是出自个人意愿,似乎是以抽选形式来决定的。 “光是想象就很痛苦的感觉。” “我也这么觉得。” “本来男校的文化祭什么的就完全无法想象。” 那根本不是想象力太过缺乏的原因,中野种种想法全部写在脸上了。 “不是……所以说,文化祭那个东西和体育祭比起来的话,怎么说……就是那个应该女孩子啊华丽呀那样什么的,存在那种的固有印象的吧?”夹带手舞足蹈的强力说明。 也就是说,就中野来说没有女孩儿的文化祭是想象不能——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是说,那个超级美型的哥哥在模拟店叫唤吆喝‘欢迎光临、请光临’什么的,感觉绝对会排长队。” 实际上在帐篷里,雅纪似乎只是生疏笨拙的把要塞进炒面里的卷心菜切碎而已,那样的姿态尙人光是想象就不由的笑喷出来。 ——这样太过失礼了吧? 虽然嘴上没说,但当时雅纪的脸上已经充分表达了他如此的抗议。 “舞台表演到底是要做什么?” “剑舞。” 说到这里,这次三人凑近小声议论。 “嗯……我明白。” “果然,因为是剑道部?” “完全能够理解的感觉。” 虽然在模拟店的雅纪完全无法想象,但是剑舞的话挥起一剑的英姿立刻能够显现出来,不仅仅是尙人,其他三人也是如此,这并不是偏袒,那个根本就是把雅纪炫目的地方汇集展现出来了的感觉。 “你哥的剑舞,感觉超级适合舞台表演的。”话方由山下嘴里说出来,立刻得到樱坂与中野深深的颔首赞同。 “(即使是剑舞,)果然连步伐啊姿势啊这样的基础都做不了的话就会演变成小儿科的武打游戏而已了。”那些是和空手道的「拳」、「踢」、「挡」相同意义上的根本性的东西,在这一点上,樱坂是非常固守的。 “如果造型没做好不是很丢人?” “畏头畏尾的那种。” “筱宫,看过吗?” “就是不是现场的。”遗憾的说。 “啊?那么,难道是视频什么的?” “嗯。” “那种,有去拍摄下来?” “好像是用来做毕业纪念品。”尚人也不清楚。 于是 “咦——” “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 三人如出一辙地膛目结舌。 “泷芙高中,毕业附带赠品是那种?” “不是仅仅是相册吗?” “超豪华的感觉。” 第一次看泷芙高中的文化祭录像的舞台篇时心跳不已,一想到那里面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高中时代的雅纪,更加的激动兴奋。 录像里,剑道部的剑舞是压轴节目,那里明明是平凡至极的被当作舞台的普通讲台,台上的部员明明是统一的和服饰——学年不同颜色会有区别——拿着模仿真剑的刀的雅纪他们(注:双刃为剑,单刃为刀),仅仅是从舞台边走上台就足以改变整个会场的氛围。 场内的吵杂声立刻停止。 然后,音乐附和着和太鼓的声音,雅纪他们开始动作。 敏捷利落、 明快锋锐、 白刃的亮光在聚光灯的照射下闪烁游走、 纯熟如行云流水般的身体优雅而强韧、 一丝不乱的,飞扬着、 ——舞动着。 尚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锁定画面,在那里,有着世外桃源般静怡的森林,如梦似幻的雪在飞舞,数千片樱花轻轻飘洒于清流之上。 ——那样幻美绝伦人间绝无的景象感觉就近在眼前。 然后,在最后的最后,被敲打的大太鼓发出一声格外重的低音的瞬间所有都成为了静止。 之后,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冲破云霄。 如果计算时间,大概有差不多五分钟的梦幻表演,但是刻录成录像似乎被压缩掉了部分。 尚人也跟着一起鼓掌到手痛。 虽然知道这是dvd,实在是用不着如此激动又兴奋,但是,厉害。 好厉害。 太过厉害了。 狂热的心脏变成了雀跃难耐的状态。 ——小雅,好厉害,小雅,太炫丽,小雅,啊,真是的,暴帅啊,兴奋不已的极力赞叹着。 多少的赞美都觉得不够,此时自觉词汇量贫瘠到疼痛的地步。 看着一反常态感动莫名的尚人,雅纪嘴边悄悄泛起笑意,如今仅仅是想起那个时候的光景,尚人的胸膛就变得灼热起来。 “让人羡慕啊。” “同感。” “……真是呢。” 山下、中野以及樱坂吐露了同样的心声。 倒不是羡慕毕业纪念品的奢华,而是在那个稀有绝品里能够看到跳着剑舞的雅纪——这个意义上的羡慕。 “呐,呐,筱宫。” “什么?” “那个录像,你家里有吗?” “有啊。” “那,能让我看看不?” “……啊?” “超级想看。” 中野的眼睛明亮的闪着光辉向尚人逼近。 山下也不甘示弱的把脸凑过来“我也要、我也要。” 樱坂最后开口“那,我也是。”很严肃的表情说出那种话来。 “那么强烈的……想看啊?” “想看!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4 ”三人相当难得的居然异口同声。 “那……那如果雅纪哥说可以的话就去看?” “噢!”又再一次异口同声的有点滑稽了,尚人因此而闷闷笑着停不下来。 那天晚上 终于从为杂志封面拍摄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吃过晚饭后,手机立刻接收到尚人发来的邮件。 “工作辛苦了,今天因为有文化祭委员会的关系我们也比往常吃的要晚,小雅吃过了吗?” (吃了,一个人吃好寂寞。) 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人吃饭没有好吃可言,和因为工作而出席的聚餐倒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食不知味。 不过也没有意愿单单是因为单独吃饭没有味道而特意找人出来陪,如果是加加美邀请的话倒是会接受。 世人普遍的印象是怎样的不得而知,但模特儿的战斗资本是体力,不吃东西是吃不消的,所以即使外食也要掌握好营养平衡适量摄取,但果然还是无法与尚人的料理匹敌,那里面有叫做爱情这样的精华添加在里面。 “然后在回家路上和樱坂他们讨论关于文化祭的事,之后就变成了议论小雅高中时候的话题,自然的就提到了小雅那个时候跳剑舞的事了,结果大家无论如何都想要看,之前你给我看的dvd可以给他们看吗?” 被如此一问,雅纪的表情转变了。 想起了与尚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起看高中时期文化祭录像的事来。 没想到居然能够让他如此感动。 ——或者说,得到如此直率的感想。 连眨眼都忘了目不转睛的尚人在剑舞结束的瞬间突然与在录像里的观众一起鼓掌欢呼的时候他都愣了,不,简直是哑然了。 对雅纪来说,那是过去了多少年的一种怀旧罢了,高中生最后的文化祭——不如说,那是仅仅知道一股脑儿的向着梦想迈进的青春时代的完结。 向在喜悦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淹没在快乐的亦或是艰辛的事之时,都一直支撑着雅纪的剑道作的诀别。 毕业以后,雅纪没有再拿过竹剑,每天都被生活追赶着也没有那个空闲,这是实话,但果然完全丢弃是做不到的,竹剑即使是现在也一如既往的躺在房间的壁橱里。 没有留恋吗? 如果这么问的话,现在的答案是, “没有。” 虽然现在可以如此干脆的说放弃,但在当时作这个决定的时候不否认相当痛苦。 所以所有与剑道有关的东西全部封印了起来。 ——不如说,根本没有沉浸在追悼回忆里的空闲,脑子里只有向前走的念头。 硬要说的话,就是缘尽了。 剑舞的录像也是,如果不是尚人说“想看”,现在肯定无疑的仍放在抽屉里养肥而已。 看着过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太长时间之前的自己——而且还是不是本领域的自己,真的有种不可思议的感慨。 即使记忆里存在着相当认真去完成的心情,但看着便有一种搞错扬剑场地的羞耻心,微妙的感到难为情起来。 但是,因为身边的尚人纹丝不动的全神贯注的观看着,受到影响的雅纪自然也跟着看起来。 再者,认真的看了那正因为已经是过了太过漫长岁月,才能够拥有了客观的视觉点的录像。 ——啊,踏入的姿势太青涩。 ——想要做的更漂亮些。 ——在这里如果有一些停顿,会更好。 在雅纪眼里全是现在才能看出的不足点在晃动。 剑舞的编导是社团的ob(ob:已退出社团的前辈)曾田介绍的日本舞的师傅,之前为作为主将的曾田他们的「白虎队」编排的似乎也是这位师傅。 有着“还真是有令人意外的人际关系呢”这样的想法去询问是否是认识的人时,结果居然是曾田的外祖母。 那个师傅,根本就是魔鬼。 那一次一年级的雅纪他们担当的是吟诗的任务与她没有过直接的接触,但在「白虎队」有过实际体验的曾田却说,——总而言之,加油吧。 如此拍着雅纪的肩膀窃笑。 拜她所赐,表演当天获得了极其的鼓掌喝彩,还真是都得感谢师傅严格的指导,曾田也用力拍着雅纪的背连连称赞“做得好。” 就是这么回事。 “好漂亮。” “好厉害。” “太帅了。” 是来自让耳根都要泛红的尚人的赞叹。 (被这样大力的夸奖不会觉得不舒服,不如说是十分满足?) 不觉的溢出了微笑。 他说是樱坂他们非常想看他的剑舞。 或许是单纯的好奇。 (不过他校的文化祭什么的,如果不是有相当的兴趣也不会专程去实地观望。) 开展时自己的时间几乎全部被占用这是高中文化祭的宿命。 ——为什么,每年都如此。 ——学校的活动,这种地方最令人生厌。 明明被邀请同游,即使想去却去不了,有女朋友的同学们都有以上的抱怨。 时间刚过九点,雅纪以打电话代替了回件。 电话里响了三声立刻被接起。 “喂?小雅?” 音色动听,温和的声音刺激着鼓膜,或许是越过手机的特有的声线使的听在耳里比平常更加的甜蜜。 不在千束家里的日子,一天的劳累奔波总需要一通「晚安热线」才能够宣告完结,确认家里无事之后才安然入睡,这已经成为雅纪的睡眠模式,禁欲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天,即使有打电话也差不多到达极限了。 “邮件,看见了。” “嗯……可以吗?” “没有举办成大型鉴赏会就批准。” 明明就是为了纪念文化祭而作的dvd,要看是理所当然的,事到如今——也不是说不让看,只是仅仅是心情上的问题。 并且,作为职业模特儿,高中时代文化祭的余兴节目并不希望曝露于人前。 “没关系,只是樱坂他们而已。” “……那行吧。” “谢谢,对于我来说,那样的小雅是珍藏里的珍藏品,那个至宝录像要一个人独占这种念头也有呢。” 透过电话,尚人轻轻笑着。 (这个,根本是在犯规吧。) 雅纪立刻被叹息感淹没了。 本来就饥渴难耐的下半身受到了进一步的刺激,一种被再次不自觉挑逗的感觉。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5 “咦?什么?怎么了吗小雅?” 感觉就像是,什么事都状况外的尚人,只有这种时候敏锐起来,此时太过近距离还真是个大问题。 “我说啊,用这么可爱的话来煽动我的话,我会立刻想飞回去抱住尚不放手的吧?” 心声泄漏了出来。 手机的那一边,感觉得到尚人勉强呼吸的反应,想到那样未经世故的尚人,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现在,超级想吻你。”轻喃细语。 “那样,犯规啦。”尚人模糊不清的小声嘟哝。 “会在梦里高潮?” 之前不久,尚人对他说了,不……坦白招供了,没有自慰,只是在电话里听了雅纪的声音的那晚遗精了。 “难道又要梦遗了?”用甜蜜的语调揶揄着。 “小雅坏心。” 之后电话就突然挂断了。 显而易见那是电话那端的行为,他不由的笑了。 (真是可爱啊,尚。) 脸上的笑容停不下来,想着那边肯定是满脸红潮的单手拿着电话固定住了吧。 (真的,如果不是在电话里肯定飞快压倒他。) 不觉的,雅纪的妄想擅自不着边际地飞扬起来。 因为工作繁忙而入住饭店时,雅纪无法忍耐的边想着尚人边为自己解放身体不用说是正常的事,但他却不允许尚人自慰。 即使清楚那是昭然若揭的自私,但却从来没有认为不公平,揉弄积攒了十足的蜜汁的尚人的那个地方,让他一滴不残留的吐露出来的资格只有雅纪拥有而已。 第二天放学后 得到班主任爽快的许可后,尚人他们来到电脑房,理由是对文化祭的相关资料进行确认。 严格了来说也不算是撒谎,只不过走向有点微妙。 “从头开始看?”把dvd放进电脑主机读取,尚人问。 “不……先看哥哥。”中野说。 樱坂和山下看起来也没有异议。 “高中时候的哥哥啊,什么感觉呢。” “超级激动期待。” “——我也是。” “意外啊,樱坂,你说真的啊?” “你不也是,心跳一百了吧,山下。” “终究这可是,超级名模「masaki」的高中时代哦,和如今的我们是一个年龄层,光是想象一下小心肝就‘噗通噗通’蹦起来,对不对,中野?” “对,对。” “我也一样啊。” 连平日扑克脸的樱坂都无法掩饰的兴致昂扬。 对于尚人来说,看到亲哥哥雅纪是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但对这三人而言,或者「masaki」果然仍旧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也不一定。 「第七个节目,剑道部,剑舞“花鸟风月”。」 画面插入播报,三人的脸立刻因为期待而绷紧了。 鸦雀无声的电脑室里,樱坂他们全神贯注在尚人带来的dvd上而集体进入老僧入定状态。 在那之后,大概有五分钟。 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动,仅仅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尚人也与之相同。 播放完毕,尚人按了停止。 “啊……好酷。” “超级无敌帅啊。” “哥哥,太厉害了。” 除了这些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三人片刻都恍神了。 “果然从高中时看来就不简单的感觉。” “同感啊。” “不是普通人物的灵气都散发出来了。” “啊,恨啊,好想看现场啊。” 尚人也是这么想的。 光是录像就有那种程度上的震撼,现场的魄力肯定更是宏伟非常,这么想着时,真的好悔。 “这种的,真的就是那个,伯乐识马吧。” 这句话说的真好。 运气和机遇,做任何事这两个重要条件都是缺一不可的。 “呐,筱宫,再看一次,行吗?” “可以啊。” “怎么说,第一遍视觉冲击太强悍,哥哥以外的人都没去看。” “我也是,好像错过了很多景致的样子。” 这么说着并且“嗯,嗯”的点头的是中野和山下。 结果,包括雅纪的剑舞在内,泷芙高中的所有项目看到满足为止的dvd鉴赏会开始了,但是相比于中野和山下情绪不断高涨的盛状,樱坂则是一副想着什么事的表情,明显沉默了下来。 那个樱坂,现在正从停车处往大门走来。 “回头见。” “筱宫,谢谢。” 与中野和山下分开之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筱宫,有点事想问问可以吗?” “嗯?什么?” “那……个,总之先感谢一下。” 想着到底想问什么呢的尚人稍稍停了下来。 “……啊?”刹那间,现出了一张呆脸。 “不……所以就是说,你哥的录像带,不觉的就得寸进尺了,觉得是不是勉强你了呢。” 没想到樱坂在意着那种事……这么想着,唇边柔和了。 “没关系,我有好好询问并且得到雅纪哥的许可,不然也不会带到学校来。” 听到这里,樱坂明显的松了口气,表情也缓和下来。 怎么觉得不是平常的樱坂,但这种话说出口或许会显得很失礼。 “原来如此,看dvd的时候,你就是想着那种事啊?” 不觉的,就跟着想确定一下。 “不,也不是那样……觉得,果然是,很厉害。” “嗯,这个,听到耳朵长茧了。” 尚人玩笑似的回应。 尚人自己也一直“很厉害”的不断重复,雅纪回以苦笑,大概在雅纪来说,表演时这样的称赞听得足够了。 “那是你哥高三时候的事吧?” “嗯,对雅纪哥来说是最后的高中文化祭。” “……然后很干脆的放弃剑道了?” 中野和山下没敢问的话,樱坂问出口了,没有办法不问出口。 剑道和空手道,即使有不同的地方,但同是在武道的领域内,正因如此,樱坂才想要问,放弃了,真的是不会后悔的吧。 问那样的事,大概尚人也只会很困扰如何回答吧,因为尚人不是雅纪,这才是在询问不知所措啊仓皇失措什么的之前应该注意的问题吧。 知道。 明白。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6 不如说问出这种问题的本人也十分清楚自己简直是缺心眼儿到了极点。 即使如此, 硬是问了, 樱坂无法不问。 因为看到了——雅纪的剑舞,因为不过是文化祭的余兴节目却做到了如此的令人陶醉。 身体的摆动,如此漂亮, 脚步的游移,如此柔韧, 剑刃的挥动,如此优雅而强力, 正因为有这样扎实的基础锻炼才可以如此的,美丽。 与和太鼓的拍子合着、冲击着。 停止。 还击。 横扫。 不带一丝多余,没有渗入力度的动作——优美至极,不仅仅是漂亮而已,而是一种能够打动人心的华丽。 这样的人再次回到剑道驰骋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叱咤风云,「东之青龙」——听说过去被如此称呼。 顶着全国高中大赛冠军如此绚丽的头衔的雅纪,虽然他的能耐樱坂一次都没有见过,但被那样称呼着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想变强。 想获胜。 然而,有胜者就必定有败者,即使拥有同样的目标,胜负却鲜明而刺眼,那里,有着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攀越的一堵叫作才能的墙壁。 攀上顶点「运气」或许是必要的,但即便拥有「运气」,没有与之相衬的实力也同样无法到达巅峰。 他确实有才能,有着让旁人半句闲话都说不出来的华丽的战绩,并且被周围所有人期待着。 然而, 为什么, 拥有的一切都丢弃掉吗? 为什么,可以做得到? 并不是受到挫折摔倒了,而是在最高峰期决定放弃一切,心里没有纠结这样的心境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 樱坂的话,大概……做不到。 不会再练空手道了的自己……根本就是,现在完全无法想象,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不再练空手道这种事。 被野上刺过来的时候也是,那种想法连瞬间都没有在脑子里出现过。 被生活所迫所以放弃剑道,为了养活家人而扭曲自己的意志勉强作其他选择。 能够做到这样的抉择,伟大,太过伟大了,自己的话绝对——不行。 「自我牺牲」 即使理智上可以接受,但在情感上却太难了。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自己说了多么神经大条的话。” 雅纪作出那样痛苦的抉择是在高中三年级。 只不过比如今的自己长了一年,这么想着,身体的最深处有一股欲望蠢蠢欲动的往上涌,怎么也停止不了。 “与当时筱宫的哥哥相比,我不过仅仅小一岁而已,自觉性和觉悟真是完全不够啊。” 尚人倒是没想到,在看雅纪的剑舞的时候樱坂是在想那种事情。 自觉与 ——觉悟。 现在和樱坂说什么,都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的感觉,自己终于也到了雅纪在作作为人生转机这样重大的抉择时的年纪。 却没有自己太过理所当然的自觉。 (根本是完全没有成长啊自己。) 内心深处,尚人多么深刻的叹息着。 “如果我是筱宫的哥哥的话……我在想……怎么说……” “……嗯,我知道樱坂想要说的话,我……不就是雅纪哥的绊脚石么,我一直这么想。” 这是,事实。 樱坂陡的瞪大眼。 “一想到从雅纪哥那里把剑道夺走的就是我们,就变得无法面对雅纪哥,周围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呢,这么想着内心就忐忑起来。” 樱坂事到如今终于焦虑起来,都是自己说了没有神经的话,不是又撕开尚人的伤口了吗。 “但是呢,樱坂,雅纪哥对我说,‘我只是做了现在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而已,无关者无论说什么都无所谓’……这样。” “……超级男子汉的话。” 打从心底这样认为,不是谁都可以说出如此的语言,这是拥有丝毫不动摇的决心才能够办到的。 “所以我想我也是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 “——说的也是。” “理想,也仅仅是理想,樱坂也说了,高三的雅纪哥和如今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完全无法比拟,但是如果有了目标,就去好好的朝那里迈进就可以了。” 真的有其兄必有其弟。 樱坂如此想着,整理着脑子里之前的杂乱思绪,缓缓深呼吸。 看不见的明天 父亲——筱宫拓也的葬礼、头七都已经相继终了,日子终究仍然匆忙的奔走。 只是,无论过去了多少时间,事情却没有从智之的脑海里消失。 到底, 为什么, ——变成了这样的事态。 不如说,时间过的越长,疑问变得越重。 为什么, 怎么, ——导致了那样的后果。 越是自问就越是难以释怀,疼痛的简直到了痛苦的地步。 便是如此,却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因为刺杀了亲生儿子庆辅而大受打击引起脑卒的拓也,在失去意识之后就那样撒手人寰了。 真的,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无论如何绞尽脑汁都无从知晓。 即使是事到如今仍然无法置信。 怎样都——无法接受,这样悲惨的结局。 这样的现实,不想承认。 父亲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这种事——难以接受。 为什么, 在哪里, 把什么, ——弄错了吗。 他就像是彷徨深陷在没有答案的迷宫里,挣扎着。 翻滚着——痛苦着。 并且,被名为自责和后悔的枷锁牢牢捆绑住。 如果, 那个时候, 没有去庆辅入住的宾馆的话, “和现在的庆辅说什么都是无用功,不要去自讨没趣。” 如果照着大哥明仁的话去做的话,或许就没有发生这样的悲剧。 如果, 自己, 阻止了父亲的话…… 把激愤的父亲安抚下来的话…… 没有雇用侦探查找二哥的所在的话…… 如果那样做的话, 或许, 那样的结果——或许就不会发生。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7 即使试图不去想,但却不行,没有办法,怎样都无法控制。 自责, 后悔, 悔恨, 多种情绪让身心快要崩溃了。 明仁说“不是你的错,父亲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那是除了他本人别人都无法预测得到的事故。” 妻子麻子也安慰道“事情不是因你而起,你没有犯任何过错,只是很多偶然重叠而酿造了那样的悲剧而已,如果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的话,那个人也绝对不是你。” 即使被如何推心置腹的劝慰着,已经完全被自责和后悔的黑色心境击溃的智之的心没有因此得到任何安慰。 如果, 那个时候, ——这样做的话, ——没有那样做的话, ——那么结果就。 睡时醒时,随身的仅仅是这样一条束缚住他的心境而已。 这是刚过五点的时候。 像往常一样,学校的任何社团都没有参加的零回到家,厨房里是正在准备晚饭的母亲。 平常时候打零工的母亲是比零晚归的,但最近每天都在家里,说是暂时休假。 素日开朗的母亲从后背看来就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这当然不是错觉。 “我回来了。”零说。 “回来啦。”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来的母亲的脸没有惊讶,不——是一脸的憔悴。 即使是任何时候都以“总会有办法”为信条的积极乐观的母亲,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 里面的个中理由,自是不言而喻了。 祖父的头七法事结束,之后一切都恢复成以往的常态——这种天真的想法当然不可能有,祖父的事件带来的冲击性的余震,还无法消散。 特别是庆辅的情妇在电视的特别节目里控诉,那天,在宾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标榜「密室的真相」这样耸动的名称使得媒体重振势头,一时间门前喧闹不已。 ——庆辅氏的情妇m小姐发表那样的言论,反驳呢? ——那就是事实的真相吗? ——什么反驳都没有的话代表那就是事实吗? ——任凭m小姐那样自话自说,可以吗? 对着众多现场报道员如何抱怨,结果变成连警车都出动来制止,但是即使被驱赶了论韧性简直可以跟蟑螂相互媲美的媒体立刻又会再次出现,无法杜绝。 因此,零和瑛两兄弟连去上学都很费劲。 旁若无人的追根究底的麦克风,不顾及他人的盘问,挑衅的语言,怀着只要出口只言片语便立刻抓住话柄纠缠不休的明显意图,虽然零和瑛全部采取不理睬作为回应,即便如此,神经上也是受尽折磨。 群聚而起大肆宣扬着他人的不幸,媒体这种没有常识和缺神经的举止简直让人怒不可遏,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要说的话堆起来比山还高,但什么都不会说,能做的仅仅是静静的等待骚动过去而已了。 感觉快要被压力弄得脑袋迸裂了。 之前,在电视上看到雅纪被媒体纠缠不休的时候,某些意义上来说,完全是与自己无关的闲事。 (雅纪san真是够呛,媒体什么的,真的是毫无分寸。) 随口地同情, 陈腐地愤慨, 应景地担忧, 然而,只不过,只有这样而已。 对着画面里的雅纪,以无视的态度驱散媒体而信步迈开的姿态。 (雅纪san超级酷,仍旧帅气逼人。) 随心所想的,闲心的思考着那样的事情。 因为完全没有影响到自己日常生活,在电视里闹的事,现实感和压迫感都没有体会。 那个时候,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如今,才有了深切的认识。 为什么呢,因为现在的零他们是, “用刀子来解决家丑的短路老人的孙子。” ——所以, 祖父是,父亲也是,是这件丑陋的伤害事件的当事人。 自诩担负着查明真相这个光荣使命的媒体们毫不手软的侵犯着零他们整个家庭的生活。 让人痛彻心扉的现实。 任何人,都没有来守护他们, 自己家的事情,只有自己家来解决。 虽然明仁也挂念着他们家,但却不可能像雅纪san那样成为最强的守护神。 察觉到自己存在那样的妄想,不免自嘲起来。 明仁有明仁自己的生活,想到这些,自己都要厌恶起自己的自以为是了。 “——爸爸呢?” “睡了。” “……这样啊。” 现在的父亲,精神上完全的崩塌了,从祖父的葬礼开始一直是那样的状态,说怪也不怪。 并不是杞人忧天,无论是谁看了都能明显感觉到一种令人恐惧的危机。 不安,担心,不知如何是好,胸腔……胃好痛。 想要开口,又开不了口,到底该说什么才好……首先这点都完全不知道。 那个豪爽开朗的父亲顶着一张没有生气的铁青的脸沉默着,没有进食,连床都没有下过。 只有自己的父亲,他能够肯定,不可能会去引起那样的事端——根本想都没想过,(所以一旦发生了,)那个冲击性有多强,太过震撼了,零除了呆若木鸡作不了其他反应。 到底做什么,自己不知道该去做什么才好……焦躁不已。 在这种时候,对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懊恼不已。 生自己的气,日暮穷途。 “我能够帮些什么忙吗?” 零这么说着,母亲的嘴角勉强的缓和了一些。 “这样啊,那么把晒着的衣服替我收进来吧。” “知道了。” 零说着,把书包放到了地板上。 ——这个时候,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瞬间,茫然的猜测让心跳漏跳了一拍。 祖父死后,家里的电话被切断改成无人接听模式,因为恶作剧电话啊无言电话啊以及媒体的取材电话毫不间断的打进来。 如今的世道,闲人和混蛋多的是。 但却没有去藐视的空闲,不如说,被这样纠缠不清的刨根问底弄得怒气冲天。 即使现在没有发现媒体在门前守株待兔,电话依然是维持被切断的状态。 听到安静的室内响起电话铃声就胆怯的家庭,是只会出现在电视连续剧里的恐怖片勾勒出来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8 的虚构,搬到现实中时,更加使人胆战心惊。 母亲抓过电话按了接听键。 “……你好,这里是筱宫家。” 零盯着接电话的母亲,从哪里打来的电话,他忧虑着这件事。 “啊……瑛一直受你照顾了。” (从须贺高中打来的?) 瑛所在的须贺高中与家的距离是需要坐电车上学的,这个时间的话,应该是正参加棒球部的社团活动。 ——为什么? 这么想着,瞬间。 “咦?瑛他?” 母亲一瞬失去语言定住了。 (怎么了?) “是……是——我知道了,现在立刻前去拜访。” 挂掉电话后,母亲深深叹息着,被告知了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充分表现了出来。 “什么?瑛怎么了吗?”零无法忍耐的问出口。 “社团活动的时候和人打架,受了伤。” 在担心他到底受了何种程度的伤之前, (那个……笨蛋。) 零陡的咬牙。 “妈去一下,家里的事你来可以吗?” 母亲拜托的不是做晚饭,而是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的父亲的事。 零点头,母亲飞快的解开围裙,为去学校做准备。 “有事就给妈的手机打电话。” 说完后,母亲出了家门。 从家里到须贺高中开车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如果赶上傍晚的下班高峰期或许会耗掉更多时间。 总之,零小声的叹气,先去把晾晒的衣服收进来,他朝阳台走去。 过了七点五十分 瑛和母亲回到家。 零听到车库里车子的声音后走到大门口, “回来啦。” 先开口出声。 “回来了,对不起回晚了。” 母亲用疲惫不堪的声音回答。 ——但,瑛沉默着。像是要避开零的视线一样低着头,那张脸上有好几个淤痕,破了的嘴唇附着血迹。 运动部的社团活动是严禁暴力的,这是连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零都知道的常识,说来秋天的新人战刚刚结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这话也很难说出口。 就这样,瑛什么话不说的慢腾腾的上了二楼。 驱使自己想要抓过那个胳膊追问事情缘由的冲动零硬是克制了下来,如果那样做了,肯定会用责难的态度对瑛怒吼。 比起那样的事,首先,在社团里发生的事询问母亲更快些。 “想喝什么?” “给我拿冰茶吧。” 母亲在椅子上坐下,零把倒入冰茶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 “谢谢。” 等待着母亲拿过玻璃杯慢慢喝下茶水润了喉咙后,零挑起话题。 “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觉得不需要主动问,姑且,想要进入正题还是开口了。 “各种原因吧,好像是被说了不好的话。” 抿嘴,母亲这么说。 什么各种原因……的,母亲虽然难以说出口,即使她没说,他也知道,大概,跟零的处境相去不远。 尚人成为专门袭击骑自行车上学的高中男生这件恶质暴力事件的受害人,故而导致雅纪的名字和相貌因此而被无限放大之时,即使同样姓筱宫周围的反应也极其普通。 ——呐,筱宫,「masaki」的本名原来姓筱宫,知道了吗? ——莫非,族谱里的哪个地方不是和「masaki」有渊源吧。 ——如果真是那样,好帅啊 ——但是,正常的想想,如此一来和那个因为外遇抛弃家人的父亲就是亲戚还真是讨厌呢。 ——真的是,无敌嫌恶。 那种程度的议论,即使成为玩笑的材料,却也没有比这过分的事了。 因为雅纪的绝美容貌跟零他们完全不相像,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是堂兄弟。 零和瑛一样,即使雅纪华丽丽的成为顶尖模特,他们也的确因为「masaki」竟然是自己的堂兄而骄傲但却从来不去四处宣扬。 但是,庆辅写的曝露本「border」一出版,形势整个扭转了。 那书里出现的人物全采用本名,连家族的族谱都详细的写了下来,自然而然,任何事都被摊在了阳光底下任人鉴赏。 与超美型的超级名模竟然是堂兄弟,好厉害,太让人羡慕了。 ……没有人这么说。 仅仅是根据庆辅歪曲事实的书的视点,让筱宫家的亲属们蒙受了莫大的不白之冤。 ——筱宫的父亲,是不会察言观色的橄榄球狂人? ——是那个「masaki」的堂兄弟,说来不是反而凄惨无比?(注:意指因为「masaki」的亲戚都不是好人。) ——因为名字的关系被祖父虐待是真的? ——因为零是0的意思?不过弟弟的名字很普通吧? ——不卖座的书道家的伯父没有结婚难道因为是同性恋? ——呀~~~好恶心。 九成的人是看笑话的心态恶质的出言攻击。 以让舆论高涨为目的、以恶意中伤为基本的「border」,是最低劣最无耻的曝露本。 连不认识的低级生都投以不愉快的意有所指的视线,烦躁日渐激化,转化成令人气愤的不快感。 然后,事到如今才体会到,雅纪他们,一直被这样粗暴不成条理的曝露在外。 自己成为了当事人才知道,把别人的不幸当作饭后甜点的媒体是多么的残暴,还有那些闻腥而来的好事者的看戏心态是多么没有人情味。 而祖父引起的事件便成为伤害零他们家人的踏脚石。 ——有个刺杀自己儿子的爷爷,太恐怖了。 ——杀人未遂的加害者的孙子,说白了,到底是什么感觉? ——筱宫家的,做事还真不是普通的绝啊。 ——装腔作势的筱宫家,发脾气时说不定都会动刀子哦? ——吓死人。 即使如此也没有过自暴自弃的想法,就在此时,庆辅的情妇上了电视。作为唯一的旁观当事人绘声绘色的叙述了那天在宾馆发生的事由,他们因此而震惊了。 太过的现实,造成了冲击。 情妇说的都是事实吗。 ——或者不是事实。 零不知道。 那与父亲有关的部分到底事实是怎样的……不知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9 道,父亲一直什么都没说,不,身心衰弱到无法发出只言片语的程度。 对着想到此处咬住下唇的零,母亲神情黯淡地问。 “嗫,零,你没事吗?” “……啊?” 唐突的瞬间,零没来得及掩饰心情。 “在学校,被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吧?” 至今为止,母亲一次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父亲的事,这之后如何过日子的事,都已经占据整个思维了吧。 今天瑛发生了这样的事,或许注意到了把儿子们放任不管会让事态变得日趋严重。 零和瑛,在家里——在母亲面前都不会发任何牢骚,因为不想让她比现在更忧心了。 “没什么,不用担心。” 在意也是没用,即使零诉说到口干舌燥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即使被说什么,充耳不闻就过去了。” 眼不看耳不听,所有都排挤于身后,除此别无他法。 当时只不过是小学生的尚人他们能办到,没有道理现为高中生的自己却办不到,他如此深信着。 “因为零很强韧。” 母亲的唇边微微的寂寞的笑了。 正确的是,抗打击能力强——想要这样说,这些都是被堂森的祖父磨练出来的。 所以祖父死的时候他没有流泪,不如说,对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父亲身上然后死去这一行为感到愤慨。 “一人做事一人当。” 生前说得这么伟大,如今自个儿奔极乐世界去了,这样的祖父让他极端气愤。 “真正强的是雅纪san。” “我虽然即使想成为雅纪san那样的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所以妈,不要太勉强了,这个时候,如果连妈都因为过劳而倒下的话,就真的糟糕了。” 即使不知道和父亲说什么,但是对象是母亲的话——可以说,要好好的说出来。现在自己在想什么,怎么想的,都不能积压在心里,要把它们统统转化为语言传递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说着,母亲回。 “嗯,说的也是,谢谢。” 勉强自己笑反而让嘴角抽搐起来,眼泪成串往下掉。 “啊……讨厌,有点……对不起,对不起……零。” 那样哭泣着的母亲不想看,也不能看……零慢慢的,站了起来。 拿着托盘上放着三个饭团和适量小菜以及一瓶塑料瓶的矿泉水,零轻敲了下瑛的房门。 “瑛,我进去了。” 慢慢的转动门把手。 零和瑛平常绝大多数时候是不会上房门锁的,但因为是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便回屋的瑛,或许上了锁也不一定,这么想着,但房门却轻易的便打开了。 瑛,正闹别扭似的躺在床上。 “给你,饭团,肚子饿了吧,快吃。” 不吃——这种话,没说。他斜视着零把托盘放在书桌上后慢慢从穿上坐了起来。 “妈让你拿上来的?” 唇边被划破的疼痛感因为说话而被拉扯得皱起了眉。 “是哦,晚饭完全没吃,肚子饿的肯定睡不着的吧。” 瑛下来床,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然后,拿起一个饭团子蠕动着嘴唇细细的吃着,似乎因为破了的唇会痛的关系,即使饿了也不能大口大口进食。 “你啊,不要让老妈太担心了。” “知道了……什么?” “即使什么都不问,也会完全了解吧。” 闲人闲语,被说了这样那样的话……小争吵,这猜测是不会错的吧。 被说了什么而发生了争吵,事到如今,问那种事也是于事无补,即便想想尽办法来隐瞒,打架的理由也是显而易见的,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但是, 这个时候, 陡然,想起了许久不见的尚人说过的话。 “但是呢,零,悲伤的时候,气得脑子快崩裂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发泄一下的吧?如果不说出来只是一味的把事情积压在心里,会变得更加烦躁不安。” (尚也有烦躁不安的经验吧?那个发泄的出口……果然是雅纪san?) 而零即使对象是弟弟,也想要避开成为他的发泄沙包,雅纪的话,肯定会愿意听弟弟诉苦并且认真的给予建议。 那正是,因为是雅纪才能够做到,周围的杂音零即使可以做到充耳不闻却没有办法达到那样的程度。 ——不如说,光是自己的事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零也跟母亲说了,即使想要成为雅纪那样的人却办不到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抱着过高的希望也毫无意义,那样反而只会让自己变得很悲惨。 奈津子伯母自杀的时候,雅纪和现在的零一样是高中生,为了家人而去打工作为家庭开支,放弃了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学而成为职业模特。 ——真的,太厉害了。 零还没有那样的觉悟,对将来没有任何幻想,仅仅是随波逐流似的以进入大学为目标而已。 但是,依照现状,在考虑能否上大学之前的如今就存在着一个危机,而这个危机是即使讨厌也需要去面对的。 “但是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就听。” 瑛维持着手持饭团的姿势,瞬间,沉默了。他拿起塑料瓶喝了一口水,终于开口。 “我在社团里,很是被嫉妒哦。” “一年级就成为正式球员的关系?” 不是挖苦,因为这是瑛的实力。是以棒球实力之名被推荐进入须贺高中的——这么说也不为过。 棒球是群体运动,只有一人成绩突出也无法在比赛中胜出,初中时学校为地区代表,却不能成为县代表,虽然团体没有出彩,但是瑛作为强击手是非常有名的。(注:此处涉及一些专业术语~本人不懂棒球,翻译不能,只挑了重点) 当然,也有县外的私立高中发来邀请,即使要求作为特优生享受学费全免也可以,提出这样优渥的条件的也有——好像是这样。 但是,父亲对于县外就学面露难色,父亲也在打橄榄球所以对于「特优生」这个语言技巧很慎重,结果,进入当地的须贺高中。 即使是从小学开始与运动就是绝缘体的零看来,也承认瑛很厉害,有这样的弟弟让他很骄傲。 ——但对于初中与高中什么社团都没有参加过的归宅部的零来说,体育社团的等级关系相当严格这样的事只是听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0 过却也只是懵懵懂懂不知所谓,不如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来,为什么要做到那种程度?……简直到了让他纳闷的地步。 “有偏袒我的,也有很有意见的前辈。” “(有意见的)是正式球员?” “基本是,板凳球员。” (……说的也是。) “这不就是没有实力胡乱找茬吗!” 即使是外行人的零也听懂了。 “但是,前辈就是前辈啊。” “也就是说是那家伙对你胡搅蛮缠?” 实力无法抗衡就使用语言暴力? 那样的话还真是郁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伙伴在背后说坏话和当面讥讽大不相同。 若本人没有自觉,那他只是个笨蛋。若有自觉,只能让人相信他是一个本性扭曲的家伙。 “虽然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最初是低低嘟哝的说着的瑛,开始说到打架的原委时又激动的愤慨懊恼起来。 “无法原谅啊。” 吐出一句话。 “因为那些家伙,拿着爷爷的事来纠缠不休,社团和爷爷哪有什么关系啊。” 所以,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是想通过这个事把瑛从正式球员的座位上拉下来吧,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意图吗? “所以,你就动手了?” 瑛以眼神回以肯定的答案。 “结果,最后几乎变成混战,混乱中把一个前辈的锁骨折断了。” 那还真是,过于惨痛的代价。 “然后在医院里,那家伙的家长,立刻就说这次暴力事件的缘由是因为我有爷爷的遗传什么的大声斥责,还一把抓过妈妈想要动手,我当时真的想打下去了,但是被顾问老师阻止了。” 越听越觉得状况在恶化,脑袋一阵阵的痛起来。 “……结果呢?” “被罚闭门思过。” “对方也是?” “是。” 真是两败俱伤的打架,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几人。 使用语言暴力有时候会比直接殴打更痛。先动手的人输了——即使有这样的话,但零认为运用肮脏的口头攻击来挑衅的人同样有相当的责任。 “那么,你想怎么做?” “觉得,已经讨厌起来了。” “对棒球?” “……不是,那些个混蛋。” 这个——无法否定,没有办法……不能给人的嘴巴上锁是事实。 但即使是多么不讲道理的事,每一次都要去一一反应就没完没了了。 “那以后无论一有谁把爷爷搬出来说闲话,你就要去打人?” “……我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只是忍耐着,那样的做法……我已经受够了。” 几乎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虽然爷爷做的事很糟糕,但把爷爷逼到那个地步的是那家伙吧,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非要受到这样的牵连责难不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被别人随心所欲的说三道四,受尽那些风言风语的屈辱。 这被逼到极致的——激愤。 堂森的祖父因此而发脾气,进而刺杀庆辅。与祖父同行的父亲因为这悲惨的结果而自责,把自己锁在深渊里痛苦不堪。 万恶之源是庆辅。 这是无论是谁来看都一目了然的事实。 所以说庆辅被祖父刺杀是理所当然的——但零却不是这么想的。 极端的说的话,实实在在的真实就是,有权利和资格给那个穷凶恶极的混蛋父亲庆辅定罪的只有雅纪他们兄妹四人而已。 但是,雅纪他们选择了把庆辅这个「视野中的垃圾」切除丢弃。 然而,祖父却选择了刺杀庆辅来把他从视野中排除,零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这仅仅是冲动, 欲罢不能的激情? 那么也就仅仅是过于自我不是吗,正因为他的自我,所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对祖父只存在被极度疼爱的记忆的瑛, “爷爷太可怜了。” 虽然瑛还在继续他的心疼爷爷论,但对于早切身体会过比起直接被殴打暴力的语言更伤人的零来说,他只看到想去刺杀别人结果反而是自己步入黄泉的气得发昏的祖父的任意妄为而已。 “讨厌的话如果没说出来,谁也不可能知道的吧?” 用强韧的眼神,瑛看着零。 “你说了吗?对那些混蛋。” 瑛咬唇。 看来是代替语言先用拳头说事了。 那不就是做了完全和祖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事了吗,这一点瑛还没有注意到吧。 “呐,瑛,我没有参加什么社团,虽然没资格说什么豪言,但果然是即使有理由,在社团活动时引发事端很糟糕的吧?” “所以就说,那是” “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好好弄明白了吗?” 瞬间,瑛咬着嘴唇,视线下滑,脑袋垂了下来。 父亲的事。 母亲的事。 如果是清楚家里的情况,就什么都别说给我忍耐——虽然并不想这样说教,只是…… “拿爷爷做的事来做话柄对你纠缠不休已经超过你能承受的底线,在今天的事情上你应该已经让棒球部的人都充分领教到了这一点,所以从今以后,你在吵架受伤前给我冷静下来想想,不要让老妈比现在更操心了。“只有这点,需要细细叮咛,现在不是照顾好自己就可以的场合,不是那么简单的情况。 零如此说着,瑛的喉咙深处像是榨压一样的挤出话来。 “连我们家都被弄得乌烟瘴气,为什么那家伙还活着,他应该代替爷爷去死才对。” 零知道这是极为不慎重的暴言,但是, ——不要说蠢话! 这话却没能说出口,零也不得不察觉到自己的内心也非常蛮横无理的有着同样的观点。 即使被祖父刺杀却没有死的贼运? 和祖父一样中风却依然活着的好运? 在零看来,庆辅就是一个不仅把自己的家人甚至亲属都攥取啃啮并且持续的加以伤害的怪物。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瞬间,他那样想。即使去考虑那种事情也无法为沉重的现实带来任何改变,零不由得咬住嘴唇。 挣脱 那一天。 筱宫家的新自行车送到,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1 鲜奶油色的车身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令人目眩。 “小尚,眼光不错啊。” 裕太这么说着,对挑选自行车的尚人微笑。 “那要不要试试看?” “嗯。” 裕太倒是, ——只要学会一次,无论经过多长时间都不会忘记的吧。 这样自信满满的断言,但实际上已经多少年没有骑过了,记忆和反射神经或许会卡错齿轮也不一定。 “那,我骑一圈看看。” 在家门前骑上自行车,脚一踩自行车便顺利的动了起来并且稳当地向前进,半点弯曲摇晃都没有的右转消失于视野中。 (真是,轻松。) 想起了以前的裕太就是精力充沛随心所欲的骑自行车,尚人放心的吁了口气。 在这之后,慢慢恢复的裕太, “果然,心情舒畅。” 微笑。 “那么,从今往后买东西就全部交给裕太了。” 不是抓住裕太神气宣言的话柄,姑且,抱着这样的期待说出口。 “我知道了啦。” 不要特意再次提起——裕太嘟嘴。 对于尚人来说,有了把裕太从自闭般的隐居中拉出外面世界的自行车,不用勉强去超市也没关系,只是比起散漫的四处闲游还是有目的的出门更让人放心——尚人这样认为。 但为什么突然蹦出“去超市买东西”这句话来,搞不懂,脱离了闭门不出状态的裕太有自己的计划吧。 在尚人这边,省去了在休息日一次性大购物的时间的确是帮了大忙……这是事实。心声是,以喘不上气的程度为目标使劲儿吧——想这么说。但好不容易摆出干劲十足的架势,从旁干涉也不太好,所以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由于去参加了祖父的葬礼,裕太觉得应该活回自己的样子。 对于裕太来说不上学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自己的个人主张,但像现在兄弟间的不和这个根本性的原因已经得到解决,就已经没有执拗的必要了。 也不是想着这些心胸就立刻开阔开来,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渡过那道坎,虽说不再闷在家里,但积极的想去什么地方的想法欲望也没有。 最初的想法是,想为一个人做家事的尚人减轻负担,只是这样。 雅纪需要工作以供家计,每天都很忙,回不了家的日子也很多,认真的仔细的想想,雅纪从高中时候开始就一直,如此供养着尚人和裕太。 尚人一边兼顾学业一边要照理家事,家里一直被他打扫的很干净,可以正常吃饭,卫生清洁到位,所有的这些都是拜尚人所赐,能做到这些事到底是何种程度的厉害,裕太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过去只想着自己的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因为尚人认真的做家事他才能够正常生活。 跟那样努力的两个哥哥比起来,他终于有了自己只不过了个沉重的负担的自觉。 把这事做了,把那事干了——这样的话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只是,雅纪他对他,“下次如果再因为不吃饭而导致营养失衡而住院你就从这个家出去。” 作了这样的宣言。 反过来说,就是,没有被寄予任何期待。 刨开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的意思。 虽然是难听的话,但明明以幽闭的手段来拒绝雅纪和尚人的是裕太自己,却反而感受到让人惊秫的疏离感,为什么呢,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不在意孤独——什么的,这种事连想都没想过,因为一直,在脑子里不满和愤怒已经形成一个深深的漩涡。 然而,沙也加也和庆辅一样骤然离开了这个家,被抛弃的感觉席卷而来。 不是,在这之前,加门的外祖父母和堂森的祖父母各自都说要把裕太接去,或许那时候脑子里的什么地方就已经被烙上自己是否成为筱宫家里不需要的存在了的刻印。 而此时添油加醋的,是沙也加的电话, “哥哥只要尚在就行的。” 被这样狠狠的再次强调。 如此一来,自己变得愈加执拗。明明是自己把两个哥哥拒绝于门外的,疏离感却像是在脑袋里迸裂开了一样。 事情这样,不对不是吗。 很奇怪不是吗。 无法置信不是吗。 即使自己否定那个不需要自己的设想,但就像喉咙里插着刺一样无法忽视而疼痛着。 即使无视。 即使否定。 ——却无法达成。 在雅纪抱了尚人后,那样的想法愈见加深。 雅纪旁若无人的抱尚人,筱宫的家里不就没有裕太的容身之处了吗?除了这个别无他想。 明明应该是拒绝着他们的,但也不要他们对他毫不关心——窘境。 明明应该是自己回绝他们的,但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消除疏离感。 当终于发觉到这不过是自己的被害妄想时,已经荒废了五年,该试试结束这样的日子了。 ——什么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感到泄气。 ——不是笨蛋是什么。 自嘲道。 没有办法让持续懊恼的五年消除……也没想去消除。但他知道“改变吧”的意志是不可缺的。 说晚也的确是太晚了的学业,也认真的想要捡起来了,落下的课程就是尚人的参考书和书写得工整严明的笔记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但是,不上学的问题还是暂时维持原样。 大概,就这样不去上学也能拿到一纸毕业证书吧,虽然没有任何学力,去做个初三生的想法也没有。 当然,继续念高中这种事没有考虑过,现在也……完全没有。 所以,现在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 骑自行车去超市买东西就是其中的一项,拿上包和尚人写的购物条以及钱包朝超市出发。 ——买东西这种事,太简单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把所有买到的东西像填充一样全部稳当放入自行车前篮需要窍门这种事他当然知道。 还有像是怎样放鸡蛋才不会乱蹦导致破掉啊,葱太长太烦人了该怎样安排啊,到家的时候长面包断了啊什么的。 保质期是印在什么地方的啦? 仔细一看,菠菜和小松菜的区别在哪也不知道,哪个是亚洲青花鱼当然更不清楚了。 ——真是的,麻烦死人了。 菜单便签上写的东西,不把那些买了拿回家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2 绝对不行,但要是弄错一样就会很丢人,连买东西都做不好——被这样认为的话,裕太的自尊心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买东西就是,把分布在各种场所的要买的东西一件一件采购齐全,实际去做的初次购物体验,异常——累人。 觉得感到疲惫的自己根本就是个体能为零的笨蛋,真是无地自容。 (嘛,以后习惯了就会好起来了的。) 这么想着,裕太走向阳台把洗的衣服拿了进来。 最近,尚人放学后很轻松。 放学回家米饭已经做好了,洗的衣服也已经好好的拿了进来,要买的日用品只要写在纸上就会全部买齐。 说起来,那个没有……有这样的事也不必在做饭时慌慌张张的骑车飞奔到最近的便利店购买了。 这才终于感觉到裕太是真的在改变,这比任何事都来的让他高兴。 昨天也是,傍晚的时候与正对面住着的森川夫人不期而遇。 “尚,真是太好了呢,小裕太打起精神来了,阿姨也好高兴,真是高兴的想哭了。” 她这么说。 想来这周围的人们都在默默的关怀着他们兄弟三人。 “……真的谢谢您。” 胸腔里充满感动,他率直的鞠躬。 把那些告诉雅纪的时候, “森川阿姨也大吃一惊吧。” 他薄薄一笑。 “大概,一时会成为附近一带的传闻吧。” “但是,这样令人高兴的传闻完全不会辛苦。” 这是真心话。 “唯一阳光的新闻只有这个了。” 雅纪恢复冷淡。 当雅纪开着为了让裕太参加祖父的葬礼的车载着他出来的时候,不仅是在门前等待监拍的媒体甚至连附近的邻居们都因此而惊呆了,当然,包括筱宫家的亲戚们。 裕太闭门不出有裕太自己的理由,那份顽固怎样去面对才好……说实话,不知如何是好的日子也有过。把那个当做笑料来取笑的那一天,大概……永远不会来吧。 但是,虽然必须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裕太能够开始认真去思考从今往后的事情却真的是一件比任何事都来得让人高兴的事。 从禁闭中挣脱出来。 从过去走出来的第一步就是骑自行车去买东西——无法否认只有这一点是预想外的惊喜,是意想不到的令人欣喜的——失算。 就像雅纪说的那样,只有自己的人生是其他的谁都无法承担的,在哪里,做什么样的选择全部都只能够自己负责。尚人事到如今才强烈的认识到他的意思。 《 存在意义 》 如果能够把人生复位的话…… 那是与年龄,性别无关的,无论是谁都至少幻想过一次的幻影。 如果,那个时候,作了不一样的选择的话, ——大概, 应该会成为强于现在的人吧。 ——肯定, 应该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或许, 应该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和现在不同的,更好的人生。 那种想法,只是错觉,只能称为自我逃避——自虐而已。现实就只能是现实。 大多数人,都会立刻从梦想中清醒过来。因为知道去想象那样的事情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所以,能够把自己拉回眼前的场所——日常所在之处。 但是,筱宫庆辅的恶梦,无论经过多长时间都无法驱除,无法消除,无法清除。 不——现在的现实,并不是庆辅的现实。完全的失去了十年的记忆的庆辅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现实。 在医院的床上醒来之前,对于庆辅来说,他就是有一个家庭主妇的妻子,最大孩子是小学六年级的长子的四个孩子的及其普通的家庭的父亲。 然而, 醒来以后,所有的都失去了。工作、家庭、亲人……所有的一切。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只能像念咒一样反复否认的自己是多么的悲惨。 即使强大的冲击使得自己眼前昏暗,即使痛苦到牙齿吱吱作响,实际从内心深处否定此事,事情却没有任何改变。 镜子里的,只是一张疲惫无神的中年父亲的脸。 因为外遇而抛弃家人,借台高筑,被父亲刺杀,结果引起脑中风导致身体瘫痪。 ——似乎如此。 这就是,庆辅的现实。 怎样都无法接受,难以承认。接纳这种事做不到——这是实话。 哥哥说的话真实与否,他不知道。明明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却总是被周围的人蛮横的拒绝着,他只能如此想着。 ——为什么? ——怎么? 变成了这样? 咬牙切齿,烦恼苦楚。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得不到答案的自问。 「在哪里」 「把什么弄错」 「是怎样的」 「错误」 为除了这样不断想着的自己感到烦躁、焦虑、懊恼。 为什么自己,非要受到这样的待遇不可。 ——不明白, 为什么,他非要接受这种冷眼不可。 ——无法理解。 结果他只能悔恨……流泪。 失去了的那十年的记忆。即使被别人告知了那样的事,但对庆辅来说普通的幸福在昨天还在继续,中间没有任何空白记忆。 到昨天为止的自己等于今天的自己,然后连接成一个整体,在这个整体里,没有一点模糊不清的记忆。 然而,这种事谁也不知道。 手术后的复原,也恢复得很顺利。 “真是太好了,筱宫san。很顺利的恢复着呢。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出院了。” 主治医生这么说。 只有主治医生没有任何隐瞒把所有事实都告诉了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只有这种程度的信誉而已,真是太让人不快了。 之后,回家疗养以及按时复诊就可以,被这样告知时,庆辅松了口气,因为这样就回家了。 孩子们谁都没有看看望过他一次,可以出院回家疗养的话就可以看见孩子们了。庆辅单纯的如此想着。 对于庆辅来说,他家是在千束,回和真山千里一起生活的公寓这项选择一点点都没有出现在脑海里过。 明仁说。 ——奈津子五年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3 前就死了,是自杀的。因为你和真山千里有了婚外恋进而抛弃妻子的关系。 虽然被那样责难。 ——或者你已经不记得了,但人尽皆知,你是个穷凶恶极的混蛋父亲。 即使被这样断言。 因为庆辅没有因外遇而抛弃家人的记忆,心里觉得只要谈谈就可以互相理解,芥蒂也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是的,他这样深信着。 (总之,不得不先和大哥商谈出院日期与今后的安排的事。) 对现在的庆辅而言,要说可以商谈的对象就只有明仁了。 那个明仁也是,告知了那样冲击性的事情后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 此时,上次被明仁摔到床上的书「border」在置物柜的抽屉里。虽然被说那里写着庆辅忘记了的真相,但是他太过恐慌没有去看。 艰辛而严酷的复原要克服,再使把劲儿就可以回家了。这样想着。 终于放心的庆辅躺在床上缓缓把眼睛闭上。 从父亲引起恶意中伤的事件开始,明仁开设的书道教室的学生激减,现如今已经是门前冷落了。 退学的学生里, ——对不起,老师。 虽然有挥泪告别的学生。 ——不想让孩子受丑闻的牺牲品的牵连。 在电话里带着露骨态度的家长也有。 丑闻的牺牲品……无法否定的事实。 因为明仁是加害者的儿子,同时又是被害者的哥哥。在记者招待会被曝光之后,仅仅在路上行走就感觉到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实际上,只要视线碰上就被人明目张胆的嘁嘁喳喳的议论已经成为日常模式。 明明自己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啊……把不断往上涌的怒气排除的发泄口,至今仍未发现,只是仅仅被蛮横不讲理的紧紧纠缠侵染。 没有办法习惯突然横空出现的麦克风以及爆炸似的照相机闪光灯的自己仅仅是个寻常人——即使是把这些曝光扣除掉,长相和名字也都已经被曝露于人前了,那一天突然的,自己就像整个儿完全裸露在外一样。 话说回来,外甥雅纪对待那些纠缠不休的媒体的追根问底能够如此沉着对应,真是让人打从心底向他致敬。 谁才是大人啊……都搞不清楚了,感觉自己都惭愧的无地自容了。 事情发生以后,明仁的住处就开始被媒体监控,原本太过夸张的取材就已经给邻居们造成极度的麻烦了,之后又多次被目击到其中有装束可疑的自由撰稿人靠近书道教室的学生。 这种事不是仅仅是碰巧赶在了一起而已吧,学生和家长们担心得寝食难安,之后退学者就相继出现了。 不仅是这样,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参加被借租的市民中心的多功能厅开展的秋季书道展,今年他也照常向主办人致电提出参与意愿之时。 “因为我们这边的原因,诚心的对你致以万分的歉意。” 对方一再的表示抱歉,明仁却连询问理由的兴致都没有了。 没有办法。 除了理解别无他法。 这就是只有自己的力量什么都办不到的如今的现实。 如果不这么想,生活会无法忍受。 家和土地都是自己的,不用担心房租问题,庭院里有菜园,新鲜的蔬菜也不成问题,因为是独居,书道教室的收入即使没有了,没有多余的支出生活也过得下去。所以,并没有特别悲观的念头。 是的,只能让自己去接受了。 那些一直在家门前吸附着站岗的媒体相关者,判断没有希望在简单一人独居的明仁身上找到什么更能受关注的新闻题材了,最近,只是偶尔才能看到了。 确定了这件事,明仁终于恢复正常心情。 之前明仁一行动,媒体就穷追猛打。私生活被媒体侵犯着实在令人嫌恶,现在尽可能的,明仁注意着让自己的日常生活不会再出现那种不必要的东西。 虽然很担心母亲秋穗的身体想去堂森的家看看,小弟智之的家也是即使想去也没有办法去的状况。 因为智之的门前也是媒体聚集地,明仁要是去了那里,肯定又被弄得乱七八糟吧。又落得有的没的被乱写一通的下场。 不要做任何不必要的事最要紧。 所以,即使担心智之得难以自持还是得勉强稳住,作为补偿,就先用电话好好联络。 还有特别是,不要接近庆辅在的医院那一带。 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为庆辅做的了。庆辅的事,真山千里会为他做计量的吧。 不——不做的话,很麻烦。这是明仁的真心话。 那一天。 像平常一样。 为了写字来到没有任何访客的书屋时,工作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上,是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 (……谁?) 微微眯了眯眼,按下通话键。 “喂?” “——大哥?我,庆辅。” 微微沙哑的声音,确实是庆辅。 即使如此,听到的也是不熟悉的语气。那不是这几年听惯了的自我的,瞧不起人的傲慢口气,而更像庆辅还拥有完整的良好家庭时的样子。 不……那或许是幻听,是想要回到那时的美好记忆的擅自替换吧。 想到这,明仁的精神紧绷起来。 “有事?” 努力平静发问。 “主治医生说,依照这样的复原速度,好像很快可以出院了。” “——是吗。” 但是,坦诚的“太好了呢”却不会说。坦白说也不会觉得欣喜。因为失去的东西太过重要了。正因如此,被丧失感包围而晃神到没有任何空闲和余力的地步。 “出院以后,说是在家里疗养以及每周一来复健就行。” 即使可以出院,但为了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还需要花很长的治疗时间。 复健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明仁不知道,即使半身麻痹的后遗症可以因复健而改善,但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一样的身体状况了吧。 不同情。 自作作受。 真正可怜的,不是忘记了极恶事实的庆辅,而是被因为拓也那样的死态而精神受到自责束缚的智之。 “所以,那个……决定出院日后不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嘛,大哥,能拜托你吗?” “什么,事?” 莫非,是担心出院费的事吧。 若是的话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4 ,没有任何问题吧,现在的庆辅可是半个百万作家了。虽然大概,是一书终了吧。 即使大部分钱用来偿还借款,但区区住院费应该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吧。 千里的独家采访的礼金,不知是真是假,据说有两百万。 比起对那笔金额的猜测,那个女人把别人的不幸作为筹码换取金钱没有丝毫犹豫的行为才真正让人气愤。 那个,是和为了偿还借款而写曝露本的庆辅是同等程度的可耻。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物以类聚,从另一角度上来说,这两人根本就是破盖配破锅。 “大概,去哪里都需要轮椅吧,出院前把大门做成斜坡啊,床也要更换成那种的吧。” 瞬间,明仁歪头疑惑起来,庆辅到底是要说什么完全不明白。 “如果没有在回家前做一些为了能够方便日常生活的准备的话,到时候果然会困扰吧?” “那种事不要托付我,去找那女人。” 明仁不加思索的如此答。 庆辅沉默了片刻,说。 “不能连那种事都拜托她吧,因为真山san是毫无关系的人啊。” 真山san? 毫无关系的人? 明仁不由的怀疑自己的耳朵起来。公开宣布千里是「真命天女」的人,事到如今,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不——确实。真山千里,是只存在那已经失去的记忆里的女人。 即使是债台高筑的时候,即使被唤为恶女之顶被世人猛烈抨击的时候,千里仍然站在庆辅身边。两人的爱情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没有撼动,简直就像是在向世人夸耀一样。虽然那在明仁他们这些亲属看来,只是不断增加嫌恶和愤怒感而已。 庆辅变成了那个样子,难道因为成为了重担要把他抛弃了,好像并不是,千里的那个态度是面对媒体所做的姿态或者是真实心理,明仁不得而知。 千里好像每天下班后就去看望住院中的庆辅,即使如此,那样的照顾在媒体眼里又有微妙的解读,因为这之后事情怎样继续发展谁也不知道吧。 所以,在明仁看来,即使失忆,那两人还是维持着与过去一样的亲密关系,他这样深信的,不如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即使庆辅因为脑中风而导致麻痹瘫痪被报道出去,但他十年的记忆被干净的清除这件事还完全没有被泄露。 等这件事公布于世时的反响,现在想想就恐惧。并不单单是厌烦,明仁是真的觉得恐怖。 虽然现在是住院中,一旦出院,媒体的报道狂潮又要翻腾起来了。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从庆辅的口中说出“出院”,即使明仁觉得厌烦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只是, 莫非, 真山san是毫无关系的人——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那种话。 然后,猛然……想到,直到刚才为止庆辅所说的“家”,到底是指哪里? (莫非……不是千束的家吧?) 想法掠过脑海,后背条件反射般的冒出冷汗。 “……庆辅。” “什么啊?” “你——是想回哪里?” “哪里……当然是千束啊。” ——瞬间,明仁有后脑勺被强力敲打到的感觉“什,说什么啊你,千束的家是不可能回的吧。” 声音走调、扭曲着。 “为什么?是我的家啊。” 任何犹豫都没有一口断言的庆辅,明仁急火攻心,简直欲杀之而后快的心都有了。 在说什么啊,这家伙。 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家伙。 哪张嘴,说得出这种愚蠢之极的话? 真的,这家伙是想任意妄为到什么程度! 无法说出口的语言在脑中晃动。 “那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因为和那女人有婚外恋而把家人像残屑一样的丢掉,那个家不是你可以若无其事回去的地方。” 明仁任由感情行事的一吐为快。 “——但是,是我家啊 “错了。那是你离开家的七年里,一块钱都没有支付给孩子们的养育费和安慰金的不足够的补偿,事到如今,你是不能回去的了不是吗。” 无论是谁都认可的,简单明快的道理。 “房子登记的房主可是我,我的家我不能回,不是太奇怪了吗。” 庆辅抛下理所当然的话。 (你为了偿还借款而想把那个房子的权利书拿出来,结果可是被裕太狠狠的殴打啊!) 从喉咙深处向上冲的骂声,被他咬紧牙关硬噎了下去。 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种事情的庆辅说这样常识般的道理可行与否,这个时候,都已经不是问题的重点。 即使如果庆辅哭着跪下忏悔也不可能回得了千束的家了,回不去了。雅纪和尚人还有裕太,都绝对不可能允许那种事,这是绝对明明白白的事实。 “我们的人生不需要那样的人,连进入视线都不允许。” 在冰冷的语气以上的,是雅纪凌厉的眼神。 不记得了。 没有那样的记忆。 即使如此也需要面对无论如何都不能蒙混过去的现实。做过了的事就是绝对的存在,不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那件事,必须让庆辅更深刻的了解才行,这样的话,想回千束的家那种话应该绝对不会说出口了。 然而。 “即使是最低贱最恶劣的混蛋父亲,我也有回自己的家的权利。” 说出这种话的庆辅的神经到底是什么构造,完全无法理解。 “……不如说,在任何记忆都没有的情况下不要总是对我多加责备啊。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大哥要多关心我呀,我都已经连好好走路都做不到了啊,我们是家人吧?拜托你啦,和我更加亲近一点吧。” 被弄得语塞,庆辅控诉般的话。 但是,却没有在明仁的心里得到回响。 什么都没有改变。人类的本质,即使失忆也不会改变。这已经让明仁不得不感到痛心了。 这家伙真的是只在乎自己,明仁不得不注意到自己奇妙的像是苏醒了一般。 (你这家伙,到底要把孩子们逼得多痛苦才甘心?) 已经是事到如今了, 还有什么脸面说想回千束的家。明明连被允许说那种话的立场都没有了。 “对于我们来说,那个男人是不要的垃圾,失去记忆?事到如今,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5 把父子情那种恶心反胃的东西拿出来只会让人作呕。” 忆起雅纪的话,下腹一阵冷缩。 “那个家,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回到千束的家这种事,谁都不希望。被你抛弃了的孩子们,不允许……我也是,死去的父亲也是。” 手机的那一头,庆辅倒吸一口气。 “庆辅,你能回去的地方,只有和那个女的一起生活的家而已。能容纳你的地方除了那里就没有了,这一点好好记住。” 静静的宣告着,明仁切断通话。 吱——吱——吱——吱——…… 鼓膜快被撞破了,脑子里令人不快的杂音在穿梭。 (家,不能回?我的家不是?) 被明仁明确的拒绝是事实,难以接受。 ——能够支持你的家人,你已经没有了。 明仁这么说。是庆辅自己亲手随手把一切摧毁的? 用他记不起来的事,不厌其烦的责难他。 拿他记忆里没有的事,絮絮叨叨的责备他。 是你的错,这样谴责他。 自作自受——如此拒绝他。 这样下去,永远的被家人亲属弃而不顾了吧。明明自己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啊。 (这样的粗暴蛮横也被允许吗?) 这样想着,庆辅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发愣。 在妹妹瑞希住入的疗养中心的办理窗口缴纳这个月的住院费,千里叹了口气。 虽然住院费在哪个银行的atm机都可以存缴,但是千里想看看瑞希而专程来到疗养所。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每周都会来探望的,但现在,却做不到了,因为庆辅也在疗养中。 瑞希和庆辅,之于千里都很重要,把两人放在天秤两端,现在无论怎样都会偏向庆辅。 然而,无论是沉睡的或者醒来时的庆辅,现在完全都是另一个人。 和千里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被告知因为脑中风的后遗症而导致差不多十年的记忆全部消失的时候,这个冲击让她悲痛欲绝。 何时都以包含情意的眼神注视她唤她“千里”的庆辅(译者注:啊呸,人至贱则无敌啊。),已经不在了,最爱的这个人,对千里以客套又生硬的语调称呼“真山san”。 ——加油。 ——不能输。 ——没关系的。 连包含体贴温柔的握手,都被拒绝。 出现这一幕时,艰辛,悲伤,比任何事都要来的……悔恨。 顺利偿还了借款,自己和庆辅的未来也有了方向,但却被拓也的愚蠢行为瞬间击溃了——她打从心底憎恶。 但是,无论多么的艰辛,无论多么悲伤,即使被践踏于人脚下,如果不去跨越克服,希望的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她们姐妹俩,一直这样生存下来的。 加油,不认输,正是因为如此拼命努力才能够与庆辅相遇,真的,很幸福。 在那样的庆辅的记忆里自己的存在完全被抹杀了,那份打击是无法衡量的。 事件被报道出去的时候,在社会上,已经有了连骨肉亲都把他抛弃的庆辅变成了重担这件事在与千里的关系上成为了深刻的裂痕这样的传闻,这场事实婚姻崩坏是迟早的事——意思是,千里会遗弃庆辅吧。 他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千里和庆辅的牵绊,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被破坏掉的。 世人怎样无法理解,对他们如何诽谤中伤都无所谓。但是,他们——不会输。因为有强韧的牵绊和爱情把他们系在一起。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在什么样的逆境里,他们都要排除万难给所有人看。 这样的自觉和觉悟,千里有。这是理所当然的。能够与命定的爱人相遇,只有少数被选中的人而已。 虽然和庆辅一起日积月累的点点滴滴已经逝去,但是失去了的从现在开始两人再一起筑建就可以,她是这样想的,那是可以办到的,她相信。 原因是,千里和庆辅相遇的时候,庆辅的心里已经,对家人没有任何感情了。庆辅的记忆回到十年前的话,那就是在他们认识的一年前。 虽然世人都把千里当成破坏庆辅的家庭的最低贱最恶毒的女人,但不是的。绝对,不是。 庆辅和妻子的关系冷淡,是因为两人间没有丁点爱情。即使是在「border」里,庆辅也是这么写的。这只是和千里的相遇太晚了而已。与千里相识,才知道真爱的模样。 只是,无论说什么怎么说,谁都不相信他们。 ——因为嫂子已经去世,所以,你就随你高兴无所顾忌地大放厥词吧。就是想这样把与这种贱女人的婚外恋正当化,说什么真爱……显现出来的不过是你们的轻浮滑稽可笑而已。 恰好,正如庆辅的弟弟所言。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好好证明给他们看,庆辅和自己的邂逅,是理所当然的邂逅。 失去十年间的记忆后,那里,已经没有千里的存在。但是,那之后过了一年左右就是两人命运的邂逅。 与命定的爱人相遇,知道了真爱,这就是,事实。 那么,就是把那个相遇比实际提前了一年而已,哪会有什么问题。因为庆辅和千里,是由特别的牵绊连系在一起的。 和千里的邂逅,庆辅的家庭还没有崩塌。妻子和孩子——正因为家人成为累赘,庆辅向千里寻求抚慰。 那么,现在正是庆辅开始对家人感到厌烦的时候了。 两人,再一次邂逅——恋爱。然后,得到真爱。 追根究底明白的说,就是这么回事。 (因为,可以给予现在的庆辅支持的只有我啊。) 是的,即使庆辅失去了记忆,他们的故事是不变的。 不需要有任何畏惧。即使是谁说了什么,只要朝着自己相信的道路前进就行。这样想着,千里昂首挺胸急忙朝瑞希的病房走去。 “对不起,瑞希,来晚了。” 打开门进来的姐姐的语气,和平常一样没有变化。 但是,许久不见的那张脸,看起来像是憔悴了一些。 (姐姐,有点瘦了?) 不可能不在意。 虽然只要待在这里就可以不用去理会外边的纷争,但是只要一打开电视,外面现在是什么事使得舆论高涨马上就能知道。 【筱宫庆辅氏,被亲生父亲刺杀身受重伤。父亲,拓也氏也因为脑中风而倒下送进了医院。】【筱宫拓也氏,葬礼。「masak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6 i」四兄妹,出席葬礼。】【庆辅氏的情妇,独家采访。那一天,在宾馆房间发生了什么事。m小姐,请公开真相。】【庆辅氏的贼运无止尽,脑中风生还。】 【庆辅氏,因脑中风的后遗症而半身麻痹?到底怎样,曝露本第二弹】【筱宫四兄妹,把庆辅氏完全抹杀,至今没有探望。】在电视上看见翔南高中制服时,不由得吓了一跳。虽然脸上打着马赛克,即使那样心脏也扎针般地疼痛。 “我以为这周也不来了。” 维持着靠在床上的姿势的瑞希低低嘟哝。 “为什么?会来哦,不是约好的嘛?” “……嗯。但是,姐姐,好像很忙。” 刹那间,千里语塞了。 “瑞希什么都不用担心哦。” 故作轻快的说。 (明明故作笑容也白搭。) 不可能没事。 因为庆辅没有死的关系,社会上的强烈抨击愈加增长。千里的肯定更是劳苦伤神。 (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千里没有和庆辅结束掉呢。就因为和庆辅在一起,连千里都受到诽谤中伤的啊。 (为什么,那样的坚持?) 要说是千里的负担,自己也一样。 痛骂姐姐,任性的离家出走,到头来的结果就是把身体弄垮,现在……在这里。然而,千里却什么都没问。 什么责备,都没有。 那样,反而……于心不安。 像尚人那样,用语言来责备的方式还好些……虽然这种话不能说,即使如此,用丝绵包裹着的温柔是不会让人苦闷的。 然而,被千里弃而不顾这种事——恐惧着。那样的窘境,偶尔会让胃阵阵刺痛。 无力的自己。 自私的自己。 以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连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没有办法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了,如果有人生的复位键的话……她不得不这么想。 明明那种东西肯定不可能有的,有的话就好了,自私的那么幻想着,对于这样丑陋的自己……嫌恶到了极点。 “那个人……怎么样了?” “没关系。看样子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留下了后遗症了不是吗?” “复健,在努力中。” “出院的话……还要一起生活?” “当然。” 对那样半点犹豫都没有瞬答的千里,瑞希感觉到从喉咙底部一股酸涩的东西不容错辨的在全力往上涌。 “因为庆辅san,是我最爱的人。” (……知道。) 但是,对于瑞希来说不行。 (那样——不行。) 和庆辅在一个屋檐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起生活——不可能做得到。绝对,不行。 这样的话,就成为千里在自己和庆辅之间作选择的状况了吧。 虽然被想要质问的冲动驱使着,但瑞希咬紧了牙关。对于去听取那个答案她感到……极端恐惧。 《 追忆 》 千束市、筱宫家 和平时一样按时放学回家的尚人,正把围裙拿出来系上想着手准备晚饭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收到邮件的声音。 (是小雅。) 条件反射的,不自觉笑容满面起来。打开邮件信箱看。 「行程推迟,看来回到家得超过十点,对不起。我在这边吃完再回去了。」 有点——失望。 最近的雅纪超级忙,很多时候回到家就已经是深夜了。今天还说是许久没有的早归,料理也是正想要大显身手的……这种事要是说出来,肯定会被裕太,“小尚,偏袒的太过分了。” 噘嘴数落,错不了。 雅纪不在的饭桌上,菜量会减半是事实。不是雅纪不在就没有食欲,仅仅是尚人和裕太单纯的饭量小而已。 拿去学校的便当也是,至今仍然被樱坂称作什么「养生便当」【注:为了给病人治疗或调节体重而特别规定营养和热量的饮食】,和樱坂的特大量便当比起来的确……尚人无奈的想。 不过,现在不仅骑自行车去超市,天气好的时候拿着尚人做的便当出门像是去什么地方的裕太的食欲增加也是让他高兴的事。 即使量少点,种类却多,考虑菜单时,远比从前快乐。 “好嘞,做饭喽。” 即使不用做雅纪的份,但果然,尚人是不会在晚餐上随便应付的。 之后, 跟平常一样没有说太多话,和裕太安静的吃着晚饭,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 ——咔,立刻切换成无人接听模式。 无论在家与否,家里的固话一直如此,真的有必要回应的话,之后再打过去就好。 ——此时。 “晚上好,尚。我是零。” 打算像往常一样充耳不闻,眼睛也没有给予关注的电话的扬声器传来了声音。 (——咦?真的假的……) 尚人不由的顿住了。 “冒昧的打电话过去,不好意思。唔……如果有时间的话,几点都可以,能给我的手机打过来吗?号码是……” 把嘴里的食物一口气咽下,尚人冲到电话台急忙抓过听筒。 “喂喂?零?” “啊……尚?” “是,对不起哦,我们家电话一直都是切换成无人接听模式的。” “……这样啊?” “嗯,嘛,因为各种烦啊。” 听筒那边,零叹气。 “我家,一直都是拔掉电话。” 这么说,是什么状况呢——彼此都心领神会。 片刻间的沉默……很阴暗。 “……那么?什么事呢?” 没想到突然接到零打过来的电话。 “那个,有点事,想找尚商谈。” “找我?” “对。” “不是,找雅纪哥? 这么说着,零小小失笑。 “等待超级无敌忙的雅纪san的毅力还没有呢我。” 这么说的话,也是这么回事。 现如今,忙起来时更多时候半个月以上都不在家。虽然雅纪的本行只是模特,但现在好像其他非模特界的工作也相继乱入。 从千束的家到工作地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来考虑,索性搬家到市里来。这是许久之前作为经纪人的市川不断持续想要说服的事。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7 但雅纪说。 ——矛盾啊。虽然完全空白的日程很恐怖,但是若排得满满的话就吃不到尚亲手做的料理同时也没有做爱的时间了。 并不只是玩笑话,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 ——食欲和性欲,可以一起给他带来满足的,只有尚。 被他如此在耳边轻喃细语,尚人只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满脸通红的份。 “真的,和我谈好吗?” “尚就好哦。” 即使被这样肯定,对自己不尽人意的地方完全没有自信。 “所以电话的话可能会打的很久,尚哪天方便见面说吧?” (是那么重大的事情?) 这样的话,自己真的可以吗?这样想着,尚人就这样维持着握着电话听筒的姿势困惑。 “……怎么样呢?” “唔……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定下时间,之后给你打电话再约好吗?” “嗯,我会就着尚的时间的,手机号,需要再说一次吗?” “不用,来电显示上有了,待会儿我会记到手机里。” “啊……那,尚的手机号也告诉我。” “好啊。” 尚人快速的说出手机号。 “谢谢,我这边也记上。” “嗯。” “那,我等你联系。” “好,拜。” 把听筒放回原位,不知不觉,深深叹气。 (商谈……什么事呢。) 带着疑惑回到餐桌。极其——在意。 “刚才的,是那个谁吧?智之叔父的儿子。” “对,是那个哥哥。” 尚人把吃到一半的土豆炖肉整个儿放进嘴里。 裕太的脑海里浮现出在祖父的葬礼上再会的许久不见的堂兄们的脸。 (和小尚一样的体型的是哥哥,高高的乱长一气的是弟弟。) 哥哥叫“零”,弟弟是“瑛”。比起弟弟,对哥哥的印象更强烈,因为从自动贩卖机柜台出来的零用一张极度严峻的脸把瑛拉到外面去的关系。 虽然尚人说“什么事都没有”,但从先出来的瑛那怨恨露骨的表情以及,之后出来的零的脸色来看,“发生什么了”的状况是一目了然。反正,肯定是瑛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之所以可以如此断言,从筱宫家的亲属们看他们兄弟的眼神就能察觉得到。 但是,尚人决定当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如他所愿好了。雅纪也并没有想要旧事重提的样子。 长相和名字都没有认真记住的堂兄,大概,见面也只限定于那个时候,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正因为雅纪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去仔细询问那件事的缘由。 然而。 ——怎么回事? 为什么? ——突然打电话什么的? 而且,还指名找尚人。 ——不是很奇怪吗? 裕太皱紧眉,看尚人。 “那家伙……有什么事?” “嗯?好像是有什么事商谈。” “啊?什么事?” “不……那个,我也不知道。” “——然后?” “总之,还是见面看看吧。” “所以,你就轻率的连手机号都告诉他了?” 这,什么人哪。 (小尚,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 这是真实心态。 “说轻率……零是堂兄弟吧。” “即使是堂兄弟,都已经将近十年完全没有联系了吧。” ……大概,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那就是连记忆碎片都消失殆尽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呀。 “那不就是跟路人一样了嘛。” 干脆的,明确的,如此断言。 “虽然的确,是这样。” 勉强的,尚人吞吞吐吐的说。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目的给你电话,小尚,不要去干预不相干的事啊?” 裕太目光锐利地直视他。 “知道了啦。” 尚人消沉的吁了口气。 深夜,比预定时间晚了很多的雅纪回到家。 回到这个灯光洒落于鸦雀无声的家里,真的是乏味无趣,即使如此,只要回这个家就能看见尚人。想到这里,工作的疲惫与抱怨一扫而空。 他从大门口直接走向尚人的房间。 “我回来了。” 没有敲门直接打开。 “欢迎回来。” 像往常一样学习中的尚人坐在椅子上朝他回以微笑。 (嗯——……果然,被治愈了。) 不自觉的,嘴角绽放开来。就这样走了过去,轻轻抚摸尚人的发丝。 接着,一个吻落在他的头上,雅纪闻着那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 (……诱人啊。) 错过了约好的晚餐,如今异常饥饿。 (就这样,吃掉好了。) 虽然没有过于旺盛的欲望,但是在尚人面前,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立刻打开性欲开关。 (虽然尚明天还要上学,做到最后果然还是太过头了,但是,) 这个程度的滋补还是可以的。把尚人反复玩弄让他甜甜的哭出来,是雅纪最擅长的事。 唇尖不由自主的上翘,雅纪把尚人的下颚挑起,飞快的掠夺了他的唇。 瞬间,尚人呆住了。 但是,当他转换亲吻的角度舌尖舔弄他的牙齿时,尚人的强韧立刻瓦解掉。 (你还真是,喜欢接吻呢。) 而且,喜欢的是极甜蜜又温柔的亲吻。 包裹住舌尖吸吮时,尚人的身体就会微微震动一下。 咚咚,尚人的心跳激烈起来了,他知道。 接着,尚人期待他做什么呢——他知道。 所以,雅纪打算稍微逗弄他让他焦急一下,他移开嘴唇。 “什么都没变吗?” 他在耳边细语。 “……嗯。” 用微哑的声音,尚人低低回应。泛红的耳垂被亲昵的轻咬时,因为发痒而轻微缩了一下脑袋。 “啊……零打了电话过来。” 突然,他开口。 完全没有想到的话,瞬间甜蜜的气氛立消。 “零?什么事?” 微微的,雅纪膛目。 “好像是有什么事相商。” 睁着微妙的变得可怜兮兮的眼,尚人说。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8 “……是,找我?” “不是,是我。” 瞬间,雅纪的眉毛拧起来了。 “零,找尚?” “嗯。虽然我也在想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事相商?” “不知道。因为说不在电话想见面谈。” 这个,可不能听之任之。 雅纪在床端稳稳坐下。 “是那么重大的话吗?” “果然,小雅也这么想?” 眼睛挑上的尚人问。 “那是,的确。” 对于雅纪而言,比起谈话内容,他更在意零给尚人打电话的这个时间点,(这个是,怎样?) ——然而。 “那么,已经约好见面了?” “我说因为事过突然,之后再联络。” “但是,要去?” “……不行?” 稍带不安的,尚人眯眼。 “那种话,虽然不会说。” “也被裕太念了。” “什么?” “即使是堂兄弟,十年没有联系不就是和路人一个概念吗,不要去参与不相干的事。” 在内心,雅纪暗自称赞。全部完全,正如他所言。 (绝赞的结论啊。) “小雅,你也那么想?” “尚呢,怎么想的?” 虽然是把问题原封不动反问回去,但这个问题正是他想知道的。 “我只是认为……即使是好多年不见,堂兄弟就是堂兄弟。瑛的话还无所谓,但以前和零的关系是最好的。” 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了。 (夏天去堂森小住时,这两人一直都是粘在一起的。) 是岁数接近的原因吧,尚人和零,裕太和瑛。裕太和瑛因为都是幺子的关系,虽然尽管他俩当时还是幼稚园儿童,总是毫不掩饰对手意识而充满干劲,但尚人和零这对组合却是单纯的关系好而已。 ——比起这个不如说,那个时候的零是无缘由立刻发烧的病秧子的印象非常深刻,与精力十足过于淘气的瑛相比,无论如何存在感都很薄弱。 但是,也有到现在也清楚记得的事。 那是——雅纪小学六年级的暑假,因为尚人和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还没有回家而引起了大骚动。 两人一起后山看雏鸟,往树上爬的时候就这样掉了下去,大病初愈的零因此中暑而被送往医院。 真的,那个时候,在尚人回来之前一直担心不安简直到了按耐不住的程度。在那之后,像往常一样以祖父大发雷霆画上句点。在另一种意义上,那成为一个事后记起仍然极度恐惧的夜晚。 说起来,那年的暑假是与零他们最后的交织了。 之后,便是祖父的葬礼上许久不见的再会。 零他们兄弟俩完全变了样,到了没有能够立刻认出来的程度。这个话,恐怕也可以对雅纪他们兄弟三人说。 没有特别怀念的感觉,所以,也没有想要重建旧情的意愿。只是停留在视线范围的一端,也没有直接进行语言交谈。 说是堂兄弟,也不过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那样,没有任何不妥当。 所以,在火葬场的前厅等待的时候,零他们兄弟和尚人之间即使有什么纠纷,他便也可以装作没看见。 今天的事只限于这个场所。这之后,他们不会再进入雅纪兄弟三人的视线内。雅纪是这么想的。 但是,的确这个发展在预料之外。 为什么? 事到如今,与零还有什么关联吗? (相商的是,什么?) 参加祖父的葬礼,那其实就是划分界限了,不想在这以后再和筱宫家的亲属有任何关系了,这是雅纪的想法。 比起没如本意,倒不如说是让人不快。 “虽然我不知道零想和我谈什么,我是想想要见面就和他见面吧。” 大概,他猜尚人是会这么说的吧。 正因为,是尚人,不会不问缘由就说不行。 “尚想要那样做的话,就那样做不就好了?” 扮演着通情达理的好哥哥,他说。 “嗯。” “但是,和零说了什么,还是希望你之后要好好告诉我……不如说,即使对方是零也不要轻易承诺什么哦?” 只有这个需要细细叮嘱。不是不相信尚人,只是不希望他勉强去做什么事。 “……我知道。” 尚人认真的颔首。 (啊——……感觉兴致整个儿都被消除了。) 雅纪不得不在心里长吁短叹起来。 第二天 因为最近的行程相当紧凑,爆睡到将近中午才因为口渴而醒过来的雅纪从二楼自己的卧室走到餐厅来,在一直以来的固定位上吃着尚人做的午餐便当的是裕太,“雅纪哥哥,好晚。” 不满地噘嘴。 刚起床就被抱怨,当然不可能会有好脸色,总之,怒视先。雅纪从冰箱里拿出五百毫升塑料瓶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干枯的身体得到充分的清凉浸染,终于自睡意中清醒过来。 餐桌上放着雅纪的便当。这种地方,是尚人的认真。 ——因为,反正我自己也要做午饭。做一个或者三个都是花一样的功夫。 而且,只需要微波炉的冷冻食品一个都没有放在里面,便当里都是尚人精心特制的食物。 正好肚子也饿了,雅纪心怀感激的开吃了。 锅子里的味噌汤是裕太刚热过的关系吗,还是温热的,把其盛入碗里在椅子上坐下,喝下一口味噌汤后,雅纪终于看向裕太。 “——然后?什么?” 对于尚人不在的时候已经相当习惯雅纪的这种态度的裕太,(雅纪哥哥,真的是,太偏心眼儿了。) 即使这么想,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发脾气了。 “从小尚那里,听说了?” “零的事吧。” “是想干什么?” “那种事,即使问我(也不知道)。” 真心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还更好一点。 “如果是指名找雅纪哥哥的话,对我而言,也就不会多想什么了。只是为什么是小尚?” “那是,因为对于零来说尚更加好攀谈吧,你或许是不记得了,那两人,在回堂森那边的时候非常要好。” “咦?有那种事?” 膛目结舌,瞬间,裕太回忆起来。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9 没有那个记忆。 不记得。 因为闭门不出的时候脑海里已经被别的事完全占满了,回堂森家时的事只留下很模糊的印象。 “是那样的。” 那个时候的零,比起弟弟瑛或许和尚人还更加亲密些。雅纪也是,昨天被尚人说起来后想起了很多过去的种种,连带被埋在记忆最底层的那些日常小事。 所以,零要找的是尚这个理由已经可以理解了,不过与心里的不快感是两码事。 “那么,雅纪哥哥允许了?” 裕太的脸上明确的写着“不满”。 “因为尚想要那样做,没有办法吧。” ——真的? 裕太用眼神询问。 “你,有什么怨言?” 像是专程等着雅纪起床然后进行询问,就是说,就这个意思吧。 裕太瞪着雅纪片刻,开口。 “我只是想,不会又像野上那次一样重蹈覆辙吧,有点担心而已。” 雅纪笑不出来。原因是,脑子深处他也有着这样的恐惧。 不仅仅是杞人忧天,而是明确的危机感。如果这不只是自己连裕太也有这层隐忧的话,就没有办法一笑了之了。 “基本上小尚他,不是互利互惠就好管闲事。而且,做那事的他本人说是完全不知不觉吧,像是别人的弱点啊不是自己就惨不忍睹的痛处啊,他就会默默的做一些像是把手贴在上面的事的地方……他有不是吗?那种,不是最可恶的吗——?” 即使不去做那个假设,裕太是有真实体验的吧。一旦接受了这种不渴求回报的无条件治愈,一旦知道了那份温柔,就再也——放不开手了。 雅纪,振作。 裕太,振作。 并不是诡辩,那种感觉,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像是上野,最具代表性的人了。正因为和尚人同样是患有精神创伤的暴力事件受害者,才更是完全陷进去无法自拔。 “但是,可以享受小尚的这种好事的地方的,只有我和雅纪哥哥就好。” 用着认真得恐怖的眼,裕太斩钉截铁断言。 那根本就是,唯我独尊显露无疑——但是,雅纪没有任何意见。 “就算是堂兄弟,明明十年都没有消息,干什么啊,突然的……这种感觉真让人生气。” 在裕太眼里,把尚人的无条件好意啃食殆尽的野上是,仅仅不过是堂兄弟却跨越十年的空白的零也是都需要划上分界线……吧。 “让尚做试试看,因为他是有着过去关系很好的记忆烙印的。” “那,不是比野上的时候更糟糕吗。” “那个,要看是要商谈什么事了。” 与被别人拜托即使讨厌却说不出口的优柔寡断,与想被别人看到优点的八面玲珑,都不一样,尚人的内心,有着绝不动摇的核蕊。 知道。 明白。 即使如此,他完全的无警觉这一点让人介怀,而毫无预兆的接近过来的零对雅纪而言对裕太而言,可以肯定的只有确确实实这就是一个预料外的闯入者。 《 无法填补的裂痕 》 “庆辅san,身体怎么样?” 对每天踩着会面时间点来的千里,庆辅内心感到十分厌恶的投以注视。 ——你也很忙的吧,没有必要每天都来的。 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讨厌,庆辅san真是的,不用跟我客气的。 嘴角翘起来笑着。 不是客气。虽然是真的过意不去,但,不想看见的脸每天又不能不看也是非常讨厌的事。 只是,把这话说出口,为什么……被弄得犹豫了。 ——是我想来的,每天,能够这样见到庆辅san的脸,知道今天也是很顺利,如果不能确定无事我会很不安的哦,所以,可以的吧? 被那样说了,就变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有想吃的东西吗?给你削苹果吧? 他知道从千里的语气、态度、亲密姿态之中尽显并无虚假的体贴和关心,然而,自己正因此而感到厌烦。 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抛弃了家人是事实,但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所以,至今他都没有问过。 你和我,真的发生了婚外恋?——这种问题。 明明明仁已经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但直接从千里那里听到答案还是觉得很恐怖。如果问了,如果承认了,那就真的变成庆辅的现实了。 事到如今,去拘泥那些琐碎小事也于事无补。虽然或许大家都那么说,但对于庆辅,那是现实的界限点,不超越就好。 “洗过的睡衣,我拿来了。现在,要换吗?” “……不。” “这样啊。” 千里没有多加坚持。 “那,明天再换吧?” 她只是等待着。等着庆辅主动向自己走过来。 至今……一直如此。 但是 “我从高冈医生那里听到出院的事了。” 一瞬,猛然一怔。 “为了让庆辅san任何时候回去都可以,不好好做一些准备不行了呢。为了防止摔倒需要在地板铺上地毯,床的话我想就去租赁可以电动自动调节的吧。怎么样?” 从千里的口气听来,庆辅考虑去其他去处的可能性完全没有想过。 庆辅想回自己的家……千束的家。为此而专程去拜托明仁帮忙却遭到了拒绝。不是仅仅是否决而已,而是以已经没有回千束的家的权利和资格的强硬口气拒绝了他。 自己,对孩子们做到了那么残酷过分的程度吗? 不由得,脸上血色尽失。 无法置信。 不想承认。 没有办法接受明仁所说的一切。 但是。 ——即使如此。 庆辅仍然想要回自己的家。除了那里,自己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明明是这样的,明仁却说,只有那里绝对不允许——被这么说了。 愕然了。 ——语塞了。 然而,连千里也是,认为庆辅要回的地方理所当然是两人似乎一起生活着的家。 或许那个家在哪里存在着,是什么样的家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回去的家已经不能选择了,如此想着,瞬间胃跟针扎一样的疼痛起来。 上午的复健结束,吃过中餐过后,庆辅得到外出许可并且在护理人员的陪同下,坐着轮椅乘坐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0 专用的小面包车来到堂森的老家。 虽然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但现在在还未能好好行走的状态实在是无可奈何。 想要外出之时,主治医师面露难色。 “为什么不可以?” “不,这个事情吧。” “快可以出院了吧?那么,外出一天这种事,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吧。” “所以说,问题不在那里。” “那么,问题是在哪里?” “总之,去跟你哥商量一下如何?” 庆辅不知道让主治医生如此为难的理由是什么。 而且,主治医生并不是把决定权给庆辅而是给予明仁,所以。 “外出的理由和我哥没有任何关系。” 拔高声量坚持到底。最后主治医生也让步了,条件是要让护理人员陪伴。 不能依照自己的意志的不自由行动真的让人不禁想哭,虽然不想依靠护理人员自己单独行走,但这却和单纯的骨折不一样,已经被告知了无论怎样坚持复健都没有办法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以为只是轻微的可以医治的病症。可以正常说话,而且左半身也不是完全的动不了。但是,复健开始以后,才深刻认识到麻痹感比想象的更严重的现实。 和想的一样动不了。 ——焦急。 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 ——心烦气躁。 即使认真复健到额头布满汗水的程度,也几乎没有得到满足感。 “已经到了,筱宫先生。” 升降机把轮椅放下来之后。 “不好意思,可以给我按一下对讲机吗?” 对护理人员如此拜托着。因为坐在轮椅上手是够不到的。这种事,第一次知道。 “来了,哪位?” 听到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母亲的声音,庆辅松了口气。来前没有任何联络——不如说,无论怎么打电话都是盲音。 不是切换成无人接听模式。 (为什么?) 为这件事感到生气。 电话盲音的理由他也没有想问明仁的意思。 如果家里无人就没有办法了。那样的话就只有放弃了。 “你好,我是田嶋综合医院的桥本,现在和筱宫庆辅先生在门口。” 对讲机那边的母亲瞬间沉默了,突然,迅速切断。 “啊……切断了。” 护理人员非常抱歉的回身。 “请你再按一次。” “是。” 护理人员正想再次按对讲机的时候——大门缓缓打开了,母亲从那小小的门缝里看出来。 (……妈?) 偷偷的窥视似的观察这边的举止,就想是看行动可疑的人一样。 为什么,那样做? 再且,母亲要比记忆里的衰老许多,庆辅如今才为此愕然。 在医院刚见到明仁的时候,只是觉得老了呢……只有这样的想法。但落差过甚的是头发完全变白的母亲。 ——然,母亲看着庆辅的脸,一瞬,愕然僵硬。 与千束的家是不同意义上的,堂森的家也是习以为常的自己的家——应该是这样的。 即使庆辅和智之因为就职,而明仁是为了开书道教室而仅仅留下双亲在这里生活,但中元节和正月都会带着家人一起回来。 不知不觉,这些年,就都是大伙儿一起渡过八月份的暑假。 (是了,就在不久前,沙也加说不想去耍脾气,真是够呛。) 结果,孩子们兴致高昂的擅自作了明年的暑假去主题公园的决定,姑且是把沙也加给摆平了,到达堂森的老家后大家依照惯例仍然去野营。麻子陪着身体不适的零看家。 (啊——……那时候,因为直到晚饭前尚人和零都没有回来造成了很大的骚动呢。) 那个时候,情况真的是很糟糕。拓也因此对尚人和零大发雷霆呢,但雅纪突然说,“是我不好。如果我有留在家里好好看着尚他们就好了。真的十分抱歉。” 说出了那样的话。这给庆辅这群大人,留下了极度惭愧的回忆。 (看吧,都好好记得。) 庆辅的记忆没有出错。 ——然而。 就在不久前才在那里开烤肉派对的中庭,明明应该一直都有好好照料的,为什么……长满杂草。 家里荒凉的鸦雀无声,什么动静都没有。明明任何时候,无论在哪里老当益壮的父亲的声音都能够听到,体态都能够看到的,现在连影儿都没有。 为什么? 怎么了? 凌乱的,心跳声。在胸腔,在太阳穴。急速的、空旷的——紧致缠绕。 然后,呆滞缓慢的,扶着护理人员的肩在母亲的催促下来到佛坛前,腰一软“咚”的一声瘫了下去。 护理人员如坐针毡了。 “我在车里等您,结束后请叫我。” 这样说着,走了出去。 在佛坛前,崭新的父亲的遗像与牌位并排放置。明仁说,——父亲因为刺杀你而受刺激倒下,送医抢救无效身亡。 虽然被那样告知。但内容太过令人震惊反而显得现实感薄弱。不——或许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仅仅只是从脑子里穿过去了而已。 但是。 (真的是,死了?) 庆辅片刻茫然若失,除了瞪大双眼别无他法。 凝视着这样的儿子,秋穗的心情无奈复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和庆辅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了,是来向拓也借钱的那个时候。极度走投无路了吧。 因为婚外恋而抛弃家人的时候,庆辅就相当于被拓也断绝了父子关系,在哪里,怎样生活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想打电话吧,已经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电话号码,而他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过,真的是完全的音信全无。 然后突然的,几年不见的来访居然是来借钱,而且不是十万二十万,而是几百万。虽然多少有些积蓄但只靠退休金度日的老夫妇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如此的大金额,所以即使庆辅跪下来央求也被拓也摇头拒绝。 对这件事怀恨在心的庆辅,出版了曝露本。结果,引发丑闻。 父亲刺杀儿子。谁又能预想到那种事情。 拓也因此而倒下,在没能恢复意识的情况下撒手人寰。谁也,预测不到那样的结局。恐怕,连拓也他本人也是。 最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1 初被明仁告知之时,还认为是一个荒谬至极的玩笑。当相信这是事实时,是去医院看到死去的丈夫的时候。 到今天早上还很精神抖擞的丈夫,晚上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现实简直无法置信,秋穗大受打击导致休克,慢慢失去了意识。电视上连续剧才有的设定,没想到如今自己却切身体会了,不自觉如此想着。 而庆辅即使保住了性命,但是那之后,听到因为脑出血而导致了半身麻痹瘫痪的时候也哭到眼泪干枯。 她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庆辅。 比起丈夫突然死去的打击,死亡原因才更是个冲击。加上媒体蜂拥而来,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前几天,四十九天的法事也安静的过去了,孙子们谁都没来。来的话又被媒体弄得乱七八糟,明仁这么说。智之也是根本是无法出门的状态,真的是寂寞的法事。 太过悲伤了,只能哭泣。往上涌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虽然事情因为拓也的死亡而告终,但身为加害者同时又是被害者的家人,已经被留下了一道惨痛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口。 拓也的死是不幸中的万幸。被人在背地里这么说。 干脆的说,若是万恶根源的庆辅也死掉就好了。她明白只不过是没有说出口,亲属里的谁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那样的想法秋穗一次都没有过。拓也已经死了,如果连庆辅也一起死去,她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即使再恶劣,儿子就是儿子——如此而已。去死就好了……不可能那样想的。 而那个庆辅,现在,就在眼前。 在拓也的遗照和牌位面前,瘫在地上。 那并不是作姿态,他真的是,打从心底感到悲伤。看到这个样子,她的心里的某个地方落下了块石头。 “妈……父亲他,因为我才死的……是真的?” 庆辅茫然的,以彷佛死命吞下往上涌的苦水的口气艰难地问。 因为脑中风的后遗症,庆辅已经失去了十年记忆的事,她听明仁说了,但那时候却怀疑着真的有那种事吗?然而现在在面前的庆辅,的确是有什么——不一样。就好像,附体邪魔退去了的样子。 即使如此, “刺杀我导致脑中风,死了……真的,是这样?” 事实不会改变。 因为发生了的事无法当作没有发生随便蒙混过去。 踌躇于怎么说、说什么的秋穗,词穷了。而庆辅的脸颊一阵一阵的抽搐。 ——瞬间。 “啊……呜~~~~~~~~”【注:哭声难翻译,自己脑补一下。】庆辅突然向前倾倒放声痛哭。 锁住了声音。 抽泣仍泄漏。 双肩抖动哀嚎着。 那样的姿态没有比其更哀伤的了,秋穗没有说话,只是不自禁跟着哭了起来。 哭吧。 哭吧。 哭吧。 把至今压抑着的情绪像决堤了的水一样全部倒出来,庆辅抽噎不止。 ——很艰苦吧。 ——很悲伤吧。 ——很苦恼吧。 秋穗也是。虽然父母比孩子更早离世是自然规律,但这样的事情结果是谁都不希望的。 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谁都无法代替。除了自己背负别无他法。 ——没关系了哦。 ——哭到痛快为止吧。 ——哭吧,全部发泄出来就好了啊。 这么想着,秋穗轻轻抚摸弯身下去哭泣着的庆辅的背部。 到底,在哪里,是什么出现了问题呢。 怎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今后,到底,怎么做才好。 拓也死后,她曾经无数次的反复的自问,终于,有了一个答案。 (即使谁都不原谅,只有妈妈肯定会原谅你。) 这是,作为母亲的义务。 麻子开车来到堂森的时候,筱宫家门前停着一辆没见过的小面包车。 (难道,又是哪里的媒体?) 如此想着,不由得紧张起来的麻子这时看到了车体上写着「田嶋综合医院日间治疗·向阳号」 (日间治疗?) 一瞬,麻子露出怀疑的神情,莫非,是婆婆叫了哪里的日间治疗服务,她歪头疑惑。 (在电话里,那种事一点都没有提过的啊。) 把车子停在路边,关掉引擎下车走了过去,擦肩而过时朝驾驶座看,和穿着护理人员制服的青年对上眼,对方朝她小小的点头致意。 不明就里的回了个礼后麻子用备用钥匙开门,发现没有上锁。 (……为什么?) 还是,先打开门扉进去吧。 玄关的门倒是锁上的。麻子用钥匙打开了然后走了进去。在玄关门口,摆着一双男用鞋和折叠着的简易轮椅。 (怎么回事?) 越来越不明白。 “打扰了。妈,我是麻子。” 出声打着招呼,犹如老马识途地直接走向开放式厨房。 这时,秋穗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从里屋的和室里走了出来。 “妈,怎么了?” 开始担心起来,麻子小跑过去靠近她。 “啊——……对不起,什么事都没有。” 秋穗用指尖擦拭眼部。 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吧。仍然,悼念着公公终日以泪洗面吧。 “家门前停着日间治疗的车,那是……” “嗯,那是……” 她一副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的样子。 “梨……对了,我把梨拿给你。” 秋穗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是,谢谢。” 什么解释都没有给,秋穗继续走向厨房的时候,里屋的方向,传来了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 慌慌张张返回,秋穗把和室的门打开,在那里,蹲着一个从椅子上摔滚下来的男人。 和室里的椅子? 好像,相当不自然的摆设。但是, “庆辅,没事吧?” 跑近了的秋穗这么说。 (……啊?) 麻子当场失言。 (骗人……为什么,那个人会在这里?) ——僵硬住。 “啊——……是我不好。站起来的话,会有点掌握不了平衡。” 麻子难以置信的盯着迅速把倒下的庆辅扶起来的秋穗。 (这是……哪门子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2 的玩笑?) 庆辅为什么在这里?但是,在这个问题之前,没有从秋穗那里得到任何说明更让人不快。 “可恶。” 伴随着一句咒骂,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的庆辅与她视线相碰,于是。 “麻子san?好久不见。” 混含着亲切,庆辅僵硬的笑着。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意思啊?) “妈……?” 强迫自己把僵直的视线移开,麻子用生硬的声音唤着秋穗。这个,到底,怎么回事。她寻求着说明。 “伯父,是上香来了哦。” (——哈啊啊?)【注:此处音译,表示非常不明所以无法认同。】把想要尽情大喊出来的声音用力咽了下去,麻子嘴唇扭曲。 秋穗在说什么——不明白。 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那种话居然说得出口——无法理解。 (因为这个人,公公死了啊。) 说什么用刀子来解决家丑的短路老人……被这样讥讽。被打上了伤害事件的加害者这种不光荣的标签……不,还有已经死了这个过于残忍的现实存在。 然而,上香来了? 用什么脸面? 即使是性质极其恶劣的玩笑都要好一些。 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 没带有半点羞愧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庆辅的神经,是怎样程度的缺乏常识啊,但婆婆却允许了。 公公呢——没有办法。把擦屁股的工作强加与剩下的家人,自己迅速的死去,他允许与否暂且不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但是,智之为此精神上多大程度的受着折磨。因为没有作预防而自责,因为公公的死而悔恨,在底层痛苦打滚着。 然而。 遭到彻底的背叛。 这种事……绝对不允许。 “呃……智之呢?还好吗?” “庆辅。” 在视野另一端的秋穗厉声喝斥。 这瞬间,麻子似乎听到了脑子里的什么地方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不是心理作用。 不是仅仅是错觉。 即刻,面如土色。 因为抽搐而歪斜的嘴唇,握成拳的僵硬的手,全部哆嗦着震动起来。 ——这个男人。 ——这家伙。 把所有的一切——弄得面目全非。 直涌而上的激愤在胸口沸腾,脑袋几乎要爆炸了。 “智之,还好吗?居然……居然……说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像是抽痛着的太阳穴受到重踢般,狂怒火焰把整个视野染红了,麻子眼角上挑,紧咬牙关,气势汹汹的朝庆辅走过去。 到底,为了什么事这么生气? ——脸上布满如此疑云的庆辅瞪大双眼,就这么狠狠的被皮包痛抽了一击。 “唔……咕”【注:此处音译。】 呻吟一声,庆辅从椅子上跌落。 完全没想到麻子会突然那样暴力相向,秋穗茫然地抬头看她。 “亏你,摆得出这种态度。智之太可怜了,爸也是,死都死不瞑目吧。” 低低的,麻子发泄着。 秋穗使劲倒吸一口凉气,然而,什么解释都没有地眼神游移。 麻子知道,这就是秋穗的答案。 【孩子虽然没有办法选择双亲,但却可以舍弃。】雅纪对智之说的话,现在深深有了认知。 老实说。在公公还在世的时候,麻子对这个什么意见都没有仅仅站在那个根据自己个人逻辑而对孙子们有极其的差别待遇的丈夫身边所谓好妻子的婆婆就不太喜欢。 没有办法,因为是智之的双亲……回想起来,她一直被迫扮演着一个甚至到达圆滑温顺程度的有见识的儿媳妇儿。不,还因为有庆辅的妻子,智之的嫂子在,所以在中元节和正月回来小住时才不会感到痛苦,追根究底的说起来,完全就是这么回事。 因为公公是那种人,所以她潜意识存在着一种不能让他看到他讨厌的举止的心理暗示。至今为止,麻子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错了。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而让大家如此痛苦不堪的如今,让那个元凶庆辅走进筱宫家的婆婆才是真正让人无法理解。比起对孙子们露骨的表现出差别待遇的公公,略微窥视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坦然的袒护着儿子的婆婆才真正让麻子毛骨悚然。 在婚礼上大家都捧着笑脸只说好话,但在葬礼上满怀怨恨时才能暴露出人类的本性。虽然会被这么说,但事实的确也是如此。 “已经,不再想再看到那张脸了,也不要打电话过来。” 丢下这句话,麻子像是拒绝一切似的离开了。 同时刻。 自由杂志记者真崎亮二在离筱宫家只有一小段距离的车内,坐在副驾驶座手持久久派不上用场的安装着摄远镜头的照相机边喷着烟圈。 (慢死了,费劲巴拉的在墨迹什么。) 筱宫拓也的四十九天法事结束后,在门口监视着的记者媒体们就像退潮一样消失无踪了。法事时,说不定筱宫四兄妹会超级爆炸性的再现——这样被低低议论着,但之后又是以极其失望的意料外而告终。 现在比起筱宫家的丑闻,引起外界更大骚动的是一桩完美的保险金连续杀人事件,主力媒体们忙那边就完全顾不上来了。 正因为这样,才轮到真崎这种自由记者出场。 轰动的新闻材料,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挖到,但是,没有任何困难就能够发现到的材料的话,也可以写成那样有趣的新闻。当然,真实与否就无所谓了。 如果是肯定「应该」不是捏造的事实的新闻,播出之后让读者的妄想来进行补充,那样就可以。 所以,真崎一直紧粘着筱宫家。 从之前的「masaki」的「你那个是威胁吗?」的发言在网上造成话题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的确以未成年人为材料太糟糕——如此这般便成为了业内的禁忌。 现在,即使是完全外行人拿手机拍的东西也立刻传到网上去,这就是所谓的留住此刻让数万人都可以看到的时代。那些人的观点是,“因为有趣。” “因为可以造成话题。” “因为说不定可以出名。” ——各种想。 而且,他们有兴趣的不是金钱,而是点击率。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3 对于用爆炸性材料混饭吃的真崎他们来说,就是天敌。 那个时候,被「masaki」指名称为恐吓者的记者一时间陷入被猛烈谴责的深渊,至今行踪不明。 当然,其所在的电视台也无法幸免的发展成了最高长官以极低姿态召开道歉会才总算是落了幕。那之后,媒体对踩「masaki」的地雷——对其弟妹的取材都自觉停止了。 恐怖的谴责抨击对自由记者有用吗——即使敢说这种大话,但是也没有硬要踏入地雷区的挑战精神。 再者,对应媒体的「masaki」阵地防卫墙太过坚实,完全没有缝隙可钻。 倒不如说,因为抛出了「完全抹杀」这个宣言,所以他们记者的惯例手段「关系者的情况」完全没有用过。也因此「或许这样」「与……一样」「听说那样」这种显而易见的捏造轻易就被人识破。 没有价值的报道不过是粪土而已。 所以,寻找的新闻不是「masaki」和庆辅的矛盾争执,而是亲世代,即是去升级死去的拓也与他的儿子们之间的冲突。无论怎么说,是庆辅本人用本名出版了曝露本,越挖越能挖出有价值的层出不穷的材料这一点不会错。 想着这些,真崎一直监视着筱宫家的动向。即使一直在持续的挥空杆,仍然没有放弃。 然后,今天,庆辅在医院的行动以及之后坐在轮椅上乘坐小面包车外出的情景全部被他拍了下来。所谓守得明月见云开就是这个意思了。 ——太棒了。 ——拍下了。 ——大独家。 兴奋得脑筋都麻痹了。 庆辅在脑中风后遗症的复健中,虽然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但是复健照片却没有被泄漏出来。好像是因为那里的医院关系人也变得对此十分忌讳的原因。 虽然真崎认为即使假设把它公开,应该也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有何不可?不管怎么说,「masaki」对「污染视野的垃圾」没有兴趣也不关心,所以才那么干脆的对外宣称。 关于庆辅的被刺事件后续,并不是让传说中的情妇在独家新闻第二弹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这样的传言源源不绝。 不——肯定是庆辅他本人会就这次的刺杀未遂事件而执笔,这样的猜测如今是满天飞。银流社想要出版曝露本第二弹是事实,业内早已经为此议论纷纷了。 而那个众所周知的庆辅现在坐着轮椅是要去哪里。这样的展开让真崎心跳加速、兴奋期待地舔着嘴唇。 然后,终于到达的目的地是堂森的筱宫家。 (——真的假的?) 乘坐着日间治疗服务的车子来到因刺杀自己而死去的父亲的家。极其正常的考虑,这也是万万不可的选择吧。 真崎疑惑不已的按下快门。 (莫非,真的想要去向母亲拿取精神损失费?) 也极真实的流传着这样的谣言。 放任自己的孩子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却供养着毫无关系的情妇的妹妹上贵族女校的庆辅,他的金钱观是怎样的峰回路转完全无法预料。 这么想的时候,看到照顾庆辅的护理人员一人返回车上等候。 虽然真崎有一瞬的冲动想直接去对护理人员进行采访,但立刻又克制住了。比起做那种事而引起警戒,等庆辅出来的瞬间跑过去突击才更是大新闻。 在那之后,过了大约三十分钟。筱宫家又来了一个访客,他透过望远镜看过去。 (那个……好像是,三男的老婆不是?) 真崎兴奋难耐地连拍数张。 筱宫三兄弟的三男——智之,现在是因为身体不适闭门不出。 父亲死了,被刺伤的哥哥在那之后引发了脑出血后遗症,之后又进入昏睡。即使是因为自责而患上忧郁症也不奇怪。 (或许,抽到最坏下下签的是智之也不一定。) 连真崎也这么想。 (果然,庆辅还真是个烂货。把自己的亲属家人全祸害到底了。) 比腐烂的橘子——还要恶心。 那个庆辅和三男的老婆在死了的父亲家里狭路相逢了。 丑闻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了。 之后——二十分钟后。三男的老婆走出来了,带着一张跟来时简直判若两人的脸发动了引擎,真崎暗自窃喜的全部拍了下来。 “庆辅?” 从母亲嘴里,近似无声的声音零碎的掉落。 瞬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胸口痛楚难当。 接到住在堂森的婆婆秋穗打来的电话,是在筱宫麻子买完东西刚把车子停到车库之后。 最近看不见一直在家门口监视的媒体了,终于得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但是,丈夫的精神状态没有得到丁点改善,两个儿子也总是闷闷不乐的,离每天安定的日子还远得很。 家里很灰暗。 气压很低沉。 这些,都不仅是错觉。 从上周开始已经回去工作。虽然担心智之,但是也不能每天都这样整天把时间放在丈夫身上。不——如果这样继续下去,麻子自己都要跟着精神失常了。 生活费也需要有着落。 利用工作把压力都散发出来。虽然是怪异的行为,但说是在工作上忙碌以达到身体和心灵平衡的效果也不为过。 正因为是这种时期,如果连自己都不坚强的话是不行的。 虽然是被零说了,如果连自己都倒下了,真的是最糟糕的了。这样的自觉,麻子还是有的。 今天是轮休日,所以她开车出来买些日用品,不是往常去的超市,而是郊外的商业大街,转换了心情,真的感觉愉悦多了。 然后,回到家——此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婆婆,麻子不由自主的深深叹气。 “……是,麻子。” “你好。我是秋穗。智之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她担心着智之。但对没到三天就打一次电话的婆婆,真的感到有点厌烦。 “还是老样子。” 短暂的时间内,她真的希望婆婆能暂时先放任他们。 明明从明仁那里打来的电话不会觉得苦楚,但从婆婆那边来的却觉得是折磨。这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自己也不知道。不想让其他人再对他们家作更深的干扰了。 对自己的双亲,也是这么说的。 ——对不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行吗?有事的话我会打过去的。 虽然可以对自己的双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4 亲这么说,却不能对婆婆说这种话。 “……这样啊,能够早点恢复的话就好了。” 虽然是真心的吧,但麻子什么回应都没有。 “还有,麻子san,虽然是不好意思,但今天能过来一趟吗?” “有什么事吗?” “我大冢的老家给了东西,是智之喜欢的洋梨。” 堂森的家每年都会收到婆婆的老家寄来的自己家梨园种的水果,多到只是老夫妇俩根本吃不完的程度。所以一直都是智之开车去分一些回来。 果汁饱满的新鲜梨,是智之和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 (啊……已经是这个季节了啊。) 现在才想起来。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完全不进食的智之,如果是喜欢的水果的话,说不定会吃。 “拜托你了。” 挂断电话的麻子从车里出来,打开后座门把物品都取了出来。 家里的对讲机响起来的时候,秋穗认为肯定是麻子。 在庆辅写的曝露本发行之前,门扉是从来不上锁的。即使不上锁,擅自不客气的穿过玄关进入的没有常识的人以及没有顾虑的用力敲门的缺神经的人都不会有。在那些名为媒体的横行粗暴的独断专行闯入前,每一天都过的很平稳。 从门锁所在的门扉到玄关门大概三公尺,在拓也死去以后的现在,那段距离保护着秋穗的心灵上的安稳。 家里的窗户紧闭并且拉上窗帘,家里的电话和门前对讲机都拔掉电源,默默的在这个鸦雀无声的空间生活着的秋穗唯一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只有手机而已。 明仁在来前肯定会先打电话,而且给了他备份钥匙,秋穗即使没有特意去迎接也没有关系。 一直都是切断电源的对讲机,今天因为麻子要来才接上,所以对讲机响起来的时候,秋穗什么怀疑都没有立刻认为是麻子。 然而。 ——莫非。 在那里的居然是庆辅。秋穗简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顿时茫然自失。 《 爱憎的去向 》 那天。 虽然外面正是风徐徐吹着的秋高气爽的天气,但明仁的脑中却是雷声隆隆作响。 原因是,因早餐的面包和牛奶已没有他步至附近的便利店预备购买时,在门口卖杂志的架子上看到了体育报的标题,【筱宫庆辅氏,轮椅上探访老家】 发现了难以置信的报道。 瞬间,瞪大快要落下的眼珠子,心跳变得絮乱无章。明仁一把抓起报纸迅速向收银台走去,面包和牛奶也没买急急忙忙返家了。 占据了第一个版面的打着「独家新闻」的旗号,坐着轮椅的庆辅从停在熟悉的堂森老家旁的小型面包车下来的姿态醒目地被刊登了出来。 从玄关出来的母亲与扶着护理人员肩膀的庆辅消失在门口的连拍,然后,连一位女性进入家中以及走出来的照片都被拍摄并且登出。 虽然母亲和女性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注释中写着,那个女性是「智之氏的妻子」,不管真实与否都让明仁吓一大跳。报道里极其细致的描写了事情的经过,顺着读下去,明仁的脸色变得衰弱而苍白。 第二个版面。 【庆辅氏与筱宫家,和解?还是,决裂?】 耸动的文字在跳跃。 到底, 为什么, ——这种事情。 庆辅去堂森的老家什么的。 (莫非,是真的?) 尽管清楚明白的拍摄下了那个现场。 (……无法置信。) 无法用常识去解释的场景,明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平常,明仁是不会特意为了推波助澜自己的男性欲望而去买刊登无法判定色情和真伪的丑闻的体育报纸。虽然过去一直认为没有阅读的价值,但这一次,不一样。 ——莫非是真的。 ——无法相信。 ——不可能。 内心一直不停的那样想着,但报道的一字一句不知几次的被反复阅读着,然后。 (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谁都没有和我说?) 在那样的想法的驱使下,手里的体育报被握在手里揉成一团。 庆辅。 母亲。 智之的妻子。 不知内情的,就只有身为长子的明仁。 报道里也满是挖苦。 【以长男明仁氏为议论点的,家庭会议?】 ——如此写。 这个,他不认为是事实。 ——不想认为。 但是。明明已经如此简单就被拍到了这种独家报道,自己这边却还没有一通电话过来。这样真是不得不让人生气。 (为什么,没有来和他说一声?) 嘴里苦楚满溢。 总之,变成这样的话,只能去确认事情的真伪了。带着愤怒的神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抓起车钥匙走出玄关。 ——与此同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家门口的媒体齐刷刷的把麦克风举到他面前。 “明仁san,日东体育的报道看过了吗?” “那是事实吗?” “家庭会议的内容是什么?” “预备和庆辅氏和解吗?” “在这种智之氏因为自责而身患忧郁的时间点,那是不可能的吧?”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明仁san。” 对那些媒体全部给予沉默,明仁钻进车里。 甩掉纠缠不休粘着不放的记者的明仁终于来到堂森的老家,那里也是,人满为患的记者群。 (该死。) 狠狠的咋舌,他从车子里出来。就像是被群起围攻的不幸的甜蜂蜜一样被包围住。 由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响亮而吵杂,快速又滔滔不绝,对此刻的明仁而言,那些不过是构不成任何意义的刺耳噪音而已。 用备用钥匙把门扉打开,为了防止猎狗军团闯入谨慎的把门锁锁上。然后同样用钥匙把玄关的门打开,入内,刺耳的杂音终于完全消失了。 不自觉,呼出一口气。 屋内,秋穗坐在沙发上,编织物件。 从以前开始,这就是她唯一的爱好。手织的套衫啊开衫啊都是专业级的,把这些摆在专卖店出售后可得到相当可观的私房钱,虽然现在已经年近八十,眼睛和手都衰老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了。 ——正好可以防止老年痴呆哦。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5 她这样说,所以现在有空闲的时候穿针引线仍然是她的乐趣所在。 “啊,明仁,来了啊。” 在车上用手机联络时秋穗并没有吃惊,像是跟往常一样的样子。 “要我给你泡茶吗?还是比较想喝咖啡?” 把编织物放在桌上,把老花镜自眼部拿下来的秋穗问。 虽然通常情况,他会立刻说要咖啡。 “不,不用了。” 但是现在,没有那种心情。 明仁在沙发上坐下,从包中取出折叠着的体育报,放在桌上。 “妈,这个,是怎么回事?” 秋穗重新把老花镜戴上仔细阅读了体育报,然后,小小的叹了口气。 “没有惊讶啊。” “因为,从早上开始外面就很吵。” ——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吧。 把冲口而出的怒吼硬是压了下来。 “庆辅来的事,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他努力的,佯装平静。 “说的话,你会生气吧?” 不要问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混蛋——非常激动的想这么说。 但脑子相反的却冷静了下来。现在过去——明仁这样打电话传达的时候,秋穗的心里已经就有伏笔了吧。 “……那么?庆辅是想干嘛?来向父亲道歉?” “那个孩子,嚎啕大哭。让看的人都不禁动容了啊。” 说着这话的秋穗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不是因为嫌恶感,而是打从心底的心疼。 “所以,妈你就动摇了?那家伙做过事全部一笔勾销也可以?你真的想这么做?” “他失忆了啊不是?并不是说忘记了,而是完全想不起来了。既然是这样还一再的被责备的话不是太可怜了吗?” 秋穗现在不是一个为死去的丈夫悲伤的妻子,而完全是顶着一张包庇孩子的母亲的脸。 “那样死去的父亲,难道就不可怜吗?” 确实,父亲有很多不是。 虽然说好听点叫严格,但对自己却很放纵,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像个脾气暴躁的孩子,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也屡屡发生。 最大的缺点,就是对孙子露骨的差别待遇。即使是现在想到对零和尚人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程度的伤害仍然心痛不已。 ——但, ——即使如此。 也从来没有希望父亲以那样悲惨的方式死去,绝对不想。 虽然不是想把做了的糟糕的事正当化,但即使已经死去还被世人抨击为「短路思考的老人」,这种事绝对不希望。作为儿子,仅仅这个是绝对不让步的。 ——然而。 “你爸已经死了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但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不是?今后的人生也不得不拖着那具瘫痪的身体活下去,而且,还是带着残缺不全的记忆……” “如果你说那样是可怜的话,那智之呢?看到了现在的智之,妈你还坚持说庆辅很可怜吗?” 明仁强硬的语气让秋穗的脸虚弱的扭曲了。 “但是……智之有麻子和孩子们,庆辅那孩子不是孤单一个吗。「最低级最恶心的混蛋父亲」什么的,因此被所有人排斥,雅纪酱把他归类为「污染视野的垃圾」,如果连我也弃他于不顾的话,那孩子该怎么办?我是他的母亲啊,让他去承受那种悲惨……办不到的啊。” 明仁小小呻吟,扭曲着嘴唇瞪着天花板。不这样的话,他可能就要把自己年老的母亲痛骂一顿。 勉强硬是吞下喉咙里往上涌的苦水,明仁沉重的开口。 “这些……你也对麻子san说了?” 没想到光是等待着秋穗的回答,就已经造成自己如此的恐慌。 “没有说,也根本……说不出来吧。” 明仁明显的捂住心口松了口气,终于肯定那点程度的良心秋穗还有。 然而。 “但是,麻子说……断绝关系。” 感觉就像在最后的最后了被一剑穿喉一样。 (那个是,最糟糕的事态吧。) 这次他阴沉的视线落在手上。 “妈……妈认为庆辅可怜什么的而包庇着他,那么两家孙子都见不到了的这件事,你想到了吗?” 秋穗惊讶地双眼大睁。 “首先雅纪他们是绝对不会原谅庆辅的,再来是零和瑛,就结果而言,把自己的父亲逼迫到如今模样的伯父,要说怨恨那是理所当然的。既然麻子san作了那种断绝宣言,在这之后,也就代表着没有人会和妈站在同一战线上了。这些事,你都好好认识到了吗?” “但是……因为,麻子他们不知道庆辅失去记忆了不是吗?明仁,你嘱咐我这件事跟谁都不能透露的……所以,如果好好的和他们说清楚的话……” “问题不在这,妈。那家伙至今为止做过的事,才是问题的重点。庆辅把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事都忘掉,即使现在口沫横飞地宣称没有做那样的事,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了。” “——你也是?” “对——……我也是。” 张嘴,说出这样的回答。 “虽然对妈来说,或许有着儿子们都很可爱都是我的孩子这样的想法,但对雅纪他们而言那却是穷凶极恶的混蛋父亲。再且,那家伙为了偿还借款还出版了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曝露本,连过世的奈津子san都被牵连进来,那根本就等同于在鞭打死者。那些事,他不记得,不知道,没有记忆,甚至哭诉着自己被蛮横无理地谴责,任何人都不会允许他这种行为的。” 绝对不会被允许。 “所以……对他说不准回千束的家了?” “说了。那个家,是雅纪他们应得的补偿。” “那个孩子说……出院之后,想回这个家、说‘让我回来吧’,对我鞠躬,说‘因为哪里都没有能回的家了’,哭着下跪。” 明仁非常不痛快地咬住牙关。 (那家伙真的是自私得出类拔萃。) 把年迈的母亲都卷进来,这是,最不可容忍的。 “那家伙能回去的地方,有啊。” “——真山千里那个女人的地方?” “是啊。因为一直是和那个女人生活的,那里理所当然是那家伙回去的地方吧。” 除那以外,没有。 “可是——那是没有记忆之前的事吧?对于现在的庆辅而言她就跟陌生人一样了不是?是把那孩子的人生搞得乌烟瘴气的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6 罪魁祸首不是?要他回到那种女人的身边,明仁,你没弄错吧?” 听秋穗的口气,反倒是责怪起明仁来了。 谁都有会被人一针见血的地方。或许因为不想承认,秋穗反过来责备着明仁。 但是,即使被责备,明仁也继续把想说的说出口。 可怜的儿子——要给予被这种特殊的过滤器覆盖住眼和心,变得看不清现实的母亲忠告,是长子的义务。 “肯定不是弄错的吧。妈,考虑一下自己的年龄吧,即使现在很健康,之后会怎样谁会知道,妈倒下的时候,谁去照顾你?那种事现在也得想到的啊,你认为让庆辅回到这个家真的好吗?” 秋穗渐渐泪流满面了。 “为什么,就只会说那种令人不快的事?那孩子是你的弟弟吧?再对他更好一点不行吗?” “弟弟不是只有庆辅一个,智之也是。让我说的话,妈做的事才不可理解。有个体力有余的年轻情妇在身边,不就够了。” “……但是,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因为那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的庆辅,是人生走错路之前的那个庆辅啊。既然如此,必须……需要家里的谁给予支持才可以啊。” 说到那份儿上都不让步的秋穗,明仁看到了名为母性的顽强的东西,便就此打住了话题。 那天。 早上醒来,是住院至今最高兴的一天。 总之,摆在庆辅面前造成堵塞的最大问题已经解决了。 (果然,最后关头能够依赖的还是只有母亲。) 已经越来越有现实感了。 因为自己的缘故父亲死去的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也是,去堂森老家,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拓也的牌位和遗照时总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况。 因为写「border」而被父亲刺杀,结果突发脑中风,半身麻痹即使可以复健改善却不能完全回到从前的样子。 然后,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在佛坛前面嚎啕大哭之后,终于,接受了如今的全部现实。 之后也得到了母亲出院后可以回堂森的老家生活的承诺,对于母亲,感激涕零都不嫌多。 失去的记忆,时间都不可能再要回来了,但是,即使这之后的将来并不是百分百的光明,抱着这样的期望也未尝不可。 虽然父亲已经死了,但是自己还活着,老天这样的安排,或许有一点什么意义在里面,他想要这样认为。 是这样的——他相信着。 (……没关系。) 他并不是失去了过去的所有,十年,只是失去了十年而已。 想到这个,立刻精神焕发了。 这样的话,从现在开始新生活就好了。 这样想着,庆辅慢悠悠的起床了。 于此同时。 千里从早上开始就被媒体围追堵截,着实是累了。 “真山san,今天早上的日东体育已经看过了吗?” “庆辅氏和家人和解,是真的吗?” “真山san也知道这件事吗?” “为什么庆辅氏要去老家?” “从庆辅氏那里得知了什么了吗?” 不管问什么问题,千里都没能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听他说过。 庆辅得到外出许可而前往老家这件事,她也是今天早上看电视新闻才知道的。 (……骗人。) 张大的嘴忘记合上,千里语塞了。 ——不知道。 ——没听说。 什么都——不知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无法理解,不可能不为此动摇。 公寓前,公司前,成群的记者对她蜂拥而至,把千里困在其中。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发现了这一点她不得不为此感到心痛。 这个时候,突然,她想起了银流社的土屋。 庆辅拿到的名片就在钱包里。 狼狈不堪的千里给土屋打了电话,对方立刻赶了过来,真是太感谢了,然后,土屋向千里提出了一条方案。 “既然如此了,就为庆祝庆辅氏出院召开复活记者会吧。” “——咦?” 这个,完全没有想过。 “复健也是,颇有成效吧?” “是,姑且也算是顺利。” “为了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庆辅氏的恢复状态上来,首先这第一弹,要漂亮出手!” 虽然土屋身体前倾发出豪言。 “不,那个可能……” 但千里张嘴却觉得很沉重。 为了克服脑中风后遗症而做的复健很顺利,终于恢复到可以出院的程度了,但比此更让她深刻感触的,是庆辅的记忆障碍。 不可能让那样的庆辅站在照相机面前。 (果然那样是绝对不行的。) 精神紧张状态时,脑部血管说不定又再次绷断。那种风险绝对不能冒。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无论怎么说,对于千里的事、事件缘由完全都不记得了的现在的庆辅,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土屋对着突然陷入沉默的千里, “怎么了,真山san。如果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话请说出来,我这里,什么样的状况都可以应付。” “那个……现在我说的秘密,可以为我保守住吗?” “当然,没问题。” 对着爽快即答的土屋,千里沉重地开口了。 “其实,庆辅san因为脑中风后遗症而,失去记忆了。” “……啊?” 一瞬,看着千里呆住了。接着,土屋使劲地咽下口水。 “失去记忆是……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记得了,所有的事,我的事,被父亲刺杀的事,全部忘了。” 居然,这种事情竟然真的有——土屋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千里。 《 男儿本色 》 说来,与加加美聚餐并且吃着已经完全成为固定就餐地点而且百吃不厌的和食店「真砂」,这对于超大工作量分身乏术的雅纪而言已经成为微小的被治愈的时间段。 比约定的时候晚了十分钟的雅纪终于来到时,加加美正在电话中。 雅纪用「来晚了呢」的眼神打招呼,加加美对他抬抬下巴示意「噢,辛苦」。 (稀奇,加加美san在「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7 真砂」的时候明明一直都会关掉手机的。) 雅纪在座位上坐下。 “那么,挂了……所以说,有时间在这里絮絮叨叨,还不如赶紧去把该做的事做了。” 加加美用在于他来说已经属于严厉的语气把话丢出后,立刻切断通话。 “纠纷?” 若无其事地问着,加加美以叹息作为回答。 (看来够呛。成为加加美san等级的人物后,光是考虑自己就可以这种想法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呢。) 所以,或许至今独立的构想都还是在策划中。不,是那个独立的传言在盛行,真假完全不能确定。 是雅纪在刚到店里时就拿了排号吧,一杯啤酒以及下酒小菜立刻送到了。 “首先,果然应该是,工作辛苦了……吧。” “……是啊。” 各自拿玻璃杯碰了下,也因为喉咙干渴的缘故,雅纪直喝见底。 “工作结束后的啤酒,果然最棒。” 虽然台词就像是哪个电视的广告一样,但因为真的是深入人心,除此也没有别的可说的了。 “杂志封面的拍摄延后了吧?” “对,今天不是最佳状态。” “这种双角场景,只是一人表现好是成功不了的呢。” 深有体会的加加美接着说。 “嘛,是你的话,大部分对手不是畏缩不前就是忘乎所以力求表现……是哪者?” “是比加加美san那里的杂犬更加妄自尊大的陪衬品。” “最近的贵明,没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地冲撞你了吧。” “是,托福正兴致昂扬着。” “呐,也不用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说这话吧。” 加加美在说话间喝的啤酒正见底,就像是算好时间一样,本日厨师长推荐的料理正好送到。 “每人加一杯啤酒,谢谢。” 加点以后。 “——可以吧?” 加加美像才想起来一般作确认。 “是。” 雅纪只是颔首。 差不多,一直都是这种模式。加点餐都是交给加加美。 首先吃这个季节才有的松茸陶壶炖菜,添附上榨挤溢出的瓯橘汁,光闻那个味道就食欲倍增。 “……说起来,听说不久前有一场「ミズガルズ」的pv第二弹乐曲的试录音。” (突然想说的,是那个啊?可以的话,还是比较希望那种话题在吃完陶壶炖菜以后再提。) 一边想着,他津津有味地喝着汤。 (啊——……太好喝了。) 想着是季节限定的,感觉更美味了。 “那个是高仓情报网?” “的确如此。” 经纪人濑明是其大学时代的后辈,也就意味着「ミズガルズ」的情报泄露者非他莫属了。在开制作发表的记者会之前,雅纪收到加加美发来的邮件。 「说pv的监督决定是伊崎了?大家没有大吃一惊吗?虽然队长欣喜若狂的样子,但高仓认为这不是要濑名因为压力而过劳死吗,如此这般从现在就开始担心了,嘛,加油吧。」 收到来自这次仅仅作为旁观者的加加美的声援,对于雅纪而言,无言以对…… 然后,似乎是在电视实况转播中看了正式记者招待会的加加美即时又发来了邮件。 「pv第二弹记者会,我看了哦。总之,恭喜了……吧。还真是完全把强烈被期待的气氛展现出来的隆重的招待会啊。虽然你和队长的吐槽漫才(注:通常由两人组合,一人担任较严肃角色,另一人则负责滑稽角色,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互相讲述笑话)很好笑,但到时候,伊崎的臭脸肯定暴露无遗是大爷我的超级预言。不要输哦。」 虽然对他的「不要输」指的是什么雅纪很有疑问。 “其他……还听到了什么?” “嗯——……” 微微思考着。 “像是以为观看试录音肯定是pass的伊崎居然到场了,还有你把尚人带了去,乐团成员被尚人纯洁无垢可爱非凡的样子瞬间秒杀一时气氛高涨……差不多这些?” “哈啊……这样啊。” “你啊,那种业内人士遍地的现场,居然敢把尚人带去啊。” “尚是「ミズガルズ」的超级粉丝啊。” “是这样啊?” 难道,是没说过吧。 “因为上一次,被队长问起接受「ミズガルズ」摄影原因时那样回答了,‘这次的录音带着一起过来吧’就这样提议了。” “队长说的?” “明特别热情的。” 如此啊。 ——绝对要带来哦? 那已经到了,相当不厌其烦地叮咛的程度了。他几乎觉得明是不是要为此专程调整工作日程来迎合时间了。 嘛,虽然应该是不会吧。 “那不就是因为,想把传闻中你溺爱的模样看个够本儿吗?” 溺爱…… 虽然说是无法否认的现实,但被加加美这样断言侧腹似乎有一股微妙的瘙痒。 “那个……就不清楚了。” “不……绝对是这样。” 加加美非常确信。 “我对歌曲呢,因为既然答应摄影即使讨厌也会去听,但是试录音就……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尚说想去,就一起去了。” 听到这里,加加美深深叹息。 “怎么?这种过于明显的反应。” “你和伊崎,还真是相似呢……这样想。” “啊?” 被如此评价的雅纪猛然忆起过去而眯起了眼。 好死不死,偏偏是那个犹如把傲岸不逊这四个字转化成人型的伊崎? (我应该是,没有达到那种暴虐程度的吧。) 虽然有满满占有欲的利己主义的自觉。但那个评论,某种角度而言,是绝顶失礼的谩骂吧。 “我和伊崎的,哪个地方……像?” 非常在意。 “伊崎也是这种说法,只要完美的把乐曲精准地完成就可以,没有必要特意腾出时间去观看录音——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啊,我的话,要是有那种机会,即使是让内部人员给我走后门儿也想去呢。” “是……这样吗?” 没想到,加加美居然是「ミズガルズ」的隐形粉丝……第一次听说。 “因为,太浪费了不是。可还是被人家当面邀请了哦?试录哦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8 ,试录。正式版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想都可以听个够不是吗?但去观看非公开的试录音这种机会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哦。” 气势汹汹,语调激昂的加加美是也。 “——我明白了。” “什么?” “加加美san和尚还真是像呢。” “啊?” 这次换加加美狠狠的眯眼了。 “就像加加美san现在说的这样,尚也极力控诉过。” 雅纪淡淡的说。 “啊……这样。” 被这么说果然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吧,加加美噌噌的挠了挠左脸。 “尚人也是大人的思维呢。” (错了。雅纪认为是加加美和高中生粉丝同属一个层次。) ——大概没错。 (但是,这样啊,那件事情没有被加加美san知道啊?) 即使濑名与前辈高仓是互通声气的交情,果然也会认为连那种事都说不太合适啊。 其实那天和伊崎的气氛变得相当险恶。 不——这么想的人或许只有雅纪而已,或许伊崎完全没留意。 雅纪自己也没想到,伊崎居然出其不意的对尚人出手。 向「ミズガルズ」的成员介绍了尚人,看着他们热衷的讨论着他不知道的乐曲,有带他来真是太好了……雅纪一边这么想着,既高兴于发现了尚人意外的一面,同时又有点嫉妒让尚人露出那么兴高采烈的表情的「ミズガルズ」,正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知道了伊崎也来了的事。 无所谓伊崎来不来的,跟雅纪都没有关系,但伊崎那家伙居然无视雅纪随便的就跟尚人搭话。 说真的,被此举止惊吓到席卷而来的反应何止是哑口无言而已? 不仅是雅纪,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同样感受。 这个夏天,在与尚人的两人小旅行时偶然碰到了加加美,然后半无奈半强迫的被拉到了伊崎担任监督的cm拍摄现场,接拍了正式开拍前的暖场「替身」解除困境。 这么说起来的话,的确,伊崎和尚人并不是初次见面,虽然那是仅仅只有少数内部人员知道的超级秘密。 伊崎和尚人没有交谈过——应该是的。 然而。 伊崎和尚人四目相接时。 “哟。” 主动打招呼的举动几乎让周围的人吓破胆。然后,尚人回,“你好。” 大人般平静沉稳地俯首应对。这样还不能满足的伊崎走过去靠近尚人,擅自就拿起正疑惑伊崎有何事而呆住的尚人的手机记录了自己的邮箱地址——让人无法置信的随心所欲。 然后,最后, “这样,我就是你的朋友了。以后多指教啊。” 坦然的说了这种厚脸皮的蠢话。 业内榜上有名的怪癖第三名得主伊崎对区区一介高中生,居然,那么,不可能的吧——这种想法又再度小幅上升,包含雅纪在内周围一片呆傻。 (啊那混蛋。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生气。) ——雅纪当时也有了腹案。 干脆,一出摄影棚就马上把邮箱删除……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因为还没有从参观试录的兴奋中清醒过来的原因吗,尚人用一张微红的脸对他说。 ——虽然感觉伊崎san是更恐怖的人,但却意外的有幽默的一面呢,真是有点惊讶。 可以把伊崎的那种地方称为幽默的坚强心脏,大概,只有尚人拥有。这项才能,还真是完全让人目瞪口呆。 “——然后呢?虽然工作太过繁忙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根本就像在做重劳力一样,私事那边怎么样了?” 总之肯定是会问的吧,他早猜到。 “嘛,老样子。” 雅纪瞬时情绪下跌。 “虽然无论是之前或是如今,都可称为‘场外乱斗’。” 事件以来,一直住院复健中的庆辅哪天一旦出院,丑闻再度续上是显而易见的。 而那个还没出院的庆辅的最新动向却被体育报泄漏了。一星期前,被拍到了坐着轮椅,似乎是没有护理人员的搀扶就无法行走的姿态,这其中的各种意味在外界造成了可想而知的骚动。 例如,被父亲刺杀却未死去的贼运的末路。 例如,变换了方式的天罚降临了。 例如,与家人和解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的吧。 另一个角度而言,同情论什么的几乎为零的被大家肆意批判。外界的关心与兴趣所在,不是这里。 在那三天之后,真山千里在银流社的官网发表了爆炸性的说明。 说庆辅脑中风的后遗症导致了半身麻痹,并且另外还出现了记忆障碍。说因为记忆混乱的原因变得言行不一。说出院后千里会满怀爱意与责任好好照顾守护……等等。 重点是,庆辅变成如今的模样完全是拓也的责任,似乎仅仅,强调着这一点。 哪怕即使是父子,筱宫家也必须为变成如此事态而谢罪,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责无旁贷就想要和解什么的想都别想。比起这些,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庆辅被如此这般各方指责实在是太可怜了。 ——好像差不多是说了这些。 虽然在之前的独家特别节目里千里也是作这样的发言,但不管每次千里说的是什么,除了让自己的伤口加深加大以外别无建树。现在怎么说呢,他已经,索性一笑而过了。 “你父亲失忆这件事,已经知道了?” “在我工作并且家中无人之时,电话留言里收到了恶心的信息,弟弟们和我说了。那家伙叫着死去的母亲的名字说,‘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没有回来吗’,‘为什么不来医院’。” 听着的同时,加加美摆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正搞不懂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从伯父那里,听到了那家伙脑子里十年份的记忆被连根拔除的消息,简直是让人……无言以对。” “这么说,难道……” “在那家伙的记忆里,好像我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样子。” 加加美长长的叹气,不……叹气都感觉无力了。 (这样,对于家人来说太过沉痛了。) 明明对雅纪他们而言是痛苦而忍耐着的十年,如果父亲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把十年间的愤怒简简单单就归了零,那愤慨的程度已经犹如脑袋被炖开了一样吧。 而且,为什么被拒为往来户父亲完全没有自觉,如果仍然一厢情愿的以为早在很久以前被自己丢弃了的仍然是家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9 人的话,现在对于他来说比起悲剧更像一个笑不出来的冲击,纵然,即使这是他自作孽的后果。 “然后,那家伙,虽然说出院后想回到千束的家……” “这种事……” ——不是超级不妙吗。 加加美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那家伙,看起来真的是想回来哦,虽然这真的是蠢到毁天灭地的天方夜谭,伯父把他做的事……即使是把遗忘的这十年的事告诉了他,那家伙却似乎认为,都已经是不记得的事情了为什么无时无刻的要谴责他,反而责怪伯父。” 从明仁那里听到这件事时,真的是变成目瞪口呆的状态。明仁那边,因为相当担心庆辅给千束的家打电话是否会引起尚人他们的不安,所以才不得不联络雅纪。 “……那家伙觉得,即使自己曾经是多么低级的混蛋父亲,那都是没有记忆了的过去,不是现在的自己。与其说他是在固执己见坚持着,不如说是认定只要就这个问题上好好说明,大家就会知道绝对只是错误地把两个自己重叠在一起而已,虽然这个想法很好笑。” 冷淡的语气、好看的眼睛没有半点笑意,雅纪轻轻挑起嘴角。 “虽然由自己来说不太合宜,小学六年级的我是个非常聪明,不用别人操心,很有人缘的优等生形象的滑头小鬼,因此在如今脑袋停滞的那家伙的想法里认为,只要好好谈谈就会理解了……肯定,是想要笼络我吧。” 真的是,愚蠢到无法沟通的程度。 所以,他对明仁说了。 ——如果他还继续纠缠,我去做了结也是可以的? 他认为那样做更简单。只要把妄想和现实的裂缝填上,就能够让他认清现实。 要是看到现在的雅纪,庆辅就应该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多么天真可笑的幻想。不——即使他不想雅纪也会让他好好搞清楚。 明仁有一瞬沉默了。 ——如果走到那一步,或者这真的行得通。 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沉重。 然而,在他们谈过的两天后,体育报就刊登了庆辅前往堂森老家的报道。 “所以,如果我也与他人一样拒绝了他的话,那家伙的对策,就是瞄准祖母那个目标吧。” 虽然是没有过那种预想,但庆辅那样的行为对明仁而言,应该比他想回千束的家更不可饶恕。 “出院后不是和情妇一起过?” 虽然网站上写得自信满满,但是雅纪从明仁那里听到的,却完全不同。 “和奸夫淫妇的时候不一样了,那两人之间,似乎有裂口了。” “即使没有了记忆爱情也不会冷却……虽然可是这样写的呢。” “再一次,恋爱——也写着吧?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是空话。” 命中注定的男女。 必然会为了邂逅而相遇。 她似乎真的相信那种事,在某种意义上,沉醉在自己说的话里的千里太过滑稽反而让人笑不出来,连自己锈蚀的脑袋里深藏著名为妄想的涌动的蛆都没有发觉吧。从明仁那里听到的说法是,庆辅似乎是因为忘记了和千里的奸情的关系已经从恋爱妄想症里掉队了。 “但是,那也不足以构成让祖母酱原谅的理由吧?” 把造成丈夫死亡的元凶迎接回家,这简直就是比和情妇回到从前更不现实的无稽之谈,加加美理所当然的这样想。 “把话揉碎了说,虽然对于祖母而言祖父是他人,但那家伙是她强忍剧痛生下来的儿子……好像是这个意思。” 雅纪如此一说,立刻换来加加美露骨的脸部抽搐。 “母亲,是可以做到那种程度的生物啊?” “虽然如此一来,祖母就会沦落到和那家伙一起成为万人嫌了吧。” 爽快地说出极其严峻的台词,雅纪伸手向刺身进攻。 即使庆辅是个瘟神也要保他周全,如果真的有那个觉悟,或许真的可以被树立为母亲的标兵。 “你啊,冷淡至此?” 加加美勉强发问。 所谓家人的牵绊,是他人无法插足的深切。 爱恨、执着、依赖、冷淡……有些东西即使在他人身上可以允许,但却正是因为骨肉亲才无法原谅。这种错综复杂的纠葛也是。 “因为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只要选了一方,另一方肯定就要丢弃的吧,这比起抉择更应该是觉悟的问题。” “……好尖锐。” 虽然加加美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想守护的东西不是无法失去的东西的现实的确存在。 人类这种生物,追根究底的说,就是会根据自己心中的优先顺位来决定所有的事情。 “这之后,那家伙和谁在哪里生活,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无所谓。” 这么说着,雅纪的脸上仍然布满乌云。 “但是,还残留着担心的事的表情。” 雅纪用微微眼睛转向上的表情肯定了他的猜测。 某种意义上说,雅纪的嘴非常牢固。 初识时的雅纪,就跟全年无休随身携带冷气一样异常冰冷,虽然家庭因素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这不是唯一的缘由。 还有一个原因是,对于雅纪而言,加加美彼时还不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在善感的思春期,应该理所当然还藏在双亲庇护下的年纪,但雅纪却无论是在金钱或者精神上都已经需要独自撑起一个家了。对于孩子而言正常的撒娇是不被允许的,他必须端着一张大人一样的脸来谋生。那是因为他清楚明白自己的立场。 但是,不用顽强拼搏到这种程度也没关系……这样的话,那时候想说也说不出来。感觉能把那种话说出口的自己都有很不负责任的自觉。 把雅纪带到模特界的人正是加加美。而且,还是费尽心思频繁见面说得口干舌燥才成功的。 所以加加美对雅纪有着一份理所当然的责任感。当然,关心他并不单单因为如此,也因为对于雅纪这个人他极为欣赏。 所以,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带着雅纪去各地方转悠。一起去吃饭,去看戏剧,还非常积极的给对业界任何事都不了解便踏入的雅纪各种建议,告知理所当然不可缺的事,还有一眼看去感觉似乎没用却是关键的事。 因为磨练感性的选项多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几乎到达只要容姿优就可行的模特界并不好生存,幸存下来的,是有另外的附加价值的。这件事,雅纪也是从加加美那里学到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0 的。 作过了许多努力才构成了两人如今的关系。这样想起来,对于雅纪而言,就是最起码的发泄口是必要的。 愿意对加加美倾诉大概是因为,同年龄的人做不到的事,看不到的东西,加加美却都可以办到,因为经验值与判断力是需要岁月的积累的。 他不是想要成为雅纪的保护人。 再且那种事情雅纪也并不期望。只是,他想成为只会用强劲的眼一味地向前冲的雅纪可以信赖的存在,而且,是站在对等的高度。 强迫般的对雅纪多管闲事也正恰到好处。这般的距离感不会让他感到苦楚,愉悦的感觉更优先传达过去。 保守的说,现在,他有他们已经存在非常靠近那样的关系的自负。 “如果,有一个十年毫无音信的人突然打电话来,说有想要商谈的事能否见面,加加美san的话,怎么做?” 一脸超级认真地询问。 “如果牵扯上金钱,立刻拒绝;如果是工作前途的相商,就婉转地推辞;如果是其他另外的事的话,可以只在电话里谈。” 这是加加美的建议。 “重点是,不想见面吗?” “不是十年都没有联系吗?那么,总之就是朋友之外的……关系吧。我说啊,在赏不赏脸之前,为什么会得知自己的电话号码,首先这个问题不是才更令人在意吗?这一点就正常而言会让人感觉很差吧。” “嘛,也是。” “有什么,缘由?” “——是堂兄弟。” “……就是说,父亲那边的?” 这样一说立刻涌上心头的,就是媒体的报道采纳太过偏颇。无论怎么说,媒体的目标仅仅是,如果不是这种时期绝对是无法收录的美型四兄妹齐聚以及,祖父的葬礼被处理得如何草率而已。 “对。” “这样的话,好像就不能够随便的无视掉呢。” 这个事情很微妙——不,是太过敏感的问题吧。 “如果被指名相商的是我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难道,是尚人?” 雅纪用眼神予以肯定。 “在祖父的葬礼上真的是历经太长时间的再会,也不可能是积攒了很多话想要说。那之后的用餐我们也pass掉了,所以已经认为是从此划分界限了,但却突然打了那样的电话过来……” “尚人呢,想要怎么做?” “‘难得打电话过来,只说要见面那就见吧’。” “不过,你持反对票?” “不让他去什么的,没说。只是,很担心吧。” “为什么?” “虽然是之前只造成小小的话题,但加加美san大概还记得。在那件专门袭击骑自行车上学的高中男生的恶质暴力事件里的翔南高中的被害者在那之后刺伤了一个高年级生,发生了这样的事吧?” “噢,暴力事件的被害者成为伤害事件的加害者那个?” “是的。因为受到事件的打击变成自闭在家的那家伙,之后却因为得到别人的帮助而再次上学,那个别人就是尚。” 加加美小小瞪了眼。因为那样的事情没有被报道出来。 “那家伙,误会了什么了吧,认为能够理解自己的只有同是暴力事件受害者的尚……擅自这样认定了。而看不下去他那种任性利己行为的尚的亲友去好言相劝,反而被他用剪子刺伤了。虽然这是当时的情况,但亲眼目睹了被刺杀的血淋淋现场的尚,受到打击立刻晕倒了。” 雅纪以淡淡的口气陈述,但却更能想得到那种栩栩如生的场面,加加美屏住呼吸。 “我和裕太正因为知道那件事,所以很担心。和堂兄弟见面相商,不就是要重蹈覆辙吗?” 重蹈覆辙? ——什么事? 在加加美还没来的发问之前雅纪再度开口, “堂兄弟的父亲,因为祖父的死而自责不已,现在,好像仍然如此。又因为媒体大肆播报不能原谅什么的,精神上似乎也是处于崩溃边缘了。” (……是这样的啊。) 雅纪感觉到危机的意思,加加美终于也明白了。 (这与陌生人不同,正因为是堂兄弟,如果是尚人的话,断然拒绝这种事做不到的吧。) 实际上与尚人见面也不过只有两次,在那以前,雅纪嘴里的弟弟经——这不就是过度保护的傻瓜哥哥的好处吗?——听到了许多这样那样的溺爱论的加加美,导致之后即使是初次见面也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不……见面后才知道那是和现在的高中生几乎无法想象程度上的不同,纯朴率直,是与成长期荷尔蒙旺盛分泌的闪亮耀眼绝缘的能够毫不费力把别人征服的清新舒畅。 对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男生产生保护欲,是怎样的一种无法理解的状况?这问题似乎变得非常遥远了。 把家里所有的问题都交给弟弟,让他忍耐许多事。至少在金钱上不能再让他感到困苦了,所以,即使工作日程安排到无休也会努力做好,这是雅纪无伪的真心,加加美很清楚。 在对他们这样的背景一无所知的人看来,尚人被亲情包围着,不知人间疾苦的被养育着,但在雅纪的角度而言,尚人也只是一个不得不早早变成大人的孩子。 但是,在知情者看来,尚人那样的纯洁无暇却是让人在某种意义上更是心疼,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人兴起保护欲。 “直截了当的说,因为我和裕太已经有了自己性格扭曲的自觉的关系吧,以前对尚犹如泄气沙包一样如今也有了愧疚感,结果是抱着因为是兄弟所以被原谅了吧这种想法向尚人撒娇。所以已经不想让尚再有那样的回忆了。正因为是堂兄弟所以更不想让他们因为不愉快的事而有牵扯,这是我的想法,但是,尚也有尚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把我的所想压在尚身上那也就仅仅是自我中心了吧?” “这些……说了吗?对尚人。” “没法说啊,这种话,哥哥的脸面不是要全面崩塌了吗。无论是傻瓜哥哥还是什么的,我在弟弟面前还是想最大限度的耍耍帅。” 在弟弟们面前,想扮演一个酷酷的值得信赖的大人哥哥,正因为如此,示弱啊任性啊绝对不允许出现的这种想法完全暴露出来了,在加加美眼里看来,所以才说,可爱啊。 如果把这种想法说出来,肯定, ——加加美san的眼睛,已经烧掉了不是吗? 雅纪肯定是会大大地皱眉吧。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1 实际上,高仓的反应是。 ——能够连声高呼那个「masaki」可爱的好事者,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以呆若木鸡般的表情数落他。 ——你的这种恬不知耻胡言乱语的地方真让人生气。 也被伊崎这样数落。 “但是……大概,我想尚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守原则坚持自我哦?” 恐怕,怎样说都会得到雅纪的拥护,无论如何,尚人可是被雅纪养育守护着的。 可以做的事。 不可以做的事。 这个分界线他肯定能够精确的划出来。 “是……这样的吧。” “没错没错,所以你啊,就跟平常一样摆出沉稳的架势就可以哦。因为自己的身后有着绝对支持自己的人存在,只要有这个认知,尚人也会勇气百倍哦。” 这样说着,雅纪的唇边展开笑颜。 “谢谢你的指点。能够像这样把这些牢骚发出来我也是勇气百倍。” “噢。任何时候,任何事,赶紧全部放马过来。” 加加美如愿以偿地满意微笑。 “那么,趁此机会,河豚刺身赶紧加点。” 雅纪超级认真地如此说。 (喂,这完全是另一次元的事吧。) 加加美目瞪口呆的在心里嘟嘟哝哝,把啤酒仰脖一口喝下。 《 约定 》 晴空万里的周日。 包括最先看到的色彩鲜明的行道树,放眼所及之处都可谓是清新明亮,是因为下到昨晚的雨把所有的尘埃都冲洗掉了的关系吧。 但是,现在也已经是从身旁刮过的风会让人感到非常寒冷的季节了。 下午两点。 在和零约好的地点——与被再开发并且得到漂亮整顿的大型商业大楼并列而立的车站前的广场上,比约定好的时间早到十分钟的尚人正不由地非常稀奇地四处观望时,从后面传来了声音。 “尚。” 被出其不意地搭话的尚人霍然回头,站在那里的,是零。 “啊……你好。” “……你好。” 在祖父的葬礼以后就没有再和零见过面了。 那个时候两人身穿制服,今天都是便装。因为这个关系,他们不自觉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方。 然后同时又“噗”地笑起来。 “感觉,没看习惯呢。” “是呢,和以前不一样。” 如此这般,许久不见的问候算是结束了。 “中饭呢?吃了吗?” “稍微吃了一点,零呢?” “我是差不多十点吃了东西。” “那我们要进哪家店吃点吗?” 虽然尚人非常轻松地询问着,却换来零片刻的沉默。 “比起那样,我们打包点外卖到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吃怎么样?这么好的天气。” ——他这么说。 由此可听出,零想要说的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是需要在安静的地方慢慢说出来的话吧。 “好啊。” 零手指的公园是在穿过马路的正对面。 两人到汉堡店买了套餐,走到公园里,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 即便说是公园,也不是孩子们嬉闹游玩的地方,能见之处都是种植的树木以及精心栽培的花坛,还有就是放置着休息专用的长椅,因为天气好的关系吧,和尚人他们一样的外带到这边吃的人也很多。 “今天真是,好天气呢。” 咬了一口汉堡,尚人说。因为这一路过来零一直沉默着什么都不说,感觉气氛更沉重了。寻找谈话的时机也是相当重要的呢。 零不知道吃了多少薯片,在喝了一口冰咖啡后终于开口了。 “那个啊,尚,出来的顺利吗?” “啊,这个……指的是?” 听到了这样的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尚人回问。 “因为我家,媒体纠缠不休在门口徘徊不去。” (啊……这个事?) 莫非,不是想要对雅纪说什么吗? 如果不是想要说什么的话,尚人瞬间想到,零担心的是他被媒体纠缠无法脱身的事。 ——但对于尚人而言,这个担心根本不存在。虽然在拓也去世的时候媒体曾蜂拥而来过,但又立刻消失了。 那是因为,无论媒体想要说什么做什么雅纪都会为他们首当其冲,虽然如此,雅纪也几乎不会如媒体所意地发表言论,但这于尚人他们来说雅纪的举动对媒体起到很好的牵制作用,有绝大的效果。 这次,关于庆辅的出院引起的一连串的骚动也是,虽然媒体无论如何都想要听取雅纪的说明评论而对他纠缠不休,但却没有人会跑到千束的家来监控。 但是,零家那边似乎——不是。 “已经,死死纠缠到让人厌恶的程度了,一瞬间都有骑自行车碾过去的冲动了。” 叽叽咕咕的说话声,渗透出毫不隐瞒的焦躁。虽然尚人记得那种事情,但却没有如零这般的压迫感。 (很糟糕呢。) 或许这只是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尚人把那样的感觉抽离切除了而已。 “尚人那里呢,怎样了?” 瞬间,尚人踌躇了起来。 “事到如今,到千束的家来埋伏也没用,也许是这么想的吧。” 他如实回答。事到如今对方是零的话感觉没有办法隐瞒什么。 媒体这个行业,是有价值的新闻材料就要势头凶猛的去寻找……的世界,从这层意义来说,就是已经把大家的私事都全部连根拔起,和赤身裸体是一样的了,无处隐藏。 握着盛着冰咖啡的纸杯,零的视线固定在某一点上没动。 “这个……果然是,雅纪san效应?” “……大概是。” 零把吸管咬在嘴里,收紧脸颊吸着冰咖啡。 “尚,你记得吗?我们两人去了祖父家的后山的事。” “嗯,雏鸟,好可爱呢。” 对雅纪也保密着,那次对尚人来说是这辈子的初次大冒险。 结果——从树上摔了下来,虽然变成了险些遭难给大家带来了极大担忧的非常遗憾的事态,但是对于他和零而言,说了许多许多话的在去往后山的路上是很快乐的回忆。零与雅纪不一样,能够与和自己看着同等高度事物的他说话是一种新鲜的经验。 “那个时候……我们因为被祖父怒声责骂而大哭时,雅纪s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2 an维护我们了的吧。因为雅纪san代替我们说了‘对不起’,祖父才不再说什么了……我那个时候,想要变成和雅纪san一样……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认真的有过。” 尚人微微膛目。 因为对于自己而言被雅纪庇护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那种事情没有想过。 “现在的状况,果然这样过日子是不行的,这样想着的自己都自觉是轻率的挑战者。但是,那个时候就很想,成为那样无条件保护着弟弟的强大哥哥。” (这样的啊?) ——真是不知道。 因为零和雅纪同是长子,即使和雅纪完全是不同的类型,但或许果然还是具备着尚人不明白的“长子气势”吧。 “我们家,现在气氛相当沉重。” 咬了一口汉堡,零说。 ——瞬间被吓一跳,因为话题毫无预兆地转换了。 “父亲,因为祖父的死而自责,一筹莫展。” 把嘴里的食物嚼着、吞下,再次开口。 智之患上重度忧郁的这件事,他从雅纪那里听到了。 ——不如说,如果不是尚人问起智之的情况,雅纪自己是不可能主动开口提及这个话题的。 “我和瑛,在学校里也被大肆评论。” 吃下第二口。 “然后,之前的时候,瑛在社团活动时因为打架而遭到禁闭处分。” 吃下第三口。 “会不会因此而不再上学了,老妈正为此烦恼的时候体育报刊登了新报道……” 看着零一口一口吃掉吞下的汉堡犹如看到智之叔父逐渐崩塌的家庭一样,尚人心痛了起来。 “在那之后明仁伯父打了电话过来,老妈在家里火力全开大声怒吼……然后,嚎啕大哭。那样的老妈,第一次看到。” 尚人小口小口的嚼着土豆。如果不这样的话,似乎就会变得无法忍受地焦虑。 然后,零把汉堡全部吃完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零神情黯淡的喃喃低语。 “什么都做不了啊。即使是想做些什么,但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才好,完全没有头绪啊。” 一点点浮动都没有,不如说一直是淡淡的零的话让人——很痛,非常心痛,感觉胸部都要被疼痛击溃了。 “即使能够忽视周围的议论骚动,但脑里全尽是杂音。” 零所谓的杂音是得不到答案的自问,尚人不得不想起了自己也有那样的回忆。 只是不断的把郁结积累下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苦闷。 被无力感围绕却别无他法的——艰辛。 零抱持着的焦虑和烦躁,他很清楚。 “雅纪san和我在一个岁数的时候,我想他已经,一人撑起一个家在拼死奋斗了,为什么……怎么雅纪san能够做到的时候我却没有办法。这样想着,感觉好懊恼、很生气、很想哭。” 为什么。 怎么。 是什么。 怎样的。 ——不一样呢。 樱坂也是这么说的。明明与当时的雅纪只有一岁之差,但和雅纪相比自觉和觉悟全完全不够。 (真的是好厉害呢,小雅。) 对于零而言,对于樱坂而言,大概,雅纪都是一个指南针。与单纯的憧憬不同,而是非常明确的——目标。对于那就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件事,事到如今尚人才引以为豪。 “所以,告诉我可以吗?” “……什么事?” “尚你们在痛苦深渊的时候,尚是怎么跨越过去的?” 零直视着尚人的双眼。 “被周围的人敌视的事情,没有吗?为什么自己非要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不可……这样的想法。这样是绝对不公平的……气得不管青红皂白就对谁乱发脾气什么的没有吗?” 除了说出真心话别无他想的事实很沉重。 在这种地方,这样对尚人说这种泄气话的自己,实在是无法苟同到令自己都生厌。 即使如此,仍然想向谁……不是,想向尚人倾诉。 因为是,堂兄弟? ——不是。 大概…… 在无法向弟弟瑛吐露的泄气话在脑子里腐烂之前,心里有着一股想要做些什么的切实的欲求。如果是尚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明白这种心情呢,他是这么想的。 即使这完全是自己的擅自认定,但对于零而言,他没有可以让自己把积攒下来的苦楚吐露出来的朋友。 零与瑛不同,原本交友什么的就是可有可无的。因为独自一人也不会觉得辛苦,也从来不认为为了配合他人而勉强自己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或许零才会失去交朋友的机会。 ——大概,如果没有在祖父的葬礼上与尚人他们兄弟再会的话,零或许是不会察觉到的吧,自己很孤单这样的事。 因此,却想起来了,在小的时候,如实地揭穿了自己的人是有的。 这样想到的同时,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与尚人,想再一次谈话。 想见面,好好的、慢慢的聊一聊。 然后,想听听他的事。家庭环境变得如此恶劣的时候,他是怎样渡过难关的。 “虽然我知道我说的是非常缺神经的话。但是我……想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够像尚一样成为泰然接受所有的自然体。” 自然体…… 这种形容,感觉是第一次听到。 (对于零来说,我看起是那样的吗?) 不会妄想甜美的梦,没有奇怪的期待,不会做冒失的事,放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因为对于被伤害很惶恐…… 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知道了没有被雅纪厌恶。 所以,如果,尚人看起来像是“自然体”的话,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份自信。 被裕太,需要着的自己。 被雅纪,爱着的自己。 变得喜欢上自己的……自己。 虽然对于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的零而言并不单纯是兴趣使然,他知道。但尚人的经验谈却没有办法成为给零的意见。因为零和尚人陷入深渊的状况完全不同。 大概,零自己也知道的吧。 对于想为被阻塞感和紧迫感逼得动弹不得的状况做点什么的零来说,尚人的话即使是很轻率的,或许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但是。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3 即使如此。 果然对于尚人而言,那个时候残留下来的伤口至今仍未痊愈,好不容易长了新肉结了伤疤,即使是被零拜托,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抠挠那个痕迹。 雅纪也说了,要清楚明白地把想说的说出来,不许轻易许诺。 这与樱坂想要知道雅纪不再练剑道理由的时候不一样。零想探索的,是更深入,更深刻的真实。 “零。” 坚定地投向零的眼神没有半点畏缩与胆怯,尚人正面与他对视着。 “零不一个人努力也可以哦?” 尚人的话让零惊讶起来。 “太过努力的话,就会变成空忙一场。” 当时对应颓废自闭的裕太,他确实,是如此。 因为裕太被雅纪和沙也加草率地放任自流的关系,导致他更加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这种想法太过强烈了,结果是白忙一场。 徒劳无功的空虚感,尚人深刻地体会过,那种心情可能是用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的惨淡。 虽然不知道被学校处以禁闭处分的瑛现在是什么状态,但仅仅靠零独自一人的努力是不能改变什么的吧。 不幸是会被牵动出来的。 虽然这种说法不招人喜欢,但是一旦齿轮的哪个地方出了错就会导致所有卡槽全部错位是事实。这时候如果不任由它本身的力度回复便恢复不了,使上多余的摩擦力只会让整个齿轮产生裂痕而已。 “大概,对于零和瑛,现在都需要一些时间。” 尚人如今,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建议。 父亲因为婚外恋而离开家的时候,不尽人意的话只能让人强烈感觉到不过是让这个家加快结束的速度而已。 ——不能因为这种事,我们就认输。 ——正因为是这种时候,大家才要一起努力。 这种想法过于强烈了,在裕太从他们之中掉队了的时候,在看不到的地方裂痕开始逐渐扩大。 之后,母亲的自杀让整个家彻底崩溃。 从母亲去世后就变得四分五裂的兄弟心直到最近才再次得到聚拢,回头看看,已经经历了如此长的时间了。 伤口,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愈合的。 世界上没有特效药。 “那样做比较好,这样做或许更好……这样的话我不会说,我虽然没有办法替你出什么主意,但是,零有话想说的时候,我会好好听着哦,即使除了听你说别无建树。” 这是尚人真心要说的话。 “只能够为你做这件事,可以吗?” 不用太过努力的选择。 对于零的立场来说,虽然这是个只会让人焦急不耐的选择也不一定,但是只要能够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就能够看到微弱的曙光。 尚人的幸运在于,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筱宫家丑闻的情况下在翔南高中就读,然后与樱坂他们相识继而成为亲友。即使现在那个丑闻被意想不到的形式揭穿了出来,樱坂他们对他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这是能够这样想的,小小的幸福。 十年后再会的堂兄弟,这样的向尚人寻求帮助也是,在某种意义上,或者这就叫命运吧。 大人自己,有需要解决的事。 那么,孩子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不就可以了吗? 能够这样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家兄弟们已经各自跨过障碍建立起了新的家庭牵绊也不一定。 “我回来了。” 傍晚,尚人回到家的时候,在那里的是, “欢迎回来。” “怎么样了?” 雅纪和裕太两人正翘首等待。 这个时间,回到家不立刻开始做饭不行了……在回程的电车里尚人虽然还这样想着,但是看看两人超级认真的脸,已经严重到让他不得不推迟的程度了。 先把包放在地板上,然后在固定的位置坐下,裕太在尚人的专用杯里注入茶水然后放至他面前。 (哇……服务好周到。) 尚人不由地膛目结舌。 有什么,意见? ——非常想这么说的样子,而且还用锐利的眼光瞪了过来。 (不,什么都没有。) “谢谢。” 润润喉。 “……那么?什么事?” 尚人把杯子放回桌上的同时,雅纪开口了。 “零那里,现况很恶劣的样子。” “……是吧。” “智之叔父的情况,那么糟糕吗?” 关于那件事即使没有看报道什么的,大体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实际上在祖父的葬礼上他的样子就不太寻常了。 虽然与明仁和智之都是大约十年未见了,但即使同样是沉痛的表情,但智之的脸却萎靡而苍白地抽搐着。 看上去连站稳都很勉强。 那种感觉,于裕太也是熟悉的。因为那跟身体崩溃卧床不起前的母亲非常相似。 不,智之的症状严重程度还在母亲之上吧。 丈夫因为婚外情而丢弃家人,虽然非要说的话的确也是常有的事。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穷途末路与,正好在拓也刺杀庆辅并且结果拓也死亡的现场,两厢相比,如果说到底是谁受到的打击更大的话,那肯定是智之吧。即使不是当事人,但心里却留下了一生无法愈合的伤痕。 但是,即使会产生同情,却也仅限于此了。即便说是亲属,但太过疏离,对于他们也仅仅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闲事……而已。 所以,真心的对这次的事情感到不满。 ——不,对把尚人卷入自己的家事的零感到生气。 “……不仅仅是这样。零他们,在学校里被大肆批判呢,虽然不知道具体被说了什么,但瑛,因此而与人打架还被禁闭处分了。这样会不会从此就变成不上学了,零很担心。” “唔……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事呢。” 虽然是以不着边儿的语气说出来的讽刺,但立刻有所觉的裕太,“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雅纪哥哥。而且,我可不是被禁闭处分。” 不小心就对号入座了。 “即使零可以忍耐,瑛却无法忍耐吗?” 对于祖父而言没出息的孙子是零和尚,反而却非常喜欢瑛和裕太。而这被喜爱的两人却在不同时期做出相同的事来,雅纪深刻的感悟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因缘。 (果然是,因为被捧在手心里养育着的,所以在重要的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4 事情上就完全不能够忍耐吧。) 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祖父身上,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事。而被强行接下擦屁股任务的家人连发脾气的对象都找不到只能遵从。 因为自己家的问题只能自己家解决,虽然智之的病症是在预料之中,但明仁的双肩上还有其他的重担牢固地压着。 然而,万恶的根源庆辅却把所有自己做的坏事简简单单忘得一干二净的这个事实,所谓令人反胃的冲击也就是如此了。 即使是有把多余的累赘全部割舍丢弃的打算,却发生了预期之外的事。对,就像这次一样。 “但是,这种困难只有自己越过别无他法啊。” 能说这些,已经是言之已尽了。 “嗯,即使问怎么做才好,我也没有办法提出什么建议的。” “被这样问了吗?小尚。” “只问了这个,虽然零也处于动荡不安的立场。” “那是因为,对于零来说是许多东西瞬间一并崩坏倒坍的关系,即使脑袋因此而感到天旋地转也是没有办法的。” “……倒不如说,零觉得,明明雅纪哥在与自己同龄的时候就必须面对并且作出许多抉择了,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为此而感到非常困窘的样子。” “他是笨蛋吗?那种事,和雅纪哥哥是没法比的吧?” 气势汹汹的架势,裕太果断抛下这样的话。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果然因为是近在咫尺的存在,不自觉就想要攀比吧。零他啊,从以前就很憧憬雅纪哥了啊。” “是那样的吗?” 第一次听到。 ——不如说,零的存在对于雅纪而言太过薄弱了,或许说是没有什么印象更恰当些。 “嗯,零因为是长子的关系吧,如果能够成为像雅纪哥这样的哥哥就好了……有这样的想法。小的时候就常常说了,雅纪哥,很帅而且就像是什么都可以办到的英雄一样。” “零把雅纪哥哥太过美化了。因为十年了无音讯,所以他的幻想才无尽无穷地飞到天边去了不是吗?” 裕太再次果断的抛下话。 (怎么觉得对零的评价特别苛刻啊,裕太这小鬼。) 不仅仅是心理作用。 (嘛,因为这次的事情,原本他对零就没持有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雅纪也是,即使是堂兄弟,尚人也不要干涉别人的家庭事件——想要说的也是这件事。 “这样的话,尚想要怎么做?” “‘所以在零想说的时候我就会听’,我这么跟他说的。” “只是听?” “对,即使只是这样也能够非常好的转换心情了啊。” 这个是,亲身经历得出来的教训吧。 虽然之前尚人想要见面的想法立刻就被雅纪看穿了,但是因为尚人是真的担心着零,所以未能把不准去说出口。 只是,小学生时的尚人与零的结缘,比自己所知道的——更加深刻,他重新认识到了这件事。 “小尚,不要太过分介入哦。” “裕太真是的。即使是堂兄弟,我也不可能想要去做人家人生指导的志愿者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放着一心烦恼着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的零不管罢了。所以,在零想要说话的时候我会听着而已。” 清澈安静的语气,尚人干脆的这样告知。 那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别的谁,能够稍微伸出援手的心情。在野上的事的时候,即使是不想插手却还是无法拒绝。就是因为这种含含糊糊的心情,最后才会连樱坂都被他牵扯了进来不是吗?尚人这么想着。 “因为和野上的那时候,不一样。” 尚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雅纪和裕太都微微瞪大眼。 (啊……果然,这两人也是在想着那件事啊?) 虽然多多少少会伸出一点援手,但反过来想,被他们这样地担心着,莫名地感到高兴。 “即使对方是零,可以做的事与不能做的事我还是会谨慎地划出区域来的,所以,不用担心的。” “——知道了。” 尚人的意志既然如此牢固的话,雅纪也就没有忠告可说的了。 ——我觉得尚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守原则坚持自我哦? 不经意地想起了加加美的话。 (果然,我一旦扯上尚,似乎就变得什么都看不清了呢。) 雅纪在内心苦笑。 “我不是一个人,可以这样认为?” 沉默了片刻的零,用微微嘶哑的声音问。 自己想要说的话,有好好的传达给零,知道了这件事,尚人微笑颔首。 “谢谢,尚。” 零小小声的叹息。 (似乎,我超级狼狈呢。明明我年纪比较大的……果然是经验值不一样的原因吧,啊……好像和尚聊过以后稍微有点轻松起来了,虽然或许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零一口气咕噜咕噜地把冰咖啡喝光。 尾声 啾。 咕啾。 ……啾啾。 从重合的唇间湿润淫亵的声音微微泄漏了出来。 擒住舌尖。 转换唇角。 贪婪地欲求着的吻……一遍遍地落了下来。 咕啾。 ……咕啾。 啾啾…… 从嘴唇,到耳际,脑袋都要溶化了。 伴随着微热的刺激,一点一点的……把升起来的种种感官通通麻痹。 发丝被抚摸,鼓动的心跳便加速。 脖子被舔弄,太阳穴便紧绷疼痛。 后背被轻缓骚挠时——喘息上扬了。 汗毛竖立,毛孔紧缩,快感细细地舔过肌肤。 浅浅的, 慢慢的, 喉咙在震动。 血液在流动。 眼睑里侵染上了美丽的潮红,惹人怜爱地颤抖抽动着。 舒服。 ……舒服。 非常……舒服。 太过舒适的感觉让思绪凌乱了,脑子内部有杂音在奔驰,脚下因为强烈的快感而——摇晃。 轻轻的。 大幅度的…… 激烈浓郁的…… 愉悦,在旋转。 疼痛,在缠绕。 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不要。) (不行。) (——坠落了。) 变得不稳的脚哆嗦起来,腰部摇晃着,回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5 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雅纪紧紧地抱在怀里。 雅纪在尚人耳边低低窃笑。 “只是接吻而已,像是要去了的样子呢。” 即使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但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噗通噗通”快要爆炸的心跳声无法抑制,呼吸几乎窒塞了。 “这里也……湿透了。” 伴随着诱人的呢喃,雅纪隔着睡裤握住他的胯下,然后终于注意到,胯间的潮湿度已经到让尚人不适的程度了。 “自己脱掉吗?” 仍然气喘吁吁的尚人笨拙地摇头。 “那么,手稍微松开一点,这么紧贴着拥抱的话,湿透了的尚的内裤,我没有办法脱下来哦。” 被这样一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一直紧紧圈住雅纪的腰身。 感觉,非常超级……丢人。慢慢的,尚人把半僵硬的胳膊松了开来。 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刚回到楼上的房间就被雅纪抱住亲吻,拥吻的感觉太过美好,他被卷入其中贪婪地汲取雅纪唇上的热度,光是如此就已经神魂颠倒了。 即使因缠绵而瘫痪了的思绪回归原位,但仍然沉溺在这不上不下的快感里的下半身却酥麻得重如千斤。 勉强地站立住,任由睡裤连同内裤一起被拉扯下去,瞬间裸露的下半身让他感到异常羞耻。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全裸着与雅纪拥抱,即使能够强烈意识到胯间的粘腻,却不会有现在这种湿气扩散蔓延的感觉。 而且,光是接吻就把内裤弄脏了,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完全贴附着自己,这种感觉就跟梦遗那次相同程度的羞愧难当。 之后,不仅仅是内裤,他所有遮挡衣物都被脱下赤裸如婴儿般被坐在床沿上的雅纪从身后搂进怀里,这个举动在不同意义上让他新添了一股心跳加速的紧张感。 尚人在这种时候看不到雅纪的脸就会变得不安,胸口相互贴合,腿与腿没有一丝缝隙地缠绕在一起才能够让他安心。 如此雅纪的呼吸、心跳,都像是情欲勃发的证据一样直接传递给了他,让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并不是只有自己兴奋而已。 雅纪清楚了解他的感受,所以一直都是伴随着激烈的拥吻就这样把他带上了床,这几乎成为他最爱的固定模式。 然而。 今天却和平时——不一样。 ……不如说,对于尚人而言,坐在雅纪的腿上被他从后面拥抱就是启动了「惩罚模式」,这个认知烙印无论如何都无法去除。 “嗯?怎么了?” 一边询问,雅纪在尚人的肩上、脖子上洒下雨点般的碎吻。 “小雅……” ——为什么事生气了吗? 这样开口问了感觉就会被转问回来——此时,雅纪伸手抚上尚人的侧腹使劲一抱,把他更往身上贴合。 从后背传过来的密合度突然大度提升,尚人猛一怔。 在受惊的尚人左侧太阳穴安抚似地留下一吻后,便探出舌头顺流而下舔舐着那细腻的肌肤直至耳际,尚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腹部一阵阵地紧缩。 “已经……有感觉了?” 什么都瞒不了雅纪。 不……根本就是尾随着雅纪耳鬓厮磨的密语强烈的酥麻感瞬间扩及全身直达骨髓。 ——几乎同时,乳尖绷紧。 “看……乳头站起来了。” 被用指腹摩擦捏弄,刺激感便缠绕着身体游走,连脚趾尖都因此而蜷缩了。 (反应真的是,非常诚实呢。) 雅纪在心里笑着。 事实上,真的很想立刻抱他让他沉浸在无边的欲海里。 想要搓揉他的小球,在乳头上啃啮、吸吮至出现尖挺的红蕊,想让他娇喘、让他哭泣,和他抵死缠绵——想搅得他彻底翻腾。 但是。 无论怎么做仍然不快。 ——对零的事。 尊重了尚人自身的意愿,理智上明明是这样决定了,但心里却像喉咙里扎了小刺一样的疼痛。 很微弱却无法忽视。 这不是嫉妒,是明确的不快感。 是不太可能消失的——焦躁之感。 大概……肯定,现在自己的脸已经因为不满而扭曲了吧,这种样子,不想让尚人看见。 (对不起,尚,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哥哥。) 想要在弟弟面前最大限度地表现出帅气的样子,不想像这样用做爱来遮掩搪塞内心紧绷的心情。 (真的……太难看了。) 边这样想着,雅纪把脸埋入尚人的肩窝,在耳根强劲地吸吮起来。 一直都是当小球被细致地揉弄时挺翘的乳尖就变得……疼痛,明明,他的分身都还没有被碰触。 以指腹揉搓,在小小的红蕊凸显的乳尖上挤压。 “……嗯。” 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了甜甜的单音。 “啊……果然,出现漂亮的小红点了。” 瘙痒般地咬住他的耳朵,雅纪轻声细语。 与此同时。 ——啾。 在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轻舔发出了湿润的声音。 “……痛吗?” ——咕啾啾。 舌尖探入耳窝里部探索的同时两只乳尖连同乳晕像是想要抽离一样强烈地捏摘。 “不要……” 腰部抗拒般地扭动了。 “不对吧?尚是想要我啃啮吸吮……已经这样尖挺了呢。” 啾。 咕啾。 ——咕啾啾。 每每淫靡的水声倾泻而出就刺激到尚人的鼓膜,乳头更是挺立到疼痛不已了。 “疼……小、雅,好痛……” 尚人勉强出声,但却是,极其诱惑嘶哑的声音。乳尖火辣而又尖挺,却想要得到吸食,想要雅纪……啃啮。 “……这样的话,那么,乖乖把腿打开。为了让尚的乳头挺立的更加漂亮,小球……让我揉揉。” 只是用指尖挠痒似的抚摸,如此而已就已经连胯间都因为渴望而麻痹了。 “不……不……痛……小雅,痛……” 尚人喘息着,像孩子一样撒娇般地哭闹。 “尚?” 雅纪的音调低沉了好几度。 “腿,乖乖分开,我说过了吧。” 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尚人的大腿呼应般地抽搐。 无力的把交缠着的双腿缓慢打开跨在雅纪的双膝上,这个动作让他整个股间完全曝露了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二重螺旋7-岚気流(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6 出来。 “好孩子,尚。” 伸过来的舌头执拗地在耳内巡视,敏感的臀部止不住地颤动着。 “开始舒服了是吧?” 雅纪的细碎低喃好听得让尚人的脑子完全糊掉。 雅纪放在尚人腹部的手轻柔滑动,手指在肚脐上有节奏的弹跳,这样的感触又带动起了更深沉的快感,尚人的雄蕊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这里也是,尚,它喜欢呢,被我这样玩弄,它就勃起了。” 说着,他轻轻按压旋转,尚人再也按耐不住。 “唔……啊啊——” 感觉肠子都因此扭曲了。 “和我进入你蜜穴里冲刺一样舒服吧?” 尚人不断地点着头,正如雅纪所言,他的感觉完全传递了过去。 “等下一边摩擦你的蜜穴内部,一边……舔这里吧。” 只是这样的语言刺激,他身体的最深处就期待般地痉挛起来。 “这里也,比刚才湿了。” 温和的探入股间纠缠的手指轻轻用拇指指腹摩擦着微微张开的铃口,雄蕊立刻颤颠颠地抽动。 “乖乖的,会让你很舒服的。” 沉醉其中的尚人颔首。 “因为是尚最喜欢的地方,这里……” 揉搓着的那里滴滴答答地溢出蜜液,雅纪用指尖抵住。 “呀……” 受到刺激的尚人的腰弹跳了起来。 “释放出多少都可以哦。” 他一边用指甲骚挠着滚烫艳红的那里。 “不……不……小雅,那里,不要那样……要出来了……出来了……” 尚人无法继续忍耐的身体透过灼热的蜜口终于宣泄了出来。 (啊……似乎,很久没有让他哭的这么厉害了。) 像是要让精液一滴不剩地吐出来,他把自己完全变得硬挺的分身挤入尚人任由快感摆布的后穴尽情地抽插,结果被雅纪性致高昂地做得昏天黑地的尚人,在那之后犹如连心底都蒙上疲倦似的昏睡了过去。 最近是因为没有再那样饥渴贪婪地做爱了的关系吗,一旦按下了野兽的开关就变得无法克制。 这个契机是零再次出现的事,但雅纪却不认为这会导致他变得这么不愉快。 (好诡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因为明明对他小时候的印象很薄弱,连记忆碎片都没有残留,但再会时的零,却长成了一张确实的男子汉的脸的原因吗。 ——不对。 是因为尚人他,对零无法放着不管的关系。 所以,他才即使想要无视却做不到。 (我的这种心情,你懂吗?) 雅纪在沉睡不醒的尚人的太阳穴上轻轻落下一吻。 (把你脑海装得满满的只能是我,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允许,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多自私霸道。) 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不能允许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接纳。 这种不愉快,是与对野上那个路人甲的不快完全无法比拟的层次吧。 ——堂兄弟。 明明是想要把他们三兄弟以外的血缘牵绊干净地斩断割舍的…… (嘛,暂时静观其变吧。) 如此想着,雅纪把尚人轻轻地抱进怀里。 ——正文完—— 分卷阅读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