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破镜梗)》 01雨天 “下雨了。” 江颐对自己说。 每一次和关越的分分合合,都在下雨。雨点总是很急很重地砸在窗子上,玻璃上模糊的光影总是映照着下一段纠缠的开始。 就像这次,她醒来,却躺在关越的床上,浑身赤裸。 没有酒精的发酵,没有旖旎的氛围,只是一个对视,一个凝望彼此灵魂的眼神,身体中那个寻觅同类的信号瞬间爆发。入侵性的肉体纠缠只是爱恨交缠的一种表现形式,她记得关越曾经这样对她说。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床上,关越想要她爽,可又想要她痛。他总是对江颐又爱又恨,爱她自由的全部,又恨控制不住她。强烈的、绝对的感情很难找到对的出口,所以让人想在性中释放,关越就是这样的男人。 “下雨了。” 关越对江颐说。 他收紧抱着江颐的手臂,侧卧在她身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脖子和锁骨,指尖扫过被啃咬过留下来的痕迹。 江颐收回视线,看向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缓缓开口:“有烟吗?” 关越轻轻笑了一下,取过床头的烟盒和打火机,扶起江颐的身体靠在床头,给她点燃了一根烟。这盒烟是他专门给江颐准备的,从第一天再见到江颐开始,他就和自己打了个赌,他赌总有一天,江颐会在他身边,和他抽上同一根烟。 这一次,他又赢了。 是玫瑰味的烟,江颐吸了一小口,火星在指尖慢慢燃着,凉凉的薄荷味冲上呼吸道,她微微眯了眯眼。 “不喜欢?” “还是有烟味,换一个。” 关越笑了笑,递上她的电子烟管,将江颐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接过,自己吸了一口。 烟太淡了,可是他喜欢,他喜欢江颐留下过痕迹的东西。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呼出的白色烟雾交织在一起。江颐抬头看了看关越的脸,他长得太出众,从她14岁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感叹。 又一个14年过去了,关越已经32岁,眼角已经开始长出一些细小的纹路,但依旧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更好看了。他比起以前,多了很多身为决策者的沉稳和果决。 “喜欢我的脸?”关越一直都知道,江颐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喜欢。”江颐点点头,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只喜欢我的脸吗?”关越凑近,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懒懒地笑着,可眼睛却紧紧盯着她。 江颐笑着,手指抹上他光滑的脸,毫不回避他的眼神。 “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关越亲了亲她嫣红微肿的唇,对她的答案毫不意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可惜没有如果了,念念,我下辈子还会继续纠缠你。” “疯子。” “嗯,我是。“ --- 伦敦的11月末,下着雨的傍晚总是格外阴冷。那种寒意是蔓延在骨缝里的冷,能让人的关节都生出锈来。 可是江颐喜欢这样的天气,她打开办公室的窗户,潮湿的冷风能让人头脑清醒。一整天,从醒来到现在,忙到吃不上一口饭,这样的日子,从她24岁和关越分手后搬来英国,就一直在过。 24岁以前,她觉得工作和生活一定要有一个平衡。可24岁以后,她发现只有疯狂的工作才能让自己有活着的踏实感。她需要一个明确的数据报表,有一个清楚的曲线,有公开透明的okr,有直接的评估,来证明她是真的活着。 她总是努力生活,可是生活总是突然一团糟,于是她选择放弃,用工作占满时间。 这是一种病态,可是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好的状态。 关越给她打了三个电话,信息发了九条,她没时间回,也不想回。她想用工作来逃避着。 但关越从来都是极度执着的,就像现在。 “gia,irwin的助理说有些事情需要和你update,但打你电话打不通,让你空了,给他回一下。” 江颐扯了扯唇角,对简瑶应了一声,打开了和关越的聊天界面。 关越的消息停留在两个小时前的一条:“今天很忙吗?” 江颐回他:“怎么了?”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关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下次别去烦jennie。”江颐警告他,对他借工作名义找简瑶的行为很不满。 “可是你不理我。”关越合上放在膝盖上的电脑,“念念怎么睡了我就跑呢?” “……”江颐无语,顿了一下问他:“那我付你钱?” “可以,可是我只有年包的package,付完一次我可以给你睡一年。” “你真是越来越……”江颐想要挂断。 “我在停车场,下楼,乖一点。” 原本不想去,可是这三个字让她膝盖软了软。 这么多年,只有关越一个人会叫她“乖一点”,这三个字可以在任何场合任何语气出现。 以前读书时,关越会给她讲题,走神的时候总是会被她敲敲手背,无奈地让她乖一点;后来她偶尔会反抗他强烈的占有欲,关越会摩挲着她漂亮的脸蛋,警告她乖一点;只是在后来,这三个字越来越多地在两个人的床上出现。 关越有一些隐秘的爱好,比如他喜欢看江颐被捆绑住,完全无法反抗,只能被他翻来覆去地蹂躏的样子。他也喜欢用各种方式把江颐堵在性高潮上下不来,只能颤抖着依偎在他怀里,乖乖地说好话讨他开心,求他早点放过她。但他只迷恋和江颐的性爱,他也知道江颐并不排斥。归根到底,两个人都是疯狂的灵魂。 --- “晚饭吃什么?”关越示意司机开车,转头问江颐。 “随便吧。” “你昨天落下了这个,”关越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四叶草耳钉,是江颐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是你藏起来的。”江颐想要拿回她的耳钉,她明明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只有一枚在床头。 “嗯,我耍心机,”关越靠近她,摩挲着她左边的耳垂,给她戴上耳钉,“我承认。”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太近了,江颐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因为我怕念念不理我,”关越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们去吃粤菜吧。” “随你,但是今晚我要回自己家。” 关越坐回自己的位置,大手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好。” 02爱人 “因为在许多像这样的夜里我曾把她搂在怀中” “我的灵魂不甘于就此失去她” 关越曾经在那张江颐的照片背后写下过聂鲁达的诗,而那张照片依旧躺在关越钱包的夹层里。 照片里的江颐留着长长的直发,穿着天蓝色的针织毛衣,坐在屋里摆放的圣诞树下,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圣诞树上的彩灯点亮了她的侧脸,弯弯的眉眼仿佛夜空星辰。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奥地利滑雪,关越摆弄着她的相机,在奥地利的小屋里拍下了那张照片。 分开后,他总是摩挲着那张照片,他迷恋那样生动的江颐。 可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那张有些泛白的照片了,因为江颐就坐在他身边,即便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柔软爱撒娇的姑娘。 对于关越来说,他从来不感叹江颐变了。 他只会为他的女孩鼓掌庆贺,欣赏她的成长和变化,赞叹她的出色和果决。他从不给江颐设限,也从不给她贴标签。但这种信任和鼓励,也是对自己的极度自信。 他从来都有把握,无论江颐走到哪里,爬的多高,他始终都能做带她成长的人。 而即便江颐不想承认,关越也早就成为她最信任的人。关越太早地陪在她身边,以至于分手后的某天夜里,她对着镜子点燃那根薄荷烟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抽烟的样子,一模一样。火光映在她的瞳孔里,她却不忍再看自己那双美丽却疲惫的眼睛。恐惧在她喉咙里窜逃,压的她咽不下那口烟,只能呛出眼泪。她怕,她怕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像关越的人。 可她总是下意识看向身边,寻找他的影子,哪怕他什么都不说,莫名的底气却在她心里滋生着。新财年的预算核定在即,新一轮的人员流动也开始活跃起来。办公室政治从来都是无法避免的现实问题,而在这个时间节点也愈发紧张。江颐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出色的协调者,可是当她代表的是整个核心产品团队的利益时,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关越给她夹了一块色香俱全的烧鹅,江颐有些出神,理智上来说,她应该现在告诉她的甲方,她面临着怎样的困局,摆出筹码把对方绑在自己的船上。可是感性却狠狠绊了她一脚,让她迟迟开不了口。 关越看着她犹豫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念念,很多时候人想要坐收渔翁的时候,才是落败的开始。对于两方都急功近利的决策者来说,聪明却沉默的员工,远远比忠诚但愚蠢的员工更危险。他们宁可逼走这些不确定因素,也不会让聪明人做他们向上爬的定时炸弹。” 关越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继续说:“既然上面两方都在争取你们,不如引导大家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开价最高的一方。因为所有人都会默认,利益才是拉拢人心最好的筹码。只有你们分享同一个利益圈,你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多核心资源。这个时间点,你的技术和产品经理可以讲初心和热情,但你不可以。” “念念,你必须选。“他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江颐敛了敛眼神,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她迟疑着开口:“可我并不想要背叛vincent。” vincent是她进入jupiter这家科技巨头以来,工作上交集最多、合作最久之一的业务总监。与他敌对的wilson是jupiter最年轻的技术总监,双方在业务领域多有龃龉。自从jupiter的一位vp出走,这个位置悬而未决之后,双方不和愈加严重。 vincent对江颐算是亦师亦友。虽说未必她十足十地相信vincent,但他确实是江颐最不愿背叛的同事。而wilson私下对江颐多有示好,只因她的团队是欧洲区roi最高、背书最强劲的项目组之一。 “背叛,”关越轻轻笑了,“可什么是背叛呢?他用情分留住你,却不给你开价,并不算一个好的盟友,他这样算不算背叛你们的利益共同体?” “或者你猜,vincent有没有在背后拉拢其他的团队,做了一个完备的planb?” “再或者,念念,他有没有防着你呢?” 江颐沉默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 关越喝了一口醇厚鲜香的鸽子汤,乳白色的汤汁唇齿留香。 江颐抬了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她知道这个人一向话里有话。而她很早就知道,对付关越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戳破他的话,然后只问他是或不是。 “所以你认为,最好的方案是,和你合作,拿到最好的条件,成为整场游戏的决定因素之一,对吗?” “聪明的女孩,”关越站起身,坐到她身边,大手握住她的手腕,背靠着靠垫,懒洋洋地坐着,“你的选项从来不止a和b。” “你想要什么?”江颐亲昵地攀上他的肩膀,暧昧地在他耳边说,环视了一圈,不愧是他选的好餐厅。 三面都被古色古香的屏风遮挡,唯一的入口还被人造假山和绿竹堆迭,是个适合谈判的地方,也是个适合爱人互诉衷肠的暧昧空间。 狭窄空间内的温度迅速上升,关越的眼神太过赤裸,仿佛已经要把她拆吃入腹。他几乎是凝视着江颐的脸,不想要放过她任何表情。大手搂住江颐的腰身,把她按向自己。隔着一层针织毛衣,江颐依旧能感受到后腰上炙热的温度。 “我要你身边这个位置,”关越亲了亲她的嘴角,“和他断了,嗯?” 江颐扭扭头,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笑着答:“可我还没问过他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呀?” 她其实并不知道关越的具体方案,但她知道的是,关越能给她的一定是对团队伤害最小的,这个时间点上,不论她选哪一方,团队都会面临分裂的危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求和立场。他说的不错,只有利益能把大家捆绑在一起。 可她只是不想要关越这么如意。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却像一条无形的鞭子打在关越身上,痛的他眉头抽动。 “念念想玩可以玩,但是爱人只会有我一个,如果念念选他,那我们就看,他坐不坐得稳这个位置了。”关越亲亲她的手背,“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疯子。” “念念最相信我不是吗?你只跟我说,却还没跟他说。” 江颐眼神变了变,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狐狸。 “今晚带我回家好不好?”关越的手掌上移,摁住了她的后脖颈,他的气息打在江颐脸上,灼热又强势。 “不……”江颐一个完整的音节还没有说完,就被关越堵在唇齿间。 摁在她后颈的手很有力,她甚至无法偏头去躲这个又凶又激烈的吻。 关越吻得很深很重,不断掠夺她口腔的空气,并且略带惩罚性地啃咬她的下唇,他太讨厌江颐说要去找另一个男人的话。强烈的占有欲和不甘的愤怒在他的胸腔里翻滚,催促着他把江颐燃烧殆尽。 关越松开快要喘不上气的江颐,看着她涨红的脸。江颐不停地小口喘气,唇瓣红肿,眼角泛着生理眼泪,大脑一片空白。关越清楚她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和极限点,只是一个吻,她几乎就要无法起身,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喘息。 “念念,别再说我不爱听的,好吗?” 03炙热(h) 关越裸着上身去开窗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昏黄的灯光照在地面的水坑上,映出了行道树的影子。暧昧靡乱的气息随着冬天的夜风飘散,潮湿的冷气打在身上,关越微微眯了眯眼,转身靠在缓缓起雾的玻璃窗上,看着侧卧在床上的江颐。 她露出被子的手臂带着星星点点的红痕,白皙的手指正在揉搓一只短毛蓝猫的肚皮。江颐叫它罐罐,它是简瑶家的小猫生下来的第三只。在前一年的秋天,被江颐抱回家养着。 江颐没什么力气,过度的快感让她四肢乏力。尾椎还在不停发麻,可是大脑却异常清醒。她望向了关越,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他背着光,轮廓有些模糊。 四年没见,他好像又壮了一些,块垒分明的肌肉上青筋凸起着。她知道关越有一整个替他保养身体的团队,从日常饮食到健身计划,再到定期疗养,每一个目标都被明确量化,每一个指标都被严密控制。所以他即便已经32岁,还能保持23岁的身体年龄。 不过这四年,不止体质的增强,他在床上也是越来越难缠。 两人的视线碰撞,关越慢慢走到床边,钻进被子里,让江颐斜斜靠着自己。 “还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刚刚念念哭的好厉害。”关越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的眼眶周围轻轻摩挲着,眼神赤裸又贪婪地盯着她。 “……”江颐语塞,他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但刚刚她的确,满眼泪光求着他轻一点,慢一点,身体的快感快要超过她能承载的极限,让她开始窒息缺氧。人在缺氧的时候眼前会发黑,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被耗尽,关越还死死地掐住她的乳尖不放手。粗长的阴茎在江颐的身体里疯狂进出,可即便关越兴奋到眼睛通红,他还是有技巧地大开大合地顶撞着,阴道里的敏感点被他狠狠地撑开蹂躏。 江颐被他从身后抱着,跪坐在他大腿上,全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快感的堆迭让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呻吟声都快变的微弱,可是还是拦不住他另一只往下游离的手。直到关越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阴蒂时,她的呼吸都停止了,身体剧烈地耸动,耳朵只听见了下半身传来激烈的水流声。 “念念又潮吹了,”关越停下了动作,轻轻抽了出来,他知道这已经是江颐的极限了,“宝宝真是水做的,嗯?” 江颐仿佛听不见他说的话,身体还过电似的不停颤抖,大口地喘息,全身上下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热,烧的她大脑昏昏沉沉。 关越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后颈,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替她缓解剧烈的高潮带来的冲击,另一只轻轻地给她擦掉停不下来的眼泪。 可当江颐缓过来一些之后,大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他怎么还没射。 “……我不要了,”江颐的声音都弱了下去,“放过我,行吗?” 关越轻轻笑了笑,“今晚可以。”覆在江颐小腹上的手微微使劲按了按,江颐嘶哑的呻吟溢出喉咙,指尖都在颤抖。 “可是我们的帐,还没算完。” 江颐无力地闭了闭眼,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被他“报复”的准备。即便她不认为她亏欠了关越什么,但她承认,是她先放弃的这段关系。她也承认,她把自己的自由和前程放在了关越的前面。 “腿夹紧了,宝宝,”关越把硬到发烫的阴茎塞进了江颐的腿心,开始很用力地在她两腿之间摩擦着。江颐被他撞的前后晃动,只能抓住关越的手臂,小声呜咽着。关越在她大腿根开始泛着红肿的时候,才迟迟射了出来。 浓白的精液顺着她的腿根划落,男人重重地在她耳旁吐息,平复了一会,才拿出柔肤湿纸巾,替她细细地擦干净。 “床单湿,不舒服。”江颐被他放下平躺着,小声地向他抗议。 “我换,换洗的在衣柜?”关越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看着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找东西。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罐罐冲了进来,径直跳上床,凑到江颐身边,左闻闻右闻闻,委屈地把头放在江颐手臂上。 江颐已经一整天没有摸过它了,一进门就被她身边这个陌生的男人摁进房里,而它只能在外面干等,听着房门关不住的哭声,等主人出来摸摸它的肚皮。 等到关越收拾好房间,江颐已经躺在被窝里,摸着昏昏欲睡的罐罐的肚皮,出神地看着他。被他重新圈进怀里的时候,困意开始侵袭她的大脑。 关越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江颐依偎在他怀里,江颐的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或者哪怕只是他们一起养的宠物猫、宠物狗,那种强烈的满足感也能够瞬间在他的胸腔中暴胀开来。 不过没关系,他阴沉着脸想,不管经历什么,不管经过多久,江颐最后都只会在他的身边。过程再曲折,结果也都相同,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不计一切代价扭转。 04痕迹 “啧,够激烈。” 简瑶拉开江颐脖后的衣领,衣领下是更多的吻痕。 江颐拉好白色罩衫的领子,没什么情绪地斜了简瑶一眼,“还不快收拾。” 周一的例会总是为了迁就过美东时间的总部,下午2点才开。刚到午饭时间,浑身酸痛的江颐就被简瑶拉到公司附近的普拉提健身房,开始新一周的核心训练。 简瑶背起收拾好的健身包,勾上江颐的背。“刚刚还没开课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走路怪怪的。” “……中午吃什么?”江颐错开话题,不想和简瑶聊起荒唐的前两天。 她的腿根确实还隐隐作痛,早上关越出门之前,特地掰开她的腿,仔仔细细地帮她检查了一遍,还帮她涂了消肿的药膏。 “还很肿,”关越舔舔嘴角,语气里透露着心疼。可是江颐看的明明白白,他瞳孔里跳动的火苗,他分明兴奋又满意。 江颐不想看他,撇开脸,侧脸埋进枕头里,干脆闭上眼,随他怎么说。他太忙了,周一的日程表里满满地都是各种会议,这个时间点他也不能摁着她再来一次。 关越轻轻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欺身而上,重重地吻了吻江颐的嘴唇。他双臂支撑在江颐身侧,一左一右,把江颐困在他的胸膛和床铺之中。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江颐的脸上,他好像用了她的漱口水。 “……快去上班,”江颐睁开眼睛看向他,下了逐客令。 “嗯,”关越又亲亲她的眉心,“对了,今天liam可能会来找你。” 江颐微微皱眉,她猜到关越一定在背后悄悄关注林朗之的一举一动,即便她和林朗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大概率已经知道,林朗之能给她多少筹码。他特意提起,只是想看看江颐的反应。她并不喜欢关越这一点,他总是在江颐这里,不停地试探和确认。 她根本不想回复他的试探,可是她不得不回应。关越能够接受江颐生气地反击他,却不能接受江颐的漠视和沉默。 “我知道了,”江颐叹了口气,“谈过再说吧。” 关越眼神黯了黯,默默握了握拳,“谈完之后,如果念念觉得我给的更多、更好,我的大门随时为念念打开。”说完,关越在江颐微微泛肿的下唇上咬了一口,翻身起床出门了。 “不过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遇到的甲方都长的不错,也有耐心有风度,”简瑶打断江颐的扰人心烦的思绪,“我看irwin和liam都挺帅。” “何况钱多事少,遇到这种甲方,是我一生积德行善应得的。” “拉倒吧,”江颐抠抠手指,拉着简瑶去沙拉店排队买午饭。十一月的风太冷,江颐只能拉着简瑶的手一路小跑。 林朗之还有可能是个真君子,关越就是个衣冠楚楚、假装良善,但私下烟酒都来、到处吸血的人精。 “irwin都没对你说什么重话啊,我之前看他助理站在他旁边,冷汗都冒出来了。” 江颐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很想告诉简瑶,关越的助理大概率是离职率最高的岗位之一。 “诶,”简瑶捧住江颐的脸,“gia,你怎么怪怪的?” 简瑶的手微微用力,江颐的脸在她的掌心里微微变形,嘴唇被挤得微微撅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你和irwin是不是有私交?”简瑶的脸逼近,眼神里都是狡黠地审视。 “有屁,”江颐的声音没办法发出清晰的声音,“我巴不得和他绝交!” “和谁绝交?” “hi,liam,”简瑶立刻放开捧着江颐脸的手,和林朗之打了个招呼。 江颐揉了揉泛红的脸,对林朗之微微笑了一下,算作是一个简单的招呼。 “所以是,和谁绝交?”林朗之带着和煦的笑,走近了一些,排在江颐和简瑶的后面,他身上清新的皂香扑面而来。 “vincent,”江颐眼睛都没眨,随口扯了一个谎,“他奴役我太久了,农奴也需要解放的。” 简瑶差点没绷住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头,背对着江颐和林朗之,去看今天沙拉店的菜品。 林朗之眼睛弯弯,笑了出声。他今天穿了灰色的风衣,黑琥珀的袖扣在灯光下发着莹润的光泽,鼻梁上金丝眼镜显得他整个人都儒雅有礼。 “这么重要的真心话,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林朗之开怀地说,“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聊聊?” 排着队的简瑶耳朵都快竖起来,和林朗之一起,期待着江颐的回应。 江颐拍了拍简瑶的肩膀,麻烦简瑶替她带一份午饭,顺便示意她凑近一些,她要讲一点悄悄话。 简瑶立刻凑近,但被江颐拽住了耳根,“姐要和他谈点生意,别给我八卦。谈不好,你我都要滚蛋。到时候,你、我加四只猫,我们一家六口都只能去要饭。” 江颐对简瑶比了比抹脖的手势,简瑶瞬间比了一个ok。 林朗之好奇地看着她们俩鬼鬼祟祟地互动,明显被逗乐了,嘴角就没下来过。之前vincent就告诉过他,江颐和简瑶是整个jupiter里,最会讲相声的。 江颐示意他,现在就可以直接谈,他也顺从江颐的示意,跟上了她的脚步。 路过沙拉店门口的时候,他看见玻璃窗上映照出来的自己,笑容似乎没有停过。他想起他的大哥林彦之曾经直接问起,他最近心情一直都不错,是不是因为江颐。 于是那天,他直接向林彦之和vincent承认,他喜欢江颐。 只是今年下半年以来,江颐身边多了一个他捉摸不透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一份堪称精彩的履历,他几乎符合所有这个社会对于精英的描写,周到的礼节,出色的修养,自律的生活,成功的个人事业,恰到好处的演技。 林朗之曾以为irwin也不过只是这个圈子里的其中之一。直到那天在网球场上,关越伸出左手和他击掌,他才发现,关越左手掌心有一条很长的疤,从虎口到小拇指指根,横穿整个手掌。 而这条钢索一般粗的疤痕,林朗之在江颐的右手掌心看到过。只是江颐的那条浅许多,只有在虎口处才能依稀可见。 ----------------------------------------------------------------- ps:终于回国了,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很闲,会努力挑战自我,好好更新der。 05隔阂 “我们第一次见,也是在这里。” 林朗之坐在江颐对面,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捻着小银勺,搅动着一杯卡布奇诺。 “那次还是夏天,还能坐在外面的位置上,不像现在,灰蒙蒙的天。”江颐漫不经心地回忆着,端起自己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 那时,24岁的江颐刚在jupiter站稳脚跟,就被vincent看中,调进了新项目组。她本身做商务分析出身,之前的项目都在和数据、流程和客户打交道,并没有太多机会积攒资源。 vincent是香港人,当时的他几乎是把身边所有人脉都介绍给了江颐,还逼着江颐去上粤语课,直到她能自然又流利地用粤语,在vincent的圈子里和人打交道。 江颐第一个打交道的,就是林彦之和林朗之。林彦之和vincent在香港时就是好朋友,多年以来利益交缠,早就是彼此最信任的盟友。vincent在jupiter能够直摇而上,也多亏了林彦之的暗中帮助。 而今,林彦之和vincent已经迈入了不惑之年,而林朗之仅是三十而立,江颐也不过二十八岁。林朗之可以将两位长辈视作亲人,但对于江颐来说,她清楚地知道,她和vincent之间绝不可能像亲人一般绝对地捍卫对方的利益。 因利来,因利散罢了。上位者的青睐,在真正变现之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林彦之和vincent似乎很希望两位小辈能够走到一起,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林朗之正在和江颐约会。江颐没有表过态,但林朗之却从来没有否认过。 江颐谈不上喜欢林朗之,但某天她隔着酒吧桌上的蜡烛,看着对面的林朗之和煦的笑脸,突然想要逃离。 和林朗之在一起,能够帮她直接改变地位,从单纯的一颗棋子变成利益集团的一员,可是棋子永远是棋子,她永远无法独立于林朗之存在,只能去做林朗之的附属品。 她突然觉得很愤怒,生理眼泪涌上眼眶,却只能骗林朗之,是她没休息好。 再次坐在这个餐厅里,四周的玻璃明亮又干净,后现代风的装潢依旧没变。还是有很多博主来这家餐厅打卡,大家似乎都很喜欢那道牛油果吐司。可是大概很少人能和江颐一样,从绵软的牛油果中吃出了不甘心的苦涩。 “最近还好吗?”林朗之关切地问她,他出差了整整一个月,和江颐的联系也只是停留在简单的信息交流,和社交平台的互动。他知道江颐不喜欢回消息,所以他也从来都不会强迫她。 “挺好的,”江颐微微笑着,对他说:“你呢?出差还顺利吗?” “很顺利,顺便争取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嗯?”江颐歪歪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先说这个,送你的。” 江颐看着林朗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礼盒,她在林朗之的注视下,打开了那个盒子。 是那对她想要很久,伦敦却一直没货的小号蝴蝶钻石耳钉。 “这次回香港,刚好看见,就买下来了。” “谢谢…”江颐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笑了笑,再次说了一句:“谢谢,真的很好看。” 林朗之的眼角弯了弯,“这对很衬你。” “我这次回香港,和总部讨论了一些关于交易所之后发展的事情。”林朗之浅尝了一口咖啡,“其次是我从我哥那里也听说了一些jupiter现在的情况。” “gia,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接下来的事情,不管是出于客户的想法,还是出于私人想法,我都希望你能顺利度过这段时间。” “但是怎么你都没有主动找我呢?”林朗之放下手里的杯子,“怕麻烦我吗?还是没那么信任我?” “……”江颐沉默了一瞬,“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又撒谎了。 她从一开始就在等林朗之摆出筹码。林朗之是极度有责任心,但却相对保守的人。他一定会先看过自己手里的牌,又探过林彦之和vincent的口风,才会有把握的出牌。 而她如果从一开始就明牌,vincent就会立即知道她的痛点在哪。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和vincent其实都在相互试探。 清楚这一点的不只是她,还有关越。江颐忽然想到关越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种无力感笼罩住了她。她不愿意关越那么如意,可是她却改变不了,只能顺从,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 “目前新项目已经平稳上线,我们需要一个很强大的平台开发团队。”林朗之拍拍她的手背,宽慰着说,“我想,这对于你的团队来说,会是一个绝佳的进入web3的机会。” 林朗之毕业后就进入了一家加密货币领域的头部公司,靠着摸爬滚打,在怎么建造去中心化交易所这个领域取得了不错的认可。 “你知道的,市面上关于defi交易所的后台维护是很弱的,如果成功设计出有效且低风险的借贷质押池管理系统,对于整个jupiter来说,都是极度有分量的。” 江颐点点头,认同他的话。 如果真的想要一鸣惊人,只靠争取资源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个机会,让她所在的项目成为吸引资源的焦点。提高曝光度,为自己和团队的其他人争取话语权,在两排斗争中依然屹立不倒。 “谢谢你,liam,”江颐浅浅地笑了起来,“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接手这个项目的话,目前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呢?需要准备一个简单的逻辑模型吗?” 林朗之看着她轻松的笑容,笑意扩大:“很高兴能帮到你。目前jupiter的人员不稳定,总部的意思是要从vincent那边走,需要借vincent的手组建一支稳定的开发和测试团队。” 江颐缩在桌下的那只手动了动,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敛住情绪对他说:“好,那我就等vincent的消息。” 真是林彦之和vincent下的漂亮的一步棋。 他们在用这个绝佳的机会绑住江颐,而江颐根本无法,也不会拒绝。同时,即便江颐在这个项目上交出满分答卷,她的项目也将始终烙上vincent的名字。 “别担心,vincent大概率这周就会找你,基本上不会有问题,大家都对你的团队很满意。” 江颐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薄荷茶,眼底冰冷,出口的话语却温柔:“真的很感谢各位的帮助,我知道你和vincent都在给我铺路。” “gia,不用说谢谢,过阵子的假期,我们再去滑雪吧。” “好。” --- 关越看见江颐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浴袍,蜷缩着坐在他卧室的落地窗边出神。 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雨幕锁住了路灯的光线,昏黄的灯光照不亮整条马路,整个伦敦仿佛开始陷入沉寂。 “今天挺早的,”江颐看了看表,晚上10点21分,对于关越来说,已经是一个轻松的工作日。她记得在纽约的时候,他常常工作过12点。 关越凑近她,蹲下身,看见了她微微泛湿的额发,和泛红的眼眶。 “把头发吹干,”关越随手放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起身去拿吹风机。 江颐深棕色的卷发勾住了他的指尖,他坐在床沿,给坐在他腿边的女人细心地吹干头发。吹风机温热干燥的风吹在江颐的脸上,她舔了舔被吹的有些干燥的唇,抬头看着关越的眼睛。 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关越关掉了吹风机,伸出手顺着江颐的发丝缓缓梳理着。 “liam要给我一个新的项目,前景很好,”江颐没什么情绪地说着。 “听起来很棒,”关越的回复漫不经心。他只在意,她还是出现在了这里,来找他。 “我打算接受。” 关越插在她发丝的手滑向她的后脖颈,微微施力,江颐不得不把头抬得更高,接受他的审视。 “我记得我说过,和他断了,嗯?” “我和他之间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江颐,你应该知道,我给你的只会更好。” 江颐挣脱他的钳制,坐上他的腿,暧昧地吐息:“你告诉我的,我的选项可以不只a和b,所以我选择不选,a和b我都要。” 关越气极反笑,左手抚上她的小腹,右手拢住她的腰,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女人那张妩媚的脸,不咸不淡地开口:“念念胃口这么大。” 江颐主动亲了亲他的唇,“帮帮我吧。” 关越眉头动了动,他大概明白了江颐想做什么,轻轻笑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缓缓开口:“念念,求人不该是这个态度。”他抱着江颐跨坐在他的腿上,隔着他的西裤,江颐也能感觉到那团火热的温度。 “不过没关系,”关越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滑向浴袍内。 “我会再教你一遍。” 06掌控(hh) 一只大手在江颐的身体上游走,另一只手解开她的浴袍,抽出了浴袍的腰带。 床头灯照亮了女人姣好的身体,挺翘的胸乳被关越把玩在手里,三根手指轻轻捏住江颐艳红的乳尖,色气地摩挲着,修剪干净的指甲对着乳尖最顶端时不时地抠弄着。只是一个简单的挑逗的动作,就足够让江颐的身体开始泛红。她的脚尖微微绷紧,关越看她渐渐难耐的表情,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江颐十八岁时就和他在一起,在床笫间,她身上几乎所有的反应和敏感点,都曾被他开发过。即便是现在,分手四年后,似乎只要他轻轻的抚摸,江颐的身体就会开始战栗,对他做出自然的反应。 男人游刃有余地吻住她的唇,将她整个身体从浴袍中剥了出来,灼热的大手下移,握住她的乳根,唇也渐渐下移。 “嗯……”过电般的快感让江颐的身体开始颤抖,她低头看着男人的唇舌熟练地逗弄吸咬她胸前的红蕊。 她已经一丝不挂地坐在他的腿上,胸前还传出男人吮吸的声音,而他却仍穿戴整齐,纯白的衬衣和深灰色的西装马甲上几乎没有褶皱。 江颐忽然有一种不安全感,至少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身体感官,只能完全向关越臣服,任他掠夺。她瘦削的肩膀开始瑟缩,眼角也开始泛红,遏制不住自己呜咽的声音。 关越坐直了身体,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白嫩的身体上还挂着他前两夜留下的吻痕,紧致的腰侧还有被自己那双大手勒出来的淤青。他的眼色变得更深,呼吸也开始更重。 他受不了江颐这幅任他蹂躏的可怜样子,大脑里的凌虐欲和满足感四处冲撞,他的指尖都兴奋到颤抖。他微微咬紧了后牙,勉强压下玩坏她的冲动。 他想,也许有一天,他会死在江颐身上。 关越歪了歪头,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黑色丝质领带,绑住了江颐的眼睛。 “关越……”眼前陷入黑暗,但他带来的压迫感却陡增,不安全感更甚,江颐颤抖着声音叫了他一句。 “怕?”关越的声音太沙哑。 “……” 江颐咬住嘴唇,她知道,这个时候向关越求饶不可能有用,他算起账来从来都是锱铢必较。 关越看出了她的隐忍,轻轻地笑着,“念念,你知道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很早就教过你,”关越握住她的两只手臂向上,用浴袍腰带将她的手腕牢牢地捆在床头,“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念念这么贪心,”关越的手指向下,在她泛湿的私密地带轻轻的滑动着,“受的了,受不了,都得受着。” 说完,他的两根手指毫不犹豫地没入她还有些红肿却紧致异常的甬道。 “嗯……”江颐的理智还在抗拒着他的侵入,可是身体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他指节来回勾住那个最敏感的地带,勾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甬道内开始分泌大量的水液。 她颤抖的更厉害,胸前的贝蕊不停地抖动着,却又被关越一口含住其中一边,舌尖抵住那一点狠狠地揉弄。关越的另一只手将她的双腿分的更开,阴道上方的那一点突起也探出了头。 甬道里的手指察觉到不规律的收缩和吮吸,加速顶弄之后,飞速抽了出来。关越整个人也从江颐身上起身。 “关越……”被吊在高潮前夕的滋味并不好受,江颐只能强忍那股渴望,水液却流的更加汹涌,整个外阴都泛出水色的光泽。 “想要吗,念念?”他在爱人耳边的吐息像是摄人心魄的海妖塞壬,勾的江颐理智快要崩溃,只想求他满足她的渴望。 可她忍住了。 “念念的身体阈值已经被我拉高了,我知道,”关越抚过她白皙的小腹,揉弄着她的腰窝,他的抚摸让那股渴望更甚。 “可是这幅身体已经被我测试过太多次了,你的极限在哪,我想我比你更清楚。” “我们试试吧,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江颐的体温已经开始升高,脸开始涨红,她听见关越的话,他重重地咬字,仿佛要把她生吞进胃里一般,不安和恐惧已经开始无限放大她的感官。 可是视线和行动能力都已经被男人剥夺,她像案板上的鱼一般,只能等待关越的下一步动作。 “张嘴,”关越拿出了一个消过毒的小型口球,喂进了江颐的嘴里,“这样念念就说不出我不爱听的话了。” 他话音刚落,江颐感到乳尖刺痛。金属的冰凉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但当关越推开振动开关时,她根本忍不住,几乎是叫了出来。 “唔唔……” 关越低笑出声,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马甲和衬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江颐听到他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时的一声脆响,可下一秒,胸前乳夹的振动频率变得更高,她想要勉强夹紧双腿,对抗快感的冲击。可是男人却跪坐在她双腿中间,让她退无可退。 身体的空虚开始蚕食她仅剩不多的理智,她双手蜷缩成拳,乳尖上振动的声音格外清晰,仓皇滑落的眼泪洇湿了黑色的领带。 “好可怜,”关越有力的食指划过那道肉缝里突起的小点,简单的动作却让江颐再次叫了出声。 “念念的身体有很多敏感点,它们像你的开关一样,每碰一个,反应就格外激烈。” “而当躯体上所有开关都被强迫开启的时候,”男人的手再次回到她的腿间,只是这一次手里又多了一个小巧的东西,“你的大脑就会关机,完全服从于我。” “我们再试验一次。” 那枚小巧的跳蛋被关越塞进了江颐的身体,他的指节再次勾过阴道里最敏感的地方,仿佛确认一般,将跳蛋留在了离敏感点不远却又无法被刺激到的地方。 然后,他把开关开到了低档。 “嗯啊……”江颐哭了出声,身上的敏感点在被不断缓慢刺激着,可是没有一个能达到令她满足的程度,空虚的感觉更甚。 “又哭了,嗯?”关越似乎对她在床上总是忍不住哭这件事见怪不怪,听着她细微的哭声,胯下粗长的欲望涨的更硬。 他解开西裤纽扣,勉强把自己的欲望从衣服里释放出来,大手握着粗壮的柱身上下微微滑动了两下。 但他忍得住,捕食者总是需要更多的耐心。 粗砺的大拇指抵上了江颐的阴蒂,开始不紧不慢地揉搓着。最要命的是,江颐突然感觉到,有一阵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裸露淫靡的下身。她缩着臀开始挣扎,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关越低头含住了她已经被玩弄到红肿的阴蒂,齿间抵着那个脆弱的凸起很轻地啃咬,快感开始迅速在江颐的身体内聚集。 江颐挣扎着,却被关越钳制住了双腿。她白嫩的腿被关越抬高,大腿被掰向她的小腹,整个水液泛滥的下身被彻底暴露在关越的视线下。 强烈的羞耻感、不安和恐惧、欲求无法得到满足的空虚、被钳制住的委屈在江颐的感官中游走,被关越唇舌逗弄出的快感也在她的四肢四窜。 这种奇异的感觉差点将可怜的女人送上高潮,但关越突然撤离,跳蛋的振动也被关闭,她的快感又陷入了泥沼。身体对于空虚的不满实在太大,体温攀升,灼烧着女人的大脑,她还是呜咽着哭了出来。 关越的太阳穴猛的跳动了两下,他受不了江颐这种尖锐的哭声,他的兴奋也快要突破一个阈值,呼吸愈发粗重。 他开始抚摸江颐的身体,揉捏她的大腿内侧。空虚放大了江颐身体上下所有的感觉,微微的刺痛也开始变成渴望的源泉,她含着口球模糊不清地呻吟着。 关越取下她嘴里含着的东西,低头吻了吻她柔软娇嫩的唇,额头抵在江颐的额头上,他的呼吸很急促,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变得极有压迫性:“江颐,求我。” “求求你……”江颐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好乖,”关越握住自己的发烫的阴茎,抵住她因为渴望而不停收缩的甬道底端。 炙热的温度让江颐一阵瑟缩,可是身体的期待却让淫荡的下体主动去吸咬他硕大的龟头。 关越低哑地笑着,腰身用力一挺,大半根肉柱陷入她紧致的身体里。 “唔啊,”突如其来的满足感把江颐掀上了一个猛烈的高潮,她开始剧烈的抽搐和挣扎,可是关越却钳制住她的双腿,她的双手还被绑在床头。 “不要!停……”阴道强有力的收缩着,关越却仍顶着巨大的阻力,剧烈地抽插着,龟头有技巧地顶弄在阴道深处的敏感地带。 快感仍在攀升,江颐快忍受不住那样的疯狂,讨好似的用双腿去环住关越的腰身,在关越身下哀求:“停……停下。” “江颐,求我。” “求求你……” “真乖,”关越的动作慢了下来,“可惜我说了,受的了,受不了,都得受着。” 他的话里有股暴虐的狠劲,身下的动作也是。短暂的缓慢之后是大开大合地撞击,阴道内的敏感点被他翻来覆去的揉搓。 快感迅速向她侵袭,她重重地挺腰,一道清澈的水柱从她的下身喷溅而出,撒在关越的小腹上。阴道剧烈的咬合逼着关越从她身体缓缓退出,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被刚被丢上岸一般。 不过,在关越看来,这只是一个开场。 ---------- ps:我也肾虚了,快v我猪猪,帮我恢复(不是 07窒息(hh) 男人解开她手腕上绑着的腰带,烦躁地随意丢下床。他吻了吻江颐的手腕,长时间的捆绑已经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鲜红的勒痕。关越看着双眼失神的她,手上安抚的动作缱绻,眼神却可怕。他在想,很久之前给江颐定制过的一枚束缚手铐,外圈被薄荷蓝色的皮革绒包裹着,那是她喜欢的颜色,内圈垫着柔软的兔毛,或许下次该把那个找回来。 他有些庆幸自己蒙住了江颐的眼睛,否则她会看见自己的脸色有多可怖,他整个人有多难以自持。 关越又取下绑在江颐眼睛上的领带,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故作心疼地问她:“还好吗?” 江颐只感觉浑身发麻,原本发热的身体因为超过身体负荷的快感而开始发冷。她微微睁开双眼,勉强对上关越火热的眼神,讨好似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关越将她翻了个身,重重压进柔软的床铺间,洁白的床单上已满是暧昧的水渍。 “我们继续。” 硬烫的阴茎顶在女人窄小的甬道外,似是能感觉到甬道主人的紧张,于是不容抗拒地深入,调整角度后直顶花心。 “啊……”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下半身又被狠狠贯穿,江颐整个人被男人压在床上,呼吸都变得艰难。 关越伏在她身上,温柔地吸咬她的耳垂,沉重呼吸的热气打在江颐的耳畔,身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抽插间带出了大量飞溅出的水液。 “唔唔……”关越钳制住她开始挣扎的手臂,牢牢地固定在枕头两侧,腰上更加用力,肉体贴近的拍打声越来越大。男人的汗水从额角滴落,又没入女人的发间。 被困在关越和床铺间,最敏感和脆弱的地方被男人狠狠蹂躏,江颐呼吸都快变的微弱,肺部的氧气都越来越稀薄。 “嗯……别,别,关越……” 隐隐的窒息感悄然而至,身体还在被关越顶弄得前后耸动,快感沿着小腹往上,聚集在江颐的大脑后,又迸射出白色的烟花。 胸乳上的金属乳夹也早在她不知不觉间被关越取下,红肿的乳尖在丝质的床单上一遍又一遍摩擦,让她只觉得小腹更加酸软。 快感到了临界点,却又被关越抽身而退的动作强制关机。 江颐茫然又委屈地想回头,却被关越一把拉起,关越示意她双手撑住身体,可她早已全身无力,又软软地摔进了枕头。 关越低低地笑了笑,拿起另一个枕头垫在江颐的小腹下,让她被迫撅着臀,向他双腿大张。 又一次被吊在高潮前,腿心还完全暴露在罪魁祸首的视线之下,江颐空虚地吸着甬道入口,无意识地摆动自己软翘的臀。 “啪——” 关越重重地打在江颐因摩擦而泛红的臀上。 “唔……”江颐委屈地哭出声,受虐得到的隐秘的快感却邪恶地滋生,她想要逃开,可是摆动的动作在关越看来,却像是求欢的信号。 “念念被我被教坏了,嗯?”话音刚落,又一个巴掌落在江颐的臀上。 江颐被打的浑身瑟缩,可是他打的位置太微妙,她只能耸着肩夹紧腿心对抗他给的快感。 “不想要?”关越看着她退缩的身体,笑得残忍,两根手指伸进她空虚的甬道。江颐的身体根本无法拒绝他的靠近,一察觉到他的进入,就下意识地用力吮吸着他的手指。 “分明很想要,”关越笑了笑,“口是心非的宝贝。” “啪——” 这次的拍打声并不清脆,反而带着手掌拍进水里般的闷响。 “啊——”江颐感到自己的感官拧成一团,阴蒂和阴道外缘被击打的刺激已然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可是甬道的水液却汹涌而出。 关越的力度控制地极好,不会让她过于疼痛,却又能让她在快感的深渊里完全无法自拔。 他接连在江颐的腿心抽打了两巴掌,复杂的快感冲出江颐的忍受范围,她就这样缩在枕头上再次疯狂地高潮起来。沙哑的哭声淹没整个卧室。 关越就这样长身跪立在她的双腿间,仿佛一个残忍的实验者。他肆意在爱人的身体上做实验,勾起对方最隐秘的渴望,并用大脑精准地记录这些实验过程,并在之后的无数次情事中看着爱人为他愈发沉沦。 这种令他窒息的满足感他从未对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江颐懂他最阴暗的癖好,也只有江颐知道他为何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残忍又体贴,体贴地等爱人的意识从最深的快感深渊中游回,然后再次残忍地亲手将她摁进汹涌的浪潮中。 他中指没入泛滥成灾的花蕊,察觉到甬道内的吸咬和抽搐正在减慢,女人的呼吸也在渐渐平复。大掌抚摸着翘臀上红白相间的巴掌印,帮她缓过来。 “还好吗?”关越再次故作体贴地问,他稳稳地抱起江颐,让她的腿分开坐在自己大腿间,两人最隐私的位置坦诚相对。江颐感知到他仍勃发热烫的欲望,瑟缩着肩膀,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不好……”江颐流着泪,嗓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这才到哪呢,”关越体贴地为她擦了擦眼泪,话语残忍地宣告,此夜仍然漫长。 他没等江颐喘息,那根此前被丢在一边的黑色领带又出现在他手里,这次他牢牢地蒙住了江颐的下半张脸,鼻翼下方到下巴被他束缚住。江颐微微睁大带着水雾的眸子看着他,看着他温柔地笑着,可粗长的阴茎却再次没入她的身体。 被迫女上的滋味并不那么好受,全根没入的性器直接顶到花心,甚至有直接破开颈腔的架势。江颐只能双手攀住他强壮的手臂,悄悄抬臀,想要将那根狰狞的欲望吐出来一些。 但关越并不允许。 他的大手用力钳住她清瘦的腰,将她的身体向下压,同时下身向上顶弄。 “不要……”阴道最深处被他狠狠抵住摩擦,花心被顶到微微张开,开始细细地吮吸粗暴的龟头。 “嘶……”关越游刃有余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知道江颐不是重欲的人,可是她的身体却会贪婪地接纳他每一次的侵入,给他最热情的反馈。 剧烈的酥麻感裹挟着双方,关越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体里冲撞,尽根没入后又用力拔出,然后更加用力地没进女人的身体。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的操弄让女人难以招架,她想求饶,却隔着领带说不清话。她努力抬手捧住关越的脸,在激烈的耸动中额头抵上了他汗湿的额头。 “求求你……”她的话语很模糊,可是关越却听的清清楚楚。江颐献宝似的隔着布料亲吻关越的薄唇,那是一个充满无助、委屈和求饶的吻,她喘息着说:“我没有……办法了。” 关越忽然觉得心脏绞痛,他受不了江颐在床上的样子,更受不了她哭着向他求助的样子。他一直都知道,离开他的四年,她似乎步步高升,但路有多难走,他可以想象。 很多人都知道的是,在他们分手前,关越一直在尽力为江颐扫平障碍。可不知道的是,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是他们相互拉着对方的手,从那些现实的泥潭里挣扎上岸。 他总觉得江颐很心狠,在自己还在拼命争取、为两个人即将到来的小家付出一切的时候,狠心丢弃他和他满腔的爱意。 可是他忽然发现,她大约过得不比他好,甚至可以说,她过得很辛苦。他终于再次触摸到她灵魂最深的地方,撕开那些复杂的面具和迷雾。 她仍然是当年那个在多伦多的雨夜里,无家可归的孩子。 关越微微用力拉住她脑后的领带结,她的呼吸也开始变的更加微弱。窒息感再度降临,关越身下的动作依然没停。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惩罚江颐,还是在发泄无缘无故的恨意,胯下的力度变得有些残暴。 江颐无力地闭上眼睛,却听见关越咬牙切齿地说:“江颐,下不为例。” 她本该感到喜悦的,她终于得到了关越的承诺,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可是她却觉得悲怆,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恋人,或者最信任彼此的盟友,再或者只是陌生人,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爱恨交织的双生花。 悲伤的痛苦助纣为虐,她的大脑已然开始缺氧,她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性爱,可抗拒的意志已经全线溃退,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刺激自己的感官。 激烈的操干把江颐掀上疯狂的浪潮,她急促地想要喘息来平复极致的高潮,可是关越仍然死死抓紧领带结不松手,窒息感也到达顶峰。 她已经喊不出声,一阵清澈的水流再次从她下体喷涌而出,在一个绵长的性高潮后,又迎来了下一个更令人疯狂的浪潮。关越松开她脑后的手,摘下蒙住她口鼻的领带,然后迅速抽身,大手上下撸动自己已濒边缘的欲望,浓白的精液喷洒在她正在痉挛的小腹上。 他揽住江颐的肩膀,渡了一口气给她,看着她虚弱的微阖双眼,宛如烂泥一般依赖着他,身体还在不自觉地痉挛着。 他原本应该满意的,满意江颐这幅只属于他的样子,可是他却依然觉得心脏很痛。他总以为他可以赢的,可他还是输了。 懊恼、心痛、不甘和遗憾,在他胸腔盘旋膨胀。他们明明是爱人,取悦着对方的身体,一切都该是快乐的,可为什么痛苦却愈发强烈? 他想不明白。 “冷……”在江颐彻底阖上双眼前,呼吸微弱地喃喃自语。 关越摸了摸江颐的额头,才发现,她烧的厉害。 08往事 关沁赶到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她那个从来都镇定自若的兄长,颓废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湿漉漉的短发垂在额头边。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黑色的丝缎面料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雨点痕迹,整个人慌乱又狼狈。 “哥,”关沁走进,对上关越的疲惫的眼睛,举了举手里的纸袋,“我带了一套家居服,一套正装,另外一套是给她的。” 关越随便应了声,接过纸袋,对关沁说:“帮我看看她,我去换一身衣服。” 关沁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点点头,小心地推开病房门。 单人病房干净又整洁,在午夜里格外安静,隐约能听见病床上女人微弱的呼吸声。 关沁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江颐,有些出神。 她也许是太累了,双眼闭的很紧,身体的不适让她眉头微微蹙着,身体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憔悴的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晕。她好像入睡前狠狠地哭过,眼皮还有些肿,从宽大的病号服里露出来的手腕上,还有红肿的勒痕。 她看上去,像在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关沁有些难过,她不知道江颐到底在想什么,但却能感觉到安静的房间里,从江颐的灵魂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她取过床头消毒柜里的热毛巾,拉住江颐瘦削的手,轻轻敷在她的手腕上。 她也并不想要指责关越,因为她知道关越的痛苦也并不少。关沁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江颐好看的眉眼,四年没见,真是没想到再次相遇,是在医院里。 她还记得最早她见到江颐的时候,江颐漂亮又开朗。那个时候她的法语学的很差,阴阳性更是记的一塌糊涂,但却总是求着在纽约的关越陪她去魁北克玩。那一年她刚结束gapyear,即将顺利升入大学,闲下来的时光总是疯狂刷着韩剧,感叹各种爱情的悲欢离合。但当时关越忙着读书和实习,还有创业筹备,每天连轴转,消息都很少回。 后来关越实在被骚扰的太狠,半夜丢了一张机票和一个号码给她,让她去多伦多找刚过完期末的江颐。 她联系上江颐的时候,心情非常忐忑,但电话接通得很快,对方似乎心情很好,说话也热情,开心地叫她的名字:“是iris吗?” 她们互换了社交平台的账号,对方始终很有耐心地陪她做旅行规划,还替她做好了行李清单和注意事项。 登机时她满怀期待,下了飞机后却又开始紧张。她不知道关越的小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而关越身边的人都和他自己很像,十足十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她开始担心,她能不能和她相处愉快;可是她又好奇,她这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大哥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她在机场见到江颐的时候,防备心却荡然无存。 那天,江颐穿了一件奶油黄色的无袖t恤,配了一条浅色牛仔裤,偏棕的长直发在她的背后散落。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淡淡的唇彩显得人干净又有气色。她低头给关沁发消息,告诉她自己的位置和着装特征,却没注意消息刚发出,关沁就已经站在她面前。江颐猛地抬头时,两个人因为凑的太近,几乎是脸对脸的距离,尴尬得让两个人瞬间开怀大笑。 江颐开着车带她去了自己的住所,陪她安顿下来之后,带她玩了整整三周。从多伦多到尼亚加拉瀑布城,从金斯顿到千岛群岛,再绕道渥太华,坐铁路去蒙特利尔,她总是大方地把她介绍给身边的朋友认识,总是鼓励她去要好看的男生的联系方式,也总是在各种细枝末节的地方照顾她鼓励她。 在她们一起旅行的倒数第二天,关沁有些难过地坐在酒店的沙发背上默默流泪,她希望时钟停留在这一天,她讨厌她的生日。 从小只有大哥关越和二哥关裕才记得她的生日。而他们三个人,有着不同的母亲,却有同一个缺位的父亲。某种程度上,她唯一感激这个父亲的事,就是从小把他们三个人养在一起。至少,抛开贪财的母亲和放浪的父亲,她还有两位可靠的兄长。 “iris?”江颐假装没有看见失落的她,从房间里提出了一个小旅行箱,“走吧,我叫了出租车。” “带箱子去哪?”关沁有些讶异,偷偷擦了两把眼泪,“已经快晚上了。” 她转头去看窗外浓重的晚霞,不是说好去吃那家地中海餐厅吗?江颐还说有着装要求,她特地穿上了新买的高跟鞋。 江颐走到关沁面前,用纸巾轻轻印去她的泪痕,看着关沁有些婴儿肥的脸,没忍住捏了一把。她今天的妆还是江颐改的,有些浓的眼妆配上裸色的唇蜜,意外地适合她。 江颐对她眨了眨眼,眼神里都是狡黠的光,神神秘秘地说:“secret!” 她跟着江颐上了那辆出租车,出租车在渐暗的天色里穿梭了一个半小时,她们才在那个湖边的度假木屋前停下。 “请下车吧,公主,”江颐主动给她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关沁笑出了声,一把抱住了江颐,问她:“是陪我过生日吗?” “先进门,”江颐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把行李箱从出租车上取下,“进门你就知道咯。” 关沁有些期待地跨进大门,却被巨大的礼花弹声吓到,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听见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对她说“surprise”。 她还是在两位兄长的怀里哭了出来,最后又在0点的时候,由江颐替她完成了新的一岁三人的合照。她小心翼翼地把拍立得相纸拿在手里,重重地在江颐脸上亲了一下。 “诶,”关越有点生气,拉开她和江颐的距离,伸手去擦江颐的脸蛋,“谁允许的?” “我亲过好多次了,”关沁随意翻了个白眼,嚣张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还同床共枕了很多天呢。” “啧……”关越仔细看看被他擦红的脸蛋,重重地印了好几个自己的吻上去。 “哎呦,搞什么?”关裕无语地转过身去,“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四个人开怀大笑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拥有过十足的快乐后,失去才觉得格外悲怆。 “最近忙吗?”关越推开门,坐在关沁身边,他已经换了一套干燥的家居服。 他把江颐的手包裹在手心,看着她手背上凸起的骨头和青筋,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 “有点,设计虽然确定了,但矿石材料还是没有找到稳定的货源,四处竞价收购也不是办法。”关沁轻声回复着。 “之前issac引荐给你的那家供应商,你什么时候去见?” “二哥介绍的那家负责人长期定居在波尔图,我这周末飞法国。” 关越点点头,没有说话。 关沁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他:“你和gia,还好吗?” “……”关越沉默着,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着江颐的手背。那一瞬间,关沁确认她在关越的眼睛里看到了灰暗的挫败感。 关沁伸出右手,拍了拍关越的肩膀,对他说:“哥,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一直相信,gia不是那种随意抛弃和践踏别人感情的人。” “我知道,”关越抬头看着江颐的脸,“当时她说她想分手,我信;她说她觉得痛苦,我也信。” “但她说她不爱我,我不信。” 关沁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 关越笑了笑,这句话,以前从来都是他对关沁说,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可是感情的事,他这个最小的妹妹,却比他懂得多的多。 “嗯,回去休息吧,辛苦你跑这一趟。” “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她这几年太忙,饮食作息都不规律。免疫力太低,身体一直在抗议,最近更是时不时在低烧。这次高烧只是表象,我打算过两周带她去瑞士疗养一阵子。” “她同意了?”关沁试探性地问了问。 “会同意的。” 关越看着关沁无名指上那枚粉色钻石婚戒,轻轻地回答道。 ----- ps:可以dream一个本周猪猪破百吗 09陪伴 江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她梦见小时候的自己,躺在外婆家的竹藤摇椅上,玩着外公用洗洁精做的泡泡水,家里的录音机还在放着法语磁带。外婆正坐在书桌前,戴着考究的金边眼镜,用红色钢笔批着学生的法语作文。外公正在改装电风扇,有些旧的零件在运转时总是发出噪音。三杯鸡的香味从厨房飘散出来,馋得小时候的她咽了咽口水。 忽然她看到阳台爬进来一只金黄的壁虎,那只壁虎很长,直奔她的方向而来。爬行动物的行动速度极快,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尖叫,就从那个竹藤椅上跳了起来。 等她喘息着,冒着冷汗睁眼时,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做噩梦了吗?”关越已经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煞白的脸,干燥的手掌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汗,顺便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江颐浑身无力,没有回应关越的话,默默平复着自己的喘息。 “念念梦见了什么?” 关越扶她起身,递给了她一杯温水。 “……有壁虎咬我。”江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病中情绪总是敏感的,高烧后的大脑还是一团浆糊,听起来像是要哭一般。 关越爽朗地笑出声,弯了弯眼睛,逗着她:“说不定那只壁虎是我变的,”手里还抚摸着她脖颈露出的暧昧咬痕。 看江颐一副抿嘴要哭的样子,关越立刻举手认输:“好了好了,这里没有壁虎。” “喝口粥先垫垫吧,你太久没吃东西了。”关越拿出一个保温桶,给她盛了一碗青菜香菇粥,“我让他们不要放姜,尝尝看?” 江颐点点头,体力透支的太厉害,反而没有饥饿的感觉,但身体又渴望一些热量。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咸香的味道占据了口腔,一下子让大脑都清醒了过来。 她默默喝了两口,见窗外天色已黑,立刻转头问关越:“现在几点?” “下午六点三十七。” 江颐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作势就要下床,却被关越直接拦住:“我跟jennie说过了,让她帮你请假,她告诉我vincent给你多批了两天病假,所以从今天到周四,你都应该休假。” “可我的工作还有很多。” “你的电脑我已经让助理取来了,今天你还是要在医院观察一天。手机在我这,待会再给你。” “罐罐呢?” “我让助理在自动投食机上设置了定时,猫砂也换了新的。明天也会有人送罐罐去洗澡和剃毛。” 江颐叹了口气,又坐回了病床上。 “至少今天一整天,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先把粥喝完。” 关越把碗向前推了推,想要在她白嫩的脸蛋上亲一下,但却忍住了。 江颐在他的要求下,乖乖喝完了大半碗粥,又躺回了病床上。她望着天花板默默地发呆,听着关越轻轻敲击键盘的声音,她轻轻嗅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这个苦涩的味道曾经一度反复出现在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中。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她默默想着,手里抱着一颗橘粉色的桃子玩偶,大概是关越找人去她家取电脑时,顺便带来的。这颗桃子陪她很久了,在很多个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航班上,她都带着这个玩偶。 这些年她总是在换不同的地方生活,留学、工作、旅居,仿佛没有一刻是停下轴轮的。每一次搬家,都是一次大型断舍离,一直陪伴着她的东西少之又少。她没有恋物癖,可闻到那些熟悉的气味时,“普鲁斯特效应”还是会在大脑中占据上风,让她短暂地感怀一下。 她侧头看向关越。 她隐隐能闻到关越身上主调为苦橙的香水味,他似乎从来都没换过香水。 江颐在想,是关越故意要用这种熟悉的感觉折磨想要重新开始一切的她,还是关越也被那些复杂的东西困住了。 她不明白,但她知道关越更不明白。 她是感情里懦弱怕水的水手,关越是那个孤独易怒的船长,决不允许有人忤逆他选择的航向,也决不允许水手退缩,选择离开。他们间的结局似乎无非两种:水手永久地顺从,躲进船长安排的船舱,不见天日;或者,水手学会游泳,一意孤行地跳船逃跑。 她选了第二种,她不知道是自己想选,还是那时被逼无奈地选了。可那不重要,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脱敏,重获新生。 可是那个本该驶向远方的船长,又绕了回来,出现在她眼前。 她无神的双眼将眼神定格在关越身上,关越转头看向她的方向时,她仍没有察觉。 关越坐近了一些,轻轻抚摸着她因为注射营养液而淤青的小臂,看见她回神,轻轻对她说了一句:“……抱歉。” 江颐眼光闪躲,她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关越。 求他帮忙是真,但她从来不会出卖自己而求得帮助。但只是因为对方是关越,她总觉得,她该补偿的,她付出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所以她用性来解决问题,祈祷这样能够让她分清她付出的成本与关越给予的回报。 可是事情却越解决越乱,她的心也是。 他有什么可抱歉的呢? “不会,”江颐听见她自己这样回答,“我想出去走走。” 关越皱了皱眉,对她说:“不行,你现在最好不要吹冷风。” “我想出去走走,”江颐只是这样复述着。 “……好,我让人开车过来,”关越妥协了,“坐车兜兜风,好吗?” “想去哪里?”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对方似乎也刻意贴近了些距离。 “我想去罗素广场的方向。” 关越对司机嘱咐了两句,担心江颐自己打开车窗吹风,又嘱咐了她两句。江颐点点头,乖巧地坐着。 已经接近十二月,伦敦的街头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圣诞主题的装饰,各种好看的灯饰已经挂在了各大街道的门牌上。江颐透过车窗看着热闹的街道,许多人已经落坐在酒吧的露天座位上,街边流浪歌手的吉他似乎终于调好了音准,夜生活即将来临。 车子缓缓地向东行驶,在经过布卢姆斯伯里广场的时候,江颐喊了停,似是要下车。 但没有关越的允许,司机并没有打开车门锁的意思。 “去哪里?”关越皱着眉,已经跟她说过了不可以多吹风,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那里,”江颐指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allstarlanes”。她转头看了看关越不太好的脸色,斟酌了一下语气:“我们去打保龄球,室内的,好不好?” 关越动了动指尖,微不可闻地叹着气,答应了她,护着她走进了那个球馆。 —————— ps:08和09都是过渡章,下一章继续搞事业hh,欢迎大家猪猪投喂呀,每百猪触发一次加更! 10是非 “嘭” 江颐抬头看了看数字显示屏,已经是第八局,她和关越拿到的分数相比,还是差了6分。 她撇撇嘴,拿起那杯没有冰的果汁,猛的喝了一口。 关越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回她身边,对她挑挑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他只是随意地解开了袖口,袖子挽起卷到小臂上方,暗条纹西装马甲的纽扣还一丝不苟地扣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他就这样规矩地站在江颐身边,别人只会当他是绅士,但只有江颐知道,真实的他比深山猛兽更恐怖。 “继续?”关越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球馆里愈发嘈杂。顾客们或者开心地大喊,或者坐在角落默默续杯聊着天,烤披萨的芝士味和酒精味更加浓郁,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一个病人应该来的地方。 江颐走到球架前,选了一颗看得顺眼的球,又深呼了一口气,在走道上助走后看着球在滚球道上不断向前跑着,最终撞倒了8个球瓶。 江颐一下跳了起来,立刻回到数字显示屏前检查分数,得意地向关越也挑了挑眉。 关越忍俊不禁,摸了摸江颐的脑袋,笑着对她说:“怎么突然这么厉害?” “把球瓶想象成你的头就好了。” 关越有些噎住,再次顺利地丢出了一个球,依然是正常发挥,拿到了6分。 “念念总是对我这么狠心,”关越若有所思地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说着,咬字暧昧却清晰。 江颐眼皮跳了跳,她知道男人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心里莫名地发慌,手下没收住力,最后一局的球滚的异常快,却意外地撞倒了10个球瓶。 临近走道的两位客人看着她,兴奋地向她祝贺,其中一位甚至邀请江颐加入他们的比赛。 江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关越接过了话:“抱歉,她还在生病,这一局结束后我们还要回医院。” 他真是一点也没变。 一如既往地替她做决定。 虽然她并不准备加入,但当拒绝的意见并非由她主动表达时,意义就变了。从她选择不要,变成了关越不允许她要。 她一时脸色有些苍白,她承认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可是这样的事发生了太多遍,她像有某种心理阴影的孩子,不好的情绪像开闸似的涌向了她的大脑。 等到关越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时,她才回过神,看向他紧皱的眉头。 关越察觉她回神,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小心地拉着她走出了这家保龄球馆。 “不喜欢被我管着,是吗?”关越的声音有些凉,火热的大手还紧紧攥着江颐的手。 “……”江颐重重地闭了闭眼,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让人难以喘息。车窗上凝结的白雾模糊了街景,仿佛将车内和车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而在车内的世界里,她仿佛被关越狠狠扼住了咽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艰难地开口:“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哪种关系?”关越语气冰冷。 “关越,我们很早就分手了。”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呢?”关越微微拉开她毛衣的领口,手指摩挲着她脖颈上暧昧的痕迹。 “你在羞辱我吗?”江颐有些恼羞成怒。 “羞辱,”关越嗤笑了一声,“江颐,这么多年,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也从来只爱你,是你对我始乱终弃,我有什么资格羞辱你?” “我没有……”江颐的眼睛有些灰暗,表情很难看,眼眶开始濡湿。她不想要谈起以前的事,所有的解释都让她难以启齿,她只能咬着下唇,默默退避。 “江颐,难道我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吗?” 他们重逢的那天,江颐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vincent很早就把对方公司的资料和这次项目的背景交给了她,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公司名的时候,愣了很久。那是关越大学就开始筹备的一家金融公司,他早期也跌过很重的跟头。但后来,他和一家着名保险公司的子公司一起,堵上全部身家做空一支巨灾债券,在战争和疾病不断爆发的背景下,成功地摆脱了他父亲的控制,进入资本圈。 她还记得25岁的关越坐在她身边,和她碰杯,香槟杯里的气泡不断向上涌。他们一起看着纽约的夜景,最后他亲密地贴在她耳边,对她说:“我们赌赢了。” 可当她看见32岁的他坐在会议桌的那一侧时,她还是心慌不已,藏在桌下的指尖颤抖。她像时刻担心秘密败露的人,每分每秒都在紧张和焦虑着,可看到他安然无恙,事业有成的样子,也心里酸涩地为他高兴着。 但她当然知道,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他不会是巧合地来了伦敦,也不会是巧合地选择了vincent,更不会是巧合地成为了这个项目的汇报人之一。可是当项目交付出去时,他始终都没有跨过那道红线,江颐快要长舒一口气时,jupiter高层斗争的火苗一下子烧到了她身上。她别无他法,可恰好关越愿意慷慨解囊地帮助她。 只是她始终都知道,关越看她的眼神,就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狼。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会陷入这样的处境?”江颐微微眨了下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的眼眶。 “是,”关越坦然承认,“从那位vp出走时,我就猜到了。”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等我主动开口向你寻求帮助,然后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对吗?”江颐质问着,可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十分明了。 关越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没有回答,大拇指想要抚摸她的眼眶,却被江颐偏头避开。 “你想要什么?” “我说过,我要你身边这个位置。” “我拒绝,”江颐摇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和你签对赌协议。” 关越眉头动了动,神色透露出一种不悦,出声敲打她:“念念,我不缺收益。” “何况你能给我的,只有长期收益,但你需要的,是短期帮助,你没有东西可以跟我对赌。” 江颐闭了闭眼,声音有些颤抖:“无非是被裁员,被调岗,或者我自己离职,我可以重新开始。” 关越笑了笑,缓了一会,向后退了一些,靠在椅背上,不去看她:“第一,你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你的团队里有一些人是你不得不保护的。就说说简瑶,jennie在营销策划领域,摸爬滚打了七年,才被你选中,转来做界面设计和品牌搭建。她是做的不错,可是jupiter已经开始进行部分设计业务外包,你今天站不住脚,她猜她能坚持几天?” “第二,我想你并不想要止步于此。念念,你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你该向上走。所以我想你大概也在给自己规划着什么,比如,在jupiter升职后,拿着过去四年的满分答卷,远走高飞。” “你不该在这里放弃,否则你这四年的努力,大概率会付诸东流。” 男人的话像伊甸园里的蛇一般,钻进她的心里,诱惑着她咬下那个不存在的果实。她有许多不甘心,她一路走到这里,背负的压力和非议太多。有人斥责她太年轻,有人质疑她是女性,有人津津有味地讨论她的背景,也有人随意构陷她的经历。那条路不好走,她绝不会想要再走一次。也是因为那条路不好走,她更不希望她团队的所有人,再走一次。 江颐沉默着,巨大的思想斗争在大脑内上下翻滚,直到关越躺在她身边,半拢着臂弯陪她入睡时,她听见关越开口:“两周之后休个年假吧,我们去瑞士。” “去瑞士做什么?” “你该修养一阵子,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 ps:其实想抽关越两巴掌 11示好 三天的病假,成功地让没做完的工作占据了周末。江颐坐在咖啡厅里,一边听着简瑶介绍产品的新设计,一边不停回着各种邮件,同时计算着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补完错过的所有的会议记录。 工作的繁忙让人焦头烂额,但却是躲避糟糕的生活的有效捷径。 “圣诞假期规划好了吗?”简瑶掰了一小块姜饼,塞进嘴里,焦糖和姜的味道相得益彰,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你看我像假期不?”江颐透过黑框眼镜的上方,凉凉地斜了她一眼。她这里键盘都快敲出火星了。 “当然不像,”简瑶笑弯了眼睛,“不过12月1号了,人力经理马上要找你了,再不清假,小心她强制你休。” “如果带薪假能全部抵进年终奖,”江颐推了推眼镜,“其实也不错哈。” “你掉钱眼了吧,”简瑶不可置信地回答道,“工作和生活要平衡,小姐,不然工会的存在就没意义了。” “我加班的时间和工作强度,已经证明我就是新时代黑奴了,我的怨气已经大到全伦敦的鬼看见我都要绕道走。” 江颐凉凉地回她一句,想到马上就是年终的谈话,每一个人都会被vincent一对一跟进。于是她试探着问简瑶:“我休假这三天,vincent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和我们一对一谈话吗?” “已经开始了啊,ken和ryan已经被找过了,下周是我。但他没跟我们说,什么时候跟你谈。” 江颐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他果然会先从做业务发展的销售端入手。ken和ryan的业绩在整个欧洲区都算数一数二,但是vincent这次算是直接跳过她,和她的下属谈话。 这种不互通的跨级谈话,无疑是在敲打江颐。他可以在和其他人的谈话中夸赞当事人和整个团队,也可以暗示对方,他可以扶任何一个人上位。当然,抑或者是,如同关越说的那样,他的planb可能是把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绑在自己的船上。 想到关越,江颐眼神暗了下去,这段时间她忙,他也忙的脚不着地。她出院那天,关越只是将她送到她的公寓楼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进门。 等到江颐洗漱完,走到客厅的窗前想要拉起窗帘时,才发现关越一直没走,只是靠着车门。指尖还闪烁着火星,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脸色和天气一般阴沉。她没有再去看,只是拉上窗帘,又靠着墙缓缓坐下,也点燃了一支烟。火苗从打火机中窜出来的时候,她决定不再想他。 只是江颐仍然会收到他的助理送来的早餐和咖啡,今天早上的保温袋里,还有送给罐罐的猫条。罐罐凑在她脚边,狼吞虎咽地舔食猫条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买的猫条和她囤在家里的猫条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口味,和同一种规格。她手忙脚乱地想要丢掉被罐罐吃得只剩半根的包装袋,却被罐罐拽住裤腿,急的喵喵叫。她只能蹲下,喂它吃完。 她在想,她和关越之间,真的能分得清楚吗?可她又有些不敢想,她更想不明白。 “gia,我大概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简瑶坐直了身体,正着神色对她说:“其实周三liam来找过你,他大概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又不知道你请了病假。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看上去脸色并不好。” “我知道,liam想要给一个项目过来。” 江颐了解地点点头。 可是下一秒,她和简瑶一起愣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vincent手里拿着林朗之的项目,又提前找了负责业务洽谈的ken和ryan,想必是要施惠于销售端,同时绕过江颐的审核。 这样,vincent并不必直接铲除江颐,给了她回旋的余地,她也依然是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只是项目的任何审核都将直接通过vincent本人;又能够把她的团队收归麾下,她无法力排众议选择投诚于另一方,否则只有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愧是他,江颐笑了,他和林彦之,从两个普通的学生爬到今天的位置,并非没有道理。林朗之大概也没想到,自家大哥和vincent,会这样摆江颐一道。 “……你打算怎么办?”简瑶斟酌着问江颐,“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跟你走。” “jennie,这段时间,你先顾好自己,不要和我走的太近。” “那你怎么办?这四年,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你,就没有vincent的今天。” “但没有vincent,也没有我的今天。职场弱肉强食,但也互惠互利。目前在这件事上,我只能接受他的一切安排。” “gia,可即便vincent成功上位,他也已经对你不再信任了。” 江颐沉默了,的确,一切都像关越的预言那样发展着,被虎视眈眈的她在两派斗争中选择沉默,没有坚定站队在vincent这一派,vincent对她的不满已经外显出来了。 江颐虽然不显,但骨子里,她是极其好胜的人。 某一个决定,迅速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jennie,我记得最早的时候,你在领英上找到我,想和我喝杯咖啡。你就在转角那家星巴克,跟我讲了很多你的事情,也问了我很多关于jupiter和商业分析的问题。” “对,”简瑶点点头,她笑了一下:“当时我看到你的资料,我就下定决心,即便不能拿到内推面试的机会,也一定要和你做好朋友。” “那两件事你都成功了,”江颐狡黠地笑了笑,“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喜欢,”简瑶认真地说,“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设计原本就该是服务于人,让一切服务变得更加便利的。jupiter让我的梦想成了真。” “是呀,我也很喜欢。可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如果不想梦想变成奢望,人总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简瑶若有所思地想着她的话,假装轻快地说:“是,谁能想到,最初我只是想为毕业做一个好看的纪念网页呢?只是后来,我会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于是为了争取,付出的就越多,可是因为害怕失去,担忧也开始变的更多。为了不让担忧成为现实,付出的就越来越多。一切都仿佛一个循环。” 江颐轻轻咬下了巧克力可颂的一角,醇厚的巧克力酱迅速占领味蕾,只是英国人吃的甜,真是要甜倒她的牙根。 她喜欢和简瑶聊天,她们的人生观总是出奇的一致。江颐咽下那口面包,慢条斯理地开口对简瑶说:“jennie,大概下下周我会请年假,一直休到新年,我们大概率要一月初见了。” “congrats!你终于会休假了!你要去哪?” “去山里,找只老虎搏斗。” 江颐嘿嘿地笑着,简瑶对她的烂笑话习以为常,无奈地耸耸肩,对她说:“行吧,记得买保险。” 走出咖啡厅的江颐和简瑶道了别,明明是下午四点,但伦敦的天已经开始黑了。街道旁有一些穿着单薄的青年人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她在花店的保温箱里选了一些洋桔梗和蓝绣球,又拿了几支尤加利后,随意打了一辆车回家。 她坐上车,掏出手机,试探性地给关越发了一个消息:今天忙吗? 关越回复的不算快,在她到家插好花之后,才迟迟地回复她:吃晚饭了吗? 她看看钟,还是五点不到,所以她问:你吃午饭了吗? 坐在会议室听不同业务经理分析数据的关越笑了笑,对她坦白:没有。 正在汇报的业务经理看着他的脸色变好,松了一口气,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接下来的业务规划和预期成果。 关越随意地听着,继续发消息给江颐:今天可以给我做饭吗? 江颐看着他的消息,打开了冰箱检查剩余的食材,故意回复他:今天吃白水煮面。 “半小时后到。” 江颐看着他的消息,拿出了冰箱里的蔬菜和三文鱼,准备认真做一顿饭,至少,一顿能让关越心情好一些的饭。 江颐对自己辩解说,她只是想要再和关越好好谈谈。 关越给关裕发了私人消息,他告诉关裕,自己手里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让他先听着,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告诉他。 关裕回的很快,给了他一个ok的表情。 关越得到回复后立刻起身,正在汇报的业务经理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试探着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关越看着他,脸色和善,对他说:“汇报写的不错,我还有事,接下来大家可以自由讨论。” 那名业务经理仿佛得到大赦一般,他的新财年预算案已经被关越驳回3次了,但这第4次,关越不参与,实在走运。真是不枉他周末还来公司加班加点,一定是今早上帝听见了他的祷告。 一路上关越都在想,江颐大概会在他的那碗面里加很多很多的盐,或者把盐换成糖,还故意告诉他不能浪费,要全部吃完。 但等到江颐为他打开家门的时候,他闻到了奶酪浓汤的味道。 他看着没化妆的江颐,头发高高盘起,穿着舒适的毛衣和休闲裤,手里还拿着锅铲,锅铲上似乎还有鲜红的番茄酱汁。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黑色的羊绒大衣被他挂在玄关处,他今天穿的黑色的毛衣,比起穿正装的他,更多了几分柔和感。 “不是吃白水煮面吗?”关越洗完手,钻进了半开放式厨房,凑到江颐身边,看着她往奶油浓汤里加黑胡椒。看着锅里乳白色的汤不停冒着气泡,江颐去看另一口锅,水已经开了。 她推开凑的很近的关越,对他说:“你把意面下了。” 关越很听话,拿起料理台上的意面包装,把螺旋意面加入沸腾的水里,又把意面包装丢进垃圾桶后,问:“然后呢?” “等它煮熟就行,”江颐带上隔热手套,将奶油浓汤从无火灶上端下来,又架了一口锅,准备煎三文鱼。 关越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又问:“那我还能帮念念做什么?” 江颐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去看他好看的眉眼,假笑着对他说:“你不炸厨房,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关越仿佛噎住了,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无可辩驳。有一年中秋,他想给弟弟妹妹热鲜肉月饼,却因为烤箱温度太高,月饼的酥皮外表直接黑成焦炭的颜色。他却仍不死心,想要给他们做汤圆,却记成了沸水下锅,煮成了一锅黑芝麻糊。他还想试试,决定给他们做醪糟小汤圆,他煮了很久,却在最后该给关沁多放糖的时候,放成了味精。 最后兄妹三人面对着一团糟的厨房和无法入口的食物沉默了许久。只是还好,最后他们收到了江颐点来的外卖和订的冰皮月饼。关沁和关裕仿佛大难逃生一般,却看着关越依然在谷歌搜索,鲜肉月饼应该怎么热,他们只能立刻拦住他,小心翼翼地说:“以后还是让嫂子照顾你吧。” 用关沁的话来评价关越,就是“上帝开了一扇窗,总要关上一扇门的。”显然,连手机贴膜都能贴出好几个大气泡的关越,动手能力基本为零。 江颐煎好三文鱼之后,开了一个青酱罐头,等关越一点一点地将煮熟的意面捞出,放进她手里的平底锅里继续加工。 “待会你刷碗,”江颐熟练地装盘,又给两份意面撒上了干酪和欧芹,示意关越把她用过的锅碗放进洗碗池。 关越很轻松的“嗯哼”一声,拿了两个小碗跟着江颐出了厨房。 ----- ps:我怎么越写越长……anyway,本周的五更作业已经全部交上啦hh,本周会不会掉落百猪加更,就靠大家添砖加瓦噜 12伤疤【百猪加更章】 洛伊克巴德坐落在瑞士南部的瓦莱州。时间在这里,仿佛都慢了下来。 江颐靠在温泉池边,看着高耸的雪山,舒服地眯了眯眼。天气正好,晴朗无云,微凉湿润的山谷风从温泉上方划过,又融进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中。 那天吃饭时,她有些忐忑地主动问起去瑞士的行程,关越微微笑了一下,头都没抬,低头吃着香煎三文鱼,慢条斯理地对她说,行程机票和酒店已经全部订好,她只要带上行李和证件就好。 他也似乎完全没有再提其他事的意思,只是心情很好地夸赞她做的饭很好吃。那之后的几天,江颐没有再见到他,关越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忙。 江颐向vincent递交了年假休假申请,还没等他批复,她就已经坐上了关越助理开来的车,前往机场。当她坐上飞机,低头系安全带时,看着米白的针织衫上还粘着灰灰的猫毛,想起三天前把罐罐送去简瑶家寄养一段时间时,罐罐不舍地扑腾着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而关越一路似乎都在工作,她在飞机降落时感受到失重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他大概是必须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完成,才能带她度这次的假。 突然有影子挡住了照在她脸上的和煦阳光,她不满地睁了睁眼,看到健完身后一身清爽的关越,正蹲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气色好了些,”关越像在打量他创作的作品一样认真,“看来还是要多休息。” “好饿,”江颐舔舔嘴唇。 “是该吃饭了,”关越低头看了看表,拿起一旁的浴巾,示意江颐起身。 她刚从池子里慢悠悠地爬出来,就被关越用一条巨大的白色浴巾紧紧裹住。 “冷不冷?”关越将她抱起,步伐加快地向酒店房间走去。 “还好,”江颐向宽大的浴巾里缩了缩,离开温泉池的路上,冷风一直往她身体里灌,冻得她有些瑟缩。 “嘴硬,”关越往空中微微抛了抛她的身体,吓的她立刻伸出手想要抱住关越的肩,却在下一秒被他稳稳接住,怀抱的更紧。热度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渡过来,让江颐稍微舒服了一些。 江颐看着他一脸痞笑的样子,有些惊魂未定,无奈地对他说:“你好幼稚。” “可惜,我就爱看你嘴硬被拆穿的样子。” 关越刷卡进门,把她放在床上,拨开浴巾仔细看了看她今天穿的泳衣,眼神黯了黯。江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三点式泳衣,背后和腰侧只有细细的带子固定,衬得整个人更加白嫩紧致。她最近气色不错,整个人似乎更加丰盈鲜活起来,看得关越越来越眼热。 江颐看见他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立刻自己裹好浴巾,想去收拾自己,和他一起出门吃饭。一个炽热的吻却落了下来,带着诱惑性地啃咬,烫得江颐慌乱地想要逃开。 她不想要在这里又被扑倒,她的身体总是没骨气地迎合他的逗弄。但她似乎根本没办法改变这件事,这具身体的开发者是他,每一个精密的程序都由他设计并植入她的反应神经。尽管每次大脑都告诉她,要抵抗要挣扎,可是对他的动作做出相应的反应,就仿佛条件反射一般。 “……变态,”江颐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这个吻。他的吻实在太深入,关越已经牢牢占据着她的口腔,舌尖重重碾着她的舌尖,又缓慢吮吸着。江颐被他亲的浑身酸软,电流般的快感在全身游走。 “连换气都不会了,”关越迟迟松开她的唇,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灼热的手掌抚过她光滑的皮肤,最后轻轻在她的臀上抽打了一下。 “快收拾吧,记得画个淡妆。” “不是去滑雪吗?”江颐裹紧浴巾,有些疑惑地问他。 “是去滑雪。”他只是淡淡地回答着,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江颐没有再问,转身进衣帽间收拾自己,她感觉自己大概猜到了什么。她看着关越给她准备好的薄荷蓝色的滑雪服和滑雪板,心里有些乱。 他没有再提起要和她在一起的话,可却果断出手拉她一把,江颐不相信,他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绝不是慈善家,他只是自信地判断着,他会得到想要的。 只是,她也从不怀疑关越一心为她,可当年的那些事依然如鲠在喉,强烈的不适涌了上来,她竟一时间有些反胃。杂乱的心绪缠绕着她,但被关越敲门的声音及时打断。 她收好腮红刷,打开了门,看着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的他。他今天只是穿了宽松的卫衣和休闲裤,看上去仿佛才刚刚进入社会工作一般单纯。 “需要帮忙吗?” “我涂个唇膏就好。” 关越走近她的梳妆台,看着她拿出一根粉色的口红,微微涂在嘴上,又用力抿开的样子。心里有点痒,他想,有点想亲她,但是她应该会炸毛,让他滚远一点。江颐似乎特别讨厌好看的妆面被他的亲近破坏的感觉。他还是克制地忍住了。 “走吧。”关越拉着她的手走出酒店房间门。 江颐坐在缆车上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 “待会我先滑到那个方向,你跟在我后面,嗯?”关越伸出右手指了指一个方位,左手和她没带上手套的右手十指相扣。 两道同样大小的疤痕重迭在一起,刺得江颐立刻缩回了手。她回过神来,有些不敢去看关越的眼睛。 关越举起左手,看着那道横在掌心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似乎更白嫩一些,但却因为长度贯穿整个掌心,显得有些狰狞。 关越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笑,淡淡地问她,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念念觉得不好看,是吗?” “没有,”江颐有些着急地转过头回复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关越举起江颐地右手,仔细端详着那道比他浅许多的疤痕,不咸不淡地说:“是我害念念留下的这道疤。” “关越,我说过,不是。”江颐冷静地对他说。 “念念似乎很想摆脱我,”关越不咸不淡地开口,“当初大约不该拉住……” “关越!”江颐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可以说这种话。” “你后悔吗?”关越紧紧地凝视着江颐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 “从来不。” 江颐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三个字不够一般,又急急地补充着:“你不能,永远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年春节,恰好是关越的生日。那时这个传统中国节日仍不是加拿大法定假期,又逢工作日,雪场的人很少。习惯滑双板的她还无法完全掌握单板的技巧,就看见关越向着一个荒废的雪道飞速滑去。雪场的设施老旧,护栏网有很大的破损,一些破损处也只是用了当初建索道时用废弃的钢索简陋地围着。 “越哥!”她边追边喊,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只想追上他,拦下他。失去他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她根本不敢停下。 那段时间关越的情况很不好,一到假期她就会去纽约看他,陪他做心理疏导,陪他吃药慢慢康复,陪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短暂丧失语言能力的他读书。她替关越保守着这个巨大的秘密,也被关越疯狂依赖着。 大概她接二连三的呼喊叫醒了关越,他在那条荒废的雪道上没划多远,就转弯停了下来。但是对单板技巧极其生疏的江颐,已经在恐惧中忘记了怎么刹车,只能在关越急切的指令下尝试着,但两人的距离太短,江颐重重地砸在关越身上,两人翻倒在地。 荒废的雪道边缘因为大风的侵蚀,坡度极陡,两人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开始向山下翻滚。关越一手紧紧抓住江颐,另一只手努力去拉护栏网附近的钢索。脚上的滑雪板已经蹬不上力,只能靠他左臂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着。江颐右手勉强握住同一根钢索,艰难地挣扎着。 大约是江颐呼喊他的声音太大,雪场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两人的困境,开始冲向他们。江颐已经快要力竭,没带手套的手在冰冷的钢索上根本使不上力,为了不打滑,她只能更紧地抓握,手心已经快要没知觉。而关越那只手,鲜红的血液已经沿着钢索掉落在雪地上。 他们被救起时,雪场管理人员不停地数落着他们危险的行为。可关越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楞楞地发呆,直到16岁的江颐抱住他,哭着对他说:“越哥,我不学单板了,我们回家吧!” 关越才缓过神来,他木木地搂住哭的伤心的江颐,看着自己冻得通红还流血不止的手,轻轻地对她说:“带我回家吧,念念。” “念念,”关越的话和江颐回忆里的声音重迭在一起,“所以我怎么会放过你?” 江颐扭过头不去看他,假装镇定地对他说:“你该为自己好好活着。” “我会的。” 关越舔舔唇,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下缆车,“只要和你一起。” ------- ps:生病了但是失眠了,直接通宵更新,13章今晚发 13现实 关越检查好江颐的固定器,确认没问题后,对她挑了挑眉,拉下了雪镜。他微微起跳,垂直地沿着雪坡向下滑动,他滑的速度很快,滑到中间的时候做了一个中回转,对着江颐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江颐看见他的手势,借着滑雪杖,跟上了他的速度。因为vincent酷爱滑雪,这几年江颐的滑雪技巧也突飞猛进。只是即便她对于陡坡已经不再恐惧,她也再未尝试过单板。 关越熟练地换着刃,速度也逐渐减慢,最后停在几棵白雪皑皑的大树下停下,等待江颐跟上。 那是一个分叉口,标识鲜明,向前依旧是普通雪道,但向左转则是高级雪道,坡度更陡,且设置了一些人工障碍物。半山腰正挂着霾,能见度并不高。 江颐滑行至他身边,默契地懂得关越大抵是想让她来选。她没有犹豫,斜下身,轻松转弯进了那个高级雪道。 关越紧跟在她身后,随着她一路滑行向下。 穿过那片被霾雾笼罩的半山腰时,江颐明显感觉到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脚下的雪层摩擦力也变小,她感知到了些许危险,于是眯眯眼,脚尖向内,开始减速。 她下意识往后看去,却没看见关越的身影。但她记得来时,关越说过,他会先滑到山脚坡度较缓的地方等她。 这条雪道上的人似乎很少,江颐听着耳边凛冽的风声,暗自想着。她脚下的速度没停,直到远远看见不停闪着的白色光点,才慢慢减速。 江颐缓缓经过一片棕色的木屋区,雾已经在这里开始散退,她看见有一个穿着玫红色滑雪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同样色系的女孩,坐在树下的雪堆上,身旁跟着两个穿黑色滑雪服的男人,其中一个正在为她们拍照。 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却愣了一下。 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关越会告诉她,记得画个淡妆。 江颐斟酌了一下用词,取下滑雪镜,滑到离他们更近的位置,换上一副标准笑容,又有些惊讶的表情:“ms.morre?” 女人明显怔愣了一下,看着江颐姣好的面庞,忽然间恍然大悟一般:“gia?” “是我。”江颐微微笑着,礼貌地伸出手去。 方毓握住了她的手,一副热络的样子,上来就要拥抱,出口却客套:“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江颐回应了她的拥抱,眼睛没什么温度,却装作惊喜的样子。上大学时,大她两级的方毓和江颐在同一个校乐团,那时她们还互相亲昵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彻夜彩排。只不过江颐猜,这么多年,方毓大概率更习惯冠上她的夫姓。 “这是我的女儿eleora,”方毓大方地向她介绍,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江颐悄悄打量着这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明显有着黑色人种的血统,头发也是天生的卷发,她面对着江颐,有些不知所措和怯懦,和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女孩截然不同。 “你好eleora,”江颐微微笑着,半蹲下来和她打招呼。 “跟gia问好,”方毓也弯下腰对她说,旁边的摄影师未停,一直找角度抓拍着他们。 方毓是华裔,出生在温哥华,江颐知道她嫁的那个政治世家的丈夫mr.morre,是个白人。而这个被领养的黑人姑娘,大概率只是morre家族政治演戏的一枚棋子。 “你好,”小女孩怯生生地向她问好,“很高兴见到你。” 江颐带着笑,公式化地回答着,听着她带着口音的英语,又看着方毓,听她说起女孩的身世:“她的父母都是南苏丹来的难民,只不过最后死在了美墨边境。我和harry在孤儿院领养的她,看见她身上还带着十字架,想着她的亲生父母也许是基督徒,所以领养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和基督教有关的名字。” 方毓看上去有些难过,眼眶微红,低下头对小女孩说:“eleora,上帝会保佑你的。” “今天拍了很多素材,时间不早了,请问现在下山吗?”那位拿着相机的安保问她。 “走吧,”方毓收起情绪,命令着身边另一位安保:“你给她穿好滑雪板之后,带着eleora下山。” 江颐听着她的语气,方毓在摄像机前后的差距让她微微笑了笑,主动问起方毓:“要一起滑一段吗?我们很久没一起滑过雪了。” “好啊,”方毓温柔地笑着,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江颐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正在亦步亦趋跟着她们的那名安保,又看了看方毓,对她说:“很高兴看到你生活在这么安全的环境里。” “是啊,”方毓似乎仍然不擅长滑雪,滑行速度偏慢,两人更像是在雪地中散步聊天一般闲适。 “harry总是对我们和孩子们不放心。” 她热情地转头去问江颐:“我之前听其他校友说起过你,但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恭喜你在自己喜欢的工作上取得了那么多成就。” “谢谢!也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成年人的客套话总是信手拈来,“你呢?我看你气色很好。” 方毓高兴地笑着,对她说:“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照顾孩子,帮harry做我能做的。” “只是harry最近很忙,”方毓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漫不经心,但江颐还是懂了她的话根,顺着她往下问:“因为开年就要筹备议员选举了吗?” “是呀,”方毓叹了口气,她听起来似乎很惋惜:“其实我希望harry不要那么累,但没办法,他一直都是这样。” “你也知道他的家庭,他对自己的要求总是很高。” 方毓转头去看江颐的眼睛,饱满明亮的眼睛里总是柔情似水,让人很难怀疑她说的话。 江颐微微笑了笑,对她说:“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将自己亚裔的身份当作招牌,领养来自少数族裔的幼女,同时身为虔诚的基督教徒,拥有出色的家庭和教育背景。方毓看起来似乎在为丈夫拉选票的政治表演中如鱼得水。 方毓点点头,对江颐说:“我们必须严格要求自己。你知道的,有很多人,接近这个庞大的家族只是为了获益,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很谨慎才能不掉进他们设置好的陷阱里。” “所以有时我觉得,每个人如果能规矩地呆在自己的赛道上,该有多好。” 江颐看着她完美的笑容,假装听不懂她话里所指,心里微微讥笑着。她谈起他人不幸时的同情,和伪善式的自我傲慢,真是与那些精英如出一辙。 方毓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就像那时我们在同一个乐队,你擅长拉小提琴,我擅长拉竖琴,如果有人不会乐器,那至少学会拍掌,做个合格的观众。” 江颐微微笑着,对着她的优越感,不置可否。 “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度假。”江颐淡淡地回答道。 “你一个人?”方毓微微惊讶地看着她。 “还有一个朋友,”江颐心不在焉地回复着。 她已经看见前方穿着蓝色滑雪服的关越正在向她招手。 “这么慢?”关越看着江颐缓缓滑到他面前,随意和方毓打了个招呼。 “刚看见eleora下来,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关越对她身后的方毓说,语气熟稔的让江颐非常讶异,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小孩子,情绪没那么稳定,很正常。”方毓也熟稔地回答着,转头看向江颐,“原来你是和irwin一起来的,你怎么骗我说是和朋友呢?” 方毓有些嗔怪地看着江颐,和刚才冷淡的她判若两人。 “我就说你们很般配,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看见你们还在一起,真是由衷替你们感到开心。” 方毓主动伸出了手,先握了握关越的手,再握了握江颐的手,对他们揶揄道:“这一次,可得长长久久哦。” 关越转头看向有些沉默的江颐,嘴角微勾,随意地回复着:“会的。” 和方毓道别后,江颐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山脚的终点滑去。关越也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没有出声打扰他。 直到江颐停下,在平面上转身问他:“这不是巧合,对吗?” 关越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那你发现了什么呢?”关越反过来问她。 “……”江颐一时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下,替她细心地解开滑雪板上的固定器。 “你知道这些每天强调自由平等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吗?”关越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他们在想,怎么比别人更平等、更自由。” 关越听着她的回答,点头表示赞同,“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可以是赌桌上的筹码。” “比如,”关越紧了紧搂住她肩膀的手,“方毓之所以紧张地偷偷看我的脸色,是因为某一次我无意间收割到了长期为harry提供政治献金的那家企业的大部分股权。” “无意?”江颐挑挑眉,看着关越也对她挑挑眉,心下了然。 “只不过被我发现,那家企业只不过是一个洗钱的空壳。harry来找我的时候,我顺水推舟做了一个人情,我告诉他,这家企业的经营行为我将保留原有的模式,只不过,他需要替我办点事。” “所以你看,一切都可以是筹码,资源流转来流转去可能还是会回到你手里,但重要的是,如果从一开始,你连入场资格都没有,就只能为人鱼肉。” 关越离她很近,在她的耳边暧昧地吐息,说出的话冰冷又无情。 “念念,你需要一个身份进入这个游戏。我想你也知道,否则你不会默许liam的不否认。” 江颐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说的没错,从最开始她就知道。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高尚的标兵,毕竟这个世界无论文明革命了多少次,丛林法则却从来未曾改变。 “我会替你扫清障碍,你只用向上走。” “而我不会让你当相夫教子的妻子,你永远可以做自己,不是谁的附属品。或许有一天,你会走的比我更高。” “我接受你的任何一种可能性,除开离开我。” 江颐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脸,轻轻地开口:“即便我很恨你的父亲,我希望你替我动手,送他下地狱?” 关越失笑,片刻后脸色恢复如常,眼里划过一丝狠戾:“如果我已经在做了呢?”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一些经年累月的痛苦和憎恶,还有一些令人委屈的不甘,都不如那一瞬间的决心来的猛烈。被尘封已久的情绪像山洪一样冲破她的心理防线,江颐看着关越那张好看的脸,对他说:“我不想现在结婚。” 关越摇头,对她说:“现在结婚也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太多事情还没有铺垫好,你会遭人非议。” “年后,我们先订婚。” “好。” 关越似乎料到了她的回答,重重地吻上了江颐冰凉的唇。 ----- ps:可能本周或者下周就要回去工作了,我的工作比较忙,加上我每一章写的略长,到时候可能就没法一周五更。先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总之不会弃坑,也会努力把剧情进度赶上!200猪会再次加更,欢迎大家投喂~~ 14情事(h) 江颐随意地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刚泡了完澡的身体有些疲惫,让人昏昏欲睡。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来自关越的消息。 江颐微微眯着眼,点开却发现是方毓经营的社交媒体更新了一篇新动态。她写的不算长,大体上就是她和养女的相处日常和思考,还配上了一些两人互动的照片。江颐滑到最后,才发现那张照片是她穿着那套薄荷蓝的滑雪服,微笑地半蹲下和eleora问好,而方毓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她们。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和谐和美好。 可是只有江颐知道,那个时候,小女孩清澈的眼睛里,有多无措。 “他们拍的不错。”关越看到江颐已读,给她发消息。 “……谢谢你提醒我化妆。”江颐无奈地撇了撇嘴,上周回来之后,她拿着卸妆湿巾,抱着滑雪镜擦了好久,才擦干净粉底留下来的痕迹。 “念念怎么拍都好看。” “当然,”消息后面还跟上了三个戴墨镜的表情。 关越收到她的消息时,刚好会议结束,不禁笑了起来。他合上电脑,走进卧室,看着头发披散在床铺上,躺的四仰八叉的女人,心一热,单膝跪上床铺,在女人的发间落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一路向下,吻过了江颐白皙的额头,小巧的鼻尖,最终落到她嫣红的唇上。关越撬开她的齿关,不断加深这个吻,掠夺她口腔中的氧气,直到江颐双手推上他的胸膛,呜咽着抗议时,他才松开她的唇,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 江颐看着他眼眸中跳动的情欲和冲动,手指微微瑟缩。从上一次她突发高热,到现在为止,关越一直都规规矩矩。他说带她好好休息,就真的陪着她好好休息,即便这一周来两人同床共枕,他也只是搂着她入睡。 可是今天,她觉得关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对了,说正事,”关越的声音有些黯哑,他拿起床头充电完成的平板电脑,点开相册,递给江颐。 “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关越扶着她坐起来,点开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几枚切割方式不同的黄钻,每一颗都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钻下面还标注了克拉数和净度,以及开采地和切割地。江颐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关沁的字。 关沁大学学的便是珠宝设计,毕业后关越出资帮她建了第一个个人珠宝工作室,到今天,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 “先定主石,设计我再让iris做。” 江颐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钻石,陷入了沉默。她想到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枚对戒,那时他们亲昵地靠在专柜柜台上,试戴着不同的款式,最终还是买了一款铂金素圈。很长一段时间,江颐摸着那枚戒指,就仿佛能感受到关越带给她的勇气。只是后来,她把那枚戒指当面还给关越时,被他愤怒地扔进了垃圾桶。 心脏突然绞痛着,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起点重新来过。 “不喜欢?”关越看着她沉默出神的样子,脸色有些阴沉,在他眼里,江颐的沉默就是无声的抗拒。 “没有……都很好看。”江颐回过神来,不敢去看他的脸,犹豫了一会,对他说:“这个吧。” 关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枚阿斯切的5克拉方钻。钻石本身净度极高,从顶端看下去能看到大小不一的矩形相互堆迭,在充足的光线下火彩夺目。 “好,”关越随意地把平板放在一边,“明天我让她发视频给你确认。之后设计上你有什么喜好也直接跟她说就好。” 江颐点点头,想要继续躺下,却被他捉进怀里,听着他缓缓开口。 “我该去拜访你爸爸。” 江颐眉头动了动,犹豫着开口,还是决定对他说:“这次,他应该没那么好说话。” 关越搂着江颐的肩,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地说:“我知道。” 四年前的分道扬镳伤的不仅是关越,还有整夜整夜失眠痛哭的江颐。江颐的母亲去世之后,她的父亲更加溺爱这个女儿,最痛苦的时候,他也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换一个国家继续生活。即便江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关越的不好,但做父亲的,难免对关越产生怨怼。 更何况,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她和关越之间到底是爱还是恨。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一直。”关越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伸进她单薄的睡衣里揉捏她的皮肤。 大约是感觉到江颐的体温开始升高,关越轻轻笑了一声,重重地吮吸她的唇。江颐想要逃开,却被他钳制地死死的,只能双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察觉到江颐隐隐的抗拒,关越不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虎口卡住她的乳根上下揉弄。另一只手解开她身前的扣子,将她挺翘的胸乳袒露出来。 他的吮吻向下,在锁骨处逗留一会儿之后,一口含住一边已经挺立的蓓蕾,只是微微用力地吮吸,就让江颐难耐地嘤咛着。 关越将她的身体摁倒,平躺在床上,双手将她的衣服全部剥落,看着她一方面被激起的情欲控制着,一方面理智又想要抵抗,笑着问她:“念念,想要吗?” 江颐偏过头,咬住下唇不去回应他,可是他的手依然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关越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低下头,手指在她隐秘的花园里摩挲着,找到那个凸起的肉粒时,江颐明显颤抖了一下。 关越弯下身来含住那个点,同时一根手指在甬道外抠弄着,又不经意间向湿滑的甬道滑入半根手指,然后迅速抽出,假装抱歉地对她说:“忘记了,念念没说想要。” 江颐单手捂着脸,身体的渴求愈发清晰,她能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甬道中涌了出来,空气中都散发着微微腥甜的气味。 关越轻轻地吮吻着她的阴蒂,发觉她的身体愈发湿润后,小心地探入一根手指。 男人轻笑出声:”只是手指而已,就吸的这么厉害。“ “念念,看看我。” 关越伸手拉下她捂住脸的手,强迫她看向自己。她眼眸湿润地看向他的脸,却看着他下一秒当着她的面掀起家居服的下摆,开始脱衣服。 他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江颐想着,被烫到似的立刻转头不去看他。最早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好人,后来才发现,这个人像只出了笼的野兽,欲望比谁都重。 “乖一点,”关越裸露着上身,看着她转头的样子,一只手伸向她的下半身,两根手指开始抠挖她甬道内壁上的敏感点。 “嗯……”江颐有些措手不及,高亢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耳根通红,只能再转过头去看他。 关越干净利落脱掉下半身的束缚,粗长的肉柱从下腹跳了出来,江颐重重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问他:“关越,你没有羞耻心吗?” 关越低笑着趴在她身体上方,含住她微肉的耳垂:“念念替我有就好了。” 灼热的气息打在江颐的耳畔,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胸乳被他握在手里把玩着,男人有力的指尖重重地碾着她的乳尖。 关越伸手摸了摸她的下身,又举起手指伸到江颐眼前,对她说:“每次都湿成这样。” 江颐看着他沾满黏腻水渍的手指,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他真是越来越难缠。 男人看着她娇嗔的眼神,刻意曲解似的用手扶住肉柱,顶在她甬道的外端,对她说:“我错了,是我没能满足念念。” “啊……”关越腰腹一个深顶,直接顶到了她甬道的尽头,激得她发出了一身长长的呻吟。 关越顶弄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很重,连带着女人内壁的嫩肉也一并跟着微微外翻。快感如龙卷风一般,在他狂野的冲撞下,江颐只能双手紧紧握住他有力的臂膀,指甲都陷入他的皮肤。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内壁开始不规律地收绞,抽插速度慢了下来,语气温柔地对她说:“念念好像觉得很羞耻,那还是换个姿势比较好。” 他扶住江颐的腰,带着她坐了起来,硬烫的阴茎还插在她身体里。男人又硬生生地帮她转了个身背对他,肉柱凶狠地在她的甬道里转了一圈,刺激的江颐眼前一白,直接高潮了。 她想让关越停下,可是男人却直接在高潮的甬道内横行霸道地继续抽插。双腿被关越挂在手臂上分开,整个人没有着力点,下半身还在被狠狠地侵犯,强烈的羞耻感和阴道的饱胀感相互矛盾着,却要似乎要一起送她上新一轮的高潮。 重力让坐姿总是入的更深,花心被狠狠蹂躏,可男人听着她微弱的哭腔,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激烈的抽插。肉体和肉体碰撞的声音让羞耻感更甚,江颐呼吸更加急促,快感像决堤一般攻击她的感官,她浑身卸力,只能背靠在关越身上剧烈地抽搐着。 关越松开手,暂时退了出来,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越来越受不住了。” 江颐虚弱得连腿都动不了,微微阖着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关越看着她这幅弱气的样子,心里明白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帮帮我吧,”关越向前挺了挺腰,对她说:“用手。” 江颐立即点点头,双手被关越包裹着,伸向他滚烫的阴茎。 直到她手臂酸到抬不起来,朱唇被他啃咬的红肿,他才喘息加重射在了她的手心里。 高潮后的关越舔了舔下唇,对于他来说,这显然不够,但女人一副累到虚脱的样子。他亲了亲江颐的脸颊,紧紧搂着她的身体,替她擦拭手心的白浊,对她说:”后天我们去趟加州。“ 江颐弱弱地靠在他的肩上,声音沙哑地问他:”这么突然?“ “不突然,”关越又亲亲她的额头,对她说:“带你来这里,在方毓的镜头里出镜,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你在瑞士。而加州,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 ps:连着烧了两天,实在太难受了。大家要多注意身体! 15合作 po1 8no w.c om 飞机降落在旧金山时,已经是当地时间平安夜的前一天傍晚。长时间的飞行让江颐有些昏昏欲睡,关越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单手把她抱上行李箱,推着她走。 “哥。” 江颐的大脑清醒了一瞬,顺着那个声音看去,眼神有些迷茫。 身后的关越举起手朝不远处的男人挥了挥,又低头在江颐耳边说:“是issac,你应该记得。” 江颐看着关裕走近他们,有点恍惚。她印象里的关裕比关越个头要高出一些,皮肤十分白皙,和关越大气舒展的五官相比,关裕明显长得更加秀气。但现在,他似乎去美黑过,皮肤已经变得偏棕,完全一副abc的样子。 “gia,好久不见。”关裕主动伸出右手。 江颐看着他和煦的笑容,伸手回握他的手,也微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 “你比之前更漂亮了。”关裕缩回手,赞赏地打量着江颐。 “issac,”江颐还没来得及和他客套两句,就被关越凉凉地出声打断:“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打量别人的外貌。” “行吧,”关裕无奈地摆摆手,“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美丽小姐的赞美。” “看来最近很闲,”关越的话凉飕飕的,听的关裕汗毛竖起。上一次他亲口说“最近很闲”之后,关越只是挑挑眉看了看他,当晚就把他派去印度加尔各答,陪印度人研究了一个月的生物科技。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宛如虚脱一般,病了一场。关越来看他,随意问候两句之后就直奔主题,让他写一篇投资空间分析报告出来供大家参考,还定了个紧迫的deadline。 “车在外面,走吧。”关裕连忙转移话题,顺便接过关越手里的行李箱。看好文请到:p o18u u .c om 等到江颐简单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后,就看见关越和关裕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他们并肩站在阳台上,关裕划动打火机,给关越点了支烟。江颐轻轻坐在沙发上,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关裕的这套公寓位置选的不错,推开窗就能看见金门大桥。 这些手握资本、得天独厚的人,未必有多喜欢这些风景,也未必懂得艺术的价值,但他们喜欢这种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姿态。江颐问自己,她喜欢吗?最初的最初,她只是想要自己负责喜欢的产品,到后来,变成了她想要自己做决定,再后来,她想成为超越想要控制她的人的存在。那再后来呢?她自己也不知道,欲望无限膨大之后,她会不会也变的面目全非? 关越抽到一半,转身就看到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的江颐,他掐灭了烟,走近问她:“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江颐摇摇头,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 “我们得出门一趟,今天有点赶,”关越拿过江颐的针织毛绒外套,牵起她的手。 “那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们今晚二人世界,”关裕拿起玄关处的一把车钥匙,抛给关越,又伸出手指在虚空点了点关越,“记得给房租。” “赶紧滚。” 关越缓缓踩下油门,对坐在副驾上的江颐说:“待会我要带你去见uni的创始人nikko。” “uni?是最早做过知识付费平台,后来项目被jupiter高价收购走的那家公司吗?” “对。uni最近在开发安全管理类的ai模型,只是这个项目,似乎被wilson盯上了。据我所知,他正在接触之前uni的投资人,有恶意收购这个新项目的打算。但uni体量小,员工又基本都是极强的技术人才,对资本市场的事情很陌生,他们根本无力还击。” 关越的手摸上她有些凉的手背,反手升上车窗,继续说:“uni研发出来的技术非常先进,如果能一手买断,就有希望和军工企业合作。这不管对于wilson来说,还是对于我来说,都很诱人。” “而uni需要我替他们摆平来自wilson的施压,而我需要uni的产品。所以今年3月,我跟uni签下了对赌。” “我以个人名义,已经按公司市值的29%出资,如果明年第一季度结算完毕时,uni的年营收增幅能超过50%,我会将股权归还,但如果没有,那这部分的股权我将永久收回。” “目前ai模型的研发也已经进入最后的试验阶段,但项目最终落地和宣发,仍然需要找一个专业的团队。” “总而言之,念念,uni需要实现技术能力的嫁接,用uni的技术和jupiter的后台来实现一个完美的产品。” “同时借助你在vincent的麾下的身份,uni也能摆脱wilson的包抄。而你,可以成为这个重要产品的负责人,拿到更大的筹码,摆脱vincent的控制。” “还有,我看了前三季度的财报,uni的增长太疲软。但很难说,新技术公布后,会不会有所飞升。” “所以我和nikko谈过后,决定在对赌上加码。如果uni对赌成功,我归还股权,但uni应当给予项目总负责人5.2%的股权激励;如果uni对赌失败,那么我会将收回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 江颐看着他认真严肃的侧脸,听他说完这些,假装轻松地说:“听起来好像我稳赚不赔。” 关越坦然地笑了,在一家酒吧旁边停下了车,松开安全带后,歪过上半身亲了亲江颐的脸颊,对她说:“你不能只是我的未婚妻,你的手里必须拥有更多的筹码。” 江颐跟着关越进了一家街边并不起眼的酒吧,内里空间不算大,装潢也稍显朴素,墙壁被刷成苹果绿,悬挂在侧面的电视还在播放最新一期的篮球比赛。 江颐看到一个头发染成浅粉色的女人抬手向他们挥了挥,手里还拿着一根台球球杆。 女人穿着新一季秀场款的皮面衬衣和牛仔裤,大方地伸出手,对江颐自我介绍:“gia对吧,我是nikko,我们可以讲中文。” 江颐回握住她的手,也向她问好。 “她父母都是新加坡华人,”关越补充道,抬手递了一张酒单给江颐:“红酒可以适量喝,冰的鸡尾酒就别看了。” “管这么严?”nikko挑了挑弯弯的眉,递了一根球杆给刚点完酒的江颐,问她:“会玩台球吗?” 江颐接过球杆,回答着:“玩的不是很好,但会一点。” “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irwin对女人过敏。” 江颐心里的小人嘴角抽了抽,想到他在她面前没脸没皮的样子,但面上还是和煦地笑着问:“是吗?” “毕竟追他的女人真的很多,但是他每次都退避三舍的样子。”nikko捋了捋长发,对江颐靠近了一些。 “追他的男人也不少。”江颐眨眨眼,抿唇笑了一下,引得nikko大笑起来。 “啧,”关越拿起手里的球杆,力道极轻地敲了敲江颐的手背,“我让你们见面,不是为了聊有的没的。” nikko接收到关越的眼神威胁,立刻装作收敛起来,拿出随身带着的平板电脑,开始向江颐介绍目前项目的情况。 那一天她们聊了很久,nikko和江颐都是直来直往的谈法,几乎是一拍即合。关越没有去听她们具体聊了什么,只是一个人打完了整场台球。 直到0点,酒吧结束营业,nikko才向江颐告别,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约定好圣诞后将合约准时送达。 关越坐上驾驶位,看着江颐喝完酒后微红的脸颊:“很喜欢她?” “喜欢,”江颐点点头,“我一直都喜欢这种勇敢自信的女孩。” 关越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了过来,在她的唇上重重亲了两下,额头相抵,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和她保持一点距离。” “为什么?” “友谊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有时它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潜力,有时它会成为讨价还价的底气。” 关越拉起手刹,发动汽车,对江颐说:“在这里,不可以完全相信任何人。” “那你呢?”江颐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也许也是其中之一,”关越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左手,“不过在讨论这件事之前,我们先一起想想,怎么庆祝这个圣诞。” 16相处 江颐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手臂被抱住,刚想去推关越的手,让他放开,却发现身旁睡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她吓得倒吸一口气,立刻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确认这仍是关裕的那间公寓,关越换下来的睡衣还放在床头,似乎没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 她立刻去床头摸手机,最后看到了关越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叫jadon,2岁半,是iris的儿子。” “我和iris出门一趟,我拜托他先陪你睡。” “我已经提前贿赂过他了,他会很听话。我们很快回来。” 江颐松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仔细去打量抱着她睡到流口水的小朋友。小男孩白白胖胖的脸因为趴着睡的缘故微微变形,身上穿着天蓝色的背带裤,上半身的蓝色衬衣还穿得一丝不苟,只是脖子上的小领结被睡的乱七八糟。 仿佛梦到了什么,他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圆圆的肚皮朝天,稍微挪远了一些。江颐才看见放在他枕头边的圣诞袜,于是伸手拿了过来。 巴掌大的圣诞袜里塞了一只白色的便签,上面是关沁的字:“jadon也想要舅妈准备的圣诞礼物”,旁边还画了一只期待到流口水的恐龙。 江颐被逗笑了,帮呼呼大睡的小男孩盖好了被子,整理好了他精致的小领结,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她一向是很喜欢小孩的。 当初她为了忘记所有和关越有关的事情,也单方面与关裕和关沁断联,取消了所有社交媒体的互动。以至于后来,她还是从共同好友那里知道关沁结婚了。据说,对方是美籍华裔,父母都在美国生物学领域颇有威望。当时,关越的父亲给出了市值高达12亿美金的股份作为嫁妆,替她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邀请了政商文三界名流参加。江颐听后只是笑了笑,她只想知道关沁的结婚对象是她大学就主动追求的男生,由衷替她感到开心。 只是那时,她连亲口说一声恭喜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替她在教堂里祷告着,希望她新婚快乐,生活顺心。 可是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她也替他感到开心,他出生在一个父母恩爱、物质富足的家庭,两个舅舅也一定很疼爱他,不会像曾经的她,也更不会像以前的关越。 她想送他最好的单反相机,帮他记录下美好的童年。 江颐侧卧着,把jadon搂进怀里,小朋友的体温偏高,她反而觉得温暖。她靠在床头摆弄着手机,联系了好几家数码店,才找到一家有库存且仍然营业的店。江颐很快付了钱,让老板尽快找跑腿送来她的地址。 小孩就这样乖巧地倚靠在她胸前,就像那道从窗帘缝隙里渗透进来的阳光,在江颐的已经阴郁了许多年的心里留下了灿烂的一条光影。 直到身后的床铺陷了下去,她被男人捞了个满怀,江颐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关越,小声地问他:“你去哪了?” “我们去买了点东西,家里库存不太够。”关越亲了亲她的脸颊,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问她:“jadon有没有吵?” “没有,他很乖,睡的特别香。” 江颐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关越也被感染了一般,轻轻笑了起来。这是他再见到江颐以后,他见到的江颐最轻松开心的样子。 她眉眼都带着笑意,偏棕色的瞳孔里还闪烁着明亮的光,唇角高高扬起,整个人都生动明艳起来。 关越知道她喜欢小孩,也曾经极度渴望和她有个小孩。 “他皮的很。每次要被他爸教训的时候都让我救他。”关越用右手撑着头,轻声对她说:“最早的时候话都不会说,走路都摇晃,就知道往我身后躲了。” 江颐笑眯了眼,一只手捂住嘴,不想自己的笑声吵醒还在沉睡的小朋友。 “哦,对了,”江颐正了正神色,认真地看着关越说:“他刚刚流了好多口水,都在你的枕头上。” “……” 江颐看着关越突突直跳的额头,笑的更加急促,却被关越直接打横抱进浴室洗漱。 关越看着她涂完最后一抹面霜,把人摁在洗手台上用力地深吻着。唇齿交缠间,两人的呼吸愈发急促。关越宽大的手掌抵在女人的后脑,压着她索取着,感觉到她快呼吸不上来的时候,放开了她。只是额头相抵,关越声音沙哑地对她说:“这么久了,欠给我的今晚要先还一部分。” 江颐听着他的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软着腿,只能扶着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 关沁兴奋地拉着江颐进了开放式的厨房,把关越丢在客厅布置那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并且勒令禁止他靠近厨房。 “时间有点赶,有些该腌制该烤的都有点来不及了,所以正餐那些我们刚刚出去试过几家私厨,已经订好了,之后会有人送过来。我们来做甜品好不好?”关沁歪过头问她,江颐轻快地点点头,也歪着头问她:“你打算做什么呀?” “做两种吧,一种抹茶柚子巴斯克,一种樱桃奶油挞。”关沁对她摇了摇手里的抹茶粉和奶油芝士。 江颐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走到水池边,捞起那棵红心柚,熟练地拨开柚子厚厚的外衣。柚子皮汁水四溅,空气中淡淡的清香让她重重地嗅了两下。 “怎么没戴我送你的手链?”关沁在她身旁拿出搅拌机,看着她光裸的手腕。 “什么手链?”江颐有些茫然。 “那条钻石手链,”关沁插起腰,“是我这个季度做出来的第一条新品呢,叫星际。” 江颐恍然大悟。上次她还在住院时,关越递给她装着干净衣服的纸袋里,确实有一条手链。但是那条手链并没有特别的标志,只是用珠宝专用的防尘袋包着。那是用钻石模仿银河星点的手链,镶嵌精致,大小不同的钻错落着,远看仿佛星河一般灵动。手链中央的主石是一颗两克拉的圆钻,通体纯净,切割考究。关越没有提,她一直以为是他送的。 “原来是你送的,”江颐看着她无奈地笑了出来,“他没告诉我。” “那天时间太赶了,我也没来得及给你装盒子,就送过去了。”关沁回忆着,小心地问她:“现在身体还好吗?” 江颐愣着点了点头,转身去看她:“那天你在?” “嗯哼,只是你睡着了,我陪了你一会儿,就走了。” “大哥也没跟你说?”关沁表情有些无语,“他是不是拿我当跑腿的,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啊?” 江颐想到那天她卧躺在病床上,一副被关越蹂躏坏了的样子,脸一下红到了脖子。关沁看到她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行吧,也有可能是他怕你尴尬。” 好吧,你一说出来,更尴尬了。江颐拳头都握紧了几分。 “mummy!”一个小男孩从卧室里冲了出来,眼睛还睁不太开,像一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关沁怀里。 “jadon,”关沁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把他抱了起来,坐在料理台上,另一只手指着江颐,问:“该叫什么?” “舅妈!”男孩拍着手笑了起来,“我见过舅妈!” 江颐有些诧异地问他:“你怎么见过我?” “舅舅看照片!”小朋友凑上江颐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嘿嘿地笑着:“舅妈,漂亮!” 江颐像被他感染了一般,也笑了起来。jadon笑起来很像关沁,圆圆的眼睛会弯成小月牙,两边小小的梨涡显得人乖巧可爱。江颐没忍住,在他圆圆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小朋友咯咯直笑,闹着要下来。 江颐把他抱下来,就看着他冲进客厅,对着关越得意地说:“舅妈亲我。” 关越正坐在地上整理大家准备好的礼物,看着插着腰挑衅他的小皮娃,慢条斯理地说:“可以,今年压岁钱减半。” “不要!”小朋友委屈了下来,“要厚厚的。” 关越挑挑眉,对他说:“那你把舅妈的亲亲还给我。” “还?”小朋友有点不解,迷茫地看着他。 “让舅妈过来亲我一下,就好了。” “好!” jadon冲进厨房,拉着正在炒柚子酱的江颐的毛衣下摆。 “怎么啦?”江颐接过他的手,“我在炒果酱呢?” “亲舅舅!”小朋友有些着急,“去亲舅舅!” 江颐头顶有个大大的问号,她问:“舅舅跟你说什么了?” “不亲舅舅,没有压岁钱。”小朋友有些委屈地看着她身后的关沁,向妈妈求助。 关沁大笑起来,问:“舅舅给你布置的任务?” “舅舅说,要还舅妈的亲亲,不还没有压岁钱。” 小朋友的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强,但江颐还是听懂了大概,她摸了摸jadon圆圆的脑袋,对他说:“等一下好吗?” “不好!要现在!”jadon委屈的快要掉眼泪,“压岁钱!” “舅舅给的压岁钱这么重要?”江颐把锅铲交给关沁,蹲下身问他。jadon想都没有想,点点头,回答道:“舅舅给的压岁钱,厚厚的。” “……” 江颐被小男孩拉出了厨房,看着一脸得意的关越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写便签,只能走上前去,在jadon的监督下,弯腰亲了亲关越的脸。 “舅舅……”jadon一脸探究地问:“压岁钱?” “给厚厚的。”关越满意的眯了眯眼,单手揽着江颐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jadon一脸兴奋地又冲去厨房和妈妈分享,留下他们两个大人在客厅。 “你真卑鄙。”江颐无语地数落他,“用钱诱惑小朋友。” “啧,怎么是卑鄙呢?” 关越在江颐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异常清亮,“有钱能使鬼推磨,努把力,2岁半的也能推。” “嗯嗯,”江颐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到处都是给关总推磨的鬼。” “我突然想好圣诞送你什么礼物了。” “什么?”关越挑挑眉,坐直了身体,墨黑的眼眸里跳动着好奇的光芒。 “送你一副镰刀和锤子,坏蛋资本家。” ----- ps:怎么剧情比甜饼好写!无能狂怒!但在他们度假结束前,大概率都是小甜饼和荤菜hhh回归剧情后,又开始苦了。 17攻击 “这我老公,noah。”关沁亲昵地搂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向江颐介绍。 江颐微笑着和对方浅浅握了个手,自我介绍了之后,自觉闪回了客厅。 noah的个子不算很高,大约178cm的样子,站在关越身边时,只到他眉毛附近。他和关越亲切的打个招呼,就抱起兴奋的儿子进了厨房。 “不做甜品了?”关越坐在江颐身边,剥了一颗杏仁,递给她。 江颐接过,却没有放进嘴里,只是拿在手里看着,语气淡淡地说:“我又不是电灯泡。” 关越笑出了声,靠近她的侧脸,偷亲了一下,掏出她的手机说:“刚刚响了很多下。” 江颐接过,发现是铺天盖地的圣诞祝福,还有很多个未接来电。 的确,现在她这里还是正午,伦敦已经是晚上了。她看着最近的那个未接来电,号码是林朗之的。她又向下划着,挑了简瑶的号码,给她回拨了过去。 “你终于接电话啦,等下。”简瑶神神秘秘地对她说,紧接着江颐就听见听筒那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突然传出了一声中气很足的“喵。” “罐罐说,妈咪平安夜快乐!”简瑶开心地说,又神神秘秘地说:“妈咪记得发红包给jennie阿姨喵。” 江颐大手一挥,给简瑶发了一个很大的红包,还叮嘱简瑶发些视频给她。 “我们视频不就好了?”简瑶随口问起。 “嗯……我这不太方便,”江颐斜着眼睛打量身边的男人。 “你藏男人了?” “我没……” “那怎么不方便?” “……” “对啊,怎么不方便呢?”关越突然凑近她,声音低沉,简瑶隔着听筒听的清清楚楚。 “我就说你藏男人,快老实交代!” “我回头再跟你说,”江颐瞪了关越一眼,说得飞快,立刻挂断了电话。 “继续回,”关越拽过江颐想要把他推远手,目光落在林朗之的那几条未接来电上。 江颐沉默了一瞬,没有理他,反而摁熄了屏幕。 “我在这,不好回,是吗?”关越双腿岔开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意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是一副捕食者攻击的姿态,他面上波澜不惊,却让人感到恐惧和战栗。 不管多少年过去,即便她已接近而立之年,偶尔遇上关越这幅样子,她还是会感到紧张和压抑。江颐想起他们恋爱的后期,关越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也越来越重,他那时的样子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茶几上的手机又开始振动,江颐拿起来,才发现是vincent的视频电话。她拿到房间,快速拉上窗帘,只开了床头灯,接起了电话。 对面是vincent的太太申茜,她看见屏幕亮起,笑意吟吟地开口:“gia,圣诞快乐。” 江颐礼貌地回应着,申茜总是格外照顾她。她和vincent是少年夫妻,性格却是天差地别,申茜总是心思细腻又善良。 “你还在瑞士?”vincent凑了过来,镜头里出现了夫妻两人的脸。 “嗯,还在呢,”江颐面上如常,轻轻笑了一下。 “你一个人吗?”vincent挑挑眉,他听说林彦之说了,自从这姑娘开始休假,林朗之几乎联系不上她。 “嗯哼。”江颐撇撇嘴,“不然也是可以点几个男模陪我。” “别老是和jennie去看不正经的玩意儿,”vincent笑骂她,想起之前两人大摇大摆地去看的forbiddennights,看完还发给他鉴赏,看的他老眼一黑。 “你们怎么没出去度假?”江颐想起来,问了问他。 “明天我还有事,这段时间太忙,之后再出去度假。”vincent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家常,聊到申茜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邀请她回伦敦要来尝尝。 “到时候一定来,”江颐点点头,微笑着回应他们。 “哦,liam刚刚来问我,怎么联系不上你?”申茜又凑近了一些,对江颐暧昧地眨眨眼,“你看你这不是接的挺快的?怎么不接他的?” “你是我老板嘛,”江颐撑着头,邪邪地笑着,“老板的电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接着呢。” “贫嘴,”vincent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每次讲到林朗之的事,她总少不了打马虎眼。 “回伦敦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江颐比了个“ok”的手势,简单道了个别,就挂断了电话,走出了房门。 noah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努力嗦着拐杖糖的jadon,和关越聊着最近的政治走向,谈起硅谷独立投资人群体的倒戈,和蓝党岌岌可危的态势。 江颐看了关越一眼,关越挑了挑眉,眼神赤裸又带掠夺性。他估计还在生气的吧,江颐想着,脚跟一转就躲进了厨房。 “你怎么又进来了?”关沁正在挤奶油,看着站在旁边偷吃樱桃的江颐。 “你哥真的很难伺候,”江颐想了想,没忍住,还是想骂他,小声地说。 “他难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关沁笑了一下,“在你这脾气真的特别好。” “issac之前看到他当着你面那么好说话,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他快嫉妒死了,”关沁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irwin可没少奴役他。” “你们太惯着他了,”江颐接过关沁手里的盘子,开始帮她摆樱桃装饰那份奶油挞。 “但如果没有他,我和issac,可能都长不大。” 江颐沉默了。在那个家里,只有关越是婚生子,是他们父亲的骄傲。关裕和关沁都是去母留子下的产物。位高权重的父亲不闻不问,据说亲生母亲拿了巨额封口费,从此消失,他们俩总是被亲戚家的小孩欺负的很厉害。 关沁有记忆以来,就被保姆带着,叫关越哥哥。很小的时候,保姆就告诉她,在这个家里,只有大哥承认她,她才能生存下去。她7岁时,战战兢兢地去问关裕,大哥会不会不喜欢她。她还记得10岁的关裕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如果关越不喜欢他们,他们早已经被抛弃在街头,而不是像在学校被欺负这种小事,都会有人出面警告对方。 “我小时候总认为他获得了那么多,理应是幸福的吧。每一次蜡烛亮起时许愿,我都想长大要像irwin一样厉害。但是后来才懂,irwin比我和issac痛苦太多太多。” “还好他遇见你了。”关沁侧头笑了笑,“虽然对于你来说,可能并不算一件好事,他确实,是一个很霸道的爱人。” 江颐笑了笑,没有回应。 她认识很多个不同的关越,他可以是手段最狠毒的商人,也可以是情绪问题躯体化时不知所措的病人。他可以是控制欲很强的恋人,但也可以是无条件支持对方的战友。他可以是一晚上让她痛哭着喊出三次安全词的性伴侣,他也可以是爱意最汹涌纯粹的爱人。 她被困在关越的不同面里,每一个都是他,但每一个都紧紧绑住了她。 江颐曾经不顾一切想要自由,她以为她能跑过命运,却发现关越似乎已经凌驾在命运之上,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修改她人生的走向。他的爱,也是她的牢笼—— 关裕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恰好遇上酒店的人来送晚餐。团队很专业,从餐盘到桌面摆花,都有讲究。 关裕取了一支放在红酒,倒进冰桶里的醒酒器里,又提起冰桶里那支香槟,示意关越来开。 关越把针织衫的袖口撩到臂弯,撕开冰塞上的铝箔纸包装,用力握住瓶塞,转动香槟瓶身,然后稳稳地将瓶塞拔起。 “啵”的一声,关裕和noah像两个幼稚的青春期男生,尖叫着欢呼,连带着jadon也尖叫着拍手,口水都顺着嘴角往下流。 “啧,2岁半还流口水,”关越拿纸给jadon擦嘴,把酒递给江颐,又单手搂着她,对她说:“你来分酒。” 关沁摆弄好相机,催促大家坐好合影。她设置好倒计时,连拍了三张之后,给大家分着检查了一遍。 江颐被关越拥在中间,jadon又被关越抱在手里,后面分别是关沁、noah和关裕。照片拍出来,他们像一家三口一样被人簇拥着。 一家三口。 关越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在江颐的耳边暧昧地说:“少喝点酒,晚上我们要去个地方。” “去哪?”江颐有些茫然。 “一个我们去过的地方。” 他的眼神露骨,餐桌下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紧致有肉的大腿根—— 18惩罚(hh) 关越拿到江颐送他的礼物时,在大家的催促下拆开,发现里面是两枚满钻蓝宝石袖扣时,摁着她亲了又亲。他们看见气氛不太对,各自找借口回了家。关越松开江颐,看着她绯红的脸和红肿的唇,打横抱起她,对她说:“我们出门吧。” 江颐双腿软着,听见他的话,身体更加无力,他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那家曾经带江颐去过的sm俱乐部。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诞生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那些手握资本的人的独特癖好。 关越曾经不想承认他是其中之一,他曾一度不健康地因为自己产生过性冲动而厌弃自己。他总是冷眼看着那些富家子弟,在不同的女人或男人身上浮浮沉沉、逢场作戏。他讨厌这一切,但又不得不去看着这一切。 直到江颐第一个走到他身边后,他再次酒后应酬来到这个地方。摸着墙上各种不同类型的绳索时,他开始想念,江颐身体的曲线和她妩媚的眼睛。 后来他带着他梦里的人来了这里,用绳索紧紧束缚住了她,他才发现,他爱人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完美。 而现在,他们又回到了这间房间。 关越还是那样看着她,眼神滚烫。 江颐低下头,浑身轻颤着跪在调教室厚厚的地毯上,脸红到耳根。 女人头上带着白色的猫耳,白色透明的蕾丝贴身吊带根本遮不住什么,露出挺翘的胸乳和已经探出头来的红蕊。吊带微长,在跪坐的姿态下勉强盖住了腰际。光洁的下半身只有三根细细的珍珠链子,一条绕过她纤细的腰身勉强固定着,另一条分开左边的阴唇,最后一条分开右边的,三根链子固定在左腰的那个银制的羽毛卡子上。要命的是,她的后臀不舒服地微微翘着,关越刚刚在她湿滑的阴道里塞了一根细长的金属按摩棒,尾端是一根长长的猫尾巴,从江颐的后臀翘了出来。 关越塞进来的表情很可怕,语气却温柔地问:“还记不记得安全词?”江颐已经在他的手上高潮了一次,只能夹紧按摩棒,泪眼婆娑地点点头,不敢在他允许之前发出任何声音。 “乖孩子。”关越岔开腿坐着,穿着浴袍坐在靠背椅上。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胯间粗长的肉柱狰狞地贴在他的小腹上,龟头胀到微微发紫。 他推高按摩棒的档位,江颐咬紧牙根,忍住了声音。她微微动了动,想要缓解攀升的快感,却被腿间卡的很紧的珍珠狠狠磨到了凸起的阴蒂。 腿间汁水横流,快感让她红了眼眶,她没忍住,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抓住了关越的浴袍下摆,红着眼眶看着他。脖子上戴的珍珠choker上,还有一个小巧的金属铃铛,随着她爬行的动作,清脆地发出声响。 “好烫,”关越摸上她的脸,“好可怜。” “可是念念总是不听话,这是惩罚,该受着。”关越轻笑了一句,大拇指揉搓她的脸,看着她汗湿的额头,帮她理了理头发。 “平常不舍得让你难受太多,但今天还是要让你长点记性。”关越拿了两个毛茸茸的乳夹,掀开勾人的蕾丝吊带,精准地夹在她颤颤巍巍的乳尖上。 “试试这个,”关越拿过开关,乳夹内部模仿了口腔内部肌理,吮吸力度很大,还带着比体温稍高一些的温度。 开关打开的下一秒,江颐没忍住,喊了出来。她全身颤抖着,上下的刺激实在太强,一滴泪滚落了她的眼眶。 关越不满意地叹了口气,拉着江颐爬上前,带她握住滚烫的肉柱,对她说:“舔。” 江颐紧紧夹着腿,趴在关越结实有力的大腿上,葱白的手指握住那根尺寸惊人的肉棒,挺立起上半身,伸出舌头舔了舔顶端的小孔。江颐听见他的喘息变粗,张开唇瓣,把圆硕的龟头勉强吞了进去。 她讨好似的去看关越的脸色,他只是喘息变重了,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幽深。他看着江颐这幅样子,忽然笑了一下:“念念退步了好多,又忘了?” 江颐收回目光,开始卖力地舔弄他的肉棒。她怎么敢忘,上一次关越为了教会她,不允许她在按摩棒上高潮,却又坏心眼地变换着按摩棒的振动频率。那一天她被他收拾得死去活来。 但从那以后,只要关越再次让她舔,她总是不自觉地双腿绞紧,腿心湿透。 她将关越坚硬的欲望含的更深了一些,吞吐实在困难,可江颐不得不做。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在响,身体里的按摩棒档位又被关越推高了一层,耳垂被他色情地揉捏着。 她就这样含着关越的肉棒,跪在他两腿之间,大脑空白地高潮了。 关越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嘴里的阴茎吐了出来,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摩挲了两下,没什么情绪地说:“没有我的允许,发出声音,也没有我的允许,提前高潮,啧,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嗯?” “才到这里就已经不听话了,我该怎么让念念长记性?” 豆大的眼泪从女人的眼眶里滚落,江颐吸着鼻子,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对他说:“打我。” “打哪里?”关越一把把她抱起,丢上了s型的情趣椅。 江颐颤抖着转了身,圆翘饱满的臀努力翘起,对他说:“这里。” 关越呼吸滚烫,弯腰仔细看着她光裸的下半身。没有一丝毛发遮挡,她早已汁水泛滥,透明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流,金属按摩棒尾端的猫尾都被打湿。 “本来我不想让你太难受,”关越拔出那根金属按摩棒,“这根按摩棒,原本应该是喂进后面这张小嘴的。” 他把金属按摩棒随意丢在一旁,从墙上的展架上取下了一根流苏皮鞭:“可是你太不听话了。” “一个错误打十下,两个错误就是二十,数好了。” 流苏打在女人的臀上,一下子四散开来,有一条直直抽到了江颐脆弱敏感的腿心,她下意识弓着腰想逃,却被勾着腰上的珍珠链子,抓了回来。珍珠深陷进她腿心的嫩肉里,让她进退不得。 “逃!”关越用力抽了第二下,“数数。” 江颐的头发被轻轻拉起,她哭着喊了一声“二”,克制住想要逃的冲动,等待着他打第三下。但鞭子迟迟没有下来,她转头,才发现,关越取过了椅子底部放置的手铐,牢牢将她纤细的脚踝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又去拿了一根包裹着羊毛的白色绳索,将她的手腕也捆在椅子旁的搭扣上。 “数数。” “三……三!”江颐被他抽得剧烈地抖动着,皮肤上的刺痛和隐秘处的麻痒侵蚀着她的大脑。她臣服地太容易,关越俨然已经控制住了这幅诱人的身体。 “四……唔……”这一鞭关越似乎故意抽的力道偏轻,位置又恰好对着她娇嫩的腿心,前端凸起的阴蒂被轻轻的带到,让女人的渴求不减反增。 “……七。”关越又开始很用力地抽打,她的臀已经红肿了起来,可是甬道泛出的汁液却越来越多。江颐不自觉将臀抬高,脚尖都绷紧,对他下一次的抽打感到害怕但又期待。 数到二十时,她已经缩着上半身,背对着关越高潮了。关越看着手里的流苏鞭子,轻轻地笑着:“念念,怎么连鞭子都被打湿了?” 男人看着因为高潮而抽搐着的阴道外缘,恶劣地笑了笑,握住自己硬烫的欲望,用力顶了进去—— 19不满(hh) “啊……”突入其来的饱胀感让处在高潮状态下的女人尖叫出声,她想要逃开,可是四肢被束缚地死死的,清瘦的腰身还被关越强健的手臂死死箍着。 关越腰腹发力,跪在她腿间,滚烫的肉棒在紧窄的甬道里猛烈地抽插,交合处迸溅出浓稠的水液。 温热的眼泪从江颐眼角滑落,她的指尖紧紧抠着身下椅子的皮质,整个人只能跪趴着,放任男人疯狂地操弄她敏感无比的身体。 “唔……”江颐流着泪,热烫的脸颊贴紧身下微凉的椅子,双眼无神地转头看着身后神色狠戾的男人,看着他汗湿的鬓角和侵占性的眼神,看着他紧绷的嘴角。 关越看着女人这幅柔弱的样子,暴虐欲更起,微微调整着插在她身体里肉棒的角度,狠狠朝着阴道内壁里一个凸起的小点顶弄着。 “不……不要,”江颐急促地抗拒着,扭动翘臀想要逃开。 关越察觉到她抗拒的动作,将她的腰摁的更低,臀翘的更高,几乎是自上而下地钳制着她的身体,坚硬的肉棒狠狠摩擦着女人的娇嫩。 男人另一只手在江颐的颈后微微用力,将她卡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双腿大开地接受他粗暴的进出。 巨大的快感让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可以使劲对抗的地方,只能被快感的潮水裹挟,痛哭出声。 强硬的抽插没有几十个来回,江颐再次高潮,被强迫的无助推波助澜,女人尖叫着收绞湿滑的阴道。在关越急急地退出时,女人被操到鲜红的下身射出一股清澈的水柱。 男人松开钳制她的手,看着她单薄的脊背不停地抽搐着,呼吸更重,他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忍住继续玩坏她的冲动,仁慈地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还好吗?”关越解开她手脚上束缚的绳索,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大手抚摸在她痉挛的小腹上,微微施力。女人在他的手掌在剧烈地抽动了两下,喘息着说不出话。 “张嘴,”关越取过一个玻璃水杯,喂她喝了一口,看着她嘴角溢出的水液,和无意识伸出的舌头,只觉得下身硬的发疼。 他看着江颐的眼神微微恢复了一些清明,将她丢上了套间正中央的大床。江颐躺在大床中央,黑色丝质的床单衬得人肌肤如雪,身上斑驳的红痕更显诱人。 紧接着,她被男人单手抱起。男人拿过从天花板中央垂下的绳索,微微拽了拽,测试着韧性和柔软度,然后结结实实地弯绕在她身上。 江颐嘤咛出声,她知道今夜才刚刚开始罢了。关越给的惩罚从现在开始,只会越来越重,可是这幅被他调教已久的身体,在恐惧之余,居然生出了更多的渴望。她咬着唇对抗着,呼吸急促地看着眼前故作镇定地男人,四肢无力地任他摆弄。 关越扯开她上半身的吊带,取下了乳夹,绳结在她胸前牢牢绑了两段,又绕到背后,最后将她双腿大大地分开吊起。她整个人就这样被他绑住,双臂高高举起,双腿也大开地吊了起来。绳索的束缚让她不得不高高挺起了腰,显得胸前两团更加挺翘。 “嗯……”关越凑上前,含住她一边的乳尖,重重地吮吸着她丰满的乳肉,另一只手握住另一边,指尖微微陷入另一边乳尖抠弄着。江颐虚弱地喘息着,不自觉地呜咽着。 关越听着她动情的声音,微微笑了一下,吻向上,吻住了她红肿的唇。粗砺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翻搅着,争夺着她口腔中的空气,大手一路向下,摸过小腹,在她汁水泛滥的下身摸到了那颗肉粒。 他一手摁着江颐的后脑,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掠夺,又深又重的吻让她软了身体,另一只手则轻揉慢挑那颗充血胀大的阴蒂,勾得女人渴望更甚。 “想要吗?”关越轻轻地问,眼神幽暗。 “想……想要。”江颐理智全无,只能胡乱地点头,情欲已经快将她烧尽。 “要什么?” “要你。” 关越笑着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说:“要我什么?” 江颐的犬齿咬了咬嫣红的下唇,眼眸湿润地看着他,颤抖着开口:“要你操我。” 关越贴紧她的身体,将她转了过去,拨开她杂乱的头发,含着她的耳垂,声音缱绻:“真乖。” 他伸手将一个口球带进她的嘴里,又在后脑牢牢绑上了一个结,贴着她滚烫的脸颊说:“我现在就操念念。” 男人微微压下阴茎翘起的前端,硕大的龟头一寸一寸钉进她柔软的身体。阴道内的褶皱就这样一点点被他撑开,江颐想尖叫出声,却只能含着口球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关越察觉到她渴望地吮吸着,叹了口气说:“念念,怎么这么贪吃?”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用力地进出着,每一次都几乎尽根拔出,然后凶猛地操的更深。龟头钉进女人脆弱的花心,给了一个缓慢的顶弄后,又开始疯狂冲撞着。 关越腰腹绷得很紧,钳制着她的腰身,调整着她腿心中间其中一颗珍珠链子,让细小的珍珠刚好卡在阴道上方的凸起上。 男人用力地操干她的身体,花心被狠狠蹂躏着。女人的身体却潜力无限似的,花心向他微微张开一个细小的口子,被关越察觉后,肉棒更加用力地顶弄着那个小口。 江颐只觉得头皮发麻,泪珠不断从眼眶中滚落,口涎也顺着下巴往下直流。下半身的快感铺天盖地,被他狠狠顶弄的阴道深处已经开始向他打开更多。 肉棒捣进来的力度越来越大,女人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大。颈腔最终还是失守,被怒张的龟头打开了来。 宫颈口被他狠狠顶弄着,江颐两眼一白,猛烈地挺着腰抽搐了起来。疯狂收缩的阴道让关越还是停了下来,他咬着牙抵抗着巨大的吸力,龟头被宫颈不停地吮吸着,舒服地他喟叹了几声。 他听着女人细碎的哭声,又开始腰腹用力地进出她的身体。阴道和宫颈被同时摩擦的快感快要将女人吞噬,但身体四肢被绳索束缚,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在被疯狂侵犯的下身。 “呜呜……”江颐的泪流的汹涌,关越的动作却更凶狠。男人激烈地操干着,对抗着巨大的摩擦力,两个人的快感都已经濒临决堤。关越狠插了女人一百多下,才在江颐在此潮吹时,快速退了出来,隔着那件透明的吊带,射在她的背上。 关越取出她嘴里含着的口球,透明的涎液被一起拉了出来。他轻轻抚摸着女人通红的眼睛和被绳索摩擦出的红痕,跨间的性器依旧硬挺着,他知道,江颐的极限还不在这里。 性是他最后的伪装了,他总是疯狂又狠心地霸占江颐的身体,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但每每高潮后,他的心理却比江颐更加脆弱。他总是迫切地摁着江颐问她,你爱我吗?他想要答案,又在得到答案后一遍一遍摁着她再次确认。关越永远会迷失在她含着情欲说爱他的眼眸里。 可是后来,她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沉默着,他觉得她的爱好少,所以他不建议多挖掘一些新的来填补他的空虚。每一场性爱,他都一定要做到女人死去活来,才能在她无意识的依偎里确认她依旧爱他。 他想张嘴,他迫切想问,但他忍住了。 于是性欲又暴涨了上来。 他草草解开江颐身上的绳索,解下她身上无法蔽体还沾满精液的衣料,将她放平躺在床上。床边的领带被他取过,绑上了江颐的双眼,他重重地吻着她微张的红唇,一路向下,吻住了红肿的腿心。 “别……”江颐想动手去推他,可是四肢根本无力对抗,腿根微微抽搐着,却做不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关越轻轻叼着那颗充血的阴蒂,舌尖抵着那颗凸起微微用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腿心,刺激得女人只能带着哭腔嘤咛着。 男人转而去舔弄她被操到微微外翻的腿心。软肉被唇舌含住,男人的舌尖刺进她泛肿的甬道,灵活又有力地刺激着她的敏感点。 江颐仰起脖子哭了出来,刺激感和羞耻感疯狂交替侵蚀着她的意识。身体里的渴望再次被他调动,眼泪打湿了黑色的领带。 关越听着她的哭声,咽了咽小穴汹涌流出的水液,在她的下巴上轻咬吮吸着。眼睛被蒙上,她看不见关越的动作,期待和不安放大了身体的感官。 男人抽出一个枕头垫在她柔软的腰身下,硬烫的阴茎重重抵在腿心,腰腹用力,尽根没入。 关越捞起她的腿,牢牢地顶在肩上,将她整个人翻折过来,湿滑的腿心直接暴露在空中,被他疯狂地抽插着。 几乎是自上而下的贯穿,被侵犯过的宫腔也直接向他打开,迎接他新一轮的操干。女人被他死死钳制住,下身强烈的饱胀感让她浑身发麻。她哭声尖细地仰着脖子呻吟着,却被男人尖利的犬齿轻轻咬住。 湿滑的甬道在男人激烈的抽插下,变得与他契合无比,每一次都乖乖地吮吸他粗长的肉棒,阴道和宫颈都软软地接纳着。 疯狂的快感在关越的身体里堆积,可是心理的欲求却永远无法满足。 他摁着江颐在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地做了两次,又在按摩浴缸里抓着她的头发做了一次,才放任虚脱的女人陷入梦境。 一根烟在他手指间被点燃,他看着江颐不停振动着的手机,看着那个他不欢迎的来电人的名字,眉心微微下压,心情阴郁。 他知道,他的宝贝,永远都不再只属于他。 20故地 半睡半醒间,江颐含住了关越喂下的润喉片,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迷迷糊糊地被带上飞机。等到她再次醒来,整个人躺在关越的怀里,听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和很快的语速,脑子昏昏沉沉。 关越看见转醒的她,关掉会议软件的麦克风,低头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 “念念睡了好久。” 江颐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景和漆黑的夜空,艰难地开口:“我们在哪?” “纽约。” “我有一点急事要回来处理,先把你带过来了。” 江颐有些迟钝地点点头,下意识无力地倚靠在他身上。 “饿吗?” 江颐没有回答,大概是饿过了头,其实感觉不到明显的饥饿感,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连活动手脚的力气都几乎消失了。 关越看着她乖巧安静的样子,满足感占据了整颗心脏,低头用力吻了吻她红艳的唇,嗓音沙哑:“先回家,我找了人送餐过来,待会吃点东西再睡。” “……好。” 女人的声音哑哑的,带着一点鼻音,此刻算不上好听,但在关越的耳朵里,却比任何声音都要让他感到安心。他收紧怀抱,嗅着江颐发丝残留的洗发水香味,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他牢牢抱住的宝贝更加重要。 “回头我会打给他,”关越又打开麦克风,声音微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必回应。” 江颐愣愣地听着他的话,看着他退出会议,摘掉只带了一边的蓝牙耳机,抱着她下了车。 “能走吗?”关越看着虚弱的她,轻轻笑着问。 “……能吧。”江颐红着脸,自己试着走了两步,姿势有点怪异。 腿心间难以忽视的不适感让她在心里骂了一百句关越的坏话,看着他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热切地关心她。可是他的眼神却炙热,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餮足的松散劲。 “在心里骂我吗?”关越将她围在电梯的角落里,挡住替两人拎着行李的司机的视野。 “没有。”江颐抠了抠手指,没有抬头看他,心里又多骂了他两句。 “那怎么眼睛眨那么快?”关越堵在她身前,低低地笑着,胸腔振动着。 江颐自暴自弃似的闭了闭眼睛,对他说:“关越,为什么你的精力可以这么旺盛?” 关越笑出了声,用力亲在她的额头上,回应她:“如果我不行,也太委屈念念了。” 江颐抬头看着他故作善意的眼神,叹了口气,真诚地说:“那真是太委屈你了。” “因为我很不行。” 关越哄着她多吃了几口东西,又亲亲她,转身去了书房继续处理工作。 似乎是因为睡了很久,江颐看了看手机,已经纽约时间晚上11点了,她仍然毫无困意。她一个人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伊斯特河对岸灯火通明的曼哈顿。她想起第一次来纽约时,也曾被这种繁华震撼过,毕竟多伦多那种地方,出了市中心,就像废墟似的。有时进了地铁站,看见一大群一大群的棕色人种,配上极差的下水道系统,不看手机定位,江颐只觉得自己可能生活在孟买。 后来她毕业来了纽约,挑中了熟人的这套两居室公寓租了下来。这间公寓和她在多伦多住的相比,并不算宽敞,她把其中一间卧室改成书房之后,又选了很多喜欢装饰品和灯具,才渐渐让它有了一点家的样子。 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分手后,关越花高价把这套公寓买了下来。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那个她用来当花瓶的红酒瓶,还放在茶几上,新鲜的粉白色绣球插在细细的瓶口,骄傲地盛开着。 他原本可以住去更好的地方,却执拗地缩在这间满是她生活过的痕迹的公寓里。明明是一个对生活条件极其挑剔的人,但却忍受着红酒瓶上渐渐发黄的标签。 眼泪翻涌了上来,她不明白,他是怎么在这个满是回忆的屋子里,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这四年。 那个照片墙上,还挂着他们曾经的合照。最上面的照片上,18岁的她留着长长的柔顺的头发,笑容温暖地靠在关越怀里。那个时候的关越很讨厌吃饭,人消瘦的厉害,手背的脊骨微微向外凸着,但怀里抱着她,眉眼间阴郁的寒冰开始融化,眼眸明亮。 江颐草草擦了两下眼泪,低头看了看不停振动着的手机,点进了工作邮箱,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挑了一些出来准备处理,却又收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gia,合约我这边起草完了,你还在旧金山吗?”nikko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我不在,可以发邮件给我吗?” “没问题,待会就发。” “对了,顺便替我跟irwin说句恭喜。” “恭喜?” “哈哈哈,他这次赚的可不少,记得让他给我们大家发个年终红包。” 江颐笑着应了两句,挂断电话后,转头去看从书房走出来的关越。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从酒柜抽出了一瓶起泡酒,又选了两只玻璃杯,走到了江颐身边坐下。 男人熟练地打开酒瓶,分好酒后递给了江颐其中一支高脚杯。关越轻快地和她碰了碰杯,一饮而尽。江颐微微抿了一口,问他:“nikko说,让你记得给大家发红包。” 关越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他们盯我的口袋,盯得可真够紧的。” “你看上去确实心情很好。”江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的浅浅的痕迹。 关越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对她说:“确实很好,但不是因为赚钱。” “只是因为成功收割到了目标对象,”关越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狠劲,“有些人硬要往枪口上撞,我也只好送他一程。” 男人身上荷尔蒙和烟草味源源不断地传来,江颐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恍了恍神。她还记得简瑶评价过关越,她说她没想到irwin居然这么好说话。当初接到他名下那家金融公司的项目时,江颐也以为他会百般刁难,结果每一场会议,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偶尔提一些很有用的建议。以至于他的项目最晚开始,却最早结束。 看起来,他大概只是投出那个项目陪她玩玩。如果真的遇到他认真起来,她大约绞尽脑汁也很难逃出他的算计。 关越看着盯着桌上放着的蓝牙音箱发呆的她,不满地收紧箍住她身体的手臂,语气漫不经心地问:“累了?” 他看着江颐摇了摇头后,开口:“下个月什么时候有假?” “可能没什么假了,开年也要开始忙了。” 关越思索了一会儿,对她说:“大概下个月中下旬,我们要回一趟国。” 他实在逼的有些太紧了,戒指、场地布置、还有礼服的设计都已经被他安排的清清楚楚。她似乎只用当个甩手掌柜,选自己喜欢的方案就好。可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想好怎么和爸爸开口。 “我知道你还没告诉叔叔,”关越满不在意地笑着,“但念念,他迟早都要知道。只是要么你说,要么我说。” “但没什么能改变我们会结婚这件事。” 江颐看着他迫近的黑眸,熟悉的溺水窒息感涌了上来,她没什么表情,只是抠了抠手指,眨了眨眼:“我知道。” “我会提前告诉他的。” 关越满意地吻上了她柔软的唇,齿间抵着她的下唇轻轻地吸咬着,舌尖舔舐着他咬出的道道牙印。 “打开看看,”关越松开她,递给她一个黑色的礼品盒。 江颐掀开盖子,手指轻轻抚摸着盒子里的衣料。盒子里是一条浅灰色的羊毛吊带长裙和一件白色短皮草外套,她走进房间换上后,又走到关越面前,等待他替她系上腰后的绑带。 只是一个小小的表达信任和依赖的动作,关越就已经难以遏制内心的雀跃,替她系好绑带后,从后拥住她,对她的脸颊亲了又亲。她似乎永远有办法拿捏他的情绪,尽管关越并不介意。 关越替她带上银色的金属耳环,小小的碎钻在她的耳垂发出夺目的光芒。 男人抱胸站着,赞赏地看着她打扮起来的样子,摸着贴身裙摆下纤细的腰身,贴紧她的身体,对她说:“陪我去参加一个派对。” “我遮一下这些……”江颐伸手去拿遮瑕液,她的锁骨上还有衣裙遮不住的红色吻痕和咬痕。 “不用遮,”关越拉过她的手,替她套好外套,又递了一根领带给她,示意她替他系上。 “待会要去的地方,可能不会太干净。” “留着这些,跟紧我,他们知道什么人该盯,什么人不该盯。” “乖一点。” 21觥筹 p o1 8b t. co m 在多伦多上高中时,江颐偶尔会跟着朋友一起去温哥华玩。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参加过一些疯狂的纨绔子弟举办的派对。酒精、烟草、毒品、滥交,在那个圈子里只是日常的社交。尽管她从不碰这些,总是想方设法脱身,但后来也不得不跟着关越继续参加一些推脱不掉的聚会。 感官上的刺激永远是最容易的,也往往是直接突破人性下限的。 她这样想着,冷淡地看着舞台上大跳脱衣舞的男男女女,靠在关越怀里,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关越带着她站在别墅二楼的看台上,一只手轻轻捻住高脚杯,另一只手揽着女人纤细的腰。 “Irwin,这边。”一个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向他们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和煦。他个子不是很高,但却穿的很正式,西服胸口口袋还塞着黑色条纹的丝巾。 关越揽着江颐往男人指引的房间走去,贴近她的耳朵,对她说:“我之前应该带你见过他,他是魏平川,魏仲民和刘捷的次子。” 江颐挑挑眉,她对这个人有印象。魏仲民是国内最大的国资建工集团总经理,而刘捷曾经为国家证监会工作过,后来调任某对外投资银行行长。他们的长子成绩平平,只能遵从家族安排,在国企担任一官半职,未来升迁之路已经被规划好;但次子魏平川,从小就被养在美国,倚仗着家族资本和权势,做了独立投资人。 而关越的父亲关铭健曾经倚仗着红色家族背景和发妻的资本支持,成功击败其他人,坐上风口,成为建立起红色金融帝国的第一批人。权力和资本的无数交易之下,关越和魏平川也逐渐成了利益共同体。 但江颐印象更深的并不是他的出身,而是她记得,关越提醒过她,在那幅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魏平川最喜欢的,就是听着裸女拉的大提琴,配上撕开人妻晚礼服的裂帛声。 “别怕,”关越替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不舒服就告诉我。” 江颐点了点头,稍微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却在门口侍从开门的下一秒,依然瞳孔紧缩了一下。 真是疯了。 那是一间巨大的房间,灯光很亮,地面瓷砖选的是纯黑色。似乎是有人刻意将美钞洒在地上,四个裸体女人匍匐在地上乱爬着,互相抢着彼此手里的钞票,脖子上挂着项圈,嘴里还学着狗叫。她们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勒痕,甚至头发上还挂着白色的浊液。 魏平川身边的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才刚刚提着裤子,衣衫凌乱地坐着,男人手指间有烟雾升起,房间里有一股浓烈的大麻燃烧的酸臭味。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a nben ge.n et “搬两张干净的椅子过来,”关越递了一张美钞给站在一旁的比基尼女郎,女郎顿时喜笑颜开,挥动着鞭子催促着两个男性服务员搬来舒适的沙发椅。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洁癖,”一个抽着大麻的男人邪邪地笑着,目光落到江颐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神却涣散无比。 “这批玩完了,下一批什么时候到?”坐在魏平川另一边的男人砸了砸嘴,喝了一口澄澈的威士忌,“Eric那边说,弄了一批新货过来。” “那批巴西女人?”关越接过江颐手里的烟,吸了一口,“Eric连那批泰国明星都快捧不起了,哪来的功夫替你调教新的女人?” “哈哈,确实。”魏平川笑了笑,递了一杯加了冰块的酒给关越,“得先让他给Irwin还钱,比特币那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Gia对吧?你喝什么?”魏平川对着江颐温和地问,一副绅士的样子。 “开你最贵的红酒吧,”关越对着魏平川虚伪的脸嗤笑了一句,又对着江颐说:“平时他可舍不得。” “没问题,”魏平川答应得爽快,转头让侍从去把酒取来,“今天可是庆祝的日子。” 一个跪趴在地上的女人摸着江颐的鞋尖,抬起了头对她痴痴地笑着。江颐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和嘴角难以忽视的淤青。她不相信几张钞票能让人变成这副模样,一定有人对她们做了巴浦洛夫式的训练。 “Irwin,你看,她喜欢你的女人。”那个抽着大麻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怎么不带你的宝贝去见识一下,Eric那边可是有很不错的男人,那些男人还是他亲自验的货。” 关越嘴角泛起嘲讽的笑,随手摸出随身带的一小迭钞票递给江颐。他对江颐挑挑眉,示意她来处置。在地上爬行的女人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江颐只是淡淡地眨了眨眼,叫来那个穿着比基尼的女郎。 她伸手把美钞塞进女郎深深的乳沟里,偏偏头示意她把女人们带走。女郎刚要拿起手里的鞭子,却被江颐打断:“太吵了。” “找个安静点的办法。” 女郎谄媚地点点头,拿出那迭钞票,吸引着赤身裸体的女人向外爬。江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不是第一次,她假装得心应手地参与到他们的暴行之中。她讨厌这些,可她不能让自己和关越被排除出去。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令人无比恶心的扭曲之处。 “来吧,你们来伺候这位小姐。”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江颐,刻意调侃着,指着另外两位男服务员说。 “拿消毒湿巾来,”关越漫不经心地说,心情却阴沉,“跪下,把地擦干净。” 魏平川看着两个跪行在地上的男服务员,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话语间敲打那个男人:“Irwin准备过阵子和Gia订婚了。” 男人抽着大麻,半躺在沙发上,笑容都迟缓,出口的话却锋利:“上一个想和Irwin订婚的女人,不刚被他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下一个就到你,”魏平川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阴狠的眼神对上关越冰冷的视线,一种奇妙的默契在两个男人之间激荡开来。 江颐皱了皱眉,接过了关越递来的那杯红酒,抿了一口。浓厚的香草气和酸涩的浆果香在舌尖炸开,她挑挑眉,不愧是魏平川珍藏的好酒。 “来吧,”魏平川起身端起酒杯,“今天虽然是为了我庆祝,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感谢Irwin。没有Irwin布的局,我们根本抓不住昊德的尾巴。” “另外,也提前祝你们俩,订婚快乐!” 清脆的碰杯声荡在半空中,江颐却只觉得耳膜刺痛。“昊德”这个名字她永远不会忘,她仍然记得陈传坐在那张昊德集团董事长的椅子上,嘲讽地看着她站在他面前,对她说:“江小姐,你没有资格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 即便他和关铭健才是加害者,但强大的权力和资本,压得当时的她和关越不得不弯下了腰。可她和关越不一样。只要他回家认错,他依然可以做养尊处优的关总;但她早已被逼到退无可退。 她以为只有她快忘记了那种被侮辱的愤怒和不甘,回头却发现,她本想遗忘的过去,关越仍然在替她铭记。 关越看着她勉强的微笑和发白的脸,握住江颐冰凉的双手,对着跪在地上擦地的服务员说:“拿条干净的毛毯来。” “Irwin,你可真有够长情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她。”坐在一旁抽烟的男人调侃着,目光落到他们交迭的手背上。 “关叔之前不是反对来着?你们订婚,他知道吗?”另一个男人接过话茬,问向关越。 “过阵子就知道了。” 魏平川挑挑眉,问:“所以你不打算提前跟他说,你要和Gia订婚?” 关越取过一根雪茄,利落地点燃,吐出一口烟雾。 “不打算。” “他要还是反对呢?” 关越笑得轻蔑,目光转向江颐,在她姣好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看向魏平川,说道:“他的意见不重要,我会直接通知他。” “这个家,从现在开始,我说了才算。” 22爱恨(h) 派对原本是为魏平川办的,但人人看见关越都向他和江颐道喜,正好关越心情不错,几乎来者不拒。到最后,即便江颐替他挡了几杯红酒,他还是喝的很多。 醉酒后的男人不太清醒,但却变得更加黏人。此刻关越正牢牢攥着她的手,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江颐叫来一个服务员,让她送些热茶和醒酒药来。 “江小姐,”魏平川的助理走了上来,递给了她一张便签,“这个是关总在这边的房间,您找这个房间号,密码是六位数,您生日。” 江颐愣了愣,点点头,看着那位助理扶着已经醉到走不稳的魏平川坐上电梯,又转头去看眼神有点迷蒙的关越。 喝醉之后的关越总是变得很乖,不管江颐说什么,他都一一照做。但每次只要江颐放开他的手,他就会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再紧紧攥着她的手,对她说好话,哄着她不让她走。 江颐只是想给他喂一口热茶,但关越抗拒着,用力抓着她细细的手腕,想要把人拉过来,重重地吻她。 “关越,”江颐有些无奈,“你自己吃。” 她剥开醒酒药外包裹的锡箔纸,递给有些迷茫的他:“再喝一点热茶,听话,好不好?” 关越反应了一会儿,点点头,拿起杯子一口饮尽,然后把玻璃杯丢在一边,两只手都伸过来抱她。 江颐转头去看他有些泛红的脖子,轻轻地摸上他的额头,测试着他的体温,却被那双大手抓住,捧到了自己面前。 “念念……好像做梦一样。” “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你。” 心口钝痛,江颐看着他茫然的脸,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该亲吻他的唇,然后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的。可是当她看着那副眉眼,她却没有这样做。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关越想要很多爱,上天却给了他优渥的出身和卓越的财富。江颐想要底气,上天却分给她最炽热和密不透风的爱。命运把他们捆绑在一起,希望他们互相补足,可下场却变得两败俱伤。 “戒指呢?”关越翻看着她白皙的右手,那根中指上空空如也。他又去看看自己的左手,依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关越疑惑地看向她,看到女人泛红的眼眶里含着泪水时,他愣了愣。 “弄丢了?”关越抱紧她,“没关系,我们再买就好了。” 泪水砸落在他的手臂,在他的深蓝色的西服外套上晕开了一块。江颐有些忍不住,她大概也喝多了,那种复杂的委屈和无奈冲向她,她仿佛是情绪海洋上的一座孤舟。 “别哭。” 关越紧紧抱着她,低头去吻她湿润的眼角,“别哭,念念。” “……关越,”江颐抬头看着他,“和我结婚,你会快乐吗?” 关越用力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头疼,皱眉看着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念念,我不止想要你在我身边。” “我想要你爱我。” 下一个问句就在嘴边,可是关越对着她泪光闪闪的眼睛,没有问出口。清醒的时候,他可以很笃定地对关沁说,他不信江颐不再爱他,可是四下无人时,他却会感到恐惧和惊慌。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江颐不再爱他,他都将立刻溃败。 关越从来都不是畏惧风险的投资者,但在江颐这里,他只是连那百分之一的风险,都承受不住。 他可以设局让江颐留在他身边,可一旦她的心飞走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才是那个快被爱逼疯的囚徒。 “……我们回去吧。”他开始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强烈的波动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突然醒了一些酒,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心脏刺痛。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江颐摇摇头,“等你明天醒酒了,我们再走。” 她带着脚步有些虚浮的男人进了那个房间,在浴缸里给他放了水,催促他去洗澡。但关越伸手将她拉进浴室,紧紧贴着她,对她说:“陪陪我,念念,陪我洗吧。” 江颐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当着他的面脱下了衣物的遮挡,坐进那个大浴缸中,替他细细地擦拭身子。 沐浴乳散开,是熟悉的柑橘果香,那曾是她最喜欢的牌子。她转头去看沐浴乳的外包装,却被男人捉进怀里,双臂紧紧锁住她的身体。 关越细细摸着她身上绳索留下的斑驳痕迹,亲了亲她柔软的唇,和她额头相抵,低声对她说:“念念一直陪着我,不要去看别人,好不好?” 他的话里满满都是请求的试探,和清醒时咄咄逼人的他截然不同,可江颐从来都无法拒绝他这幅可怜又失落的样子。 “……我会陪你,”江颐看着他脆弱的模样,摸了摸他发热的耳垂,“但你乖乖的,不要去对付谁,我们向前看,好吗?” 关越舔了舔唇,像是低着头在思索什么,又对着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我放不下。威胁过你和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 “你会讨厌我吗?” 江颐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呼吸都变得困难,眼眶发热,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伸手拨开关越额前的湿发,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的阴影,轻轻地开口:“那你恨我吗?” 回应她的是一个滚烫的吻,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草味。强势的舌头顶在女人小小的口腔里,男人重重地吮吻着她的舌尖,胯间粗长的性器已经抬头,硬硬地抵着她紧致的大腿内侧。 “我好恨你,”关越微微拉开和她的距离,“是念念你把我捡回家,但也是你又把我丢下。” 他握住硬烫的阴茎,轻轻地拍打着她洁白的阴户,手指捏着悄悄挺立的阴蒂,感受着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关越含住她的耳垂,将她压进浴缸,跪趴在浴缸内的瓷面上,自己伏在她身上,手指在她仍然红肿的甬道里挑逗着她的欲望。 “可是我也好爱你。” 关越调整了一下角度,直直地插了进去。突如其来的插入让江颐没忍住尖叫,眼泪也从眼眶滑落。她还没有足够湿润到可以轻易接纳他的巨大,只能耸着肩忍耐他强劲的抽插。 “痛吗?”关越搂着她跪立起来,身下却暴力地撞击她的肉臀。男人低低的喘息声在她耳边不停回绕着,身下的不适感也渐渐消散。乳尖被男人的手指掐住,甬道里的水液更加汹涌,红晕在她的身体上不断扩大。 快感让头皮发麻,江颐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呜咽回答关越的话。膝盖顶在浴缸里,隐隐作痛,她只能下意识握紧关越箍住她身体的手臂,指甲陷进他的肌肉里。 “……膝……膝盖痛。”她勉强从不成调的呻吟里挤出几个字,忍不住在男人激烈的操干下哭了出来。 关越将她抱起,抵在墙壁上,胯下用力地抽插着,直到龟头破开宫颈,他才抱着身体剧烈抽搐着的女人回到了卧室那张大床上。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太醉了。关越看着江颐高高仰起的脖颈,看着她白皙皮肤下鼓动的血管,舔了舔嘴唇。好想咬破它,喝了她的血,是不是她就永远和他在一起了?他的犬齿贴近她的脖子,舌头舔弄着,感受到了她仍然跳动的脉搏,清醒了一些。 他不会伤害他的。 关越要的,是鲜活生动的江颐,而不是这具躯壳。 他将仍然硬挺的阴茎再次埋进她紧致敏感的身体,摁着她在这张大床上翻来覆去做了两次,才让她沉沉睡去。 睡眠没有持续太久,江颐就听见手机不停振动的声音。她太累了,可是关越在她身后睡的很沉。她不想接,但又不想关越被吵醒。 江颐眯着眼睛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下身微微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一些,她无力地靠在床头,按下了接听键。 “江颐?”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江颐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看了看屏幕。那分明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是号码归属地来自国内。 “您好?” 江颐试探性地小声回复着,声音异常沙哑。关越的怀抱又追了上来,他下意识倚靠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呼吸匀长。 “你和关越在一起,对吗?”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呼吸不稳地发问。 “请问您是?”江颐皱着眉,开口问她。 “我是陈楚婧。” “可不可以帮我求求关越,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我向你道歉,我也可以补偿你,但是我求求你,放过我爸爸,好吗?” ——— 23原点 江颐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复她的问题,反问她:“你会怎么补偿我?” “你开个价吧,只要我们家能给得起。” “钱,我不缺。” “那你想要什么?”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越来越激动,“江颐,你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高高在上?”江颐笑了出声,手指轻抚男人的黑发,“陈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 从头到尾,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是你们。”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一瞬,声音有些悲戚:“是我错了。”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多看关越一眼,也不会企图把他从你身边抢过来。” “江颐,我劝你一句,关越太狠了,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你也毁掉。” 趴在江颐小腹的男人忽然抬头,微眯着眼看着她,眼神清明。他在等,等江颐的回复。 “陈小姐,你能想到打电话给我,想必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并不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无法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你和陈董借权力和资本玩弄别人的人生时,就要做好准备,因果报应会回到你们自己身上。” “至于关越,你从来都抢不走他。” “你用不着劝我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请你和陈董多多照顾身体。” 江颐挂断了电话,低下头,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关越幽暗的眼睛。叁个多小时的睡眠足以让他从醉酒的状态中恢复大半,男人此刻已是异常清醒。 关越坐起身,将女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强壮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我会找人查她从哪里拿到的你的号码,以后再看到陌生号码,不要接。” “陈传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至于她和她弟弟陈楚炀,人应该还在美国,很难防住她找人蓄意报复。” “这段时间,我会派一批安保保护你,他们会一起陪你回伦敦。” 江颐靠在他的臂弯里,开口问他:“你要留在纽约?” “对,”关越笑了笑,“我这边忙完了,再去伦敦找你。一月下旬,我们一起回国。” “舍不得我?”关越低头贴近她的额头,亲了亲她艳红的唇,笑着问。 “巴不得你别来找我。” “嘴这么硬,”关越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那怎么行?我是念念的,谁都抢不走。” “啧,”江颐有些羞恼地看着他,双手推着他的肩,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关越吮吻着她的下唇,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后,又紧紧舔着她的上颚。江颐感到喉咙发紧,呼吸都变得急促,用力挣开了他的钳制。 他太清楚她身上的敏感点了,只是一个吻,她就又开始头脑发晕。 “关越,”江颐看着他意犹未尽地舔唇,沉默了一会儿,对他发问:“……关于我爸,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关越敛了敛眼神,犹豫了片刻,认真地看着她:“是查到了些东西,但还不完整。等结束了,我会告诉你。” “那我爸现在……” 关越接上她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很早就安插了一些人在江叔身边,他很安全。” 关越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据我所知,前段时间江叔之前的同事,找过他。” 江颐皱着眉回答道:“前同事?最高检那边的?我爸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了解到的是,他想找江叔了解一下送孩子出国读书的事。” 听到关越的话的那个瞬间,江颐的眼神变得冰冷,手掌渐渐紧握成拳。 她想起来了,当年,江行远忽然在饭桌上通知她和母亲,他将从检察院辞职,接受进入国企的工作调动。他在饭桌上竭力渲染国企工作的好处和未来的晋升之路,14岁的江颐没有看懂母亲眼里的忧虑,也忘记了父亲曾义无反顾地热爱检察官这份工作,为江行远庆贺了起来。 可是当天晚上,江行远敲了敲她房间的门,斟酌着词句,劝说江颐去多伦多念高中。当时的她感到很困惑,明明已经准备上h市最好的国际高中,准备出国念大学的,她不懂为什么父亲突然要这样改变她的人生轨迹。明明她看着父亲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不舍和挣扎。 再后来,她真的进入了多伦多最好的女校,可是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自己能立刻拿到加拿大护照。而她也没想到的是,江行远在她去多伦多的第一年,就被调去了乍得,这一外派就是五年。 只是她渐渐又放下了戒备,看着健康的父亲和热爱工作的母亲,看着自己没有意外事故发生的家庭,她觉得,大概麻烦已经解决。她还曾在暑假时,满心欢喜地飞去非洲,和父亲一起去了坦桑尼亚,看了动物大迁徙,又看了白雪皑皑的乞力马扎罗。江行远和她在沙漠上相约,等江颐大学毕业旅行,一家叁口就一起去一次南极。 可是当江行远回到母亲身边不到半年,某个深夜,江颐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压抑着情绪,哽咽着告诉江颐:“念念,对不起爸爸一直瞒着你,其实你妈妈已经乳腺癌晚期很久了。” 那个时候她压力很大,繁重的学业和忙碌的实习,还要常常往返纽约陪关越看心理医生。听到父亲的话,她大脑嗡鸣,电脑里的代码还在运行,可她已经丧失反应能力。她想买最近的一班机票飞回家,可因为那时的公共卫生事件,最快抵达国内的机票,也要15天以后才能起飞。 她努力着没有在关越面前表现出异常,可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在很多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之后,关越追着她来了多伦多。那时的他很忙,创业初期压力很大。他开着车联系江颐的朋友们,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找,最后在大雨渐收的黑夜里,找到了浑身湿透蹲在麦当劳门口痛哭的女孩。 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和无助,江颐这一生都将难以忘怀。 所以她厌恶输,她想向上爬,因为她永远记得受人摆布的无奈和痛苦。 她到的还是太迟了,h市的秋叶已经堆满了整条街。她买了新鲜的向日葵去看妈妈,可是妈妈却像一根在风里飘摇的芦苇。她曾经那么爱美,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漂亮利落,她曾是最好的法语翻译。可现在却躺在那张白色的病床上,呼吸微弱,眼睛浑浊。 她看着秋风吹起妈妈的衣角,拿出手机从实习公司辞职,又选了很多线上课程,给学校请了长假。她陪着妈妈散步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给妈妈因为化疗而变得瘦骨嶙峋的手带上手套,给妈妈念喜欢的法国作家的书,答应妈妈替她再去马赛看看。 最后在h市的第一场雪里,江颐送走了妈妈。 那天关越也是这样抱着她,陪伴在她身边。关越对她说了很多话,好像还哄着她喝些水,不要再哭,可是她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她看见爸爸开始发白的鬓角和开始衰老的脸庞,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好恨,好恨那些无能为力的时刻。 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疼痛,依然在她身体里游走。 关越依然坐在她身边,两个人身体赤裸地相对着。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江颐回过神来,没有看他,淡淡地开口说:“关越,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工作吗?” “为了自保。” 江颐点点头,似是嘲笑自己一般,轻笑了一下:“可是我快30岁了,成就也有了一些。在这条赛道上打听Gia这个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Jupiter最年轻最优秀的项目负责人之一。” “可是我才发现,兜兜转转,我从来都没有从那里逃出来。妈妈的病,是意外,可为什么我逃了又逃,躲了又躲,可是更多的意外还是找上了我。” “我自以为的自由和安全,只不过是我自我麻醉罢了。我假装看不见爸爸的白头发,我假装记不起和你的过去,我假装我从工作里获得了快乐。可是我根本无法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我以为我和你分开,一切都将归于平静。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的。” “身居高位的人弹弹烟灰,落在普通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关越揽住她瑟缩的肩,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对她说:“念念,不去捕食,就会被捕食。” “我知道。” 江颐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对不起,我以前曾经把你丢下,对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关越,我太胆小了,那些压力压在我身上,有些事我始终开不了口,我不想要告诉任何人那种恐惧和屈辱的感受。” “我太弱小了,在你们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我以为放弃了我爱的人就能保护所有人,可结果却是所有人都备受煎熬。” “那你爱我吗?”关越手腕用力,掰过女人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他听见了她的心里话,他仍然介意她的隐瞒和沉默,可是关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他曾问过几百遍。 即便他曾经再愤怒,再绝望,他对自己说,只要这一刻江颐点头,他就会再一次不顾一切去爱她。 关越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听她的眼泪砸落在被单上的声音。太安静了,砸落下来的声音宛如一声巨响。他的手在江颐的肩上崩到僵直,全身血液冲向头顶,他眼睛都不敢眨,只是在等江颐的答案。 “Je t'aime profondément.” 关越笑了出来,眼眶有些湿润,重重吻上她。 ————————— ps:法语的“我很爱你”的意思。至于为什么她和关越说法语呢,以后会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