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广东》 第1章 摊上事 龙角村，湘西南偏远小山村，喀斯特地貌，风景秀丽。村中一条小河自西向东从中穿过，村东两座耸立的山包上，怪石嶙峋，古木参天，山脊蜿蜒而上，形似一条云中飞龙，因而得名。 相传是宋朝的一位杨姓将军被奸人所害，流落至此，生生不息繁衍的后代。村里大部分是杨姓人，极少的外姓，也是近几十年来陆续迁来的移民。 杨亮，小名亮子，就出生在这村里。家前面一条小河流过，背倚龙角山头，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这杨亮长得脸型消瘦，自小习武，高三身高已长到一米七八，只是体型竹竿似的，像是营养不良。 杨亮是村里少数几个进县城读书的高中生，虽然到了县城成绩不是很好，努力一把还是有希望考上大学。 那才1992年，考上大学非常不容易，在农村可以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那个年代，大学毕业后国家包分配，相当于端上铁饭碗。 所以杨亮也是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除了偶尔去打打篮球，基本就在课室里埋头学习。眼看就要放寒假，一个周末，同学郝明约他去打篮球，连续几天的考试，挥洒下汗水倒也是一种很好的放松。 来到球场，已经没有空余位置，杨亮和另两个同学组队，等待输的一方出局。轮到杨亮一队上场，对方是另一班的，一看其中有王照松，仗着老爸是县里什么领导，逞强好斗，球技很差，球德更烂，好多同学都不愿意和他同场竞技。 杨亮萌生退意，之前曾经发生过不愉快，可是又不好扫了同学们的兴致。这王照松正得意洋洋，见杨亮有些扭扭捏捏，阴阳怪气说道：“怎么啦？亮子，怕了，不是说盖帽王吗，怂了，来呀！” 这王照松身材肥大，一米八的个头，技术不咋的，就是球风蛮横。亮子知道他的水平，斜了他一眼，“好，球场上见吧！“ 杨亮虽然看起来精瘦，弹跳力惊人，几个回合下来，与队友配合默契已是4:0领先。按规则这种半场谁先得5分谁赢，王照松急眼了，下三滥肘击亮子，上篮投中一分，比分4:1。 大家看在眼里，亮子也不在意，从地上爬起来，咬了咬嘴唇，继续进行。之后亮子接队友传球，三步飞跨单手扣蓝，比分5:1 。 赢了！场外一片欢呼声，尤其是女生，尖叫连连：“亮子，帅哥！” 明明是碾压，王照松就是不服气，悻悻离场时，负气把球一扔，砸在亮子身上。队友郝明看不过眼，上前理论：“怎么的，照松，输不起啊！” 这王照松二话没说，竟然抬腿就是一脚，郝明猝不及防被踢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亮子赶紧跑过去，“王照松，过分了啊，给郝明道歉！” “道歉！给谁道歉，给你道歉吗？笑话，一个乡巴佬，也配！”王照松一脸鄙视，用手戳了戳亮子的胸口，一口痰狠狠吐在地上，挑衅般望着亮子。 亮子看看郝明，紧握拳头，牙咬得嘎吱嘎吱响。在场外观战的杨雪梅跑过来，咿咿呀呀，意思就是要王照松道歉。 这杨雪梅，和亮子是同村的，初中同学，一起进的县城高中。小学时有次发高烧，到医院几针下去，烧是退了，人却哑了，寻医问药多年都没有治好。 “哟，怎么的，哑巴，都说英雄救美，你这是美女救怂货啊！滚一边去！”王照松不耐烦地推开杨雪梅，睥睨着亮子俩。 亮子拉拉杨雪梅的衣袖，示意她离开，可杨雪梅甩开亮子的手，怒视着对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双手一伸，拦住王照松，一副不道歉绝不许离开的神情。 “哑巴，找死啊！不看看站在面前的哥是谁，活腻歪了！”话音一落，一手抓住杨雪梅的头发，用力一拉，杨雪梅踉跄几步，还是倒在地上。 孰可忍孰不可忍，看见杨雪梅倒地瞬间，亮子实在忍不住了，倏地上前一步，盯着王照松，“王八蛋，女同学都动手，真以为老子怕你！” “我就欺负了，怎么的，打呀，有种的就动手，装模作样的算个球呀！”话音未落，亮子没有料到，王照松突然出手了，一拳挥过来，猝不及防，砸到了鼻梁上。 顿时，，亮子疼得眼冒金星，一摸鼻子，流血了。龙角村是尚武之乡，亮子从小习武，看似消瘦，肌肉却异常发达，常年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一般人不是对手。 亮子抹了抹鼻血，怒视着王照松，狠狠用脚跺地。见亮子不敢还手，王照松更加嚣张，“乡巴佬，懂点规矩，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哼！”说着又是一脚踢来。 这次，亮子已有防备，侧身一躲，顺势抓住大腿，转身一拉，噗的一声，王照松便摔倒在地。王照松狼狈地想爬起来，嘴上骂骂咧咧，还没有站稳，亮子再一个扫堂腿，又四脚朝天倒在球场上。 众同学哄堂大笑，只见王照松挣扎着想站起来，用手一摸后脑勺，出血了。顿时鬼哭狼嚎起来，“老师救命啊！亮子打人了，我快死了。”嚎了一会，干脆躺倒在地，一动不动装死。 班主任和几位老师赶了过来，扶起王照松，这王照松演得更来劲了，“哎呦！腰折了；哎呦！脑袋好疼，哎呦.......” 几个当事同学被带到办公室，还没等老师开口，王照松就恶人先告状：“老师，亮子他们三个打我一个，腰痛头晕，要是得了脑震荡就废了。” 这时一位校领导走过来，亮子正欲解释，领导制止了他，“快送王照松同学去校医室包扎下，事情回头再处理。”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对亮子鼻子流血却视而不见。 亮子把真实情况讲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摇摇头，说道：“你们知道这王照松德行的，忍忍不就没事了吗，这下可真摊上事了，等着挨处分吧。” 亮子自己也被打伤了，鼻子还在渗血，没有一句安慰，委屈得满眼含泪，明明是那王八蛋欺人太甚先动的手，怎么就都成了我们的错。 雪梅拉着亮子回到教室，颓然坐下，亮子倒不担心别的，担心的是要赔多少医药费。家里本就清贫，父亲靠砍些木材赚些钱，母亲养些鸡鸭，种些蔬菜，卖了补贴家用，仅仅也就够维持。 这个夜晚，一个无助的少年辗转难眠，忘却了自己的伤痛，憋着心中的委屈，担心的是闯了大祸，含辛茹苦的父母怎么拿得出这笔钱。 第二天，亮子惴惴不安度过了半天，中午的时候，郝明走过来说，王照松住进人民医院，诊断身体擦伤，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那王八蛋又吵又闹，叫嚷着报警抓人。 可怜的少年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六神无主，连中饭也没有吃回到宿舍躺下，望着天花板，憋屈的哭了起来，“明明是他先打的我，凭什么，凭什么？” 下午的时候，亮子父母来到学校，同来的还有雪梅的爸爸，亮子叫他强叔，是一远房堂叔，参军打过仗，部队转业后在县公安局上班。 父母哀怜地看着孩子，落下了泪水。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在学校安排下，和强叔与王照松爸爸接触过，对方竟然真的想报警，强叔好说歹说才放弃了，但一定要亮子当面赔礼道歉，支付医药费。 亮子听说要道歉，小小少年的宇宙爆发了，大声嚷道：“要道歉也是他先道歉，我才不会道歉，是他先打人，我是绝不会先道歉的！” “亮啊！低下头吧，我们是小百姓，斗不过人家的。”母亲低声劝慰。 “绝不，我宁愿不读书也绝不给这个王八蛋道歉。”亮子倔强地扭过头，听到了父亲的叹息声。 ....……… 多次调解无果，最后学校以打架斗殴态度恶劣为由，勒令亮子立即退学。 求学之门就此关上了，少年亮子无力抗争，在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离开学校，回到了龙角村。 第2章 新希望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亮子被学校开除的事情传遍村里，村民们只知道亮子打架被开除，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在背后指指点点。 亮子想解释，可这谁会理解。一个少年，还不知道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为了本能的尊严，不顾前路崎岖，断送本可以继续的求学之路，用倔强筑起属于自己的篱笆，这得多大的勇气。 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有两条出路，一是读书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有份体面的工作；二是应征入伍，在部队上锻炼几年，转业后有机会谋一份差事。 读书之路已经不可能，亮子寄希望于去当兵，相信自己的身体体检完全可以合格，可是征兵要到春季，春播农忙之后，现在还要等上几个月。 好在亮子父母并没有过分责怪小孩，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不会惹是生非，确实是忍无可忍，才动的手。现在书是读不了啦，那就跟着大人该干嘛干嘛，祖祖辈辈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亮子有个姐姐，叫杨美娟，初中毕业后在家，跟着父母干些农活。她在家旁边的菜地里挖出一口小鱼塘，放了一些草鱼苗，于今每条长到2斤以上了，还在鱼塘旁边坡地上种上冬瓜，用猪肥浇灌，长得又大又长。 一有时间，美娟便到街上卖草鱼和蔬菜瓜果，补贴家用。亮子周末从学校回来，返校时塞给他一些零花钱，姐弟两感情非常的好。 只是亮子的爸爸，太贪杯中物，平常还行，一喝醉常发酒疯，甚至打人，母亲为此头发白了不少，显得很是苍老。 美娟要负责家里两头猪的猪食，每天去田间地头采摘猪草，喂养草鱼。到了春节前，卖掉一头猪，另外一头做成腊肉，家里可以吃上一年，来了客人主要就是腊肉接待。能买块豆腐，或者炒鸡蛋，那是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了。 放寒假了，雪梅回到龙角村，一天过来叫亮子去她家吃饭，说是她爸爸回来了。强叔是亮子最佩服的长辈，对亮子向来很好。与王照松的冲突，医药费都是强叔垫付的，家里实在拿不出这笔钱，亮子心里感激不尽。 这强叔可是相当有故事的人，早年当兵，表现突出保送进了军校，毕业就是少尉排长，不到半年升为连长。赶上那场自卫还击战，上了前线，一个人炸掉敌人两座暗堡，为部队扫清了前进的道路，自己还毫发无伤，堪称奇迹。 没有料到的是，撤退途中，竟然被流弹伤到大腿，紧急送往医院。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腿保住了。因战场上英勇的表现，个人荣立二等功，如果不是感情上出了问题，升级加官是铁定的事情。 强叔体格健壮，样貌俊朗，毕业后一到部队就被首长的女儿看上了，这首长的女儿长相确实不敢恭维，脾气还很奔放。碍于首长的面子，强叔也不好直接拒绝，偶尔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一来二去，在首长心里，认为俩人是在谈恋爱了。 这首长女儿看似大大咧咧，没想到急于求成玩起花花心思，一次在外面吃饭，硬是劝强叔喝酒，多喝了几杯，分不清东南西北。第二天醒来，首长女儿赤裸躺在身边，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至于是不是“生米煮成熟饭”，强叔那时一片空白，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首长女儿心里踏实了，而强叔心里却堵得慌，可是，怎么解释呢？ 不久，强叔上了前线，回来一段时间住在医院，在护士精心照料之下能下地走动了。这女护士呢，长得端庄秀美，温柔体贴，这可把强叔吸引住了。强叔也是那种直性子的人，既然喜欢就直接表白，也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 强叔也向首长女儿摊牌，说两人不合适，自己喜欢上了医院的女护士。这还得了，首长女儿当时就炸了，折腾了一段时间，弄得精疲力尽，强叔干脆转业回老家，和那女护士也没有好成。至今都没有结婚，领养了牺牲战友的女儿，就是现在的雪梅。 亮子和雪梅同年，亮子大她半岁，俩人相处的多，基本能看懂雪梅的哑语。亮子去鱼塘边捞了一条鱼，还抓了一只鸡，俩人一前一后走着，十几分钟便到了强叔家里。强叔家更靠近龙角山包，小河从这里转了一个弯，形成深不见底的深潭，就算是村里的游泳好手，一般都不敢潜到潭底。 强叔在泡茶，招呼亮子坐下，亮子把鱼和鸡放进厨房，奶奶正准备生火做饭，那是地道的柴火饭，雪梅也进去帮忙了。自上次打架事情发生被开除后，亮子好几次想和强叔聊聊，可是强叔近段忙，一直没有时间。 “亮子，在家干啥呢？”强叔递过来一个茶杯，问道。 “强叔，不知道干啥，想找你呢，我想和你一样去当兵。”亮子说的是真心话，他不想永远待在这山村里，除了当兵没有别的出路。 强叔喝了口茶，微笑着看着亮子，“当兵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可能去不了，体检合格的年轻人不少，你政审就过不了关。” 亮子一听急了，“怎么，学校这件事情还影响到当兵？多大点事啊，听说我回家后，那王八蛋就活蹦乱跳去上学了。” “亮子，这个你不懂， 在有选择的情况之下，当然不会选你。” “那怎么办啊？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样过，我心不甘啊！” “不急，来，喝茶。今天就是和你聊聊这个，以前读书、当兵，现在改革开放不同了，多了一条出路，就是出去闯荡。”强叔望着亮子，眼神坚毅地说道。 1992年，虽说已经有人陆续出去打工，龙角村出去的年轻人还不多。这一年，正是伟人南巡之年，加快改革开放，沿海一带已经焕发出蓬勃生机。 亮子满脑子寄希望于去当兵，完全没想过出去打工的事情。自己要文凭没有文凭，要技术没有技术，能干啥？如果是去工地或厂里干苦力，那能有什么出息呢？ “可是，强叔，我什么也不会啊！”亮子说出自己的担忧。 “会不会没有多大关系，关键这是时代给予的大机会，你要做的是去发现、抓住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我行吗？”亮子嗫嚅道，喝掉杯中茶，“我行吗？” 强叔也算是看着亮子长大，知晓孩子的品行，以及潜在的能耐。尤其是这次，小小年纪不畏权势拒绝道歉的倔强，让强叔看到年轻时自己的影子。 “亮子，到外面闯荡一番吧，到社会熔炉中去读书，无论成龙成虫，拼搏一回，也不枉生在这个激情的年代。” 强叔的话掷地有声，让亮子心里起了波澜，自己眼界太窄了，一点醒，真是非常有道理。时代不同了，农村孩子也多了选择，不仅仅是去打工赚点钱回来，而是寻找改变命运的机会。 “行，强叔，你见多识广，对社会了解，听你的，我过几天就满十八岁，办好身份证春节后就准备出发。” “去哪呢，外面可是举目无亲，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强叔关心地问道。 “我同学郝明，他哥哥郝理去了广东东莞，听说那儿厂子多，工作好找，先找找他，应该没问题。” 郝明的家在隔壁大竹村，和龙角村同属茅平乡，相距也就七八里，听郝明说，他哥哥是在电子厂，上半年还招人，厂里还专门让他回来，喊了好几个后生过去。 亮子回到龙角村这段时间，说实在话，心里还是非常郁闷的，不知道何去何从，毕竟就要成年了，得想想自己的未来怎么办。 可怎么也想不出路在何方，今天强叔一点拨，如同打开了一扇窗，心情轻松不少。走这条路，就这么定了，遇水架桥逢山开路，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心中重燃新希望，亮子心情愉悦起来！晚饭频频给强叔敬酒，给奶奶夹菜，酒至酣处，竟然高歌起《爱拼才会赢》：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声音洪亮，豪气十足，那真是少年该有的模样啊！ 第3章 闯出去 趁着郝明寒假在家，亮子急不可耐去了解情况。第二天天空才露出鱼肚白，就早早起床，沿着家前面的河堤跑着去郝明家。 冬日的山村气温只有几度，清晨霜降，两岸白茫茫一片，河风阵阵，吹打着亮子通红的脸庞。 可是亮子毫无寒意，嘴冒白气一路小跑，反倒身体暖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到了郝明家里，郝明妈妈正出来拿柴火。“亮子，这么早，郝明还没有起床呢，我去叫他。” “婶婶，不用了，我等一等，郝明怕是复习功课弄得太晚。” 听到说话声，郝明在房间喊道，“亮子，我就起来了，也太早了吧，什么事情啊？” 不一会儿，只见郝明披着一件袄子从房间出来，睡眼惺忪的。 “郝明，吵醒你了，没什么，我就是来问问，你哥回来过年吗？” “他说过不回来了，那边忙得很！怎么，你想出去打工，不是去当兵吗？”郝明说着拿过一条四方小板凳让亮子坐下，自己则坐在堂屋门槛上。 “改主意了，想到外面见识见识。兄弟，你考个大学没问题的，加油！我呢，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条条大路通罗马。” 亮子一早跑过来，郝明还以为是离开学校心情沮丧，来聊天解闷。没想到，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这就让郝明刮目相看了。 郝明家庭条件好过亮子，爸爸做些木材生意，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平时给村民拉拉东西，手头上还是有些余钱的，家里也非常希望郝明能考上大学。 他们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郝明和亮子是受人欺负了，亮子还因此被开除，心中不平，可又无可奈何，没处说理。但心里认可亮子，小小年纪够义气有骨气，嘱咐郝明要多同亮子联系，维系如兄弟一般的情谊。 郝明站起来，“把我哥的地址电话写给你吧。”亮子跟进房间，看着桌上的书本，拿起又放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亮子心里也是想争取下，参加下高考，可是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竟然连这个资格都没了。 亮子把纸条装进兜里，郝明妈妈在堂屋喊道：“郝明，亮子出来吃早饭了。”堂屋摆着一张实木八仙桌，四条长凳，那是村里每家每户的标配，平时在厨房吃饭，有客人或者是逢年过节，就聚在堂屋里头。 亮子拿到纸条本想离开，郝明妈妈横竖不肯，亮子只得坐下来，一碗稀饭，里面拌有酸豆角，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郝明妈妈还特意煮了两个鸡蛋，一人一个。 正吃着，外面响起汽车喇叭声，郝明走出去瞅瞅。你说巧不巧，竟然是王照松，开着一辆旧捷达，他之前来大竹村玩过，知道郝明家在这里。 那件事情之后，王照松回到学校，更加趾高气扬。郝明对他是敬而远之，一心用功学习，平时没有来往，心想，他来干什么？ 郝明正疑惑，王照松探出脑袋，问道：“快过年了，来乡下买几只土鸡，你家有吗？” “没有！”郝明硬生生的回答。这时，亮子走了出来，“郝明，谁来了？”一看不打紧，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王八蛋。 王照松也是没有料到，亮子家在龙角村，怎么这么早在郝明家，本能地缩回了脑袋。这地方素有尚武之风，而且亮子现在是社会的人了，王照松再混蛋也要掂量掂量。 亮子脸顿时黑下来，拍拍手，走到车旁，往里一看，副驾还坐着一个人，黄头发，戴着耳钉，应该是王照松的狐朋狗友。 王照松皮笑肉不笑，心中发虚，毕竟上次那事心知肚明，亮子吃了大亏，书都读不成了。可是狼狈而走，又显得自己孬种，太没面子了。 亮子心中确实窝火，真想把眼前这个王八蛋揪出来揍一顿。可是不能啊，医药费还欠着强叔的呢，而且强叔说过，要我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改变人生的机会。一旦动手进局子，对不住强叔啊！ 双方就这样僵着，亮子怒视着王照松，旁边那小子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催促王照松快走。“走啦，买好鸡快回去，那几个兄弟等着我打台球呢。” 亮子强忍住怒火，狠狠踢了脚车轮胎，盯着王照松说道：“小子，跟我听好了，要是听说你欺负郝明、杨雪梅，就不是脑震荡，是开瓢了，滚吧！” 王照松心里再不爽，也不敢表现出来，县城离这里三十几公里，这里的彪悍风气他是知道的，一旦惹了众怒，恐怕脱身都难。上次搞了亮子，自己也挨了老爸一顿臭骂，如果再出事，在人家地盘上也没有好果子吃。 发动了车子，王照松一溜烟跑了。亮子久久站在原地，牙咬得咯咯响，少年之间的仇，不要以为是孩子之间过家家，有时也是刻骨铭心的。 亮子和郝明返回堂屋，吃完早餐，亮子依然沿着河堤，小跑着回到家里。父母已经准备出去做事了，姐姐挑着水桶打算去街上卖鱼。 “亮子，你去哪啦，吃早饭了吗？跟姐去卖鱼吧！”姐姐问道。 “姐，上郝明家去了，在他家吃的早饭。今天我不去了，回来有事告诉你们。”亮子故作神秘，说完自个进屋了。 躺在床上，亮子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有些兴奋，不是强叔提议，之前从没有想过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要准备些钱，最好有个同伴，到时问问有没有回来过年的...... 正畅想着，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雪梅。“雪梅，你怎么来了？” 雪梅打着手语，意思是：大白天的，怎么在家里睡觉？ “我刚到郝明家回来，要了他哥的地址电话，正寻思着下一步该准备些什么，你就来了。” ——亮子，我爸说，春节后你就要去广东了，我要是男的就好了，和你一起去。 亮子噗的笑出声来，“雪梅，搞笑呢！你还是安心读书，考个学校。” ——考什么学校，我的成绩也一般，再说是哑巴，没有学校会录取的，我心里清楚。 确实，虽然没有明文规定，除了特殊学校，普通高校一般也不会录取一个哑巴，这是事实。 “先参加完高考再说吧，你不是先天性哑巴，说不定哪天就治好了，别想那么多。”亮子安慰道。 这雪梅，长相俊俏，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耳聪目明，就是不能说话，老天爷是真不开眼，竟然对一个小姑娘如此惩罚。 在亮子心里，与雪梅是情同兄妹，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也隐隐感觉到，雪梅对自己的依赖和喜欢。可是亮子不能往深处想，尤其是现在，还是要去外面见识下大千世界的广阔。 雪梅要去街上买东西，离开了。亮子回到屋里横竖睡不着，一想着王照松的嘴脸，心里就来气，如果待在村里这口气怕是一辈子也争不了啦，必须出去。 中午的时候，父母姐姐陆续回来，亮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姐姐当即赞同，父亲抽着自卷的旱烟，说道：“祖辈都在这里种田伐木，你就放心去吧，爸妈没什么能耐，自己去闯。” 得到家人的理解支持，亮子宽慰不少，也无心过什么春节，那几天也就是给长辈拜拜年，近亲的轮流请客吃饭，亮子的心思已经飞到外面了。 初七上午，亮子去县城买了车票，下午回来直接去了屋后龙角山，山顶有将军亭，厅内竖立将军碑。 亮子点香跪拜，“祖宗在上，亮子立志出山，改变命运，造福乡梓，临行告知，佑我事成。”这是龙角村的习俗，将要出门的人来到这里烧香祈祷，保佑自己顺利平安。 1993年，农历正月初八，亮子早早来到县城汽车站，孑然一人，登上南下的大巴。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憧憬着改变命运，开启跌宕起伏的闯荡人生。 第4章 夜宿桥底 坐在车上，亮子思绪飘飞。虽说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倒没有怕字，一穷二白的小伙，有什么可怕的呢。当然担心还是有些，主要是自己啥也不会，一切得从头学起。 亮子打小就崇拜李小龙，一年四季喜欢留长发，加上消瘦的脸型，乍看还真有几分相像。别看年纪小，走在大街上，表情装严肃些，真没有人随便敢惹。 这次出门，好不容易凑了300元，听说外面还是挺乱的，亮子小心翼翼把200元缝在短裤里，以防不测。包里也装上他自制的双节棍，亮子挺喜欢玩这个，自编了一些套路经常训练。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客车抵达东莞凤岗汽车站，已经是下午4点，亮子转乘中巴再搭摩的，到达郝理所在的工业园区，已是傍晚时分，天渐渐黑下来。 走进工业园区，左弯右拐，好不容易找到郝理上班的电子厂，可是厂门紧闭，看来是下班了。亮子在门口东张西望往里看，一位保安大哥走了出来，“干什么？下班了。” “大哥，我找郝理，你认得吗？”亮子急忙搭腔。 “郝理呀，他上星期就辞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亮子还想说什么，保安大哥不耐烦叫他快走，模样有点凶。 亮子心里就嘀咕，外面的人怎么这样不好说话呢！只得悻悻离开。园区外面是一条商业街，两边店铺林立，餐厅、旅馆、服装店最多，正赶上下班，工人们从园区涌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可怎么办呢，人生地不熟的，没想到遇上这种情况！郝理哥亮子认识，比自己也就大个两三岁，只是平常和他弟弟玩耍，俩人不是怎么熟悉。 难道郝明没有告诉他哥我要过来找他？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其实没有发生什么，这郝理出来打工快两年了，脑瓜子灵活，见帮厂里招工有利可图，索性辞工去镇上租了个小门店，干起劳务中介。 店面才刚刚开张，郝理光杆司令一个，联系工厂、登记资料，忙得不亦乐乎，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把弟弟交代的事情，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时，亮子已是饥肠辘辘，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眼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亮子去小店买了几个馒头，二块钱四个，先填下肚子。 亮子问了几家旅馆，单间想都不要想，五六十一晚，多人住的通铺最便宜的也要十五块，亮子舍不得，反正还早，再多问几家说不定有更便宜的。 走着走着，来到一座立交桥下面，立交桥靠着围墙，边上搭有几间简易棚屋，有人像是在生火做饭；另一处，散落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袋，稀稀拉拉，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 这是什么地方？亮子靠近些观察许久，棚屋住的估计是一群拾荒者，这里是他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另一群人，估计和自己现在的情形差不多，没有地方落脚，只能在这里以地为床了。 亮子顿时有了主意，能省则省，今晚就在这里对付一下。走过去，寻了一个地方，与那群人保持一点距离，放下背包，地上满是枯草树叶，还有不少黑漆漆的破被子。 亮子起初还保持着警惕心，把背包压在头下躺了一会，也没有人理会。虽然有些累，横竖睡不着，来的时候哪料到遇到这样的情况，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去哪里找郝理哥呢！ 桥底下阴凉，蚊子特多，嗡嗡作响，更加睡不着了。亮子坐起来，借着昏暗的路灯，环顾四周，距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位“新人”，抱膝蹲在那里，旁边是一个拉杆箱。 定眼一看，竟然是一个女的，那女的也朝着这边瞅，身体在颤动，好像在哭。那时的社会治安哪有现在这么好，一个女孩，在这样的环境中，心里害怕可想而知，一定是遇到难事了。 亮子没有多想，向女孩招了招手，女孩似乎看到了，但没有反应，反而把自己抱得更紧，她一定是吓坏了，不知道遇到什么倒霉事，在这里不要说睡觉，眼睛都要睁得大大的。 陆陆续续还有人来到桥底，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注意到她，如果再晚些，就说不定了。遇上流氓混混，真得出事。亮子虽然也是遇到困境，可毕竟是身强力壮的小伙，没啥可怕的。 亮子习武之人自是侠肝义胆，他决定去问问情况，说不定能帮帮她。提起背包，走过去，站在女孩面前，“姐姐，你也是初次出门？” 女孩警觉地抬起头，一头长发，怯生生看看亮子，亮子这时才看清楚，喔嚓！不是什么姐姐，和自己差不多大，可能还要小。 直到觉得亮子没有什么恶意，女孩才点点头，哭着说：“我刚从老家来找姐妹，下错地方，钱包也被偷了。”呜、呜！女孩又哭起来。 亮子坐下来，女孩本能地往后挪。“我不是什么坏人，你放心。我也是来这里找老乡的，没找到，才来这儿对付一宿。对了，你叫什么？” “江荷！我从湖南益州出来的。” “是吗！那我们是老乡，我是宝州的，叫杨亮，叫我亮子好了。” 聊了几句，江荷逐步放下了戒备心，告诉亮子，她自己读高三了，成绩不怎么好，考大学完全没有希望，听说这里好赚钱，瞒着大人来这里找一个姐妹，下车一问，好像不是这里的工业区，钱还丢了。 江荷算是不顺中的好运气，遇上的是亮子，同样初来乍到，要是遇到不怀好意者，一个弱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俩人一熟络，亮子帮江荷把行李箱搬到他刚才躺的地方，那儿离路口远安静些。“江荷，饿了么？这里有馒头。”亮子递过去一个馒头，江荷看来也是饿了，接过去吃了起来。 “亮子，明天还去找那老乡吗？” “不去了，他辞工了，不知道上哪儿找呢！” “那跟我去吧，我的姐妹在园区管理处做文员的，认识不少老板，说不定能帮上忙。” 亮子想想，这主意倒不错，先找到工作，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说。“那就太谢谢了！” “客气啥，要谢也是我谢你，刚才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幸亏遇到你，不然今晚真不知道怎么过。” “江荷，有我在，放心睡！”亮子撸起袖子，拳头一握。“杨家将后代，练过的，不用怕。” 江荷噗嗤一笑，“可以啊，还练过武，真困了，保镖，我躺下睡一会。” 亮子也躺了下来，和江荷中间隔着背包行李箱。天地之大，两个背井离乡的少年相同的境遇，又巧遇到一起，幂幂之中也算是缘分。 后来，亮子才晓得，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初到他乡，阴差阳错，联系不上约好的亲朋，或者落魄潦倒，住桥底睡公园，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待遇”，实在算不上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这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多年之后成就了一番事业，彻底改变了命运。不得不说除了个人的努力，广东这地方还真是神奇。 当然这是后话，容后再表。此刻的她正睡在桥底下，因为亮子的出现，年少的信任，睡得正香。 天渐渐亮了，过往的行人多了起来。亮子起身的时候，江荷已经整理好，还用胶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袋水。“亮子，洗把脸，新的一天来临了！” 亮子双手掬水草草抹了下脸，提起背包，“江荷，走！”过了一晚，像是老朋友了。年轻就是好，什么困难就像一阵风，一吹就过去，没事似的。 第5章 找工作 亮子、江荷一前一后走着，来到街上。一问才知道，江荷要找的工业园区不是这个，还要往前二三公里。亮子又去买了几个馒头，这次多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江荷。 江荷怔了怔，也不客气，“找到我姐妹，晚上请你吃饭。”这江荷，还别说，长得真是漂亮，一头乌黑的头发，皮肤白皙，穿着牛仔裤，更显高挑的身材。 为了省钱，俩人选择搭一辆摩的，亮子紧紧扶着江荷的箱子，背包放到箱子上，这样一来，江荷和亮子基本就是前胸贴后背了。的哥也是轻车熟路，很快安全把他们送到工业区门口。 车还没有停稳，江荷急忙就从车上下来，脸红红的。亮子也没有注意，数了车费给师傅，望了望大门口，“江荷，是这吧，东深工业区。” “应该是这里，你等等，我去问问。”江荷小跑过去，在大门口和保安交涉，又折回来，“亮子，你在这儿看着东西等等我。” 也就十几分钟，亮子看到江荷高兴地跑了出来，秀发飘飞。“亮子，总算找到了，真是好事多磨。她现在出不来，要中午下班，我们在附近逛逛等她。” 亮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江荷的工作应该没有问题了，自己的倒在其次，万一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你这姐妹厉害啊，能在管理处上班。”亮子说道。 “那是，我们初中同学，苏影中专毕业，学文秘的，嫌家里工资低就出来了。”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江荷笑容灿灿，把行李挪到士多店边上，店前摆着几张小方桌和红色的胶凳，俩人坐了一会也没有买东西的意思，店老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眼前这工业园的规模，看起来比昨天去过的小多了，而且厂房有些破旧，不过里面树木挺多倒显得安静。外面小街上也就两家士多店，几家粉面包点小餐厅，连旅馆都没有看到。 看到店老板的脸色，江荷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身上没有钱，又不好意思叫亮子买东西，就这样尴坐着。亮子当然也明白，似乎是经历过思想斗争，最终站起来去买了两瓶汽水和一包辣条。 两个年轻人交谈着，对未来充满希望。“亮子，你将来想做什么？”江荷问道。 “将来当然是做一番事业，现在得有个工作，一步步来。”亮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可以啊，亮子，桥底挡不住你的远大志向。” “不然来这里干什么呢？就为了一份工作，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机会，摆脱贫穷，改变命运。” 亮子此言一出，江荷表情是有些惊讶的，小嘴一撇，说道：“亮子，让我刮目相看，你这真提醒了我，不能只顾眼前，要看长远些，对吗？” “江荷，我也是随口说说，追求不同，因人而异吧。” “亮子，是不是小瞧我啦，还是看我是女流之辈，就.....” “千万别误会，没这个意思，女的嘛，反正，最好是......”亮子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哈哈，还说不是，小小年纪，就有性别歧视，知道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吧。” “别上纲上线啊，怎么就得罪你了，这高帽子我可戴不起！” 时间过得挺快，到了下班时间，俩人正打趣着，苏影跑了过来，“江荷，不好意思，刚才走不开。” “没关系的，怨我，下错车还丢了钱，弄得灰头土脸，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昨天真把我急的，在这门口等你到大半夜，又没办法联系，急死我了。” 俩人热火朝天聊着，完全无视亮子的存在，亮子也插不上话，只能默默。 突然，苏影像是刚发现亮子似的，推推江荷，“可以啊，出门带保镖了，事先不透半点口风，害得我瞎担心！” “这...”亮子想要解释，江荷笑了笑，“你还猜对了，他呀确实是保镖，不然今天我可能这里都来不了。” “你叫苏影啊，你好！我和江荷昨晚才在一起，认识也就半天呢！” “啊！昨晚就在一起了，认识才半天，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江荷捶了锤苏影，“想多了！”扭头看了看亮子，“不会说话的后果很严重，准确表达很重要！” 苏影已经是笑得前俯后仰，“这帅哥不错哟，还很酷，解释什么，认了吧！” “亮子，怎么办？要不中午你请客吧，工作上的事情还得我这个老同学帮忙呢！”这江荷，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头脑咋就这样清醒呢，转移了话题，自然而然就扯到了找工作。 “没问题，走吧！苏影，你熟悉，去哪家。”裤衩里还有货，亮子心中有数，爽快答应了，说实在的，这情形，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么能叫保镖，哦，亮子，请客呢，你们刚到，我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啊！就这家吧，地道的湘菜。”苏影说着，领着俩人走进店里。 “苏助理，今天吃些什么？”店老板过来打招呼，看来苏影是常客，又给亮子递烟，亮子说不会，老板准备写菜单。 “还是那几样吧，剁椒鱼头，尖椒炒肉，攸县香干，蒜蓉菜心，还有那什么...”苏影熟练地点菜，服务员端来茶杯，一一倒上茶水。 “呃、呃，苏影，你是发横财了，这位才刚来呀，没看他这么瘦吗，悠着点。”江荷使眼色，桌下踢了踢苏影。 “玩笑归玩笑，怎么能让帅哥买单呢，今后请我不迟，今天好好吃一餐。”苏影说的是情真意切，江荷也只能任由她安排了。 菜陆续上来了，姐妹俩久别重逢，说不完的话。江荷真是人间清醒第一人，借着热络劲，时不时点一下亮子的工作问题，苏影爽快答应，才放心。 吃得差不多了，苏影下午还要上班，亮子也是有心人，借故上洗手间，把钱从裤衩里取出来把单买了，69元，这是亮子打小以来吃得最贵的一餐。 喊老板买单的时候，苏影才知道亮子已经买过了，埋怨了江荷几句，江荷对亮子投以赞许的眼光，吃饭过程中还有些小担心，担心亮子兜里没钱。 看得出来，苏影还是挺开心的，一再说工作的事情放心，拍拍江荷肩膀，去上班了。 下午没事，又没地方可去，园区边上有一个水库，俩人把行李放在店里，沿着一条小道，上水库去看看风景，路上边走边聊。 江荷说道：“亮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希望你买单吗？” “当然知道，为我的工作呗！” “还算通透，心疼了吧！这苏影点了这么多菜！” 那个时候，在内地，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也就100块左右一月的工资，一餐干掉69元，已经是大餐了。 “心疼啥呢，要人帮忙嘛，还不得大度点。”说不心疼是假的，姐姐要卖多少条鱼，母亲要卖多少鸡蛋啊！亮子不是小气之人，只是实在家里穷，何况现在还没有上班。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亮子，我也是想让这位同学上点心。不然，我的工作估计问题不大，你的话难说啊，有可能不会帮！” 这江荷不仅清醒，而且聪明，年纪不大，对人情世故看得明白。亮子算是受教了，说道：“江荷，你对这些套路挺熟啊！” “熟什么，我爸是乡长，好歹也算是一个小领导，耳濡目染应酬来往，知道点皮毛。这社会就是这样的，你不愿付出，怎么会有收获！” 一路聊着，来到水库的堤坝上，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位年轻人身上，波光潋滟，湖风阵阵，亮子久久没有说话。 江荷伸出手，“亮子，很高兴认识你，咱们一起加油吧！” 亮子郑重地点点头，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起加油！” 第6章 学徒工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亮子和江荷从水库下来，进到店里面，老板客气地和他们打招呼，一了解，也是老乡，衡州人，刚开始也在工业区打工，去年开了这家湘菜馆。 老板对江荷说：“你那同学刚来的时候是普通文员，现在已经是主任助理了，不少厂里的老板高管请她吃饭的，让她帮忙找事做，应该没问题。” 江荷点点头，问道：“这里附近有旅店吗？没有看到。” “有的，不在街上，前面村子里民宅多的是。” “老板，多少钱一晚啊？”亮子问道，他急于知道，如果太贵，今晚还得睡桥底，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这要看你住什么房间，单间一般四五十，几人间的话，二十上下吧。” 这和昨天亮子了解的差不多，先看看吧，不行的话再想办法。现在就看苏影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不行，还得打电话回去问问郝明，他哥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联系得上。 正说着，苏影从园区门口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戴着金框眼镜。走到江荷跟前，苏影介绍说：“张总，这是我同学江荷，情同姐妹的关系。” “张总好！”江荷赶忙打招呼。亮子发现，这江荷与生人打交道一点不怯场，举止得体，真得向她好好学学。 “你好！叫江荷，是吧！大江大河，名字好豪气哟！”这张总笑眯眯的，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架子也没有。 “张总，还满意吧！青春靓丽，伶牙俐齿，就去办公室给你倒倒茶递递烟，怎么样？” 苏影嘴中的倒倒茶递递烟，是在办公室做文员，这对江荷来讲是份好工作，没有文凭一般进不去，只能下车间当工人。 “好，明天来报到吧！”张总说完离开了。 “谢谢张总，改天请您喝茶。”苏影冲着张总的背影说道，拉着江荷的手走到一旁。“江荷，张总的厂是做塑料花的，刚开始只答应去车间，根本用不着来见你。我是想让你坐办公室，把你夸得口水都干了，才过来见你一面。文员好多了，轻松，工资也不低。” “苏影，真是谢谢你！让你费心了。可是，你看，亮子的工作......”江荷并没有想象的开心，看看亮子，望着苏影，神情还有些落寞。 “急什么嘛！张总这么给面子，我哪还好意思提亮子的事情。不是才认识大半天吗，怎么真的就动心了。” “说什么呢，都是老乡，能帮就帮一把。这小子，可别小看，有能耐的，说不定会大出息。” “讲来讲去还是看上了呗，才认识多久，就大出息，我是看不出来。” “那是你不了解他，总之，要帮他，也算是还我人情，你可以的。” “真拿你没办法，江荷，出门在外不要善心泛滥，我再看看吧！” 俩人轻声嘀咕着，亮子看在眼里，估计是工作的事情让苏影为难了，走上前去，“苏影，我的事如果不好办，没关系的，不要管我。” “亮子，也不是不行，工厂女工要的多，男的不太好找，给我点时间问问吧！”苏影说的也是实话，江荷不好再多说，毕竟是求人帮忙，而且帮的还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江荷，那你现在就跟我进去，厂里的人事主管我熟悉，先把宿舍安排了，明天再报到。” “可是，亮子，今晚住哪啊？你不要乱跑，要在这里等消息。” “放心，你去办事吧！苏影不是说了吗，不要急。我会想办法的。” 苏影带着江荷进了工业区，亮子转身走进店里，聊天中知道老板姓曹，已经在准备各种菜料，待会下班时间一到，生意就会忙起来。 天快黑下来，这个时候也去不了哪里，看到老板夫妻两个忙上忙下的，亮子主动过去帮忙。 “曹老板，怎么不多请个人？”亮子问道。 “亮子，这生意一天也就忙一阵子，我们夫妻俩就当是赚个工钱，小餐馆没有多少赚头，比打工自由些而已。” 忙乎了一阵，客人陆续来了，大部分是点快餐，3、5、6元不等，很少有点菜现炒的。大约一个半小时，客人就少了，稀稀拉拉偶尔来一两个。 “亮子，辛苦了，来，我们也吃饭。” “曹老板，这不好，给我点一个就行，3块的吧。” “亮子，说什么呢，不说你刚才还辛苦了一会，就是你身上没有钱，免费吃一餐有多大事，出门在外嘛。” 曹老板挺好的一个人，拉着亮子坐到桌旁，老板娘端上几个菜，三个人一起吃起来。饭间，老板问道：“亮子，和你同来的姑娘是女朋友吧，工作找到了，你的怎么说？” “不是的，刚认识。她工作安排了，我的要再等等。” “我之前在一家玩具厂做过，经理也认识，本来介绍我侄儿进去，学开啤机，侄儿今天打电话说不来了。这工作有些辛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干？” “当然愿意，辛苦算什么，农村孩子不怕吃苦。对了，啤机是生产什么的机器？” “啤机就是注塑机，把塑料粒融化注入模具里，冷却成型的设备。” 亮子半懂不懂，反正没有见过，“可以的话，我就联系经理，明天就过去。”曹老板继续说道。 晚上，亮子就住在曹老板住的出租屋里，在客厅打个地铺。第二天一早，曹老板忙完早点生意后，一起去了另一个工业区，离东深工业区不远，三公里左右。 熟门熟路，曹老板和人事经理简单聊了几句，很快就办理了入职手续，安排了宿舍，效率挺高的。办完事，曹老板回店里去了，这一切来的太快，亮子感觉没有反应过来。 曹老板一走，一位文员带着亮子去熟悉工厂，工厂叫东丽玩具厂，主要生产玩具火车，一楼是注塑车间，二楼组装成品。 看完之后，文员来到一啤机前，“马师傅，这是杨亮，开机学徒，好好带带。杨亮，这是马云彪师傅，好好学啊！”文员说完扭头就走了。 亮子赶忙打招呼，“马师傅，你好！叫我亮子就行，今后辛苦你关照啊！”可马师傅仅仅是嘴巴一噘，算是回应了。 这马云彪是广西人，二十五六岁，干这一行应该有些年头了，中等微胖身材，还算结实，脸上斑斑点点，尤其是头顶稀疏，看上比实际年龄老许多。 当时，亮子并不知道，这马云彪脾气是出名的火爆，欺人成性，比混蛋还混蛋。许多学徒干不上几个星期就被逼走了，实在受不了他的刁难。 马师傅经验丰富，开机水平还算可以，这样的师傅不太好招，或者要价太高，工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生产进度，能过就过了。 不少人等着看亮子的难堪，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会改变这情况。亮子当然更不知道，他这个工位是火山口，一般人根本熬不住。 这是亮子的第一份工作，亮子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干，倒不是说学好开机以后找工作不愁，工资还不低，这些亮子到不十分在意，而是态度上要重视，养成好的做事习惯。 让亮子没有想到的是，工厂也是一个小社会，不是你辛苦工作，与人为善就相安无事。就有那么些人，不说人话不做人事，逼得你无路可走。 如果自动认输，你就得灰溜溜逃走；如果进行反击，可能遍体鳞伤。工厂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鱼龙混杂，拉帮结派，忍耐只能挨打，唯有伸出拳头才能立足。 亮子人生中打出来的江山认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之后一路前行，更是验证了他的感概。 第7章 下马威 东丽玩具厂是一家港资厂，专做火车形状类玩具，规模不是很大，也就百来号人。老板很少过来，厂长是一位香港人，五十多岁，也不经常来厂里。生产经理姓段，主要由他管理日常事务。 第一天上班，亮子精神抖擞，围着啤机左看右看，清扫地上垃圾整理旁边杂物，这机器能把粒状的东西变成各种形状的物品，威力真不小。 马师傅拿着一把扳手，这里敲敲，那里拧一拧，做着开机前的准备。品检送来生产单，马师傅扫了一眼，用磁铁压在机台上，手指一按，开机预热了。 亮子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要干啥，问道：“师傅，需要我干什么？” 马师傅看看他，淡淡地说，“把胶料拉过来，送到料台上。” “好，师傅，什么胶料，去哪里拉？” “你不会看字呀，生产单上有。”马师傅提高音量，车间里不少人回过头，瞧向这边，他们知道，亮子受苦的日子开始了。这样的剧情，其实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亮子看看生产单，可材料名称基本是英文，怎么看的懂！正想问，马师傅啪地一声把扳手丢到地上，“你懂不懂呀，什么都不会，来干个球啊！” 亮子一时语塞，杵在那儿。这人怎么这样，看来不是善类，我不是学徒吗，要是懂还要你教！ “还不快去仓库，拿着这单子，a-91料，40包！”马师傅把单子甩给亮子，亮子接过来，拉起拖车，看到领料的人往哪里走，就跟在后面。 东丽玩具厂车间面积不大，摆放了三台啤机，一些货架，和披风的平台，空间已经显得拥挤。叉车只能在仓库上下货，生产用料需要工人去仓库提取。 亮子来到仓库，把领料单递给仓管员，客气地说道：“哥，a-91料，40包，谢谢啊！” 仓管员看看亮子，“新来的呀，今天的量不少，有你辛苦的，来吧！” 亮子跟着仓管员进了仓库，在一排货架上找到a-91料，“小伙子，你这师傅真行，其它的都是一起来，这么多一个人怎么搬得了。” 这个时候，亮子还不知道马师傅的德行，以为都是学徒来拿料，听仓管员一说，似乎明白了点。好在仓库离车间不远，亮子每次四袋，连续拉了五趟，累得满头大汗。 正想歇会喝口水，马师傅吼了起来，“还不快上料，拖拖拉拉，上午的任务完不成了。” 进料口离地面2米多的距离，一架小扶梯上去，上面有料台。亮子赶紧扛起胶粒，爬上去放到料台，每包25kg，扶梯挺陡，还是很吃力的。 一连扛了10来包，马不停蹄又开始进料。机器轰鸣起来，车间一股股塑料味，亮子只觉得喉咙发痒发干，小腿肚子也有些发抖。虽说在农村锻炼过，可是连续高强度劳动，让亮子也有些吃不消。 今天的生产任务是1吨，拉了五趟，还只是一半。进料的间隙，亮子又去仓库拉了两趟，回来上了料，再去仓库拉，总算把所有的胶料拉到车间。 每次亮子想坐下来歇口气，马师傅就吼起来，“检查下胶件颜色，看看水温，观察气压，把料口的胶粒搅拌一下，......” 一整天，亮子就是在这样的使唤中度过，这个马师傅看来还真是心里变态啊，板着那张麻子脸，冰冷得像个僵尸。亮子感觉到，要想在这里立足还真不容易，这马师傅哪会教你，纯粹是玩你欺负你呀。 一天下来，亮子腰酸背痛，骨头都快散架了，比起老家干农活更加辛苦。这里机器一响就不能停下来，能不能坚持下去，亮子心里直打鼓。 拖着疲惫的身体，亮子去洗澡间冲了凉，回来差点摔倒了，宿舍里一位叫唐向阳的工友赶紧扶住。唐向阳也是一位啤机学徒，二十出头，进厂半年多，带他的吴师傅手把手教他，基本能独立开机了。 唐向阳把亮子扶到床上，“亮子，能撑下去吗？这马师傅真是过分啊！我这里有些贴膏，你拿去用吧。” 亮子接过膏药，感激地说道：“向阳兄，谢谢你。真的，那马师傅是什么人呢？”彼此不熟悉，亮子不好背后议论人，好心的向阳主动提起，趁机了解一下。 “这马师傅，心事丑的很，压榨学徒出了名的。学习开机是工厂安排的，大家说起来是同事，他倒好，真把自己当大师了，要不是为了学一门技术，谁愿受这个气。” “向阳兄，你看得明白，我刚来，什么还不懂，今后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都是农民兄弟。这吊毛师傅就知道刁难人，今天看到你上料，不用背上去的，墙角有一部升降吊钩，吊上去就可以了。” 向阳的话让亮子很是吃惊，最消耗体力的就是把胶料背到加料口，扶梯踏板就一螺纹钢条，肩扛手扶的，往返几十次，腰板都直不起来了。 狗日的，昔日无怨，今日无仇，看着我累得哼哧哼哧的，开心是吗！挺过这段艰难日子，马麻子，陪你慢慢玩。 第二天，亮子艰难起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好在昨天贴了跌打膏药，缓解了疼痛，不然今天还真起不来。 厂里包食宿，有自己的小食堂，这一点非常好。对亮子来说，还在乎什么好不好吃，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强。来到食堂，还没吃上几口，马师傅幽灵般出现在背后，拍拍亮子，“今后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这里打早餐，送到我宿舍里，记住了。” 亮子嘴里含着馒头，转头看看马师傅，“哎哟！”一转身，腰针刺般疼。这马师傅也不管亮子答不答应，神气活现地走了。 嘘！工作上刁难，生活上还要给你做牛做马，怎么可能，你当自己是大王啊！大不了这工作不干了。亮子心里想着，吃完早餐出来，走进车间。 果然在墙角不显眼处，发现了吊钩开关，试了试，可以正常使用。昨天要是用这个，也不至于累的身体快报废。这马麻子，年长几岁，本来敬你是大哥，却是个十足的混蛋。 亮子打扫着机器周边的卫生，一弯腰就痛得直冒汗，生产单下来，36包，比昨天少些。咬着牙坚持去仓库拉料，向阳也来帮他，马师傅站在旁边袖手旁观。 好不容易拉了一半，马师傅催着快上料，凶巴巴的。亮子用吊钩胶料送到平台，这下就轻松多了，爬上去，把胶粒倒进啤机料斗就行。 机器轰鸣，啃啃哐哐，车间开始忙碌起来。胶件冷却后，拖到旁边披风，做披风的基本是女工，围着一张大桌台，明明可以坐着做，但是不允许，不少刚来的不适应，脚都是肿的，依然得站着做事。 亮子咬牙坚持着，这对从未进过厂的他是一种考验，既有身体上的劳累，更有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不易，尤其是遇到马师傅这种欺生的角色，要考虑如何应对。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亮子赶紧去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换上跌打膏药躺下。今天虽然不用爬扶梯送料，浑身依然酸痛。 向阳又和亮子讲了些马师傅劣迹斑斑的过往，让亮子想起学校那王八蛋，当初自己是学生，不想给家里添麻烦，才忍气吞声，于今走向社会了，岂能任人摆布。 你好我更好，你坏我更坏，这是社会第一课给亮子的感悟。等身体恢复了，这口恶气必须出，亮子紧握拳头，不顾疼痛，狠狠砸向墙边。 第8章 利诱 亮子本来想着，进厂之后和郝明联系一下，有时间还是去见见郝理哥。另外，江荷和苏影也得打个招呼，可是一进来，遇到了变态马麻子，人累得像狗一样，根本没有时间去外面打电话，只得拖后再说了。 之后几天上班，亮子也没有给马师傅打什么早点，马师傅看他的眼神更加阴鸷，嘴上没说，心里一定在憋臭屁。 亮子大概也摸到了马师傅的一些特点，这人也不是针对他，但凡新来的他都这样，贪些小利，比如买些烟酒孝敬孝敬他，帮他跑跑腿，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他心里就特满足。 亮子曾经寻思过，买条烟拉近下关系，也是人情世故，如果姓马的真的关顾自己，那算不上什么。但这马麻子太缺德了，完全不值得。 这种人你越俯首称臣，他越不把你当回事，反过来变本加厉，更加的不可一世。这种现象在工厂普遍存在，说来呢也是环境造成的。 人性本恶，当他觉得欺负你不用付出代价时，人性中的恶之花就会绽放。如果感觉要付出代价太大，对方就会掂量掂量。 就像这位马师傅，已经拖家带口的，明的也不敢干出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对新人或者懦弱者，能欺则欺，能吓则吓，满足下心里的快感，占些小便宜罢了。 马师傅也是“见多识广”，亮子愣头青似的，就是不吃你那一套，安排的事情他做了，还能说啥，除了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还能咋的。 而且，听说这亮子身手不错，一身腱子肉自己也干不过。看来得改变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到自己身边来，称兄道弟成为自己人。 随后几天，马师傅态度变化不少，不再吆三喝四的，亮子体力上轻松多了，身体在慢慢恢复，对每天做事的流程也熟悉了。 马师傅甚至主动和亮子说话了，吹嘘自己这一带认识不少朋友，有什么难事找他。还说出门在外就是要想办法搞钱，光靠上班不行。 突如其来的变化，亮子更加警惕，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鬼主意。随着身体恢复，亮子也正计划怎么样反戈一击，那就看对方怎么出牌吧。 这一天星期六，订单量不大，完成生产任务后提早一点下班，马师傅叫住了亮子，“晚上我喊几个兄弟，一起到外面喝点。” 本来亮子是想身体好些了，趁着这个星期六，去看看曹老板，也把这里的情况同他讲一讲，顺便看能不能见着江荷，看她工作得怎么样，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联络一下感情。 亮子本能地感觉着马麻子没安什么好心，但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一个多星期面对淫威自己挺过来了，下一步正要设法弄他呢。 马师傅喊了二楼装配车间的一个小伙皮仔，还有哪个女品检，叫什么谭水花的，大家一起来到工业区旁边的一家大排档。 刚坐下不久，又来了一位，平头黑脸，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叫贵哥，一见马师傅，彪哥兄弟叫的亲热。亮子也不管他们演什么戏，吃饭可以，大不了回请就是，如果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肯定不能去。 啤酒一上来，几杯酒下肚，吹牛瞎聊也就开始，狗嘴吐不出象牙，三句话不离女人，如何如何泡厂妹，哪个胸大臀圆，荤段子不断，也不管那品检谭水花在场。 谭水花和那贵哥碰杯，哈哈大笑，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胸前的两坨乱颤。亮子看着，真的是有些晕，这谭水花也不是什么好人，品检的时候，看到不良品就冲着亮子嚷嚷：“不长眼睛呀，胶件都变形了，还往框里放；颜色泛白，看不出来吗？色盲啊！” 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喝着，亮子兴趣索然，喝了几杯便借故酒量不行，吃饭了。吃完饭来到台球边上看人打台球，那时工业区最流行玩这个，15球的小台子。 两人对打的话各打七颗，最后争8号球，谁先落袋谁赢；多人玩的话，摸扑克定球号，谁先打完谁赢，普遍是这两种玩法。 没有人知道，亮子的台球玩得很溜，他有一个堂兄叫杨义，大他四五岁，出没在麻将棋牌中，组局聚众玩牌，在当地一带人眼中是不务正业的角色。但是这堂兄厉害的地方就是经常赢钱，据说是得到一位千手的指点。 他开了一家台球室，经常不在，就叫亮子帮他照看，亮子初中时一有空就在球室，正规练了一段时间，可能与运动天赋有关，水平突飞猛进，地方上没有人打得过他。 后来上了高中，很少打台球了，但基础还在，一般人不是对手。他堂哥也来了广东，不过这人不会进厂拧螺丝，游走于各个地方，估计走的不是什么正道，但亮子还是挺佩服他的。 马师傅几个也吃完了，来到台子边上指指点点。皮仔可能认为自己水平不错，想在他人面前露一手，指着亮子说道，“亮子，怎么样，搞一局。” 亮子推脱自己腰还没好利索，改天再打，皮仔还来劲了，“找什么借口，怕输就直说。也不搞大了，5块一局。” 亮子看看这皮仔，叼着烟，一副轻蔑的神态。想着身体虽然状态欠佳，注意点没有问题，“行吧，就别打钱了，友谊第一，娱乐下。” “不打钱，有什么劲，马师傅是吧，你这徒弟是不是兜里干的。” “皮仔，说什么呢，亮子兜里干的，我兜里付不起呀，亮子，玩玩，输了算我的。” “既然师傅发话了，那就玩玩呗，不过不打钱，输的改天请吃饭，怎么样？” “好，输的请吃饭，开始吧。”这皮仔有些迫不及待，难道水平挺高？ 一出手，亮子大概就知道对方的水平了。皮仔先开杆，中了一球，第二球准星偏差没有进，亮子心中有数了，这哈巴狗，得让他开开眼界。 亮子首杆没有进球，皮仔轻蔑地哼了一声，推杆出手，球应声落袋，露出得意的表情。轮到亮子，还是没有打进，亮子其实在摆球，制造机会一杆清台。 又打了几杆，皮仔已经进了4球，亮子布局完毕，露出王者本色，轻击巧推，几分钟一杆清了台。看得皮仔一愣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亮子看了皮仔一眼，把球杆一扔，“你们玩吧，我回去了。”说罢头也不回向工业区大门口走去。谭水花追了过来，“亮子，等等，有事和你说呢。” 亮子停下来，“什么事？”亮子心里还纳闷，怎么无缘无故喊我吃饭呢，看来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这里说话不方便，过去那边说。”谭水花拉着亮子来到一个昏暗的地方，左右看看，神秘地说道： “亮子，拿那点死工资，怎么有钱泡妞，姐带你一起发财！” “发财，发什么财？” “厂里的塑料粒啊，拿出来就可以换钱。每天生产有剩余，还可以借口不够再去领料，下班的时候装到垃圾桶带出去就是。” 亮子心中一惊，看来是那马麻子的馊主意，授意谭水花来诱惑我。威吓不成，搞利诱，自己不出面，出了问题，我就成替罪羊，用心歹毒啊！ “花姐，我胆小，这财发不了，谢谢啊！你多发点。”谭水花还想说什么，亮子转身回宿舍，路上想，这狗男女看来没少干这种事情，拉我下水，真是白日做梦。 第9章 滚蛋 谭水花气鼓鼓地把情况告诉给马云彪，这马云彪也纳闷了，杨亮小子年纪不大，倒挺有主见，软硬不吃，还真是块硬骨头，看来今后得注意点。 上班的时候，彼此相安无事，亮子对工序已经熟悉，工作上的事情已经难不倒他。马云彪表面上也收敛不少，心里还在算计着怎么再治治亮子。 亮子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开机上，可是马云彪根本不教他，只能靠自学。亮子留了心眼，默默关注马云彪每天的工作流程，下班回到宿舍后就赶紧记下来。 亮子发现自己有一项“特异功能”，就是留意的事情，眼睛盯住看几眼，后面可以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播放出来。 听说这种能耐，只有那种天才般的画家身上具有，亮子没有练习过画画，否则真的还可能成为有名的画家。 凭着这种本领，亮子很快也熟悉了开机流程，弄不清楚的问问向阳和他的师傅。啤机说来也不复杂，主要由溶解、注射、成型几部分组成，早年的啤机没有现在这么先进，开机后要调试温度，压力，速度等，需要师傅根据不同批次原料，不同季节进行调节，所以师傅的经验很重要。 亮子一一把这些经验记下来，牢牢记在心里，一有机会便加以实践。其实工厂里就是这样的，师傅一般不会怎么用心教你，不沾亲带故的，教出徒弟打师傅，都是靠自己用心琢磨。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过去了，亮子已经能熟练开机，周末偶尔去曹老板那儿玩玩，见过江荷几次，说是不想做文员，想跟老板说换下工作，到外面跑业务。 亮子打电话给郝明，讲了找他哥的情况，才知道他哥辞工在镇上开了一家劳务中介，怪不得没有消息。郝明又给了他电话，亮子打电话联系上了，打算抽时间去看看。 马云彪也不敢咄咄逼人，除了借机小小的刁难，拿亮子也是毫无办法。可是心里还是有一块心病，就是担心亮子会举报他的偷盗行为。这一段时间，时不时弄些胶料出去，亮子是知道的。 拖亮子下水不成，忍忍多时后，马云彪决定还是要给亮子一些颜色，不然被这小子拿捏着，心里总是不爽。他约了平头辉哥，叫几个人计划教训一顿亮子，警告不要多嘴。 看似风平浪静，亮子还是警惕马云彪会使下三滥手段，每次下班后出工业区，都会把双节棍插在腰里，以防不测。 这一天下班后，亮子打算去士多店买些生活用品，还没有到小店，辉哥领着两个人走过来，拦住亮子，“小子，听说挺狂啊！桌球打的是不错，今天尝尝拳头的滋味。” 辉哥说完，两个小弟就冲过来，亮子立马侧身，腾空一个旋风腿，踢倒一个。另一个见状，亮子落地瞬间，朝面颊一拳打过来，亮子往后一仰，躲过一拳，自己也差点摔倒。 倒地的小弟爬起来，辉哥也挥拳参与进来，一起张牙舞爪，奔向亮子。双拳难敌四手，形势危急，亮子一甩衣服，从腰间抽出双节棍，左敲右击，上下翻飞，呼呼生风，打得几个小子根本近不了身，抱头鼠窜而去。 亮子也没有去追，显然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返身进了工业区，远远就看见马麻子这狗杂碎走过来，真是活腻歪了，我正想着要找你呢，送上门来了。 马云彪叼着烟，正晃晃悠悠往大门口走，估计是想过来看戏，顺便假心假意调解下。亮子跑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马麻子，太缺德了吧，找人削我。” “亮子，怎么回事？快放手。”马云彪意识到事情发展不是那么顺利，应该是辉哥几个被亮子打跑了，但嘴上绝不能承认。 “那辉哥是怎么回事？我和他无冤无仇的，带人干我，快说。” “我怎么知道怎回事，刚出来遇到你，疯子似的，快放手。”马云彪挣扎着，就是死鸭子嘴硬，拒不认账，你能奈何。 保安看见了，急忙跑过来拉开亮子，马云彪理了理衣服，恶狠狠瞪了一眼，“亮子，你有种，走着瞧！”愤愤离开。 这事在厂里一传开，马云彪颜面尽失。一计不成再生一毒计，这次要把亮子赶出厂去，不然真抬不起头了。马云彪和谭水花暗暗商量，使用栽赃嫁祸的办法，整掉亮子。 亮子也知道，马麻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时刻留意他的动向，向阳也一再提醒，防止暗箭伤人。这一天快下班时，亮子发现剩余的胶粒比往常要多，大家陆陆续续下班了，而马麻子和谭水花装模作样还在忙碌。 亮子计上心来，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此前，亮子也动过报告的念头，但又觉得是小人之为。现在不同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马麻子留在厂里，也是祸害，就算是为厂除害了。 这一段时间，亮子和生产主管段经理渐渐熟悉，他也知道马麻子的为人，只是不想多事，一旦铁证如山，也不得不开掉马云彪。 只是让亮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亮子计划反击的时候，马云彪也正计划实施他栽赃陷害的阴谋。 亮子离开车间，首先去找了向阳，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然后联系了段经理，报告了待会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段经理带上相机叫上保安，藏在宿舍楼顶，正好可以看到车间门口。 大家去食堂吃饭了，正是盗运好时机，先是谭水花推着一个塑料桶出去，随后马云彪提着大大的黑色垃圾袋走出车间门口。 亮子和段经理看在眼里，没有出声，看看两人接下来怎么动作。只见马云彪来到宿舍门口，谭水花在前面望风，确信没有人，快速来到亮子住的宿舍，把胶粒袋塞进床底下。 俩人佯装没事般空手出来，转身去食堂吃饭。亮子和段经理从楼上下来，过道里没见着什么东西，这两人搞什么鬼！之前他们一般是把胶粒放到大垃圾桶里，保洁工里应外合把赃物转移出去。 这次，明明把东西带进宿舍楼里了呀！亮子皱皱眉，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拉着段经理走进自己的宿舍，把床底东西拉出来一看，果然是胶粒。好险！差点就被对方栽赃，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段经理正要叫人去喊马云彪，亮子说：“莫急，等等看吃饭回来，他们如何表演吧！我们先出去” 吃了饭大家陆陆续续走回宿舍，有的准备洗澡，有的拿出扑克打牌，有的摆子下棋。马云彪摇头晃脑走进亮子的宿舍，装作点烟火机掉在地上，弯下捡火机的时候从亮子睡的床底下拉出一袋东西。 “这是什么，皮仔，打开看看是什么宝贝。” “彪哥，是胶粒，这亮子看不出来啊！”一下子，大家轰地围过来，谭水花煽风点火，“快来看，亮子偷厂里的胶粒，快去报告厂里。” 一阵喧哗，亮子鼓掌走进来，后面是段经理和保安。“贼喊捉贼，精彩，真是精彩啊！”亮子说着，眼睛瞪向马云彪，“马麻子，栽赃陷害，玩的也太老土了吧。” “段经理，你来的正好，人赃俱获，是在亮子床底下发现的。”马云彪佯装镇定，指着亮子。 “段师傅，不要演戏了，都在这里呢！如实招来，可以不报警，不然......”段经理扬了扬手中的相机，意思很清楚了。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云彪彻底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身上，这对他或许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多年在外屡试不爽的招式，在亮子身上不仅没用，反倒惹得一身骚，真是想不通。 结果可想而知，老板来了，厂长宣布立即开除马云彪和谭水花，俩人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不报警已经是放过他们了。 第10章 辞工 在开除马云彪的同时，厂长宣布任命亮子为一楼车间主管。这有点意外，车间里有不少老资格的，论资排辈的话，也轮不到亮子。 说实在话，亮子不想当什么主管，对他来讲，来厂里一是弄些生活费，二是看有没有机会发展自己，如果没有，随时都会离开的。 亮子与马云彪之间的摩擦，在许多工厂都存在，算是一个缩影，当时不少工厂拉帮结派，弱者在其中生存是艰难的，尤其是一些女孩，相当悲惨。 亮子当了车间主管之后，心态是平静的，他并不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什么，反而力所能及为工友们争取福利，这恰恰是老板所不愿看到的。 这期间，厂里发生了两件事情，让亮子心里五味杂陈。 一是工人竟然吵着要罢工，赌气不上班，订单任务紧，这让老板大为恼火，从香港打电话过来，把厂长臭骂一顿，厂长要亮子去了解情况，商量着怎么解决。 亮子在厂子里年纪虽小，干掉马云彪之后，威望还是可以的。他知道罢工的原由，主要是宿舍别说空调，连风扇都没有，在发牢骚。以及随意克扣工资，加班工资太低等。 亮子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小时候读书，都说资本家的工厂有罢工的行为，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遇上了，确实是新奇的事情。 怎么解决，亮子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工友们的要求自己也做不了主。亮子建议，写一个报告，把想法说出来，然后派一二个代表和老板面对面的谈。 悲哀的是，竟然连一个简单的报告也拿不出来，更没有人愿意露头去办公室摆开说事。私下里又嚷嚷着这不满那不行。 厂长本就想敷衍了事，只是担心订单完不成，才答应谈判，这下更加不想解决了，一盘散沙，哄一哄吓一吓，还得乖乖上班做事。 南方天气热，宿舍里连风扇都没有，个人弄个小风扇，电线乱拉，安全也是很大隐患。后来还是亮子争取安装了风扇，至于其它的就不了了之了。 亮子夹在中间，工作不好做，他不像其他人，当了个小小主管便颐指气使，简单粗暴。在亮子心里，还是和工友们一家人，尽量为他们争取些什么。 别看车间主管，还是有一定权力的，可以开人，调动岗位。办公室行政人事往往一个人兼做，很少去车间，也不懂车间工作的具体安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车间主管怎么说就怎么办。 居心不良，小小权力也能发挥最大作用。亮子做了车间主管，又带了一个学徒工，这学徒比亮子大了二三岁，一心想把啤机学好，做事吃苦耐劳不说，还给亮子送这送那的， 当然，亮子从不刁难他，也不会要求怎样，只是觉得这种风气不好。谁想这样子做呢，不过就是希望师傅好好教他，不为难自己而已，学好一门技术，在外面有一立足之地。 有些女工，想调动下岗位，给亮子织背心，星期天炒了菜送给亮子，有些为达目的，更是晚上约亮子去“散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发生过，亮子要是坏心眼，真是可以“艳福不浅”。 后来，又发生了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亮子心里沉重，并萌生去意。 厂里接了大单，但时间紧迫，需要急招30来个工人，一时找不到，亮子就与郝理哥联系，“哥，我这里急要30个人，你那里有没有办法？中介费的话可以比行情高一点。” 介绍生意做，郝理当然是满口答应，“亮子，没问题，我正从河南那边招了一批人，分给你们部分吧。” 郝明的劳务中介已经联系到外省了，看来业务拓展的不错，那时他们一般只收工厂的钱，每人50元左右，看人多少以及时间是否紧迫。 后来变成两头吃，来应聘的也收钱，随后几年，一些工业区周边干这劳务中介的多起来，竞争激烈，不少劳务中介公司就动了歪脑筋，只收钱不包工作，甚至串通起来坑蒙求职者。 过了两天，郝理把人送过来，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一手交钱一手收钱，郝理收了钱走人，为了避嫌，装作和亮子不熟，没打招呼就走了。 新招的员工大部分是女工，在厂门口列队站好，厂长指挥着管人事的去收身份证，亮子站在旁边，看着一张张怯生生的面孔，坐了一天多的绿皮火车，已是满脸疲惫，蓬头垢面，天气炎热，身上都散发着味道。 第二天，有的人就来问亮子，说要出去买些生活用品，整理下宿舍什么的，亮子想都没想同意了。昨晚这么晚来厂，挤在几个房间，估计不少人都没睡觉，上午就休息下，下午再上班。 厂长十一点才来工厂，发现新来的工人没有上班，一问知道是亮子同意的，当即大发雷霆，“亮子，谁给的权利啊，他们是来打工的，不是来旅游参观的，来了就要马上投入工作，立马叫他们来上班。” 亮子本来认为这是人之常情，自己可以决定，稍作休息投入工作效率更高。厂长一开骂，让亮子彻底明白了，在厂长眼里，他们不过是工作机器，根本不会把你当人看的。 亮子也来了倔脾气，“就要吃中饭了，吃了饭再干活不行吗！要叫你去叫吧。” 厂长瞪了一眼亮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想干就滚蛋。” “瞧不起谁啊，不干就不干！就你这样管理工厂，就是瞎搞，老板迟早会炒掉你，哼！” 亮子近段本来就在琢磨，待在厂里不是长久之计，没有什么发展机会，打算干到春节放假就辞工，厂长莫名其妙的一通火，只能提前了。 远在香港的老板知道了这件事情，打电话过来表面上说了厂长几句，挽留亮子留下来，学徒工还不能独立开机，订单工期本就紧张，另外找人也来不及。 香港老板星期天还特意跑过来，叫上厂长和亮子去餐厅吃了一餐饭，要两人精诚团结，把厂子管理好。这老板看起来谦谦君子，一副绅士派头，但亮子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他们心里哪会把这些背井离乡的打工者当人对待呢。 后来这种情况发生了很大改变，管理逐步完善起来。但改革开放之初，不少外资厂的管理者鼻孔朝天，根本不把最苦最累的一线工人当回事，是很普遍的现象。 做人做事留一线，亮子还是答应把眼前工期紧张的订单做完才走，给老板一份面子，也不至于让人觉得自己任性撂挑子，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又工作了半个月， 已经快要元旦，亮子辞工离开了东丽玩具厂，唐向阳也离开去了深圳龙岗。亮子向往深圳，听说那里才是年轻人的天堂，决定去见识一下，寻找机会。 临行之前，亮子在曹老板那里待了几天，现在亮子改口叫曹大哥了，俩人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这曹大哥别看天天掌勺做饭，心中也是一团火的人，希望能做出事业，把亮子当老弟对待特别聊得来。 “亮子，干嘛要去深圳，这边厂子越来越多，开啤机找工作不算太难。” “大哥，虽然现在只是穷小子，但梦想还得有，我不想总替人打工，去深圳看看机会。” “有志气，我也在想，呆在这儿不行，生意做不起来，累死累活也就是几个辛苦钱，得换地方，还得改经营模式。” ...... 俩人经常探讨如何搞起一番事业，曹大哥打算还是弄餐饮，民以食为天，往这方向发展。亮子还没有方向，对市场一无所知，但充满信心。 元旦节，亮子约了江荷、苏影和郝理，一起到曹大哥店里聚餐，这大半年也没有见上几次面，彼此心里很高兴，聊得最多的自然是未来。 苏影没有多大变化，还做主任助理，打扮得越来越时尚；江荷变化有点大，文员不做，去业务部做了一线销售员，晒黑了不少；郝理打算搬地方，想要搬到长安镇去，那里企业更多。 聚餐后第二天，亮子坐中巴到布吉关口，进关后坐巴士到达罗湖火车站，二楞来接的他，一下车才发现，身份证和钱包被偷了，真是出师不利！ 第11章 喊客 二楞是亮子的初中同学，叫杨金旺，头大脖子细，没上高中，十五六岁就出来混，名字叫二楞，其实人一点不愣，机灵得很。旧时农村习俗，贱名好养，叫二楞其实是希望聪明过人。 辞工之前，亮子就想着去处，联系上了二楞，才知道他在深圳罗湖一带，具体做什么电话里也讲不清楚，二楞挺热情，亮子决定先去他那里落脚。 万万没有想到，在车上就眯了一会，被扒手得逞了，丢了点钱和身份证，还好钱不多，一百多块，大部分钱亮子藏在背包的夹层。可是身份证丢了，还怎么找工作。 火车站斜对面是一个城中村，二楞带亮子穿过天桥，再弯弯曲曲走一段路，到了一栋民宅前，上到二楼，里面被分割成许多个小间，住着不少人，这不就是自己当初舍不得花钱住的小旅店么！ 二楞说：“我就在这里上班，是不是特别？” 亮子四处看了看，“这里能做什么，打扫卫生？” “你这个开机的大师傅，可别小看，一个月赚得不比你少，呵呵！” “是吗？那好啊，身份证丢了工作找不了，就跟着你干得了。” “那你要拉得下面子，这事就没有问题。待会出去一趟，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眼看中午，亮子下楼去给强叔打电话，好久没有联系，一来告诉他离开玩具厂来了深圳，二来尽快帮他办下身份证，这证件说来应该是本人到场办的，强叔在公安局也算是领导，虽然现在退出一线，这点小事应该没有问题。 “强叔，帮我办下身份证，相片我马上寄回来。” “怎么，身份证丢了？在外面小心点。” “是呀，车上扒手挺多的，一不小心被偷了。” 亮子也想和雪梅讲几句，雪梅没有考上大学，这倒没有什么影响，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雪梅说不了话，只能要强叔转告。 “雪梅妹妹还好吗？告诉她，等亮子在这边找到门路了，就接她出来看看。” “好的，我会转告的，过年有什么打算。”强叔问道。 “过年不打算回了，刚到深圳，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立足，公司找工作要文凭，我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凡事也不能绝对，不要急，边走边看吧，机会一定会有的。”强叔鼓励道。 “好，强叔，跟你一通电话，信心又增强了，谢谢！那我挂电话了，再见。” 打了电话回来，二楞在楼门口，亮子注意到二愣的形象，跟刚才穿着拖鞋来接他判若两人，估计刚才是才起床。眼前的二楞，头发四六分打了发胶，白衬衣下黄色裤子，皮鞋擦得贼亮。 “二楞，你这是要上班了吗？” “是呀，这工作上午一般没事，下午才出去，主要是傍晚的生意。” 俩人在小街上的路边店里吃了碗面条，一起往车站走，才大致明白，二楞的所谓工作是帮城中村里的那些小旅店拉客，店家会给他们提成。一般以某一家店为主，住满了也可以拉客人到别的店里去。 亮子跟着二楞来到车站，火车到站旅客纷纷出来，他们便走上前发名片，询问住不住店，收费便宜干净卫生之类的说上一通，房费无疑是吸引人的，旅客大部分担心的是安全。 停下来继续想了解的，这时主要是打消客人的顾虑，一旦顾虑打消，就带着旅客去看店，能去的一般生意都能成，除非恶意骗人家，低报价到了店里抬高价格。 二楞他们对火车到站情况十分了解，没来火车的时候也去罗湖关口，喊老外和港客，有的人就专门做这个，收入更高一些。 反正没有事情，亮子跟着二楞转悠了两天，二楞很有经验，出去没有空手而归的，他一本正经传授经验：“别小看这事，也得动脑子，首先自己得整干净了，看起来不至于是一个混混；其次微笑非常重要，给人亲和感，就算客人横眉冷对，微笑始终要挂在脸上；再次，千万不要过于热情，客人还没有同意就好心帮对方拿行李之类，会吓跑客人的。......” 这城中村不大，住的人不少，上下班高峰时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因为靠近关口和火车站，小旅馆特别多，这些旅店大部分是外地人做二手房东，租来后改造而成。 亮子单独出去了几趟，无功而返，其实主要还是积极性不够，回来对二楞说道：“二楞，这碗饭我怕是吃不了。” 二楞笑笑，“不是吃不了，而是你不打算吃。看看你那长头发，换做我也不敢来住店。” 亮子哑然一笑，算是默认了，摸摸自己的头发，总不能因为要做这份事情剪掉吧！再说也不是很长只是稍微长些，南方天气热，短发的人多，也就显得另类了。 二楞如此聪明，干得这么起劲，亮子有些不明白，就问他：“二楞，看你干得欢欢喜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门道。” “老同学，不瞒你说，我干了一年多了，以为就是想赚这几个提成，拉倒吧。我这一年多主要了解运作模式，认识一帮拉客仔，手上呢也有几个常住客人，时机一到就另起炉灶。” “开旅店，二楞就要创业做老板。”亮子是有些惊讶了，二楞是把这事当创业机会。 “亮子，这里的赚钱道道，你接触时间短，一下子不是很清楚，可我清楚呀。你以为就是住店那么简单，办理一些证件，带出去购物消费，介绍美女什么的都可以赚钱。” “是吗？还真是一门好生意。”亮子看不懂，只能敷衍。 “这一年多，我也接触了不少开店的，之前穷得叮当响，确实翻身了！我相信自己的脑袋，会比他们做得更好，现在需要时机。” “什么时机？”亮子好奇地问道。 “亮子，你我手上有本钱吗？穷出身不够呀，如果租房又装修，怎么也得好几万，哪来的本钱，村里这样的店不少，不是每家都经营的好，有些人什么也不了解，兴冲冲租房就干起来，根本没有客人，只能亏本转让。这样的旅店不少，我现在就是想捡便宜货，留意地理位置要好些的，就接过来。” 二楞说着有些兴奋，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亮子，要不你也来一股。二手房东小旅店只是起步，有实力了，酒店餐饮都可以搞。” 这主意确实不错，只是对亮子来讲太陌生了，城中村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聚在这里，搞不好事情没有做起来，自己先堕落了。 “二楞，让我想想，你先发财，再帮我。”亮子其实是委婉拒绝了，这种财不好发。 这二楞也不在意，依然每天精神抖擞地出去拉客，亮子也跟着出去，在二楞的点拨之下，偶尔也能成功拉着几个客人住店。但亮子心不在此，只是无聊打发时间。 眼看春节快到了，二楞时刻准备着做老板，也不计划回老家。亮子也收到了身份证，这期间还偷偷做了一件事情，去办了一张中专学历的假文凭，有用没用再说。 深圳这地方不同东莞的工厂，没有这个敲门砖机会都没有。大公司可能严格些，小公司也就是个形式，进去就看个人能力了。 亮子时刻准备着，要在深圳这一热土上好好闯一闯，前途虽未卜，年少不知难，斗志始终昂扬。 第12章 跑业务 火车站短暂的经历还是给亮子不少启发，世间的事情可能就是这样，你不感兴趣的，别人却感受到了机会。 就像二楞，拉客谈不上是什么好工作，他却嗅到了创业的机会。后来更是一步步做了好几家旅馆，进军酒店餐饮，让亮子惊讶不已。 春节期间，游客增多，二楞更忙了，不少人去什么沙头角，二楞又是办证又是领着购物，之前上午一般睡觉，现在是早早就出门，半夜才回来。 亮子在这儿蹭住，也是很懂人情的，二楞半夜回来，就给他准备了夜宵，俩人喝着啤酒，日子简单而快乐，这个时候，二楞就会问亮子，“亮子，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不等亮子回答，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头说赚了200。 说实在话，这确实让亮子羡慕，要知道自己在厂里上班，一个月才300多，抵上大半月的工资了。早就听说这里机会多，工资还高，看来此言不虚。 当然二楞不可能天天赚这么多，有时也就十几块，不过一个月算下来，也是千儿八百，不低了。 初六的时候，江荷一个人跑来了深圳，这个姑娘心里有亮子，但是见面的时候，不是花前月下，而是大谈年后的设想。亮子更没有往那方面想，刚刚来这里，连方向都没有，哪有这心思。 真有点时不我待的感觉，初七开始，企业陆陆续续开工，亮子一早来到人才市场，基本上是公司在招人，至少大学文凭，这可难倒了亮子，正要悻悻而归，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亮子仔细看了看，是一家从没听说的小杂志，在招聘业务员，就是联系企业订阅之类的工作。一看招收条件，中专以上，这倒可以试一试。 没想到，招聘工作人员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要机灵勤快些，甚至没有问到文凭的事情，就表示下午就可以去登记报到，隔天就可以上班了。 亮子真没有想到如此顺利，连工资多少都没有问，拿着招聘工作人给的地址条：福田区巴登街xx号三楼，直奔而去。 这巴登街周边有不少城中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接待了亮子，北方人普通话特别正，详细介绍了这本杂志的情况。 严格来讲这还真不能叫杂志，只是一本内部刊物，关键是它不是普通型文学类型，而是专门普及税务知识的，叫“税务指南”，是“税务促产中心”主办的。 中年男子姓李，最后说道，“底薪300，包吃住。别看条件有限，可是最能发挥人的能力，提成上不封顶，几千上万不成问题，是实现梦想的地方。” 说得亮子情绪也动起来，当即答应马上上班。亮子心里也是敞亮的，自己在这个地方没有太多选择余地，人家能要你先干着再说。 亮子回到火车站，晚上同二楞说起这工作，二楞也说不出所以然，“拉广告还好，你要人家订杂志，还是什么税务知识，又不是美女图片黄书之类，谁看？” 第二天早上，二楞还在床上，亮子拿起背包准备出发，“二楞，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巴登街离这儿也不远，有空过来玩。” 亮子正要走，二楞腾地坐起来，“你说什么，巴登街，上班的地方在巴登街。” “是啊！就在巴登街，怎么啦！” “哈哈，没怎么，你去了就知道，我经常带客人去哪的，超级好的一个地方。”二楞一脸神秘，“有好事通知兄弟一声，走吧，我还要睡会儿。” 亮子蒙蒙查查，这二楞神神叨叨的，不知什么意思，是昨天赚多了，还是发梦成了老板。 这杂志社租的办公室就只一套三居室，一间住员工，上下铺，可以住六个人，一间是电脑室，上面写着闲人莫入，那时候电脑还是稀罕物，轻易不让人碰的。一间是李总的睡房，客厅改造成了办公室，每张桌子上都装有一部电话。 大家叫中年男人李大哥，是这儿的老板，衣着朴素，磁性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舒服。要说是刚创业吧，人挺老练，可办公室弄这么一个地方，感觉实力也就一般般。 李大哥召集大家开会培训，一共十个人，主要工作就是上门让企业订阅这本税务普及周刊，分一年1380元、二年2480元、三年3280元，提成15~20%。 “大家一是要注意打电话的语气，不急不慢；二是形象着装上大方得体，不能奇装异服；三是见面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但不要否认。” 什么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李大哥没有明确说明，亮子偷偷问身边一位同事，“什么叫该说不该说？” 同事斜了他一眼：“这个是特殊生意，咱们刊物的内容是什么，你动脑筋想一想吧！” 亮子刚从农村出来，在厂里待了大半年，人家说话都是半截，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奥妙，那就只能边做边学了。 那时候没有网络，大家拿着一本电话黄页，在里面寻找企业联系方式后，不断打电话，约好后带上杂志样本和发票上门，成功的当即拿现金或支票走人。 亮子先观察了一天，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同事是怎么开展业务的，基本是早上打电话下午出去，晚上找资料。问他们有什么经验，对方笑而不答。 亮子感觉这些读了书的人就是不爽快，办公室的气氛也不是那么活跃，各做各的，签了单回来，现金或者支票往财务室一送，出来后没有欢欣雀跃，还叹气地说今天签的单太少。 李大哥基本不怎么说员工，偶尔打电话的时候指点一下，要如何如何。这李大哥也是怪人，上午睡觉，下午吃点东西就看书，晚上和员工杀几盘象棋，又回房间读书，像是搞什么学术研究似的。 亮子对地理环境不熟悉，打电话事先想好的也表达不理想，一个星期即将过去了，一单都没有，心里那个急啊，这工作怕是干不下去了。 可是别人能签单，为什么自己不能呢？总得有原因啊！亮子也不再问同事，问了也是白问，还让人觉得你这个人不懂事，就像问他工资多少似的。 慢慢地，亮子也领悟到了一些东西，签单多的人打电话不紧不慢，哼哼哈哈，聊天似的，讲企业需要这些知识，及时了解，避免如何如何，互利双赢，使命责任什么的。完了一句谢谢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就挂断电话。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亮子算是开了点窍。星期六上午联系了一家单位，对方说欢迎过去谈谈，下午直接杀了过去，亮子到了公司说自己是税务促产办的，直接问前台小姐谁负责财务，有份杂志可以帮到企业。 前台把亮子领到财务办，亮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只差跷二郎腿了。经理弱弱问了几句，出去一趟就回来签字了，订了二年期的，开了支票恭恭敬敬送到亮子手里，临了还不忘一句，“慢走！” 亮子匆匆下楼，走到街上心还砰砰狂跳，第一单，没有半句废话，拿腔作调，对方懵逼的时候速战速决。做业务，真得好好琢磨，更不能让人搞清楚你的底牌。 接下来一个星期，亮子业务开挂了，每天一二单，多的时候三四单，李大哥看到这种情况，都过来问了，是不是说什么过分的话了，我交代过的呀决不能声称自己是xx局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时候，亮子才真正领悟到这业务的妙处，不是你说话多有水平，而是在心理上要让对方觉得“花小钱办大事划算！” 不然，这老板干嘛做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生意呢，有关系是一定的，把这关系利用起来就厉害了，普及税务，有错吗！自愿订阅，能说什么呢。 第13章 巴登街 巴登街，北连深南中路，南接东园路，两旁都是有名的城中村，交通方便，租金相对便宜，早年来深圳的很多人第一站落脚就是这地方。 附近就是华强北，那时候属于上步工业区，以后逐步改造成商业楼，成为全国电子产品交易中心，许多从业人员居住在这一带，见证了巴登街的兴衰演变。 巴登街有不少港式茶餐厅，小酒吧，咖啡屋，发廊，按摩店，摊贩。夜幕降临，人们纷纷来这里消遣，霓虹灯闪烁，酒香弥漫，街上繁华热闹，一时号称“小香港”。 亮子阴差阳错找到的工作地就在巴登街，而且住在这里。开始半个月，根本没有下楼，晚上都在查找企业资料，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 一个周末的晚上，同事高才喊他下去逛逛，说着巴登街可不普通，别人好远都要过来玩，近水楼台先得月，去感受一下。 这高才是正宗大学毕业生，单子签到手软，业务常常是第一，但从不与他人交流这方面的心得，谈起其它的则是滔滔不绝。 两人走到巴登街，拐进一条小巷，阴暗的角落里三三两两站着几个女人，浓妆艳抹，衣着暴露，见亮子两个走过来，扬手招呼，“靓仔，过来玩玩！” 亮子哪见过这场面，跟在高才身后默不作声，高才走上前去，从上往下看了又看，像是选一样东西，然后拉住其中一个的手，“走吧！” 看来，这高才没少来这里，熟悉得很，难怪晚上有时悄悄出去很晚才回来。可能是觉得亮子年龄小话也不多，就带出来一起玩玩。 “亮子，你也找一个，放松放松，完事去撸串喝几杯啤酒。” 高才和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亮子赶紧退出小巷，回到大街上，还在喘气。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站街女，亮子还是有些害怕，高才的心理素质真不错，难怪业务做得溜。 亮子在附近溜达，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见高才慢悠悠从巷口出来，见到亮子，拍了拍肩膀，“怎么样？爽吧！” 亮子只能笑笑，答非所问，“高才兄，走，请你喝啤酒。” 高才似乎还在回味，“真他妈的骚，那劲我都快扛不住了！”回过神来，“好，走吧，前面那家，烧烤做得不错。” 来到烧烤店，烟雾缭绕，俩人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羊肉、鱿鱼、韭菜串。高才举起酒杯，“亮子，这就叫酒色生活，来，走一杯。” 高才喝完，心满意足的嘘一口气。一起玩过，就是“战友”了，话也就多了起来，平时藏着掖着的也都竹筒倒豆子，一一倒了出来。 “亮子，我之前是在公司做电路设计的，你想一想为什么我会来这做业务呢？住在这城中村里，每天风吹日晒到处跑。” 亮子正想着今天要问问高才业务上的一些妙招，要不然就白请客了。高才主动聊起，正合心意。“高才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正要请教呢。” 高才抹了抹嘴巴，“亮子，上班死工资，没劲。这业务有特色，让我动心的其实就是‘税务促产中心’这牌子，领悟到了，业务根本不难。” “你一开始就悟到了，我一直懵懵懂懂，现在才懂点皮毛。”亮子有些惊讶，高才是看中这点来的。 “亮子，这也正常，你刚来深圳，我来这里快两年了，知道企业财务最担心的是什么。” “是什么？”亮子举杯和高才碰碰，进一步问道。 “公司一般都有两套账，一套对外应对检查，一套内部的，为什么有两套，就是有问题嘛。” 亮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一般公司都怕查账，所以订阅杂志这点小钱就算是买个心里平安了。” “没错，就算是半信半疑，也就是一餐饭钱，在企业应酬的费用里就是毛毛雨。” “高才兄，一开始你就悟透了，真厉害。你觉得这业务容易，这星期不还走了好几个人吗，觉得开单太难了。” “那是一根筋，按书上教的去做业务，不懂公司内部的运作，总想着要去说服对方，说服得了吗！” “其实是权衡利弊，高才兄，我这样理解怎么样？” “对了，就是这样！这样的杂志，不过就是内部刊物，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一收到就丢垃圾桶里了。” “也是，就是一些制度改革，税率变化什么的，长篇大论，不是专业人员谁看。”亮子附和着。 “不过，亮子，做这业务，要善于保护自己，李大哥交代的那样，不该说的意思就是绝不要声称自己是某某机关的人。现在这类业务，深圳有不少，跟工商、消防、环保等扯上边，似是而非，这里面的道道是一样的。” 这么一通交流，亮子是真正明白了，扯虎皮做大旗。改革开放之初，好多公司就是靠打擦边球做起来的，后来才有“原罪”一说。 这顿夜宵值得，让亮子豁然开朗。高才有些醉了，亮子扶着他回去，嘴里还在不断念叨“深圳深圳！财源广进！” 第二天晚上，二楞竟然也跑了过来，见着亮子就损，“亮子，待在这温柔之乡，把兄弟是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亮子恰好昨晚经历了，立即明白二楞所指，“二楞，什么时候好上这个了，你那里不也有吗，舍近求远！” “那你不知道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介绍给客人可以，兔子不吃窝边草，快走，介绍下，听说这里北方女的多，身材超正。” 亮子还想说道说道，二楞已经是急不可耐，这二楞出来混有些时间了，估计早已经是熟手，如果说自己如何如何，在他眼里就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看你猴急的，怎么近段发财了，特意跑过来花钱。” “男人嘛，钱要挣，也要放松，不然挣钱干什么。对了，这里的妞怎么样？” “也就那样，能怎样！”亮子含糊其辞，敷衍一句，说着已经到了昨晚高才来的地方，三三两两的站着不少女子。 这二楞左挑右选，看中一个搂着走了，回头望了望亮子，笑眯眯的，似乎很满意。 亮子自己也说不清楚，见着这些陌生女人，就是没有兴趣。平时都是冲凉时自己洗头发，干等也无聊，那就去洗个头发吧。 亮子拐进一条横街，里面一排排的发廊，走进其中一家，坐了下来。 洗头妹立马就问，“帅哥，洗头还是......” “洗头！”亮子回答得很干脆。 洗头妹给亮子系上围布，倒上发水，揉搓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期间手脚并用一通撩拨。亮子才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哪是什么发廊，和那些站街的一路货色。 赶紧冲下水，亮子扔下钱匆匆离开，洗头妹一脸的鄙视。也怪亮子不长眼睛，看看里面服务员的打扮，里面的灯光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你去洗头，真是菜鸟。 亮子回到大街上徜徉，灯红酒绿，夜色下的巴登街热闹非凡。亮子突然觉得，这里不属于自己，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他想逃离。 远远看见二楞一摇一摆的过来，手不停地整腰带，好像要掉下来似的。见着亮子，“这么快，火气旺啊！我走了，得去把花的钱挣回来。” 这二楞，真是让人佩服，前脚花钱后脚立即就想着赚钱，精力旺盛。望着二楞的背影，亮子心里想，外面之所以吸引人，这方面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了。 第14章 遭举报 亮子的业务进展顺利，一个月过去了，自己用一小本记着的提成已经3000出头，高才更是5000多，其它留下来的业务员也都是过千的收入。 这是什么感觉，就是捡钱啊！坐中巴搭摩的，四处奔跑算什么苦！亮子真没有想到，这毫不起眼的业务，在这城中村里，竟然能拿到超高薪。 尽管这跟自己个人的努力相关，但是没有这个平台，再苦再累也搞不到呀！亮子心里盘算，这样干他一年，手中就有一笔钱了，说不定有什么机会就可以抓住了。 业务做到这种程度，留下来的业务员真是精英了，李大哥根本不用鼓什么劲，赚钱就是动力，都是自己上发条，干劲十足地跑。 李大哥只是反复提醒，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能说，尤其不要对同学朋友透露自己的收入，低调、低调！ 第二个月，亮子的提成4600多，那300的底薪就是洒洒水，亮子当然是玩命的跑，恨时间不够用，天黑得太早，一到星期天，心里憋得慌，希望快点过去。 有业务员陆陆续续出去租房子住了，只留下了亮子和高才，亮子有些不解，高才收入最高，出去住方便多了怎么就不挪窝。那时的房租单间也就200左右，高才完全没有问题。 一天晚餐后，亮子忍不住玩笑道，“高才兄，看我孤单一个，留下来陪我！” “想得美，陪你，你当你是大美女啊！”高才斜了一眼亮子。 “那你还留在这！”亮子打算刨根问底。 “之前几个人住是有些拥挤，现在人走了不就宽松了，钱要花在刀刃上，这能省的干嘛不省。再说......”高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老兄，我可是跟着你的啊，再说什么呀！”难道高才又看出什么名堂了。 高才看看四周，低声说道，“亮子，这种业务就是一把火，现在能弄抓紧弄，能搞多久难说的，懂了吗？说不定就要离开的，搬什么搬，闲得蛋疼呀！”随后赶紧补充一句，“你这小兄弟我认了才跟你讲，千万不要和其他人说。” “我懂！”亮子连忙点头。这高才四川人，不愧是985高校毕业的，真是人才，思路清晰看得长远，亮子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门心思就是快马加鞭地干。 看来做事还真得向高才学学，他肚子里九曲回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然事情突然发生，应对起来可能就会很吃力。 亮子心里有数，接下来更加争分夺秒跑业务，这样的好日子到哪里去找。一晃又是一个月，收入突破5000元，亮子自然是偷着乐，看来深圳是来对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小年轻，能够收入这么高。 眼看进入6月份，天气炎热起来，一天下午亮子计划去一家公司，叫鹏怡投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全身淋湿了，有点狼狈。见着财务经理，可对方就是东拉西扯不着调，亮子想着还要去下一家，准备放弃了。 这时，进来一中年女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姣好，神情却相当严肃。财务经理恭恭敬敬叫她黄总，递给她一叠资料，“黄总，辛苦你过来拿，税务促产办来了一位工作人员，我走不开。” “哦！税务，税务促产办，什么事情？”黄总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订阅宣传税务政策知识的一本期刊。”财务经理答道。 这位叫黄总的看看亮子，“经理，你怎么回事，人家淋着雨过来，该订就订嘛！”亮子正起身要走，黄总叫住了他。 “小伙子，什么单位的？” “税务促产中心，普及税务政策知识，帮助公司健康成长。”亮子随口说道，不抱什么希望。 “哦！这是好事呀。”黄总说着看向财务经理，财务经理当然明白，“黄总，马上办！” “听口音，你是宝州的？”黄总露出一丝微笑，继续问道。 “是的，我是宝州武宁的。”亮子心想，这老总怎么关心起这个。 黄总“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亮子，黄丽怡，鹏怡投资总经理。“小伙子，有事可以找我。” 亮子也拿出名片，“黄总，多谢支持。” 黄总走后，当即签了一年合同，财务经理把支票递给亮子的时候，明显是不乐意的表情，可老板发话了，不得不办。亮子也不管那么多，拿了支票就走。 亮子冒雨又跑了一家，成功签单，这一家离市区有点远，回到巴登街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走进办公室，气氛明显不同，大家耷拉着脑袋，李大哥在发火训人。 “一再强调，说话注意，注意，为了出单，有的人就是当耳边风，这下好了，被人举报了。” 原来被人举报了，高才不幸言中，也就干了三个多月，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呢，这是大家所关心的。 “暂时不能做了，停业整顿，你们几个业务员明天从蛇口坐船去珠海，等通知。” 情况来的突然，第二天，亮子和几个业务员去了珠海，就在九州港附近，杂志社在那里有套房子，大家住下后，有位阿姨专门做饭。 亮子问高才，“才兄，你真是未卜先知啊，接下来怎么办？” “这是预料之中的，先避一避，李大哥其实是担心把我们抓去问话，所以转移到这里静观其变，免得说漏了嘴。” 呆了十几天，几乎天天去附近的海边游泳，刚开始还挺开心，觉得老板摆得平，这李大哥还是有些来头的，听说和京城一位老干部的儿子关系密切。 可是眼看就要一个月了，之前办公室那文员还联系得上，一再安慰不要着急，后来都联系不上了，看来问题不小。 大伙也是有一个月工资没领着，所以耐着性子等，不然早就溜了。眼看没有希望，高才第一个走了，之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珠海。 亮子回到巴登街，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幸亏离开的时候，高才提醒，要把东西收拾好，能不能回来难说，这高才就是有先见之明。 后来这李大哥再没有见过，听说是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出来后去上海了，成了地产大亨。 亮子提着背包，走在巴登街上，在这里度过了三个多月，于今又不知道路在何方了。住的问题不大，毕竟兜里已经有些银子，住一段小旅馆不成问题，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 去找二楞，不行，二楞说不定忙着开他的小旅店了，不能总是麻烦他；高才离开的时候倒是留了电话，说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他，萍水相逢，这个时候找他也不合适。 站在巴登街边，亮子甚至产生了去巷子里放松一下的冲动，什么都不想，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再做打算。 但亮子克制住了，坐上中巴离开巴登街，来到东门附近的湖贝村，他想起了鹏怡投资的那位黄总，总感觉有些缘分，公司就在村口的深业大厦。 资料上介绍，鹏怡投资早年在海南投资地产赚得第一桶金，后来银根紧缩，海南地产一落千丈，套牢不少炒地皮的，鹏怡投资及时抽身，搬到了深圳寻求发展。 看起来规模还不小，手上有几个地产项目，还投资了酒店餐饮，这样的一家公司，能给亮子机会吗？ 亮子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缘，这黄总表情严肃，看亮子的神情却是慈祥的。在这陌生的城市，也是一丝温暖，她说过有事找她，那就试一试吧，就算不行，再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就是了。 第15章 总助 亮子住进湖贝村一家小旅馆，这里竟然没有多人同住的通铺，都是单间，最便宜的也要40元一晚。虽然让亮子有些心疼，可是这里靠近鹏怡投资公司，更方便些。 亮子想着要去买些衣服，那鹏怡投资上次去的时候，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职业女裙，穿起来蛮精神的，自己怎么也得像个样子。 在街边吃了碗面条，亮子来到东门商业街，逛了好久才买了一套西装，白衬衣和一双皮鞋，这一身行头总共花了190多。 亮子头一回这么大方，回湖贝村赶忙穿上，把头发梳理整齐，还真有那么点上班白领的模样。只是觉得有些难受，脖子勒得紧紧的，呼吸都不顺畅，尤其是皮鞋走路磕脚，没有运动鞋穿的舒服。 一切准备好，亮子打电话给黄总，运气不错，很快接通了，“黄总，您好！我是杨亮，之前来过你公司订阅税务期刊的。” “哦！小杨，有什么事情吗？”难得黄总还记得，亮子赶紧说道，“黄总，我离开那杂志社了，想来拜访下你，不知有没有时间。” 亮子只说离开了原单位，没有直接说找工作的事情，她相信聪明的黄总会懂的，如果愿意见他，那说明工作会有希望。 “杨亮，下午三点吧，直接来我办公室。”黄总挂了电话，亮子握住话筒好一会儿才放下。原本也就是试一试，没有想到这黄总根本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尽管有些忐忑不安，亮子还是为自己的勇气暗暗自豪，有时候看起来没可能的事情，行动起来可能就变成现实，像鹏怡投资，亮子连个像样的文凭都没有，如果试一试的举动都放弃，哪来见面的机会，所以凡事还是要主动争取的。 亮子2：30来到文锦路的深业大厦，望着眼前的这栋高楼，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我能到这里上班吗？这里上班的可是白领精英，自己不过是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农村青年。 上到九楼，亮子和前台打过招呼，前台电话确认后带亮子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黄总坐在大班椅上正在看手中的材料，见到亮子进来起身道：“杨亮，来了，坐吧！” “黄总好，打扰你了。”亮子坐下来，礼貌地问好。 “一身新衣服，不错，挺精神的，你说离开那什么税务促产办了，怎么回事？”黄总从办公台绕过来，坐到亮子对面的沙发上。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杂志社被举报，就离开了。”亮子不想说的太详细，说得轻描淡写，估计是不想黄总追问下去。 “杨亮，这种什么杂志，举报是迟早的事情，我们每天都会接到类似的电话，打着各种旗号，挂羊头卖狗肉呢。” “那上次你还......”亮子疑惑道。 “你是说上次还订了你的期刊！一点小钱而已，免得经常骚扰，再说那天你淋着雨过来，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呀。”黄总笑着说，其实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可能是亮子是武宁人，至于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谢谢黄总，如此关爱年轻人，难怪事业做得这么大。” “杨亮，你只是看到表面，现在公司难着呢！对了，有什么打算，要不就来这里帮我。”黄总主动发出邀请。 黄总很快点题，亮子压抑着内心的欣喜，“黄总看得起我，当然求之不得，我正准备找工作呢，先来看看你。可是我读书少，不知道能干什么。” “读书少没有关系，只要肯学就行，我也没有读多少书，都是在社会上学的，这个没事。” 没想到黄总是这个态度，只要不设文凭门槛，亮子相信自己能在公司找到自己的位置，“那就太谢谢黄总了，我一定好好干。” “杨亮，你会开车吗？”黄总突然问道。 “我还没去考驾照，不过对我没问题，从小习武，有运动天赋，很快就能学会。”亮子连忙解释。 “看你瘦瘦的，风都能吹倒，还会武功？”黄总半开玩笑，似乎不相信。 “黄总，你知道香港李小龙吧，后来去了米国的那个，是我的偶像，不是吹牛，一般人打不过我。” “哦！知道一点点，这么厉害！我还想大热天的留这么长的头发，原来是学你偶像的。这样吧，身兼数职，做我的助理，兼司机，当然还要做保镖，怎么样？” “没问题，黄总，就帮你跑跑腿，指到哪打到哪，一切听你安排。” ............ 这黄总看起来严肃，估计是职业习惯使然。聊着聊着，亮子感到亲切不少，可能是自己年轻吧，无知无畏，一切的不足在她眼里过滤了。 黄总叫黄丽怡，湖南道州人，是一个很有闯劲的女人，早年跑去海南，做过各种工作，历经艰难，赶上房地产火热，贷款炒地皮掘得第一桶金。 让人佩服的是，炒作退潮之时，她能及时抽身而退，不少投资者高位接盘，地皮卖不出去，而大部分资金来源又是借贷，欲哭无泪，几家欢喜几家愁。 黄总转战深圳，成立鹏怡投资公司，又用贷款老套路，快速扩展，在深圳、长沙、道州同时启动三个楼盘，还弄了一家颇具规模的湘菜馆，在外面看来，是响当当的大老板。 1994年下半年，地产降温，银根紧缩。鹏怡投资预计中的资金未能到位，流动资金开始紧张，没料到这一切来的太快，黄总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亮子正是这个时候加入公司的。 第二天，亮子就去鹏怡投资报到，办公室安排在黄总房间前面的一个单间，文员送来办公用品，投来疑惑的眼光，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这小伙子怎么突然就成了总经理助理。 亮子当时自然也是不明白，助理这职位，看似没什么具体权力，在公司地位其实挺高的，公司有许多部门的经理，甚至副总经理，都要谦让三分。 其实这是敏感时点，黄总所作的特殊安排，现在公司的重点不是业务的开展，而是四处融资，以度过眼前的难关。助理这一职位的日常工作可以转到办公室去做，名不副实也就无关紧要了。 公司的银行贷款要去疏通展期，社会上的民间借款可就没有那么好沟通了，黄总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前段时间出门都临时雇请保镖，极为不便，亮子的出现，才让她临时改变主意。 亮子刚出社会，一身正气，没有太多毛病，能够见一次就敢主动电话联系见面，应该是有一定胆识的，黄总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带在身边，说不定是可造之材。 公司在湖贝村有宿舍，亮子搬了进去，两室一厅，挺宽敞的，和一位负责融资部的副总住在一起。平时上班没有什么具体事务，都是黄总临时交代的工作，基本是传话跑腿之类。 亮子报了驾校速成班，利用空余时间练习开车，之前的司机也抽空教教他，三个多月就拿到驾照，可以上路了。 黄总住在名都大厦，离办公室不算远，之前车停放在深业大厦，散散步回去都可以，现在情况有变，出于安全考虑，每天司机接送，亮子接手后，更是亲自到门口接老板上下班。 公司情况不妙，融资越来越难，黄总神色凝重，债主甚至跑到公司来闹事，一个表面风光的公司身陷资金泥潭，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第16章 退守 那个时候，有不少这样的公司，凭着胆子大一时间赚到了不少钱，继续发展过程中，要么管理跟不上，或者扩展太快资金出了问题，倒闭了不少公司。 鹏怡投资主要是因为资金链断裂，导致计划中的项目停工，只出不进流动资金枯竭带来的困境。黄总使出浑身解数，常常是拆东墙补西墙，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道州的项目刚刚打好地基，长沙的小区才搞好三通一平，深圳的楼盘一期才建到一层。黄总的计划是目前行情不好，正可以拿到便宜的地价。 这眼光确实不错，问题是大环境你能不能扛住呢，能扛多久呢？这样下去，官司不断，别说项目保不住，人身安全都难保证。 亮子对公司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有意无意收集这方面的信息。那一时期其实有不少公司遇到这种情况，大部分选择硬扛。而公司一些高管，基本拿不出主意，如果工资都发不出了，比谁溜的都快。 快要年底，情况糟糕到黄总不能正常来公司上班，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公司附近，这引起亮子的警觉，这个时候能真心帮黄总的身边人不多，亮子打算主动进言。 进公司以来，亮子很少主动发表意见，一来对公司不甚了解，二来觉得公司那些拿着高薪的高管能力很强，会帮着黄总摆脱困境。 可是一段时间以来，亮子发现，这些人已经三心二意，在找退路了，哪还有心帮公司。就像那位负责融资的副总，拿着砖头式的的大哥大，一天到晚电话不停，应酬不断，中餐晚餐醉醺醺的，报销单天天往财务部送，资金呢一分也没有为公司弄到。 亮子一次送黄总回家，黄总住在12楼，亮子下到楼下的时候，总感觉不对，等电梯时听到消防通道里面有人鬼鬼祟祟说话，当时电梯到了，没有多想就进了电梯。 不容多想，亮子返身又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开，就冲了出去，黄总正站在门口和两个年轻仔在理论，已经推推拉拉，真是好险。 亮子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后衣领用力一扯，一个当场倒地，另一个转身正欲挥拳，亮子侧身一掌砍在对方脖子上，哎呦一声缩到在地。 亮子赶紧关门，“黄总，没事吧！” “没事，刚才以为是你回来，所以开了门，没想到是这些烂仔。” 那两个年轻仔估计是来吓吓黄总，见来了帮手，赶紧离开了，亮子出门又查看了消防通道和一些角落，确信没有人才返回黄总家里。 亮子对商业有着天才般的理解力，后来的发展也证实了这一点。这样的事情今后会更加频繁的发生，防不胜防，所以必须立即做出决断。 “亮子，谢谢你呀，身手不错，没伤着吧。”黄总真是大将风度，这个时候还有心关心亮子的身体，看来确实经过大风大浪的。 “没事，两个混混而已。黄总，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亮子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行不行由黄总决定。 “公司经营的哪家湘菜馆，多少能给公司带来些现金，我去看过，现在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有人来吃霸王餐，有人搞事，在那做事的没有安全感，迟早会关门。” “湘菜馆我顾不上了，亮子，你的意思呢？”黄总问道。 “名义上卖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把生意经营好，至少有些现金流，遇到小事还可以对付。” “有道理，不过只能转让给跟我无关的人才行，不然没有用。” “黄总，这个我想过了，你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我来想办法。” “好，亮子你全权去办，人你来选，到时我签字就是了。” 亮子喝了口水，“黄总，这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现在需要断臂求生，不能这样死扛下去了。” 黄总看着亮子，或许在思考，这小子看不出来，对公司未来都有想法。“亮子，你大胆说。” 亮子点点头，“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大政策上银根紧缩一年两年难以放开，再扛下去只会更加被动，甚至压垮，这是其一；其二，现在不少人选择等下去，抱有希望，这个时候如果把项目转让出去，不至于太亏。包袱一卸，人就轻松了，日后东山再起就是。” 黄总内心有些惊讶，自古英雄出少年，真是小看这小伙子了，一直以来，自己走进了坚持就是胜利的死胡同，偶尔冒出退出的想法，也很快自我否决。 这小子不仅你看得透彻，而且果断，自己就是心有不甘，不愿面对失败。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亮子，这样，你辞职，湘菜馆转给你，别的人我信不过，几个项目我抓紧时间转手。” “转给我，不太合适吧，我是你手下，还不是一回事，换汤不换药，别人不信啊！” “就转给你，经营好坏是你的事了。我马上着手项目转让的事情，一旦有回款的大致时间，债主们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黄总马上行动起来，裁撤部门，缩减办公室，只留下财务和工程资料室，同时把湘菜馆转到亮子名下。亮子表面上辞了职，接手湘菜馆，改名叫“湘里湘村”。 道州是黄总的老家，关系不一般，项目地段上佳，转让出去不难，而且基本上不会亏损，黄总回去运作了一个多月，办妥了。 长沙的项目有点难办，位置有点偏僻，只能打折转让了，好在那时不少地产商没有沿海一带对政策那么敏感，放风出去前来接洽的还是不少，只是价格问题，谈了二个月，7折出的手，亏了180多万。 这样经过四个来月，应急的债务基本还清了，其它债主看见黄总确实有努力筹款，也不再采取什么过激行动了。 这期间，亮子也稳住了湘菜馆的经营，刚接手的时候，搞了个重新开业仪式，意思很明显，就是换老板了。但有些债主那管那么多，还想来吃霸王餐，亮子当然不会允许。 一次，一帮人过来吃饭，尽选贵的点菜，一看就不怀好意，亮子做了准备，赶紧给二楞打电话，二楞盘了一个店，生意不错，处事圆滑，当地混社会的小头目对他也是尊敬几分。 二楞听说后，带了几个弟兄过来，一看就是玩命的角色，亮子安排他们在一小包间喝茶，看情况见机行事。那伙人吃完饭果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被亮子拦下，“各位老板，吃饭数钱天经地义啊！” 其中一个胖子凑过来，“什么，给钱，你们老板欠我们几十万呢，拿钱来，这点饭钱算个屁。”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老板，之前的我不管，今天的得给。” 胖子推了推亮子，“滚开，你说你是老板，我还说我是这儿的老板呢。” “你不会看营业执照吗，看看换证的日期，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可是你们这样，我还做什么生意！” 一帮人根本听不进去，就往外冲，对亮子拳打脚踢，亮子抽出双节棍，一阵挥舞，包间里二楞带的人也冲了出来，围着这帮人就是一通揍，一下子全打趴下。 这帮人本来也是债主叫来的，白吃白喝再拿点钱，谁会搏命呢，买了单灰溜溜跑了，从此再也不敢来捣乱。 黄总回到深圳的时候，湘菜馆已经稳定下来，生意日渐兴隆。还别说，黄总这段外出解决事情的费用全靠湘菜馆的经营，当时这不看重的生意，在关键时候帮了她大忙。 第17章 团聚 回到深圳，黄总马不停蹄联系了一家国资背景的地产商，对方实力雄厚，大家对当下行情也十分了解，最终达成协议，黄总以8折价格转让深圳的项目。 这里黄总有一个考虑，如果全部转让，还清所有债务后，自己还可以留下一小笔钱；如果只转让80%，还了债务，身上没有资金，就只剩下湘菜馆了。 权衡再三最终转让了80%出去，留了20%的股份，黄总想着，也是留下一个希望，自己挨不过凛冽的冬天，但是对方完全可以，一旦资产盘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办完这些，还清所有债务，时间来到大年三十，这一天黄总换上休闲装，去发屋做了头发，精神焕发来到湘菜馆，今晚要好好吃一顿，这几个月来，食不甘味，人都瘦了一圈。 亮子早有安排，叫上二楞、江荷、曹大哥、向阳、堂哥杨义、郝理、高才来深圳聚餐过年，他们都没有回老家，这些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来年大干一场。 算起来南下已快两年，这是在广东度过的第二个春节，时间过得真快，亮子二十岁了，从青葱少年长成了年轻小伙，对于未来，依然充满着憧憬。 黄总到达湘菜馆，亮子和他那帮兄弟朋友列队欢迎。“热烈欢迎老板回来！” 这一刻，黄总的眼角湿润了，抱拳说道：“感谢你们这些年轻人，尤其是亮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无私帮我，谢谢！大家坐吧。” 大家早就听说黄总的故事，虽然目前遇到困难，对她依然是尊敬有加，待黄总坐下后，才纷纷落座。 菜肴陆陆续续上来，摆满了一桌子，本来准备了红酒，黄总、江荷竟然都要喝白的，身处异乡，难得相聚，情怀情绪情结交织，大伙都放开了。 几杯酒下肚，黄总举杯说道：“亮子，真要谢谢你，不是你提醒，我还真下不了决心，这下轻松多了。虽然从富翁差点就成了负翁，可是看到你们，心里真是开心，来，为年轻，为拼搏干杯。” 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亮子自己主动加了一杯，“黄总，要谢谢的人是我，在这里得到你的关心，还让我学到了不少经营之道，你的创业故事也激励我，激励我们这些想改变命运的人，你看，坐在这儿的都是，那个不是怀抱梦想。” “亮子，那给我好好介绍下大家，”黄总赞许的看着亮子说道。 “好的，你旁边坐的是曹大哥，做餐饮的，这蒸排骨，蒸腊肉就是他的杰作，他现在正琢磨怎么把中式餐饮做大呢。” 黄总点点头，吃了一块腊肉，“不错，之前我们只知道炒，蒸的味道肥而不腻。” “我旁边这位，名叫高才，确实也是985的高材生，现在华强北租了个柜台做电子元件生意。这位老兄眼光独到，做哪杂志的时候就说做不了多久，让人佩服。” “哦！有远见，我公司还让亮子蒙了一年的刊费呢，多少钱，1300多吧！” 大家笑了起来，“亮子，年纪轻轻，就学会蒙人啊，罚一杯！” “罚一杯就罚一杯！”亮子爽快干了，“没有那蒙的机会，我哪有机会认识你黄总，缘分呐。” “亮子，别光介绍男士，快给我讲讲这位漂亮姑娘。”黄总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江荷。 “她啊，叫江荷，厉害着呢，我们同一天到的东莞，就在上个月，在布吉坂田开厂做老板了。” “哦，江荷，看不出来，挺文静的，工厂是做什么的。” “黄阿姨，就买了两台二手设备，谈不上什么厂，做塑料花，兼做些贸易。” 黄总赞许地点点头，亮子继续说道；“这是唐向阳，我刚进那玩具厂时的工友，帮了我不少，他去了龙岗一家做纯净水设备的厂，现在自己开水厂，弄了品牌批发桶装水，前途无量啊。” “哪里，亮子过奖了，小小规模，刚刚起步呢！“向阳谦逊地回应道。 大家听得饶有兴趣，亮子情绪上来了，更加滔滔不绝，“这郝理哥，是我老家的，现在做劳务中介，前段搬到长安镇，生意那叫一个好。这是发小二楞，在罗湖火车站经营旅店，马上要开第二家了。” 黄总频频点头，一一和他们打招呼。“那这位呢，黄头发，花衬衫，有些另类啊！”黄总指着杨义，笑呵呵地问道。 江荷递过来一杯茶，眼神有些幽怨，亮子咕咚一口气喝了，“这位啊，是我堂哥杨义，压轴登场，江湖人士，和他吃饭可以，千万别和他打牌就是。怎么样，哥，露一手。” 杨义站起来，满面笑容，“大家好！我是江湖人称快手哥杨义。”说着，手一抖，向空中一抓，手中多了满满一杯茶，递过来，“黄总，请喝茶！” 再一抖，手里变出一枝鲜艳的玫瑰，“江小姐，今天才知道，闭月羞花说的原来是你。” 众人鼓掌，这杨义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手啪啪两下，变出一副扑克牌来，拿到大家面前，“每人抽一张再放回去，请记住自己的牌。” 大家抽完牌，杨义围着餐台，把扑克玩得呼呼作响，上下翻飞，左右腾挪，突然戛然而止，然后每人发一张，众人惊呼，竟然是刚才自己抽的那张。 掌声响起来，杨义似乎也回归常态，“雕虫小技，献丑了，献丑了！” 黄总双手鼓掌，感叹道，“都是一帮人才，未来的天下是你们的，我这老太婆还争什么，退休了，退休了。” 这时，高才出声了，“黄总，姜还是老的辣，地产不会总调整下去，还有你出山的时候。” “是啊，你还要多多指教，多多帮我们呢”大家附和道。 亮子喝得二五八了，大家开心地喝着，江荷悠悠地说道，“亮子，你满腔热情介绍了大家，你自己呢，不讲讲自己的雄心壮志。” “对啊，亮子，你看江荷姑娘多关心你，你也得展示下自己吧！”黄总表示积极赞同。 亮子刚才真的是口若悬河，平日里还挺闷的一个人，今天算是超常发挥。可是轮到自己，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憨憨一笑，“我自己，大家不都认得嘛！理想当然有，来这里就是寻找机会，改变命运。古人不是说了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说英雄不问出处！草根出身就要更加搏命。” 大家默不作声，一下子安静下来，亮子继续说道：“可是现实残酷啊，你们个个奔在老板的路上了，我还不知道路在何方，看来还得摸爬滚打一番，各位老板今后可得多多帮衬小弟哟。” 这亮子先是一番人生感叹，大家安静下来想听下文的时候，话锋一转自嘲起来。一惊一乍，这智商这情商，还别说，真有点高明。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大家酒醉饭饱，纷纷散去，黄总留下江荷，说太晚明天再回去。堂哥杨义临走的时候，对亮子说本来有事和他商量，今天太晚了，这两天去他那里一趟再说。 亮子回到湖贝村里，想着和这帮兄弟们喝酒，真是痛快！想着来广东就快两年了，事业还没有眉目；想着江荷这小丫头竟然真的辞工开厂了；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第18章 塑料花厂 第二天，亮子起得有些晚，刚洗漱好，外面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竟然是黄总和江荷。 “新年好，黄总。江荷，你们这是...？” “新年好，亮子，给你送早餐来了。” 亮子接过早餐，一个馒头一个包子，还有一杯豆浆，“谢谢，别说，昨晚喝酒多了，没顾上吃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黄总从没有来过这宿舍，看了看，说道；“我说带些瘦肉粥，肠粉、小笼包什么的，江荷说你就爱吃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亮子哭笑不得，和江荷相视一笑，“江荷是关心我，见不得我吃好的，担心发胖，呵呵！” “是啊，黄阿姨，保持身材，保持身材。” “不知道你们唱的是那一曲，对了，亮子，你就住这吧，有空就去湘菜馆，工资照发，找到什么事做再说。我走了，你们聊。” 亮子还想说什么，黄总已经开门走了。“江荷，可以呀，送个早餐就送这个，你这个老板刚开始就学会扣门了。” “别贪心啊，有人送早餐应该惜福。今天干什么？” “今天下午打算去我堂哥那，就是昨晚表演魔术的那个。”亮子吞咽着干干的馒头，说话都接不上气了。 “快喝点豆浆嘛，你那堂哥，看着不靠谱吧，走江湖的，好像你挺喜欢他的。” “江荷，人不可貌相，我这堂哥，亦正亦邪，正的话可以和你大谈人生理想，邪的话，他是赌场上的千手，那魔术不过是小儿科。再说，我们出来了不也是人在江湖吗？” “我是怕他把你带坏了，他那种人，总感觉不地道。”江荷低声说道。 “条条大路通罗马，他有他的想法，又不是小孩子了，带什么坏，我走自己的路。” “行吧，就是闲聊，我要回厂里了，去我那里看看嘛，堂哥那晚些过去行吗？” “好，其实你不说，我也想去看看的，那就今天，走吧。” 两个年轻人内心其实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了，只是彼此忙碌，没有开口，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更是聚少离多，忙于打拼，都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俩人来到公交站点，坐巴士去布吉坂田，也就一个多小时，再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江荷工厂所在的工业区。 这工业区应该有些年头了，是当年村里集资建的，没怎么管理人员，两层的平房，外墙斑斑点点，江荷租了一楼的一半，二百多平方。 两台机器布置在一侧，另一边是组装平台，产品包装间。靠墙一端用胶合板隔开来，两个小间，一间是办公室，另一件放着一些设备配件，工具，纸箱。 走进办公室，江荷倒水给亮子，“亮子，小的很，这下不说什么老板了吧，说不好工资都赚不到” 江荷这天穿着碎花长裙，亮子突然觉得很美，这小姑娘真是不简单，一颗螺丝一个钉，不声不响弄起这个厂，硬是没对人叫一声苦。 “江荷，辛苦啦！江老板，未来不仅能赚到工资，还要赚一个辉煌的人生，可以的！” 那一刻，江荷的眼眶有点湿润，一声辛苦，心暖暖的。“亮子，谢谢你鼓励，万事开头难，辛苦一点算不了什么。” 亮子能够想象得到，一个瘦弱女子整这一摊子，所付出的汗水，再苦再累，无怨无悔。这就是广东，这就是深圳，因为希望，只顾耕耘，不问结果。 “对了，江荷，业务怎么开展？” “之前有些老客户带过来了，新客户主要想发展一些外贸订单，那才有量。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一行我真不懂，不过跑杂志业务的时候，我发现打广告还是有用的，可以在黄页上做做小广告，在相关的媒体杂志也行，一些相关展会也可以去看看发些名片。” “这倒是，我得好好了解一下。光靠个人去跑面太窄，还得广而告之才行。” 俩人正说着，办公室电话响了，“江荷，怎么还真生气了，一上午没人接电话。” “苏影，你闲着我没空，你去玩吧。”江荷没好气，呯的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是苏影打来的，她俩吵架了！难怪昨天要江荷喊上她，苏影没有出现。 “这苏影怎么啦，我还正想问你，她昨天怎么没有来！”亮子试探地问道。 “别提她，一提就来气，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小三，还振振有词，不以为耻，反而认为是条捷径。更气人的是，说这么辛苦干嘛，要给我介绍什么大老板，逛街买包包吃大餐，大个毛线啊！”江荷差点就蹦出粗话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苏影变化挺大呀，她想影响江荷靠青春吃饭，江荷劝她要自食其力，观念截然不同，结果自然是闹掰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道不同，各走各路，用不着生气，我那堂哥走的是偏门路子，兄弟归兄弟，求同存异，他走他的路。” “说是这样说，她这样做也就算了，还使劲给我洗脑，以为个个都是她那种贪慕虚荣之辈，她也不想想，能有几年青春恣意挥霍，到头来玩腻了还不是被一脚踢开。” 江荷说着有些动容了，亮子不禁想起了巴登街，巴登街那些站街的女子。这个社会，可能本来就是这样，万花筒，你看到的是心中的风景，他看到的是尘世的风光而已。 眼看就到中午，俩人来到街上吃午饭，很多店都关了门，街上行人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匆匆吃完，亮子就要离开，他惦记着堂哥说有事要聊，这堂哥看似没有正形，但亮子知道的，一般事情电话里说说就可以了，要他过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亮子回到湖贝村，稍作休息，在村口的士多店里给义哥传呼了bp机，杨义很快回了电话，“亮子，过来吃晚饭，福永永星酒店1213房。” 杨义居无定所，一年四季到处跑，闲下来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住在深圳福永的一家酒店，福永这两年陆续过来了不少老乡，有的进厂有的开餐饮有的开旅馆，大家聚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亮子来到永星酒店1213房，敲门进去，杨义还穿着睡袍，床上还躺着一个女的，亮子赶紧退到门口，“义哥，我在楼下大堂等你吧！” “直接去二楼餐厅，我就下来。” 杨义说着换上衣服，敲了敲床沿，“今晚有事，你走吧。”女的突然坐起来，撅着嘴，看样子生气了，“义哥，要我来就来，要我走就走，当我是什么呀！” “兄弟来了，真的有事，改天再陪你吧！”杨义头也不回走出房间，下到二楼餐厅，亮子已经找好位置坐下。 “哥，另一位呢，嫂子？” “什么嫂子，逢场作戏。对了，菜点好了吗？” “点好了，大年初一，一起喝几杯。” “亮子，酒不喝了，昨晚喝了不少，吃饭吧，谈正事。” 杨义看看四周，这是他的习惯，然后说道：“宝安国道旁基围村那一带不是有好几家石场吗，其中一家规模较大的老板赌钱欠债，现在急于转手，你感不感兴趣？” “石场？现在生意不行吧！”这是亮子的第一感觉。 “他这家石场手续齐全，生意现在肯定是不行，但还能过得下去。” 对于石场，亮子并不陌生，老家下面一个村子就有不少采石场，学校放假的时候常常去哪里打零工，村子里有不少人常年在哪里做事。 只是现在这个时机，让亮子有些犹豫，这个可得好好想一想。 “哥，那明天我们去看一看，再计划下一步。” “好，先吃饭，晚上我要出去一趟，房开好了，你先睡。” ............ 第19章 接手石场 杨义吃完饭离开了，亮子在附近转了一圈，回到客房。这信息来的有点突然，好在这大半年跟地产业打交道，对建材行情有一定了解。 堂哥自己并不想开什么采石场，完全是出于帮他，他说前段时间干了一把大的，手里有些余钱，反正他的钱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借钱给亮子创业也是好事。 只是转让费要20万，这在当时不是一笔小钱，亮子需要慎之又慎，堂哥的意思是，采石场设备、手续齐全，接手就可以开工，前期只要能保住开支，生意应该可以慢慢做起来。 第二天一早，兄弟俩打的士来到采石场，山脚下有两排简易平房，几个没有回去过春节的工人，围着一张破旧的桌球台在打球。 石场老板也赶来了，杨义把亮子推出来，说是这位老板对石场感兴趣，转让的具体事情跟亮子谈。 石场老板介绍说，眼前这大半座山都是石场的，前面还有一大片开阔地，大约百来亩，声称自己转行没精力管理才不得不转让。他当然不会说出赌博欠债的事情，亮子也没有必要揭穿他。 又来到办公室，石场老板拿出所有资料，一一展示给亮子看，杨义在一旁时不时问几句，大家聊了一阵，亮子说道：“老板，现在行情不行，接手恐怕就是亏钱啊，要不价格上让一点。” “杨总，我这已经是折上折白菜价，血亏了，有心接手，19.8万，不能再低了。” “好，这两天给你答复，我回去和朋友商量一下。” 离开采石场，亮子和堂哥回到酒店，杨义问道：“亮子，怎么样？干不干，哥过几天要出去。” “哥，我先回去和黄总碰下头，理理思路。” “好，你就踏踏实实做实业，哥是人在江湖飘，富贵险中求，之前还有个念头，想要你跟着我，现在想明白了，兄弟俩还是不要走同一条路。” 亮子坐公交回湖贝村，一路上看到不少道路在施工，地产虽然正在调控，但城市基础建设，交通设施工程依然如火如荼进行中。 一下车，亮子直奔湘菜馆，快中午了，有客人陆续前来就餐，黄总正在端菜送水，对她来讲，风风雨雨过后，是难得的平静，这个春节过得安宁。 见到亮子，黄总脱下围裙，“亮子，正好饭点，一起吃饭。” “好，黄总，有事要请教你呢，边吃边聊 俩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亮子，什么好事？”黄总问道。 “宝安国道旁有家石场转让，上午去看了，还行，想听听你的意见。” “采石场，就是做碎石的那种吗？” “是的，破碎机碾出小石子，主要产品就是这个。” “石场生意目前应该不怎么好，地产萧条，市场需求下降，不过听说会出台新政，大力投资基础设施建设，以确保gdp的增长。现在接手，价格可以占到些便宜，前期做些准备，行业一景气，就可以大干一场。” 亮子点点头，“行，那就定了，这几天就去办相关手续，黄总，谢谢您！” 饭后，亮子又去了华强北高才那里，高才的柜台主要售些二极管、电阻电容之类的元件，代理了一款电话交换机，生意还过得去。 高才也认为现在切入是好时机，虽说是低端产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城市大搞建设，市场需求巨大，是创业起步的好机会。 亮子有了主意，晚上给老家的强叔打了电话，告诉自己的设想和决定，强叔说既然看好那就放手一搏，这方面的熟手工人，老家就有，需要的话可以过来。 翌日，亮子去买了一部传呼机，花了1600多，这样联系起来更方便。那时手机是大哥大，要好几万，买得起的人很少，拿在手里，特显大老板的派头。 也是那个时候，一位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正在深圳一家传呼机公司上班，传呼机盛行几年很快就衰落了，这位年轻人几年后出来弄了qq，后来成就了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 大年初三，亮子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去了福永永星酒店，堂哥喊了石场老板过来，当场签了转让协议，首付了5万，余款待节后管理部门上班，办完所有手续后一次付清。 1995年春节，亮子的创业生涯拉开序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来到城市里，又干起小时候干过的最不起眼行当，最苦最累的体力劳动。 亮子一个人来到石场，住进原先老板住的那间平房，两排平房中间有一篮球场，地面坑坑洼洼，篮球架是一根圆木，钉上一块木板，用铁丝做成的篮筐。 两个年轻人正在玩球，亮子走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球飞了过来，亮子接住，运球单手上篮， 动作矫健有力。其中一个走过来说道：“呃！还没有开工，这么早过来干嘛！” 亮子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事的？” “是呀，那间房是老板住的，你是？” “我姓杨，石场转给我了。”亮子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跟自己一般大，脸庞黝黑，体格倒还健壮。 “你是新老板！老板你好，不是初九才开工吗？” “刚接手，趁着现在放假过来看看情况，你叫什么？”亮子问道。 “我叫孙成哲，是业务组的，他叫朱飞，爆破组的。”孙成哲指了指朱飞，朱飞点点头，“老板好！” “行，带我去石场转一转。” “好，老板，你等一下，坐摩托车上去。”孙成哲说着，跑到一个放工具的工棚，推出一辆摩托车，一启动，嘎吱嘎吱地响，车尾冒出阵阵黑烟。 石场沿山修了一条小路，孙成哲载着亮子上到一个平台，地形开阔起来，一大片石山裸露在外，顺着斜坡用铁皮建成滑槽，石块滑进破碎机，碾压成小石子通过履带传送到出料口，货车停在下面，装满石料就可以运走了。 亮子放眼眺望，山脚下是一大块空地，简陋的栅栏围起来，高低不平，茅草丛生，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水塘，不少鸭子在水面上嬉戏。 空地外一条小道出去，左拐不过几百米有一本地的自然村落，房子稀稀拉拉的，绿树掩映下，安详而宁静。 回到平房，亮子喊上朱飞，三个人一起去到村里的小餐馆吃了午饭。然后孙成哲载着亮子，去了附近几个石场，基本摸清了情况。比较之下，自己的这个石场无论位置还是石料质量算是好的。 天气凉爽，两人还是跑了一身汗，傍晚时分，回到石场，朱飞已经做好饭菜，宰了一只石场自己养的跑地鸡，香味浓郁，满满一钵，还炒了一盘蒜蓉青菜，弄了一盘花生米。 从山上用水管接下来的山泉，汩汩流进一个胶桶里，里面放着好几瓶啤酒。看来，这朱飞是一个细心认真的人，就算是一餐饭，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亮子看在眼里，心里高兴，食欲一下子勾了起来。瓶盖一开，啤酒直接就往嘴里送，另外两个也慢慢放开拘谨，亮子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三个年轻人啤酒瓶碰得哐哐响，喝得这叫一个开心。 夜里，山风呼呼，树林哗哗作响，亮子毫无睡意，披上一件外套，来到球场上。创业之路将从这里起航，无论千辛万苦，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这一次机会，亮子握紧拳头，抬头望向天空，繁星点点，似在向他微笑。 第20章 搞事 亮子把石场改名叫启源石场，初九，正式开工。按照花名册上的人数，19人，有三个人未归，其中两个确认不来了，另外一个，不说来也没说不来，而且还是石场场长。 场长叫何本雄，广西梧州的，三十五六岁，在这石场干了有四五年，与之前老板还有些沾亲带故的，知道换了老板，动起了歪脑筋，私下联系了几个人，要涨工资，否则就不干了。 亮子亲自给何本雄打电话，又拖了两天，才赶回来。这何本雄长得五大三粗，长期的体力劳动，练出一身蛮力，面对年轻的老板，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石场已经正常开工，老客户也已经陆续供应石料，当然生意还是清淡，大家也是懒洋洋的，就等何本雄回来开会。 亮子通过几天的了解，对石场具体情况基本掌握，也看出一些苗头，需要立即整顿。尤其是场长何本雄可能会搞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以后的事情不好办。 一天晚饭过后，亮子要孙成哲通知大家来办公室开会。大家陆陆续续到了，只有何本雄，还有一个他的小跟班，迟迟没有出现。 “不等了，现在开会。”亮子说着，站了起来。 “来啦来啦，刚才拉肚子。”何场长叼着烟，和一个手臂上纹有龙形图案的小子走进来，大家哄堂大笑。 亮子冷冷看了一眼他俩，继续说道：“大伙安静，今天开会主要有这么几件事。一是原岗位暂时不变，缺人的再补充；二是注意安全，雷管炸药存放地点每天一检查；三是现在业务不怎么忙，闲的时候组长安排人手清理前面那块空地；四是欢迎大家留下来继续在启源石场做事，当然想走的绝不强求。最后一点，大家知道行业不景气，目前工资按之前的标准执行，有个别人要涨工资，现在明确说，暂时涨不了，但我会带着大家把石场搞好，搞好了，有效益工资，拿到的钱自然就多了。” 亮子一口气说完，话音刚落，何厂长站起身，“物价什么的都涨，工资趴着不动，我们喝西北风啊！哪还干个毛，大伙说是不是？” 有人小声应和着，这何本雄果然挑事，亮子正想看见他跳出来，如果平白无故地开掉他，毕竟是石场的老员工，可是一再搞事，那就容不得你了。 “我刚才说了，工资现在涨不了，留下的欢迎，想走的自便。”亮子望向大伙，坚定地说道。 “那兄弟们我们走，让他一个人干！”何本雄龇牙咧嘴走出办公室，纹身小伙子和一个疤脸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何本雄高估了自己的号召力，之前就没少欺负人，这些亮子早就了解过。见没人跟随，何场长又折回来，“你们这帮没良心的，有奶便是娘，工资不动，干什么干，附近这么多石场，还愁找不到事做。”说着，竟然动手拉人。 你动动嘴，就当是放屁，也就算了，动手拉人，那怎么行。亮子上前一步，一把扯开何本雄的手臂，“老何，放肆了啊！” “怎么着，年轻人，要动手啊！”何本雄盯着亮子，一脸的蛮横。 对付这种人，亮子早就想好，必须硬碰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讲得越多对方越认为你是怂蛋，干倒他比说什么都强。 “走，球场上活动活动。”亮子也盯着何本雄，在气势上要震慑对手。 亮子走到球场上，何场长三摇两摆地跟着出来，大伙也纷纷走出办公室看热闹。 “大伙儿看到了啊，不是我何某人欺小，是他要跟我干仗。”何场长抱拳，故作高姿态，他心里正得意着呢，三下五除二干倒眼前这瘦高个，这个石场看你还怎么搞下去。 “废话少说，是不是我要跟你干，你心里清楚，大伙也亮堂着呢。输了，立马给我滚蛋，这里不需要你这种人。” 这何本雄一身腱子肉，有些蛮力，只会挥着王八拳往前攻，可脚步灌了铅似的，左右前后挪步笨得跟猪一样，哪能跟练家子亮子比呢。 亮子身轻如燕，避其锋芒，何厂长就是近不了身，还累得气喘吁吁了。何厂长还不罢休，又是一拳挥过来，瞅准时机，亮子抓住对方的手臂，顺势一拉，肘击后背，何厂长啪的一声倒地，跌了个嘴啃泥。 何厂长还想爬起来，亮子一脚踩上去，“何场长，念在你为石场服务多年，不跟你计较，滚吧！” 亮子正要松开脚，纹身小子和疤脸冲了过来，这时从人群中突然钻出两个陌生人来，伸腿一挡，纹身小子和疤脸往前一扑，倒在何场长身上，疼得直叫唤。 这两个何许人？年长的是亮子老家的洪叔，叫杨楚洪，曾经管理过石场，而且还是武打师傅，教过亮子武功；年轻一点的三十岁出头，叫杨光，跟着洪叔习武，都是龙角村大家族的人。 亮子想过，要搞好石场，还得信得过的人管理才行，自己才有精力出去做业务。尤其是何场长的所作所为，更是坚定了他这个看法。 前几天又打电话给强叔，强叔和洪叔一说，洪叔带上杨光就赶过来了，这两天就住在二楞的店里。 今天开会，也是担心这个姓何的会搞名堂，叫他们赶过来石场，结果过来没有多久，就看到了这一幕。 纹身小子和疤脸爬起来，还想挥拳，杨光大喝一声，“活腻了是吗？”那两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着谁也不敢动，何场长还哼哼唧唧叫嚣：“给我揍扁这小子，tmd。” 好不容易站起来，看到眼前洪叔和杨光锐利的眼神，一看就是练家子，亮子一个人都干不过，现在多出了两个帮手，哪还敢动。 这种人也就知道欺善怕恶，眼看干不过只得脚底抹油，灰溜溜地走了。临了撂下狠话：“给我等着。” “随时奉陪，不送！”亮子冷冷回应，扭过头，对大家宣布：“这位是我的师傅，也是启源石场的新任场长；这位叫杨光，是生产组长，大伙儿今后要服从他们的工作安排。做不到的趁早好说好散，最好不要让拳头说话。我会用心经营好石场，提高大伙的收入，但现在刚开始，还有困难，需要大家的理解支持。” 大伙有的说好，有的当然心里嘀咕，逐步散去，但大局面算是稳定下来，下一步就是全力开拓业务，扩大销量，这方面亮子还是有信心的。 “洪叔，光哥，辛苦你们两个了，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今晚还不好办。” “哪里的话！亮子，是你安排得好，我们还联系了福永的一帮老乡，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没想到这么不经打，你一个人都没有问题。”洪叔笑呵呵地说道。 亮子领着洪叔，杨光走进办公室，“洪叔，你过奖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所以有备无患，不把他们嚣张气焰压下去，石场还怎么搞。” “是啊！尤其干这一行，力气吃饭，往后可能还少不了遇到动拳头的事情。”杨光拍了拍亮子的肩膀，感叹道。 “你们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洪叔，光哥，你们把石场给我管好，我的主要精力要放在业务上，订单增加，效益好了，大伙儿挣的钱多了，启源石场就会越来越好。” “亮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也就两年时间，你就干上了老板，真是不错，你放心！我和杨光把家看好，你大胆去做业务，不会给你掉链子。” 洪叔赞许地说道，杨光也点点头。谁也不会想到，亮子的事业从这里起航，尽管一路风雨，后来还真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第21章 拓展业务 业务组原先一共三个人，春节后一个人没有来，就剩下孙成哲和一个叫娜娜的姑娘，娜娜名叫蒋娜，来自四川，初中毕业，也是一个农村姑娘，不愿进工厂，来这里做起了业务员。 石场不少业务都是她谈下来的，这姑娘人长得俊俏，人还勤快，身上有一股子拼劲。孙成哲呢，也是能说会道，开拓精神差些，不过还算勤奋的，而且还会开货车，也做出不少业务。 第一个月，亮子主要拜访老客户，了解他们的工程进展和需求变化，当然，最重要的是从交流中了解建筑行业现状及未来发展情况。 启源石场目前两个大客户，一是莲花北路道路工程，二是深南大道延伸扩建工程，其它的是一些零散的建筑工地，需要就来石场拉几车石料，量不是很大。 那个时候，深圳市区西面以上海宾馆为标志，以西基本还只是郊区，前期主要是建设罗湖，福田区，但是空间有限，今后要大力向西发展，深南大道就是主干道。 深南大道建筑材料供应分为好几个标段，启源石场供应的只是其中一小标段，而且还只是小供应商，这里面的业务空间还是很大的，但是涉及方方面面的利益，要谈下来不容易。 经过一个多月的市场走访，亮子心中有数了，石料市场需求不是问题，先要把石场供应和形象搞起来，另外业务思路上也要变化。 针对大型道路工程的供货，先要把自己内部整顿好，要让客户产生足够的信任感，信任你有能力正常供货，才可能给你机会，至于其它的另说。 为此，亮子和洪叔商量，尽快把山脚前的空地整理出来，路两旁插上红旗迎风招展，拉上“安全重于泰山”、“客户的需要就是使命”之类的横幅标语；再把机器设备重新喷漆，给人焕然一新，生机勃勃的感觉。 一些大客户其实并不想和很多家供应商打交道，嫌麻烦，只要你能按时按质按量供应，订单量就会越来越大，自己吃不下，完全可以和别的石场合作，联手做单，满足供应。 对于一些小楼盘、短期工地的散客，大部分石场不是很重视，基本是自己找上门来拉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服务也不是很热情，需要配合的地方常常是敷衍了事。因此大力提升服务质量，也会带来一些新业务。 亮子很快找到拓展业务的方向，拿石场抵押去贷了款，买了一辆东风翻斗车，这在当时也是冒着挺大风险的，毕竟亮子是欠着堂哥的钱办这个石场，钱没有赚到，又去贷款，一旦到期还不上，石场就没有了。 虽然说堂哥的钱不急于还，但现在还根本没有赚钱，能发出工资保住开支就不错了。但亮子不这么想，就是要做出些不同的举动来，否则和之前的石场经营有啥区别呢！ 更何况，送货给散客，及时响应，主动联系的客户会越来越多，关键是散客单价高，还及时结账，这样一定程度就弥补了大客户月结，资金流动不足的问题，也是石场实力的一种体现。 亮子也没有多虑，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效果立竿见影，石场渐渐有了忙碌的景象。下一步就是攻下深南大道的订单，可是采购部门说话不管用，而上面管事的却连话都说不上，更不用说见面洽谈了。 怎么办？亮子想到了黄总，她在这一行多少有些人脉，亮子打电话讲了这个情况，没几天黄总就介绍了承建商负责采购的胡副总认识，这位副总说，那一带的石场以前给过机会的，可是每家规模太小，供应总不及时，尤其是夏季来临，经常断电，更是合作不了。 亮子回石场一了解，还真是这样的情况，当机立断，东拼西凑了资金，买回一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并计划石场有一定盈余后，再建一条生产线。 看起来这一举动并不特别高明，问题是其它石场没有这么做，这就给了启源石场脱颖而出的机会。商业上有时就是这样，并不是要怎么翻天覆地的创新，只要你哪怕做好一点点，可能机会就降临到你的头上。 亮子做好了准备工作，热情邀请这位胡副总来参观，石场本就一目了然，没有太多可看的，不到半小时，胡副总就表态了，“行吧，考虑一下，你们弄一份安全生产以及产能报告，改天送给我。” 亮子就安排娜娜去准备资料，心里想着应该有戏，资料准备好之后就打算亲自去送，娜娜提醒道：“老板，送这些东西只是流程，关键是后面的戏份要吸引人。” “娜娜，说直接点，不就是拿点回扣吗，给就是了。” “老板，不是拿点回扣那么简单，多少人想给回扣，人家还不要呢！” “那你直接说，怎么办才行，别兜圈子了！” 娜娜把资料拿过来放进包里，笑道：“这种人不仅贪钱还贪面子，回扣只要点一下就成，有市场行情价的，关键是要让那个对方感觉你心甘情愿送钱，还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人呐心里一满足，事情就好办。” 亮子眨眨眼，说道：“娜娜，有一套啊！你的意思是你去办，我在家等消息！” “我一个人不行，孙成哲配合，搞好吃饭娱乐安排。”娜娜扬了扬手中的合同，“按你的意思合同都拟好了，希望能趁热打铁，一举拿下。” 娜娜说的不无道理，这姑娘热情，与客户打交道积累了经验，亮子默认了。“好吧，那我就坐等你们凯旋而归。” 晚饭后没事，亮子打电话给黄总，讲了深南大道业务进展情况，并问道：“那位胡副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贪酒贪色！”黄总简单回答了四个字。 “啊！贪色，那不是羊入虎口！”亮子脱口而出。 挂了电话，亮子有些惴惴不安，这娜娜做业务也就一年多，会不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已经凌晨了，他们还没有回石场，亮子在球场上走来走去，心急起来。 直到快两点了，石场门口才响起了汽车喇叭声，亮子跑过去，孙成哲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结结巴巴说道：“老、老板，我、我没醉，娜、娜娜醉倒了。” 亮子打开车门，娜娜瘫在座位上，呼呼大睡，手里紧抓着包包。付了车费，赶紧抱下来，“成哲，你行不行，等着，叫人来接你。” “这点点酒算什么，没，没醉，再，再来...”成哲话没说完，扑通一声摔倒在路旁的草丛里。 亮子抱着娜娜飞奔向宿舍，叫醒杨光去接孙成哲，好不容易从包包里找到钥匙开门，才把娜娜扶到床边躺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这得喝多少才会醉成这样。 亮子赶紧叫醒做饭阿姨，给娜娜弄些了醒酒的茶水，扶着一口气灌了不少，嘱咐阿姨寸步不离陪着，这才放心离开。 这时，杨光也扶着孙成哲回来了，亮子想问问情况，“成哲，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好、好事，合同签，签了！娜、娜娜真是，真是...” 亮子听着费劲，说的也费劲，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光哥，先扶他去睡，谈业务喝醉了。” “没，没醉，再来，再来一杯！”孙成哲嘴里还在嚷着，杨光扶他进了房间。 合同是签了，可是亮子却高兴不起来，那位胡副总可是“贪酒贪色”，娜娜喝成这样，会不会被...... 第22章 酒单 晚上没有睡好，亮子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心里念着娜娜的事情，可是又不好去敲她宿舍的门，就去小食堂，先吃了早餐再说。 走进食堂，娜娜已经在呼呲呼呲地喝粥，亮子快步走过去，“娜娜，还好吧！”没头没脑的就是一句。 “好着呢，昨晚喝多了点！老板，来喝点粥，我还蒸了馒头。”娜娜面容虽有些憔悴，但还是露出小得意的神情。 “昨晚你们两个喝得可真多，尤其是你，醉成那样，没事吧！”亮子关心地问道。 “为了不辱使命，还不得拼了。这个大单一搞定，每天至少20车以上，石场就活了，老板，奖励可不能少哟！” “就知道惦记着奖金，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你。对了，昨晚那位胡副总没怎么你吧！”亮子见娜娜回避自己关心的问题，只得直接点题了。 “老板，原以为你只关心合同，还想着员工呢，谢谢啊！那副总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送资料给他后，东拉西扯就是不签字，后来我说晚上一起吃饭喝酒，眼睛就冒光了，笑呵呵地签了合同。” 娜娜喝了口粥，继续说道：“老板，我早就听说那位副总酒量厉害，本姑娘是谁啊，早就和孙成哲计划好唱双簧，来到餐厅，胡副总见孙成哲也在，一脸不高兴了，我就说，他是我同事，也来市里跑业务，久仰你大名，过来陪你喝几杯。” “这一吹一捧，胡副总就和孙成哲喝上了，我呢坐山观虎斗，胡副总的小心思我当然知道，就是想赶快把孙成哲喝趴下，来对付我。喝了一阵，孙成哲暗示不行撤退了，我接着上。” “胡副总自恃酒量可以，一下子要连喝六杯，说什么顺顺利利，我只有奉陪；接着又是满上四杯，说什么四季发财。这两圈下来，胡副总也快顶不住了，我还强装笑脸，说再来个好事成双，胡副总当然心花怒放，结果两杯下去趴桌上了。” 娜娜撇撇嘴，又露出得意的小神情。“那你呢，也趴下啦！”亮子问道，像是在听一个精彩的故事，急于知道结尾。 “我也眼冒金星了，不过酒醉心里明啊！让服务员去把他的司机叫来扶走了，孙成哲才冒出来，好像走路也不是太稳，见到他之后我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好险啊！今后不要喝这么多了。”亮子似是感叹，又像是对员工的叮嘱。 “不喝，怎么拿订单！现在是这样的世道，酒桌文化。”娜娜喝了一口粥，似乎满不在乎，其实也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亮子一时沉默了，这时孙成哲走进来，“老板早啊，娜娜，有什么吃的，昨晚喝酒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呱呱叫了。” “孙子，你昨天可把我害苦了，就那点酒量，我原以为添把火就行了，谁知道烧着自己了。” “那你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我不早点撤退，你怎么回来的，俩人都得睡大街上呢！” 孙成哲盛了碗稀饭，拿起馒头就吃起来，娜娜依然不依不饶，“不行就是不行，找什么借口。” “好，姑奶奶，为了证明我不行，改天你单独请我，一对一喝，怎么样？” “占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叫什么，这叫想得美，还请你，请我都不一定去呢！” 俩人口水仗斗得挺欢，完全忘记昨晚喝醉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在他们心里，签下订单才是最重要的，喝点酒算得了什么呢。 亮子看着俩人斗嘴的笑脸，也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两个辛苦了，今天就休息吧。”说罢拿起两个馒头默默离开了食堂。 亮子心里有点堵，千千万万背井离乡到外面闯荡的年轻人，真是不容易啊！可是不打拼就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白天笑容满面背后，是夜深人静的泪湿沾巾。 娜娜、孙成哲为了签下订单，别以为只是喝酒，那是用青春在搏命，只是一切因为年轻，才可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看似云淡风轻，一路艰辛谁人知。 亮子啃着馒头，不知不觉走进办公室，坐下的一瞬间，突然想起，自从弄了石场后就没有和江荷联系了。抓起电话，立马就打了过去。 “喂，江荷吗？亮子”，电话明明是打通了的，对方却一直没有声音。 “江荷，我是亮子，听到吗？”亮子加大音量。 “我耳朵没聋！”江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亮子心想，好心好意想问候一下，怎么还生上气了。 “江荷，怎么啦！是不是最近特别忙？”亮子耐着性子问道。 “我忙不忙关你什么事呢！”电话那头，江荷显然是生气了，这么久不联系，真是榆木脑袋。 亮子也不介意，“江荷，告诉你呀，我也做老板了，开了一家石场，前段时间忙得是分不清白天黑夜，你就......” “怎么，亮子你开了一家石场，怎么不早说呢！”江荷变化可真快，一听说亮子创业办石场，立马阴转晴，声音明快多了，“动作挺快的，现在怎么样？” “昨天签了一个大单，接手的石场算是盘活了。你呢？生意怎么样，是不是经常要和客户喝酒啊！不喝酒出不了订单。” “喝啊！传统的酒桌文化绕得开吗，不少订单就是喝出来的。亮子，敢情今天不是关心我来的，是关心喝酒这事吧。”江荷的语气又冷了下来。 “看你这杠抬的，喝酒对身体不好，少喝点，这不是关心你嘛！” “亮子，我还不知道你，实话实说吧，遇到什么添堵的事情了。” “江荷，昨天的单子主要是石场一个女业务员搞定的，回来的时候烂醉如泥，今早给我讲了酒局过程，有些不是滋味啊！” “怎么，那女员工被潜了吗？”江荷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潜了，什么潜了？”亮子一头雾水。 “你呀！都做老板啦，还什么都不懂，潜了，潜了就是被弄上床啦，懂不懂！”，江荷气得自己都想笑，真想给亮子狠狠一拳。 “啊！不至于吧，不是酒单酒单，酒中出单吗？怎么还上床啦。”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有的跟你喝酒就开心了，有的喝酒只是幌子，想的是另外一码事。要不说男人不是好东西呢。你这女业务员也不要刨根问底了，她怎么说就听着吧，不然大家都难堪。” “江荷，你这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吧。”亮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亮子，你没想复杂，干嘛电话问我喝酒接单的事情啊！自相矛盾！有的能把握，有的不能把握，千人千面，看你怎么想吧。就像苏影，走到大街上，华裳靓衫，多少人回头，可是到了晚上被中年大叔抱在怀里，你想得到吗！” 本来是有感而发，想关心下江荷，担心她应酬喝酒太多，伤了身体，还可能意外，是不是词不达意，不知不觉还被教育了。“总之，一句话，少喝酒吧，就这样！” “行了，咸吃萝卜淡操心！挂了。” 亮子提着话筒的手久久没有放下，愣在那魔怔了似的。今个自己是怎么啦，到底想表达什么呢？估计亮子自己也是没有完全弄明白。 第23章 冤家路窄 经过三个多月的整顿，启源石场业务蒸蒸日上，员工也增加到二十多号人，机器轰鸣，呈现繁荣景象。相比之下，周边的市场还是老样子，有的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这一天中午，石场突然闯进来十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人，说是查暂住证。那个时候，有身份证还不行，必须有暂住证。曾经有人来深圳旅游住在酒店里，下楼就被带走的，这可不是笑话。 这帮人凶神恶煞似的，没有暂住证的一律带走，亮子外出办事了，下午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带走了三个员工，刚来石场没有多久，还没来得及去办理。 一了解这些保安是村里的联防队员，亮子刚来，只是办事时去过一次村委，还没能联络感情。可是，就算这样，一般情况也不会到石场查什么证，毕竟这石场原本就是村里的土地，出让后流动人员多了，对村里的经济也是有帮助的。 带走的人统一送到派出所，如果不及时去接人就会送到更远的地方，甚至遣送回原籍。亮子和杨光赶到的时候，人正准备送走，每人交了200元的罚款，才把人赎了回来。 亮子让杨光去联防队打听一下，怎么突然就查启源石场呢，在治安联防队就遇到一位武宁的老乡，一番寒暄近乎之后，才知道真的是有人特意要整亮子。 世界很大，冤家路窄，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亮子知道那狗日的王照松去年也来了深圳福永，并且开了一家旅店，楼下二层棋牌按摩，楼上住宿。 没有想到这王八蛋竟然也干起了石场，就在启源石场前面公路往左五六公里的地方。亮子去过一次，孙成哲带他去的，春节期间还没有开工，叫什么隆旺采石场。 之前灰溜溜跑路的何本雄，和那两个混小子，后来就进了这家石场，一聊起知道现在的老板和亮子的过节，于是表面上积极表现，暗地里怂恿王照松搞亮子。 刚开始，王照松也没怎么上心，出门在外，井水不犯河水。这王照松大部分时间待在旅店，打牌玩乐什么的，石场的事情交给何本雄，何本雄哪有什么经营头脑，石场要死不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改善。 而亮子是拼着命的想办法，拓展业务，很快就和周边的石场拉开距离，生意红红火火的景象。这下王照松看着眼红不舒服了，缺德的本性就显露出来，招来何本雄商量怎么搞亮子。 这何本雄在这里待了五六年，一来二去和联防队有些熟，认识其中姓马的副队长，吃吃喝喝一番许诺后，就带队来查启源石场，想搞得你鸡犬不宁。 事情原委弄清楚了，亮子想这王照松不敢正面硬刚，暗地里使绊子，怎么也得治一治，否则以为拿他没有办法，至于何本雄，不过是丧家之犬，日后再收拾他不迟。 恰好这几天，堂哥杨义回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趟，像是弄了不少钱，提着大哥大，那叫一个气派，亮子就和他说起石场被查的事情。 堂哥说，这好办，之前读书的时候不是害过你吗，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他不是弄了一家旅店吗，有牌室，我去过，他不认识我。 这牌室门道可多了，无论你是扑克玩三公，炸金花，还是麻将什么的，没有不出千的，十赌九诈，为啥普通人去玩，经常是输的，就是这原因。 当然这种小牌室，千手基本是不入流的，三脚猫的功夫，但小动作一定有的，今晚就去抓千，让他这牌室都开不成，跪下来求你。 亮子喊上杨光，三个人吃了晚饭，来到棋牌室，杨义一个人就先进去了，亮子两个就在外面转悠，看情况再做打算。 杨义走进棋牌室，已经有不少人在玩，玩牌的人少，主要是打麻将。只见王照松和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在喝茶，不一会儿就上桌打起麻将。 杨义假装玩了几把三公，慢悠悠走近王照送那桌麻将台，玩的还不小，50~100的，自摸每人100，大牌翻倍，奖四匹马，一轮下来输赢也是上千。 刚开始，几个还有说有笑，慢慢安静下来，打这种麻将，手气不好或者技术很烂，一晚输个万儿八千的正常，要是遇到人家配合有心搞你，输得就会更多。 杨义看出来了，王照松和坐对面的在玩联手，主要对象是他下手的一位老板罗总，四十多岁，水平不怎么行，牌瘾却很重，老是催促快点出牌，轮到自己却是磨磨唧唧的。 十来圈，输赢不是很大，这时王照松发信号了，主要是通过肢体语言，三根手指直伸是三条，弯曲是三万，对向自己是三筒，摸耳朵，眨眼睛，等等，这些不经意的动作都是暗号。 接下来，可以想象，罗总越输越多，嘴里还不停嚷着，手气怎么这么背，你们单钓都能自摸，我是胡三章都摸不到。他怎么能摸到呢，人家早就挖坑等他跳了。 又一局，王照松筒一色，听六九筒，胡了可就是翻倍，眼看六筒断章了，只见王照松膝盖一顶，台下暗格弹出一张麻将牌就落到手中，正是九筒，王照松扣在掌心，佯装抓牌，摸牌瞬间，杨义快速摁住王照松手腕，翻开掌心，九筒掉在桌上。 “罗总，你输的原因在这。”杨义望着罗总说道。 “啊！竟然抽千，王老板，行啊！难怪总是输，原来搞门堂。”罗总气愤地站起来，指着王照松。 这王照松心一惊，什么人今天为难我，抬头一看，也不熟啊。“我抓的就是九筒，你看花眼了吧。” “你应该抓的不是九筒，是这个，三万。怎么，不服。”杨义扬了扬手中的烟盒形状的微型照相机，“这里拍了不少照片，要不要看一看。 那时候还不流行摄像头，像王照松那样的玩法，在普通赌局还可以，在上些档次的赌场里，恐怕早就得留下手指头了，四周都是抓千的人，分分钟抓住你。 王照松恶向胆边生，就是不认，大喊保安，“你找死啊，算哪根葱，来搅我的局。”同时拿起板凳就砸向杨义，杨义也曾习武，虽然不精，不至于太吃亏。 王照松舞着板凳还没有砸下来，他一躲闪，朝着王照松后颈就是一肘子，哎呦一声王照松趴在地上就只有喘气的份。那几个保安，五六十的小老头，哪还敢动手，站在一边干看着。 这边，亮子注意到，棋牌室靠近一条小沟，有一条小门，关的不是很严实，爬下去蹲在门边，听到动静，示意杨光，立马就冲了进去。 客人吓得纷纷走了，坐王照松对家的看了眼杨义，见他没吱声，心里是一万个感谢飘过，也悄悄溜了。杨光赶走保安，一下子棋牌室就只剩下亮子、杨义、罗总和王照松。 王照松抬眼一看，是亮子，心里也明白，找他算账来了，就趴在地上不吭声。 罗总蹲下来，揪住王照松的头发，“王老板，不地道啊，愿赌服输，可你竟然玩阴的，这一段时间输了二十多万，账怎么算？” 这罗总祖籍潮汕，年轻时去香港打拼，如今算是港商回来投资，也是有一定实力的人。 “赌桌上的规矩，留下手指头。”杨义说道。 “千万别啊，罗总，我也是没有办法，开这旅馆贷了款，那石场还欠着债呢，容我几日吧。” “赌桌上的规矩，当天事当日了，要么送钱来要么留下手指头。” 罗总怒气冲冲地吼道，从包里拿出瑞士军刀，“妈的，坑我，刀小了点，王老板你就忍着吧。”说着就按住王照松的手掌，扬起手中的小刀…… 第24章 超级大单 罗总挥手欲砍，王照松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嘴里直叫唤，“罗总，宽限几天，有话好说，好说。” 亮子伸手轻轻挡住罗总手臂，说道： “罗总，抓千的是我的老兄，这个王八蛋前几天找人搞我，老兄替我打抱不平呢。你也看见了，杀了没血出，不如这样，这个家伙有座石场，转让给你，保证你输的钱会回来，就留下他的手指头吧。” “对，亮子说的是，不，杨总说的是，我那石场就是二十来万接手的，转给你，两清了，怎么样？” 罗总看看亮子，又看看杨义，“兄弟，这位是你弟弟？” 杨义点点头，“是的，今天既是替老弟打抱不平，也是让罗总你看看，平时称兄道弟的这位棋牌室老板是怎么搞你钱的。” “好，看在两位的面上，今天就留下他的手指。这位杨总，我对石场不感兴趣，就交给你来打理，亏的钱回来后，石场就归你了。” 王照松赶紧爬起来，“亮子，真是对不住啦，都是那何本雄掇窜我，说什么去查你，还说今后搞好供电所的关系，断你电什么的，我一时糊涂，看在老乡面上，绕我一回。” “好，记住今天的话，石场你要姓何的弄，还不把你亏得底朝天，你知道他是从我这里出去的，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是，是，我有眼无珠，今后不敢了，我只是表面风光，其实欠着一屁股账呢！” “别哭穷了，改天和罗总把转让手续办了，叫上那姓何的，当我的面让他滚蛋，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亮子拍拍手，“罗总，我经营的那家叫启源石场，手续办妥之后来找我就是，放过他吧。” “好，杨总，一言为定，到时就辛苦你了。”罗总收起瑞士军刀，踢了踢王照松，“记得明天过来去办，千万别耍花招，你跑不了。” 王照松唯唯诺诺，点头称是，那熊样，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找谁出气。 ...... 没几天，罗总电话里说手续已经办妥，还叫人送来一份授权委托书。王照松也请亮子过去，说已经通知了何本雄，过来怎么处置。 王照松在他旅馆旁的一家餐馆摆了一桌，亮子到的时候，何本雄已经在了，看到亮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本还以为是老板请他吃饭，没想到还约了亮子。 亮子也不出声，只是盯了一眼何本雄，王照松赶紧招呼亮子坐下，自己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老何，你知道亮子谁吗？是我的同学老乡，出什么歪主意，搞启源石场，我的石场交给你经营的一塌糊涂，当初来的时候拍着胸脯是怎么说的，保证搞好，搞好你个鬼呀。” 王照松噼噼啪啪就是一通骂，这何本雄不明就里，一脸懵逼，“老板，你这是......” “现在了还不知道错，蠢货，看着来气。”说着，扬手啪啪就是两耳刮子，何本雄还想申辩什么，王照松接着就是一脚，“滚蛋，不要再出现在石场。”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何本雄完全懵了，看看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亮子，想着是报仇来了，知道亮子的厉害，哪敢说半个不字，落荒而逃。 亮子起身站起来，冷眼瞅着王照松，“王照松，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开。 “亮子，杨总，吃了饭再走，这桌菜.....”王照松挽留道。亮子头也不回走出餐厅，王照松怔怔站了一会，突然掀翻桌子，气急败坏地咆哮，“亮子，算你狠！” …… 亮子回到石场，和洪叔几个商量全面接管隆旺石场，后来决定由杨光去负责管理。这样一来，相当于罗总出钱，给了亮子弄了一座石场，亮子只需要将来把本钱还给他就是了。 眼看就是夏季来临，果然是三天两头拉闸停电，尤其是采石场这种低端行业，用电高峰一到，首先停的就是采石场的电，连通知都没有，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这个时候，亮子准备的大功率电机就发挥出威力，客人纷至沓来，生意更加繁忙，周边的石场日子更加艰难，生意日渐冷清，有的基本出于停工歇业状态了。 亮子没有就此沾沾自喜，这一切其实更是为另一单大生意做准备，附近的黄田机场机坪要扩建，这消息传了好久，许多人都不当为事了，可是亮子心里重视，行动上积极准备，只等机会出现。 就在大家以为遥遥无期的时候，机场8月份突然宣布扩建机坪，这一单大生意，亮子自然是志在必得，准备了石场图册，资料亲自去洽谈，有幸结识了机场扩建项目的唐副指挥长。 铺设机坪，石料占比很大，是非常重要的建材，一旦开工要保证及时供应，领导一般很重视。亮子邀请了副指挥长前来石场现场参观，领导听着亮子介绍，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当然，在商言商，请客送礼联络感情这一套路也得走，那时候还是议标，光在办公室谈远远不够，还得酒桌上才聊的透。亮子和副指挥长聊得颇为投机，一来二去俩人成了忘年交。 都说时也运也，机会垂青于有准备的人。亮子创业半年后，终于迎来事业的一大转机，成功接到机场建设超级大单，成为石料主要供应商，脱颖而出。 这种订单意味着今后一年生意不用愁，石场主要是要维护好设备，保证及时按质按量供应，而对方是不差钱的主，根本不用担心回款问题。事业开挂，有时真是说来就来！ 亮子当然不敢稍有懈怠，立即着手扩充产能，新建一条碎石产线，增加产能。周边几家石场生意本来就不好，亮子去和他们一一接洽，基本是被收编了过来，统一给启源石场供货。他们也乐享其成，利润低点，但不用操心。 这样一通操作，亮子真就成了这一带的石料大王，没有任何一家石场能够与之抗衡，成为名副其实的石场霸主，而这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炮声隆隆，机器轰鸣，工人们挥汗如雨，装货的翻斗车排起长龙，这繁忙的景象，亮子接手时也没有想到，他只是一直在努力，在拼搏。 现实中有想法的人很多，但许多人往往缺乏行动力，就是常说的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亮子难能可贵的地方在于，既动脑又动腿，能抓住机会也就不足为奇了。 石场业务已经不需要主动出去联系了，现在主要是抓好内部管理，当众人啧啧称赞亮子的时候，他的眼光又投向了石场的那片空地，寸土寸金，得尽快利用起来。 毕竟石场这种业务地域性很强，考虑运输成本，不可能远距离拓展生意，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公司要持续发展必须切入其他行业。 一连两个星期，亮子是早出晚归，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回来的时候拿了不少资料，有时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写写画画。 蓝图渐渐清晰，就在石场业务如日中天的时候，亮子准备开拓新业务，进军工业园区开发，把事业推上新的台阶。 第25章 新计划 亮子打算去湘菜馆“湘里湘村”找黄总聊聊，中巴行驶在深南大道上，扩建绿化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道路扩宽了，种上不少花草。这路面下就有启源石场供应的石子，亮子不由生出一丝自豪感。 见着黄总，这大半年变化也挺大，之前短头发职业装严面孔，现在判若两人了，一身宽松的棉料休闲服，脚穿平跟鞋，头上挽起发髻，满脸亲和的笑容。 “黄总，你好！又过来蹭饭了。”亮子笑道，恭恭敬敬递上一盒茶叶。 黄总接过茶叶，“客气啥，亮子，来蹭饭就来呗，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来看我一次不容易哟。” “哪里，前段时间确实不分白天黑夜的，现在不忙了，兄弟们照看着，我都闲了半个多月了。” “是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呐，说说看，又有什么新项目了。” “真是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我那石场前有一块大空地，闲置着可惜，我就想怎么利用起来，工业用地盖住宅楼显然不行，那就弄个小工业区吧。地理位置交通都不错，租出去没问题。”亮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亮子，你这脑袋瓜精明啊！你早就想好了，来问老太婆干嘛呢，我又帮不上什么！” “我可是诚意而来啊，你不帮谁帮？想象美好，可是没有资金启动不了，就来找你拿个主意。” “你那石场现在不是日进斗金了吗？还哭穷！”黄总看着亮子，微笑说道，“要多少？” “石场生意确实是不错，但资金积累要些时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我预计启动资金100万，先把三通一平整好，再从石场抽些资金过来，边建边租，资金回笼也就快了。” “亮子，真不错，做足了功课。我有位之前的朋友后来也去做了工业地产，听说现在弄科技园区有不少补贴税收优惠什么的，你可以去了解下，那样今后招商也容易些。” “那太好了，这政策我还真没了解到，招商这一层也没有细想，对，就搞科技工业园，这主意太及时了！”对亮子这是意外的收获，今天主要是想找黄总商量解决资金的问题。 “资金的事，银行我还有些关系，你那机场供应合同，去贷款五六十万应该没有问题。不够的话，我凑凑吧！我也不打算搞别的了，合适呢最多再开一家餐馆，拼命的年龄过了，得和自己握手言和。” 亮子听着，心里涌起阵阵感动。自己对融资的事情所知甚少，供货合同居然可以贷款，还真不知道，而且还主动自掏腰包支持。 黄总真是把亮子当亲人对待了，亮子知道黄总身上应该没多少钱，也就是这大半年湘菜馆赚了些，能有多少呢，当年在海南赚的钱基本赔进去了。 其实好几次亮子是想问问黄总，她多年独自一人在外，从没有见过她的家人，也不曾听她提起过，可是又觉得不合适，除非黄总自己主动提及，不然太冒昧。 “黄总，银行贷款到时麻烦你牵个线，你个人的钱就不用了，我另外想办法，大不了晚点开工就是。” “我的呢，不多，三四十万还凑的出来。亮子呀，既然想到了就赶紧行动，深圳变化日新月异，要讲效率啊！这钱暂时也用不上，放到你那我还不放心吗。就这样说好了，改天我给你打过去。” “黄总，这不好，你是前辈，我是来讨教的，已经受益匪浅；再说，生意有风险，我不能要。” “真是啰嗦，我又不急用，你要觉得不好意思，赚到钱，到时封个大红包不就行了！” 话已至此，再推却就显得矫情了，黄总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黄总，那就谢谢你的支持了，我一定会好好干。” “这才像话嘛！对了，亮子，前段时间高才喊了一帮人来这里吃饭，看样子生意红火，有联系吗？” “有的，他同我说了，高才真是人才，他把交换机研究了一些日子，竟然自己开发出来了，打算自己生产，问我要不要一起做。” “那就是了，应该生产出来了。那天他带来的是各地的代销商，聊天中听得出来销售很好。亮子，那你怎么不参与呢。”黄总真的有些好奇，想知道亮子是怎么思考项目的。 “也没有多想，主要是对那些东西太不了解了，另外感觉科技类的产品变得挺快，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把握，还是做好自己目前的业务吧，今后如果真有实力，再考虑不迟。” 胡总听后点头赞许，“亮子，你的思维很实在，这个年龄就做出了一番事情不简单，而又能做到不浮躁就更难得了，阿姨真是看好你。” 高才做交换机的时候，在深圳南头有一家刚创办的公司也在生产同类产品，只是高才没能继续在该行业摸索下去，生意高峰一过就又换产品。而那家公司后来成为全球通讯设备巨头，就是今天的华为。 接下来，亮子立即着手准备贷款一事，在黄总的牵线帮助下，顺利贷款65万，加上黄总的35万，前期启动款按计划到位，工业园区设计也已经出来，只等一些相关手续办下来就可以破土动工。 一天，亮子正和洪叔计划着加快平整空地之事，石场突然就来了辆警车，下来俩人直奔石场办公室。 进来办公室，其中一个就问道：“谁是杨亮？” 亮子站起来，“我是，你们...” “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请如实回答，你认识王照松吗？” “认识，他怎么啦？” “前段时间，你，王照松，还有一个叫何本雄的一起吃过饭，王照松打了何本雄，有这事吗？” 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事情，难道出什么事了？亮子暗自思忖。 “有这事吗？”民警再次问道。 “有，我刚到餐厅，王照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打了姓何的两耳光，没有吃饭我就走了。” “是什么原因打他？” “王照松是姓何的老板，好像是怪他没有把石场管理好吧！” “后来有见过何本雄吗？” “没有。”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亮子尽量回答简单些，以免惹出麻烦。 “那行，在这签字，发现何本雄立即报告。” 签完字，亮子没再多问，民警走了之后，找了福永的老乡打听，才知道何本雄离开石场后，咽不下那口气，一个晚上喊上纹身男，把王照松一顿痛打，脸都打成了猪头，断了两根肋骨。两个人连夜跑了，现在都没有抓到。 原来是这回事，虚惊一场，这王八蛋咎由自取，亮子都想给他两耳光，只是现在不同了，不能再意气用事。 时间转瞬又到了年底，工业区开工的事情只能延到年后。这一年亮子是收获满满，出到外面已经过了两个春节，今年打算回老家，看看久违的家人，看看强叔和雪梅。 亮子去买了一部刚上市的诺基亚手机，不再是那种砖头似的大哥大，小巧多了。那时候，手机拿在手里，一副成功人士模样，别提多神气。 二楞没打算回老家，旅店离不开，越是过年过节生意越好。这一年赚到了钱，还谈了一个北方的女朋友，个子比他还高，把二楞嘚瑟的。 江荷倒是打算回去，还希望亮子和她一起，亮子没有答应，要江荷去他的老家，江荷又不愿意。本来一件挺好折中的事情，彼此任性就闹得有些不愉快。 亮子也不管那么多了，黄总就在深圳过年，把那辆银色丰田皇冠借给亮子用，亮子在年前几天载上洪叔、杨光一起回到了老家龙角村。 第26章 除夕夜 故乡依旧，山清水秀，天然的氧吧。三年后归来的亮子已不再是哪个青涩少年，开着小车，拿着手机，这派头，不是老板村民们也把你当成老板，更何况亮子是货真价实的。 亮子逢叔叔伯伯兄长们便发烟，尽管自己不常抽，一声问候，聊上两句。亮子不想让长辈们认为自己端架子，从城市里回来瞧不起人。 父母一如往常，干不完的农活，其实没有太多的收益，只是习惯劳作，闲不下来。年前的十来天才不再出去，在家里整理家务，打扫卫生，杀猪宰鸡打糍粑，做豆腐炒花生瓜子，买些糖果，准备过年。 雪梅没能上大学，强叔又不放心她出去，去年的时候，同亮子的姐姐美娟，在她家前面的龙潭边上开了农家乐，客人自己去菜地摘菜，鸡鸭现场宰杀，这新鲜美味吸引了不少客人，尤其是节假日，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 那个时候，这种经营模式还不多见，可以说是相当的有创意。姐姐美娟告诉亮子，雪梅特意去县城学了烹饪，买了不少书创新菜品，除了优美的环境，好多客人就是冲着雪梅的厨艺来的。 亮子在外面，心里其实记挂着雪梅，这次回来，给她买了一件黄色呢子中长外套，和一双带绒的短靴。把雪梅开心的，差点就扑到亮子的怀里，瞬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已经是大姑娘，就拉着亮子的手使劲的摇，满脸幸福地笑着。 雪梅兴致盎然地给亮子介绍农家乐未来的设想： ——和姐开的这农家乐，只是开始，赚了钱，还要扩大，要把通往将军碑的小道扩宽，龙潭边上建观景亭，岸边设垂钓台，客人不仅要吃好，还要玩得开心，今后再加几间住房，就更好了。 亮子听到津津有味，还真有想法，开玩笑道，“雪梅，你这美好的蓝图可把我吸引住了，要不我回来吧，一起弄这个农家乐怎么样，吃了你做的菜，都不想返广东了。” ——亮子，别笑话我了，你出去能赚大钱，我们就挣点小钱，改变自己，条件了，也慢慢改变自己的家乡。 俩人聊得兴高采烈，强叔走了过来，亮子三年来的变化，让他也是赞不绝口，“亮子，当初说去外面寻找机会，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上路了，了不起哟！” “叔，你坐，是义哥帮助我上路的，还有你的鼓励。。”亮子说着递了一支烟给强叔，替他点上。 “对了，杨义没有回来过年。”强叔惬意地抽着烟，问道。 “义哥不知道去哪里了，联系不上，他真是神通广大，有时在香港有时又在澳门，潇洒得很！” “这小子，是个怪才，听说不仅是赌场高手，还耍魔术，看风水，专治疑难杂症，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是啊，义哥一身本事，也没听他说什么师傅，真是让人佩服。”亮子露出敬佩的神情。 雪梅摆摆手，意思是，亮子，不要佩服这样的人。强叔点点头，“雪梅讲的对，弟兄归弟兄，别学他那一套，虽说现在这个年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是路子不正，怎么能来日方长。” “雪梅、叔，我知道的，义哥也清醒，不会让我跟他学，才帮我从事实业。他的世界也许我们看不懂，但是义哥应该是读透一些东西了，有他的一套。” 回来几天，亮子基本就待在农家乐，和大家聊聊天，快过年了，也没有什么客人。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两家人就在农家乐过。雪梅主厨，鸡鸭鱼肉，白菜豆腐，摆了满满一桌。 本是安静的山村，爆竹响起，除旧迎新。大家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倒也其乐融融。亮子母亲喝了两杯，说道： “亮子，你看也不小了，别光顾着做事，该谈对象了。听说二楞都有了，他也在外面，怎么就那么的得闲呢！” 在亮子母亲眼里，雪梅和亮子情同兄妹，当着面这样问，不是不顾及雪梅的感受，而是压根就不往那方面想，毕竟亮子父亲和强叔是没出五代的堂兄弟，雪梅就算是领养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恰好，雪梅去厨房端东西去了，美娟赶紧扯了下母亲的衣角，瞟了眼厨房的方向，“妈，亮子忙呢，哪有时间，赚钱要紧。” “钱当然是要去赚，可这事也拖不得啊！还有你，更不省心，多大了，媒人都上了好几次门介绍，你就是不点头。你看村西的胖婶，孙女、外甥都有了，你们怎么就不上心呢！” 正说着，雪梅回来了，端了一钵刚刚出锅的羊肉，用手比划着： ——担心伯伯伯母咬不烂，又煮了一下，现在应该可以了，大家趁热快吃，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雪梅停下手势，给亮子父母夹了几块羊肉，又给强叔夹了一小块： ——爸，你也尝尝吧，特别的新鲜。 强叔闻了闻，把羊肉夹回到雪梅的碗里，爱怜地说道：“梅儿，忙了大半天了，你也坐下吃吧。”强叔一直以来不吃羊肉，挺怪的，也不知为什么，问他吧说是膻味太重，吃不下去。 亮子劝道：“强叔，这羊肉下午刚杀，我和雪梅去买的，鲜着呢！要不尝一尝吧，一点也不膻。” 强叔笑笑，“还是你们多吃点，这么多菜，饿不着我。”说着举起杯，“美娟，你妈说的对，得抓紧了！” 美娟红了脸，“叔，这种事情急不来呢，又不是去街上选东西。”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现在挑花眼，到时就没得挑了。亮子，你得向二楞学学，下次也带一个回来啊。”亮子母亲似乎没有明白女儿刚才扯她衣服的意思，继续念叨： “趁我和你爸现在还动得了，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要是哪天身体不行了，就带不成啦。” 亮子一时有点尴，虽然一直把雪梅当妹妹对待，可雪梅对他的心意哪能没有一点感受呢。“妈，我还年轻，再说就像姐姐讲的，这事急不来，靠缘分。” 亮子说着，赶紧夹了一块羊肉送进嘴里，掩饰心中的忐忑，余光瞟了一眼雪梅。还好，好像没什么反应，有滋有味地吃着东西。 雪梅虽哑，耳聪目明，当然知道伯母的意思，伯母从小待自己如同女儿，有啥好吃的，总要亮子送过来一些，在她眼里，也不管雪梅的身世怎样，是一家人了，只有亲情，哪里会料到，雪梅的心思。 “妈，不聊这个啦，我呢抓紧时间，改天去大街上闭着眼抓一个嫁出去得了，免得碍眼。亮子老弟，你呢，别在外面看花眼了，珍惜眼前，珍惜眼前。”美娟有点一语双关，她几乎天天和雪梅相处，三天两天问亮子的情况，能不知道雪梅的心意。 而姐姐的心思呢，亮子也知道一点点，听郝明说，他哥没有出去的时候，准备托媒人来我家提亲的，后来郝理出去打工就没有了下文。姐姐和郝理也是打小就认识，八成姐姐心里的人就是郝理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 噼哩啪啦，爆竹声声除旧岁，响彻整个龙角村，忙碌了一年的村民们，无论餐桌是否丰盛，此时家人围坐在一起，老老少少，吃着团圆饭，喝着家乡酒，希望着来年的好收成。 第27章 不速之客 龙角村这一带的风俗，大年初一要起得早，拿三根柴火进厨房，意思是新年财源广进，红红火火。 这一天，村里无论亲疏，只要你想去，小孩可以到别人家拜年，而大人们就待在家里。 亮子去给强叔、洪叔几位长辈拜了年，又去了杨光家里坐了会，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时分，父母忙着端菜摆碗，姐姐在厨房忙碌着，就要开餐了。 初一晚全家在堂屋里聚餐，八仙桌长板凳，堂屋中间供奉祖先牌位“天地国亲师位”，吃饭前，端上贡品，点上三支香，三鞠躬后再落座动筷。 亮子才坐下，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江荷打来的。今天白天抽空给黄总去了电话问好拜年，挂电话的那一瞬间，想过同江荷联系一下，只是不知为什么，念头莫名其妙一闪而过，电话没有打成。 江荷去年业务发展不错，把整个一楼租了下来，面积扩大了一倍，添置了两台设备，接到了不少外贸订单，可以说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江荷，新年好！拜年啦！恭喜发财！”一接通电话，亮子兴高采烈先出声，尽管自己也感到滑稽，因为装的水平确实欠佳。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快点送红包过来。”江荷咯咯大笑，“快点拿着红包来接我，农家乐。” “江总，现在是春节，不是愚人节，我准备吃饭了，你呢？”亮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豆腐往嘴里送。 “亮子，你准备大吃大喝，我前胸贴后背了，开了一天车，我在龙角村农家乐，龙角村的农家乐，听清楚了吗！” “啊！开玩笑吧，来了我这。”亮子张大嘴巴，嘴里的豆腐差点就掉了出来。放下筷子，走到堂屋外面，往农家乐一瞧，隐隐约约中看见一辆红色的小车。 “谁跟你开玩笑，你这地方真难找，走错了路，要不早就到了，少啰嗦，快点啦！” “你，你真来啦！大年初一的，真得叫你一声姑奶奶。”亮子收起电话，一时竟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江荷真是的，昨晚家里还提起找对象这事，今天就出现了，心脏哪受得了。 “爸妈，姐，来了个朋友，去接下她，真不会挑日子！”亮子飞奔着朝农家乐跑去，上气不接下气跑进院子。 雪梅也在农家乐，估计是看见有人，以为来了客人，一问才知道是找亮子的。 亮子进了农家乐院子，定眼一看，苏影竟然也在。这苏影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变化真大，皮衣皮裙，高筒鞋，大波浪上一顶红帽子，浓妆艳抹，火红的嘴唇特别的夸张。 “江荷，苏影，我家就在上面不远。你们今天是......”亮子喘着气，满脸的疑惑。 河风有点大，苏影搓搓手，看看江荷，“我说了先打招呼，你说按之前知道的地址走，说什么给个惊喜，现在看，是惊吓！” 亮子对雪梅摆摆手，“雪梅，我来了两个朋友，你回去吃饭吧，外面风大。”转过身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惊吓没有，惊悚是有一点，咱们这里的山路，九曲十八弯，不熟悉路况的不安全。” 雪梅和两位不速之客打招呼，“新年好，我走了。”亮子连忙解释意思，江荷问道：“她是哑巴，你亲戚？” “是的，我堂叔的女儿，快走吧，刚好开饭，你们也饿了。”直到这时，亮子才缓过神来。 江荷走到车旁，打开尾箱，“亮子，过来，给叔叔阿姨买了些东西。” 好家伙，衣服，酒，保健品，两大包。“江荷，你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吧！” “又不是买给你的，大过年不得买些东西给长辈啊。我本来计划过几天才来，苏影那边安排了活动，催着我们赶紧回去。” 亮子提着两大包东西，两个美女跟在后面，“小心点，这几天下了小雨，有些滑。刚才说什么来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急着返广东。” “有位大老板安排的，去海南三亚玩几天，后天出发，江荷硬要今天来你这，杨总，你懂吧，江荷是希望你一起去。”苏影笑嘻嘻答道。 “苏影，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要亮子去，随便吧。”江荷捶了一拳苏影，“就你话多，待会记得把嘴巴闭上。” 亮子心想，这江荷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和苏影闹掰了吗，怎么又成闺蜜了，女人变化真是大！年前还气鼓鼓撂我电话呢，招呼不打，就跑老家来了，这感觉，突突了。 美娟已经在家门前路口迎接，看着缓缓走近的两个姑娘，“妈，来了来了！”。这一嚷嚷，亮子母亲也走了出来，一看，不来则已，一来两个，这亮子，闷声葫芦藏着掖着，原来是要给家里大惊喜。 “阿姨，姐姐，新年好！拜年啦！”江荷和苏影忙不迭问好。 “好，新年好！快进屋，来得巧，刚要开餐呢！”亮子母亲满脸乐开了花，热情地招呼进堂屋内坐下，“亮子，你说你也不早点告诉我，多炒几个菜。” 亮子放下东西，正要开口，江荷抢着说道：“阿姨，满满一桌，这么多菜，挺丰盛了。”说完瞅了亮子一眼，和苏影坐下来。 亮子介绍道，“这两个是广东认识的朋友，江荷，苏影，今天顺路过来看望下爸妈你们。” “好！好！来，趁热，吃吧！这是家养的土鸡，鲜着呢！”亮子母亲说着夹了一个鸡腿，到了半途，停了下来，望望亮子，似乎在问，谁是你的对象呢？ 江荷是多聪明之人，“阿姨，不要客气，自己来。”嘴上说着，拿起碗伸了过去，鸡腿自然就落到了她碗里。 亮子母亲又夹了另一个鸡腿，也不管苏影喜不喜欢，就直接放到她碗里，“来，难得有心啊！土鸡，不喂饲料的，比城里的香。” “谢谢阿姨，闻着味道就不一样，今天我跟着沾光了。”苏影微微一笑，瞟了一眼江荷。 江荷津津有味啃着鸡腿，嘴里好像含着笑意，说道：“苏影，这亮子说话水平好像没有什么长进啊！” 苏影当然明白江荷的意思，装糊涂，“人家亮子就没说几句话，怎么就没有长进了。” 江荷把鸡腿放进碗里，“亮子，你觉得呢？” 亮子心里纳闷，这江荷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在生气，想找个平衡。“我说话就这个水平，你知道的，今后多多指点。” “唉！孺子不可教，也罢，喝你的酒吧。叔叔阿姨，来，敬你们一杯，新年身体安康，事事如意。”江荷拿起杯子一口干了。 这是家乡自酿的米酒，也就十七八度，本来亮子买了几瓶高度白酒，父亲喝了一次，就不再喝了，说又贵又辣，还是自己的米酒好。 亮子父亲只顾喝酒，也不怎么说话，母亲心里高兴着呢，亮子的对象是谁清楚了，长得漂亮又懂事，“喝点汤，喝酒要多喝汤，亮子，给江荷盛些汤，你看你，人家大老远跑来，怎么就不懂照顾下。” 亮子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才是你的亲儿子吧，江荷这热情劲一下子把你老弄迷糊了。“妈，不用这么客气，年轻人，随意，各取所需。爸妈，我也敬你们一杯，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 村里鞭炮声四起，亮子也拿出千子鞭放起来，噼哩啪啦，火光四射，整个村子沉浸在节日的快乐里。 第28章 烦恼？ 亮子家里空房间倒是有，可江荷她们来得急没有收拾，只好安排住在美娟房间，美娟去农家乐住。美娟晚饭上没怎么说话，她知道雪梅的心意，只是不知道弟弟的态度。 亮子送姐姐到家门前路口，把电筒递给她，说道：“姐，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江荷她们会来，弄得大过年的你还要去外面住。” “亮子，这有什么，只是，江荷真是你女朋友？”美娟问道。 “姐，有那么点意思吧！我那边一大堆事情，暂时不怎么想这个，先把事业搞起来，多赚些钱。”亮子答道，又叮嘱姐姐，“雪梅问起，就说是普通朋友，我怕她不开心呢！” 说实在话，雪梅除了哑巴，其它什么都好，长相身材不比江荷她们两个差。在美娟心里，她更喜欢雪梅，外面这些女的，总感觉不会真心跟你过日子。 江荷还好点，只是淡妆，可是哪个叫苏影的，一身香水味，打扮得明星似的，一看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女人，谁娶谁受罪。 可是这些还真不好直接同亮子讲，毕竟雪梅是哑巴，亮子呢，趁年轻在外面打拼，虽然俩人青梅竹马，还是顺其自然吧。 “好，放心吧！”美娟说罢向农家乐走去。亮子嘘了一口气，转过身，苏影从堂屋里出来，“亮子还没睡呢！” “准备睡了，苏影，不好意思，农村条件差些，将就一晚。”亮子歉意地说道。 “亮子，杨总，这你就见外了吧，我也是农村妹子。同你讲，今天江荷说你不长进，你还真不明白啊！” “我还真不明白，苏大美女，你就别卖关子了嘛！” “看来江荷还没说错，脑袋是有些木啊，你说我们今天是顺路来看你的父母，怎么就不能说是不远千里特意来看呢，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啊！江荷听着不就乐开花了。” “江荷介意的就是这个，不会吧，我就是随口一说，哪想这么多。” “那倒不会，半开玩笑半当真吧！对了，明天我们就走了，你怎么安排？” 这苏影旁敲侧击，亮子大概也听出是什么意思了，“还有些事情要办，再说难得回来一趟，我要多呆些时间。” “聊什么呢，外面风这么大，不冷啊！”背后传来江荷的声音，站在门口招手。亮子和苏影回到堂屋，“江荷，农村条件有限，你就......” 还没等亮子说完，江荷就开口了，“没关系，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你什么时候返广东？” “难得回来，过几天吧！要不你也别去玩了，我们这里不是山清水秀吗，多呆几天。” “这有什么好玩的，好，我懂了，你去睡吧！”江荷说着进了房间，苏影也跟着进去了，回头望望亮子，眨眨眼，一副失望的表情。 第二天，亮子母亲早早起床做早餐，亮子也起来帮着母亲一起弄，江荷和苏影也很快起来了。 大家吃着早餐，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亮子知道，江荷是希望她一起去的，可是亮子哪有这心思，更何况还是别的什么大老板安排的，就更不想去了。 江荷是想平时很忙，趁着春节假期出去玩一玩，亮子想的是难得回来，和家人亲朋聚一聚，想法统一不了。口头上虽然没有争执，心里各自都认了。 吃完早餐，亮子送江荷两个去农家乐取车，亮子母亲拉着江荷的手，依依不舍，“怎么这么快就走，多住几天嘛！”说着把一个红包塞进江荷手里，又递给苏影一个。 江荷苦笑着，“阿姨，不用，你留着用吧！我回去厂里有事，有时间再来看你！” “别嫌少，拿着，那路上小心点，慢点开车啊！”亮子母亲叮嘱道。 到了农家乐，美娟才刚起床，见亮子他们过来，走上前，“这么早，去县城？” “姐，我们回广东了，昨晚害得你睡这里，不好意思。”江荷说道。 “哪里的话，我常睡这里的。你们多住几天嘛，亮子，怎么这么急？” “他们要走，我也留不住啊！”亮子一脸无辜无奈的样子。 俩人上了车，苏影启动车子，摇下车窗，“杨大老板，要留人总得拿出些诚意啊，走啦！” 望着渐渐远去的红色小车，亮子一时无语。春节来了这么一插曲，说不清什么滋味，跟着去自己不乐意，不依江荷的意思，她不开心。 算了，随它去，自己过自己的春节！和苏影变得这么亲密，这江荷变化也不小。其实也不能怪江荷，只能说是成熟了。比起世俗的偏见，帮助也是很难得的。 江荷一个女子在外打拼，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尤其是怀抱着事业的梦想，就更加艰难。起初确实是看不惯苏影吃青春饭的行为，常常吵上几句。 这苏影呢，好像看得通透，竟然毫不介意，该帮的还是帮，介绍客户，一起去谈生意，江荷的厂子发展起来了，这里面有苏影的一份功劳，好几家稳定的外贸单子就是她喝酒喝出来的。 江荷也慢慢理解了什么叫求同存异，林子这么大，不可能一样的鸟叫声，高尚还是堕落，那不过是别人贴的标签。苏影也是成年人，用不着去教育怎么做人。俩人又重归于好，亲如姐妹。 这苏影也是厉害的角色！你看她的车，她的装扮，她哪里在乎别人的眼光，她清楚自己要什么，从什么地方可以得到。她已经离开工业区管理处，现在的身份是一家鞋厂的总经理助理，别小看这个助理，总经理是香港人，经常不来厂里，她就是代言人，大小事情基本自己说了算。 亮子心里不平静，春节前俩人有点怄气，可是人家大老远跑来，嘴上不说，已经不计较了！现在想让自己陪着一起去玩玩，不过分啊！自己怎么就提不起一点兴致呢？ 坐在车上的江荷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亮子，是真不懂自己这份心，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份情，看来是自己天真了，自己就这么傻不拉几。 苏影看看江河落寞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唉！花痴了，你要我别多嘴，不然我得同亮子说道说道，什么人，这么远跑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影，你说亮子会不会是有心上人了，他不说而已。”江河突然冒出一句，又自言自语，“不会吧，这榆木脑袋还会有人喜欢！” “我的江总，不大不小你好歹也是老板了，你这样的美女哪里找，就算在深圳东莞，大把男人追着你跑，是你自己不愿意。亮子就开个石场，能开出花来！看那又黑又瘦头发长长的样子，走在街上，你会多看一眼。” “苏影，那你就不知道了，这小子，还真别小看。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劲，能成事的劲。” “我也没说亮子不好，问题是你上心了，人家呢无所谓，找一个你喜欢的人不如找一个喜欢你的人。我的事情你知道的，那年喜欢上一个男生，我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零食送给他，回头他就和别的女生分享了。” “都说男生比女生成熟得晚，会不会亮子还没有开窍呢！”江荷拍着自己的额头，半闭眼睛，又自言自语起来。 苏影开着车，一脸愠色，“真是一个德行，我说的听见没有！亮子没把你当回事，你没把我说的当回事。亮子出来都三年了，你以为什么都没见过，我看不开窍的是你。” “好啦好啦，看你还急上了，好烦啊，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拉倒，睡下觉，醒来替你。”说完白了苏影一眼，闭上眼睛。 这边亮子也没有消停，姐姐一个劲问他，江荷是不是女朋友，像是又不是，这种感觉亮子也说不上来。唉！感情这种事，比干事业还难，真的是好烦！ 第29章 怎么办 晚上亮子一家人在强叔家吃饭，气氛有点异样，雪梅平常喜欢坐在亮子身边，手比画个不停，今个坐在了对面，距离说明了一切啊。 亮子母亲又唠叨着江荷如何如何，美娟怎么使眼色都没用，倒是雪梅表面看起来没事似的，照样给伯伯伯母夹菜，劝大家多吃点。 亮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解释呢，越描越黑，不如沉默的好。就不停给强叔敬酒，多少能掩饰下不安的心情。 强叔像是看透了亮子的心思，说道；“亮子，不用想那么多，好好把事业做起来，将来回报家乡。我同你讲，这农家乐只是开始，你知道村西那青龙洞的，斜斜地通到后山的半山腰，从山上下来，去将军碑，再下来就到这里观潭吃饭住宿。这条旅游路线我分析了好久，完全可行，只要资金到位，和村里一商量，就可以动手。” 这青龙洞，亮子小时候进去过，里面奇观异景，石笋石柱，流水潺潺，别有洞天。如果能开发利用，把道理照明配套设施建起来，真的能吸引外地游客。 “强叔，我努力，春节回去马上要动工科技园区，资金抽不出来，一旦可以，我全力支持。” “亮子，不急一时，不仅是旅游，还要带动村镇企业发展，把我们这里土特产，竹木资源利用起来。我还干几年打算提前病退了，年轻的时候在外面，现在真的想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些事情。” “强叔，敬你一杯，你是我的领路人。这两三年，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去寻找机会，改变自己，强大自己。等有能力了，我一定回馈家乡，带动乡村们过上好日子。” “好，干了。亮子，看好你，短短两三年，事业就搞的有声有色，出息了。”强叔说罢，一口闷了，抹抹嘴唇，很满意的样子。 亮子再给满上，正想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有人打进电话，一接通竟然是二楞打来的。 “亮子，你在哪呢？”二愣语气有些急。 “在老家，强叔家吃饭呢。”亮子答道。 “那好，你出来接电话吧，有事要说。” 亮子走出堂屋，来到屋前的一棵小树下，“二楞，发生什么事情了？” “亮子，刚刚有位兄弟打电话给我，说王照松想要搞你和义哥呢！我现在女朋友家，明天下午赶回来。” “那王八蛋要搞我，他不是才出院吗，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小看那王八蛋，他的牌室搬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规模更大了，没有熟人还进不去。去玩的都是大户，近段时间赚得不清不楚的。他把县城的哪个什么歪嘴周喊过去了，过去了十来个人。” 歪嘴周，亮子认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读高中的时候，这人喊着几个混混，偶尔会来学校球场打篮球，常常惹是生非。那时，王照松还不怎么看得起他，歪嘴周一搞事，还是王照松去赶跑他们。 后来听说，歪嘴周在县城纠集了一帮烂仔，横行乡里，敲诈勒索，慢慢有了一些势力。老家毕竟经济不发达，就想起去外面发展，看来是和王照松这王八羔子狼狈为奸了。 “二楞，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亮子问道，想要了解清楚一些。 “一句话讲不明白，等我回来再详细聊吧，你抓紧时间联系义哥。”二楞说完挂了电话，亮子眉头一皱，这王八蛋上次还没被打服气，又要搞事！自己倒没啥，石场有那么多兄弟，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义哥就不同了，独来独往，他在明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吃亏。亮子立马拨了原来的电话，可是打不通。这义哥也是，电话换了也不告诉一声，眼下怎么办呢？对方已经在行动了。 亮子返回堂屋，照常喝酒，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刚刚二楞来电话，他去女朋友家过年了，说明天回来，告诉我一声。” “二楞有出息了，听说做了老板，都去对象家过年了。亮子，你可要抓紧啊，对象来了不冷不热的，你得改一改。”亮子母亲又唠叨起来。 此时的亮子哪还有心思听这些，心里七上八下，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借故要去洪叔家坐坐离开了。亮子来到洪叔家，说有事商量，洪叔遣人喊来杨光。亮子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看来要提前回石场了，尽快找到义哥才行。” 洪叔这辈人尽管对杨义没有好印象，认为他不走正道，但毕竟是一个地方的，再说杨义自己有个规矩，就是从不同自己家乡人赌，有本事去外面施展，坑害家乡人不算好汉。因此在年轻一辈中口碑不错，佩服者大有人在，亮子也算其中一个。 “亮子，听你安排，什么时候走，一句话。”洪叔表了态。 “我也没问题，随时可以走。”杨光说道。 “那好，明天上午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下午二楞到了，吃了晚饭马上就走。”亮子说完起身回家，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 本来春节回去后，第一件要事就是准备工业区的开工，现在情况突变，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堂哥，可是上哪里去找呢？ 回到家，父母姐姐已经回来，雪梅竟然也在，见着亮子，脸冷冷的，拉到屋角一旁，就是一通比划： ——二楞说了什么，酒喝得好好的，匆匆就走了，出什么事了？ 亮子一愣，这丫头，看出什么名堂了吗？“什么出什么事了，去了一趟洪叔家，聊聊天。” 雪梅摆摆手，推了推亮子，意思是亮子在撒谎，她很担心。 “真没什么，能有什么，大过年的，别多想。今天起得早，我去睡了。”亮子说着，径直进了房间，躺了下来。 话说这王照松，从医院出来后，越想越气，简直是奇耻大辱，根源就是亮子兄弟俩。在罗总面前栽了跟头丢了石场，还被何本雄那小子揍得差点小命不保，这口恶气不出，还怎么有脸面在道上混。 之所以吃亏，就是身边没有一帮得力的人，旅馆只是表面上的，于今弄钱主要靠场子，是时候发展自己的势力了，既能护住场子，还能搞些别的赚钱路子。 他一边联系了县城的歪嘴周，叫他带些人过来；一边也纠集了一帮混混，培植自己的嫡系人马。在老家时，歪嘴周三番五次讨好，就是想找靠山，这一点完全可以利用。 歪嘴周到福永后，王照松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家那地方太小，动亮子不方便，更何况那龙角村乃尚武之乡，别说几十人，就是百来号人进去都出不来。 他们一番商量，最好是从杨义身上动手，只要找到他的住处，神不知鬼不觉很容易搞定，不死也要他脱层皮。王照松的如意算盘是，躲在幕后，就算出了事，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而歪嘴周急于交个投名状，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不仅可以在王照松身上捞一笔，以后就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彼此有个照应。 亮子一夜无眠，他担心堂哥的安危，也不知道那帮王八蛋计划到哪一步了，必须尽快返回深圳，找到堂哥，再晚就怕歪嘴周动手了。 第30章 还是迟了 第二天上午，强叔也来问亮子，是不是深圳那边有什么事，估计是雪梅和他爸爸聊了她的担忧。亮子起初什么也没说，他不想家里人担心，这种事情需要自己去解决。 “是不是王照松又为难你？他爸爸来找过我，问他儿子挨打之事同你有没有关系，言下之意还是有点怀疑。” “叔，那件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的一位员工恨他暗地里下的黑手。”亮子答道。 “那就好，现在不同以往，不能硬来，要用脑子。” “我知道，那王八蛋确实可恨，教唆人来石场搞事，我和义哥教训了他一回，没动半根手指头，搞得他狼狈不堪，吐出了石场，怀恨在心吧！这次听二楞说，又要搞我和义哥。义哥联系不上，我得赶紧回去。” “那行吧，小心点，千万别冲动。” “好的，强叔，我先回去了解情况，现在主要是担心王照松找到了义哥，抢先下手就麻烦了。”亮子目送强叔离开，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时间过得真慢，吃了中饭二楞还没有消息，亮子干脆提着行李放到车上，开车去了二楞家。二楞父亲早年就去世了，只有母亲和一个读初三的弟弟在家里。 直到下午四点半，二楞才赶回来，也是火急火燎的，见着亮子就说开了，“之前认识一位镇上的朋友，叫黄智勇的，一起在外面打过工，阿勇跟着歪嘴周混过，后来去了深圳，就在罗湖一家酒店做事。歪嘴周前两天喊他去福永吃了餐饭，歪嘴周接了一个电话，不经意间听到说找人，龙角村的杨义，这不就是快手哥吗。” 亮子静静地听着，二楞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他不知道我和义哥的关系，回来就同我讲了，我就问他，找杨义干什么呢？他说也不知道，自己没有答应歪嘴周喊他入伙的事情，但是可以肯定是要搞事，不然到处拉人干什么。” 亮子点点头，问道：“歪嘴周知道你和阿勇的关系吗？” 二楞想了想，“应该不知道，我和阿勇也是在外面认识的，那时他已经离开歪嘴周了。” “二楞，你和他关系怎么样，这个人可靠吗？” “关系挺好的，他的这个工作还是我介绍的，我俩商量着年后在这家酒店包下一层楼，十几间客房，尝试做些高端客人。亮子，你的意思是......” 亮子眨眨眼，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告诉他，你和义哥的关系，要他帮忙，行不行？” “这个，不太合适，还是要另想办法。阿勇这个人长得倒是魁梧，干架还行，就是脑子有点缺根筋，干这内应的细活，恐怕还会坏事。”二楞分析道。 “行，那就先不同他说，主要还是我们想办法，万一不行再商量吧。” 二楞一回来就交代母亲做饭，聊着聊着，菜上桌了，俩人急忙吃了一点，亮子去叫洪叔，二楞去喊杨光，不多时汇合一起，四个人就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大家很少说话，亮子和杨光轮流着开车，心里当然在琢磨如何尽快找到堂哥。亮子年前去过杨义家里，伯伯曾经告诉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汇了一笔钱回来，因为不急用还没有去取。 那时汇款是邮局单子，送到家里自己去取。亮子留意了下，汇款地址是珠海九洲的一家邮局，那堂哥会不会就住在附近呢？ 事不宜迟，暂时不回深圳，直接去珠海。足足开了十二个小时，凌晨六点多到了珠海九洲港，这地方亮子做杂志订阅业务的时候待过，有些熟悉，在靠近拱北的情侣路附近找到了那家邮局。 “义哥年前几天在这里汇款给家里，这里离关口不远，可能就住在附近，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分头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区和酒店。”亮子说道。 把车停好，大家一起来到路边早餐店，买了些小笼包、油条、稀饭，边吃边聊。 “我觉得主要是酒店，义哥东奔西跑的，居无定所，住酒店方便，应该不会固定住小区。”二楞分析道。 “二楞说的有道理，我们重点去酒店找找。可是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如果义哥使用假名，根本就问不出来，更何况以我们的身份，酒店根本不会告诉你。”亮子望着大家，眼神充满着担忧。 “是啊，而且还不确定杨义就真的在这一带，或许春节去别的地方玩了也不一定。”洪叔补充道。 “这样吧，我和洪叔一起，二楞你和光哥一起，咱们以这邮局为中心，二公里范围内，看看有什么酒店，随机问一问，然后回到这里碰头，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亮子安排着，吃完早点，分头行动。亮子和洪叔逛了一圈，附近也就广海酒店还可以，其它的是小宾馆招待所之类，亮子去前台假装好友探访，声称忘记房号了，查查杨义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是个小姑娘，挺热情，没有怀疑查询了一番，告诉亮子没有这个人。 “洪叔，这样无头苍蝇的找，不是办法，大海捞针啊！先回去吧。”亮子和洪叔回到早餐店，二楞和杨光也回来了，没有收获，附近也只有一家像样的酒店，叫皇庭酒店，和前台套了近乎，也说没有这个人。 “我现在担心的是，王照松抢先一步找到义哥。”亮子说道。“二楞，来支烟，理理头绪。” 二楞递过一支烟点上，“你不是不抽的吗！” “今个有点束手无策，义哥不在这一带，应该就在罗湖关口一带，年前在这里出现过，这里可能性还是大些，只是怎么找呢，在酒店门口守株待兔也不行啊！”亮子大口大口地吸着烟，望着大家说道。 “我们都找不到，按道理来讲，王照松他们应该更加找不到才是啊。要不去关口蹲守，说不定还有可能碰到。”杨光建议道。 “光哥，恰恰相反，那王八蛋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发现了义哥行踪，才紧急找人办这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义哥危险了。” “那怎么办？”二楞着急地问道。 “这样吧，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按光哥刚才说的，你们去拱北关口看看，二楞你就回罗湖吧，九州港有船到深圳蛇口，去罗湖关口碰碰运气。我在这里再转一转，大家每隔一个小时联系下。” 大伙随即分头行动，亮子依然以邮局为中心，到周边寻找义哥，到中午了毫无收获。这义哥到底去哪了呢？王照松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去找的义哥呢？ 亮子心里盘算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区，天润花园，站在大门口，望着进出的人群，正要失望离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也在紧张的东张西望。 这不是福永永星酒店客房部的服务员么，叫什么阿英，之前去找堂哥，在房间见过几次，左脸颊下有颗黑痣，不错，就是她。 “阿英，你好，我是亮子，还记得吗？ 阿英瞅瞅亮子，表情有些着急，“你是？” “我是杨义的堂弟，在永星酒店见过你几次的，还记得吗？” “哦！想起来了，你是杨亮，你哥哥提起过。” “你在这等人吗？”亮子问道，心里有点数了，阿英一定在等堂哥。 “唉，急死了，就是等你堂哥，他一个多小时前就说到关口了，现在还没到，电话也打不通。” “是吗？那就麻烦了。”亮子心想不妙，迟了一步，恐怕是出事了。 第31章 套话 刚好杨光打来电话，说没有什么发现，亮子叫他们赶紧来天润花园，早餐店旁边一条小街走进来500米左右就是。 “什么麻烦？你是特意来找他的！”阿英问道。 “是啊！堂哥的电话经常换，换了也不通知一声，有急事找他呢！” “他就是这样，神秘兮兮的，讨厌得很，有时我都联系不上。” “我一起来了两个兄弟，等他们过来，你把情况详细同我们说说。”亮子心里琢磨起来，看样子这阿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王照松能找到堂哥，一定和她有关系。 不一会儿，洪叔和光哥就赶到了，亮子凑近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转过身对着阿英说道：“英姐，这样，事情有点复杂，去你屋里谈吧。” “怎么啦，杨义出事了吗？”阿英神情有点着急了，不久前才通了电话，怎么可能呢！ “走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义哥可能出事了。”亮子说着，阿英在前面带路，一起走进小区，来到一栋楼前，坐电梯上到九楼。 杨义和阿英租住的是一套两居室，大家坐下来，亮子说道：“英姐，你住在这里，福永那边的朋友有谁知道吗？” 阿英也感到事态有些严重，杨义做的事他也知道一些，社会上会得罪一些人，基本是不务正业的那种。“辞去永星酒店的工作来这里，就是为了方便和义哥在一起，他租的房子，义哥介绍我在皇庭酒店上班，永星酒店那些同事只有客房部周艳经理知道，她来珠海玩，来过这里。” “你同她讲过，和谁住一起吗？” “周经理晓得，在永星酒店就知道我和义哥好。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这周经理，亮子见过，堂哥曾经说是一个县的老乡，之前在深圳，他很长时间住在这个酒店，还和阿英好上了。当然，不是谈什么恋爱，也就玩玩而已。 “英姐，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你不会以为我会害义哥吧，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义哥是什么人，你清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义哥极有可能被绑架了。我们就是听到消息才匆匆忙忙赶来找他的。” “啊！义哥得罪了什么人，那怎么办？”阿英一听说被绑架，张大了嘴巴。 “英姐，这事很突然，极有可能就是哪个周经理把地址告诉给对方的，所以需要你帮忙，从她口中套出义哥的去处。” “不会吧，周经理人挺好的呀，可能是她的朋友要来珠海玩，无意中告诉了我的地址，那她也不知情啊。” “具体是怎样的情况，现在不下结论，可能性有很多，比如被收买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你试着联系下周经理，装作还不知道义哥出事，看她什么反应。” “好吧，现在就打。”阿英拿出手机，诺基亚新款，和亮子一样的。 “英姐，就和平常聊天一样，别紧张，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周燕到底是无心还是和他们搞到了一起。” 阿英点点头，拨通了周经理的电话，一会儿就接通了，按了免提。“周经理，你好！在忙吗？” “哦，阿英，你好！怎么今天有空打电话。” “这几天休息呢，上次来没有招待好，不好意思啊！现在我都后悔来珠海了，那个杨义，三天两头不见人，真来气。” “姐妹之间没必要客气，那杨义怎么你啦！” “没良心的东西，今天休息说得好好的陪我，人也找不着。对了，这一段时间，他有没有去酒店住啊。” 周经理一时没有出声，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他现在根本不会来这小酒店住了，男人嘛，有了钱就这样，谁叫我们没有票子呢！”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还得罪社会不少人，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绑了。实在不行，周经理，我还是回来你那上班吧。” 亮子安静地听着，这阿英还真能说会道，气定神怡，不露一丝破绽，难怪义哥喜欢，心中暗自惊叹。 “哈哈，阿英，听着好像受了不少委屈。别卖乖了，还不知道你，死心塌地，好像天底下没有男人似的。没事啊，估计也就是朋友喊着去玩了。” “听口气，你好像知道义哥去向，艳姐，你不会把我的住址告诉给别人吧！”阿英话锋一转，突然半开玩笑说道。 周艳沉吟半晌，“阿英，说什么呢！我都同你讲了，不用担心，听懂了吗！再说一个玩魔术抽老千的，值得你这么上心吗！随时给你介绍一个大老板，比他强多啦。”周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再这样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直接效果，反而会露馅，亮子暗示可以挂了。 “那好吧，你说的啊，我就过来，请你吃饭，拜拜！”阿英不等周艳反应挂断电话，望着亮子，“刚才说的怎样？听出什么没有？” 洪叔竖起大拇指，“妹子，不去当演员，可惜了！从对话来看，这周经理一定知道些什么。” 亮子点点头，“强叔说的没错，周艳一会儿说和是朋友去玩了，一会儿强调说不用担心，基本可以确定，你这里的地址是周艳透露的，只是她很可能不晓得内情。” “那接下来怎么办？”阿英问道。 “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回福永，我要见见哪个周经理。” 阿英点点头，进房间收拾东西，一会儿出来，“走吧，这周经理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去问个明白。” 大家立马下楼，在一家面包店里买了一些面包饮料，来到停车场，杨光启动车子，“亮子，我们先去福永还是回启源石场。” “先回石场，我们再合计下，现在就是不能确定义哥被弄去哪里了，福永这么大，怎么找呢？” 汽车在飞驰，亮子闭目养神，昨晚也没怎么睡，可是哪里睡得着！那王八蛋打算怎么处置义哥呢，打一顿出出气，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过年期间，路上车子不多，一路顺畅，也就一个半钟，就回到了石场，只有老张夫妻留场看守，其他员工还没有回来。 亮子联系了二楞，告诉他已经回到深圳，同阿勇聊聊，看能不能发现线索。自己去会会酒店的周艳，摸清楚她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的角色。 “英姐，现在是五点多，我们直接去永星酒店，到了那才给周艳电话。” “会不会太急，才跟她通了电话，就跑到福永来了！” “时间紧，不顾那么多了，现在首要是确定这件事，然后找到义哥。”亮子说着，从车上取出双节棍插在腰间，又说道：“洪叔、光哥，你们先休息一下，有事再联系。” “亮子，还是一起去吧，好歹有个照应。”洪叔有些不放心，建议道。 “没事，我就是去摸摸情况，人多了反而不好。就算周艳是他们一伙的，她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永星酒店，亮子开了一个小包间，叫来服务员点好菜。阿英立即给周经理打电话，“艳姐，你猜我现在什么地方？” “又怎么啦？不会今天就请我吃饭吧！”周艳语气中有些不悦，自己近段时间烦事缠身，心情本就不爽。 “还真猜对了，在珠海无聊，主要是想你了。快点下来吧，二楼包间218。” “你飞过来的，疯婆子！等等，就下来。” 不一会儿，周艳就来到包间，进门一看见亮子，“看着面熟啊，阿英，这位老板送你来的？” “周经理，新年好！我是亮子，之前来过酒店几回，义哥还介绍了你，说是老乡，贵人多忘事吧。” “哦，你是杨义的堂弟，是吧！开石场的老板，大过年的，没回老家？” “周经理，先坐吧，边吃边聊。”亮子没有直接回应，扬了扬手，“服务员，上菜。” 第32章 孤身救人 这周艳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精致的脸蛋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出来得早，在酒店从前台做起，混到客房部经理，也是有些能耐的。 在老乡圈子里，大家都知道亮子收拾过王照松，有些名气。亮子今天来绝不是吃饭那么简单，一定是为他的堂哥而来，难道那杨大师真的出什么事了。 周艳内心有点惶恐，自己把阿英的地址透露给瓜哥也是万不得已，谁叫自己手贱去王照松的场子玩呢！几年存的钱输了不说，还欠了场子2万多。 这瓜哥名叫马寒，长的是身壮腿粗脖子短，是王照松的左右手，天天追债，借机揩油占便宜，恶心得不行。前两天突然向她打听杨义的去向，说是松哥讲了，想请他吃饭谈谈合作，如果真的找到了，可以免去3000元。 虽然周艳也是半信半疑，可面对威逼利诱，还是答应了，都在外面混，谁跟钱过不去。殊不知，王照松这次躲在幕后精心策划，是要狠狠搞下江湖上人称快手哥的杨义，出口恶气的同时，替自己的场子扬名。 “周经理，我回家过年了，听到消息说，王照松要搞我和义哥，就赶回来，还是晚了一步，义哥不见了。从拱北关口到天润花园，不用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英姐在义哥出关的时候还通了电话，也就是说，今天大概中午时分，有人在途中绑走了义哥。” “杨总，什么意思，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周艳不满地嚷道。 “打开天窗说亮话，周经理，你是不是把英姐住的地方告诉给了那王八蛋？”亮子盯着周艳，面带怒容。 “你无凭无据，可不能血口喷人啊！这饭还吃不吃了。”周艳心里发虚，嘴巴却硬气得很。 “艳姐，我住的地方这边只告诉你一个人，有这么巧的事情？害义哥，你可得好好想一想。” “原来你们串通好的，为了这个事情。阿英，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请我吃饭，摆了一道鸿门宴。”周艳怒气冲冲，站起来就准备走。 “周经理，你走可以，王照松、歪嘴周是什么人，你清楚！义哥要是有个闪失，这责任你担得起吗？现在说了，当你是帮我，既往不咎，否则，一旦让我知道真相，别怪我没提醒。”亮子也站起来，语气强硬，震慑十足。 周艳返过身，缓缓坐下来，阿英说道：“艳姐，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有意害义哥，无心之举，你把情况讲出来，尽快找到义哥不就没事了。” 周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看阿英，又看看亮子，低声说道：“是王照松手下一个叫瓜哥的找的我，欠了他场子的钱，天天逼我，不过瓜哥再三说是王照松想和义哥合作，我想，怎么也是老乡，能怎么样义哥呢，就说了。” “就这样？”亮子冷冷说道，眼神寒光闪闪。 “我说出来，如果联系上义哥，他们就免我3000的赌债。我真没想害义哥啊，义哥没少帮我，我，我一时糊涂了。” “你还知道义哥帮过你，那王照松恨不得撕了义哥和我，现在落在他手里，能有个好！” “那怎么办？要不报警吧！义哥要真出事，我也活不成了。”周艳着急起来，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义哥是做什么的，他们向来是江湖事江湖了。何况现在情况不明，打草惊蛇就更麻烦了。这样，你去见见那什么瓜哥，想办法了解义哥失踪的详细情况，，义哥只要安全救出来，一切都好办。” “好，我这就去找他，义哥千万别出事啊！”周艳说吧走出包间，亮子也站起身，对阿英说道：“英姐，待会你把车开到附近另外一个地方，随时等我信息，我跟着周艳去看看。” “那要注意安全，要不要把洪叔他们叫过来？” “暂时不用，看情况吧。” 周艳走到街上，给瓜哥打电话，亮子走出酒店悄悄跟在后面。 “瓜哥，在什么地方潇洒？” “潇洒个屁，他们在嗨皮，我猫在村里呢。” “大过年的，在村里干嘛？我今晚有空，你帮了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你说谢我，那怎么谢啊？”瓜哥一口流氓腔调。 “人都没见着，你要我怎么谢嘛！既然忙，那就改天吧。” 瓜哥正闷得慌，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急忙说道：“别啊！你过来吧！村中心大街往前走，看到一家丽丽发廊，右拐进来第三栋，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阿英走进村里，买了一些熟食和一瓶酒，沿着中心大街往前走，亮子跟在后面，顺手在路边店里买了一顶帽子和一条丝巾，把帽子戴在头上。 不久周艳就看到丽丽发廊，拐进去不远，那瓜哥已经在门口等了，亮子赶紧退了回来。周艳走过去，佯作关心道：“瓜哥，现在是过年，大家都吃香喝辣去了，你怎么待在这冷冷清清的破房子里。” “唉，别提了，大过年的吃盒饭，你也别多问，走，上楼喝几口。”瓜哥把周艳领进去，探出头观察下外面，才关上院子的大门。 亮子贴着墙根，快速来到大门边，往门缝里瞅，光线有些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恰好旁边有一根电线杆，距离围墙不远，亮子爬上去，一个鱼跃蹿到围墙上。 飞身下墙，亮子猫腰靠近楼梯口，只听瓜哥说道：“伟仔，好好看着，我上三楼休息会。”一会儿就传来周艳嗲嗲的声音：“哎呀，人都送上门来了，急什么。” 亮子轻轻走上二楼，蒙上丝巾，侧身一看，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叫伟仔的斜躺在椅子上抽着烟，嘴上嘟嘟嚷嚷的，“真是倒霉，玩的玩喝的喝，要我一个人看，这叫什么事啊！” 义哥会不会就关在这里呢？亮子心情为之一振，老天保佑！可是伟仔守在门口，过不去，怎么办？ 楼上不时传来嬉笑声，伟仔更不耐烦了，站起来推门走进房间，亮子几个健步跃到门口，贴着窗口往里一瞧，老天开眼，还真是义哥，手脚捆着，嘴上贴了胶布，绑在餐桌边上，身边满地的垃圾，衣服帽子毛巾餐盒什么的，臭气熏天。 伟仔应该是去厕所了，机不可失，亮子快速钻进客厅，看了义哥一眼，点点头，靠近厕所门边，正好伟仔推门出来，提着裤子系皮带。 说时迟那时快，亮子一拳朝太阳穴打过去，伟仔不带哼的就倒在地上，亮子随手拿起地上一团东西，压住头部就往他嘴里塞，抽出皮带反手绑上。直到这时，伟仔才缓过气来，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蒙面人。 整个过程也就一分多钟，亮子转身赶紧跑到餐桌旁边，帮义哥撕掉胶布解开绳索之后，把伟仔拖进厕所，绑在马桶边的水管上。 亮子扶着义哥正要走出房间，瓜哥可能是听到一些动静，披着一件大衣，穿着裤衩，骂骂咧咧地下楼，“伟仔，干什么呢，坏老子的好事，皮痒啦！” “伟仔，死哪去了！”瓜哥嘴里嚷着，探头往屋里瞅，亮子猛地把门一关，差点没把瓜哥的脖子挤碎，两只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杨义捡起地上的垃圾往嘴里就是一顿猛塞，直到哼不出声来，亮子才松手，快速捆上手脚，拖到厕所，和伟仔绑在一起。 俩人走出房间，来到楼梯口，亮子跑上三楼，周艳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听到声音，翻过身来，见是亮子，吓得钻进被子里。 “赶紧下楼，快点。”亮子站在门口低沉地说道。周艳慌忙穿好内衣，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三人下到楼下，亮子打电话给阿英，“快点开车过来，进村的大门口。” 跑到村口，阿英已经到了，三个人坐进车里，一溜烟疾驰而去。 第33章 忍一时之气 说来杨义也是运气好，半天惊魂后，就被堂弟救了出来，拖下去后果严重。这次王照松也是下了决心搞他们兄弟俩，精心预谋，都是手下出面去做。 王照松的如意算盘是，先教训羞辱一番，报被抓千之仇。然后炫耀自己新场子的实力和背后的靠山，逼杨义和自己合作，如果行不通，至少也得让杨义少根手指头。 王父看到儿子在外面吃了亏，托关系认识了一位当地警界的朱领导，一番糖衣炮弹之后，关系就走近了。王照松之前吃了亏，自然十分重视，鞍前马后陪吃陪喝陪玩，想着法子投其所好，几番攻势下来，朱领导就成了他口中的大哥，而这位朱领导也是十分受用。 王照松自此有恃无恐起来，有意无意给身边的小弟显摆自己的关系，借此壮大自己的声威，扩建场子规模，一时引来不少混混投奔，成了福永这一带有些名气的角色。 歪嘴周早年在老家县城也开过小场子，杨义那时也去玩过，所以俩人虽然不是很熟，见到认识没问题。王照松安排歪嘴周去珠海弄人，没有想到十分的顺利，把人带回来了。 当晚，王照松安排自己的亲信瓜哥看守，喊上歪嘴周和他的几个跟班去庆功。亮子救出杨义的时候，他正和一帮小弟在夜总会狂嗨乱舞呢。 话说亮子一行把车开回石场，洪叔和杨光也还没睡，坐在办公室担心呢。见着杨义被救回来，终于如释重负。亮子来不及解释，说道：“哥，你先吃些东西，我出去一趟。” “亮子，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坐，你也休息下！” “不能这么算了，这王八蛋，上次没被整服，竟然嚣张到动哥你，活得不耐烦了。” 杨义哈哈一笑，“这王八羔子算什么东西，早晚是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作死，但不是现在，哥有重要的事情，回一趟珠海就出发。” “你又要去哪？换了手机要告诉我们啦！” “这是哥做的不好，莫怪！哥有做事的分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有事不会连累亲朋。”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亮子有些不服气。 “来日方长，秋后算账吧！让王照松去瞎猜疑，不安然，防报复，起内讧，以静制动。他就是一蠢猪，上不了台面的，灭掉他分分钟的事情。你好好做正事，不到万不得已手上不要亲自沾血。” 杨义的话很有道理，亮子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哥，我明白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能讲讲吗？” “我要去香港，有位做过阿sir和演员的大哥喊我过去，他一位富豪朋友的老爸常年身体有病，去医院怎么也治不好，知道我有收集民间治疗疑难杂症偏方的习惯，叫我过去看看。他那帮派经营有不少场子，顺便叫我照看下。” 杨义边说边吃着东西，阿英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好在义哥平安救出来了，不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义哥，我们什么时候回珠海？” 杨义拍掉手中的面包屑，站起来，“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就走。亮子，你也要注意安全，周艳不能在永星酒店上班了。我到了那边会告诉你联系方式，沉住气，先把事业搞起来，逞一时之强没有意思，忍一时之气，不动则已，一动置对方于死地。” “好的，哥，我这边你放心，王照松不敢明目张胆地搞我。”亮子点着头答道。 这周艳心中忐忑，一言不发，还是担心杨义弟兄俩怪罪，“义哥，我这回真是糊涂，你不要计较啊！” “周艳，阿英同我讲了，出门不容易，过去了。你不说他们也有办法找到阿英，你舍身相救我还得谢谢你呢！” 周艳嗯嗯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她是聪明人，见多识广，知道杨义、亮子兄弟俩的能耐远远超过王照松那帮人，哪里得罪得起。 亮子要送堂哥去珠海，杨义说不用了，搭辆的士就行。亮子送他们到大街上，招呼一辆的士，看到他们上车了才返回启源石场。 这杨义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致的人，看起来在江湖混社会，脑袋别提有多清醒，不知道是阅历丰富领悟所得，还是有高人指点，堪称怪才，只是一般人没法看出来。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人，夜深人静，会看《孙子兵法》、《奇门遁甲》；读《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你无法与表面的他联系在一起。 “艳姐，这次辛苦你了。酒店是不能回了，说不定瓜哥正找你呢，行李你叫姐妹收拾下，我安排人去取。” “好的，真像做了一场恶梦啊！谢天谢地，义哥没有出事。你真够可以的，怎么想到跟踪我，我这回是出大丑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也是临时起意，一来保护你吧，二来见机行事，没想到遇上了，老天有眼呢。”义哥救了出来，亮子心情轻松不少，又说道：“要不去我兄弟那，罗湖关口，他说年后要包下一层客房，你懂酒店管理，怎么弄，你们商量商量。” “难得亮子你想得这么周到，不仅没有计较，还帮我，真是太谢谢了！不过，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计较是一回事，可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疙瘩还是有的。去他兄弟那做事，他兄弟会怎么想呢，到时闹别扭不好办，不如做个朋友吧。 这周艳还真是明白人，第二天就独自离开了。她在酒店业混迹多年，认识不少老板，找一份事做不难。后来听阿英说，周艳嫁给了一个追求她多年的中年老板，做起了老板娘。或许年少也曾坚持，爱情或者梦想，可是年岁日增，现实面前还是选择嫁给长期饭碗。 话说王照松和他一帮小弟还在嗨，可苦了那瓜哥和伟仔，被绑在厕所无人问津，而且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背脱了一层皮，好不容易挣脱开来。 慌慌张张解开脚上的绳索，俩人出到客厅，伟仔哭丧着脸，“瓜哥，刚才我就去了厕所，出来就被敲晕了。” 瓜哥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看看伟仔太阳穴的肿包，下意识摸摸脖子，脖子还在渗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伟仔鼻子，“你说你，白带了你这么多年，害苦哥啦！现在怎么交代，没法交代。烟，烟！” “哦！有，有！”伟仔哆嗦着，从裤兜里拿出香烟，给瓜哥点上一支，惊恐的看着他。心里却在骂娘，“跟你这么多年，骂没少挨，好处什么也没捞着。” 瓜哥狠狠吸了几口烟，“看清楚是谁干的吗？” “没有看清，蒙着面呢，你不是和一个女的上楼快活了吗，对，那女的，找到她一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对呀，周婊子，之前碰一下都嗷嗷叫，难怪今个这么热情，竟然是设计害我。走，趁着松哥还不知道，找到她。” 俩人下楼，瓜哥余怒未消，对伟仔又是一顿臭骂，来到酒店，哪里还有周艳的人影。回到村口，正想着该怎么办，远远看见一帮人走过来，定眼一看，是松哥和歪嘴周。 瓜哥和伟仔赶忙躲进巷子里，瓜哥心想，松哥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一再叮嘱不要不要出乱子，搞成这样，不是挨顿骂就可以了事，说不定断手断脚扔进河里喂鱼，连活路都没有。 脚底抹油，只有溜之大吉一条路了。“伟仔，先跑吧，被大哥抓到，小命不保。”俩人慌忙逃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34章 认干妈 王照松一伙人来到房子前，里面黑灯瞎火的，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进去一看，人去楼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死哪去啦！”王照松暴跳如雷，从一楼到三楼，又跑下来，气喘吁吁，插着腰，“好你个杨义，还真行，跑了。” 歪嘴周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把人从珠海弄回来，算是给王照松一个见面礼，以后还要仰仗他在这里落脚。幸亏是他安排的人看守，不然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把人派出去，找到冬瓜、伟仔两个，混蛋东西，到手的鸭子都能飞走，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王照松怒气冲冲，众人一哄而散，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到底是被人救走，还是买通冬瓜伟仔，现在是一头雾水。如果是那杨亮所救，短时间就摸到这里，那不成神人了。 王照松喊上歪嘴周立马回到场子办公室，坐在大班椅上，丢给他一支烟，说道： “周老弟，这事非同小可，你怎么看，是被人救走的，还是花言巧语骗了冬瓜，一起跑了？” 歪嘴周歪着头，肯定说道：“松哥，肯定是被人发现了，救走的。我当时送过去，把杨义绑在客厅的餐桌上，但是我看到厕所里不仅有血迹，排水管有明显勒痕，还有绳索胶布什么的，说明里面绑过人，可能就是瓜哥，伟仔被人袭击，绑在这里，杨义就这样被救走了。” 王照松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除了杨亮，没别的人，可是亮子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 “这很难说，杨义在社会上应该也认识不少人，只有找到瓜哥才能弄清楚了。”歪嘴周分析道。其实，他还有发现，就在三楼房间，有一件女人的干净衣服，是周艳慌乱中留下的，那么很明显，是有人预谋，或者跟踪而来，趁着瓜哥在楼上鬼混，先解决了伟仔，再制服瓜哥，救走了杨义。 但是歪嘴周没有说出来，这事自己慢慢去查，找不到瓜哥，都没有用。只是觉得小看了杨义兄弟俩，这次得罪了他们，今后得万分小心才是，否则做了替罪羊，还帮着王照松数钱，那就成冤大头了。 “周老弟，这次失手怪我轻敌了，告诉弟兄们，多多留意，不要轻举妄动，防止他们报复。” “是的，松哥。”歪嘴周点头称是，离开场子，心中不安，一定是出了内鬼通风报信，内鬼是谁呢？ 这王照松嘴里不说，内心怀疑自己内部出了奸细，只是不便宣扬，既失脸面，又乱了军心，只能暗中进行调查。 话说亮子送走堂哥，周艳也走了，二楞听说义哥救了出来，又去了女朋友家。杨光本来打算带媳妇一起出来，这次走的匆忙没顾上，看着还有几天才上班，又回老家了。只有洪叔不想来回跑留下来，做些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石场还要好几天才开工，亮子决定去看看黄总。车行驶在深南大道上，道路扩建工地依然有工人们在紧张忙碌着，深圳日新月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 来到“湘里湘村”，亮子走进餐厅，春节期间客人稀少，黄总坐在茶台前，一只手拿着一本书，走到身后一看，是本菜谱。 “黄总，新年好，拜年啦！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亮子打着拱手，笑嘻嘻地说道。 黄总惊讶地看着亮子，放下书本，“亮子新年快乐！坐，快坐，这么快回来，石场开工了！” “还没呢，出了点紧急状况，赶过来处理，你看，回的匆忙，两手空空，什么土特产都没给你带。” “客气什么，怎么回事，处理好了吗？”黄总关切地问道，烧水准备泡茶。 “一夜惊魂，好险，我那堂哥被人绑架了，幸亏及时得到消息......”于是，亮子把杨义被绑，自己连夜赶往珠海，村里救人的过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来，先喝杯茶，这么说有惊无险了。”黄总递过一杯茶，“这王照松处处为难你们，这样下去不行啊。” 亮子喝口茶，说道：“是啊！可堂哥不让我动手，要我一心一意做事业，那王八蛋在他眼里不入流，要弄他，分分钟的事，用江湖的办法解决。” “你堂哥还是出入赌场，那可是刀尖上舔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啊。” “他习惯风口浪尖的生活，不过昨天同我讲，以后出手会减少，现在痴迷于给人治病呢，说要发扬传统的中医文化。” “你这哥还真是怪才！不说他了，说说你今年的计划。” “市场的业务稳定下来，今年主要任务就是工业园开发，手续办好了，过完年随时动工。” “那就好，你要我找的施工队联系好了，老板叫胡德贵，人实在，做事认真，到时同他具体联系下，确定什么时候进场。” “那太好了，我今天也是来确定这事，深圳发展太快了，我也要只争朝夕啊！” “这么说，并不是专程来看我，而是捎带私活啊！”黄总半开玩笑，继续说道：“那江荷姑娘没同你一起吗？” “黄总，天地良心，记挂着你呢！江荷啊，去海南玩了，年初一突然来我家，说有大老板请客去玩，难得回老家一趟，哪有心思啊，就没去。幸亏没去，他前脚走，我后脚就去了珠海。” “那她不得有想法了，这姑娘还是蛮不错的，看你不怎么上心呢！” “感情的事情我真还提不起劲，江荷别看文文静静的，内心也是倔得很，年前叫她去我那不愿意，年后我说在老家多待些时间，海南以后再去也不赞同，意见总是不合啊。或许做事业的人个性上要强，有主见是好事，但相处感觉就难。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顺其自然吧！” “是啊，事业、爱情、家庭、亲人，出来闯荡，身不由己，很难兼顾！”黄总似乎感同身受，感叹道。 岁月不饶人，黄总发丝渐白，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在这个城市，孤单地生活着。亮子看在眼里，好几次想问问情况，终究没有开口。去年尽力帮助自己准备工业区开发，心中至今温暖如春，那时就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认黄总做干妈，以后就是她的亲人，来往起来也方便。 亮子鼓起勇气，“黄总，你一直关心帮助我，不嫌弃的话，我想叫你一声，干妈。” 黄总正要喝茶，手中的茶杯抖了抖，放到茶盘上，看着亮子，“亮子，谢谢你！该说嫌弃的是你呢，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我是求之不得。” 亮子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太过唐突，没想到黄总爽快答应了，“那行，就这么定了，干妈，新年好！” “好，好，儿子新年好！那什么，一聊红包都忘了给，来，双份。”黄总喜笑颜开，从茶台下拿出两个红包，递到亮子手里，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愉快。 亮子站起来，接过红包，弯腰鞠躬，“谢谢干妈！”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老板，需要点菜吗？” “好，赶快点，新来的师傅血浆鸭做的地道，来一份；你看这小伙子这么瘦，来盘梅菜扣肉；再来条鱼，年年有余；再来碗脆骨香，再......” 亮子呵呵笑着，“干妈，能吃那么多吗，够啦！” “那就，再来一份松茸冬菌汤，快点上啊。”这黄总，也是难得的开心，春节没什么生意，一个人闷闷地过着，是亮子带来了亲人般的温暖和快乐。 第35章 罗总反悔 随后几天，亮子在湘菜馆当起了服务员，陪黄总喝喝茶，一起研究菜谱，渐渐的，黄总敞开心扉，点点滴滴，叙述了她的一些家事。 黄总还是二十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双双不幸离世，顶替父亲进了国土局上班，丈夫是一名军人，两地相隔了多年，正准备转业，遇上那场自卫还击战，当时她的丈夫已经是连指导员，响应号召出征作战，在战场上英勇牺牲。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下子击碎了黄总对于生活的美好愿景，过了一段时间，一位在海南做水果生意的女友邀请她去散散心，结果一去不回头，开始和朋友一起合作干，后来自己单独发展。 开农场，做旅游，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遇到了地产风口，在那波炒地皮的热潮狠狠赚了一把，全身而退来到深圳投身于地产行业。 黄总有一个女儿，决定在海南发展后，原打算托付给哥哥，可是她的哥哥是出了名的懒汉，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哪里放心。自己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带着小孩更不行，小孩也跟着受罪，于是联系了丈夫之前的一些战友，结果有人愿意领养，就把小孩送了出去。 在海南的那段日子里，黄总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没几年也离了，又是一个感情的伤心之地。 所以对黄总而言，不是不想回老家，而是没家可回。她那哥哥，除了要钱还是要钱，回去有什么意思呢。年轻时在外打拼，不管不顾，岁月流逝，人生沉浮，是否后悔当初的决定，这只有黄总自己清楚了。 转眼春节假期即将结束，初八下午，亮子准备回石场，黄总一定要亮子把车开走，笑着说道：“虽然不是新车，工作用车还是可以的，算是干妈送给你的礼物吧！”这一刻，亮子觉得黄总真的改变了许多，比起之前强势干练的形象，现在柔和慈祥不少。 亮子回到石场，工人们陆续回来了，在洪叔安排下，检查设备维护机器，准备明天开工。晚上大家聚餐，亮子每人发了开工红包，大家又热热闹闹了一番。 饭后，亮子把杨光叫到办公室，说道：“你明天过去隆旺采石场，但不要动工，把人调到这儿来，留几个人就是。” “亮子，那是为什么？”杨光不解地问道。 “哪个香港罗总，你知道的，不是要把市场送给我们吗，去年赚的二十来万交给他了，现在一点说法也没有，可能打算不认账了。” “不会吧，他不是生意做的挺大，不感兴趣吗？” “再怎么不感兴趣，毕竟名义上是他的，看到能赚钱也不会白白给人家的。” “那咱们去年不是帮他白干了！” “所以啊，这也是一个教训，空口无凭，你能怎么样？你去了按兵不动，等我通知吧！” 杨光走出办公室，亮子想了想，如果罗总敞亮，自己也不会白白要他的石场，但八成是要反悔了，去年打款给他的时候，连句谢谢都没有，口口声声看不上，估计在动心思了。 眼下工业园就要破土动工，又要忙起来，先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免得日后耽误工夫。亮子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罗总，新年好，新年发财！” “杨总，新年好啦！同发，同发！”罗总一口港腔，塑料普通话。 “今年隆旺石场怎么搞，罗总有什么好意见？”亮子试探地问道。 “哦！那个，那个隆旺石场，这个，今年就不劳你费心啦！” 不出所料，这个罗总还真反悔了，当时也就是口头上一说，无凭无据的，还真不好办。 “罗总的意思是自己来经营，那是不是得有个说法呀。”你不给可以，但总不能吃哑巴亏，亮子心想，有点来气了。 “什么说法，去年你替我管理，今年我改主意啦！自己来管，这就是说法啦！”罗总露出无赖嘴脸。 “罗总，就这么简单，你说话放屁也就算了，那二十几万装进兜里，那么轻松。”亮子语气中带着怒意，石场给不给无所谓，那二十几万总得吐出来部分。 所以，生意场上有时就是这样，你诚意，对方不一定诚心。当时出手帮了他，一时高兴就信口开河，冷静下来一想，又舍不得了。 “杨总，那是你送给我的啦！赚的不止这些吧，我都不跟你算细账，还想要回去，可能吗！” “那罗总是打算把我当猴耍喽！” “什么耍不耍的啦！你怎么看跟我有关系吗？”语气里是何等的轻蔑。 亮子一拳击在桌面上，“罗总，石场是怎么到手的，这么快就忘了！你也想做王八蛋吗！” 罗总不愧老油条，“小伙子，威胁我啦！你看我像是吓大的吗！”说罢，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亮子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你要收回也罢，退一部分钱就当和气生财了。可这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亮子，你要收回是吗，还偏就不给了。 亮子又叫来杨光，“光哥，明天正常开工，注意那港佬来搞事，随时联系我。” “好的！”杨光应道。 “另外，启源石场这里你挑几个身强力壮的过去，以防不测；旁边那几家石场我会打招呼，随时支援你。” 安排好这个事情，亮子又给施工队胡老板打电话，确认初十，也就是后天进场，一年之计在于春，时不我待，工业园区内开发得抓紧进行，之后还得招商，大把的事情等着要干。 晚上，亮子又和堂哥通了电话，杨义这次到了香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联系方式。亮子特意提到罗总的事情，杨义告诉他如此这般解决。 第二天，石场开工，洪叔放了鞭炮，爆竹声中机器开动起来，整个石场又恢复了往昔的忙碌。亮子四处转了转，又开车去了附近几家合作的石场，最后来到隆旺石场。 亮子进到石场，一个又一个打了一通电话，打完后叫来杨光，“光哥，叫大家停下来，手上抄家伙。” “怎么，真来啦！”杨光转过身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停下手中的活，快下来，有人要来捣乱。” “刚才在路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东张西望一会后走了，估计是来摸情况的，可能很快就到。这罗总昨天说话难怪这么嚣张，看来是早有准备，想打个措手不及。” “好久没有动棍了，看不打断他们的狗腿。”杨光从屋里拿出一根笔直的木棍，棍身上了光漆，两端套有铜箍，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亮子去车里拿出双节棍，挪了一把椅子到草坪上坐下来，注视着大门口。还别说，这模样还真有点草莽气概。 “光哥，好戏要开场喽，准备一挂鞭炮。”亮子说道。杨光刚拿过来，大门口就冲进来两辆面包车，车刚停稳，哗啦就冲出一批人，携管带棍的，起码有六七十号人，把石场的二十来人团团围住。 那罗总最后才从车上下来，披着一件灰色大衣，嘴上叼着雪茄，走到亮子面前。“小子，嗅觉挺灵，那最好，一次解决了，主动滚蛋，还是从胯下爬走，你自己选。” 亮子慢悠悠站起来，轻蔑地一笑：“罗总，好歹也是一个老板，怎么搞得像黑社会的大哥了。” 罗总把手中的雪茄一扔，眯起眼睛，“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罗总，坦白说，这石场我还真不稀罕，好好说话还好商量，你屁股翘天上，就让人很不爽了。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钱送来，二是从胯下爬走，你自己选。” “哈-哈，哈-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凭你这几号人，鸡蛋碰石头！最后问你一遍，滚蛋，还是吃拳头。”罗总怒吼道。 “给你机会不要，也罢！光哥，放炮。”杨光不明就里，但还是立即点燃炮仗，伴随着鞭炮声，门口潮水般涌进上百多号人，瞬间对罗总的人形成反包。 第36章 开工典礼 杨光和石场工友们也看傻眼了，刚才确实还有些担心，毕竟对方不仅人多，而且是有备而来，没想到，亮子准备了后手，这下放心了，真敢动踩死他们。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罗总，瞬间脸色变得刷白，天气不热，开始冷汗直冒。“杨老板，好商量，好商量。” “罗总，还商量个鬼啊！你也不想一想，我是干什么的，打石头，就喜欢硬碰硬，跟我玩这个，关公面前耍大刀吧！” “杨老板，误会误会，那你们继续干活吧，兄弟们，撤，快撤。”罗总挥挥手，准备开溜。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视察呢！你带来的人可以走，你不能。”亮子提高了音量，外围让出一个口子，一听说能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带来的混混哄的一声跑了。 罗总气急败坏，“回来，回来！”可是哪里拦得住，众人鸟兽散，最后只剩下一个司机还算忠心，没有离开。 “罗总，想好没有，我可没有耐心陪你玩。” “行吧，这石场归你了，说话算话，随时来办手续。” “哼！石场，石场不要了，要的是什么，还装糊涂，看看这个，是什么。”亮子打开手机，是罗总香港家的地址。 罗总凑近一看，大惊失色，“你们要干什么，千万不要乱来啊！” “乱来，谁先乱来的，这个时候知道乱来了。香港陈堂主，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小弟发给我的，等我回复呢！来，告诉我，怎么回复好。” 罗总哭丧着脸，咬咬牙，“认栽，等会就送过来。”说罢，马上打电话。 罗总打电话的间隙，亮子叫其他石场人员散了，各自回去。打完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就送来一张支票，二十二万，罗总恭恭敬敬递到亮子手里。“杨总，说话算话！陈堂主那，给我美言几句。” “这个当然，罗总，不送！”亮子接过支票，往石场办公室走，罗总还想说什么，亮子已经进了办公室，只好狼狈上车，灰溜溜地离开。 直到这时，亮子才长嘘一口气，这心理战还真刺激！杨光凑过来，“亮子老板，真厉害，一环扣一环，准备得滴水不漏啊。” “哈，罗总这种人就是狐假虎威，我见识过的。光哥，你那金刚棍没用上啊！明天工业园区开工典礼，今天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手，好多事情要处理呢，所以就安排了这一曲戏，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时，杨光的老婆走了过来，问道：“老板，吃了中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做。”杨光老婆叫翠兰，不是龙角村本地人，是杨光在外面做事娶的。长得标致，人挺泼辣。 “兰嫂，叫什么老板，亮子就行，饭就不吃了。对了，光哥，吃了中饭，招呼大伙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一部分人安排在石场做事，工业园区开建后正缺人手，也安排几个人。” 亮子说罢驱车离开，回到启源石场，正是午餐时间，吃完午饭，杨光他们也赶回石场。亮子喊上洪叔，安排他们临时搭建一个开工典礼台，又叫孙成哲去宝安新城预定餐厅。 本来没有这方面的计划，干妈给的建议。给机场副指挥长拜年的时候，谈到工业园将开工的事情，介绍了科技部门的范副局长和经发委的游处长，开工的时候，他出面邀请过来，大家见见面，彼此熟悉交流下，对今后经营会有好处。 这是亮子第一次直接和带长字的官员打交道，自是不敢怠慢，不怕大官就怕现管，不忧市场但忧被卡，做企业这个道理还是要懂的。 开工典礼上，少不了要讲几句，这让亮子有点为难，石场内部开会讲上一两个小时都不是问题，可是领导要来，不能乱说还要得体才行，千万不能出洋相。 思来想去，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写出来，照本宣科。亮子晚上忙了几个小时，感谢领导光临，园区介绍，促进经济发展，最后表决心，总算完成了讲话稿。 第二天上午10点，开工典礼如期举行，由蒋娜主持，虽然普通话有些蹩脚，倒也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怯场，看来做业务还真是挺能锻炼人的。 亮子到是有些小紧张，台下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赶鸭子上轿，也只能硬着头皮照着稿子念，像个小学生似的，好在早有准备，总算顺利讲完。似乎效果还不错，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轮到两位领导讲话，那真叫一个溜，根本不用什么讲稿，出口成章。范副局长高高瘦瘦，一副黑框眼镜，温文尔雅，讲话慢条斯理，从容不迫；游处长满脸红润，声音洪亮，说到动情处，挥舞着手臂，激情洋溢。 这真叫一个顺溜，亮子听得都倍受鼓舞，激情澎湃，心里暗自佩服。看来当官没有两把刷子也是不容易的，比如自己肯定就不行。那时的亮子还不知道，其实就是环境造就的，多年之后，亮子哪还要讲稿，同样可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临场发挥了。 典礼完毕，亮子带着两位领导参观了石场，介绍未来的计划，当亮子说到打造科技园区，重点引进科技型企业时，范副局长大加赞赏，“杨总，真是年少有为，有眼光，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我们会大力支持。” 游处长也是大为肯定，“杨总，引进科技企业，是我们的招商方向，无论对当地的经济发展，还是未来科技进步，都是多赢格局。” 两位领导的表态，当然主要是唐副指挥长的面子，他们的关系看来非同一般。亮子倍感欢畅之下，诚恳邀请：“领导，今天百忙之中下来指导工作，中午略备薄酒，喝上几杯，希望多听听领导的教诲，今后还要多多指教啊！” 领导嘴上说不用客气，有推辞之意，一旁的唐副指挥长立即说道：“上次不是说好年后聚一聚吗，赶巧就今天吧，小杨要表表心意，就由他了。” “是呀，两位领导，你们难得来一趟，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这可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亮子也连忙附和。 两位领导相视一笑，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又走了一阵，差不多11点多了，亮子打电话问孙成哲准备得咋样，听到已经安排妥当，便结束参观。 一行人来到餐馆，孙成哲已经在门口热情迎接，这是一家野味菜馆，规模不是很大，菜肴却是相当有特色。什么野猪肉、野兔、甲鱼、河鱼、野蛇、麂肉什么的，都是山珍野味。 这也是唐副指挥长的建议，第一次见面，要吃得难忘些，相见甚欢还要味蕾满足，留个好印象，日后少不了常来往，彼此帮衬。 杨光也带着干妈，洪叔，娜娜到了。大家纷纷落座，菜肴陆续上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满满一大桌，果真是丰盛。 几杯酒下肚，彼此就没那么拘谨了，推杯换盏，欢声笑语，领导又说了一些鼓励期望的话，在一片宾主尽欢的气氛中结束了午餐。 送领导出门的时候，范副局长拉过亮子，低声说道：“唐哥给我说了，申报科技园区的事情，你找她联系就行。”说着拿出一张名片塞到亮子手上，挥挥手，和游处长上车，杨光去送他们。 等了不久，杨光就回来了，唐副指挥长回机场顺路，载上孙成哲，娜娜两个；亮子和其余人一辆车，大家陆续回到了石场。 天气晴朗，彩旗飘飘，施工队进场了，运送水泥建材的车辆往返穿梭。亮子站上典礼台，看着眼前繁忙的景象，蓝天白云下，张开双臂，莫名地生起想大声呐喊的冲动。 第37章 申报科技园区 黄总是第一次来启源石场，园区规划比想象的面积要大，20栋厂房，配有宿舍、食堂。这让黄总也觉得欣慰，亮子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做出如此成绩，未来前景真是一片光明。 亮子走过来喊黄总，“干妈，去办公室休息会，喝喝茶。” 黄总看着亮子消瘦的脸庞，说道：“不了，你忙，我回湘菜馆了，你叫那杨光送我就是，这两天你也累坏了。” “还是我送吧，来都没空去接你，回去就是再累也得亲自送，干妈，是吧！” “我看你挺累呀，听说昨天差点和一个港商干仗了？” “是啊！没办法，有人就是玩嚣张，只有拳头才能搞的定，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正事要紧。” “那就好，走吧！”黄总向车子走去，亮子刚打开车门坐下，电话响了。 “是杨总吗？我是诺恒公司的小袁，范局长要我和你联系，商讨下申报科技园区的事情。” “哦！你好，袁小姐。资料呢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你看接下来怎么办。”亮子说着，急忙拿出范副局长给的名片，诺恒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袁倩倩，正是打电话的袁小姐。 “这样，明天上午有空吗？我到现场看一看，见面详聊。” “好的，辛苦你袁小姐。” “那行，明天见吧！” 挂掉电话，亮子启动小车，黄总问道：“是申报科技园区的事情？” “是的，干妈。还别说，挺讲效率的。” “无利不起早，明天你就知道了。这种公司就是靠关系吃饭的。” “那这袁小姐和范副局长关系应该不一般，批下来问题不大。” “这种事说白了看重的是那科技扶持款，当然也需要一定关系，这政策才颁布不久，管理部门也希望企业积极响应，应该问题不大。” “我了解过了，就这个规模，批下来的话，可以拿到百来万的补贴，这可是雪中送炭啊！现在石场生意不错，滚动起来，资金就不成问题了。” “所以说，亮子，你有眼光，运气也不错，干妈替你高兴啊！” “还是干妈教导有方，不是你提什么申报科技园区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俩人一路聊着，兴趣盎然，路上车子不多，不知不觉就到了湘菜馆。接下来事情挺多，亮子不作停留，又马不停蹄的返回石场。 办公室里，孙成哲正在整理申报材料，亮子推门进来，问道：“成哲，准备的怎么样？” “老板，按申报要求，全部准备好了，我放你桌上吧，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补充。” “好，辛苦啦！” 亮子坐下来仔细看申报材料，还别说，成哲挺细心，从园区介绍到企业招商，图文并茂，挺像那么回事。 “成哲，文笔不错嘛，行不行不是我说了算。明天有一个工作人员会来石场，她看过之后，需要修改增补的，会指导你。” “老板，我有个建议啊，就是哪个花坛喷泉什么的，好看不好用，不如改成篮球场，大家也有个活动锻炼的地方。” “成哲，你说的对啊，忙起来我都没想到。行，改过来，就在花坛这位置建一个像样的篮球场。” 眼看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亮子实在扛不住了，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这段时间真是事情一个接一个，自己只想好好干些事，怎么就消停不了呢。 还有那江荷，邀请她来参加开工典礼，说什么刚从海南回来，准备开工来不了。想起就心累，两个事业型的人相处太难，哪有什么开心，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痛快。 想着想着，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石场已经上班了。亮子赶紧起来，去饭堂吃了点早餐，来到接待室，等袁小姐的到来。 亮子一边烧水准备泡茶，一边翻看着申报资料，水刚烧开，“杨总，早上好！”抬头一看，袁小姐已经站在茶台前，面带微笑，齐肩短发，职业装外套着一件中卫，干练而精神。 亮子连忙站起来，“袁小姐，早，快请坐。” 袁小姐放下提包，款款落座，“杨总啊，想不到这么年轻，难怪范局这么看好你。” “哪里，现在才起步，袁小姐可要多多帮忙哟！”亮子客气寒暄。 “杨总，要你多关照才是！这样，今天呢，主要是过来现场看下，顺便把申报材料带走，我们会仔细斟酌，需要补充修改的地方，到时再沟通。” “好，喝茶！这么早赶过来，真是辛苦你了。”亮子知道，这个袁小姐不能小看，尽管还不知道与范副局的关系，不一般是肯定的。 “帮杨总跑腿可是我的荣幸，估计还得来回走几趟，你们做的材料是按照文件要求做的，实际操作会有些出入。相关部门也会现场来考察，需要配合，到时可不要嫌烦呢！” “袁小姐，配合是应该的，一定尽力，只是要辛苦你了。” “相互配合吧，才能顺利把事情办成。咱们也坦诚相待，你知道的，批下来后会有一笔补贴，按照园区的规划，大概八九十万的样子。这个有了解吧。” 亮子点点头，“有个基本了解。” “如果你们自己去申请，什么时候下来难说，能不能办成也是未知，所以这个事情，我们诺恒就替你跑腿吧。” “好，求之不得，袁小姐，你们专业，办事效率也高，合作共赢，共赢！” “这样子，你们这个园区，我尽量能争取到120万的扶持款，事情办妥资金到账后，诺恒提25%，你觉得可以的话，就立即着手进行，大概三个月吧，会有确切消息。” 袁小姐依然还是微笑着看着亮子，亮子心想，这种特殊业务没必要讨价还价，越大方对方越用心，关键是园区需要这个招牌，利于日后招商。 “按袁小姐说的办，只是提成比例要改一下。” “哦，杨总觉得多少合适？”这一瞬间，袁小姐的笑脸似乎有些僵硬。 “28%，你们这样大力支持企业发展，完全应该呀，是吧。”亮子笑着说道。 袁小姐的笑脸立即恢复原样，有些意味深长，这年轻老板还真有些特别，停顿片刻，说道：“范局果然没看错人，多些理解，我们一定尽力。” 说罢，从包里取出两份协议，“以杨总的爽快，本来没有必要，就当是彼此之间的抽屉协议，走个形式。” 双方很快签好了协议，亮子带着袁小姐，来到规划园区四处走走，正事谈完了，彼此聊得也就随意多了。“袁小姐，我是认真来做这件事，遇到好政策当然是要利用。园区建成后，企业进驻，少说几千人在这里上班，对当地经济也是带动促进，就说这个基围村吧，经济还是落后的，最靠近这里，餐饮、住宿、娱乐服务业就可以一步步发展起来，增加他们的收入。” 袁小姐和亮子年龄相仿，来之前，心里还想着会不会是土豪，商谈起来会不顺畅，一见面是个高瘦的小伙子，谈的挺顺利，尤其是主动提高分配比例，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杨总，你是一个真正做事的人，申报的事情，我会抓紧时间办理，一定办得漂漂亮亮。想象一下，一栋栋厂房拔地而起，未来这里该有多么热闹。这样，我先回去了，时不我待，早点办下来。” .................... 后来才知道，这袁小姐是范副局长老婆的亲戚，诺恒公司背后的的老板其实就是范局的老婆，利用广泛的人脉关系，专做资质评定、企业评比、举办活动等提篮子的生意，一度也是风生水起。 第38章 罗总求援 送走袁小姐，亮子基本放心了，申报的事情用不着操心，在利益面前，无需扬鞭自奋蹄，尤其是主动加了3个点的分成，袁小姐反倒成了想把事情尽快办下来的人。 园区申报的工作交给娜娜去对接，杨光回来后安排负责园区工地，杨光这人不仅武艺高强，做事也相当负责，就是话少了点，不善于表达。 可是阳光的老婆翠兰不太好安排，她每天穿得干干净净，石场干体力活不行，去饭堂做饭也嫌累，后来亮子和杨光商量，在工地上开家小卖部，卖些糖烟酒零食之类。 亮子计划园区分作两期来开发，一期10栋，每建好一栋立即装好门窗水电，马上联系招商，以加速沉淀资金周转。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2个月过去了，这一段时间石场生意依然忙碌，园区建设进展顺利。承建商胡总很有经验，双班倒，深圳速度，有两栋厂房已经封顶。 话说那王照松，杨义被救走之后，确实惶恐了一段时间，出门都要带着好几个小弟。他把以前的宾馆改成云霄休闲会馆和夜总会，和棋牌场子一样，继续赚捞取偏门财。 瓜哥和伟仔并没有跑远，在东莞长安躲了一段时间，身上的钱用完了，叫之前的一个小弟送钱，结果被王照松发现，派人跟踪而去，把两个人抓回福永。 瓜哥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战战兢兢等待发落。王照松给了几个大耳刮子，又拳打脚踢一番，算是过去了。毕竟跟随自己多年，手下还有几个小弟，还有利用价值。 可是，伟仔一个小马仔就没有那么好运，王照松把气撒在他身上，一顿暴揍之后，奄奄一息，被扔到屋外，任其自生自灭。看来，混社会也不是那么容易。 眼看没有什么动静，这帮人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一次把目标瞄准兴达电子厂罗总，以雪上次石场被夺之耻。这罗总，上次被亮子摆了一道，也没心思经营石场，至今荒废着，正想如何处理。 一个周末，罗总来到云霄休闲消遣，一番洗漱更衣，服务员领着去上钟房间，刚到门口就被一把推了进去，罗总正要发怒，灯光啪的一声打开，只见王照松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冷看着他。 罗总一回头，门口站着两个眼冒凶光的平头小伙，“王照松，你要干什么？” 王照松懒洋洋地动了动身子，喷出一口香烟，“罗老板，好久不见啊！那石场生意好吗？”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罗总当下明白这王照松今天不是找茬这么简单，而是要搞钱了。 “王照松，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再这样，我报警了。”罗总急于脱身，试着吓吓王照松。 “哈，哈！报警，等着你报，报了再谈正事。”王照松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罗总拿起手机的手又放下，他知道报也没用，“那你到底想咋样？” 王照松突然抬起手臂，把烟蒂弹到罗总脸上，怒吼道：“罗老板，你不是要报吗，等着你报警呀！在我面前讲这个，笑掉大牙。” 罗总默不作声，他知道王照松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哪个开宾馆的小老板，而是这一带道上有点名头的角色了。“直说吧，想怎么样？” 这时，门外小弟走进来，把一件东西交到王照松手里，王照松拿起来在罗总面前扬了扬，“当年你用这把瑞士军刀想要我一根手指头，现在我也想学学你啊！” “王照松，放在衣帽柜的东西你都乱翻，太不规矩了吧！” “你不知道吗，这里我就是规矩。当年你讲规矩吗？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你懂不懂？” “你纯粹就是胡搅蛮缠，说吧，想怎么样？” “好！那时我赢了多少全部拿回给我，要么用你的军刀留下一根手指头，你自己选。”王照松把玩着手中的军刀，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还真没道理啦，你做局抽老千，算是放过你了。” 罗总话音未落，王照松冷不丁就是一脚，踢在罗总的肚子上，“叫我讲规矩，讲道理，呸！来，按住他。” 两个马仔冲进来，罗总正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着，立即就被按倒在地。王照松一脚踩上去，压住一只手腕，扬了扬手中的军刀：“罗老板，没想到吧，你的军刀割自己的手指，真他妈的刺激呀。”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帮亡命徒还真做的出来，当下这情形，不服软怕是不行。罗总暗自思忖，说道：“王老板，好说，好说！” 王照松示意松开手，蹲下来，“想通了，早就该爽快点，一起喝喝茶多好。” 罗总站起来，整整衣服，“给我点时间，近段资金有些紧张，准备好了通知你。” “三天，就三天，见不到钱，就不是手指头的事了，滚蛋！” .................. 罗总回到厂里，心里哪个憋屈啊，没法提。这件事总得解决，王照松现在红白两道通吃，被这王八蛋缠着迟早不得安生，怎么办呢？ 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是不能轻易给那他的，传出去面子不说，有一就有二，那天一不高兴，找茬再来讹诈，岂不没完没了啦。 脑海里突然冒出杨亮这个名字，虽说年后发生了不愉快，确实是怪自己，被一帮人掇窜说石场生意好，才动的歪主意，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杨亮不算过分，毕竟是自己昏了头，而且智勇双全，香港那边能有这么硬的关系，其实力应该远超王照松，只是深藏不露。看来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找他，帮着摆平这事。 第二天上午，罗总驱车来到启源石场，亮子正在和杨光、胡总商量着工地上的事情。看到罗总不约而来，走上前去，“罗总，那阵风把你这大老板吹来了，小弟有些不知所措啊。” 罗总提着两盒礼物，快步上前，“杨总，之前多有冒犯，今天请罪而来，请罪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亮子当然明白这罗总的心思，否则前段时间干嘛去了，可来者是客，也不能太拂人家的面子，“罗总，过去的事了，来，去喝喝茶。” 来到接待室，罗总放下礼物，“杨总，这是几罐茶和几瓶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亮子烧水泡茶，“罗总，你不会是又来谈什么石场的事情吧，那就免了，现在开发工业园区，我顾不上了。” “不是这事，是王照松那混蛋，来找我麻烦，想请杨总不计前嫌帮帮忙。” “王照松，他找你什么麻烦？”亮子皱皱眉，问道。 “记得那次你哥抓千吗？现在他要我给钱，当初我输多少还多少，算是抵石场的款。”罗总哭丧着脸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这个时候搞事，你怎么想的。” “这钱肯定不能给啊，当时他抽千，听了你的建议，不割手指头已经是慈悲为怀了，今天纯粹就是报复。他限我三天之内给钱，杨总，你帮帮我吧。” “你们之间的事，这怎么帮？跟不讲道理的人去讲理行不通，只能是拳头对拳头。你也看到了，厂房陆陆续续建成之后，忙着要招商呢。” “杨总，招商之事，我可以助上一臂之力，香港那边给你宣传介绍，我认识不少企业界的朋友，引进没有问题。” 这倒是好事，罗总四十出头，早早就过来投资办厂，帮着引进几家企业应该小菜一碟，可是这个事情不太好弄。这王照松上次整义哥不成，估计也在算计我呢。 “罗总，硬碰硬我不怕，但也是两败俱伤啊！这事容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话说到这份上，罗总不好多言，“杨总，，那就劳你费心，谢谢了。”说罢起身告辞。 第39章 再交手 望着罗总离去的背影，亮子喝着茶，陷入沉思，帮还是不帮呢？又该怎么帮？ 按说这事阴差阳错，和自己还有些关联，王照松在堂哥身上失手，估计也早就猜出是我所为，之所以迟迟未见动静，并不是就此罢休，而是有所忌惮。 既然迟早会有一碰，不如早点弄他个措手不及，既帮了罗总，灭灭他的嚣张气焰，也为上次堂哥的事情出口恶气。 亮子找来洪叔、光哥商量，讲了下罗总的事情，“那王八蛋绝不会善甘罢休，不如借机治治他，还落得个人情。” “可是听一些老乡说，现在王照松势力大增，手下养了一帮打手，也不容易对付。”洪叔不无担忧道。 杨光倒不以为然，“那些人有什么战斗力，石场的兄弟一个顶俩，砸了那狗东西的场子。” “既然是迟早的事，那就干。我们出来不仅是找门路赚钱，以后过上好日子，更是要争一口气。那王八蛋在老家做小霸王，外面广阔天地还能由他。老人家都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一再挑事，这次彻底治一治。”亮子愤然说道。 “行，亮子，你说怎么干？”杨光握紧拳头，好像马上就要出手似的。 “干是要干，不过也得安排一番。这样，光哥，你负责联络周边石场的人，洪叔你把我们石场的人组织好，罗总那边也可以喊上一帮人，我再联系二楞，带些人过来。这次硬碰硬，拳头打服他们。” 亮子立即电话罗总，“罗总，那就明天下午吧，我安排人过去，你那里也叫上一些人。” “好，我叫上三十来号人，明天下午三点，我现在马上和王照松联系。” 挂掉电话，亮子又打电话给二楞，“二楞，这边王照松又搞事，明天下午三点前吧，叫些兄弟过来。” “这王八羔子，上次的事情没完，又来事了。好的，明天我准时到。”二愣爽快地答应。 安排好这些，亮子对洪叔说道：“洪叔，你组织好人，让孙成哲带着过去，你就不用去了，守在石场吧。” “亮子，嫌叔老啦，这里，杨光是教出徒弟打师傅，我打不过了，你的话，估计还能战个平手。” “不是这个意思，年轻人的事，你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棍棒无情，怕闪了你的腰。” “出来跟着你也算是打天下，关键时候做缩头乌龟，还不被后生笑话，这哪行！” “行吧，洪叔，那你到时注意点，你们到了之后，先散布在几条巷子里，我主要上去解决王照松，上去十来分钟你们就动手，注意别误伤客人；另外，给大家交代好，拿出气势震慑对方，不要下死手，撂倒就行了。” 亮子又去找孙成哲，同他讲了要即将做的事情，叫他赶紧联系几台车，明天午饭后出发。 布置好这些，亮子静下来，心想，要不要告诉义哥一声呢。很快便否决了，告诉义哥，肯定会加以阻拦，在他眼里，王照松还不屑他亲自动手。 想必罗总已经通知王照松，那这个时候，他会怎样安排呢？防备是一定的，好在他不会料到，罗总会和我联手，在人手上占据绝对优势，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夜无事，期间罗总来了个电话，说一切准备就绪，下午二点半到云霄休闲会所，王照松有一间办公室在六楼。 翌日上午，亮子去找了施工队胡总，“胡哥，有人为难我，要带些人出去一趟，石场工地你帮我照看着点。” 这一段时间，和胡总相处融洽，已经称兄道弟了，“亮子老弟，什么事，要不要哥也出点力？” “谢谢胡哥，不用了，我只是提醒一下，应该没事。” 大家吃了午餐，休息一会儿，分成几辆车，浩浩荡荡驶往福永。亮子驾着着小车，来到云霄休闲会馆附近一个停车场，取出双节棍别在腰上。 不久，罗总也到了，提着一个密码箱，两人会合直接上楼，迎宾小姐直接带他们来到王照松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大门立即被关上了。 大家一时没有出声，或许王照松没有料到亮子会出现，坐在大班椅上神情有些惊讶，“罗老板，怎么给钱还要带个保镖啊！” “王照松，怎么不欢迎啊！老乡来了连个坐都没有。”眼前的王照松梳着大背头，大哥做派，亮子看着，怒火直冒。 王照松站起来，盯着亮子，“杨义我还要辛辛苦苦去珠海找他，下一个就是你，既然送上门来，那就是天意了。”转过头，看向罗总，“罗总，钱呢！” 罗总把密码箱往桌上一扔，“你自己看，密码是250再加三个零。” “哼，好像心里不服啊，看在钱的面上，不跟你计较啦。”王照松说着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叠冥币，顿时面色狰狞，把冥币往屋顶一撒，“罗总，敬酒不吃吃罚酒，很好，来人。”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扔进来两个人，定眼一看，一个是歪嘴周，嘴角流着血；一个瓜哥，眼睛肿得像尿脬。紧接着，洪叔，杨光走了进来，一人一个踩在他们身上。 “松哥，他们突然袭击，人太多了，兄弟们都趴下了。”瓜哥哭丧着脸说道。 情况突变，王照松脸色一沉，迅速窜到办公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一把短喷，直接就顶到罗总脑门上。“亮子，你玩阴的；罗总，你呢要钱不要命，好，今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奔仔，是时候了。” 王照松咆哮着，与此同时，小房间里冲出一个人，拿着喷子对准亮子。亮子伸向腰间的手慢慢缩了回来，奔仔谨慎靠近，摸向亮子的腰间，拿出双节棍扔在地上。 空气一时凝固了，房间里八个人，个个屏住呼吸。亮子更是始料未及，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这个，情况万分危急，稍有不慎非死即伤。 “罗总，最后问你一句，钱给还是不给，给呢就快点送过来，不给呢，你今个拿来的钱就是送你和这个傻瓜上路的，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王照松说着，把短喷指向亮子。也就眨眼的功夫，谁也没有想到，罗总殊死一搏，突然低头撞过去，王照松向后趔趄几步，手中的短喷射向屋顶。砰的一声，屋顶顿时黑了一块。 就在奔仔转过头分神的瞬间，侧面的杨光一抬手，一道寒光飞向他的脖子，哎呦一声，短喷掉落在地，亮子快速拾起，指着正要爬起来的王照松，夺下他手中的喷子。 惊险万分的十几秒，局势完全反转，王照松瘫坐在地上，奔仔捂住脖子在地上打滚，杨光过去一把拖过来，把他压在瓜哥身上。 罗总用力过猛，自己也摔倒在地，爬起来对着王照松就是一顿猛踢，口里嚷道：“王八蛋，黄泉路上还有什么话要说呀”还不解恨，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又是一顿猛敲。 亮子蹲下来，抓起王照松的头发，“王八羔子，早就要找你算账，我义哥拦着我，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照松这个时候已经吓破了胆，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亮子，我错了，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得问罗总。”亮子看向罗总。 “上次饶了你，结果呢，你叫我怎么饶？你自己说。” 王照松眼看在劫难逃，一咬牙，“拿去一根手指头。” “好，你自己动手吧，免得脏了我的手。” 王照松颤颤巍巍站起来，把手放到茶几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亮子突然呵斥道：“且慢，歪嘴周，你过来。” 歪嘴周听到喊声，惊恐地爬过来，看着亮子，“大哥，有什么，什么吩咐。” “歪嘴周，是你带人去珠海绑的人？” “是的，哦不是，是松哥叫我去办的。” “好，既然是他叫你犯的错，那这根手指头就由你来砍，快点。” 歪嘴周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王照松，又看看亮子凶狠的表情，心一横，拿过刀就朝着王照松的手指砍去。 第40章 一波又起 伴随着阵阵哀嚎，只见寒光一闪，噗的一声，刀刃就深深砍进几面上，茶水四溅，茶杯震落在地，这是得用多大的力气啊！ 可就在手起刀落的瞬间，亮子猛然拉开了王照松的手，大家是面面相觑，罗总望着亮子，“杨总，你这是...” “让他记住这次教训吧，事不过三，仁至义尽！”亮子说着，一脚踹向歪嘴周，抓起头发，啪啪两个大嘴巴，“记住了，这是替我义哥打的，滚吧！” 歪嘴周如遇大赦，连滚带爬出了房间，亮子看看瘫坐在地，耷拉着脑袋的王照松，招呼着众人离开。此时的王照松一脸惊恐，脑海一片空白，如同去了鬼门关一趟，还没有缓过神来。 下到一楼，罗总对亮子说道：“杨总，我先带他们回去，改日再谢！” 亮子走向二楞，“二楞，没事吧！” “没事，活动了下筋骨！我回去了，还得喊客呢。”二楞已经开了两家旅馆，又和阿勇合作，租下酒店的一层客房，客房租金不低，空置率太高就会亏钱。 “好，辛苦了，改日再聚吧！” 孙成哲招呼着众人上车离开，亮子载着洪叔和杨光回石场，路上，杨光问道：“亮子，干嘛救那王八蛋，让他长长记性。” “这种人，本性难移，别说一根手指头，就是卸掉一只胳膊，也改不了。我们要做的其实也只能让他害怕，不敢轻举妄动。这次王照松饶不了歪嘴周，狗咬狗一嘴毛，也算是瓦解了他们。” 回到石场，亮子把那两把短喷交给杨光，“光哥，把他砸毁了，扔到河里去。洪叔，凡是今天去了的，发200红包，这些好兄弟，不能亏待了他们。” 胡总见亮子一行人回来，走来问道：“亮子老弟，事情处理好了？” “胡哥，解决了，这里没事吧。” “有个事先跟你打个招呼，建材城的六哥是这里的地头蛇，之前和我联系过，他的材料不仅质量差价格还贵，就没有理他。前几天我们的供应商说，这六哥放话了，说要如何如何，要我们小心点。” “还有这种强买强卖的事，翻天了！”亮子当即就有些动气。虽然和胡总协商的是包工包料，质量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真敢到自己的地盘上搞事，那就绝不客气。 “这个六哥主要经营钢筋水泥，人多势众，称霸一方，小工地不用他的建材，基本开工不了，天天来骚扰。” “胡哥，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光哥，洪叔会积极配合的。” “那就好，建厂房，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质量，他的东西质量不行，就不能用！” 亮子和洪叔、光哥交代了一番，独自回了房间，放下双节棍，躺在床上。就想出门在外打拼，认认真真做好事情倒是不难，难在烂事太多。 置身事外不行，拳头不硬更不行，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还真是这么个理。别看今天王照松唯唯诺诺，认怂了，哪天一恢复元气，又会想方设法搞事。 或许人类的进化本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沿袭至今，千百年来，人性的贪婪和恐惧如影随形，从来就没有真正改变过，改变的只是表面的东西。 .................. 也就平静的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早上刚开工，石场门口呼啦啦开来几台面包车，冲下一批人，挥舞着棍棒，朝着工地奔去，这六哥还真动手了。 好在杨光没有懈怠，时刻警惕着，一见来人，马上点燃冲天炮，这是约好的信号。顿时，施工队、石场工人纷纷跑到一房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棍棒铁管，在杨光带领下，迎上前去。 一场混战不可避免，亮子取出双节棍，杨光拿着长棍，洪叔手提一把木剑冲在前面，叮叮当当，喊声骂声四起，不一会儿，这一伙人节节败退，抱头鼠窜，退至大门口慌忙上车狼狈而逃。 杨光使劲拖住今天带头的家伙，有个跑得慢的也被当场抓住，带头的名叫刘大嘴，而六哥没有露面。这刘大嘴没有想到石场的人心这么齐，本想搞突然袭击，结果差点被包了饺子。 杨光把他们绑在球场的篮球架柱子上，刘大嘴刚开始还哼哼唧唧，不在乎的样子，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人理睬他，心有些没底了，大喊大叫。“放我回去，否则砸烂你们的工地。” 亮子喊上孙成哲，在这简易的球场上玩起篮球，时不时把篮球故意砸向他们两个，把刘大嘴气得嗷嗷直叫，一番下来没了脾气，“求求你们，有话好说，来口水，渴死人啦！” 直到这时，亮子才慢慢走过去，看着刘大嘴，问道：“今天人是你带来的？叫什么？” “老板，兄弟们叫我一声刘大嘴，我的嘴巴比较大。” “哦，刘大嘴，嘴巴大就可以吃霸王餐？” “老板，今天不打不相识，误会，放我一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来我地盘上搞事还叫误会！放你一马，怎么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是逛公园呢。” 刘大嘴见亮子没有放人的意思，语气又狂起来，“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后果，想想后果。” “你是谁的人呢？”亮子不屑地问道，尽管心里早就知道。 “六哥，建材城的六哥，做工地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没听说过，既然六哥是你的大哥，叫你这小弟回去通知他来领人。今天阳光不错，你就在这里晒晒太阳吧。” 孙成哲解开另一个小马仔的绳索，说道：“快点啊，晚了我们可不保证这刘大嘴还在这！” 小马仔踉踉跄跄跑向石场大门口，刘大嘴在后面大声喊道：“快点告诉大哥来接我，晚了，我扒了你的皮。” 亮子又把刘大嘴晾在球场上，和孙成哲回了办公室。心想，那六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敢这么明抢暗夺做生意，他会不会来，敢来吗？ 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响起汽车喇叭声，亮子走出来一看，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脸貌和蔼，笑容可掬，小跑几步上前，“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弟不懂事，冒犯了，见谅见谅。” 这人估计就是六哥了，跟想象中五大三粗完全不一样，不仅满面笑容，而且语气谦和，哪里像是称霸一方的地头蛇。 “你就是六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搞我？”亮子质问道。 “老板，误会，前段时间跟你们联系过，我那里的材料可是质优价廉，想做做生意，没见到回应，这刘大嘴急了，跑来想再谈谈，方式欠妥，怪我管教不严。” 六哥说着指指篮球架，走了过去，照着刘大嘴就是两耳光，“有你这么谈生意的吗？活该！” 亮子跟着走过去，“六哥，你就别打人了，为了你在这里晒半天了，给个说法吧。” “什么说法，要是不愿意，这人就留在这，没意见。”这六哥脸是笑的，声音低沉，看来马上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人我不稀罕，到家门口舞刀弄棍的，要你一个说法不过分吧！” “什么说法？”六哥的脸冷下来，语气中带有怒气。 “你说呢？”亮子冷冷回应。 六哥看看四周，远处的杨光一扬手，一只飞镖钉在篮球架木板上，六哥身边两个小伙子顿时吓得脸色刷白。六哥强作镇定，“早就听说启源石场有个年轻的老板，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今天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好，六哥，有你这个态度就行，承担损失就不必了，希望言而有信，放人，不送。” .................. 第41章 尴尬吗 六哥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不管他是笑面虎，还是老狐狸，至少工地暂时不会有事。这些既做生意又玩江湖的人也讲个脸面，传出去毕竟不是好事。 科技园区申报进展顺利，袁小姐又来了石场两次，一次过来补充核对些资料，另一次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实地考察，反馈说领导满意，那这事基本上也就定了，时间早晚的问题。 园区建设快马加鞭，三、四栋开始兴建，亮子下一步的重心要放到招商上来。亮子和高才有个沟通，他现在的交换机生意不错，生产基地在八卦岭工业区，正打算扩产，如果能拉来启源科技园区，那是再好不过。 亮子邀请他过来看看，可是，高才每次半开玩笑，说有好玩的地方就过来。亮子知道高才有那方面的嗜好，自己这方面是孤陋寡闻。 孙成哲表示安排这事没问题，包客人满意，亮子这才又联系高才，高才欣然而至，看了园区规划，租金比市区便宜不少，当场就意向确定下来，第一栋a- no.1。 晚上一吃完饭，高才就迫不及待拉着孙成哲走。亮子借口肠胃不适，要回石场，高才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新发现，新感觉。 很晚了，高才给亮子电话，说回去了，厂房一旦完全建好，随时可以搬进来。听得出来，玩得挺开心。人与人之间，区别还是挺大的，像高才，挺热衷于这项游戏，但亮子不知怎么兴趣不大，倒不是装逼，确实是不知道乐趣在哪里。 通过这种方式敲定了第一个客户，亮子也是觉得挺搞笑的，当然吸引高才的主要还是租金价格，以及未来可能的政策支持，毕竟这里是科技园区，定点挂牌的。 罗总事后没有再联系，会不会是空口忽悠呢？亮子主动联系了他，“罗总，忙着赚大钱呢！” “杨总，我明天上午正打算去你那里，你准备些招商资料给我。这几天在香港联络了几个朋友，今天刚到东莞凤岗呢，我在这里有一家鞋厂，过来看看。” “好，你忙，明天见吧。”亮子挂了电话，凤岗鞋厂，苏影，不会这么巧吧！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转眼无影无踪。 第二天10点钟，罗总如约而至，亮子出来迎接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和罗总同来的正是苏影，昨天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出现在眼前。 看到亮子略为惊讶的表情，罗总介绍说，“苏影，鞋厂的助理，带她出来走走。” 不用说，也知道他俩的特殊关系，这种现象已经普遍，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这苏影，是不知道科技园老板是谁，还是明明晓得也无所谓，这点亮子也吃不准。 “罗总，这杨总不用介绍了，认识的比你还早呢！那时叫亮子。”苏影一语道破，微笑着看着亮子。 这也好，省得亮子去揣摩，这苏影八成是有意为之，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回去立马就去江荷面前碎碎念了。 “哦，你们之前认识，这么巧！不过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这杨总可不是一般人，上次就是他替我打抱不平的啦！” 亮子还是显得有些尴尬，这苏影倒还真一点不在乎别人的有色眼镜，心脏够强大的，“罗总，一个称呼而已，随意叫，没关系。走，园区转一转，你看，第三、四栋用不了多久就能建好，创新科技园区称号也很快会批下来。” 罗总走走停停，问了一些问题，不时点头，“杨总，园区规划的不错，就是这种规模合适，太大了乱糟糟的，难管理，这样安静最好。” “罗总，开发园区，我也没有经验，以后要多多指点，欢迎你的那些朋友随时来考察。” “杨总，你不用谦虚啦！年少有为，老罗佩服，我新投的项目就定这里啦！一看就是风水宝地，肯定能够发大财的啦。” 罗总一口港腔，亮子也是顺杆往上爬，“罗总，你还别说，这真是风水宝地，你看我在这里经营石场，顺风顺水，你要是加盟，财源滚滚，拦都拦不住。” 亮子也感觉，今天说话有些溜，不知道是苏影突然出现的原因，还是什么心理作祟。这苏影如果明明知道罗总今天是来这里，跟着来是为什么呢？怕是有些缘由。 其实，苏影内心也是有些忐忑的，只是强作镇定自若，毕竟在男人的世界里，男女那点事谁不清楚，何况亮子和江荷还有点朦胧关系。自己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花瓶一个，内心的鄙视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好在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获得自己想要的，至于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当你兜里空空，缺衣少穿，就算别人盛赞品行高尚，又值几个铜板呢。 “罗总，这杨总的口才练出不少啊！那时在工厂好像话不是很多，我的一个姐妹还被他迷上了。”苏影冲着亮子一笑说道，表面是讲给罗总听，实际怕是提醒亮子。 “这是当然，看杨总一表人才，大把美女喜欢，艳福不浅的啦！”罗总连忙附和，亮子也听出了苏影的弦外之音。 转了一圈，有点热，来到接待室，亮子动手泡茶，叫来娜娜，领着罗总去办公室作些详细介绍，看看资料。 罗总一离开，苏影就问道：“杨总，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会来？” “我好奇心可没有这么重，只是有点担心罗总知道我俩关系，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现在看是多余的。”亮子是欲擒故纵，他当然想知道苏影为何而来。 “江荷老说要我不要小看你，罗总说认识一个高瘦年轻人，开石场的，把你夸上天，我一听就是你。看来真没错，变化挺大的。” “就这，没别的。”亮子语气平静。 “你还想知道什么？哦，江荷，你还记得她！”苏影明显是想急急亮子。 亮子没有急于开口，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这种事情不太好讲明白，完全没有惦记吧，不尽然；很挂念，也谈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江荷的厂子办得怎么样？”亮子答非所问。 苏影眼睛眨了一下，似乎有点失望，“这丫头挺拼命的，又扩大了，租了三层楼，去海外参展，接了不少订单。” “那就好，恭喜恭喜，改天去他那里学学，学学她的进取精神。” “好什么好，我看着都累，整天东奔西跑，打了吗啡似的，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再这样下去，钱可能赚到了，人也变得越来越强势，更加没有人敢接近。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她的钱。” 人呐，区别就是大，走在大街上看不出什么，一靠近就发现区别了。就像苏影，她好像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看起来活得挺洒脱的；而江荷时刻想用事业来证明自己，在苏影看来是累得没必要，对江荷来讲，是累并快乐着。 苏影作为女人，大概知道亮子对江荷的心意了，不再多说。这时罗总拿着一叠材料进来，“杨总，蒋娜小姐介绍的很详细，规划得ok啦！过几天我带朋友过来，应该没问题。” “罗总，辛苦！喝杯茶先。饭点快到了，待会一起吃个饭。” “饭就不吃了吧，下午和苏助理要去市里一趟。” “那怎么行，苏助理难得来一趟，我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宜啊！” 苏影站起身，“杨总，不用客气了。茶是好茶，可我喝的有点苦啊！不懂品茶，浪费了。罗总，走吧！” 这苏影是话里有话，好像为江荷打抱不平似的，亮子也无可奈何，还能辩解什么呢？ 罗总告辞而去，亮子久久站在石场大门口，今天苏影突然出现，欲言又止，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可人家女的到若无其事，是想多了，还是这世道变了。 第42章 动心了 申报科技园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袁小姐兴奋地打来电话说已经通过，要亮子留意账户的收款。果然第二天下午，财务说收到了120万，乖乖！这操作，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翌日下午，袁小姐就跑过来了，把一块小匾和一本证书交到亮子手里，欢天喜地像一个小姑娘，亮子问道：“那钱怎么打给你们？” “不急，过两三天，分三个账号打过去。”袁小姐答道，做这种事情看来是轻车熟路了。 “袁小姐，真是谢谢你啊！雪中送炭，科技园区开发成功，有你一份功劳。”亮子这不是客套，确是真情流露。 这袁小姐今天没像之前那样身穿正装，浅蓝牛仔裤配一件短上衣，脚穿白色运动鞋，显得青春靓丽，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不假。 “虽说是互利互惠，可我代表启源创新科技园，又是讲解，又是跑腿，还要台下沟通，不容易。所以谢我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怎么谢？”袁小姐一脸俏皮地说道。 “晚上请你吃大餐，地方随便挑，如何？”要谢谢袁小姐，除了请吃饭，亮子也想不到别的方式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不会宰你的！来日方长，你这园区啊，我还会常来的。” 亮子有点不明白常来的意思，“今后袁小姐怕是难请得动了，这常来是安慰我的吧。” “杨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科技园区是我的饭票，进驻的公司，将来也会申请这资质那称号，评选这个奖那个证什么的，能不常来吗。” “哦，袁小姐，你是说后续还有不少业务可以做。”这一层亮子倒是没有想到，真是一行一行的门道。 “杨总，平时周末做些什么呀！”袁小姐突然改变话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呀，不像你们那样讲究，工作生活得分开；我哪有什么周末，工作生活混为一谈，脑海里就是做事，别的顾不上。” “杨总年轻有为，身边不会没有女孩子吧！劳逸结合，周末的时候一起出去玩玩。”袁小姐这话就有点试探的意思了，亮子这方面的感觉和商业敏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哈，你看我这样子，一脸沧桑感，不知道的以为二十七八岁了，没女孩子喜欢呢！” “那难说，是缺少发现吧！长得是有些立体，但也挺酷啊，安全感十足。” “袁小姐，你怕是做业务练出来了，到了你嘴里，缺点成优点。好了，也差不多了，出发吧。” 亮子开车，袁小姐指引，来到新城一家餐厅，餐厅简约清新，座位是靠椅的那种，客人不多，俩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袁小姐，替我节约啊！这里主要是什么特色？” “这里主要是年轻人来的，中西结合，有咖啡奶茶，有烤串小吃，也有青菜小炒。不像那大餐厅，喝酒抽烟闹哄哄的。” 亮子四周看看，环境是不错，放着轻音乐，有点小情调。来这边四个年头了，没来过这种地方，心情也没有如此放松过。 “袁小姐，你常来？”亮子问道。 袁小姐在点东西，一张餐单上打上勾就行，“周末没事会来这里坐坐，单身狗也没地方去啊！我点好啦，你看看。”说着把餐单递给亮子。 “你点好就行了，吃东西我很随意的，一忙几个馒头就能对付一整天。” 袁小姐又点了几个品种，喊道：“服务员，这里点好了，麻烦快点上啊。” 亮子摆弄着碟筷，袁小姐装作漫不经心的瞅着他，“有个提议啊，袁小姐袁小姐的，听着挺陌生的，疏远得很，叫我名字吧！” “好啊！你也不要叫什么总的，叫我亮子就行。”这次亮子倒是反应及时，惹得袁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 “亮子，哈！还真有点不习惯！有个建议，说了你不准生气啊！” “袁倩倩，你真行，刚才提议，现在又建议，你这个读书人就是脑瓜子灵光，说吧！” “就是，就是，你看，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头发剪短一点的话，人看起来会更加年轻帅气。” 亮子笑了起来，“你是说我显得未老先衰？”确实，亮子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 “那倒不至于，只是剪短一点呢，看起来更阳光，不过，现在的样子也蛮酷的。”袁倩倩喝着奶茶，嘴里似乎饱含笑意。 这袁倩倩，说来算是学霸级人物，小学跳级不说，还是当年县里的高考状元，进了一所重点大学，刚毕业一年，一般的单位不愿去，现在只是暂时在表姐办的公司上班。 不过在诺恒信息公司上班也有好处，非常锻炼人，表姐在一事业单位上班，并不常来，虽说只有四五个人，基本就是袁倩倩在管理。 在这样的环境里，亮子也是觉得很惬意，年后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难得像今天这样放松。对于袁倩倩的建议，亮子也是哭笑不得，自己一直以来不怎么讲究形象，留长一点头发，不过是对偶像的一种怀念而已。 “袁倩倩，这有点为难我啊，曾经剪过一次短发，一甩头，顶上空空的，特别不习惯，之后就一直这样了。不能为了扮年轻，弄得不自在。” 袁倩倩抿着嘴就笑，“这样也不错，至少哪个女孩子和你走出去，挺有安全感的。” 亮子放下手中的羊肉串，抹了抹手，“你就挖苦我吧，没事，心脏足够强大。对了，范局，近段是不是挺忙，我还想请他坐一坐呢！” “我那表姐夫，近段确实挺忙的，不到四十就是副局，马上又要上一台阶，表姐的眼光确实厉害。”袁倩倩一脸羡慕的表情，眼光悄悄瞄着亮子。 在袁倩倩的眼里，亮子是一只潜力牛股，范局多次聊起的时候，也是赞赏有加。这不免让袁倩倩动了心，尤其是得知亮子还没有女朋友，芳心暗许，准备拿下。 只是亮子，在这方面有点木讷，完全没有商业上那么精明积极，可能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事业两字，要是别的男生，别说自己主动，哪怕是一丁点机会，不是嘴上抹蜜，就是热情似火。这亮子，从出来到现在，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亮子去买单，俩人走出餐厅，外面下起了小雨。车在旁边的停车场里，“怎么下雨了，来的时候好好的。”袁倩倩自言自语道，看着亮子，眼里在征询他的意见。 “你在这等我吧，我去把车开过来。”亮子说着，跑着奔向车场。 袁倩倩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心想，真是笨蛋，多好的机会，这点小雨，停车场又不远，把外衣一掀，搂在腋下小跑过去多好！ 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要不就是.....，袁倩倩思绪在飞，亮子开着车已经到了台阶下，袁倩倩赶紧走下去推开车门上车。 “袁倩倩，你住哪里？送你回去吧”亮子问道。 “住前进村，就是沿着这路一直走，过了桥右边拐过去就到了。”袁倩倩一边抖着头发的雨水，一边答道。 这前进村靠着海边，一直没怎么开发，看起来还比较落后。到了村口，亮子停下车，袁倩倩说道：“亮子，时间还早，要不去坐坐。” “不了，我也得赶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说罢，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直到看不见小车的影子，怔怔的袁倩倩才转过身朝村里走去，嘴里喃喃自语： “什么人呐，说话硬邦邦的，一点不解风情，我不会是自作多情吧。” 第43章 邀请 这之后，每逢周末袁倩倩就会约亮子出去走走，几乎成了固定节目。尽管在袁倩倩的眼里，亮子就是木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见他，或者说想多了解下这个人。 按袁倩倩的自身条件，追她的男生不在少数，不说个个高富帅，至少比亮子会来事的多。逛商场心不在焉，吃完晚餐送到村口，别说主动送上楼，袁倩倩一下车，车子一溜烟就开走了，迫不及待似的。 袁倩倩有时也在心里想，自己到底喜欢亮子什么，好像又讲不清楚。不过，和江荷不同的是，袁倩倩想归想，但还是主动去追求；江荷有一份事业，惺惺相惜，喜欢事业型的男生，心里有亮子，但嘴上不说，更不会小女生似的，没事有事打电话煲粥。 亮子呢，怎么可能是傻瓜，只是脑海里装满了工作上的事情，开发园区的贷款，借干妈的钱，石场安全，园区进展速度，头绪挺多，实在是在儿女情长上提不起劲。 有时，袁倩倩会突发奇想，这亮子是不是身体有毛病，不然怎么会面对女生，荷尔蒙一点都不澎湃。但很快自我否决，骂自己真是太过荒唐。 讲真，亮子这方面是令人讨厌的，态度含含糊糊，与做事的果敢风格判若两人。但就是这样，竟然优秀的女孩还挺喜欢，像江荷，袁倩倩，真没有道理可言。 时间转眼就到了暑假，园区已经有五栋厂房建好了，这五栋楼相对在一个区域，与另外五栋有一些距离。罗总和他的合作搭档租了第二栋，其它三栋被他带来的企业界朋友确定了下来；另外陆续兴建的五栋厂房，已经有企业在接洽。 那个时候，打着科技园旗号的工业区还不多，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不少企业进驻，亮子本想着做些活动招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只要前面五栋厂房企业陆续进驻，就是最好的宣传。 郝明已经大学毕业，学的是金融专业，打电话给亮子，说在他哥那里，但不想在东莞找工作，想来深圳发展。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发小加同学关系，亮子当然热情欢迎。 一晃四年过去了，亮子成了老板，郝明寒窗苦读，终于学成出山。郝明来到石场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心中感叹了，园区建设如火如荼，石场机器轰鸣，翻斗车来往穿梭，一片繁忙的景象，比想象中的规模大得多。 亮子领着郝明去办公室，春节回家匆匆一见，义哥出事了，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聊天，这次不仅要好好聊聊，亮子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亮子，真没有想到，短短四年多，就做了这么一大摊子事业，厉害！”郝明赞叹道。 “这才是开始，郝明，广东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还要继续努力，不断前行。”亮子泡了茶，递给郝明，又问道：“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聊一聊。” “也没想那么多吧，先找份工作，落脚再说。”郝明答道。 “你这高材生找工作还不容易！郝明，我就开门见山了，不嫌这里庙小的话，一起干，怎么样？”亮子诚恳地发出邀请。 “到你这里来？我可是毫无经验，再说我学金融的，也帮不到什么啊！”郝明不清楚亮子的真实意图，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学什么专业不重要，关键是从大学出来学习能力强。像我，学什么东西，肚子里墨水太少，有时就力不从心，你就不一样了。现在这石场，这工业园区，当然用不着你来，我已经初步想好了，科技园区弄得七七八八，要成立新的公司，拓展新业务，这才需要你这样的才子啊。” “亮子，有长远眼光，厉害啊！四年，我就弄了一张文凭，你呢！已经是雄心勃勃，规划未来了，早知这样，那时跟着你出来干了。” “我这是逼出来的，阴差阳错上了路，就怕后劲不足，所以常常有危机感。郝明，也不急，你考虑考虑。” 亮子的邀请无疑是真诚的，但郝明还是有自己的想法，最好能学以致用，自己单独闯一闯，也不至荒废专业。再说金融现在刚刚兴起，应该有机会，和同学一起干，说不定会相互束缚。 “亮子，谢谢你的好意！我就直说了，还是想出去吃吃苦头，做金融方面的工作。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我的校友，经济管理专业，比较适合这里，没问题的话，我可以马上联系，你们见上一面。” 亮子喝了口茶，说道：“我是希望你来，兄弟一起做一番事情，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以后再说。你的校友呢，也来了深圳？” “是的，就在深圳，我从东莞过来还和她联系过，现在工作还没有敲定。” “那好，约好时间，见上一面。行的话可以马上投入工作了，我打算到新城前进村那里弄个办公室，那里靠海，大片的农田和鱼塘，目前有些落后，但地理位置不错，开发是迟早的事。” “行，我就联系。”郝明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当即拨了过去，“佩萱，我郝明，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去了几家公司应聘，没确定呢。怎么，有好事啊！” “有家公司诚聘英才，很有发展前景，你过来看看吧，老板亲自和你谈。” 亮子一听，是女的，刚才到没想到这点，自己这里可是创业阶段，并没有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新地点得从零开始，一个女生能吃得这个苦？ 刚想阻止，郝明已经挂了电话，约好明天过来。“郝明，是个女的，不早说。”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态度，见了面再说嘛！这女同学不简单的，比我强多了。”郝明把佩萱夸了一通，说什么是校学生会的，热情开朗，勤奋努力，做事严谨......把能想到的好词都倒了出来。 亮子听着想笑，什么人，郝明这么推崇，“我倒不是嫌对方是女的，现在是创业，很辛苦的。在她面前把我吹了一通，在我面前更是把她夸上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问题，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是想，可人家得愿意啊！眼界高着呢，我不弄出些门堂，估计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你这样一讲，倒是吸引了我的兴趣，不过也就是一见，八成人家不愿意来的。” “那不一定，这个叶佩萱，作为应届毕业生简历过硬，无论是学习、口才、组织能力都是杠杠的，其实好几家公司给她抛出了橄榄枝，她只是还没有最终选择。” “那就更不可能了，是吧！来这一看，尘土飞扬的。你都瞧不上，人家还会来。”亮子故意激一激郝明，内心还是希望郝明来帮他。 “亮子老板，你可别误会！你这几年做的事业，我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岂敢瞧不上！实在是我想从事所学专业的工作，你得支持理解啊！” “行啦，就这么一说，不就是想要你来帮我嘛！” 两发小见面，自然是说不完的话。想当年，亮子也算是为郝明打抱不平，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在他的内心里，还是羡慕大学生涯的，尽管经过四年的努力，算是小有成就，但也彻底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不得不说也是一件憾事。 他们聊起了家乡的变化，聊起了深圳创业，聊起了大学生活，聊起了未来的人生......。尤其是郝明，亮子的变化对他触动很大，他也想在这一方热土上干出一番事业。 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实在是太困了，俩人才在倦意中沉沉睡去。 第44章 前进村 第二天一早，郝明就出去接叶佩萱，十点多回到石场，亮子起床没多久，汗衫短裤拖鞋，蓬松的头发有些凌乱，正在篮球架下伸腰踢腿，活动筋骨。 郝明领着叶佩萱过来，介绍道：“这是杨总，我打小的同学，现在是位成功的企业家。” 叶佩萱立即说道：“杨总好，我叫叶佩萱。”心里禁不住嘀咕，这郝明也没说是他的同学，这么年轻，而且形象实在是挺有个性。 亮子也是心中一颤，这叶佩萱，面容姣好，身高少说也得有一米七，短头发，白衬衣，蓝裤子，黑皮鞋，这大热天的竟然带着蝴蝶结。哪像个刚毕业的学生，完全就是职场上的白领精英。 “你好！我是郝明的老同学，你是新同学，郝明可是隆重推荐，来，进去喝喝茶。” 亮子示意去办公室泡茶，一坐下，叶佩萱马上就拿出简历递上，“杨总，这是我的简历，你看看。” 亮子初略看了看，放到桌上，“不用细看了，郝明的介绍更加精彩。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可是黄龙翻滚，还是骑马打天下的时候。” “这没关系，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 “你要做的......”突然，亮子手机响了，一接通是找郝明的，“郝明，你的电话。” 郝明连忙接过，对方是他曾投递过简历的公司，是通知他去面试。郝明初来深圳，投递简历留下的联系方式是亮子的电话。 “佩萱，你们聊一聊，那我先去面试了，罗湖的一家投资公司，在什么国贸大厦。”郝明说着准备离开，又回头对叶佩萱说道：“我这老同学蓝图在胸，别看现在这里是一片尘土，他眼光长远着呢，好好把握。” 郝明拿起背包正要走，亮子赶忙写下了什么，交给他，“郝明，这里你就不要操心了，这是二楞和我干妈的电话，他们就在罗湖，时间来不及回这里的话，你可以联系他们，吃住会安排。二楞你也认识，只是多年未见不熟了，他现在也做起了旅店老板，我会和他们打招呼的。” “好的，谢谢，亮子，佩萱，你们好好聊聊，先走了。” 郝明一路小跑出了石场，亮子回到办公室茶桌，叶佩萱正打量着这小小的单间，心里有些触动：这里洋溢着创业的激情，正是我渴望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能干什么。 亮子刚坐下，叶佩萱就问道：“杨总，您刚才说到哪了，请继续。” 亮子倒上一杯茶，“别急，喝杯茶。你要做的主要是行政管理，这石场、园区这方面几乎就是空白，你熟悉之后把规章管理制度整理出来，培训他们，逐步走上规范化。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打算开辟新根据地，就是新城的前进村，科技园区建好走上正轨之后，主要工作就是去哪里开疆拓土，打出一片新天地。” 短短一席话，已经抓住了叶佩萱的心，急忙问道：“前进村那里计划做什么项目？” “房地产，已经初步接洽，但需要一些时间，房地产已经慢慢回暖，现在切入正是时候，地价便宜，多多拿地，慢慢开发，大有可为。不知道叶同学是否有兴趣加盟？未来是偏向于行政管理，现在是要做万金油，什么事情都得干。” 叶佩萱来自宝州另一个县城隆洞，与武宁相邻，父亲是商业局干部，母亲在街上开了一家小店。独生女，打小养成了男孩子性格，倒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弱女子。 这前进村，离新城关口不远，滨临海边，是一个自然村，既有村的建制，又受街道办管辖，这在当时较为常见。村里成立公司发展自己，出租村里的地皮物业，或者集资建厂出租。 经发委游处长在一次饭局中，介绍亮子认识了前进村的潘支书，得知村里有宅基地出售，去看了一两次，每块宅基地大约15*10的面积，三万五一个，当即与个人及村里签了协议，买了两块地。亮子计划等园区建设没那么紧张了，就用胡总的施工队把房子建起来。 一来二去与潘支书就熟悉了，潘支书进一步给亮子透露，前进村沿海边的荒地鱼塘已经在规划，正打算修沿江大道，沿江大道与解放路之间的区域作为住宅用地，详细资料整理好将对外卖地。 村支书有他们的小算盘，趁现在权力没有完全收回，将土地早点卖出去，对村里利益最大，一旦征收，就只能得到小部分地价款。那个时候土地部门主要精力在市区，前进村算是偏僻的地方，对接部门没有精力过问，许多地方就是这样子操作的。 这信息立即引起亮子的重视，沿江大道现在只是一条小道，一旦建成宽敞的大马路直通关口，这一带面貌将为之改观，这一带的地价也可能大幅提升。趁现在大家并不看好，地价便宜，弄几块地皮应该是不错的生意。 打定主意后，亮子不动声色，隔三差五就去找潘支书，周末把袁倩倩送回前进村后，并不是急着回石场，而是去潘支书家里走动，带上几条烟，或者茶叶特产什么的，陪潘支书喝喝茶，聊聊天，关系处的非常热络。 亮子对前进村的地理位置已经相当熟悉了，就等规划红线图出来，第一时间拿下心水的地块，听潘支书说，丈量绘图大约要到年底才能完成，而这个时间，自己的科技园区建设应该接近尾声，厂房全部租出去，加上石场的收入，资金问题不大。 亮子也强烈意识到，将来开发住宅或者商业地产，不同于石场，园区的管理，需要有专业人的参与才能把公司发展起来，这才有了逐步招收人才的想法，本来是要晚些时候，郝明刚好毕业谈起就提前了，没有想到会介绍一个女生过来。 那个时候的大学生都往关内市区跑，而叶佩萱自身条件相当不错，亮子对其留下来不抱希望，因此也就简单讲了下设想，并不打算详细介绍自己对于未来的计划。 没有想到叶佩萱却动心了，“杨总，你看我怎么样，希望加盟贵司，相信不会让你失望。” 看在郝明面子上，亮子本打算应付下就是，叶佩萱委婉拒绝也是正常，现在看来自己想偏了，竟然愿意留下来，“这么说，叶同学是不嫌庙小，愿意留下来帮我。” “当然愿意，还要谢谢杨总给我的机会，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这是亮子没有料到的，当即点点头，“好，随时欢迎你的加入，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一个星期可以吗？我从学校直接出来的，前几天打电话回家才知道妈妈生病了，回去看看情况就抓紧回来。” “没有问题，这里不急的，回去好好探望下家人，安排好了再过来。” 俩人又聊了一阵，叶佩萱才起身离开返回市内。亮子还是有些不明白，郝明以所学专业为由都不愿意来这里干，叶佩萱到底是看中了哪里，竟然愿意留下来呢？而且好像还信心十足。 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就是有个别人的思维极具前瞻性，就像叶佩萱，她不是没有选择，恰恰相反，选择余地挺多，却偏偏选择了亮子这里的“穷乡僻壤”。 就是这样小小决定，若干年后，惊艳了她的同学们，叶佩萱二十几岁就成为了启源地产的副总，掌管行政和人事大权，而她的不少同学，去了一些大公司、连中层都没有混上。 第45章 心醉了 郝明在国贸大厦面试后，没有立即去找黄总和二楞，在火车站一带闲逛，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匆匆而过的人群，感叹深圳真是一座朝气蓬勃的年轻城市，心中涌动豪情，自己也要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来。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看着天色将晚，郝明想着先找个旅店住下，高级酒店自然是不敢去住的，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火车站前的城中村，找了一家小旅店，25元一晚的两人间，登记好之后又出去打了个盒饭，提着正准备上楼。 你说巧不巧，在楼梯口就遇到从楼上下来的二楞，俩人同时一愣。 “郝明” “二楞” 俩人几乎同时出声。 亮子给二楞打了招呼，说郝明可能会来找他，这郝明却没有联系，阴差阳错住进了自己的店里。 二楞走到前台，“什么眼力劲，我的兄弟还收钱，快退了。” “老板，我......” “你什么你，快点。”二楞这就真的愣了，人家怎么知道郝明是他的兄弟呢！前台小妹气鼓鼓地把钱从抽屉里拿出来，交到二楞手里。 “郝明，拿着，到了我的地盘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二楞，生意归生意，兄弟归兄弟，两码事啊。”郝明没有接钱，二楞就放进了他的口袋里。 对于二楞，初中辍学不事稼穑，出去到外面混，就像杨义一样，乡村们对他们印象普遍不好，甚至说起谁家孩子如何如何，就把他们当反面教材。 郝明多少受此影响，努力读书，心理上也不想和他们混到一块。但这次来到深圳，看到亮子的变化，感受二楞的热情，观念上慢慢改变了。 自己靠读书，他们靠出去闯荡，都是梦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条条大路通罗马，方式不同，目的是一样的。就像二楞，可以说是在最底层拼搏，依然顽强地当起了老板，谁心中没有梦想呢！ “二楞，你太客气了，我都不敢在这里住了呢。” “郝明，见外了啊。咱们怎么说中学还同过桌吧，你现在是大学生，再过些时间，估计你连这里都不愿来了。” “二楞，怎么会呢，你这才见外啊。你都做老板了，我呢，还在找工作呢，需要你多帮忙。” 俩人寒暄着，郝明手里提着一个饭盒，二楞见状一把夺过来，放到前台上，“走，去餐馆搓一顿，亮子要是知道你来这里吃快餐，那双节棍可得往我头上砸。” 不由分说，二楞拉着郝明就往外走。这时二楞电话响了，亮子打来的。“你看，亮子打来的，肯定就是问你的情况。” 二楞接通了电话，“亮子兄弟，有什么吩咐？” “刚刚我打电话给干妈，郝明没有去找她，他来找你了吗？”亮子在电话里问道。 “他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来找我呢。”二楞说着，挤眉弄眼朝郝明一笑。 “这个郝明，他可能怕麻烦你，一点也不爽快，也联系不上啊。” “就是啊，当我外人呢，不是怕麻烦我，是怕我高攀他吧。”二楞油嘴滑舌，开起玩笑。 “行吧，你也别滑头了，看到他好好修理一番。昨晚在我这只顾聊天，也没有去好好吃一顿，再说吧，挂了！” “亮子，别呀！刚刚和郝明奇遇，他来我店里住宿，现在正想着去哪里吃饭呢。” “开什么玩笑！那你叫郝明听电话，真没谱。” 二楞把手机递给郝明，凑耳说道：“亮子不相信，你喊他过来，聚一聚。” “亮子，二楞说得不假，真是在他店里遇到的。” “还真有这样的巧事啊，你呀，哪个叶佩萱...，你们是要出去吃饭吗？” “是呀，我们走到村口了，叶佩萱怎么啦？二楞说要你过来聚一聚。” “那行，就去我干妈的湘菜馆，二楞知道的，等一等，我现在就过来。”亮子说完挂了电话，立即联系干妈留位，开上车风驰电掣朝罗湖驶去。 二楞和郝明也叫上一辆的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湘里湘村”，黄总早就接到了亮子的电话，安排到一间小包间里。 “干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亮子的发小，郝明，刚刚大学毕业，今天我请客，把招牌菜都给点上。”这二楞嘴巴挺甜，随亮子也叫起干妈，也不管黄总是否愿意。 “好，二楞，听你的安排。听说生意做到酒店里去了，发财了吧。你叫一声干妈，这一段时间也不见来看看我呀。” 郝明站在一旁，听着二楞叫干妈，自己都不知叫什么好，有些局促，“阿姨，你好！” “好！叫郝明，是吧，亮子今天打了电话给我，也没见你来找我，原来是去二楞那了。来了就好，家里一样的，我去安排上菜。” 郝明自然不知道亮子和黄总的过往，更不会想到还认做干妈，看到和二楞如此随意，应该是非常熟悉的了。 一个半小时，亮子也到了，刚进包间，就对郝明说道：“郝明，不地道啊！什么人都没去找，见外啊！” “亮子，不是见外，真是看到你们都忙呢，不便打扰。等工作有着落了，大家有的是时间聚。”郝明歉意地说道。 “啥也不说了晚上多喝几杯吧！敬敬我干妈，咱们兄弟仨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啊。” 说实在话，亮子和郝明，雪梅三个一起上的高中，郝明家里经济条件好些，每逢家里送些什么菜，零食来学校，都会分享给亮子，结下了深厚的少年情谊。要不是那次意外，说不定那年双双都进了大学的校门。 可是命运却给亮子开了一个大玩笑，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没有。有时亮子也禁不住问自己，如果换做现在，自己还会那样倔强吗？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世上没有如果。 “亮子，叶佩萱怎么样？” “你猜猜！”亮子卖起了关子。 “什么叶佩萱，美女？”二楞在一旁插话道。 “心里眼里都是美女，看来郝明不来找你是对的，真把郝明同学带坏了，这个责任可就大了。”亮子瞅了一眼二楞，“是郝明的大学同学，他不愿意去我那，却介绍一个女的过来。” “哦，明白，郝明的女朋友，恭喜啊！一毕业就有了女朋友，我们可是追三求四，好不容易才搞定一个。不对，亮子好像至今还没有搞定，在玩什么什么图的恋爱。” 亮子一只筷子差点就丢了过去，“跑题了啊，个个像你一样，见着女人腿就挪不动步，世界还不乱套了。” 郝明见着俩人拌嘴，心里挺开心，孩提时代结下的友情确实不一样。大学生涯中很难有这样纯真的感情，一毕业，说不定这辈子就永远再见了。 “你的神情告诉我，叶佩萱答应了，你风尘仆仆赶过来，有一半是她的功劳，是来感谢老同学给你推荐了一位人才。”郝明微笑着道出了亮子的心声。 亮子点点头，“多读书就是好啊，一看就透。是的，叶同学答应了，他先回老家一趟，说是妈妈生病了，回去看看，一个星期左右就回来。” 三人愉快地聊着，黄总走了进来，身后服务员陆续上菜，“干妈，今晚喝白的，先来两瓶‘湘泉’，你也别忙了，坐下吃吧。” “好的，看今天你们兄弟三兴致挺高，我也来凑凑热闹。”黄总乐呵呵应道。 服务员拿来‘湘泉’酒，一一倒上，亮子举起酒杯，“我们三个先齐饮一杯，干妈你就随意。” 酒杯一碰，三个年轻人一饮而尽，黄总也不甘落后，也是一口干。 对郝明来说，这是难得的，学生生涯难得如此尽兴，毕业了，他乡遇发小，童真情怀，能不开怀畅饮。 大家一杯又一杯，觥触交错中，都渐渐醉了，醉在了心里...... 第46章 再治六哥 当晚，亮子没有回石场，二楞半醉半醒，打电话给阿勇，接他们过去住在包下的酒店楼层里。 第二天早晨，当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房间，亮子才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正准备起床，电话响了，是郝明应聘的公司打来的，通知郝明已经被录用，尽快报到上班。 亮子马上叫醒郝明，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他。郝明立即起床洗漱，对他来讲真是个大好消息，这家叫恒毅的投资公司，在业界鼎鼎大名，能进去锻炼，得到前辈的指点，将是绝好的成长机会。 二楞还在睡，这是他的地盘，由他去了。亮子和郝明离开酒店，亮子送郝明到国贸大厦，沿深南大道打算回宝安科技园区，刚出关口，接到胡总打来的电话。 “杨总，你没在石场呢，哪个什么六哥又搞事了，暗地里威胁供应商洪老板不能供货给我们。刚刚洪老板给我打电话，说经不起对方的折腾，只能抱歉了。” 还有这事，真是岂有此理！正面硬刚不行，背后来这一套，建材倒不是买不到，关键是不能让对方踩着，一委曲求全，这种人往往就是狮子大开口。 “胡总，不用急，洪老板我也见过，挺好的一个人，应该是有难处，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我刚到新城，去建材城找找他。” “好，发短信给你，啥事及时联系，千万别冲动。” 建材城就在前进村，靠近国道，亮子十几分钟就到了，停好车立即打电话给洪老板，“洪总，我是启源科技园的杨亮，刚好在建材城呢，来看看你，档口是多少号？” 这洪老板纳闷了，才同建筑公司的胡总讲了没多久，这杨总就过来了，人家一直关照自己的生意，不见还真不太好。可是，那混蛋的老六...... “是杨总啊，你好！这样，我出来吧，你在入口等我。” 不一会儿，洪老板就出来了，见着亮子，小跑着过来。“杨总，真不好意思，让你特意跑一趟。” “洪总，我也不是特意，刚好从市里回来，路上接到胡总的电话，就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总，一言难尽！这样，咱们去旁边的茶馆坐坐，我也挺不好意思，本来合作好好的，也是万不得已才跟胡总说了。” 来到茶馆，找了个安静的座位，要了壶普洱茶，洪老板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六哥之前在亮子的科技园丢了面子，一直耿耿于怀，苦于找不到机会，几次放话要我不要供货，否则要我好看。我没有理睬他，前阵子有人偷偷告诉我，要我注意些孩子。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拿孩子威胁了。我儿子上小学六年级，学校离这里不算远，已经不用接送了。老六这么一说，近段时间我早晚接送，担惊受怕，担心对小孩动手。 压力太大了，才给胡总打电话说明了意思，“杨总，真是对不住，本来是你照顾我生意，感谢还来不及，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哪会呀！” 亮子静静听着，担心孩子出事，人之常情，说道：“洪总，理解你的难处。不过这事绝不能低头，哪个叫什么六哥的，做生意无耻到拿孩子说事，更不能姑息了。我来想办法，你等消息吧。” 离开茶馆，亮子去前进村委找潘支书，一见面，直接问道：“建材城有个叫六哥的，你听说过吗？我那科技园区的建材生意都要插手。” “这个老六啊，臭名远扬，谁不知道啊。早年做包工头的，后来做起建材生意，欺行霸市，也被抓了好多回。这个老六笑面虎，挺会笼络人，给人感觉仗义，不少商家还替他讲好话。出什么事情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肯花钱消灾，抓了几次又放回去了。” “潘大哥，这事不能小看，你一心想帮村民谋福祉，吸引商家来这里投资办厂，人家最注重的是什么，营商环境！将来这里大搞开发，有多少工地要开工，像他这样弄，谁还敢来，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啊！” “杨总，你说得很对。其实前一阵子我们村委和相关治安部门探讨了这个问题，要加快前进村的经济发展，先要把治安搞好，把经商环境弄好。否则来这里开个宾馆开个店铺，或者工地开工，不是收保护费，就是来强买强卖捣乱，谁还会来，发展经济就成了一句空话。” “潘大哥，你们意识到就太好了，那来这里投资也就放心了，否则，真不敢来啊。可是眼下遇到的问题，你得帮我解决啊。我那里他不敢再来，竟然威胁供应商洪总，说是小心孩子，都不敢给我供货了。”亮子神情愤怒，他要激一激这位村官。 “还有这事！太离谱了，竟然打起孩子的主意。那这次如果老六真敢动手，就拿他开刀，我来联系治安部门，和村里联防队员一起，借机整治下前进村的风气。”潘支书面色凝重，看来也真是感到事态严重了。 “那好，我来联系洪总，叫他正常供货。潘大哥，你看是不是也派人去他的那个档口讲讲，叫他不要怕。另外，近段时间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孩子，你这里方便的话，也安排人穿着便衣在上下学的时间去学校巡逻。” “好，杨总，就按你说的办。对了，来这里投资的事情，可不要受到影响哟。” “放心，潘大哥，不会，我还要仰仗你来这里发财呢！不过这次就要辛苦你们配合了！” “那没问题，应该的！杨总，你年轻有为，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帮你，而是帮助前进村的发展，还要谢谢你的提醒啊。” 从村委出来，亮子立即给洪总电话，叫他不仅正常供货，还要大张旗鼓跟老六对着干。孩子会安排人暗中保护，绝对的放心。 回到石场，亮子喊来胡总，知会了情况，又如此这般安排杨光去暗中保护。洪老板多次来园区送货，和杨光熟悉，也知道他的身手，当然会更加放心。 几天过去了，老六看着洪老板不吃他那一套，还是正常供货，这还了得，不给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六哥这名号是唱出来的，于是决定行动。 六哥暗中安排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开上一辆面包车，一天放学后，跟随洪总和小孩，在一个偏僻之处停下车就要动手抢人，洪总大声呼救，和他们撕扯在一起。 杨光和几个便衣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很快制服这帮人，一起带到所里。 几个小年轻已经吓得战战兢兢，还没开审就一一坦白了，说是六哥指使的，辩称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想真正伤害小孩。 六哥很快被抓获归案，可能他原本确实不想伤害孩子，也不想把事情真的搞大，只是虚张声势吓吓洪总，迫他就范而已。 可是没有料到，被抓了现行，事已至此，跳进黄河也讲不清啊！加上之前的斑斑劣迹，又正是抓典型以正风气的时候，这次怎么可能轻松出去呢。 最终，这六哥被判了一年半，进去踩缝衣机了。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邪不压正，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种以黑养商的人，在经济发展的大潮中，许多地方都有出现，开始靠拳头吃饭，通过各种手段坐大后仗势欺人危害一方。 亮子遇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好在亮子脑袋够用，自身拳头够硬，才能够多次化险为夷一路前行。 第47章 阿英怀孕 处理了六哥的事情，算是出了口恶气，让建筑商胡总佩服不已，之前在其他工地上也遇到过这种事情，非常难缠。这亮子不仅自己硬气，还会借力搞定对方，实在是高手。 前来洽谈入驻的企业不少，亮子就和胡总商量，希望加快园区建设的进度，胡总马上增加了人手，园区建设进度明显加快了，这样用不到年底就可以竣工。 叶佩萱回来正式上班，这姑娘还真是有些特别，上班后正装也不穿了，一身休闲服，每天去石场各个岗位，有时间就聊会天；和园区工地胡总、小组长打成一片，完全没有大学生高傲的姿态。 一个星期后，拿出一份报告，详细记录了解到的情况，以及今后的工作计划。亮子看得是只有点头的份，专业人才做专业的事，自己就是想破脑袋也做不到如此详尽。 从强调岗位安全到规章制度，叶佩萱一一制定出来，组织石场和施工队现场开会，一番整顿下来，面貌为之改观。不仅工作有条有理，而且组织能力强，亮子看在眼里，叹为人才，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实属难得。 亮子带叶佩萱去了前进村好几次，站在海边，了望浩淼的大海，向叶佩萱讲述开发前进村的设想，在没有拿到地皮之前，亮子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此刻，伫立海边，豪情油然而生，这对亮子既是挑战，也是更上台阶的机会。 “佩萱，你要多留意地产政策，这里的土地和交通规划，很快我们就要移师这里。现在地产有回暖迹象，我们要好好把握。” 看着憧憬的表情，叶佩萱点点头，“我会随时跟进，只是，这里现在如此荒凉，杨总你哪来的信心。” “我去过很多工地，和他们聊起深圳这些年的变化，感觉进程在加快，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毫不为过。我们实力有限，等大家都看到了机会，就没有我们的戏了，所以必须先人一步，没有风险哪来机会。” 尽管叶佩萱也是似懂非懂，但还是佩服亮子的商业眼光和胆识，这方面难道真的是天赋？一个从农村来的同龄人，非但不满足于眼前的成绩，依然积极进取，一路前行，确实难能可贵。 没有了干扰，园区建设速度快多了，暑假一过，一期10栋厂房已经可以交付。高才第一个搬进了启源科技园区，去年发展迅速，生产的交换机销遍全国，已经有员工200来号人了。 罗总和他的那些朋友，也开始装修厂房，陆续进驻。历经了一些磨难，亮子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园区开发成功将是指日可待。 又到了周末，袁倩倩和亮子吃完饭，商量着去看电影，这袁倩倩打扮得是越来越婀娜多姿了，挽着亮子的手臂，俨然一对小情侣。买好票正准备进影院，亮子的电话响了。 电话竟是许久未联系的阿英打来的，“亮子，我是英姐，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打电话给你。” “怎么了，你在哪里？”亮子问道。 “我怀孕好几个月了，一个人在珠海，不知怎么办？”阿英嗡嗡说着，显然要哭出声来。 “啊！怀孕了，怎么，谁...”亮子很是惊讶，看看袁倩倩，背过身去。 “我本来想悄悄生下来，想简单了，又不敢告诉家里人，只有找你了。” “英姐，听我说，不要急。你怎么不联系义哥啊，他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义哥要是知道，肯定要我打掉，我舍不得，现在快要生了。” 一个江湖飘荡，一个儿女情长，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凑到一块了。 “倩倩，有急事，电影不能陪你看了。” 没等袁倩倩说话，亮子急匆匆离开，抛下她怔怔站在门口，“亮子，你讲清楚，你...”这气啊！哪还有心情看电影，只好气嘟嘟独自回家。 先回石场，路上亮子想了想，要不要打电话给义哥，问下怎么弄，可山高皇帝远，这个时候就算义哥知道也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还是先安顿好英姐再说吧。 亮子在思索着，该怎么处理，看来也只能先接过来深圳。想到一个人去不方便，又电话给娜娜，要她出来石场门口等他。一到石场，载上娜娜就朝珠海驶去。 阿英不再住在原来的小区，和同事另外合租了一套房子，同事开的门，进去的时候，正只见阿英躺在沙发上，肚子高高隆起，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这个时候，埋怨义哥不负责任没有意义，亮子直接说道：“英姐，先去我那里吧！” 阿英知道义哥和亮子的兄弟关系，还能咋办，只有同意，真是自找的苦啊！娜娜帮着简单收拾了行李，连口水都没喝，又匆匆赶回深圳的石场。 安顿好阿英，情绪缓和下来，亮子才问道：“英姐，这是怎么回事，义哥都不在身边，你何苦呢！” “我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啊！你千万别跟他说，我怕他发脾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怕他发脾气，你看看你受了这么多苦，孩子难道是你一个人的？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别管，我来说。” 亮子出到球场打电话，“义哥，你真是不地道啊，知道吗，英姐怀孕几个月，快生了。” “怎么，阿英怀孕了！现在在哪里？”听得出来，杨义也是惊讶的，离开的时候给了阿英一些钱，就没再联系过阿英，杨义走马灯似的换女友，已经习惯了。 “我刚从珠海把她接来，你看怎么办？有时间回来吗？” 杨义沉吟半晌，说道：“亮子，我回不来，这里给富商的老爷子治病到了关键时候，这是其一；其二，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了，但我告诉你，人在江湖你有所不知，哥之所以只玩不娶，是怕伤到对方。哥所处江湖的凶险超乎想象，尽可能不要暴露至亲，尤其是妻儿，你可能不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 亮子无可奈何，“现在不是理不理解，哥，你说怎么办！人家英姐也是舍不得，还不是喜欢你嘛！” “我心里明白，你看着安排吧，我会打些钱过来，你交给阿英，交代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孩子和我的关系。其实哥也在另寻出路，这次富商的老爷子没什么身体疾病，就是生活时间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喜欢出去，不让出去就大喊大叫，搞得不得安宁。我找到了病因，用中药慢慢调理的差不多了，这富商认识不少达官贵人，我想搭上他这辆车，玩另一种不一样的江湖。但是现在还不能完全退出，还得用这种方式赚钱。” “哥，钱不用操心，我这里有，那我来安排吧，你注意点啊！”亮子说完，就要挂电话，杨义说道：“等下，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你不是要我留意治疗哑巴的民间秘方吗，遇到一位老中医，广西过来的，我把雪梅的情况同他说了，他说广州的老字号‘济世堂’曾有药方专治此疾，你可以去了解下。” 这可是大好消息，亮子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就是雪梅，坚信既然哑巴是治病落下的，那一定有办法再治好。“那太好了，谢谢哥，英姐的事我会安排好的，改天英姐如果想和你通电话，千万要好好讲，一不小心就升级了，你就偷着乐吧。” “行，亮子，那就辛苦你，兄弟之间就不言谢了。” 阿英暂时就住在石场的宿舍里，平时想活动的话，就去饭堂帮阿姨打打下手，极少露面。 除了洪叔、杨光夫妇，还有娜娜，没有人知道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是谁。 第48章 真是误会？ 安排好阿英，怎么也得和袁倩倩解释下，那天走得太匆忙，生气难免。事后亮子也觉得当时应该交代清楚，心中不安，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有什么用呢！ 还没到周末，亮子就主动约袁倩倩，“倩倩，真对不住，那天我也惊到了，没想到呢。” 袁倩倩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亮子知道还在生气，“今晚想吃什么，我来接你去吃大餐。” 不说吃还好，这个时候讲吃什么大餐，就不解释一下吗？袁倩倩瞬间发脾气了，“都有了，花心大萝卜，还吃个鬼！” 显然，袁倩倩是彻底误会了，不应该啊！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亮子也有点蒙了，“倩倩，你想多了吧，不是我的，是我，我亲戚的，接来石场照顾。” 亮子啊亮子，在感情方面真是初级水平，这个时候，女生产生些联想，完全正常，就算是自己不相信，还是会往那方面想，控制不住的。更何况，丢下自己一个人就跑了，搁谁都受不了啊。 亮子竟然还说人家想多了，不这样想，还叫女人！见袁倩倩不出声，亮子进一步说道：“去不去表个态吧，不然我挂了啊。” 亮子话音未落，袁倩倩啪地一声就搁了电话，亮子摇摇头，唯有苦笑，“不去拉倒，我还自在。” 你看看亮子，要人家表态，自己是什么态度。和江荷走着走着，渐渐淡了，俩人都忙事业，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就算见面也是聊生意，谈发展，没有生活，还谈什么感情。 这袁倩倩呢，倒是挺会来事，柔情万份，就只差投怀送抱，不过让亮子觉得，她更感兴趣的是未来哪个想像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的本人，所以也没怎么触电。 一句话，亮子找不到感觉，没在状态，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亮子自己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自我感觉是心思在事业上，兼顾不了那么多。 当然，这只不过自己骗自己而已，人家高才，罗总，甚至二楞，在这方面那个不是吃着碗里，瞅着锅里，瞄着窗外，还乐此不疲！他们不也一样在努力干事业。 既然袁倩倩满腹怨气，亮子也懒得再解释，农村出来的小伙子，有时还真的一根筋，也不想一想，人家气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气？不就是想要几句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哄一哄吗！ 亮子继续忙于公司上的事情，渐渐把这个事抛在脑后了。岂料到了星期天，袁倩倩竟然不打招呼来了石场，提了不少东西，径直进了办公室，也不和亮子打招呼。 袁倩倩和娜娜有点熟悉，便叫她出来，问道：“前几天亮子是不是接了一个女人过来？” 在娜娜眼里，袁倩倩已经是老板的女朋友了，她竟然不知道，心里在纳闷，可是又不能当面问，再说老板就在办公室，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娜娜弄不清楚状况，只好答非所问：“袁小姐，老板就在办公室，你不问他，问我...” “娜娜，那人我不想理他，你也别多想，我就是来看看，你看，都买了一堆营养品。” 娜娜有点左右为难，心想这袁小姐肯定是误会了，“袁小姐，我跟你讲，孩子不是老板的，是他一亲戚的，没有时间照顾，只好找老板帮忙呢。” 袁倩倩有点急眼了，要你解释什么，我又不是来吵架的，就是来眼见为实，“怎么这样啰嗦，她住在哪里？” 这时，亮子走了出来，“对面那一间，门口摆了一盆绿萝的就是。” 袁倩倩看都不看亮子一眼，转身朝房间走去，娜娜吐了吐舌头，赶紧回办公室了。 听到敲门声，阿英出来开门，见到袁倩倩，望了望亮子，还没开口，袁倩倩急忙就关上房门。亮子见状，急忙小跑过去，只听袁倩倩说：“肚子都这么大了，快生了吧，之前怎么没听亮子提起，买了些东西来看看你。” “亮子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一直没有告诉他。谢谢，费心了。” 亮子听着，才放下心来，刚开始还担心袁倩倩来兴师问罪，那就大出洋相了。应该没什么事，让她们聊去吧！亮子想着返回了办公室。 只听袁倩倩问道：“孩子他爸呢，这么大好的事，没有时间吗？” 阿英是头一次见袁倩倩，听娜娜说起亮子谈了女朋友，估摸应该就是她，但是亮子打了招呼，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孩子爸是谁。于是答道：“他爸忙着呢，顾不上我娘俩。” “哦，是这样子！这男人还真放得下，够狠心的。孩子爸总得有老家吧，怎么不去家里住啊！” 阿英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你是亮子的女朋友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袁倩倩，女朋友？哎!我也不知道在他心里是不是。” “倩倩，我多一句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都比亮子大几岁，亮子和孩子爸关系不一般。”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需要这么保密吗？孩子他爸是谁就不能清清楚楚讲个明白！娜娜也是吞吞吐吐，明显就是心虚事先商量好的。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只是过来开开眼界。”袁倩倩的语气明显冷淡下来，表情也拒人千里之外。 女人的想象力，有时真是穿越时空的，明明一个简单的事情，因为情绪上带来的不爽，宁愿相信虚无的联想，也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此时的袁倩倩就是这样，她潜在的意识里更担心被骗，自己好歹是一个大学生，而眼前这些个人，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如果被他们一伙骗了，不仅笑掉大牙，自己的一生都可能给毁掉。 “没有误会就好，亮子呢，见到亮子没有？” “见到了，那你就好好休息，我该走了。”袁倩倩站起身，走出房间，也不去办公室和亮子打招呼。 交往以来，亮子对自己都不怎么热情，还可笑的以为是身体有毛病，现在看来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是这个女人吗？还是有别的女人。袁倩倩这样想着，带着怨恨独自离开了石场。 坐了一阵子，亮子才从办公室出来，去阿英房间一看，袁倩倩已经离开了，“英姐，倩倩走啦！” “走了，怎么没同你打招呼？” “没呢，脾气还不小！她没怎么的你吧。” “没有啊，你看，还买了不少东西，挺会关心人的。” “那怎么闷着就走了呢，真是搞不懂。” “亮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和我有关？” “哎！小心眼，说出来真不好意思，竟然怀疑孩子是我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耐心点，给人家讲清楚啊！女孩子在这方面当然会敏感。” “讲了，说了是我一亲戚的，只差没说义哥的名字，在干什么，有这必要吗？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由她吧！英姐不理这茬了，你休息吧。” 亮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翻滚。感情这事情真的比做生意还难，遇到问题，你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不知道如何解决。 在亮子心里不过小事一桩，在袁倩倩心里可是大事一件！看起来一件小事，但往往就解释不清，误会生气，一拍两散，生活中常常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在两人的恋情还只是蜻蜓点水，不至于有太多的纠结，就像和江荷一样，没有什么争吵，更谈不上分手。 随着时间流逝，这些，不过就是年少时光的一份美好的回忆。 第49章 筹钱买地 没有了干扰，科技园区进展加快，亮子大部分时间待在工地，接待前来洽谈入驻的企业，主要是电子元器件通讯类的公司，这也让亮子大开眼界。 元旦一过，已经是1997年，园区厂房主体全部完工，只剩下收尾事务。亮子安排杨光负责科技园区的全面工作，蒋娜协助招商，叶佩萱完善管理制度，招兵买马，一个全新的科技园区就这样诞生了。 而石场的经营，随着机场机坪扩建，深南大道施工逐步接近尾声，生意开始萎缩。周边石场的生意也慢慢淡下来，转移到更加偏远的地方。 亮子无意再在这方面花力气，基本维持住就好，他的目标已经定在了前进村的海边，那里的规划已经出来，经过几个月的跟踪努力，已经成功拿下了一块北靠前进路，南面临海的地块，可以建设一个中型小区。 为了筹款买地，亮子把科技园区的厂房全部抵押出去了，租金收取上也是想尽办法，一次支付三个月房租的九五折，半年的九折，一年的八八折。 还有两块地皮也正在商谈，亮子倾尽所有，不惜举债，尽可能在别人还不看好的时候，地价很低的时候，占到先机，尽量多拿下几块地皮。 亮子以极其朴素的商业思维认为，发展就是硬道理。刚到深圳的时候，上海宾馆以西还是郊区，现在大力向西发展，深南大道沿线，香蜜湖、车公庙、华侨城纷纷大兴土木，几年时间高楼拔地而起，世界之窗已经开门迎客。 用不了多久，就会连接蛇口南头，前进村离关口并不太远，与前海相邻，滨江大道一旦修好，直通南头主干道，这里将是未来开发的前沿。 亮子对此充满信心，这是绝佳的商机。村里的潘支书到处游说卖地，可是看好者寥寥，就像当年刚刚出现的股票一样，没有人愿意入手，到后来只得强行摊派才发行出去。 正因为如此，这个时候，在地理位置上能够优中选优，价格上也是极尽优惠。亮子不是非常明白潘支书为什么这么急迫出让土地，但知道他一定是想让权力发挥到极致。土地政策变化挺快，趁现在没有明令禁止，多为自己为乡村们多弄些利益。 亮子同干妈说了多次，黄总没有明确表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作为改革开放的第一代弄潮儿，黄总成功过也失落过，在地产开发上差点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个时候提起弄地皮，她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亮子抱着赚钱机会一起抓的念头，一起筹钱多弄几块地皮，去找了曹大哥和向阳，可是曹大哥正在推行他的中式快餐店，已经开了两家直营店，手头没有资金。 向阳的水店开了几十家 ，做的是桶装水，收入是相当的稳定，可是正计划做瓶装水，资金抽不出来。 又问了高才和郝理，他们手中是有一定资金的，高才厂里的交换机卖得不错，生意红火；郝理公司的业务不仅是劳务中介，还拓展业务到房屋中介，总部在长安，已经在不少镇上设了分店。 但是他们不感兴趣，这也在情理之中，各自在自己的领域深耕发展，就像高才邀请亮子去弄交换机一样，亮子也是感到难以把握，而不愿参与其中一样。 亮子甚至联系了好久没有联络的江荷，江荷的工厂发展的相当好，业务拓展到灯饰上。但是同样的，她也不感兴趣，丢下淡淡一句：“发你的大财吧，我做我的小生意。” 一番好意，还被挖苦了，亮子丝毫不受影响，又热情地发动二楞和义哥参与，这两位听了亮子的一番美好蓝图描述，二话没说，想方设法凑了钱，亮子赶忙又弄了两块地皮，位置都非常的好。一块面积不大的在十字路口，可以建一栋大厦；另一块面积稍微大些，可以建写字楼商场购物中心什么的。 那个时候，只需要首付一部分的地价款，余下的慢慢再付。亮子一口气吃下三块地皮，潘支书自然把他待为上宾，介绍了国土部门的金科长认识，这金科长三十多岁，也喜欢打篮球，一段时间经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在他们眼里，亮子俨然是来前进村投资的大老板了。 科技园区建成后，亮子让胡总留下一队人马，去到前进村建那两栋住宅，每栋二层半。忙乎了大半年，地皮的事情弄得七七八八，住宅楼也建好了，简单买了一些家具，亮子就搬进了其中一栋。 在这一过程中，叶佩萱和孙成哲成了亮子的得力助手，任劳任怨，付出了极大努力。叶佩萱把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孙成哲呢，跑腿应酬已经成为老司机，亮子不便出面的事情，都由他来解决。 亮子搬进独栋住宅楼，叶佩萱和孙成哲也住了进去，并且安排他们去市里培训学习，下一步的主要精力将放在地产开发，以及营销推广上。 另外一栋，亮子计划是留给义哥的，杨义治好了富豪老爸的怪病，名声日盛，不仅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酬劳，而且在富豪的介绍下，结交了不少政商名流。 他在逐步退出之前赖以生存的赌局圈子，行走江湖太久终究会有失手的一天，或者说那是迟早的结局，只要你在江湖待一天，就有一天的风险，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太多的前辈退隐江湖，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这就是为什么杨义从不以真名示人，居无定所行踪诡秘，甚至自己小孩都不认的原因。养鱼做局，十赌九千，钱来的是快，可身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断手断脚，甚至是杀身之祸。 杨义摇身一变，以悬壶济世、风水大师面目出现，当然治的不是伤风感冒，而是疑难杂症，对象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达官贵人的富贵病。 至于风水大师，在这个社会里，越是拥有太多权力和财富的人，越是相信，越是虔诚。杨义是什么人，他看透了这点，看懂了人性，这种人拥有越多，越是想升官发财，越是不想失去，赚他们的钱更加容易。 杨义不再出没于场子，把打麻将、炸金花、牛牛、三公、摇骰子等作为赚钱的途径，只是偶尔拿出来与朋友娱乐一把，转而游走于官宦巨贾的上流社会，从他们身上“合理合法”地捞钱。 名利双收的同时，来的更快也更安全，就像交际花一样，看似风骚，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更别说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可远观而不敢近玩矣！杨义也把自己包装成盖世奇人，留起山羊胡须，仙风道骨般，要想请他看病看风水，一般人想都不要想，就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他也会挑挑拣拣，你还不得不服。 亮子跟杨义说地皮事情的时候，杨义弄了一些钱过来，不过兴趣不是很大，“亮子，你想搞，配合你一下，这样的辛苦钱，不合我的套路。” 亮子知道义哥精明过人胃口挺大，不喜欢搞实业，他喜欢在虚虚实实之间，不声不响把钱装进口袋，而且人家还要万分感谢的那种。这也不得不让亮子佩服，说是奇才真不为过。 另外一栋住宅义哥暂时也不会来住，亮子把它作为临时办公室使用，又招了几个员工，懂设计预算施工的，紧锣密鼓准备开工事宜。 转眼就是年关，石场的生意还不错，本以为机场和深南大道大工程近尾声，会慢慢差一些，但城市建设加快，各处基建工地纷纷上马，反倒没怎么影响石场的生意。 启源科技园区清理完建筑垃圾，种上花草树木，环境焕然一新，很有些科技园区的味道。在叶佩萱悉心指导下，杨光也管理得井井有条。之前的士多店撤了，杨光老婆翠兰进了罗总的电子厂做品检。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一场危机正在悄悄袭来…… 第50章 寻医问药 春节假期，亮子没有回龙角村老家，打电话回去问候了亲人，寄了一些年货回去。亮子决定上广州找济世堂的陈掌门，之前去了好几趟，寻而不遇，这次趁假期再登门拜访。 济世堂是清中期诞生的佛山老字号，后迁至广州西关六榕寺旁的一条小街上，以治疗咳嗽、肿瘤、肝肾病中医秘方名扬四海，曾获朝廷嘉奖牌匾“神医再世”。 近现代随着西医的兴起逐步衰落，没有行医资格证，不时还会受到一些处罚，后辈逐步不愿从医，另寻他路。于今的掌门年事已高，医馆门庭冷落，经常大门紧闭。 亮子好不容易找到陈掌门的家，从中山六路一条横街进去，小街青石铺设，坑坑洼洼，两旁青砖红瓦的建筑，很有年代感，不少屋顶或是残垣断壁处，已经长满荒草，在微风中摇曳。 走到一家大门前，二层石阶，一对无首石狮，对开木门依稀可辨是红油漆漆过的，只是现在变成了斑驳的褐色，门顶长方形的平面，可以看出曾经挂过牌匾的痕迹，岁月悠悠，那块牌匾也不知去了哪里。 亮子轻扣门首铜环，马上一个小孩过来开门，十三四岁，锅盖头：“叔叔，新年好！你找谁？” 亮子来前做了功课，了解到陈掌门年近七十，妻子早逝，一儿一女，女儿嫁到了香港，儿子虽在广州，却没有住在一起，那这个小孩应该是他的孙子了。 “我找你爷爷，来给他拜年。”亮子说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小孩，这是广东的习俗，过年见着小孩要给红包。小孩开心的收下，朝屋里跑去。 “爷爷，有人来拜年了” 亮子走进去，穿过一小院子，进到客厅，陈掌门躺在一藤条椅上，膝上盖着毛毯，双目微闭，嘴里哼着粤剧，摇头晃脑。亮子不敢打扰，放下带来的玉冰烧酒和几盒茶叶，静静在一旁站着。 “爷爷，有人来了，别唱了。”孙子在旁边摇了摇陈掌门，才停了下来。 亮子立即说道：“陈老，新年好，打扰你了！” 陈掌门看了眼亮子，坐起来，也不说话，拿起案几上的水烟铜壶，点燃捻纸，咕隆咕隆抽了几口。这一刻，亮子真的有穿越时空的感觉，这水烟壶只在影视剧里看过，现在竟然还有人抽这个。 满头白发，胡须及胸，对襟布衣，脚穿布鞋，满屋老式家具，唯一现代的是屋顶的吊灯，和躺椅旁的风扇。要不是摸摸衣袋的手机和车钥匙，亮子感觉真像是回到了古代。 见陈掌门不出声，亮子又小心翼翼说道：“陈老，慕名而来，我有一个妹妹，小的时候高烧哑巴了，请你出手相救。”说着，亮子把一个大红包放在茶几上。 “这么多的医院，找我干什么？”陈掌门终于出声了，而且明知故问，看来这老人家性格还有些古怪。 “陈老，现在医院里医生哪能跟你的医术比呀，整天就是摆弄那几台设备，哪有我们祖宗留下的望闻问切厉害。”亮子弄不清楚对方的脾气，只能试探着给陈老戴戴高帽子，看是否受用。 “年轻人，难得你还不忘本，相信传统医学，坐吧，给我讲讲情况。”看来这高帽子还挺起作用，亮子把雪梅的病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 临了，亮子急迫的问道：“陈老，这哑巴还能治好吗？” “年轻人，不要急！这么多年的病，岂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陈掌门又要抽烟，亮子赶紧双手递上烟壶，点燃捻纸。咕隆咕隆又是几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你这妹妹是音穴阻塞了，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一直没有通畅，自然就发不出声来。什么玩意，治疗退烧，一味求快，下药过猛，结果就是烧退了，身体其它地方堵了。” “那这种情况，还有得治吗？”亮子想知道结果，迫切问道。 “你看你，又来了，人我都没有见着，因人而异！” “是，是，陈老，我心急了，那你看接下来怎么配合？” 陈掌门站起来，亮子赶紧扶着，走到一个壁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红绸包裹的陶罐，放到案几上。揭开盖子，伸手进去拿出几颗蜡封药丸，数了数一共9颗，用布袋装好，交给亮子。 “每颗药丸里有10小颗，每天一颗，清晨六点服下，服下半小时后，屋外练声半小时，练‘啊、嗦、咯、唱、鸣’五字，三个月后带来见我。” 陈掌门说罢，进房间取出一张黄色草纸，写下那发音的五个字，又说道：“一定记得早晨6时服下，最好晚上睡觉前，用姜水泡下脚。” 亮子接过纸张，和药丸好好装进兜里，心里欣喜万分，看来很有希望，民间偏方，专治疑难杂症，义哥所言非虚，真是谢天谢地。 陈掌门又坐回藤椅上，哼起粤剧来，见亮子还傻傻站着，“怎么还不走？要我送你吗？今天你小子运气好，不是我孙子在，大过年的谁理你！” “陈老，是这样，你看，这些药丸，要多少钱？”亮子真诚地问道，手往包里伸，心想要是不够，再出去取款。 “趁我现在还高兴，滚吧！啰嗦！”陈掌门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亮子赶紧往门口走，回头看看这古怪的老人。这老字号经营的不咋样，看来是有原因的。可能城市里不一样，自己小的时候基本就没有去过医院，什么伤风感冒，父母上山里抓些草药，熬成汤水服下就好了。 对于中医药，亮子是非常相信的，只是城市里生活节奏太快，人们生病之后往往希望尽快好起来，中医标本兼治，但见效比较慢，西医见效快，以致中医馆生意日渐衰落，而且还不时遭受打击，年轻人都不愿意学习这一千年医学瑰宝。 亮子兴奋莫名，不顾饥肠辘辘，立即开车回到前进村，找来一个小木盒，把药丸包好装进去，马不停蹄去附近邮局寄发。 东西寄出，马上打电话给强叔，“强叔，我在这边找到一位老中医，有治疗哑巴的秘方，药丸寄过来了，按上面我写的叫雪梅按时服用。” “好的，亮子，寄过来的年货也收到了，谢谢你！”强叔应道，语气平淡。这么多年，雪梅无论中药还是西药，吃过不少，就是不见效果，难道强叔失去信心了？ 其实，是亮子想错了，任何时候强叔也没有放弃治疗雪梅哑巴的希望。只是这一年来，雪梅行为有些怪异，准确说来是去年春节亮子来了两个女朋友后，一个人常常把自己关在屋里，之前的笑容消失了。 而且，还表示要找对象，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强叔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年轻人感情的事情又不便插手，更不好直接和亮子明说。 “强叔，这老中医是‘济世堂’老字号的传承人，医术非常了得的，你一定要叮嘱雪梅按时吃药练声，三个月后来这里检查进一步治疗，我感觉这次希望非常的大。”亮子很是兴奋，他不知道雪梅此时的心思，破罐子破摔，早点嫁出去，断了对亮子的念想。 无论是江荷还是袁倩倩，与他们的交往，亮子之所以提不起兴趣，是内心里装有雪梅。他怎么也抹不去孩提时代雪梅的身影，哪怕是强叔给她几个糖果，或是买一个包子，她都要跑到家里来与自己分享，亮子不好意思吃，她就扬起拳头，或是屁股一脚。每每想起，没有什么比这更温馨美好的了。 外出闯荡，一方面是改变命运，和雪梅将来在一起并治好她的病，也是最原始的动力。可是亮子并没有表达出来，在男女感情方面，实在是愚钝到家，以致后来屡屡出问题。 第51章 三剑客 亮子又给义哥打电话，好巧不巧，这杨义在深圳，去年一别，差不多一年没有见面了。 “义哥，济世堂的陈掌门找到了，真有那专治哑巴的药丸，这下有希望了。” “那就好，亮子，我在深圳呢！” “你来深圳了，神秘兮兮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昨晚过来的，市里一位领导的风水局，说近期不顺，去他家里和办公室，调整风水布局。” “义哥，你自己也成了大人物了，见一面都难，晚上聚一下，就到我干妈的湘菜馆。” 杨义沉吟了一阵，心里想着，这亮子肯定是想让我见见阿英和小孩，嘴上不说，心里骂我呢。自己何尝不想见呢！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不懂的。 “亮子，这个，过一段时间吧，这次...” “义哥，我不见也就算了。人家阿英图什么啊，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有现身，江湖就算险恶，也不止于此吧！” “亮子，不是我不见，是为了娘俩的安全，我还没有完全退出，偶尔去玩上几局，这次过来在香蜜湖订了一套房子，办好手续就让他们住过去。” “弄什么房子，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这里修了一栋，留给你的。英姐暂时和我住在另一栋，彼此有个照顾，香蜜湖孤零零住在那里，算什么事啊！” “那房子我就意思了一下，特价特批，半卖半送，我能不要吗。” “你那胖小子可爱的不行，真不想见啊，再说我哥俩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绝情了啊！” “亮子，哥也想你呢！行吧，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改变主意，我晚点过去，估计八点了。” 亮子住进前进村不久，把阿英娘俩也接了过去，平时就做做饭搞搞卫生什么的，亮子觉得阿英对义哥一往情深，实属难得。义哥行走江湖，心肠硬的不行，自己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心肠不硬，义哥又怎么能走到今天呢。 亮子载着阿英娘俩来到“湘里湘村”湘菜馆，干妈笑嘻嘻的出来，抱起胖小子，亲了又亲。差不多四个月，虎头虎脑，已经可以逗着玩了，亮子给起的名，叫杨杰。 亮子一坐下，给郝明打电话，他也没有回去，自从去那家投资公司上班了，就没有见面，也有大半年了，平时也就电话联系。 “郝明，在哪呢？” “在宿舍呢。” “你看你，春节还窝在宿舍，干嘛呢！” “看看书，写点东西，投资界都是牛人，我得加把劲啊。” “总得吃饭吧，我约了义哥，快点过来，干妈的湘菜馆。” “好，我就过去。” 郝明在路上买了一些保健之类的礼品，赶到湘菜馆，亮子和黄总泡茶，“干妈，新年好，给你拜年了。” “新年好！郝明，你离这里不远，亮子不叫你，你是不会来我这小店啊。” “哪里，干妈，我刚上班不久，确实是忙得晕头转向，投资公司压力还是挺大的，你看，我白头发都有了。” 亮子轻轻拍了一下郝明的头，“想发大财想白了的吧！还是二楞会生活，去旅游了，要向他学习。” “他是老板，自由着呢，我一个打工的，不敢怠慢。对了，义哥还没到。” “他要晚点，整天神神秘秘的，现在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三个人喝着茶，黄总感叹道：“你们三个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各有所长。亮子做事踏实眼光独到，前途不可限量；郝明你呢，未来是资本的天下，将来怕是一匹投资界的黑马；杨义，聪明绝顶，也会成为一个人物。武宁出人才啊，三剑客，对，你们会成为深圳响当当的三剑客。” 黄总此言一出，亮子和郝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亮子哈哈大笑，“干妈，你这是鼓励我们，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不过，我们三个确实有些功夫，这倒是真的，棍棒可以，宝剑可没有舞过。” “你这小子，没文化可怕吧，就是个比喻，你们今后会很厉害。郝明，给亮子解释解释。” “干妈，不用解释，亮子清楚得很。亮子和义哥本就剑心侠胆，是我跟着沾光了。三剑客，很好，仗剑走天涯，潇洒走一回。” 正聊着，一个人悄然而至，头戴鸭舌帽，身穿暗红色唐装，“聊什么，热火朝天的。”来人正是杨义，取下帽子，那飘逸的山羊胡须，一抖一抖的，不仔细看，真认不出来了。 亮子和郝明站了起来，几乎异口同声，“义哥，你这是什么形象？” 杨义颔首一笑，向黄总问了好，“快坐下，少见多怪，什么形象，江湖侠士，快手哥，杨义是也！” 黄总称他们为三剑客，看来还真是恰如其分。杨义行踪诡秘，仙风道骨样；亮子一头长发，偶像李小龙；郝明看似儒雅，内心也是豪情万丈。 “走，三剑客，上楼看座。杨义，你好福气，还不快去看看。”黄总起身说道，领着三个年轻人来到二楼一包间。 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多钟，客人们陆续离去，二楼安静下来。杨义走进包间，阿英站在一婴儿车旁边，小杰杰正躺在里面，手舞足蹈，嘴里咿咿呀呀。 杨义看了一眼阿英，抱起杰杰，看了又看。这一刻，见过世面，自以为硬心肠的杨义，心里面怕也是翻江倒海了，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滴在小孩脸上。 大家看在眼里，黄总招呼着落座，“大家坐吧！杨义，男人志四海没错，可小孩亲人得珍惜啊！我就是例子，年轻放飞自己出来闯荡，现在孩子都不认我，想见都见不着。” 杨义点点头，抹去泪水，轻轻拍拍阿英的肩膀，“阿英，辛苦你了！” 阿英没有出声，只是眼含泪水。一个妙龄女子的等待，有时你真说不清楚，她到底守的是什么，一份感情，一个缘分，还是期待今后的辉煌。 杨义抱了许久，阿英接过杰杰抱在怀里，这份感触，相信会永远留在他的心里。现在这社会什么都跟金钱有关，阿英无怨无悔为他生养小孩，确实难能可贵啊。 菜肴陆续上来，杨义首先举起杯，对着亮子说道：“亮弟，敬你一杯，尽在不言中。”说罢一饮而尽。 接着又倒上一杯，“黄总，你教育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以后不去场子了，金盆洗手，换一种活法，我先干为敬。” 杨义一口闷了，提起酒壶再次倒满酒，举起酒杯，“阿英，这杯酒敬你的，谢谢你，再给我点时间，没有及时来看你和小孩，是为了安全着想，我所处的江湖太险恶了，不得不处处小心。” 阿英点点头，“义哥，我懂，所以一直担心你，现在杰杰也看到爸爸了，你放心去闯你的天下吧，我带着杰杰就行。” 杨义一连三杯酒下肚，也是情真意切，在他多面孔的江湖生涯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难真情流露。在没见小孩之前，也只是觉得自己当爸爸了，感触不深，直到见着小家伙，一瞬间心彻底化了。 人有时就是这样，千规万劝，不为所动。有时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句话，一杯酒，一件事，就完全感悟了，杨义现在就是这样。 亮子也端起酒杯，“今天干妈给我们起了个大名，叫三剑客，来，同干一杯，继续拼搏，不虚此名。” 众人举杯，气氛热络起来，虽然同在这片热土，各自忙碌，其实相聚也是难得。果如黄总所料，这三剑客，在日后的征途里，用自己的方式，潮起潮落，打出了一片江山。 第52章 工地被封 亮子注册了启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春节一过，便准备开发近海的那块地皮，项目名称就叫“启源花园”。亮子的计划是一动工便开始内部认购，正式开工就预售楼花，这样可以缓解资金上的紧张局面。 那个时候，对于地产销售，政府管理并没有现在那样严格，还处于摸索当中，这给了地产商四两拨千斤的运作空间，只要拿到地皮，地皮抵押贷款，一边施工一边卖房，基本不需要太多的自有资金，一个项目就可以做起来。 这种套路一旦玩得顺畅，可以不断复制，多个项目同时启动，企业就能快速扩张。后来不少地产巨无霸就是这样做起来的，当然大浪淘沙结局会不一样，就看掌舵者审时度势的能力了。 所以关键是房子要能及时销售出去，快速回笼资金，否则前期投资一沉淀，建筑施工款，银行贷款不能按期支付，资金链断裂，这个项目就存在烂尾的可能。 亮子一边安排地皮抵押贷款事宜，一边楼盘设计出来后报建审批。等待的过程中，也不能闲着，就让胡总安排队伍进场三通一平，准备施工机械设备。 1997年，有一定实力的地产开发商基本在关内争夺资源，这给了亮子以小博大的逆袭机遇。这一行业关乎国计民生，在国家经济发展中的定位尤为重要，决定了未来的发展空间。 行业前景没有完全明朗的时候，前期要有吃螃蟹的胆识，但风险与机遇并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走出来，走向成功彼岸。许多人中途倒下了，能笑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办理报建审批这段日子，除了日常事务，亮子一门心思花在和金科长搞好关系上，金科长叫金志宏，地质院校毕业进了国土局，人挺健谈，国字脸，相貌堂堂，爱好广泛，除了篮球运动，还喜欢搓麻将，动静皆宜。 毕竟是第一次做楼盘开发，涉及的东西太多，除了请教干妈之外，亮子清楚，和管理部门处好关系也是重中之重，红红的公章盖不下来，随时可能就让你抓狂。 之前好长一段时间，每逢周末和袁倩倩吃饭看电影，倒也惬意。因为误会袁倩青离开了，其实与其说是误会，倒不如说是袁倩倩想明白了，亮子这个人只能是梦中的男人，想象美妙，现实中和他恋爱无趣得很，双方都不是对方的菜，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而现在每到周末，亮子要提前选好球场，买好饮料之类，主动约金科长打篮球，打完球稍作休息去吃晚餐，再去打打麻将或者去会所搞搞活动。 这金科长精力旺盛，亮子都佩服，自己累得不行了，他是一个接一个项目，依然精神焕发。有时就不得不找借口，要孙成哲来陪吃陪玩，借机溜之大吉。 就这样，过了将近三个月了，报建手续还没有批下来，亮子有些急了，工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拖下去胡总等不了，贷款利息也得天天算啊！每次问金科长，就是一句话不要急。 一次吃饭的时候，亮子忍不住就诉苦了，“金大哥，小区报建审批怎么那么慢，企业可是天天得支出啊！” 金科长酒杯一举，“老弟，先喝酒，审批的事没有那么快。” “是不是资料不全，还是别的什么问题？”亮子没有心情喝酒了，急迫地问道。 “前进村的地皮在出让流程上不够完善，本来这个问题我想找领导疏通下，看能不能过去。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少，许多村划归街道办管理后，土地出让情况有些乱。但领导没有点头，看来需要想想办法。” “出让流程有问题，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村里在行政上现在是归街道办管了，之前好长时间，村里自己盖厂房出租，出让宅基地建住宅楼，出让土地给地产商搞开发，严格来讲是不合规的，现在市里要求局里逐步规范起来，所以近段时间许多项目都停批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大哥，那得拖到猴年马月！为了这个项目我可是全部身家砸了进去，还贷了不少款啊！你可得为小弟想想办法。”亮子显然有些担心了，项目不能开工，那就会进退两难。 “亮子，咱俩也是缘分，我会尽力想办法的。不过这事还真不好弄，现在吧，还在研究，意见不统一，有的说要收回，重新出让；有的说补交地价后，形式上把手续完善一下就可以，还没有最终结论。” 其实亮子当初弄地皮的时候，曾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看到其它不少地方都是这样搞，就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想法，先做了再说。现在问题还真的来了，而且一时没有解决方案，那就麻烦了。 “大哥，依你看，这事怎么办？可是全靠你了。” “老弟，心急也没用，办法会有的，放心吧！” 这金科长说的轻松，亮子哪里放心得下，从拿地到贷款到施工到售楼，计划里一环扣一环的，一旦哪个环节掉链子，整个项目可能就会失败。 可转念一想，光急确实一点用也没有，关键是要想办法，“那就麻烦大哥费心了，我就是想早点把启源花园建起来，到时金大科长也入手一套，好和你做个邻居，以后活动就更方便了。” “哈哈，亮子啊！来，不多说，喝酒喝酒。” 饭后，金科长又去会所活动，亮子真是硬着头皮奉陪，洗浴按摩，一番精疲力尽后，送金科长回去，回到前进村，已经是凌晨两点。 尽管很累，横竖睡不着，第二天，起的有些晚，还没有吃早餐，电话响了，胡总打来的。 “杨总，工地来了一帮人，把工地给封了，要求我们马上撤出，把机器设备运走。” “啊！怎么回事？是什么单位的？” “有国土、公安、城建联合执法，我们还没有正式动工，只是准备，没有违法啊！” “胡总，你好好给他们解释一下，注意态度要好，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亮子立即打电话给金科长，“金大哥，昨天还说在研究，今天你们怎么就来封工地了。” “我也是刚知道今天有行动，不是我们部门的。不要急，我了解下具体情况，待会回复你。” 挂了电话，亮子立即驱车去工地，几分钟就到了，胡总正和他们解释，亮子自我介绍了身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像是带队的人，大声说道：“什么手续都没有，你这是违规开工，知道吗？马上让施工队撤出，设备搬走。” “这位领导，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开工，只是简单平整下地面，运来一些设备材料，等着报建手续下来呢。” “还没有开工？那挖土机在干嘛，那材料一车车运来，不是开工是什么？围墙也没有，出了安全事故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赶快给我撤了。” “领导，这个，我们人撤走，保证不再动了，设备材料就放这吧，来来回回损失大啊！” 正交涉着，亮子眼前挥舞着手臂的人电话响了，转身走了几步才接通电话，不一会儿又走了过来。 “老板，我们也是依法行事，这样吧！施工队撤离，手续没有办理前不得再动了，设备材料什么的就放着吧。” “好的，我们一定遵守，辛苦大家了！” 这帮人走后，亮子明白是金科长从中协调了，马上打电话过去，“金大哥，谢谢啊！他们走了。” “行，先这么的吧，报建的事情我们抽时间再聊聊。” 工地虽然没有贴封条，但人员不能进去做准备工作，和封了没有什么差别。再说，如果施工进场没有大致时间，胡总也不好安排，总不能叫他无期限的等待。 看来，还得和金大科长深入探讨交流，上次暗示花园开售后给他留一套房，难道还不满足？ 第53章 解决办法 启源花园的报建不能顺利批下来，这可急坏了亮子，金科长说再聊聊，亮子几次电话过去，对方却总说再过一段时间，现在还在研究方案。 篮球不打了，麻将不搓了，会所活动也不去了，避而不见。难道这事情比想象中难度要大，还是有什么新政策要出台？ 猜疑没有用，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亮子突然想起来，从济世堂陈老那拿药差不多两个月了，不知道雪梅吃了药效果怎么样呢？ 得马上打电话给强叔，好安排时间去广州，让陈老进一步治疗。“强叔，雪梅那药吃得怎么样啊？” 电话那头，强叔好像在河边，水声哗啦哗啦地响，“亮子，我正要联系你呢，雪梅没有按时吃药，之前没有留意，前几天才偶然发现，放在房间一直没有动。” “怎么回事！这可是老中医秘方，好不容易弄到的，这雪梅......” “哎！亮子，不知道怎么同你讲，雪梅变化挺大，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她了。” “强叔，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快点告诉我，真是急死我了。”亮子万万没有想到，雪梅竟然拒绝吃药，这是为什么？ “亮子，你不知道雪梅的心思啊！在你的身上，上一年的春节你女朋友不是来龙角村了吗，她整个人就变了，白天打理农家乐，晚上一个人早早就睡了，还去相了几次对象，你们感情的事情，我不便插手，现在担心雪梅闷出病来呢。” 亮子听着，弄来弄去原来是自己的问题，在外闯荡，有时候真顾不了太多的儿女情长，哪怕是现在，都还难说会有一份稳定的生活，所以亮子在这方面一直就抱着到时再说的态度。 “雪梅怎么就不懂事了呢，一码归一码，治病是治病，何况那次来的也不是女朋友，是在这边认识的女性朋友而已。真是急啊，又通不了电话。” “亮子，你是说，还没有女朋友？”强叔兴奋地问道。 “哪有什么女朋友，事情挺多的，没有时间，我除了搞事业，惦记的就是雪梅的病，怎么治好。好不容易义哥介绍了一位老中医，有专治哑巴的秘方，她竟然耍起小孩子脾气。” “亮子，雪梅你还不了解吗？其它方面没有问题，但毕竟是哑巴，在感情上，心里也是有些自卑的，我去和她好好说说，也怪我，没有及时发现。” “行，一定要雪梅吃药，三个月到时间了，来我这里，带她去见那位老中医。”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亮子又约金科长，还是推脱没有时间。亮子又去见潘支书，潘支书知道情况，说之前都可以办下手续的，现在突然不行了，也无可奈何，只表示如果需要他配合什么，一定会尽力。 话说的暖心，亮子也不能埋怨什么，现在关键是不知道上头怎么个态度，如何解决。所以首要的是要搞清楚解决路径，不然太被动了。 如果不能顺利动工，及时销售回笼资金，不仅科技园区保不住，地皮贷款还不上，那可就负债累累了。亮子这次是踩着钢丝绳跳舞，一旦摔下来，真的是粉身碎骨。 一时，亮子束手无策！也想过找义哥帮忙疏通上面的关系，但大官不如现管，你拿上面的人来压我，弄不好还会把关系弄僵，表面打哈哈，背后使绊子，更坏事。亮子想想还是算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通过金科长把这事办妥。 通过与金科长这段时间的交往，感觉还不算太差，无非就是想多弄些钱，耍些手段而已，比起那些拿钱不办事的还是强多了。 而这正是金科长想要看到的，玩的一套心理战，是想让亮子感到这事难度挺大，一旦帮他解决了，不仅拱手相送，还会万分感谢，金科长要的是这种效果。 一拖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启源地产公司接到通知，说是要补交地价，重新办理转让手续。补交的地价款和原来土地出让款差不多，也就是说，整个地价翻了一倍。 且不说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单就地价翻了一倍，按亮子薄利多销，资金快速回笼的计划也得破产，当初看中这里地价便宜的成本优势也荡然无存。 问题变得严重起来，补交的话，资金缺口大，一时难以筹措。拖下去更加麻烦，之前的心血可能会毁于一旦。事不宜迟，必须和金科长商量个可行的办法。 约不到人，只有去办公室堵了。这一天周末，快下班的时候，亮子驱车前往金科长办公室，还在路上，却接到了他的电话，“杨总，今天有空聚聚？” 这还说啥，亮子自然是满口答应，“金大哥，你可算百忙中抽出宝贵时间见小弟了，正在路上，马上过来接你。” 这金科长的火候真是拿捏得十分到位，亮子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这不仅是他希望看到的效果，事情一旦搞定，更显得自己能力超凡。在官场上混，没有点弯弯肠子，看来还真不行。 为了避嫌，亮子没有直接开车到办公楼下，而是在不远处等待，告诉金科长已经到了。不一会儿，金科长悠哉悠哉走出来，坐到车上，“亮子老弟，急了吧！” “金大哥，能不急吗，这段时间，我可是吃不好睡不香，怎么解决全靠大哥你指点啊！”亮子启动车子，不敢抱怨，还要绝对放低态度，今晚一定要摸清楚这金科长的底牌。 “我说过不要急，这不是随便说说的，这段时间我也在陪领导呢，帮你说好话，寻求合适的办法。边吃边聊吧，到哪去？” “去哪家野味餐馆吧，听说到了一些新鲜货，怎么样？”亮子应道，心想这金科长应该是有办法了，不然不会轻易见自己。 “好啊！约我的人太多，还是跟你吃得舒坦。有些老板素质太低了，动不动就是多少钱，好像任何事情砸钱就能办成似的，没有友情，谁跟你谈钱。” 亮子听着，这金科长不动声色，是话里有话啊！既讲友情又谈票子，看来已经心中有数，今晚自己得主动些，不要对方提出来。 亮子早已订好包间点好菜，一到餐厅就直接上楼，酒菜刚刚上桌，“金大哥，今天碰得巧，店里刚好到了只穿山甲，我就赶紧要店老板留下来，趁热吃。” “哦，那可是难得吃到的美味，今天有口福了。”金科长连汤带肉，大快朵颐，连连称赞：“野味就是野味，鲜嫩香，高蛋白，美味也！” 可亮子面对如此佳肴，哪有什么胃口，几杯酒下肚，金科长兴致已到，进入主题：“金大哥，那地价补交的事情，可得指点下我，怎么办好。” “杨老弟，通知你也接到了，按规矩就得这么办，不过谁叫咱俩是好兄弟呢！我支招给你，千万不要对外说，现在好多老板和你一样遇到这样的问题，都在等着解决。” “金大哥，这个当然，亮子的为人绝对信得过，你上下打点，辛苦费这个数，会随时奉上。” 亮子五个手指头一张一合，意思是50个w，这个时候还是直接点好，含含糊糊反而彼此揣摩，双方都不痛快。 “杨老弟，爽快！这事做哥的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接着，金科长如此这般，掏心窝子支招给亮子，接下来该如何操作，只要象征性补交一点地价，报建手续就能办下来。 古人言，有钱能使鬼推磨，诚不欺人，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 第54章 无奈之举 亮子听后也是大吃一惊，还能这样子操作！不是得到指点，既不敢也想不到。但事到如今，别无他法，这事不赶紧解决，将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金科长告诉亮子，土地使用政策在逐步完善中，现在这类问题不少，如何解决没有统一文件，只能是因地制宜，划出时间段，之前的按历史遗留问题处理，之后的按新规来办。 但是这也不能对外发文，宣而告之，只是内部处理办法，里面没有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种解决方案叫做“历史遗留问题”处理。 启源花园的土地刚买下不久，不在历史遗留问题处理的时间段内，正常只能是按现在的流程办理，就是补交地价款后，才能办理报建相关手续。 所以，金科长就点醒亮子，和村里商量下，把拿下地皮的时间往前推半年，就符合“历史遗留问题”处理的范围了。材料交上来，接着走下流程，审批的事情由他来搞定。 说直接点，就是要把之前协议、图纸、记录等材料的时间改一下，再重新提交上去。彼此心知肚明，只要内部有人配合，走下过场而已。 当时管理部门也积累了大量此类问题，新旧管理部门政策衔接的时代，新政遇到了很大阻力，有的也是实际情况，等政策明确来不及，就出现了五花八门的解决办法。 亮子的就属于这类，土地是从村里转让过来的，办理用地手续，自然就出现这不合规那不合法的问题，推倒重来不现实，只能是因地制宜的处理。 当然，这也就给予相关办事人员处置的弹性空间，大量的灰色收入因此而生。个别的拒绝按新规办理，强行开工；有的去辨理吵闹，说什么之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行之类。 亮子是个明白人，在商言商，胳膊拧不过大腿，逆势的代价是费时费力，到后面办事人员踢球一样，推来推去，更加麻烦；倒不如顺势为之，“和气生财”，做企业不是斗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发展壮大公司。 可是具体怎么办？还是颇费思量，找潘支书重新弄一套材料，还是别的什么捷径？亮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找孙成哲商量。 孙成哲这几年成长也挺快，脑子灵活，报了自学考试，拿到了大专文凭。和蒋娜正在热恋中，正是热情似火干劲十足，想做出一番成绩的时候。 而叶佩萱，组织执行能力，原则性很强，是一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可能刚一毕业，她就把自己定位为职业女性，因此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显露出强势的性格。 亮子决定这事不告诉叶佩萱，单独找来孙成哲，“成哲，启源花园报建的过程你是知道的，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找潘支书，二是另想办法，你觉得怎么办稳妥。” “老板，你不找我，我也在想这事怎办，找潘支书，牵涉的环节太多，知道的人也太多，我倾向于另外想办法，所有的文件资料上都有原件，图章签字什么的都有，模仿弄一份，时间提前就是。” 亮子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办过假的高中毕业证，虽然没有派上用场，真的是可以以假乱真。“你是说去外面找那做假证的？” “做假证的水平一般，去找做假古玩的，那水平才高。” 孙成哲是河南人，有空的时候喜欢去古玩市场逛逛，路边摊上和河南老乡聊一聊，他自己当然知道，不过就是做旧的假古董，价格不高，喜欢的也买几个当做摆件。 “是吗？怎么找到他们？” “老板，这事我来办，我有路子，万一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推到员工身上。” 这孙成哲倒还侠义心肠，想到为亮子考虑，让亮子多少有些感动。当然这顾虑是多余的，这招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高人指点，不过这些亮子就没有说出来了。 “行，细节上你考虑周详一些，另外，这事就不要和叶佩萱讲了，她呀，我担心一根筋，什么讲究个原则，不好办。” “老板，我懂的，放心吧，一定办好。” .................. 一个星期后，一套新而旧的资料出炉了，摆在亮子的面前。孙成哲费了不少气，辗转找到了源头，办完了这件事。亮子也不问在哪弄的，赶紧联系金科长，把材料交给他。 剩下就是等待了，这一天，亮子来到启源花园工地，土地基本平整好了，万事俱备，只等手续办理下来，就可以进场开工。 站在工地上，遥望浩淼大海，一时心潮澎湃，做成件事情真正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拖下去面临破产之忧，也不至于去弄虚作假，不是你一开始就想这样做，形势所逼不得不这样做。 改革开放初期发展起来的企业里，不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摸着石头过河，不知深浅，这一过程如果完全合规去走，早就掉到河里淹死了，百废待兴之时，不按常规出牌，或许才能活下来。 站久了，亮子坐了下来，直接坐在翻过的泥地里，抓起一把泥土，使劲往前一扔，一阵风吹来，灰尘眯了眼睛，泪水顿时流了出来。 南方初夏的太阳已经很毒辣，亮子没有带水，感到头晕目眩，站起来正准备回去，强叔打电话过来，“亮子，雪梅不听劝，让我转告你，不要管她的病，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业。” 本来眼下事情不顺，亮子一听，急得直跺脚，“强叔，雪梅怎么回事，难道要我亲自回来，这里一大堆事弄得焦头烂额，她还添乱。” “亮子，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准备开发的楼盘报建手续出了问题，现在还没有办下来，开工不了，闹心。” “那有什么办法解决？” “已经想出办法了，重新提交了材料，还要等。强叔，这个不用担心，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行，我再劝劝雪梅，长大了，我的话也不听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倔呢？” “不行的话，送到我这里来，我回不去，急着要开工，一天不进场，一天就踏实不了。雪梅在不在身旁，叫她来听电话，真要好好骂她一顿了。” “在农家乐忙呢，天气热起来，不少客人来这里避暑，生意挺好。亮子，我看雪梅心里也挺苦的，还是好好说吧。” “行，强叔，我也是气话，你一定要雪梅先把药丸吃了，再不行，我就回来接她。” 挂了电话，亮子走到街上小店买了瓶水，咕隆咕隆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刚才本来就有点唇干舌燥了，一通电话后，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火辣辣的疼。 回到家里，阿英已经做好饭菜，亮子没有心情吃饭，直接上楼进了房间。心里还在想雪梅的事情，这雪梅胡思乱想什么呢？主动退出是为了成全我吗？治病跟这有什么关系呢？ 亮子有些心烦心躁，躺下又坐起来，楼盘手续的无奈之举还是触动着他的神经，那金科长，忙是一定会帮，可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包办的事，万一办不成呢，又将如何？ 思来想去，更加烦躁不安，干脆下楼去，走到一家店里买了一包烟抽了起来，亮子本来没有抽烟的习惯，看来这次压力真的不一般。 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身后是万丈深渊没有退路，只能成不能败啊！个中焦灼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了。 第55章 又遇冤家 等待的煎熬确实难受，胡总来了多次电话，问工地怎么安排，亮子只能说很快了，到底多快，自己心中也不没有底。 资金倒不是大问题，按照金科长的说法，只是象征性补交一部分，，科技园区和石场的收入凑一凑应该没有问题。 当下最要紧的是速度，首战要速战速决，打开局面和公司名气，接下来还有两块地皮。甚至周边还有开发机会，关键是这一战开局要赢，否则都是浮云。 实在难受，亮子跑到石场干活，每天把自己累得腰酸腿软，回到房间倒头便睡。罗总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一次看到亮子的样子问道，“杨总，是不是女朋友拜拜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啦，今晚我请客，带你去潇洒。” 亮子只能苦笑，“罗总，潇洒不起来啊！不像你，撒手掌柜，神仙日子。” 罗总自从那次和亮子不打不相识后，名下的石场就荒废了，也不好意思谈起这个事情，现在石料生意不如以前，亮子自己的石场完全可以满足供应。 “走，罗总，去你办公室，喝喝你的陈年普洱。”亮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点兴趣。 这罗总办公室布置得就是气派，红木大班台，真皮沙发，墙角富贵竹、发财树，加上罗总大腹便便，背带裤，雪茄烟，怎么看都是一个大老板。 坐下来，罗总烧水泡茶，抽出一根雪茄，“杨总，试试这个，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啦。” 亮子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放到茶几上，“罗总，你是大佬，我抽这个。” 亮子想到的是前几天，唐向阳给他电话，说想再开一个水厂，在找合适的地点，要有自然水资源的地方。之前的水厂主要是桶装水，用的是河里的水源，直接供应给单位及家庭，现在打算增加瓶装水，个人消费，批发给超市，小店。 当时审批的事情正弄得焦头烂额，就没怎么在意，今天见到罗总，想起隆旺石场，石场后山有山泉常年留下来，山上有一小湖泊，这地方能不能做水厂呢，反正现在也是荒废着，招商的时候，罗总出了不少力，帮他处理了也算是好事一桩。 “来，杨总，这个茶存了快5年了，你尝一尝。” 亮子端起就喝，“对茶道我可是一窍不通，不过为了感谢罗总的好茶，今天给你介绍一桩生意。” “哟！那好的啦，什么关照？”一听说来生意，罗总自然兴致勃勃。 “你那石场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该怎么弄，你这里的生意都逐步萎缩了，我就不好怎么提这事，能出手当然更好啦！” “那行，我牵个线，你们自己谈。有个做水厂的的兄弟建厂正在找地方，我想隆旺石场不错，那里环境比较独立，地势也平坦，价格合适的话估计问题不大。” “还有这样的好事，价格不是问题，再说是你的兄弟，好说。” 亮子当即给唐向阳去电话，讲了这事，向阳很高兴，下午就赶了过来。向阳买了辆新车，精神焕发，看来水厂生意还不错。 简单聊了一会，三个人一起去隆旺石场，向阳望着山上流下的汩汩泉水，提议去看看山间的小湖，罗总大腹便便爬不了，亮子陪着沿着杂草丛生的林间小道上到山顶。 俩人来到湖边，已是大汗淋漓，蓝天白云下，湖水清澈，波光粼粼，竟是如此美景！山风扑面，令人心旷神怡，烦恼顿消，看来满怀心事的时候还是得出来走走。 “向阳兄，这地方怎么样？” “很好，不知道那位罗总出价怎么样？ “价格好说，这石场对罗总而言没有用途，他也想转让出去呢！” “大概是多少？我好心里有个数。” “不会超过20万，你去和他谈，不会开高价的。” 俩人走走停停，慢慢下山，走到山脚下，罗总等不及了，在不远处招手，三人一汇合，回到启源石场。 在罗总的办公室，大家开门见山，很快谈妥了转让价格，18万，双方都很满意，向阳立即回龙岗准备转让款，然后办理相关交接手续。 向阳走后，罗总再三向亮子表示谢意，拿出一条华子，“杨总，你不是抽烟了吗，大老板了，抽这个。” 亮子笑道：“什么大老板，眼看要揭不开锅了。烟茶在我这里不分好坏，浪费了，你留着给客人吧，我抽着玩的。” “别客气了，拿着，我车里还有几瓶xo，待会放到你车上。晚上去活动活动。” “罗总，今天就不去了，开发楼盘的事情遇到些问题，还得抓紧处理，改天吧。” 罗总送亮子下楼，从车里取了两瓶酒，“拿着，多谢关照！这个地方风水好，搬进来生意顺畅，托你杨总的福啦！” 盛情难却，亮子只得接了，“罗总，是你关照我呢！谢谢啦！回见。” 亮子来石场好几天了，情绪压抑，今天和向阳爬爬山，心情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不就是审批手续吗，天天想着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亮子本来想回前进村的办公室，眼看就是饭点，打电话给金科长，绝口不提启源花园审批的进度，只是吃饭，“金大哥，学了点麻将的技术，今晚要不要见识一下。” 这金科长就是麻将迷，一听说搓麻将，满口就答应了，答应的爽快，侧面也说明审批进度正常，这也是亮子心里的盘算。 早先为了和金科长玩到一块，亮子从义哥那里学了几招，不抽千纯手法玩麻将，比起一般玩家胜率要大得多，相当于专家和业余选手比试，你说谁输谁赢呢。 不过，亮子对打麻将完全没有兴趣，打不了半个小时整个人就晕晕沉沉，不像金科长，上了桌精神十足，打了鸡血似的。 按照义哥的话说，金科长这种人，正是他们“培养”的对象，先混熟，尝点甜头，他们叫养鱼，时机成熟，组大局，几个晚上就杀得你片甲不留。 晚餐不是重点，简单吃了点，亮子按照金科长的指引来到场子，心里还在纳闷，怎么跑到福永来了，附近难道没有搓麻将的地方吗？ 路上金科长与一位麻友通了电话，不一会儿对方又打电话过来，告诉定好的房间。亮子也把麻将“绝招”讲解给金科长，最后总结似的说道： “都是老鸟打麻将，就要像新手那样出牌，让对方搞不清楚你的套路，赢面就会大增，你看一个新手和三个老手打牌，往往新手赢；同样，三男一女，或三女一男，往往是单独的那个赢，好好琢磨。” 让亮子没有料到的是，这场子竟然是王照松办的，亮子之前只去过他弄的宾馆，棋牌室搬走之后听说场子规模扩大了，但没有去过。 一到大楼门口，一个服务生就跑过来，接过车钥匙，把车开到停车场里。迎宾小姐马上带着俩人进了大堂，金科长说出房号，正要带他们上去。 真是冤家路窄，进电梯的时候，王照松刚好出来，彼此打了照面，俩人都没有出声。这时亮子才意识到，难不成这就是那王八蛋的场子。 亮子自然不会怵他，和金科长进了房间，几位麻友已经到了，小妹刚进来倒了茶水，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各位大哥，你们经常关顾，换个贵宾间，今晚台费免收，请跟我来。” 这是为何？几位与经理熟悉，也认识王照松，但在这里玩得不大，没有什么交往，算是普通客人。贵宾间基本每晚流水上百万，洗手间、茶水、烟果一应俱全，更有一位穿着清凉的女生端茶送水，热情服务。 亮子琢磨着，调换房间八成与自己有关系，这王照松又想玩什么花样呢？ 第56章 示好 话说那次王照松想从罗总那里弄些钱，结果反被罗总联手亮子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亮子还做了一把好人，歪嘴周那一刀狠狠下去，要不是亮子把他的手挪开，手指真没有了。 这亮子有时还真看不透，在学校的时候看不出来，这几年做石场，搞科技园区，现在又做起房地产，事业是风生水起，而且走的还是阳光下的正道，上得了台面。 自那次以后，王照松也学乖了，暗中派人打探杨义，一了解吓一跳，港澳有些名气的场子谁不知道快手哥杨义，身边有一帮兄弟，连香港鼎鼎大名的陈副堂主都同他交好，自己就这么一个小场子，要搞死自己，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王照松也觉得亮子是手下留情了，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不会再去和亮子硬拼，暂时相安无事对自己最有利。 当然，对歪嘴周就不会那么客气了，每每想起那挥刀砍下的狠劲，王照松气得就直骂娘。歪嘴周也感到王照松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那天跑出来之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晚了一步，瓜哥带着一帮人很快就冲到他的住处，不由分说绑了就走，拖到王照松面前。 “歪嘴周啊歪嘴周，你他娘的，还真砍啊！”王照松说着，一脚就踢了过去。 “松哥，也是万不得已啊，不砍那亮子不放过我，我......” “要你吃屎你也吃，怂货！喊你过来好吃好玩伺候着，就是这样报答大哥的。”王照松越说越来气，又是一脚。 “松哥，我错了！要杀要剐由你吧。”歪嘴周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意识到了，这王照松就是一蠢蛋，搞钱不成惹了一身骚，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算计了，当什么大哥。 可是现在落在他的手里，轻易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能先服软，脱身再说。 “我杀你剐你干什么，你当时怎么对我下手的，现在就怎么对自己吧。”王照松使了个眼色，瓜哥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丢到歪嘴周脚下。 一小弟帮歪嘴周解开手上的绳索，瓜哥盯着他，“自己动手，还是叫哥们帮忙啊。” 歪嘴周自知难逃一劫，一咬牙，拿起刀手起刀落，“啊”地一声斩断小手指，狠狠盯了王照松一眼，“我可以走了吗？” 王照松心中一惊，这歪嘴周还真是狠角色，那就到此为止吧！挥挥手，转过身去，歪嘴周咬着牙趔趄着离开，后来不知去了哪里。 ………. 这金科长一行换到贵宾房，马上开战，金科长急于想验证亮子教给他的方法是否灵验。亮子在一旁看了几局，感到没什么意思，独自坐到茶几边泡茶，自斟自饮。 亮子心中思量，这王照松今晚会不会露面？不至于搞什么名堂吧！正想着，服务生端着一大盘水果进来，后面跟着的竟然就是王照松。 只见王照松快步走向前来，“亮子兄弟，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怠慢了。你来也不打声招呼，要不是碰到，可就委屈在普通间玩了。” 亮子站起来，看着王照松，“王老板，生意不错啊！朋友带我过来的，怎么好麻烦老板你呢！” “兄弟，这就见外了啊！你能来，是看得起我这老同学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王照松比之前看起来沉稳很多，放低自己，客客气气的，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亮子当然明白，眼前的只是假象，这王照松心里想什么，自然清楚。都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话对罗总之类的人合适，与王照松的恩怨是解不开的了。 麻将台那边，金科长胡了一把筒一色，显得有些兴奋，“杨老弟，你是我的福星啊，看来以后得带着你来才行，连输几天了，今天报仇雪恨。” 其中一个，似笑非笑地说道：“金科长，是不是哪位高人指点，手法看不懂啊，一把都没胡到，见鬼了。” “见什么鬼，是昨晚干什么坏事了吧。”金科长调侃道，众人哈哈大笑。 王照松看过去，小声说道：“这叫金科长的是你朋友？” “对啊，他喜欢搓搓麻将，叫我过来玩一玩。” 王照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难怪今天他手气今天这么好！你怎么不玩几把，想捞一点，我来安排。” “王总，你是话里有话啊！我不是杨义，没有这个水平，再说对这个不感兴趣，只能赚点苦力钱。” “哈-哈！真人不露相，别谦虚了！以后想玩随时过来，保证让你满意。” “行，王总，你去忙吧，今天不是周末，估计他们也玩不了多久就会走。” 王照松陪着笑脸，唯唯诺诺离开了。对于王照松的示好，亮子心里是警惕的，今天误打误撞来到了他的地盘，想必一开始王照松也是吃惊的。 直到假惺惺和亮子套了一阵近乎，才确信亮子今天确实是陪朋友来玩，别无他意。此之前，在电梯见到亮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来搞事，特意叫来瓜哥，加派人手在四处巡查，以防再吃哑巴亏。 王照松走出包间，与站在外面的瓜哥耳语一番，只见几个人迅速撤离。亮子虽然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也能猜到，王照松笑脸的背后是一定有动作的，毕竟上次吃了大亏，以他的小人之心，对于亮子的不请自来肯定不放心。 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也是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大动干戈！ 亮子走到麻将台旁，金科长身边的筹码一大堆，看来今晚手气不错。坐他对面的垂头丧气，嘴里不停嘀咕：“今天怎么这么背，三飞都胡不了，你们单钓、卡隆说来就来，邪门了。” 又打了一阵，眼看时间不早，轮了一圈就结束了。打得不算大，金科长赢了三千多，对他来讲这点钱不算什么，可是在麻将上赢的钱，似乎特有成就感，高兴的不行。 下电梯出到大门口，服务生很快把车开了过来，刚上车，王照松跑了过来，“亮子兄弟，对不住今天没有照顾好，下次来一定电话，好好安排。” 亮子启动车子，摇下车窗，笑着说道：“老同学，谢谢了！倒是我这位朋友以后过来玩，不要把他当重点对象培养，走了，生意兴隆啊！” 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金科长问道：“这场子老板是你同学，没听你说起啊。” “曾经的同学，不过谈不上朋友，老乡而已。” “可是他好像对你挺不错的，今天换贵宾房，应该是冲着你的面子。” “这种人还是少理为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背后就是一刀，黑的很。” “刚才你说什么重点对象培养，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同他打个招呼，别在你身上打主意。说来话长，以后来这里玩，自己约熟悉的人玩可以，他们帮忙约人喊你，这样的局千万不要参与。” “亮子老弟，谢谢你提醒！也是，我们就是玩一玩，同专门吃这碗饭的赌徒打肯定吃亏。对了，你教的方法挺管用，你又不打麻将，背后一定有高人。” “金大哥，这麻将小小娱乐下就行了，每一种玩法背后都有很多道道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十赌九输，为什么？多少老千在这种场子里寻找猎物，遇到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路聊着，就到了金科长家楼下，自始至终，亮子都没有问起楼盘审批的事情，就像没有这回事一样。 金科长下了车，走到驾驶室旁停下来，“老弟，手续马上下来，准备开工把！”说罢眨眼一笑，进了大门。 陪了一晚，不提这事，等的就是这句话。亮子哑然一笑，和官场人士打交道，心一躁，肯定完蛋。对方明明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就是不开口，真能急死你。 第57章 楼盘开售啦 一块石头落地，第二天亮子马上通知胡总准备进场，在办公室召集大家开动员会，明确分工，叶佩萱负责文案策划宣传推广，主管行政事务；孙成哲和蒋娜负责销售，内外联络工作；新招的马工做工地监理，其余各就各位。 考虑到杨光和施工队胡总在科技园建设中默契的配合，又把杨光调到启源花园工地，负责工地上建设的一切事务安排，让爆破组的朱飞接手他的工作，任科技园管理处经理。 1997年7月1日，启源花园正式动工，剪彩仪式上，彩旗飘飘，锣鼓喧天。那一天，恰好是香港回归日，国人振奋，让亮子倍受鼓舞，印象深刻。 好事多磨，经过几个月的等待，启源花园终于破土动工，按照计划，花园分作三期，第一期启名苑10栋22层，第二期启廷苑12栋25层，第三期启欣苑13栋28层。 全部计划精装修，便利拎包入住。楼盘推广亮点是海景房，交通便利，配套完善。另外两块地，其中小的那块二楞参与出资，亮子和他的股份比例为2:8，计划修建酒店和办公楼；另一块地打算建商业广场，购物、饮食，影院一应俱全，杨义参与出资，股份比例3:7，亮子占七成。 施工队伍一进场，售楼部便启动内部认购，亮子需要尽快回笼资金，要求大家发动亲朋好友资源。启源花园价格定在2800元每平，这在当时也不算低，毕竟这地理位置不错，未来具备极大的想象空间。 袁倩倩虽然没能和亮子谈成朋友，也不至于成为仇人，她是现实主义者，启源科技园还有业务可做，偶尔也就会和亮子联系。 她就住在楼盘对面的村民出租屋里，花园开工的情况一清二楚，内部认购，意味着折扣，亲自找到亮子，想要一套70多平方的二居室，亮子给了7折优惠。 范副局已经荣升局长，他没有露面，袁倩倩和她堂姐来的，订了一套大三房，118平；游处长、唐副指挥长也各预定了一套三居室，都是7折优惠。 一时间，知道消息的陆续过来，看了现场之后，纷纷下定。高才、向阳要了三居室，港商罗总更是带了好几个人，一口气定了6套，基本是6、70平的小二房，一看登记的还不是本人名字，都是妙龄女子的姓名，其中就有苏影。 内部认购积极，一是价格优惠抢购，二来也说明大家对这楼盘的未来看好。重头戏在预售上，亮子和团队开会时，制定了一些策略，预售一律9折，就是要让来看盘的客人，感觉晚一步就是损失，不仅折扣没得谈，房子结构朝向选择的余地越来越少。 第一期地基打好，开始建第一层时，正式对外预售楼花，可是没有实现预期，来看房的人不少，落定的却不多。 原因在哪里？亮子要孙成哲一一与那些客人联系，了解他们的想法，才明白，这一带附近连个像样的幼儿园和小学都没有，之前极力宣传海景，商业中心，酒店什么的，却忽略了家长们最为关心的，是孩子读书的问题。 前进村委旁边有一所小学，校园面积不小，却只有一栋教学楼，一栋办公室。年久失修，显得陈旧不堪，球场跑道等文体设施陈旧老化，植被绿化无人管理杂草丛生。 亮子当即找到潘支书，表示愿意资助学校的意向，捐建一栋教学楼，添置教学器材，改善美化环境。条件是启源花园业主小孩可以入学该校。 这潘支书一听，自然是满口答应，又一起去了趟教育部门，表达了捐助学校的意愿，领导也乐享其成，作为兴师重教榜样，在教学楼完工后，还送来锦旗以资鼓励。 同时，小区规划略作调整，把之前计划修建垃圾处理房的地方改建为幼儿园，垃圾处理房移到小区外公共区域，由启源地产公司出资建设。 这样一来，启源花园宣传再添亮点，幼儿园到小学，近在咫尺，家长们担心的主要问题解决，看房的人每到周末络绎不绝，落定率大幅提升，销售步入预期轨道。 资金还是有些紧张，亮子更是想加快进度，于是联系了郝明，恒毅投资公司有地产信托产品，希望能获得短期融资。 前几年，不少地产公司暴雷，让房地产信托产品损失惨重，因此对于该行业的投资慎之又慎，郝明多次来现场调研，回公司力促此事，公司高层也亲临现场，一呆就是一天，终于同意合作，投资500万。 资金紧张局面缓解，楼盘建设进度、房子销售、资金回款形成良性循环，一切步入正轨，亮子终于放下心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本来就显黑的亮子，近段时间天天在现场督战，正是盛夏时节，骄阳烈日来回奔波，晒成了黑人。 亮子“拼命三郎”的精神同样感染了身边的伙伴，个个精神饱满，激情投入，不分昼夜忙碌，这样一来，亮子的具体事情慢慢就少了起来。 自从那次在电话里骂了雪梅，亮子也有点后悔，这雪梅估计是想让他断了念想，故意这样做给自己看的，雪梅何尝不想治好哑巴，她做梦都想。 后来强叔来电话说，雪梅每天按时吃药了，站在岸边练发声，这让亮子很是安慰，这雪梅，无论亲情还是恋情，无论今后怎么样，是一定要照顾的。 那一段时间，亮子为着楼盘开发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雪梅吃药三个月，亮子无暇回去接，雪梅也说农家乐离不开，亮子只得打电话给济世堂的陈老讲明情况，陈老脾气还是很臭，不过医德彰显，答应配些中药。 亮子让孙成哲去了一趟广州，准备了大红包，一箱玉冰烧和茶叶。陈老见着人，比起在电话中脾气好多了，教孙成哲如何按摩哑穴，并使用特制药膏热敷。 孙成哲一回来，问清楚情况，亮子马上把中药和药膏寄回老家，电话叮嘱强叔，叫雪梅一定要坚持服用，千万不要间断。又打电话给姐姐，告诉她穴位按摩方法，每天坚持给雪梅做哑穴按摩和热敷。 一忙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又到年关。向阳的水厂建起来了，正在安装调试设备，瓶装水就叫“山泉”，叶佩萱在一次吃饭中，想了一句广告词，“喝山泉，更健康。” 向阳一听，拍案叫好，春节的时候，亲自给叶佩萱一个大红包。后来，“喝山泉，更健康”广告语家喻户晓，“山泉”纯净水畅销市场，文化的力量可见一斑。 最困难的时光似乎过去，亮子每天关注着销售数据，对启源地产来讲太重要了，首战告捷，则乘势而上，就怕不温不火，陷入泥潭。 前车之鉴，干妈那时候做地产，同时启动几个项目，结果资金链断链，不得不壮士断腕。亮子吸取其教训，三个项目没有同时开建，担心的也就是这个。 于今，一切进展顺利，启源花园完全竣工要到1999年去了，另外两块地皮，亮子计划1998年中启动，从现在开始进行规划设计，启源花园开建遇到些麻烦，设计上有些仓促，这次时间足够，要总结经验教训，设计上更加周全，各路关系处理稳妥，搞出些名气来。 这段时间，亮子和二楞联系不多，听说酒店承包又增加了一层，生意应该还不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春节刚过，却出事了。 第58章 二楞出事了 事情还得从歪嘴周说起。 自那次无可奈何自残之后，歪嘴周带着几个小马仔，跑到城中村里躲起来，他担心王照松一旦反面，又派人来找麻烦。 原本想着投靠王照松，找到一条发财的捷径，没有料到，事与愿违，不仅没有搞到钱，反而掉了一根手指头，实在是倒了八辈子霉运。 依靠控制着几个女子出卖色相，勉强搞些钱度日，可是总不能这样下去，伤势稍好，歪嘴周琢磨着怎么样出去弄钱。 王照松是指望不上了，还得躲着他，就想到了阿勇，与阿勇谈不上有什么很深的交情，但毕竟在自己手下干过，听说现在包下酒店客房，做起二房东生意，混得还不错。 这阿勇虽说没有什么头脑，人还挺仗义，二楞也是看重他这一点，和他合作经营酒店客房，主要由阿勇照看着，自己平日里也不用怎么去管。 歪嘴周就联系了阿勇，说是好久没见了，喝点酒聊聊天，其实是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路子。阿勇也不知道发生在歪嘴周身上的事情，就当是老乡见面喝喝酒，没别的什么事。 两人见面，在一家小餐馆酒至半酣，了解到情况的歪嘴周动了心思，城中村里的消费太低，那几个女孩也赚不了几个钱，如果住到酒店里来，客人有的是，这些女孩一番打扮后，还是有吸引力的，每次赚的也会更多。 而且，一旦熟悉酒店运作的情况，就可以再多找些女孩，把她们安排到不同的酒店里去，这样何愁赚不到钱。眼下关键是阿勇要同意合作，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歪嘴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阿勇，刚才你说生意一般般，每晚入住率不是很高，哥给你出一主意，不仅生意火爆，你个人还会有额外的收入。” “那好事啊，周哥，快点说来听听。”阿勇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催促道。 歪嘴周一看阿勇动心了，低声说道：“阿勇，来这里混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搞钱吗！酒店里住几个靓妹，客人不出酒店就能享受到温柔服务，到时你我分成，不仅钱赚到了，你这客房的生意也会更加好。” 阿勇一听，眉头一皱，有点担心道：“可是，周哥，我是和别的人合作的，如果他知道了，不好吧。” 歪嘴周不认识二楞，但听阿勇聊起过，二楞还经营了旅馆，于是说道：“阿勇，你傻啊！你的拍档有别的财路，你呢就靠这个发财，再说了，这个还给客房带来生意，你也多了条财路，跟钱过不去吗。” 歪嘴周这样一说，阿勇觉得也在理，那就先不同二楞讲，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事，又不损害他的利益，反而提高了入住率，对大家都是好事情。 “周哥，那就试试。不过我跟你讲，不要搞那种害人的事，只能你情我愿做买卖，尤其是不要电话骚扰，人家不愿意，千万不能搞事情。” 看到阿勇答应，歪嘴周心花怒放，忙不迭点头，“阿勇，你放心，又不是一锤子生意，长长久久做下去的，只求财，谁也不想搞事啊。” “那就好，客人信息我会提供给你，我的那一份可一分不能少啊。另外就是，我拍档二楞你要不要见一下？” “他就不见了，以后再说吧！你也当做是不怎么清楚，万一问起，就说这些女孩自己住进来，现在不少酒店为了招揽客人，不都这样干吗。” 见面后没两天，歪嘴周就安排几个女孩住进酒店的一间客房，一段时间后，客房入住率果然提升不少，主要是回头客增加了。二楞还特意问过，怎么生意一下子好起来了，给阿勇搪塞了过去。 其实这哪能瞒得了二楞，这一套路他也熟悉得很，一了解就知道了是什么原因，只是不知道阿勇是和歪嘴周串谋一起搞的，背后还得了好处。 二楞装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旁敲侧击了阿勇，一定要好好留意，千万不要弄出事来。 然而这种事情哪里注意的了呢，一天晚上，一个中年男叫了一个小妹过去服务，一番鸳鸯浴活动后，小妹准备拿钱离开了，中年男却没有给钱的意思，小妹喊了好几声不见动静，感到不对劲，一摸鼻孔，天啊！没气了，吓得连滚带爬回到房间。 小妹马上电话联系了歪嘴周，说出了人命，歪嘴周也慌了，哪里还敢来酒店证实，赶紧通知另外几个就跑路了。 慌乱中客房门都没有关，巡逻的保安见状，进去一看，才发现了情况，立即通知了阿勇，阿勇见事情大了，立马又告诉了二楞。二楞跑过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控制了。 原来保安不仅通知了阿勇，还及时报了警，二楞稀里糊涂被抓了起来，几个没来得及跑的小妹也一同逮住了。 事情出得突然，亮子是第二天下午才接到二楞女朋友的电话，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多方打听知道关在了哪里，但是不能见人，而且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一问二楞女朋友，她也只知道大概，据说是酒店客房一位客人寻欢作乐后挂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有人作案，还是意外事件。 这事恐怕就大了，不知道跟二楞有没有直接关系。亮子只得跟义哥联系，说了二楞的事情，希望通过义哥的关系，了解到真实情况，然后再想办法。 一个星期后，杨义打探到了消息，那客人倒还没有挂，据说是兴奋过度引起脑溢血，抢救过来了，但基本上瘫痪了，可能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还好，人还没有死，真的出了人命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也不是那女子所为，确实是发生了意外，这样二楞就算有事，也不至于太重，就看怎么定性了。 既然抓了进去，轻易出来不可能了，杨义通过特殊渠道的关系，了解到定性为容留妇女卖淫罪，二楞坐监不可避免，只能是尽可能判的轻一些，毕竟事实上二楞没有参与其中。 狗日的歪嘴周没有被抓住，二楞的女朋友吓得六神无主，当亮子告诉她二楞可能会被判蹲监狱的时候，这女的突然就冷静下来，她想的可不是二楞是否在里面受罪，而是自己今后怎么办。 这女的原本也是吃青春饭的，一听说二楞会吃牢饭，在亮子为二楞的事情奔忙的时候，盘算着偷偷转让了两家旅店，拿着钱离开了深圳。大难临头各自飞，所谓感情还真就是一张窗户纸，风雨一来千疮百孔。 亮子在外面尽力活动，请了律师，连同阿勇，也出手相助，尽管这次是因他贪得无厌才搞出的事情，毕竟当年他曾透露消息给二楞，才及时救下义哥。这件事，杨义知道，亮子一直也记得。 后来，判决下来，阿勇一年八个月，二楞一年，正常来讲，歪嘴周跑路，阿勇定性为主犯的话，至少3年以上，算得上是轻判了。 二楞的女朋友转让了旅店，连同留下的钱财，被席卷一空，跑得无影无踪。二楞一年后出来，身无分文，没有容身之地。他才知道自己经营的旅店，被那婊子转让了，如今一无所有。 好在有亮子这个兄弟，当亮子带着他去看投资的那块地产，眼前的大楼已经建到十多层，并且告诉他，这栋大楼按酒店设计的，振作起来，将来好好管理。 当然，这是后话了，容后再述…… 第59章 情路漫漫 恒毅公司投资了启源花园项目，郝明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有一段时间经常来前进村。亮子知道，郝明借工作之名，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叶佩萱。 这叶佩萱，来公司之后表现可圈可点，讲原则，有计划，能组织，做事雷厉风行，已经表现出职场女性的诸多特点。 可是对于郝明的意思，却视而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在她眼里，郝明不够优秀？郝明进步应该是相当不错的了，进恒毅公司不到两年，已经升为投资部经理助理，开始独立操盘投资项目，在公司渐露头角。 叶佩萱对郝明不冷不热，以同学相待，郝明每次想切入主题，叶佩萱就顾左右而言他，毕业至今毫无进展。 一天，郝明来到亮子办公室，郁郁寡欢的样子，直接问道：“叶佩萱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我的心意她不懂吗！” 亮子示意坐下，“老同学，这种事情问我，三岁小孩都比我强，我自己都是一头雾水的。” “亮子，你现在这么牛，身边是不是围着一群靓女，介绍介绍些经验。”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吗？吓都吓跑了，还一群，还经验，什么都没有。” 亮子黑黑瘦瘦，不修边幅，常年就是一双运动鞋，走在外面女孩还真不会多看一眼，甚至还会“敬而远之”。 “不会吧，我可是诚心的啊，你说，这叶佩萱是不是眼光很高啊！”在郝明眼里，于今的亮子今非昔比，万万也不会想到他的心里装着雪梅，要知道，雪梅可是一个哑巴，在世俗的偏见里，完全走不到一起了。 “眼光高不高，我不知道，不过你介绍来的叶佩萱工作上相当出色，还得感谢你啊！来，喝茶。” “谈什么工作表现，现在重点是了解她的感情世界里，有没有我的一点位置。”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你问过了？满肚子的学问不会跟我一样，什么也不会表达吧！” 亮子这么一说，郝明一时语塞，自己确实没有表白过，只是认为对方会理解，当然也担心遭到拒绝，那岂不是很尴尬。 “那还用说吗！我经常过来，一半是项目，主要是为了她，都是聪明人，不明白吗！” 亮子喝了一口茶，指了指郝明，“终于说实话了，什么叫重色轻友，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合着你来我这里，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眼里全是叶佩萱啊！” “来，抽一支，堵上嘴，转移话题也不用不着这样还损我啊！现在不是要你解惑吗！”郝明扔过一支烟，自己也点上。 “郝明，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亮子接过烟，打趣问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有就是在你这，笑话我的时候。” “好啦！一天到晚儿女情长的，要不这样，把叶佩萱叫过来，当面问清楚，怎么样？” “老同学，你能不能正经点，馊主意也不能这样出啊，这不是害我吗？” “这个事爱莫能助，我们说点正经的，你现在的公司发展前景行不行？” 郝明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几步，“靠你指点迷津是痴心妄想了，两个光棍谈不出名堂，我走了。” 还没有走到门口，巧不巧，叶佩萱进来了，“郝明，走啦，你不是要看销售数据吗。” “哦！看你一直也没拿过来，正想到你那里去呢。”郝明真是见风使舵，撒谎不打草稿。 接过报表，哈明装进包里，亮子看着他一声不吭，低着头喝茶。 “我说郝明，你是不是闲的，不用一天到晚往我们这儿跑，杨总挺忙的，你那500万还能跑了不成。” 冤不冤啊，弄来弄去，现在叶佩萱和亮子是一伙的，自己倒成了外人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郝明心里那个堵，真的快要爆炸了。 亮子趁机打圆场，“叶佩萱，你这老同学的良苦用心要体谅啊，我再忙，还能忙过郝明，他可是资本大佬，以后要多多仰仗帮忙呢。” 郝明拿出一支烟，迟疑片刻，又放到茶几上，“我没有得罪你们吧，怎么合起伙来欺负人啦！佩萱同学，我有些小郁闷，来找发小析疑解惑，不行吗？” 叶佩萱抿着嘴，心里暗笑，还郁闷，还解惑，“哦！原来如此，你说来拿销售数据是假，真实目的是找杨总传道授业解惑，郝同学，有什么惑，说出来听听，要不要我给你解一解。” 郝明清了清嗓子，“叶大经理，这就不用劳烦了，男人之间的话题，女生还是回避的好。” “那行，我就回避了，你们继续深入交流。”叶佩萱说罢走出办公室，还不忘把门关上，冲着郝明射出一道锐利的眼神。 郝明禁不住就摸了摸胸口，好像被射中一样，拿起茶几上的烟，亮子看着是好气又好笑，连忙帮郝明点上。都说恋爱中的男女零智商，还没正式进入角色，郝明现在差不多就变成这样，好像挺怕叶佩萱似的。 郝明抽着烟，也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亮子，你说，刚才叶佩萱是不是听到我们说啥了。” 亮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郝明啊郝明，我是菜鸟我承认，你比我更菜，学校没教你，难道电影电视里头没看过！叶佩萱就算没听见，猜也猜得到，你看你刚才那熊样，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郝明也不接亮子的话茬，问道：“亮子，你真的跟我说实话，这些年心里就没有喜欢上一个女人，如果有，对方没有反应，你是什么感觉。” 看来郝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把亮子的话听进去。 “拿你真没有办法，实话跟你说，有，咱们的同学杨雪梅，满意了吧。” 郝明一惊，差点烟都掉地上，“雪梅，这么几年你没有谈女朋友，就是因为雪梅，你开什么玩笑。” “也不完全是，我也没同他明说啊，现在拼事业，这方面真的没太多心思，只是心里感觉，感觉和她在一起最舒服最坦然。来广东也有一二个，有那么点意思，没开始就散场了。” 郝明又站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亮子这人不仅事业上让人刮目相看，在感情上也是与众不同，雪梅什么都好，可毕竟是哑巴，就像现在两地分开，连电话交流都不成。 “亮子，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看法。前段时间，二楞出事，我既没钱也没关系，帮不上，你跑前跑后，和义哥出钱出力，我还挺惭愧的。想想，毕业后你都成老板了，我不过比你多读四年书而已，所以我要加油，否则对不起干妈叫我们三剑客。” 郝明抽了口烟，又继续说道：“亮子，重情义，佩服！我脑袋真是进水了，纠结于这个干嘛呢，能成则成，不成拉倒，谈个朋友如履薄冰，还有什么劲，先把事业干起来再说，向你学习。” 亮子会心一笑，今个是怎么啦，两个大男人交流感情的问题，“郝明，你这算是悟道了吧！谈起这个我得顺便问一问，你那哥哥怎样啊，我姐姐有点痴情，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等他呢。” “这事问过我哥，他也没有明确表态，总说忙，没有时间，和你差不多德行。” “你看，说他们的事情又扯上我了，那郝理哥在这边有没有谈女朋友嘛？” “实话同你讲，好像有，我上班之后很少过他那里，有一次见过，一起吃的饭，感觉关系不一般。” “那我姐怎么办呢，他们之前到底交往过没有，家里劝过我姐，就是听不进去，这感情的事情真是一团乱麻。” “不是吗，我们也一样，这或许是出来闯荡的代价。一下子讲不清楚，不聊了，今天听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走了。” 看着郝明离去的身影，亮子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代价！得失之间，都有代价，感情如此，事业也一样。 第60章 激动的泪水 外出闯荡，无论风雨兼程都不怕，但在个人感情上，却不愿吐露心声，反倒成了大姑娘，事业上的勇气可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郝明是这样，亮子也差不多如此。 兄弟间的一番有关感情的交流，触动了亮子，雪梅之前之所以抗拒吃药治病，很大程度原因来自自己，自己什么态度都没有表示，她一个哑巴姑娘能说什么。 亮子决定一改之前含糊的态度，告诉雪梅自己多年来潜藏在心里的喜欢，不要让雪梅误会治好哑巴是前提，就算这一辈子治不好了，也是心头之爱。 拨通了强叔家里的座机，强叔很快就接了电话，“叔，雪梅怎么样啊？” “很好！正想着这两天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一个天大好消息，梅儿可以讲出简单的一个字了。”听得出来，强叔有些激动。 “是吗！她在，在不在身边，快点喊她来听电话。”亮子的心砰砰直跳，来的突然，毫无思想准备。 亮子听到强叔在喊：“雪梅，亮子的电话，快点快点。” 静静地，亮子觉得好漫长，也好紧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雪梅刚领养过来没多久就生病变哑了，差不多二十年没有听见她喊亮子哥，能不激动。 过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亮......亮......” 是雪梅，是雪梅在叫他，这一刻，亮子彻底破防，眼泪夺眶而出，“雪梅，是亮子哥，亮子哥喜欢你啊！” 一阵沉默，雪梅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子......子......” “雪梅，不要急啊！慢慢说，慢慢说，我听着呢。”亮子由哭变笑，欣慰的笑。老天爷终于开眼，济世堂陈老神医再世，让多年失声的雪梅回来了。 “哥......哥......” “哦！我听到了。雪梅，继续好好吃药，练声，我抽空回来看你，接你来深圳。” “爱......爱......爱你......” 雪梅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最后终于连续说出了两个字——爱你！这两个字在她心里埋藏了多少年啊！今天终于亲口说出来了。 她的坚强和勇气，她的纯情和善良，再次让亮子泪崩，之前差点糊涂，还好没出问题，没有什么比听到这句话，让人开心的了。 “雪梅，我也是，爱你一辈子！听叔的话，好好治病，我会回来接你的。” “好......好.......哥.......” “那你休息会，现在还不要讲太多话，把电话给叔吧！” 强叔接过电话，“亮子，这药还真行，到时要亲自登门谢谢那位神医，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呀。” “是啊，叔，对了给你讲一个事情。我这边正在开发一个楼盘小区，大概还要一年半载才能竣工，那青龙洞的开发可以准备了，一旦资金宽松点，就把钱打过来。” “好，这里不急，你看着办吧，不要影响你的正事。” “那我挂了，再联系吧。” 挂断电话，亮子依然兴奋有加，恍如梦中，这感觉真是奇妙，如冬日暖阳，似和风细雨，没有半点现实世俗的羁绊。 亮子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平时黑着脸（脸本来就黑）不拘言笑，听完汇报一个字“哦”，或者说明两句，就没有下文了，常常弄得下属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又不好意思多问。 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交代完工作，或者听完汇报，亮子还会耐心指点一二，聊上几句，甚至倒上一杯茶，请员工喝上一杯。 这一变化，女人最敏感，蒋娜和叶佩萱率先察觉，蒋娜跟孙成哲讲，老板肯定是谈恋爱了，而且跟以前不一样，一定是遇到特别喜欢的女人了。 叶佩萱一次汇报完工作后，也忍不住想探个究竟，“杨总，上次你们畅聊，看来效果挺明显啊，爱情的能量真是巨大。” “呵呵，我绷着脸，你们也说，现在笑脸，难道也不行？”亮子知道叶佩萱想说啥什么，故意装傻。 “上次在办公室交流大半天，老板你是遇到真爱，对员工和蔼可亲了；郝明也变了，变得不来公司了，也不联系我了。”叶佩萱语气揶揄，满脸淡然。 “叶大经理，我可得声明，没有给郝明出任何主意，不信，你亲自问问原因。至于我的真爱，不是现在才有，早就有了。” “是吗！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亮子和一帮员工，年龄基本差不多，工作之外，生活上处成了朋友。当然，主要是亮子从来不会摆谱，还是以前农家孩子模样，朴实无华，还常常成为他们开涮的对象。 “别那么多好奇心，该好奇的方向是郝明，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连我都不联系了。” “老板，我哪是好奇，是想祝福你！郝明，不联系就不联系呗，他一天到晚找项目投资，天天歌舞升平的，看不上我们做实业的，投了500万，以为自己是大爷啊！” “佩萱，听语气怎么酸酸的，人家来找你，你爱理不理，不来找你，你说人家是大爷，你要人家怎么办嘛！” “哎！就是榆木脑袋一个，孺子不可教也，不说也罢。”叶佩萱说着似乎有点生气了。 亮子心里暗笑，起作用了，“别在我面前之乎者也啊，有什么直接找郝明，我才高兴几天呢。” “哼！懒得理，没时间。” 叶佩萱个性和江荷有点类似，甚至更强，真要和她谈朋友，有郝明好受的。不过人就是这样的奇怪，一旦喜欢上了，那管今后会如何。 亮子隔三差五和雪梅通电话，就算是雪梅好久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也感到非常地满足。这样幸福了一阵子，想起了姐姐美娟，再这样痴痴等下去不行了。 于是就给姐打电话，“姐，我和雪梅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亮子，姐知道，天天和雪梅在一起能不知道，你和那个江什么的分手啦？” “谈不上分手，本来就没有开始，那次春节来家里纯属意外。” “姐也觉得还是家乡的好，外面的女人靠不住的，雪梅多好啊，是吧。” “姐，今天打电话主要是说说你，你跟郝理哥到底怎回事，还等什么？” “他跟你一样，在外面闯，忙嘛！他亲口说过要我等他的。” 这个傻姐姐，人家现在有女朋友了，还傻傻等，“这么多年了，尤其是现在，他给你说什么啊？” 美娟其实也是挺苦闷，郝理刚开始去广东，还常常联系一下，现在根本就不会主动打电话了，自己偶尔打电话过去，讲不了几句就挂了。 “他没说什么，只说挺忙的。” “姐啊，人是会变化的，郝理哥没有直接明说，是以为你会懂，怕伤了你的面子，这么久了，你应该明白啊。” 电话那头，美娟沉默了，其实她早就料到是这样，只是没有勇气承认，自欺欺人。 “亮子，我知道你是关心姐，姐明白了，明天就去相亲，满意了吧。” “郝理哥也是，当了小老板翘尾巴了，姐，我认识大把英俊潇洒的老板，到时给你介绍一个。” “你不用哄我，我一个村姑，你那里的老板也看不上，没事，放心吧！” “姐，我不是开玩笑，等着吧。对了，爸妈身体还好吗？” “放心，还好！就是妈老唠叨你结婚的事情，还以为你和哪个江荷好着呢。” “我和雪梅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他们吧，等我抽空回来再讲。” “行吧，不过知道了也没事，雪梅哪点不好啊，再说现在病治好有望，更没事了。在他们眼里，雪梅像女儿一样，只是没往那方面想。” 挂了电话，亮子真的琢磨起姐姐的事情来，自己都二十四岁，姐姐快二十七，不能再等了。 第61章 牵线搭桥 向阳的益康水厂设备已经安装完成，正在试生产。前几天拉了十几箱“山泉”来楼盘工地，免费给工人们饮用，又提了几箱到办公室，大家喝了都说口感不错。 在收集了大量试喝信息后，向阳就把纯净水的品质定了下来，准备大量生产。可是“山泉”牌名不见经传，销售成了问题，商超都要铺货，对资金造成很大压力。 一个周末，向阳来前进村请亮子吃饭，特意提到要及叫上叶佩萱，亮子就知道，这顿饭不会白请，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了。 果然，酒过三巡，向阳就说出了自己的用意。“叶经理，这水没有一点名气，推广起来有难度，你帮我策划策划，怎么样才能打开市场。” 那时候，宣传广告主要媒体只有电视报纸杂志，电视广告费用太高，纯净水不过是薄利产品，不太合适；报纸上倒是可以做一做，写点软文，登个豆腐块广告什么的，可是见效很慢。 只听叶佩萱说道：“唐总，一起聊聊，仅供参考吧！我觉得这水的推广吧，主阵地还是商超，完全铺货资金压力太大，可以考虑在价格上让利的办法，比如现结的，批发价的九折计算，周结的九五折计算，月结就是全款了。” 向阳静静地听着，读过大学的人头脑就是不一样，自己只想到铺货资金压力，人家就能想出应对办法， “有道理，来，吃些菜，慢慢说。” 叶佩萱继续说道：“这样子的话，至少会回来一部分资金，而且‘益泉’品牌放在店里，也算是宣传了，一旦货走起来，资金压力就会缓解。另外还可以使用传统手段，组织一支宣传小队，天天去社区、商业区等地方直接推广，买一送一，有奖活动等，几个月下来，品牌知名度也会相应得到提高。” “这个办法好，开着一辆小明包车，悬挂横幅‘喝山泉，更健康’，流动的广告。”向阳高兴地附和。 “唐总，这只是聊聊，只是大致思路，我抽空写个具体方案给你参考吧。” “那太好了，专业就是不一样，太谢谢你了！来，多吃菜。” 亮子听着俩人聊天，也不打扰，自斟自饮，看着两个人聊得差不多了，便说道：“向阳兄，我这里的才女，可不能免费试用了，知识是有价的，怕是得给个说法。” “杨大老总，行啊！是敬你三杯，还是今后你这办公室的水我包了。” “这你就不懂我意思了吧，不是给我什么说法，是给叶经理一个说法，要不怎么体现知识的价值！” “这我懂，一定有说法，难得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我先打招呼啊，别背后批评人啊！来，喝一个。” “两位老板，别埋汰我啊，唐总那是虚心，我班门弄斧了，随口一谈，讲什么说法呢。”叶佩萱淡淡一笑，还别说，这个时候，挺招人喜欢的。 饭后，叶佩萱先离开，向阳拉着亮子去一家茶馆喝茶，水厂这几天遇到一些麻烦，有几个人凶巴巴过来，说石场是他们的，扬言不给钱叫他水厂开不成。 向阳心想，这石场是不是以前有什么纠纷，怎么这帮人说是他们的呢，亮子应该清楚，于是来问个明白，才好想办法对付那帮家伙。 “亮子，罗总的石场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有人过来说石场是他们的，要我滚蛋呢！” 亮子拿起茶杯的手，猛地放了下来，茶水四溅，“还有这回事，多长时间了？没完没了啦！” “就前段时间，开始以为是些小混混，没怎么理，后面又来了，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就来问问你，你认识这帮人？” “应该是那王八蛋，是这样子的，之前的老板打麻将抽千骗了罗总的钱，被发现后拿这石场抵债，转给了罗总。他拿罗总没办法，见你新来办厂的，欺生呢，看能不能敲诈几个钱呗。” “哦！原来是这样，那下次来，我就不客气了。” “向阳兄，这个事不用担心，下次他们再来的话，你打我的电话就是，我来收拾他们。” “行吧，先谢谢你，亮子。” “跟我讲什么客气，这王八蛋还是我同学呢，高中时就结下梁子了，搞得我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没有，才出来打工的，第一份工作，在玩具厂，有缘认识了你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二十岁出来，现在都二十七八了“向阳不无感叹道。 “向阳兄，二十八啦，是不是眼光高挑花眼，没见你谈女朋友啊，在老家的话小孩差不多上学了。”亮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恰如其分转移了话题。 “兄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父母天天催，说无论如何今年得带一个回去，别说没时间，就是有空闲，也得看缘分，你说是不是？。” 向阳讲的在理，亮子深有体会，试探的问道：“你对女朋友要求怎么样嘛？身高、体重、颜值、地域、学历什么的。”亮子是半开玩笑半当真。 “亮子，近段时间变化挺大，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关心过哥啊，还身高体重颜值，还有三围呢！你讲究的是这个吧，难怪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对我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着对眼，温柔贤惠就好。” “你这叫什么，没有要求的要求是最高的要求！而且我纠正一下，我有女朋友，在老家呢！” “真的假的，从没听你提起，说大话吧。”向阳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老弟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有就是有嘛，你没有就是没有啊！要不，我给介绍一个。”亮子似笑非笑，想到了姐姐，姐姐长相也不错，和向阳年龄差不多，都是农村出身，觉得还挺合适的。 向阳狐疑地看着亮子，“你今天这么好心肠，应该不会是差钱吧，再说我也没有。要不，就是自己有女朋友了，寒碜我。” 亮子抿抿嘴，举起茶杯，“我可是诚心的啊，你表个态吧，是先看相片，还是先看人？” “看相片有什么意思，肯定先看人啊！”停了停，摸摸亮子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脸，“没发烧，我可当真了。” “当真就对了，人生大事，亮子岂敢玩笑，这事包在我身上。”亮子拍了拍胸脯。 “那今天我这餐饭太值了，产品销售，地痞搞事，女朋友，全搞定！亮子，你这是比亲兄弟还亲，让我怎么感谢你。” “感谢的话留作以后，人没见着，也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呢。” “亮子，这我相信你的眼光，现在问题不是我满不满意人家，是人家满不满意我。” “向阳兄就是谦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好约人家来。” “这是头顶大事，随时来啊！对了，她在深圳吗？” “在老家，是我老乡，我知根知底的，你一万个放心。” “好，我随时恭候她的到来！” 又喝了一会儿茶，各自回去。亮子之所以想尽快给姐姐介绍对象，一方面是年龄确实也不小了，再就是姐姐投入到新的恋情中，尽快走出那单相思的阴霾。 当然，作为姐弟情深，姐姐受了委屈，也是想让郝理瞧一瞧，你不是出息了吗，在外面谈了女朋友，连句话都没有，让姐姐痴情苦等。 行，你现在爱理不理，那我姐就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第62章 惊喜 亮子刚开始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问向阳个人感情上的事情。哪想到，遇到的是“火烧眉毛”的情况，如果真的促成姐姐和他俩，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向阳走后，亮子喜不自禁，马上拨通了农家乐的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一看时间，已经快半夜了，正想挂掉，电话通了。 “亮...亮...亮子”是雪梅接的电话。 “雪梅，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睡啊？” “我...我...睡...睡这。” “不是姐姐睡农家乐，你回去住吗？” “我...我也...住...住这，好...好...接...接电话。” 雪梅结结巴巴，亮子还是听出了意思，住在农家乐是为了方便接自己的电话。亮子感到，说话比以前要连贯，再过些时间，说不定就能完整表达一句话了。 “那你去喊下姐姐，我有事找她，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呢。” “好...好...等...等”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姐姐的迷迷糊糊的声音，“亮子，什么事？” “姐，特大好消息，弟弟我千辛万苦，终于给你找到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老板。” “我的天，吓我一跳，这么晚来电话，就为了这个事。”美娟摇摇头，接着说道：“明天天还会亮的，老弟你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姐，等不及了，那老板要见你，你快点过来，机不可失。”亮子兴奋，姐姐却轻描淡写： “一口一个老板，是找对象不是找老板。今天困了，明天再说吧，你早点休息。”说完就挂了电话。 “喂，喂......”这姐姐是怎么回事！真是船上人不急岸上急。亮子郁闷地收起手机，起身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去睡觉。 刚刚上楼，进到客厅，手机响了，是农家乐的电话，莫非是雪梅睡不着打来的。 一听却是姐姐的声音，“亮子，你刚才说什么老板，是哪里人，多大年龄了？” 亮子心里暗笑，这下知道急了，“困了，明天天还会亮的，再说吧！” “少跟我来这一套啊，刚才被你吵醒了，迷糊着呢，去洗了个脸，现在清醒了。” “哦！是这样，你清醒了，我犯困了，明天...” “什么明天明天，现在说，老妈念叨得越来越厉害，我扛不住了。” 姐姐语气软下来，亮子想着就好笑，“他叫唐向阳，二十八岁，福建龙岩的，开了两家水厂，刚在我开发的花园买了房子，长相嘛，谈不上英俊潇洒，比那个郝理要强。” “亮子，听你这么一说，姐没有信心啊，人家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看上姐呢！” “那你就错了，向阳哥也是农村出来的，很勤奋，是个朴实的人。我跟他讲了，是老家农村的，他一点都不介意，没问题。” “是吗！这么说，那唐向阳不知道你是把姐姐介绍给他吧！” “留点悬念，到时让他惊喜惊喜。”亮子有些得意，向阳怎么也不会想到，介绍的女朋友竟然是他的亲姐姐。 “会不会是他看在你面子上，敷衍的呢，你还当真了！” “他还敷衍什么呢，和你一样，家里天天催了！解决了这问题，感谢我都来不及，只要你满意，没问题。” “亮子，怎么对姐这么有信心呢，哄我开心吧。” “二十岁吧哄你开心，现在来实际的，女大当婚，把姐嫁出去。” “心够狠，我又不要你养，那怎么安排？” 亮子又想笑，姐姐看来也是急的，“向阳哥说不看相片要见人，还怎么安排，过来呗。” “就直接过去相亲，没有思想准备呀，要是没被看中，灰溜溜地走人，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就算了，我要睡了。”亮子故意激一激。 “那我和雪梅商量一下，很快给你电话，你去睡吧，挂了。” 亲情让人温暖，亮子想起姐姐小时候对自己的照顾，就特别希望她有个好归宿，以后要是嫁过来，父母年龄大了接过来深圳就是。 第二天下午，姐姐就打来电话，说和雪梅讲好了，坐隔天的大巴车，大概是早上7点到宝安都之都酒店。 这效率还挺快，姐姐应该是上心了，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安排的，亮子没有多问，马上打电话告诉了向阳，这向阳嘴上说好好，心里也在纳闷，亮子还真的行动了。 都之都酒店是宝安新城当时最为高档的酒店，离亮子住的前进村并不远，酒店前有一块大草坪，平常不少人在这里休闲散步，旁边有一临时停车场，中长途汽车临时在这里停留上下客人。 亮子一大早开车来到都之都酒店，向阳已经到了。“向阳兄，表现还可以。” “你牵线搭桥，我哪敢怠慢！”向阳说着，伸着脖子朝站口不停张望。 “这样，待会你接到了，直接去你水厂吧，我就不出现了。” “不行吧，又不认识我。别玩花样了，先去你家里，中饭我请客出去吃。” 正说着话，大巴进站了，“车来啦，你先过去，第一眼的感觉很重要，我在这里观察，看情况再说。” 亮子想和姐姐开开玩笑，就躲在一棵树下，车停下来，不一会儿，就看见姐姐下来了，长发披肩，穿着红色的圆领衫，下来东张西望。 亮子低头拨打向阳的电话，正想告诉他接的人已经下车，抬头一看，紧跟着又下来一个人，白色衬衣牛仔裤，那不是雪梅吗。亮子怕看错，眨了几下眼睛，仔细瞅瞅，真的是雪梅。 这姐姐，不声不响，一字不提，竟然和雪梅一起来的，是要给我大惊喜啊！亮子猛地从树后面窜出来，跑向大巴车，旁边的人惊讶地看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雪梅，雪梅，你也来了。”亮子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还没站稳，就直接抱住雪梅，“雪梅，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雪梅也是吓一跳，不知所措，等看清楚是亮子，急忙挣脱开来，“你...你...”雪梅看看周围，羞红了脸，低头拢了拢头发。 “还有谁的行李没拿？”司机在喊了。 美娟一听，差点误事，行李都没取呢。亮子赶紧去车底取出行李，两个大箱子，挺沉的。 “姐，你真行，雪梅来都瞒着，我以为农家乐走不开，雪梅来不了。” “想见心上人了，还什么农家乐，雪梅，是吧。”美娟取笑雪梅道。 雪梅只是满脸笑着，靠在亮子身旁，向阳像是没有他什么事似的，插不上嘴，尴尬地站在旁边。 “唉！向阳兄，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兴奋，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正式介绍，这是杨美娟，我姐姐，这是杨雪梅，我女朋友。” “美娟，你好！我是向阳，雪梅你好！亮子，你可真行，竟然也瞒着我，！” 美娟抿着嘴，微微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局促地站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向阳兄，没别的意思，担心你有心理负担呢！别在这站着了，先回家，一路辛苦了。”亮子说着，和向阳一人提一个箱子，“姐，你坐这位唐老板的车。” 不由分说，亮子拉着雪梅上车，也不管美娟是否愿意。向阳提着箱子，“美娟，坐我的车吧。”美娟这个气啊，雪梅一来，做姐姐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丢给一个刚刚见面的人。 回到前进村住宅，阿英已经做好早餐，摆了满满一桌。亮子还在惊喜之中，知我者，姐姐也，一年多不见，雪梅好像更漂亮了，修长的身材，亭亭玉立，尤其是那清澈的双眸，含情脉脉，亮子心里美滋滋的。 第63章 意料之外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早餐，无论是向阳还是阿英，都注意到了，这雪梅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小鸟依人状紧挨着亮子。 亮子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说道：“雪梅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变哑了，现在还在治疗，过些日子还要去广州复查。” 原来是这样，向阳心里还是挺触动的，这亮子看来不是一般的重情义。就算在老家两小无猜，出来创业怎么的也是身价千万的老板了，找个正常的姑娘，不算过分。 几个骨干员工，叶佩萱、孙成哲、蒋娜、杨光和亮子住在一起，正准备去上班，亮子一行人回来了，也一起上楼吃早餐，当知道老板的女朋友是哑巴，内心也是无比震惊。 对于他们的心思，亮子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在意，正幸福着呢！他们哪里了解雪梅，过几天给他们做上一桌菜，让他们开开眼界。 早餐后，美娟打开其中一个大箱子，里装的全是家乡特产，腊肉、腊鱼、腊鸭、卤豆腐、鸡蛋、蜂蜜。 “姐，你是把家里的仓库都搬来了，怕这里饿着。”亮子开玩笑道。 “这里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好吃，还贵得很，有好多新鲜的蔬菜拿不了，下次开车回去多带些。”美娟一边整理，一边说道，真是会过日子的人。 “姐，见着有份，得给向阳分一部分，拿到他水厂里去，开几餐小灶给他，就跑不掉了。” “没大没小，把姐往外里推，今天早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初来乍到，只管雪梅，把姐当空气。” 美娟嘴上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分出一部分装进一个布袋里，动作麻利，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 “向阳，这个待会放到车上，别看表面黑漆漆的，一洗黄灿灿的，一下锅，香气扑鼻呢！” 向阳连忙应道：“好，这才是美味佳肴。这个，亮子，她们要不休息下，中午我来接你们，去餐馆吃。” “好啊！姐，雪梅，你们睡会吧，一路上没休息好。” 美娟没有出声，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说道：“雪梅，你躺一下？我在车上睡了一会，不困。” 雪梅也摇摇头，表示不累，看着亮子，手里比划着，可能是有人在，她不想结结巴巴说话。 亮子懂她的意思，是想出去看看。“向阳兄，要不这样，咱们一起去你的水厂，然后到我的石场，科技园区，怎么样？” 美娟、雪梅第一次出远门，正兴奋着，哪里感觉到累，就像小孩一样，希望大人带着出去玩呢。 向阳提着那袋特产先下楼，亮子偷偷问道：“姐，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个子矮了点。” “哪里矮，一米七是有，不能拿我比啊！” “行了，随口说一说，高还能当饭吃啊！” 下了楼，亮子故技重施，拉着雪梅上车，启动车子就走了。雪梅回头一看，姐姐朝他俩挥手，禁不住也笑起来，“亮...亮...子，姐...姐...生...生气了!” “生什么气，争分夺秒给他们创造条件了。要她休息下说不累，不就是想让向阳带她出去走走吗！” “亮...亮子，怎...怎么...出...出来...的...都...都成...老...老板了” “雪梅，做老板的是少数呢，都是打拼出来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汽车飞驰着，快到科技园区，向阳的车子超车而过，速度极快，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亮子慢慢跟在后面，到了益康水厂，只见一群人在门口，正激烈争吵着。 向阳护着美娟，推开众人，走进门口，转过身来，朝着领头的烂仔说道：“这是我的水厂，再三警告，不要胡搅蛮缠。” 亮子定眼一看，领头的是瓜哥，果然又是王照松派来欺生的。这狗日的，真是哪都有他，那次真该让他断根手指头。 只见瓜哥恶狠狠地说道：“你是老板，也不打听打听，这石场之前是谁的，就来这里开厂，怎么也得拜拜码头，认识一下吧！不然...” 刚好今天亮子来了，向阳自然心中有底，“不然怎样呢？趁早离开，相安无事。” “哼！既然来了，今天就不会轻易离开，兄弟们怎么也得弄点烟钱吧！”瓜哥摸摸脑袋，盯着向阳，“也不多，以后每月五千，保你平平安安在这里发大财。” “要是我不答应呢！”向阳回应道。 “你不答应，那就看看身后这帮兄弟是不是答应了。”瓜哥退后几步，一帮混混纷纷把手伸进衣服里，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亮子坐在车里看戏，眼看瓜哥真的要动手了，才从车里出来，挤进人群，“瓜哥，别来无恙啊！” 这瓜哥一看，是亮子，他可领教过亮子的厉害，老板都被他整得够惨。瞬间满脸堆笑，双手抱拳：“杨，杨老板，你这是...” “瓜哥，正经事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乱来，是不是上次不过瘾，皮又痒了。” “杨老板，你这说的，我们来找口吃的，跟你没有关系啊！” “这是我姐夫，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还想怎么的，动手啊！” 瓜哥一听是亮子姐夫，顿时泄了气，这可得罪不起，“杨老板，对不起，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马上走。” 瓜哥一挥手，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走了。亮子对向阳说道：“向阳兄，暂时他们不会来骚扰了，放心吧。” “亮子，今天真是不巧，一来就让你姐遇到这个，美娟啊，刚才吓到了吧。” “吓不到她们，我们那里有练武的习俗，男女老少农闲的时候，喜欢练练，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得起风雨。” “这么说，我今后得小心了！”向阳笑着说道。 “是得小心点，我小时候，是经常被他们欺负的，打不过呢。” 美娟刚才还是担心的，这些地痞混混，身上带着家伙，一旦干起来，非死即伤，见亮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化解了，问道： “亮子，你认识他们？” “何止是认识，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王照松手下的，那个王八蛋，我来到这里创业，和他一路磕磕碰碰呢。” “就是那个仗势欺人，害得你读不成书的王照松？” “不是他，还有谁。现在在这开旅店，赌场。” “那你们今后得小心点，这些打手可是要钱不要命的人。”美娟不无担忧地说道。 “没事，干了好几次了。你说他们要钱不要命，其实就是见钱眼开的混混而已。” 向阳领着大家参观了工厂，从进水到瓶装出来，流水线作业，美娟和雪梅看着连连称赞，“没想到，商店里的瓶装水，还要这么多道工序，才能装进瓶子里，长见识了。” 向阳在一旁介绍每道工序的作用，沉淀、过滤、消毒...，“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马虎，时时检测，保证水的品质。” 参观完水厂，一行人又来到启源石场，科技园工业区。洪叔和朱飞已经在大门口迎接，亮子领着他们转了一圈，不时做些介绍。 尽管也听说过，可当置身其中，还是让雪梅大出意外：比想象的规模要大得多，没想到，短短几年，，石场、工业园，现在又建小区卖房子，亮子还真是出息了！ 经历了在水厂那一幕，看着眼前亮子的事业，美娟不由感叹：出来闯荡真是不容易，可是再难，外面的世界就是大啊！难怪现在家里的人都往外跑！ 眼看已是中午了，向阳说准备去餐馆吃饭，并问喜欢吃什么。雪梅一通比划，意思是她来做饭，回去吃。 向阳不知道什么意思，美娟明白，看向亮子，“亮子，你看呢，我也觉得回家吃好。” “那怎么行，今天太累了，这是向阳兄的心意，下午休息好，晚上再说吧。” 亮子这样子一说，雪梅不再出声了，美娟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建议道：附近有没有农家乐式的餐馆，去那里吃吧，实惠还能看看人家怎么经营的。” 就算是出门在外，这两姐妹还是不忘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亮子说道：“向阳兄，我这姐姐要替你省钱呢，走吧，村口有条小路进去就有一家农家乐。” 第64章 近在眼前难相认 四个人来到农家乐，看到沿着山坡，梯田似的建了不少敞开式棚屋，四周绿树成荫倒是挺凉爽。 大家找了位置坐下，叫来服务员点了这里的招牌菜猪肚煲鸡，和几个小菜。 向阳吃得津津有味，连说味道不错，美娟就说了，“这也叫不错，这算什么走地鸡，我刚看了，不过是圈在一片树林里，食槽里都是饲料，哪有我们那里真正吃虫草五谷杂粮的土鸡鲜嫩香软。” 雪梅也点点头，亮子说道：“在这里，这个味道已经不错了，当然不能和老家的比，是吧！快吃吧，早点回去休息会。” 吃完中餐，亮子给雪梅使了个眼色，趁美娟不注意，一起出了农家乐，开车回前进村。经过启源花园，亮子说道：“雪梅，这是哥开发的住宅小区，要不要进去看看？” 雪梅开心地点点头，亮子把车停下，一起走进售楼中心，前来看盘的人还不少，工作人员或仔细介绍，或带人去样板间那看房。 站在小区模型旁边，亮子饶有兴趣地给雪梅介绍这是幼儿园，这里是喷泉，“广东这里的小区讲究水为财，一般会建一个水池，天气炎热的时候，晚上还可以来这里散步乘凉。” 孙成哲看到了亮子，拿了两瓶“山泉”走过来，“老板，今天有空来指导工作。” 亮子看看雪梅，“带她出来走一走，销售怎么样？” “近段来看房的人明显增多了，成交量比之前要好，听说市区房子开始涨价，我们这里要不要变一变。”成哲又答又问。 “暂时不变，正好提高出房速度，另外两块地已经在设计了，回款理想，年底就动工。” “好的，老板，那你看看，我去忙了。” 孙成哲和蒋娜在小区也订了一套90多平的小三房，三成按揭，公司给了6折的优惠，基本是半卖半送。俩人负责销售中心的工作，非常的卖力，亮子很是放心。 看了一会，准备回去，才出售楼中心门口，干妈打来了电话，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湘菜馆了，亮子本来是想过几天带着雪梅去看她的，难道干妈知道雪梅来了？ “亮子，忙吗？” “干妈，你好！过几天正想来看你呢！” “你哪个曹大哥，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知道一点，不是在广州东站和广州天河城连开了两家中式餐饮店吗，怎么啦？” “看来你们联系也不多啊，我做餐饮他就联系多点，他的两家店关门了，约了他过来深圳聊一聊，你有空吗？” 亮子一听，颇为惊讶，没想到啊！曹大哥辛辛苦苦开发了不少中式蒸品，设计了专用设备，准备大干一场，连借带贷，倾尽所有，一口气开了两家店面，怎么说倒就倒呢？ “干妈，怎么会这样？生意不好吗？” “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主要还是盲目乐观，定位不明。你想想看，车站、商业中心人流量是大，可基本是匆匆而过的，不是特意来用餐的。你价格不低，餐厅装修一般，人家随便吃碗粉面，包子面包什么的就行了，干嘛来你这里。加之这些地方租金不便宜，一年多时间顶不住只有关门。” 黄总的话不无道理，曹大哥算是中式快餐连锁的先行者，虽然没有成功，但同期，比曹大哥做得晚一些的另一家，或许是得到启发，也进军该领域，并借助资本的力量，降低客单价，扩大单店经营面积，规范管理，已经开了好几家连锁店了。 “这样啊！曹大哥什么时候到？” “你下班的时候过来就行，一起吃晚饭。” “好，我尽量早点到吧！干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女朋友刚过来了，本想过几天去看你，赶巧今天就带给你看看。” “那好啊，你看看你，不是我打电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快点啊！”黄总以为亮子谈了新的女朋友，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老家过来的，还是哑巴。 回到家里，亮子告诉雪梅，晚上跟他去见干妈，“干妈开了一家湘菜馆，你去尝一尝，看看那里的大厨手艺怎么样。” 雪梅就咯咯地笑，为了快点表达意思，用手比划起来： ——你来这里怎么还认了干妈，没听你说起呢！ “阴差阳错认的，对我特别照顾，现在准备再开一家，干脆你去那里做师傅吧！” ——我的厨艺在小地方还行，这大城市水平就差得远了，人家不会要的。 “雪梅，不见得的，各有所长。有些大厨不过是花里胡哨，说不定你对菜式质朴的理解，炒出来的菜更受欢迎。” 俩人聊着，都感觉到有些累了，亮子躺到沙发上，“雪梅，你去休息会，一个小时后出发。我还得给向阳去个电话，今晚不能一起吃饭了。” 雪梅进了房间，亮子拨通了向阳电话，告诉他情况有变，放下手机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张薄毯，雪梅正微笑地看着他。 雪梅换了一件浅黄色连衣裙，更显得清新亮丽，亮子坐起来，“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在楼下见到阿英，“英姐，义哥好长时间没见着了，他在忙什么？” 阿英答道：“前段时间不是去国外了吗，说是给一个大官治什么病，要三个月，应该快回来了。” 亮子，雪梅上了车，风驰电掣直奔罗湖，到了湘菜馆，黄总已经在门口等着，见亮子、雪梅下车，走上前来，也就一瞬间，黄总像是绊倒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过，黄总很快就镇定下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欢迎，欢迎，亮子，介绍一下。” “杨雪梅，老家的，今天刚到，打小一起长大。”侧过头，又说道：“雪梅，这是干妈。” 雪梅点点头，亮子解释道：“她小时候生了病，后来就哑了，现在还在治疗呢！” 黄总过去拉着雪梅的手，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仔细端详着，许久才说道：“孩子，快进来坐。” “干妈，曹大哥还没有到吗？” “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咱们先喝茶吧。” 坐下来，亮子动手泡茶，黄总径直走进里面的房间，久久不见人影，干妈今天是怎么啦！嘴上说欢迎，来了见上一面突然就不见了。 这时，曹大哥到了，亮子站起来，“曹大哥，这里，过来喝喝茶。” “亮子，好久不见，这位是......” “我女朋友，雪梅。” “黄总呢，不在吗？” “刚才还在的，是不是忙什么去了。” 正说着，黄总过来了，笑道：“到了，先喝喝茶，回头上楼上包间。” 亮子注意到，干妈笑得很勉强，眼眶都是红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亮子拍拍曹大哥的肩膀，说道：“餐饮店的事情，我听说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亮子，真惭愧，两家店一夜之间倒了，黄总想多开一家店，叫我过来商量呢。” “干妈，你一直说想多开一家店，地址选好了吗？” 黄总似乎没有听到，手端着茶杯，却不喝，怪怪的，像是想事情走神了。 雪梅看看亮子，手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干妈怎么啦，是不是见着我不高兴了。 亮子摇摇头，说道：“干妈，曹大哥来了，不是要聊聊新开餐馆的事吗。” 黄总这才回过神来，无厘头一句：“日子真快啊！都这么大了。” 曹大哥也感觉有点异样，“黄总，今天是不是累了，那改天再聊开店的事情，先去吃饭吧。” 大家上楼来到包间，菜已经上桌，黄总情绪显然不对，而且还在极力控制。 草草吃完，黄总才说道：“曹老板，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点悲喜交加的情绪，开店的事简单，你过来合作，湘菜馆遍地都是，但普遍规模都小，咱们开一家上规模的，现在主要是把场地定下来，细节再商量。” 曹大哥连声说好，饭后，大家就散了，亮子虽然感觉干妈有事，但也不便当面问起为何突然“悲喜交加”，那就回去以后找机会再说了。 第65章 思绪万千 回前进村的路上，亮子一直沉默不语，雪梅问了几次，说干妈是不是因为她不高兴的，亮子肯定地语气否决了，免得让雪梅多心。 但是，亮子隐隐觉得，干妈不是不高兴，只是情绪波动而已。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雪梅不会是干妈的女儿吧，她之前有说过，有一个女儿被别人领养了。 亮子也被这一个念头吓一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难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亮子瞅瞅雪梅，仔细一看，和干妈还真有点像，只是雪梅长得高一些，身材更匀称。 而此时，黄总在店里已经是喜极而泣了，一个人关上门，静静地坐在她那间小办公室里。亮子带来的雪梅正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是许多年没有见面，血缘至亲的她还是感觉到了女儿的气息，给她拢头发的刹那，看到耳垂下的红色胎记，更是确认雪梅就是自己的女儿。 黄总当年离开家乡，女儿被收养，这一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心结。理想与现实总是隔着一堵墙，本来想着条件好些，就接女儿过去团聚，那几年在海南真的是苦，又经历一段婚姻，可说是身不由己，时间一年一年过去，自己离家乡是越来越远，故乡再也回不去了。 等到条件好些了，来到深圳再次创业，没有料到马失前蹄，差点破产。黄总屡屡失信，有苦难言，强叔也渐渐对她失去信心，尤其是雪梅长大了，坚决不认这个母亲。 在他们的眼里，黄总不是好女人，以至于这几年黄总提出想去看看女儿，雪梅都没有同意，黄总再三解释，强叔倒是理解了，一个女人在外想做番事业很不容易，可是雪梅怎么做工作就是不认。在她的心里，只有两个爸爸，一个逝去的英雄父亲，一个把他带大的强叔，没有妈妈。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女儿近在咫尺，却不敢相拥相认。这对一个母亲而言，是多么的残酷啊！可冰冷的现实，还不得不面对，多年在外，已经学会坚强了，此情此景，还是击碎了黄总作为母亲的心。 她在责备自己，埋怨自己，没有尽到作为母亲的基本责任，女儿不认自己，是自己咎由自取。之前还希望女儿能够原谅。有那么一刻，自己都在骂自己，女儿的成长过程一去不复返了，永远无法弥补，原谅自己什么呢。 客观上来讲，黄总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不能简单的对错论之。现实中，好多家庭因为意外，一个女人还要生活、嫁人，带着小孩也是极为辛苦，不少妈妈忍痛割爱。只不过黄总是选择了出去，给人感觉是薄情寡义了。 没有经历过外出闯荡的人很难理解，这些拼搏者其实心里也明白，对自己的孩子或者父母心怀歉疚，没有照顾好他们。可是，这些人在外面遇到的难吃过的苦，大部分人是想象不到的的。能成就些事业还好，混得一败涂地的就更不会理解，甚至曲解了。 黄总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本来也是雄心勃勃，可是二次创业遭遇滑铁卢，这其中的苦，天知地知只有她自己知道，伤口的痛只有自己在深夜里独自承受。 当然，让黄总倍感欣慰的是亮子这小伙子，情深义重。黄总从没有去过武宁，只是知道强叔在武宁公安局工作，并不知道他的乡下老家在哪里。当年，得知亮子是武宁人，也没有多想，就留在了身边。未曾想，认作了干儿子，竟然还成了女儿的男朋友。 似乎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女儿能和亮子走到一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认与不认交由时间去决定吧，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见到了女儿，而且还可能留在深圳。 黄总往事不堪回首，思绪万千。亮子回到家中，对于自己冒出的念头也是心潮起伏，强叔很少谈起雪梅的身世，只是知道是牺牲战友的女儿，雪梅是不是干妈的亲生女儿，一问强叔她妈妈的名字应该就能清楚。 这个简单，从今天干妈的表现来看，情绪如此失常，应该是认出来了，自己之前能进她的公司，说不定也存在一定关系。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告诉雪梅。 干妈认出了雪梅，却不敢或不愿相认，说明里面还有自己不晓得的故事，看来暂时还是不要让雪梅知道，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亮子借口说去旁边办公室一下，要雪梅洗漱早点休息，来到办公室，立马给强叔打电话，讲了事情的经过，强叔惊讶万分，“没错，雪梅的妈妈就叫黄丽怡，这世界也太小，在深圳都能遇上，我只知道她之前在海南，后来去了深圳，这几年雪梅根本不愿提她，更不愿见她，联系得越来越少，在深圳的具体情况不了解。”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啊，强叔，那现在要不要告诉雪梅？” “暂时不要吧，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期，情绪不宜波动太大，以后再看了。” 得到了强叔的证实，亮子不由感慨万分，雪梅竟然是干妈的女儿，难怪总有一种亲切感，如果说这是一种缘分，那这缘分真是上天注定的了，不由得你不信。 此刻，黄总也在想，雪梅暂时肯定是不能讲，这要不要告诉亮子？或者问问亮子，雪梅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就来了深圳，是小住一段时间还是长期住下去。 黄总决定先搞清楚这个问题，今后才好坦然面对雪梅，正要打电话，亮子打过来了，亮子觉得，这事还得跟干妈通通气，不然以为自己不知道，今后见面不好办。 “干妈，今天情绪不对啊，好事还是坏事？。” “亮子，我正想跟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事是好事，你怎么就成了我女婿呢！” 黄总原以为亮子会惊讶，没想到亮子早已知道真相，“儿子，女婿不都一样吗。” “亮子，早就知道了？” “也没有，刚刚问强叔证实的。” “杨远强是你叔叔？”这一下，黄总倒有点惊讶了。 “是堂叔，他在县城上班，基本就住在乡下龙角村，雪梅和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学，所以，我会对雪梅好的，干妈请放心。” “这个我完全放心，就是和你商量下，怎么跟雪梅讲，你强叔告诉过你没有，雪梅不认我呢。” “跟我讲了，这个慢慢来吧，先不告诉雪梅，找机会做做工作。我在广州找了一位老中医，正在给她治病呢，现在看疗效不错，已经可以说出一二个单字了，很有希望恢复。” “那太好了，亮子，干妈很愧疚啊，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有你理解我呢。” “干妈，过去了，出门在外是身不由己的。雪梅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相信今后会想通的。” “也只能这样，谢谢你，亮子。对了，你曹大哥事业受挫，还负债累累，其实做餐饮他还是有想法的，另开一家给他些股份，由他来管理，你看怎么样。” “挺好啊，曹大哥是有事业心的人，就是急了点。地点还没选定的话，是不是考虑下之前二楞承包客房的格兰酒店楼下？” “那地方不错啊，附近有几个小区，流动人口也不少，可是租金不便宜，你怎么想到那个地方。” 亮子清了清嗓子，“租金好说，赚到钱再交都行，干妈你有空和曹大哥去看看，行的话告诉我。” 这又是怎么回事，亮子不像是开玩笑，格兰酒店和亮子有什么关系吗？ 第66章 炼金有道 格兰酒店和亮子是没有关系，但是与杨义有关联，杨义把整栋酒店大楼买下来了，现在名义上是属于他的。 二楞的事情出了之后，这家本就管理不善的酒店经营上更是每况愈下，今天检查明天整改，应付这些足够让经营的老板吃不消，只差没有完全封店。 面对每天的亏损，老板本想租出去，收点租金算了，可是没有人愿意接盘，风口浪尖上，谁接盘谁输，于是老板想着干脆卖掉这栋楼，也不打算在酒店行业上干了。 格兰酒店主体建筑19层，有一6层的副楼，开价3.5亿。消息一出，前来看盘的倒不少，毕竟是黄金地段，可是不知为什么，真正坐下来谈的却寥寥无几，到后来，杨义以2.8亿的价格接手。 当然，这其中的运作，非一般人能想象，杨义也只是代表，背后的资金神秘，外人自然难以知道底细。 当杨义告诉亮子说，买下了格兰酒店，亮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就算是捡钱，也需要时间，更何况哪有捡钱的好事呢。 但事实就是以杨义的名义买下了整栋大楼，至于他身后的合伙人是些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杨义当然也不会透露半句。 这给了亮子巨大的震撼，义哥游走江湖，光杆司令一个。你可能知道他会魔术，抽老千，看风水，治疗疑难杂症，普通人感觉上就是骗子，但他却在政商、黑白上混得风生水起，俨然就是一大师，升官发财，消灾避祸，指点迷津。 他的钱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突然就手握巨资，贫穷限制了想象，就连亮子也充满好奇，一次就把杨义约到一家咖啡馆，兄弟俩就财富话题交流起来。 “哥，透露透露，你那钱是怎么来的？手指一动就是上亿的买卖，这样子的话，我干实业还有什么劲头。” 杨义搅拌着咖啡，说道：“红楼书上不是说了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是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方式，什么方式都不会都不会的，自然只能身处社会下层，过着最为普通的日子了。” “哥，那你的是什么方式？”亮子问道。 “当今世界，炼金之道主要有三种方式，一是动手做事，二是张嘴扬名，三是资本游戏。就说你吧，你是属于动手做事的一种，也是最为普遍的一种，讲好听一些是做实业，其实是辛苦钱。” 在杨义眼里，做实业赚的不过是辛苦钱，来得慢而且不多，有些所谓身价千万上亿的企业老板，手头可能十万百万都没有，看似富翁实是负翁，他自然不会选择。 “这么说，哥是属于第二类的，只动嘴不动手的方式。”亮子听着有些新鲜，义哥总能让人耳目一新。 “算是吧，目前主要是靠名图利，今后的话应该结合资本游戏来玩。名利名利就是一对亲兄弟，追名逐利就是这样来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当了官也是一种名，官越大名气越大，弄钱也就越容易。为什么这么多人削尖脑袋往上爬，道理就在这里。至于各行各业的名人，你看看来钱是不是很轻松，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成名，有名气了自然有人排队送钱给你。” 亮子静静地听着，杨义喝了口咖啡，继续他的炼金之道：“第三种是资本游戏，资本分很多种，一个国家来讲，比如权利资本、机构资本、民间资本等；放眼全球的话，国际资本，在全世界流动，实力雄厚的财团有时可以横扫一个国家的经济，造成当地经济危机。” 杨义的内心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很少能这样畅所欲言，亮子听的也是似懂非懂！问题不在这里，隔行如隔山，问题是义哥怎么就懂得这么多，看得如此通透。 “哥，你说的我也不太懂，可是也不见你天天看书啊，怎么对赚钱有如此系统的理解，太让人佩服了。” 杨义笑笑，“亮子，咱们亲如兄弟，辛苦你一直照顾着阿英和小孩，我才会跟你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懂这些道理，不是靠读书，书本上是没有的，而是你处在什么圈子里。” “我为什么要弄得高深莫测，一是就像穿了迷彩服保护自己，二是一定要与强人为伍，这些厉害的角色与普通人的思维完全不同，眼光境界学识阅历，常人只能仰望，和他们在一起，听得多见得多，自己也会厉害起来。站得高，看得远，居高声自远就是这个道理。” 亮子虽然谈不上完全认同杨义所说，但是杨义的一些见解还是让他大开眼界，自己一直以来埋头做事，只想着做好当下的事情，关注本行业的动态，极少考虑其它方面的事，更不用说像杨义这样洞悉人性，认知社会，细致地去思考。 所以说杨义是鬼才，还真不过分，从山旮旯里出来，走在街上，你看到他的尊容，举手投足仙风道骨般，你绝对想不到他来自大山里的农村，没有受过任何正规的教育。 “哥，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小弟只有佩服的份啊！那这格兰酒店打算做什么用啊。” “厉害啥，上了这条船，只能这样走呗。买这个酒店，看重的是这地理位置，是这栋楼本身，并不是要来经营酒店，哥不做实业，拿在手上，合适的时候卖掉，要赚就赚他一笔。也不图那几个租金，现在客房还在经营，楼下餐厅已经关门了。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回来后再说。” 时至今日，杨义的转型之路已经初步成功了，他不再流连于尔虞我诈的场子，风险太直接，那些经历现在只是他传奇的过去，神秘而又令人神往。 “义哥，我这边启源花园进度还算顺利，另外两块地已经在设计，二楞参与的那块，计划建成酒店，一栋主楼加一座副楼，和格兰酒店格局差不多；另一块你参与出资的，打算建成商业中心，集百货餐饮店铺影院于一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啊！你知道，我不去想这个，你决定就是了。亮子，你走的这条路呢，比较稳妥，今后就坚持下去吧！哥走的路呢，有点特别，还是不学为好。你和我的路就这样定了，郝明今后做的应该也是资本这一块，对他来讲，资本游戏才刚刚开始，不过千万别小看，一旦上了路，财富就会滚滚而来。干妈称我们为三剑客，其实也代表三种不同的赚钱方式，真是挺巧的。” 亮子点点头，“义哥，我呢，先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这山望着那山高肯定不行。不过，你今天一番话，还是给我很大启发。不能只埋头做事，还得看清楚现实的社会，看长远一些。这方面，今后哥可得时不时敲打下我。” “亮子，别谦虚了，你做事踏实，也有胆识，哥就不同了，上流的圈子站稳脚跟也是不容易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一步错就可能全军覆没，如履薄冰啊。” “所以哥你要注意安全啊，你就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义之士，来无影去无踪，一旦遇上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杨义长长叹了口气，“再拼几年吧，看能不能安定下来，现在是不能啊，还得抓住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才行，让人既怕你，又要讨好你，这就成功了。” 推心置腹一番交流，杨义的赚钱之道、眼里的成功人生，无疑让亮子开了眼界。是非对错，正邪成败，这年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留待时间去验证吧！ .................. 第67章 难舍难分 雪梅一切还蒙在鼓里，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湘菜馆的黄总竟然是自己的亲妈。在她的心里，最亲的人只有父亲、奶奶和亮子，至于母亲，只知道她的存在，至于在哪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一点上，从没有体会过母爱的雪梅是固执的，一个抛弃子女的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值得原谅，不管是什么原因。 亮子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因此在雪梅面前绝口不提这事，好好享受难得的相聚时光。眼下重要的是雪梅开心，充满信心治病，其它的交给时间来解决。 一晃又过了一个月，这期间，亮子带着雪梅上广州去复查，陈老又配了一些药丸，叮嘱按时吃药。这老中医脾气不怎么好，说话不近人情，但是给病人看起病来，望闻问切一丝不苟，真是体现了老一辈中医治病救人的高尚医德。 可叹的是，老字号“济世堂”，守着中医宝藏，没能发扬光大。时代巨变，陈老后继无人，哪里跟得上当下营销推广吹牛皮的年代，虽处闹市，而门庭冷落。 亮子的姐姐美娟和向阳看对了眼，双方都很满意，正式确定了关系，向阳的父母不请自来，年初就来了龙岗的水厂，就是为了督促找对象的事情，现在算是有个交代。 这几天，美娟和雪梅商量着接下来是去是留，尤其是老家的农家乐怎么办。出来的时候，暂时交给村里的胖婶打理，胖婶在村里的小街上开了一家饭馆，生意不怎么好，干脆关了，正好有时间还有经验。 美娟痴痴等待心上人，结果对方不理不睬，压抑多年的感情终于遇到合适的向阳，自然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双方都清楚，这个年纪很快将会谈婚论嫁，先结婚后恋爱，也不是不可以。 而雪梅想法却大相径庭，就算亮子现在在外打拼，迟早是要回到老家的，落叶归根，更何况家里还有奶奶和爸爸，以及亮子的父母，他们可以出来住一时，但不能住一辈子。 亮子这个时候完全不会去想这些，事业才刚开始，怎么会去想什么落叶归根的事呢。他更希望雪梅留下来，携手并肩闯出一条辉煌之路来。 尤其是黄总，也希望雪梅能够留下来，就算暂时不能相认，至少想见的时候随时可以去见；就算无法补偿，正常的关心还是可以的，毕竟是干儿子的女朋友，于情于理说得过去。 亮子和雪梅沟通了很多次，雪梅坚持己见，这就让亮子很不理解了。现在不像刚刚来的时候居无定所，完全有条件在一起了，还要异地恋，不是找罪受吗。 亮子没有料到会这样，雪梅留下来，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不用去想。其实，亮子还是心急了，这方面并没有走进雪梅的内心世界。 待在亮子身边的这段日子里，雪梅处处感受到了异样的眼光，她哪敢结结巴巴说话，刚来的兴奋劲一过，有时亮子出去有事了，独自待在房子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哪里有在老家的农家乐快乐自在。 现在袁倩倩正帮着高才的公司参选高新科技企业，和高才打得火热。大概是听说了亮子的女朋友是一个哑巴，得不可思议，和高才一起请亮子吃饭，实际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亮子情深至此。 整个饭局中，雪梅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袁倩倩欢声笑语，像是故意展示自己，雪梅只希望早点散场。虽然不知道袁倩倩和亮子的曾经，但那鄙视甚至嘲弄的意思，作为女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这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是实实在在的困扰，无论是亮子还是自己，都不可能回避。尤其是亮子，以他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还可以帮到他的事业。 而自己，目前来看治疗虽然充满希望，也只是希望而已，毕竟哑巴这么多年了，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谁又知道呢！能不能痊愈，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象中，只要俩人感情好就可以走到一起啦，但自身条件差距太大，现实里，哪里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亮子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至少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雪梅不愿意留继续在亮子的身边了，既苦了自己，还让亮子为难，何必呢！时光流逝岁月荏苒，什么美好的感情都会磨没掉。 可是，这样的心思，雪梅又怎么好同亮子说起，只能借口农家乐离不开，亲人年岁日增需要照顾，还有就是，喜欢家乡的山乡，不习惯城市的繁华。 多次沟通没有效果，面对雪梅的坚持，亮子无计可施，只得打电话给干妈诉说此事。 “干妈，雪梅准备回去了，怎么也留不住。” “是回去后再来还是什么情况？” “雪梅好像不怎么喜欢外面的生活，我问回去什么时候来，她说到时看情况吧，有点捉摸不透啊！” “亮子，后来你们过来吃了几次饭，我感觉梅儿不像刚来时开心的样子，变得有些心事重重了。” “唉！不知道雪梅怎么想的。干妈，干脆告诉她了吧，看能不能留下来。” “这不能，心里的问题，如同冰冻三尺，不是一天给解决的，操之过急，不好收场。” 横竖都不行，亮子有时就想，在感情这方面是不是弱智啊。之前吧，哪个江荷是有些意思，后来袁倩倩，人家也挺主动的，是自己不在乎。后来才觉得是因为心里有雪梅，可于今自己主动了，雪梅反倒想法挺多的，真的挺劳神，比干事业还累。 回老家的日期定了，这几天，另外两块地的报建审批资料，孙成哲如法炮制好交了上去，亮子忙着陪金科长吃饭喝酒打麻将，金科长说特批政策很快就要取消了，过了这一村再没下一店。 亮子当然懂这个意思，好处费提高到100个w，上次的那50w，金科长没有转账，而是分几次送的现金，用他的话说是这样对大家都好，其实是怕留尾巴。 金科长这种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关系网进行交换，只是他绝不会主动要求，一切都是你主动自愿的，给了钱还要万分感谢。 审批很关键，随时都要进行沟通，亮子一时走不开，和向阳商量，送美娟和雪梅回老家，向阳也顺便见见亮子的父母，甚至就会商量结婚的事情。 美娟是打算回去一段时间，处理好农家乐的一些事情就返回深圳，而雪梅几乎没有回来的意思，这让亮子很是郁闷，却又不能强人所难，隔阂就这样悄然地产生了。 出发那天，亮子还是希望雪梅能够改变主意，俩人站在车旁讲了很久，不知道的以为是依依不舍，谁会想到，是亮子在尽力劝说雪梅回来。 可是，雪梅还是坚决地摇摇头，不知雪梅是过于清醒，还是真的不喜欢外面的生活，这次来或许只是圆了想象中的梦想，而现实却让她退却了。 车子启动了，雪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情到深处，离开或是最好的决定，就让一切的美好留在心中吧，亮子，对不起！我不能太自私，你不能娶一个哑巴老婆啊！ 亮子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小车，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怎么啦，怎么啦？” 亮子仰头怒吼，问天问地问自己，声音久久回荡在空中…… 第68章 二楞出狱 向阳在龙角村待了一个星期，还真的和美娟的父母商量了婚期，确定在今年的元旦。返回深圳后也来征求下亮子的意见，亮子除了祝福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十分赞成。 亮子这段时间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男儿志四海，既然选择了外出打拼，就不要总是纠结于儿女情长，这一点，还真的向义哥学习，学会放下。 二楞出来了，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瘦了些。亮子去接的他，那次进去的突然，什么都来不及准备，钱财被前女友席卷一空，落得现在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进去之后，二楞才清楚事情原委，是歪嘴周和阿勇干的好事，这歪嘴周跑了，至今无影无踪，害得自己稀里糊涂，蹲了一年的监狱。 亮子给了二楞一张银行卡，“先用着，密码是你的生日。启源大厦马上要开工了，主楼是酒店，副楼楼下一二层做餐饮，楼上是酒店和启源公司的办公室。” 二楞点点头，“谢谢，亮子兄弟。” “二楞啊，你先休息一段时间，觉得身体什么的可以了，就去工地上看看。同时开工的还有启源广场，我们会很忙。” “好！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想先找找那婊子，找到她看我不削了她。” “二楞，早就远走高飞了，有心躲你，去哪里找。有这功夫还不如把心思花在今后如何经营好酒店上，这才是正事。”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当初对她多好啊，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能断了我的后路，出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说气不气。” 二楞连抽几口烟，继续说道：“还有哪个歪嘴周，别让我见着，扒了他的皮。” “二楞，没有时间置气。你知道格兰酒店被谁买下来了吗？” “谁啊，你啊！” “我哪有钱，这几个工地已经是高负债在弄了，是义哥买下来了。” “义哥！这么厉害啊，大手笔，那打算怎么办？” “你知道义哥的，他才不会做这些具体的事情，楼下干妈和曹大哥租下来做餐厅了，楼上目前还没有定，你不是一直希望开酒店吗，要不你去弄。” “我哪弄得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再说我管理水平也不行啊。” “人没问题，之前的那帮人还在经营，只是老板换成义哥了，义哥也不怎么管，你去管正好，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至于管理，只要用心学，没问题的，关键是信心，挑战自己的信心。” “兄弟说的是，真没想到一出来有这样的好事等着我，那还说什么，肯定干啊。” “那好，义哥前段时间回来了，住在香蜜湖，英姐和小孩都接过去了。现在真是厉害了，去国外给一位政要治好了病，合了影，还颁发了一枚金质勋章，名气大得很。” “义哥，牛叉！他这些本事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真真假假，佩服啊！” “那行，趁义哥在在深圳，咱们去他那里一趟，把你这个事定了。” 亮子打电话给杨义，杨义正带着小杰杰子在世界之窗玩，真是难得啊！“义哥，那酒店的事，二楞出来了，想过来和你商量下。” “行啊，你们过来吧，我也要回去了。” 亮子和二楞赶到香蜜湖，杨义已经回到家了，阿英在洗水果，杨义坐在茶台边上，手里拿着一串金黄的蜜蜡珠子，气定神怡地品着茶。 杨义招呼着坐下，说道：“二楞，我也是刚回来没几天，没去看你，别计较啊。” “义哥，说哪的话呢，是我还来不及感谢你，不是你帮忙，我还在里面出不来。” “这倒霉事过去了，不提。来，喝茶，香港人喜欢喝这陈年普洱，我也学会了。” 这时，小杰杰跑过来，“叔叔，你看，这是奖章，上面的字和我学的不一样。” 亮子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有些份量，“杰杰，我也不认识，那是外国人的字。”看看义哥，又说道：“这勋章，是金子做的？” 杨义呵呵一笑，“也不是纯金，镀金吧，关键是荣誉嘛。” 二楞也拿过来看看，“做得还挺精致，应该也值不少钱。义哥，你总能做出让人不敢相信的事，这次狠赚了一笔吧。” 杨义笑而不语，亮子说道： “二楞，你就不懂了，这次赚多赚少无所谓，关键是凭合影和勋章，好多人会找上门来送钱。” “亮子现在好像是懂我了，好啦！不开玩笑了，谈正事，二楞，酒店你想弄？” 二楞点点头，“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错过啊！这一带我也很熟，搞得定。” “那行，就交给你了，租金呢按原来的八折算，先不忙着交，做起来再说，怎么样？” “义哥，那还说什么，这么照顾我，一定用心经营。”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今后周边的关系要搞好点，尽量不要出乱子。走吧，吃饭去。” ........ 吃完饭，亮子回前进村，二楞直接去罗湖，这几年真是一场梦，现在机会又来了，当然要好好把握。 来到格兰酒店，一楼已经在装修，在大堂就遇到了曹大哥，“曹大哥，我是二楞。” 曹大哥知道二楞的事情，完全是一次意外受到的牵连。“二楞兄弟，你好！来这...” “曹大哥，我刚出来不久，义哥把这交给我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多多关照啊。” “说哪里话，一样一样。来得正好，要不这里没有人管，之前的一帮人员老板不在，生意又不好，做起来没有劲，走了不少了。” “是啊！义哥不会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所以要我来打理，我们一起努力，把这酒店搞起来。” 俩人聊了一会儿，二楞上去办公室找酒店莫经理，看还在不在，莫经理科班出身，二楞和他之前打过交道，有些交情。如果还在，那管理上二楞就轻松多了。 敲门进去，一个女文员在修着指甲，二楞不认识，估计是后面才来上班的。见二楞进来，懒洋洋地问道：“找谁啊？” “找莫经理，他还在不在这里上班？” “莫经理上个星期刚刚辞职离开了。” “这么不巧，能帮我联系到他吗？” “可以，不过，你是谁啊？”女文员像是突然醒悟一样，警惕地问道。 “这酒店我接手了，今天过来看看，之前的杨总过几天会来宣布的。” 女文员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放进抽屉里，“你是新来的老板，唉！生意不好，奖金也没有，之前的老板我就没见过，听说根本就不来的，再这样下去，陆陆续续走了。” “你叫什么，联系下莫经理吧，我认识他，希望他能回来。” “我叫崔凤，马上联系。”崔凤说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莫经理的手机。 “莫经理，你好！有人找你。” 二楞从崔凤手中接过电话，“莫经理，我是杨金旺，二楞啊，记得吗？” “哦！记得，你不是...” “好冤的，当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出来了，听说你离开了，找到新工作了吗？” “还在找，没有最后确定。怎么有事吗？” “还找什么，酒店我盘下来了，回来做副总，发挥你的才干，一起把酒店搞好。” “这...，有点突然啊，要不见面聊聊吧。” “好，我在酒店，你什么可以过来？” “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你等一等。” 挂了电话，二楞又到处看了看，也就半个多小时，莫经理就到了，还和以前一样，一身西装领带，铮亮的皮鞋，头发梳的油光发亮。 一阵寒暄过后，二楞说道：“莫经理，你过来帮我，做副总，年薪之外，5个点分红，细节以后再谈，今天就要你一句话，愿不愿意。” 莫经理郑重地点点头，得到肯定答复后，二楞紧紧握住莫经理的手。二楞也算是个人才，后来把格兰酒店改名金旺酒店，开启了自己酒店经营的连锁之路。 第69章 哭坟大戏 时间来到1998年10月，启源大厦、启源广场的报建手续下来了，启源花园第二期已经完工，开始第三期的施工，进度比预期要快一些，估计隔年的年底之前主体工程能够全部竣工。 随着启源大厦、启源广场的动工，三个项目施工轰轰烈烈进行中，亮子全身心投入其中，再没有时间想别的，资金安排、人员协调、关系处理、现场安全，哪一件事都不容易，都不能马虎。 启源广场四副一主，主楼20层，六楼以下是商超餐饮，影院娱乐，之上则是商住两用的套间。建成后将是这一带的标志性建筑，提升前进村的形象，配套设施完善，人员流动性增加，对当地经济发展也是大有裨益。 之前，由于对当地学校的修缮赞助，亮子被视作大善人，与村民们和睦相处，不少当地年轻人还在花园买了房子，可是启源大厦、启源广场动工后，情况悄悄起了变化。 刚开始是个别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在围蔽外移栽一些蔬菜过来，工地建材卸车搬运的时候，一不注意就损坏了，要求赔上百儿八十的，为了息事宁人，也就给了。 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在工地出入的路口边，不是种菜就是移栽一些果树，一有损坏，就到办公室要钱。这明显就是故意找茬了，那还能容忍？ 亮子就找到潘支书要求解决，这样的环境人家还怎么敢来投资，潘支书就出面召集村民开了个会，说谁要在破坏营商环境，记录在案，年底分红就扣谁的钱，这种现象才慢慢减少。 然而有一天，突然一帮人抬着香案、猪头和一些祭品，就冲进启源广场的工地，边冲边撒冥钱，来到一处地方，摆好香案供品，就是一通跪拜，哭声震天。“子孙不孝啊，连祖坟都没有保住，列祖列宗，惊扰你们了。” 哭了一阵，在工地保安的驱赶下，有的人陆续走了，只剩下三个人，看起来是一家子，夫妻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他们躺在地上就是不走，哭着闹着，“哪个挨千刀的，挖了我家的祖坟！...老祖宗对不住了，子孙不孝啊！....不给个交代，我哪也不去。” 这又是闹的那一曲，怎么这地方以前还有祖坟？交地验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说这回事，这个时候扯这个，摆明是弄个新花样搞钱。 可毕竟牵涉到什么祖坟的事情，亮子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去请来了潘支书，潘支书赶到现场一看，是黎宝一家人，“白眼宝，还嫌不丢人啊，这里是你家祖坟，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黎宝三十来岁，一只眼白多黑少，当地人叫他白眼宝，因诈骗进去了一年多，刚出来不久，“潘叔，我们不同宗但同村啊，怎么就向着着外人呢！这祖坟族谱上有记载的，你是不知道啊。” 白眼宝说着站起来，从衣服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看起来很旧了，对着亮子说道：“你是老板是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祖宗的祖宗，就葬在这里，‘前进小塘围石板桥’。” 白眼宝把族谱交给潘支书，继续说道：“潘叔，我们这个家族老祖宗的坟地，你之前可能不清楚，现在应该相信了吧，白纸黑字的还能有假。这石板桥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小的时候我都有印象，后来才拆了的，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潘支书拿起族谱翻了翻，白眼宝指着一个地方，“你看，就这，写得一清二楚的。” 亮子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既无碑文，连坟冢也没有，显然是讹钱而来，于是轻蔑一笑： “你这是不是太巧了，当时征地划线，甚至开工之前那么那么长时间，没来交涉这个事，今天说这里是自家的祖坟，玩笑开大了。” “你说什么，玩笑，拿祖宗跟你开玩笑！潘叔你知道的，我才出来不久，不然早掰扯这事了。”白眼宝露出赖皮的嘴脸，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他的老婆哭天喊地，小孩欲哭无泪，低着头傻傻地站着。 潘支书把族谱交到亮子手上，“杨总，你看看，怎么处理。” 这前进村有两大姓，一是潘姓，一是黎姓，一直以来两家是明争暗斗，这些年潘姓占了上风，村委主要由潘姓人把持，但毕竟黎姓也是大姓，白眼宝是什么人，潘支书太清楚了，就是一赖皮，可还不能直接捅破。 “这样，呆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去办公室谈吧。”亮子心里明镜似的，这种人就是一个钱字，先离开工地再说。 来到办公室，白眼宝依然怒气冲冲，“祖坟被你们挖了，你说怎么办，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明明是为了几张钞票，又说不是钱的问题，这白眼宝胃口不小。且不说这族谱的内容是真是假，这是下一步的事，现在这白眼宝的嚣张气焰要先打下去。 亮子看了族谱其实心中已经有数，一步步来，“我想这族谱应该不止一本吧，能不能再到其它人手里借一本看看。” “可以啊，我那叔公家里也有，潘叔，你信不过我，叔公八十的人，你总信得过吧。”白眼宝急忙说道，看来是早有准备的了。 “行，那就叫人送过来，也好让杨老板看看。”潘支书摆出一副谁也不偏向的态度，其实是把难题交给亮子。 白眼宝用办公室的座机马上打电话，“财哥，祖坟被挖了，你们都做缩头乌龟，快把那族谱送过来，工地办公室。” 白眼宝打电话的时候，亮子走出办公室悄悄叫来孙成哲，把族谱交到他的手里，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孙成哲领命而去。 白眼宝打完电话，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满脸怒气；潘支书抽着烟一言不发，心里在盘算，这白眼宝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赖皮，先看看接下来是怎么表演的。 过了一阵子，那叫财哥的就送来一本族谱，财哥是白眼宝口中叔公的儿子，和潘叔差不多年纪，说道：“我爸叫我送来的，你们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这本族谱看起来更旧，不少地方纸张已经破损，字也模糊不清，只是那张写有下葬地址的却非常清晰。潘支书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有这么回事，之前这么不出声嘛！” 白眼宝把手一摊，愤愤地说道，“之前我不在，他们没留意，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看着办吧。” 亮子盯着白眼宝，又看看财哥，“你们说，怎么办？” 叫财哥的立马说道：“动祖坟，可不是小事，不弄妥当，谁也休想动工。” “这么严重啊！潘支书，当初拿地的时候，合同上可是有一条，保证这地没有任何纠纷，现在弄出个莫须有的祖坟，怎么办？”亮子压住心中的愤怒说道，心中十分明白，这族谱就是新弄的，只是暂时不点破。 “这个，这个新出的情况，大家好好商量下吧！杨总来这里投资对地方经济发展是有贡献的，白眼宝，你们也不能抓住不放，谁也不是故意的，对吧。”潘支书打起太极，两边都不得罪。 这时，孙成哲进来了，朝亮子点点头，把几张相片往桌上一甩，“你们自己看看吧，还做旧，蒙得了谁啊！”说着，又扬起手中的一张纸，“看看这个，我手里怎么会单独有一张你们的族谱呢！” 原来，孙成哲找了那帮专门做假古董的老乡，很快就问清楚了，前段时间，有一个眼睛白多黑少的人拿来一张纸，不仅要照抄做旧还要加上几个字。 事情显然很清楚了，潘支书佯装发怒，“白眼宝，里面还没待够，是不是又想进去，我就说嘛，这儿是黎家的祖坟地我怎么不知道呢。” 证据面前，白眼宝哑口无言，和财哥灰溜溜地走了，后来又带人来工地闹了一次，纯属耍赖，亮子事先已经声明，当然不会惯着，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 来到外面打拼天下，有时候还真得拳头硬，讲道理没有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亮子早就明白这点，这次先礼后兵，也算是客气的了。 第70章 美娟的婚礼 转眼就快元旦了，美娟前一个月已经过来，亮子回了一趟老家，接父母来深圳，姐姐结婚，距离太远，不能按老家的习俗操办，只能是简单办了。 在老家，亮子去看了雪梅和强叔，雪梅依然勤奋地经营着农家乐，美娟股份大部分转给了雪梅，一小部分给了胖婶，现在是雪梅和胖婶合作，一起经营着，还新起了名字叫怡源农家乐。 雪梅仍然还是结结巴巴，虽然还在吃药，但感觉恢复的越来越慢，济世堂的陈老说，刚开始见效快些，后来渐渐就慢了，至于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因人而异，因年纪而异。一般来讲，年龄越小，越可能恢复正常，年龄大了难度就大些。 雪梅封闭了心扉，又回到之前情同兄妹的状态，回避儿女之情，亮子也没有办法解开雪梅的心结，尽管一再说不会在乎这个，可是雪梅在乎，在现实和感情面前，选择了前者。 强叔的腿伤经常发作，已经是半病退的情况，准备提前退休了，青龙洞开发还在勘探计划当中，亮子要他做一个初步预算，一旦资金允许，就可以进行。 这件事情，亮子心里还是非常重视的，龙角村乡民除了养些鸡鸭，零星的蔬菜种植，卖些木材楠竹，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这些年部分年轻人出去打工，有些改善，但整体还是落后贫穷的。 可是这里风光旖旎，旅游资源丰富，把旅游资源开发出来，就能带动龙角村的经济发展，增加村民的收入，强叔心心念念的也在此，亮子也是牢记在心里。 亮子在老家待了三天，就带着父母匆匆赶回了深圳，前进村的工地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随时可能会出现，亮子不能在外地太久。 婚礼举办地点定在二楞经营的金旺酒店，这是亮子建议的，向阳也十分赞同，吃住都解决了。双方老家都在外省，基本是至亲才会来，就算加上亮子和向阳广东认识的好友，人也不多。 亮子父母来自农村，勤俭一生，反复要向阳简单操办就行，千万不要浪费，在外打拼攒钱不容易，亮子当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这婚礼差不多也就是亲朋好友聚一聚，两家亲人见下面。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二楞稳住阵脚，客房生意慢慢好起来。黄总和干妈开的餐厅起名叫“蒸湘馆”，湘菜和曹大哥开发的蒸品结合，兼顾色香味形和营养搭配，极具特色，价格适中，生意日渐兴隆。 婚宴是在中午，也不举办什么仪式，美娟和向阳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二楞就在收银台旁支一张桌子登记红包。亮子的朋友比预计的来得要多，虽然没有什么请柬通知，像科技园区的一些老板经理，做建筑的一些老板包工头都来了，这当然是冲着亮子的面子，中国式的礼尚往来。 杨义一家人、郝明、洪叔、杨光夫妻、高才和袁倩倩、建筑商胡总等陆续来到酒店，但万万没有想到，有几个特别的“不速之客”，一个是郝理，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开着新买的小车，春风得意，有些志得意满，应该是真诚祝福吧。 王照松可能是从老乡那里得到消息，也来了，手挽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就有点，怎么说呢，有点搞笑吧！交给二楞一个大红包，向亮子打拱作揖，“兄弟，好久不见，恭喜恭喜！” 这种情况下，亮子也只得笑脸相迎，否则太过小家子气，“王总，有心了，楼上请。” 王照松自那次差点被砍掉一根手指后，与亮子相安无事，应该是长见识，或者说更老辣了。能够在这种场合下出现，给人感觉是和亮子握手言和了。 当然，亮子从来不会这样想，恰恰相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王照松变得阴险了，时刻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时刻准备着踩上自己一脚呢。 而江荷的出现，也让亮子吃了一惊！江荷是和苏影一起来的，准确地说是和罗总三个人一起来的，只是走到酒店门口，与罗总分开了，苏影和江荷才一起走进酒店。 亮子的母亲对于雪梅的事情不太清楚，心里念念不忘的是江荷，如今美娟成婚，最惦记的自然是亮子的对象问题了。之前每每问起，亮子也是含糊其辞，只是说两人太忙敷衍过去。 亮子和江荷许久没有联系了，这次看到，似乎变化不少，略施粉黛，短发微卷，耳坠摇曳，长裙飘逸，显露出成功女性的优雅，心中不免波澜泛起。 虽然也有好几个年头不见，高才一眼还是认出了江荷，连忙招手打招呼，“美女，这边！”这高才习惯了见女生叫美女，也不管袁倩倩在身边，袁倩倩见他叫得这么起劲，白了他一眼，“谁啊！” “几年前一起吃过饭，就在这家餐馆老板的另一家店里，亮子组的饭局，这位杨大师还表演了精彩的魔术。”高才说着指了指杨义。 这城市摆酒席，座位安排比较随意，熟悉的自由组合坐到一起，反而不像农村那么讲究，按辈分，按亲疏，长辈得坐上席，如果安排不妥当，可能还会闹矛盾。 江荷和苏影走过来，杨义一家三口，郝明，和高才已经坐在一起，见还剩有座位就坐了下来，江荷说道：“杨大师，什么时候办的事，孩子都能走路啦！” “江总，好久不见啊！你忙大事业，我啊一不小心就升级了。” 江荷就抿着嘴笑，“你一不小心能升级，我们怎么处处小心都升级不了啊！” …… 开席时间差不多了，这时，亮子走了过来，见江荷旁边刚好还空余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啊，难得，有几个相互不认识的，我介绍一下，按顺序来吧！这是高才高总，袁倩倩袁总，我的发小郝明资本大佬，我旁边这位是江荷江总，苏影苏厂长，山羊胡须的是侠士义哥，贤惠的嫂子，聪明的小杰杰。” 亮子一口气说完，见大家不出声，“怎么，介绍不对吗？” 只见江荷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对得很，很荣幸！都是什么总啊，大佬啊，侠士啊，咱们这一桌都成豪杰了。” 大家哈哈大笑，亮子也不介意，反而满面春风，“苏影，你看你的好姐妹江总，好久不见，一见就埋汰我！待会罚她一杯酒” 苏影立马回应，“罚江荷的酒，我看罚你十杯才是，姐姐的喜事也不通知一声，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大厂长，这就冤枉我了，实在是不敢麻烦你们，来了我是非常的高兴啊。”亮子拍拍胸脯，似乎表明自己说的是心里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心地聊着，菜肴陆续上桌，大家动筷开饮，酒过三巡，向阳携手美娟过来敬酒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道声祝福让他们喝过交杯酒，就放行了。 不知什么时候王照松手提酒瓶凑了过来，走到杨义身边，“杨大哥，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兄弟敬你一杯，算是赔罪了。”说罢一口喝掉杯中酒。 杨义不喝酒，拿起茶杯，“王总，客气了，以茶代酒，向前看。” 这王照松一边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又来到亮子身边，“亮子兄弟，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可后来怎么就不来玩了，希望下次赏光，保证贵宾招待！来，兄弟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也不等亮子回应，自个一饮而尽。 亮子缓缓站起来，举起酒杯，“王总，我天天搬砖，你那里不敢去啊！”说罢也把杯中酒干了。 王照松呵呵一笑离开，亮子放下手中的杯子，环顾四周，大家觥触交错，正沉浸在婚宴的欢乐之中...... 第71章 笑里藏刀 亮子回到家里，想起王照松那谄媚的笑脸，横竖感觉不对劲，这太反常了。他明明知道，和自己是死对头，这个时候来喝喜酒，绝不仅仅是来恶心一把那么简单，更不会是真心和解，那么他肚子里又憋着什么臭屁呢。 对于这种人，亮子始终清醒，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他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根本见不得别人比他事业好过得好，别人一好，好像就侵害了他的利益，心里就会无端生出不爽的感觉，就想把别人踩倒。 王照松这两年也算是养精蓄锐，低调经营，闷声搞钱。那云霄休闲会所，楼下夜总会莺歌燕舞，楼上按摩桑拿日日春宵，欢场比赌场钱来得更快。 无论是赌场还是会所，对外一律是酒店面目示人，但毕竟经营的具体生意上不了台面，王照松又成立一家青松装潢有限公司，专门承接装修工程，弄了一个大办公室，招了不少人进来。王照松对外交际，一般就用这个身份。 其实，王照松对装修公司经营的好坏，并不上心，只要不是太亏就行，那汗水钱太难赚了。另外，这公司也成为他洗钱的渠道，到公司账号里转一趟，钱就洗白了。 亮子担忧王照松使坏，但琢磨不出所以然，正好金科长有事找她，电话里还不说，要见面谈。下班后就去接了金科长，准备找地方先吃晚餐。 近段忙着姐姐的婚事，十几天不见，金科长面容憔悴，眼神无光，这跟之前印堂发亮，春风得意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是怎么回事？ “杨老弟，不去吃饭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事。”金科长有气无力说道。 “行啊，去那茶馆吧，也有小吃什么的。金大哥，脸色不怎么好，生病啦。”亮子开着车，回头问道。心里在想，金科长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不会是跟自己有关吧。 “唉！一言难尽，阴沟里翻船了。”金科长半闭着眼睛，显得无尽的懊恼。 到了茶馆，要了一个包间，金科长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连连叹气，“怎么就遇上这样一个女妖精呢？” 亮子点了单，服务员准备泡茶，亮子说道：“我们自己来，把糕点小吃拿过来就是。” 服务员点头称是退出房间，亮子一边泡茶一边问道：“金大哥，什么女人，让你这个大科长唉声叹气的。” “杨老弟，丢脸啊，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捏在手里，还没有好办法，本来想着自己解决了，可是越来越糟，只得把你叫过来，帮我想一下办法。” “金大哥，来，先喝杯茶，慢慢聊。” 金科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愤愤然说道：“带你去过的那场子，那位王总后来热情得很，我每次去玩都是安排贵宾房，还专门配了一个年轻女服务员，这女的眼睛就像一汪水，照得你心猿意马，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就去那云霄会所开房。那料前一阵子，一改之前的温柔突然变脸了，张口就要10万，我一时没有答应，你猜怎么着，她说手上有场子里打麻将和开房的录像录音，威胁说不给就寄给我的老婆和单位。” 亮子一听，问题有些严重，不是钱的问题。这女子一个人做不到这些，一定是背后有人操纵，操纵的人才是可怕的。这两个地方都是王照松的地盘，除了他还能有谁？ “后来呢？”亮子问道。 “后来，也就是这段时间，我反复跟她讲，给钱可以，但是怎么保证你们不备份呢。把柄一直捏在她的手中，我不就成了她的提款机了。” 亮子心里想的是王照松的目的，他安排一个女子引诱金科长，绝不可能是为了那点钱，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于是说道： “金大哥，那录像录音你有要求看一下吗，或者那女的诈你呢！” “刚开始我也想到这一点，提出来之后就给我看了麻将室里数钱的一段录像；录音是有一次喝多了，嘴上没把门，说稍微运作运作，有的是地产公司送钱给我；还有就是两个人房间里床上运动对话的声音。真该死啊，这看起来就一尤物，没想到如此歹毒。”金科长拍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无限懊恼。 在亮子心里，事情脉络渐渐清晰了，这摆明就是王照松下的套，先拿捏住金科长。在他眼里，自己与金科长走得近，事业上无疑得到他很大帮助，金科长捏在手里，一来可以打压自己，二来可以为己所用，获取利益，可谓一箭双雕。 而在金科长眼里，至少目前，还以为是一个贪心的小女子设计敲诈他的钱而已，根本没有想到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王照松这双黑手在幕后操控。 这王照松果然是笑里藏刀，难怪无缘无故就出现在姐姐的婚礼上，看来是握住金科长的把柄，似乎胜券在握，很快就要露出狰狞面目了。 亮子这样想着，越发觉得问题之严重，对于金科长，被王照松捏在手中，事业、家庭可以说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了，随时都可能被推下山崖。可能王照松的所谓靠山，那位局里的朱领导，说不定也是他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得已只能狼狈为奸的。 而金科长一旦出事，也将给自己带来巨大损失，甚至是事业上的危险，毕竟关系不一般。无论从哪个方面，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必须粉碎王照松的险恶用心。 见亮子没有出声，金科长有些急眼，“亮子，帮帮大哥，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用江湖方式解决了。” “金大哥，这个时候需要冷静。一个小女子掀得什么风浪，她无非是图点钱财，被人利用，真正要搞你的人是场子的老板，王照松，他才是主谋。” “他搞我，他搞我干什么，和他无冤无仇，他经营的那一块和我的工作毫无关联。”金科长满脸疑惑道。 这其中与自己存在利害关系，亮子并不打算一下子和盘托出，担心金科长会想法太多，甚至觉得是自己牵连到了他。现在是要让金科长明白，背后的黑手是王照松，他的目的是通过手中的把柄，逼金科长就范，为其所用，否则就让你身败名裂。 “金科长，这王老板我太了解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不在乎这一点钱财，那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拿捏住你，逼你跟他穿一条裤子，就看你愿不愿意。” “手段如此卑劣，怎么可能愿意！你帮我助友好合作还差不多，他这样弄已经把路堵死了，绝无可能。” “那好，在他摊牌之前，先稳住那女人，那女的真实名字知道吗？” “大家叫阿花，名字叫田春花，就住在云霄会所前的村子里，我去过。” “行，如果再来要钱，你就大倒苦水卖惨，可以给一点，但是千万不要太多。办公室家里危险的东西尽快清理掉，企业界这么多的朋友谁也不想大哥你出事啊！” 亮子点了一下，是想要金科长清楚，这一次可是生死攸关，必须小心应对，否则就是万丈深渊。 “杨老弟，好的，可是老被那小女子缠住，也不是个事啊，要不你找几个人吓吓她？”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你把她干掉都没用，我来想办法吧！目的是要那王八蛋交出东西，不再胡乱咬人，彻底消除隐患，拔掉这颗定时炸弹才行。”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亮子说马上行动，要去见一个人，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金科长千恩万谢而去。 这个局不借助外力，他一个人已经无力破局，一旦解决不好，其结果就不仅是身败名裂，更可能鱼死网破。 第72章 商量对策 亮子立即驱车前往香蜜湖，要见见义哥，此事非同小可。那天王照松在婚宴上，表面上满脸谦卑以弱示人，其实是心中冷笑示威而来。 所以这次，要好好计划一番，最好能彻底打垮王照松，滚出深圳，免得时不时背后搞动作，暗箭难防，一不留神就会被其所伤。 亮子到了楼下才打的电话，结果杨义不在家，也是一时急了，竟然路上没有联系。杨义说在香格酒店，正和几位老板在打牌，要亮子过去。 香格酒店离金旺酒店不远，于是亮子说道：“义哥，你那我就不去了，我在二楞的酒店里等你吧。” 亮子到了金旺酒店，二楞还在办公室里，埋头看着一本书《星级酒店管理》，一本笔记本上写得密密麻麻。二次创业，管理知识不够用，从小不善读书的他也是拼了。 “二楞，这么用功，考大学呢。”亮子玩笑道。 二楞见亮子进来，收起书本，“赶鸭子上架，没办法。怎么，有事啊！” “是啊，王照松又要搞名堂了，去香蜜湖想和义哥聊聊，他说在香格酒店呢，过来这里等等他。你也在最好，一起想想对策。” 亮子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二楞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那女的叫什么？ “阿花，名字叫田春花。”亮子答道。 “是不是睫毛很长，眼睛大大的，很会勾人的那种。” “我没有见过，那金科长倒是说，她的眼睛像一汪水塘。” “那应该是她，不仅眼神勾人，胸也鼓鼓的，男人见了都想犯错误的那种女人。” 亮子一听，莫非二楞认识，“你认识啊，还是有故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还别说，真有个故事，阿花是在夜总会坐台的，和几个姐妹住在城中村里，上午睡觉，下午逛街，晚上才去上班。有一次大概是中午吧，据说是因为争客人，一个女的喊了几个男的把她打了一顿，上身都脱光了。那时我刚开第一家旅店，就在店门口，是我把她送到医院的。” “还有这回事，这么说，见着她，你们还是认识的。”亮子来了兴趣，从阿花那里了解一些信息，对于掌握王照松的阴谋是非常重要的，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 “那肯定的，送去医院我还照顾了几个小时，直到她的姐妹过来。后来就不见人了，原来是跑到王照松那里去了。” “改天去找找她，晓以利害，看能不能拉过来，一起对付那王八蛋。” 亮子说着，看看手机，差不多12点了，义哥应该也散场了吧，如果来不了，那就只能先撤了。 杨义也是夜猫子，这个时候对他来讲不算太晚，许多事情就是要靠这种交往建立关系。想起亮子有事找他，才和几个朋友告辞离开，来到金旺酒店。 亮子又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只听杨义说道：“这么说，那天来喝美娟的喜酒是假，真的是来示威的了。这件事要尽快解决，王照松目前装作是局外人，正是好机会，一旦他动手了，不仅金科长遭殃，还会影响到亮子你的事业。” “义哥，你觉得怎么办好呢？”亮子问道。 杨义摸摸山羊胡子，眼睛眨巴眨巴，反问道：“你说 王照松那靠山叫什么？” “区局的一位副局长，姓朱，听说五十好几了，是他老爸的朋友介绍的。” “那好，这个人我来搞定，和王照松搅在一起，屁股干净不了，不配合也得配合。之前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要连根拔起，关掉他的场子和会所，彻底打残王照松。” “可是，他手里有东西，始终是个后患，得想办法拿到才行。” “这个就要你去想办法了，先暗后明，实在不行就摊牌。” “好，我和二楞想想办法，那女的二楞认识，最好是设法暗中拿到，一旦打草惊蛇，他复制了很多份，拿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太晚，都没有回去，二楞开了房间，睡在酒店里。 第二天上午，亮子和二楞来到金科长办公室，叫上他一起去云霄会所前的村子里找阿花。金科长指认了阿花的住处之后，亮子要他先走了。 阿花住在三楼，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她们这工作一般两班倒，早班下午1点钟到12点，晚班下午4：:30到次日凌晨6点，大家轮流换班。 两个人不敢贸然敲门，担心惊到了阿花不让进，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于今突然出现在门口，是个女孩都会担心引狼入室。 一商量，还是等阿花下楼，与二楞“偶遇”，可能的话，相约一起去餐馆吃饭，在公共场所，人的戒备心就会有所放松，容易进入话题。 这阿花利用自身特别的魅惑，吃青春饭多年，那次在罗湖的城中村出丑之后，刚好有一个之前认识的姐妹在王照松的场子，说这儿的客人豪爽，给的小费更多，而且还不用天天灌酒，就跑了过来。 阿花火辣的身材自然引起了王照松的注意，不久便被床上床下培养，王照松许诺今后如何如何，尽管一项也没有实现，阿花还是抱着希望。 这一次，王照松要她美人计，保证安全，承诺搞到的钱全部归她所有，阿花当然动心了。其实阿花也有小算盘，一旦弄到钱，就赶紧跑路。 哪里料到，那位金科长也是爱钱如命的主，平时大嘴一张，是什么几十百万，只要他想要，分分钟有人送来，这次要个10万，要他命似的，迟迟不给。 她就把情况给王照松讲了，有一天，王照松把他叫到办公室，还有他的几个亲信也在，就给她放了一些录像，听了一些录音，交给她说继续纠缠住金科长。 王照松的计划是，让阿花像恶梦一样缠住金科长不放，搞得精神崩溃，合适的时候他才出面，救世主似的，到那时金科长还不得乖乖听话。 阿花离开办公室，才走到门口，里面的人起哄说，快放那录像，看那妖精的骚劲。阿花就悄悄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明白里面放的录像是她和金科长在云霄会所幽会的。大惊失色，王照松只是要她录音，没想到背后偷偷拍她的录像。 阿花也不傻，渐渐感觉王照松拿她当枪使，背后另有目的，自己的录像在她手上，还不得像狗一样任他驱使，因此想尽快拿到钱后离开。 亮子俩人等到中午，阿花终于出门了，手里提着垃圾袋，下到一楼正要丢垃圾，二楞走过去。“这不是阿花妹子吗？” 阿花看看二楞，又望望看四周，说道：“旺哥，你怎么在这？” “阿花，我有好多老乡在这边，过来办点事。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二楞随机就撒了个小谎。 “那里钱也不好赚，刚好有个姐妹在这边，就过来了。” “也算是凑巧，要不一起吃个中饭，这里你熟，你选地方。” 阿花略一沉吟，便答应了，“好，旺哥，说起来上次麻烦你，还没有感谢呢，这次补上，就去村口的海鲜坊，请你吃海鲜。” “不用客气，好久之前的事了，我请，走吧。” 阿花和二楞并排往前走，说实在的，二楞都不敢怎么看阿花，胸一抖一抖的。亮子就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两个人进了海鲜坊，二楞跟服务员说了几句，然后就领着他们上了二楼一包间。 进了包间，阿花把外套脱下，挂在椅子上，微微一笑：“旺哥，你不是进去了吗，刚才我在楼上就看到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二楞一惊，但很快就定下神来，“阿花，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找你确实有事，不过也是来帮你。” 正说着，亮子走了进来...... 第73章 智破死局 见亮子走进来，阿花本能地站起来，手拽着外套，一脸防备的样子，“旺哥，这是谁？” 二楞刚要解释，亮子一个眼神制止了，“阿花，别紧张，我们今天是来帮你的，当然也帮金科长，坐吧，咱们慢慢聊。” 阿花半信半疑，二楞看着阿花点点头，说道：“阿花，你和金科长之间的个人关系我们不管，但是你自己被利用，害金科长，这一点你可要清醒，王照松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一旦出事，敲诈勒索的就是你，就成了替罪羊。” 阿花缓缓坐下来，低着头，心想旺哥讲的是有道理，可是事情已经做了，更何况眼看就要拿到钱，这个时候，他们想干什么呢？“两位大哥什么意思，是要我不再缠着那金科长吗？” 亮子应道：“阿花，你的老板和我是老乡也是同学，我太了解他了，他会让你轻易拿到钱，然后一跑了之，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套既把自己给套住了，今后给他做牛做马，还害了别人，真不值得！” 阿花半响不出声，心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老板当初没说要录自己和那金科长床上的视频，现在居然偷偷地录了，这不让自己也拽他手里了吗！“那需要我做什么？” “配合我们，拿到王照松录的那些东西，当然，也不会亏待你，事成之后，10万一分不少。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王八蛋好日子到头了，现在不动他，是因为他手里的东西，你帮我们拿到这些东西，也算是将功赎罪，既往不咎。”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阿花怯生生地问道。 二楞看着阿花，觉得得来点硬的，指指亮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去打听打听，王照松好几次都被干得跪地求饶，就是眼前的这位亮哥，启源地产的老板；我虽然出来不久，罗湖的格兰酒店你应该记得吧，现在改为金旺酒店了。咱们敞开来说啊，要是为难你，就不会来这里吃饭了，给你机会，就看你要不要，如果不合作，你是跑不掉的。” 阿花一听，赶紧说道：“旺哥，我不是不信，我一个弱女子就是想赚点钱，也不想害别人。” “那不就行了吗，事情弄好之后，有关你的录像销毁掉，你拿钱走人，两不相干，这总比被王照松捏在手里强吧。” 二楞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看阿花的态度了，至于有没有机会，拿到那些录像录音带，再慢慢商量。 阿花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两位大哥，录像带就放在王老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我前几天还看到他拿出来。办公室后面是卧室，王老板经常住那里，我有机会，但是我开不了保险柜啊。” 二楞在社会上混，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其中就有梁上君子，对于一般的保险密码柜，就是小菜一碟，于是说道：“开保险柜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来协助你，关键是你要怎么把人带进房间。” “这段时间帮王老板做了这些事情，对我没什么防备。这色鬼，兴趣一来不论时间，会把我叫去房间，完事后裤子一提，会去云霄会所泡澡按摩，也不管我了。这个时间才有机会从保险柜里取东西。” 阿花讲的平淡如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也许是阅人无数麻木了，二楞听的还是有些触动，表情怪怪的。 “那人怎么进去？直接从房门口进去行吗？”亮子问道。 “那不行，楼道有保安巡逻，王老板办公室门口有值班的保安。只能从窗口进来，为了紧急情况下撤离，这栋楼的窗外安置了挂钩，房间里有一个消防箱，里面装的不是灭火器，而是麻绳编织成的软梯，挂在窗外就可以上下。” “你的意思是从窗外进去？” “是的，窗外是茂密的榕树，容易隐蔽，得手后离开，我把软梯收回来，走出房间就是。”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阿花这么一说，亮子和二楞也觉得可行，就定下来这么做，安排好人之后，等阿花的通知就是。 ...... 与此同时，杨义通过特殊的关系施压，晓以利害，朱领导答应回避，装病住进了疗养院，与外界断了联系，唯一的要求是放过王照松，免得狗急跳墙，到处咬人。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拿到东西就动手。二楞已经找到开保险柜的人，安排住在了王照松场子附近，等待阿花的通知，马上可以行动。 这王照松看到亮子的事业蒸蒸日上，确实是妒火中烧，那天碰到亮子和金科长来玩，觉得机会来了，安排阿花接近金科长，果然上钩，有这些录像录音在手，何愁金科长不听话。 所以这几天，王照松心情是特别的舒爽，随时准备和金科长摊牌，一旦搞定金科长，亮子你那房子我看你还怎么建，，到时就跪着求我吧。 王照松想想都开心，这天中餐喝了几杯酒，色心荡漾，回到场子就拉着阿花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卧室，一番运动之后就离开了，把阿花一个人丢在房间。 阿花赶紧通知二楞，早就在附近的二楞和开锁师傅，立即就赶到了那栋楼的后面，果然看到了悬挂的软梯，师傅爬了上去，二楞就在下面放风。 二楞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担心王照松突然回来，一旦被发现，打草惊蛇把东西转移就难办了。时间过得真慢，二楞望着窗口，脖子都酸了，眼珠子睁得生疼。 好在没有发生意外，二十几分钟，师傅出现在窗口，点点头，得手了。赶紧爬下来，和二楞一起走到一拐角口，亮子已经在那里等候，坐上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阿花见着师傅下去，急忙把软梯收回，放进消防箱，自己收拾了下，如平常一样离开办公室，立即打上一辆的士，来到之前约好的一家酒店。 亮子和二楞已经到了，正在打开设备验证录音录像带里的内容，不仅有金科长的还有那位朱领导的，不仅仅是录像，还有送钱给朱领导的账本。尤其惊险的是，王照松已经做了备份，只是还没有分开存放，要是晚一些，就难说了。 放到阿花和金科长在房间缠绵的那一盒录像带，连久经沙场的阿花也捂住眼睛，连忙说快停快停，二楞那家伙还慢吞吞舍不得按键，好一会儿才关了，取出录像带。 亮子当着阿花的面，把录像带踩碎，阿花搓着手，“两位哥，那我...” 二楞从包里拿出一个胶袋，“这是说好的钱，你再做一件好事，告诉你的王老板，就说金科长找人来收拾他了，赶紧滚蛋，有多远跑多远。你呢，出去玩一段时间也行，想着旺哥了，也可以来找我。” 这个时候了，二楞竟然还有别的心思，这阿花当然明白得很，也是哭笑不得，男人呐，都是差不多的货色，先还是拿了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阿花一一照做，打了电话给王照松，信不信是他的事了。亮子也立即通知了杨义，告知东西已经拿到手，可以行动了。 这王照松接到阿花的电话莫名其妙，为防万一还是打电话给朱领导，怎么的都是关机，才感到事情不妙，匆匆离开云霄会所，赶往场子，应该是想取那些东西吧，还没赶到就听到刺耳的警笛声，只得赶紧逃亡。 王照松的场子和会所被一一查封，抓了一些马仔，没有费一枪一弹，行动按预期取得成功。 后来听说，王照松跑到了东莞，改名王步虎，还是重操旧业，继续他的江湖生涯。 第74章 都不容易？ 王照松使用美人计精心设局，本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躲在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情办了，既可以要挟金科长为己所用，还可以借势打压亮子。 但是他低估了亮子的警惕性，婚宴之后就觉察到了；更低估了杨义子关系网的巨大能量，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落得仓皇逃窜的结果。 那位朱领导得到消息，立马就从疗养院回来，确认王照松跑了，大松了一口气，多方打听才知道背后的高人是江湖大神杨义。 于是托人联系了杨义，一定要请客吃饭，当面表示下感谢，当然也想结识下杨义本人，这个手眼通天的神秘人物。杨义答应下来，喊上亮子，一起赴宴。 这朱领导自从朋友介绍认识了王照松，刚开始也就是吃吃喝喝，偶尔玩下麻将扑克什么的，没想到越输越多，输多了就想回本，陷进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照松挖的坑。 后来王照松主动给钱就把这坑填了，再送几个美女慰问几次，关系就不一样了。朱领导清醒下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被捏在手心里了。 朱领导心里怕出事，五十好几了，上不去很快就将退居二线，只想能够平安退休，所以对王照松也只能是有求必应，处处关照。但看到王照松搞得越来越大，这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惴惴不安之余也想着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否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炸到自己身上，全家都要跟着遭殃。这个时候，恰好上面有人提出要办王照松，到时尾大不掉解决起来更难，要朱领导配合，并委婉提到不会影响他自己。 这当然是求之不得，早就想解决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现在有人出手，异地办案，自己生病住院就装作不知道，就算出了意外王照松也不能完全怪自己。 没有想到行动如此的顺利，不仅赶跑了王照松，而且按计划应该是拿到了关键的东西。所以请杨义的意思，也是侧面证实下是否拿到东西，拿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义和亮子来到餐厅的时候，朱领导已经在包间等候，桌上两瓶茅酒，墙根边几大盒礼品。见着杨义俩人进来，朱领导走过来热情握手。 这朱领导身材倒是高大，只是明显发福了，大腹便便的，头上地中海，脸上也是斑斑点点，看起来显老，六十岁的模样了。 “杨大师，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今晚好好喝几杯。”朱领导说道。 “朱局，不好意思，我喝酒过敏。这位是我堂弟杨亮，启源地产老板，同你多喝几杯。” 其实杨义也能喝点，只是一般情况下不喝，像朱领导这样级别的，能不喝就不举杯了。 亮子也连忙说道：“朱局，幸会啊，今天我陪你喝几杯，以后多多关照啊！” “那是一定，我听说，是你想办法拿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是的，幸亏及时，东西都在办公室保险柜里，全部拿到了。” “那就好，高人面前不打诳语，这王照松是一位朋友介绍认识，说是在外面做点事不容易，要我关照关照。原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后来越来越离谱，真让人头痛。” 为什么后来越来越离谱，这里面不就是朱领导的功劳吗！至于，为什么头痛，朱领导不明说，也是秃顶上的虱子明摆的，被人拿住把柄了。 朱领导没有急着问那些东西带来没有，只是不时瞟一眼亮子带来的背包，频频和亮子碰杯饮酒，又说自己是军人出身，上过战场，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说着说着眼睛竟然红了起来。 亮子当然也有触动，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事情，那可真是追悔莫及。可是在这滚滚红尘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这位朱领导也不例外，好在至少暂时没事了。看来仕途上混个一官半职不简单，守住更不容易。亮子哪里不知道朱领导的心思呢，他想看看王照松手里到底有他的什么东西，只是不好直接问。 亮子看在眼里，就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胶袋，说道：“朱局，这是在王照松那里拿到的东西，交给你了。” 朱领导接过打开一看，几张光碟和一个笔记本，拿起笔记本只翻了几页，马上又丢进胶袋里，紧紧用手捂住，嘴唇微张，仰头望着天花板，一声长叹。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却又怒火中烧的表情！稍倾，只见朱领导举起杯子：“杨大师，这位兄弟，大恩不言谢，我也不容易啊，一切都在酒中了。”说毕一饮而尽。 杨义见状说道：“朱局，言重了，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以后彼此扶持，多多帮衬。” 人啊！多是趋利避害见利忘义之徒，人性使然无可厚非。就像这朱领导，之前入坑是因为钱财之利，如今倒向杨义，感恩戴德，不过是势力之利罢了。 今晚或许是他这一两年喝得最痛快的酒，面对两个可以作为儿子的年轻人，称兄道弟，久久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那种轻松，就像是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担，终于可以轻松地舒展四肢了。 餐毕，朱领导拿起墙根边的礼盒，茅酒、华烟，还有东北野山参，一定要俩人拿走，拍拍杨义和亮子的肩膀，“一点小意思，以后常来往，自家人了。” 这种礼遇，杨义是司空见惯了，可亮子是第一次见识，平常是自己送礼赔笑脸，今天有人给自己送礼了，而且还是领导，似乎就有点滑稽。 …… 而金科长则显得更为夸张，一段时间寝食难安，得知事情彻底解决之后，欣喜若狂，尤其是当看到拿到的录音录像，直呼太不容易了！终于摆脱了那妖精的噩梦般的纠缠。 一个周末，就请亮子和二楞去小梅沙海滨浴场游玩（亮子没有讲杨义的事情），全程当司机，安排美女陪伴左右，晚上回宝安区在东江海鲜坊，大龙虾、三文鱼、鲍鱼、鱼翅、海螺...，摆满一大桌。 这还不算完，餐后，又拉着去ktv，又唱又跳嗨得像个小青年。整个一天，金科长是挥金如土，反复强调说亮子你绝不能出一个铜板，否则跟他急眼。美女环伺、珍馐美味、美酒放歌，人生之享受，莫过于此。 有时，亮子不由得就想，生而为人，却存天壤之别，就像金科长，前几天还憔悴焦虑，心急如焚，转眼就歌舞升平，如醉如痴，尽情享受人生。 可还有多少人，为着一日三餐，风里来雨里去，别说享受人生，就是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时间一到，就得出门忙碌，背后一家人指望着他呢。 朱领导的不容易，以卖惨的方式表现，是走到今天不容易；而金科长的不容易，表现在疯狂享受，爬到这位置，官不大，油水却很足，许多双眼睛紧盯着，既来之不易，就要好好利用，免得人走茶凉。 其实，他们口中所谓不容易，不过是害怕失去拥有的东西而已！相比亮子这些人的创业之难，那才真叫不容易，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要自己动手才行，稍不留神还可能前功尽弃，甚至负债累累。 整掉王照松之后，亮子和金科长的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了，但金科长的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依然不知收敛的习性，还是让亮子担忧，继续下去出事是迟早的事情，这次就差点就出了问题。 可是这种事情这么好劝呢！不少事情还要倚仗他手中的权力，只能是自己注意点了，免得以后被牵涉进去。 ...... 第75章 郝明的股市梦 那个时候，亮子之类的创业者，很多情况下只能野蛮成长，逢山开路过河搭桥，如果一味循规蹈矩，不要说今后做一番事业，恐怕活不过当下，这也才有后来的企业家原罪一说。 就像与这些管理者的关系，不是你想这样做，而是你不这样做寸步难行，除非你选择平庸。改变不了环境那就适应环境，改变自己，在夹缝的希望里前行。 时间转眼又来到了1999年的8月，启源花园各方面进展顺利，房子卖得差不多了，主体工程已经全部竣工，只剩下地面清理、小区绿化和幼儿园的建设了。 启源大厦、启源广场的工地繁忙地进行着施工，恒毅投资公司第一笔投资合作愉快，结清后又投了1000万，郝明很少来宝安，甚至和亮子都联系不多，和叶佩萱的关系，当时想欲擒故纵，于今怕是彻底凉凉了。 郝明不知什么时候，成了硬汉，就是不联系叶佩萱，起初叶佩萱还不怎么习惯，还在亮子面前聊上几句，说郝明怎么怎么的，现在就像是没有这个同学了，不再提起。 对于叶佩萱，是一个事业型的女生，现在公司大小事情都在管，公司也正式任命她为副总经理，随着员工的增加，千头百绪，忙得不亦乐乎。 而在这一方面，幸亏有叶佩萱的敬业专业，亮子才有时间更加专注于企业未来的发展，可是个人感情问题，也不好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心世界，有些是不能轻易去碰的。 就像自己，别人眼里，事业还算成功，熟悉的人都以为女朋友是雪梅了，其实是有苦难言，这方面怎么都理不清楚，雪梅回老家后，态度始终没有变化，而且渐渐淡了。 雪梅待在老家，依然坚持吃药，但是恢复越来越缓慢，药效没有之前明显了，或许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年龄大了，基本不可能恢复到正常的说话水平。这让雪梅心里的阴影越发扩散，她不想以这样的模样成为亮子的老婆。 这心结一时怕是解不开了，就像她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一样，亮子无可奈何，只能装进心里，把精力投入到本就不易的事业中去，只能如此。 而郝明，可能已经在感情之事上开悟了，人家对你不感冒，嘘寒问暖也融化不了对方心中的冰冷，不如收拾好心情，在事业上搞出些门堂再说。 对于郝明，心理上的压力还是不小，当然这种所谓的压力也是自找的。自己怎么也是大学毕业，几个小同乡混得有头有面，亮子的事业蒸蒸日上，义哥就不用说了，成了大师被人膜拜，连二楞都重新站起来了，可是自己还在打工，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头。 这样看来，叶佩萱对自己不冷不热或许是正常的，虽然这一行看起来高大上，工资也不低，西装革履，金融才俊，看起来风光，可是还得找到发力的方向才行。 有道是天道酬勤，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一情形，随着1999年的到来，郝明终于抓到了一次机会脱颖而出。 郝明对开展地产信托的投资兴趣不大，这些业务很多靠关系促成，而且过程无法把控，一旦中途出问题，往往十分的被动。因此他把许多的精力放在研究证券市场上，当时公司重在股权风投，在二级市场投资刚刚起步，规模不大，公司也没怎么重视，许多人都不愿意来做这一块。 但郝明觉得，这一块业务未来成长空间巨大，个人来讲也是很好的发展机会，在他的力荐之下公司正式成立证券投资部，也就三个人的小团队，资金额度1500万，由老板韩大炮兼任经理，郝明任副经理，实际就是该部门具体工作的负责人。 三个人中，郝明负责选股操盘，500万以下，每周汇报交易情况即可，500万以上的操作需要老板审批，总的来说还是宽松的；另外俩人，一个叫陆宏伟，负责行业和企业调研，另一个卓月，去年刚毕业，做信息收集整理分析和行政事务。 1998年金融危机，金融市场动荡，1999年初，股市逐步好转，迎来互联网普涨行情，那个时候的股票触网即涨，郝明投入500万，做了一个波段，盈利近20%，信心大增。然而到了4月，市场开始调整，利润回撤只剩10%。 进入5月份中旬，爆发了着名的5.19行情，5月19日当天，一根长阳拔地而起，郝明果断加仓，逐步将资金悉数投入，重仓深科技股票，抓住了一波波澜壮阔的行情。 到6月底，行情戛然而止，郝明及时止盈离场，盈利惊人达到129%，账户资金超过3000万，不可思议，难以想象，郝明也在深科技这只股票里一战成名。 此番操作，表现出了郝明股票交易的天赋，对时机的把握能力，持股时的定力，以及高位离场的果断，就像是带领千军万马，从容不迫，指挥若定。 如此惊人的业绩，也让老板韩大炮大为惊讶，经过与郝明一番长谈，资金额度增加到6000万，特殊情况可以动用1个亿，郝明成为了公司的红人。 当然，对郝明来讲，更为重要的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发展的方向，内心渐渐沉静下来。什么叶佩萱，去他的，就像是另外找到了一位心仪的女朋友。 也就在这段时间，郝明拿出高考精神疯狂学习，凡是能发现的证券交易书籍，统统买回来，挑灯夜读，对比当下市场行情，总结感悟，打造属于自己的交易模式。 郝明做着股市梦，难怪同亮子也联系少了，亮子还以为是郝明工作忙呢，哪里知道，郝明是找到了发展的方向，正在默默努力，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这个时候，网络已经开始推广，虽然还没有普及。亮子的办公室也安装了网络专线，用电话线上网，网速挺慢每月还要500元。亮子虽然没有参与股市，也留意到了5.19行情，报道渲染了不少一夜暴富的故事，什么什么股票一个月翻倍之类，确实挺吸引人的。 恒毅公司给启源地产那1000万的投资，经办人是郝明，按照工作惯例，郝明每个月要来现场一趟，以及时掌握施工进度，发现问题及时汇报。近段时间也懒得来了，数据资料什么的就由叶佩萱安排寄过去，亮子也有点疑惑，这郝明忙什么呢？ 这一天，亮子就打电话给郝明：“郝明，搞什么名堂，玩失踪啊，还是怕见叶佩萱？” 电话那头，郝明语气平静，“亮子，不像你做实业，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大帮人替你做事，我得亲自下场掌勺，做我们这一行风险挺高的。” 郝明答非所问，其实是不想提及叶佩萱，那是过去式了，现在一心一意研究股市行情，比追女孩有意思得多，太稀罕只会弄得自己不开心，看开了反而一身轻松。 “是不是有新目标了，兄弟我郁闷啊，过来指点指点。” “亮子，你还郁闷，那我怎么活啊！别无病呻吟啊。”郝明嘴上这么说，亮子也是一大摊事的忙人，既然都开口了，哪有不去之理。 “重色轻友的家伙，别墨迹了，请你撸串，怎么样？” “好，马上就过来，带上新目标，呵呵！” 郝明到的时候，亮子已经独自在享用了，桌上摆满了烤串，还有好几瓶啤酒。 “怎么就你一个人，新目标呢？” “新目标在心里装着呢，别总想着女的。” 俩人边喝边聊，郝明毫无保留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娓娓道来，亮子才明白，原来郝明的新目标是股市梦，惊讶道：“资金一个月翻一倍多？” “是的，这个市场就是这样魔幻，我就走这条路了，希望能趟出一条道来。” ...... 谁又会料到呢，这郝明后来在股市里虽然几度沉浮，最终成为了名震一方的资本大佬。当然，此乃后话，容后道来。 第76章 错失良机 国庆节一过，基围村一带的石场接到通知，统一关闭。本来也没什么生意了，亮子也打算停止石场开采，遣散一部分员工，留下的有的进厂有的做保安，有的进了胡总的建筑公司，强叔做了科技园区保安队长。 启源石场结束使命，对亮子来讲这地方意义非凡，那是自己创业福地，于今这一带也将迎来开发，石场做不了，亮子琢磨着看看能不能做些别的。 与启源石场紧挨的石场早已停工，这石场老板和亮子自然是十分熟悉的，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亮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把对方的石场买了下来，也不知道作什么用途。 石场开采这么多年，把山头都劈进去了半边，填平整理之后，会发现那可是一大块大空地，隔壁石场打通之后，面积就更大了，看来亮子是要好好利用这地块。 亮子就让科技园区朱飞经理和洪叔，不忙的时候安排人做好山体护坡，恢复植被种上一些树木，大家问亮子打算做什么用，亮子笑而不答，说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亮子在经营上有个特点，就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说好听点就是做事很有计划，他不会等到手里的项目完工之后，再不紧不慢寻找新项目，往往是项目即将完成，下一个项目跟着开启，妥妥的无缝连接，难怪事业发展迅猛。 这一段时间，亮子经常往石场跑，中午就在石场休息。一天中午，高才突然打来电话，说去他办公室坐坐。这一年来，高才和袁倩倩热恋着，亮子和高才见面不多，他大多时间待在市内华强北。 亮子来到科技园区的第一栋楼a栋，竟然看到不少员工在走廊上晒太阳，大家懒洋洋的在讨论着什么。高才可是第一个进驻启源科技园区的，上半年生意还挺忙，怎么现在看起来毫无生气了呢。 走进高才的办公室，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泡茶，见亮子进来，赶忙招呼着坐下，说道：“亮子，不好意思，我要撤了。” 亮子还没有坐下，听到要撤，急忙问道：“高才兄，怎么回事，又有新项目啦。” 高才示意亮子坐下，“哪有什么新项目，市场变化太快，这两三个月都没什么订单，打算回华强北了。” 亮子有些不解，虽然自己不懂，也十分看好高才所处的行业，下一步如果有可能，还想参股呢。“暂时没有订单，没什么关系吧，行业都有淡旺季，稍微坚持下就过去了。” “亮子，你不了解这一行，不是淡旺季的问题，突然冒出很多公司做这一块，价格打得太低，我不想生产了，代理来得更轻松。” “高才兄，这一行我虽然不懂，可是觉得很有前途啊，不光是交换机这一产品，可以开发新款嘛，你看现在通讯网络都在普及，应该有机会的。” 而问题恰恰就在这里，这方面高才当然更懂，但是他的思路却重在商业上，不愿意再做投入了。当人家已经在功能上不断更新换代的时候，还在换汤不换药地只换换外壳，产品落后也就在情理之中。 都说思想决定出路，高才聪明绝顶，却认为与其大力开发还不如在中间环节做销售更划算，不用操心产品更新迭代，产品质量都返回厂家维修，岂不更好。 在这一点上，高才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在他准备退出生产的时候，深圳南头那家公司已经开发出更多产品投放市场，逐步崛起，后来成为通信设备领域的龙头。 说起来高才起步是算早的，而且前期也抓住了机会，如果继续在这一领域深耕下去，前景不可限量，可是他这一种重商业经营轻生产研发的思维，可以说与后来通讯设备的大发展失之交臂，错失了更上台阶的大好机会。 赚到第一桶金之后，不愿再投入，而人家是想方设法融资开发新品，生产领域被淘汰已是必然。高才决定放弃生产，走代理营销之路，后来事实也证明是多么的遗憾。 亮子一直认为高才颇具远见卓识，但在这件事上，怎么也不认同他的做法，于是继续劝道：“要不，我也投些资金，一起干，我觉得放弃太可惜了。” “不了，亮子，这么说吧，科技类的产品只要搞定一两款吃到就走，你要是想继续投入，可能前期赚的钱不仅打水漂，而且还会让你倾家荡产。你不知道，我们与国外的差距，你的新产品还没有上市，人家更高性能的已经投放市场，你永远跟在屁股后面，只有挨打的份。” 高才说的也许有道理，这也是很多科技类的企业不愿或不敢太多投入的主要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造成我们的不少科技公司大而不强，缺乏核心竞争力。 这也是那个时代的普遍现象，许多公司做着做着就关门了，或改行去做了别的行业，这山望着那山高；或者多元化，主业都没有做好，急于开发新战场，结果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高才兄，说是这样说，事在人为嘛！你现在的基础这么好，自己生产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代理别人的东西，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吧。” “现在只能边走边看，以我的了解，未来的生产企业主要精力将放在生产和品牌管理上，而把具体销售交给第三方，现在世界上很多巨头就是这样做的，重在建设销售渠道，并不一定要和客户直接打交道，所以这里面应该有机会。” 看来高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此决定的，亮子不管他讲得是不是有道理，总之觉得就是可惜，好不容易弄的厂，就这样轻易放弃了，而且不是那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被当时看起来貌似有道理的想法害的，亮子没能劝阻高才，最终还是搬走了，回到了华强北做起了代理，当同行发展突飞猛进的时候，他奔波在厂家之间，讨价还价，只为了进价便宜那么几块钱。 a栋空了出来，自然要重新租赁，一天，朱飞打电话给亮子，说是罗总要他暂时把a栋留下来，不要对外出租了，但是又没有确定什么时候租，问亮子怎么办。 亮子以为罗总是要上新生产线还没有拍板，需要点时间，也就没有多问，就答应下来，“朱经理，先留着吧，我抽时间问问罗总。” 过了几天，亮子还来不及联系罗总，罗总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一起吃个饭，果然是关于那栋厂房的事情。亮子心想，到园区管理处和朱飞办理租赁手续就行了，租金肯定是最优惠的，犯不着吃饭专门谈这事。 亮子如约而至，就在村口旁的农家乐，罗总已经到了，亮子招呼道：“罗总，恭喜啊，生意兴隆，又要扩产了。” 罗总也是笑嘻嘻的，应该近来诸事挺顺，“杨总，托你的福，生意还可以。不过这次不是我租，是你的老朋友要租呢。” “我的老朋友？罗总，神神秘秘的，谁啊？”亮子疑惑地问道。 “我啊，怎么，不行啊！”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亮子转过头一看，竟然是江荷，还有苏影走了进来。 “江总，这唱的是哪一曲啊？苏影，好久不见。” “你看，做了大老板就是生份了，什么江总江总的，不会连我的名字也忘记了吧。” 这江荷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不等亮子回应，又是霹哩啪啦一通，“亮子老板，我在那坂田混不下去了，刚好听罗总说高总搬走了，有空厂房，就想搬来这里，混口饭吃，以后多多关照。” 这是怎么回事，江荷怎么突然想到要把厂搬到启源科技园呢？ ................... 第77章 再续前缘 江荷这两年其实并不容易，塑料花生意萎缩之后，转型之路提上日程，但是轻易做别的行业可能更不容易上手，好在塑料花后来往往和灯饰结合，许多客户和灯饰交叉，江荷慢慢就把业务重心转移到灯饰上来了。 江荷做的灯饰并不是传统的灯泡灯管之类，而是既有照明效果，又根据不同场景，比如家居、酒店、餐馆等，具备装饰效果的壁灯、吊灯、挂灯、吸顶灯。 经过两年的艰难转型，已经发展了一批经销商和海外客户，现在初步稳定下来，下一步是怎么样发展的问题了。但是在这老旧的厂区，形象确实不佳，所以就打算换一个地方。 恰好这个时候，苏影告诉他，亮子的科技园区有空厂房，鼓动她搬到这边来。而且说自己也很快会去启源科技园区罗总的电子厂上班了，这样彼此有个照应，何况那里是亮子的地盘，凭过去的关系，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原来，苏影所在的鞋厂这几年生意也不行，之前靠产量还能赚些钱，现在订单量不足，利润又低，罗总考虑再三打算关掉了。 罗总自己呢，这两年精力放在贸易上，做废旧物品贸易，在海外回收废旧铜钢铝什么的，运到国内来，听说生意相当不错，只要有货出手根本不是问题。就在佛山弄了个大仓库，了解到国内需要什么，就去外面回收什么废旧物品。 废旧物资的利润相当的高，而且行业上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存在产品质量售后服务的问题。一时罗总的兴趣点在这上面，科技园区的电子厂也来的不多了，鞋厂关闭后，就打算把苏影安排到启源科技园这边来。 罗总这个人，不仅会粤语、潮汕语、普通话，还会英语，甚至其它国家的语言也会一点，可以说走遍天下都没事，非常适合做全球贸易。 亮子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常常佩服他们的语言天赋，自己来广东也有好几年了，也就是能听懂粤语，至于说，一开口就只能引来笑声，就像是讲相声似的。 苏影要来启源科技园，江荷正想搬厂，两人一拍即合。所以才有请罗总出面，约请亮子吃饭，谈谈这事，才有俩人出现在农家乐这一幕。 当然，苏影希望江荷来启源科技园区，还有另一层意思，用她的话说是江荷眼光不错，当初自己看不出亮子怎么样，现在竟然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年龄也不小了，就劝江荷重修旧好，还开玩笑说，如果不是亮子知道她的底细，一定想办法征服亮子。 江荷这几年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见了几个男的，相处没多久，始终没啥感觉，可能江荷也没怎么上心，就一直单着，好在忙于事业，倒也没在这方面过多烦恼。 当下，江荷一番自嘲，亮子没有开口的份，好不容停下来，才说道：“江荷老板，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的大名啊！是不是，再说你搬来启源科技园，就是我的上帝啦，我得好好为上帝服务呢。” 江荷哼地一声，对苏影说道：“苏影，还别说，这一两年不见，嘴巴甜多了，有进步啊。” “以为都是你啊，死脑筋一个，要不怎么能做大老板，杨总，是吧！”苏影和江荷在一起喜欢打嘴仗，亮子也是知道的，一个辛辛苦苦干实业，一个用青春赌明天，也不晓得他们在一起能聊什么。 罗总向来是绅士风度，给苏影和江荷的碗里盛了汤，要给亮子盛的时候，亮子拿过汤勺，说道：“罗总，我自己来，你那废旧物资贸易生意火爆啊。” “还好啦！现在国内经济大发展，一些厂大量需要这些东西，我外面朋友多，就做起来了。科技园这里，以后就苏影来管理，你要多关照哟。” “罗总，这是当然，来广东，我第一个认识的是江总，第二个就是苏厂长了。”亮子说罢，还冲江荷笑了笑。 或许在这一刻，他们都想起了夜宿桥底的尴尬，馒头豆浆的温暖。只听江荷说道：“亮子，江总江总，一听怎么那么别扭！你那女朋友不会小气到连喊名字都不允许吧！” “苏影，你听听，你这姐妹对我意见不小啊！好像哪里得罪她似的。” “还别说，你就真的是得罪了。人家一小女子撑起那个厂容易吗？你问过关心过吗？还说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她，我看你也忘记得差不多了。”这苏影维护起江荷来，还真是姐妹情深。 “我...，合着今天不是来租厂房的，是来兴师问罪来了。罗总，你别只顾吃，帮我评评理。” 罗总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苏影说得很有道理的啦，你整天忙这忙那，我喊了你好多次去唱k，你都没去，这江小姐这么能干漂亮，你都不会关心下。” 这三个人今天一唱一和，哪是来聊厂房的事情，纯粹是拿亮子来开涮啊！亮子还蒙在鼓里。其实这些是苏影的有意安排，翠兰已经从品检员升为品检主管了，当然这罗总多少也是看在亮子的面上。 苏影从她那里大概了解到亮子和雪梅的情况，自己将要来这里上班，如果江荷能过来，并且与亮子重归于好，于己于江荷都是好事。 于是就安排这一曲，以租厂房为名，实际是希望江荷和亮子旧情复燃。这亮子哪里想到这一层，只想着江荷决定来的话，能提供帮助的一定尽力就是。 所以说在感情这方面，男人永远都跟不上女人的心思，尤其是亮子，这方面本来就弱智，基本就是被动的，曾经在雪梅面前主动了一阵子，现在也是一团糟。 “罗总，今天好像是个批斗会，你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好了，还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亮子把手一摊，也开起了玩笑。 “杨总，哪敢啊！刚刚江荷不是夸你进步了吗，这都难得，你既然欢迎她来，总得拿出诚意，不是嘴巴一句话，得有实际行动体现。”苏影是一步步点醒亮子，亮子再榆木脑袋这个时候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懂了，愿意为江总，噢，愿意为江荷效劳。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呢？” 江荷答道：“随时都可以，刚好要更换一批新设备，这里安装好之后，就全部搬过来，生产订单什么的才能顺利衔接上。” “好的，厂房我马上安排人清扫，设备一来协助安装，你都不用操心，坂田那边搬迁人手不够，可以安排些人过去帮忙。”一安排起事情来，亮子头脑就十二分的清醒，也是让人奇怪，怎么在男女问之事上就超级迟钝。 苏影和罗总鼓起掌来，弄得旁边的人纷纷回过头，苏影说道：“杨总，这才对嘛！要把江总请来，不是一句欢迎就可以了。江总去哪里人家不欢迎呢，为什么偏偏要来你这，这么聪明的人，还要把话讲透吗，你说是不是。” 罗总也趁机起哄，“我那帮哥们，不少见过江小姐的啦，暗地里也做了不少动作，这江小姐正眼都不看一眼，杨总，你是好福气哟。” 亮子也是没有想到，本来是来谈租厂房的事情，主题却成了他们要撮合自己和江荷了，一时还真没有思想准备。再看看江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摸不准是早就串通一气，还是苏影即兴表演。 正想着要如何表示一下，江荷开口了，“你们两位啊，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别难为亮子了，他胸怀天下，比总理还忙，哪有闲心儿女情长。” 这江荷的嘴巴就是犀利，弄得亮子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想，江荷在别人眼里是一个老板，其实很多时候是硬撑着，异域他乡，男的尚且不易，更何况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正儿八经想做一番事业的，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第78章 心想事成 亮子还没有吃完，苏影已经在催促罗总了，罗总放下碗筷，想要去买单，苏影拉住他，“这个单杨总买，给他送了个大美女过来，还不得请客呀。” 说毕，拉着罗总就走，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说道：“杨总，江大美女就交给你了，可得照顾好啊，拜拜！” 看着两个亲密地离开，亮子真有些感叹，这苏影明明知道罗总是有家室的，怎么就粘的紧紧的呢，以她的条件，不愁找个正常的男朋友啊。认识也应该好几年了，似乎感情好得逆天，放下饭碗就急着去幸福了，热恋中的男女一样。 亮子去买了单回来，江荷子在整理衣服，嘴上说道：“今天怎么穿上这件衣服了呢，丑死了，真像个大妈。” “哪里丑，挺好看的呀。”亮子附和着，拿起餐桌上的小包。 “你这审美，棉质的穿着是舒服，可是不显身材，你知道什么。”江荷白了亮子一眼。 亮子嘿嘿一笑，“你说得完全对，我哪懂啊！走吧，要不去科技园区看看。” “还看什么，天都黑下来了，厂房的事情就拜托了，我回去了。” “现在不去看明天总得看看吧，来回跑多累啊，办公室设在几楼，设备怎么安置，这些大致得有个计划，我也好提前给你整理好。”亮子说得有些急，好像江荷马上就会跑似的。 江荷没有出声，俩人走到外面停车场。江荷上半年买了一台新车，白色的本田雅阁，落地差不多花了30万，这在当时是很好的车了。 来到车旁，见江荷还没有表态，亮子拍拍车门，“江荷，不错啊，发财了，你这新车让我试试。” 亮子还在开着黄总的那辆银色皇冠，确实已经老旧，四个轮子虽然还能跑，但小故障不断，亮子也打算换一台车，只是拖拖拉拉一直没有去办。 江荷把车门打开又合上，“那我住哪呀？又睡桥底啊。”江荷说完，自己也笑了。 这一笑，唤起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气氛就轻松了不少。亮子笑道：“哪能呢，开房的钱我现在有啦。” “开房？亮子，你是说要去开房？” “是啊，不开房住哪呢，这附近又没有当年那样豪华的桥底。” 江荷禁不住就笑了起来，“亮子，看来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了，见面就开房，学坏啦。” 亮子也呵呵一笑，“江荷，你想歪了吧，开房你住，我又不住，回家才睡得安然。” “好啦，跟你开个玩笑。有诚意的话，怎么不喊我去你那豪宅看看。” “什么豪宅，普普通通的民房，装修简简单单的，你要愿意，那我求之不得，还省了房费。” “那还说什么，走吧，前面带路。”江荷说着上了车，心里憋住笑，这亮子看来是进步了一点点。 亮子在前面开车，江荷紧随其后，俩人各怀心思。亮子想今天苏影和江荷联袂表演，莫非江荷真的回心转意，说来江荷其实很优秀，是自己不够主动。 苏影这几天做了江荷不少工作，说之前不怎么觉得，现在真的感受到亮子是匹黑马，要她拿出女人特有的本领，赶紧抓住缰绳，越快越好。 江荷想着苏影的教导，心就砰砰跳得厉害，心怕亮子觉察到了，没有爽快答应去开房，顺着亮子的意思去他的家，这应该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太随便。 说来也是挺搞笑的，两个人年龄也不算小了，在事业上大刀阔斧的干，在男女之事上却胆小如鼠。别说是遇上二楞、高才之类的老手，就是现在谈恋爱的小年轻，认识没几天直奔主题的相当普遍，还用得着扭扭捏捏，好像特怕被对方看透心思。 估计都还没有想明白，就到家了，把车停进小院子里，江荷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箱，亮子领着她就上了二楼。 二楼的主卧二十几平方，看起来挺宽敞，江荷走进去把箱子搁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四处看看，一张大床，书桌衣柜，谈不上整洁，衣服袜子倒是没有乱扔。 “江荷，见笑了啊！我住的这房间有点乱，你住旁边一间，之前英姐住的，待会整理一下。” 江荷背着手，说道：“比我想象的好，至少没有看到臭袜子。你刚才说什么？”亮子刚才说了什么，江荷没有听到，这就奇怪了。 “我是说......” “哦，你说隔壁房间是吗？多久没住人了，收拾起来会不会麻烦。”江荷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亮子，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似乎掩饰心中的慌乱。 亮子跟了出来，“要不，江-荷，不嫌弃的话，就住我这间，我睡沙发。” 话说到这份上，江荷也不好再多表示了，“行吧，今天有点累了，洗洗休息吧。”说着返回房间，打开小箱子，在里面翻找衣物。 亮子退出房间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抽起来。亮子偶尔抽烟，但没什么烟瘾，基本就是抽着玩，不过这个时候抽烟，估计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就听见江荷喊道：“亮子，快过来，冷死我了。” 亮子赶紧跑到主卧洗手间门边，“怎么啦，江荷。” “没有热水，开关在哪里？”江荷在里面着急说道。 真该死，煤气开关没有打开。亮子一年四季基本上洗冷水，平时煤气罐是关上的，那时候还没有普及管道煤气，家里都是用一罐罐的煤气瓶。 “在洗手台下面，把开关打开。”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亮子正要离开，江荷又喊上了，“还是没有，亮子你进来看看。” “哦，那我进来了。”亮子推门进去，也不看江荷，江荷裹着浴巾躲在门背后，“怎么回事，是不是没有煤气了。” 亮子弯下身把手伸进洗手台下面，拧了拧开关，开了呀。突然想起可能是热水器的点火电池不行了，也没有备用的，急忙跑到楼下的另一台热水器里取出电池，赶紧跑上来换好，一开花洒龙头，等了一会，果然出热水了。 “江荷，不好意思，我很少用热水，忘了，快点洗吧，别冻着了。”亮子说着慌忙离开洗手间，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刚开始，江荷还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江荷啊江荷，你真是没出息，苏影不是说要抓缰绳吗，刚才怎么不假装摔一跤呢？冒出这个想法，江荷自己也是哑然一笑。 江荷洗毕穿着睡衣出来，长发披肩，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亮子已经在外面的洗手间洗漱好，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红红的毛毯。 “亮子，你就睡这啊，房间里不是也有沙发吗！”江荷靠近沙发，幽怨地看着亮子。 亮子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睡得着，掀开毛毯坐起来，“里面的沙发太小，我这个头睡不下呢。” “真是的，那你睡床，我睡沙发总可以吧。”江荷说着，把毛毯抱在怀里，也不管亮子什么反应，径直进了房间。 亮子跟在后面，看着江河的背影，心中有些异动，只见江荷把毛毯往沙发上一扔，就要躺下去，亮子连忙拉着她的手，“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快去床上。” “你睡床，我个子小睡沙发没关系。”江荷说着又要往沙发上躺。 就这样，俩人拉拉扯扯，越靠越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砰砰的心跳了。江荷紧张得脚底一滑，“啊”的一声，慌乱中一只手就勾着亮子的腰，双双倒在了沙发上，江荷被压在身下还想挣扎，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第79章 如意算盘 第二天早晨，江荷一醒来赶紧起床，亮子还在酣睡，应该是昨晚有点累。江荷跑到洗手间，关上门，看着镜中的自己，摸摸额头，吐出舌头，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从洗漱间出来，江荷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眯着眼，像是陷入回忆。阳光从窗帘的隙缝中射进来，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一切显得是那样的温暖。 突然，手机响了，江荷拿起来走出房间来到客厅，低头一看是苏影打过来的，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在哪呢，还在做梦啊，接电话都要半天，今天来不来科技园区？”电话里苏影对江荷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还好意思问，昨晚丢下我一个人去潇洒！才起床，应该会来吧。”江荷回答的有些慌乱，就怕苏影刨根问底。 “有亮子在，我当电灯泡啊，真是的，这么说昨晚开房了，还在宝安，没有回厂里。” “什么开房不开房，没有！在亮子家里呢，他还在睡觉，等下问问他什么时候来吧。” “就住到家里啦，比我想象的要快，现在不装了吧，快给我讲一讲......”这苏影也是的，对晚上的事情兴趣特别大。 正通着电话，亮子起床走了出来，江荷刚好背对着他，没有留意。“讲什么讲，就是在家里住省点钱嘛，你的脑袋想点正事啊，别总想歪处想。” “就这，孤男寡女一个晚上都没发生点什么，骗谁呢。” 江荷一回头看到了亮子，语气立即就变了，“行吧，我们待会过来，挂了。” 亮子问道：“是苏影吧，一大早电话就过来了，真关心你啊。” “哼，她这叫什么关心，关心的是别的事情。对了，去科技园吧，我看看厂房的结构，怎么安排。” “好的，我洗把脸就走。” 亮子进洗手间洗漱了，江荷单独下楼，走到街上早餐店里买了包子馒头和豆浆，回来的时候，在一楼门口遇到了叶佩萱，她正要出去。俩人在美娟婚宴上见过，有点印象。 “这不是江总吗，江总你好！来找杨总？”叶佩萱首先打招呼。 “是叶经理啊！对，给他拿点早餐，你也住这里？”江荷问道。 “是的，我们有几个员工住在一楼，办公室就在旁边。”叶佩萱一看，这早餐也太简单了吧，几个馒头和包子。 楼上，亮子在喊了，“江荷，在楼下呢，你的东西拿了吗？” “我就上来，先吃点早餐吧。叶经理，那你去忙，回见。”江荷说着上了楼。 叶佩萱走出门外，又回头望望，心中疑惑，老板的女朋友不是老家的哪个哑女吗，难道换了江总？这江总怎么会... 楼上亮子啃着馒头，江荷就望着他笑，这家伙总算是进步了，之前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俩人吃完，双双下楼，亮子说道：“开你的新车去吧，反正晚上要回来的。” “怎么，知道舍不得我了。”江荷一边开车门一边说道，“不行啊，得赶回去安排搬厂的事情。” “那行吧，出发。” 也就半个小时，俩人就到了启源科技园，先去罗总办公室，喝杯茶再去看厂房。一进办公室，苏影拉着江荷就离开，来到走廊边，苏影急忙问道：“怎么，昨晚住亮子家啦。” 江荷一看苏影好奇的神情，心里就好笑，“是啊，一栋房子房间那么多，随便住啊！” “你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住一起了。” “是住一起了，住在一栋房子里不就是住在一起了，真讨厌！” 苏影还想问点什么，亮子和罗总走了出来，亮子说道：“聊好了吗，去看看厂房吧。” “好，走吧，罗总，走了。”江荷赶紧脱身，和亮子一起下楼，来到a栋厂房。 高才搬走之后，厂房室内只做了初步清理，还是有不少杂物，灰尘也挺厚的。亮子喊来管理处朱飞经理，让他安排保洁搞好这里的卫生。 另外就是地板，江荷打算刷些油漆，分好设备、材料、工件、成品区域，这样更加整洁一些，亮子一一记着，表示由他搞定，这出色的表现江荷相当的满意，之前还担心两边跑，现在只需要操心老厂房的搬迁，省事多了。 看完厂房，江荷赶着回老厂就走了，亮子去了管理处，和强叔、朱飞聊了会，正想回前进村，苏影打来了电话。 “杨总，江荷回去了吗？” “回去了，我也正想回前进村呢，有什么事吗？” “杨总啊，有件小事，电话里一下说不清楚，辛苦你来办公室一趟吧。” 亮子心里纳闷，什么事刚刚在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好吧，就过来。” 这苏影还真是鬼精鬼精的，其实他是在打启源花园房子的主意，罗总也刚刚走了，江荷也不在，趁这个机会要和亮子说道说道。 之所以这个时候，如此关心江荷的私事，就是想江荷和亮子好事应该成了，她是江荷的好姐妹，亮子这忙应该会帮。 什么忙呢？罗总给她在启源花园买了一套二居室，苏影嫌小，可是不好明着对罗总表示不满意，就想迂回一下，退掉二居室换一套大点的三居室，想要亮子帮的就是这个忙。 可是得找一个借口不是，得让罗总心甘情愿才行，亮子不是有一个堂哥叫杨义，人称杨大师，在香港都赫赫有名，只要他出面，说那房子风水不行，换一套风水更好的，就能发大财，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搞定。 亮子来到办公室，今天是第二次来了，苏影迎上前去，“杨总，真是不好意思，一点小事，请坐。” 亮子左右看了看，说道：“罗总回香港啦？你搞什么名堂，上午在这的时候不说。” 江荷递过一杯茶，“是的，刚走呢。杨总，有件小事情，请你帮个忙，我想在启源花园换套房子。”接着江荷就把自己的意思和想法说了，临了，又说道：“杨总，让你见笑了！我呢图个啥，不就是趁着两个人还热乎，能弄一点是一点，你呀多多体谅啊！” 苏影这一说，不夸张地说，亮子真是惊掉下巴，这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就为了把二居室换成小三房的。再说，义哥不可能为这鸡毛蒜皮的事情出面，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 “苏影，你这是什么事啊，要我跟罗总说假话，骗他，怎么可能嘛！” “罗总挺佩服你的，你的建议他肯定接受，对他来讲多几万的房款，不就是毛毛雨吗。杨总，我和江荷可是一家人啊，她来这里可是我苦口婆心做的工作，现在你和江荷好了，我们可就是自家人，自家人不得帮自家人呀。”苏影说得是振振有词。 亮子心里在苦笑，苏影可谓是煞费苦心。不过这次能和江荷再次走到一起，她确实是居功至伟，就算是有点过了，也算不上什么，谁没有私心呢！ 亮子想了想，其实也用不着麻烦义哥，这点小事，直接找罗总，男人与男人之间把话讲透了，心里清楚就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苏影，谁叫你是江荷的好姐妹呢，这样，我试试看吧。” “杨总，真是太感谢了，江荷的眼光就是不错，难怪等都要等到今天。”苏影喜笑颜开，她相信只要亮子出面，事情准能办成。 亮子离开科技园，回到前进村办公室，就给罗总去了电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意思，“罗总，苏影想换房呢不好意思开口，跟我说了，我替你答应了，人家可是一心一意跟着你啊，不会怪我吧。”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是亮子也答应了，罗总也不好说什么，“小事一桩嘛，还麻烦你干嘛。” 事情就这么定了，过了几天，罗总过来，亮子又给了些优惠，换了一套三居室，也就比之前多了不到6万的房款。 没想到换房如此顺利，把苏影高兴得一个劲在江荷面前夸亮子，对她而言，重要的是如意算盘实现了，至于过程管它呢。 第80章 情为何物 千禧年来临，新年新气象！江荷把晶彩灯饰厂搬迁到了启源科技园区，事业上开启新征程。有亮子帮忙，江荷也就是个指挥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累。 亮子更是给了江荷大大的惊喜，把启源大厦和启源广场的照明灯饰工程交给她来做，这下江荷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人逢喜事精神爽，事业和爱情还真能双丰收。 向阳喜得贵子，那兴奋劲别提了，打电话给亮子报喜的时候，话都讲不顺溜，说亮子你升级了，亮子半天总算明白过来，自己做舅舅了。 姐姐有了小孩，父母更加关心起亮子的婚事，多次催促。屈指算来，亮子和江荷认识时间也有六七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就把这婚结了吧。 春节期间，亮子和江荷子在金旺酒店举行了婚礼，没有大肆操办，只是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在大家一片祝福声中，身穿婚纱的江荷美艳动人，手挽着西装革履的亮子，一一向来宾敬酒致谢。 婚礼上没有强叔的身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让亮子引以为憾。亮子委托二楞回老家接人，强叔说这段时间单位工作忙，走不开，没有来。其实哪是走不开，是不想撇下雪梅，只能在心里祝福了。 黄总来了一趟，祝福了新郎新娘，推脱身体不适，就提前离开了。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雪梅虽然不认自己，可是内心真希望能和亮子结为秦晋之好，这丫头真是倔啊！其实亮子心里是一直有她的。 高才和袁倩倩也来了，高才回到华强北做代理商，生意十分的平淡，只能做些小单子，稍微大些的订单人家直接去找厂家了。高才有些郁闷，之前的设想落空，正在想新办法。 看到高才事业不振，原先打算结婚的袁倩倩态度明显转变，她需要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而高才现在事业没有方向，更何况高才的花心，她也感觉到了，虽然没有为此吵架，但心里已经在犹豫了。 看到亮子结婚，袁倩倩心情是复杂的，这个男人事业如日中天，曾经就要抓到手了，可是不经意间，溜到了别人的身边。管他性格合不合，当时就应该豁出去拿下，说酸酸的是轻了，嫉妒也不为过。 义哥一家子，看起来其乐融融，杰杰已经进幼儿园了，聪明可爱。可是时至今日，杨义也没和阿英结婚，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想的，尤其阿英作为一个女人，无名无分的，怎么就愿意继续在一起。 杨义除了钱，还是钱，除了物质上的东西，其它的什么也提供不了，甚至小孩的教育，也全是阿英在管。阿英无法走进杨义的内心世界，更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两个人除了小孩的话题基本没有别的交流，可就这样，还是生活在一起。 苏影的情形差不多，表面光鲜，多年来和有家室的罗总处在一起，罗总不过是有点钱罢了，算不上是什么大老板，要说图钱，又能图多少呢？可岁月不饶人，也二十五六了，还能玩几年呢，正常的思维确实无法理解。 而那个时候，这种现象很普遍，以至于“二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出现不少有名的“二奶小区”。这个群体，游走于正常人生活的边缘，用年轻作为资本，恣意挥霍着青春岁月，对于别人的疑惑眼光，却往往不屑一顾。 二楞又谈了女朋友，就是酒店行政部小巧玲珑的崔凤，看起来清纯可人，一副甜蜜的样子，二楞也是呵护有加，经历上次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二楞想找一个单纯的女孩，而崔凤好像不谙世事似乎正合心意。 对于二楞，十五六岁出来到社会，当然希望事业有成的同时，有一个安稳的家。在男女之事上阅历相当丰富，然而就是如此，竟然对那个妖媚的阿花念念不忘，那阿花怎能不知道，二楞看她的眼神她心里就明白了。 阿花拿了钱之后，躲了一段时间，后来见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找到二楞，这个男人应该可以利用一下的，她不想再在欢场抛头露面了，二楞就把她介绍给了一个经常住店的港商，这港商叫丁致远，做贸易生意的，经常来内地采购货物，正打算设一个联络点，需要一个跟单采购人员，工资还不低。 就这样，港商丁总在附近的城中村里租了一套二居室作为办公室，也解决了自己过来的住宿问题，阿花就帮他打理内地厂家的订单业务。当然，为了感谢二楞，阿花投怀送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郝理也从东莞赶来了，不过变化有点大，一个人来的，没有一年前的志得意满。听郝明说，这一年的业务急转直下，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资本的介入，郝理之前的分店模式已经明显落后，尤其是收取求职者费用遭到抛弃，新的招聘中介公司迅速崛起，对求职者完全免费，网上提交资料即可。 而这个时候，郝明暴露出了小农意识的劣根性，好不容易赚到一些银子，不愿意顺应时代潮流投入改造与时俱进，更不用说融资做大了，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吧，不进则退，结果是很快被对手超越，淘汰出局是迟早的事情。 于今就只剩下长安的大本营，已经快经营不下去了，老婆也天天和他吵架，事业和家庭都不怎么顺畅，不知道下一步何去何从。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当时南下闯荡的人不少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创业起步早，但行业大发展的红利却与自己擦肩而过。 而此时，雪梅身在老家，二楞回来接人，知道了亮子结婚的消息。农村的夜晚除了偶尔的狗叫声，冬天里万物沉寂，显得特别的安静。 雪梅关了灯，置身于黑暗中，静静坐在房间里，趴在桌上，悲从中来。有时她也问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亮子哥再三表示不在乎她哑巴的病，可自己就是过不了这一关，不能接受亮子的老婆是一个哑巴。 这还真有些奇怪，外人看来是亮子抛弃了她，其实是雪梅自己害怕分开了。去深圳之前还是乐观的，以为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以无视一切，可是短短一个多月，外面的世界给她震撼，亮子的事业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雪梅强烈感觉到，因自身的缺陷，根本不能融入到亮子的生活中去，失去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纵使勉强在一起了，更多的不过是一份少年美好的愿望，所谓感情根本经不起岁月的消磨，和现实的碰撞。随着年岁日增，裂痕迟早就会出现，那就还不如守着这份暖暖的记忆，让亮子安心在外闯荡，自己默默看着，守着就行。至少，这样永远都不会打破心中的美好了。 千禧之年，亮子结婚了，新婚之夜，亮子也喝醉了，能不醉么！婚宴上，除了父母，两位最关心他的长辈没有出现，连敬一杯酒的机会都没有，亮子知道这都是因为雪梅。 尽管他们是知道情况的，都会祝福亮子的新婚，可是一个是养父，一个是生母，又怎会不心痛自己的儿女，原本以为托付给亮子，那是一万个放心，可是亮子现在和人家的女儿结婚了，终究是难以释怀。 新婚之夜，亮子醉了，醉卧沙发，任凭江荷怎么来扶她，就是不肯上床，气得江荷在床沿坐了一晚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问世间情为何物？有情，无情，薄情，专情，滥情，芸芸众生，熙熙攘攘，怕是永远没有标准答案！ 第81章 原来是要办学校 第二天，亮子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天已大亮，江荷不在房间里，出到客厅一看，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亮子有些懊恼，昨晚喝多了，新婚之夜竟然没有上床。 江荷坐在床沿直到天亮，心中憋着气，又不好发作！实在熬不住了，就来到客厅沙发上，一倒下就睡了过去。 亮子拿来毛毯给江荷盖上，自己下楼做早餐，煎鸡蛋，蒸肉包，泡牛奶，弄得差不多了，正要上楼喊江荷，江荷蹬蹬蹬走了下来。 “老婆，睡醒了，来，吃早餐。”亮子也是觉得自己昨晚失责，声音温和满面带笑，赔罪似的。 江荷像是没有听到，径直走出大门，开车就走了。亮子站在大门口，如梦初醒，这江荷也是有个性的人，昨晚自己半醉半醒，就算解释也是牵强。 亮子悻悻地回到餐桌，吃着早餐，想着还是该给江荷去电话，问问她去了哪里，拿起手机又放下，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新婚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喜悦，相反竟然沉甸甸的。 亮子吃完早餐独自一人来到石场，爬上半山腰，俯瞰安静的科技园区，园区的工厂还没有开工，偶尔有几个保安在巡逻。山脚下的空地已经整理出来，之所以收购了旁边的石场，亮子的计划是要在这里修一所学校。 那时政策上在鼓励兴建民办学校，亮子考虑了许久，石场关闭之后怎么利用这个地方，这块地不是很规整，还靠近山脚，做别的不怎么好利用，建学校应该是好主意，依山而建，环境幽静，是读书的好地方。 亮子去咨询了不少部门，都表示大力支持，于是就确定下来，亮子领着公司几个人去考察了不少学校 ，大致梳理了办学思路，建一所文武学校，校名就叫启源文武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全寄宿制。 对于兴办学校，既是商业上的考虑，又蕴含了亮子个人的情怀。商业上，政策大力支持，周边也没有像样的学校，只要把握好教学质量关，生源不是问题。 更何况自建校舍，规划设计上布局合理，比其他学校更具硬件优势。当然，亮子也很看好学校的现金流，学费一次性缴交，没有往来欠款，也是确定做这一项目的重要原因。 至于个人情怀，这几年亮子还是深深感到自己读书少了，像叶佩萱，上过大学就是不同，工作井然有序，讲话条理清晰；连孙成哲去读了电大，变化都很明显，说话做事水平明显提高了。 更不用说郝明，亮子总感觉到他脑子里装的东西特别多，讲话的内容就是不同。像二楞，就只知道直来直去，讲赚钱，谈女人，别的讲不出所以然了；就算见多识广的义哥，私下交流可能滔滔不绝，一旦开会上台讲话，估计也是不知所云。 自己未能上大学，亮子深以为憾，办所学校也算是一种弥补，培养出更多的大学生，未尝不是一种释怀之举。于人于己于社会，都不失为一件大好事。 启源大厦和启源广场预计2000年底能够全部完成，现在开始办理相关手续，亮子计划年中学校就开始动工，慢慢建，分成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各部基本独立，预计三年就可完成。 亮子站在山腰上，思绪飘飞，想到未来的事业，心情渐渐舒朗起来。走下山脚，来到园区停车场，正要取车离开，入口开进来一辆车，那不是罗总的车么，昨天还和苏影一起来喝过自己的喜酒。 只见罗总停好车，人还没出来，副驾驶倒出来一个女人，亮子睁眼一看，不是苏影，看年龄穿着，可能是罗总的香港太太。 亮子赶紧开车门，打算马上离开，这个时候见面寒暄，有些尴尬，昨天还和苏影在一起，今天就...。可是来不及了，距离不远，罗总下车刚好就看到了亮子。 “杨总，这么巧的啦！过来有事啦？”罗总说着走过来，女人也跟在后面。 “哦，罗总，你这是？”亮子把车门关上，微笑着迎上去。 走到跟前，罗总介绍道：“杨总，这是我太太，在香港做教育的，这厂从没来过，非说要来看看。” 罗总大大方方，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应该是习以为常了。反倒是亮子在这方面想多了，罗总晚上陪苏影白天陪太太，甚至还可能有别的女人，真叫亮子佩服，精力旺盛不说，怎么就能处理的八面玲珑呢，而且还乐在其中。 “罗太好，做教育，那今后还要多多请教你了。” “请教我，我可不会做生意啦！”罗太有些不解，罗总也是满眼疑惑。 “是这样，里面石场这块地，我打算用来办学校，新潮一点，有些特色的，这方面不还得请教你罗太。” “这里办学校，这想法不错的啦，我太太就是一所学校的副校长，谈起教育，有共同语言啦。” 亮子打算寒暄几句就走了，这罗总似乎来了兴致，听到亮子要办学校，罗太也热情起来，“请教他不上，大家一起学习啦，你这里是做什么学校？” “小学中学都有的，特色是文武学校，设有武术班，中华武术源远流长，要发扬传承，。对了，哪个李小龙，你知道的，我最佩服了。” “哈-哈，杨总，李小龙是你偶像，看你也长得就有些像啦。”罗太笑了起来，用手拍了拍罗总，“你就只会做生意的的啦！你看人家杨总，热心教育事业，人生才有意义啦！” 亮子差点也笑出声来，这罗太看来蛮有意思的，罗总工厂开了这么多年，才第一次来，还嫌罗总只会做生意，估计俩人的交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到俩人交谈投机，罗总给亮子使了个眼色，突然就捂住肚子，说道：“肚子有点不舒服的啦，我先上楼解决下，你们再聊聊。” 罗总话音未落，就朝工厂走去，罗太说道：“别管他，我们聊教育，教育不做好，一个国家就兴盛不起来啦；教育不重视，一个民族的素质就会低贱啦！......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啦。” 真不愧为搞教育的，讲起来就长篇大论。亮子听得有点恍惚，刚才罗总的眼色，显然是想要亮子拖延时间，他好上楼去收拾一些东西吧。 要知道罗总办公室里间是一休息房，难保不会有一些不该有的物品出现，太太过来突击检查，应该是没来得及整理。罗总火烧眉毛了临危不乱，没有丰富的经验根本做不到。 亮子和罗太在楼下又聊了一会儿，罗总出现在走廊边上，向他们招手，亮子赶紧告辞，“罗太，今后有时间再向你请教，难得来一趟，好好看看工厂。” 亮子上车启动即走，罗太还站在那儿向他招手，挺有礼貌的。亮子心里是想笑笑不出来，感情的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是一团浆糊，怎么人家就能游刃有余呢。 回到前进村，也没地方可去，亮子就来到启源大厦工地，初四开始就有小部分工人开始作业了，主楼还没有建好，副楼已经在装修了，亮子交代过抓紧时间把副楼装修好，想尽快把办公室搬过去。 现在那栋住宅做办公室早就不够用，临时在附近租了办公室，大家做起事来不方便，对外公司形象也不太好。 亮子来到副楼的三楼，有工人在安装照明灯饰，这是交给晶彩灯饰厂的工程，为了赶工期，看来江荷早早就安排人来上班了。 亮子随意看看，这些人也不认识他，一个工人提着两大袋快餐盒饭过来，嘴里嚷道：“江总，好多店还没有开门，走了好远才买到，累死我了。” 亮子跟着过去，走到一间办公室，一看，江荷在里面，戴着安全帽，身边十几个工人席地而坐，正准备吃午饭了。 第82章 变脸 原来已经到了中午时间，还别说肚子正在唱空城计了。亮子走进房间，看到桌上还剩几盒，也不说话，拿起筷子拆开就准备吃。 江荷看到了，瞅了亮子一眼，也不出声。这时一个年轻工人走过来，“你谁啊，穿得像新郎似的，干干净净，头盔也不带，像干活的吗。” 这小伙子说着又走向江荷，“老板，你不是刚结婚吗，怎么就来监工了，我可没有偷懒啊，你看这个人肯定偷懒，不知道躲哪儿睡觉，饭点一到就出现了。” 亮子走向小伙子，面无表情，装酷的样子，“小子，你说谁偷懒呢？” “还用说吗，这么干净，你看我，身上到处是灰，这才叫干活。”小伙子边说边后退，亮子个有点高，那一头长发下眼神有点犀利，小伙子就退到江荷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二楞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拿起饭盒的手就放下了，哈哈大笑起来。启源大厦整栋建筑的照明施工由他负责和江荷对接，金旺酒店已经稳定下来，二楞也想尽快启源大厦装修完工，把这家酒店也开起来，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启源大酒店。 当下，二楞以他丰富的经验，看到江荷不理不睬的，似乎看出了点名堂，就走过去，把亮子手上的饭盒拿下，“这哪像干活的，来蹭饭的吧，赶紧走。还有江总你，不是新婚嘛，走-走，我请你下馆子。” 说着连拉带拽，就把亮子和江荷拉出房间，一起下到一楼，嘴里含笑，戏谑道：“两位老总，用不着这么勤奋啊，刚结婚就吃盒饭，体力跟不上，走，吃什么？” 二楞本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见两个人还是不说话，知道问题有些严重。“亮子，怎么就得罪江总了。” 这种事怎么好对外说呢，尤其是二楞这老油条，他要知道了细节还不得恨铁不成钢般，狠狠奚落亮子一番。 “好啊，也不走远啦，就村里那家‘湘巴佬’吧，味道还正宗，那里的煎豆腐特别好吃。”亮子说道，就准备走。 江荷不为所动，把二楞拉到一旁，“二楞，你这兄弟有点二百五，待会我教育下就是，你去忙吧。” 说毕江荷转身走出大门，二楞推了一把亮子，“快追啊，去吃你的豆腐吧，我就在这里吃盒饭了。” 亮子追了出去，与江荷并肩而行，“老婆，就是前面的那条小街进去不远，那豆腐是手工磨浆，山水酿制，外焦里嫩，香软可口。” 江荷侧头看了亮子一眼，“做广告呢，我现在才知道，你好这一口。” 亮子就不出声了，也不知道江荷想的是什么玩意，走在前头带路，快到店门口停了下来，江荷冷着脸慢悠悠走过来，俩人一起走进店里，亮子环顾四周找座位，你说巧不巧，高才和袁倩倩竟然也在，亮子正要打招呼。 江荷迅速就挽住亮子的胳臂，走上前去，微笑说道：“高总，倩倩，这么巧，两个都在呢！” 袁倩倩颇为一惊，很快镇静下来，明明是面对面坐的，起身坐到高才旁边，“两位老总，真巧，来一起吃，我们也刚到。” 亮子看了眼高才，高才也望着亮子，心里都在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婚宴结束后，袁倩倩就莫名生闷气，朝着高才发火，高才莫名其妙就吵了起来，袁倩倩一赌气，从华强北回了前进村自己租的房子里。高才今天上午赶过来的，心想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好好哄一哄，中午了两个人就到这里来吃饭。 这家“湘巴佬”的山水豆腐有些名气，当年袁倩倩和亮子好的时候也来这里吃过，今天赶巧就凑到一块了。 江荷立即就变了模样，客气地寒暄：“昨天我和亮子招呼不周，请见谅啊！亮子都喝醉了，今个儿一起来，带我来这吃豆腐，说这里的豆腐是千好万好，外焦里嫩呢。” 袁倩倩又往高才身边靠了靠，说道：“这家豆腐确实是挺有特色，一块豆腐可以做出好几道菜，煎的炸的烤的卤的蒸的，味道不同，吃了还想吃。” 江荷和袁倩倩热情地聊了起来，高才是知道一点亮子和袁倩倩往事的，不过他从来就不在乎，那是过去式了；至于江荷知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眼下，无论是高才还是亮子，都是相同的感觉，就是变了，两个女人的态度来了一个超级大转弯。袁倩倩本来是拉着脸的，江荷也是冷着面的，店里一遇到，就都喜笑颜开起来。 高才又加了几道菜，菜一上桌，就闷声吃起来，亮子也感觉了高才有些不对，难道和自己一样，遇到了世界难题。不对啊，高才兄这方面已经是段位水平，不可能会为一个小女子而苦恼。 确实，对高才来讲，怎么会因为袁倩倩的小姐脾气烦恼呢，要不是春节没事，估计都不会过来。让高才苦恼的还是生意，越来越差，虽说手上还有一点钱，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啊。 亮子呢，见江荷和袁倩倩聊得兴起，也埋头吃起来。江荷聊得开心，亲昵地碰碰他，“倩倩，你看，昨晚喝多了，粒米未进，这下狼吞虎咽的，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一样。” 袁倩倩就笑笑，给高才夹了一块葱花酿豆腐，“你看，他还不是一样，之前来这里吃过一回，就念念不忘，说好吃好吃，我倒觉得一般般。” “可不是吗，店里的豆腐，能好吃到哪里，我倒觉得还是家里做得好吃，干净卫生，外面的就是调料放得多，感觉好吃其实没有营养。” “就是，我也喜欢在家里做菜，那才是家的感觉，现在外面的东西你是不去厨房看看，一看就吃不下去了。” 亮子一阵猛干，吃的差不多了，两位女士好像都没做什么动筷子，再不发言有点说不过去了，江荷不是想向袁倩倩展现自己的幸福么，那就再添一把甜蜜的火。 “高才兄，成家立业，你可得抓紧了，我可是先走一步，到时我升级了，你就只有羡慕的份。” “亮子，你是好福气哟，我还得努把力，倩倩想的长远，升级的事情我们加油吧。” 两个女人听着就捂住嘴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就这样闲聊着，江荷和袁倩倩始终保持着开心愉悦的样子，眼看吃的差不多了，才一起离开店里。 袁倩倩挽着高才去了出租屋，回头还朝亮子甜甜一笑。江荷也挽着亮子，亲密地往村外走，走到街口，江荷一甩亮子的手臂，脸就冷了下来，说道：“这地方看来你是挺熟啊，村里的小店你都知道。” “当然熟啦，这前进村一草一木都熟，来这里搞开发，哪个角落都留下了我的足迹，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亮子自然不会说是袁倩倩带他来吃的，当然就算是江荷知道也没有关系，只是没有必要提起陈年旧事。 亮子以为江荷中饭过后，应该阴转晴了，没想到一走到街口就阴云密布起来。高才的情况也差不多，还没到门口，袁倩倩就甩开了他的手，开门进了客厅，就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了，把高才凉在了外面。 亮子夫妻俩来到启源大厦，各自取了车，亮子很快到了家里，左等右等不见江荷回来，打电话去问，才知道是去了苏影那，看来刚才吃饭喜笑颜开还真是装的，真正的气还没有消呢。 江荷很晚才回来，亮子已经躺在床上了，其实没有睡着。江荷轻手轻脚上床的时候，就一把就抱住了她，江荷挣扎了一会，身子一酥软，也就任由亮子宽衣解带...... 也不知道和苏影聊了些什么，这一晚，江荷很是温柔！ 第83章 买地受阻 新婚的日子就这样在磕磕碰碰中过去了，渐渐平静下来。按照之前的习惯，管理部门年后刚上班，大家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彼此走亲访友，正式投入工作要到元宵节后了。 亮子也要走动走动，唐副指挥长、范局、游处长、朱局，还有潘支书等都要去意思一下，拜个年，坐下聊上几句，人性大都如此，喜欢得到人家的尊重，今后有个什么事情，打起招呼来就方便。 至于更上面的关系就由义哥去维系了。义哥的方法很独特，他可不是提着东西上门拜年，而是人家要提前定好，杨义才会元宵前应约而去。大部分是邀请杨义去看看家里新年的风水，家具摆设，怎样去病除灾，升官发财，交代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完事之后双手送上一个大红包，恭送你出门。 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都是人中龙凤，非富即贵。这水平可说是谁看了谁羡慕，可是谁又能做得到呢！只有这杨义，人称杨大师的可以如此潇洒。 亮子把金科长安排在最后去拜年，而且选择了晚餐时间，一是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有些事情在家里聊更好，二是这次又有一块地想拿下，了解下现在情况如何。 亮子特意带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野味、河鱼干、秘制卤鹅、杨记酱板鸭，这些用钱在市场上不一定买得到，口味独特，正是逢年过节拿得出手人家还喜欢的东西。 有消息说金科长年后要升副局，亮子刚坐下就叫金局长以表祝贺，金科长心里开心，嘴上却谦虚道：“亮子老弟，消息挺灵通的啊，不过文件没下来，千万不能张扬。” 这时金科长的夫人端着一盘水果过来，放在茶台上，“杨总，来吃些水果，我哥的事情要麻烦你关照了。” “嫂子，说那里话，是来帮我忙呢，安排在物业部们，你放心吧。”金科长夫人有一个哥哥，年龄40多了，也没什么文化和技能，金科长倒没有说，夫人提起这事，亮子就主动安排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要懂的。 “那好，你们喝喝茶，我去做饭，今晚你们喝上几杯。” 看到夫人进了厨房，金科长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就她家破事多，一下哥哥，一下侄儿，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管啊，女人就是麻烦。” “金大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嫂子旺夫相，这不又要升了，军功章有他的一半。”亮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奉承，刚开始还觉得别扭，后来发现这样说对方就是高兴。 “老弟啊，也就你，来家里，她下厨做饭，别的人我不敢请到家里来呢。” “那就谢谢大哥了，对了，上次说的基围村那几块地，现在是什么情况，启源大厦和启源广场两个项目今年差不多可以完工了，我想储备几块地皮。” 去年下半年，金科长告诉亮子，基围村被征用了三块地，标号为16、17、18，沿着山脚东北向狭长形，就在村口边上，紧挨国道，旁边有有一高速出入口。之所以分为三块，是面积有些大，就拆分开来，便于出让。 亮子知道后，自然非常重视，这几块地位置还是不错的，交通也方便，唯一就是目前看起来还有些偏远。更让亮子感兴趣的是，把石场建成学校的计划，如果拿下这里，建成小区，无论对小区配套还是学校生源，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而且，亮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三块地皮同时拿下来，便于统一规划设计，合起来一起开发，建成一大型生活社区。 亮子的这一想法也吸引了金科长，三块地本就连在一起的，不同的公司来开发，反而缺乏整体性，有房企愿意一口吃下来当然更好。 亮子的经验和能力，金科长已经不用担心，也打算年后就帮着亮子把这事办成。现在的问题是突然冒出从京城来的一位太子党，来头有些吓人，今晚就是想和亮子好好商量下怎么解决。 “老弟，这几块地皮，征用手续已经弄好了，我也上下打了招呼，现在遇到了困难，突然冒出了一个京城来的公子哥，插手这几块地，上面也打了招呼，有些难办。” 以亮子和金科长现在的关系，亮子相信说的是真话，应该不会是表面声称难办，其实是想多弄些好处，对金科长来讲，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了解亮子，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 “这地也不是什么黄金地段，怎么就被看上了呢？就没有别的办法。”亮子问道。 “其实我们内部也不愿意这样做，他们这些人哪是真正搞什么开发，是把地皮捂在手里，待价而沽。我们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投入开发，带动当地经济发展，你来炒地皮，海南炒地皮就是前车之鉴，最后一地鸡毛。” “就是啊，玩空手套白狼，已经过时了！把地皮拿在手里，几年后还是满地杂草，对当地经济发展也不利啊！要不找机会见见这个人，让他知难而退。” “这人别说我，局里的领导也没见过。现在也没有人能做主，谁都怕一不小心丢了乌纱帽，官大半级压死人，目前就是能拖则拖，没有更好的办法。”金科长感叹道。 俩人聊着，嫂夫人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喊道：“老金，快喊杨总过来吃饭了。” 金科长和亮子起身去餐厅坐下，金科长打开桌上的茅酒，“老弟，今晚好好陪哥喝上几杯，跟你喝酒踏实，现在出去喝酒，都不敢举杯，人心难测。” “还有那些狐狸精，可得小心点，别被迷上了，听说有一个...”嫂夫人还想继续，被金科长打断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被那些不怀好意的老板利用，你说到哪里去了。来，亮子，喝酒。”金科长说毕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怪她多嘴。 这嫂夫人可没有那么温顺，“杨总又不是别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身上有点权力，很容易招蜂引蝶，犯错误的。” “还有完没完，亮子老弟在呢。”金科长脸就拉了下来。 “好，不说不说，你们喝酒，提醒你是为了你的前途，这家的安全，别阴沟里翻船。” 再这样下去，非吵起来不可，亮子赶忙打圆场，“嫂子，你提醒的对，不过放心，金大哥工作日理万机，没有那闲工夫。你看，马上就要升了，这么多人盯着那位置，没做出些成绩，能上吗。” 金科长感激地看了一眼亮子，“就是，有些应酬是推不掉的，也要做做样子嘛！” “是啊，来，嫂子，敬你一杯，你这手艺可不一般，我这有口福了。”亮子说着举起酒杯干了。 这金夫人听得心情舒坦，也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杨总就是会说话，难怪企业做得如此成功。你带来的这卤鹅，味道真是一绝，怎么这么好吃呢。” 金科长听到这，拿起的酒杯又放下，正想说点什么，亮子马上说道：“这鹅啊，叫铜鹅，是我们老家独有的品种，喂养期长至少半年以上，还是散养吃无污染青草的，加上古法卤制，这口味当然就不一般。只要嫂子喜欢啊，我随时让老家寄过来就是。” “别-别，杨总，我就是这么一说，别麻烦。你看看，有人已经烦了，好，我不说了，你们边喝边聊。” 金科长摇摇头，看着亮子苦笑，“来，喝！刚才说的地皮，目前没有办法，等等看吧。” 亮子想想也是，上面压下来了的，不能硬来，“金大哥，听你的，实在不行就算了，咱们只是求财，不是去撞墙的。” 亮子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并不真的这么想，这几块地对自己也很重要，现在地价划算，除非是毫无办法，否则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 第84章 挖墙脚 虽然一时没有良策，亮子还是从金科长那弄到了对方的基本信息，资料显示，这是一家去年下半年刚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叫龙创地产，注册地点在福田区，法人代表叫郑克宝。 那个时候，地产回暖，冒出不少房地产公司，引来不少人搞地皮，其中就有所谓极有来头的官二代插手其中，其实他们也就是打打招呼，并不实际参与公司具体事务，事情办成了也就拿个大红包，相当于中介费。 亮子通过义哥的关系查到了郑克宝这个人，三十多岁，也是在深圳混上流圈子的，之前从没有开发过地产的经历，这次不仅在宝安区，在市内、龙岗区都在圈地皮。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一口气要弄这么多地皮，除非后面确实有大财团支撑，否则只能是一家空壳公司，并不是真正搞房地产开发，而是利用关系抢先把地皮圈到手后转让，也就是炒地皮。 那么现在就要弄清楚，这个郑克宝后面有没有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事情只能自己去弄清楚，金科长也不可能帮这个忙，弄清楚之后，才能决定是否放手。 义哥一时也没能查清楚郑克宝后面的人，亮子想着得赶紧行动，不然人家把地皮弄到手就来不及了，就算知道对方是炒地皮的，主动去跟他谈还不得开个天价，无端端多出上千万，那不成冤大头了。 亮子决定去这家公司一探究竟，这一天就来到福田区龙创地产公司所在的大厦，在楼下刚好看到龙创地产的招聘广告，亮子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借口进公司，这下不用了，自己反正相貌平平，年纪也不算大，也没有什么老板模样，应该不会让人起疑心。 亮子走进龙创公司，一看面积不大，也就百多平方，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许多座位是空的。一位文员看见亮子进来起身问找谁，听说是来应聘的，就带着亮子来到一间办公室，亮子抬头一看，竟然还是总经理办公室。 莫非就是郑克宝本人在招聘，就在亮子这样想的时候，文员说道：“郑总在打电话，你稍等一会。”说完就出去了，亮子就站在办公桌旁，那郑总靠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亮子这个时候是想退出办公室的，他并不想和郑克宝聊什么房地产，主要见到这个人目的就达到了。可贸然离开又太过唐突，稍一犹豫，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郑克宝收起手机，转身走到办公桌坐下，伸手拿烟的同时，看了一眼亮子，随口问道：“之前在哪家地产公司做过？” 当听到亮子说刚从工厂出来，没有做过房地产行业时，郑克宝就显得极不耐烦了，那戴着一颗硕大金镶玉戒指的手就在亮子面前摇摆着，“不要不要，哪有时间培养新手，另谋高就吧。” 亮子知趣地退出房间，离开了龙创公司，这郑克宝真是搞笑，要说房地产，亮子可以做他的前辈了，人不可貌相，尤其是亮子这种形象的，做侦探还挺合适。 来到楼下，亮子已经有了主意，就是守株待兔，跟踪盯梢，看这 郑克宝和什么人来往密切，或许就能找到他背后的人。 亮子考虑到自己公司的人不太合适，立即给二楞打了电话，要他带一个机灵点的人过来，也就半个小时，二楞带着一个叫阿豪的小伙子过来了，亮子大致把事情描述了下，待会先把人先认识。 三个人在办公楼不远处的士多店前坐下，买了一些饮料零食，等着郑克宝下来，二楞就问了，“这是什么人，用得着这么麻烦，想个办法抓到哪里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亮子摇摇头，“这人不简单，要真是这样还用得着这笨办法，记住了，把他见的人记好，主要是经常见的，在什么地方。” 眼看就是下班时间，亮子叮嘱注意了，这郑克宝中等身材，平头，短须，手指戴着金镶玉戒指，体貌特征还是挺好认的。 就在亮子叮嘱的时候，一抬头，郑克宝从大楼门口出来，一手提着黑色提包，边走边打着电话。亮子赶忙指着，讲这就是要盯梢的对象。 这郑克强从大门出来，没有去停车场取车什么的，而是去了后面那栋办公楼，二楞和小伙子悄悄跟了过去，过了不久折回来，说人不见了。 亮子说道：“不要紧，今天主要是认识这个人，叫郑克强，这几天他干什么，见什么人，能看到的记录下来，每天晚上咱们通一次电话。” 交代完毕，亮子就回到了宝安前进村，晚上要好好考虑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和应对措施。今天这郑克宝初次见面，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提篮子的人，可是人不可貌相，他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第一天晚上大约十点钟了，阿豪打电话过来了，说那郑克宝走早上来上班后，中午没有下楼，下班后和昨天一样去了后面，可是等他过去就不见人影了，等到现在没见着从楼上下来。 亮子听着，沉吟了一会，说道：“阿豪，他可能进了楼，去见什么人，然后一起从地下车库走了，这样，你明天快下班的时候，就到后面那栋楼的电梯口，看他去哪里，跟着他。” 连续两天下班的时候，去后面那栋楼，应该和郑克宝是好哥们。第二天阿豪电话里说，郑可宝没来上班，第三天也是如此。亮子心里也没有数，这样下去到底行不行呢？ 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直到第五天，阿豪下午七点左右打了电话过来，说郑克宝下班后果然又去了后面，就跟着他一起上了八楼，看见进了一家叫京祥投资的公司，不久和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出来，听郑克宝叫他陈总，一起去了地下车库走了。 看来这郑克宝和陈总关系非同一般，亮子立即通过义哥的关系，查到了京祥投资公司的情况，这陈总是京城人，确实是一位革命老前辈的儿子，多年前心血来潮下海去海南搞房地产，炒地皮的时候没能及时抽身，欠了一屁股债务，到现在还陷在里面脱不了身。 陈总偶尔还去那些所谓上流的圈子露下脸，杨义见过他几次，郑克宝就是这样认识他的，看到地产出现回暖迹象，就想拉着陈总一起合作做生意，可是郑克宝没有什么实力，想来想去只能炒炒地皮。 这陈总本来在炒地皮上吃了亏，就只答应关系上打招呼，其它事情一概与己无关，事成之后拿些好处费就可以了。 亮子想着是这样一种关系，那就好办了。那郑克宝拿到地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手，转手之前，陈总还拿不到中介费。现在政策上是打压这种炒作行为的，地产也没有热到拿到地皮就能轻易出手的程度，除非是黄金地段，不然地产公司也不想去拿二手地皮。 所以这种生意其实并不好做，郑克强之所以这样玩，纯粹是想借鸡生蛋，一方面吹嘘自己的关系，拿地是轻而易举；另一方四处融资，找合作伙伴出钱。至于拿到地之后什么时候能出手，到时再说了，诚信在他们眼里就是笑话。 亮子在杨义的介绍下，很快和陈总见了面，亮子把自己想要拿那三块地的意思敞开说了，陈总也了解到了亮子的实力。都是聪明人，何况还有杨义在场，陈总答应放手，亮子当即答应给100万，这样给足了陈总面子，彼此皆大欢喜。至于陈总怎么和哪个郑克宝解释，这个就不用理了。 随后的一天，亮子去找金科长，金科长一见亮子，马上拉着他的手，差点就点头哈腰了，“老弟，单位领导接到电话了，说那块地皮太偏远，还是让给启源地产吧，你什么神秘关系，京城的线都能搭上。” 亮子只是笑笑，心想哪有什么神秘的关系，不过是挖了次墙角，万变不离其宗，用钱开路罢了。 第85章 造福乡梓 亮子顺利拿到了基围村那三块地，和陈总也成了好朋友。说实在的，亮子觉得这陈总，虽然年纪不小了，却不怎么合适做生意。在海南吃了大亏，至今都没有翻身，不好好做件事情，还到处瞎混。 人家看中的是他的背景，你不借势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再怎么吹又有什么用呢，反倒让人觉得没什么能力，一把好牌就是不会出牌，最后还弄打个稀巴烂。 可能是在北方那种大院子里长大的吧，对于人间疾苦所知甚少，从聊天中就可以感觉得到，有点居高临下，拿腔作调的，可是自己又拿不出过硬的东西。 这种号称有关系的人那时在深圳一带不少，正事不干，常常游走于各种各样的圈子里，帮人了难摆平事情，或者是牵线搭桥，住着高级酒店，喝吃美酒佳肴，表面看起来相当的风光。 亮子虽然和陈总做了朋友，但是绝不依赖，保持一定距离，还是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情。和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既花时间，又耗金钱，久而久之还会因浮夸之习影响实干的精神。 启源花园已经全部竣工，业主纷纷入住，这一项目的完成，亮子当然赚得不少，资金相对宽松一些，结婚的时候本来想和强叔谈谈开发家乡青龙洞的事情，可是强叔没有来，这也不怪他，雪梅和亮子都是他最为亲近的，偏向谁都不好办。 2000年到来的时候，强叔办了病退回龙角村了，亮子根据预算，给强叔办了100万款过去，80万用来开发青龙洞，先把洞里的道路护栏灯光建设好，以后再一步步完善设施。 20万给雪梅建一栋民宿，可以更好的招揽顾客，许多客人就是因为不能住宿，往返县城太累而不愿意前来龙角村游玩。虽然和江荷结了婚，在亮子心里，不管雪梅怎么想，依然是亲妹妹一般对待。 当时强叔就问亮子，你这投资怎么算，今后的收益怎么分配？亮子早就想好了，这钱不是投资，算是捐款吧！只是定好用途用来开发青龙洞，今后的收益主要是村里老人帮扶，资助困难学生，和村里学校楼房修缮，设施器材购买。 显而易见这应该是件大好事，旅游带动经济发展，所得收益还之于当地老百姓。可是现实还是挺无奈的，村里通过了开发青龙洞的决议之后，竟然起了风言风语，说亮子在外面赚的是昧心钱，回来老家捞名声，不然怎么这么好心呢？有的说开发青龙洞会破坏龙角村的风水，将来会引发灾难，当然，这种说法的主要是一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 更有甚者，听说要开发青龙洞了，在必经之路上，以及洞口周边，赶紧种上一些蔬菜瓜果，或者移栽几棵果树过来。这不是上演开发启源大厦和启源广场当地村民搞钱那一幕么。 当父母给亮子讲这些的时候，亮子确实很是郁闷，民风纯朴的背后，在利益面前也这么不堪一击吗？自家老房子本来计划重建都推后了，就是想早点改变下家乡的面貌，尽尽微薄之力。连这都不领情，自己在外面赚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其中的艰辛谁又知道呢。 亮子以为强叔也会很失望，但没有想到，恰恰相反，强叔对亮子解释道： “亮子，这是正常的，小问题而已！千百年来，农村不仅仅是物质贫穷，思想也更是落后，所以这个时候说这说那的，就由他去吧！菜地果树扩路补偿之类，慢慢做工作，关键是要把事情做成，见到效果，真正切身获益了，一切风言风语将会随风而散。家乡也是一个小社会，不是一块净土，讲些什么你就不要介意了。” 强叔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平凡，却时时充满正能量，他在战场上经历生死洗礼，一切看淡又看开了。当年雪梅的妈妈求助，作为一个自己都没有成家的年轻人，谁想带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在身边呢，他二话没说，就去把雪梅接来，战友情在他心里重于泰山；对于家乡，他也是这样，只要是对家乡有好处的，就会倾力去做。 而恰恰是这种实实在在，不溜须拍马的个性，让强叔仕途不顺，以致萌生退意，早早退休，腾出时间来为家乡做些实事。这在于今，确实是相当难得的，也是亮子非常敬重的原因。 青龙洞开工典礼的时候，邀请亮子无论如何回去一趟，说实在话，为家乡做点事，亮子并不图名，可是盛情难却，亮子要是不答应，就是不把家乡父母官放在眼里摆谱了，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亮子和江荷，带上姐姐和外甥，黄总有这个意思想看看雪梅，就一起出发参加那典礼。说来这黄总只是见过强叔一次，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但从没有去过龙角村，后来想去却没有机会；江荷倒是第二次了，只不过这次是亮子老婆的身份。 回到龙角村，江荷是媳妇，除了黄总就算是回到老家了。青龙洞开工剪彩仪式，就在洞口前不大的那块空地上举行，亮子简单讲了几句话，意思也就是要乡村们大力支持这个事情，表明自己并不是来投资，而是希望家乡父老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老有所养，孩子能快乐地上学。 黄总的到来，强叔自然知道意思，之前想来没有身份，现在是亮子的干妈，而且雪梅在深圳也见过，自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江荷也是非常的开心，就像是一次旅行，离开工厂繁琐的事务，放飞下自己。亮子带她去爬了一次原始的青龙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洞内奇特景观让江荷赞不绝口，就觉得亮子做的这件事情，对于当地非常有意义，要是埋没在这风景秀丽之地，真是太可惜了。 尤其是吃这方面，以为大城市的餐厅，是什么大师傅，吃了雪梅做的菜，那才叫美味。当然主要得益于做菜用的纯生态材料，有机蔬菜，放养的鸡鸭，河里的野生鱼，山里的野鸡野兔。一连几天下来，江荷有点乐不思蜀了，和雪梅也亲密无间起来。 在江荷眼里，一切是简单的，雪梅是强叔的女儿，是亮子的堂妹，哪里知道，雪梅是领养的，而且还是黄总的亲生女儿，更不知道，黄总主要是来看女儿的，而雪梅并不知道。 这些，雪梅蒙在鼓里，以天性的纯朴善良，热情地接待江荷和黄总，说起来如果自己答应，那就没江荷什么事了。可是世事就是这么讲不清楚，明明相爱，却不愿嫁给他，雪梅的倔脾气怕是强叔影响到了她。处处为他人着想，宁愿吃亏也绝对对不起人家。 黄总也很开心，吃着雪梅做的可口饭菜，天天相依相伴看着她的身影，对黄总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尽管雪梅暂时还不认她，那比在深圳日思夜想好受多了。 亮子当然也沉浸在一种快乐之中，受强叔教育，通过努力能为家乡做些贡献，自然心中欣慰。只是当他看到雪梅忙绿后孤单的背影，心中还是莫名会感到一阵心痛。触景生情，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喜欢用手捶她的女孩，那个踏着泥泞冒雨给他拿糖果来吃的女孩，那个曾经也敞开过心扉的女孩，怎么就把自己的心门关上了呢！ 尤其是姐姐美娟，有时看到雪梅孤孤单单的忙里忙外，看着亮子就一脸不高兴。尽管江荷事业有成，是个能干的女人，可美娟始终认为，雪梅才是最好的，最合适弟弟亮子的，然而造化弄人，去了一趟深圳，雪梅回来就变了，竟然不同意了，做了无数工作甚至骂了她一顿也无济于事。 这一次回老家，大家都挺开心的，可是返回深圳的时候，风云突变，江荷一路上默不作声，望着窗外，心事重重，这是怎么啦？ 第86章 又闹别扭了 江荷在龙角村待了一个星期，确实喜欢上了这里的山清水秀，自己老家虽然也是乡下小镇，但没有这里青山绿水风光秀丽，无论作为亮子媳妇还是游玩，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农家乐那栋客房小屋已经准备修建，雪梅协助工人搬运东西，常常累得满头大汗，有时亮子也会一起抬抬东西，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流，看得出来，雪梅还是感激高兴的。 曾几何时，还可以相互打闹一番，现在亮子结婚了，不能再嬉戏追逐。雪梅依然没能完全恢复，只有和最为熟悉的人才开口说话，人多的时候大都沉默着。 之前还嚷着找男朋友，亮子结婚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和胖婶一起经营着怡源农家乐。这次亮子拿了20万建农家小舍，雪梅倒没有推却，爽快地接受了，还对亮子谢了又谢。 面对雪梅，亮子的心情是复杂而伤感的，有时候甚至冲动地想只要雪梅回心转意，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回到她的身边。虽然和江荷结婚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那种发自心底的幸福感，就像是走办事流程，人生来到这一时点上，就凑合到了一起。 江荷起初几天还是很开心的，去了青龙洞，将军碑，河边垂钓，水中濯足，林间漫步，小道徜徉。傍晚时分，绿树掩映下，屋顶炊烟袅袅，确是人间美景。 可就在最后一天，事情起了变化，那开朗的胖婶不知道和江荷聊起什么，说感谢亮子夫妇两个的热心肠，捐了80万开发青龙洞，给了20万建农家小舍；还说雪梅这领养的女儿比亲生女儿还亲，人勤快不说，对强叔、奶奶特别的孝顺。 但是，江荷就有些愕然了，倒不是那80万，亮子只说拿出了100万给老家开发景区，不知道这其中还有20万是专门建农家小舍的。亮子没有具体讲出来，估计也觉得是小事一桩，一讲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那是给雪梅的，是私人建的农家乐，和村里开发青龙洞不同，不是一般的关系，这手笔就有些大了，难免让人去多想。 这不，江荷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多想了，尤其是知道雪梅并非强叔的亲生女儿，联想到之前听苏影说过，说亮子在老家有对象了什么的，虽然不是很清楚，难道就是这个说话不麻溜的雪梅。 这样一想，江荷心情立马就凉了下来，总觉得亮子瞒着她什么，回深圳一路上就不高兴了。刚开始大家还不怎么觉得，到了服务区加油休息的时候，江荷一声不吭的，才感到有些异常。 亮子下车加油，美娟带着小孩去洗手间，黄总拉江荷到一边的草地上，“江荷，怎么啦，闷闷不乐的。” 江荷苦笑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怎么说呢，心里有些堵。” “这几天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嘛，有什么堵的？”黄总关心地问道。 “干妈，雪梅是不是亮子之前的女朋友啊，这么关心她！” 原来是这事，被江荷看出来了，黄总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江荷。说不吧，确实有过那么一点意思，说是吧，可能更多的是亲情和友情。有那么一瞬间，黄总真想告诉江荷，雪梅是她的 亲生女儿，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以后再说吧。 “江荷，你都和亮子成婚了，就别多想了。”黄总劝慰道。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就算是亲戚，这关系过了，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是...”，江荷说到这，亮子加好油走了过来。 “上车了，早点赶回去。江荷，怎么脸色不太好？” 江荷没有出声，黄总连忙说道：“没事，坐着不动久了，人还容易疲劳。” 一起上了车，大家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压抑。本来这次黄总是相当的开心，应该是多年来未曾有过的了，和雪梅吃住在一起，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这几天和强叔朝夕相处，一个单身男人，把女儿拉扯大，真是不知如何表达感谢。尽管雪梅不认她，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儿生活在疼爱中。而且现在自己也方便，以亮子干妈的身份，随时可以来龙角村看她。 而细心的美娟，看到这些，以女人特有的感觉，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撮合强叔和黄总，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也就五十岁出头，强叔一直都没有结婚，黄总在外多年，现在也不刻意去追求什么事业了，关键是有个共同的纽带雪梅，岂不是两全其美。 美娟就悄悄把这个想法给亮子讲了，要弟弟试探下黄总的意思，亮子一开始还有点转不过弯了，转念一想还真的可以，这样雪梅认妈的事情根本不用着急了，而干妈多年在外打拼，这个年龄有个归属，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亮子还不知道江荷是为啥生闷气，就想干脆拿干妈的事开开玩笑，还用不着一本正经去试探了。于是说道：“干妈，我们这龙角村风景还可以吧！” 黄总还想着怎么开导江荷呢，亮子这样一问，随口说道：“很不错啊，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天然的氧吧呢。” “既然这么好，那有没有想过，将来来这里养老？” “来这里养老！谁养我啊，你啊，还是雪梅？”黄总脱口而出，瞬间就觉得不妥，怎么又把亮子和雪梅扯到一起了，江荷正生气呢！马上又补充道：“你和江荷养我啊，你们都在深圳呢！” “我们可没有时间，干妈，有一个人非常合适，可以一箭双雕。”亮子回了一下头，笑着说道。 黄总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美娟打趣道：“亮子，应该是一箭三雕啊！个人问题、亲情问题、刚才说的养老问题，全部解决。” 连江荷也明白了亮子姐弟两的意思，“干妈，确实是好主意。” 直到这个时候，黄总才恍然大悟，还没说话，已经笑得前倾后仰，“亏你们想得出，哈-哈，是要把干妈嫁出去吗？不然怎么一箭三雕！” “干妈，这不是玩笑啊，非常非常认真的，强叔看起来是一硬汉，其实内心也是柔情万分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谢谢，谢谢，这份关心我一时还接受不了，没往这方面想呢！再说，你那强叔，这么多年没有结婚，会不会是单身主义者啊！” “那能呢，他在部队也谈过恋爱的，首长的女儿喜欢他，他喜欢上了别的人，后来应该是缘分没来吧。” 说实在话，强叔之所以后来没有结婚，与领养雪梅多少有点关系，谁愿意和你一起抚养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孩呢。久而久之，强叔的个人问题就拖到今天了。 气氛终于有些活跃了，黄总的内心其实是动了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美娟就说了，“强叔那，我去问问，肯定没问题！干妈什么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一朵花，何况现在，现在也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风韵犹存！”江荷坐在副驾，转过头说道。 “对，对，风韵犹存，还不把强叔迷倒！关键是干妈你的态度，强叔怕是只有笑醒的份。” 一路聊着，车内偶尔爆出大笑声，这黄总也是难得如此开心。可江荷依然面容高冷，就是融入不了，好像快乐是他们的，与己无关，心里正烦着呢！ 一个感情上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很难自我说服，江荷心里憋着气，回去之后，一定要向亮子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8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到达深圳，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亮子先送干妈，再送姐姐外甥回水厂，路过启源科技园，江荷就说先去厂里，“你先回去吧，我去厂里看看。” “不用这么急吧，已经快下班了，先回家休息会，明天再来不行么！”亮子说道。 江荷立马就回了一句，“你回你的，我去厂里，没听明白吗？”语气已是很不耐烦。 亮子一路已经感觉到江荷情绪上的变化，大家在不方便问，“你怎么啦，什么地方又得罪姑奶奶你啦！” 亮子嘴上说着，还是把车开进了科技园，江荷也不回答，提起自己的小包下车，头也不回就去了厂里。亮子看着江荷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里也是不爽，一脚油门，就飚出了园区。 江荷并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厂里，而是去了罗总的电子厂找苏影，苏影正准备下班，见着江荷，瞧那脸色，就知道有事，“几天不见就想我了，家都不回，吵架了？” 江荷把包往桌上一扔，“懒得吵，见着就烦，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有想到脚踩两只船。” 苏影连忙让座倒水，“前两天不是还说亮子的家乡美景如画，都不想走了，怎么一回来就成受气包了。” 江荷接过水杯，狠狠喝上一口，“苏影，现在我终于有点懂你了，两个人的世界，不认真不行，一认真就没法活。” “你看，千万别扯到我啊，我可不想影响你们夫妻关系，各取所需还是共同取需，因人而异，你进了城，就不能只享受城里的繁华，还有城中村呢。”苏影心里暗自思忖，江荷不会抓到什么了吧。 “苏大厂长，跟你讲正事，你打什么比方，你有闲心看小说，不如给我出出主意。” “上学的时候看的，来到社会越来越懂了，你不看到了吗，我还在城外逛着呢。” 俩人正说着，翠兰上来送品检报表，“苏厂长，这周产品不良率有增加啊！”见江荷也在，点头打声招呼，打算下班了。江荷就叫住了她： “兰姐，走，去村口那农家乐吃饭去。” 翠兰瞅着江荷的脸色，又看看苏影，说道：“江总，你不是去我们老家吗，刚回来？” 江荷没有回答，苏影点点头，“走吧，别总叫什么农家乐，那是内地乡下叫法，这餐厅叫聚隆山庄，规模也不小，说不定比一个厂还赚得多。” 苏影说着拉起江荷，和翠兰一起出了办公室，到楼下开上车，一会儿工夫就到了聚隆山庄，坐下之后，江荷去洗手间，翠兰趁机就问苏影：“苏厂长，这江总怎么啦，不太高兴。” “何止是不高兴，待会他问你什么，你得小心点。” “我能知道什么，和杨总吵架了吗？”翠兰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会问什么，喊你来吃饭，肯定有事要问的。”苏影看了下洗手间的方向，又压声音，进一步说道：“估计是回去发现了什么，哪个之前来过这里，讲话不利索的，叫什么来着，不是亮子之前的女朋友吗。” “哦！她叫雪梅，是他堂叔领养了战友的女儿。” “八九不离十，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见江荷从洗漱间出来，苏影哼哼两声，清了清嗓子，“江荷，吃什么？点菜了。” “随便吧，别吃那猪肚煲鸡就行，这几天吃腻了。”停了片刻，又说道：“我是说我不想吃，你们想吃随意吧。” 苏影点好菜，没有点那猪肚煲鸡，江荷情绪不行，苏影就想着得喝上几口，说不定能缓解下心中的闷气，“江荷，想不想喝点？” “还用问吗，不喝红的，喝你车上那黄的。”江荷说着，双手搓了搓脸。苏影起身去车上取酒，这江荷真会挑，什么黄的，那可是罗总从国外带过来的洋酒，1000多呢，不是特别的日子，自己都舍不得喝。 苏影离开后，江荷看着翠兰，问道：“兰姐，你给我讲讲，那强叔的女儿和亮子到底什么关系？” 这两年翠兰在兴达电子厂上班，从品检做到了主管，知道苏影和罗总的情况，也看到了不少老板那个不是在外面左搂右抱的，这夫妻之间男女之事，真要认真就完了。 “江总，你说的那个雪梅啊，他们就是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呗，还是亲戚吧。”翠兰记得刚才苏影的叮嘱，有意轻描淡写。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还不知道他们一起长大呀，我是问他们有没有那种关系。” “雪梅之前是哑巴，现在也才能吐几个字，结结巴巴的，两个不配啊，江总，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兰姐，我们都是女人，我总不能稀里糊涂跟一个心里没有我的人过日子，这点你理解吧。” 这翠兰心气其实也不低，老公杨光跟着亮子打工，每月就那么点工资，心中本就有想法，同是女人，对江荷是又羡慕又嫉妒，挺复杂的感觉。挺有钱了，还在乎这个干什么呢，现在男人不都这样吗，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普遍得很。 “江总，他们从小学到高中一起读书，就算好，那也只是兄妹的关系吧，你没必要多想。”翠兰控制住自己不去刺激江荷，因为他知道亮子和雪梅的真实情况，是雪梅没有答应，亮子一直没有放弃。 翠兰这么一说，江荷知道在敷衍，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正要进一步问点直接的，苏影拿酒过来了，“江荷，这酒我都舍不得喝啊，想着什么特别点的日子再拿出来，真有你的。” “小气鬼，改天给你多弄几瓶，可以了吧！”江荷说着，拿过酒瓶打开来就要倒酒。 苏影连忙抢过来，“你以为这是啤酒啊，度数高着呢，少喝点。”苏影给每人倒了一点点，这江荷拿起来一口就干啦，指着杯子，“快点，倒-倒酒！” “还真当啤酒喝了，挺贵的！”苏影又加了一点点，江荷看着心烦，抢过来自己倒了大半杯，又给苏影和翠兰添了一些，说道： “是姐妹的，就喝了！”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苏影是久经沙场的，翠兰可就不一样了，平时喝得少，几口洋酒下去，脸就红了半边，话也多起来。 “江总，你也不用担心雪梅和亮子的关系，不可能嘛，你多能干，雪梅差不多就是哑巴，是吧！” 江荷举着酒杯，摇摇头说道：“你知道，雪梅不是强叔的亲生女儿，你不知道，这次亮子给了她20万盖农家乐呢，还瞒着我，你说我心里能舒服吗。” 这事苏影和翠兰倒真的不知道，可是又说明什么呢？在苏影看来，江荷就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别说子虚乌有，就算是有点什么，缰绳拽在手里就行了，你还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对方。要是自己这样的情况，那还不得去跳楼啊！ “这有什么呢，有钱想给就给呗，他们不还是亲戚么！”苏影不以为然，翠兰也跟着宽慰： “亮子和雪梅是好过一阵子，可是雪梅不知为什么后来不同意了，坚决得很，就算亮子心里有她，都结婚了，还能怎么样！” 翠兰这哪是劝解，怕是酒上头了，火上浇油啊！一听说是雪梅不同意的，亮子才和她结的婚，江荷把头一甩，“我懂了，我就是傻瓜一个，干了。” 本想借酒浇愁，结果是愁上添愁！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谁在说服谁。境况不同，这戏里戏外，个中滋味恐怕只有自己清楚了！ 第88章 借酒发飙 江荷已经醉了，翠兰也喝得满面红光，站不起来，只有苏影还清醒。苏影电话里叫来一个司机，自己坐在副驾上，送江荷和翠兰回去。翠兰夫妻俩一直和亮子住在一起，就在一楼，也算是亮子对他们的一番好意。 吃晚饭的时候，亮子是打过电话给江荷的，可是没有接听。眼看快十一点多了，开了一天的车，亮子人困得不行，但还是打算去科技园一趟。 就在要下楼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亮子匆忙下来，杨光已经开门出去了。只见苏影扶着江荷下车，见着亮子说道：“这姑奶奶心情有点不好，多喝了几杯，快扶上去吧，真是累死我啦！” 又转身对杨光说道：“杨大哥，兰姐也陪江荷喝了点，难得一起说说话，回来晚了点，别介意啊。” 苏影说完上车走了，亮子也没有心情多问什么，扶着江荷上了楼，江荷还手舞足蹈的不要亮子扶，“我自己会走，你是谁啊，别碰我，一边去。” 亮子是连拉带抱，好不容易才把江荷弄上楼，脱了鞋子扶到床上，江荷嘴里还嘟嚷着“干嘛这样对我，干嘛这样对我......” 看着江荷这样，亮子心情也十分难受，回了一趟老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亮子也大概猜到是因为雪梅，可是自己和雪梅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如此敏感今后还怎么过下去。 亮子困惑着，走到客厅点烟一支烟，杨光走了上来，“亮子，今天怎么她们三个就凑到一起喝酒了呢？” 亮子朝杨光苦笑一下，“谁知道呢，刚回来，就去了苏影那，疑心重重，没事找事呗！” “江总找翠兰吃饭喝酒，不会是翠兰多嘴说了什么吧。”杨光担心地说道。 亮子用手指弹弹烟灰，“光哥，不要多心，不关嫂子的事，回来路上就一脸不高兴了，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翠兰只是喝得稍微多了点，去洗手间洗把脸之后，喝了一些白开水，人就渐渐清醒了。心想这江荷和亮子完全不同，亮子吧就算是做老板了人还挺亲和，家乡人见面都叫亮子；江荷就不同了，虽然和亮子结婚了，还是有陌生感，有点高高在上，还得恭恭敬敬叫声江总。 今晚喊自己吃饭，之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意思很明显，就打听和雪梅的关系。翠兰努力回忆有没有说错话，想了一会，感觉没有说过什么出格的话，也就放心了。 在翠兰眼里，这亮子的老婆就是自己找罪受，要事业有事业，嫁的男人又这么有钱，多少南下打工者梦寐以求的都有了，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她倒好，捕风捉影的，好像还吃大亏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杨光要是有这个赚钱的能耐，管他花天酒地，只要有钱就行，男人不就这样吗！接触工厂里的那些老板哪个不是这样，有的不过是屁大点的老板家花不如野花香了，亮子在这方面算是超级好男人了。 翠兰这样想着，打算上床了，杨光走了下来，问道：“你没同江总说什么吧，他们两个闹别扭了。” “说了什么呢，我正要下班，江总说一起去吃饭，还能不去吗？别把他们的事情怪到我头上啊！”翠兰说着上床躺下，看都不看杨光一眼。 杨光摇摇头，这么一问，就呛回来，没法交谈下去，也就不再出声了。翠兰对自己不满，阳光也是知道的，家里两个小孩父母亲带着，其实她啥都不管，就是嫌自己赚得太少，两人的关系其实也是凑合着一起过罢了。 亮子抽了一会烟，实在是太困了，准备去睡的时候，江荷起来踉踉跄跄上洗手间，亮子赶紧去扶，进了洗手间，江荷把亮子推了出来。 亮子也不能去睡，江荷站都站不稳，只好靠门边上。不一会儿，里面就听到江荷哭了起来，开始还只是哽咽着，后来声音就无所顾忌地大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亮子赶紧推门进去，只见江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镜子打自己的脸，“不要脸，不要脸！”这场景，亮子一下子也懵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心情不爽，就借酒发疯啊！ 亮子就抱住江荷，“过分了啊，快去睡。”说着就往卧室上走，江荷挣扎着，手不停地扯亮子的衣服，“谁过分，别倒打一耙！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一出手就是20万，真大方啊，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 江荷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了，亮子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虽然结婚一段时间了，江荷是有些个性，还真没有想到酒后会这么暴烈，心里还是大吃一惊。 亮子强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女的，喝这么多，哪像个样子，快去睡吧。” “我不像个样子，你呢，你就像个样子，告诉我，你是什么样子？”江荷奋力挣扎着，脸型都扭曲了。 清醒者劝醉酒的人，无疑是对牛弹琴！可是也奇怪，你说什么，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入耳，难道真应了那句古话，酒醉心里明！ 看着怀里的江荷如此无理取闹，亮子的心情一下子跌入冰冷的深渊。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别说泛泛之交，就是生活在了一起，要真正了解一个人都不容易。 此刻，亮子感到江荷是如此陌生，就算是喝醉酒，也不至于此吧！出门在外创事业，刀山火海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撒泼似的闹，还真让亮子束手无策了。 楼下听到动静，杨光就坐起来，推了推翠兰，“睡了没有，上去看看吧，那江荷好像在哭呢。” 翠兰刚睡着，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在哭？” “亮子老婆，江总，你没听见吗？”杨光说着起身下床，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翠兰一把拉住，“等一等，这种感情上的事，男人怎么劝，我上去看一看。” 翠兰下床穿好衣服，穿着拖鞋走上二楼，走进卧室，只见江荷还在不停地哭，亮子把她扶到床上，又摇摇晃晃的，就是安静不下来。 看见翠兰进来，亮子也是没好气地说道：“今晚你们是怎么回事，喝这么多酒！” 翠兰赶紧走到床边坐下，扶住江荷，“好啦好啦，多大点事，怎么还闹起来了呢。” “亮子心里没有我，干嘛娶我，你回答我，回答我呀！”江荷拍打着被褥，完全不顾任何形象了。 翠兰看着亮子，似乎在问怎么办？亮子难过的扭过头，心里一阵阵绞痛，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呢？难道就因为给了雪梅20万？帮下雪梅就如此大错特错吗？雪梅承受的苦痛比她要多上百倍千倍。 看着江荷的样子，亮子心里难受，眼前的言行，更是来气。“嫂子，你帮我照顾下吧，这样下去，我都崩溃。喝点酒怎么就判若两人了呢？” 亮子下楼，杨光披着衣服在客厅里，看见亮子下来，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没事吧？” 亮子只是摇摇头，没有出声，走出大门，来到院子里，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杨光也跟了出来，看着亮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 一支烟抽完了，亮子扔掉烟蒂，望着深邃的夜空，长长舒了口气，拍拍杨光的肩膀，说道：“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天喊地的，不可理喻。” 爱情是自私的，更何况是一个争强好胜的江荷呢！亮子认为只是帮助一个情同兄妹的人而已，但在江荷心里，自己的男人心里怎么可以装着别的女人呢！借酒爆发下情绪，或许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种暴风雨的方式，一般人怕是接受不了呢。 第89章 机会总会有的 天空繁星点点，楼下小院里，亮子双手插兜来回踱步，不时仰望星空，长吁短叹心潮起伏。相比起做事业，这小小家庭的经营怎么这样难呢！ 杨光要他先进去休息，亮子摇摇头，尽管身体已经非常累了，却毫无睡意，脑袋竟然兴奋一般，飘过很多事情，却又不知道到底想的是什么。 过了好久，差不多两三点了吧，翠兰才从楼上下来，走到亮子旁边说道：“好不容易睡了，你也上去睡吧！今天是江总喊我去吃饭，我可没说什么啊。” 亮子看了眼翠兰，“讲这个干什么，谁会怪你啊，别多心，也去休息吧！光哥，去睡了。”亮子说罢上楼，进房间一看，江荷终于安静了，平时不打呼噜的，竟然鼾声四起。 亮子心怕惊动了江荷，退出房间，来到客厅沙发上躺下，衣服鞋子都没有脱掉，这一折腾，实在是身心疲惫，一躺下也睡着了。 第二天亮子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进屋一看，江荷已经没在房间，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应该是出去了。 这江荷，说起来也是很有特色的，起来的时候，看到亮子睡在客厅里，就知道昨晚大概闹的时间不短，尽管细节是记不清了，不过借酒发飙还是有印象的。 不过她可不像别的小媳妇，一生气就躲在房间里，她是气一生完，该干嘛还干嘛！好像昨天已经是遥远的过去。这不，起来依然和以前一样，洗漱间里洗洗涂涂，拎起小包，就去上班了。 亮子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去洗漱间洗了把冷水脸，走下楼去。启源大厦副楼三、四层的办公室装修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得赶快落实办公座椅，办公设备什么的，好早点搬过去。 现在员工分散在不同地方，住宅楼、售楼中心、工地、临时租用的办公室，四、五个地方，不便于管理，不同部门配合起工作来也挺费事的，开个会议都不容易凑齐。 亮子来到启源大厦，主楼外墙已经装修好，正在进行内部装饰。副楼已经完全竣工，一、二层做餐饮，黄总和曹大哥已经租下来，再开一家“蒸湘馆”，现在准备装修了。 三、四楼作为启源公司总部办公室，也已经在布置，亮子来到三楼的时候，有不少工人在搬运办公桌椅，自己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亮子走进去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高才。 “高才兄，这小生意还要劳烦你亲自来！” “怎么，不想见我啊！不是回老家了吗？”高才说着，拍拍手中的灰尘，从兜里拿出香烟，递给亮子一支。 高才的通信设备代理生意不怎么好，现在华强北是什么都做，代理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备，视频会议系统，网络设备路由器等等。他喜欢钻研技术，电子设备类的东西到他手里，三下两下就能弄明白。 所以这次办公室的这些设备布置，就全部交给他来做，那时电脑还没有普及，只是主要的几个部门才有配备，至于网络还是电话线上网，还没有宽带一说，不仅网速贼慢而且费用挺贵。 亮子接过，夹在手指上，答道：“刚回来，上这里看看，你上次说所有房间要布设网线，用得着吗？” 高才拉着亮子来到阳台，俩人点上烟，高才就说道：“现在是还用不上，以后呢，这网络技术发展很快的，预埋好了以后随时可以使用。” 亮子对于高才这方面的前瞻性向来认可，虽然对于他错失通讯设备制造的机会颇有想法，不过高才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经营理念，就是不要花太多精力去研发新技术，只做相对成熟的产品。 他认为一个人或者单个的企业根本扛不住新技术的冲击，一旦失败连活路都没有。在这方面，高才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一旦被情怀蒙蔽眼睛，随时可能就会倒下。 就像现在，虽然事业上没有什么起色，至少日子不至于破产倒闭般狼狈不堪，高才之所以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去拼，有现实的一面，也跟他对于技术前沿的东西了解有关系。 技术性的产品变化太快，不要轻易去钻这个牛角尖，及时跟踪某行业的技术发展路径，一旦机会来临，抓住几个产品就可以上去。 亮子也是了解高才的，办公室办公设备、程控电话、网络布置什么的，就全听他的，也花不了多少钱，倒是很难得高才上门，和他的员工亲自动手。 高才依然是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他从来就没什么烦恼，其实高才怎么会没有烦恼呢，就在前不久，袁倩倩和他拜拜了，这袁倩倩也知道高才是聪明绝顶，可就是不怎么着调，守着电子城的小店似乎不思进取安于现状了。 袁倩倩哪里接受得了，她需要的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本以为高才也不会比亮子差，现在差距是越来越大，于是就提出分手。高才什么人，分就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烦恼是有，就看你怎样对待，高才的方式是埋在心底坦然接受，他也知道，能跑到深圳闯天下的女人，不会是什么小家碧玉，尤其是像袁倩倩名校毕业的，心气更是不低，一看自己好像事业崛起无望，即使离开也能理解。 这些情况亮子也是知道的，还以为近段时间高才至少会有些许的困惑，看来是想多了，于是就问道：“高才兄，下一步有什么好计划？” 高才抽着烟，拍拍脑袋，答非所问道：“亮子，还记得巴登街么？” 这怎么能不记得，高才突然问这个，亮子大惑不解，“当然记得，怎么现在还经常去那里？” 高才掐灭烟头，笑了笑，“已经转移阵地，早就不去了。那晚带你去找女人，出来后一起撸串，就知道你撒谎，只不过没有戳穿，你其实是想知道我的业务为什么做的那样火。” 高才这样一说，亮子还是有些吃惊，“我撒什么谎了？” “我问你爽不爽，你装模作样说还行，毛都没碰到行个鬼呀！你根本就没去。” “不是吧，这个你都能看得出来！”亮子有些惊讶了。 “你的头发衣服，脸色表情，一看就知道了，刚潇洒完怎么可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呢。” 这高才的观察水平，亮子真还不得不服，“那还得感谢高才兄留面子了。” “后来又去了几次，你还是耍同样的把戏，你并不是装清高，这就让我刮目相看了，这样的控制能力遇到机会是一定能成事的。我的眼光没错，你离开后抓住了石场的机会，现在是蒸蒸日上。我呢也算是抓了一波通信交换机的机会，不过没有更上一层楼。” “高才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刚来深圳，哪敢啊！” “亮子，别谦虚了，你确实是好样的，事业家庭双丰收，哪像愚兄我，现在事业没着落，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了。” 高才这么一说，看来很多事情真不能只看表面，高才内心也是有失落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亮子一样，高才认为家庭幸福，可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不过男人怎么会去倾诉这样的事情呢，大部分人是憋在了心里。 亮子出门的时候本来心情还是有些糟糕，和高才一聊，竟然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感情的事情就是不要去多想，一想净是问题，不如不想。 “走，吃中饭去，以你的聪明才智，还怕没有机会。” “没错，只要有心，未来一定会有机会的，走，吃饭去！” …… 第90章 大堂遇阿花 两人下楼，又打算去前进村里的那家“湘巴佬”山水豆腐店。在大门口，江荷正不知从是什么地方回来，带着两个员工在搬灯具配件材料。 亮子连忙走上前去，“老婆，吃饭去。” 江荷淡淡一句，“吃了！”见着高才，打招呼道：“高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高才瞅见江河的脸色，尽管带着笑意，也看出了端倪，答道：“江总，这么亲力亲为啊!走，吃中饭去。” 江荷拿起一捆材料，“你们去吧，我吃过了。二楞催着赶工呢，抓紧点。”说着进了大堂，这江荷做起事来，别看是女的，有股拼命三郎的劲。 “她吃过了，我们去吧，还没吃早餐呢！”亮子催促着。 “要不，整个盒饭算了，向江总学习，吃了马上干活。”高才一反常态，向街边的一家快餐店走去，亮子跟在后面，“吃什么快餐，我请客！” 高才就停了下来，问道：“亮子，是不是和老婆吵架了？” “没吵，是她昨晚在外面喝醉了，无理取闹呢！” “为什么事呀？外面有女人被发现了？”高才笑眯眯问道。 “哪有的事，我可没那能耐！走吧，不提这个了，没意思！”亮子知道一提起女人，高才就会来劲，不愿意多说。 高才摇摇头，“不对，肯定跟女人有关。哎！江总要是对你这个模范丈夫都不满意，我就别活了，这世道，有点乱。” “发什么感叹，我都前胸贴后背了。”亮子说着，径直往前走，也不顾高才是否跟上来。而在启源大厦楼上一阳台，江荷站在那里，正看着他俩。虽然听不到说什么，但看到两个大男人，好像高才是要去那家快餐店，而亮子要往村里走，心里就禁不住有点耻笑，吃个饭都这样磨叽，能不能爽快点。 其实，江荷还没有吃中饭，她是不想和亮子一起去。见亮子和高才最后还是进了村里，就自己下楼准备去吃些东西，今天早上也没有吃早餐，活动了下还真感觉有点饿了。 在一楼大堂，迎面就遇到一个醒目的女子，与江荷擦肩而过。秀发微卷，v领衫，超短裙，脚穿一双夸张的高跟鞋，身披紫色外套。那胸本就抢眼，还露出雪花花的半个球，这装扮比苏影还前卫。 女人见女人，可能就会不自觉与自己比较，江荷向来穿得严严实实的，心里不由得在心里就骂了一句：真是妖精！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身材真是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能吸引男人想象的目光。 江荷走出大堂外，还不忘后头看望了一眼，只见这女进了电梯，上去了。江荷心里在想，找谁呢，上面都是装修工人。随即自嘲地笑笑，爱找谁找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女的不是别人，真是媚眼阿花，今天来宝安区一家工厂跟单，前段时间帮老板订了一批货，过来看看生产完成情况。那怎么会来启源大厦，这里还没有装修好，上楼去干什么呢？ 话说二楞早就垂涎阿花的美貌，把她介绍给港商丁致远，当然不会错过勾搭的机会，这阿花什么人，把二楞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不用二楞怎么献殷勤，就让她得逞了。 这阿花天生魅惑，到丁致远的贸易公司没上几天班，就被老板拿下了，当然也不知道是谁拿下了谁，反正这速度，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对阿花来讲，就是小菜一碟，而且还让人觉得自己是吃亏了，男的开心之余往往就就是送这送那，还觉得是艳福不浅。 这丁致远也不常在深圳，阿花怎么可能独守空房，一有机会就与二楞鬼混。二楞也算女人堆里躺过的，一般的女人也就玩一段时间，新鲜感过了也就拜拜了，可是这阿花确实难得一遇的尤物，竟然真的把二楞给迷住了。 二楞为了显摆自己，就吹嘘说正在建的启源大厦是他的，还要开一家新酒店。启源大厦二楞是有股份，不过也就20%，大股东是亮子。当然二楞也就这么一说，逢场作戏真真假假，常有的事情，谁会去当真呢。 阿花来这里也是顺便来看看，果然有一栋大楼正在装修中，上楼问了一位像是工头的师傅，假装说找杨金旺老板，工头说今天没有来，看来这二楞还真没有说假话。 二楞负责酒店内部的装修，不少工人是认识他的，亮子来的少，和他们没什么交谈，大家都以为二楞就是这酒店的老板，也很正常。 没想到这二楞还真有些实力，之前还有点小看他了，阿花心里这样想着，就下了楼，从电梯里出来没几步，赶巧了，亮子和高才吃了午饭回来，碰上了。 亮子一眼就认出了阿花，与此同时，阿花也认出了亮子，就是那天和二楞一起来找他的人。一瞬间，谁也没有说话，电梯门关上了，高才也没有进去，张大嘴巴看着走到眼前的阿花，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阿花，你好！来这里有事？”亮子转过身问道，阿花已经快要从他身旁走过。这阿花见着亮子的一刻，神情有那么点慌乱，不知道认出来了没有，要不要打招呼？ 片刻功夫的犹豫，亮子先开口了，阿花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哟！是二楞的兄弟，你好！真的巧啊！我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有一个订单就在这附近的厂里生产，今天过来看看，路过这里好像是新酒店，就上去看了看。” “哦，这样子！”亮子面无表情，应了一句。电梯下来了，准备进电梯。 高才在一旁，靠近阿花，急着搭讪道：“这位大美女，你认识他？” 阿花看看高才，又望望亮子，点点头。高才就推了一把亮子，说道：“没听你说认识这样一个美女啊，也不介绍一下。” 亮子无奈笑笑，“只是见过几次面，走吧，怎么还挪不动步了。”亮子知道阿花是什么人，可眼下也不方便多说，就催促这高才上电梯。 这高才是什么人，闻着香水味，一看穿着打扮，尤其是那双媚眼，心中就知道有戏，这种女人只要投其所好，不用费太大力气就能搞定。 “看你说的，见着熟人了，能不能客气点。美女，我叫高才，这是我的名片，在外靠朋友，感情是联系出来的，你也给哥留个联系方式？”高才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 阿花接过来看了看，从刚才的略显慌乱中定下神来，把名片放进包里，又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取出一张递给高才，“高总，田春花，多多关照。” 阿花犹豫着，要不要也给亮子一张，这人脸黑黑的，有点冷酷，可是不给显得不礼貌。阿花于是又拿出一张，正要递给亮子，在大堂里搬运材料的工人从身旁走过，转弯的时候，材料尾段翘了一下，刚好就扫到阿花的背部，阿花“啊”的一声，往前一个趔趄，就扑到亮子身上。 恰恰这时，江荷吃完中饭回来，阴差阳错就赶上了，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这一幕。亮子是赶紧推开阿花，可能有点紧张，用力大了点，就推到了高才身边，阿花感觉到有只手想搂她，站稳后挣脱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整理头发和衣服。 江荷走进来，从地上捡起名片，看了一眼——田春花经理，香港致远贸易有限公司，说道：“田经理，怎么，认识这瘦高个？” 一时，阿花不确定江荷何许人，但看那气势，关系应该不一般，敷衍道：“算是见过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花说罢手拍打着背部，匆匆离开，高才跑出去，“田经理，多联系，我住在华强北呢，离你那公司不远。” 等回头一看，江荷已不见踪影，只有亮子孤零零站在那里，望着天花顶发呆...... 第91章 郝明的操盘室 阿花一走，江荷把名片往地上一扔，瞟了一眼亮子，就要上楼，亮子追过去想说什么，江荷回头一句：“看不出，原来是这种口味！”。 亮子刹那间心里就像被刺了一下，痛得真想发作，这江荷是怎么啦？原本啥事也没有，弄得好像我天天就想着男女那点破事。 高才走进来的时候，亮子望着天花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高才走过来，还处在兴奋之中，说道：“亮子，想不到还认识贵妃式的美女，怎么认识的？” 高才也不看看亮子此刻的表情，只见亮子叹了口气，“高才兄，你也消停消停，我正烦着呢，你没有看见江荷刚才的样子。” 高才就笑了起来，“女人嘛，哪个不是醋坛子，多大事，晚上哄一哄，就没事了。刚才那什么田经理，和你...” 亮子哪来心情扯这些，“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呢也不要去泡这样的女人，老江湖了，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也不去楼上办公室了，扭头走出了大厅。 高才鼻子哼了哼，心里暗笑，以为都是你这种水平呀，那我就白混了，这种女人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再来几句恰到好处的问寒问暖，搞定还不分分钟的事。 亮子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就往沙发上一躺，是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啦！转念一想，今天这阿花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启源大厦呢？难道真的如她所言，只是路过随意进去看一看而已。 此时的亮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二楞和阿花已经勾搭到了一起，他又不是不知道阿花的过去，怎么可能呢。这就是二楞、高才之类和亮子的区别，亮子看到阿花的媚眼波涛，顶多也就是视觉上的冲击；二楞就不同了，下半身就蠢蠢欲动；高才更是不同，除了下半身的征服，他还希望精神上琴瑟和鸣。 他们两个在男女之情的处理上，拿得起放得下，总是那么游刃有余，亮子在他们面前真是小学都没有毕业，还没弄明白。眼下江荷对自己误解越来越深，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处理才好。 门外响起敲门声，亮子坐起来，说声“进来”，只见叶佩萱走进办公室，见亮子倦容满面，说道：“杨总，刚从老家回来，没休息好吧，脸色不怎么好看呢。” 亮子摸摸脸颊，自嘲道：“是吗，我的脸色什么时候好看过，好像一直就是这样的吧！” 叶佩萱抿嘴笑笑，就把一叠资料放到桌上，“杨总，石场那里学校的报建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和教育部门的沟通也挺顺畅，这些材料你看看，没问题我就报上去了。” “好的，我抓紧时间看。那个什么，郝明怎么消失了一样，和你联系没有。”亮子站起来，坐到椅子上，好像是挺随意地问叶佩萱。 “杨总，他都没联系你，更不会联系我了。” “怎么会呢，你和他是大学同学，共同语言更多呀！” “多什么多，郝明之前有些小心思，你应该也知道的，可能看我没有回应，早就死心了，刚毕业只想做些成绩，哪有时间风花雪月了。现在根本不理我了，全部精力用在研究证券市场上呢。” “这个我知道，他是迷上了，听说水平挺厉害了，公司给他配了车，手中可动用的资金上亿，牛吧！” “牛不牛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杨总，今天我在科技园碰到江总了，和她打招呼，聊起你家乡，我说是不是感受那里山美水美人更美，江总说，山美水美是不错，至于人就难讲了，那表情不太对啊！” “那是她不懂欣赏，我们那里山区是穷了点，她是第一次去，我们几乎没有在家里吃过饭，都是乡村们争着请我们，不去还生气，那热情劲你说美不美？” 亮子像是极力为自己家乡人辩解，其实这用得着吗！江荷戴着有色眼睛看人，有所指而已。叶佩萱听着，心里是有点想笑，“杨总，我的意思你怕是不太明白，你先拎清自己，我的个人问题就不要操心了。” “哪能不操心呢，你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工作确实忙，耽误了还不得怪我。郝明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下！”亮子确实是自己的事情还拎不清，对兄弟郝明却关心有加。 郝明已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沉浸在股票市场里。自1999年5.19行情之后，市场调整了一段时间，进入2000年又活跃起来，尤其是互联网的普及，极大方便了股票交易，有条件的股民逐渐不用去交易大厅了。 就在前段时间，通过郝明的介绍，高才去他的公司改造网络，增设独立网线，提升网速，布置成多屏幕同步显示行情、下单交易的操盘室。除了网速的差异和交易软件没有今天那么丰富，已经和今天没有根本区别。 郝明就整天待在操盘室里研究行情，据高才说，他那部门已经是一个8人团队，郝明任经理，有一个独立的操盘间，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去。 亮子这么一会说，叶佩萱差点就笑出声来，“老板，我不至于这么不讲理吧！大龄青年有什么不好的，工作累点，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刚毕业我想做点事，现在呢人家想做事了，错过就错过了。” “这小子，听说现在名气还不小了！快年中了，学校开始准备动工，年底基围村那三块地也要陆续动起来，同他说了2000万的事情现在也没有答复。今天不是周五吗，走，他懒得动，我们主动上门。” “现在就走？好吧，我去拿点资料。”亮子心情有点郁闷，说走就走，叶佩萱也没有办法。 公司最近买了两台车，一台马自达323分配给叶佩萱专用，另一套桑塔纳2000公司用车，主要是孙成哲使用，亮子也定了一台宝马x5，还没到货。 当下，俩人开着新车一起去恒毅公司，也不给郝明电话。到了国贸大厦停好车，上到恒毅公司门口，亮子才打电话给郝明，“小子，收盘了吧，快点出来迎接叶总。” 叶佩萱白了一眼亮子，“谈正事，可别东扯西扯的。” 不一会儿，郝明就出来了，瞪大眼睛，“怎么搞起突然袭击了，快请进。” “郝明，听说你那操盘室一般人不能进，我们可以参观下吗？” “别的人不能进，你俩来了我也不敢拦啊！”郝明领着俩人穿过大办公室，走进自己的操盘小间，八台纯平显示器一字排开，自己公司用的还是那笨重的大头显示器呢，纯平的体积小美观多了。 “郝明，这可是你的作战室啊，也用不着这么多电脑吧。”亮子摸着那显示器说道。 “我个人三台就可以了，其它的操盘手使用，同时下单的时候，需要多台电脑。”郝明解释道。 叶佩萱一时没有说话，看着郝明办公桌上快要溢出来的烟灰缸，皱起了眉头，“郝明，这烟抽得不少啊。” 郝明呵呵一笑，“没办法，要想从人家口袋里把钱掏出来，挺烧脑的。” “哦！明白，没有硝烟的战场，绞尽脑汁把人家的钱掏到自家口袋里，挺坏的。” “那就看谁的本事了，这个市场残酷得很，你们是不了解。” 郝明答道，递给亮子一支烟，俩人抽起来，烟雾缭绕，亮子说道：“掏别人口袋的钱，听着新鲜！股票我们也不懂，说说那2000万，怎样啊？” “现在地产信托这一块已经转到另外一个部门负责，已经打了招呼。” 叶佩萱就把带来的资料放到桌上，“郝明，这是你上次说的补充材料，麻烦你去催催，新项目快要动工了。” “放心吧，优质客户，没问题的。” “那行，也快到点了，去‘蒸湘馆’吧，好久没聚了，除了赚钱，还要生活，还有个人问题，也该考虑了！” ...... 第92章 老同学相亲 三个人来到“蒸湘馆”，亮子本想着打电话给二楞，看他在不在，在门口就遇到他的女朋友崔凤，问道： “二楞在不在楼上？” 崔凤答道：“不是去宝安启源大厦装修工地了吗？” “好！我知道了！”亮子心中有点纳闷，上午在启源大厦没见二楞啊！不管了，或许忙别的事情去了。 二楞其实这个时候正和阿花在厮混，这阿花上午前脚出了启源大厦的大门，后脚就打电话给二楞：“旺哥，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二楞这时候正打算去启源大厦，装修要赶进度，争取能在国庆节开业。现在的金旺酒店虽然生意还不错，可不知道义哥什么时候就会卖掉，到时候新业主还租不租给自己难说，所以加快速度争取早点开业，新酒店开张了，心就更踏实一些。 “遇到谁了，我哪猜得到呀。” “你的高个黑脸兄弟，头发长长的哪个。” “啊！遇到他了，在哪？认出你来没有？”二楞一听颇为惊讶，他不想自己和阿花的这个事情让亮子知道。 “在启源大厦啊，不是你正在装修的新酒店么，我来这边办事，路过就进去看了看，没想到碰到了，还有一个国字脸，戴眼镜的，这个人更搞笑。” 二楞一听就知道戴眼镜的是高才，他在副楼帮亮子布置办公设备电话线网线什么的。 “说了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就是打了招呼，后来来了一个女的，好像很不高兴，我就走了。” “那你赶紧回来，老地方见吧。”二楞就挂了电话，没想到会遇到亮子，也怪之前没有对阿花提醒，她也不知道亮子是谁。 就在亮子三人去“蒸湘馆”吃饭的时候，他正和阿花在老地方——城中村租了一个单间，又是一番激烈的运动，完事后二楞再三提醒道：“千万不要让哪个瘦高个知道我俩的事情。” “为什么呀？你这么怕他。”阿花撅起嘴巴，不满地说道。 “这不是怕，我俩是兄弟，知道了他问起来不好解释。” “真是怂样，既贪老娘的身体，又怕别人知道。” “说到哪里去了，你不懂他那个人，见着女人没感觉的那种！就这样，我走了。”二楞提起裤子，就要离开，阿花一把扯住，“晚饭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再走嘛！” 二楞猥琐一笑，“饱餐秀色了，还吃什么，走了，记得我讲的啊。”二楞走出房间，背后传来阿花的埋怨声： “真不是东西，提起裤子就走人。” 二楞回到金旺酒店，曹大哥就告诉他说，亮子几个在楼上一个小包间吃饭。二楞寻思，怎么来这里吃饭也不给我电话，白天见着阿花，待会可能会聊起，那就一问三不知呗。 二楞上楼推门进去，亮子三个正在边吃边聊，见着二楞突然进来，郝明说道：“二楞，刚才不见人，从哪冒出来了。” “我正要生气呢，还从哪里冒出来了，到这里也不给我电话，是不是什么发财的机会背着我。”二楞说着，坐到亮子旁边，和叶佩萱打招呼， “叶美女也来了，难得啊。” “二楞，那就冤枉啊，想给你电话的，崔凤说你去启源大厦了，怎么，刚回来。”亮子拍拍二楞的肩膀，又继续说道：“你猜我今天在启源大厦碰到谁了。” 二楞心一沉，果然问起来了，故作平静，“还有谁，高才呗。” “你这是什么脑袋，高才能叫碰到！遇到阿花了，奇怪了，她怎么会去启源大厦呢？她说是路过顺便就上去看看，谁信啊。” “坐下来，酒都没喝一杯，来，郝明，喝一杯！亮子，你也真是的，人家看到一座漂亮的大厦，路过上去看看很正常嘛，值得花脑筋去想吗！来，我晚到，自罚一杯。”二楞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二楞够机灵的，酒杯一举，想转移话题。 亮子也不再追问，举起酒杯：“当时江荷碰巧看到了我俩，有点想法了。唉！不说她了，晦气，来，干一个，好久没在一起聚了。” 二楞放下酒杯，就说道：“大白天的遇到一个人聊上几句，江总就有意见，不会吧，管得这么死，还怎么活。” 郝明就哈哈地笑起来，“亮子，别听二楞的，有人管，这叫身在福中。” 叶佩萱举起手中的饮料杯，“我替女性同胞说一句啊，事出有因，无风不起浪的道理，这江总这么会小心眼呢。” 二楞就竖起大拇指，“叶总，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敢讲真话！你的这个老板，在这方面就是，怎么说呢，算了，给他留点面子。” 众人就笑了起来，当然，亮子也只能苦笑，说道：“这位叶总呢，讲起别人来那叫敢讲真话，轮到自己，还不是一头雾水，郝明，你说是不是。” “啊，我刚才可是替你说话啦，叶佩萱同学，我可不敢得罪。”郝明潜心研究股市，已经不往这方面想了，就是同学关系，几杯酒下肚，还是勾起了往昔的记忆。 “已经得罪了，不过补救的措施还有，就看你怎么办，你不是说我是身在福中吗，真是光说不练假把戏。” 亮子这么一说，二楞就明白了，合着今天亮子是想撮合郝明、叶佩萱两个，他们不是大学同学么，还用得着去提醒！读书的人，有时做事就是含蓄，分分钟搞定的事情，拖了这么多年。 “郝明，你真的别天天股市股市的，还能抱着股市睡觉，人家叶总，忍耐已到了极限，你再不下手，就是别人了。”二楞跟着帮腔。 叶佩萱就看了一眼郝明，眼珠子一转，“打住，打住！感谢两位老板诚挚的关心，本姑娘虽然谈不上闭月羞花，也不是嫁不出去，所以，二位就别操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鸿门宴。” 二楞突然就拍拍手，鼓起掌来，“读书人的爱情我是搞不懂，我是喜欢来直接的，不过叶总这话说得有水平。郝明，听懂没有，过了这村就没那店啦，该出手就出手。赶紧吃饭，你们两个去抓紧，我和亮子还要好好喝几杯。” 亮子就举起杯，看着郝明说道：“这方面还得认二楞做师傅，我和你都不行，喝了这杯吃饭，你们赶紧走，别耽误事。” 郝明甩甩头，好像迷糊了一般，这两年一门心思扑在证券市场上，确实是渐渐地忘了，今天这么一说，难道叶佩萱真的在等我？ 所以说文化人就是弱点多，连谈女朋友都三思后行，在二楞眼里，都二十五六了，恋爱都不用谈，直接脱衣服就什么都解决了。自己出来后只见了崔凤一次，请吃一次晚餐，看一场电影，第三次说肚子有点痛，崔凤帮他揉了几下，结果就揉到一起了。 叶佩萱也没有想到，今天是这个局面，“老板，你这下逐客令啊，我饭也吃了，那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叶佩萱站起来，收拾一下包包，就要往外走，二楞赶紧对郝明挤眉弄眼，用手指指叶佩萱的背影，郝明识趣地起身跟了出去，外面就传来了叶佩萱的声音： “你出来干嘛，和你兄弟喝酒啊，真讨厌！” “老同学相亲，咱们再来一次，合力冲高涨停。” ...... 屋内的亮子和二楞就相视一笑，二楞举起酒杯正要和亮子碰一下，可是转瞬间亮子的脸色就变了，问道： “二楞，给我讲讲，阿花是怎么回事？” 第93章 不欢而散 二楞的笑容瞬间也僵住了，举起的酒杯就放了下来，“什么阿花怎么回事？” 亮子站起来，去包间门口把门关上，回来坐下，盯住二楞，“阿花怎么会去启源大厦？” “你不是说，她是顺便路过上去看看吗？”二楞心里一丝不安，亮子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不然不会等到郝明两个离开，特意这样问他。 “二楞啊二楞，现在就我们兄弟俩，还在我面前装愣，你觉得会这么巧吗？” 二楞看了一眼亮子，心里一阵不舒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觉得亮子管得也太宽了，“亮子，你直说吧，是不是觉得我和阿花有一腿。” 亮子鼻子“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的德性，我问过了，阿花上楼问了那工头，找的就是你，她名片上公司的地址就在这附近，还用我说的更清楚吗？” “哪有什么嘛，就是玩一玩，你看她那眼睛，她那身材，是个男人都想啊！”二楞刚才还想敷衍了事，见亮子认真了，干脆就承认。本来瞒着也不是说刻意，只是不想亮子多想。 亮子摇了摇头，点上一支烟站了起来，看着二楞，一会儿又坐下，“二楞，你真是糊涂！” “我糊涂什么，不就是玩一玩，又没有损害谁的利益，你就是少见多怪，你愿意当和尚是你的事，我喜欢和女的身心交流，没碍着你啊！”二楞心里不服气，这亮子你不好这个，难不成兄弟也要和你一样。 “和什么女人交流不好，偏偏要和阿花交流，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一想，阿花是什么女人？” “什么女人我不管，和多少男人上过床那是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娶她做老婆，就是一起做做男人都喜欢做的运动。”二楞还是满不在乎，心里又在想，这亮子是不是和江荷不和谐，心里憋着气撒到兄弟头上。 亮子深深吸了一口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二楞，我什么时候理过你这些烂事，可阿花是谁，和王照松有一腿；王照松是谁，是我们的死对头。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那是过去式了，我什么也不会和阿花讲，纯粹就是身体交流，你说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用下半身思考，我看你就是。可人家用上半身在思考，阿花为什么去启源大厦，还顺什么路，不就是去探你的虚实吗！这女人看起来柔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二楞依然不服，辩道：“亮子，你真的想多了，就是一个男人见了喜欢和她上床的女人，她能怎么的，无非就是搞些钱。至于王照松，都得罪了，王照松都要找她麻烦，还能和他有什么联系。” 亮子就叹了一口气，这二楞脑子短路，鼠目寸光，心里想的就只有床上那点事，可阿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经历太复杂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背后就是一刀。 “二楞，你还记得金科长的事情吧，看起来阿花是王照松的一枚棋子，她也不傻，只是顺水推舟；后来转向了我们，聪明吧，钱照样拿到手了。利益，利益，只要有了利益，今后照样可以和那王八蛋搞到一起。她特意去启源大厦，说明这个女人是非常有心机的，你玩她，说不定哪天她就玩你了。” 这个时候的二楞正迷恋着阿花柔情万分的风骚，哪里听得进去，“亮子，什么年纪了，快奔三了，还教育这种事。你不喜欢玩，你要做大事业，可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样啊。我是小富即安，喜欢一点小刺激，你怎么意见就这么大呢。” 怎么都讲不清楚，亮子一时沉默了，他知道二楞这样下去，色字头上一把刀，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何况阿花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是二楞就是听不进去。 话说那王照松落荒而逃后，去了东莞，改了名字叫王步虎，重操旧业，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不再重点经营赌场，那太显眼，关系没有硬到那地步，以经营酒店之名，重点搞欢场，赌场只是很隐秘地做做，不接散客，只为熟悉的大客户服务。 东莞正在大力招商引资，这方面管得较为宽松，王照松也是看中这点，经过这一两年的“苦心经营”，又结交了一些上面的人物，呈现东山再起之势。王照松也变得老练多了，平时深居简出，表面热心公益，在什么酒店协会、扶贫基金会、助学基金会都挂上了名头。 亮子知道，他和王照松之间的结是永远解不开的，迟早还有再交手的时候。那次害金科长不成，还被赶出福永，连朱领导都帮不了他，一定知道是自己在背后干的，只是一时也奈何不了。 可是不代表王照松能咽下这口气，本就睚眦必报的他牙咬得痒痒的，一边抓紧弄钱，一边图名以自保，就是要在合适的时机，再搞亮子和杨义兄弟俩。 想到此，亮子觉得有必要把话说重一些，不然二楞还会糊涂下去，“不说王照松，就说哪个搞得你进去一年的阿勇，你知道他出来后去哪了吗？” “我知道，去了歪嘴周那里，又怎么的呢？”二楞不仅没有听劝，反而心中又有气了。 “阿勇不来找你，反而去找的他，现在歪嘴周躲在暗处，干的又是皮肉生意，你现在开酒店，一旦他们搭上阿花，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阿勇不来找我，是他没有面子了，害得我被关了一年，他还好意思吗！”二楞针锋相对，觉得亮子过于夸张了。 “二楞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已经被这类女人害过一次了，阿花什么女人，金科长敢害，回头就给王照松一枪，这样的女人能简单，想想不可怕吗？真是脑袋进水，离得越远越好，赶紧断了！” 亮子语气越来越重，二楞心里更火了，“你说断就断啊，过分了吧！兄弟之间，各有各的爱好，你不喜欢，要别人也做和尚，就是一个出来混的女人，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真是离谱。” 亮子一听，胆都快气炸了，自己一番好意反而被认为是离谱，“离谱的是你！行，你就和这种女人混到一起做美梦吧，到时别说兄弟没有提醒你。” 亮子气得不行，摔门而出，下楼的时候，曹大哥上来了，“怎么啦，亮子，吵起来啦！” 亮子没有说话，曹大哥走到包间一看，二楞正一杯一杯在猛喝，连忙走过去夺下二楞的酒杯，说道：“你们怎么啦，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亮子太霸道了，我父母都没有这样管过我，这是我的私事，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这么多年的兄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好好聊，行了，别喝了啊，我下去看看。” 亮子走出“蒸湘馆”，摸摸口袋，才想起今天是叶佩萱开的车，现在也不知道她和郝明去干嘛了，别去影响人家了，干脆就拦了一辆的士回去。 话说郝明跟着叶佩萱出到餐馆外，郝明傻傻地问道：“佩萱，去哪？” “你一个男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去哪？”叶佩萱没好气地说道。 郝明喝了几杯，想起二楞的“教诲”，于是鼓起勇气说道：“有点累了，要不去我那狗窝看看。”郝明就住在旁边的城中村里，租了一个一室一厅，单位报销房租。 叶佩萱也没说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扭扭捏捏地就跟着郝明来到住处，房间是小了点，可是东西布置得整整齐齐，除了桌上那硕大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看着有些碍眼，整个还是蛮舒服的。 叶佩萱进门坐在沙发上，郝明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倒上一杯，递给叶佩萱，站在旁边。叶佩萱看了他一看，“坐吧，站着不累吗！” 郝明靠着叶佩萱坐下来，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了，空气凝固了般，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叶佩萱拿着饮料的手微微发抖，赶紧把饮料放到茶几上，岂料手一下子就被郝明抓住，想挣脱，反而被一把搂在了怀里。 ...... 第94章 相处太难了 两人都有些紧张，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叶佩萱慌忙穿好衣服，整理下头发，匆匆走出房间。 脑袋里是一团浆糊，刚才怎么就软绵绵的了呢！这书生气十足的郝明，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一声不吭就只顾动手，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就...... 叶佩萱一路走到金旺酒店停车场，打开车门的时候才想起，老板今天没有开车，不知道回去了没有，正要打电话，看见餐厅门口二楞走了出来。 叶佩萱就跑过去，问道：“杨总，老板走了吗？” 二楞耷拉着脸，正烦着呢，没好气回了一句，“不知道！”就往前走了。 叶佩萱怔怔地站了一会，刚才不是还兄弟长兄弟短的喝着吗，怎么出去这会儿功夫就变脸了呢？变化真够大的！ 叶佩萱马上就打亮子的电话，亮子刚刚到家，上到二楼还没坐下呢，电话就响了。 “老板，你走了吗？” “我到家了，你在哪里？” “在餐厅停车场里，准备回去了。” “好，你小心点开车。哦！郝明不送送你。” “他呀！别提他了，拜拜！” 亮子把手机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口气，烦恼事是一件接一件，这二楞就是猪脑袋，执迷不悟，什么女人都想滚到床上，等着哭吧。 亮子拿出一支烟点上，眉头紧锁，江荷穿着睡衣从房间走过来，坐在单人沙发上，斜眼看着亮子，心想晚餐也没见着人，这个时候回来，一声不吭还对我黑着张脸。 “怎么，挺忙啊！就不解释解释。”江荷悠悠地说道。 亮子心情正烦躁，劈头就是一句：“解释解释，解释什么呀，别没事找事。” “哟！火气不小啊，我都没发飙，你倒来劲了！说吧，今天那女的怎么回事，特意来找你的？” 亮子把烟掐灭，站起来：“无聊！”向房间走去。 “一聊起就回避，回避得了吗！我总不能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晓得吧，当我是空气啊。”江荷跟在亮子身后说道。 亮子停下脚步，摇摇头，“你想知道什么？刚和二楞吵了一架回来，正烦着呢。” “别转移话题，今天这个女人是不是来找你的，不然上楼去干嘛，不是找人吗！”江荷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问出个所以然是誓不罢休了。 也难怪，今天碰到这女的妖里妖气感觉就不爽，竟然还认识亮子，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就见过一两次面，只知道叫阿花，今天看名片才知道叫什么田春花。” “见一两次太少了啊，人家念着你，找上门来了。还有那高才，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一路货色。”江荷不无挖苦地说道。 亮子差不多要崩溃，这江荷小心眼起来，和那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有区别，怎么也是管理一家工厂的老板，平日里在外面表现出的修养气度，到了家里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高才是高才，我是我，别扯到一块！真是吃饱了闲的。”亮子说着又想进房间，江荷大声说道：“今天这事必须跟我说清楚，和这个阿花是什么关系。” 亮子本不想讲过去的那些烂事，江荷抓住不放，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叹口气！女人是怎么回事，婚前和婚后完全就变成俩个不一样的了。 “江荷，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王照松你听说过吧，就是害得我考不成大学的哪个家伙，利用阿花色诱金科长，拍了一些视频和录音，一方面想把金科长拽在手里为他所用，另一方面也是要搞我。所以我和二楞才去见了这个阿花，通过摆明利害关系，她调转了枪头，一起对付王照松，把那王八蛋赶出了福永。就是这样见的她，之后再也没有来往，她今天来启源大厦也不是来找人的，是来.....” “是来干什么？”江荷是穷追不舍。 “怎么说呢，是来求证某件事吧！可能二楞在它面前说又开了一家新酒店，阿花来这里办事，顺便就证实下，看二楞呢是不是吹牛。” “就是说，二楞后来还和这个女人有来往，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真是的，好了伤疤才多久啊！” “没错，我也是今晚和二楞吃饭才确切知道，也是为了这事和二楞吵了起来。” “吵什么呀？” “要二楞远离这个女人，结果他说我过分了，就算是兄弟，也不能干涉个人的私生活。” “这么说，你没有被那妖精迷住，还是有点觉悟喽！” “别冷嘲热讽的啊，不信，你打二楞电话问问，我去洗澡了，烦得很。”亮子说着起身，又要往房间里走。 江荷也站起来，说道：“急什么，我才懒得问这丑事，没一个好东西！” “还有事啊，你不累，我可得睡了。” “当然有事，要不昨天白醉了，那20万，又是怎么回事？” 亮子心一沉，审问似的，真是没完没了啦！“还有完没完，脑子想什么呢，回到家里也不安宁，不就是帮一个亲戚吗？” “亲戚？你以为我不知道，雪梅是强叔领养的，没有血缘关系。” “那又说明什么呢？领养的就不能帮了。”亮子说着声调也提高了，刚刚生气回来，气上加气，今天是什么日子！ “说明什么，说明你俩关系不一般，说明你心里有她，说明你不把我当一回事，说明......” “够了，江荷，无理取闹！你怎么变成这样啦，我都不敢相信，你也是一个做企业的人，这点自信都没有吗？连续两个晚上吵闹，你去照照镜子，还像个老板吗？和大街上撒泼的有什么区别。” 江荷“哇”的一声就哭起来，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我就是不能容忍你心里有别的女人，想起来就恶心，同床共枕，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女人，那我算什么！” 江荷一哭，亮子还真的慌了手脚，最见不得女人苦。这对小夫妻，真是妥妥的一对冤家，一个咄咄逼人不懂问，一个觉得小事一桩无需解释，问的有气答的更来气。 好好说话真是不容易，耐心解释一下本就没多大的事情，哪至于搞得彼此又伤心来又伤情。所以说，家庭过日子，不论贫穷富贵，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还真是这样子。 听到楼上有动静，杨光又要翠兰上去看看，翠兰嘴里嘀咕：“让他们吵去吧，我要有钱也愿意这样吵，可是我连吵的心情都没有。” “你说什么？上去看看吧。”杨光催促道。 “我说要去你去，我还要上班呢！”翠兰说着，上床一躺，用被子蒙上头，好像亮子夫妻吵架，把她也惹生气了。 杨光只有自己上楼，看看情况，来到楼上，只见江荷突然跑向房间，呯的一声关上门。亮子见杨光上来，朝他摆摆手，意思是下去吧，看来亮子想自个静一静。 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来的真不是时候，一看是郝明打来的，又不得不接。 “亮子，我刚刚给地信部的经理打了电话，随时可以过来办了。” “谢谢！”亮子淡淡的一句，让兴高采烈的郝明多少有些失落。 “怎么，睡了，深圳人都是夜猫子，哪有睡得这么早的啊！” “挂了！”亮子哪还听得进去，有气无力吐出两个字就挂掉电话，手机一扔躺在沙发上。 乱了，全乱了！没完没了，一团乱麻，相处太难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第95章 事业与感情 就像一只股票，看好它，却长期横盘，看着都让人昏昏欲睡，干脆不去看了。有一天这只股票终于放量迎来突破，现在郝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之前对叶佩萱还有很多的想法，可是对方似乎毫不感冒，自己一再明里暗里表示，心情还弄得七上八下的，结果视而不见，半点涟漪都未曾泛起。 后来想着欲擒故纵，也没有什么动静，基本是放弃了，一心专注自己的领域。还别说郝明在股市这方面水平已经非同一般，1999年上半年大获全胜渐露头角，下半年市场经过一番调整之后，2000年初再次卷土重来。 郝明及时抓住了上海梅林和海虹控股（现在叫国新健康）两只牛股，上海梅林大约7.3元左右的成本建仓，横盘震荡了两个月，终于迎来了爆拉，半个月股价翻倍，郝明赶紧出了，可是市场资金热情未减，在团队大部分反对的情况下，15元附近又追了进去，最后在29元左右下的车，又是接近翻倍。 期间可谓是惊心动魄，股价直上云霄，涨得你是目瞪口呆。而海虹控股一战，更是让郝明被公司视作股神，业界震惊。20元附近的位置放量之后，郝明一路坚决加仓，成本22元左右，终于等来了1月17日开始的连续18个涨停，一气呵成，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让你怀疑人生。涨停打开之后，60元的位置郝明清了仓，后来这只股票再度顽强拉升，最高80多元才停止了上涨的脚步。 如果说郝明在深科技这支股票上一战成名，那么在上海梅林和海航控股上则是再战封神了。公司不仅马上配了车，还奖励给他150万。郝明用部分资金在福田区金世纪花园首付了一套130多平的豪宅，成为了深圳有房有车一族。 真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正是这个时候，亮子关心起他的个人问题来，喊了叶佩萱来他的操盘室，表面是谈那2000的投资，实际上希望他和叶佩萱把关系确定下来。 郝明不同以往了，不再是哪个畏手畏脚的大学生，之前太在乎叶佩萱的态度，好像一定要等到明确表态，才是两情相悦。年纪也不小了，干脆直接一点，结果天注定，就是在这样的念头之下，抓住时机直接出手，免得夜长梦多。 叶佩萱慌慌张张离开之后，郝明摸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只是做了男人该做的。情绪还特别的好，马上打电话问了地信部的经理，得到结果之后，又打亮子的电话，亮子似乎有些冷淡，郝明也毫不介意。 挂掉电话，意犹未尽，又拨通了叶佩萱的手机，要搁以前，别说打电话，可能几天都不敢联系了，真是把股市上大胆果断的风格，用在了追女朋友的身上，而且立竿见影。 “萱，到家了吗？”郝明称呼都改了，温柔的像是暖男。 叶佩萱刚刚冲完凉出来，电话响了，一看是郝明的，点了按键也不说话。这小子风格完全变了，记得有一次看电影，想拉手又不敢碰的囧样，一想起就好笑。难道炒股能让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变得如此强悍。 “萱，在听吗？是不是睡了？”郝明又问道，挺有耐心的。 叶佩萱叹口气，这次真是便宜了这小子，尽管心里是暗喜的，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就被彻底征服了，多少要有点反抗的意思。 “小子，还敢打电话，回头找你算账。”叶佩萱语气中，好像是吃了亏，到底谁赚谁亏这哪讲得清楚。 “好呀，别回头，就明天吧，明天我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谁还敢跟你出去，完全变坏了。以前只动嘴，现在只动手，哼！不去。”叶佩萱想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一些，但是偏偏硬不起来。 “那我自己去了，去看看房子，今后怎么布置。”郝明淡淡地说道，明显就是吊人胃口。 “房子，在哪里？，你不能一个人去，怎么布置得听我的。”话一出口，叶佩萱气得拍自己的脸蛋，怎么这么不争气，一听说房子就认了。 “我哪敢一个人去，那行，我明天来接你，拜拜！”郝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喂—喂，听我说...”叶佩萱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断了线，这郝明变化挺大，看来男人还真得在事业上磨砺，一天到晚儿女情长也不行。这两年不理他，还歪打正着了。 郝明挂了电话，伸了伸懒腰，心里暗自得意：搞定。看来恋爱和炒股的道理差不多的，追女人总是蜻蜓点水，这那行，拖拖拉拉的，结果遥遥无期；顾忌这担心哪的，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之前自己就是这怂样，难怪叶佩萱爱理不理的，现在不理也得理，就是需要这种霸气。 想想近期操作的个股，团队商量的股票基本平平淡淡，难有出色表现。上海梅林和海虹控股这两只股票都是力排众议才操作的，尤其是海虹控股再次上车，心中没有一股子豪气，根本想都不敢想，走出的高度完全超乎想象了。 古语云：谋不可众，利不可独！郝明这次是深刻体会到了，不仅在股市上，在生活里道理也是如此。这次成功“突袭”叶佩萱也说明，不要商量来商量去，好像什么都要万事俱备，时机一过黄花菜都凉了。 尤其是股市交易，不要以为大家反复考虑，用各种标准来进行讨论，最后确定的操作就是好的。股市从来是反人性的，最为重要的是独立分析思考，而不是所谓的集体智慧。 都说功夫在诗外，炒股亦是如此，不能一味拘泥于书籍中那些技术分析，k线图表，那些基本面的信息，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市场气氛，交易情绪，要用心去体会，感受市场脉搏。人的情绪、思维、习惯会影响你的操作，贪婪和恐惧皆为人性，更要从中感悟炒股之道。 这一晚郝明倒床便睡，睡得从没有过的踏实，第二天一早起来，精神焕发。路边小店吃了早点，还捎带了茶叶蛋、南瓜饼、豆浆，就急着赶往宝安区前进村。 哪里料到，来得太早，叶佩萱还没有起床。叶佩萱之前和亮子住在一栋住宅里，后来搬了出去，现在住在村民的出租屋里，离亮子的家也不远。 郝明想着也不急，让叶佩萱多睡会，散步来到亮子的屋前，一看也是大门紧闭。正要离开，大门打开了，亮子走了出来。 亮子先是一愣，看看四周，奇怪！怎么郝明一个人在这，正要开口，郝明先出声了，“亮子，早啊！” “一大早的，这么一个人在我家门前转悠。”亮子疑惑地问道。 “哦！起得有点早，过来接叶佩萱呢，她还在睡，不知不觉就散步到这了。” “来接叶佩萱，去......” “去市里，有个房子带她去看一下。” 这下，亮子有点惊讶了，“去看房子，带着叶佩萱，这么说，昨晚你俩确定了。” 郝明摸摸脑袋，呵呵一笑，“算是吧，二楞不是说了吗，这年纪了谈什么恋爱，直接点。” “搞得我昨晚打的士回来，原来是好事成了，恭喜你呀！” 看着郝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亮子内心忍忍作痛，昨晚又在客厅做厅长，真没想到，这江荷疑心这么重，而且还听不进解释。 “你一大早去哪，今天周末，都大老板了，还这么勤力！”郝明半开玩笑道。 “哎！什么大老板，兄弟我没有你好福气啊，出去透透气，闷死我了！好啦，你去找叶佩萱吧，就不喊你上去坐了。” 亮子说着就上了车，开车来到街上，一时茫然不知道去哪里。 郝明从生活中悟道炒股，有点拨云见日的感觉。不知道亮子又从生活中感悟到了什么呢？ 是无聊，无奈，还是....，或许亮子本就为事业而生，感情生活对他来讲就是一场修行，不经洗礼，难以悟道。 第96章 女人要靠哄？ 亮子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驶，心中的烦闷挥之不去，结婚不到半年，与江荷是格格不入了，这样下去怎么行，不仅没有家庭的温馨，反而消耗各自的能量。 不知不觉就开向了通往石场的国道，亮子以往遇到压力或者心情不爽的时候，喜欢去石场，爬到半山腰，俯瞰山下，任山风吹拂，听林木哗啦。这时候，压力疏解，心情也会好一些。 亮子拐进基围村小道，不久就到了科技园区，停下车向石场走去。石场机械设备已经拆除，有工人正在平整地面，这是亮子要胡总安排的，学校就要开建了。 胡总从科技园区开始就跟随亮子，他的建筑公司规模也扩大了不少，俩人相互合作，共同成长，已经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而是战略合作伙伴了。 彼此了解信任，遇到流动资金、建筑质量、材料供应等问题能够坐下来好好商量，不会因此内耗。许多建筑商和房地产公司在这方面处理不好，耽误工期是常见的现象，有的因为资金问题甚至打上官司。 亮子走到山脚下，旁边就是上山的林间小道，正要拐进小道，山上走下来一个小伙子，神色有点紧张。亮子再往前走，又遇到一个女的，也是神情慌乱，看到亮子头都不敢抬，匆匆而过。 亮子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小伙子火气真是旺，大白天的这么急迫。心情莫名就糟糕起来，也没有心情爬山了，返回科技园区，靠在篮球架下，一时又不知道去哪里好了。 这时，苏影从外面办事回来，远远看见亮子在篮球场上，就走过去打招呼，“杨总，怎么一个人在这？江荷来厂里了吗？” “哦，苏厂长，学校建设快要开工了，过来看看。江荷呀，我不知道来了没有。”亮子漫不经心地答道，脑子有点乱，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气晕了头。 苏影瞅着亮子的面色，一脸忧戚，大概就知道和江荷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于是邀请道：“去办公室坐坐，正有个事要找你了解一下呢。” “罗总在不在？”亮子没听见似的，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江荷就鄙视地一笑，说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呀！一看你就知道和江荷还僵着，要不要我帮忙，江荷对你意见不小呢。” 这苏影一如既往的新潮，恰到好处地该挺的挺，该露的露，顾盼生辉，时刻保持着亮丽的形象。如果说阿花是那种吃赤裸裸的诱惑，吆喝着唤起男人无穷的想象；那这苏影则是若隐若现的魅惑，吸引你，但你得掂量掂量，不敢轻易出手。 对于苏影，如果不是江荷的原因，亮子不太可能和她有什么牵扯，但阴差阳错，一来广东就认识了，所以就算心里不愿，也没有表露出来，何况还有罗总这层关系，就更不会了。 “你刚才说有事，什么事？”亮子像是才回过神来，问道。 “哎呀！去办公室说，这大太阳的，你懂点怜香惜玉，好不好。” 苏影说着转身就走，亮子只得跟着去了兴达电子厂，上到办公室，苏影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亮子就赶紧打开，苏影白了他一眼，“我的天，你就这么怕江荷啊，还是怕我呀！亏你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老板了，关上门谈点事能怎么样嘛！” 亮子苦笑道：“你知道吗，昨天在启源大厦大堂碰到一个女的，之前见过一二次吧，被江荷碰到了，你猜怎么着，晚上就审问似的，哭闹着要一五一十交代，我是怕了呢！” 苏影拿起茶壶的手又放下，笑得弯下腰，捂住肚子，“难怪今天脸色这么难看，一看就是昨晚做了厅长，真是笑死我了！大白天的见着一个女人，江荷这疑心纯属自己活受罪。” “就说嘛！所以你说，你这姐妹，是不是哪根筋有问题。前天晚上发酒疯，昨天晚上又哭又闹，这还怎么相处过日子？”亮子本来心里憋着气，情绪一上头，倾诉起来。 “杨总，这是人家江总在乎你嘛，你一个做事业的大男人，让着她点不就没事啦。”苏影烧开水，洗好茶杯，开始泡茶，又说道：“江荷是少见多怪，说句公道话，杨总你是少见的君子男了。现在的老板哪一个不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只有你，来我的办公室都要敞开门。” 亮子就苦笑着摇摇头，“苏厂长，我这是习惯光明正大，没别的意思啊。” “你也不用解释，你的德行我多少知道点，不要以为是个女人就会往你身上贴，至少我不会。”苏影说着，递过茶杯，“来，喝杯茶。江荷的事，待会再聊，我想问问你，那高总现在在做什么？” “高总啊，他不是在华强北电子城里吗！什么都做，电子元件、办公设备、通讯网络什么的。怎么，有事找他，打电话不就行了。” “是你兄弟，先了解一下，再说我也没有他的电话，这个人可不可靠啊？我想......”苏影欲言又止的样子。 亮子就觉得奇怪，苏影找高才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不方便说，你就直接问他，电话我告诉你就是。” “杨总，没什么啦，我是听说那高总也特别喜欢出去玩，是吧。”只是那么一瞬间，亮子感到苏影改变了主意，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移了话题。 亮子拿出手机就报了电话号码，苏影去桌上拿纸笔记了下来，说道：“行，那就先谢了，我直接问他吧。” 亮子也不多问，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既然来了，就想着要苏影怎么样劝劝江荷，“苏厂长，你抽空做做江荷的工作，不要这样胡搅蛮缠了，在外面事业压力这么大，回到家里还不安宁，那要这个家干嘛。” 苏影一听，心想难怪关系处的这么僵，亮子态度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杨总，那我就说实话了。你经营起事业来，该怎么做明明白白，可是一个小家庭，你到稀里糊涂了呢！江荷就算是事业上的女强人，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老婆，你耐心解释，好好哄一哄，什么事都没有，女人是要哄的。” “哄！我都被冤枉了，还要我耐心去哄，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怎么哄？”亮子从心里不认同，反问道。 “你看你，这么说吧！你也知道的，现在哪个老板在外面没有女人，你可能还只是有这个心没那个胆。人家像你这样子了吗，为什么他们可以平安无事？你真以为女人什么也不知道。说句不怕出丑的话，那罗总的老婆难道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肯定知道，你看罗总电话里是一口一个老婆，亲密得很。” 亮子听着，有些无奈，这苏影说得振振有词，她都没有结婚，怎么就认为自己看得很透彻似的。“苏厂长，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靠哄，我总觉得解决不了问题。” 苏影就叹了口气，眯着眼，好像看一个白痴一样，“那你的意思，是要讲道理？” “当然要讲道理呀，女人只想着那点事，男的事业上、社会上、关系上，一大堆事情要考虑，还要耐着性子解释，就不能多多理解一下。” 苏影头就摇的拨浪鼓一样，又好气又想笑，“杨总啊杨总，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做厅长了，你要女人理解，你还不如对着蓝天多喊几声理解万岁；你要跟女人讲道理，你还不如去栽一株石树，天天盼着开花。有你怎么搞笑的吗！” 亮子听着，这明显就是挖苦自己，“搞笑吗，你这是姐妹护短，弄来弄去还是我的错喽。” 苏影停住了笑声，说道：“我的妈呀，幸亏今天是遇到我这样通透的人，不然你怕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相处之道了。男女也好，夫妻也罢，不要总讲什么对错，什么道理，很简单的，与其解释不清，还不如哄上一哄，事半功倍嘛，怎么就死脑筋呢。” 亮子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多余了，掰扯这个，一点意思也没有。于是起身告辞，“苏厂长，谢谢你的教诲，有时间还是帮我劝劝江荷吧。” 说罢走出了办公室，苏影知道，自己这堂课亮子怕是半点都没有听进去，不然怎么还要我去劝江荷呢！ 第97章 回不去了 亮子离开后，苏影立即给高才打了电话，俩人虽然没有什么来往，还是面熟的。就在刚刚，苏影对亮子要了电话，没说是什么事情，其实就是想要高才帮她卖些东西，当然，这些东西的来路说出来有些不好听，苏影也就没有告诉亮子了。 这苏影，本来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过上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正常日子，可是却去做了罗总的小三，在世俗的眼光看来，是自甘堕落，虚荣心的驱使下迷失在物质的追求里了。 尤其是亮子非常的不理解，苏影那时候中专毕业，已经非常的出类拔萃了。曾经产生过劝一劝的念头，不过后来放弃了，想一想，多年前江荷都没能劝阻，更别说后来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 其实，没有人一开始就想过这样的日子。苏影师范学校毕业后，回到老家镇上一家小学当了一名教师，那时的工资每月80元都不到，呵呵，现在的你是不是无法想象。 苏影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含辛茹苦把江荷拉扯大，并且考上中专，这在当时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了。本以为苏影毕业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天有不测风云，苏影的父亲有一次上山砍树，被木头压倒在地，砸到了腰，脊柱碎裂。在医院治疗了半年，终究无力回天，再也站不起来。 家庭本就贫穷，为了治疗父亲的砸伤，只能到处借债，苏影毕业的时候，家里已是负债累累，靠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猴年马月都还不上。 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位老乡从广东打工回来过年，说广东那边的工厂工资高很多，尤其是像苏影有中专文凭，还不用去流水线做工人，可以做文员坐办公室。 就这样，苏影也没多考虑，毅然辞职和那位老乡春节后去了东莞，运气还不错，在工业区管理处做文员，工资300多，是家里的3倍多。 苏影想的是快点把家里的债务还清，让父母压力小些，尤其是父亲，因为自己的伤病，搞得家里债务缠身，女儿放弃稳定工作，外出打工，心中愧疚不已，精神状态萎靡不振。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父亲还曾读过一点书，苏影那时能考上学校，完全是父亲的教育鼓励，尤其是在重男轻女的农村，更是难能可贵。 因此，从小苏影和父亲的感情非常的好，于今父亲瘫痪，自己最为重要的就是撑起这个小家，赶紧还清债务，让父亲精神面貌好起来，有条件的话继续治疗。 然而，就像一句老话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苏影的父亲一次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旧伤复发，病情危重，紧急送往县城医院抢救，需要再做脊柱手术，那高昂的手术费用，吓得苏影倒吸一口凉气，2万多啊，无异于一笔巨款。 旧债都没有还清，能借的都借了，到哪里去凑这笔钱呢。苏影在管理处常常和工业区的老板打交道，鞋厂的罗总经常来和主任聊天喝茶，彼此都很熟悉了，罗总约她吃了好几次饭，那异样的眼神，江荷作为女人怎么能不明白。 尽管内心有过挣扎，一想起父亲慈爱的面容，苏影还是义无反顾地成了罗总的情人，解决了父亲的医疗费用问题。不过这些，苏影从未曾向他人倾诉，所有的苦用柔弱的双肩扛了下来。 自那以后，苏影就真的变了，不再和同龄人一样热衷于谈情说爱，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爱情两字了，唯一的就是多赚钱，至于风言风语就当是耳边风了。 所以，当大家不理解，认为苏影好好的生活不过，干嘛要去做小三，苏影也从不解释，给人的感觉她就是这样一个无脑的物质女人，吃青春饭的。 苏影事实上确实变得面目全非了，尽管是无奈之举。苏影心里也清楚，回不去了，只有麻木地走下去。不过，就算如此，苏影还是有自己的底线，除了跟着罗总，没有再和别的男人有染。这和来者不拒的阿花之流，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次，苏影找高才，主要是想要他处理一些电子元件的“次品”，说是次品，其实质量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苏影的捞钱之道，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品检联手，以好充次收集起来，积累到了一定数量就找人卖掉。加之厂里的废品处理，设备维修，供应商回扣等等，苏影一年赚的比工资还要多得多。何况罗总时不时会给她万儿八千的，一年的收入就有好几万，相当于一般人上班好几年。 其实，罗总是何等精明的商人，对苏影的小动作岂能不知情，只要不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个年轻姑娘跟着自己，无名无分的，图什么呀，不就是多弄几个钱吗！ 关键是，这几年苏影跟着自己，确实一心一意，这点罗总心里是明白的，但凡这方面有问题，老江湖了还能感受不到？因此罗总一直待苏影也是不薄，不然早就换人了。 当下，高才接到电话，一听是兴达电子厂的苏影，之前没什么交往，还是有些惊讶，“苏厂长，有什么关照？” “高总，你是做大生意的，有件小事，想麻烦你关照我呢！”苏影客气地说道。 “大美女，别客气，你说说看。” “我这里有些功率半导体元件的尾货，你不是在电子城吗，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 “是正品吗？质量上是怎么一个情况？” “高总，质量完全没有问题，有质检报告说明书的，就是对你来讲，数量不多，怕你不感兴趣呢！” 高才想了想，如果纯粹是作为生意，一点点元器件，确实是不感兴趣，可是这苏厂长是江荷的姐妹，这个小忙还得帮，于是说道：“苏厂长，没问题，你列个型号数量清单，送过来吧，到时我帮你处理掉。” “好啊，那就先谢谢了，下午你在吗？我送过来。”没想到高才如此爽快，苏影高兴地问道。这些元件，大约市值也就四、五千，正规渠道进货的利润并不高，对高才做生意来讲确实太少，但对苏影而言，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你就送到启源大厦来吧，我在这里帮亮子布置办公室呢。” “好的，吃了午饭我马上过去，那下午见！”苏影正要挂电话，高才在电话里突然问道：“有个事顺便问下你，就是昨天我和亮子在这里遇到一个人，什么香港贸易公司的，叫田春花，你知不知道亮子和她的关系？” 奇怪！高才怎么会问这个，这什么田春花，我也不认识啊，昨晚江荷不是为这事还和亮子吵架吗！苏影这样想着，就说道：“没听说过，应该也就是见过几次面吧。” “那就好，我知道了！下午见吧。” 亮子仅仅在大堂碰到见了一下面，江荷就有意见；高才应该是初次认识，就特意问这个女的情况，苏影想着，这田春花的长相身材应该是让男人过目不忘的那种。 吃了中饭，苏影开上车就去启源大厦，到了那里高才从楼上下来，把货搬到他的车里，苏影是一再的表示感谢，“高总，这小事麻烦你了。” “说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对了，价格你打算怎么弄？”高才问道。 “价格你看着办吧，也不急的，处理了告诉我一声就行。”苏影说着，想起高才问起过的田春花，“高总，我可有点好奇啊，你说的哪个叫什么田春花，是不是绝世美女啊。” 高才咽了下口水，呵呵一笑，“什么绝世美女，没你漂亮，只是风格不同吧。” “高总真会开玩笑，能让江荷吃醋，让你念念不忘，能不是大美女。” 苏影明眸皓齿，秀发飘飘，穿着时尚，其实蛮漂亮的，就是显得有些高冷，一般人不敢接近。 “算是吧！江总有什么醋可吃的，亮子应该不会！好了，我上去了，弄好了通知你。” 高才上楼去了，苏影正想上车，远远看到江荷从启源广场那边走过来，这姑奶奶和亮子是半斤八两，没一个省事的，看来也得好好给她上一堂课了。 第98章 温柔如水 看到江荷过来，苏影抱着手臂靠在车门上一声不吭，江荷走近狐疑地打量着她，“在等谁呢？”说着还用手去摸摸苏影的脸。 苏影一手扒开，“能等谁，等你啊！” “哼！等我？刚才那个人，好像是高才吧，千万别跟他走得太近。” 苏影推了下江荷，说道：“你看你，高才也得罪你啦！” “不是什么得罪不得罪，一路货色，小心无大错。”江荷好像勾起了什么记忆，怨气挺大。 “难怪亮子要我来开导开导你，看来脑子还真是一团浆糊。” “亮子要你找我，他今天上午去科技园了？”江荷看看四周，又进一步说道：“找你来当和事佬？” “杨老板被你气得去石场篮球架下思考人生了，被我看到，教育了一番，现在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被你一顿教育，算了吧！在我面前就别吹了，想要我请吃饭，就直说。” “唉！你不信，我真是教育他要怎么做人，我肯定要给姐妹出气，不管任何原因，江大老板你永远绝对正确。” 苏影夸张的表情，江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是帮我还是帮他，听你的口气，好像我是无理取闹了。不跟你说了，大厦里还有点事，要不你等等我，一起吃晚饭。” “行吧，我也要去启源花园的房子里看看，前段时间买了一些家具，没有气味的话，就打算搬进来住了。” 江荷进了大厦，苏影开车来到启源花园，罗总给她买的房子在12楼，南向海景，视野非常的开阔，苏影特别的喜欢，精心布置，也算是有个自己的窝了。 苏影开门进去，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家具的油漆味，呼吸起来嗓子能明显感受到不适，苏影就赶紧把所有的窗户打开，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多了。 躺在橘红色绒布沙发上，舒坦地伸展四肢，晚餐反正已经有着落，不如美美地睡上一觉。正要闭上眼睛，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苏影心中嘀咕，这个时候谁啊！极不情愿地起来去开门，打开一看，“高总，是你？” 高才在启源花园买了房，只在收楼拿钥匙的时候来过，之后就没有来看过，刚刚完工后打算回市内，眼看还早，就顺便过来看看，开开窗什么的。 见自己隔壁的这一户已经安装好防盗门，估计是住进来了，就想问问在哪里买的家具，万万没有想到，邻居竟然是苏影。 就算是老江湖，高才也是一惊，刚刚才见过，一天见两次，也太巧了，“苏厂长，你住进来啦！” 苏影一时有些懵，这高才怎么知道我住这，刚刚不是见过面吗？一瞬间，江荷的话在脑海中飘过，心里就微微警惕起来。 “还没有住进来呢，刚买了家具，开窗透透气，过一段时间吧。” “我就是想来看看买什么家具好，这附近哪里有家具城。” 俩人站在门口说着，苏影也不邀请高才进去，巴不得他赶紧走，气氛有点奇怪。这时高才才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估计这苏厂长是多心了。 “苏大厂长，就不请我进去参观一下，我可是你的邻居，你1202 ，我1203，收楼后我还没来看过，刚刚想起就来看一下，巧了，你住在隔壁。” 高才这么一说，苏影算是明白过来，真是多想了，哑然一笑，歉意地说道：“高总，请进！不好意思，刚才吧想躺一会儿。” 走进屋内，橘红色沙发、紫色窗帘、洁白的餐桌，阳台上竟然还有一把半圆形藤编椅子，可以前后摇摆，想想坐上去就很舒服。温馨而又不失浪漫，这才是家的感觉。 高才赞叹道：“苏大厂长，这才叫家啊，回来不想走的地方。这些家具是哪里买的？” “新安家具城，那里入住的厂家不少，款式挺多的。高总，你要打算住进来？” “本来还想布置一下，有空就过来住住，到你这里一看，改注意了，一个房子没有女人参与那没意思，以后再说了。” “也是，女人心细一些，注重家的感觉，在布置上会更用心。”苏影附和道，只想高才赶紧走，这房子除了罗总，还没有第二个男人进来过，今天这突发状况，让苏影也感觉怪怪的。 “好啦，不打搅你休息，走啦！” 苏影送到门口，浅浅一笑，“拜拜！”高才刚走出门口，连忙关上门，回到客厅重新躺下。正想睡一会儿，江荷又来电话了，“还在小区啊，出来吧！” “我的姑奶奶，刚想躺一会，这不还早嘛！要不你过来吧，记得带些饮料之类的，口渴的不行了。”苏影没好气地说道。今个是怎么啦，一下亮子，一下高才的，现在又是江荷，怎么过得好像问题挺多，还没自己过得安然。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苏影感觉连起来都困难，躺在新房子里太舒服了。懒洋洋起身去开门，“江总，请进呗！” 江荷提着一袋饮料，放在茶几上，鼻子动了几下，“怎么有烟味，你抽烟了？” “我抽什么烟，高总来过，他抽的，刚刚走呢。”苏影又回到沙发上躺下，很惬意的样子。 “高总来了，他来干什么，他不是在办公楼那边施工吗？” “就是巧遇，别扯他了，你自己想参观就看一下，要不就坐吧。” 江荷就很不满地说道，“我提醒过你，别不当回事啊！” 苏影翻了一白眼，这江荷是有些神经了，不告诉具体情况，说不定心里又无限想象了，“这高总不是来找我的，他的房子就在隔壁，巧遇，巧遇懂了吗！” 江荷坐下来，叹口气，说道：“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不知道高才是什么人，见着美女就流口水的那种，那天在大堂里见着那什么花，只差没上去抱了。” “你看你，男人见着美女如此反应很正常啊，没点想法才叫不正常！你再这样下去，我看亮子也要不正常了。”苏影说着，坐起来，拿起茶几上的一瓶饮料，拧开就是一通猛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江荷。 “你这是什么话，苏影，你这样下去很危险啊！”这江荷倒还担心起苏影来，有时就是这么搞笑。这苏影什么人，还用得着担心被别人占便宜。 苏影失望似的摇摇头，“危险的是你，你看看，结婚才多久，一个做厅长，一个独守空房。成天怀疑这怀疑那，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男人就被你赶跑了。” “就你会做女人，那我应该怎么办嘛？防患于未然，难道也有问题。”江荷是一脸的不满。 这苏影作为朋友，确实是够意思的，你看，见着亮子教育亮子，见着江荷数落江荷，并不是许多人那样，当着你的面夸你赞你，把另外一个说得一无是处。或许，这也是苏影和江荷道虽不同，却能成为好闺蜜的原因吧。 “江大老板，这么说吧。男人是什么，是阳，对吧！女人是什么，是阴，对吧！阴阳相吸，才能过好日子，你现在一定要把自己当做阳，同性相斥，彼此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别整这些阴啊阳啊，按你的高论，你就直说怎么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把自己当成水，心宽似海，温柔如水，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你是说，为了能和对方在一起，处处委屈求全，卑躬屈膝的。我也直说了，你这配方不适合我，该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的天哪，你怎么会这样子理解，你看看窗外的大海，那水卑躬屈膝了吗？你...” 没等苏影把话说完，江荷站起来，气鼓鼓地走了，丢下一句。“你去做水吧，我做不了。” ...... 第99章 餐馆巧遇 苏影一脸愕然，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望着浩淼的大海，喃喃自语：真是一对冤家！看来今天开的配方对两个人都不怎么适用，一个不愿哄，一个要做钢，针尖对麦芒，也罢！由他们去了。 这样子一弄，苏影困意全无，晚餐也没有着落了，下楼去停车场取了车，直接就回科技园。还没到科技园，江荷又来电话了，这姐妹俩经常这样，苏影也是见怪不怪了。 接通电话，苏影也不说话，只听江荷说道：“对不住啦！刚才突然来了情绪，别理那些臭男人了，快下来去吃饭吧。”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留着下次吧，我都快到科技园了。”苏影说罢“啪”地挂掉电话，这江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心都不用操，住着独栋豪宅，自己一个小房子来来回回腿跑断了，都像她这样想，真就活不下去了。 苏影的态度，江荷也习惯了，这么多年来两个人就是这样子的。江荷在布吉坂田的时候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搬来启源科技园，也就只有苏影最为亲近了。 虽然和亮子结了婚，家的感觉还是挺淡，之前有阿英在做饭，亮子一下班就回去，现在阿英住到香蜜湖了，晚饭没人做，江荷和亮子有时就一起吃了饭再回去，有时各忙各的，就各自吃了才回家。 江荷冒出给亮子打电话的念头，可是很快就被放弃了，不能轻易低头，一低头男人就会更加的放肆，江荷就是这样的观念，别说亮子无奈，苏影也只能摇头。 这个时候，如果江荷回去做上一餐饭，再喊亮子回家；或者，亮子主动喊江荷一起去吃个饭，回到家哄上一哄，说不定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可是谁也没有这样做，都说性格决定命运，看来性格同样也决定家庭的未来。 附近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去，那家山水豆腐店，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尤其是那油炸的大块豆腐，金黄金黄的，用新鲜猪骨汤一炖，放些姜葱，美味极了。 江荷慢悠悠进了村，走进店里，选了一个不当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心情自然是有些寂寥，明明有家，明明有老公，孤零零一个人来这小店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单身呢。 说来也真是巧，袁倩倩下班之后，也来这里吃饭。这袁倩倩依然住在前进村里，启源花园的房子还没有住进去。现在的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表姐夫荣升局长之后，为了避嫌要表姐放弃公司，表姐就把公司完全交给袁倩倩了。 之前吧，毕竟是给表姐打工，虽说工资分成什么的收入也不低，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公司。袁倩倩活动能力本来就强，和高才分手之后，搞关系这一方面，更是如鱼得水，也就半年多时间，公司增加十几人，做的都是靠关系提篮子的无本生意，赚钱那叫一个轻松。 袁倩倩走进店里，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江荷，孤单地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袁倩倩去科技园区谈业务，去过江河的工厂，也知道江荷是亮子的妻子，还和她谈起过有合适的项目去申请政策性的补助，只不过江荷并不知道袁倩青和亮子的过往，毕竟那交往的时间不长，后来无声无息了，知道的人并不多。 当下，袁倩倩就走过去和江荷打招呼，“江总，这么巧，喜欢吃这里的豆腐！” 江荷一抬头，见是袁倩倩，本来寡着的脸瞬间就露出笑容来，“是袁总啊！真的挺巧的，来，坐下一起吃。” 袁倩倩看看周围，“江总，不会打扰到你吧，你的那位...” “就我一个，他忙他的呢，来，坐。服务员，加多几个菜。”江荷一扬手，服务员走过来，江荷就把菜单递给袁倩倩，“袁总，看看，加几个菜。” 袁倩倩坐下来，也不看菜单，加了两个菜，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说道：“这里是我的饭堂了，菜单都不用看，熟得很。” 突然的巧遇，一时间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菜肴上来了，只顾埋头吃东西。虽然江荷满脸笑容，善于细心观察的袁倩倩还是看出了端倪，说不定和老公闹矛盾了。 江荷呢，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好，或者说并不愿意多说话，这袁倩倩毕竟只是业务上的关系，个人私下里没有什么联络，也就是逢场应付下。 还是袁倩倩经验丰富，她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凭经验这江总应该不知道自己和亮子那一段短暂的经历。当然，就算知道也无妨，谁没有过去啊！更何况和亮子那段，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总，你们的事业如日中天啊！这次市里要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我看你们家的杨总挺合适的，打算整理材料推荐上去，还有机会进区青年联合会做常委。” 江荷一听，放下筷子，“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什么时候开始的？” “才下的文件，我们做这一行嘛，上面知道和企业打交道比较多，就特意嘱咐递些企业的资料上去，还是挺重视我们意见的。” 这样的话题，袁倩倩相信江荷是会感兴趣的，毕竟事关自己家的老公，老公出名自己当然跟着沾光，至于俩人之间的关系如何，那是另外一码事了。 “难怪没有听亮子提起过，才刚开始啊！参选的人应该不少，评上的可能性大吗？”江荷问道。 “启源公司我还是了解的，科技园的资质也是我办下来的，成长历程到今天的情况都清楚，挺有实力的，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要辛苦你啦！袁总，启源公司发展是很快，我那老公在企业经营上确是一把好手！”江荷嘴上赞扬着亮子，心里却气得不行。 “我还没跟亮...，哦，还没跟杨总说呢，这几天吧，看杨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聊一聊。” 袁倩倩差点就叫出亮子的小名，这是危险的，不到一定要好的关系，尤其是在这种场合，面对的是亮子的老婆，随口叫出小名，还真能让人多心。 “他忙什么呀，公司里的员工挺得力，他现在挺闲的，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干什么！” 袁倩倩一听，就听出了埋怨的语气，“杨总呢，申报科技园区的时候打过不少交道，非常勤奋的一个人啊，怎么能不忙呢！” “那是之前，现在变了。”江荷语气明显就不满了。 “杨总做大事的人，与时俱进，有点变化，正常嘛！”袁倩倩冠冕堂皇道。 “说得好，与时俱进，现在还真是这风气，小小一个老板，都找....唉！扯远了，菜都凉了，吃吧。” 俩人又埋头吃起东西来，袁倩倩暗忖着这江总一定是和亮子闹别扭了。虽说现在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可女人嘛多少有些好奇心，尤其是和亮子毕竟还有过那么一段，刚才这江总欲言又止，难道亮子这榆木脑袋也会做出寻花问柳的事情？ 差不多吃好了，江荷叫来服务员买单，袁倩倩也要买，僵持不下之际，就看见门口亮子走了进来，袁倩倩就喊道：“杨总，这边。”说着还扬了扬手。 话说亮子离开兴达电子厂之后，并没有回前进村办公室，而是去买了些面包和水，从那家聚隆山庄的小路进去，横过一条羊肠小道，就进入到了新买地块后面的山里。 这山不高，叫盘龙山，绵延数十里，像一条卧龙匍匐在地。亮子沿着荆棘丛生的一条小路慢慢往前走，时不时俯瞰山下，一路走，想象着山下小区建成后的盛景。 累了就坐下来喝口水，啃几口面包，甚至躺一会儿，起来后继续走。这样来回一趟，回到聚隆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了。 亮子心情好了不少，开上车回前进村，中午就吃了些面包，想着吃了东西再回家，路过村口停下车，就朝山水豆腐店走去。 岂料，一进店就遇上袁倩倩喊他，过去一看，江荷也在，这下有点懵圈了，她们唱的是哪一曲？ 第100章 评选青年企业家 亮子坐下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情况有点特殊，江荷和袁倩倩怎么就凑到一块了呢！自己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是袁倩倩带来的，但凡第一次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江荷也是一声不吭，这倒让袁倩倩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俩人闹矛盾了。于是说道：“杨总，还是这么的勤奋，公司规模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亲力亲为！” 亮子想着要搞清楚状况，不然接下来说话很容易出麻烦，现在江荷就像一个侦探，见着谁都是怀疑对象。想到这里，刚才一路上已经洒满阳光的心情又阴云密布了。 “袁总，今天真是巧啊，你们两个约好吃饭，怎么就约到这啦。”亮子首先想要确定是约好的，还是碰巧遇到。 这点小心思，袁倩倩自然瞒不过她，甚至江荷心里都清楚。袁倩倩就答道：“要不说今天巧呢，我也是来这里吃饭，遇到江总的，聊得很投机。” 袁倩倩的意思很明显，告诉亮子，一是巧合，二来呢还聊得开心，让亮子打消不必要的顾虑。 这时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就问要不要加菜，亮子点了一个青菜、葱花煎豆腐和一盘豆腐干，服务员走开后，亮子稍微放下心来，既然是巧遇，说明事先并没有什么事情要谈，只是随便闲聊而已。 此时的江河走也不是，留下面对着亮子莫名就心堵，可是也不能让一个外人看笑话，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今天跑去哪里了，弄到现在才回来。” “去石场了，学校准备开建，胡总已经安排人陆续进场；又去了盘龙山，那三块地正在规划设计，现在多看看，说不定来灵感。”亮子配合着回应，语气尽量温和点。 袁倩倩看在眼里，知道这对小夫妻也就是没话找话，看脸色就明白了。既然今天这么巧，不如就聊聊评选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的事情。 “杨总啊，刚刚和江总正聊着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参选啊，对于你个人，你的公司都是好事，也是千千万万打工者的励志榜样。” “杰出青年企业家，我不行吧，人家那么厉害，怎么就轮到我。”亮子谦虚道，暂时没有表态。一直以来，亮子在这方面是低调的，而且一旦参与，和袁倩倩又得密切接触，参加各种交际应酬活动，亮子觉得现在的袁倩倩和以前更加不一样了，说不出的感觉。 没想到，这事江荷到极力赞同，“人家袁总这么热情，怎么也得试一下啊，重在参与嘛。” 袁倩倩也笑着点点头，似乎很认同江荷的说法。其实亮子对这样的事情不是非常上心，只是一心一意把企业搞好，既然江荷支持，参与一下也没问题。 于是说道：“袁总，那就试一试，万一评上呢，对我也是一种鼓励。” “这就对了吗，做事业豪情万丈，求名也是需要的。这次评选青年企业家，不仅仅是企业规模，还有其它指标的，社会贡献、家庭、品德，是综合性的。杨总你兴办学校热心教育，听说还捐款帮助家乡建设，家庭呢夫唱妇随和和美美，我看，十拿九稳，没有问题。” 此言一出，亮子和江荷就相互瞟了一眼，心里估计是哭笑不得，还夫唱妇随，还和和美美，真是笑掉大牙。袁倩倩尽管不知内情，早就看在眼里，不过对他来讲，就不算事。自己表姐和表姐夫出到外面，笑意盈盈恩恩爱爱的，关上门还不是你骂我怼的，夫妻大抵如此，只要不闹得沸沸扬扬就行。 “袁总，你过奖了！我就当是对我的鼓励了，真得谢谢你，让我想起申报科技园区，风里雨里来来回回，你不知道跑了多少回，还是坐公交车呢。这次，又要辛苦你了。”亮子有感而发，没有半点虚情假意。科技园区申报成功，对亮子确实是很大的帮助，招商上有金字招牌，许多入驻的企业就是冲着这来的。 “杨总，哪里的话，我不就是跑腿的命吗，给人做嫁衣裳，事情如果办不好，别怨我就行啦。” 这话听起来，就是能让人感动，这就是袁倩倩的本事，既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让人觉得真诚。 江荷听着都有触动了，说道：“袁总，真要谢谢你，启源公司成长路上，多亏了你的帮助。” “江总，这就见外了。我们区的企业如果能推上去，是区里的光荣，我脸上也有面子，我的公司也跟着沾光啊。” 这话倒是真的，亮子一旦当选，说明袁倩倩大浪淘沙的伯乐眼光，也证明诺恒信息公司的策划公关能力，名气也会应声大涨。 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的文件下来，袁倩倩就想到了亮子，方方面面觉得挺合适的，加上自己和相关部门的关系，问题应该不大。可是心里吧又在思量，要不要去做这个事情，这亮子有时挺气人的，什么好处他有份，自己到头来一场空。 和高才分手之后，袁倩倩心灰意冷，与其找一个成功的男人，不如让自己辉煌。恰好表姐把公司给了她，就一心扑在公司业务上，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周旋于灯红酒绿之中。别看公司只有那么十几个人，效益可不是一般的好，几百号人的工厂估计都没有她赚得多，成了众人眼中的女强人。 所以，这几天正琢磨着，一时还打不定主意。袁倩倩希望的是，亮子知道这个消息，然后求着她帮忙去办，这样一来，心里就会爽很多；如果自己主动去联系亮子办这个事情，反而自己掉价似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今天吃饭遇到江荷，一开始透露这个消息，江荷作为亮子的妻子，一定会回去告诉亮子，这样就看亮子的态度再做决定，反正最好就是自己不能主动。 现在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亮子一进来，原先的算计好像就消失于无形，不由自主地就聊起这事，刹不住车了。袁倩倩内心有点懊恼，立场太不坚定，这亮子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见着就涌起想帮他的冲动，而事情一旦确定下来，自己又有些失落。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这事就得去运作了，出尔反尔肯定不行，关乎声誉。当下就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要亮子初步准备个人介绍、企业简介，以及一些图片视频，等她看过之后，作进一步的完善补充。 事情大概就这样定下来，具体细节改天去办公室再聊。亮子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结了账大家走出店里，袁倩倩朝出租屋走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说道： “杨总，有件小事，你看方不方便。小区那房子之前买的小了点，想换一套大点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亮子一听，这事问题不是很大，虽说现在房子已经基本售罄，想尽办法调剂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既然提出来了，这事还非得办成不可。 “袁总，这事我会和销售部的孙经理打招呼，他手上的客户资料多，各种情况都有，应该可以调剂，你回头去找他吧，应该没问题。” “那就麻烦杨总了，回见。” 亮子和江荷走出村口，各自去取车，回到家里。亮子马上打电话给孙成哲，讲了换房子的事情，要孙成哲一定办到。走进房间，江荷正在换衣服，见亮子进来，抓起一把衣服就跑进洗漱间，立马就关上了门。 亮子摇头一笑，袁倩倩还说自己和和美美，真是好讽刺。日子过成这样，苏影要自己学会哄人，当然，苏影同样也要江荷“温柔如水”，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多年养成的行事习惯怎么能说改就改得了的。 江荷从洗手间出来也不说话，直接上了床，亮子也赶紧进了洗手间，一番洗漱出来后，去客厅看了会电视，倦意袭来，起身走进房间，江荷侧身躺着，背部朝外，亮子轻轻上了床一动不动。 虽已同床共枕，还真是两个冤家呀...... 第101章 看新房 那天一大早，郝明来到前进村，叶佩萱还在睡觉，在亮子家门前溜达的时候，亮子正好出来，没说上几句话，亮子就走了。 郝明觉得有点奇怪，也不知道怪在哪里，就又慢慢走回村里，也不管叶佩萱是否在睡觉，就敲了门，叶佩萱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来开门，门一打开，就又跑回房间，睡到床上。 郝明站在客厅，一阵无聊，就走到房门口，门是虚掩的，郝明就说道：“佩萱，还要睡多久？” 叶佩萱翻了个身，嗯嗯两声，“怎么来的这么早，昨晚没有睡好，吃了中饭之后再去吧！” “啊！你要睡到中午！那我...” “你累不累嘛，你自己休息一下吧。” “还真有点累，起得太早，我...”郝明说着推门而进，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钻进进了被窝。 “你，讨厌，我是叫你在客厅休息，怎么...”叶佩萱一手推郝明，郝明就紧紧把她抱住，“床上才好休息，沙发太窄了。” ...... 两个人直到了中午才懒洋洋起来，叶佩萱咬着嘴唇，一脸有气的样子看着亮子，一个小拳头就打过去，“什么时候变坏的。” 郝明呵呵一笑，“还不是怪你，昨晚让我开始变坏的呢！” “啊！还怪到我头上，你这是倒打一耙，你真坏！”叶佩萱说着拳头又出手了，双拳齐下，雨点般落在郝明的胸口上。 郝明一把又把叶佩萱抱住，“好啦，打伤了，等下怎么去看房子。” 叶佩萱推开郝明，“你真的在福田区买了房子，那里要4—5000一平方呢！” “叶同学，郝同学什么时候敢骗你，我就是有一千个胆也不敢啊！新世纪花园现在是4200多，听说还要涨价呢。” “是吗，那赶紧出发吧，我要换衣服了，请你回避。”说着推着郝明往门口走，关上了门。 郝明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叶佩萱也已经换好衣服，一改昔日的正装，圆领t恤中裙丝袜，进了洗漱间，出来后又走进房间，来回好几次。郝明只觉得，叶佩萱每一次进出嘴唇的颜色就会变化，直到最后满意了，才说道：“郝同学，出发。” 俩人下楼，叶佩萱嫌吃饭点菜太慢，买上几根油条就走，坐到车上，郝明才想起给叶佩萱买的早点还在车上，“你看，我的暖心早点。” 叶佩萱拿起一看，“还不错，良心发现。” 路上，叶佩萱就问了，“郝明，你哪来那么多钱？炒股票很赚吗？” 郝明握着方向盘，嘴露一丝笑意，“150万，公司特别奖励的。这算什么，我为公司赚了几千万呢。” “这么厉害，郝同学，看不出来啊。我就说这一两年，你怎么就消失在我面前了呢，原来是闭关练功啊，是不是？” “可不是吗，没点功夫，无颜见叶同学啊。”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是别的原因呢。” 叶佩萱是一脸得意的表情，郝明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其实那时差不多就把叶佩萱忘了，太多次的热情毫无反应，差点就抓狂，弄得心灰意冷。如果不是亮子的热心肠，唤起曾经的回忆，加上二楞的教导，马上进行实践，说不定就没有今天的局面。 叶佩萱认为郝明的隐隐不发，是在默默努力，取得成绩之后，再向她表白，因此内心里十分满足，尽管这表白过于直奔主题不够浪漫，这个年龄了也就便宜这个小子吧。 实际情况并不是叶佩萱所想，只是变化来得太快，连郝明都没有想到，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许多事情并不都是按计划进行的，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未知的变化中行走。 在车上这一小空间里随意聊着，弥漫着幸福的味道，掺和了淡淡的香水味，郝明都感觉有些置身梦中。就在昨晚之前，还是一支烟，几台电脑伴随度日，眼里只有k线图，心里只有资金的搏杀。转眼就是美女相伴，叶佩萱还时不时摸摸他的手，温柔得让人心醉。 一路聊着，似乎没多久就到了新世纪花园，下了车，在小区转了一圈，叶佩萱频频赞赏，“这小区不错，面积不是很大，整体显得高档，是哪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 “新科房地产公司，很有实力的，市里好几个楼盘正在开发呢。” “哦，新科，听说过，国资背景的，我们启源干不过他们啊。” 路过售楼中心的时候，郝明停下了脚步，只见门口，一个售楼小姐恭恭敬敬送一个人出门，这不是干妈吗，她也在这里买了房。 郝明就走上前去，“干妈，你也在这里买了房子？” 黄总一看，是郝明，“郝明，是你呀，和女朋友来看房子？” “房子我已经定下来了，c栋的19楼1901，今天是带女朋友来看看。” “哦，那巧了，我的也是c栋，年轻人喜欢住高层，年龄大了住矮一点，在9楼903。” 郝明一听挺开心的，“那咱们今后就是邻居了。对了，干妈，这是叶佩萱，亮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佩萱，干妈可是你的前辈哟。” 叶佩萱礼貌地打招呼，“干妈，你好！听老板提起过你，多多教导。” 黄总就摇摇头，“好汉不提当年勇，老皇历了，小叶，真不简单，你们这个年龄就操盘了三个项目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 黄总说着，环顾四周，有点动容，“你们知道吗，这个楼盘当年就是我开发的，才打好地基资金链就断了，无奈只好转手给了现在的新科公司，我留了一点股份。在深圳一直没有一个家，这房子我期待能有个家的感觉。” 郝明、叶佩萱一听惊讶万分，“干妈，这新世纪花园，是当年你开发的！” “是啊，一晃六年过去了。所以你房子里面的结构我很清楚，精装修，三房两厅两卫，进门有一个小房间，可以做书房或客房，是c栋面积最大的一套。” “干妈，没错，就是这样的格局。哎呀，真好，住上您老开发的房子，那就踏实了。” “我只是开了头，后面是新科地产建的了。”停了一下，黄总好像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昨晚亮子和你们几个在‘蒸湘馆’吃饭吧？” “是啊，亮子、二楞，还有我和佩萱，怎么啦？”郝明答道。 “昨晚我在老湘菜馆，没有过去，今早老曹说，昨晚亮子和二楞吵架了，好像两个吵得还挺厉害，是怎么个情况。” 郝明和叶佩萱面面相觑，稍倾，郝明说道：“我俩先离开的，那时他们两个喝得还挺开心呀！干妈，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叶佩萱也点点头道：“昨晚老板没有开车，我打算回去还打过他的电话，就感觉语气不对，原来是吵架了。” “多年的兄弟，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到时了解到了原因都劝劝。行了，你们看房吧，我还要去一趟新科公司，楼盘竣工了，我那点股份他们正在算账，去看看能给多少。” 黄总说毕向小区大门走去，郝明和叶佩萱就去了c栋，上到1901，开门进入室内，客厅显得宽敞明亮，尤其是客厅和餐厅各有一个阳台，推开玻璃门，南北空气对流，阵风习习，凉爽舒适。 叶佩萱各个房间看看，欢欣雀跃，喜欢得不行，拉住郝明问道：“什么时候买家具？” 郝明就望着天花顶，眨着眼睛，“这要问你，什么时候答应去领那红彤彤的证书喽。” “哼！我认输，随叫随到，请郝同学立即准备。” “遵命！国庆节前一定准备好，迎接叶同学的到来。” ...... 第102章 改主意了 黄总突然买房置业，一方面是新世纪花园竣工，结算之后有一笔500多万的分账。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多年来在外打拼，一直就没有一个温暖的家，雪梅的出现让她重燃希望，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亮子开她和强叔的玩笑，黄总有点当真了，或者说内心产生了渴望。 如果将来出现转机，至少可以把房子留给雪梅，自己和强叔在深圳也有一个家，年纪再大些，这里天气暖和，可以在这里过冬，天气热了再回去老家避暑。 人一旦有了追求，精神面貌就完全两样，其实这跟年龄大小无关，更多的是如果内心没有了希望，生活就会死水一潭。 这几年黄总不怎么收拾自己，也不怎么出去，整天就待在餐馆里，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大妈，从龙角村返回深圳之后，就像变了个人，把自己拾掇得精神焕发，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不再总是那些黑灰青老气横秋的服饰，红黄白蓝搭配，好像又重回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启源大厦餐馆的装修已经快要完工，之前基本是曹大哥在操办，黄总很少过来，这一段时间是天天过来报到，现场指挥。 这一天亮子过来办公楼做最后的检查，没有问题就打算乔迁新址了，在楼下就碰到了干妈。 “干妈，认不出来啦！”亮子打趣道。 黄总就瞅了亮子一眼，“怎么，只许你们年轻，干妈就不能精神点。” “好事啊，干妈越活越年轻，看来 有希望。” “这次去你老家，看到雪梅，我是既欣慰又心痛，欣慰的是你强叔把她视为己出，心痛的是你姐都嫁出来了，她还孤孤单单留在山村里。” 亮子近段时间和江荷磕磕碰碰，心情也不怎么爽快，一提起雪梅，又沉重起来，说道：“干妈，没事的，朝前看吧！强叔有没有联系你啊。” “他联系我干嘛，除非是学梅的事情。”黄总低声说道。 “干妈，别瞒我啦，我都看在眼里了，变化怎么来的，能说跟强叔没有关系。” “又拿干妈开玩笑，不过给你讲一个事情，干妈在新世纪花园弄了一套房子，以后有机会可以接他们过来住一住。” “新世纪花园，就是你之前转让的那个小区？” “没错，你知不知道，郝明也在那购置了一套大房子，我碰见他了，还带着你公司哪个小叶呢。” “这小子，进展够快啊，一声不吭买了房子，没听他说呀。” “我看郝明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对了，前几天，你和二楞吵什么呀？兄弟之间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干妈，这事你就别理了，我说了他几句，怨恨我呢！二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迟早还要栽在女人手上。” “我见过二楞了，一问也是和你一样说不要理。那行，你们自己协调好，二楞说这新酒店打算国庆节开业呢，我和老曹也打算这个时间开张，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呀！行吧，你忙着，我上去看看，打算尽快把办公室搬过来；兵贵神速，强叔的事情不能拖哟。” “你这臭小子！遇到二楞好好说话啊。” 亮子上到三楼，在会议室里，叶佩萱和孙成哲几个正在安排办公室，见到亮子进来，叶佩萱把一张安排表递给亮子，“老板，这是办公司安排表，你看看，没意见的话就这样安排了。另外，我去袁总那拿了杰出青年企业家的评选资料，相关材料已经在准备了。” 亮子看了看安排表，就递给了叶佩萱，“好，就这样安排下去吧！不用定哪一天了，陆续搬进来就是。”然后朝孙成哲喊道：“成哲，过来一下。” 孙成哲走过来，还没等亮子开口，就说道：“老板，袁总房子调换的事情已经落实了，放心。” 亮子要问的正是这个事情，这就是默契，亮子满意地点点头，也就不多说了。 在三、四楼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亮子又去了酒店装修工地，看看能不能遇到二楞，自那次吵架之后，期间就通了一次电话，确定酒店的开业日期。 对于亮子提醒的阿花一事，二楞没有半点表态，这让亮子大为失望，这几天就考虑酒店到底以一种什么方式和二楞合作。 目前启源广场的商住楼销售步入正轨，广场内的商铺租售并举，销售出去的铺位管理处负责租赁管理，暂时没有卖出去的直接租赁，两条腿走路，进展也还顺畅。 亮子的工作重心即将转入到学校的基建和盘龙山下小区的开发，这一小区的规模是启源花园的的三倍多，必须全力以赴。对于启源酒店，之前设想的是共同经营，按8:2的股份比例承担盈亏，完全由二楞带领团队管理，可是二楞对自己的提醒置若罔闻，让亮子改变了主意。 亮子决定不参与酒店的管理，不承担亏损，而是按股份比例收取房租，就是说，按市场行情评估酒店租金假如每月是50万，那么亮子的公司每月收取40万的租金，其它的一概与己无关了。 之所以如此改变，亮子也是经过仔细考虑，自己没有精力管理酒店，但担心二楞在一些原则问题上糊涂，被人利用，规劝又不听，还不如全盘由二楞管理，如果经营得法，他个人赚的也会更多。 二楞这几天也是天天待在现场安排事务，亮子找他的时候，正在会议厅和莫经理几个商讨事情。亮子走了过去，“二楞，正忙呢！” “是啊，时间有点紧，有事啊？”二楞说着，挥挥手，莫经理几个就出去了。 “来和你商量一个事情，酒店下一步怎么合作，写了个简单的方案，你看看。”亮子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二楞。 二楞拿过来看了一下，“亮子，是不是对我有看法啦，这方案没问题啊，你投资这么大，就收个租金，那不吃亏了吗。” “虽然说亲兄弟明算账，也没必要斤斤计较，再说经营好你赚到钱也是好事啊！我主要是精力顾不过来了，你知道的，下一步两个项目要上，办学校没有经验，盘龙山那里规模不小，压力挺大的。” 亮子话说的委婉，二楞也是聪明人，亮子一定是对他有意见了。二楞就是想不通，自己和一个阿花不过是耍一耍，怎么就要横加干涉呢！亮子也不想提这件事情了，提起还真一点意思也没有，但愿阿花并没有这么坏，是自己多虑了吧。 二楞权衡利弊，这方案确实对自己非常有利的，就相当于赚到钱不要按股份比例分配了，而房租按财务费用计算本来就要扣除的。当然这是建立在赚钱的基础上，亏损的话就得一个人承担了。做生意哪能没有风险，这也是正常的。 “亮子，我呢，按之前讲的做也行，你实在打定主意按现在这个方案合作，也没意见。” “那好，就这样办吧，回头我要办公室整理好一份协议，到时签一下，就按这个办吧！你忙，走了。” 亮子说罢转身出了会议厅，坐电梯下到1楼。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就是去市内提车，车行来电话了，说宝马x5已经到货，过去办理提车手续。 亮子搭上一辆的士就去车行，到了车行，一辆黑色新款宝马x5停在展厅中央，铮亮霸气，围观者啧啧称赞。这款宝马落地价差不多80万，就算是现在，也妥妥称得上是豪车。 很快办理了提车手续，临时牌照，正式上牌要过几天车行联系好再去办理。亮子开着新车，一路风驰电掣回办公室，豪车性能就是不一样，轻点油门，动力强劲，真叫一个爽。 刚出南头关口，正要拐进前进村，却接到杨义的电话，说他在都之都酒店，要亮子马上过去一趟，亮子心头一紧，是出什么事了吗？ 第103章 别样的调查 亮子来到都之都酒店，杨义已经在一楼的咖啡厅等他，见到义哥就问道：“义哥，过来宝安也不打声招呼，来办事？” 杨义示意亮子坐下，“陪一位领导过来办点事，不说这个，这样子，你还记得哪个龙创公司的郑克宝吗？” “当然记得，我还去过他的公司呢。”亮子答道。 “昨晚有一帮人在一起玩，我见到他了，我们不熟，这种场合点点头而已。他走之后，一位管国土的领导同我聊起来，讲这位郑总举报了启源地产公司，说什么幕后交易，要查一查。” 亮子眉头一皱，“还有这事？” “没错，后来我去打听了下，确有其事，目前这事还在领导手里，并没有公开，看接下来他们会怎样处理。” 原来，这郑克宝知道盘龙山下的地块被启源地产拿到之后，跑去问陈总，陈总敷衍几下，郑克宝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拿他没有办法。 可心里的这口气不能不出，尤其是了解到启源地产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开的公司，就更加有气，当然如果知道启源地产的老板，就是那天来应聘的亮子，估计就得口吐老血了。 他也了解到在内部给亮子运作的主要是金科长，最近已晋升为副局了，直接弄他不合适，行业上的人知道背后捅刀子谁还会帮他，那就想先查一查启源地产，如果因此播出萝卜带出泥，那这位金副局只能是倒霉了。 “义哥，那怎么办？去找哪个郑克宝摊牌。” “不能，郑克宝既然已经这样做了，没有收回的道理，来硬的更会适得其反。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目前只是内部消化，可能领导会安排几个人下来你这里了解情况，根据反馈的情况才会决定怎么处理。” “那义哥你的意思是，要招待好这几个人？让他们满意而归！” “这是其一，他们来了，首先自己态度要摆好，这种具体办事人员，其实挺注重别人态度的，笔在他们手上，怎么写他们说了算，所以一定要表现出尊重；另外呢，他们来之前也会收集一些信息的，他们有一些调查的套路，可以说是连诈带欺，没有经验的人可能就不知不觉上了套。” “义哥，确实是，你提醒得很及时。如果突然跑到公司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办了。” “没错，亮子，今天的意思就是给你打个招呼，好有心理准备。他们以什么方式来调查，到时见机行事就可以了，关键是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好办，类似的举报有很多，没有什么具体证据一般也就不了了之，内部消化了。” “义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哪个郑克宝，有时间还是得会会他，这地块说起来我联系得更早，是他来抢生意，现在反过来认为我从中搞鬼，完全是非颠倒了。” “亮子，这还是以后的事情，先把这事摆平。行了，领导在上面谈事，我要上去了，什么情况再联系吧。” 杨义说着站了起来，拍拍亮子的肩膀，“杰出青年企业家，不错，等你的好消息。”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杨义，其实亮子也正想和杨义讲讲这事，听听他的意见，“义哥，正想跟你聊聊这事呢，你又要走了。” “这不用聊，上点心，争取评上吧，还记得同你说的名利名利吗，有名之后，其利自来，好好把握。” 杨义飘然而去，亮子还楞在座位上，好一会儿才叫服务员买了单，开着新车回到启源大厦办公楼。员工们已经陆陆续续在搬物品了，亮子的办公室在四楼，走廊尽头，一道玻璃大门，进去是一间会客室，连着里面的办公室。 亮子走进办公室，里面已经完全布置完毕，面积还不小，窗明几净，有点老板办公室的味道。亮子坐到椅子上，往后一靠，他要消化一下杨义今天讲的事情，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 也就过了两天，这一天早上刚上班，叶佩萱就拿了一张传真过来，说国土部门有一个关于未来如何健康发展房地产行业的调查，希望能过来了解下情况。 亮子简单看了看传真内容，心里十分清楚是怎么回事，不露声色地说道：“回复他们，热情欢迎！” 中午的时候，亮子特意去把头发修了一下，喷了点发胶，显得没有那么长。下午2：30，一行三个人来到公司，前台领着他们来到办公室，亮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欢迎下来指点工作，请坐。”亮子热情招呼着，递上名片。这三人中有一位年长一些的，看着有些领导做派，靠着亮子坐下，也递上名片，亮子一看，姓廖，综合部主任。 “杨总，今天耽误你时间了！现在国家对房地产的发展非常重视，许多政策纷纷出台，我们就是下来了解行业发展的现状，看看有什么难题，以便更好为企业服务。” 这廖主任一开始就打起了官腔，亮子答道：“廖主任，辛苦你们啦！作为地产企业，反映我们的心声，这是求之不得啊！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杨总，这里呢有一份调查问卷，麻烦你填写一下，等会走的时候交给我们。”廖主任话音刚落，同来的一位同事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a4纸，递给亮子。 亮子拿过来看了一眼，什么销售额、办事态度效率、遇到的困难问题、今后建议意见等十几项，前台文员正在沏茶，亮子就要他拿给叶佩萱，“要叶总赶紧填好，等会拿到这里来。” 那天叶佩萱说这事的时候，亮子已经和她打个招呼，说如果调查小组需要填写什么调查表之类的，所有数据一定不能自相矛盾，尤其是和报税的数据不能有任何出入。 见文员出去了，这廖主任问道：“杨总，年轻有为啊！这几年企业发展与管理部门应该有不少接洽，有什么感触？” “廖主任，要说感触啊，还真的谢谢改革春风，不是这风我还在老家种地呢！管理部门办事高效，为企业排忧解难，才有我的今天。” “哦！有没有遇到刁难啊，索要财物，办事推诿之类的情况。”廖主任循循善诱，进一步问道。 “我倒是没有遇到，遇到的都是好人，急企业所急，有什么问题想尽办法帮企业解决。” “哦！那就好，能不能具体说说，比如什么部门，什么人，我们系统每年也是要评先进的，这是一手材料。” 亮子稍微停了停，这个时候说话就要相当主意了，“我感受到的是，各个部门齐心协力，一心为企业服务，个个都挺敬业的，具体那个人反倒没什么印象了。” 亮子此言一出，旁边一位年轻点的插话道：“听说金副局经常下来调研企业发展情况，这里应该常来吧。” “挺关心的，来过几次，主要是叮嘱我们要注意施工安全，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及时反映，是位心系企业的好领导啊！” 这时叶佩萱推开玻璃门进来，把填好的表格交到亮子手里，亮子看了一眼就递给了廖主任，“主任，表填好了。” 廖主任接过表格站起来，“杨总，那行，你忙吧，我们也得回去给领导汇报了。” 亮子连忙说道：“你们难得下来一趟，如此关心企业的发展，也快下班了，怎么也得吃个便饭才能走。” 亮子执意挽留，廖主任推却再三才答应了下来，“杨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成哲早有安排，一行人来到餐厅，彼此推杯换盏，酒肉穿肠过。临了，每人送了了一箱礼物，大家都挺高兴，这调查报告的事应该问题不大了。 第104章 利益才是永恒的 过了一段时间，亮子打电话问义哥情况怎么样，杨义告诉亮子，事情内部消化了。还说那廖主任对启源地产印象很好，今后要多多联系。看来那天的礼貌接待产生了作用。 其实，廖主任他们也是例行公事，从领导的语气中就知道这事该怎么办，走个过场而已。如果调查的对象不知天高地厚，既不配合，态度傲慢，那他们有的是办法抓到你的漏洞。 人啦其实也就这样，不管身处什么位置，首先要尊重尊敬人家，每个人都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一旦感觉到被忽视，没有事也会给你整出事来；而被尊重了，有事也可能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这事一解决，亮子想着得以启源地产公司老板的身份去会会哪个郑克宝，如果能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也行；如果就是不服还要背后搞鬼，那就骑驴听唱本——走着瞧吧。 亮子选了一个周五的下午，联系了太子哥陈总，先到他那里，给他简单讲了一下前几天发生的情况。这陈总一听，就发起脾气来，“这小郑怎么搞的，我的朋友都敢在背后搞鬼！” 陈总不知道是真发脾气，还是假意做做样子。亮子就劝住了他，“陈总，今天去和郑总聊聊，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他，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先把话讲明，如果还是要对着干，那没问题，我做石场出身的，就喜欢硬碰硬。” 这陈总上次领教了亮子办事的风格，比起这个郑克宝，爽快多了。因此更愿意交亮子这个朋友，其实陈总也明白，郑克宝对自己上次釜底抽薪意见很大，只是无可奈何。 当下，俩人下了楼，来到前面那栋办公楼，上到龙创公司，郑克宝不知何事正在批评一个员工，见到陈总进来了，也不是很客气，只是点点头，用疑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亮子。 看着看着，嘴巴就慢慢张大了，“你不是来应聘工作的那个小伙子吗？陈哥，这是怎么回事？” 亮子盯着郑克宝，笑而不语，陈总介绍道：“启源地产的老板，杨总。” 郑克宝本来坐着的，一听是启源地产的老板，腾地站起来，“原来如此，还假装来应聘，杨总，用心良苦啊！” 亮子扬了扬嘴唇，哼了一声，说道：“那时是想见识一下郑总的风采。” “哦！是吗，那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郑总语带怒气地说道，他当然知道亮子是为何而来。 “陈总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觉得有道理，就过来了，不知道郑总以为如何啊？” 郑克宝怒视的眼神依然闪烁着恶意，“你抢了我的生意，现在跑来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耍小孩呢。” “郑总，这我就得解释一下了，盘龙山的地皮，从测绘到规划我一路跟着，本来好好的就要办手续了，半路你杀了出来，你说是谁抢谁的生意。” 郑克宝眨巴下眼睛，摸摸嘴巴，“后来不是被你拿下了吗！” “拿是拿下来了，可是后来有人不服气啊，找人来调查我，郑总，这个怎么解释？”亮子盯着郑克宝，语气就有点严厉了。 “你有什么证据，别血口喷人啊！”郑克宝还要狡辩。 亮子轻蔑地一笑，“郑总，你这是敢做不敢当啊！” 陈总站在一旁，连忙劝和道：“两位老板，和气生财！郑总，到你的地盘怎么连个坐都没有吗？” 郑克宝咬着嘴唇，眼珠子不停转着，走到茶几边，说道：“陈哥，不好意思，坐吧。” 其实，郑克宝也了解过启源地产，听说老板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小伙子，年龄三十岁都不到，竟然被他截胡了，心里自然有气，就想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名堂了，结果第一个回合就没有下文了。 看来这杨总人不可貌相，不仅能说服陈哥和他配合，拿下地皮，而且这次成功化解后，又能知道是我在背后搞的鬼，关系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郑克宝这些人的圈子信奉“丛林法则”，践行强者文化，与强者为伍，与厉害的人往来，是他们的人生哲学。当下，感到亮子确实不一般，郑克宝决定低头。 “杨总，请坐，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愚兄一时糊涂了。” 亮子就坐下来，郑克宝的作为虽然有些小困扰，并没有给公司带来直接损失，只要对方态度上服软，不再搞小动作，今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亮子一直认为，生意场上，还是要以和为贵，除非特别的恶意行为，能化干戈为玉帛，就不要得理不饶人。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本就求财而来，没有必要弄得剑拔弩张。 “郑总，陈总也说了，和气生财，这事就过去了，不希望有下次啊！我亮子尊重每一位商业上的对手，但是对背后搞鬼的人也不会手软。” 亮子的话柔中带刚，郑克宝自然明白，“杨总，这是一定，希望今后有合作的机会。” “这没问题，市里你熟悉，说不定哪天真有机会。那行，郑总，你忙吧，告辞了。” 亮子说罢要走，郑克强连忙站起来，说道：“杨总，且慢！难得你如此大度，今天就给个薄面，刚好陈哥也在，一起去吃个饭，不仅要敬你三杯，我还要自罚三杯，权当是赔罪了。” 亮子摇摇头，说道：“郑总言重了，吃饭就改天吧。” 陈总见状，就拉着亮子坐下，“杨老弟，郑总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就给个面子，一起吃个饭吧。我还跟你讲，郑总手里是有东西的，大家相互熟悉一下，真的有不少合作机会。” 郑可宝听着连连点头，“陈哥说的没错，咱们可以资源共享，这个年头不就讲究合作共赢吗，你刚才也说了，市里我熟悉，将来要是想进军市里的房地产，完全有合作的机会。” 听得出来，这郑克宝还真不是虚情假意留人，而是真的希望亮子能留下来。这人能在强手如林的关内，混迹于义哥讲的所谓上流圈子，没有几把刷子是不行的。 亮子这样想着，就拿出一支烟点上，“郑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上喝几杯。” 亮子抽的是几块钱一包的烟，郑克宝赶忙去办公桌里拿出一条华烟，从中拿出一包，放到亮子面前，“杨总，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抽烟，来，抽这个。”说着就把烟拆开来，自己拿出一支点上。 亮子扬了扬手指，说道：“我抽这个习惯了。”心里就想，这郑克宝执意要留自己吃饭，莫非还有别的事，这种人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是肯定不会如此热情的。 “都说真人不露相，我看杨总就是。”郑克宝的意思，怕是看到亮子抽着低档香烟，怡然自乐，完全不同于他们讲排场要面子的浮夸圈子，也是让他为之一惊，这种人往往就是厉害角色。 又闲聊了一会，饭点差不多了，郑克宝提议去吃海鲜，陈总征询的眼光看着亮子，亮子就说道：“两位老总不介意的话，咱们去吃吃湘菜，怎么样？” 这又让郑克宝为之心动，这启源的老板行事就是不同，自己圈子里的聚会，向来讲究地方要高档气派，似乎不是去吃饭，是要突出自己身份的尊贵，至于好不好吃，反而是次要的了。 “行啊，听杨总的，走，你指路，跟着杨总走，到哪都喝酒。”郑克宝手臂一挥，做出出发的动作。三个人下楼取车，亮子就领着他们来到干妈的“蒸湘馆”。 果不其然，饭间郑克宝就提出希望能和亮子合作，说现在的环境炒地皮不行，利用自己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与亮子多年开发经验强强联手，一定能在关内打出一片天地来。 亮子不置可否，只说是现在手头上还有几个项目没有做完，边走边看，合适的时候再合作。 郑克宝见风使舵，就是看中和亮子今后的合作价值，而亮子也没有堵死这条路，说不定今后就能用得上呢。商业上还真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 第105章 高光时刻 亮子和江荷的关系一时改善不了，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两个人却过成了死水一般的生活，回到家里除了必要的具体事情，基本没有别的交流。 临睡前，江荷或看会电视，亮子就去阳台外喝茶抽烟，然后洗洗刷刷一通就上床了。也算是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就搞成这样的情况，江荷看着亮子不爽，总觉得对方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亮子呢，恼火江荷的疑神疑鬼，简直不可理喻。 好在俩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不至于空虚无聊，一忙起来也就抛之脑后了，只是回到家里，感受到气氛太过沉闷。谁都不愿意为了取悦对方，哪怕做那么一点点让步，好像这样做了，自己作贱似的。在外人眼里如此优秀的两个人，夫妻相处上，真是完全的不及格。 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亮子少不了要和袁倩倩出去参加一些应酬，刚开始的时候，江荷还挺支持的，后来也不闻不问了，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别的女人对亮子笑脸相迎。 这一天，袁倩倩带着公司两位员工，喊上亮子去老石场和科技园区拍视频和摄影，拍完之后，袁倩倩就要两位员工先回去，自己来到石场那一排旧房子里，就是在这里认识亮子的。 亮子就跟在后面，见袁倩倩一声不吭的，问道“袁总，怎么啦？拍的不满意。” 袁倩倩摇摇头，或许是触景生情了，答非所问，“杨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这里。” “当然记得，你风尘仆仆过来，一见面就给我讲申报科技园区的事情，热情得很。” 袁倩倩就叹口气，“是啊，时间过真快，一转眼你结婚了，我还单着。” 亮子就不出声，不知道袁倩倩为何突然就感叹起来，如今的她也算是事业有成，见多识广了。 见亮子不说话，袁倩倩就自言自语起来，“想当初，怎么就放手了呢？就算性格合不来，也没多大事，磨一磨不就好了吗。” 亮子最怕的就是感情上的纠结，自己实在是不会处理，和江荷现在是闷着过日子，袁倩倩再弄出些风声，江荷知道了，那就没法过了。 “什么时候了，还感叹这个，你多优秀，别要求那么高嘛！高才兄，挺厉害的，只是暂时事业没有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就别提高才了，他那人精明过头，可能还会成事，但是很难守住。再说，你和他是兄弟，又不是不知道，还在谈恋爱，就处处留情，结婚后还不得夜不归宿了。” 亮子不想探讨这样的话题，于是说道：“袁总，走吧，今天也辛苦了，吃饭去。” 袁倩倩幽怨地看了一眼亮子，“杨总，不好意思，有感而发，别笑话我，见识的人越多，反而越觉得你不错呢！真是越大越糊涂了。” 这袁倩倩向来敢说话，也不管现在亮子已经结婚了。其实这两三年，袁倩倩已经把这情啊爱啊什么的看淡了，经历了许多，无非就是利益两字，哪有什么真的感情。 但是在亮子面前，袁倩倩的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丝情感，那个时候，如果两个人已经如胶似漆，或许今天什么都烟消云散了，恰恰是纯粹的感情，多少让袁倩倩回想起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美好。 因为，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周旋于各色人之间，一切只是利益游戏，所有的欢颜笑语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人前风光，人后凄凉，有时候袁倩倩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追求什么。 俩人就来到聚隆山庄，情绪有点低落的袁倩倩要喝酒，亮子是坚决阻止，这个酒一喝下去，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亮子只想吃完饭，赶紧回去，别又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亮子的坚持下，袁倩倩也没有喝，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能喝，一喝就怕把持不住。“那就吃饭吧！没别的意思，戴着面具其实也挺累，除了你，我也不敢在别人面前取下。” ...... 随后几天，袁倩倩又来到前进路拍摄，亮子一路陪着，基本不怎么说话，小心翼翼的，就怕袁倩倩又说些题外话。不过亮子是想多了，之后再也没有提到感情之事，所有的准备顺利完成，交到评审组委会去，就只等9月底出结果了，国庆节那天电视直播举行颁奖仪式。 千禧之年，似乎人人都在忙绿，这一段时间，启源学校已经开工了，之前计划叫启源文武学校，亮子与罗总夫人有过一次沟通，建议不叫文武学校，学武术有专门的武术培训班，设几个武术兴趣爱好班可以了，叫启源中英文学校，更加高端大气吸引家长，亮子采纳了罗总夫人的意见。 二楞督促施工队加班加点赶进度，为的就是能在国庆那天开业，亮子不参与管理，二楞就自作主张，把原来计划叫启源酒店的名称改为金旺酒店，和罗湖那家一样的名称。 郝明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新世纪首年，股市行情不错，郝明团队精准把握，所在部门业绩节节攀升，新房已经布置好了，和叶佩萱的婚礼将在国庆节举行。谁说事业和爱情不能双丰收，郝明做到了。 孙成哲也将和蒋娜结婚，启源花园的新房布置好了。启源大厦新店“蒸湘馆”将在国庆节开业，孙成哲打算在这里举办婚礼，尽管简单，还是要和亲朋好友欢聚一下。 一直神出鬼没的杨义，2000年以来一直往返京城，好像攀上了通天的关系，回来后对亮子说，终于可以安稳下来，说是要在国庆节把家搬到前进村的那栋房子里来。为此把那栋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弄得金碧辉煌的，门前一对鎏金石狮，取名叫“杨府”，进门玄关四个大字“义薄云天”，比亮子住的那栋气派得多。 到了9月底，杰出青年企业家评选结果公布，亮子如愿以偿名列其中，而且是当中最年轻的一位。消息传来，亮子也为之激动，虽然并不是十分热衷于这种名气的追逐，可是当选无疑肯定了他这些年的努力，在千千万万外来闯荡的年轻人中，证明了自己。 国庆节这一天，亮子时间安排之紧凑，堪称世界上最忙的人。先是去旁边义哥家里表示乔迁之喜，小坐一会儿，就去启源大厦，十点过八分，参加金旺酒店开业剪彩仪式，接着是祝贺干妈的“蒸湘馆”新店开张，同时恭贺孙成哲和蒋娜新婚之喜。 这一通走完，亮子和江荷马不停蹄地赶往罗湖的“蒸湘馆“，参加郝明和叶佩萱在那里举办的婚礼，吃过中饭之后，立即赶往电视台演播室，晚八点直播之前，还有一个和市里领导，以及组委会成员的见面会。 八点一到，颁奖仪式开始，先是领导讲话，主要意思是深圳的发展离不开广大拓荒牛的辛勤拼搏，向获得本次“杰出青年企业家”称号的企业家表示热烈祝贺，号召年轻人向他们好好学习，把深圳建设得更加美好。 之后，组委会介绍本次评选的情况，最后由领导豪情宣布当选“杰出青年企业家”殊荣的人员名单。当念到亮子的名字时，坐在一旁的袁倩倩情不自禁握住亮子的手使劲的摇，开心得像个小孩，而江荷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笑而已。 宣布名单那一刻，会场掌声雷动，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和音乐声中，当选者纷纷上台领奖，身披绶带，手捧奖杯证书，与领导及本届活动组委会合影留念。 之后还有一个简单的采访，当选感言等，直到10点钟才宣告结束。走出演播大厅，亮子似乎有些恍惚，就叫江荷开车。确实没有想到，出来闯荡7年，竟然获得了这一荣誉称号，这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今后还要继续努力。 之前还觉得不过就是一活动而已，经历过后才明白，这种感觉非常微妙，难怪这么多人热衷于聚焦荧光灯下，这样的场合确实让人心潮澎湃，满满的成就自豪感，这不正是男人所追求的吗！ 这一晚，亮子酣然入梦，梦回故乡，星空下潺潺流水，有一个女孩双手托腮孤单地坐在岸边，他轻轻地走了过去...... 第106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2000年，对于千千万万南下闯荡者，是一道分水岭。在这之前，只要你有一定头脑，胆子足够的大，机会还是挺多的，不少人发财致富，改变了命运。 2000年之后，创业难度逐步加大了，有些人曾经一度成功，后来也变得默默无闻。郝理很早就做求职、房屋中介，中途出局了，又去开了一家工厂，不到半年就关了门。 曹大哥一度破产，虽有黄总帮忙站稳脚跟，现在还是负债的；高才风光了一段时间，于今在华强北的电子城守着一家小店。 还有许多创业失败者，黯然离开了广东这个曾经挥洒了青春的地方。外面的世界，看似机会挺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能笑到最后的也不是很多。 亮子荣获“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美称，并且当选为青年联合会常委委员。这对一个农村青年来讲，确实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好事连连，大家就鼓动着要亮子请客。 一个周末的中午，就在“蒸湘馆”招待亲朋，没有惊动其他的人，主要也就是公司的一些员工和老乡，尤其是来了不少老乡，纷纷前来祝贺，都说家乡出了位大老板，要过来见上一面。有不少亮子都不认识，只是一听家乡的口音，来者是客，一律热情接待。 二楞和亮子虽然吵了架，甚至见面亮子都懒得理他，可是有事的时候还是不会袖手旁观，二楞忙着照应接待，安排座位。亮子说过了一律不收红包，二楞还得费不少口舌解释。 眼看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在快要开席的时候，大堂门口出现两个不速之客，一人手抱着一个木箱，另一人托着一个牌匾，上书“大展宏图”四字，来者何人？ 抱着木箱的竟然是歪嘴周，跟在后面的是阿勇。二楞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什么场合，歪嘴周放下箱子，刚要打招呼，二楞上去就是一拳，阿勇连忙放下牌匾，想要拦住二楞，二楞对他也是一脚。 听到外面的惊呼声，亮子赶忙出来，看见二楞挥舞着拳头，歪嘴周站在大堂外，亮子立即就制止住二楞，“别乱来，没看到这么多客人吗。” 亮子看看歪嘴周和阿勇，说道：“两个今天来，是什么意思啊？” 歪嘴周连忙就凑近来，“杨总，今天没别的，诚心诚意给你送匾来了，你出了名，作为老乡也脸上有光啊！你看，‘大展宏图’，不就是你么！”歪嘴周谄笑着，指了指牌匾。 亮子冷眼看着，没有出声，这歪嘴周又从纸箱里拿出一木雕件，上面雕刻有八匹骏马，递到二楞面前，“旺哥，知道你恨我，一直想个机会给你解释一下，可是真怕你发飙啊，今天借这个机会，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祝你马到成功。”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可这口气二楞怎能一下子消掉呢！狠狠地盯着歪嘴周，手不停地摆着，恨不得就把歪嘴周给撕了。 这时，孙成哲从餐厅里出来，朝亮子点点头，亮子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好，开餐吧。” 又对着二楞说道：“安排一个单间，你陪着他们吃吧，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亮子示意门口的保安把匾收了，歪嘴周手捧着木雕，和阿勇一起，随着二楞来到一小包间，酒菜已经摆好，阿勇倒上三杯，举起杯说道：“旺哥，对不住，上次的事情连累你了，出来后也不好意思找你，去了周哥那，对我挺照顾的。” 二楞看了眼阿勇，“阿勇，你也吃了苦头，可歪嘴周你在外面逍遥快活，你说这气怎么咽得下！” 只见歪嘴周就举起酒杯，对着二楞说道：“旺哥，你受苦了，绝没有害你的意思，真的就是意外。今天就是诚心来赔罪的，你想怎么的都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着就把酒干了。 这歪嘴周怎么今天会突然出现呢？不仅和二楞有宿怨，和亮子也有过节，今天的场合就算是老乡，也绝对是不受欢迎之人。这点自知之明，歪嘴周还是有的，但是当他了解到二楞已经经营两家酒店的时候，还是决定借这个机会来会会二楞，毕竟餐桌不打笑面人，让他出出气也无所谓，更何况听阿勇介绍二楞的爱好之后，歪嘴周觉得有很大的把握能说服他，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钞票加女人，男人追求不就是这两样吗！ 见二楞不说话，歪嘴周又一连喝了两杯，举起一只手说道：“旺哥，你看看我这只手，当年砍王照松的时候，亮哥把他的手挪开了，后来他逼我砍的，我和王照松彻底闹掰了。” 二楞一看，左手的小手指没了，态度稍微缓和一点，说道：“弄得我出来之后，人财两空，连落脚的地都没有，你说我能不气。” 歪嘴周就连忙赔不是，和二楞的酒杯碰了一下，又喝了。二楞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一喝，歪嘴周心中有数了，大家可以坐下来聊聊赚钱大计。 二楞当然清楚，歪嘴周这个时候出现，不会是来吃饭喝酒的，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阿勇瞅瞅歪嘴周，只见歪嘴周微微点头，于是阿勇就说道：“旺哥，你厉害啊，两家酒店了。” “有屁就放，直接点。”二楞显得很不耐烦。 阿勇正想往下说，歪嘴周开腔了，“旺哥，今天找你就是想借你贵地一起发财。” “借我贵地，什么意思？”二楞警觉起来，他知道这个歪嘴周是什么货色。 “听我把话说完嘛，现在我们也今非昔比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学生妹、公司白领、工厂妹、少妇、明星...，什么人都有，不管是什么需要的男人，都可以帮他物色到符合口味的女人，而且现在也不住在酒店，专车接送，跟酒店一点关系也没有...” 歪嘴周还要说下去，二楞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作势就要往歪嘴周身上砸，“还害得我不够吗！”阿勇连忙拦住，夺下茶杯，“旺哥，别生气嘛！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基本是做熟客，来钱快，不赚白不赚啊。我看这新酒店位置也不太好，不想点办法，怎么吸引客人。” 二楞坐下来，气愤地说道：“不行，生意就算暂时不好，也不能想这个办法。” 歪嘴周就又倒上一杯酒，碰了下二楞的酒杯，一口干了，凑近耳边低声说道：“旺哥，你也知道，那次就是一个意外，就当是先苦后甜吧，今后我让你掉到蜜罐子里去，有什么新货送你先尝尝，甚至可以感受下明星的滋味，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二楞一听，心中动了几分，干了杯中物，阿勇赶紧满上，二楞就举起酒杯，猥琐一笑，“早说不就没事了，来，干了。” 正要喝，亮子推门进来，在大厅招呼了一阵客人，担心二楞这里会出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一看还高兴地喝上了，看来恩怨已了。 歪嘴周连忙就站起来，“杨总，恭喜啊，你现在是名人了，之前得罪的地方，大人不叫小人过，以后多多关照。” 亮子鄙夷地注视着歪嘴周，发现左手的小子没了，“怎么，手指被人砍了。” 歪嘴周叹口气，“那天你走之后，被王照松抓了回来，心黑得很，逼着我自己砍的，我要不自己动手，说不定那天就得掉一只胳膊。” 歪嘴周此次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和亮子套套近乎，拉近关系，毕竟亮子的势力明摆着，就算谈不上哥们关系，至少不要搞成敌对的，见面打上一句招呼也行。 亮子表情冷冷地不说话，歪嘴周不知道二楞和亮子前段时间吵架的事情，又讪笑道“旺哥吃了苦，我过来赔罪的，好在旺哥大人大量...” 歪嘴周还要说下去，二楞干咳几声，歪嘴周打住了。亮子就说道：“行，你们喝着吧。”说罢离开房间。 歪嘴周转身坐下，三个人继续喝酒，推杯换盏，酒精刺激下，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旺哥，那女的，你是没见过，那小嘴就像樱桃，那皮肤雪白的晃眼，那前面鼓鼓的都要飞出来了，那...” “别说这些没用的，早点安排，其它的好说，好说嘛！嘿-嘿！” ...... 第107章 不愧是大师啊 亮子并没有对外大肆请客，金副局这次亲自来了，估计是从他老婆哥哥那儿知道的消息，亮子就安排和义哥坐一起，同桌的还有郝明、高才、向阳等一众兄弟。 早在之前，金副局听亮子提起过他的堂哥杨义，就有结识之意，尤其是荣升副局之后，期待的心愿更加迫切。今天就这个机会，亮子想让他们好好交流下。 亮子也把这个意思给杨义说了，杨义就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和金副局喝上几杯，再点拨点拨下这个金副局，口气是有点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这个杨义完全有这个底气。 前进村宅基地的那栋楼装修好之后，杨义搬过来，大门上刻着两个金色大字“杨府”，门前还有一对鎏金石狮子，亮子就说是不是太张扬，你猜杨义这么说吗，他说你看今后来的是些什么人，就知道我张不张扬了。 走进院子，围墙四周摆满了奇石，杨义介绍说，千万别小看这些奇石，在他的手里就是宝藏。还如数家珍般，这黑黑的是灵璧石，敲一敲叮当作响；那很多孔洞相连的是太湖石；那金黄色富丽堂皇的是大化石；那黑灰色的是泰山石敢当。这晶莹剔透的是昆山石，这鸡血红一样的是三江彩卵石.... 院子里是些块头比较大的奇石，进到一楼厅堂，一色的红木家私，檀木架上还有不少小块的，实木底座精雕细刻，石头奇形怪状，或立或卧，亦正亦斜，倒也赏心悦目。 当然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墙上那一排排镜框、锦旗，基本是杨义和一些政商娱乐界名人的合影和“大师风范”、“华佗再世”、“神医妙手”之类溢美之词，让亮子叹为观止。 说实在话，别讲普通的百姓，就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走进来，那气势也就输了一半，如果心理上有求于杨义，那基本就只有恭敬的份了。 最让杨义津津乐道的是，一位市级地方大员，在他的指点布局下，一路升迁到了京城，各个时期都有合影，相当于是有图有真相，不由得你不信。杨义前段时间频频往来京城，就是去布置他家里的摆设，和办公室的座椅朝向布局。 当下一开席，大家同喝一杯之后，要是往常，还不得纷纷向金副局敬酒，可是今天有杨义在，杨义的气场似乎要盖过金副局，金副局也作出谦虚的样子，向杨义请教为官之道。 金副局走到今天，下一步最大的心愿无疑是扶正了，但官场上，谁都知道，从副到正看似一步之遥，却是遥远的距离，因此最希望在这方面得到点拨。 这一点心思，杨义无疑看得通透，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金局，印堂有点发暗，近期是不是后脑勺常常隐隐作痛，可要提防小人暗箭伤人哟。” 此言一出，金副局怔了一会，脸部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就在大家以为金副局会不高兴的时候，只见金副局把椅子挪了挪，更加靠近杨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旋即握住杨义的手说道：“真不愧是杨大师，知我者，大师也！” 杨义就轻轻一笑，“过奖啦，对中医略一二，看你脸色，就知道后脑经脉不通，堵则不通，不通则痛，很简单的道理。” “杨大师，在你眼里简单，可这困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晚上难以入睡，可有灵丹妙药？”金副局虔诚地问道。 “这有何难，香港有位富商的老道，一到晚上就头痛，整夜睡不了，我都治好了。你这就是小儿科，不过你的情况有些区别，除了药物治疗，重要的是心病也得去除。” 杨义这样一说，金副局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杨大师，眼见为实，佩服！心病去除法改天再请教，药物怎么治，防小人之法，还请赐教啊。” 这金副局之所以赶紧转移话题，是不想自己的心病被杨义说破，他的心思杨义自然明白，这方面可得拿捏得当，千万不能让对方失了面子，于是说道： “我那里有珍稀名贵中药材泡的酒，按我的说法喝上一个月就就能见效，饭后去拿一瓶就是；至于防小人，这小人主要来自贵局同仁，我那有开过光的各种奇石，在办公室找个合适的位置安置好，专防小人的；办桌上呢放一块镇台的黑曜石，这样聚阳刚之气，挡污浊霉运，就可保得平安。” 金副局啄米似的一再点头，旁边一众兄弟也是第一次身临其境，听杨义布道解惑。像是听一个精彩的故事，大家都屏住呼吸，唯恐漏掉了一个关键的字。 真是很奇怪，在这气氛中，杨义山羊胡须一抖一抖，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你根本没有怀疑的念头，似乎失去了思考，不得不惊叹杨义气场之强大。 亮子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等场面，真是大开眼界，义哥闯荡江湖，这本事还真不是吹的。那些身处高位，腰缠万贯的精英能够对义哥趋之若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得通。 当下，金副局离座出到门口，打电话给他的司机，“给我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过来启源大厦接我。” 金副局回到房间，笑呵呵地对杨义说道：“今天幸得杨大师指点，茅塞顿开，咱们待会就去贵府恭迎那泰山石，如何？” 杨义点点头，这个时候就要适当谦虚一下了，“金局，这些只是辅助手段，主要还是你得才双修，自有贵人一路相助，几个小人哪里挡得住你的晋升之路。” 这话让金副局听得又是全身舒爽，再次举起举杯：“杨大师，相见恨晚，几次说想见你，杨老弟说你常在港澳，深圳都呆的少啊，幸会，幸会！” 整个一餐饭吃下来，几乎就没有其他几个说话的份，都是第一次见识杨义的高深莫测，今天一番现场感受，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杨义，说是人才都屈才了，堪称旷世奇才。 饭后，金副局就直奔“杨府”，刚进庭院，就被里面恢弘的布局所折服，久久站在满墙的相框锦旗前，看着这么多领导、富豪和杨义搂肩搭背的合影，自己真的瞬间就渺小了。 杨义进了房间，一会儿出来拿着一瓶药酒，用红绸缎包着，递给金副局说道：“金局，这酒临睡前喝上一杯，里面有特制小杯子，记得喝前后脑勺用毛巾热敷几分钟，不能超过晚上11点。” 金副局接过来说道：“杨大师，好的。” 杨义又去博古架上取下一方通体鲜红的彩卵石，用绸缎包起来放进一小木盒子里，点燃几张画符纸，袅袅青烟弥漫开来，杨义就双手捧起来递给金副局，“祝金局的事业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 金副局虔诚地接过来，“谢谢杨大师贵言！”说罢交给司机，司机把酒和奇石送到车上，回来把一个红色胶袋交给金副局，金副局就递到杨义手上，“杨大师，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今天匆忙，改日再谢！” 杨义也没有用手接，金副局就把胶袋放到茶几上，拉着杨义的手到博古架一旁，悄声问道：“我那心病何以得解？” “金局，你的心病是想再上新台阶，日思夜虑的过于迫切，内心大可不必过于执着，做好当下的事情，该来的会来，来不了亦不必强求，于此求得心安，了无心病，人就会轻松多了。” 杨义话音未落，金副局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大师一言，豁然开朗，受教了，改日登门再谢。” 说毕，金副局告辞而出，亮子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杨义已经在泡茶，亮子走进来问道：“义哥，你怎么知道金局后脑勺会疼啊？” “这个年龄，又是想着升官，又是想着女人，还要想着法子捞钱。晚上熬夜，白天周旋，身体基本掏空了，中医讲的阴盛阳衰，虚火旺盛，能不头疼吗。” 哦！原来是这样，这义哥，让亮子大开眼界的同时，除了佩服，真的是想跪拜为师啊！这等风光，天下无二！ 第108章 这样也挺好的 启源广场的商铺已有商家进场装修布置，整个广场计划元旦试营业；启源中英文学校也已经开建，先行建设的是小学部。 盘龙山脚下的大型小区还在规划设计，手续申请中，整个楼盘就叫“龙源城”，分为三个部分，分别叫“桃源居”，“福源居“和“名源居”。 亮子的事业版图不断扩大，声名日盛，参加了社会上各种活动，不少企业、个人伸出橄榄枝，希望能一起合作发展，开出的条件也十分优惠。 亮子深深体会到名气带来的便利和尊重，就如义哥所言，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 不过，亮子对这些倒不是十分热衷，主要是袁倩倩从中联络的，一段时间，俩人“打得火热”。 这袁倩倩就有了想法，这几年自己忙忙碌碌，金钱上是有不少的收获，精神上愈发空虚。眼看亮子的事业如日中天，心里难以平静。 倒也不是要取代江荷，没有这个必要给自己套上枷锁，亮子这种男人，事业上颇有胆识，一起生活却是相当的乏味，袁倩倩心里明镜似的，她要的是一种没有利益羁绊的亲密关系，若即若离，这种感觉会非常的美妙。 这一天周末快要下班，亮子还在办公室，袁倩倩就打来电话，说是一个领导想见他。亮子赶过去，在一家不大的酒店里，就见到了袁倩倩口中的领导，省城下来的的谭副书记。 这谭副书记应该也就三十五六岁，起码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英俊挺拔，是女人眼中标准的美男子。 亮子走进去的时候，有几个人正在喝茶聊天，旁边一桌麻将，看来是刚刚下桌。这是一间套房，袁倩倩领着谭副书记和亮子进到里间，端来茶水，把一杯递给谭副书记，说道： “谭书记，这位就是启源公司的杨总，刚刚荣获‘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称号。” 谭副书记就伸出一只手来和亮子握手，热情地说道：“倩倩和我讲过多次了，今天终于见到本尊，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亮子赶忙说道：“谭书记，过奖了，还是政策好，不然我一个农村青年能做出什么名堂来。” “杨总，你这是谦虚了。好政策还要有敢干敢闯的人，你就是他们之中的杰出代表。”这谭副书记说着，不时用手擦擦额头，头发后梳，发际线挺高，领导范十足。 袁倩倩站在一旁，适时插话道：“谭书记，这位杨总啊，是个实干家，这几年事业突飞猛进，就想着也要为社会做些贡献，要求上进呢，你就考察考察，吸收到你手下当个兵呗。” “看你说的，怎么能是个兵呢，是广大青年的学习榜样！没有他们，深圳怎么会发展如此迅速，他们是拓荒牛，是深圳发展的功臣。” “领导就是高度不一样！你这一讲给我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我得向杨总好好取经，向他靠拢。”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个人出现在门口，“谭书记，再玩几把，吃饭了。” 谭书记就站起来，再次握住亮子的手，“杨总，咱们改天再聊，有时间的话到你那里参观学习。” 屋里几个人又都坐到麻将桌上，袁倩倩和亮子走出房间，来到楼下，亮子就问道：“今天不和这个书记一起吃个饭？” 袁倩倩答道：“不了，别人组的饭局，不去掺和，找机会我们自己组局吧。” 袁倩倩说着朝停车场走去，继续说道：“可别小看这个团委副书记，下来就是掌管一方的地方大员，现在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你看到陪他打麻将的人，可不是闲得没事干，个个算盘精着呢。” 亮子心想，这谭副书记也算是一个领导了，怎么在这样的地方见自己呢，就不觉得和他的身份不匹配。他哪里知道，人家已经习以为常了，是自己少见多怪呢！当然，这和袁倩倩关系非同一般也有关系，把亮子当自己人对待，也就不见外了。 “他们确实厉害，打麻将，我坐下来没几十分钟就头晕，这种事我还真干不了，不如在工地上多转转，满身尘土，精神还更好。” 袁倩倩看了亮子一眼，似乎有点不满意，“人不就是要随着环境地位的变化改变么，你刚跑到广东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人就是要在不断变化中往前走。” “你说的道理是这样，可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变不了。就像我，真就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低三下四。” “谁叫你低三下四了，这是正常交往，人与人之间难道不要联络感情。就说你和那个金科长，哦！现在升副局了，是吧，不也要常常联络下，一起搞搞活动之类。” “那不同的，我们是就事论事，找他就是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之后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像这种，培养什么感情，今后他升官了，还能认得我！” “你看你，怎么还这样死脑筋！真是服了，好多人削尖脑袋都想搭上关系，你倒好，不当一回事。这么说，今天我的晚饭也不管啦？” 袁倩倩是一脸的不高兴，亮子也看出来了，“咱们不是老朋友吗，说点实在话而已。说吧，想吃什么，晚饭还是要管的。” “以为真稀罕跟你一起吃饭，好像我连吃饭都没人请一样，信不信，我一个电话，马上有人请我上星级酒店吃山珍海味。” “信，怎么会不信呢，绝对的信。”亮子一脸陪笑，这袁倩倩吧，人长得漂亮，知性美丽，其实并不怎么惹人生厌，就是有点趋炎附势，让人觉得是一个势利女人。 “那走吧，坐坐你的豪车，回头我再来这取车。” 亮子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打开车门，上了车一路听袁倩倩指挥，到了地才知道，是一家西餐厅。里面放着轻音乐，座与座之间用矮屏隔着，上面插着一些塑料花，环境清幽，让人感觉很是放松。 看来，袁倩倩不是来吃饭，吃的是情调，需要有一个伴，不然和这环境就显得格格不入。亮子对西餐向来不感兴趣，印象中的几次都是被动去的，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袁倩倩的情绪却是相当的不错，也不征求亮子的意见，或许她知道征求也没用，点了两份牛排，一盘水果沙拉，一份青菜。点完后，又叫服务员去取存放在这的红酒。 不用说，袁倩倩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拿来红酒，把夸张的高脚玻璃杯分别放在两人面前，轻巧地倒上酒，袁倩倩就举起杯，摇了摇，说道：“杨总，还没有单独祝贺你成为杰出青年企业家呢，今天补上，不晚吧！” 亮子举起杯，颔首一笑，“这事都是你一手操办的，你这一说，是我欠你一句谢谢，谢谢，辛苦啦！”说着小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这酸酸甜甜的红酒，在灯光下起伏着，女人或许就喜欢这份浪漫，而对于男人，还是白酒来得畅快。 袁倩倩小抿一口，悠悠地说道：“你还知道我辛苦啦，总算有点良心，我奉献了好多笑脸，你是不知道。” 亮子无言以对，有时也挺矛盾，自己并不是一个求名之人，只想踏踏实实做些实事，被袁倩倩推着往前走，你说人家有太多的好处吧，好像也不是，现在的袁倩倩也不会在乎那万儿八千的红包了。 袁倩倩呢，自己有时也搞不懂，怎么对亮子的事业这么上心，好像有所求似乎又并不企图什么回报，跟着感觉走，弄得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 牛排上来了，亮子笨手笨脚的样子太搞笑，袁倩倩就把自己的一份切好，推到亮子面前，把亮子那一份挪到自己面前，边切边吃，吃得有滋有味，很是享用。 喝着红酒，吃着牛排，听着萨克斯，身边再有一个男伴，当日暮降临，倦鸟归巢，袁倩倩内心渴望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就算不能长长久久，这样也挺好的，谁说一定就要拥有呢！拥有了，自由没了，反倒成了彼此的羁绊。 第109章 挡不住的诱惑 从西餐厅出来，亮子送袁倩倩回酒店取车，到了酒店停车场，袁倩倩下车后又探回脑袋：“亮子，今天很开心，慢点开车。” 袁倩倩并没有开车离开，而是朝酒店大门走去，亮子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心酸的感觉，赶忙驾车离去。 晚上一块牛排，几片水果，西餐吃的是情调，饱不了肚子，在回前进村的路上亮子就感觉到饿了，想着去村口那一排小店吃点东西。 经过启源大厦，看到“蒸湘馆”里面已经没有客人，但里面却还亮着灯光，亮子就停下车走进去，只见曹大哥在整理板凳，走上前去问道：“曹大哥，还没下班呢？” “哦！是亮子。没人准备走了，刚刚二楞和阿勇过来，给他们弄了几个菜，正吃着呢。” 曹大哥说着，朝一个小包间望去，亮子走过去，俩人正开心地喝着酒，有说有笑的，看来关系已经完全缓和，之前的不愉快已经翻篇了。 二楞和阿勇正开心地喝着，见亮子走了进来，阿勇就放下手中的酒杯，二楞也是一惊，亮子这时候来干嘛，难道计划被他发现啦！ 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开业差不多一个来月了，亮子就没来问过生意情况，当然，经营的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完全是自己的事情。 “亮子，你这是？”二楞摸不清亮子的意图，和阿勇面面相觑好一阵子，站起来低声问道。 亮子走到餐桌旁，拿起碗就慢慢地装上一碗，“没吃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碰上了。” 二楞轻轻嘘了一口气，看来就是凑巧，刚才还真吓了一跳，就担心亮子是专门来教育他的。 新开的金旺酒店装修标准不低，怎么也得是三星级别的，那么房价自然不能定的过低，可是毕竟是新开的酒店，没有什么熟客，位置也有点偏，附近除了一些小规模的工厂，商业也还没有发展起来，这一个月尽管是开展了众多酬宾活动，生意还是相当的惨淡。 二楞就有些急了，这样下去那还不得亏死，之前对于歪嘴周的建议还只是想看看情况再说，当即就联系歪嘴周详细聊聊怎样合作。 歪嘴周见二楞上钩了，就计划再添一把火，对二楞说道：“杨总，先不急，咱们一起去东莞走一趟，那王照松的生意是好得上天，他的酒店也不在闹市区，为什么这样好，你去考察下，回来咱们再商量。” 王照松跑到了东莞，除了重操旧业也不会干别的，可是棋牌场子上面关系不铁一下子干不起来，就在东莞长安承包了一家经营不善的酒店，召回之前的残兵旧部，做起桑拿欢场，自己也改名叫王步虎，开启了新的江湖之路。 这一套路，王照松太熟悉了，不怕你来查，就怕你不来，一来就熟悉了。一番金枪肉弹攻势，就成了兄弟，什么事情就好办了，这招王照松是屡试不爽，玩起来得心应手。 基层的搞定了，就顺着往上探路，关键是出手要豪气，这一点王照松是太有经验了，一来二去关系网就基本建起来了。半年一过，王照松就又开了一家“云涛酒店”，比之前的更加豪华气派，地下室设了贵宾房，装修富丽堂皇，皇宫似的，莺歌燕舞，佳丽如云，许多客人慕名而来，一年时间就打出了名气。 歪嘴周带着二楞就来到“云涛酒店”，还是下午已经有不少客人陆续前来消遣，歪嘴周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带着一顶帽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二楞也是一样戴着一顶太阳帽，佯装住店，去前台和小妹搭讪，小妹说这里的客房只有顶楼的两层楼，现在已经没有房间了，不过可以在下面休闲会所消费，过夜的话房价就只要半价。 小妹又热情带着二楞去了会所大厅，一排排沙发上，躺着不少只穿着裤衩的客人，或慵懒蜷缩着闭目养神，或与同伴抽着烟聊天，服务员穿梭期间倒茶送水递水果，白天尚且如此，要是到了晚上，那生意别提有多火爆。 二楞这个时候真的就想亲自体验一回，可想着歪嘴周还在外面等他，还是忍住了，借口说晚上再来，回到大堂，歪嘴周还躺在沙发上，见着二楞出来，马上站了起来，一起走出酒店。 回深圳的路上，歪嘴周就问道：“怎么样，酒店生意像你现在这样傻等不行吧！” 二楞就叹口气，“房间都是满的，王照松还真厉害，这生意想都想得到，赚钱到手软，刚才我都有点想体验一下了，现在憋得慌！” “旺哥，看你这德行，先憋着吧，到我那里看一下，保证让你憋不住，嘿-嘿！”歪嘴周一脸猥琐的笑，想着这二楞搞定应该没问题了。 王照松一跑，歪嘴周又回到了福永，毕竟这里自己熟悉一些，找帮手也容易，有些嫌工厂干活太累的小年轻，歪嘴周请他们吃喝玩乐几次，就愿意跟着他干了。 歪嘴周就租了一个办公室，装修的很有文化味，打着兰香传媒娱乐公司的旗号对外开展业务。两个人回到办公室，歪嘴周马上拿出几本相册，扔到二楞面前，“你挑吧，不是憋不住了吗，挑好，回你的酒店，待会阿勇会带过来。” 二楞一看相片，还有介绍，迫不及待就选了一个“明星”，介绍上说是演过电视剧的，还有剧照，也不知道是几线的，反正二楞是不知道有这个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的毛病不就是总想着征服一些虚无的东西么！ 二楞做着美梦就回了金旺酒店，果然不多久阿勇就和一个妖艳的女子到了，长相身材确实不错，阿勇前脚才走出房间关上门，二楞已经是饿狼扑食般扑了上去...... 一番运动之后，女子走了，二楞提起裤子就下楼喊阿勇去吃饭，已经过了饭点，看到“蒸湘馆”还没有关门，就进到店里要曹大哥炒了几个菜，正和阿勇喝着酒，聊着下一步怎么合作，亮子进来了。 亮子一碗米饭下肚，打了一个饱嗝，望着二楞、阿勇两个，“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吃饭？” 二楞就拿起一个杯子，心想你不也这个时候来吃饭吗，答非所问道：“要不要喝上一杯？” “不了，你们喝吧！对了，酒店生意怎么样？”亮子关心地问道。 “就是不行啊！这样子下去连你的房租都交不起，就喊阿勇过来聊聊，想想办法。”二楞叹口气答道，当然，他这也就是做做样子。谁都知道，新店开张，总得熬一熬，哪有一开业生意就火爆的好事。 亮子也不便多说什么，酒店经营全部都是二楞一手操控，说多了倒反而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就像那次劝二楞离开阿花一样，弄得还不愉快。再说，自己对酒店经营确实也不在行，指手画脚就更没有必要了。 “那行，我吃饱了，你们聊着吧！”亮子说着走出包间，出去和曹大哥打了招呼，就离开了餐厅。这边二楞如释重负般，巴不得亮子快点走，他要急着和阿勇商量，马上把歪嘴周的建议落实下去。 酒店二楼当时装修了一个酒吧，目前还没有营业，自营还是让人家承包没有拿定主意。现在二楞决定自己开起来，把歪嘴周那边的美女拉过来撑场面，暗地里什么生意就都可以进行了，慢慢知道的人越多，客房生意就会好起来。 打定主意，二楞就对阿勇说道：“我把这酒吧开起来，你那边准备一些靓女，能歌善舞的，这样能吸引很多客人，那时你们的生意不愁，我的客房入住率也就上去了，对，就怎么干！” 阿勇开心地举起杯，“旺哥，好主意，干一个，平时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在酒吧里扭扭屁股唱唱歌更好，回去我就同周哥说，抓紧时间准备。” “好，阿勇，我们才是兄弟，信得过你。上次歪嘴周啥事也没有，我们吃了大亏，这次钱要赚，也得防着他点。兄弟我是掏心窝子的话，别不当回事。” “旺哥，我懂的！出来没地去，找你不好意思，只好暂时待在周哥那里，等整明白了就甩开他，咱们自己干。” ...... 第110章 问题严重了 眼看就要进入年底，启源广场即将开业，龙源城地产项目也将进场施工，亮子虽然看到二楞和阿勇他们搅到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无暇顾及了。 公司内部一大堆事情，以及与银行信贷、国土城建等管理部门的来往应酬，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这一天从老家寄来的卤鹅收到了，快到下班的时候，亮子就打算给金副局送去，前段时间龙源城项目所有的手续已经批下来，除了之前的老规矩，私下也还要多交流下情况。 金副局自从结识杨义，得到指导之后，一段时间按时作息，后脑勺的疼痛果然大有缓解，人也精神不少，年底单位职务调动，极有可能成为第一副局长，那距离局长宝座真的就是半步之遥了。 亮子给他电话的时候，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以为金副局在忙，就挂掉了。刚收起电话就收到一条短信：“速到宏达花园19楼1901”，亮子一看，信息是金副局发来的，心中纳闷，怎么跑去宏达花园了，这是一个只有六七栋的小区，楼盘不大，在新安路十字路口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亮子开车来到宏达花园，提着卤鹅上到19楼1901，金副局开门把亮子迎进客厅，客厅里光线昏暗，烟味呛鼻，一看茶几烟灰缸上满是烟蒂，这是怎么回事？ 亮子赶紧放下手中的卤鹅，拉开窗帘，又打开窗户，问道：“金局，你这是？” 这失魂落魄的状态，又和那时被阿花缠着有点相似了，头发凌乱，眉头紧锁。前几天见着可是神清气爽，一副满面红光的样子。 “老弟，坐下聊。”金副局有气无力地示意亮子坐下，又点燃一支烟，看着亮子叹气。 亮子就坐下来，金副局甩甩头，说道：“老弟，我们大意了，之前那些录音录像，人家手里还有。” “啊！你怎么知道，来威胁你了吗？”亮子一听也急了，这可不是小事。 “那些东西我一直放在保险柜里很安全的，这套房子没有人知道业主是谁，我也很少来，昨天过来准备销毁掉，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还有翻录的呢。我就拿去电子城用专用设备鉴定一下，结果手中这两份都是拷贝的，也就是说，原带还在别人手里。” 亮子听罢，心中一惊，站了起来，这事非同小可！难道当时王照松留了一手，把原带放在别的地方？这几年忍忍不发，是等东山再起后再发难？ 接触过这些录音录像的还有二楞，自己倒是没有仔细查看，拿回来的时候用设备放了一下，之后是二楞收拾好了，过后几天交给自己，再拿给了朱领导和金副局的。也就是说，如果做手脚，二楞也有可能。 这样一想，亮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现在，说不定金副局都怀疑自己了，只是没有说出来。“金局，你确定手上的两份都是翻刻的？” “确定，对他们来说检测这个很容易。杨老弟，我是绝对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害老哥，所以才找你来商量这事，现在看来我们小看王照松了，他应该是把原带藏到了别的地方。” “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当时并没有打草惊蛇啊，这王照松怎么就如此谨慎。做了两手准备呢？他现在跑去东莞了，还改了名字，听说又开了两家酒店，已经缓过气来。”亮子说着沉思起来，以他对王照松的了解，还不至于如此的细心，除非是听到风声了。 那么另外一个人会是谁呢？二楞，极有可能是二楞，这二楞在外面混路子野，瞒着自己去翻刻一份，阴差阳错拿走了原带，留着日后看有没有用途。如果真是这样，那位朱领导的应该也弄了一份留在手里。 这样一想，亮子更倾向于是二楞干的，毕竟王照松那时应该没有料到自己会抢先一步收拾他，把东西另外藏一个地方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二楞毕竟是兄弟，这个时候，还真不能直接和金副局坦诚这个想法。 “杨老弟，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让人寝食难安，这个事情也只有拜托你帮我去查了！”金副局沮丧地说道，本来这一段时间有点春风得意，就要锦上添花，没有想到，不经意间就冒出这一桩烦心事。 事情来得突然，亮子也觉得这事有点棘手，王照松远在东莞，现在根本无法靠近他；二楞呢，也不可能直接去问他，就是不承认，你能奈何？上次为了女人的事情吧，也就是吵上几句，心中不爽而已！这事弄不好真能翻脸，兄弟都可能做不成了。 “金局，这事急不来，王照松现在在东莞，如果在他手上，也一定是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时半会查不出来，现在也只能是暗地里留意。”亮子宽慰道。 “夜长梦多啊！握着这东西的人，迟早会发难，如果仅仅是要点钱，那还好办，就怕是钱解决不了，那就麻烦了。” “金局，事已至此，担心没用了，还好你发现了，不然哪天突然出问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少现在有一点心理准备。饭还得吃，走，吃饭去。” 金副局口中虽然说绝对相信亮子，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除了王照松，另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亮子和二楞了，这两个人兄弟般的关系，自然不能当面道破。在亮子手里的可能性不大，但那二楞，就难说了。 “杨老弟，饭就不去吃了，本来这几天想着叫你约杨大师一起坐坐，现在也没有心情了，千言万语，一句话，辛苦你了，放在心上。” “金局，这是一定！如果真是王照松，我依然不会放过他，搞你就是搞我。” “那行吧！我再呆一会。你拿那么多卤鹅干嘛！从老家弄过来多费事，我那老婆说什么别太当真。” “举手之劳，有什么麻烦的，嫂子喜欢，顺便的事。行，不去吃饭那我走啦。” 亮子从宏达花园出来，心情沉重起来，前几天金旺酒店里的酒吧开业，去了一趟，又是唱歌又是跳舞，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一批年轻女子，个个吊带短裙，大长腿穿梭其间，整个酒吧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当时就觉得，二楞应该是通过阿勇，和歪嘴周走到一起了，为了尽快把生意做起来，又要走之前的老路，酒吧不过只是幌子，这些女子真正的目的是在这里物色目标。 亮子开车回到启源大厦，直接就上去二楼酒吧，找一个偏僻的卡位坐下来，一支又一支烟抽着。客人陆续前来消遣了，大长腿们开始忙碌起来。 脑海里依然是金副局讲的那件事情，这个问题严重了！如果王照松真的有阴谋，能够如此沉得住气，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恐怕就是大事。 亮子内心里宁愿是王照松留了一手，而不愿看到是二楞在背后搞鬼，但是直觉告诉他，二楞的可能性更大，这让亮子心里很是纠结。 真是这样，二楞太过短视了，做生意搞企业讲究的是合作共赢，你去要挟别人，这年头谁怕谁呢，不过是两败俱伤，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这道理二楞要怎样才能明白呢，真到了那一天，鱼死网破，谁都救不了他。亮子思绪不宁，想着怎样给二楞提起这事，竟然没有注意到一位大长腿已经来到身旁，直到感觉呼吸的味道不对，才抬起头来，一双脉脉的眼睛正看着他。 “帅哥！一个人来的？小妹陪你喝几杯。”大长腿红唇微张，边说边挨着亮子坐下，双腿交叉，高跟鞋尖晃动着，时不时碰下亮子的小腿。 亮子心里正烦着，下意识往里面挪了挪，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对面去，你点酒水吧！” 大长腿不知道亮子是何许人，见亮子冷着脸，也不敢多问，就坐到了地面，招呼服务员过来，“来一瓶‘芝华士’和红茶！” 眼前的大长腿不到二十岁，忸怩作态，在亮子眼里，就是一个吃青春饭的女孩，看来能不能从她身上，了解下二楞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第111章 酒吧美人计 服务员把酒水拿过来，大长腿倒酒添茶加冰，动作倒是挺熟练的，见亮子黑脸长发也不说话，似乎无形中感到一股压力。 再看看抽的烟，应该就是几块钱一包的，心想这客人真是寒碜，来这种场合玩，怎么也得买上一包像样的香烟，看来今天在他身上是没指望了。 亮子拿起酒杯，小喝了一口，说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还没吃晚餐，给我来碗米饭。” 大长腿一听，露出鄙夷的神情，“帅哥，这不是吃饭的地方，只有小吃之类，鱿鱼丝、炸鸡翅、牛肉干、水果拼盘，要米饭炒菜的话，楼下不是有吗！” 亮子听得出大长腿轻蔑的语气，在她眼里自己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乡巴佬一个。于是说道：“那就点些小吃吧！” “小吃多着呢，要哪几样？”大长腿有点不耐烦，但现在客人还不多，先敷衍着。 “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亮子终于露出了点笑容，看着大长腿说道。 “随便点？帅哥，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小卖部的，一小碟就是几十块，来这里不是填饱肚子的，是来喝酒，喝情调呢！” “没事，你放心点吧，尤其是你喜欢的，就多点一些，看你这么年轻漂亮，哥也想和你聊聊天呢。” 女孩还真经不起赞美，亮子这么一夸，大长腿睁大了眼睛，脸色放晴不少，连忙招呼服务员过来，“来个水果拼盘，炸鸡翅、鸭脖、鱿鱼丝、抓钱手，还有巧克力、薯条也来一份，先这样，快点上啊。” 大长腿点好小吃，歪着头露出了笑脸，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亮子的杯子，“帅哥，你不会是真人不露相，待会给我来个意外吧。” 亮子就又点上一支烟，看着眼前的女孩，想着该怎样了解二楞的情况，直接问容易引起警觉，那就聊些题外话，“意外，什么意外？对了，你叫什么？” 大长腿暧昧地一笑，“大家叫我巧妞，意外就是，就是可以和帅哥一起深入交流，品味人生啊。” 亮子一听，也懂得了弦外之音，心里有些想笑，小小年纪还品味人生，就问道：“巧妞，挺会说话啊！这酒吧开业时间不长吧，你怎么就来这里上班了？” “公司带过来的，说是把这酒吧做火起来，我们一起过来好几个姐妹呢，吹拉弹唱跳舞走台样样都会。” “这么厉害，你那叫什么公司？” “兰香娱乐公司，没有点特长还进不去呢！” “哦！那你的特长是...” “我是艺校毕业的，学舞蹈。帅哥喜欢的话，晚上我跳给你一个人看。” “巧妞，我可不懂欣赏！来，多吃点你喜欢的，我年龄大了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 “你哪里大，也就三十岁吧，和我们周老板应该差不多。” 亮子心中苦笑，自己这么显老吗？巧妞口中的周老板应该就是歪嘴周了，看来二楞是又和他们搞到了一块，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酒吧二楞暂时交给阿勇管理，亮子和巧妞喝酒的时候，不经意间被巡场的阿勇看到了。心里一惊，二楞曾经交代，这亮子肯定反对和歪嘴周合作，碰到了千万不要透露详细情况。 阿勇马上打电话给二楞，“旺哥，你那兄弟亮子正在酒吧喝酒呢！” “亮子来酒吧了，他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的，几个人，和谁在一起？”二楞也有点吃惊，亮子怎么会去酒吧呢？难道也知道寂寞啦！ “就他一个，和巧妞在一起喝酒呢。”阿勇答道。 “那好，告诉巧妞，不该讲的不要多嘴！要她想方设法诱惑亮子，搞定给大红包，搞不定明天别来了。我倒要看看，亮子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 二楞话是这样说，只是想给巧妞压力而已，并不会这样做。其实是想看看亮子的定力如何，真要被巧妞搞定，看你还好意思说我，有点玩恶作剧的味道。 阿勇马上就进行安排，要前台开了最豪华的总统套间，打电话给巧妞，“巧妞，你到门口走廊来一下。” 巧妞出来见着阿勇，“黄经理，什么事情啊，正和客人聊着呢！” 阿勇拿出房卡，交到巧妞手里，“这是总统套间的房卡，老板说了把这个男人拿下，拿不下明天就别来了。” “黄经理，这人谁啊，人家要是不感兴趣，怎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进去吧，要不让人生疑了！记住了，不要多嘴。” 巧妞疑惑地回到卡座上，眼前这其貌不扬的人是谁啊，竟然惊动了老板，巧妞理解的老板是歪嘴周，如果搞不定，挨骂倒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挨顿揍。 “帅哥，这里吵得很，要不咱们把酒带到房间去，安安静静的交流。”巧妞嗲声嗲气，发起进攻，意思很明显了。 亮子也注意到了巧妞接电话回来之后的变化，现在时间还早，就急于去房间，估计跟刚才接的电话有关，“巧妞，我就不去了，待会就走，忙你的去吧！” 巧妞一听急了，“别啊！帅哥，今天有点特殊，你就帮帮我，跟我上去嘛，我跳舞给你看，保证让你开开心心的。” 亮子摇摇头，准备要走，巧妞急得一把抓住亮子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哥，那咱们上去做个样子，不收你的钱，可以吗？” 亮子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二楞，甚至是歪嘴周，看到了自己在酒吧，想施美人计，当然，并不一定是恶意。然后就要求巧妞一定要拿下自己，否则如何如何的吓她。 “上去也行，不过咱们做个交易，我想了解一些事情，你得告诉我，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的。” 巧妞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可眼看亮子就要走了，只得点点头，“好吧，那现在就上去，十几分钟就可以了。” 俩人上到总统套间，巧妞心想这人肯定是一个大老板，不然老板怎么会如此重视呢！进了房间，巧妞正要关门，亮子拦住了，把房门打开，又去拉开玻璃窗。 “我抽烟，这样通风，你坐吧，放心，钱不会少你的，咱们随便聊一聊。” 巧妞本来想着上来见机行事，看到亮子确实没有哪个意思，也不好勉强，只得乖乖坐下。 亮子就问道：“你刚才说的兰香公司在哪里？” “就在福永啊！对面就是永星酒店，很好找的。”巧妞怯怯地答道。 “怎么和金旺酒店合作？” “就是把这酒吧做旺来，慢慢让客人知道有这种服务，以后客人来住宿，不一定去酒吧，可以提前联系，告诉房间号，就把女孩子送过来。” “你们是受周老板控制吗？” “也谈不上完全控制，每做一单生意公司抽成，公司和好几家酒店合作，客人多还安全，不过有不少规定，也不能乱来的。比如客人投诉，私下接单，要受处罚的。 正聊着，门口走过一个身影，亮子正对着门口，一眼就认出是阿勇，马上喊道：“阿勇，鬼鬼祟祟干嘛呢，进来吧！” 阿勇本想上来探探动静，见门没有关上，以为是忘记了，想去关门，一眼也看到了亮子，正想躲开，来不及了，被亮子喊住，只得恭恭敬敬走进来，“亮哥，是你啊，我见这门没有关，所以...” “不用解释了，在我面前耍名堂，无不无聊！千万不要为难这个女孩子，记住了，走啦！”亮子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大钞，也没有点数，放到茶台上，走出了房间。 第112章 事情更加复杂了 亮子一走，阿勇盯着巧妞问道：“刚才什么情况，你们聊什么啦？” 巧妞满不在乎，“能聊什么呢，正想互动下，你进来破坏了。” 这巧妞，还挺聪明，本来没有办成事，阿勇一进来房间，正好是推脱的好机会。 阿勇也不好责怪什么，“快下去吧，今天客人不少！”巧妞赶忙拿起茶台上的钱，小跑着出了房间，心想今天遇到的肯定是大老板，手都没有碰一下，给的钱还挺多。 阿勇立即给二楞去了电话，告知了情况，“亮哥没有玩，走了。” “是吗？巧妞也算是长得俊俏的了，竟然不感兴趣，这亮子还真是坐怀不乱啊！” “不过，一起上了客房，会不会是向巧妞了解一些事情。” “好，我知道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这种事情有偏见，让他了解去吧！” 二楞接电话的时候，刚好从罗湖回到酒店，看到了亮子离开的背影，回头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躺倒在沙发上，有些事情要好好想一想。 自从去了王照松的酒店之后，给了二楞很大的刺激，这么好的生意，那简直就是捡钱啊！就寻思着要步其后尘，酒吧开了之后，客房生意明显好转。 但又不甘心这钱被歪嘴周赚了大头，今天跑过去就是和阿花商量，要她联系一些之前的姐妹，安排到酒店里来。 这二楞出来闯荡多年，向来走的是野路子，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其它能赚钱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不过二楞也清楚，要想赚到这个钱，非得搞好管理部门的关系不可。 开业的时候，通过亮子请来了分局的朱领导和辖区派出所的章所长，朱领导以为这酒店是亮子和二楞合开的，介绍了章所长给二楞，有了这层关系事情就好办了。 看到朱领导和酒店老板如此亲近的关系，章所长自然是十分的关照，二楞也不闲着，三天两头就请章所长吃喝玩乐，没多久就已经是称兄道弟了。 章所长也把这酒店当成自己的行宫，一有空就身着便衣呼朋引伴来酒吧消遣，或者去客房搓上几圈麻将，累了就叫上小妹温柔温柔，把二楞当成了自己人。 二楞觉得铺垫已经到位，甩开歪嘴周的时机到了，才去和阿花商量找人的事情，俩人一拍即合。没有想到亮子这个时候会来酒吧，二楞知道，亮子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一定有着某种原因，这正是要想清楚的地方。 二楞思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倒不是怕亮子知道，是担心亮子阻挠他的赚钱大计。亮子的事业眼光二楞还是佩服的，兄弟一场，为了女人的事情吵几句嘴也就算了，如果背地里以他的影响力来阻拦，那兄弟就没得做了，二楞担心的是这个。 而亮子离开酒店之后，一度想给二楞电话，劝阻他不要和歪嘴周搞到一块，酒店生意可以有很多办法去搞好，偏偏要靠女人招揽顾客，迟早会再次摔跟头。 可是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时候去劝，除了吵架，弄得都不开心之外，估计没有别的好结果。在二楞眼里，断他的财路，那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重点是要怎么样确认，二楞有没有偷藏了一份录音录像带，直接问无疑是白问了，二楞虽讲江湖义气，可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随时也会翻脸的。 亮子一时没有主意，也不想回家，就去了杨义那儿，杨义近段时间很少外出，说是需要潜心修炼。但前来拜访的人依然不少，门庭若市，俨然人生大师，替人指点迷津。 亮子到的时候，杨义正在一间小屋里打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亮子没去打扰，阿英歉意地笑笑，“亮子，你自己泡茶喝吧！你这堂哥，神神叨叨的，在练什么意念心法，说练成之后，可以全身通电，自己却能毫发无损。” 亮子也没有去打搅杨义，自个在客厅里泡茶，心里想的还是那录音录像带的事情，这事要抓紧解决，至少要知道在谁的手里，好做好防备。 不一会儿，杨义从屋里出来了，身着对襟绸缎褂子，脚穿黑布鞋，手里是那一串金黄的蜜蜡珠子。亮子站了起来，“义哥，练功呢！” 杨义走过来坐下，摸摸胡须，说道：“亮子，坐，打通任督二脉指日可待，到时就会见证奇迹。” 亮子递过一杯茶，“义哥，你总是想人所不敢想的事情，让人佩服！今天和金副局见了一面，遇到大问题了，过来拿个主意啊！” 杨义朗朗大笑，“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应该和上次搞王照松一事有关。” 亮子一惊，这义哥难道真是神算，怎么知道，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问道：“何以见得？” 杨义就继续说道：“看你眉头不展，这事又和金副局有关，听说二楞近期酒店经营变化挺大，你说过还介绍了上次请咱们吃饭的朱副局给他，这说明什么。。。” 杨义这一分析，亮子像是突然明白了，“我刚从金旺酒吧出来，他的大致运作也清楚了。他之所以有底气这样做，是因为手里有东西。” “没错，就是因为他偷偷拿了之前的那些录像带，但是二楞是兄弟，你不好直接问他，一旦不认，说不定会闹翻，因此心中烦闷，就过来这里喝茶了。” 杨义分析得头头是道，亮子不得不服，只能进一步请教，“那义哥，你看，这事怎么弄？” 杨义就捋一捋山羊胡须，“你给我讲一讲，金副局是怎么发现的。” “这金副局在宏达花园有一套房子，估计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就把那些影像带子放在那，前几天想毁掉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去电脑城鉴定了一下，结果都是翻录的，不是原件，自然就怀疑了。现在是非常的担心，就像戴了紧箍咒，随时会有人念经，那就完了。” 亮子把事情经过一说，杨义突地站了起来，手扒拉着蜜蜡珠子，叹口气道：“这事还真的难办了。” “义哥，难办在哪里？”杨义这么一说，亮子感到事情更加复杂了。 “如果只是二楞手里有这些东西，那还好办，二楞并不想害谁，只是求财而已，一时半会不会抖露出来，有的是时间找机会商量解决办法；现在最为担心的是王照松手里还有一份，他握在手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害人了。” 杨义来回走动着，停了停又继续分析道：“上次他落荒而逃，最恨的无疑是我们兄弟俩，现在二楞经营的两家金旺酒店，可以说房东就是我们，借手中握有金副局和朱副局的把柄，再收集一些于你我不利的证据，一旦时机成熟，就会跳出来咬人。所以现在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王照松手里有没有东西。” “义哥，你这样一分析，事不宜迟了，必须和二楞讲清楚利害关系，如果二楞手中的是原件，那基本可以认为王照松手中没有，如果二楞手中的也是翻录的，那就可以确定王照松早就留了一手，原件在他的手里。” “应该是这样子，你刚才在酒吧见着二楞没有？”杨义问道。 “没碰到，不过应该知道我去过。我去酒吧就是想了解下情况，在酒吧遇到一个女孩，聊了没多久，女孩接了一个电话，硬是要拉我去客房，好家伙，是总统套间，早就开好了，除了二楞还会有谁！” 杨义点点头，“这就对了，估计二楞也在想，你怎么会去酒吧，还不和他打招呼，他心中本来有鬼，你这个从不去酒吧的人突然出现，难免会让二楞生疑。” “那现在就去找他，先证实他手中有没有东西，如果有，明天立即去电脑城鉴定。”亮子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杨义摆摆手，“稍安勿躁！你直接问二楞，如果他就是不承认，反而会弄僵，我来想办法吧！” 。。。。。。 第113章 杨义出手二楞认怂 亮子把自己在酒吧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杨义，“歪嘴周又和二楞搞到了一块，王照松知道后就是一个很好的利用机会，到时我兄弟俩吃不了兜着走。” 杨义就说道：“这样吧，我先出面，二楞路子野是野，可是一旦知道利害关系，尤其是对我俩不利，他应该会掂量一二。” 俩人又聊了一会，亮子离开后，杨义换上衣服也出了门。而此时，二楞躺在沙发上，尽管想不明白亮子具体的目的，但是隐隐感觉到，亮子可能是想证实什么，难道是... 二楞一跳而起，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起身走出办公室，在大堂迎面就碰上了杨义，杨义不同于亮子，二楞一见到，以为是来酒吧玩的。 “义哥，什么风把你这大师给吹来了，走，上去随便挑，总统套房立马给你留着。”二楞热情打着招呼。 “二楞，怎么，去哪？”杨义问道。 “来酒店看看，没事想回启源花园睡觉了。不过义哥一来，睡意全无，你说怎么玩，先去酒吧，还是直接上房间。” 二楞在启源花园也弄了一套房子，此刻的他正打算回去，他强烈地意识到，亮子是为何事而来，这是一直以来担心的，因为这事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 原来这二楞还真的如亮子所分析，那次从王照松办公室拿到录音录像带之后，偷偷去翻录了一份，私自留了下来一份，然后再交给亮子。 二楞也是下意识这样做，并没有去多想，更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觉得手中有这些东西，说不定今后会有用处，所以就一直保管着。 现在新酒店生意不怎么好，不想些办法不行，就想到了这些录像带，有了这个东西，加上亮子的介绍，二楞才敢大胆和歪嘴周合作。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二楞不会把这些东西泄露出来，除非是那朱副局一点也不给面子，那二楞也是做得出来的。那朱副局看在杨义、亮子的面上，还算不错，介绍了章所长认识，现在已经成为哥们，只要上面不动，酒店玩些花样没有问题。 那朱副局吃一堑长一智，后来无论二楞怎么吃请，都借故推脱，就快退休了，不想再生事端，至于章所长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自己是绝不参与了。 而章所长却是看在朱副局的面上，自己不仅潇洒了，还罩着二楞，领导应该心里十分清楚，所以对二愣是有求必应，自己也乐在其中。 二楞也知道章所长是在拍朱副局的马屁，这里面的关系，一个只是应付，一个想借机表现，这样一来，还真让二楞渔翁得利钻了空子。 二楞也想过，如实把事情讲清楚，自己并不是想害兄弟，手里的东西是用来要挟那些当官的，可是又下不了决心，背着兄弟干这事担心说不清楚，反倒越描越黑，就拖到了今天。 杨义看到二楞要走，说道：“你那房子什么时候住进去的，我都没去过，走，去看看。” “稍微弄了弄就住进去了，我那小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狗窝，你那豪宅才叫气派。”二楞脱口而出。 “这么说，是不欢迎了。行，那我走了。”杨义说着做出要走的样子。 “义哥，哪能呢！你这大师请都请不来，走，顺便也给我看看，摆摆风水，来年发大财。” 俩人走出大堂，步行来到启源花园，一路上二楞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亮子来了酒吧，现在又是义哥，还要去自己的房子里看看，一定是有事。 可是又不能说不去，毕竟无论是亮子还是义哥，都对自己有恩，不是他们的帮助，别说东山再起，可能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这一点，二楞心里还是明镜似的，可是有一点二楞就不明白了，自己所作所为，没有同第二个人提起过，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二楞住在c栋1603，开了门进到客厅，杨义四处看了看，站在主卧门前，旁边的二楞就说道：“义哥，本来想要你过来瞧一瞧，可这小房子怕入不了你的法眼，就没跟你讲了。” 杨义看着二楞，神情有点凝重，又去阳台站了站，望着远方，回到客厅坐下，一言不发，弄得二楞心里有点发慌，莫不是这房子有问题？ “义哥，你就直说吧，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房子浊气弥漫，一定得好好整理下。阳台正对着一根电线杆，煞气挺强，到时拿个罗盘测一测，去我那取一面反煞镜挂上吧。” 二楞一听，去阳台一看，真的正对着一根电线杆，平时倒没怎么注意。回到客厅，杨义又说道：“你这大门一打开，正对着阳台，这不聚财啊！到时做一个博古架作为玄关，中间位置摆放一块镇宅石。” 二楞听着连连点头，“多谢义哥指点，我随后就办。” 杨义毕竟是名气在外，二楞虽然不是十分相信这些玄妙之道，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顺顺利利还是十分重要的。 指出这两点，杨义取下手腕的蜜蜡串珠，放在掌心里挼搓着，双眼紧盯着主卧门口。二楞一看，就问道：“这卧室也有问题吗？” 杨义站起来，走进卧室，犀利的眼神扫描似的把房间的摆设过了一遍，眼睛就停留在床头柜上，“二楞，你这床头柜里放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吧，怎么透着一股霉气？” 二楞确实吃了一惊，这义哥难道真有透视眼的特异功能，那些录像录音带真放在床头柜里，“义哥，柜子里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清理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杨义犀利的眼神就盯着二楞，“是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二楞心里有点发怵，嘴里却说道：“义哥，给我留点面子，你知道的，男人保持战斗力用到的东西，还有几本香艳杂志，到时清理掉，应该就没事了。” 二楞不愿意及时清理，杨义心中就有数了，刚才其实也就是诈二愣一下，这下不打自招了，二楞的反应，已经说明东西肯定就在床头柜里面。 杨义回到客厅坐下，就盯着二楞不说话，二楞被盯得头皮发麻，拿出一支烟点上，猛抽了几口，长长嘘了一口气，像是明白了什么。 “义哥，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懂了。今天亮子也来了，应该就是为了这事。那录像录音带我确实留了一份。不过，我绝没有害兄弟的意思，这一点，义哥要相信我啊。” 杨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主卧门口，二楞赶忙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胶袋走出来，把胶袋放大茶几上，“都在这里！义哥，你说句话啊，我当时就是玩了个心眼，被别的意思，你和亮子千万要信我啊。” 二楞这个时候，最担心的杨义怀疑他搞鬼，一旦杨义和亮子认为他背后搞兄弟，那后果是相当的严重，兄弟之间反目成仇，要解开就难了。 杨义扒拉开胶袋看了看，“二楞，你这事做得不地道，让那金副局和朱副局知道，就会怀疑亮子和我的诚意啊！人都不愿意被别人威胁，就算一时无奈帮忙，也一定是想着怎么先弄死对方。要人家帮忙用威胁的手段是最低劣的，要让别人帮忙，不是压着人家，而是要想着自己能给对方什么回馈，这样才能走得久嘛！” “义哥，我一时糊涂，其实也没打算用，就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一份。”二楞小心翼翼地辩解道，二楞是真担心杨义翻脸，他的能量二楞是领教过的。 只见杨义站起来，指着胶袋说道：“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些个东西，是你翻录的，还是和之前混到一起了。” 二楞就肯定地答道：“没有混到一起，我把翻录的留了下来，这几盒和之前的颜色都不一样。” “行，这事就不要跟别人提起，和歪嘴周的合作停了吧，新酒店的生意不要太张扬了。” 杨义说罢提起胶袋就走，已经证实了二楞手中的影像带是翻录的，那么原带就一定在王照松的手里...... 第114章 无计可施 杨义把录像带给亮子看过之后，当场就销毁了。亮子知道了真相，还真是意料之外，当年突然袭击王照松仓皇而逃，没有料到他事先做好了准备，竟然把原带留了下来。 虽然锁定了目标，可现在王照松在东莞，这几年苦心经营，现在他的底细都不太清楚，连杨义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能主动出击，只能是静观其变，再慢慢想办法。 可是，这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始终悬在头顶，随时都会掉下来，这让亮子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金副局一旦出问题，必然会牵扯到自己，“龙源城”项目即将动工，这个大型楼盘不能顺利建设，那可是灭顶之灾。 金副局这个位置，太多人想送钱给他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么多年金副局的经济问题不是小事情。哪个搞企业的会心甘情愿陪吃陪玩，还要大把送钱呢！可是你不这样做，你的项目就寸步难行，奈何？ 事已至此，亮子也只得打算把实情告诉给金副局，一天打电话给金副局，又约好在宏达花园的房子里。金副局似乎预感情况不妙，见面的时候，有气无力地说道：“杨老弟，情况怎么样？” 亮子就答道：“找人打探了，原带还在王照松手里，这王八蛋当时留了一手。”亮子隐瞒了二楞私自留了一份的情况，如果金副局知道了这事，可能会产生更多的联想。 金副局点点头，叹口气道：“当时匆忙之下都能留一手，看来这次是难办了。” 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俩人一时无语，这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金副局自然更加担忧，而且现在王照松躲在暗处，就更不好办了。 亮子心里也清楚，这王照松无论搞不搞金副局，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搞死自己，目前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用一种什么方式动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屡屡吃亏，这次是来者不善了。 “金局，也不用过多忧虑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边走边看。这王八蛋无非就是求财，看他怎么出招吧。” 金副局嗯嗯两声，走进房间，拿出那几盘录音录像带，气哼哼地手掰脚踩，似乎还不解恨，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是一顿猛砸。 亮子默不作声，怪谁呢，不是自作自受吗！只见金副局气喘吁吁，挥舞着烟灰缸，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嘴里不停嚷道：“完了！完了！” 砸完之后，金副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地上的一堆碎片，又说道：“杨老弟，谢幕了，以后帮不了你啦！” 亮子赶紧安慰道：“金局，怎么如此丧气，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可金副局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他太清楚不过了，如果仅仅是生活作风问题，大不了挨个纪律处分；问题不在这，自己这个位置，只要启动调查程序，就不仅仅只查生活作风问题了，重点就会放在经济问题上，这才是让金副局最为担心的。 “老弟，你不知道体制内的一些东西，太多人巴不得你被查得底朝天，各种各样的手段，不是你认为那么简单的。” “金局，尽管现在还没有理清头绪，可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亮子说的时候，其实底气不是很足。今非昔比，王照松有备而来，一时无计可施，确实不知道如何应对。 ...... 亮子离开宏达花园，脑子有点乱，怎么对付王照松？完全没有主意，说不定这王八蛋已经计划多时，随时准备发难。亮子又来到酒吧，这次是真的想喝些酒，以排遣心中的烦忧。 服务员拿来上次剩下的‘芝华士’，给亮子倒上一小杯，亮子一口就干了，呛得连连咳嗽；点烟一支烟，环顾四周，那些吊带超短裙的大长腿不见了，穿梭其间的几个女公关也只是略施粉黛，身着白色衬衣，蓝色中裙。看来义哥的劝阻起了作用，二楞把歪嘴周带来的人撤了。 那天杨义走后，二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歪嘴周停止合作，毕竟在这地盘，许多时候还要仰仗杨义和亮子的势力，加之这次私藏录像录音带的事情，都没有怪罪自己，还是要懂得分寸。从关系上来讲，一旦有难，真正能帮助自己的不可能是歪嘴周，一定是这俩兄弟。 歪嘴周正得意又开辟了新财路，一听二楞突然不合作了，对阿勇大发雷霆，问是什么原因，阿勇说不出所以然。只说亮子去了一趟酒吧，没几天就要他把人撤回去。 歪嘴周就打电话质问二楞，“怎么做事的，我调动这么多的资源支援你，客房生意刚有起色，怎么也不商量一下，说撤就撤啊！还讲不讲诚信了！” 二楞也知道，这次歪嘴周肯定会生气，那就由着他吧，权衡利弊，反正就是不合作了，“周总，我也是万不得已，启源大厦大股东是亮子，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今后有机会再说吧。” 二楞敷衍着，心里其实也是有小算盘的，借这个机会摆脱歪嘴周，自己单干既安全赚得也更多。阿勇挨了一顿骂，离开了歪嘴周，又回来和二楞搞到了一起，正好由他和阿花负责这个事情，只是行事要低调，而且联络的一般不是风尘女子，或者是上班白领，或者工厂小妹，后者家庭主妇，甚至是高校学生。总之，这些人一眼看去，打扮平常，走在大街上遇到，你绝对不会想到她们的第二职业是取悦男人。 这样模式的操作，可能生意不会太繁忙，但是每次的服务费用不低，能消费得起的客人非富即贵，客人质量高了，兼职女生也满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亮子在酒吧闷闷地喝了一阵酒，连小食都没有点。其实亮子进来不久，二楞就看到了，这一段时间刚刚改了经营模式，二楞每天晚上就待在酒店酒吧里，看到有合适的目标，就通知阿花，要阿勇把人送过来，装作是普通客人进到酒吧。 二楞本想着去打招呼，一看亮子心情好像不是怎么好，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担心一见面起冲突，就打算先观察一会儿。看到亮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不像是来找茬，就叫服务员端去几碟小吃，自己拿着酒杯走过去。 二楞坐下来，递过一支烟，说道：“亮子，怎么啦！还在生兄弟的气？我只是...” 亮子就看了一眼二楞，摇摇头，“不用多说了，来，喝一个！” 二楞喝了一小口，“亮子，我真没想害兄弟，只是想多赚些钱而已，你要相信我。”二楞之所以一定要表明心迹，是担心亮子一旦心存芥蒂，那就不好办了。男人就是这样，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但一旦觉得你是背后捅刀子的小人，那就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二楞，不用解释了，义哥同我讲了，翻篇了，现在的大问题是那王照松可能随时动手，而我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照松要动手？怎么会呢，跑到东莞去了，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啊！” “王照松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手里拿着原带，迟早是要发难的。现在‘龙源城’开工了，不能出半点问题，如果不能及时回款，资金链断裂，各种贷款就会压垮我。” 二楞喝了口酒，终于放心今晚亮子确实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到和歪嘴周闹掰了，会不会也来报复呢！“我也和歪嘴周闹翻了，这样看来，这狗日的也可能会报复呢！” “是啊！所以要万分小心，歪嘴周什么人，你也是清楚的。”亮子提醒道。 “这歪嘴周虽然和王照松没有和好，毕竟是做欢场的，听他说起过，王照松除了两家酒店外，还在郊区弄了一栋相当隐蔽的小楼，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美女如云，不对外开放，专门接待达官贵人。近段时间和京城的一位公子哥迎来送往的，走得相当的近。” “问题就在这，那王八蛋在暗处，这几年苦心经营，连义哥都不敢轻举妄动啊！”亮子不无担忧地说道。 二楞陪着亮子又喝了几杯，亮子也不再提阿花的事情，表面上算是和好了，也聊不出什么对策，亮子心思重重的离开了酒吧。 第115章 就这样结束了 担心归担心，还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以不变应万变。龙源城项目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启源学校也正在兴建之中。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自乱阵脚，尤其是龙源城房子销售回款必须及时，否则不能支付各种贷款，资金链断裂，很快就会压垮公司。 如履薄冰中，光阴流逝，时间来到2001年的夏天。老家的强叔打来电话，说青龙洞建设已经竣工，搞了个开业仪式，希望亮子能够回去一趟。 亮子实在是抽不开身，江荷更加不愿意去。黄总倒是很想参加，当然主要是想看看雪梅，刚好郝明有假期，夫妻俩带着黄总就回了老家的龙角村。 郝明呆了一个星期就回深圳了，亮子看到叶佩萱回来上班，一聊起才知道干妈没有回来，说是深圳天气太热，龙角村正好是避暑胜地，要多呆一段时间。 亮子就打电话给雪梅，问起干妈的情况，雪梅虽然结结巴巴，但是很高兴地告诉亮子，干妈和强爸好上了，看来这事不用遮遮掩掩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主动的，反正就是把那层纸捅破了，黄总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之前是打着代表亮子的旗号参加开业仪式的。 又过了一阵子，黄总打电话给亮子，说坐汽车回深圳，要亮子去都之都汽车站接他们。亮子也没有具体问和谁一起回来。这一天清晨去接的时候，才发现不仅强叔来了，父母也来了。 之前好多次，亮子说去接爸妈来深圳，父母就是不同意，说是家里田土不能荒废了，还养了鸡鸭家禽什么的，离不开，怎么现在就不亲自来了呢。 父母从家里带来不少东西，大包小包，胶袋、帆布袋、竹筐全用上，累得亮子一身汗，才搬到小车上，尾箱都快装不下了，尾盖都没有合上，一路回到家里。 到了家里，稍微歇了一会儿，黄总就精神抖擞喊上强叔，说出去看看。这强叔到了黄总的地盘，哪还有指挥官的样子，就憨憨地笑笑，跟大家打声招呼，一起出去了。 亮子悄悄给姐姐打电话，说爸妈来了，有没有跟她说什么。美娟就笑笑，她知道父母为啥不请自来，这几天是天天唠叨，说郝明媳妇都怀上了，亮子结婚还早些，到现在都不见江荷肚子有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亮子和江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谁也没有太在意，更不用说去医院检查身体了。觉得可能是工作太忙，反正还年轻，顺其自然吧。 快到中午，向阳夫妻带着志凯来了，这美娟是手拉着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那隆起的肚子似乎提醒亮子夫妻，得赶紧要一个孩子了。 亮子母亲看着美娟隆起的肚子，又看看江荷的，就皱起了眉头，这两孩子是怎么过日子的，不缺吃不愁穿的，怎么结婚这么久了，就是没反应呢。 对于公婆的到来，江荷挺平淡，眼看中午饭点到了，就招呼着大家去外面吃。亮子母亲怎么都不同意，说要自己做。下到一楼，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倒是一应俱全，可是一看就知道基本没有动过，冰箱里除了饮料水果，也是空空荡荡的，这哪像是过日子的。 美娟赶紧跟了下来，烧了热水烫洗炊具，煮了米饭。母亲蹲在地上整理从老家带来的蔬菜、肉蛋、腊肉之类。婆婆坚持要自己做，江荷也没有办法，亮子赶紧给曹大哥打电话，说炒几个家常菜送过来，一面劝母亲上楼歇着。 也就半个小时，服务员送来了八、九道菜，美娟也简单炒了一个老家带来的青菜，和一盘豆腐干。大家简简单单吃了个中饭，饭一吃完，江荷就出去了。 江荷一走，美娟拉着亮子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了，江荷肚子还没有动静。” 亮子不怎么愿意面对这一问题，说实在话，夫妻关系不怎么好，晚会才见上一面，床上互动不多，火气不足，没有怀孕也是正常的。 “姐，这个，哪能刻意呀！没事，年轻着呢，正好还可以潇洒几年。” “还潇洒几年，你没有看到爸妈来了，为的就是这事，一看你们冷锅冷灶的，天天在外面吃，外面的东西哪有营养。” “这不我和江荷都忙吗，着什么急，一不小心就来了，别瞎操心。” 亮子越是无所谓，美娟就更急了，“还是让江荷检查下吧，说不定是身体问题，一般这方面女人有问题可能性大些。” “姐，好了，慢慢来，给妈解释解释，就说工作太忙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住着。” 这种事情，美娟也是无可奈何，没好气地说道：“总之，抓紧！” 晚餐，黄总无论如何要邀请亮子全家吃饭，到了“蒸湘馆”，见到强叔，新理了头发，穿上新买的t恤，整个人至少年轻了八九岁。黄总也拾掇得容光焕发，顾盼生辉，这感情的力量还真是巨大，看来和年龄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亮子父母住了一个多月，天天在家做饭，想着法子做些好吃的，口味虽然比不上餐厅大厨，但是想着父母在家里，这一个月，亮子和江荷一下班就回来，确实，这才是家的感觉。 尽管亮子再三挽留，父母还是执意要回老家，俩老明显对江荷是不太满意的，饭也不会做，天天在外面下馆子，哪像一个家。临走的时候，叹口气道：“还说什么老板，过的这样的日子，还不如老家过得舒服。” 江荷也知道公婆对自己的不满意，在他们的眼里，出得厅堂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下得厨房，做的一手好菜，老公回来热饭热茶伺候着，而且要赶快生下一儿半女。 而这几样长辈所期待的，江荷一样也没能做到，失望之情可想而知。江荷这段时间心里其实也挺纠结，厂里生意不太好，灯饰工程太过琐碎，就把这业务砍了，想好好把产品做起来。可是在科技园区，灯饰配件物流接送都不方便，当初为了和亮子重修旧好，一时头脑发热就搬来了这里。 现在看来确实是考虑欠周，要做产品还得去灯饰产业集中的地方，才可以及时感受产品更新迭代，行业技术方向的变化。江荷出去考察了好几次，就打算把工厂搬到灯饰之都——中山古镇。 当江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亮子，亮子也知道，江荷不是和他商量，不过是把决定通知他而已，多说无益，算是默认了。当然，从企业的角度，亮子也认为江荷的选择是对的，古镇灯饰产业链完善，更利于企业的发展。 但是，让亮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荷不仅要搬厂，连人也是一去不复返了。离开的时候留下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无牵无挂的离去。 对江荷来讲，与亮子的婚姻真就像是一场梦，江荷也尝试改变，可是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怎么能回到“温柔似水”的境界？就算再耗下去，依然改变不了俩人“各怀心事”，只会渐行渐远，还不如就此结束，彼此解脱。 尽管与江荷关系不和，亮子也只是烦恼而已，但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的事情。可能女人在这方面想得更加长远，不愿意再凑合过下去。事已至此，亮子不得不接受，签了字，执意给了江荷200万，一段婚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亮子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个人问题，“龙源城”这一大型楼盘目前进展顺利，但在平静地表面下，暗流涌动。亮子从官二代陈总那了解到，那王照松攀上的公子哥，其父是副国级人物，连义哥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暑假，处理了部分资产，把阿英母子都送到香港去了。 但是亮子开弓没有回头箭，做的是实业，只能往前走，退下来就是万丈深渊。王照松留给亮子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可能发难。 亮子的难处，除了杨义知道，江荷是一无所知。每做成一件事情，其实都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盛名之下，谁又能体会到亮子内心的挣扎与苦楚呢！ 第116章 一夜破产启源倒下 正如亮子所担忧的，王照松站稳脚跟之后，一直就想着要怎么整倒亮子，只是这次他不再轻易出手，而是多方面做足准备，以保万无一失。在傍上京城公子哥后，王照松觉得时机成熟，觉得一洗当年落魄出逃，奇耻大辱的时候到了。 王照松手上有当年的录音录像资料，还觉得力度不够，早在半年前，就安排人盯梢金副局、亮子，甚至二楞的酒店，都有拍照记录，整理成文。 宏达花园亮子和金副局的来往，都被盯梢的人发现。金副局下楼丢垃圾的影像带碎片，提醒王照松要点动手，置之死地，绝不给对手准备还击的机会。 王照松准备了详实的图文举报材料，尤其是对亮子的启源地产罗列了各种与金副局勾结的线索描述，不仅会完全打碎了金副局的升官梦，对亮子的事业也将是致命一击。 而对朱副局，则只提供了之前的影像资料，显然王照松意不在此，只是捎带而已，单位对其处罚轻重无关紧要，最终的目的是彻底搞垮亮子。 风雨欲来，亮子已经明显感觉到，金副局都不愿意与他见面了，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出于好意，亮子也把情况告诉给了朱副局，要他有一个思想准备。 国庆节的时候，亮子想和金副局见上一面，可是电话已经打不通；随后又有消息传来，朱副局已经自首，赶在王照松出手之前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 后来才知道，金副局在得知王照松手里有他的把柄，就已经准备护照筹划外逃了，趁着国庆假期已经离境，第一站去了马来西亚，之后辗转各地便销声匿迹。 王照松是国庆后把材料寄到了纪律检查部门，连同上面一起打招呼施压，指名要严查启源地产公司。 亮子曾反复推演这事对自己的影响，想到无非是送了些钱，这在公司发展中，太多企业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也是现实中的无奈之举。 如果仅仅是这样，后果还不至于太过严重，应该会有腾挪的空间。何况金副局都下落不明了，自己与他之间的经济关系，都是现金往来，并没有留下账务痕迹，无从查起。 可是，这次亮子是小看王照松了，他不仅在材料上指出了与金副局之间的经济问题，更是直指前进村地皮交易中存在的违规线索，而且还有上层的配合，就是要落井下石，把启源公司当做违法的典型企业来查。 亮子之前与王照松争斗，一直没下死手，留有余地。可是这次王照松是要把亮子往死里整。恰恰在这点上，亮子犯了大错。当年没能痛打落水狗，以至于爬上岸后，变本加厉咬人。 国庆节后没几天，一帮人来到公司，声称亮子涉嫌严重犯罪，查封了公司，还把亮子带走了。这和亮子预料的配合调查完全不同，直接就抓人了。 事发突然，公司为之震惊。孙成哲赶紧去“杨府”找杨义，杨义已经从内部得到消息，这次王照松的举报并没有涉及自己，可能是顾忌杨义的能耐，不想鱼死网破；也可能是不想涉及面太广，不如集中火力，精准打夸亮子，杨义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见机行事。 杨义权衡再三，还是要力所能及的救亮子，至少要免于牢狱之灾。虽然目前不能来硬的，但是在地方系统内部，杨义的人脉还是相当的广泛，获取一些信息，可能的照顾，还是可以办到的。 亮子被带走，对公司来讲无异于一场地震，消息传出来，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就是“龙源城‘项目，计划中的贷款下不来，有的机构提前催贷。更要命的是，担心楼盘烂尾，先前落定的纷纷前来退款，前来买房的更是寥若晨星，售楼部除了工作人员，成天就不见客人的身影。 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资金链面临断裂，“龙源城”这一大型楼盘每开工一天，资金不是小数目，如果后续资金跟不上，胡总也不得不下令停工。 一时公司人心惶惶，也不知道老板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叶佩萱、孙成哲、杨光一帮元老勉力支撑，黄总心急如焚但帮不上什么忙，袁倩倩也在尽力找关系，探消息。 外围主要还是杨义在活动，当务之急是尽快能把人保出来，可是王照松通过上面施加压力，几经努力毫无结果。金副局外逃，上层震怒，就把启源公司当做典型来查，非得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虽然怀疑亮子行贿，好在没有直接证据，就把重点放在地产项目审批，地块获取上。这一查自然就存在问题，当年弄虚作假的事情就暴露出来。 杨义多方打听，了解到目前查处亮子的主要问题是地皮，多少有些放心，最为担心的是钱送的太多，调查组证据在手，那就很不好办了。 获取地皮过程的弄虚作假，只是为了减少地价款，这在当时政策变换背景下是普遍的现象。相关管理部门心知肚明，也不愿意深挖下去，一挖将是一大片，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 这问题也就可大可小，上纲上线的话可以说是欺骗，小的话是当时为了解决实际问题，又不影响地方投资的积极性，就把事情办了。现在既然查出来，得有个交代，罚款了事。 杨义就想着能通过罚款了解此事，可是王照松死咬着不放，调查组压力重重，就只能拖延时间。其实他们经过一番调查，发现亮子相比有些老板，算是挺不错的啦！一心一意做实业，支援家乡建设，兴办教育，慰问老人，实实在在做了不少好事。 可是上面不断施加压力，要把问题拔高了弄。他们也慢慢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公报私仇，而且主谋的历史并不光彩。于是采取拖字诀，上面问起就说还在调查，实际上基本停止了，就只存在地皮弄虚作假问题，到时看如何处罚。 但是这一拖，亮子又不能出来主持工作，启源公司顶不住了，先是学校和“龙源城”不得不停工，后续款跟不上，胡总面对工程催款、建材商货款等搞得焦头烂额。 再后来，工资都发不了，整个公司已是风雨飘摇。杨义这个时候不能通过上面来办事，只能是依赖关系沟通，这已经是很好了，至少知道事件的进展和调查组的态度。 经过杨义多方斡旋，考虑到公司上百号号人群龙无首，算上施工队人数就更多了，欠款风波愈演愈烈，搞不好会出大问题，加之亮子还头顶着青年企业家的帽子。调查组顶着压力，让杨义交了一笔钱，就把亮子保释出来，一边尽力去解决企业问题，一边等待处理结果。 面对资金链断裂的困境，亮子除了变卖资产，也已经无能为力。“龙源城”沉淀了太多资金进去，因为贷款下不来，提前抽贷，房子滞销，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资金窟窿。 亮子把启源大厦属于自己的部分贱价处理了，又和杨义一起把启源广场也转让出去，暂时缓解了资金紧张局面，可是“龙源城”房子卖不出去，这样下去还是不行，更何况还面临这巨额的罚款。 杨义使出浑身解数，关系是一方面，同样还得钱开路，而且必须出手大方，总算是可以免除牢狱之灾，以行政处罚来了结此事。 但是这可不是小数目，补交地价款，没收违法所得，再加几倍罚款，可说是天文数字。人家也是顶着天大的压力，总得有个交代。要不是亮子在企业界口碑甚好，又是本土企业家，这次是出不来了。 无奈之下，通过黄总的介绍，亮子把“龙源城”、科技园区、学校打包，全部卖给给了新科地产公司，特殊情况下折价转让，损失惨重，筹集到的钱基本还清了各种各样的贷款和建筑工程款项。 再支付了所谓违法所得和巨额罚款，亮子获得了自由之身，但也是一贫如洗了。就只剩前进村的那栋住宅，还因为是自建房，没有房产证转不出去。尚欠胡总的一些施工款，名义上也转给了他，尽管胡总一再推却，亮子还是搬离了。 王照松这次算是阴谋得逞，年少得志的亮子遭遇人生的滑铁卢。处理完这些事情，时间来到了2001年底，亮子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深圳，一时大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117章 再次出山路在何方 预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亮子对于王照松的发难早有预料，只是有点轻敌了；事业毁于一旦，多年财富灰飞烟灭，昨日辉煌还在眼前，转瞬间就落魄于斯。 这一年多来，亮子是身心俱疲，事情彻底结束之后，茫然四顾，深圳竟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黄总再三要亮子去新世纪花园住下，再从长计议；姐夫向阳也希望亮子去他那里，一起把水厂发展壮大。 亮子心情寂寥，意兴阑珊，婉拒了好意。只身一人开着车回了趟老家，父母和雪梅还不知道发生在亮子身上的变故，连离婚也瞒着父母。只有强叔通过干妈知道，强叔就建议青龙洞的收入留一部分给亮子，亮子自然没有同意，且不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应承的事情哪能朝令夕改，就那收入也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作用。 好在父母身体还算硬朗，之前也留了些钱给老人家，亮子算是没太多牵挂。好几天就住在雪梅的农家小舍里，看着她忙绿，端茶送水帮着接待客人。 兜兜转转，于今又是单身一人，除了那辆宝马，似乎还唤起曾经的辉煌，亮子又回到了原点，望着眼前心爱过的女人，有那么一刻，亮子都想永远留下来，留在龙角村，留在雪梅身边。 此刻，远在东莞的王照松，在那栋莺歌燕舞的小楼里，手里夹着雪茄，阴险地笑着。搞垮了亮子，这几天大摆筵席，甚至歪嘴周也在邀请之列，歪嘴周哪敢不去，还要奉上大红包。 这王照松得意忘形之余，对歪嘴周声称要杀回福永，那二楞经营的金旺酒店将是他的囊中之物，酒店以后就交给他管理。歪嘴周半信半疑，但现在王照松势力如日中天，也只得唯唯诺诺，断指之恨只能先放心里了。 亮子在老家呆了十多天，决定重返广东，财富可以失去，但是精神不能倒下，哪怕又从打工做起，也要再次站起来。临行前，就去了龙角山头的将军碑，坐在将军亭半天，直到夕阳西下，雪梅上来喊他吃饭，才缓缓走下山，一起回到农家乐。 雪梅现在最多能连贯说出三个字，但只能是间断的，不能连续。大部分还只是结结巴巴说出单字，而且似乎停止恢复，就是这样子了，这让亮子心里难受。 晚餐就在农家乐吃，气氛有些沉闷，因为亮子说隔天就要出发回广东，不知情的父母还念叨着抱孙子的事情；或许是江荷不在的缘故，雪梅也就不断给亮子夹菜，说怎么越来越瘦了，这让亮子既温暖又心酸。 强叔很少说话，和亮子父亲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他从黄总那里知道亮子的情况，这一段时间不断鼓励亮子，人生哪能没有起落，跌倒了咬牙爬起来就是。 人在低谷时期，其实特别需要精神的鼓励，这种内在的力量，有时胜过千军万马。沮丧的情绪于事无补，既然已经失去了，那就想办法找回来，一个农村娃有什么害怕的，再次出发，重整山河。 第二天一早，天才麻麻亮，亮子在雪梅的房门口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等我回来。没有惊动亲人，悄悄踏上重返广东之路，亮子眼含泪水，心潮起伏，对自己呐喊道：决不放弃！ 到了广州，眼看天要黑下来，亮子下了京珠高速，潜意识里，亮子不想回深圳了，那王八蛋在东莞，就更不想去，广州虽然不熟悉，来过好几次，东南西北还分得清楚。 亮子留意到自己走在中山大道上，旁边是一个城中村——棠下，天色已经黑下来，开进村里的一条小街，两旁有不少小宾馆，就决定住下来。 如同刚刚出来打工一样，亮子问了好几家，最后选了最为便宜的一家旅馆，每晚也要80元，很小的一个单间，摆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基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 亮子就在棠下村住了下来，去移动营业部换了手机号码，只告诉了父母和强叔。亮子需要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接下来怎么办。 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得马上找一个工作，边做事边考虑下一步的方案。亮子白天就到附近转悠，一来熟悉环境，二来看能不能找一份事情先做着。 亮子也算是做过大老板的，可是没有文凭，公司去不了，又只能考虑进工厂。时间轮回，同亮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几年辉煌之后又需要再找工作。要说工作经验，当年也就只学会开啤机，现在恐怕早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是新型机器了，就是摆在面前，也得重新学习。 去房地产公司应聘更不可能，且不说地产业这圈子也就这么大，启源地产的事情圈内人只要稍加留意就会知道。而且亮子作为老板，不是专业人才，你要去做销售、监理，或者管理，亮子感觉到现在专业的年轻人更厉害。 亮子突然发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不会，许多创业做过老板的人或许都曾有个这样的体会，公司出状况之后，不仅是不想给别人打工的问题，而且还会感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时候，心态的困扰也是一个大问题，许多人都过不了这一关，就此沉沦变得默默无闻。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经一番寒彻骨，一般人很难体会个中艰辛。 好在亮子年龄不算大，还不到三十岁，就算是有这方面的思想斗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想开了。人遇到挫折，最怕的就是想不开，怨天尤人，精神萎靡，那就真完蛋了。 亮子努力让自己忘却过去，重新来过，既然是外出闯荡，哪能一帆风顺，潮起潮落是正常的。就像强叔说的，跌倒了爬起来就是，拍拍身上的尘土，抹干苦涩的泪水再上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豪情。 这一天上午，亮子穿过一个铁路桥涵洞，来到一个工业区，十几栋厂房，里面的企业什么行业的都有，印刷、包装工厂最多，不少厂子门口贴有招聘启事。 亮子四处转了一圈，看到一家叫兴诚灌装厂的工厂也在招人，招的是机械维修师和普通工人，对技能没有要求，生熟手都可以。这家工厂四周绿树成荫，里面机器设备轰隆隆响着，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业务。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厂房，前面有一大片草坪，沿着矮墙围成一块独立的区域，相比其它厂房的杂乱，里面环境洁净。亮子敲了下大门保安亭的窗户，一位保安大哥走了出来。 亮子连忙说道：“兄弟，我是来应聘的，这里还招人吗？” 保安上下打量着亮子，“你应聘什么职位？” 对于亮子而言，什么职位并不重要，只是暂时落脚而已。于是随口说道：“应聘机械维修师。” 亮子心想，万一机修师不行，普工也可以。 保安大哥打开大门，带着亮子去了厂房旁边的一栋小平层，来到厂行政室，负责招聘的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小女孩，拿出一张表格让亮子填写，亮子只填写了在东莞那家玩具厂做开机师傅的经历，其它几年写的是自由职业，做小生意的。 小姑娘也没有多问，说了一下薪资情况，基本工资每月800元，算上一些加班工资和补贴，能拿到1200左右。亮子不在乎工资多少，就是暂时落脚而已。 接着小姑娘就领着亮子去了一间副总经理室，签字后，又带着亮子去了车间，车间主任姓韩，戴着一副塑料框眼镜，年龄应该也就四十来岁，但头发却全白了。看了下亮子填的员工登记表格，说道：“来做机修吧，有师傅带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亮子答道：“今天周四了，下周一吧。”亮子想着要准备些物品，工厂不包住，总不能一直住在宾馆里，打算在村里租一个房子，就把时间往后推一推。 “行，那就下周一。”韩主任说着，向一个年轻人招招手，那个人走了过来，问道：“主任，什么事情？” 韩主任就说道：“张驰，这是新来的杨亮，做机修，你带带他。” 张弛打量了下亮子，嘴角上翘，没有出声就走开了。亮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了当年玩具厂的马麻子，这张弛不会和马麻子一个德行吧！时隔多年，还是让亮子记忆犹新。 第118章 直接就动手 多年风雨的洗礼，亮子当然不再是当年青涩少年的模样，那个时候都不怕，何况现在。亮子微笑着本想打个招呼，可这张弛转身就走了。 亮子也不在意，就跟着小姑娘回行政办公室，路上聊起才知道，小姑娘叫孟芳，陕西西安人，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在工厂做行政文员，也才来这个工厂半年时间。在行政室办理了入职手续，孟芳拿了一本小册子给亮子，说是企业介绍，规章制度，嘱咐抽空看看。 从工厂出来，亮子回到棠下村，已经是中午，就在街边小店里吃了碗汤米粉，进村里找找房子。沿着一条昏暗的小路往里走，两旁是一栋挨着一栋的握手楼，密布着电线电话线网线之类，蜘蛛网似的。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了，年前退房的人不少，空房子还是比较多的，亮子选了一套三楼的一室一厅，每月房租220元，说是一房一厅，其实就是一间房隔开来，一间刚好能放下一张床，另有一个吃饭的地方。 亮子之所以选择这里，主要是这里离大街比较近，出去几步路就到了，而且房东有一个大院子，答应亮子可以免费停车。再往里一些，这样面积的房子租金就只要200元了。 房子简陋，但基本的家具还有，亮子只需要买一些厨房用具和日常生活用品就可以。确定下来，亮子打扫了卫生，去宾馆退了房，来到附近的农贸超市买了一些必需品，回到出租屋，一番整理，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夜幕降临，亮子下楼在街边的大排档点了一个盒饭就吃起来，陆陆续续有人从村口回来，村里的小巷子人头攒动热闹起来。饭后，亮子在村里逛了逛，发现这个村子规模挺大，可能是租金较为便宜交通方便的缘故，许多上班的年轻人就选择在这里租房。 人一多就显得鱼龙混杂，不仅是上班的，其它无业的摆地摊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村里大街小巷充斥着棋牌室、发屋、洗脚、按摩、网吧，走进去就像是进了迷宫，一时半会还走不出来。 这不由让亮子又回想起深圳的巴登街，巴登街没有棠下面积大，那时的自己是忐忑的，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都觉得新奇；那时又是兴奋的，每做成一单订阅业务，内心无比激动。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自己却败走麦城，几乎一无所有，来到这陌生之地。眼下虽然毫无头绪，心若在梦就在，东山再起，是心中的信念！ 还有一天就要去厂里上班，亮子在广州没有熟人，想起“济世堂”的陈老，这两年没怎么联系，不如去看看那老顽童，了解下雪梅的情况还有没有治好的希望。 亮子没有开车，现在开这辆宝马出去，还真就是打肿脸蛋充胖子。走到中山大道，去站台坐公交车，亮子才想起有好几年没有挤公交车了。 在六榕路下车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茶叶和两瓶玉冰烧酒，拎着来到陈老的“济世堂”，门是开着的，一面墙上全是中药小格子，里面光线昏暗连灯都没有打开，亮子走进去，喊道：“陈老，在吗？” 里间窸窸窣窣传来响动，亮子正要往里走，“喊什么喊，人还能没有三急！”，人影未见声先至，接着只见布帘掀起，陈老从里面走出来，搓着手，坐到一张黑漆漆的桌子旁，也不看亮子，埋怨道：“来看病也不挑时候！” 亮子哑然失笑，难怪门可罗雀生意清淡，灯都不开，不知道的人哪敢相信这是百年老字号！人来了，别说热情接待，先怨上几句，哪里还愿意来这里看病。 只要稍善经营，就能财源滚滚的，于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经济时代了，这陈老似乎不怎么看重效益，抱着宝贝睡大觉，与世无争悠哉悠哉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 亮子把茶叶和酒放到桌上，“陈老，我是杨亮，来看你的。” 直到这时，陈老才抬头看看亮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是小杨啊！怎么，又来拿药？” “陈老，我现在来广州了，今天有空，就是来看看你，你老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每天二两小酒，一觉睡到大天亮。”陈老说着，拿起水烟壶，点烟捻纸，咕隆咕隆抽起来。又说道：“你那妹妹停药好久了，前几天突然打电话过来，给她寄了一些药丸过去了。” “哦，我那妹妹打电话来寄药了。”亮子在老家的时候，雪梅说年龄大了怕是恢复不了啦，就把药停了，怎么又想起要吃药了呢！ “是啊！是她爸打的电话，我和你妹妹讲了几句，其实恢复得还行。你不知道，她这个病拖得太久不能急，要慢慢调理。” “陈老，她的病到底能不能痊愈啊？” “看你问的，傻子才问这样的问题。”陈老盯了一眼亮子，亮子马上就赔笑脸道： “陈老，我这不是希望我妹早点好起来，心急嘛！” “心急就能好吗，一二十年的淤堵，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真是一点也不懂科学！” 亮子哪敢抬杠，陈老说不懂那就是不懂，难得老人家用了科学这个词，已经很进步了。 “陈老说得对，我劝劝我妹妹，坚持吃下去，柳暗花明，一定会好的。” “这就对了嘛，做事要坚持，治病也是一样的道理！”陈老说着放下手中的水烟壶，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紫砂小壶，对着嘴喝了几口，又道：“你走吧，我还要研究配方呢。” 陈老下了逐客令，亮子进店后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只得悻悻离开。出到街上，在小店买了一瓶水，心中嘀咕：这陈老人其实挺好，就是脾气太怪！他守着的那些中医秘方，要是能利用起来就好了。 ...... 周一，亮子走路去兴诚灌装厂报到上班，这厂有三条生产线，主要是代客加工，灌装饮料、牙膏、化妆品之类，液态流体的都有。室内对卫生要求很高，都要换上衣服鞋帽，戴上口罩，喷洒酒精消毒后才能进入。 按照韩主任的安排，亮子就跟着张弛学习机械维修。这张弛技校毕业后就进了兴诚厂，不怎么喜欢说话，可是亮子总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阴郁，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这多少让亮子有些担心，别又遇到马麻子这样的人，倒不是害怕，而是没有心思与之周旋。如果真是这样的人，今非昔比，亮子怕是没有耐心，可能就会直接怼上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工厂的小江湖一直就没有变过，新人进去总有一段难熬的时光。一个人在一家企业待了一段时间，又有些所谓的技术，就总是觉得自己牛逼了。 这张弛就是这样的，刚开始几天亮子还不怎么觉得，后来知道对机械维修一窍不通的时候，就露出了难看的嘴脸，呼来唤去，拿这递那。亮子对工具不熟悉，稍慢一点，就黑着脸骂人。 亮子哪里受得了，一次，把工具一甩，上去就揪住张弛的衣领，“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张弛还想挣扎，哪里动弹得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亮子脾气挺冲，手劲这么大，顿时就懵了。使劲甩开亮子的手，抄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挥舞着打过来。 亮子鼻子一哼，就在铁棍落下来的瞬间，侧身一跳，飞脚踢到张弛的手腕上，铁棍啪的落地，亮子再飞身一脚，直接把张弛踢翻在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 有人去喊韩主任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张弛，说道：“杨亮，把他扶起来。” …… 经过韩主任调解，双方认错，就没有把这事报到厂部，这事就过去了。后来亮子才知道，这张弛是个自卑而敏感的人，本性倒不是特别的坏，只是习惯了这样对待新人，就像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别人对他一样。 第119章 待在工厂的日子里 灌装厂车间里大部分是女工，只有不多的几个岗位需要体力才安排男的。生产线也只能算是半自动，许多环节需要工人看着，尤其是添料和产品打包，只能人工动手。 机器一开动，工人们都不能闲着，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而作为机修工程师，相对比较清闲，只要设备没事，就可以到处走走，到门口的树荫下抽烟。 亮子的突然出手，让大家看到了他的功夫，自然让那些想欺生的人不再敢出头。张弛也没有想到，高高瘦瘦的亮子竟然是练家子，丢了面子，也没有办法。遇到设备出故障，就自己去修，也不喊亮子，更不要亮子递工具了。 亮子只能跟在后面，看着张弛怎么维修，这张弛是一言不发，也不教他，看来心里有气，又发作不了，也真够憋屈的。 正常情况下，机修师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遇到加班就留下一个人。韩主任是学机械专业的，科班出身，是维修的大师傅，之前除了张弛，还有一个机修师，刚刚辞职走了，才又招了一个。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亮子大致知道了维修的套路，这些半自生产线的维修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易损部件及连接的地方，容易出问题，只要熟悉了，出现故障还是容易解决的。 另一部分，是电路控制板，电子电路这部分亮子就完全不懂了，需要张弛教教他，可是这张弛心中有气，就是不说话，机器出了问题自己动手，把亮子晾到了一边。 这样下去可不行，亮子就去找韩主任，说了情况，韩主任说道：“杨亮，不急，你去弄一本书看看，基本了解一些电子元器件的性能，学会使用万用表就行，很简单的，常见的故障也就那么几种，遇到几次就会了。” 韩主任这么一说，亮子心里就踏实了，就去书店买了一本入门级电子维修书籍，一有空闲就看看。遇到电路故障张弛在修机，跟在后面看他怎么查找原因如何维修，暗暗记在心里，实在不清楚的就去问韩主任，一来二去就慢慢上路了。 亮子又想起了在玩具厂的那段学徒日子，那马麻子也不怎么教他，完全是自己有心去琢磨，后来也就会了。工厂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好不容易学了一门技术，谁会认真教你呢！许许多多工厂的情况就是这样子，这种人说心胸狭隘是轻的，其实就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广阔。 慢慢适应了工作，对于张弛的爱理不理，亮子也不去计较了。这里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心不在此，亮子只是想离开熟悉的环境，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静下心来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韩主任是一个和蔼的人，有空会叫上亮子熟悉生产线的各个环节的设备，告诉亮子哪里容易出故障，怎么解决，这样亮子进步就更快了，基本上能胜任这一份工作。 设备运行正常的时候，机修师就会四处闲逛，实在无聊去外面透透气，坐在榕树下抽上一支烟。车间里女工多，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张弛也会去和女工聊聊骚，开开玩笑，这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生产线尾端打包是最繁忙的，只要机器一开，就必须把产品及时打好包装，不然就会挤成一堆。车间不能进来叉车，打好包之后，要人工用拖车拉倒旁边的周转仓，再打包成规范的大箱子，用叉车运到仓库里。 亮子不愿意无所事事闲着，有空就去帮忙打包，打包的女工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农村妇女，做起事来动作麻利非常卖力，什么叫做吃苦耐劳，在她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她们眼里，机修师是有技术的人，不同于他们纯粹是体力活。看到亮子主动来帮忙，动作笨拙，似乎还有点不欢迎，担心包装不合格，品检过不了关。 这就让亮子感到诧异了，这打包无非是熟能生巧，多弄几次就熟练了，怎么就不乐意了呢！有时实在忙不过来，韩主任在哪里喊过来帮忙，大多不怎么愿意，韩主任一走，就溜了。 后来，竟然有人在背后说亮子是想表现，往上爬。这就让亮子郁闷了，在这工厂往上爬，能爬到那里去，爬到厂长的位置吗？想来是有点搞笑了。 亮子就不再去帮忙了，免得人家说闲话，工厂这个小江湖就是这样，除了同乡或者是一起进厂的，其他人不怎么好交流。都是各扫门前雪，干好自己岗位上的事情，其它的与己无关。 这里的天地太小了，箍制了人的思维想象，外面的世界其实很大，可是好像与他们无关，进到这厂里的人，他们都认为是同类，有能耐的还能来这里？ 好在亮子不是一副老板模样，消瘦的脸庞，长长的头发，在车间里遇到他，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工人，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曾经是一位大老板。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时亮子百无聊赖，下班后就一个人把生产线认真检修一遍，结果每天生产量能提高不少。车间的生产线有些年头了，时不时会出小故障，影响生产效率，而之前机修师的习惯是有问题就解决，能开机运行，没问题就不去理它。 维修的过程中，大家只能停下来，线长安排做些别的杂活，可是工厂是计件工资，机器一停，会影响收入。机修师不紧不慢的检查，他们急得心里直冒火，还不能催促师傅，否则一不高兴，故意拖时间，你也只能干瞪眼。 亮子这么一弄，也不管张弛怎么看他，反正车间的工友们对他是心怀感激，有的大姐就偷偷塞给亮子一二个苹果，以示谢意；年纪小一点的姑娘，不好意思当面表示，有时就拿一两包小吃放到亮子的工台上。 出门在外，其实就是想多赚些钱，这是硬道理。你能帮到他们多赚钱，自然就对你多一份笑脸；要是影响到他们的收入，哪怕是只是几块钱，也会在心里把你八辈子祖宗骂个遍。 这一天下大雨，实在是不便步行，亮子就开着车来到工厂上班，把车停在离工厂有些距离的地方，也真是巧，刚下车就遇到韩主任撑着雨伞走过来，后面还有几个车间女工。 韩主任就停下来，看看亮子，再看看宝马车，疑惑地问道：“杨亮，你这个大款，来厂里体验生活的吧。” 亮子尴尬地笑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个女工走上前来，用手摸摸车身，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亮子，“杨师傅，看不出来，还是钻石级别的！有女朋友没有，姐给你介绍一个。” 这时张弛走了过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韩主任也在，就问道：“主任，出什么事了？” 韩主任就指指车子，“人家杨亮是开着豪车下车间，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今后客气一点。” 张弛看看宝马，正要走，亮子说道：“张弛，主任开玩笑的，朋友的车，今天下大雨就开过来了。” “谁的车，跟我有关系吗？好笑！”张弛说着转身往工厂走去，几个女工还在窃窃私语，韩主任就喊道：“上班了，走吧！是不是要杨亮带你们兜一圈。” 几个女工就一哄而散，朝着工厂跑去。亮子正要走，韩主任拉了拉亮子的衣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自言自语道：“很像，应该是的。” 亮子莫名其妙，这韩主任是怎么啦！“主任，你说什么，走吧！” “没什么，走，上班去。” 过后，韩主任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让亮子感到对他更客气了，一旦张弛耍小脾气，就狠狠地批他，弄得张弛背后直骂老韩是势利眼。他哪里知道，不是韩主任势利眼，是他知道亮子身份了。 亮子也没去多想，继续正常上班。转眼春节来临，亮子领了一个月的工资，那时还是现金，财务室用一个信封装着，里面有工资条，基本工资加班费什么的，总共是1100多块。 信封拿在手里，亮子感到沉甸甸的，怎么就混成了这般模样？...... 第120章 宫廷御方 话说亮子离开深圳之后，杨义也去了香港，王照松风头正劲，不知道下一步会出什么损招，就把之前的格兰酒店处理了，先避一避，正好和那边的朋友聚一聚。 叶佩萱和孙成哲则去了新科地产公司，小车也留给了他们，这也是当时亮子的安排，让他们有一个去处。大公司的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叶佩萱在行政部做经理，还算不上公司的高管，比起在启源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自然是逊色不少。 孙成哲就更不用说了，进了金科公司销售部，挂了一个副经理的虚名。孙成哲也是抱着先待着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想和亮子联系，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亮子换了电话，除了老家的亲人，没有谁知道。 洪叔和朱飞依然留在科技园区上班，本来金科公司安排杨光去学校工地上做事，杨光没有同意，去了胡总的建筑公司，还是在“龙源城”楼盘管理施工现场。 二楞也遇到了麻烦，王照松在歪嘴周面前说过，今后让歪嘴周管理这家酒店，那还真不是吹牛。启源大厦亮子的股份，就是他暗中联手别人一起买了下来，正好可以扩展自己的生意。 亮子一走，王照松就向二楞发难，要收回酒店，还要二楞把剩下的股份转让给他。二楞当然不同意，杨义已经把罗湖的酒店卖掉了，新的房东已经通知他搬离，这样一来又是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哪里经得住那瓜哥三天两天带人来吵闹，经营下去也赚不到钱，被迫贱卖了，拿了800多万走人。王照松看中歪嘴周手上的资源，想拉拢他合作，这酒店就由歪嘴周负责管理着。 启源大厦那栋副楼也要处理，黄总知道亮子应急需要资金，刚好手头上有笔钱，如果说借给亮子，亮子不一定会同意，就瞒着亮子，借他人的名义买了下来。 亮子离开深圳去了广州一家工厂，阴差阳错竟然被车间韩主任识破了身份，不过韩主任一时没有当面点破。说来世界这么大，有时还真小，这韩主任和孙成哲不仅是重庆老乡，还是表亲，平时也有联系。 孙成哲很尊敬这位表哥，是他村里的第一位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在市里机械局工作，可这韩主任不安于现状，也是想出去闯世界的人，就放弃了铁饭碗，来到了广东。 孙成哲偶尔会和跟韩主任聊起亮子，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启源公司遭难，老板杨亮破产的事情韩主任听孙成哲聊起过。那天文员拿着登记表过来的时候，看到杨亮这名字，就联想到了启源公司，当然不好直接问，更何况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直到那天下雨遇到亮子开着豪车来工厂，又想起倒闭的启源公司，这杨亮会不会真的就是启源公司的老板。慎重起见，就打电话询问了孙成哲，描述了亮子的长相，才确定自己车间里的杨亮真的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大老板。 孙成哲得知亮子就在兴诚灌装厂，兴奋异常！亮子离开深圳之后，不知道去向，竟然去了广州，而且还是在表哥的手下做一名技术工。孙成哲知道，以老板的能耐，一定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不过是想单独静一静，就嘱咐表哥暂时不要点破，平时要多多关照。 直到春节放假，韩主任也没有道破亮子的身份，甚至都不怎么安排亮子的工作，韩主任知道，这小厂留不住杨亮的，离开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亮子工作上不仅自觉，而且表现非常的出色，尤其是主动找事做，这在工厂里是非常少见的，让韩主任也是刮目相看，但凡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无论成败，确实还是与众不同。 孙成哲从韩主任那里问到了亮子的电话，几次想打电话给亮子，还是放弃了，老板遭此大难，避开众人的目光，去到广州就是想静一静，就不去打扰他了。从表哥那里，随时都可以了解到近况，合适的时候再说。 春节假期，亮子不打算回老家，眼看就快除夕，就又去老街看望“济世堂”的陈老，亮子到的时候，喊了半天门，才听见动静。陈老打开门，就埋怨起来，“小子，你不回家过年吗，到处瞎跑什么！” 亮子提着一袋礼品，陈老视而不见，转身就往屋里走。亮子关上大门，跟着进去，这老头真是的，好心好意来看他，一个笑脸都不给。不过亮子感到，说归说，比起之前态度是好多了。 进到屋里，亮子问道：“陈老，你孙子呢，过年不来陪你？” 陈老自己躺到竹椅子上，也不招呼亮子落座，说道：“他们和我不住一起，说是出去旅游了，你又来干嘛？” “来看看你，聊聊天，要不你收个徒弟，怎么样？”亮子乐呵呵地答道。 “我亲儿子都不愿意学，你来做徒弟，现在这个社会看不上中医哟，你就算了吧。”陈老摇摇头说道，又指着壁柜里的一些书籍，“那些医学书，里面的字你认得多少，你怎么学？” 亮子也是随口聊天，当然不会当真，陈老这么一说，就从壁柜里拿出几本线装书，翻开一看，基本是繁体字，不少真的要靠猜才能读得下去。 “还真是天书，看着就头晕，那就算了！“亮子翻了翻，把医书放回壁柜，就看到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两字：御方。就问道：“陈老，你这中医古方，是之前皇家宫苑用的。” 陈老瞟了一眼亮子手中的笔记本，咕隆咕隆吸了口烟，“小子，你听说过蓬莱求仙丹的故事吧！那时皇帝想长生不老，不仅求仙丹，还要各地的医术世家上贡养生秘方，‘济世堂’有一扶正养生的方子效果不错被选中了，还赐了一块御匾。” “‘济世堂’这么厉害，拿着笔记本记录的就是这养生秘方？”亮子扬扬手中的笔记本问道。 “说来话长，这秘方一旦被选中，就必须从民间医书中去除，决不能私自留下，否则是会掉脑袋的。开始的时候还能凭记忆，口口相传，到我这里，只是听长辈说说了，我也是根据记忆记录下来，这几年不断改进配方，我常年饮用，感觉效果应该差不多了。” 听陈老这么一说，亮子注意到，这陈老虽然年逾古稀，身体其实还挺硬朗，说话声音洪亮。如果不是胡子拉碴，常年身着灰不溜秋的青色衣服和布鞋，形象上稍一收拾，看起来不超过六十岁。 “这么说，这秘方效果挺好，主要是什么功效啊？”亮子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医书，来到陈老跟前问道。 “这养生古方，使用了不少药材精心配比，对于扶正固本、延缓衰老、增强免疫力具有明显效果。这可不是吹的，你看我，别以为老了，还有人喜欢我呢。” 亮子感到今天陈老心情不错，恭维道：“陈老，不，应该叫陈叔！陈叔龙马精神，我都很喜欢和你聊天啊！” “你这小子，要你喜欢做什么，我要的是别的喜欢，你不懂的。”陈老说着，竟然脸上开花似的，洋洋得意起来。 亮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陈叔，你不会是有女的喜欢你吧？” 陈老笑而不语，躺在竹椅上，闭上眼睛，哼起粤剧，摇头晃脑，怡然自得，还真是一个老顽童。 哼了一会儿，只见陈老坐起来，说道：“差点误了大事，我得走了，你也走吧。” 亮子就跟着陈老一起出了老宅，在大门口，就看见街对面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陈老朝她走过去，亮子识趣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回头一看，两个背影亲昵地挨着，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亮子一拍脑袋，都说人不可貌相，这陈老，还真是小看他了，你侬我侬正热恋呢！想想人家，什么年纪；看看自己，不到三十岁，好像对这个就不感兴趣了，是不是真未老先衰！下次再来，要好好了解下这宫廷御方，最好能亲自用一用，看看到底效果如何。 第121章 孤单的春节 亮子回到棠下村，脑海里满是“济世堂”宫廷秘方的事，这东西难道真的这么有效，让一个年逾古稀之年的男人，还能活力四射，赢得女人的芳心。 亮子吃着泡面，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又坐下点燃一支烟，一刹那间，脑海里灵光一闪：能不能把陈老的秘方做成保健品，销往大江南北呢？ 萌生这个念头，亮子自己都激动起来，站起来在狭小的客厅里转来转去，反复问自己：可以吗？行不行？这是不是机会？ 山穷水尽疑无路，难道幂幂之中，上天真的又赐予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各种声音在心中回荡，肯定、怀疑、否定、兴奋......，这两天亮子彻夜无眠，食之无味，一会儿觉得可行，一会儿又觉得行不通，心思飞到那养生秘方上去了。 这一天一大早亮子起来跑到街上，想去店里买些东西，才发现店铺都是关门的，竟然已经是大年初一，2002年的春节。孤独的春节，忘却了时间流逝的亮子，已经完全沉浸在再次创业的梦想里。 自打记事起，亮子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孤孤单单度过春节，就算外出闯荡在广东过年，也是有三五个朋友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希望着来年事业有成。 这么多年过去了，于今竟然孤零零地待在这城中村，竟然连时间都忘记了，这多少让亮子徒生伤感。空手而归，出租屋里没有冰箱，没有准备食材，只有一箱方便面，几包榨菜，幸好还有一条烟，不然这个春节可就难过了。 亮子洗了个冷水脸，努力让自己摆脱低落的情绪，分别给父母、强叔和干妈打电话拜年，也不说自己具体在哪里，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 其他的人亮子暂时不想联系，前几天兴奋之后，反复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关于秘方养生液，亮子越来越感觉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过两天网吧开门，得去查查资料，了解下现在保健品市场的情况。 这个春节虽然孤独，但心不寂寞，有了目标，心生豪情，重燃希望，吃几天方便面又算得了什么。 亮子泡了一包方便面当中餐，正吃着，电话响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没几个人知道，是谁呢？一接通，竟然是郝明，他怎么知道的。 “亮子，新年好，拜年了！” “郝明，新年好！在哪呢？” “在深圳，孩子还小，老家太冷了，就在深圳过，你回去没有？” “没有回去，在广州呢。” “一个人在广州，还好吗？过深圳来聚一聚吧。” “不了，过些时间吧。” 这郝明是从黄总那里要了亮子的电话，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妙，去年股市行情不怎么好，业绩大滑坡，老板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股市哪有天天涨的，郝明心情郁闷，萌生了离职的想法，可是孩子才几个月，叶佩萱刚去新科公司，工作还不怎么稳定，就下不了决心。 亮子的处境他当然十分清楚，很想和亮子聊一聊接下来怎么打算。当然，他相信亮子不会颓废，迟早会站起来，只是这个时候，不太想见人罢了。 而这个春节，二楞则潇洒的不行，刚开始还有点可惜，没几天就不觉得了，在外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兜里有几百万，有点飘了，也不去想做什么事，一脚踢开女朋友崔凤，带上阿花出去旅游了，哪里会想到，这个时候，住在城中村的亮子，正孤单地吃着泡面。 挂了郝明的电话，亮子决定去街上走一走，街上几乎没有行人，空荡荡的，又不允许放鞭炮，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要说过年，还是老家的年味浓，走亲访友，每到一户人家，在门口要放鞭炮，屋里的人听到鞭炮声就出来迎接，互贺新春，那才真正叫春节。 亮子徜徉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孤独的心中埋藏着倔强的火种，决不能让那王照松打趴下，迟早一天，要让那王八蛋知道，真正的强者属于谁。 可是眼下，待在那灌装厂，连张弛都可以白眼他几下，还有那个副厂长，时不时来到车间，耀武扬威的指手画脚，对着最底层的普工一顿呵斥，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优越感，看着就来气。 走着有点累，亮子就坐在街铺的台阶上点上一支烟，嘴是苦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偶尔走过去几个人，回头看看他，大过年的孤零零坐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流浪汉。 坐久了，亮子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孤独的影子往前移动，曾几何时，还是意气风发，高朋满座，现在竟然形单影只，无人问津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中山大道的天河公园，走进公园，里面游人如织，或是年轻的情侣，或是带着小孩的夫妻，他们追逐着，嬉戏着，更加映衬出亮子的孤单。 亮子飞奔出园，一路跑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就这样一路跑回了出租屋。真是天算不如人算，豪情万丈外出闯荡，历经艰辛打下的江山，顷刻间就如过眼烟云，化为乌有。 有时，亮子都觉得像是一场梦，不愿去相信。住在成中村，吃着泡面，一摸口袋，没几个子了，才清醒过来，确实是落魄了，接不接受都已经是事实。 汗水浸湿了衣服，亮子脱下来，走进狭窄的洗手间，打开花洒，任水流从头顶流下，久久地站着，一动不动。在这万家团圆，亲朋言欢的新年，亮子第一次感到了内心凄凉。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下来，压抑的心情还是不能释怀，不由自主地就想给雪梅打电话。拿起手机，好几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 雪梅：哥，新年快乐！不给你电话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亮子一时泪崩，难道雪梅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啦！走之前是给强叔交代过，暂时不要同雪梅讲自己的情况。还给雪梅留了纸条，可能有所察觉了，强叔嘴上答应，估计禁不住雪梅的软磨硬泡讲了出来。 孙成哲：老板，拜年了！我回了老家，回来去看你，东山再起，不能丢下我。 这孙成哲，真够义气！成长很快，走到哪里，他其实都能过得下去，还能如此念旧，亮子心里记下了。 叶佩萱：杨总，新年好，拜年了！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和郝明等着王者归来！ 高才：亮子，可好？我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可要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相信你，可以的。 袁倩倩：过年好！我想吃西餐，不知你身处何处，保重！ 也不知道高才和袁倩倩从哪里知道了亮子的电话，当然，有心的话，这就不是事。看着这些短信，亮子的心里流淌着温暖，现在的社会物欲横流，真情不多了，也是难得。 亮子正读着短信，有人打进来电话，是姐夫向阳，“亮子，爸妈说你在广东呢，怎么不来找我，你姐急得不行，明天过来聚聚！” “姐夫，新年好！我在广州，好好的，你们放心啊，我就不过去了，一个人安静安静。” 孤单的春节，心却没有孤独，还是有许多人记挂着自己，让亮子倍感欣慰，前路漫漫，哪怕是为了这份关爱和信任，也绝不能就此沉沦。 含着泪水，吃着泡面，亮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劲，没有过不去的坎，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122章 意外收获 这一年多来，亮子疲于应付，很少锻炼身体，之前事业正常的时候，还能忙里偷闲练上一练。 大年初二，天气晴朗，也没有什么事情，亮子开上车打算去不远的火炉山爬山，路上看到一家饼屋开着门，赶忙停下买了一些面包和牛奶。 这几天吃泡面，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总感到饥肠辘辘，猛啃了几个面包，感觉就好多了。来到山脚下，亮子停好车，沿着小路就往上爬。 这火炉山不高，还没有怎么人工开发，大路正在修建，小路沿着一条溪水蜿蜒而上，两旁绿树成荫，环境十分清幽。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亮子慢慢往上走，小路大部分是泥泞小道，只有陡峭的地方用石块砌成，石块参差不齐，布满青苔，一不小心，不是摔倒就是会崴到脚。 不到一个小时，爬到山顶，几块独立的巨石赫然矗立着，有的看似没有支撑就要滑下去，着实让亮子大为震撼，山顶上怎么会有如此庞然大物？ 亮子从山顶上退回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指示牌上说是还有更大一堆巨石，走了没太多远，果然是十几块巨石出现在眼前，这些巨石就像是人工堆砌而成，曲径通幽，天然浑成，让人叹为观止。 游人不多，亮子找到一块空地，从腰间抽出双节棍，呼啦啦练了一阵，引来几个围观者，鼓起掌来。其中一个走进来，拍拍亮子的肩膀，“小子，还有一手啊！” 亮子收起双节棍，定眼一看，竟然是陈老，“陈老，这么巧，你怎么也来爬山啦！” 陈老就呵呵一笑，“我不感兴趣的，她就住在这山脚下，拉着我来爬山。”说着，指了指旁边坐在石头上的一位阿姨，这不就是那天在陈老家门前等他的人么！ 亮子笑了笑，说道：“陈老，厉害呀！要向你多多学习。” 这时，那女的走了过来，手拿着一根竹竿，“老陈，下去啦！” 陈老就向亮子摆摆手，准备往下走。亮子想到上山前看到有一家农庄还在营业，这不正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么，中午请他们吃上一顿，让陈老在女友面前也得意一下。 于是低声对陈老说道：“陈老，中午请你们吃饭，你先下山去哪农庄，我走得快，随后就下来。” 陈老点点头，和那位阿姨就往下走。眼前的陈老，显得比之前见到的年轻得多了，一件米黄色夹克，穿着牛仔裤，运动鞋，乍一看还不到六十岁。 亮子又踢腿弹跳练了一阵，就往山下走，下到农庄，看到陈老已经坐下，和旁边的阿姨聊着正欢。旁边一口鱼塘，不少人在垂钓，四周绿树成荫，树影婆娑，这环境还真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 亮子就走了过去，和陈老、阿姨打招呼。“陈老、阿姨，新年快乐！开年就遇到神医，真是缘分，这顿我请啊，可不要客气哟！” 阿姨慈祥一笑，看向陈老，陈老就说道：“这小子我熟得很，行啊，有心了。” 服务员走过来点菜，亮子示意递给陈老他们俩，两个人头挨着头，高兴地翻看这菜单，指指点点，亮子说道：“陈老，多点些喜欢的菜，不是今天凑巧，请你吃饭都难啊！” 陈老满脸笑容，乐呵呵地回应道：“行啊，就凭你这份心，你那妹妹我得再加一味药，应该能再恢复不少，放心吧。” 不一会儿，菜点好了，亮子一看，也就三菜一汤，还是挑便宜的，看来老人家勤俭习惯了，嘴上说好，还是舍不得让亮子多破费。 亮子看看菜单，对服务员问道：“你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 服务员看看鱼塘，答道：“清蒸鱼和山地鸡。” 亮子就说道：“那好，把这两样加上。” 那阿姨连忙摆手，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后生仔，别浪费，哪吃得那么多啊！” 亮子拱拱手，很诚意的样子，说道：“阿姨，没事，吃开心一点，陈老要是看到我在你面前小气吧唧的，回头不还得骂我呢。” 亮子这么一说，既抬高了陈老，也拉近了自己和陈老的关系，可谓是一箭双雕的效果。果然，陈老顺势说道，“这小子有心，他请客，由他定吧！我们动嘴就是啦。” ...... 阿姨是本地人，就住在火炉山附近的村里。饭后，阿姨回去了，亮子主动去送陈老，陈老一路高兴哼着粤剧，看来对这次约会是相当的满意，亮子也不去打搅，陈老怎么得意怎么来。 到了老宅，很难得陈老热情邀请亮子进去坐坐，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进到屋里，陈老迫不及待点燃捻纸，拿起水烟壶连抽几口，说道：“小子，看来我们爷俩还挺有缘分啊，我去爬个山都能遇到。” 亮子挪了个小板凳靠近陈老坐下，“陈老，是啊，挺巧，不过这几天我也打算来陪你老喝几杯。” “那好啊！我这里有十几年的老酒，晚上炒几个菜，喝几杯。”人一开心，就是爽快！亮子马上趁热打铁，“你老吃饭的时候，说还有一味什么药没用上。” “噢，你妹妹的病是吧！是药三分毒，要用的这味药药性有些烈，病人服用后疼痛厉害，一般不轻易用，尤其是不能刚开始服药的时候，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服用后很疼，怎么会这样呢？”亮子担心地问道，他怕雪梅受不了。 “前期淤堵的地方慢慢生肌通畅，但堵点还没有最后畅通，需要一味烈药引子来强力打通他，这个时候疼痛感会明显，也就一个星期左右吧，就会缓解，之后说话应该比之前好很多。” “那就太好了，谢谢陈老，今天晚上真要好好陪你多喝几杯。不过还是请教下，这药怎么就不轻易使用呢？” “一是疼得厉害，一般人受不了，会去医院打止痛针，那就完蛋了，起了反作用；二是要看缘分，上次你那妹妹我和她讲了几句，她说要治好病等他哥哥回来，那哥哥就是你小子吧！” 亮子听着，心里是翻江倒海，一时有点泪眼朦胧了，轻声答道：“陈老，是的，她病没治好，不愿意和我结婚呢。” “她有这个心，那意志应该没有问题，行，饭后就把药配给你拿回去，吃药那段时间最好陪在她身边，小子，关爱也是一味好药。” 亮子连忙点头，陈老抽了几口烟之后，站起来走到壁柜前，拿出一个装有液体的玻璃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盖上后又放回柜子里。 亮子见状，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御方养生液了，问道：“陈老，这御方液，你天天喝呢？” “那是，都喝了二三十年了，这方子前几年才固定下来，有权威检查报告的，有个老板还想买下来，又犹犹豫豫不相信中医，懒得理他了。” 亮子一听，正想找机会和陈老聊这件事情，还担心太过突然，话不投机，就麻烦了，现在陈老主动提起这事，真是天赐良机。 “陈老，是不是开价太高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犹豫呢？” “小子，你看我是贪财的人吗？你要是有钱，二十万给你，配方、制作工艺都有，怎么样？”陈老当然没有想到亮子其实早就动了心思，这样一说，亮子立马答道： “陈老，你要真相信我小杨，我出一百万买下来，先付二十万，余下的一年内付清；而且请你做技术顾问，每月有工资。”亮子眼神坚定，不像是是开玩笑。 陈老张大了嘴巴，似乎有些不相信，“小子，一百万倒不要，二十万就行，我要那么多钱干嘛！” 这陈老真是可爱得不行，难怪“济世堂”经营得门庭冷落，是有原因的。亮子之前还担心讨价还价的问题，这下全解决了。意外的收获，确实让亮子心里狂喜不已。 第123章 栽在了阿花手里 晚上，亮子又请陈老去餐馆吃了一顿，喝着陈老带上的老酒，推杯换盏，关系就完全不一样了。亮子要了陈老的银行卡号，说道：“陈老，过几天就给你打款，到时过来签协议。” 陈老就说：“不急的，你最好这几天把药带回去，元气满满，万物复苏，这个时候吃药效果最佳。不过吃药之后差不多一个月吧，不要开口说话，一个月后慢慢说，大概半年之后，应该会有很大进步。” “谢谢陈老，听你的安排。我明天就回老家。对了，那位阿姨，陈老你是......”亮子是真正的关心，他感到陈老的变化，很大一部分来自这位阿姨。 “你说蔡姨，她的男人去世好多年了，来我这看病，一来二去，我俩就就好上了。他总夸我身体好，说六十岁都不到呢。” 亮子听着，心里想笑，这老顽童是在吹牛呢，还是真的这么厉害！就说道：“陈老，想不到你医术高明，还宝刀不老，难怪蔡姨这样喜欢你！” 陈老点点头，哈哈笑起来，“小子，这御方不是我吹的，在延缓衰老、扶正固本，增强免疫力上面，效果显着，还没有副作用！” 陈老这么一说，亮子信心更足了，弘扬源远流长的中医文化，把古代典籍中的秘方惠及普通大众，这也是功德之事，借此事业东山再起，真是两全其美。 饭后，亮子回到棠下出租屋，计划着回老家行程，另外，当务之急就是筹钱。义哥远在香港，不便打搅，二楞卖掉了启源大厦的股份，手头应该有资金，亮子就打算问问他。 说实在话，二楞真应该感谢亮子的关照，在他有难的时候，不仅尽力帮助，还留了启源大厦的股份给他。如果好好算账，建成后哪还有20%的比例，恐怕连10%都不到，所以这个时候，亮子想到要二楞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电话怎么也联系不上，亮子赶紧又问了郝明，郝明告诉亮子，听说是出去旅游了，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二楞了。 这二楞是怎么回事，难道换了电话号码？话说二楞买了启源大厦的股份，手中一下子这么多的现金，就像是中了彩票，让二楞欣喜若狂，在他眼里竟然是因祸得福了。 渐渐地，就沉溺于麻将中，春节前还计划出去旅游，结果和阿花去了海南三亚一天，第二天就回来了。大家以为他还在外地旅游的时候，二楞已经回到深圳，又坐到牌桌上。 前一段时间，手气实在是太爆，二楞一个星期就赚了一百多万，差点就认为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了。所以在三亚住了一晚，就觉得是浪费了赚钱的时间，第二天又匆匆赶了回来。 二楞去玩的地方很隐蔽，在一栋不起眼的民宅里，是阿花介绍去的，第一次就赢了十几万，陆陆续续赢了一百多万。阿花就拉着他去旅游，哪想到就像是上了瘾，竟然毫无心思玩了，连床上运动都提不起劲。 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回来后以为是赌神附体，自己提出来要加码，要玩就玩大的，豪气十足。可是运气似乎不再眷顾他了，一连几天都是输的。 这个时候如果刹车也还来得及，可是一个赌徒输红了眼，那还有停下来的可能，一心想着扳本，结果没几天就输得精光，那八百来万还没有焐热，就到了人家的口袋里。 直到这时，二楞才恍然大悟，是被人坑了。前段时间之所以赢钱，不过是人家放水养鱼，目的就是要让你迷恋，让你为之走火入魔，一入魔道，你口袋里再多的钱迟早会吐出来。 这种把戏其实并不高明，可就这样在二楞身上真实上演了，一时鬼迷心窍，后悔已经没用，说人家坑你，没有抓住现行也是白搭，这种地方只有赢家的狂笑，输了还想闹事，说不定性命都搭进去。 二楞去找阿花，哪还有她的人影，这时才完全明白过来，这就是一个阿花精心布的局，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深渊。二楞找她的时候，正和那几个人躲在宾馆里，开心的数钱呢。 最毒妇人心，大概说的应该就是阿花这种人。知道二楞手中有一大钱之后，就动了歪心思，联系了三个经常出入赌场的牌鬼，一番密谋之后，就开始实施。 先是让二楞赢钱，让二楞忘乎所以，接着拉着他去旅游，这招很厉害，就像一个烟鬼，突然把他的烟藏了起来，等到有烟了，就会报复性连续的抽上好几支烟。 这就是常说的心瘾，短暂的离开，更会加重心瘾。一旦回归，更加不知天南地北，欲使其灭亡，先让其疯狂，就是这个道理。 可伶二楞也是在外闯荡多年，泡在阿花的温柔里，感觉艳福不浅，失去了警惕，完全就是晕了头，最终就栽在了阿花手里。 你以为在玩人家，其实人家早就在玩你，世间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是明白过来，已经无力回天。 二楞前后一想清清楚楚了，可是为时已晚，彻底绝望，这阿花有意躲你，到哪里去找。气恼攻心，懊恼不已，一口老血喷薄而出，倒在了地板上。 亮子给二楞打电话的时候，二楞正蜷缩在启源花园的房子里，披头散发，两眼呆滞，靠在墙上喃喃自语：婊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此刻，没有人知道发生在二楞身上的事情，都还以为他在外面潇洒着呢，谁能料到，凄惨如斯。色字头上一把刀，二楞不听亮子劝阻，终究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亮子联系不上二楞，只得求助姐夫向阳，也没有说具体的项目，只说是急需二十万。向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亮子翌日去了深圳基围村益康水厂，在那里拟好协议书，打印出来，拿着一胶袋现金，返回广州，立即就去了陈老那里，签好了协议。 亮子办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这种事情说变就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变数，既然认定了要做，那就越快越好的定下来。机会稍纵即逝，出现了就要牢牢抓住。 办完这件事情，亮子打电话给干妈，告诉她从“济世堂”配了一味新药，打算送回老家，如果能抽出时间，希望一起去龙角村。 毕竟，按陈老的说法，服药时间雪梅会疼痛得厉害，黄总作为女的更便于照顾，何况还是自己亲生女儿，陪伴在身边，亲情的温暖更利于病情好转。 黄总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本来就打算去龙角村过春节，假期人手不足，曹大哥要两个地方来回跑，黄总放心不下，就留了下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去，现在这个情况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亮子去接干妈的时候，在“蒸湘馆”店前，遇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挥舞着双手，又是笑又是跳的。仔细一看，惊得亮子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二楞。 亮子走上前去，喊二楞的名字，二楞一拳打过来，嘴里喊道：“骗子，骗子，都是骗子。”亮子躲过之后，要去拉他，二楞跑开了。 显然，这二楞是疯了，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不清楚。亮子急着赶回老家，交代了曹大哥几句，就载上干妈出发了。陈老说过，这个时候服药效果最好，亮子也是争分夺秒，希望雪梅能早日服上新药，快点好起来。 ...... 【二楞受不了这巨大的刺激，看起来是疯了，每天出现在前进村启源大厦周边，昔日酒店的老板成了疯子，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阿花躲了差不多三个月，听说二楞疯了，还差人去试探了多次，确认二楞已经失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又重出江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可是没多久，阿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又过了一段时间，整天在前进村一带疯疯癫癫的二楞也消失了，从此音讯全无，是死是活，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知道。】 第124章 一份坚强一份情 亮子和干妈回到老家龙角村，强叔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着亮子突然回来，雪梅不明就里，过年都不回来，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回来了，还以为有别的事情。 亮子先回了趟家，看望父母，然后才到农家乐，给雪梅讲新药的事情，“雪梅，这是陈老给你配的新药，吃了之后呢会恢复得更快。” 雪梅接过新药，打开闻了闻，说道：“谢-谢-哥，我-还在-在-吃药。” 亮子看了看旁边的干妈和强叔，进一步说道：“不过这药和以前的不一样，吃了之后会很疼，怕你受不了啊！” “不-不怕，我-我-不怕-疼！”雪梅坚决地说道。 亮子看着雪梅，停了停又说道：“主要是前面一个星期，每天会疼几次，每次间歇式几分钟，后面就会慢慢缓解。这段时间晚上干妈陪着你睡了，白天有哥在。” 黄总站在一旁，也关心道：“雪梅，放心！待会我去准备好毛巾什么的，疼的时候，想喊就喊出来，或者咬咬毛巾，手抓住一些东西。” 雪梅点点头，亮子就轻轻地抱了抱雪梅，“雪梅向来是勇敢的，哥会陪着你啊！” 当天晚上，饭后一个小时，雪梅服了药就躺了下来，一夜无事，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脑袋隐隐作痛起来，脉冲式一阵一阵的胀痛，越来越严重。 雪梅额头布满汗珠，实在挨不住了，就咬住毛巾，手里抓住一些旧衣服，在床上滚来滚去，但硬是没有喊出声来。 亮子的眼眶红了，黄总哽咽着在旁边照顾，这是疼在她心里啊！不时用湿毛巾帮雪梅擦拭汗水，坚强的强叔都看不下去，走到屋外抽烟。 好在这疼痛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几分之后就逐步缓解，雪梅缓过神来，大口地喘气，就像是经过了剧烈的体力劳动，虚脱了一样，无力地闭上眼睛，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天好几次就这样挺过来了，这个地道的农村姑娘硬是没有喊一声疼，雪梅的毅力让亮子是既佩服又心疼。亮子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治疗效果如何，疗程一结束就结婚，同不同意都要结，不能让雪梅一个人吃苦了。 难捱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雪梅明显消瘦了，吃不下饭，只能喝些稀粥青菜。大家也一样，看到雪梅痛苦的样子，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第三天是疼痛感最为剧烈的一天，次数也最多，黄总只能抱着雪梅一起在床上翻滚，几次过后，脸都惨白了，吓得说要不要把药停下来。 亮子也很犹豫，这疼法比预想的还要厉害，亮子也问过会不会出其他问题，陈老坚决地说不会有副作用。可是这实在太难受了，一分一秒都难熬啊！ 到晚上吃药的时候，亮子就问雪梅，“受得了吗？要不停一下，过几天再吃。” 躺在沙发上的雪梅虽然虚弱，坚决地摇摇头，把手伸了出来，亮子把药丸倒在她的手里，雪梅眼睛一闭，就吃了下去，再喝了几口水就自己躺到了床上。 谢天谢地，第四天疼痛感减弱许多，发作的次数也减少了。随后两天，疼痛感明显缓解，只是感到隐隐作痛。亮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最难熬的日子过去了，雪梅以无法想象的毅力战胜了剧痛，人瘦了一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亮子拉着雪梅的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雪梅侧脸来，深情地看着亮子，俩人满眼含泪。此时无声胜有声，什么也不用说了，两颗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雪梅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亮子想着该返回广州了，御方养生液项目即将提上日程，从头再来，千头万绪，太多的困难需要去克服。 又过了几天，正是元宵节，这一晚在龙角村中学的操场上舞狮耍龙灯。小的时候，亮子常常和雪梅追逐着龙尾巴，雪梅跑不动了，亮子就背着她跑。 初三的时候，亮子才进了狮龙队，那时候，武艺高强的人才能被选作舞龙头，常常是杨光，在他身后是亮子，后来外出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热闹过。 亮子扶着雪梅，穿插在人群中，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鞭炮声声，村里的男女老少聚集在学校的操场里，八仙桌搭成的舞台上，舞狮者跳跃腾挪，精彩纷呈。 只是这次，亮子和雪梅不能再追逐青龙尾巴四处游玩了，看了一会儿，就赶紧回到了家里，大家围着火炉，嗑着瓜子，谈天说地，共享天伦之乐。 亮子父母应该也觉察到了亮子的变故，虽然事业上的事情他们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两次回来都是独自一个人，和江荷一定是出了问题。亮子对雪梅如此关心，他们也看出来了。 亮子干脆就和盘托出，老人家虽然伤感，可是也只能摇头叹气，好在对于雪梅，他们是满意的，只是之前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想的是赶快结婚，早点抱上孙子，至于结婚的对象是谁，到不怎么重要了。 尽管有说不完的话，但是男人该走还得走，还得去外面的世界闯荡。第二天吃过早餐，亮子就准备出发，干妈需要再照顾雪梅一段时间，就留了下来。 雪梅身体依然虚弱，外面寒风阵阵，可她执意要到外面来送亮子，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亮子的手里，用手比划着： ——我知道你被人害了，这是经营农家乐赚的三十几万，你一定要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也不知道雪梅是怎么知道的，应该没有人对她讲这事，可能是不经意间听到强叔电话里提起的。这钱亮子当然不能要，虽然回去后，首先面临的就是筹钱，没有资金项目哪里能启动呢。只有资金到位之后，才能计划下一步的工作。 “雪梅，哥会想办法的，你辛苦积攒了这么多年，不容易，不差你这点钱，你留着吧！” 雪梅一看亮子不收，当下就急了，撅起嘴巴，扬起手，作势就要打过来，黄总站在一旁，就说道：“亮子，你就收下吧，这也是雪梅的情意。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启源大厦副楼是我买下来了，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再回来。不然你说的什么御方养生液项目就不缺资金了。” “干妈，那楼是你买的？”亮子惊讶地问道。 “是啊，刚刚手上不是有一笔新科公司分给我的钱吗，那时想拿给你来着，担心你不愿意，就买下这栋副楼，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 话已至此，这钱不收雪梅肯定会生气，说不定又胡思乱想了。其实这笔钱对亮子是雪中送炭，不比之前百万千万的不眨一下眼睛，现在情况不同了，重新创业，一万二万都很重要。 亮子收好卡，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雪梅，谢谢你，你安心养病，不要担心我，哥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亮子说毕转身就上了车，启动车子上了农家乐前的公路，倒后镜里，看见雪梅久久伫立在寒风中，向他招手。亮子强忍住泪水，雪梅啊，雪梅，你总是替人家着想，什么时候，你也为自己的人生想一想啊！ 这是一个追逐钞票的年代，亮子在外多年，更是强烈地感受得到，为了碎银几两，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各种手段。人一旦落难，亲朋远离，穷在闹市无人问，就是真实写照。 亮子是幸运的，闯荡经年，事业失败，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感受着人间冷暖。蓦然回首，人间有爱，真情犹在，那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依然痴痴地爱着他。 第125章 心若在梦就在 亮子开着车疾驰在路上，思绪飘飞，此去又将开启新的征程。眼下，最要紧的钱和人还没有下落，回去之后需要马上着手解决。 亮子没有回棠下的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深圳的二手车市场，到的时候快下班了，一口价五十万，忍痛割爱，就把宝马x5处理掉了。 在深圳待了三天，协助买家办理过户手续，晚上住在小宾馆里，没有去打扰任何人。这个时候，亮子想的是，首先自己先尽力筹集资金，不够的话再想办法。 亮子早几天已经打过电话给韩主任，说过年之后不去上班了。这韩主任也知道亮子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并没有怎么吃惊，只是说今后多多联络。显然，韩主任很想交亮子这个朋友。 韩主任作为早年的大学生，辞职下海外出打拼，也是雄心万丈，想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换了好几个工作，还是没有找到出路。 就在亮子要回广州的时候，孙成哲来电话了，说是要去广州看他。其实孙成哲回来后，立即就把工作给辞了，在新科地产销售部做一个什么副经理，太没意思。想着亮子如果做什么新项目，还不如跟着原来的东家干，彼此熟悉，做起事情来劲头更足。 当下，听亮子说就在深圳，孙成哲高兴地说道：“老板，我辞职了，你那里有什么动静，还是回来跟你干吧。” 对于亮子来讲，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像孙成哲这样的得力助手，不用多说什么，自己就会主动去完成工作。 “成哲，谢谢你的信任，可是我在广州，娜娜带着小孩一个人留在这不行吧。” “没事，娜娜现在在启源花园管理处上班，离家近。我把爸妈叫过来照顾小孩了，跟你去广州，有空周末回来就是。” “那行吧，我回广州马上要上一个新项目，详细的你过来再说。你先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吧。” “好，也就这一两天，我就过去。” 挂掉电话，亮子拦了一辆的士就了火车站，中午就回到了棠下出租屋，尽管千头万绪，亮子必须理出头绪，好好考虑下一步怎么开局。 在出租屋稍作停留，亮子又马不停蹄去找陈老，来到六榕路街边的“济世堂”，发现店里头比之前干净明亮多了，陈老在接待一位病人，正在给对方把脉。 病人抓了一些中药就走了，陈老招呼着亮子坐下，问道：“你那妹妹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亮子答道：“坚持下来了，疼得在床上打滚，很不容易啊！” 陈老点点头，拿起小茶壶喝了口茶，“那很有毅力，这味药之所以少用，就是这原因，很多人坚持不了，反倒起了坏作用。” 陈老说着起身走到药柜前，从里面拿出几个方纸盒，里面是装有液体的玻璃瓶，对亮子说道：“这就是你要的养生液，之前托药厂做了一批样品，你拿去喝一喝，感受下，早晚各一支。” 亮子接过来打开一看，透过玻璃瓶，里面是褐黄色的液体，马上拿出一支，把吸管插进去，唆唆几下就吸进嘴里，入口微苦，后舌根生津，有甘甜的味道。 “味道不错，不过感觉是不是浓了一些，大量生产的时候，要不要稀稀一下。”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当时针对体弱多病的人配的，药用成分比较高，做成适合大众饮用的保健品，当然要降低浓度。” “原来是这样！陈老，今后还要经常麻烦你来厂里指导，技术顾问这个头衔非你莫属。” “小子，不要客气！你能把这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做成产品，销往大江南北，利及国人身体，我也高兴，把好质量关，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那就先谢谢陈老了，我一定会用心去做，不给陈老你丢脸，不给‘济世堂’抹黑。” 陈老听着，心情不错，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张纸，说道：“药厂呢，我熟悉，到时介绍给你就是，要用两家药厂，分开来做，这样避免配方泄密。做好原液之后，你找一家灌装厂也行，自己建厂也行，灌装包装好就是。 陈老边写边说，“中药材有9味，主要的是3味，其它的是辅料药，主要产地在贵州、广西，量大了向药农采购成本会低一些，这里有一些供应商，今后可以和他们直接联系。这些中药材倒不是怎么特别，关键是配方比例很重要，合适了才起到效果。” 陈老把这些信息抄好，把纸张交给亮子，又说道：“还有一些别的，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亮子接过纸张，折起来小心放进小包里，“好，陈老，我会和他们联系，那我先走了，万事开头难，许多事情等着要去办。” 从“济世堂”出来，亮子去公交站等车，现在资金有限，能节约一点是一点。上了车，亮子就想到制剂厂有了，还得联系灌装厂，就联系了韩主任。 “韩主任，你住在哪里？下班了没有？” “我也住在棠下，正准备下班呢！”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就村里棠德街的那家悦来湘菜馆，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好的，我等下就过去。” 亮子回到棠下的时候，韩主任已经在湘菜馆点好菜等他，见亮子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杨总，怎么突然辞职不干了，看来是有新项目了。” 亮子愣了一下，这韩主任之前都是直呼其名的，怎么就改称呼了。“韩主任，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韩主任就笑笑，把茶杯递过来，倒上茶水，“先喝口茶，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只是你不说，我也就没有挑明呢。” 这倒让亮子略微一惊，问道：“噢！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刚开始也只是怀疑，直到那一天你开了宝马车过来，一问孙成哲，才明确的。” “孙成哲，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他是我亲表弟呢，之前就听他说起过启源公司的事情。” “噢！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过几天孙成哲会过来。我呢打算上一个养生保健液项目，需要找一个灌装厂合作，想找韩主任你帮忙介绍呢。” 接着，亮子就简单介绍了下项目的来龙去脉，当韩主任听说是是出自百年老字号“济世堂”的御方，顿时来了兴趣，“杨总，你是不是想把灌装的生意交给兴诚厂？” “这不一定，韩主任在这一行见多识广，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那我就直说了，兴诚厂设备有点旧了，不太理想。我和一个朋友在黄埔永和开发区也开了一家灌装厂，设备是全新的，目前只有一条生产线，生意不怎样，我才在这里待着。如果杨总信得过我，就交给我，一旦量做起来，可以马上建新的生产线。” “那太好了呀，我是求之不得。我的主要精力放在营销上，前期不打算自己办厂。另外呢，韩主任你知道我的一些情况，开始资金会有些紧张，加工费用可能要晚些给。” “杨总，没有问题，咱们一起度过创业时的艰难，我知道你这类产品，一旦打开销路，不仅量大，资金问题也会很快解决。” “那就太感谢韩主任的理解支持了，我们一起共同成长。” “好，杨总，我一定好好配合，相信你一定能东山再起。” ...... 生产灌装的事情有了着落，接下来，马上要落实办公室和仓库，以及中药材采购。千头万绪，亮子是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再次创业，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对亮子来讲，无疑也是巨大的挑战！ 第126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棠德街两旁之前有不少小工厂，这两年环境整治搬出去了，厂房就改装成办公室或仓库，比正规的写字楼租金会便宜不少。 亮子租了一个80平方米的办公室，又在附近租了一个仓库，去村里的二手家具店里买了一些办公座椅和货架，报装了固定电话，初创公司的样子就出来了。 亮子一个人忙了四五天，好久没有这么超强度跑来跑去了，累得腰酸背痛，可还得咬牙坚持住，创业不易，尤其是二次创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强大的抗压力。 到了周末，整理得七七八八，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孙成哲打电话说到了棠下，问亮子具体的位置，亮子赶紧跑去中山大道和棠德街交叉路口接他。 孙成哲开着小车停在路边，亮子探头往里一看，车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叶佩萱和杨光。亮子指导孙成哲把车开到办公室楼下，一下车，孙成哲就给亮子一个拥抱。 “老板，不仅我来了，你看，叶总和光哥也来了。” 亮子就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别被成哲忽悠啊！” 叶佩萱做了妈妈之后，人胖了不少，一头短发，依然精干，“老板，偏心了啊，孙成哲都知道了，我和郝明还蒙在鼓里呢。” 杨光把车里的行李拿下来，显然不是来看看，是投奔而来，也说道：“在深圳待着没劲，刚好碰到成哲，说起来才知道，你要上新项目，兄弟就不请自来了。” 亮子搓着手，内心有些激动，这些昔日公司的骨干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没有和他们说起，确实是前路漫漫，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何况他们都已经拖家带口的，已经不同以往了。 “走，上楼先坐坐，我弄了一个小办公室先用着。看到你们，心里踏实不少啊！这几天累得思维凝固了，头绪太多，效率太慢，你们真是及时雨。” 上到三楼办公室，大家坐下，亮子简单介绍了下御方养生液的情况，听得大家一愣一愣，这饼倒是挺大，足够的想象空间，可是都没有干过，不知道从何入手。 “这看起来确实难度不小，可是我们当初园区也好，地产也罢，不是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也趟过来了吗！这次进军保健品市场，首先是产品来自百年老字号，质量过硬，有号召力；其次是有我们多年做企业的经验，经营之道是相通的，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完全可以打一个翻身仗。” 亮子自信起来，往往也会滔滔不绝，叶佩萱就说道：“老板，你这么一说，吸引到我了，就像当年在尘土飞扬的石场，你告诉我要去前进村进军地产一样。” “今非昔比，那时意气风发，现在被那王八蛋打了一闷棍。看到你们，我的信心更足了。不过，叶佩萱，你可得和郝明好好商量一下，毕竟现在有家不同了。” “相信郝明会支持我的，他现在在公司有点迷茫，想出来又感到时机不怎么好，那我先辞职出来，他先上着班，没有问题的。” 叶佩萱依然还和以前一样，雷厉风行干脆利落，认可的事情决定干就是，绝不犹犹豫豫。 杨光本来在胡总的建筑公司，做的还可以，可是春节前家庭出了问题，和翠兰离婚了。这翠兰心有点大，觉得亮子赚钱太少，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俩人大吵了一架，杨光冷静下来，果断地离了，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对于翠兰而言，也是一样，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在她的眼里，没有钱的感情就是笑话。 当下，大家聊了一下分工，亮子总结道：“这个生意，关键在营销策划，所以佩萱你的担子不轻，现在资金有限，第一步怎么走，要好好想一想。成哲你呢，今后主要是到一线去建立销售渠道，目前和你那个表哥接洽好生产的事情；光哥负责好原料、成品入库以及今后的货物运输；我马上要去采购药材，争取早点生产出第一批产品。” 亮子说得唇干舌燥，办公室什么喝的都没有，孙成哲就跑下楼去买了一些水上来，一看是向阳工厂的“益康山泉”。亮子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手中这个品牌，大家都知道是谁创建的，所以我们也要有信心，打造一个家喻户晓的保健品品牌来。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众人拾柴火焰高，需要一个开拓性的团队。我感谢你们的信任，新公司股份每人5个点，以后根据公司发展情况的变化再商量调整。” 一个好汉三个帮，看来亮子深谙此道，这个时候亮子主动抛出这样子的股份分配方案，无疑是巨大的激励。亮子并没有系统学习过什么企业管理之道，往往是灵光一现，感觉来了，就有神来之笔。 这个时候，把大家捆绑在一起，太重要了，且不说工作上的主动性。现在情况不同往日，那时接手石场第一次创业，人员设备什么都有，唯一缺的是业务，大力去开拓业务就好；那时人更年轻，想法也单纯，现在不同了，跟着你一起干，总得有奔头有希望，这个团队才会稳固，工作起来才不会老板指点江山，下面敷衍了事，也才能更加有效地开展工作。 而这个时候，作为之前的老部下，项目都没有开始，就算是心有所期，也不会主动提出来，亮子的主动，看似平常，其实不容易做到。许许多多私人老板，往往是捂住股份不放，结果公司发展起来之后，矛盾出来了，共苦过来了，同甘却走不下去。 成功绝非偶然，一个成功者身上往往都有那么一些特质，决定你是否走得长远。做地产的时候，孙成哲的房子基本是半卖半送，叶佩萱、杨光没有买房，也给了奖励，之所以愿意追随，是因为亮子心里有他们，共同发展，分享财富。 ..................... 健源食品有限公司营业执照已经下来，“健源”商标已经注册，产品最新质检报告、上市手续陆续完善，生产接洽，包装设计，宣传方案，...... 真是千头万绪，大家没日没夜的奔忙着，为产品上市做着最后准备。时光飞逝，半年过去了，第一批产品马上就要出来了。亮子和叶佩萱反复探讨，最后确定“农村包围城市”的销售策略，从周边区域开始推广，一旦打响知名度，再寻求区域代理之路，建立全国销售网络。 第一站就选在了广州番禺，这个地方主要是生活社区，楼盘密布，目标客户集中。亮子、叶佩萱、孙成哲分头行动，地毯式联系商家，主要是药店和超市，每家送几盒样品，橱窗张贴宣传彩页，推广小单张，一个星期下来，联系了上百家。 与此同时，在当地报纸健康专栏上刊登广告，并连续刊文，图文并茂，以弘扬“济世堂”传统中医文化，挖掘中医秘方为噱头，强调通经舒络排毒去湿的重要性，进而实现大家“寿比南山不老松”的愿望。 本来还计划拍个短片，在电视台上做做广告，可是这样一番运作下来，资金已经捉襟见肘，只能以后再看，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市场的反馈了。 大家打了鸡血似的忙绿了半年，亮子胡子拉碴，头发更长了。雪梅恢复得不错，可以连续说出几个字，虽然语速有点慢，进步已经相当的明显，连这样的大好消息也顾不上兴奋。 可见这个时候，亮子的心是绷着的，不敢丝毫松懈，公司账上资金已快归零，千辛万苦做出来的产品要是销不出去，分分钟就会撑不下去。 第127章 一炮打响 公司招了几个年轻女孩，叶佩萱对她们进行了简单的业务培训，这几天就在电话机旁等待。快一个星期过去了，竟然毫无动静。 亮子有点急了，叶佩萱倒是镇静自若，“老板，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了解需要一些时间，就是有电话来，也不要急于发货。” 孙成哲也在旁边帮腔，“老板，御方养生液没问题的，迟早爆发，趁这几天好好歇一歇。” 叶佩萱已经打定主意，这次要玩玩饥饿营销，吊足经销商的胃口，在和这些商家的联系中，可以感受到，他们兴趣也很大，毕竟是百年老字号的名头，挺有吸引力的，关键是终端统一零售价128，进货价是99，现在八折优惠，利润不错，积极性当然高涨。 积极性一高，商家在终端就会努力推广，只要产品质量真的过硬，消费者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效果，还愁卖不出去。在这一方面的分析上，叶佩萱确实是心得独到。 可是，大家都盼着早点接单，不然公司青黄不接，眼看就要揭不开锅。这个节点上，叶佩萱和孙成哲打了招呼，也不和亮子商量，顶着压力，就打算这么干。 看到叶佩萱和孙成哲如此充满信心，亮子反倒纳闷了，“你们哪来的信心，难道就因为是百年老字号的御方？是不是盲目了。”亮子决定做这个项目的时候信心满满，现在诸事就绪，临到销售这一环节，却莫名其妙有点紧张，也是怪事。 孙成哲就说道：“老板，去把头发修一修，胡子刮干净，快把老板娘叫过来，就知道了！我体验过了，不用急，到时怕是忙得昏天暗地。” 孙成哲说罢诡秘一笑，叶佩萱就低下头不说话。亮子毕竟离婚了，偶尔会同他们聊起雪梅的事情，对情况有所了解。他们都见过雪梅，除了说话有点问题，挺好的一个姑娘，现在进一步恢复了，希望老板早点成婚。 从御方养生液出样品开始，他们几个就开始试喝，到现在差不多三个多月了，这孙成哲变化还真明显，以前两三周回一趟深圳，现在每周都得回去，实在太忙，周六下午回去第二天一早就赶回公司，也不嫌累的。亮子就认为是他们夫妻感情好，只有孙成哲自己清楚还另有原因。 时间过得真慢，又一个星期之后，经销商终于陆陆续续打进电话，小姑娘不紧不慢地说现在供货有点紧张，需要晚一点才能发货，先登记好数量，按时间先后发货。 亮子站在旁边，直皱眉头，也无话可说。这一点，亮子有言在先，既然由叶佩萱全权负责，就放手让她去做，用人不疑，敢于放权，作为老板其实也是难得的。 这样一来，本来只打算订50盒试卖的商家，看见是这种情况，立马就把订单翻上一倍，有的经销商更加夸张，一出手就是一两百盒。 同时，叶佩萱在营销上再添一把火，立即把准备好的软文发给报社，营造记者采访，御方养生液供不应求的气氛。一时订单雪片般飞来，远超预期，第一批产品库存不够，只能减少发货，结果真正的是供不应求了。 御方养生液就这样一炮打响了名气，趁热打铁，按照这个思路，孙成哲带着新招的销售员工，开疆拓土，一一建立起广州增城、花都、白云、天河的销售渠道，最后一举攻克老城区越秀和东山区，整个广州被拿了下来。 意外之喜的是，陈老的“济世堂”也被带火了，一扫之前门庭冷落的景象，变得门庭若市起来，不得不保留原来门店的同时，又在附近找了一个更为宽敞的地方，开了一家分店。 看到生意火爆，陈老的儿子陈甲也回来了，在外面做了多年小生意，也没有赚到什么钱，于今生意好起来，本来就有中医基础，上手对他来讲很容易。 有些事情还真是要去行动，不少人就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对于创业，许多人太看重结果，越想越不敢行动。做一件事情本身，其实人与人之间的聪明程度相差并不大，区别最大的是做出决定的魄力。 就像这中医御方，可能不少人也觉得是好东西，但是不敢去行动，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亮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其实本事就在这，敢于决定，敢于用人。 韩主任在亮子起步过程中全力配合，刚开始的时候，付不起加工费，韩主任不仅二话不说，反而在业务还没有起来的时候，悄悄倾其所有，又弄了一条新的生产线。亮子都不明白，怎么就这么有信心，还问过他是不是超前了，韩主任笑道：“杨总，你起来了，我就没有问题，你起不来，我也服输。” 这就让亮子有点莫名其妙，哪来的逻辑？其实人与人之间，有的打过几次交道就产生信任感，有的就算你讲得天花乱坠，也信任不起来。这是一种感觉，不太那么讲得清楚，就像这韩主任，完全是出于相信亮子能把事情做起来，才敢于大胆追加投资。 时间来到2003年的夏天，御方养生液的产能大超预期，韩主任厂里的两条生产线二十四小时开机，还是远远不能完成订单，韩主任又新建了两条，才稍微缓解供不应求的局面。 这段时间，亮子真的就像是梦中，想象到产品上量，但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不仅需要马上扩大办公室，按叶佩萱的下一步计划，还需要继续扩大生产量能。 把精力放在原料供应、品质把控和销售渠道建设上，这是亮子早就想好的，至于生产环节就交给别人，或者合作。姐夫向阳熟悉自动化生产线，益康水厂也还有空地。 亮子就联系了向阳，一拍即合马上合作建两栋平层厂房，四条生产线。纯净水利润有限，完全靠薄利多销，保健品就不同了，那利润一般人都不敢想，量能起来赚钱手软，还真不是夸张。 资金逐渐充裕起来，公司逐渐在省电视台投放广告，接下来，营销主战场将放在各省的省会城市。孙成哲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跑遍了全国几个主要城市，回来就计划安排招商会，时间定在国庆节。 地点安排在中山大道的裕隆酒店，这一天，来的人比预期的多太多，报告厅挤不进来，就临时缩短会议时间，连开了两场。除了非常遥远的两三个省份，其他省份的省会城市都落实了代理商，现场下单有折扣优惠，几天下来，订单爆棚，孙成哲都不敢再收单了，担心供不了货。 这种火爆场面确实是让大家感到惊讶刺激，这些经销商怎么就如此热情呢？其实这些个商家，都是绝顶精明的，提前就来了广州，悄悄去了一些药店、超市明察暗访，一了解到货如轮转，进货都困难，机不可失，那还不马上出手。 一直到2003年底，向阳把新厂建起来，销售紧张的局面才算是缓解下来。期间，洪叔离开科技园区，来了广州，杨光忙不过来，仓库管理的事情就交给了洪叔，杨光主要负责原料采购和发货事宜。 时隔两年，“健源”御方养生液走向大江南北，亮子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再次站了起来。 这一次似乎比之前更猛，看起来公司规模不显山露水，但是销量超乎想象，2003年销售额超过5亿，而且利润高得让人眼红。 亮子就决定拿出一部分利润分红，每人100万，洪叔晚来也给了20万。不得不佩服，这亮子不仅商业上眼光独到，而且用人也是顶级高手，能够绝处逢生，绝非单凭运气，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第128章 金点子 广东的销售政策，除了广州市各经销商直接对接公司的销售部，地级市就采取独家代理的政策。之前深圳市零零散散有商家进货，现在计划找一个独家经销商，专门负责深圳的市场。 消息一出，不少商家找上门来，让孙成哲难以取舍。亮子也意外地接到袁倩倩的电话，说吃了一段时间，感到效果不错，想代理公司的“御方养生液”。 这一天，袁倩倩就来到了公司实地考察，没有想到短短时间，又是上百号人的规模了，不由得心里暗自惊讶，这亮子还真是个人才，干什么什么出彩。 这袁倩倩按理说，已经不差钱，还代理产品干什么呢，来钱又慢，而且还没有行业经验。实际情况确实如此，可是谁又嫌钱多呢！靠关系赚钱，其实心也挺累，做做产品销售，细水长流，完全可以尝试一下，何况和老板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在亮子落难的时候，袁倩倩通过关系，还是无私提供了不少帮助，亮子心里是知道的。袁倩倩的到来，自然是不会怠慢。 亮子把袁倩倩领到自己的办公室，面积虽然不大，还是安置了一张原木茶台。坐下后，亮子就准备泡茶，对于袁倩倩想代理产品之事，心里不怎么认同，又不是干这个的，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袁倩倩见自己的到来，作为老板竟然绝口不提产品的事情，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这亮子看来是不相信自己的诚意，以为是逗他玩呢！ “杨总，真牛啊！短短时间又弄起这么一大摊子，我这面子怕是拿不下这代理了。” 亮子洗好茶杯，倒上茶，递给袁倩倩，笑着说道：“袁总，说什么呢，你金口一开，没有不给的道理，实话讲吧，是担心你心血来潮干不了多久，这卖产品，不能跟你现在的生意比，钱赚的不多，还挺累的。” 袁倩倩喝了一口茶，“你怎么知道我干不了多久，还是有别的偏见啊？我是知道消息晚了，要不然整个广东都想拿下来，保证销售全国名列前茅。” 袁倩倩口气不小，看来做这个事情还是动了脑筋的。这么一说，还真让亮子刮目相看，接到电话后，亮子原本想的是见面后好好接待一番，婉劝几句，估计就知难而退了，现在看来不是这种情况，袁倩倩是真想做这件事情。 “哦！袁总，胸有成竹啊！讲讲看，你怎么做。” “杨总，你是把我当应聘的啦！搞公关赚钱，讲的是权利，有权就有利；卖产品赚钱，讲的是体验，体验效果好了，还怕卖不出去。无论是我现在做的公关，还是具体卖产品，其实是相通的，就是要与人打交道，只是打交道的人不同罢了。担心我产品卖不动，与人打交道的本事你还担心吗？” 亮子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料到袁倩倩反过来给自己上课了，不过说到体验，亮子非常认同，说做生意就是与人打交道，还是挺有道理的。 “袁总，受教了，看来得请你给销售部那帮年轻人好好上一堂课。” “哼！我才不稀罕这个。今天来呢，要求不高，也不想搞得太累，除了深圳，还有中山，给我就行了，销量保证你不给你丢脸，而且你还得感谢我。” 这袁倩倩确实不同，语气大不说，还要感谢她。现在找孙成哲要做代理的人多了去，你凭什么呢？在商言商，要是做不起来，白白浪费时间，亮子这方面可不会糊涂。 “袁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深圳都没定下来，怎么又扯上中山了，我们现在的销售政策是一个市一个独家代理。” “政策是人定的，到我这里就不能变通一下？我把深圳、中山拿下来，中山名义上我让别人来谈就行了，这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又没有损坏公司利益，怎么就不行呢？” 这袁倩倩志在必得，说实在话，如果他是做这一行，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市场坐起来就可以，怕就怕她是认为与自己的关系，占着位置不干活，到时在孙成哲面前都难堪，亮子担心的是这个。 见亮子不表态，袁倩倩脸色一拉，“真得叫你一句亮子才行，这么一件小事都纠结。这么说吧，大部分经销商是一条腿走路，我两条腿走，还能干不过他们。我看了你们产品的包装，太单一了，只能算是平装品，要多弄些花样，礼品装、精品装。” 袁倩倩喝了一口茶，白了亮子一眼，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哪个谭副书记吗？已经下到地方做领导了，就在中山，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地方吧！我不仅常规做传统渠道，利用关系还要把礼品盒做起来，这是我的优势，你想想看，我能做不起来？能做得比别人差？我这个主意，你能不感谢我？挺聪明的人，一定要我把话说透，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来跟你聊人生啊！气死姑奶奶了。” 袁倩倩不管不顾，吧啦吧啦，机关枪似的就是一梭子。性情中人也好，还是心里不把亮子当外人也罢。亮子听了苦笑一声，算是见识了袁倩倩的谈判能力，真真假假不用去理了，至少人家讲得有理有据，有信心，还能告诉你信心传递给你。 亮子哪里还会生气，这袁倩倩的点子价值千金，就倒上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到袁倩倩手中，“姑奶奶，我认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深圳、中山归你啦，感谢你的建议，接下来会马上行动。” 亮子说着，拿起茶杯和袁倩倩碰了一下，袁倩倩就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情都要点破，有些事情只能意味不可言传，看你就没进步多少。” 亮子只能呵呵，女人有时真的就奇怪，明明彼此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在他们心里好像男人还天天怀念一样，不管是苦的还是甜的。其实男人的心理哪里装得下这么多的东西，现实生活已经够难了，如果还雄心勃勃想做一番事业，那就更难。 当下，亮子叫来孙成哲，拿来代理协议，双方就签字盖章。孙成哲站在一旁，狐疑地看着老板，这袁总，彼此都认识，也了解是做什么的，怎么就把深圳交给他了呢，还有中山，规定独家代理，她怎么就能代理两个地方呢！ 真不愧是搞公关的，老板也不知道哪根筋被戳着了，又不是做这行业的，怎么能放心让她去做呢！孙成哲心里一时不爽，拿着协议书进了叶佩萱的办公室。 “叶总，深圳和中山，老板交给哪个袁总做了，怎么回事？” “袁总，深圳哪个开信息服务公司的袁总？”叶佩萱也有点惊讶，问道。 “不是她还有谁，不知道给老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么相信！” 叶佩萱沉吟了一会，“孙经理，可能老板有他的考虑。不过，他们之前......这个时候，不会吧，人家雪梅等了这么多年，别又中途......” “叶总，就是啊！那袁总是神通广大，可是......就怕老板一时糊涂啊！你的那位股神和老板是同学，真得好好提醒提醒。” 叶佩萱和孙成哲在办公室正嘀咕着，亮子走进来喊他们出去吃饭，后面跟着袁倩倩。俩人就推脱手头上还有事情要忙，没有答应。孙成哲赶紧拿着协议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门口还摇着头朝叶佩萱眨了眨眼睛。 亮子就只好和袁倩倩一起下楼，来到附近的湘菜馆，“袁总，今天就不走远了，就近吃点。” 袁倩倩自嘲一笑，“难得杨总陪我吃饭，你的手下还不愿意呢！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菜不在好，有你就行！” 又来了，还真让亮子头疼！也不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这里是城中村，不是西餐厅！ ...... 第129章 突遭车祸还有一个孩子？ 送走袁倩倩，亮子回到办公室，进门一看，孙成哲和叶佩萱已经坐在茶台旁，一边喝茶一边聊着什么。 亮子心想，他们怕是来“兴师问罪”了，怎么就把深圳、中山两个地方的代理权，给了一个天天跑关系，不做实事的人呢？ 亮子就坐下来，孙成哲也没有倒茶的意思，正要自己拿起公道杯倒茶，孙成哲抢了过去，给亮子倒上一杯，问道：“袁总走了？” “走了，怎么？个个一脸的不满意，人家今天贡献大了。” 叶佩萱和孙成哲面面相觑，还贡献大了，贡献什么了？ 叶佩萱面带不屑，就说道：“老板，这袁总靠关系是厉害，还能贡献什么！” 含沙射影，亮子当然听得出来，“袁总今天可是贡献了金点子，公司做这个保健品，目前看是形势大好，可是我们忽略了另一个大的市场，就是礼品市场，间接消费，咱们国人特别讲究礼尚往来，‘御方养生液’作为保健养生产品，最适合不过了。袁总出的主意，你们说，代理权给她，可以吧。” 亮子这么一说，孙成哲马上就脱口而出，“是啊！可以，前段时间太忙了，这可是新思路，包装上改一改就是，不难。” 对于孙成哲的临阵倒戈，叶佩萱明显不悦，怎么的也得缓一缓，这不摆明了让我下不来台吗。“咱们一步步来，现在这个时候是可以考虑了，之前主要是打造品牌，提高知名度，要不去送礼，送一个大家不知道的东西，谁稀罕啊。” 孙成哲自知刚才过于直接，连忙附和，“叶总说得有道理，之前是时候未到，那袁总今天不说，明天我们自然也会想到。” 一张纸捅破，确实不需要什么力气，问题就在于，你没有意识去捅破这张纸。现在人家帮着出了主意，还尽力去开拓市场，不拍手称好，怎么还心怀不满呢。 亮子就说道：“礼品包装要抓紧时间设计，要方便提在手上，颜色上要喜庆的那种，逢年过节拿得出手，最好再配一个提袋，这袋子今后反复可以使用，也是一种宣传。” 亮子得到点拨，思路一打开，有点兴奋。孙成哲看着叶佩萱，欲言又止，叶佩萱不满地一个眼神，好像是作出决定，“老板，这个事情我会立马去办！这个代理要谁做关系不大，只是哪个袁总，有些方面实在太厉害，我和孙经理担心你安危啊！” 亮子总算是明白这俩心里的小九九了，“当我是小孩呢，再说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亮子说着捋一捋头发，头往后仰，扮出一个酷像，看来心情是十二分的好。 既然点题了，孙成哲也得表态，“老板，叶总的担心太有道理了，别说你，就是我，那袁总要是一番搔首弄姿，恐怕都顶不住。在事业上自信有底气，在个人问题上会不会太盲目。” “绕来绕去的，别用有色眼镜看人，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亮子也大概猜出了他们要说什么，只是想验证一下。 孙成哲就说道：“老板，你看，我和叶总都升级了，你就把老板娘接过来，把事情办了，人家姑娘从小等到大，差点黄花菜都凉了，还不赶紧出手。” “是啊，老板，现在忙归忙，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就把雪梅姑娘接过来，跟着你干，大家都放心。就怕那天有人别有用心，你一时糊涂，就不好办了。” 袁倩倩没来的时候，还只是聊天时偶尔聊起，一来好像有点紧张了。事业上是十二分相信亮子，个人问题的处理上是一分都不相信，亮子不知怎么就给了他们这种印象，作为老板，也是挺哭笑不得的。 “谢谢，谢谢关心！原来真正的问题在这，好像怕我被人拐跑了似的，行，这事我马上落实，可以了吧，那袁总代理的事可得好好配合啊。” ...... 和雪梅的婚事确实得赶紧落实了，现在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雪梅不会再有什么顾虑，有情人终成眷属，讲的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眼看又到了春节，亮子就打算回老家过年，年后把雪梅接出来，至于结婚典礼，春节期间在老家办上几桌就是，回广州后再请员工好好吃上一餐就可以了。 雪梅向来勤俭，不在乎形式上的东西，关键是她那农家乐，舍不舍得放手，这有点不那么好办。这次由不得她了，一结婚，坚决不能两地分居，得争分夺秒的升级，孙成哲和叶佩萱老拿这事挤兑我，得让他们惊讶自己追赶的速度。 亮子美好地想象着，就感觉日子过得太慢，一天天算着日子，准备随时出发。这一天就突然接到苏影从深圳打来的电话，语气急促，要亮子赶紧去中山江荷那里。 话说亮子离开深州后不久，罗总也把兴达电子厂撤了，罗总的跨境二手物资贸易做得风生水起，一趟来回就赚上几万几十万，电子厂生意利润太低，还要养那么多人，干脆就撤了。 和苏影的关系呢，毕竟这么多年，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也渐渐淡了。苏影也明显感觉到了，这罗总在佛山有二手物资仓库，每次进货也不再来深圳，就知道该结束了。 高才之前一直迷恋阿花的火辣身材，多次私下联系，又是请吃饭，又是陪着逛商场。这阿花什么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更何况觉得高才比起二楞来有文化，更有味道。 一来二去，俩人就滚了床单，玩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高才突然就意兴阑珊了，俩人没再来往。或许是一刹那间，突然就觉得玩来玩去没意思吧，恰好苏影要他帮着处理元器件，一段时间来往较多，也都知道对方的过去，彼此就生出了好感，潇洒了多年的高才，这次是真的想上岸了。 亮子接到电话，一时莫名其妙，“苏影，你慢慢讲，江荷怎么啦？” 苏影定了定神，像是下决心似的，“杨总，都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说了，江荷出了车祸，正躺在医院，你有一个亲生男孩，二岁多了，两个人都在医院呢，快去看看吧。” 这是怎么回事？亲生孩子，江荷离婚的时候，怀了孩子，出了车祸，这...... 亮子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震惊了，“车祸严重吗？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赶过去。” “我也是刚刚知道，情况不是太清楚，在中山市中医院，我也马上出发。” 亮子还想问点什么，苏影已经挂掉电话。孩子，自己有个孩子，这江荷竟然从来没有提起！来不及多想了，本来下午开会要商量春节放假的事情，只能让叶佩萱他们去安排了。 亮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匆匆跑到叶佩萱的办公室，进门就说道：“叶总，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中山，把车钥匙给我，放假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 亮子拿了车钥匙就走出办公室，叶佩萱愣在那里，什么事情这么急！亮子跑到楼下停车场取车。真是晴天霹雳，又是孩子，又是车祸，但愿菩萨保佑，不要出大事才好。 亮子在心里祈祷着，一路狂奔，心里翻江倒海，突然冒出一个孩子，苏影不可能开玩笑，是苍天跟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想要孩子的时候没有怀上，离开了竟然怀孕了，二岁多了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赶到中山中医院，苏影已经先到了，高才一起来的。走进病房，只见江荷闭着眼睛，头上缠着纱带。旁边的病床上，一个小男孩躺着正在输液，脚底绑着绷带，手里还抓着一个变形金刚。 谢天谢地，看来没有大碍。就在亮子正要走近的时候，坐在病床边的阿姨站了起来，见到是亮子，挥手怒道： “你来干什么，出去，滚出去。” ...... 第130章 真是造化弄人 这阿姨不是别人，是江荷的妈妈，亮子前岳母。离婚之后江荷来到中山，发现自己怀孕了，之前还是想着怀个宝宝，阴差阳错，离婚之后竟然有了。 江荷一时六神无主，不知道是留下还是打掉。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江荷的体质不容易怀孕，最好能留下，就这样把小孩留了下来。这事只有苏影知道，江荷再三叮嘱，一定不要让亮子知道，免得打扰各自的生活。 孩子出生后，江荷忙于工厂事务就把妈妈叫了过来带小孩，一晃孩子二岁多了，这个秘密苏影始终守口如瓶，连高才都不知道。 亮子被前岳母轰了出来，这个时候，亮子也不能计较，毕竟是江荷的妈妈，在长辈的眼里，是亮子没有照顾好江荷，搞得现在孤儿寡母的，心里对亮子当然是又气又恨。 他们哪里知道，亮子刚刚经历过事业上的磨难，差点就被对手整死了，挨过这段困难，其实也非常不容易。更何况婚姻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能单独去怪谁。 吵闹声惊动了江荷，只见她睁开眼睛，嘴角蠕动着。苏影赶紧蹲下，握着江河的手，“江荷，感觉怎么样？我是苏影呀！” 苏影轻轻摇了摇江荷的手臂，可是江荷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这可把苏影吓着了，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眼泪倏地就流了出来。 为了避免吵闹，亮子把高才叫了出来，授意苏影扶江荷妈妈去休息，快六十的人了，万一急火攻心，身体扛不住，说不定就倒下了。 阿姨离开之后，亮子急着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江荷和旁边的小孩，心如刀绞。这个江荷也够犟的，小孩都出生了，竟然一直瞒着她。 亮子蹲在病床边，轻声叫着江荷的名字，虽然眼睛是打开的，可是真的没有反应。好一会儿，似乎是累了，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亮子又转身移步到小孩的病床边，孩子已经醒过来，应该是受了惊吓，满脸害怕的样子。亮子就摸摸他的头，看看脚底的绑带，脚踝肿的厉害，还不知道是否伤到骨头。 这个时候，一位医生走了进来，说道：“谁是家属，跟我来一下。” 亮子就跟着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亮子急切地问道：“医生，伤得怎么样？好像连人都不认识啊！” 桌上的牌子显示这位医生姓庞，副主任医生，庞医生不慌不忙地说道：“先去交费吧，初步判断是脑袋受到撞击，可能颅内出血什么的，要进一步检查。” “那孩子呢，怎么样？”亮子又问道。 “孩子目前看没有大碍，就是脚踝歪了，身体上有一些肌肉挫伤。你抓紧时间去交费，等下去检查。” 亮子赶紧去收费台交了费用，拿着单子回到庞医生办公室，俩人又来到病房，护士推来了担架，一起小心翼翼把江河挪到担架上，亮子就和护士一起推着江荷去了检查室。 说实在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知道自己竟然做了爸爸，亮子脑袋也是嗡嗡作响，来得太突然了，不仅是对江荷伤情的担忧，更是觉得，好像上天在惩罚自己。 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才检查完，把江荷推回病房。苏影已经回来，说把阿姨送回家休息了，大家就一起等待检查结果，看下一步治疗方案。 江荷依然晕晕沉沉地躺着，没有开口说话，急得苏影坐立不安。这个时候，亮子已经平静下来，事已至此，只能面对了，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要做好安排。 “苏影，安静！急也没用，你照顾好孩子，我问了庞医生，孩子没有大问题。现在就是江荷可能颅内出血，这医院治疗条件有限，如果严重，那得马上转院，去广州。” “可是，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主啊！这得江荷家人才能决定，现在他爸爸还在来的路上，怎么办？”苏影不无担心地说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阿姨现在的状况，就不去打扰她了，我们决定吧。” 过了一会儿，护士叫亮子去庞医生办公室，亮子走进去的时候，庞医生正和几个年轻的医生对着片子商讨着什么，见亮子进来，庞医生说道：“家属，情况不乐观，伤到脑神经了，这种情况可能会造成间歇性失忆、语言困难，甚至智力明显下降。” “那庞医生，接下来怎么治疗？” “我们这里治疗条件有限，颅内手术做不了，只能打针吃药。做手术的话最好转到广州的大医院去。” “行，那就马上转院，庞医生，谢谢。” 亮子回到病房，把医生的建议说了，大家一致认为事不宜迟，立即转院。苏影照看着孩子，趁着办理转院手续的间隙，亮子打了袁倩倩的电话，讲了发生的情况，看能不能联系到广州的大医院，去了有人接洽，可以立即进行手术。 这袁倩倩还真是神通广大，没有过多久，就回话说去中山医院找刘主任，并发来了联系方式。亮子当即又打电话给叶佩萱，简单讲了下发生的事情，要她马上去中山医院联系上刘主任，安排好住院事宜。人一到就可以立即检查手术。 马不停蹄赶到中山医院，叶佩萱已经在医院大门口等候，大家一起把江荷抬下救护车，送到病房里。没几分钟，刘医主任带着一个助手就进来了，亮子打了招呼，把之前检查的病历资料交给了刘医生。 医生开始初步检查，亮子几个退出病房，直到这时，亮子才松口气，来到医院外面，拿出一支烟点上。亮子大口的抽着，面前青烟袅袅，脑海里浮现出孩子的样貌，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长得还真像自己。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叶佩萱过来喊亮子过去，刘主任叫他。见到亮子，刘主任说道：“你是患者的家属，袁总和你是...” “袁总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这...”亮子内心诧异，什么时候了，问这个，什么意思啊！可还得耐着性子回答，真怕一不小心惹得对方不高兴，那就麻烦了。 “没什么，检查的片子我看了，进一步检查后估计得马上手术。” “一切听刘主任的，辛苦了，辛苦了！事后咱们找个时间和袁总一起聚聚。”亮子点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刘主任为何提起自己和袁倩倩的关系，但至少不会无缘无故。 ...... 站在手术室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漫长而煎熬。苏影打电话来问情况，阿姨也打来电话，哭着说一定要救救自己的女儿，手术还在进行中，结果未知。 这个时候，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亮子一看，是江荷的爸爸，前岳父。见到亮子，揪住衣服，厉声问道：“你这小子，江河怎么样了，要是有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护士走过来警告安静，亮子无奈地摇摇头，莫名其妙，怎么就把火发到自己头上了呢，车祸就是意外，怪不到谁的头上。 高才就拉开江荷的爸爸，“叔叔，冷静，什么事以后再说，手术呢。”说完，拍了拍亮子的肩膀，高才心里清楚，这委屈挺难受的，可这个时候你还能辨理吗！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江荷被推了出来，脸色煞白。亮子拉着刘主任的手问道：“刘主任，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还好送来及时，颅内有小小出血，清理之后，住院观察一点时间，看看恢复的情况再调整治疗方案。” 亮子如释重负，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突遭变故，惊吓又惊喜，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第131章 左右为难 亮子之前和雪梅沟通了多次，春节回家后就去领证，雪梅嘴上说要问问强叔，内心不用讲是十二分的乐意。 当年就是不想亮子娶一个哑女，才打的退堂鼓，于今恢复得差不多了，巴不得亮子快点回来，早点把好事办了。 强叔和干妈，亮子也在电话里把意思说了，两位长辈自然是盼星星盼月亮，早点了却这一心愿。雪梅这孩子等得痴心，等得太苦了，也该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前妻江荷躺在医院，能否脱离险情还不能确定；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在医院治疗，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康复的。 亮子确实是左右为难了，一边是苦等自己多年的雪梅，一边是突然之间出现的孩子。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自己高高兴兴结婚，就算丢得下江荷，丢下孩子不管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可是怎么同雪梅解释呢？说突然有了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能回去，这不天方夜谭吗！横竖都没法讲清楚，而且如果雪梅知道江荷这样的情况，还有一个孩子，会不会又胡思乱想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荷生命体征虽然稳定，可还是不能讲话，见了人也只是看看，就闭上眼睛。眼看春节放假，高才离开了，叶佩萱也得回深圳，前岳父虽然是一个乡里的什么领导，其实没什么见识，和大城市的医生打交道还居高临下指指点点，弄得刘主任很不高兴，还对亮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这个时候，亮子只能忍气吞声，，刘主任多少是看在他的面子，尽心尽力治疗，这里面有一份人情，亮子是知道的，自己一旦离开，责任心肯定大打折扣，哪里还敢走人。 万不得已，亮子只能给雪梅打电话，“雪梅，暂时回不去了，公司有些事情要急着处理。” 亮子说的时候，心里发虚，毕竟是撒谎，还做不到若无其事。 “哥，都放假了，大家都在过春节，还处理什么呀！”雪梅一般很少追问原由，这次应该是满怀期待，有点迫切了。 “确实有事回不来，我也想尽快回来，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推后了。” 电话那边，雪梅沉默了好久，“亮子哥，你到底怎么回事，还要我等多久啊？” 亮子已经听到了雪梅的哭声，心如刀绞，命运再次给他出了一道无解的难题，怎么做都不会有完美的答案。 “雪梅，再等等，你知道，肯定是万不得已呀，不然...” “别说了，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忙你的吧！” 雪梅说完没等亮子回应就挂了电话，对待亮子，雪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这次，不仅是失望，更是心痛至极了。 但是，亮子没得选择，雪梅那边，以后还可以慢慢解释，江荷和孩子这里，是迫在眉睫，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悔恨终生了。 苏影也是有情有义，在中山照看着小孩，亮子打算接到广州来治疗，苏影说现在江荷是这样子，孩子过去看到反而不好，那就过一段时间再说。 阿姨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来到广州的中山医院陪护女儿，对亮子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些，而江荷的爸爸，依然是埋怨的神情。其实住院的所有事情都是亮子在办理，医药费都是亮子垫付的，按理说这已经不是亮子的责任，毕竟已经离婚了。 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目前靠输液维持的江荷，亮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尤其是看到江荷偶尔打开眼睛看着自己，亮子呼唤她的时候，又很疲惫似的闭上双眼，亮子的心不由一阵阵绞痛。 眼下关键是江荷的伤情不要恶化，能够稳定度过十天半个月，然后才是恢复的问题。这个时候，亮子怎么能离开，江荷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现在厂里由表弟管理着，一切的一切都搁置一边，先把人救过来再说。 亮子这样子做，雪梅有意见，强叔和干妈都有想法。强叔知道以亮子的性格，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不可能言而无信，一定是遇到了难以想象的麻烦事。 在强叔的一再追问下，亮子只得透露说前妻江荷出了车祸，情况危险回不去，但是确实没想好怎么说孩子的事情，暂时只有隐瞒着。亮子无法想象，雪梅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考虑的是时间上推后一些，如果雪梅反应过度，又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一天天过去，亮子日子过得煎熬，江荷伤情虽然稳定，但是除了四肢可以动弹，还是对外界没有反应。眼看春节将过，又要开工了，苏影也要回到深圳去，高才沉寂了好多年，已经看好了新的项目，已经准备假期一过就动手。 这担子就无可奈何地落在亮子肩上，知情人眼里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虽然离了婚，江荷给他养了一个儿子，成为俩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纽带。 亮子结婚的计划打乱不说，现在还要照顾江荷一家子了，叔叔阿姨总在医院陪护不行，身体会拖垮，大家轮流来，尤其是阿姨，许多事情需要她来做才方便，得不到休息，很快会吃不消。 亮子就在民宅附近租了一个套间，平时可以做做饭，给江荷做些有营养的食物。苏影也把小家伙送过来了，叫江天浩，小名就叫天天。 天天脚伤没有痊愈，还不能下地走动，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人陪他说话，就会动来动去不安分。前几天忙于安排治疗的事情，亮子一直没有时间陪他，现在江荷按部就班打针吃药，亮子才能抽出时间陪天天玩上一阵子。 亮子望着眼前的小家伙，一看就是自己的翻版，和自己长得真像，身材瘦瘦的，眼睛显得特别的大。真没想到，突然就有个儿子，而且还二岁多，已经会说话了。 或许是天然的血缘关系，这小天天见着亮子也不怕生，亲切地叫叔叔，还会做些斜眼睛、噘嘴巴的搞怪表情逗你开心。亮子心里是五味杂陈，长这么大了，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又怎么能撒手不管。 公司开工了，一段时间，亮子基本是半天在公司，半天去医院。利用一个周末，亮子请刘主任吃饭，才知道袁倩倩和医院院长关系不错，刘主任想坐上副院长的位置，想要袁倩倩在院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所以这刘主任就很在乎亮子和袁倩倩的关系，是不是过硬。吃饭的时候，亮子当场拨通了袁倩倩的电话，语气很随意，就像是老朋友聊天，又把手机递给刘主任，袁倩倩一边感谢，一边说会尽力帮忙。聊了一会儿，刘主任高兴地挂掉电话，对亮子更加客气了。 人世间，许多事情真是无可奈何，连治病都要搞关系，才能让患者家属放心。如果医院里没有熟人，手术刀握在人家手里，想想都可怕。什么都可以交换，哪怕是性命之忧。 可是江荷的病情并没有明显的好转，这可急坏了江河的父母，亮子心里也是十分忐忑。刘主任说剧烈撞击，恢复没有那么快，就像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情况。 现在亮子不仅是骑虎难下，而且时间上没有确定性，拖过十天半个月可以，快一个月了怎么向雪梅解释，总不能说事情一直没有处理好，三岁小孩都知道明显就是撒谎。 亮子在棠下村旁边的天明花园已经买下一套精装修的房子，本来计划年后就去采购家具，雪梅过来后好有一个住处，现在这样的情况，哪还有心思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亮子左右为难，一时没了主张！ 第132章 雪梅突然来广州 亮子举棋不定，最为担心的就是雪梅知道真相后又会打退堂鼓，雪梅太过善良，总是委屈自己，替他人着想。 江荷一时恢复不了，总瞒着也不是办法。好不容易事业东山再起，雪梅除了语速慢点，说话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 多年等待眼看就要开花结果，如果再次失之交臂，那就太辜负雪梅了。亮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这是迟早的事。 这一天上午忙完手头的工作，亮子坐到茶台边准备泡茶，先喝上几杯，让心情静下来，再给雪梅打电话。 正准备打来电话，门推开了，杨光走了进来，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紧接着又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雪梅。 亮子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手机看了又看，突然冒出一句：“雪梅，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雪梅放下手中的小包，对亮子是视而不见，说道：“光哥，辛苦你了！有人这么忙，只好叫你来接我。” 亮子像是才回过神来，放下手机，“光哥，来，喝杯茶。” 杨光把行李箱放在办公桌旁，走过来拿起茶杯，一口喝掉，“雪梅，跟我还客气啥！亮子，人我送到了，还有事先走了。” “光哥，坐会吧！你们这是…” “问雪梅吧！她的话我不得不听啊，哈-哈！” 原来亮子一再说有事，又不愿意说出是什么事情，雪梅就觉得有问题，与其日夜瞎想，不如亲自来看个究竟。 说走就走，故意瞒着亮子，只同杨光打了招呼，到车站去接他。刚才在路上，雪梅再三问杨光，到底是什么事情，亮子连春节都不能回去，杨光是支支吾吾半天，想着人都来了，知道是迟早的，就道出了原委。 杨光一走，办公室里剩下亮子和雪梅，一时气氛有点微妙，雪梅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亮子看着雪梅也不说话。 亮子其实在心里嘀咕，怎么同雪梅解释呢？雪梅呢，已经知道了情况，一块石头落地，反倒轻松了，在家里的时候还担心是遇到别的大麻烦，原来是在照顾前妻，多大点事，吞吞吐吐不敢说，真是好笑！ 杨光只说了其一，实在是雪梅问得紧，但是并没有透露还有一个孩子的事情，心想着留给亮子去说，怕雪梅反应过激，就不好办了。 都说女人心眼多，其实男人也是半斤八两，就像亮子一样，心里担心得很，说不出口，哪知道雪梅是云淡风轻般不当回事。 一时气氛显得沉闷，雪梅是故意不说话，假装生气的样子。亮子是惊喜中有惊吓，不打招呼就来了，难道是… “雪梅，你怎么来了？”亮子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没话找话，怎么来了，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雪梅鄙视一笑，悠悠地说道：“亮子哥，看来是不欢迎我来啊！” 亮子赶紧解释，“哪能呢！我的好妹妹来了，欢喜还来不及呢。天地良心，就在刚才，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是吗？我到门口了你就打电话。这么说，棘手的事情处理好了？”雪梅翻着白眼，心想，撒谎也不看时候。 “真的，我刚想打电话你就走进来了，哎！早知这样，提前几分钟就好了。”亮子急于辩解，哪里知道雪梅在心里暗笑。 对于雪梅来讲，亮子照顾前妻，完全可以理解，正说明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说爱情是自私的，但这和爱情无关。 雪梅心地善良，或许爱得干净纯粹吧！没有那么多的联想，夫妻一场，一方有难了，关心下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在世俗中，太多人接受不了，既然已经拜拜了，再如此关心，那能不产生误会。 亮子担心的也是这个，不好解释，讲道理吧，这是什么道理呢！大部份人不会接受，因为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见雪梅不出声，亮子又说道：“那个，那个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这样，你在这里待几天，咱们一起回去领了证再说。” 雪梅差点就笑出声来，“亮子哥，你以为我是来催婚的，真是的！我是来看看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这么久了还没有结果。” “不管你是不是来催，我急着呢！要不是突发这么个事情，好事早就办了。” 亮子说的是大实话，可听起来多少有点滑稽，当然这表态，雪梅心里是相当舒爽。 “什么好事办了，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时。你说还没处理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雪梅这是明知故问，亮子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人都来了，就面对吧！ “雪梅，是这样，你一定不要生气啊！前妻江荷出了车祸，还躺在医院里呢，没有人照顾，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亮子说完，不敢直视雪梅的眼睛，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雪梅的表情，还真担心会受到刺激呢！ 看到雪梅好像没过分的反应，才稍微放下心来。亮子其实还是留了一半，没有说出有一个儿子的事情，一步步来吧！万一越描越黑，就难办了。 “哦！是这样！那走吧，去医院看看。”雪梅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要走的样子。 “你刚来，坐车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再去。”亮子诧异雪梅的态度，自己不会是想多了吧，不是说女人在这方面是绝对不可能大度的么！ 直到这刻，亮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也才突然感觉到，雪梅讲话真的可以了，除了说得慢一点，别的没问题了，这也是大喜事一件啊！ 要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多好啊！早就比翼双飞了，还用得着愁肠百结，一筹莫展。 “走吧！去看看！想什么呢！” “那，那走吧！” 两个人来到医院，走进病房，阿姨正在给江荷喂稀粥，见着亮子，放下手中的碗勺，“荷，亮子来了，你不记得了？” 江荷眼睛眨眼了眨，没有什么表情，阿姨就叹口气说道：“还是老样子，你说怎么办啊？” 亮子就说道：“阿姨，急不来，会好的。这是我老婆，带她来看看江荷。” 江荷父母刚来的时候，对亮子态度可以说是恶劣，这段时间见亮子尽心尽力照顾江荷，才缓和不少，可一听说带来的是老婆，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有什么看的，这个样子，回吧！” “阿姨，会好起来的，你别着急！”雪梅安慰道。看到江荷这样子，雪梅心里也是难受。 “命苦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好起来，老天不开眼，孤儿寡母的，今后怎么过啊？”阿姨哀叹着，不断摇头。 亮子一听，心陡然一惊，阿姨这一说，什么也瞒不住了。果然雪梅就问道：“阿姨，江荷姐有孩子了？” “是啊！你不知道，就是和亮子的孩子啊！都二岁多了。” 正说着，江荷爸爸抱着江浩天走了进来，见着亮子，浩天喊道：“叔叔，这变形金刚不好玩，没有奥特曼厉害！” 亮子此刻担心得要命，太突然了，雪梅会怎么看呢？只见雪梅稍一愣神，就抱过浩天，“小朋友，阿姨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江浩天摇摇头，“我妈妈说了，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叔叔买的才能要。” 雪梅哑然一笑，旁边的阿姨从雪梅手里接过小孩，“别破费了，走吧，病房需要安静。” 雪梅只得悻悻离开，亮子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这怎么解释呢？ 回公司的路上，雪梅一言不发，听到阿姨说小孩是亮子的那一刻，雪梅才领会到，亮子之所以难以启齿，真正的原因怕是这里。 亮子小心翼翼，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就这样回到公司，拿起行李箱，“雪梅，先去住房里歇一歇吧，听我解释。” 雪梅会理解吗？看那阿姨讨厌她的态度，怕是希望亮子和自己的女儿破镜重圆，这一点雪梅看得出来，又会作何反应呢？ 第133章 不想再等了 雪梅跟着亮子走进城中村，巷子里一栋一栋紧挨着的握手楼，巷道上面电话线网线电线蜘蛛网似的交织着。 雪梅心里就想，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她哪里知道，来到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别看上班时穿得光鲜亮丽，大部分就窝在这种地方。 等到走进出租屋，雪梅更是吃惊了，光线昏暗，进门要开灯，面积之狭小，就像是老家的杂物间。 这和她第一次去深圳截然不同，那时候住的独栋楼房，现在住在这昏天暗地的地方，应该也是吃了不少苦。 亮子当然吃了不少苦，很多时候就是吃泡面，只是男人大都有苦自己扛，说出去有用吗？要站起来主要还得靠自己。 雪梅刚才心里还莫名地堵着，亮子哥突然就有一个孩子，竟然瞒着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进门的一瞬间，看到亮子住的地方，才知道一切是那么的不容易，亮子之前结婚了，不也同样还关心自己么，现在前妻出了事故，还共同拥有一个孩子，能不管吗？ 人与人之间差别就是很大，当年江荷知道亮子给了雪梅20万建农家小舍，醋意大发，心中不爽，咬着不放。 于今的雪梅想法却完全不一样，就算过去了，记忆还能抹得干干净净？男女之间，太多人想的总是那点事，其实也还有别的，只是埋藏在心里，不轻易表现出来罢了。 这样一想，雪梅心里涌起一番痛楚，亮子哥真不容易，还怪他干什么呢？看他消瘦的脸庞，估计每餐就是对付着吃点而已，这么多年，从没有见他诉过苦，怕是苦在心里。 亮子歉意地招呼雪梅坐下，一张破沙发，架子都已经塌了半边。亮子紧挨着坐在一旁，轻声解释道：“我也是才知道有个孩子，江荷一直瞒着我，现在出了这情况，你说哥能不理吗？” 亮子说着拉住雪梅的手，他希望雪梅理解，回来的路上，一声不吭的，肯定是生气了。 雪梅就捧起亮子的脸庞，仔细端详着，“哥，我知道你很为难！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就不用闷在心里难受了。这又不是你的错，雪梅可没那么小心眼。” 亮子一听，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早知这样，真应该早点告诉雪梅，弄得这一个多月忐忑不安的，真是自找烦恼。 “雪梅，谢谢你理解！哎！还是我的雪梅妹妹心痛我。”亮子说着来了情绪，一把抱住雪梅，又兴奋的说道： “梅，明天咱们就去看家具，早点搬进去小区，哪能让你住这里呢！” 雪梅依偎在亮子怀里，“哥，你在外面吃了好多苦吧！以后有什么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啊！” 亮子点点头，把雪梅抱得更紧了，突然又放开手，拿过餐桌上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给我的卡，现在还给你了。” 亮子把卡放到雪梅手里，雪梅有点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拿卡给她干嘛！“哥，你现在开公司需要钱，先用着，将来赚了好多，我才替你保管。” 亮子又坐回那破沙发上，搂着雪梅，“傻妹妹，哥现在有钱了，你别看这这办公室规模好像不大，全国还有好几个办事处，现在产品供不应求呢！” “真的，你寄回来的那什么口服液，叔叔阿姨和老爸在喝，我还在吃药，不敢喝。” “御方养生液，我从陈老那里买下来的，现在卖得火爆，你就放心吧，再过一年，你的亮子哥将会成为真正的隐形富豪。” 雪梅动了动，显然亮子抱的太紧了，“还富豪，富豪住这种地方，比老家的环境差远了！” 这亮子谈起事业情绪就高涨，本来之前想着爱情事业双丰收，心里美滋滋的，这段时间，江荷出事，心情压抑。 现在好了，雪梅理解，是自己想多了，“这你就不懂了，这城中村别小看，走出了不少大款名人呢！希望你的亮子哥也是其中一个。” 亮子有点得意地笑起来，把雪梅搂得更紧，不等雪梅说话，又说道：“这卡你拿着，你不问问里面有多少钱吗？” 雪梅歪着头，问道：“多少？你不会还算了利息吧！” 亮子大笑起来，简直就要笑岔气，“我的傻妹妹，你的期待就只是一点利息吗，太没出息了，投资亮子哥，肯定是超额回报啊！” 又来了，就像是孩提时代，一起上山砍柴，回来的路上，帮着雪梅背柴火，说和哥在一起，哪能叫你吃苦呢！一个腔调。 “那是多少？不会是一百万吧，那我岂不是发了。”雪梅玩笑道。 “看哥住在这抬头不见天的城中村，你不敢往多些想吧！告诉你吧，今后你也算是小富婆了，卡里三百多万，当初的十倍，你就说吧，这投资划不划算？” “十倍，三百多万？”雪梅有些吃惊，想要挣脱亮子的拥抱，然而晚了，亮子抱起雪梅就进了里面的小房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亮子压在身底。 有点预料，但还是来得突然，这亮子真是得寸进尺，刚刚才原谅他，就……，雪梅本想抗拒一下，一阵眩晕，身子就软了下来。 任由亮子宽衣解带，雪梅微闭双眼，这次急着来广州，雪梅心里就想好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早点做亮子的女人。 亮子也是同样的心思，雪梅差点就离他而去了，好事多磨好不容易在一起，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得雪梅不计较，什么表白在这实际行动面前都是苍白的，这个时候身心交融比什么甜言蜜语要强上万倍。 …… 久久地相拥着舍不得放手，直到肚子一再抗议，两人才爬起来。雪梅匆匆去了洗手间，亮子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抽烟。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过得就是快，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就是分分秒秒想着抱在一起的那种。 不一会儿，雪梅从洗手间出来，又坐到亮子的腿上，双手环抱着脖子，头靠在胸脯上，闭着眼睛，静静感受着亮子的气息。 就这样又坐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下楼，来到附近的悦来湘菜馆吃饭。 对雪梅来讲，这小街边的湘菜馆比起自己开的农家乐，菜肴口味那是差远了，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平日里只吃一碗饭的亮子竟然连吃两大碗，雪梅看在眼里，心里喝了蜜糖似的。 吃完饭，又回到出租屋，亮子就说要不要去住酒店，雪梅坚决不同意，“花那冤枉钱干嘛，这不照住吗！” 说着就去小小的厨房整理东西，嘴里说着要买什么用品，整理好厨房又去收拾房间，亮子就说道：“你不累吗？好好休息一下，反正这里也住不多长时间的。” “狗窝也要像个样子才行，就算是住一天，也要干净整洁啊！” 雪梅说着，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亮子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不用弄了，等搬到新房子里，怎么布置全听你的。” 雪梅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亲了一口亮子，“是不是在做梦啊，我怕梦醒了，你又不见了！” “那我掐掐你，看是不是在做梦！”亮子说着抬起一只手，轻轻捏了下雪梅的脸，“疼吗？怎么是做梦呢！” 雪梅的眼泪涌了出来，流到了嘴里，那是苦尽甘来的喜悦之泪，亮子为她轻轻拭去，“梅，再也不分开了！” 雪梅“嗯嗯”点点头，情到深处，紧紧相拥，两人又一同倒在了床上。 …… 第134章 一声妈已是老泪纵横 亮子和雪梅也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自然是如胶似漆。第二天懒洋洋地起来，亮子领着雪梅去看了天居花园的新房，量好尺寸，就去了家私城订家具和窗帘。 雪梅不喜欢大红大紫，更中意素雅风格的，亮子全部依她，把雪梅欢喜得走路都轻飘飘的，那叫一个开心。 回来的路上，又去了商场购买了床上用品和厨房用具，回到天居花园，雪梅就马不停蹄地布置起来，摆放物品，擦拭地板，真是使不完的劲。 倒是亮子感觉有些累了，就到阳台上抽烟，看着雪梅不知疲倦地忙碌，心里终于踏实了。 这才是小家的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之前所谓家不过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现在是两颗心连在一起。 亮子抽完烟，从阳台回到客厅，打开一瓶饮料，“老婆，歇一歇，来喝口饮料，家居还要过几天才送过来呢。” 雪梅停下手中的活计，接过饮料，满眼幸福，很乖的样子，“你忙公司的事情，这里我慢慢整理。” 两人铺上纸皮，盘腿坐在地板上，亮子就说道：“你来广州，干妈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老爸会告诉她的，现在两个人好得很！你那干妈，打扮得越来越年轻了，把老爸哄得是团团转。” “那不挺好吗！那你现在改口了没有？”亮子试探地问问，想知道雪梅对干妈的态度，合适的时候是该告诉她真相了。 “还没有，叫习惯了！从小没叫过妈，一下子改不过来。”雪梅乐呵呵地说道。 “那改一改嘛，那样干妈不知会多开心，再说我爸妈你不也得改口了吗！”亮子循循善诱，希望雪梅改口叫妈，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也行。 “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吧！突然改口，挺难为情的！” 这几年，干妈不敢透露半点，是因为强叔试探了几次，一提起亲生妈妈，雪梅就反感，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妈妈不仅习惯了，而且觉得妈妈是一个狠毒的人。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你看，小浩天，假如一直不知道我是他爸爸，我没有尽到责任，将来长大了，是不是不会理我？” “我想，不会吧！你是不知道啊！解释一下应该可以谅解的。”雪梅认真地说道。 “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接受，要个个像你这样善解人意，天下就太平了。对了，你亲生妈妈在哪呢？” “听老爸说也在深圳，好多次说来看我，我没有同意，有什么看的呢，除了血缘，一点关系也没有了。”看样子，雪梅还是耿耿于怀，总以为是小时候被遗弃了。 “老婆，我觉得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释怀了，你也看到了，就像这次我不好意思说，实在是左右为难，那时你的妈妈说不定也是这样子，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雪梅站起来，腿有点麻，摇晃了一下，亮子赶紧给她揉揉，雪梅就说道：“哥，我也想过，可能妈妈那个时候也挺难才万不得已，可是她太狠心了。” “老婆，好老婆，这我就得给你说说了，你亲妈绝对不是狠心抛下你，他去到外面打拼，可能是想一两年赚些钱就回来，但是出去后有时就身不由己了。你也知道的，出门在外很不容易，你妈妈一定吃了无法想象的苦，只是你不知道，或许现在很后悔。” “亮子哥，习惯了，不认也罢！现在我不是有两个妈了嘛！” “可是，你的亲妈很快就要老了！” 雪梅听着，似乎听出来一些名堂，捧起亮子的脸庞，睁大眼睛看着，“老实交代，是不是她找到你来说情了？” 亮子摇摇头，“没有的事，我是想，强叔我好好孝敬，你的亲妈我也要一样，那时候出来闯荡的人比现在还不容易，何况还是女的。过去那么多年了，一切都没必要计较了。” “其实我早就不计较了，只是习惯了没有妈的生活。说不定人家只是偶尔想起，我要是热情去相认，还以为是一个农村丫头向往大城市的生活，图她的财产呢！老爸说她也是一个老板，我才不稀罕！” 雪梅的心扉终于打开，看来还是之前交流不够充分，毕竟强叔是长辈身份，有些感受说不出来，亮子经历过外出闯荡的艰辛，自然更有体会。 “老婆，你这是想多了，强叔没跟你说吗？你妈没有成家，现在是孤零零一个人呢！” “一个人过啊！老爸没说，每次一提起，被我呛了回去就不说了。我还以为她有新家呢，有自己的孩子，那，那你见过吗？” 亮子一时没有出声，这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说见过，怕雪梅追问下去，说没见过吧，这谎撒得不地道。现在雪梅有点松口了，亮子甚至想干脆直接挑明算了。 可是，转眼一想，还是不能太着急，雪梅听说干妈一个人过，表现完全就不一样，毕竟自己长大了，应该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亮子于是说道：“算是见过吧，那次强叔和我爸妈过来，强叔带我去见的。以前是房地产老板，后来差点破产呢！” “那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提起我？” “过得应该不怎么样，他见强叔不就是谈你的事情吗！一直叹气，那时也是没办法，想稳定一点去接你，可是事业起起落落，后来你长大了，不愿意原谅她了。她也很内疚，没有照顾到你，看着她叹气，我都不好受啊！” 亮子这样一说，雪梅就又坐下来，靠在亮子身旁，“亮子哥，你说了那么多，是想让我认她吗？” “当然是啊！那个年代，你亲爸牺牲了，你妈也年轻，她也要生活，身处异乡带着你，实在也是难办啊！所以用不着理论对错了，血浓于水，让它过去，重新开始不好吗？” 雪梅点点头，“让我想想吧！现在不急，现在有你，有老爸，还有你的爸妈，我心满意足了。” “好！不急一时，想开了再说。”亮子也没有想到，今天无意聊起，开导很有效果，问题应该不大了。 好多事情还真是这样，你有意为之，反而没有效果，无心插柳，反而立竿见影。当然，这也跟心情有关，雪梅现在什么心情，完全就是沉浸在幸福之中，亮子说什么听起来就相当顺耳。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亮子还要去一趟医院，两人起身走出房间，下到小区，先送雪梅回办公室。那阿姨脸色不太好看，亮子想着雪梅就不要去了。 去办公室的路上，亮子就接到干妈的电话，“亮子，雪梅来广州了？” “是啊！昨天刚到，今天我俩去看了家具，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想忙完就给你打电话呢！” “说得好听，我不打电话，雪梅过来了，你都不告诉我。” “雪梅搞突然袭击，连我都没打招呼，现在是厉害了，我都怕她呢！” “谁叫你说好的事情又变卦，现在处理得怎么样？” “这事慢慢说，雪梅通情达理得很，不仅没有怪，一来把新房子收拾得井井有条，真是谢天谢地啊！” 亮子这样把雪梅一夸，雪梅就抢过电话，“阿姨，你好！亮子叫我改口呢，见着面不好意思，电话里先改吧，妈，过几天来看你，不然老爸要骂我了。” 人心情一好，什么事情就好办，就怕心情糟糕，本来之前容易的事情也会搞砸。 雪梅一声妈，等待了二十几年，尽管暂时还不知情，也是很不容易了，黄总握住手机的手在颤抖，人已是老泪纵横。 …… 第135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雪梅叫妈，黄总自然是欣喜万分，但感觉雪梅应该还不知情，只是因为和强叔走到了一起，才叫的妈。 事后悄悄问问亮子，果然如此，但这也足够让黄总开心的了。亮子拐弯抹角的开导，已经打开了雪梅封闭的心扉，假以时日，道出真相，接受是迟早的事情。 江荷的病情逐步好转起来，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也能开口说话了，但是间歇式失忆，对于过去的事情，有时想起，有时却完全没有印象。 人也是一样，有时认得，有时却就像是陌生人，怎么都想不起来。医院刘主任说，以他多年的临床经验，这已经是恢复的不错的了，毕竟大脑受到撞击，颅内受损病理复杂，能否痊愈谁也说不好，只能慢慢调养。 这一段时间基本是雪梅去医院，公司事务繁忙，亮子和公司团队抓紧落实礼盒包装的推出，在全国成立几大销售片区，进一步下沉销售渠道到市县级市场。 雪梅刚去那几天，阿姨依然是敌视的眼神，好像雪梅是去看笑话似的，甚至莫名其妙就联想到女儿的离婚是不是和她有关。 好在雪梅没去计较，依然精心照料江荷母子两，亮子有时问起雪梅，阿姨是不是脸色难看，雪梅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记忆恢复只能慢慢调养，住在医院起不到作用了，因为医院这种环境环境反而对康复不利，刘主任就建议回家静养。 亮子去办了出院手续，把租房也退了，送江荷一家人回中山，可是问题来了，小浩天由谁来照顾。 江荷记忆时断时续，和她商量，记起浩天是谁的时候，坚决不同意亮子带走；不认得的时候，就问浩天是谁啊？ 这就让亮子为难了，江荷现在是恍惚的状态，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浩天就不用说了。 可是小浩天是江荷的心头肉，清醒的时候一旦不见了孩子，江荷就到处去找，大声嘶喊。这样看来孩子还真得在身边，对于记忆的恢复也会有帮助。 看着孩子，亮子深深感到无奈。小小年纪，一会儿是妈妈的宝，一会儿又不认识了，担心会被吓着。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祈求江荷早点康复。 人生往往有些无奈又无力的事情，不知道是一回事，既然知道了怎么能没有担忧，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这一段时间和亮子也亲近起来，叔叔叔叔的叫的特别欢喜。 亮子一个人闷闷回到广州，好在有雪梅在身边，温柔体贴，心情才不至于过分郁闷。 亮子和雪梅准备回老家，得赶紧把证领了，让雪梅踏实下来，这漫长的等待，也该开花结果了。 两个人的世界，一旦只追求美貌，追求金钱，追求权势，很难有完全满意的结局，基本就会渐行渐远。 亮子在外闯荡，也见多了，感触颇深！雪梅爱得单纯，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没有更多的想法，这在当下，实属难得。 对亮子来讲，怎么关爱雪梅都不为过，确实是捧在手心里的宝！在外打拼事业，人生起伏，最怕的是有心无力辜负了雪梅。 亮子一个月前就定了一台奔驰350，等新车一到就出发。开着新车，载着心爱的女人，想想还是有些激动。 暂时不能回去，劳动习惯了的雪梅也不闲着。办公室一角之前配有厨房，公司本来也计划中餐请师傅来做，这样大家吃得好一些。 可是前段时间大家主要精力放在业务上，就没有落实，现在还是吃快餐，公司补贴餐费。 雪梅就主动把这事揽了下来，招了一个打下手的女工，叫李美岚，比雪梅大几岁。 两个人经过几天的打扫整理，公司的小食堂就开张了。雪梅是做餐饮的，员工吃着老板娘做的饭菜，那叫一个欢畅。 雪梅穿着质朴，待人和蔼可亲，对于身份地位什么的，就没有什么概念，更不用说摆什么架子了。 公司上上下下对她无不尊敬有加，连叶佩萱也不得不感叹，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光靠容貌，在雪梅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她身上的那种安详淡定，那种质朴无华，那种温暖如春，不是每个人能做到能学到，是岁月的沉淀，锤炼出的一种气质。 曾几何时，亮子事业兴旺，可是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因为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娶一个哑巴，决然离开。 就算这个男人后来成家了，依然在老家对这个男人的父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那孤独的日子，没有尽头的煎熬，毫无希望的守候，对于一个年轻女孩而言，无异于度日如年。 面对治疗时忍受剧痛的毅力，面对亮子前妻出车祸后的关心态度，看似平凡，其实一般人很难做到。 在雪梅心里，无论亮子平凡普通，还是飞黄腾达，就是跟他过日子，简简单单，不会附加更多的东西。 越简单越能经受得起岁月的洗礼，繁华褪尽，两鬓斑斑，两个人的世界，其实只需要十指相扣，相互搀扶。 所以，现在亮子的事业东山再起，不要以为是雪梅的命真好，那是不了解她，那是在无数煎熬的日子里，心中有爱修来的福报。 车行终于打来电话，新车到了，亮子自然是急着去把座驾提了回来，蓦然回首，卖掉那辆宝马，已经两年多了。 亮子就打电话给干妈，去深圳接她回老家龙角村。婚事虽然不会大肆操办，回去之后领证，至少黄总要在场，对黄总而言，也是多么欣慰的事情。 女儿终于有了着落，而且是自己非常欣赏的亮子。自从雪梅用了新药，说话能力不断恢复，黄总盼的就是这一天，回到深圳后，之前是初一十五烧香，现在是每天要拜上一拜，为雪梅也为亮子祈祷平安。 来到前进村启源大厦的“蒸湘馆”，黄总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亮子的记忆里，离开这里之后，只回来过一次，也是来接干妈。 那时，正准备二次创业，匆匆接上干妈就走了，对了，还碰到疯疯癫癫的二楞，之后有过打听，但至今音信全无。 时间一晃眼就是两年多，这多少让亮子触景生情。黄总就说道：“不急着赶路，进去休息一会儿。” 亮子摇摇头，“干妈，不了，走吧！” 雪梅就赶紧下车，亲切叫道：“妈，行李拿给我。 一声妈，黄总脸上开心，差点又落泪，看看亮子，强忍住泪水。 雪梅把行李放到车上，扶着黄总上车，自己没有去坐副驾位，而是坐到了黄总的身旁。 黄总情绪挺高，雪梅也是说过不停，不时给黄总讲亮子小时候的臭事，引得黄总就哈哈大笑。 这真是幸福时光，一路欢声笑语，就回到了龙角村。第二天就去领了证，晚上就在农家乐摆了几桌，亲朋欢聚一堂，雪梅的脸上乐开了花。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要踏上返程，可是农家乐怎么办！雪梅的意思是两头跑，亮子当然不同意，不想再分开了。 “农家乐就交给胖婶去做了，我们都不小了，还要抓紧时间完成造人任务呢！” “真是不害臊，我又不是不过去。” 雪梅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犹豫，也不想离开亮子，可是农家乐经营出感情了，一时割舍不下。 后来还是黄总提出了方案，“雪梅，妈年纪大了，陪着你爸在龙角村，这农家乐我替你看着，深圳的餐馆就交给你打理吧！” 强叔和黄总在一起了，这不仅可行，也是迟早的事情，雪梅最终答应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亮子总算可以放心，不日便和雪梅一同返回了广州。 第136章 又被盯上了 御方养生液礼盒包装一经推出，大受市场欢迎，销量猛增。袁倩倩就打来电话，嘚瑟道：“杨总，怎么样？我那金点子还行吧，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亮子知道，这袁倩倩不差钱，所谓表示，无非就是请她吃饭，上次江荷住院也帮了不少忙，就是不说，亮子也打算找个机会谢谢一下。 “袁总，那就看你的时间喽！你定地方。” “放心，不会宰你的！你今天下午过来吧，还有别的事情和你讲。” “别的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光是请吃饭，哪敢要你这个大老板过来，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现在是不声不响，数钱数到手抽筋呢！” “还不是有你帮我出主意吗！行，我下午过来。” 吃了中饭，亮子就去深圳，这几天雪梅在启源大厦的“蒸湘馆”，正好去接她回来。 路上亮子就想，这袁倩倩说还有别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因为销售不错，又想要别处的代理权。 袁倩倩又约好去那家西餐厅，亮子也只得由她，赶到的时候，虽然还是大白天，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这些人的生活真是闲情逸致，亮子就觉得和他们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如果不是因为袁倩倩，怎么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这天袁倩倩穿着露肩v领中裙，白金项链下，事业线一览无遗，皮肤白皙，粉黛红唇，妩媚动人。 亮子坐下来，“袁总，等久了吧。”说实在话，在这种环境见袁倩倩，又是这样一身的装扮，亮子心里还是忐忑，可袁倩倩就喜欢这种情调，好像是要从暧昧中得到一种满足。 “我也刚到一会儿，对了，江荷恢复得怎样？”袁倩倩问道，眼神里流露出关心。 “间歇性失忆，时好时坏，还在调养呢！”亮子说道，眼神却无处安放，虽说是结婚的人了，距离太近，还是难以安然。 袁倩倩就笑笑，似乎看透了亮子的心思，拿起座位旁的坎肩披上，“杨总，这样可以了吧！你这大老板，真应该披头散发来见你，收拾得醒目一点，是尊重你，懂吧！” 亮子只能尴尬一笑，“难为袁总了，我就是土老帽，见谅啊！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江荷的事，真的谢谢你！” “这就不用客气了，人就是这样，能不能走到一起得看缘分，缘尽了，情也就淡了。可杨总你还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啊！” 袁倩倩说着，喊来服务员，点了东西，看来也是随便点的，对袁倩倩来讲，不在乎吃什么，而是和什么人一起吃饭。 “袁总，你过奖了，人之常情而已！”亮子没有提到小孩，不知道袁倩倩清不清楚。现在关心的是袁倩倩电话里说还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菜品陆续上桌，服务员又拿来红酒，每人倒了一小杯，“请慢用！” 亮子借口要开车推脱不喝，要了一杯奶茶，“袁总，我就以茶代酒了，再次感谢！” 袁倩倩摇晃着酒杯，眼神满是幽怨，“真没意思，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一点也不会与时俱进！” 亮子也只能陪笑脸，但就是不喝，一方面是这红酒喝起来确实没劲，当然，重要的是待会还要去接雪梅，可不能误事。 “袁总，你说还有事要说，什么事啊？” “我就知道你关心的是这个，不然哪会这么积极跑过来。是这样的，有一个熟人，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领导吧，负责保健食品市场管理这一块的。一到周末就往东莞跑，去的次数多了，就认识了那个叫王什么，就是害你的那个人。” “王照松！”亮子脱口而出。 “好像是叫王步虎！” “那是后来改名了，原来叫王照松照。” “那就是他吧，这王照松同他打听，御方养生液市场卖得怎么样？反正聊了一大推，旁敲侧击，了解这种产品的市场风险主要来自哪里。我不是在卖这产品吗，这个熟人就和我讲起这事，我就感觉，这王照松是不是又不安好心呢？” 这情况对亮子而言确实太重要了，这几年自己小心翼翼，和老乡都很少来往，为的就是不引起那王八蛋的注意。 好在现在已经站稳脚跟，就算王照松要搞事，也不会那么容易。亮子本来还想，当年把王照松赶到了东莞，后来自己又被他赶到了广州，算是扯平了。 只要王照松不主动搞事，大路朝天各走各的路，也不想主动去弄他了。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把事业做好一些，让自己更强大起来。 可是一听袁倩倩这么一说，亮子本能感觉到，这想法天真了，王照松是什么人，看不得别人好，一好就全身不爽的恶棍。 “你说得没错，一定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可得防着点。” 话说王照松整垮了亮子之后，得意洋洋了好一段时间，心想跟我斗，下场就是倾家荡产。 不过这人心忒黑，还是留意着亮子的去向，听说是去了广州，开了一家保健品公司，认为那能搞出什么花样，一时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前段时间，竟然手下有人送礼给他，一看是亮子的公司生产的，才又重视起来，多方打听，好像销量不错。 亮子出走广州之后，王照松还想趁势搞搞杨义，只是杨义远在香港，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于今亮子又起来啦，这怎么行？亮子事业一起来，自己肯定会遭殃，于是就动起歪脑筋，打算找机会下手。 袁倩倩的消息，让亮子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可袁倩倩还摇着红酒杯，沉浸在遐想中。 “这人虽然可恶！现在又能把你怎么样呢？以为上面有人，这种关系不是铁打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拍两散，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迟早完蛋。” 看到亮子心情好像不在餐桌上了，袁倩倩一个劲的宽慰，就是想让亮子提起兴致。 “袁总，说是这样说，你不了解这个人，一时得势就骄横跋扈，恨不得把所有人踩在脚下，我不得不小心啊！” 袁倩倩津津有味吃着鱼生，醮的芥末太多了，辣得脸红潮起伏，连眼泪都出来了。亮子哪里吃得习惯，看着就心急。 猛喝了一口酒，用纸巾抹抹嘴巴，袁倩倩很是惬意，说道：“我也是听那熟人说起，就告诉你了，也别紧张，提防下就是。” 被王照松盯上，已经不是提不提防的问题了，亮子很清楚，接下来迟早又要正面交锋。 “紧张到不会，只是不能掉以轻心，这疯狗咬起人来，不管不顾，恨不得踩你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亮子食之无味，只能耐着性子，一旦催着离开，那袁倩倩还不得在背后骂白眼狼。 这袁倩倩也真是奇怪，明明知道亮子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怎么偏偏就喜欢约亮子来这种充满浪漫情调的地方。 不知道是想满足什么，还是想证实自己的魅力，或者是太过空虚无聊。总之会让人觉得特别，还真有点琢磨不透。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亮子赶紧去收银台买单。两人走出餐厅，袁倩倩把坎肩脱下，摇曳生姿，又要亮子送她回去。 亮子哪敢啊！待会还要去接雪梅，也不再啰嗦，扬手拦下一辆的士，把袁倩倩送上车，看着的士离开，才长长嘘了口气。 被王照松盯上，平静的日子怕是要结束了，如芒在背，必须和义哥好好聊聊，商量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第137章 突发危机 亮子去“蒸湘馆”接了雪梅，就立即返回广州，一路上都在想王照松会怎样发难的事情。 见亮子沉默不语，雪梅就问道：“今晚和什么人吃饭，搞得闷闷不乐的。” “老婆，和吃饭没有关系，我是听到了一个消息，那个王八蛋，可能又要搞事了。” 亮子不想提及袁倩倩，倒不是自己想隐瞒什么，就是觉得怕说不清楚。那种环境，袁倩倩又衣着魅惑，谁看到都会产生联想。 “王八蛋？怎么一开口就这样骂人家。” “还有谁，就是那个老同学王照松，我都去广州了，还不放过我，你说是不是王八蛋？” “是他呀！上次害你还不够，这次又要干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不要担心。回去之后我会和义哥好好商量。前几天联系过了，义哥说这几天会来广州办事，到时见面再说。” 亮子已经搬到天居花园，小家被雪梅布置得温馨怡人，回到家里，立即给杨义电话。 “义哥，我这里出了一些情况，王照松到处打听我，估计会搞什么幺蛾子，你什么时候过来？” “暂时来不了，明天我要去澳门落实些事情，也是和王照松有关的，具体的见面再说，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就是。” 义哥都这么说了，急也没有用，不能草木皆兵，自乱方寸。 第二天一上班，亮子喊来叶佩萱、孙成哲和杨光，说了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要大家多多注意。 可是商议了半天，王照松会以什么方式发难呢？没有半点头绪。临了，亮子说道： “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光哥，你和洪叔打打招呼，仓库里年轻力壮的物色好，成哲也是一样，除了和经销商多联系，及时了解情况，销售部里的精壮小伙，心中有数，一旦有事，招之即来，以应对突发状况。” 防备的同时，亮子也想着怎么反击，可是单凭自己的力量，目前真还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今非昔比，已经不可能带着一帮人杀上门去了，草莽年代已过去，现在不仅要凭实力，更要讲究策略。 就这样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亮子每天待在办公室，什么地方也不去，为的就是一有情况就能及时应对。 好不容易做起来的事业，这次绝不能又毁在那王八羔子的阴谋诡计里，义哥去澳门与王照松有关，说不定已经在想办法。 这一天，快要下班了，叶佩萱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几份报纸杂志，一进门就说道： “杨总，不好了，媒体报道，说有人喝了我们的产品，死了！” 亮子拿过来一看，标题骇人，“惊天大曝光无良商家伪劣产品害死人”，声称东莞有一位老人喝了“御方口服液”，没几天就死了，群情激昂，点名厂家是健源保健品公司，要为死者讨个说法。 果然出手了，只是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亮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王照松背后搞的鬼。 “佩萱，这产品怎么样，我们自己很清楚，这一定是那王八蛋背后策划的。” “杨总，媒体一报道，影响会很大，我们很被动，你看怎么办？” 亮子抽出一支烟点上，握了握拳头，“咱们这一两年投放的广告也不少，你和媒体朋友们大声招呼，准备一下，到时喊上陈老，开个记者会什么的，及时澄清。” 停了停又说道：“另外，看那死者家属接下来什么意思，如果来公司更好，不来的话就去他那里先把具体情况了解清楚。” “好，杨总，我马上去准备！” 叶佩萱离开办公室，亮子又马上叫来孙成哲，“成哲，看了报道没有，对方出手了，给销售部的人打好招呼，做好解释工作，一定要耐心。” 很快舆情汹涌，并在刚刚普及的互联网贴吧、自媒体不断发酵，销售部电话不断，炸成一锅粥。 一时质疑声讨声四起，不仅销售停滞，不少经销商要求退货，担心货砸在手里，再也卖不出去。 王照松身边还真有歪才，这一招真够黑的，可谓是煞费苦心。自己躲在背后，你就算怀疑是他做的，可是没有证据，找上门去都可能自讨没趣。 眼前这一切，来得太快，只能扛住。叶佩萱组织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各种检测报告，审核资料，准备得还充分，陈老也来现身说法，舆情总算渐渐平息下去。 一些收了好处的小报所谓跟踪报道，还想推波助澜，好在主流媒体已经停止传播，这才让亮子松了口气。 焦头烂额了一个多星期，公司损失惨重，产品不仅销量锐减，库存堆积如山，还有大量解释不通的经销商要求退货。 本以为这样差不多了，亮子打算去东莞找死者家属，彻底弄清真相，还没有去，找上门来了。 这一天早上，亮子刚到公司办公室不久，楼下就传来吵闹声，下楼一看，十几个人拉着横幅“无良商家害人偿命”，为头的大声喊着，领着众人试图往楼上办公室冲击。 不多久，杨光、孙成哲组织的人员赶到，这场面亮子也见多了，面无惧色，大手一挥，说道：“死者为大，对于走了的老人家，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表示哀悼！好好说话，就上去一两个人，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想搞事，最好还是回去问问你们的王老板，当年他是怎么被我打得跪地求饶的。” 亮子一脸愤怒，这时为头的人自称是死者之子，“怎么害死人还想打人啊！有没有天理？” 旁边的人也在附和，“无良商家害人偿命！” 杨光有点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就揪住自称是死者之子的人，“想玩敲诈是吧！张口就是喝了我公司产品死的，你有什么证据？” “反正就是吃了你们公司出的产品死的，不给个说法，我就天天在这里吵，吵得你们做不了生意。” 杨光一听，气得就要动手，亮子赶紧制止住，“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明白，既然送上门来，不说清楚你还走不了啦。” 亮子又对众人说道：“要想干就早点动手，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我是打石头出身的，是石头硬还是脑袋硬。” 一众人本来是跟着来壮胆的，顿时就被亮子的气势唬住了，面面相觑，真要干肯定只有挨揍的份，谁也不想吃这眼前亏，就纷纷散去。 死者之子一看形势不妙，也想开溜，杨光铁塔似的站在他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总得把话说清楚吧！” 连拉带拽，杨光就把这人拉到办公室，亮子厉声问道：“王老板给你多少钱？来害我公司。” “什么王老板？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王老板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你帮他害我，他今后过河拆桥，你想想后果。你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不找你的麻烦，不然你诬陷诽谤，给我们造成巨大损失，就凭这一罪名，足够你吃几年牢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死者之子以为过来闹上一闹，撒撒赖皮，说不定还能讹到几个钱，没有想到会遇到亮子这样的硬角色，之前有听说过是酒店老板的死对头，比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本就是因为贪钱才搞出这样的事情，事已至此，不答应也得答应，赶紧脱身要紧，不然，看这老板黑脸长头发，一不高兴，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138章 反击计划 亮子一番连哄带吓，死者的儿子哪还敢心存侥幸，只得乖乖的和盘托出这荒诞大戏。 死者的儿子叫张来福，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就在王照松的云涛酒店做服务生，他的爸爸在一家工厂做搬运工。父子俩就租住在酒店后面的村子里。 这一天张来福的老爸下班回来，路上买了一瓶酒和几样卤菜，还打电话给张来福，要他回来一起吃。 回到出租屋，张来福久久没有到，就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可是刚喝了两杯，拿起第三杯的时候，头一歪，人就倒在了地上。 张来福回来的时候，见到父亲斜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已经不省人事，赶紧送到医院，可是晚了，人已经没了。 张来福就给自己部门的宁经理打电话请假，讲了父亲突然病逝的情况。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这宁经理是王照松的得力干将，这一段时间，经常听王照松说要如何如何收拾亮子，把他的健源保健品公司打垮。 宁经理也接触过健源公司的“御方养生液”，听张来福说父亲突然死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可是在主子面前表功的好机会，马上就去和王照松商量，说如此这般，保证让健源公司吃不了 兜着走。 经过一番密谋，立马要人去买了“御方口服液”，和张来福返回出租屋，拆开包装，伪造了刚刚喝过的现场，然后喊来一帮小报记者，现场咔咔拍照，装模作样采访张来福。 张来福本来不愿意参与栽赃害人的事，可是在这一带，谁不知道王老板的厉害，仗着什么上面有关系心黑手辣。 听说酒店里就有年轻的女孩进来之后就不知去向了；开会的时候，一生气，摔茶杯不值一提，甚至拿起短喷子朝着天花顶就是一枪。 这样骄横恣肆的人，手下的人也是个个怕得要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祸从天降。 张来福不得不从，配合演戏，声泪俱下控诉健源公司的产品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小报的所谓记者收了红包，哪管真假，消息越劲爆越好，就是一番报道，还有计划地在网络上传播。 这样一来，大家也不怎么去关心事情的起因，真真假假不重要了，关注点就放在了这御方养生液有害身体上，一时舆情汹涌，亮子的公司成为舆论焦点，产品信任度大打折扣，销量猛跌。 宁经理又安排张来福带着一些人去公司闹事，这张来福也是猪脑袋，拿到一笔钱之后，尝到了甜头，就想着借机再多弄些，没有料到碰上的是亮子这帮走过风风雨雨的人，哪里是对手，只能竹筒倒豆子，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就是王照松在背后搞鬼，好在危机公关还算及时，虽然蒙受巨大损失，不至于崩溃，基本盘还是护住了，只是销售再难恢复往昔的辉煌，就像一阵风，慢慢走下坡路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事件渐渐平息下来，杨义说过来广州，可是后来一直没有现身。这个时候，亮子开始寻思如何反击王照松，不能这么就算了，否则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就会没完没了。 杨义依然是那种独来独往的风格，亮子也不好怎么催他，既然说去澳门和王照松有关，那可能已经有对策了。 这一天终于接到杨义的电话，说是在总统酒店，这酒店离公司也不是很远，亮子立即就开车过去。 上次一别，差不多三年时间没见了，杨义还是老样子，一身唐装，只是山羊胡须更飘逸了。 亮子进到房间，急着说道，“义哥，你总算来了，这段时间被王照松害惨了，你再不来，我都想提着双节棍去会会他了。” “亮子，莫急！我听说了，这次去澳门，本来是计划待几天的，可是事关重大，得万般小心，才待了这么久。” 原来，杨义的那位京城朋友曾经告诫他，说在京城，哪位官二代打听过他的事情，应该就是王照松从中作梗。 所以杨义暂避香港，这几年韬光养晦行事低调，王照松在找机会，杨义也一样，时刻留意，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出现了。 杨义虽然不再混迹于场子里，但是之前的朋友关系仍然维持住，偶尔见上一面，一起吃吃喝喝玩一玩。 就在前一段，有一个在场子里做事的小兄弟告诉他，说是东莞有一个大老板带着一个人经常来玩，一掷千金，出手阔绰，大家就说来了一条大鱼。 这引起了杨义的注意，场子对于大客户基本会去摸摸底细，一了解居然是王照松和京城来的公子哥。 杨义马上觉得这里面应该有机会，就去了一趟澳门，亲眼见到了王照松和那位公子哥在里面豪赌。 这是什么情况呢？王照松在东莞的酒店不是也有小场子可以玩吗？怎么跑到澳门来了呢？ 原来，这位公子哥嫌小场子不够豪气，哪有赌城的场子气派，那种一掷千金舍我其谁的豪迈感觉，只有这里才有。 于是就要求王照松，陪他一起、出入赌城。王照松哪敢不从，只能点头哈腰跟在后面，赢了归公子哥，亏了也只能受着。 这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小弟陪大哥出来玩，结账一律找小弟，也是显得大哥有气派。尤其是像王照松和公子哥这种关系，彼此约定俗成，结账就是王照松的事。 而且他们早就摸清了客人的底细，家在哪里，做什么的，甚至社会关系，都清清楚楚。没有人能赖账，也不敢赖账。 杨义就和几个之前的同行，商量了养鱼策略，要好好杀杀这条肥鱼，把公子哥就安排到了贵宾房，这贵宾房是这几个朋友承包的，专门就干这种生意。 贵宾房装修极尽奢华，美酒佳丽，是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无论输赢，杨义的朋友把公子哥伺候得皇帝般舒爽。 杨义这段时间就是安排这事，处处小心翼翼，朋友当然很配合，成功了不仅是可以大赚一笔，而且可以借机学学杨义不轻易外露的绝招。 一切准备妥当，杨义才来到广州见亮子，担心亮子一心急找上门去报仇，反而会坏了大事。 亮子听了杨义的详细计划，不再怒火冲天，踏实不少。亮子知道，义哥向来谨慎不打无把握之仗，不然也走不到今天。 “义哥，那需要我做什么？” “你暂时认怂，就像是拿他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正是王照松得意洋洋的时候，之前那公子哥输赢百儿几十万，王照松受得了，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那公子哥输他个几千万上亿，到时王照松就慌了，你知道大耳窿追债的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然后你再施压，以他诬陷造成巨大损失为名逼他赔钱，搞得他走投无路，心里一崩溃，什么事情就好办了。” 杨义心思缜密，反击计划天衣无缝，王照松这个时候确实是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个小小动作，就把亮子的公司搞得一团糟；那杨义迟早也得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不仅身败名裂，还要跪地求饶。 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这王照松就是害人之心太重，却从来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一味狂妄自大，其结果其实早就注定。 他哪里料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踏进杨义精心设计的圈套里，一旦收网，就会回天乏术，再痛打落水狗，几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第139章 一把输掉一亿多 公司产品美誉度严重受损，基本很难恢复原来的热销场面，这也和行业相关，许多保健类产品，就像一阵风一样，火他三两年，然后归于平静。 亮子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发展之路，一边等待杨义那边的消息。几位老员工看到亮子被欺负之后无动于衷，心中纳闷，亮子不是怕事的人，这次怎么好像认输了。 亮子也不做过多解释，这个时候稍一动作可能就会引起王照松的警惕，麻痹对方，让其在得意忘形中走进陷阱。 这王照松暗地里下黑手，弄得亮子手忙脚乱的应付，心里别提有多爽。虽然没有完全打垮，损失应该也是巨大。 王照松也是久经江湖的人，知道这事瞒不了亮子，一段时间里还是小心翼翼，担心亮子暗地里报复。 过了一段时间，没见有什么动静、才放松下来。自从结识了京城的公子哥，王照松胆子也大起来，，经营的三家酒店可说是日进斗金，差不多就要横着走路了。 这一天公子哥坐飞机过来，还没下榻酒店，就急着去赌城，王照松当然不敢怠慢，陪着就去了。 杨义得到消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和几个哥们商量了下，准备依计而行。 这公子哥王照松叫他财哥，肥头大耳，是个贪财好色的主，到处费尽心机搞钱。前段时间赢了不少，心痒痒的，回京城没有一个星期就又下来了。 进了贵宾间，有几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有的抽烟，有的品酒，一看就是赌场上的常客。 财哥和这几个人已经玩了多次，来之前就约好了，王照松也认识，就放心玩了起来。 这次依然玩的是三公，之前财哥赌了其它的玩法，感觉只有三公运气最好，大家也就依着他。 三公不同地方玩法有些差异，在广东这一带，颇为流行，主要是比点数大小，8点2倍，9点3倍，大三公、小三公、混三公依次是四到六倍，三条三是最大的，8倍。 哪里知道，这是杨义事先早安排的，这三公输赢起来很快，哪怕你一直赢，只要输一把，就前功尽弃。 王照松做为闲客偶尔参与一下，注意力放在是否有人抽老千上，毕竟自己就干这个，十赌九千，不得不防。 大家约好，最低下注为10万，本来一般是轮庄或抢庄，财哥喜欢大佬的做派，一副不差钱的姿态，大家就让着他一直坐庄。 几轮下来，财哥赢多输少，觉得今天赌神附身，逐步加了筹码，果然是财运来了，怎么都挡不住，运气越来越爆棚，连续几次拿到三公，一路通杀，桌上的筹码越堆越多，少说也近千万了。 财哥心花怒放，豪气冲天，不时给身边的叠码仔和小妹打赏，抽着雪茄，鄙视着眼前的几个赌鬼。 只见有的人头上冒汗了，用纸巾擦个不停，财哥就笑哈哈地说道：“别紧张，这不才开始的吗？洒洒水啦！” 财哥得意洋洋，杨义要的就是这种藐视一切的心理状态，欲让其灭亡，先使其疯狂！ 有人陆续离开了，拱手道：“财哥运气太好了，今天认输，改天再玩。” 到后来就只剩下一个年轻仔，白面书生样，据说是香港某位富豪的少爷，这少爷又玩了几把，也叹气道：“昨晚不该和那骚货上床，把把输，真是见鬼了！” 王照松见财哥面前小山包似的筹码，附在耳旁低声说道：“财哥，见好就收！” 这财哥哪还收得了住手，瞪了一眼王照松，一口烟就吐在他的脸上，王照松也不敢再多嘴。 财哥就对年轻仔说道：“少公子，这样玩的没劲，要不咱俩百万起步？” 人性就是这样，一旦贪婪，离自取灭亡也就不远了。 白米书生看起来很疲劳，揉搓着眼睛，小妹端来一杯咖啡，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下去，一拍桌子，“还就不信了，来就来，总有转运的时候。” “好，有气势，玩就玩出点豪气来！”财哥一撸袖子，朝着小妹点头示意发牌，王照松站在旁边，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又玩了几把，财哥运气还是不错，人在这个时候，已完全进入癫狂的状态，大脑神经已经不受控制，眼前的一切就只剩筹码。 又一次发牌，财哥看了两张，竟然是双k，心顿时狂跳起来，如果另一张也老k，那可是今晚拿到的最大牌。 财哥反复用手揉搓着，一点点露出牌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一看，天啦！又是一条k，三张老k，雄霸天下，岂可争锋！ 财哥一把把面前的筹码推了出去，豪气十足地说道：“少公子，一把定输赢，来个惊天动地，敢不敢跟啊？” 白面书生看了看自己的牌，似乎在犹豫，手有点抖，望望桌面的筹码，牙一咬，说道：“跟了！” 说着也把面前的筹码一把推了出去，财哥一看，还真有不怕死的，这把牌除非对方是三条三，否则赢定了，可是怎么可能呢！ 真是一不做二不休，财哥大喊一声：“给爷拿一千万的筹码过来。” 王照松还想阻止，守在门外的大耳窿已经把筹码端过来，放在财哥的面前。 觉得赌神附身的财哥把筹码一推，挥手指着白面书生，“你死定了！” 这时的白面书生神情安定下来，手指一张，旁边的服务生赶紧递过一支雪茄点上。 空气似乎凝固，气氛有些窒息，只见白面书生们猛吸几口，“一千万跟你，开了！” 说罢，把牌翻开来往桌面一甩，财哥站起来，轻蔑地一笑，也把牌翻开来朝桌上一丢，说道：“小伙子，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 财哥站起来的瞬间，王照松眼光往台面上一扫，财哥甩牌的时候，他已经瘫坐在地上，使劲扇着自己的耳光，“完了，财哥，完了！” 财哥还得意洋洋，见王照松坐在地上，才往台面中央望去，一看吓一跳，竟然是三条三，对方不仅赢了，而且还是8倍。 当场就两眼发直，三条老k竟然输了，怎么可能？然而事实摆在面前，王照松一直在旁边也没有抓到抽千，不认也得认。 好一会儿，王照松才哆嗦着站起来，白面书生收了桌上的筹码，“两千万，八倍，一亿六千万，怎么给？“ 王照松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被坑了，可是无凭无据，自己一直在旁边也没有发现猫腻，更何况，捉奸见双，抓千拿赃，什么也没有抓到，你能奈何？ 财哥这个时候已是冷汗直冒，怎么可能？三条k竟然遇到三条三，万亿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竟然碰上了，心中不甘，口里嚷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搞鬼，搞鬼！” 然而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王照松更是清楚，这一行，你没有抓到现行，只有自认倒霉。 可是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呢，自己顶多能凑个二三千万，远远不够。 冰火两重天，一转眼的工夫，财哥和王照松就掉到了冰窟窿里。 杨义躲在后台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直到最后露牌，总算是松了口气，王照松这条臭鱼终于被杀得体无完肤。 至于追债，杨义根本不用担心，自有专业的人去做，不怕你不给，除非是不要命了。 但也不能逼得太急，财哥毕竟身份特殊，就把他放了，王照松被关了几天，转过来两千多万。 剩下的就写了欠条，回去后筹钱再还。跑是跑不掉的，这一点王照松比谁都清楚，既然敢放你，天涯海角就能找到你。追债的人有的是办法，只有你想不出来，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手段。 第140章 物归原主 王照松灰头土脸跑回东莞，惊魂未定。一想着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如果不能及时还钱，后果很严重。 已经算是小心翼翼的了，一直陪在旁边，就是担心被对方出千，结果还是被算计，而且还看不出来。 王照松静下心来前后想一想，这事除了江湖人称快手哥的杨义能办到，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可是他并不在现场，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明知道被抽老千了，还只能自认倒霉。 何况杨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找到他都不容易，更不用说了找他报仇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筹钱，那帮人的手段，王照松是清楚的，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只是和杨义这些人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照松试着给财哥电话，手机已经关机。奶奶的，出了事情叫我背锅，连一句话也没有，气得王照松把手机都摔了。 本来想着财哥利用自己的关系，多少筹集一些资金，以解燃眉之急，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指望，欠条是自己签字画押的，想一想就懊恼万分，上一分钟还千来万，下一秒就倒欠了一个多亿。 万般无奈，保命重要，王照松又只能转让酒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还真没说错。 做局成功，放走王照松之后，杨义就打电话给亮子，“事办成了，王照松欠了一个多亿，你看吧，怎么样再踩上一脚。” 亮子一听，也是惊讶，“义哥，真厉害！让他欠这么多钱，怎么做到的？” 杨义自然也有些得意，“那不算什么，只要我想，还可以欠的更多，一个多亿，这次够那家伙喝一壶了。” “那他跑了怎么办？”亮子有点担心道。 杨义轻蔑一笑，“哼！跑，跑到哪里去？这些追债的可不是一般人，各种能人都有，手段高明得很。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家的人还能跑。” 亮子也知道，摊上这种事情，拿不出钱，就会永无宁日。这王八蛋潇洒了几年，现在也到了该赎罪的时候了。 “那行啊！我也安排一下，去逼逼他，出口恶气，太不是东西了！” 挂了电话，亮子突然有个主意，现在手上资金还算宽裕，看能不能趁机把启源大厦收回来。 亮子手上本就有张来福写的事情经过，签字盖了手印的。又叫叶佩萱准备了诬陷事件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清单，洋洋洒洒写得有理有据，统计下来，公司损失八千多万。 当然，这只能是做做样子，王照松什么人，不会认也不可能认，认不认的关系不大，关键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已是焦头烂额，再吓一吓他，就当是看一场笑话。 人在这个时候不同平常，得意的时候，神气活现心气挺高，什么事情都不怕；一旦精气神散了，心惊肉跳的，一根稻草也能把人压垮。 一天中饭过后，亮子就喊上杨光和孙成哲，开着大奔，直奔王照松老巢，东莞云涛酒店。 路上，孙成哲有些担心，“老板，我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去讨说法，恐怕会吃亏啊！” 杨光也担忧道：“万一干起来，人手太少了，要不要喊上一帮人过去。” 亮子笑道：“这次不是去打架，是让你们去看看那王八蛋的样子，他现在坐在火盆上，屁股正疼着呢！” 王照松赌城中计的事情亮子不便细说，能够想像得到，此时的王照松应该是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的。 这个时候别说打架，即使你一拳打过去，可能都不想和你纠缠，他眼下要解决的问题，事关生死。 到了云涛酒店，走到大堂前台，一小姑娘就问道：“先生，您找谁？” 亮子灵机一动，表现很急切的样子，说道：“你老板找我有要事呢！” 说罢就要往电梯里走，小姑娘忙从前台里走出来，“诶！先生，请等一下，我带你们上去。” 其实亮子只是做做样子，连王照松在几楼都不知道，看着小姑娘追回来，“麻烦你了，这工作态度得在老板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小姑娘暖人一笑，“谢谢！”按了电梯，几个人鱼贯而入。其实小姑娘本想阻拦亮子几个，按规定需要确认才行，可是这几天老板像是心情低落，满脸阴沉，有点害怕打电话给他，干脆就直接上去吧。 王照松的办公室在楼顶，到了之后门虚掩着，小姑娘敲了敲门，就离开了。 亮子走进去，王照松躺在老板椅上，双腿架在办公台上，正仰望着天花顶发呆。 见到亮子进来，腾地起身，“杨亮，你来干什么？” 眼前的王照松头发凌乱，眼窝深陷，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与之前神气活现判若两人。 “这是你的地盘，怕什么呢？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亮子说着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支烟点上，孙成哲和杨光站在一旁，怒视着王照松。 王照松心里在盘算，这杨亮三个人今天不请自来，看来不像是搞事，否则自己一声招呼，还不得把他们踩成肉饼。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上门，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就是知道了赌城自己的情况，那就完全可以确定，就是杨义和亮子一手策划搞的鬼。 王照松阴鸷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心想没有时间周旋，敷衍几句打发他们走就是。 “开什么玩笑，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倒是你，最近怕是做梦都想着我害我吧！” 亮子鼻子一哼，“没做什么亏心事，这是什么？害得我损失惨重，你说怎么办？” 亮子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材料，重重地丢到办公台上。 王照松拿起一看，装腔作势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来福是谁啊？街边找的？还赔八千万，笑话！” 亮子就知道王照松会耍赖，这个时候那张来福恐怕早就被炒鱿鱼了。亮子的意图其实是找个借口，杀一杀王照松的威风，自己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这样看来，王老板是敢做不敢当啊！”亮子不无挖苦地说道。 要在之前，王照松早就发怒了，可是现在心里发毛，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误会嘛！那张来福可能在酒店工作过，这么多人我哪里认识。他就是想敲诈点钱吧！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王照松撇的干干净净，只想亮子他们赶紧走，眼下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把酒店处理掉，可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接手的人，这几天为此正四处联系。 亮子就说道：“谁干的，你心里清楚！今天来是听说王老板要处理酒店。” 亮子这么一说，王照松也顾不得对方是谁了，只要能够马上拿出现金就行，“怎么！你有意思？“ “启源大厦本来就是我的，你开个价吧！也算是同学一场帮帮你！” 看样子亮子不像是开玩笑，这个时候王照松需要的是马上拿到现钱，谈了几家，不是要分期付款，就是杀价太低，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杨总，当时我接手的价钱你是知道的，现在房产价格也上涨了，你说个数吧。” 王照松客气了不少，为了筹钱已经昼夜不分失眠了，要是能成交，真是帮了大忙，见亮子不出声，又说道：“九折，怎么样！” 亮子就盯着王照松的脸，语气坚决地说道：“一口价，八折！” 王照松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是心黑啊！可是一时又去哪里找能够马上拿出现金的人呢？ “成交！” “痛快！” 亮子站起来，又悠悠地说道：“王老板，少干害人害己的傻事，来日方长，好自为之吧！” 王照松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知道就是亮子和杨义联手搞的鬼，到头来，充好人来帮忙，还无可奈何。 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事了。亮子一走，王照松气得一头往墙上撞，顿时滚倒在地，鬼哭狼嚎般吼叫起来… 第141章 不是什么面子都能给 亮子以很低的价格收回了启源大厦，也算是一雪当年被赶出深圳之耻。王照松卖掉启源大厦后，又处理了另外两家酒店，乖乖给了欠款，才避免了被追杀的可能。 手下的人见老板破产，都自身难保，纷纷跑了，王照松成了光杆司令，一时不知躲到什么阴暗角落里去了。 启源大厦易主，歪嘴周已有耳闻，王照松已经是丧家之犬，找他没用，接下来能不能让他经营，要看亮子的心情。 歪嘴周当初投靠王照松，不仅没有赚到钱，还掉了一根手指头。对王照松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可是阴差阳错，自从让他经营启源酒店，有了这一个据点后，这两三年赚到了不少昧心钱。 当年王照松赶走了二愣，自己上位，有了启源大厦这个据点，招聘培训班女孩上了档次，生意可谓兴隆。于今怕是要和二愣一样，灰溜溜的走人，心自然不甘。 歪嘴周嘴歪心歪，溜须拍马这一套玩得不错，他知道自己上门找亮子，肯定起不到作用，别说之前有过节，就算是没有，以他对亮子的了解，也不会让他干下去。 歪嘴周就去找曹大哥，这几年相邻做生意，歪嘴周并没有仗着王照松的势力为难“蒸湘馆”，反而处处关照，一有请客聚会什么的，都在“蒸湘馆”，而且从不赊账，一律现结。 以至于，不仅曹大哥对他印象很好，就连黄总都没话可说。人在江湖，各走各路，人家靠什么赚钱，各凭本事。 其实，歪嘴周是刻意为之，经历了之前许多的事情，王照松和亮子斗法，更看好亮子，那王照松太过骄横，虽然暂时风光，迟早会栽跟头。 所以，亮子离开深圳，二愣被赶跑，自己掌管启源酒店后，就有意和曹大哥、黄总搞好关系。现在王照松果然再次落魄潦倒，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歪嘴周心里清楚得很，除了亮子，还有那个杨义，还有谁能一夜之间就把王照松搞垮？还别说，这一点上歪嘴周还是有一定眼光的。 曹大哥当年雄心勃勃，想做中式连锁餐饮品牌，没有成功，幸得黄总相助，现在不仅把债务还了，还赚了不少。 只是再无当年的豪情，守着这店，人也平庸起来。歪嘴周向他示好，刚开始还有些警惕，因为黄总从亮子那里知道歪嘴周的为人，也提醒过曹大哥。 可是随着不断接触，曹大哥觉得是多心了，这歪嘴周挺会来事的，开始只是送点小礼物，吃吃喝喝什么的，后来见火候差不多了，就送上一个年轻女子，曹大哥也就笑纳了。 自此两人关系越走越近，歪嘴周来找他并说明来意的时候，曹大哥就爽快答应下来，认为只要按时交房租，给谁经营还不都一样，就一起去广州找亮子。 其实曹大哥也是鬼迷心窍了，亮子这段时间就在想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歪嘴周肯定是不会让他做了，只是一时没有想好是自己经营，还是出租给别人。 之所以对歪嘴周毫不考虑，不是什么房租问题，更多的是出于安全着想，指不定什么时候，歪嘴周就给你捅一大篓子，到时作为房东也会有收到牵连。这一点，亮子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毫无余地。 歪嘴周拎着茅酒和华烟，开着车和曹大哥来到广州的健源公司，心里啧啧赞叹，这杨亮还真是厉害，几年时间，就搞了这一摊子，那保健品卖得火起，难怪王照松心中不爽，要背后搞鬼。 曹大哥带着歪嘴周走进办公室，亮子正在打电话，见两个人进来，心里大概知道是为何事而来了。 亮子对曹大哥向来尊敬，就招呼着坐下，歪嘴周赶紧放下手中的礼物，“杨总，一点小意思请笑纳！好久不见了，挺想的，来看看你！” 歪嘴周这种人，明明满嘴谎言，说得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像真的一样。 亮子没有搭腔，对曹大哥说道：“什么要紧事，还要大哥你亲自跑一趟广州？” 曹大哥就直接说道：“周老板这几年对我们餐厅很是关照，听说启源大厦收回来的，就过来问问你有什么打算，他很想继续经营下去呢！” 歪嘴周连忙点头，“杨总，经营启源酒店，我费不少心思，希望看在老乡面上能继续合作下去。” 亮子早就想好，要让歪嘴周滚蛋，至于酒店接下来怎么做，还没有想好，曹大哥不怎么了解歪嘴周这个人，估计是被蒙骗了，这个面子，自然是万万不能给的。 “周老板，这酒店我收回来有用，一个星期内撤走吧！”亮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扯来扯去。 歪嘴周就看看曹大哥，期待的眼神，意思是赶紧帮我通融通融。见亮子坚决的态度，曹大哥才意识到，今天真不该来，亮子不让歪嘴周经营估计早就想好了。 当下心里已经知道没有希望，可是既然来了，当着歪嘴周的面，还得说上几句好话。 “要不考虑一下，周老板把酒店经营的不错，换成别人不也一样收房租吗？” 亮子不好指责曹大哥，知道今天是替歪嘴周说情而来，歪嘴周是什么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大哥，我说过另有安排，这事不用多说了。周老板，你可听清楚了，一个星期，我就要来接管。” 没有任何余地，多说无益，歪嘴周也只有闭上嘴巴。王照松都被搞成这样子，自己几斤几两，没有对抗的资本，只能认怂。 …… 没有任何通融余地，两人只得悻悻离开，下到一楼的时候，公司文员提着歪嘴周送的礼物追了出来，“拿回去！” 歪嘴周心里窝火，这亮子也太伤面子了，酒和烟难道我还下毒了不成？真是小肚鸡肠！ 回深圳的路上，歪嘴周哼哼唧唧，怨声不断，还不停抽烟，弄得车里乌烟瘴气。曹大哥也一言不发，今天很丢面子，亮子连句场面上客气的话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 这世上不是什么面子都能给的，只能说曹大哥这次确实是糊涂了。歪嘴周这种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离得越远越好，不然什么时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歪嘴周心中有气，又无可奈何，回到酒店，也不再理曹大哥，直接上楼去了办公室。心里想着，老曹啊老曹，你在杨亮面前就是个屁！什么面子都没有，还以为挺能耐！杨亮，够你狠！来日方长，别得意得太早。 一个星期之后，歪嘴周撤走了，雪梅临时被任命为酒店总经理，当年二愣叫过来的莫经理一帮管理人员留了下来，协助雪梅继续管理酒店。 安排好这些，亮子又有了新计划，现在御方养生液不太可能进一步发展，只能维持着，当然目前销量还是可以，只是进一步提升不现实了。 亮子就想着在原来配方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做成功能性的饮料，一旦推广开来，这个市场前景更为广阔。 姐夫向阳做饮用水，这方面有多年经验，亮子也是从中得到启发，除了普通的瓶装水，提神解困的功能性饮料应该有市场。 现在大家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了，尤其是年轻人，工作生活上，运动健身中，一瓶纯净水太过乏味，功能性饮料正好填补这一空缺，商机无限，必须只争朝夕。 第142章 父子喜相认 亮子已经和“济世堂”的陈老说了改良配方的设想，陈老正在调配，准备做些样品出来，到时大家试饮，确定了就可以投入生产。 小天天的脚伤已经痊愈，又可以活蹦乱跳到处乱跑了；江荷的病情依然没有明显好转，亮子曾经和江荷的父母讲过，自己认识一位老中医，可以试着使用中药治疗。 可是江荷的爸爸不同意，说什么要相信科学，言下之意，是传统的中医不科学。 然而一直不见好转，江荷时而认识人，时而又记不清楚对方是谁。有一次，上一秒还抱着小天天有说有笑，下一秒就推开了他，大声呵斥：“你是谁啊，我家的天天呢，你把他藏哪啦？” 吓得天天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眼看这样下去真不行，亮子又去做工作，叔叔才无可奈何地答应试一试。 亮子这一天就去“济世堂”找陈老，门店里人不少，陈老正在给人看病，有的在抓药，看来生意不错。 亮子等了好一阵子，陈老才歇下来，见着亮子，打了招呼，自己忙不迭抽了几口水咽，说道：“小子，你看，现在忙的是晕头转向，之前多潇洒清闲，都怪你啊！” 当然，陈老这是开玩笑，亮子就说道：“陈老，你是越忙越年轻呢！” “现在星期天都没时间和蔡姨去逛街了，还不敢喝酒，怕第二天起不来，人家约好的，不能放鸽子，没意思，没意思哟！” 陈老还想发感叹，又进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一见面就跪倒在地，“谢谢陈神医，我那儿子在床上躺了三年多了，是你让他站了起来。” 只见陈老扶她起来，“起来说，你说你那儿子可以站起来啦？” “是的，可以啦，现在自己用拐杖可以走路了，谢天谢地！” 说着双手捧上一个红包，又从挎包里取出一面锦旗，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再世神医救我儿，流芳百世济世堂！ 陈老收了锦旗，随手一放，把红包还给了妇女，“能治好是缘分，今后按我说的坚持下去，红包拿回去，你这不是犯错误吗！” 看到陈老严肃的表情，妇女怯怯地拿回红包，又磕了一个头才离开。 亮子这才注意到屋里的一个角落，堆满了锦旗、奖杯之类的物品，墙上已经没地方挂这些锦旗了。 “陈老，医术高明，悬壶济世，再世神医当之无愧呀！” “你小子，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准没好事，说吧，什么事？” 亮子就把江荷的伤病情况介绍了下，“现在就是记忆出了问题，怎会一下子变成这样呢？” 陈老认真听着，戴上老花镜，把亮子带来的病历检查报告看了看，说道：“这病确实不好治，脑组织受到损伤，恢复起来不容易。西医只是把明显受伤的地方进行了治疗，实际上还有无数看不见的地方也受了创伤，需要通过扶正固本，慢慢修复。” “陈老，不瞒你说，那是我前妻，遇到了车祸，你可得费心啊！” “我这里倒是有一味跌打损伤的药，可内服外用，当年打仗的时候，我也有十来岁了，我老道常常连夜赶制这些药给军队送去。” “那太好啦！陈老，这下有救了。” 陈老就去药柜里抓中药，好几个品种，称好包起来，又进里间拿出一瓶药膏，说道：“药膏敷在撞击的伤口处，药材煲水饭前服用，一天三次，这是一个月的用量。” 亮子把药抓起来，一一放进包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信心满满，陈老一出手，江荷的病一定能治好。 相比雪梅多年的毛病，这新的创伤应该更容易治好吧，亮子就是这么理解的，因此满怀期待！江荷早点好起来，自己也就放心了，不然一想起小天天，心里就难受。 亮子拿出钱包还想付钱，被陈老看到，夺过钱包放回亮子得包里，“小子，钱多是吧，就知道钱啊钱，治好了给我磕几个头就是！” “谢谢陈老，这是当然！” 亮子离开“济世堂”，带上药直接就去了中山江荷的家里，叔叔还没有退休，已经回了老家，只有阿姨一个人在照顾。 亮子到的的时候，江荷还算清醒，认出了亮子，“亮子，你把天天带走吧，我这病怕是难治了，会耽误小孩的。” “江荷，我是可以带走，也想带走，可是你清醒的时候，天天不在身边，你受得了吗？” “飞来横祸，又有什么办法呢！天天现在都怕我。”江荷叹着气说道。 亮子就把药一一拿出来，“这是济世堂的陈老给配的药，一定会好起来的，要有信心啊！” 亮子又对阿姨说道：“西药就停了吧，这中药外敷内用，先用上一个疗程。” 这时，天天蹦蹦跳跳走过来，“妈妈，叔叔真好，给我买了漫画书，可好看了！那坦克，真厉害，可以过草坪。” 江荷爱怜地抱紧孩子，可能下一分钟就不认得了。失忆的时候江荷只觉得特别的烦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担心会伤害到孩子。 天天这个年纪，江荷之前孩子问起的时候，只能骗他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长大了才会回来。 可是眼下，趁着清醒，江荷决定告诉孩子，眼前的人不是叔叔，而是他的亲爹。 江荷也知道，脑袋里的伤病不那么容易治好，尤其是发病的时候，孩子孤苦伶仃，感觉没有依靠，可怜巴巴的。 长久这样下去，人恐怕会变得沉默寡言，性格内向了。如果知道爸爸回来了，内心幸福，人就会更加的开朗活泼。 之前，不想让亮子知道，是不愿因为孩子弄得离婚之后藕断丝连，现在情形如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至少对天天来讲，是件好事，作为孩子，幼小的心灵里，谁不想在有爸有妈的关爱中成长呢！ 亮子其实也曾冒出认孩子这样的念头，只是江荷伤病未愈就不提这事，对于自己而言，这就不是问题，孩子是无辜的，要说有错，也是大人。 江荷出事故后亮子的表现，阿姨看在眼里，江荷身体状况正常的时候，也给自己的女儿讲过。 人一遭变故，往往会想清楚许多东西，江荷也明白了，没必要瞒着孩子了，自己当年和亮子离婚，并不是亮子做错了什么，纯粹是双方的性格不合使然。 客观的说，亮子还是有情有义的，自从自己车祸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已经说明一切。 尤其是亮子的老婆雪梅，在广州治疗那段日子，竟然不计前嫌，照顾自己，想起自己的作为，真的无地自容。 江荷拉过天天的手，指着亮子说道：“天天，他不是叔叔，是你的爸爸，快叫爸爸！” 亮子没有料到，这个时候江荷会说这个，激动地点点头，眼角瞬间就湿润了，展开双臂，“天天，到爸爸这里来。” 天天有些犹豫，然后摸着江荷的脸，“妈妈，你逗我开心的吧！爸爸不是要等我长大了才回来的吗？” “天天宝贝，妈不是生病了吗，所以你爸爸就早点回来了呀！” “真的吗？爸爸，爸爸！”天天喊着就跑了过来，亮子抱起孩子，哽咽道：呃！呃！妈妈说得没错，是爸爸！” 本来过来是看看江荷的病情，拿着中药作进一步治疗，希望能早点好起来。意外的父子相认，让亮子内心激动不已。 时间流逝，阅历沉淀，或许就会逐步认清自己！每个人都不是完人，就算不能生活在一起，多想想对方的好，一切就会释怀了。 这一刻，亮子紧紧抱住天天，任由泪水滑落…… 第143章 让自己强大起来 亮子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天天，他知道天天现在是江荷的精神寄托，尽管因为病情可能对小孩会造成一些影响。 但有天天在身边，对于治愈疾病更有帮助，除了药物，亲情的抚慰也是一剂良药。 回到广州棠下，亮子只觉得一身轻松，江荷终于放下偏见，于人于己都是一件大好事，在对待小孩的问题上，一扫之前沉甸甸的情绪，可以大胆的去关心爱护。 在事业发展上，手握巨资的亮子，再次雄心勃勃，已经在姐夫的水厂里投资扩厂，利用那里优质的山泉水资源，打算推出一款功能性饮料。 一切准备工作在有序推进，公司几个核心骨干，一听说亮子决定上功能性饮料项目也是兴奋异常，这是一个多么广阔的市场，想想都让人激动。 尤其是叶佩萱，已经在做推广文案，产品还没有出来，连自己都信了，依托百年老字号的饮料一定能再创辉煌。 叶佩萱作为职业女性，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对于家庭要求也不低。这一段时间和郝明在闹意见，有点水火不相容的味道了。 话说郝明在投资公司做经理，这几年行情不好做，可是老板不管这些，只要效益。 郝明知道在股市上一个基本的操作理念就是顺势而为，逆势为之，市场迟早收拾你。 看到叶佩萱仔的工作稳定下来，郝明就辞了职，可是不想再去找工作，就在家里炒炒股票，有时去证券公司做做培训。 但是行情依然疲软，自己之前总结的任何策略都用不上。钱没有赚到，叶佩萱颇有微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就像之前投资公司老板一样的德行。 叶佩萱不懂股市行情，只知道这几年炒股票的人大部分亏得很惨，对于郝明执意要走这条路，不仅心中怀疑，更是出言规劝。 郝明心情低落，叶佩萱的话越来越重，“你看你现在，要事业没事业，就你手中的那点钱，能在股市上掀起什么风浪。” 被叶佩萱一番奚落，本想做些解释的郝明彻底沉默了，一段时间以来，彼此看着对方都不顺眼，连话都不讲，叶佩萱回深圳也只是看看小孩，完全把郝明冷落在一边。 或许叶佩萱是恨铁不成钢，毕竟郝明也是大学生，眼看就到三十岁，事业上一片渺茫。 郝明也十分郁闷，凭自己对股市的研究了解，应该是可以大有所为的，可是目前时运不济，有力使不出，尤其是叶佩萱不理解，心中自然更加难受。 当年，叶佩萱也是看好郝明是一只潜力股，会在资本市场有所作为，但是多年过去了，亮子都再次站起来了，郝明事业不仅毫无气色，而且沉默寡言，看不出半点斗志。 郝明无力解释，一度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叶佩萱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什么事情没有做起来，脾气还不小，离就离。 这更加伤了郝明的心，自己只是事业上暂时处于低迷，就像是行情一样，怎么态度如此恶劣呢？ 郝明不明白的是，做为女人那个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事业有成呢，尤其是在大城市生活，所见所遇，个个意气风发，事业上平淡无奇，不管是夫妻还是人家眼里，甚至是自己的孩子，都不待见你，这是常见想象。 更何况叶佩萱也是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对于自己的男人当然会有所期待，不行就是不行，心中不服，那就干出些名堂给我瞧瞧。 一时间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亮子了解到情况，自然是做和事佬，一方面是同学同乡，一方面是公司得力人才，不希望看到一拍两散的结果。 但是关系并没有有效改善，郝明依然坚持走股市投资之路，本想找亮子聊一聊打算，可是转念一想，叶佩萱之所以态度如此冷淡，无形中是把自己和亮子比较了，亮子于今事业再度腾飞，自己好歹还读过大学，竟然一事无成。 当然，这和亮子没有关系，但郝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叶佩萱作为妻子这种心态对待自己，让郝明失望之余，也强烈激起了成功的欲望。 这一天，郝明约了杨义在罗湖口岸见面，打算聊聊股票投资的话题，如果杨义出资，那就再好不过。 两人就约好在一家咖啡室见面，杨义依然仙风道骨的装扮，手里捻着蜜蜡珠子，见着郝明，就打趣道：“郝明呀，印堂发暗，看来近期烦闷忧愁，心情沉重啊！” “义哥，正是！逃不过你的法眼，这不找你指点迷津吗！” “资本市场，我可是门外汉，谈不上指点，不过，今天会让你印堂发亮。” 杨义这次设局不仅整垮了王照松，还发了一笔横财，心情自是愉悦。接到郝明电话，大概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这郝明基本不会主动联系自己，这个时候见面一定是想谈谈投资的事情。 “义哥，何出此言？难不成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我今天的来意。” “还用算吗！一看就知道了，你平时想起过义哥吗？现在惦记的无非是我口袋里的银子。” 这杨义就是精明，什么事情到他这里一看就透，郝明心里不得不佩服，“义哥，你说得没错，今天我是惦记你的口袋了，不过，明天，你得准备好大麻袋。” 杨义一听来了兴趣，“怎么讲？” “股市熊了四年多了，眼看就是2005年，别看现在萧条，大家谈股色变避之不及，以我对资本市场周期规律的分析研究，即将迎来波澜壮阔的行情。” “噢！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得准备好资金，进场大干一场。” “是的，正是此意！义哥如果信得过我，就投些资金，咱们成立投资公司，好好抓住这难得一遇的机会。” “郝明，你不开口，我都会来找你，这行我虽然不了解，但我知道资本两字在未来经济中的份量。钱生钱是商业活动里最为顶端的经营，我现在的投资一是房产，第二呢，就是进军资本市场，可是这里的水太深，我把握不了，由你来操盘，共同成就一番事业，岂不是天助我也！” “这么说，义哥是认同了，也想在资本市场一展身手？”郝明有点激动，这个市场大部分人只看到现状，还有点担心不能说服杨义，没想到，根本不用多费口舌。 所以，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畅快，何况这杨义哪里只是聪明，简直就是绝顶。 “先弄两个亿吧，机会真正来了再追加资金，你看怎样？” “太好了，义哥，我感觉这次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别人恐慌，我们贪婪，资本市场就是一个反人性的地方。” “行，那就看你的了，我现在是云游四方，难得逍遥！慢慢退出江湖了。” …… 回到家里，郝明终于能露出笑容，压抑得太久，于今有机会一展身手。让自己强大起来，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无论你是不服还是不甘，无论有多大的委屈，一个男人事业上起不来，那委屈就永远只能是委屈！ 很快郝明就在新世纪花园找了一间办公室，成立了投资公司，公司名称就叫希达投资，布置好操盘室，郝明就倾情投入其中。 这个时候，其它的都不重要了，甚至是夫妻关系，你有心维系，也没有用。 感情是个讲不清楚道不明的玩意，尤其是对于男人，要想赢得尊重，靠所谓的关心体贴，太苍白无力了，根本还得靠实力。 谁又会料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希达投资，后来迅速崛起成为一方诸侯，在资本市场大放异彩。 第144章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郝明成立了希达投资公司，对叶佩萱只字未提，心里憋着气，更是憋着一股子劲。 这气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是既气自己的无能，又气叶佩萱的势利眼。 郝明本来也想和亮子探讨下，愿不愿意参与，可是看到亮子又要启动新项目，需要资金，就放弃了。 而这个时候，亮子正沉浸在家庭的喜悦和事业的激情之中，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 家庭上，雪梅如愿怀上了小孩，夫妻两人自是心花怒放，亮子把父母接了过来照应雪梅的生活，还把小天天从中山带过来见了爷爷奶奶，让两位长辈喜极而泣。 事业上，起名叫“健力源”的功能性饮料几经修改配方，已经固定下来，即将推出市场，亮子和公司团队寄予极大期望。 新科地产把石场的学校建好之后，内部业务进行整顿，决定放弃多元化经营聚焦地产主业，陆续剥离百货、学校、贸易等产业。 几经接洽谈判，亮子又从新科公司手中买回了学校，依然沿用之前“启源中英文学校”的校名。 雪梅参与餐厅管理之后，和曹大哥的经营理念有些不同，曹大哥更看重菜品客单价，想的是从每个客人身上如何多赚钱，而雪梅注重餐厅环境和客人用餐体验，重视美誉度，希望多做回头客的生意。 雪梅和亮子聊起这些的时候，亮子不由就想起曹大哥之前带歪嘴周来说情的事情，这几年变化还真不小，就和干妈商量，干脆分开，免得发生不愉快。 于是，罗湖的那家餐馆就归曹大哥，前进村这家归黄总，大家好说好散分开了，餐馆也统一纳入了亮子公司的管理范围。 一番运作下来，亮子的事业版图不断扩大，规模再上台阶，亮子就从干妈手中租下了启源大厦副楼的3-5层，作为总部，成立了启源集团公司，业务涉及保健品、饮料、学校、酒店、餐厅的经营。 二次创业，三十而立，即将三十岁之际，亮子的事业再度迎来辉煌。可以想象，一旦“健力源”饮料成功推向市场，那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而郝明，此时正处于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候，2005年上半年，大盘依然萎靡不振，交投清淡，没有人再愿意谈论股市了。 郝明小仓位交易了几次，皆亏损出局，虽然坚信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可是过程依然煎熬。 这一天，叶佩萱下班回到新世纪花园，在小区楼下就碰到到一个女的，正带着自己的女儿思思在玩耍。 叶佩萱对这个女的有点印象，但一时记不起是谁了，思思看到妈妈，就跑了过来，“妈妈，月月阿姨带我下来玩。” 叶佩萱这下才想起，是郝明的前同事卓月，之前见过一两次面，怎么会在这呢？ 这卓月，在郝明离开之后，也辞职了。用现在的话来说是郝明的粉丝，对郝明的操盘水平无比膜拜。 后来听说郝明成立了投资公司，就过来做助手，帮助郝明做些资料整理。虽然市场冷清，操作极少，但郝明每天依然坚持看盘，记录异动个股，写盘后分析日志。 这几天郝明的妈妈有事回了老家，小孩没人带，郝明就把思思带到公司，和卓月就熟悉了。 下班后郝明去菜市场买了菜准备做饭，思思就由卓月带着在楼下玩，结果碰上了下班回来的叶佩萱。 卓月见到叶佩萱，礼貌的打了招呼，虽然不熟，印象还是有的，就把思思交到叶佩萱手中，离开了小区。 叶佩萱这一段时间本来和郝明关系挺僵，心中莫名的就有点窝火，上了楼，进到家里，把包一扔，气鼓鼓地坐到沙发上。 郝明正在厨房洗菜，听到响动，就走到客厅，思思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阿姨走了，妈妈带我回来的。” 郝明一看叶佩萱的脸色，估计哪根筋又不对劲了，就抱起思思，“思思，乖！去你的房间玩一会儿，爸爸做好饭喊你啊！” 郝明把思思抱到房间，出来正要进厨房，叶佩萱轻蔑地说道：“郝明，不错嘛！还有这闲情逸致。” 郝明没有理叶佩萱，径直进了厨房做饭，叶佩萱跑到厨房门口，“一天到晚亏钱，招人倒挺积极，怕是曾经配合默契忘不了吧！” 郝明瞅了叶佩萱一眼，“无聊！没事找事吧！下班不累就来做饭。” “我无聊，你还无耻呢！人家事业红红火火都没这闲工夫，你倒好，挺潇洒！”叶佩萱说着说着，气上了头，音量提高不少。 只见郝明把菜往地上一扔，“叶佩萱，你过分了，别扯到卓月，人家好心好意帮着带小孩而已，没有你想的龌龊。” “到底是谁龌龊呢？亏你还是大学生，你同学高中没毕业事业如日中天了，现在帮人提鞋都不配啦！”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了！郝明静静地站在那儿，嘴角在蠕动，连叶佩萱自己也惊呆了，刚才的话确实重了。 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叶佩萱在工作中严谨细致，从不轻易动怒，说话也是极有分寸。 怎么面对自己的至亲，竟然就口无遮拦了呢？把微笑的面孔留在外面，把恶劣的情绪带给亲人，社会上不少人还真是这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叶佩萱就算有点懊恼，也无法收回了，更何况，在叶佩萱的心里，还认为说的就是事实。 郝明站了好一会儿，明显是在强忍心中的怒气，真没想到，自己在老婆面前竟然是这样的角色！ 就因为事业上没有起色，就可以恣意践踏尊严，不是别人，竟然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婆。 郝明静静取下围裙，走出家门，来到楼下小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辞职不就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吗？怎么就这样迫不及待了呢？ 尤其是还拿自己和亮子比较，恶语相向，更让郝明五味杂陈。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事实明摆在那，不刻意强调也就罢了，一刻意提起，也就变味了。 郝明和亮子本是同学加兄弟，外出闯荡，事业上成就有区别，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比较，在事实面前，郝明还真无言以对。 也就在这一刻，郝明突然明白了，自己不在意的不等于别人不在意，甚至可能老家的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郝明读了大学有什么用，你看亮子没有上大学，照样成了大老板。 郝明心里痛着，跑出了小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怎么就搞成了这样，是自己不善沟通吗？还是自己真的就是怂货？ 街上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流光溢彩，郝明想起了哥哥郝理，也曾努力，尝试做了许多事情，可事业上就是没有起来，又进了工厂打工。 作为老婆的叶佩萱如此贬低自己，就算是一时气话，也应该是憋在心里很久的真实想法。真是梦想丰满，现实残酷得令人窒息！ 直到大半夜，郝明才回到家中，叶佩萱也没有去睡，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吵闹没有任何意义，解释也是自己骗自己。 缘分至此，那就各走各路，郝明心里滴着血，涌起一丝悲凉，默默拿出纸笔，写了离婚协议书，签上字，放在叶佩萱面前的茶几上。 第二天，郝明起来的时候，叶佩萱已经走了，离婚协议书上已经签上大名，又在另一张纸上写道：昨晚的话重了，向你道歉！ 郝明一把拿起，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对于男人，有些话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就如同对于女人，你永远不能说，我眼瞎了，怎么找了你这样的女人。 既然敢说，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时候来这一套，好像表明自己多么有涵养，是不是也太虚伪了呢？ 第145章 曙光在前 曾为校友，又成夫妻，在旁人看来，感情基础应该是牢靠的，可是在现实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郝明和叶佩萱就这样分道扬镳了，这个时候的叶佩萱被亮子调到了总部，任集团副总经理，股份提高到了6%，可以说也是身价上千万的人了。 新世纪花园的房子是郝明出钱买的，叶佩萱表现出高风亮节，净身出户，整理了个人随身物品就搬了出去。 但对郝明而言，明显感受到的就是叶佩萱轻视的意思，什么房子财产不值一提，我有的是能力自己置业。 郝明没有同别人提起离婚的事情，包括亮子。亮子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发现叶佩萱总是很晚才下班，一问才知道住在了启源花园，进一步追问，叶佩萱才道出实情。 亮子就打电话问郝明怎么回事，说实在的，郝明有口难言，要说问题不过就是自己事业没有起来，其它方面似乎都不是事。亮子还以为郝明外面有什么女人之类，想让雪梅去劝和，一了解完全不是这种情况。 这个时候的亮子，已经隆重推出“健力源”功能性饮料，结合自身销售渠道，借助向阳纯净水销售网络，产品再次畅销。 相比之下，郝明还在黑暗中坚守，坚守自己的那份梦想，可想而知，心情也是异常沉重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业差距拉大，郝明与亮子都很少联系了。叶佩萱那句刺耳的话语始终在心头萦绕，人争一口气 佛受一炉香，无论如何必须站起来。 时间就来到2005年6月，这一天像往常一样，郝明来到操盘室，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短线的交易机会。 开盘时间一到，郝明就坐到电脑前，行情依然低迷，毫无气色，大盘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11点一过，指数再度下行，瞬间跌破1000整数大关，创下新低998点，随后迅速收回，郝明眼皮一跳，心为之狂喜。 大盘已经连续震荡整理四年多了，这个时候跌破整数位，意味着什么？历史大底？ 郝明赶紧把大盘的k线图看了又看，就算不是绝对底部，应该也就在1000点附近了，风险大于机会，至少可以逐步建仓了。 之前还挺沉闷的市场突然之间活跃了不少，涌现出不少大买单，郝明叶赶紧跟进，出手就是1000万，买了中信证券，股价还不到5元。 之所以买券商股，对于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郝明来说，非常清楚，一旦行情转势，最先受益的就是证券股，作为底仓最合适。 中午的时候，郝明饭都没有去吃，坐在电脑前不断复盘，卓月打来快餐，胡乱吃了几口，嘴巴一抹，说道：“卓月，把另几台电脑打开，试试网络正不正常，下午可能要抢筹码了。另外，你个人的账号，可以进场了。” “郝明，底部真的出来了？”卓月兴奋地嚷道。 “应该差不多了，这次市场熬得太久，横有多长竖有多高，好好把握。” 下午开盘的时候，不断涌出的大买单推动指数反弹，郝明抓紧时间买了江西铜业，价格不到3.5元，又入手了中国船舶，成本7.8元左右。 这两只股票，郝明一直跟踪着，非常熟悉，无论是基本面，还是技术面，市场一旦转向，上涨空间巨大。和中信证券一样，同样是做为底仓，打算长时间持有。 随后十多天，大部分人还处在熊市的恐惧中，不少所谓的专家认为不过是超跌反弹，进而看低至800点的时候，郝明敏锐地感觉到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临了。 当别人还在犹豫怀疑的时候，郝明把仓位打到了80%，三只底仓股票仓位40%，其余资金，40%的资金做波段，剩余20%概念操作做短线。 本来郝明还想融些资金，机会来了就要敢于下重注。杨义又主动问起，需不需要资金，不问股市情况如何，前期是赚了还是赔了，反而主动追加资金。 人与人的区别，有时真的讲不清楚，这杨义按理说来，应该不怎么懂证券市场，怎么就这样相信郝明呢？ 股市有风险，这是谁都知道的，而且风险极大，可是杨义把钱交到郝明手上，好像就知道一定能赚钱似的，一点也不担心。 就这样，又追加了八千万，连郝明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股市投资讲究的是大概率，没有谁能打包票说可以百分百盈利。 郝明就问杨义，“义哥，股市你也知道，是有风险的，要是今后看走眼，可能会大亏呢！怎么你比我还有信心？” 杨义捋着山羊胡须，答道：“听你说现在没有人愿意谈论股市了，都不敢去碰了，说明什么呀，说明机会来了。世间之事道理是相通的，就像我做的看起来不着调的事情，绝大部分人想做而不敢做，因为风险实在是太大，搞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富贵险中求，股市风险算什么，不过就是亏钱而已，和我做的事情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杨义的一番说辞，也让郝明叹为观止。同样是吃五谷杂粮，对于投资盈亏的观念，杨义的脑袋思考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义哥的信任，虽然责任重大，不过放心，这次一定赚钱，没有如果。”郝明坚定地说道，既是给自己打气，也是告诉杨义，这次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难得一遇的大好机会。 杨义听后，哈哈大笑，“要说谢谢，还得我谢谢你，你帮我赚钱，我不得谢谢你吗！再说今后想送钱给你的多了，你还不一定会收，我是抢了先机而已。” 思维不同，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就天壤之别，杨义在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中能够混的如鱼得水，绝不可能单纯凭运气，靠的是洞悉人性，胆大心细。 郝明都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做不到这一点，把这么多的钱交到别人手里，而且是投到资本市场里，再相信也不敢啊！ 杨义之所以能让人刮目相看也很在这里，不仅胆量惊人，而且眼光长远。其实杨义说是这样说，核心还是相信郝明在这方面的能力。 他也知道郝明的个人情况，人在这个时候，最能激起斗志，也最容易成功！心无旁骛，沉浸其中，以郝明的多年来专业水平，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赚多少的事情。 从2005年6月开始，股市真正走出了低谷，开始稳步上涨。这一阶段，大部分人还是犹豫不决的，而郝明已经明确知道，牛市初期来临，大胆操作，最先抓住了一波券商行情，超跌小盘股反弹，以及机构重仓被套的自救行情。 到了年底，半年时间整体盈利已经达到36%，要知道这可是2.8亿的本金，也就是说半年时间赚了一个亿，这水平简直就是天花板，绝大部分投资者只能膜拜。 随着行情的持续发展，郝明越来越感觉到，小荷才露尖尖角，现在的行情不过是牛市前的预演。 大幕已经拉开，一轮轰轰烈烈的行情已经在路上。郝明不声不响，基本停止了社交，一心扑在股票市场的分析研究上。 如同股市走出了低谷，蓦然回首，郝明不知不觉也走出了人生的低谷，曙光在前，正大步走向属于他的巅峰时刻。 第146章 兄弟情也有隔阂的时候 进入2006年，大盘上升通道已经打开，虽偶有调整也很快就会收复，牛市真正来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郝明知道，必须牢牢抓住这一天赐良机，继续扩大战果，让利润奔跑。 郝明这么多年深耕股市，那可不是一般的用心，简直比高考还用功，高考最差不过考不上，而在股市上真金白银投进去，搞不好就是西装进去裤衩出来，这样情况在股市比比皆是。 郝明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复盘分析，常常通宵达旦，乐此不疲。不仅建立了自己的一套交易系统，而且善于统计分析，总结出一些实战操作方法。 什么龙头战法，盲点套利，超跌反弹，分仓轮动，尾盘进场，机构自救，以及技术指标不同行情的应用，都有独到的见解。 早在之前的投资公司上班，郝明就表现出了交易的天赋，再加上个人的努力，在股市里自然是如鱼得水。现在适逢牛市，每天看着账户上数字的变化，郝明有时都不告诉都不敢相信，收益曲线蹭蹭往上窜，如同梦里一般。 时间就来到2006年年中，郝明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利润安全垫，操作起来心态更加平和，在股市交易中，心态至关重要，郝明总结是六分技术+三分心态，剩余的一分就看运气了。 差不多一年时间，一方面忙于股市交易，一方面叶佩萱的离开心情郁闷，郝明就没有主动和亮子联系过。 亮子也忙得不可开交，健力源功能饮料的推出，市场表现远超预期，销量比哪御方养生液不是多一点，完全天壤之别。 从销售渠道管理，中药材原料供应，到生产包装发货，往来货款，内部架构，公司花了大力气健全制度，进行规范化管理。 等到这些弄得七七八八，亮子才想起好久没有和郝明见面了，于是就打电话给郝明，“怎么回事？玩消失吗？” “我还能做什么，玩股票看盘复盘。”郝明平静地答道。 “兄弟，出来吃个饭吧，你和叶佩萱分开了也没有好好聊聊，现在怎么样嘛？” 隔行如隔山，对于不关注股市的亮子来说，并不完全知道股市目前的状况，如果杨义没同他提起投资的事情，应该也不知道，此时的郝明已经手握上亿的资金，已经算得上是牛散了。 “还可以！行不行我也只会干这个，无路可走。” “什么叫无路可走？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我可记住义哥说的，未来是资本时代，你是资本大佬，我们做实业的，还得看你的脸色。” “那要看是什么级别，我现在才入门，得看别人的脸色。”郝明说得平淡，语气有点悠然。 “情绪不高呀！这样吧，来‘蒸湘馆’，雪梅给你炒上几个菜，喝上几杯，我也有事找你呢。” 亮子主动邀请，自然不能拒绝，更何况还有事！“行，收盘后我就过去。” 收盘后，郝明就去了启源大厦副楼，到了之后还早，亮子就叫他先去办公室坐坐。 现在作为总部的办公楼，已经完全不同往日了，前台布置得大气优雅，廊道盆栽点缀，很有大公司的气派。 亮子依然使用原来的办公室，只是换上红木办公座椅，见着郝明，亮子递过一支烟，说道：”郝明，你现在是深居简出，见你一面都不容易了。” “哪里的话，你是大忙人，这么大一摊子事，不敢打扰啊！”郝明把烟点上，悠悠地说道。 “我就知道，生份了！我再忙，难道还会不接你的电话？”亮子说着坐下来泡茶，又继续说道：“老同学，咱们都是出来闯天下的，不管混得好坏，别多想。” 话是这么说，现实面前，谁又能做到不多想呢？人在事业困顿的时候，可能还会和别的人联系，就是不想和亲朋联络，这也是普遍现象。 何况有的人见面随口这么一说，你还真不能当一回事，一当真就无脑了！ 当然，亮子是真诚的，叶佩萱和郝明离婚，没听说有什么花边新闻，亮子也估计是叶佩萱心气挺高，看到郝明事业上没有起色，彼此心情不顺，说上几句气头上的话，伤了感情，干脆就分手了。 这年头，尤其是更为年轻一代，根本就不把离婚当回事，就像换一件衣服一样，家常便饭了。 不过郝明清楚，人要起来，只能是靠自己。当年亮子破产离开深圳，不也是默默奋斗了一段时间，期间也极少和朋友联系，自己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 好在今天坐在亮子的办公室，郝明其实已经翻身了，操盘室一方之地，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打了一个大胜仗，而且战果还在不断扩大。 “亮子，我满脑子都是股票，哪有时间多想？倒是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亮子弹掉烟灰，“还说没多想，好了，不提这个！行情怎么样？暂时没有上新项目，我想投点资金。” 这个时候进入股市，郝明知道为时不晚，可是怎么合作呢？还真得考虑一下。 和义哥合作的投资公司，从资金角度，目前不需要增加了，至少得做完这一波行情，看到时资金体量，计划今后的投资方向，比如做私募，股权债券投资，才会考虑是否增资。 “市场目前还可以，之前看你上了不少项目，也就没有找你，我找了义哥，他投了一些钱进来，现在正在操作。” 杨义给郝明投了资金，亮子真不知道。当然这也正常，投资的事不可能到处宣扬，尤其是杨义，做事一贯就特立独行，就很容易理解了。 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亮子从郝明言语中感受到了态度，目前不缺钱。亮子的本来想法是，现在资金宽松，出资让郝明操盘，既可以在证券市场上投资，也可以帮他一把。 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郝明不感兴趣，那就以后再说。让亮子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郝明股市的收益已经突破2个亿，而且行情还没有结束。 “既然不缺的话，那就算了！我是想你专业做这个，多些资金应该是好事。” 亮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落寞的。人都要成长，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都会考虑自身的发展，这无可厚非。 郝明想到找杨义而不是自己，虽然貌似道出了原因，但是，亮子心里清楚，关系不可避免的疏远了。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情很微妙，彼此疏远，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亮子，要不这样，作为财务投资，以公司名义去证券公司开户，账号我照看着。有机会就操作一下。” 郝明也是想，既然亮子有证券市场投资的意向，而且也是想帮帮自己，直接说现在不需要资金，那也太拂亮子好意了。 可是又不想亮子参与进现在和杨义合作的投资公司，亮子毕竟在做实业，随时需要资金，股市也并不是百分百会盈利，风险无时不在。 另一方面，郝明的私心是，叶佩萱在亮子的公司上班，自己的事情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更不想还有什么其它接触。 除了小孩的事情没办法需要联系，郝明正在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一段并不遥远的感伤时光。 “郝明，既然不缺资金，那以后再说吧！走，吃饭去，雪梅炒的菜，那可不是吹的，比得上五星大厨。” …… 第147章 事业不易家庭亦难 两人就下到“蒸湘馆“，黄总在厅里就看到了，走过来说道：“原来是郝明贵客，难怪亮子交代，一定要雪梅亲自掌勺。” 亮子和雪梅生了个女娃，起名叫杨怡兰，满月的时候郝明还来喝了酒。雪梅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一个月才来酒店上班，黄总看着雪梅实在是太忙，就从龙角村回来帮忙。 郝明和黄总打了招呼，进了包间，雪梅来上菜，郝明连忙站起来，“老同学，这么大一个老板娘，怎么能让你端菜？” “什么老板娘，招呼你这贵客，我还不得拿出些诚意来。”雪梅笑着说道，又出去了。 亮子就笑笑，“郝明，你面子大哟！老板娘亲自下厨做的菜。” 弄得郝明有些不好意，好像谁对他都挺客气！没有想到的是，这时走进来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叶佩萱。 可能叶佩萱也没有料到郝明会在，一时就有点进退两难，只能尴尬地和亮子打招呼：“老板，还以为是犒劳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了，请我吃饭，还有小动作啊！” “快坐，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天凑巧郝明过来，就一起坐坐，不谈工作，只聊家常！” 亮子说着，拧开瓶盖准备倒酒，郝明心里有点纳闷，这亮子搞什么名堂？和叶佩萱离婚也快一年了，除了通过几次电话，没有见面，突然相遇，还真不知说什么。 雪梅又端菜进来，叶佩萱就赶紧拉住她，“老板娘，快来坐下，宝宝呢？” 雪梅说道：“我妈抱着在外面呢！你们先吃，还有一个菜就好。” 叶佩萱自己倒了一杯“健力源”饮料，也不看郝明，自顾自喝起来，亮子就举起酒杯，“郝明，来，喝一个！” 郝明平时不怎么喝酒，跟所从事的工作有关系，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思维，酒这东西就是麻醉剂，一喝不仅话多还控制不住。 可是亮子热情有加，找借口推脱说不过去，再说这一段时间以来，神经绷得是有些紧，老同学相聚，放松下也挺不错。 郝明就拿起酒杯和亮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亮子，我也是好久没喝了，今天借花献佛，多喝几杯。” “这才对嘛！看来没有酒还真不行，你看一杯酒下肚，说的话就有意思了。” 这时雪梅又端着一盘菜进来，放到桌上，才坐下来，叶佩萱赶忙给她倒了一杯饮料，“你看，来吃个饭，把老板娘给累的。” 雪梅就笑呵呵地说道：“没什么！有一段时间没炒菜了，手有点生，味道怎样？” 郝明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下，“这血酱鸭口味就是正宗，我在市里其他湘菜馆也吃过，就是没有这个味道。” 这时亮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郝明、叶佩萱，今天这菜可全部是雪梅亲自下厨炒的，她是听我说想请你们两个一起聚聚，下午就开始张罗了，怎么样？这同学可以吧！” 望着满桌的菜，叶佩萱沉默了，郝明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端起酒杯就干了。 雪梅和叶佩萱碰了一下，“叶总，动筷，别多想，我是看你们都忙，难得在一起，就炒了几个家乡菜而已！” 叶佩萱喝了一口饮料，心里有些酸楚，常常是第一个到公司的，最晚一个离开，没有应酬的话，下楼吃点东西就回了启源花园。工作是忙，可日子过得确实是一点儿味道也没有。 “这剁椒鱼头、香干炒肉、辣子鸡丁，是我最爱，就像过年一样，辛苦老板娘了。” “叶总，客气什么！今天都是同学，我和亮子、郝明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你和郝明是大学校友，同学一起吃个饭，大家就随便了。” 雪梅说着，又给叶佩萱夹菜，“叶总，就你最辛苦，忙上忙下的，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郝明同学，我跟你讲，叶总可能说话直爽了点，你是不是小肚鸡肠了，多好的一个家，散了太可惜了。” 这雪梅就是这样，自己过得好，希望别人也幸福，不是只顾自己吃肉的那种。所以，她说出来的话，感觉特真诚。 郝明刚开始看到叶佩萱，心里还在想，今天怕是亮子夫妻商量着劝和来了。其实这仅仅是雪梅的主意，亮子只是想缓和下两人的关系，毕竟夫妻一场还共同有一个孩子，倒没有想别的。 可雪梅不这样想，了解到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是一个脸色难看说话伤人，一个呢觉得有失尊严心里不服。所以，希望郝明和叶佩萱能够复合。 雪梅这样一说，亮子也听出意思了，说道：“咱们来到外面闯荡，当然是为了做一番事业，可是家庭也得兼顾啊！你们也知道我起起落落，事业不易。这点叶总你可得把心态放好，多少人来到这里奋斗，能成功的毕竟是少数，郝明一时事业平淡，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当然主要问题在郝明，你一个大男人，几句话就委屈得要散伙，现在怎么样，钱是赚到了吧，日子却过得一团乱麻。” 亮子说完，一口把酒干了。郝明听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自己何尝不想把家庭搞好呢，可是在事业和生活上，叶佩萱太看重事业了！同样一个人，事业有成就喜笑颜开，一时没有呢就冷嘲热讽，那感情算什么事呢？哪受得了嘛！ 郝明就说道：“真的谢谢两位同学好意，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愿意看到，对小孩对大人都不是好事，可是现实如此了，也得受着。” 叶佩萱也说道，“老板，老板娘，来到外面闯荡的人吧，可能就喜欢折腾，不折腾一番，估计就不会出来了，在老家过那小日子岂不是更滋润！也罢！就这样吧！” 听他们的语气，是就算现在这样过，也不想回头了。郝明性格沉静，不是那种豪言壮语的人；叶佩萱在这种环境下，接触的都是在事业上比较成功的人士，对郝明期待当然不低，郝明如果在事业上没有起色，那确实是难以长久走下去。 可是，人生，谁又能保证事业一帆风顺呢！因为事业上的变化而彻底改变对一个人的态度，哪怕是枕边人！可能这也是郝明难以接受的地方。 看来这思想工作一时难以做通，雪梅心里有些失望，在她的眼里，郝明和叶佩萱不过就是一时之气就离婚了。但是她不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想的单纯，叶佩萱想的要复杂得多。 郝明想的也不仅仅是面子，难以接受的是对方心态，作为夫妻在自己事业平庸的时候，恶语相向，这不是什么气话，既然敢说出来，那就意味着跟你在不在一起过日子无所谓了，有所顾忌，有些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节一时解不开，亮子也不再多说了，免得尴尬，自己在家庭生活处理上没有什么发言权，要不是娶了雪梅，估计也是一团糟。 男人事业不易，家庭亦难，尤其是出门在闯世界，更是难上加难，这一点亮子深有体会！就一个劲的和郝明碰杯喝酒。 喝着喝着，就聊起了二愣，都是小时候的同学，“上次回去的时候，二愣爸妈找到我，哭哭啼啼的，要我在这边留意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的，想想心里难受。可是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郝明就说道：“二愣当时不是疯了吗？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估计应该还在广东这一带。” 二愣还在吗？如果在，又去了哪里呢？ 第148章 二愣去了哪里？ 二愣的父母曾经委托亮子找找二愣，亮子一直记在心上，只是事发突然，二愣到底怎么回事，问了不少人都不清楚。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到底在二愣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一段日子，亮子去了广州，进了工厂，自身难保。 最后一次见二愣是在启源大厦旁边，疯疯癫癫的样子。现在这么多年都音讯全无，许多人认为二愣怕是挂了。 但是有一点还是引起了亮子的注意，就是启源花园的房子，据孙成哲说，是在二愣疯癫之后卖掉的，那房子卖掉之后，人接着消失不见了。 这么看来，二愣并不完全疯掉，至少有时是清醒的。尤其还有一点，亮子一直认为，二愣的神秘消失和那个叫阿花的女人可能存在某种关联。 因为，亮子曾经问过二愣的女朋友崔凤，她还在酒店里上班，说二愣就是被一个狐狸精害的，只是不知道叫什么。除了阿花还能有谁，只是现在阿花也不知去向。 二愣疯了之后一段时间，有人看见阿花露过面。亮子找到阿勇证实了这一点，说是阿花联合别人骗了二愣的钱，二愣接受不了打击才精神失常，那阿花出现又消失了可能跟二愣有关。 阿勇没有明说，言下之意是阿花可能被二愣干掉了，然后自己也跑了。这样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二愣就是煞费苦心装疯卖傻，以麻痹阿花，等到阿花放松戒备出现，就找了机会下黑手。 二愣要真是弄出人命，只能东躲西藏一辈子了，就是找到也没有意义。亮子心存一线希望的是，二愣只是报复下阿花，还不至于要了人家的命。 现在的问题是，阿花不见人影，二愣也人间蒸发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怎么去找呢？ 就在这个时候，在广州的孙成哲传来了消息，说看见一个人，很像二愣，只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不敢确定。 原来公司来了几个经销商，就住在棠下城中村里的小宾馆里，孙成哲晚饭后送他们去住宿，在宾馆门口就看见了一个人像是二愣，赶紧就把情况告诉了亮子。 亮子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广州，孙成哲带他来到这家宾馆，宾馆其实离公司不算太远，也就四五百米，只是在村里密密麻麻的民宅小巷里穿行，感觉有点距离。 当下，亮子就走进宾馆询问前台文员，问他们的老板是不是叫杨金旺，因为二愣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可能重操旧业。 亮子问得太过直接了，年轻女文员自然有些警惕，“你谁呀？跟你有关系吗？” 亮子这才意识到，太过唐突了，就耐心解释道：“杨金旺是我同学，好久没联系了，听说在这里开店，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文员就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我不知道。”还别说，这文员警惕性挺高。但毕竟年轻，从她的瞬间表情反应来看，老板很可能就是二愣了。 亮子就耐着性子解释：“你们的老板和我是兄弟，要不你报上我的名字，打个电话给他，怎么样？” 亮子说了自己的名字，文员嘴上说没时间，和另一同事说去上厕所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返回来，亮子就问道：“怎么样，联系上了！” 文员就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是去上洗手间，联系什么老板，我有这个义务吗？” 别看人年轻，好像还挺老练！可是岂能逃过亮子的眼睛，文员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手机，干干爽爽的，真要上了洗手间，还不得洗洗手。 亮子感觉八九不离十了，就和孙成哲离开宾馆，来到门口斜对面一棵树下，孙成哲就问道： “怎么样？那二愣在这吗？” 亮子答道：“应该就是这家宾馆的老板，只是不想见我。” “怎么会这样呢？你那时离开深圳的时候，他不还是金旺酒店的老板吗？” “我也不太清楚，这里面有点复杂！你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亮子之所以跟孙成哲打这样的招呼，是担心二愣真要是搞出人命，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想见任何熟人的。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小命不保。二愣刚才应该知道自己来找他了，却不愿意见面，难道…？ 亮子就对孙成哲说道：“你先回公司吧，我再想想办法。” 孙成哲离开之后，亮子就靠在树下抽烟，心想着二愣为什么不愿见面呢？ 亮子抽了几支烟，还是不见二愣人影，眼看中午已过，就打算去附近餐厅吃点东西，早上匆匆忙忙，来不及吃早点，还真有点饿了。 就在亮子要离开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进了宾馆的大门，亮子连忙跑了过去，进了大门就朝文员吼道：“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 “怎么又是你？那是店里的客人，你要跟他熟悉，你打他的电话啊！” 亮子有些急，“那你把他的电话给我！” “神经吧！客人的电话，我能随便给你，赶紧走，不然我叫保安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亮子见文员死活就是不配合，正要往里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亮子，进来坐吧！” 亮子抬头一看，走廊里一个人站在房门口，戴着一顶帽子，看着他，果然是二愣。 亮子快步走过去，还来不及说话，二愣进了房间，亮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办公室，亮子走进去的时候，二愣转过身来，“兄弟，你找我干嘛呀，我没脸见人。” 亮子过去就是一拳，怒道：“你没脸见人，躲到这里好自在！可是想过你爸妈没有，想过兄弟没有？” 二愣低着头，没有出声，亮子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家人朋友也不联系了！” 二愣就去关了房门，坐下来，“兄弟，一言难尽，我没脸见你呀！” 亮子此时最想知道的是二愣把阿花怎么样了，这很紧要，只要没出人命，那就一切好办。“什么有脸没脸，那阿花你把她怎么样了？” 一听阿花的名字，二愣就咬牙切齿，愤愤说道：“没有听你的劝阻，后来就是被她设局害了，启源大厦股份转给了王照松，八百多万就被她和别人合伙骗了。” “别说那么多了，直接回答我，你把阿花怎么啦？”显然，亮子心急着想知道结果。 “那妖精，害了我跑了，我只能装疯卖傻骗过她，她才会出现，果然又出来害人了，我还能手软，当然不能放过她！” “怎么，你把她做掉了？”亮子真不想看到是这种情况，心一急就脱口而出。 “我就跟踪了她，这种女人常常是晚上出门，一天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棒子就敲晕了她。” “啊！死了吗？”亮子有些坐不住了，真要是二愣干掉的，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当时我确实是想往死里打，这阿花估计也知道是谁背后下黑手了，我再要挥棒的时候，说就算打死她，求哥别打坏了她的脸，说完就晕了过去。那一下子我清醒了，就没再下手，杀人偿命，这样的女人太不值得了，就把她弄到一个地方，绑了手脚封了嘴巴，后来找了人贩子，把她卖掉了。” “卖掉了，这么说人没有死？”亮子如释重负道。 “晚上还对我挤眉弄眼，一个劲地认错，卖的时候好着呢！之后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这二愣还真狠，用这种方式泄愤，也不知阿花后来被卖到了什么地方，出来混迟早要还，恶有恶报，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第149章 依然是兄弟 确认了二愣没有取阿花性命，亮子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怕就怕二愣一时冲动，要了阿花的命，那就回天乏术了。 当下知道了二愣的情况，亮子轻松不少，“二愣，你知不知道当年跑来了广州，我落脚的地方就在这里。” “你也在棠下？有次我好像是看见有个人像你，就在棠德路那一排办公楼那边，后来想不可能这么巧，就没有在意。” “那还能是谁，就是我呀！二次创业办公室就在那里。那时手头上没钱了，你不是卖了启源大厦的股份吗，第一个找的就是你，结果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后来在启源大厦碰到你，喊你，你还打了我一拳，这么说你是装的？” 二愣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哑然一笑，“你刚才那一拳比我的力气大多了！” “半疯半傻，装的真像，可以去做演员了！我那时急着回老家给雪梅送药呢，回来之后你就消失了。” “出了那口恶气，我把启源花园的房子卖了，深圳不能呆了，也不想见你们，就来了广州，阴差阳错来了这里，看这城中村面积挺大的，就又干起了老本行。” “人平安就好了，那你怎么也得和父母联系啊！上次回去，你爸妈哭着找到我，伤心得不行。” 二愣静静听着，眼里盛着泪水，用手抹了抹，“丢尽了脸，什么人都不想联系，有段时间真是不想活了，后来开了这家宾馆才好些。” “好了，请我吃中饭吧，刚才正想去吃来着，你出现了，来不及吃。对了，前台那姑娘挺厉害，都帮你打掩护。” “那是我女朋友，叫红娟，亮子，刚才对不住了，我没想好怎么见你，没脸啊！当年脑袋被驴踢了不听你的劝告。” “过去了，不提，吃中餐去吧！悦来湘菜馆，你去吃过吧？就在村里有口水塘的旁边。” “去过的，那老板叫何强，还是老乡，年龄比我们小一点，也喜欢舞刀弄棒的，我经常去吃，挺熟了。” 当下两人走出房间，亮子在前台笑着看看红娟，刚才没怎么注意，长得还挺俊俏，就是粉脂太厚。 二愣走过去，附在红娟耳边说了几句，红娟就不好意思说道：“老板，刚才不好意思了，都怪他，我还以为你是来找麻烦的呢！” 亮子摆摆手，“哈，没事，警惕性蛮高！二愣有福气！” 两人来到悦来湘菜馆，二愣给何强介绍道：“阿强，这位是我的兄弟亮子，也是武林中人，我只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他可是高手。” 眼前的阿强挺健壮，一身肌肉疙瘩和杨光有得一比！阿强就说道：“亮哥，那以后多多指教，今天我请客，请坐！” 亮子就说道：“阿强，客气了！饭点都过了，还真有点饿，随意弄两个菜吧！” 亮子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二愣问道：“亮子，喝点什么？” “大白天的，酒就不喝了，找个时间叫上郝明，叫雪梅炒菜，咱们不醉不归。” “雪梅，你和她成了？” “何止是成了，小孩都有了！雪梅现在能说话了，厉害呢！我在她面前都得小心翼翼。” 亮子说的时候，既得意又是满脸幸福的样子。二愣看在眼里，感觉亮子还真没有变，在他心里感情怎么这样有意思呢？ “那恭喜哟！真是与世隔绝了，那你这几年在干什么？” 这时阿强端菜上来，问道：“要不要喝点？” “中午就不喝了，来点饮料吧！”亮子说着拿起筷子就去夹菜，阿强叫服务员拿来饮料，一看竟然是“健力源”。 亮子就放下筷子，指了指饮料。“二愣，你不是问我这几年干什么吗？这就是。” “这饮料你做的，那我可喝了不少，之前还有那什么御方口服液，好像也是同一家厂，我可是经常喝！不会吧，亮子，你改行做这个了！” 看来二愣还真是孤陋寡闻了，今天的亮子不仅重新站了起来，甚至比那时候做房地产实力还要雄厚。 “说起来，这御方口服液和饮料就诞生在这里，总部已经搬到深圳的启源大厦了。” 站在一旁的阿强已经有点惊讶，他知道这产品的销量，自己这小餐馆每天都能卖出不少，想一想，全国那还不是天文数量级。“亮哥，这饮料你做的，唉哟喂！这可不是一般的大老板。二愣哥，你这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啊，能来我这小店吃饭，那真是蓬荜生辉了！” 二愣心里也是十分震惊，亮子魔幻般再次站起来，自己窝在这里好几年，耿耿于怀过去的陈年烂事。“亮子，二愣佩服！这个时候还想着来找我这个扶不上墙的，真是惭愧啊！” 亮子已经大口吃起饭来，二愣哪有胃口，望着眼前这个瘦高个，依然长发及肩，之前还觉得死心眼，现在差距已经是十万八千里。 亮子猛吃了一阵子，放下筷子，呵呵说道：“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不能总窝在这里，得走出去。启源大厦我重新买回来了，哪王八蛋欠了一屁股债，被大耳窿追着，不知躲到哪里了。” “王照松完蛋了，呃哟！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在这里做御方养生液，井水不犯河水，我都打算收手了，可是王八蛋还是不放过我，又设计害我呢，还要害义哥，义哥什么人，就设局关门打狗，欠了一个多亿，他把酒店全部处理了，一下子就垮了，人不知道又躲到什么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可以想像这几年亮子又经历了风风雨雨，二愣听着，羞愧难当，自己就因为一个女人，窝在这里，连亲人都不联系，更是错上加错。 “亮子，你虽然没有豪言壮语，身上总有种东西激励别人。我窝在这里，其实也在想今后怎样发展，也做了不少宾馆市场调查，有一些想法，只是行动力不够，今天见着兄弟，我想也该出手了。” 亮子就拍拍二愣的肩膀，“再次来过，拿出当年在罗湖拉客的劲头，一天赚了两百，就在我面前得瑟！那个时候条件不是比现在更艰苦吗，那个时候你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宾馆，我看现在你这家比那时开的规模大多了。” 二愣点点头，“承蒙兄弟不计前嫌，看得起我，其实我也有一套方案，懒散的过着没有去行动，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看来这个时候找到你，也是天意。当年我从东莞去深圳，就是在你那落脚；今天再次创业，又相聚在这里，一起努力吧！” 二愣已是百感交集，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今天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好兄弟，自己心眼太小了，一亩三分地都耕不好，还胡思乱想。 吃完饭，阿强死活不让买单，谢过阿强，亮子就领着二愣去了棠德路的办公室。 喊来了杨光和洪叔，见着二愣，洪叔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你这兔崽子，躲哪里去了，还以为你挂了呢！” 杨光也在二愣肩上重重的一掌，“你个傻愣，不知道家人朋友担心啊！” 二愣双手抱拳，“洪叔，光哥，打得好，难得还记起二愣，对不起兄弟们了。” 亮子看着，心中欣慰！终于找到了二愣，曾经两肋插刀，不管他过去做错了什么，始终是兄弟！ 第150章 聊出新项目：连锁酒店 二愣这种人脑袋瓜子活乏，在社会底层打拼，有着超强的谋生能力。只是定力不够，有时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遇到亮子这样的兄弟，还真是福份，有个正气的朋友在身边指点，说不定就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喝茶聊天的时候，二愣就说出了自己的新计划，希望几个老乡帮他参考。 “这么多年一直在做酒店宾馆，我发现要想快速做大，就是搞连锁，客人住的满意，去其他地方还会住同样的酒店。单独的酒店地域性太强，会流失不少客人。” “但是如果做高档酒店，连锁起来太难实现，需要雄厚的财力，所以我一直在做市场调查，觉得做经济实惠型的比较可行。现在经济发展很快，来往商业活动频繁，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住高级酒店，他们经常出差在外，就是需要一个晚上休息的地方而已，并不讲究什么豪华气派，只要干净舒服就可以了。” 二愣一口气娓娓道来，看来不是一时的主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方案。 亮子就说道：“这主意不错啊！经济型酒店，投资不大，除了自营，还可以加盟的方式经营。” “我就是这样想的，思路是有了，可就是觉得势单力薄，真要运作起来需要很多专业人才和资金实力，担心自己搞不起来。” 杨光听后就说道：“你这担心多余吧，眼前不是坐着一个大老板吗？你可能不知道吧，现在亮子成立了启源集团公司，经营业务里就有酒店。” “启源集团？亮子这几年你是飞速发展，我还在这里坐井观天呢！” 亮子也不谦虚，说道：“这几年发展确实很快，主要是御方养生液和健力源饮料的销量大超预期，光哥和洪叔都是公司股东，现在正想趁热打铁。” “那之前的房地产行业，现在还打算再搞吗？”听说光哥和公司都成了股东，二愣心有所动，探底地问道。 “房地产行业今后还会大发展，可是经历过了，不想再参与。里面九曲十八弯，涉及面太广，名堂太多了，弄得人太累，风险也高，现在尽可能做些市场化的产业，企业自身规范做好，抗风险能力就会增强。” 亮子听出了二愣的意思，二愣也期待自己的计划亮子能够投资，可一时两人都没有直接开口。 二愣担心刚见面就想着投资，给人感觉就是亮子现在有钱了，又要利用一番，是不是太势利了。 亮子对这个经济连锁酒店其实是感兴趣的，之所以没有直接表态，不仅是还要进一步的了解，关键是二愣混江湖习惯了，现在公司经营规范化，如果合作，就要按规章制度来，不能山大王搞法了。 可是二愣能改过来吗？需要再好好聊聊，如果做不到，还是他自己去做好了。 洪叔看出了其中的名堂，发话了，“二愣，你和亮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亮子走的路正，你呢有些野，现在做生意都讲究规矩，这方面你好好反思下，亮子才会考虑是否投资，合作起来才会对双方都好。” 亮子看着二愣点点头，二愣也明白了，亮子担心的是自己不受管束，按江湖那一套乱来，现在时代不同了，要想走的长远，必须改掉那坏毛病。 事不宜迟，当下，二愣表态说道：“亮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样，我把连锁酒店经营的思路理一个纲要出来，你公司人才多，好好评估一下是否值得投资；另外我也保证，一旦合作，按公司规矩办事，之前目光短浅的搞法，我也想明白了，行不通的。” 亮子要的就是二愣这态度，认识到这一点，在亮子看来十分重要。至于连锁酒店项目本身，大方向问题不大，细节上的不断完善而已。 “二愣，好！正等着你这句话，可要说到做到。这项目我看好，在集团下面成立一家酒店连锁公司，雪梅挂名做董事长，你当总经理负责具体业务，怎么样？” 这还用说，刚见面人生就要开挂，二愣心里激动，“我还能说什么呢，亮子你宽宏大量，我唯有踏踏实实做事，洪叔，光哥，哪天一旦觉得二愣又犯浑了，尽管来几脚打几拳！” 大家就哈哈大笑起来，杨光玩笑道：“都三十了，跟着亮子一起好好做事，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也得牢牢记住哟！” 二愣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这方面的爱好，大家都知道的。要是以前，听着就烦躁，不过今天，听起来却十分暖心，因为这是好意的提醒。 亮子也是十分开心，没有想到，找到了二愣，还确定了一个新项目。之所以心里很快就确定做这个项目，那是因为连锁经济型酒店有亮点，现在市场上要么是高档的酒店，低端酒宾馆虽然遍地都是，但安全卫生不尽人意，正好填补空缺。 尤其是酒店连锁经营，加强卫生安全让客人住得舒服的同时，房价又实惠，会大大增加信任感，做回头客生意，这也是雪梅很看重的经营之道。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不知不觉快到下班时间，杨光和洪叔走了。洪叔这几天正在做交接，亮子已经把他安排去了启源中英文学校，做后勤主管，兼做学校武术总教官。 二愣还没有走的意思，亮子打算回深圳，“怎么，想去深圳看看，那就走吧！” 二愣正有此意，离开深圳四五年了就没有回去过，“去看看干妈，郝明，雪梅，真是像做了一场梦！早知这样，真该早点和你联系，什么狗屁面子，去他妈的，耽误了大把时间。” “呃呃！说话文明点啊！”亮子玩笑道，这二愣看来还真不能让他得意，一不小心就露出了江湖本性。 二愣给红娟去了电话，说是要去深圳，红娟还想问这问那，二愣啪的断了电话。对二愣而言这已经是进步了，换做之前，去哪里，事先招呼都不会打。 坐上亮子的大奔，二愣不由得又是一番感叹，“亮子，小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来你有什么天赋，怎么一来到广东，就如鱼得水，干什么成什么！佩服！” 二愣啧啧称赞，亮子憨憨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实话告诉你，就是不服输敢想敢干，现在又多明白了一些道理，就是要合作做事业，不要赚钱总想着往自己腰包里装，要懂得分享。你看，前几年公司是我一个人的，一出事就完蛋。现在不同了，叶佩萱、孙成哲、光哥、洪叔都是股东，我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有时还得听他们的。” 二愣就竖起大拇指，“这就是本事，赚钱谁不想往自己身上揽，一般人要做到太难了。你能做到，所以才可以聚起一帮人往前走。有个词叫怎么说来着，领导气质，对，就是领导气质，你就有这种当头的领导风范！” 亮子摇摇头，说道：“这几年你不会就学会这个吧！告诉你，你那隐居生活结束了，接下来做好思想准备，忙得你四脚朝天！” “兄弟，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同吃一条河水长大，你一再把事业搞得风生水起，总是让人刮目相看。我这可不是恭维，是心底的佩服！” 一路聊着，就到了深圳，在启源大厦门口，二愣下车的时候，雪梅和黄总像迎接凯旋的英雄一样站在门口等着，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女人，一袭黑白色长裙，二愣觉得身材有些熟悉，但看不清脸部。 二愣本就羞愧难当，来不及多想！就进了餐厅。自己一事无成，人家还把你当回事，这次，真得争一口气了！ 第151章 阿花现身 二愣和众人一起走进“蒸湘馆”，雪梅早已安排好包间，二愣已是泪眼婆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停了好一会儿，黄总才问道：“二愣，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 “干妈，我在广州，就在亮子公司旁边开了一家小宾馆。”二愣哽咽道。 “啊！这几年你也在广州？”黄总看看亮子，亮子点点头。 “离得不远，可惜没有遇到，昨天孙成哲告诉我说看到有个人像二愣，跑过去还真碰上了。” 雪梅倒了一杯茶，递给二愣，“先喝杯茶吧，还有几个菜正在弄。二愣啊！读书的时候就你最顽皮，现在还是这样，玩消失！” 二愣不好意思一笑，“你不知道，我没脸见人呢！”停了停，像突然发现什么，惊讶地说道：“雪梅，你什么时候会说话了！这可是老天开眼啊！” “早就会说了，不然怎么嫁给亮子呢！你呢，结婚了没有？”雪梅问道。 “结什么婚！瞎混着，要不是遇上亮子，我还在广州城中村里开小旅店呢！现在好了，亮子又给我指了条发财之路。” “这么快，才见面就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亮子就解释道：“这是二愣自己想了很久的思路，开经济连锁酒店，打算一起合作把这个项目做起来。” 正聊着，郝明走了进来，直接给二愣就是一个拥抱。是亮子通知了他，说二愣找到了，过来一起见见。 当然亮子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股票投资的事情，上次叫来了叶佩萱，本来想劝劝他们复合，气氛不怎么样，也就没有再谈下去了。 二次创业之后，亮子在经营思路上变化挺大，那就是与人携手同行，共图发展。每个人的精力能力有限，大家绑到一起来，不仅提高抗风险的能力，而且还“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 郝明的一个拥抱，油嘴滑舌惯了的二愣一时笨拙，不知如何是好。上午的时候享受了洪叔的一脚和光哥的一掌，现在来一个拥抱，二愣之前哪受过这样的待遇。 同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又是同学，在外面打拼事业还能见面，自然是难得的。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特点，平日里也不一定经常联系，但是一旦某个人真要消失了，心里还是会惦记的。 就像二愣，其实大部分人对他印象并不太好，但不妨碍那份以故乡为纽带的天然情谊。 菜已经上来，雪梅招呼着大家落座，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走进来一个女人，二愣本能的站起来，惊呼道：“阿花！”。 与此同时，亮子也站了起来，“阿花，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阿花显得雍容华贵，头盘发髻，白色长裙上点缀着丝绣牡丹图案，白金项链的钻石吊坠闪闪发光。 在场的其他人不认识阿花，都狐疑地望着二愣。刚刚还气氛热烈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二愣，杨总，别来无恙啊！”阿花浅浅一笑，盯着二愣，二愣就离开餐桌，走到阿花身旁，又去大门口左右看了看，只有一辆车和一个司机，车牌是晋a…，司机竟然也是女的。 二愣返回来，阿花又是淡淡的一笑。二愣一时摸不着头脑，说道：“你别乱来啊，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这时，只听雪梅说道：“这位大姐，这一段时间你好像天天来这吃饭，只是换了衣服，一下子没认出来。既然认识，那就坐吧，一起吃。” 阿花就坐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妹子，你是这店的老板吧，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亮子观察着阿花的表情，脸色平和，应该不是来找茬的，至少现在不是。至于来干什么，就看二愣知不知道了。 阿花一坐下来，这饭还怎么吃？二愣就说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别耽误我的朋友们吃饭，咱们出去聊吧！” 阿花就像是没有听到，“我骗了你，你把我卖了，咱两清了！今天来是谢谢你当年不杀之恩，没别的意思。” 阿花说的不急不慢，继续说道：“你刚才不是出去看了吗，怎么还不放心？再说，在杨总的地盘上，我怎么敢放肆呢！” 阿花眼珠子一翻，轻蔑地望着二愣，二愣心里七上八下，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看来过得还不错，外面的车好像是什么悍马，那可百万以上。 亮子看看阿花，说道：“阿花，你知道这店是我开的就好，不要玩花样！来者是客，一起吃吧！二愣，你也坐，有什么恩怨正好了结。” 郝明听的是云里雾里，“二愣，女朋友追过来啦？” “股神，别添乱，哪是什么女朋友！阿花，你想怎样？说吧，见着你我气上来了，怕控制不住。”二愣叹口气道。 “你还有气，我都差点去见上帝了，这气还消不了吗？”阿花拿起一罐“健力源”喝了一口，又说道：“我要是想下黑手，还光明正大来这里，什么脑子！” 二愣一时无语，心中盘算这阿花到底是怎么回事？雪梅就招呼着大家快动筷，“快吃吧，菜都凉了。” 阿花的突然出现，这饭自然是吃得没什么味道了，要知道，当年他们可是你死我活过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是看不出来。 草草吃完饭，亮子本来打算再和郝明好好聊聊股票投资的事情，可是确实不知道阿花到底想干什么，接下来会不会出事，只能推后再谈。 郝明正要走，阿花说道：“二愣刚才叫你股神，做股票吗！” “是的，怎么你也是做这一行？”郝明反问道。 “不是，我哪有这个能耐，二愣知道我的。股市这江湖也挺复杂的，有股神之称，想来不是一般水平，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阿花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郝明，上面写着：山西隆顺煤业有限公司田春花，职务是销售部总经理。 郝明接名片的时候，二愣朝他挤眉弄眼摇摇头，郝明没有注意到，就和阿花交换了电话离开了。 二愣是担心郝明不知道阿花的厉害，很少有男人能过她那关的，何况郝明这方面还有书呆子气，一旦阿花有心，郝明肯定挡不住。 亮子看在眼里，心想回头还真得提醒下郝明，尤其是郝明现在单着，不知道阿花和二愣的恩怨，很容易上当。 阿花没有往外走，而是走向酒店的电梯，“二愣，我今晚就住这里，去上面的酒吧坐坐吧，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起死为生的？” 二愣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只要不进客房就行，去客房那是万万不敢的，他太清楚阿花的风情万种。 “行啊！听听你的精彩故事！” 两人来到酒吧，装修没有太大变化，装饰显得有些陈旧了。这里，二愣太熟悉了，当年自己可是这儿的老板，于今，窝在城中村的小旅店好几年，时间过得真快！ “二愣，你就不好奇我现在的身份？” “有什么好奇的，我可给您讲，他和我和这酒店的老板是同学，你别打什么主意啊！” “哈哈！笑掉大牙，只有你见着女人就想脱衣服，人家会和你一样，一看气质完全就不一样。” 阿花说话的时候挺轻松，好像真的不记恨了。说实在话，这几年二愣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阿花死了，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这也是多年不和外面联系的主要原因。 现在这个事情终于石头落地放心了，至于阿花合伙骗他的钱，当年把她交到人贩子手中，也算是报了被骗之仇。 “看来发达了，讲讲你的精彩故事吧，我洗耳恭听。” 阿花点上一支烟，悠悠抽着，眯着眼睛，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第152章 还真是因祸得福 往事不堪回首，但却是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无论是美好还是悲伤，它就印在那里。 二愣混迹于三教九流中，什么样的人都认识，绑了阿花之后，还是控制住了干掉的冲动，把她交给了人贩子，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跑到广州，一段时间念着这个事情，心里有点害怕，是卖到了偏远的农村？还是卖给了那些失去自由，暗无天日的窑子里？ 总之觉得，阿花这一生一定是完蛋了！就算不死也是活受罪，没有见天日的可能。 可是一想起自己的巨款，被阿花合伙骗了，没有让她永远消失，已经是很客气了！就又觉得这是罪有应得，心里又安然不少。 阿花落在了人贩子手里，开始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心里直哆嗦，心想这辈子算是完了，遇上几个饥渴得太久的男人，还不得被玩死，再抛尸野外。 这人贩子看着阿花肤白貌美，身材劲爆，肆无忌惮就往身上摸，还问是不是假的。阿花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这个男的对自己身子感兴趣，说不定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阿花的手被绑着，就说你解开绳子，脱掉衣服摸摸不就知道了，人贩子嘿嘿一笑，说摸一摸就知道，不用脱。 人贩子在她的胸前摸来摸去，阿花心里有点恐惧，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摸了好一会儿，很满意的样子。 做这一行的人都有一个圈子，互相传递信息，手上有什么货？买主的要求是什么？谁的出价高，等等。这个人贩子看到阿花的年龄样貌，马上想起有一个同伙前几天说，陕西有一个煤老板的儿子想找一个女的，只要样貌出众，价钱不是问题。 人贩子当即给同伙打了电话，电话里同伙说这事现在还挂单，意思是还没有成交，如果有合适的人，马上送过去。 阿花想问人贩子到底想干什么，可是不敢，担心一不小心激怒对方，只能再等机会，然而没有机会了，人贩子往她嘴里塞上臭袜子，套上麻布袋，和另外一个人把她扛到车库，连夜就开车驶往山西。 在车上，阿花真正绝望了，不知道把自己要送到哪里去，隐隐约约只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说这次要好好赚一笔。 第二天差不多天黑了，阿花昏昏沉沉中，感觉是进了城，到了一个地方，人被扛下来，丢到另一辆车上。 立马被一个人打开麻袋，托着阿花的下巴，仔细看了又看，阿花想挣扎，哪还有力气。 来人又很快把绳子捆上，在副驾位上拿起一个黑色胶袋，交给人贩子，“好，走了，就当是没有见过面。” 来人说着上了车，启动车子，后排又上来一个妇女，见麻袋抖得厉害，说道：“不要怕，不会害你的。” 汽车开出城里，拐上了山里的公路，那女的才解开麻袋，取出阿花嘴里的破袜子。阿花大口大口吸着气，两眼昏花，人差不多就晕过去了。 女的拿了一瓶水和面包，喂给阿花吃了一些，阿花才缓过神来，“你，你们是谁？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从人贩子手里接过阿花的人，正是煤老板，他的儿子多年前因为矿井塌方，腿被砸断了，从此成了瘸子，想找媳妇要求还不低，自然就成了难题，想来想去就试试买的办法。 “到了就知道了，只要你听话，不会受罪的。”那女人说道。 此时的阿花有气无力，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听天由命了。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走在山路上，坑坑洼洼的，颠簸得厉害。 天快黑了，车终于停了下来，在一栋楼前，阿花被抱了下来，褪去麻袋，阿花哪里还站的稳，就被那女的扶着走进客厅。 只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吃力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围着阿花看了又看，“蛮好的，奶大好生娃，快去收拾收拾。” 阿花这个时候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没弄清楚状况，反抗就是找死。不过好像这里是一户人家，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阿花洗了一个澡，换上他们准备的衣服，虽然不是十分合身，那火辣的身材依然显眼。 来到客厅，阿花无力地坐着，哪瘸子又凑过来反复端详，好像是在品鉴一件艺术品。 好一会儿，很满意的样子，喊道：“秦姨，拿些东西出来，我老婆饿坏了。” 直到这时，阿花才明白，自己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给人做老婆了，这人还是一个瘸子，难怪娶不到老婆。 秦姨先是端来一些洗好的水果，然后又走进了厨房，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又端了上来，阿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吃了再说。就算是一头饿狼，老娘还怕你不成。 就这样，阿花来到了山西大同的一座煤山里，四周被围了起来，除了一条黑黑的山路通往外地，周围荒无人烟。 慢慢地，阿花了解清楚了情况，自己就是被卖到这里做人家的老婆，这多少让阿花放心不少，只要装作老实听话，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那瘸子床上想怎么折腾，就看他行不行了。 刚开始，阿花也想过逃跑，可是这山里要跑出去基本不可能。再一了解，煤老板叫马道来，这煤矿就是他多年前买下来的，别看黑不溜秋就是一地地道道农民样，人不可貌相，当地首富。 儿子叫马小宝，是独子，人瘸了要求还挺高，他看上的人家不愿意，人家愿意的他看不上，结果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这才急了。 刚开始，阿花还有人看着，后来慢慢就自由了，阿花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来到这里之后，小宝把她当老婆看待，公婆也挺好的，小宝除了腿瘸，人长得矮黑之外，其它都还正常。 多年在外，混迹于男人之间，不就是想拥有一个稳定的家吗？应付不同的臭男人，人还挺累，不如换一种活法，说不定之前想而不得的生活，不知不觉就实现了。 想通了，阿花自然不会再生逃跑的念头，一心一意操持家务，完全就是一个勤劳贤惠妻子的模样。不仅公婆十分满意，马小宝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床上活动，更是常常让马小宝意犹未尽。 更让人欣喜的是，阿花不久就怀孕了，这下马小宝全家彻底把她当做了家人，等到十月怀胎生下一个胖小子，阿花在家里的地位就稳固了，俨然就是少老板娘。 有了孩子，自然对阿花就十分放心了！马家在大同置有家业，还有一家叫隆顺煤业的销售公司。阿花毕竟在外见过世面，深得信任后就成了公司的总经理。 广东有几家电厂，部分用煤就来自隆顺煤业，所以阿花时不时会出差来这边，和客户联络下感情，有时就试图找找二愣。 倒不是什么感激，这当然谈不上，只是想起当年自己害惨二愣，二愣竟然手下留情，尤其是没有毁容，这是最大的幸事，也才让因祸得福成为可能。 这里面的滋味是复杂的，阿花每次出差到深圳就会来启源大厦住上几天，能碰上还真是缘分。 二愣静静地听着，一时分不清阿花曾经害过自己，自己也装疯卖傻只为报仇，把阿花交到了人贩子手上，两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已经是深夜，酒吧的客人陆续走了，二愣想买单，阿花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到台面上，嘚瑟的看了一眼二愣，“钱，不是问题！” 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只想从男人身上赚钱的阿花了，二愣就嗯嗯两声，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酒吧。 第153章 是不是想得太简单 二愣赶紧离开，他不敢看阿花的眼神，虽然生过小孩了，那迷离眼神，更加丰盈的身材，还是会让人心猿意马。 那个时候，阿花需要依附男人讨生活，可是现在，已经是身价不菲的少老板娘了。这个时候，你再想入非非，就只能是笑话。 如果不是阿花的突然到来，原本是就住在启源大厦酒店里的，这几天要进一步商议连锁酒店项目的实施方案。 可是阿花就住在酒店里，二愣心里七上八下，真不知道阿花这个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恶心一把？炫耀自己如今兜里有钱身后有矿？ 二愣来到酒店门口，叫上停在门口的的士，逃跑似的离开了。来到另一家酒店住下，想到郝明，便匆匆打电话： “郝明，今天那个叫阿花的女人，如果跟你联系，你要小心一点。” 郝明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了，这么晚接到二愣的电话，竟然说的是这事，颇感奇怪。 “她能找我什么事？不过就是礼貌性的交换了下联系方式，放心吧！” 二愣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还不太好解释，“反正就是不接触的好，你不知道她的厉害。” 郝明也不太当回事，自己就一个做股票的，和他们的烂事扯不到一块。挂了电话，倒头正想睡觉，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电话，郝明本不打算接，突然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尾号88，这不就是刚才二愣提醒不要接触的阿花么？ 郝明不由得生出些许好奇心，就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阿花懒洋洋的声音，估计是躺在床上。 “股神，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了。” 其实这个时候，对于习惯夜生活的阿花并不晚，她这样讲只是一种客套罢了。 “噢！你是田总？” “是的！真不愧是股神，过目不忘啊！” “有什么事吗？” 郝明问道，虽然不是太清楚二愣和这个田阿花的过往，但对于阿花多少有点耳闻，之前可是吃青春饭的，多少得防着点。 “听说现在股市行情不错，我这里有些资金，股神感不感兴趣合作？” 阿花这么一说，郝明略一迟疑，问道：“多少？” “五千万！” 见郝明没有出声，又说道：“如果需要还可以筹集资金，大概八千万吧！” “田总打算怎么合作？”当下已是2006年11月初，市场依然强劲，指数已经突破2000点，对于郝明来来讲，资金多多益善，难得的行情就要敢于重仓。 “我不懂，完全听你的！”阿花的声音很是温柔。 “那行吧！今天太晚了，明天见面聊吧！” “晚吗？深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吧！再说明天是周末，不好好放松一下吗？” 阿花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现在见面，郝明当然明白。说实在的，也没必要担心什么，自己现在是单身，就是发生点什么也没有什么关系。 二愣的提醒那是他曾经吃过亏，可是现在这田总万贯家财，提供资金合作，要放在之前，还得上门拜访呢！想想，自己横竖没什么亏可吃。 看郝明没有拒绝，阿花就知道在犹豫，再加点料，应该问题不大了，这事最好速战速决，二愣和他的朋友一旦说自己的坏话，可能就会合作不成。 阿花之所以如此急迫，是听说山西那边一些煤老板，委托别人操盘，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之前偶尔听二愣提起过有一位老乡职业炒股，水平相当的高，这次碰巧遇到，当然就想尽快促成此事。 阿花是老江湖，对于男女那点事自然不当回事，当然现在不同往昔，就算是看得开，也不是随便能上她的床了，除非你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要不我过来详谈，定好合作方案，我马上就可以回去准备资金了。” “那行，来我的工作室吧！”郝明说着正要告诉地址，阿花就说道： “股神，现在不是谈工作的时候，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咱们的合作简单的很，几句话的事，就是见面聊聊，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 阿花说的意味深长，郝明心里其实多少有点触动，这田总，那朦胧的双眼，那丰腴的身材，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那我过来吧，免得田总走来走去的！” “也行啊！那就辛苦股神了！” 没有想到这么爽快，阿花自然心花怒放，这四眼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心里的花花肠子也不短。 阿花赶紧要司机去前面村里的夜宵店里弄些吃的，又从车里拿来红酒，准备一番后，泡了澡换上睡衣，静等郝明的到来。 阿花之所以如此操作，对她而言，也是习以为常，不同的是，之前没有根据地，现在可以进退自如，进，结交为己所用的人；退，好好待自己的男人。 但归根结底，就是要多弄些钱装进自己的口袋，这个目的永远不会变，只不过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动了，也不会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再脱衣服。但是为了把利益捆绑在一起，和男人上床那就不是事。 准备好这些，郝明已经来到房门口，敲门声一响，阿花跑去开门，见到阿花的穿着，郝明还是有些不安，“田总，你都睡了，要不改天？” “股神，既来之则安之！赚钱的事情没有早晚，只有尽快，不然今晚也睡不着。” 阿花说着，拉着郝明进房间，有意无意身子蹭蹭郝明。阿花的眼里，郝明这个时候跑过来，图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直至走进房间，一瞬间，郝明都有点觉得自己今晚是怎么啦，竟然这个时候跑来酒店和这个初次结识的女人聊什么股票投资。 虽然不完全是奔着猎艳而来，毕竟有人出资也是利益相关。但朦朦胧胧中，郝明还是希望发生些什么，单身这么长时间了，面对尤物般的阿花，确实很难无动于衷。 阿花倒了杯红酒，递给郝明，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媚，轻裳薄纱，双峰颤动若隐若现。 郝明在这方面算不上老司机，阿花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几分，笑道：“股神，在股市上神机妙算，先在我身上也算一算，看看能不能发财。” 说着就要往郝明身上靠，郝明强装镇定，坐下来，说道：“田总，先谈事吧！” 其实阿花也不急，迟早是盘中菜，先把正事谈妥更好，免得匆匆忙忙。 “你说吧，一般是什么样的合作方式？” “一般两种，一种五五分，按比例承担风险；一种二八分，操盘手不承担亏损责任。” 郝明话音刚落，阿花就表态：“五五吧，咱俩绑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岂不是更好！” 阿花说着，一口喝干杯中红酒，坐到郝明腿上，郝明又补充道：“虽然我会尽责，可股市有风险，谁也保证不了百分百赚钱，你要考虑清楚。” “股神，走南闯北的，哪有百分百赚钱的生意，这个我懂的，亏赚由命，今后你放心去操作吧！不过现在呢，你要好好操作下…” 阿花说着，双手搂着郝明的脖子，腰身扭动，双球颤抖，郝明哪见过如此魅惑的女子，顿时热血沸腾，抱起阿花就往床上一甩。 …… 人性真的难以捉摸，对于现在的阿花，完全可以不用以身相许，就可以谈成这事，可是偏偏要采取这种方式。 而对于郝明，二愣提醒音犹在耳，却置若罔闻，就像当年亮子提醒二愣一样，不当一回事！ 阿花能够绝处逢生，绝非平庸之辈，这一点毋庸置疑。反倒是郝明，仅仅想的是股市交易赚钱！可是，阿花会这样简单吗？ 第154章 扩张之路 一夜激战，阿花极尽温柔之能事，让压抑已久的郝明战斗力爆棚。精疲力竭之后，阿花蜷缩在郝明怀里，人财两得，好不惬意。 透过窗帘的隙缝，阳光洒进房间，郝明慵懒地起来，一看十点半了，连忙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阿花拉着他的手，“干嘛这么急？” “赶紧把帐户和钱准备好，下周就可以操作了。” 郝明说完就走出房间，这阿花实在是人间尤物，多待一分钟，说不定又不想走了。 从后门来到车库，郝明跑向自己的座驾，快速打开车门上车，说实在的，郝明在这方面不算老江湖，还担心会遇到熟人不好解释。 来到街上，郝明才嘘了一口气。之前亮子和二愣吵架，听说就是因为阿花这个女人，体验过之后才知道，确实非同一般。 只是这个时候，郝明不知道阿花和二愣过往的具体细节，以为不过就是一些矛盾，要是知道阿花设计骗了二愣几百万，估计再心痒痒也不愿和阿花巫山云雨了。 而二愣也就是做为兄弟提醒一下，他不可能把自己的丑事详细讲出来，那就太没面子了。 阿花之所以抢先下手，也是担心二愣从中作梗，怕郝明不愿合作。现在好了，就算知道了也没事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害人，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只不过赚钱之余，发挥自身优势，关系密切非同一般，更利于今后长远合作。 郝明准备回去再休息下，昨晚基本就没有睡什么。还没有到家，亮子来电话了。 “郝明，我在市里，昨天本来要聊聊，今天一起吃中饭吧！” 亮子现在手里资金充裕，一心想和郝明、杨义一起做投资公司。可是郝明想了想，亮子主要做的是实业，捆在一起并不太妥当，资本市场起起落落，不一定能适应。 而且，做实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用资金，会打乱投资计划。郝明和之前一样，还是希望帮亮子打理一下账号就行，松散合作，行情好操作一下，一旦转弱就停止交易。 郝明本想着回家休息，可是亮子都已经到市里了，说有事忙不见，那也不地道。尽管不是时候，郝明还是答应了。 “好呀！你在什么地方？我就过来。” “先到华强北电子城吧！好久没见高才兄了，听说现在在做手机生意，中午大家一聚聚。” 郝明赶到电子城，停好车来到高才的店面，只见店里客人不少，高才和苏影正热情地在介绍产品。 那次江荷车祸回来后，高才准备的就是手机项目。之前一直做着一些电子元件的代理，做不出名堂。沉寂了多年，对电子产品敏感的高才，终于觉察到手机有机会。 那个时候品牌手机还是有些贵，基本是诺基亚、摩托罗拉的天下，一些企业就模仿着做出产品销售，虽然质量差别较大，但价格便宜，还是有市场。 山寨手机就这样开始流行开来，公司也不需要什么研发团队，把配件采购回来，弄个小厂拼凑一番，一台手机就可以上市销售了。 一时间，山寨手机行情十分火爆！高才已经做了一年多，现在已经小有规模，只是资金有限，目前生产了一款手机，其它都是代理的。 亮子公司的“御方养生液”依然在生产，“健力源”功能饮料销量节节攀升，可以说是印钞机，源源不断带来财富。 在做好主业的同时，亮子开启扩张之路，先是与二愣一起合作成立公司，经营经济连锁酒店，这事已经交代项目部，作进一步的市场调研，营销策划。 与此同时，对于郝明的证券投资和高才的手机项目也挺有兴趣。这些投资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不用从头再来，只要追加资金，今后做出规模就可以。 高才表达了希望亮子投资的意向，希望一起做大，打造手机品牌。今天亮子就是过来进一步考察。 亮子顺便就约了郝明，不仅想听听郝明的意见，更是希望能一起联手，在资本市场上也有一席之地。 只是郝明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虽然没有经营过实体，但对于跨界扩张还是持谨慎态度。郝明常年接触上市企业的资料，知道多元化经营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好多上市公司就是这样，一上市就买买买，收购兼并，结果管理跟不上消化不良，给企业造成巨大损失，甚至举步维艰。 中午的时候，大家就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高才带来了近期的销售报表和项目拓展计划。 之前亮子已经多次了解，心里确定了要投手机，这次可说是见面聊聊而已。合作协议已经拟好，前期投资5000万，至少要这个规模，才能和一般的山寨机厂家拉开差距，同时推出多款机型，打造手机品牌。 那个时候的所谓手机厂家基本就形同组装厂，有做主板的，做外壳的，什么配件都有。只要把主板拿回来修修改改，嵌上自己的品牌标签，就是一家手机企业。 亮子对于技术型的电子产品，之前一直心存顾忌，可是看到电子城客似云来的场面，还是动心了。当然，更多的还是出于对高才的信任，他在这方面的商业敏锐亮子还是佩服的，就像当年做通信产品，一时也销得火爆，只是没有坚持下去。 所以，这次亮子认为是个切入机会，只要把握好，说不定就像做饮料一样，能够打造出一个全国性的手机品牌来。 饭间，亮子问道：“高才兄，你觉得手机市场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 这个时候的高才信心满满，口出豪言，“现在主流市场还是被外国品牌所占据，未来一定是民族品牌的天下，就像家用电器一样，现在绝大部分市场份额已经是我们的了。” 亮子听着很受鼓舞，觉得挺有道理，手机主要功能就是通电话，技术再发展，还能怎样呢？只要在营销上，在渠道建设上下些功夫，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技术上的日新月异，谁也无法料到，这也是认知的局限，以亮子当时的想法，以高才对这一行业的了解，市场销量已经起来，具备快速做大的基础，这个时候介入，确实也是好时机。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饭后，亮子依然精力充沛，说是要去郝明的希达公司看看，午饭后人是最容易犯困的，更何况晚上没有休息好。 郝明就提议去沐足店洗洗脚，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洗洗脚解解乏，还得应对亮子那高涨的投资热情。 两人来到一家沐足店，迎宾领着着他们上楼，进了房间刚躺下，亮子就说道：“郝明，现在股市是不是很好啊，好多人都在谈论呢！” “可以这么说吧，现在正处于牛市中，但是持续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的，只能边走边看。” “那我想投些钱，你好像不感兴趣！” 问题还是来了，郝明不怎么想直面这个话题，事到如今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亮子，你现在摊子这么大，随时都用得着资金。我和义哥搞的公司很多情况下是着眼长远，盈亏变化挺大的，真不怎么合适你！现在行情好，完全可以要财务部去开个账户，我来打理，行情好就做，行情不好就停止，只做短线，这样呢你随时可以使用资金。” 郝明讲的也是实话，尤其是看到亮子到处扩张，现在是资金充裕，但情况总会变化。其实，旁观者清，郝明多少是有点担心的。 亮子一听没再多说，本意是想帮帮郝明一起发展，既然不缺资金也就罢了，至于弄账号打理，亮子根本就不感兴趣了。 …… 第155章 郝明闷声发股财 技师端来泡脚的热水，散发着淡淡的药材味，郝明试着把脚放进去，温度刚刚好，也就一会儿，郝明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亮子已经离开。“小妹，我那兄弟走了！” “走了，还要我不要吵醒你呢！”技师答道。 郝明慵懒地站起身，摆开双臂扩扩胸，感觉精神多了。下楼去前台买单，亮子已经买过了。 眼看还早，郝明就又来到办公室，没有想到卓月也在。 “卓月，不出去玩玩？” “没什么玩的，赚钱要紧！按你的方法选选股票。” “钻钱眼里去了，该休息还是得休息！” “你不也一样吗！今天不带思思出去玩玩？” “她爷爷奶奶带着呢，不知道有没有出去。” 这卓月苹果脸，有点婴儿肥，其实长得挺讨喜，还是大学生。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没有结婚。 初来希达公司的时候，确实把她忙坏了，郝明只管选股交易，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做。 现在好多了，今年又招了两个人，一个操盘手，一个行业题材研究员，卓月除了行政事务，主要是做活跃异动股的跟踪工作。 郝明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习惯性浏览下周末的财经资讯。可是精神还是集中不起来，亮子再三表明想合作，虽然给出了理由和折中方案，但很显然是自己不同意，这一点亮子是看得出来的。 以至于，既然不能深度合作，那替他打理账号的提议也没有采纳，估计亮子是有想法了。 郝明之所以坚持，确实是想自己独立发展，亮子一参与进来，可能彼此都会有约束，毕竟做实业和证券投资，术业有专攻，在操作上区别很大。 既然亮子不打算松散型合作，那也只能由他了，牛市行情进行到现在，依然连续拉升，不断刷新高度，这有点超乎预期。这个时候入场，其实也是充满风险的。 卓月在电脑上不断刷着股票，自从郝明要她开仓以来，自己20万本金的账户，于今已经48万多了，赚了一倍多。 而希达公司，自去年6月建仓，除了一部分底仓不动，郝明波段滚动操作，目前账户资产已经超过6个亿，也是翻倍了。 可以说这一年多，郝明真的是在闷声发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牛市。也应了那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从大金融股到“煤飞色舞”，再到题材轮动，现在竟然去热炒绩差垃圾股！而大盘还能连续拉出阳线，时间跨度上已经一年有余，会不会是冲顶？ 这自然引起了郝明的重视，在股市里，郝明向来不主张给自己贴什么价值投资还是投机的标签，能在市场里盈利的策略就是好策略。 理论上讲得头头是道，文章写得有理有据，可是一到股市实操，就搞不清东南西北，亏的一塌糊涂！这种人在股市里太多了。 郝明不玩嘴炮，实战见长，总结的技战术都来自于实践。许多投资者一入场就给自己定了规矩，什么短线中线长线，郝明从不在这些方面制约自己，他关注的是何时进场，何时出场？具体持股时间依大盘情况决定。 眼下大盘指数翻倍，积累了大量获利筹码，又到了年底，股民止盈意愿增强，大盘可能面临调整，郝明打算12月逐步减仓。 卓月打印了一份资料，拿到郝明办公桌上，这是她上周跟踪，看好后市的几家股票。结合基本面、技术面，和行业题材的分析资料，供郝明交易时参考。 “郝总，市场依然强劲，后市怎么看？” “周一晨会我会说的，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好日子，但进入12月，要谨慎了，一旦高位滞涨，就要提前出局。” “好的！我那几只票，跑出来容易，倒是公司，好几亿的资金，出来不容易吧！” “没事，会有一个过程，现在资金还在往市场冲，出货不难，关键是要有这个意识，提前行动。” 郝明的厉害之处也在这，对于市场行情的高度敏感，往往能够及时逃顶。更难得的是，他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束缚自己，一旦行情有变，又随时返回。 用郝明的话说是，运动战和游击战结合，行情适合什么战术就采用哪种。但是太多的投资者往往是定好策略去面对市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郝明不同，他是先大盘再个股，顺势而为，只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才会出去寻找树木，风雨交加的天气就应该休息。 郝明翻翻资讯，又看看自选股票池，制定了下周的大致计划，差不多已经是下班时间。 卓月突然就说道：“郝总，你今晚有空的话，请你吃饭！” “算了吧！你那表姐喝酒太厉害了，上次我都差点喝醉了！” “这次去外面吃，不在家里做！我那账号，上周突破40万，向50万进军了！” “那恭喜啊！卓月，你也不要一天天就想着吃，再吃下去，你就…” “胖就胖点，能经风雨，就当是穿越，生活在唐朝吧！看来郝总是喜欢竹竿似的，弱不禁风，林黛玉式的了！” 这卓月对自己有点意思，郝明是知道的，虽然不能说一往情深，但郝明只要主动一点点，事情就能办成。 可是走出围城也就一年多，郝明真不想那么快就再次进去。确实是城外有城外的风景，有些事情可以随性为之，不用太多的心理负担。 这一年多的状态，郝明对自己还是满意的，全情投入到市场里，在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搏杀，大把大把钞票进账。现实生活平静如水，也不用去应对那些无聊的应酬，是郝明想要的生活。 郝明其实有了初步计划，这一轮牛市过后，市场一定会出现较大幅度得调整，那个时候就静下来写写书，把自己这么多年来，投资心得体会总结整理一下，与广大股民朋友分享。 卓月话里的意思，是郝明嫌她有点胖，郝明就说道：“胖瘦各有千秋，对自己有信心就行！” 这模棱两可的外交语言，卓月自然听得出来，“胖也好瘦也罢！晚餐总得吃吧，感谢的机会都不给。” 两个人确实是太熟悉了，尤其是离婚后这一年多，几乎天天在一起，郝明大部分时间呆在操盘室，在那最为艰难的时光里，喜怒哀乐，是和卓月一起度过了。 郝明把全部心思放在股市里，一向只想着翻身站起来，哪有心思想别的，赚钱才是王道，是当下的头顶大事。 这一年多牛市的感觉，让郝明信心回归，别人可能也知道股市行情不错，可是置身其中，看着账上的资产一天天水涨船高，真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种闷声发财偷着乐的感受，只有参与市场的人才有切身体会。郝明不声不响，很快资产也是过亿，有了这个基础，下一步将可以大显身手了。 卓月有心，也不能太拂她的好意，“卓月，到我家去吃吧，你做菜，我打下手，就当是请我了。” “郝总是替我省钱！行吧，正好去看看思思，还别说，几天不见，挺想的！” 卓月确实是那种“心宽体胖”的人，好像什么都不强求！郝明这个时候一心扑在股票上，心无旁骛可以理解。 可是卓月既然有这个心，天天相处，只要稍微动下脑子，完全可以拿下离婚后压抑的郝明，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换作别的女人，早就创造机会了！ 两人下楼去超市买了菜，回到新世纪小区的家里，推开门一看，叶佩萱正在教思思读古诗：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 第156章 时来运转 见到叶佩萱也在，郝明立即把菜提到厨房，妈妈已经在淘米准备煮饭，卓月打了声招呼便来到客厅。 “叶总，你好！来看思思了！”卓月礼貌地打招呼。 叶佩萱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算是回答。 郝明和卓月成双成对出现，在叶佩萱眼里，已经是好上了。但毕竟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家，现在人家好像才是女主人，自己反倒是外人了，心里还是酸酸的。 思思见到卓月，骄傲地说道：“月月阿姨，我现在会背六首古诗了！” “思思真棒！晚上想吃什么呀？阿姨给你做。” “乖孩子不能挑食，阿姨做的都好吃！”思思嘴巴这个甜，真把卓月都逗乐了。 “那好，阿姨现在去做饭了啊，倒时吃上一大碗饭。” “我会吃好大好大一碗，把小肚肚都吃出来！” “哈-哈！真乖！” 叶佩萱看在眼里，卓月完全就是女主人姿态，自己成了绝对的多余人。郝明在厨房整理好东西刚出来，叶佩萱就站起来，拿起挎包： “思思，妈妈改天再来看你！” “你不是说好吃了晚饭，陪我玩一会儿再走的吗？”思思拉着妈妈的衣袖说道。 “思思，妈妈临时有点事，不吃饭了。” 叶佩萱说完欲离开，郝明就说道：“吃了饭再走吧，孩子也开心！” 可叶佩萱就这性格，摇摇头，还是狠心走了！可能心里五味杂陈吧！ 思思哭闹了好一会儿，郝明好不容易才让思思破涕为笑，又继续念古诗词：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在某个时候就是不能善待对方，彼此折腾；如果心态能平和一些，哪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就像叶佩萱，这个时候，本应是周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光，现在呢，临到饭点了，一个人离开，去哪里？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好多情况，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折腾自己！其中道理谁都懂，真正能让人醒悟到的，还是经历，经历了，不懂也懂了，但一切可能也晚了。 卓月和郝明妈妈在厨房忙乎，很快一桌饭菜就出炉了。郝明爸在房间里不知看什么书，郝明妈就没好气的喊道：“吃饭了，在里面绣花呢！卓月来了。” 卓月来家里好多次了，一来就做家务，两位长辈很满意。没有叶佩萱那么精干，人不急不躁的，相处起来挺随和，问了几次郝明，郝明就总说现在不想这事，男人先干事业。 其实和叶佩萱离婚，对郝明心里打击不小，有点不相信感情这两字了，可能有失偏颇，但现实确实残酷。许许多多小两口离婚，哪是什么感情问题，大都是经济、事业问题。 饭后，卓月和思思玩了一会儿，就独自回去了，郝明也不会去送送。卓月和她的表姐就住在小区对面的租房里，距离倒不是太远。 …… 也就过了几天，阿花那边就有了消息，准备了八千万，煤老板就是有钱，也不知道阿花是怎么说服家里人的。 阿花还说，如果需要，她还可以再弄上一两个亿，不管是不是吹牛，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手段，让郝明也有些佩服。 这笔钱，郝明单独开设账户，亲自操作，因为时间节点上就要进入12月份，大盘再连续冲刺基本没有可能，这里极有可能形成相对头部，需要谨慎行事。 至于大盘回调或者强势震荡后，能否再度强势突破上涨，只能到时且行且看了。 眼下大约还有一个月的有效交易机会，郝明不想错过，这个账号就打算主打短线，操作强势股，这需要极好的盘感，以及题材轮动节奏的把握。 一个月时间，郝明利用自己分仓持股，滚动操作，做活跃强势股的交易策略（郝明总结为三三制交易策略），真就滚雪球一样，把八千万滚到了一亿多，30%的盈利。 与此同时，希达投资公司资产已经攀升到接近7亿，资金基数越大，每赚几个点，都不是小数目。 阿花知道后，有点不敢相信，这也来得太快了吧！敲敲键盘，就能敲出这么多钱，简直不可思议！这郝明的脑袋，真不一般，这把算是赌对了。 看到赚钱这么容易，阿花想方设法又弄来一个亿的资金，人也风风火火来到深圳。急急忙忙开好房间，就通知了郝明。 这种迫切感，阿花自己也觉得好笑，好像很久没碰男人似的。很快郝明就到了酒店，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是知彼知己默契十足！一番激烈运动之后，看到阿花玉体横陈，趴在床上喘粗气，郝明莫名涌起征服的成就感。 郝明抽了支烟，阿花慵懒地坐起来躺在床头，看着郝明似乎意犹未尽。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可是这样来钱的速度，而且合法合规，阿花也是闻所未闻。都说在股市里绝大部分人是亏的，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成年女人的温柔，大多与金钱有关，郝明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与这个女人就是变相的金钱关系，一切是因为自己能够钱生钱的金手指，如果没有这个本事，别说柔情万分，怕是懒得看你一眼。 “股神，怎么样？资金已到位，可要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哟！就像刚才...” “股市不能横冲直撞，那会很惨！股市讲究策略，是逆人性，要在人声鼎沸时离场，就像现在，该休息一阵子了。” “刚弄来资金就休息？”阿花娇滴滴地问道。 “这一个亿暂时不会动，要观察下市场情绪和成交量，再做决定。” “行，反正现在是人和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阿花懒懒地下了床，又过来亲了郝明一口，进了洗手间。 郝明有时就会想，这阿花于今也算是有钱人了，怎么还会为了赚钱，不惜宽衣解带呢？这方面，郝明就太菜了，这世界上谁会嫌钱多吗？更何况，阿花是被拐卖，成了煤老板的媳妇，和他儿子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也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阿花自然看得清楚，想的也明白，自己的小家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利用现在的人脉资源，尽量为自己的口袋多弄些钱。 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一点，混迹社会多年的阿花太清楚了。当年费尽心思设计骗二愣，不就是把别人腰包里的钱装进自己口袋吗。 12月底的时候，郝明只留了底仓，把大部分仓位降了下来，一是落袋为安，二来有调整预期，退出来冷静观察下形势和风格。进入2007年一月份，大盘上冲3000点，屡屡未果，市场强势震荡，但承接盘依然踊跃。 大盘比预期走得强劲，盘中调整又返身向上，就是下不去，该弱不弱，必然转强。郝明预感到年后还有大行情，之前的预判是调整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要空中加油，直接起飞了。 眼看就是春节，节前两周，郝明果断加大仓位，目前大盘的这种情绪，节后一旦高开，可能就会比现在的价格高出十来点接筹码，必须先出手为强。 郝明也没有料到，春节后股市不仅迎来一波上涨行情，更是气壮山河波澜壮阔，让人瞠目结舌！ 时来运转，挡都挡不住，正是这波行情，奠定了郝明在股市的江湖地位，演绎出许许多多关于他的传说。 第157章 雄心勃勃 话说亮子在沐足馆见郝明睡着了，起身离开。既然郝明不愿意紧密合作，自己也算是尽心了，这事就算告一段落。 前进村那栋房子，建筑公司胡总一直关着门，亮子回来后，胡总主动提起此事，亮子就要了回来，收拾好了又住了进去。 父母本来在广州天居花园带小孩，就把他们也接来了深圳，这样雪梅就不用两头跑了，亮子也只是每周去一次广州的公司，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深圳了。 回到家里，父母在院子那一小块空地上翻土，打算种上一些葱蒜香菜什么的，习惯劳作的他们，总想着能在土地上有一些收获。 二楼雪梅带着孩子兰兰在学走路，一摇一晃走得正欢，突然就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朝着妈妈的方向走。 亮子去逗了逗小孩，回到沙发上坐下，拿出一支烟，看看小孩，就站起来来到阳台才点上。 雪梅靠在窗旁，问道：“你今天不是去见高总了吗？谈的怎么样？” 亮子答道：“这个事定下来了，很有前景的事情，和那连锁酒店一样，市场潜力无穷，就看怎么操作。” “那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啊！” 亮子哑然一笑，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那郝明，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义哥搞了个投资公司，我想参与进去，郝明横竖就是不同意，还讲了一大堆理由，让人纳闷。” “哪有什么呢！听说炒股票，亏起来挺厉害的，人家郝明说不定是看着你上了那么多项目，需要大量资金，担心亏呢！” “我的好老婆，你总是把人家往好里想！人是会变的，郝明说不定除了义哥的资金渠道，可能还有别的。算了，他做他的资本大佬，我做我的苦力活。” 兰兰又摔倒了，这次可能摔的有点疼，就趴在那里哭，雪梅想过去扶，亮子拉着雪梅，“没事的，哭一会没人理她，就会站起来。” 雪梅就蹲下来，张开双臂，“小兰兰，站起来，妈妈在这呢！” 兰兰看了下妈妈，果然停止哭声，试了几次站了起来，又颤颤巍巍朝着雪梅走过去。 雪梅一把抱起兰兰，亲了亲孩子的脸蛋。亮子已经下了楼，一楼的厅堂里布置了沙袋和木桩，亮子脱去外套，就练了起来，直到大汗淋漓，才停下来。 亮子自己知道，近段时间的大举扩张，风险不小。这一切建立在保健饮料的正常销售上，从这里赚到的钱投到连锁酒店和手机上，公司才能正常运转。 公司也有言论，认为亮子扩张太快，不仅担心管理跟不上，还害怕某个环节一旦掉链子，又会面临困境。 亮子自二次创业以来，尤其是健力源饮料的成功推出，再次雄心勃勃，他知道没有压力哪来前进的动力，不进则退，唯有向前。 袁倩倩信息灵通，偶尔的交往中，建议亮子把公司上市，目前的规模应该符合基本要求，只需要在在合规上下些功夫。 2005年的时候，亮子就引进了券商辅导，计划在深交所主板上市，那个时候除了财务和少数几个高管，没有人知道亮子的意图。 亮子知道公司一旦上市，那就是公众企业，信息透明化，很多事情需要规范，做起来就不方便，尤其是财务上约束更多。 所以趁着还没有上市，个人再做些投资，培育连锁酒店，手机项目，这两个项目不纳入上市公司范围。 一旦启源集团成功上市，个人事业上不仅又上了台阶，如果连锁酒店和手机项目再做起来，无疑就是锦上添花。 这就是亮子的如意算盘，外面看起来是企业在多元化扩张，其实是亮子的未来的布局谋篇，把事业推上新台阶。 至于想注资希达投资公司，一方面是看好郝明在这方面的专业投资能力，另一方面他没有明说，上市辅导期已经两年，亮子希望希达投资认购启源集团的增发股份，到时上市成功，岂不是又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郝明今天的态度，让亮子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自己可是第二次找他聊这个话题，不知道晚上干什么去了，竟然还睡着了。 亮子看着眼里，心里就觉得是不是没有这个必要了，既然你认为自己能融到大把的资金，兄弟的话就当没有说过，免得好心当做驴肝肺！ 可以说，亮子的排兵布阵也是深思熟虑的，郝明恰遇牛市，手上也有资金，双方交流的不充分，以至心生芥蒂。 现在已经是2006年底，2007年很关键，不出意外的话，启源集团2008年上半年就可以成功上市。 而这个时候，也是压力山大的时候。公司员工，尤其是部分高管，对于酒店连锁和手机项目自然不会十分上心，他们关注的是公司能否上市成功，因为这牵涉到切身利益。 亮子也看到这种情况，感到压力重重。不是每个人都像亮子那样冲劲十足，能跟着他把公司搞上市，分得一杯羹，人生就十分成功了。 亮子母亲在厨房做饭，做得差不多了，喊大家准备吃饭。亮子休息了一会，上楼冲凉，冲完凉下来，雪梅就问道： “亮子，是不是压力挺大啊！别做那么多项目嘛！”雪梅对于公司上市不怎么懂，但看到亮子近段时间好像是心事重重，心疼亮子。 “压力肯定有，出来闯荡哪能没有压力，做事业就是一关一关的过，挺过去就好了。” 雪梅爱怜地看着亮子，给他夹菜，母亲也说道：“你姐说，你公司和你姐夫的水厂合并，要去上什么市，干嘛各自经营的好好的，要这么麻烦呢？” 父亲就说道：“你懂什么！你没听说现在大老板都是上市公司的么！” 母亲马上反击，“就你懂！除了喝酒，你连地都种不好！” 亮子就说道：“妈，现在爸好多了，每天喝三杯，自觉不喝了。你看，院子里的那块菜地长得多好，现在又新开了一块，进步蛮大嘛！” 母亲笑笑，“现在才进步，是不是有点晚？” 大家就哈哈大笑起来，小兰兰也鼓掌乐得咯咯笑个不停。眼前淳朴的父母，走到今天没少磕磕碰碰，可就是能够一路前行，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开之类。 现在的人思想真是变化无常，朋友一言不合就挥拳，夫妻两句话不对就离婚。事业上，亮子在公司遇到不少大学生，很少谈论理想、创业之类的话题，他们身上总少了一份年轻人的朝气豪情，更多的是职场谋生，敷衍工作，八卦新闻，少了精气神，市井气十足。 尽管亮子不能要求别人和他一样，年代不同了，但明显的区别摆在眼前，还是多少让人感叹！ 就像是自己，今天取得的成绩也算可观了，可说是凤毛麟角了。在他们心里，干嘛还要那样勤力呢？能够守住一两代人吃喝不愁了。 这个时候，亮子的心其实是孤单的，看似身后一群人，真正能够理解他内心的其实不多。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还在于思想，你有什么样的思想，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亮子早就过了仅仅为了谋生工作的阶段，心中燃烧着炙热的激情。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摩拳擦掌，只为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158章 牛市盛宴 大盘自2005年中创下低点998点后，持续上涨，到了2006年年底，指数已经接近3000点，上涨近3倍。 然而却是谁也没有想到，进入2007年，上涨得更加猛烈，一轮牛市，波澜壮阔，气吞山河。 郝明分析以为，经过一年多的上涨，大盘可能会出现一定的调整，曾经在年底减仓，但看着大盘气势如虹，在春节前又突击加仓。 春节一过，大盘似乎急不可耐地往上窜，大金融率先振臂一呼，题材概念亦步亦趋，不管什么股票，只有时间先后，一律蹭蹭往上涨。 接着周期类股票，尤其是有色金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上云霄，郝明手中的底仓股江西铜业涨得让人胆战心惊。 在股市里也算见过世面的郝明，每天收盘后，都要问问自己，这是实盘吗？太过惊心动魄了。 不少投资者，尤其是股市老手，在2007初短暂的震荡行情中下了车，春节后一番猛烈的上涨，又等着调整再上车，以至错失了年后的这波行情。 好在郝明及时上车，不然真还会上下两难，所以牛市一来，要做的就是好好护住筹码，不要轻易说拜拜。 郝明手中三只底仓股中信证券、江西铜业、中国船舶一直持有，在郝明制定的交易策略中，一旦有了利润安全垫，只要大盘没有有效走坏，个股没有回撤30%，没有有效跌破20日线，就一路持有。 有好几次急跌，利润回撤的厉害，郝明都动了减仓的念头，尤其是在6月，大盘曾剧烈波动，许多人又下了车。好在后来还是坚持住了，这三只股票也成为郝明的巅峰之战。 行情如火如荼，6月份大盘调整的时候，郝明的心情已经安静下来，现在要关注的已经不是上涨的问题，而是市场什么时候会真正下跌。 世上没有只涨不跌的市场，尤其是这种急涨，如同剧烈运动后透支体力，也会消耗流动资金，下跌迟早会到来，而且可能会迅雷不及掩耳，稍一犹豫，就会前功尽弃。 6月份的时候，市场相对平静，涨涨跌跌，整个公司没有前期那么紧张。郝明约了杨义见面，通报了股市盈利情况，杨义都有点不敢相信，差不多4倍了。 “郝明，只能说你就是为这个市场而生，当之无愧的股神。” 郝明谦虚一笑，“比起你大战王照松，一把牌赢下一亿多，那是小儿科啊！” “那没有可比性，你这阳光下的搏杀，我那只能算是雕虫小技了！” 赚到钱谁都开心，杨义就说请客，带郝明去一家私人会所“桂园”，客人需要凭会员卡，陌生人必须有熟人担保才能进入。 里面很安静，亭台楼榭，满园桂花，绿树成荫，曲径通幽。没有熟人带领，你都不知道东南西北。 郝明哪里来过这样的的地方，完完全全就像是乡巴佬进城，杨义就告诉郝明，这就是所谓上流社会人士经常流连之地。 两人来到一间小房，刚刚坐下，服务员就悄然而至，竟然是老外，一口流利的中文，“请问先生需要些什么？” 杨义就答道：“咖啡，水果！”又看看郝明，“你呢？” 郝明赶紧说道：“来一杯茶！” 直到这个时候，郝明还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就问道：“义哥，这是什么地方？” 杨义老江湖的口气，“老弟啊，赚了钱也要知道享受啊！到时我介绍来这里办张卡，累了来这里放松一下。” 服务员端来饮料水果，杨义又说道，“这里是涉外之地，里面的女孩主要是来自各地的外国妞，进到这里的本地女孩，没有过硬的关系和个人条件，根本进不来。” 郝明这时才大致明白，这里就是一家休闲会所，只是老板应该不是一般人，关系硬得你无法想象。 接着就有一穿着公主装的小女生送来一套相册，恭敬的递给杨义和郝明，里面每个人的相片旁边都有一小段文字介绍。 杨义拿起来就仔细过目，不久就看中一个，小女生拿回相册，用对讲机喊道：8号房30号。 又微笑着看看郝明，意思是选好了吗？ 郝明看着来自各国的美女相片有点眼花，就问道：“你这也没有标价，怎么消费的？” 杨义就禁不住笑起来，“你这个大款，还问这个，不多，3000起步，怎么玩你们自己商量办，不同服务价格不同。” 郝明心里暗暗吃惊，不便宜啊！还说开什么卡，送给我都不要，只此一回！照片中的女孩个个漂亮，哪还用得着选，就点了一个黄头发的姑娘。 不一会儿，两位美女就过来了，身材高挑，穿着薄纱外套，里面沟壑一览无余。杨义挽着30号就去了隔壁房间，另一位笑容灿灿，挽起郝明的手臂就走。 “帅哥，很荣幸能为你服务！”中文虽然蹩脚，但还能听得懂。 说实在话，这样的服务对郝明来讲，还真是头一回，有钱人真会玩。进到房间，里面装饰精美，彩灯摇曳，大床、洗澡间一应俱全。 美女先是为你跳一段他们国家的民族舞蹈，然后介绍各种服务，郝明听着打断了她：“今天有点累，就3000的吧！” 美女一听，温柔地贴上来，“累的话最适合5000的服务，从头到脚，你只要静静享受就ok！” 没等郝明表态，美女已经开始动作，郝明还想说no，美女已经把他拉到太妃椅上躺了下来 …… 大约一个多小时，郝明匆匆从房间里出来，回到休息间，赶紧点上一支烟压压惊！这玩法，难怪男人想方设法赚钱，来这里消费眼睛都不带眨的，只有你想不到啊！ 过了半个小时，杨义也出来了，看起来很满意，一脸舒爽，山羊胡须都乱了，还不停理理头发。 杨义就坐下来，点上一支雪茄，手上捻着蜜蜡珠子，闭目养神。要说过得潇洒，非杨义莫属，这种地方估计都是常客。 休息片刻，杨义突然睁开眼睛。“亮子公司打算上市，可以弄到些股份，希达公司要不要去弄一些？” “义哥，这个我知道，就不参与了吧！” “为什么呢？不是兄弟关系还拿不到股份呢！不是说这种情况，一旦发行成功，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吗？” “也不是不能赚钱，现在资金还没有出来，我再看情况；另外这个时候发行价格不会便宜，战略投资者禁售一年，上市一年后价格是什么情况，很难说。所以公司就不参与了，你个人可以适当考虑，只是动用资金不要太多。” 对于专业的建议，杨义向来重视，尤其是这次郝明的业绩，已经告诉杨义什么叫专业操盘手。一个普通股民，就算遇到这特大牛市也不一定能够大赚，更何况资金还是上亿的体量。 两人从私人会所出来，郝明去开车，杨义问道：“来这一趟，有什么感觉？” “有权有势人的天堂，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就是消费太离谱！”郝明坦诚的答道。 “这就是为什么要去赚钱的原因，这算什么，千万不要小家子气！郝明，你今非昔比了，资本大佬，搞出些气势来！” “义哥，没办法跟你比啊！这地方还是少来，你说办卡就免了！” “哪用得着去办，你名气一来，自会有人送卡，甚至人送上门来，就看你要不要？你以为是义哥买单啊，我们一走自然有人去付账！” 义哥说的还真没错，阿花不就是这样吗！主动投怀送抱，极尽温柔，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几张钞票。 …… 牛市盛宴还在上演，但郝明这样的老手已经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 第159章 卷土重来 话说王照松被杨义设局欠下亿元巨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发走大耳窿，已经是身无分文，和一个情妇住在简陋的出租屋里，唉声叹气！ 情妇也是风尘女子，见王照松落魄如此，也是白眼相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尽快想出路才行。 可是这次要想站起来何谈容易！上次从福永跑来东莞，虽然老巢被端了，可积蓄还在，才能很快又东山再起。 现在是还有一身债务，更何况没有一点头绪，凑到钱也不知道干什么！之前的老本行确实不想再干了，学艺不精，自己都栽在了里头。 思来想去还得去找那个财哥，自己给他顶了雷，弄得差不多就流落街头了，现在问题解决了，还不得给指条财路。 王照松就想到了歪嘴周，这兔崽子，这几年没少赚，虽然被赶出了启源酒店，可是经济上没有直接损失。 王照松就来到福永，找到歪嘴周，说是要去京城找财哥，有发财的路子带着他一起干。意思很清楚，手头有点紧，经济上支持支持。 歪嘴周心里有数，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不要充大爷了。要投资也得等你回来，有了确切消息再说。 当然表面上还是恭敬，好酒好菜招待，还安排一个年轻女孩作陪。毕竟狼狈为奸了多次，王照松的手段多少是清楚的，睚眦必报，能不得罪最好。 王照松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现在是有求于歪嘴周的时候。可怜那年轻女孩，晚上被折腾得半死，第二天来找歪嘴周诉苦，歪嘴周猥琐一笑，拿出几张大钞打发走了。 财哥的电话一直关机，怎么也联系不上，王照松就一个人来到京城，心里也是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自己把难事摆平了，于今只是想有条路走，这个要求并不高。 如果真的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就豁出去了，自己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拍屁股走人，手上有的是证据，财哥表面上挂有公职，掰不倒至少让他惹上一身骚。 财哥有一家皮包公司，王照松之前去过，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已经人去楼空了。这就难办了，偌大京城去哪里找他。 万般无奈，王照松试着打了一个女人的电话，没想到竟然通了。这女人是财哥的相好，当年来东莞玩过几次，私下里送了几个包包给她。 “大美女，我是东莞的王…” “噢！是王总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听语气，对方并不知道财哥前段时间的事情。王照松赶紧说道：“美女，什么时候来东莞玩，保证好好接待啊！对了，财哥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是不是换号码了？我有点事情找他。” “王总，客气了，这财哥挺讨厌的，不知道又勾搭上什么女人了，我见面都很少，你记下他的电话吧！” 王照松如获至宝，赶紧拿出另一部手机记下号码。“谢谢美女，有时间过来玩！” 挂了电话，王照松定了定神，落到这般地步，如果财哥连面都不见，那就真的把人往死路上逼了！ 王照松用了一个新手机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通了，“谁啊！” “财哥，不要挂电话，王步虎，就在京城，见上一面。” 财哥一时没有出声，或许是在犹豫见不见。过了好一阵子，“是王总，怎么来京城了？” “无路可走，想要财哥指条路！” “行吧！老地方见，我就过去。” 老地方指的是一家四合院餐馆，王照松之前来京城基本就是在这吃饭。 王照松拦了一辆的士，马上赶过去，就在大门口等，不一会儿，财哥也到了，带着一个平头小年轻，挺精神的小伙子。 王照松赶紧迎上去，“财哥，总算见着你了，事情已经处理好，就过来给你汇报呢！” “好，好！王总辛苦了！”这财哥来的路上，心里其实也在想，赌城输了这么多，这王步虎一个人扛了，还算是仗义，不见的话还真会狗急跳墙，那就见见吧！在京城这地界，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两人走进四合院一保包间，平头小伙子站在门口，看来财哥还是有防备，毕竟眼前的王总可是混江湖出身。 “王总，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和你联系，怎么样？”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王照松心里骂娘，嘴里却说道：“财哥，之前的生意没法做了，你看有什么财路指点一下。” 这财哥见王照松确实不是来找麻烦，心里踏实下来。对他来讲，所谓帮无非就是介绍关系而已，能不能起作用完全靠对方如何运作。 运作得好，自己又有了一个吃喝玩乐的地方，何乐不为！“王总，你们那里海关的一位领导，我昨天陪他见了老爷子，今天才回去，兄弟般的关系，你可以去找找他。” 财哥说着翻出电话记录，“邱关长，电话你记一下，回头我会同他说说，你看用不用得上？” 王照松赶紧记下电话，连连点头，“用得上，用得上的，我就知道财哥不会忘记小弟的，一回去我就张罗，尽快把生意做起来，到时财哥可要下来多多指导指导。” 财哥就嘿嘿笑起来，王总虽然是老江湖了，不过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须不知，王照松包里就有他的材料和一把短喷子，今天要是翻了脸，一冲动还真会出事。 …… 王照松欢天喜地返回东莞，他知道这关系的份量，这可不是小生意。之前做酒店认识不少做走私的老板，个个财大气粗，来酒店消遣的时候，一掷千金，把钱当纸花。 可是这个时候，王照松没有本钱，只能是借鸡生蛋，联系了几个有实力的老板联手运作。 他就在后面搞定关系，事成之后利润分成。一来二去在这圈子名气大振，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也就一年多时间，王照松就翻了身。 不仅和邱关长关系打得火热，关长手下一帮人也成了哥们，这方面的钻营，王照松可说是驾轻就熟，金钱美女开路，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 后来王照松一脚踢开了他们，自己单独成立外贸公司，开始是市场上什么赚钱做什么，后来重点就放在二手物资上，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洋垃圾”！ 因为王照松发现，这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需要动用的本钱很少，成本基本就是运输费用。但运到国内，那利润简直是夸张，跟捡钱没有什么区别。 二手工程机械设备，印刷设备，办公设备，电动工具，铜铝有色金属，等等，只要一运进来，根本不愁销路，消息一放出去，货还在路上，客人就在厂里附近住下来，心怕晚了货被人家抢走了。 王照松在佛山的大沥租了好几栋仓库，二手物资贸易做的风生水起，不知道的人感觉就是做“洋垃圾”，好像没什么大不了，那是不知道里面的道道。 这一行的利润其实高得惊人。外行没有人带着一般进不去，显得很是神秘，一旦摸到门道，很快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无横财不富。 到了2007年初，王照松摇身一变，成了天通贸易集团的董事长，旗下有好几家不同行业的二手物质工厂，资产过亿，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款。 不得不说，多年江湖历练，这王照松还真是厉害角色。站稳脚跟，当然不会放过眼中钉肉中刺的亮子和杨义，这次他会怎样出手呢？ 第160章 贼心不死 王照松从京城一回来，就联系上邱关长，处心积虑地投其所好。这邱关长中等个头，前额突出，头顶稀疏，也是好色之徒。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不过邱关之好色，犹好一个小字，喜欢小巧玲珑的身材，尤其是脚要小，腰要细，讲究的就是精致的品味。 这要求有点特别，尤其是小脚，而且不能涂成红红绿绿的指甲，必须纯天然的，就更难找了。 王照松虽然心里有气，也只能再去找歪嘴周，看在钱的份上，歪嘴周精心挑选了几个，邱关很是满意，和王照松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 上次在赌城，主要还是吃亏在杨义身上，好几次都是他在背后出力，杨义一倒，杨亮就好对付得多。 可是杨义行踪不定。而且大部分时间呆在香港，想要搞他不容易。王照松和财哥说起这事的时候，财哥也是咬牙切齿，可是一了解，杨义京城的朋友人脉也挺广，职位倒不是特别高，但是手握实权，一时半会动不了，只能慢慢找机会。 王照松又只得从亮子身上下手，自己落难之时，还黄鼠狼给鸡拜年，狠狠地踩上一脚，抢走了启源大厦，此仇不报，颜面何存！ 心术不正的人害起人来往往有一套，多方了解，亮子的启源集团正准备上市，主营业务是饮料、保健品和纯净水。 上次的“喝死人”闹剧太过小儿科，王照松这次决定从源头入手，阻止亮子的公司上市，要把动静闹大一些，最好能搞倒闭。 还在2007年年初的时候，“济世堂”的陈老突发心梗，不久就与世长辞。亮子和公司的几位高管去参加了追悼会，这几年的交往，与陈老结下深厚的感情，突然离世，让亮子也是悲痛不已。 可是六月的一天，启源集团接到一纸诉状，说是欺骗“济世堂”传人，窃取秘方，制售产品，要求立即停止不法行为，并赔偿损失。 与此同时，不少媒体大肆报道“启源集团窃取中医秘方传人忍无可忍愤而起诉”之类的消息。一时间矛头直指启源集团大股东亮子，说是趁之前“济世堂”陈老年老昏花，骗取配方，私自经营，牟取暴利。 这个时候，启源集团上市辅导行将结束，已经进入验收阶段，即将准备上市申请材料。突然传出这一爆炸性新闻，就算是提交了上市申请，这事没有解决也毫无意义。 事情来得突然，亮子冷静想了想，陈老的儿子陈甲，关系一直还不错，前段时间还出资帮他建了一个小型中药厂，希望今后一起把中医传统文化进一步为发扬光大，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指责他窃取配方呢？ 要知道，这配方是当年从陈老沙手中买下来的，当时陈老开价20万，自己可是给了100万。 而且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买下配方后，可以有权作为商业用途，生产加工，投放市场。 核心问题不在这里，陈老已经仙逝，给人的感觉是死无对证，就算有协议书，也被看作是欺骗老人的黑心行为。 这一算计，肯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计谋已久，早不告晚不告，偏偏陈老过逝，启源集团即将上市的时候，显然，背后有人搞鬼。 与此同时，市场上开始出现直接称作“济世堂”的功能性饮品，大肆宣扬自己正宗的地位，贬低“健力源”是伪劣品，号召消费者加以抵制，以振兴真正的百年老字号“济世堂”。 这一招够狠，不仅启源集团暂时上市无望，连产品都可能被市场抛弃。进而极大影响亮子未来几年的发展大计，培育连锁酒店和手机项目，一旦在资金链上出现问题，那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亮子立即去广州找陈甲，避而不见，传出话说，要么吃官司，要么放弃，看着办吧！ 打官司，亮子倒是不怕，不仅有协议书，而且还以防万一去做了公证。问题是现在不是赢不赢官司的问题，而是要尽快消除影响，恢复产品正常的销售。 静下心来，亮子隐隐觉得背后的黑手又是王照松，陈甲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翻脸，除非后面是巨大的利益诱惑。 可是目前对王照松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家伙这么快能够站起来，还真不简单！而且这次似乎不是随意出手，而是准备充分，不仅让你上市不成，还要把亮子名声搞臭，赶出饮料市场。 恰好这个时候，好久没联系的港商罗总来了电话，向亮子诉苦：“杨总，我是老罗啦！那个王照松又出来搞事啦！” 亮子一听连忙问道：“你说王照松，他现在主要做什么生意？” “你还不知道啊！他现在在废旧物资国际贸易上名气很大啦！公司在佛山大沥，在香港大朗也有几个好大的仓库，我的有些货物被迫只能交给他，不然关口随时找我麻烦。” “王照松在做洋垃圾的贸易？”亮子惊讶地问道，之前罗总就是做这个，利润相当的高，才把电子厂关了。没想到现在这王八蛋也做起这一样，看来又攀上了新的关系。 “是的啦！规模做的比一般人大多啦！听说是关系很到位，没有弄不进去的东西，搞得我们日子不好过，利润高的他霸占了！杨总，你有办法，干他一下啦！” 亮子何尝不想干王照松，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轻举妄动，“罗总，这王八蛋也在搞我呢！这次有点复杂，我先把情况理清楚，多多通消息吧！” 情况对亮子很不利，王照松又是在背后搞鬼，出面的是陈老的儿子陈甲。这陈甲可以说是被王照松利用了，也可以说是利欲熏心之下，一起想整垮亮子，然后独霸市场。 启源集团上市受阻，这种情形就算提交申请也会很快打退回来；产品销售大幅下滑，经销商人心不稳，而且还被贴上奸商的标签。 不仅如此，还马上面临着官司，虽然亮子相信能够打赢，毕竟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年购买秘方的时候，陈老不仅清醒，之后还是公司的技术顾问，每月都会支付一定的报酬。 可是问题不在输赢，而在于这段时间，陈甲以“济世堂”掌门人的身份，以扞卫传统中医为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亮子进行舆论绑架，人身攻击。 对于不明真相的广大消费者来说，陈甲以受害者的控诉方式煽风点火，很容易博得同情，引导舆论关注。 这样一来，亮子百口莫辩，就处于非常不利的被动局面。就算打赢了官司，也可能会输了口碑，失去消费者的支持。 毕竟，在消费者心目中，以前认为“健力源”饮料可是联合老字号“济世堂”一起推出的产品，现在突然发现，情况不是这样的，不过是有公司购买了秘方，会产生被蒙骗的感觉。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王照松不仅要搞垮启源集团，还想把御方饮料揽入怀中，为己所用。既断了亮子的主要财路，还要把亮子至于道德的审判台上炙烤，其险恶用心，可谓一箭双雕，招招致命。 山雨欲来风满楼，情况危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重演过去溃败的故事。亮子再一次没有退路，面对咄咄逼人，又躲在背后的王照松，会如何应对呢？ 第161章 软硬不吃 以亮子今天的实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是又不能盲目出击，这个时候，关键是要理清头绪，然后步步为营，一一击破。 当然这一切都不会容易，尤其是这次王照松台前幕后操纵安排，攻守兼备，已经摆出要置亮子于死地的架势，可谓凶险万分。 亮子紧急召开了公司核心骨干会议，叶佩萱负责联络媒体朋友，澄清事实，应对舆论危机。 集团法律顾问余律师负责官司事务，这个官司倒不是十分担心。余律师也说了，赢下官司没有什么问题，对方的意图其实也不在乎输赢，就是想要浑水摸鱼，达到所谓伸张正义的目的。 所以，无论官司输赢，对于启源集团而言，实质上都会遭受信任危机，进而影响企业形象和产品销路。 孙成哲要加强和经销商联络感情，在经销商选择“健力源”还是“济世堂”上做好解释。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舆论影响，加上“济世堂”这一名称，很容易让人觉得“健力源”就是假冒伪劣。 尽管如此，也要勉力为之，饮料销路一旦塌方，后果之严重，大家都很清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启源集团就会名存实亡。 亮子的主要精力则放在寻找王照松的破绽上，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只有打疼打趴对手，才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 这里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陈老的儿子陈甲，亮子做御方养生液之前，他只是在外面做一些小生意，没赚什么钱。 亮子买下配方，把御方养生液推向市场之后，意外带火了“济世堂”药铺，按理说这几年陈甲因此获益匪浅，怎么就反过来对付起亮子呢？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陈甲就是这样的人！王照松也是看到这一点，以联合办厂为名，许以厚利，拉陈甲下水对付亮子。 陈甲自己不做，看到亮子把产品做起来之后，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嫉妒，王照松花言巧语一番，两个自然就沆瀣一气了。 尽管如此，亮子还是决定要见见陈甲，晓以利害，如果能瓦解与王照松之间的合作，那就更好。亮子知道，以王照松的为人，一旦拿到配方，自己又倒下了，陈甲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被扫地出门。 可是前几次去了就是不见，亮子只得去去求助蔡姨，蔡姨知道御方养生液和饮料做起来的经过，陈甲这样做纯粹是睁眼说瞎话，何况还是被人当枪使。 这一天，亮子来到广州，和孙成哲一起来到火炉山脚下的村子里，蔡姨和陈老没有婚约，陈老过世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亮子就把蔡姨约到山脚下的农庄里，当初认识就是在这，“蔡姨，你知道当年我和陈老的事情，现在他儿子要告我，真是没有想到。” 蔡姨叹了口气，“这事我听说了，去问过陈甲，他说是有人让他这样做，还一起合作也做这产品，反正自己一点力不用出，只管收钱，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那配方呢！也给对方了！”亮子急切问道。 “这到没有，陈甲讲合作时就说清楚的，配方不能给多方，对方也同意了。” 亮子知道，陈甲想的太简单了，这王照松是什么人，既然掏钱投资这项目，岂会受制于人，现在答应不过是权宜之计，今后有的是办法让陈甲交出配方。 “那就好，和他合作的人我非常了解，心肠坏得很，我想提醒下陈甲，可是他不见我，蔡姨你帮我联系下他。” “那个老板我也见过，眼睛眯成一条线，就像是时刻算计人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陈甲应该是被骗了！” 其实，陈甲也不能叫被骗了，完全是白拿白不拿的心态，当年亮子从自己父亲的手中拿到御方，发了这么大的财，于今有人找上门来送钱，岂有不要的道理。 至于“济世堂”是怎么火起来的？自己这些年腰包是怎么鼓起来的？那家中药材加工厂是谁建起来的？陈甲选择性遗忘了，心里只认为亮子是靠自家的中医秘方发达的。 因此，现在就算是在王照松的授意下去告亮子，在心里也不以为然！有钱不收岂不是傻帽，至于官司输赢，无所谓。 在亮子心里，一直感恩陈老，不仅治好了雪梅的哑巴，给了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机会，还把江荷的失忆症治疗的差不多好了。虽然这里主要是自己的努力，但契机很重要。 正因为如此，亮子不想与陈甲为敌，毕竟是陈老的儿子，“济世堂”的传人，医术虽不能和陈老同日而语，但耳濡目染，也算是中医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下，蔡姨打电话给陈甲，说陈老生前有些东西在这，要陈甲过来拿，陈甲答应了。 打了电话，蔡姨回了趟家，真的拿来一个棉布袋，里面装了了好几本医学书。看来蔡姨还真有东西要交给陈甲。 也就一个半小时吧，陈甲出现在农庄，走进房间，看到亮子和孙成哲也在，想退已经来不及了，自知理亏，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 “蔡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姨招呼着陈甲坐下，“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几本医书，他说要你好好研读。” 陈甲拿起就要走人，亮子就说道：“王照松所犯的事死好几回都不过，陈甲兄，这个人是我的老乡，对他太了解，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可要想好啦！” “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你牵涉其中了，怎么没有关系？” “我什么也没有做，都是他去弄的，找我干嘛！有本事找他去啊！” 这陈甲看来有点执迷不悟了，孙成哲有点来气，“陈老师，尊敬你是有限度的，你要再为虎作伥，对付你小菜一碟。老板是感恩陈老，不想为难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亮子连忙摆摆手，“孙经理，不得对陈老师无理，他也是受骗上当了，不是真的要为难我们。” 亮子有意给陈甲台阶下，心里还是希望先瓦解陈甲和王照松的结盟关系，这样好集中精力对付王照松，也不至于真要斗起来，到时连陈甲也卷进去。 可陈甲钻进钱眼里，似乎铁了心，“呵呵！还威胁上了，杨总，我走的是法律途径，难不成你们是要来社会上那一套？” “陈甲兄，看在年长我十来岁，尊敬你几分，但是你真要和那个王老板联手对付我，你可得想好了，你得想想之前的‘济世堂’是什么样子的，连你都不愿意学，都出去做生意了，今天又是什么局面，陈老走了，你是‘济世堂’的传人，未来我们其实还有很多合作！” 看着陈甲，亮子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更要想好了，王照松是什么人，他现在给了点钱你，你就愿意做他的马前卒？哪天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就会拔掉你的皮！我现在只要你撤诉，做一个公正的声明就行！当然，你最好能断绝和他的经济来往，不然今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陈甲软硬不吃，亮子的声音也严厉起来。本来因为这事公司已经遭受巨大的损失了，如果不是看在陈老的面子上，懒得跟他啰嗦；尤其是，如果不是百年老字号“济世堂”的名号，只是公司之间一般的经济纠纷，就更不会几次上门，还苦口婆心。 蔡姨见状，赶紧劝道：“陈甲，杨总的为人你应该知道的呀！帮了我们不少，你怎么就糊涂了呢？” “他发了大财，挤了点牙膏出来叫帮我们，现在我自己做，难道不行吗？秘方卖给他他有权使用，并没有说‘济世堂’就不能用吧，笑话！” 陈甲鼻子一哼，扬长而去！留下蔡姨一脸愕然！手中握着的一张银行卡掉落在地…… 第162章 绝处逢生 陈老在弥留之际，悄悄塞给蔡姨两张银行卡，一张50万是给蔡姨的，感谢她这几年的陪伴。另一张没讲多少钱，也没说密码，只说合适的时候交给他的儿子。 蔡姨也没听懂这合适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也一把年纪了，放到这里也不太方便，就想着见陈甲的时候交给他算了。 恰好亮子来找她，约到陈甲后就打算把银行卡给他。当下见陈甲走出房间，蔡姨的连忙拾起地上的银行卡追出去，陈甲已经开车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蔡姨叹着气回来，心情有点沉重，这陈甲真是见利忘义了！大家草草吃了点东西。离开的时候，亮子说道： “蔡姨，你也看到了，陈甲现在在告我，还和我的仇人一起开厂做饮料，我已经仁至义尽，那天他要是遇到事，别怪我没提醒。” 餐后，亮子和孙成哲回到办公室。情况不妙，没能说服陈甲，需要两面作战，一面应对舆情和官司，一面还要防备王照松暗中搞名堂。 至于，公司上市只能暂时搁浅了，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局面，尤其是稳住销售，现在王照松还只是在广东一带推广，没有全面铺开。 这个事情亮子已经告诉了杨义，杨义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加之京城的那位朋友再三告诫他，上次玩了那位肥头大耳的财哥，放狠话说不会就此罢休，目前最好是韬光养晦。 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了，亮子就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考虑应该是从哪里入手，尽快转变这被动挨打的局面。 孙成哲去了趟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几瓶饮料过来，“这就是他们做的产品，公司叫济世食品饮料公司，这家公司在佛山大沥。” 亮子拿起来看了看，塑料瓶装的，外观风格看起来和自己的产品没什么差异，饮料颜色也没什么区别，“孙经理，现在他们有没有出罐装的？” “目前应该还没有！这家公司我派人去那厂里摸了一下情况，也是外发别的厂家制剂罐装，然后拿回厂里打包发货。” 亮子听着拿起一瓶饮料拧开瓶盖，闻了闻，问道：“你们喝过没有，口感上有什么区别吗？” “我和销售部的几个人这几天都在喝，味道还是不一样，健力源的喝着顺滑，喝后舌根回甘，这家公司的喝着口感是涩甜，喝后就感觉什么也没有了！” “这么说还是有区别的！”亮子说着，也猛灌了几口，抿着嘴唇回味。突然就说道：“赶紧送几瓶样品给合作的检测机构，看看主要区别在哪？” 孙成哲赶紧去了，亮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王照松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早先在御方养生液配方基础上，陈老把每次的调配都记录在案，最后才确定下来“健力源”饮料的方子，估计陈甲有恃无恐也就在这，他手中有这方子，意味也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产品，就算不能完全打垮你，也可以从中分得一杯羹。 陈甲作为“济世堂”传人有这个信心，王照松自然不会怀疑，才动了歪心思，决定投资。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凭着“济世堂”的正宗名号，击垮亮子的饮料王国，再次把亮子踩在脚下。 其险恶用心，估计这段时间王照松做梦都笑醒，和“济世堂”掌门人合作，从舆论上搞臭亮子，从市场上蚕食地盘。这次亮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翻盘。 过了两天，检测报告出来了。孙成哲拿过来的时候，嚷道：“老板，配方不同，难怪味道不一样。” 亮子拿起来看看，王照松搞的饮料果然少了一样东西，顿时，亮子拍案而起，一拳击在办公桌上，“好，天助我也！这下放心了，这王八蛋，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孙成哲看着亮子兴奋的样子，摸不着头脑，“老板，区别也不大，怎么就…” 亮子就问道：“区别大着呢！原以为陈甲还是有点水平，现在看半桶水都达不到。陈老啊！知子莫若父，还是你看得远啊！” 亮子像是自言自语，孙成哲更加懵圈，“老板，你这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懂啊！我还指望这份报告，来稳定经销商情绪呢，你具体指示吧！” “孙经理，你上次不是说请我喝茶，说弄了一饼10多年的普洱茶吗？快去拿来，就告诉你稳定经销商的妙计。” 孙成哲一听，也不管什么情况了，赶紧跑去自己的办公室，拿来陈年普洱，“老板，不会是中了你的激将法吧？就为了这饼茶！反正我是豁出去了，这下可以直说了吧！” 亮子哈哈一笑，“小人之心！来，这个故事够精彩，边喝边聊！” 孙成哲一边烧水，心中狐疑：难道对方配方有问题？可人家是“济世堂”传人，怎么可能呢？ 喝了一杯茶，亮子连连称赞：“好茶！好茶！和我们的饮料一样，入口顺滑，喝后精神为之一振。孙经理，你说‘济世堂’饮料喝了不少，喝了之后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是喝了糖水，有点甜，这甜还涩涩地，舌根发麻。” “这就对了，这是因为什么少了一味最最重要的东西——引药。” “引药？什么引药？”孙成哲刚说完，突然醒悟般一拍大腿，“老板，你是说对方少了一味引药？” “聪明！问题在这！引药是一个配方的关键，就像是一个篮球队打组织的，只有他才能把每个人组织起来，没有组织，怎么进攻呢？药方也是一样，没有引药，药性不能聚合，效果就发挥不出来。” “那陈甲怎么可能不知道引药呢？”孙成哲还是有点怀疑。 “这你就不知道了，引药既然是关键，为了防止被人窃取，药书上的重要配方不会写上引药，一般是口口相传，那样就算是拿到配方，你也不知道引药，也没有用。许多老字号中医馆镇馆之药，引药从来不会写出来，都是掌柜亲自配置，绝对不为外人所知。” 孙成哲有点明白了，“咱们这配方的药引，那个传人也不知道？” “是的，陈老记录了这款饮料最后确定的配方，但是没有把药引写上去，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写上去，而且也没有告诉给他的儿子，只告诉了我。这陈老看似老顽童，令人敬佩啊！他认为既然已经把配方卖给了我，就算是‘济世堂’后人，今后也不打算做这个了，老一辈的中医人就是这样的厚道。” “也即是说，现在王照松的那款饮料配方是残缺的，没有任何效果，所谓为功能性饮料就是欺骗。”孙成哲似乎懂了。 “陈老的儿子陈甲应该知道少了一味药引，但是王照松不知道啊！这次势在必得，投资应该也不少，现在正在大力推广，接下来，你懂的，应该有好戏看了。” “这下子心中有底了，我知道该怎么跟经销商解释，稳住大经销商，不露声色，让他们先得意一阵子，大量供货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的死期。” 亮子抿了一口茶，看着孙成哲，眼神坚定地点点头。这段时间是有点焦头烂额，王照松来势汹汹，陈甲也利欲熏心！上市之路中断，社会上一片指责之声。 现在好了，反攻的时候快到了，让他们再暗自得意一段时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间一到，让他们溃不成军，跪地求饶！ 第163章 反击之计 亮子立即召开了公司会议，强调了两点，一是健源公司是合法拥有使用“济世堂”中医御方，不仅白纸黑字，而且公证过的。二是“御方养生液”和“健力源”饮料的配方才是正宗的，现在打着“济世堂”旗号的饮料不仅配方残缺，严格来讲就不是“济世堂”出的产品，是有公司借此要打压我们。 当然，亮子不能在会议上讲自己和王照松的江湖往事，那对于那些刚刚走向社会，尤其是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而言，就像是编故事，精彩程度超乎想象。 强调这两点的意思，就是要公司员工首先自己要有底气，不能在心里面自我否认。至于接下来的具体策略，就由孙成哲去布置了。 会议一结束，亮子马不停蹄回到深圳总部，召开了同样内容的会议。余律师就说道：“这样信心更足了，赢得官司只是时间问题，只是这段时间，上市进程依然受阻，需要结果出来才能重启。” 叶佩萱负责的舆论宣导，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到成效，只能假以时日，待王照松彻底自我爆雷，才能全方位反击。 稳住了公司内部，亮子知道，还必须主动出击，王照松觊觎饮料市场，又有“济世堂”陈甲表面的支持，投入自然不少，可是就算哪天崩溃，还不能动摇他的根基。 王照松的根基在国际二手物资贸易，如果能在这一领域弄他一下，既损财又失义，那反击的力度才够他好好喝上一壶。 亮子就联系了香港的罗总谈一谈，罗总正在郁闷，自从王照松插进来，生意差远了，好几个供应商迫于淫威中断了他的供货。 亮子电话一来，罗总马上就来到深圳，他对亮子这个人十分认可，之前好几次都是他帮自己化险为夷，希望这次也一样。 两人就约好在罗湖关口的一家咖啡馆见面。见到的时候，罗总留着短须好像苍老不少，亮子就问道：“罗总，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啊，那王八蛋真的把你整成这样了？” 罗总嘿嘿一笑，生意当然是一方面，这两年收入锐减，心情自然很低落；另外老婆看管得严起来，说是年轻时疯够了，得收心了什么的，没什么机会出去大爱。现在连形象都不顾了，已经是大爷的模样。 “杨总，窝囊啊！也只有你能救我啦！给我想想办法啦！怎么搞他个四脚朝天，出口恶气啦！” 罗总依然一口港腔，啦啦啦个不停，亮子就说道：“这次不仅是救你，也是救我，王八蛋也在搞我。国内我已经安排了，就是外面他的生意这方面，不太了解，所以找你商量下，看看有没有机会。” “这个机会还不太好找，王照松现在就是口岸关系过硬，什么货到他这里，轻松就能弄进去，真是财源滚滚，有没有什么办法搞到他的靠山？” 亮子摇摇头，“目前没有办法，扳倒他的后台现在搞不了，还得从他的生意入手，你给我讲讲，你们这生意现在量最大也最赚钱的是什么？” 罗总搅拌着咖啡，立即答道：“当然是废铜废铝了，这个市场需求量最大，也最赚钱。” 亮子点点头，似乎在思考，“那做这个生意，有没有什么弯弯道道，名堂什么的，能多赚些。” “这就多啦！这些废旧物质，大都需要压缩成一团，节省运输空间，有的就往里面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啦！有的在地磅上做文章，有的中途偷梁换柱，名堂多了去啦！” 亮子似有所悟，“这些环节漏洞多吗？” “漏洞多得很啦！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除非是一单大生意啦！你打算做了这一单不再和他合作了，或者不在这一行混了。废旧物资贸易这一行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啦！钱货两清之后，你就算是找到他，他也可以各种借口耍赖啦！” “你有没有关系比较铁的供应商？” “做这生意这么多年，当然有啦！前几天还有一个啦！也是香港人，常年在北美米国做这一行，之前给我供货的，现在不得不供货给王找松，就大骂他太黑心出门被撞死啦！” “怎么会这样子呢？”亮子不解地问道。 “这王照松不是仗着口岸关系硬吗，发现好货就强买强卖，价格压得很紧。你不愿意，可以的啦！到时货进不去，甚至没收掉啦！” “原来是这样！你这位朋友和你关系应该很铁的吧！” “那还用说，我就是他带进去入这一行的啦！人挺仗义，怎么！有办法了吗？” 罗总急切问道，他太想整垮王照松了，否则没有出头之日。亮子就说道：“这个办法可以一试，就看你的朋友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只要能行，有什么不愿意的啦！” “听你讲，你这个朋友应该在这行也算老资历了，他和王照松做过生意，如果说有一批高质量的大货，王照松不会怀疑吧？” “这有什么怀疑的，大货的话买主一般会到现场去看，甚至全程跟踪直到上船。” “那就来个偷梁换柱，你朋友准备好货，临时从同行凑起来的就行，待王照松现场看了，现场打包，在运输到码头的过程中，另外准备好的大卡车满载假货也出发，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货换了！这个工程量不小，王照松绝不会想到，有人背后会这样费尽心思玩他！就看你这个朋友愿不愿意了。” 罗总一听，为之一振！“这几年被王照松搞得都很惨啦！都欲除之而后快。我这朋友在米国人脉挺广，实力也够，年龄也大了，已经打算退休不干的啦！趁着离开之际捞一把，杨总，我看这计可行，容我和朋友沟通之后，再通知你啦！”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操作的具体细节，我们随时联系。” …… 两人分开后，罗总回了香港，亮子就去了华强北电子城，第一款手机已经上市，还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 高才没有在店里，只有苏影在，店里主要做批发，里面人不多，大都是内地过来的经销商在选择机型。 苏影也知道亮子公司近段发生的事情，就问道：“杨总，今天有心情过来？现在报刊杂志都在添油加醋报道启源集团窃取秘方的事情呢！” “不用担心，再过一段时间，那王八蛋有他的好看。” “哦！这么说，杨总是胸有成竹了！”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刚刚和罗总喝了咖啡，一里一外，这次那王八羔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和罗总喝咖啡？这么闲情逸致啊！我和高才还担心呢，那就太好了，还是杨总有办法！” “这次需要罗总配合，他也被王照松弄得像个大爷了。对了，销售怎么样？” “还行！高才正陪几个内地来的经销商出去了，说不定又去玩了呢！男人啊真是，这么大了，怎么还贪玩呢？” “得了吧！高才兄这几年被你管教得服服帖帖，厉害了。手机这一块你们稳住了，不用担心我这边。” …….. 亮子回到公司总部，和公司几个高管通报了一里一外的反击策略，叫大家一定稳住阵脚，等着看王照松这次自食其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幕商战大戏徐徐拉开，亮子步步为营，里应外合，即将转守为攻，等待王照松的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第164章 害人终害己 罗总的朋友叫阿章，早年间也是豪情壮志跑去米国淘金，折腾了半辈子也没有弄出名堂，差不多50岁，心想没有希望了，就干起来废旧物资回收，没有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一干十来年，竟然干出了成绩。 那个时候，做这个给人感觉层次很低，通俗讲就是捡破烂的。米国许多地方的废旧物资没有人要，你能帮忙处理掉，不仅一分钱不要，还会给你处理费用，可以说是无本生意。 只要你能够卖出去，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发展到后来，许多人也看到这一点，纷纷来抢分这一蛋糕，当然叫法也不同了，称之为环保再生资源公司，显得高大上了。 回到香港，罗总马上与阿章联系，把意思说了。这阿章也是年轻时就出去混了，退休之前捞上一笔，有什么可怕的。别说到时找不到人，就是找到了也拿他没有办法，钱货两清，谁能说得清楚呢。 更何况，货物只有到了真正用户手里才会发现，发现后肯定找他麻烦，到时恐怕自顾不暇。而且国内还有人要整他，那就更加高枕无忧了。 阿章爽快答应下来，按照这个方案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准备，万吨货轮，货值起码一个亿以上。为了万无一失，阿章在这过程会巧妙联系王照松，有意无意透露说会收到一批大货，吊吊胃口，让对方交易时觉得一切正常，沉浸在又要大发一笔的美好遐想中。 罗总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亮子，亮子自然心中欣喜，现在是顶着舆论压力和销售下滑不动声色，好让王照松得意忘形，觉得亮子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一旦他海外的货物运进国内卖给客户，“济世堂”饮料大张旗鼓推广，那就是反击之时。 这个时候的王照松确实也是志得意满，自从通过财哥傍上邱关这棵发财树，在废旧物资贸易上做得顺风顺水，财源茂盛，又成了这一行大哥级的人物。 而就在此时，轻而易举就把“济世堂”掌门人拉拢过来，投资办厂推出“济世堂”饮料，许多经销商纷纷前来洽谈，形势一片大好，淘汰亮子的“健力源”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财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大洋彼岸的阿章又传来好消息，说有一批好货，王照松这几天就打算动身前往，一探虚实，如果属实，那就是送钱。 亮子现在就是安静地等待，等待王照松上钩，把货物运进来出手之后，就开始反击。让对方猝不及防，饮料的经销商大量退货，废旧物资的客户发现被骗之后，情绪可不是一般的激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不是退款这么简单了，更何况王照松这个贪心鬼，怎么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呢！这一行江湖味十足，势必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久之后，罗总来电话说，一切依计行事进展顺利，被掉包的货物上船了。再耐心等了一个多月，终于传来消息说王照松已经把物资出手，进过来成本不到一个亿，三倍出手，除掉运输费用，转手就赚了差不多二个亿。 这哪是生意，简直就是捡钱。这也是王照松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大一笔买卖，感觉就是祖坟冒青烟，财神爷附体了。 都说得意忘形是人性的弱点，没有得意的时候，还提醒自己要谦谨，一旦得意还能不忘形，其实能做到的不多。因为人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嘚瑟的自己，机会一到就会控制不住的跳出来。 王照松感觉是天助我也，在公司大手一挥，“济世堂”饮料全面推广。之前还打算一步步来，现在是大张旗鼓四处开花，宣传广告立体轰炸，销售人员全国营销。 挟“济世堂”正宗之名，辅以低价促销策略，王照松认为完全可以短时间内，一举摧毁启源集团的销售体系。 恰在这个时候，官司结果出来了，启源集团毫无悬念的赢了。反击的时机已到，亮子一声令下，公司邀请主流媒体召开新闻说明会，以翔实丰富的资料，有力证明公司取得御方的合法性。 并震撼性爆出重磅消息，“健力源”功能性饮料才是正宗的御方，假借“济世堂”之名的饮料不过是欺世盗名，配方里少了一味至关重要的引药。 有检测报告为证，所谓“济世堂”功能性饮料完全就是欺骗，不仅没有任何提神醒脑，解乏振气的基本功效，相反因为没有引药的聚合，可能还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找来“济世堂”现任掌门对质，问问这个传人知不知道御方的引药。中医秘方是我们的医学瑰宝，于今的年代不仅是要创造商业价值，更要造福广大老百姓的健康。 所谓“济世堂”饮料的炮制者，罔顾事实，恶意中伤，极尽造谣之能事。这样的饮料，敢喝吗？能喝吗？为身体考虑，离得越远越好！“健力源”功能性饮料，才是广大消费者正确的选择！ 新闻发布会内容一经公布，全国哗然！各地主要核心经销商，在启源集团策划下，在商业中心、商场超市等处同样举行了小型说明会。 一时间，舆论转向，以排山倒海之势，纷纷指责“济世堂”背后的无良奸商，做了“济世堂”饮料的经销商们，还没高兴几天，面对有理有据的事实，纷纷要求退款退货。 与此同时，王照松的另一麻烦也来了！饮料经销商退货，药材供应商催款，刚开始还算温和。可是那些被废旧物资骗了的厂家，可就没有那么好说了。当他们打开压缩包，里面不是建筑垃圾，就是石块废铁，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完全就是抄起家伙就干的节奏。 这批货卖给了四五个厂家，彼此一问，哪有什么废铜废铝，都被骗了！简直是胆大包天，他们联合起来，直接去佛山，闯到了王照松的公司，二话不说，拉起就往车上塞。 王照松莫名其妙，还以为被绑架了，一看竟然是客户，“怎么回事？今后还想不想要货了？” 话音未落，就被扇了一嘴巴，“吃了豹子胆了，竟然骗起我老方来，你也不打听听，我是怎么把铜厂做起来的，是赤手空拳打出来的！” “骗你？，怎么骗你？”王照松感到不妙，难道是货出了问题？ 老方是这波人里要货数量最大的，冶炼厂就在湖南郴州，那里遍布大大小小的小型工厂，王照松不少客户就在这里。 王照松就被带到老方的工厂，看到被切开的废旧物资包，里面全是建筑废渣，当场惊呆了，“方总，这是怎么回事？” 老方上去就是一脚，“你问我怎么回事？带你来这里旅游吗？我还要问你呢，你自己看吧！” 王照松一个趔趄，退后几步，再看看四周，小山似的物资包，差点就瘫倒在地，心中叫苦：小心又小心，还是被阿章骗了！ 可是眼下解释有用吗？说自己被人骗了，三岁小孩都不信。这一次事大了，以为赚把大的，结果现在被弄到人家的地盘上，要脱身都难了。 与此同时，公司的电话，各地经销商的电话，快要把手机打爆了！王照松气得浑身发抖，来得太快了，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念之间。 望着满脸横肉的老方和其他几个客户愤怒的神情，王照松只觉得天旋地转，往前一扑，就摔倒在地上…… 第165章 又是一地鸡毛 王照松身材肥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地上扬起阵阵浮尘，额头撞在水泥地板上，顿时殷红的鲜血流出，像蚯蚓爬过的痕迹，四处蔓延开来。 老方和一众老板见状，一下子也慌了神，还没怎么的就晕了过去，要是在这里挂了，那货款可就真的有去无回打水漂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王照松抬上车，急急送往附近的医院。这王照松不愧是老江湖，眼看小山似的废旧物资，竟然是建筑垃圾，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脱身，可到了人家的地盘，脱身何谈容易？ 情急之下，只有使出苦肉计，只是没有把握到位，真的把额头撞破了，流了一地的血。当然，假戏真做，演的也更逼真了。 王照松倒的突然，老方一帮人来不及多想，想的是这个时候绝不能让王照松死了，不然钱要回不回来，还得惹一身骚。 老方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王照松是想趁机逃跑，果然送到医院，慌乱之中，王照松瞅准时机，随手披上一件人家的衣服，就悄悄溜出医院，打上一辆的士狂奔。 不过，王照松没有直奔火车站，甚至没有往南走，而是一路北上，先到了株洲，再换了车直接去了黄花机场。 等到老方他们发现王照松不见了，才知道上当，一波人去郴州火车站、汽车站，一波人南下去韶关火车站试图拦截。 然而这个时候，王照松已经北上去了株洲，老方一伙自然扑了个空，气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把王照松抓回来，恨不得大卸八块。 王照松从黄花机场顺利登机飞广州，下了飞机一路回佛山，可是不敢回公司，就在附近酒店住下。他知道，老方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好在这里是自己的地界，多少安全很多。 瓜哥依然跟着王照松，这一出事，王照松要他赶紧安排一些人手，在公司附近观察。果然第二天老方一帮人就赶到了公司，大声吵闹着要冲进公司。 瓜哥早有准备，就和老方一帮人干了起来，老方这边人手不多，哪干得过瓜哥他们人多势众，没几个回合，就被赶了出来。 王照松不见人，还挨了一顿揍，老方当场撂下狠话：“姓王的，这钱不给也得给，否则不是你见阎王，就是我下地狱！” 老方他们一走，瓜哥赶紧把情况报告给王照松，王照松此时躲在酒店里，从惊魂未定中逐步清醒过来，老方这帮人的钱迟早要退，不然永无宁日。 可不是现在，现在得好好梳理下头绪，怎么就这么巧，搞得内忧外患，显然是有人周密安排的，要说这“济世堂”饮料的事情，那不用说是亮子安排的，说不定他早就知道配方漏洞，陈甲那个蠢得死的家伙，什么传人，竟然连真正的配方都不知道，这次被他害惨了。 关键是那个阿章，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害我呢？之前因为压价付款的事情有过不愉快，也不至于自断财路啊！他这样一搞，货就走不了！再怎么说，我帮他源源不断出货，不是可以赚得更多吗？ 王照松就想到了罗总，这个罗总对自己自然是又怕又恨，抢了他的生意不说，他的一些上游供应商也被拉了过来。 之前阿章是给罗总供货的，两人自然十分熟悉，会不会是罗总从中作梗呢？完全有这个可能，而且罗总和亮子也是多年的好朋友，当年亮子就是借替罗总打抱不平，多次搞过自己。 亮子——罗总——阿章，这么一想，王照松似乎彻底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就成了冤大头，人家背后密谋已久，就等自己中计之后，国内再烧一把火，不烧死，也得脱层皮。 思路是理清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也奈何不了，谁叫自己眼瞎呢！至于那阿章，暂时就更加没有办法，别说找不到人，去了哪里找着了，人生地不熟，人家是地头蛇，也毫无办法，只能以后看机会！ 眼下整个公司乱作一团，王照松气不打一处来，先拿软柿子捏捏。安排瓜哥带着一帮人就去了广州陈甲的中药厂，街边“济世堂”药铺，一顿狂掀猛砸，还不解恨，把陈甲揍得脸青鼻肿，抓到一个偏僻的破旧房子里关了起来，逼他说出银行卡密码，转走了所有存款。 可怜成甲哪见过这个阵仗，也是吓破了胆！明明知道配方有缺陷，还是财迷心窍，想投机取巧一把，就算东窗事发，能赖就来，没有想到平时笑脸相对的王照松狠起来是这个力度。为时已晚，破财消灾，保住小命要紧。 钱财被洗劫一空，陈甲被丢到路边，狼狈逃回广州，看着药铺一片狼藉，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 拖了好多天，王照松主动打电话给老方，希望宽限点时间，等他把事情弄清楚。老方他们哪里听得进去，就是一句话，不给钱就拿命来。 气得王照松把电话一甩，仰天长叹。亮子啊亮子，真够狠的，弄得自己现在是顾头不顾尾，外面逼里面乱，完全就失控了。 王照松拖着，老方一帮人自然不会闲着，虽然放狠话，心里还是希望把钱要回来，不到万不得已，当然不希望舞刀弄棒的。 有人建议去海关反映情况，因为货值不少，应该会引起重视！这也是投石问路，你王照松不是关系硬吗，那好，就让他们看看，你弄进来的东西是什么垃圾，通关没有检查，那也是严重失职，一旦把事情捅上去，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举报材料一递上去，材料自然第一时间就摆在了邱关长的办公桌上。邱关大为震怒，给你方便开绿灯，竟然弄进来成千上万吨真正的垃圾，欺骗人家，那还了得！ 当下就把王照松叫过去，一顿怒骂：“你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赚钱也不是这样子搞啊！这是作死，赶紧把这事了啦！” 老方他们这一招果然见奇效，王照松挨了一顿臭骂回来后，不得已一一把货款退了，还表示了点利息。邱关这棵树还得抱紧，未来才有机会赚到更多的钱，否则损失就更大了。 暂时摆平了老方他们，可是“济世堂”饮料这摊子事涉及面更广，人数更多，公司四周天天围满了要求退款的商家，原料供应商、罐装厂家、包装印刷款….，催债的人络绎不绝。 王照松花费巨资投资“济世堂”这个饮料项目，全线出击，希望遍地开花。想象很美好，就是想一锤子砸死亮子。万万没有想到，花未开果未结，亮子的“健力源”不仅没有凋零，反而通过这次事件更加声名鹊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王照松自己痛得嗷嗷直叫。 这样一来，害人终害己，王照松元气大伤，又是一地鸡毛！面对这个烂摊子，来自各方的要债，无力偿还，一时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只得又玩起躲猫猫，一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亮子来说，大获全胜，真是大快人心！公司开了庆功会，员工士气空前高涨，“健力源”功能饮料不仅没有被打垮，反而大大提高了知名度，销售量节节攀升。启源集团上市进程也重启，成功上市似乎指日可待。 扫清了王照松这一绊脚石，启源集团再度驶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亮子可谓是踌躇满志，一时风头无两。 第166章 三剑客坐而论道 就在亮子和王照松激战正酣的时候，郝明正享受着牛市飙涨所带来的财富盛宴。 进入2007年6月，大盘稍作休整之后，7月再度加速上涨，突破4000点，朝着5000点进发。郝明也有点目瞪口呆，这可是洪荒之力才能出现的情况。 8月份大盘突破5000点，郝明大幅减仓，只留下部分权重蓝筹股和一些滞涨股，9月份，大盘指数依然延续强势，指数向着6000点进军，有专家喊出踏平一万点。 可是这个时候，郝明都害怕了，什么叫作疯狂，这就是；什么叫做贪婪，这就是最好的体现。当大妈大爷都参与进来，离顶部一定不远了，郝明敏锐地觉察到该离场了，至少要出来观察一段时间，没有只涨不跌的市场，更何况这次牛市无论是时间还是高度都是罕见的，及时止盈出局是明智的选择。 到了9月底，郝明清仓离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2.8亿的本金，自去年6月正式建仓，一路操作。截止9月清仓，账户资产总值已经是13亿多，获利接近5倍。阿花的那个账户，1.8亿本金，也做到5亿多，也是接近3倍。 一年多时间，恍若一梦，郝明敲开了财富大门，尤其是坚持持有的中信证券、江西铜业和中国船舶，几乎抛在最高点，成就了郝明名副其实的股神美名。 清仓的那天，看着账户上的数字，郝明久久发呆，下意识打了杨义的电话，杨义从香港匆匆赶过来。晚上和公司几个员工就去乐国贸大厦的旋转餐厅，俯瞰深圳灯火璀璨，车水马龙，郝明心潮澎湃，深圳，我爱你！ 饭后，杨义自然又带着郝明去了私人会所“桂园”，这次不一样的是，郝明对消费价格多少没有感觉了，甚至对什么蓝眼睛黄头发的服务也不看重，只是陶醉在一种随心所欲的快感里。 欢畅之后，杨义就问郝明：“今后什么打算？” “暂时要歇一段时间，暴涨之后一定是暴跌，虽然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但随时就会来的。利用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写书，希达公司接下来需要做些前端的投资，长短结合吧！” “郝明，辛苦！我可是跟着沾光了！亮子和王照松又干上了，这次我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明天一起去亮子那里坐坐，我们三剑客也好久没聚了。” 郝明就答道：“好啊！清仓后公司放假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我也不看盘了，得长些头发，不然真的就秃头了。” 第二天，郝明起的有点晚，打电话给杨义，杨义说到他的“杨府”去，郝明赶到的时候，亮子已经在和杨义喝茶。 这个时间，亮子和王照松的斗法刚刚结束，王照松溃不成军，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郝明刚坐下来，亮子就说道： “义哥，我学学你，给郝明看看相，印堂发亮，神清气爽，一看就是发了大财！” 杨义给郝明递过一杯茶，呵呵笑道：“所以说相由心生，观颜察色，一看便知，没有什么难的。” “亮子，这次运气好，是赚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让我开开眼界！” 郝明差点就笑喷了，放在茶杯，“在你面前哪敢谈钱呢！你是向百亿级别迈进了，我和义哥这次也就弄了十来亿吧！” “义哥，你听听，十来亿是一点点！听着怎么来气呢？我想掺点股份就不同意，原来是在捡钱。真还就是以前你说的，我就是搬砖的，未来是资本年代，我就给资本打工。” 杨义颔首微笑，指指茶台上的一些糕点，“喝茶要吃些东西，不然对肠胃不好！”说着看看郝明，又看看亮子，感叹道： “之前干妈叫我们三剑客，真是有眼光啊！你看现在，亮子快成上市公司老板了；郝明的能力在这波牛市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已经走在资本大佬的路上；我呢！博采众长，虚实相间，也算小有名气。有时就想，我们出来闯荡，有今天的成绩凭的是什么？” 亮子拿了一小块绿豆糕放进嘴里，若有所思，“义哥，你这问得好！我还记得你同我讲的赚钱之道，千千万万来到这里打拼的人，有的成功了，有的依然默默无闻，有的还在为生存奔波。那么所谓成功者是凭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努力？或者像郝明一样，有交易天赋？” “别人以为我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其实我自己不觉得，所谓天赋其实是来自专注和不断总结，就像这次牛市，除了我们自己的市场，我几乎复盘了全球主要股市涨跌周期规律，结合当下具体行情，才会有如此佳绩。” 杨义微笑着点点头，捋捋山羊胡须，看样子又要发表高论了。亮子做的是实业，郝明研究证券市场，杨义似乎是一大杂家，但都做到了极致，尤其是对社会对人性的洞悉，就好像是一得道高人。 “义哥，别藏着掖着了，快点布道吧，需要你的指点呢！” 郝明也期待的点点头，“义哥，这次你的信任给了我极大的信心，所以行情把握得不错，有你的功劳！” 杨义就站起来，进房间拿出一幅字，打开来一看，是一个硕大的“风”字，笔力遒劲，大气磅礴。 “在别人面前我是不是显得神秘？在兄弟面前就不用了，那就讲讲我吧！从一开始混迹赌场，到后来玩魔术、风水大师、治疗疑难杂症，看起来都上不了台面，我为什么玩得溜，主要是要找到风口，经济发展了有钱人多了，赌场生意是不是好起来？社会安定想升官发财的人是不是很多？尽管医学发展，疑难杂症是不是世界难题？这就是“风”，你必须在有风的地方出手。像我的所谓本事，你如果天天去大街上摆地摊，累死累活也就是一口饭吃，但是你去风口上玩，你用心思去做，面对的群体不同，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郝明虽然是大学生，听着挺新鲜。亮子就不用说了，聚精会神的听着。杨义停了停，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 “所以，出来闯荡的人，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风口，勤奋努力只是前提。换句话说，你成功了，首先是因为风来了，其次才是别的，不要因为做成了一些事情，就飘飘然，以为是自己非常厉害！” “就像郝明，股市起行情了，这就是“风”，没有行情，之前的熊市，你能赚什么钱呢？能够抓住当然要靠一定能力，但如果不起风，能力再强也没用。” 郝明赞同的点点头，杨义继续：“就像亮子，别人认为很厉害可以，但是自己要知道，没有开放政策之风，哪有你的今天呢？所以，一定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风是前提，拼搏只是实现梦想的途径。” 亮子听着，举起茶杯，“义哥，受教了！时势造英雄，我们能从农村里出来，是这个时代给了我们机会。” “之所以聊这些，是忙来忙去，人会迷糊！成功了认为自己了不起，失败了，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之所以有这感悟，除了我喜欢洞悉世事，主要还是结交的圈子，他们思考的就是这些，平常百姓忙来忙去，别说思考，连想都不会去想，还做着跨越阶层的美梦，那怎么可能呢！” 杨义往往能带给人惊奇，仙风道骨般，脑子里装的东西实在太多，有时就像一个思想家，对于人性，对于社会，对于成败，不仅看得通透，而且知行合一，做得如鱼得水。 …… 人在相对成功的时候还能认为自己不厉害，这份清醒，那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 第167章 迟来的母女相认 三剑客，各有特色。亮子敢想敢干，不失实干家的闯荡本色；郝明专业专注，综合分析能力一流；杨义则能把小魔术玩成大师级别，神秘而传奇。 虽然同在广东，三个人也是难得相聚。杨义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给每人送了一幅字，送给亮子的是“大风起兮云飞扬”，给郝明的是“疾风知劲草”。 都带有风字，充满着闯荡者不畏艰难气吞山河的豪情。所以这杨义你能不刮目相看吗？外出打拼，兄弟们在一起，基本上不是谈钱就是谈女人，这杨义倒好，坐而论道，还文化人似的，赠送字画。 关键是他讲的不是什么大道理，既有见解又接地气，他自己就在践行，你还不得不佩服！有时候天马行空地想，要是换个年代，比如乱世，杨义这种人还真可能成为乱世枭雄。 这个时候，雪梅打来电话，说中饭准备好了，可以过去了。亮子就说道：“谢谢义哥的字！只是我真的有点不敢挂在办公室！” “这有什么不敢的，要的就是恢宏的气势，往你办公室一坐，人未开口，豪气逼人，就矮了几分。我为什么叫‘杨府’，而不叫‘杨宅’之类，就是这个原因。” “那行，选个好日子挂上，豪气一把！” 三个人就来到“蒸湘馆”，亮子父母和强叔也在，强叔是前几天过来的，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就要落座。 杨义突然说出去一下，也不多久就回来了，大家也不在意，这杨义向来是神神秘秘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黄总今天似乎特意收拾了一番，一身橘红色新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打扮得不仅精神，而且看起来显得年轻。 杨义就打趣道：“干妈，今早起来听见喜鹊声，我就知道会有喜事。” 黄总就笑道：“你们三剑客难得一聚，这不就是喜事吗？你现在是难得露面，能来小店，就是大喜事哟！” “听听，现在干妈是越来越年轻了，话一出口，听着就舒服。强叔，有眼光，原来这么多年，等的就是干妈呀！” 强叔就呵呵一笑，“小子，拿叔开涮是不？来，有诚意，就喝上几杯！” 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亮子又恭敬地给黄总倒上一杯酒，“妈，本来说给你操办一下，你就是不让，连个蛋糕都不让订，那就按你说的，简简单单，大家聚一起吃餐饭就好！祝你生日快乐！笑口常开！“ “生日年年过的，形式不重要了，大家健健康康在一起就好！” 一听是干妈的生日，郝明抱怨道：“亮子也不打个招呼，怎么也得买个礼物表示一下啊！” 黄总就笑道：“我说的，要亮子不要张扬，过个生日，老了一岁，我还想慢点呢！不提最好！” 雪梅也举杯站起来，“妈，生日快乐！” “好，好！大家都快快乐乐！”黄总频频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圈。这几年也不提认不认亲生女儿的事了，大家就这样过着，不愿打破难得的平静，好像担心一旦点破，就会失去雪梅一样。 杨义也举杯祝愿，“干妈，生日快乐！这是一喜，还有一喜，稍等片刻！” 这杨义又玩什么花样？原来进到餐厅的时候，杨义就听到雪梅同亮子嘀咕：“妈不让庆生，那待会我亲手去下一碗长寿面给妈！” 杨义才知道今天是黄总的生日，刚才出去就是订蛋糕和鲜花去了。回来的路上就想着雪梅的事情，杨义早就知道雪梅是黄总的亲生女儿，因为历史原因，至今没有相认，就是怕雪梅情绪过激，搞不好弄得难堪。 亮子听他讲过几次，就是下不了决心，毕竟在雪梅心里，母亲当年抛弃了她，这个节从童年到现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怕是很难一下子融化。 尽管已经是一家人，也尽管已经生活在一起，但对于黄总来讲，亲生女儿，却一直是后妈的身份，心里总还是难受的，还是想听到雪梅喊一声亲妈。 杨义就想着趁这个机会，亮子和强叔不便公开，自己来说这件事情，也了却黄总多年压在心头的憾事。就算是雪梅一时接受不了，也只怪自己多嘴，也还有回旋余地。 而以杨义对雪梅的了解，尤其是现在自己都当妈了，情绪上应该不会有太过急的反应。亮子他们的担心，完全是不想打破当下的生活状态。 大家又其乐融融喝吃喝着，雪梅出去了，应该是去做长寿面了。黄总兴致挺高，这几年是最快乐的时光，除了雪梅是块心病，其它都挺满足。 就在雪梅端进来一碗香气馥郁的面条的时候，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送花人，还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杨义就接过鲜花，递给了雪梅，把蛋糕放在桌上。 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杨义常常有惊人之举，都在看他接下来如何表演。雪梅手捧百合玫瑰混合的鲜花，一时不知道眼前的大师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杨义就说道：“干妈，过生日不能少了花和蛋糕，这是我和郝明的心愿，再次祝您生日快乐！” 郝明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黄总过生日，现在杨义捎带上自己，虽是小事，足见义哥人情练达。 黄总正要起身表示感谢，杨义看着雪梅大声说道：“今天不仅是干妈生日，掐指一算，乾坤八卦主和，也是亲人相认的良辰吉日。雪梅，干妈不仅是你的后妈，更是你的亲妈！把花献给亲妈吧！”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亮子万万没有想到义哥会整这一曲，强叔也深感突然，大家没有思想准备，尤其是郝明，他根本就没听说过。纷纷看向雪梅，看向黄总。 黄总也惊愕地站起来，雪梅手捧鲜花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也就此定格。坐在婴儿座上的兰兰挣扎着想下来，亮子母亲就扶她到地上，小兰兰拉着雪梅的手，“妈-妈妈！花-花给外婆！” 眼泪从雪梅眼中流了下来，雪梅弯腰亲了亲孩子，笑着点点头，双手把鲜花递给黄总，“妈，亲妈，生日快乐！” 顿时，房间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亮子更是抱起雪梅，“不错，我的老婆就是好样的！” 黄总接过鲜花，已是泣不成声，“梅儿，妈妈对不起你啊！” 雪梅就紧紧抱住黄总，“妈，是女儿不懂事！其实我嫁给亮子的时候就猜到了，那时他叫你干妈，他总要我叫你妈，说什么干妈和老爸在一起了，不就是妈了吗！” 黄总搂着女儿，眼泪尽情流淌，雪梅继续说道：“之前老爸还说说亲妈想见我什么的，你俩在一起之后，老爸也不提了，亮子就总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你的经历，还有你对我的关心，我怎么能猜不到呢！就是亮子，傻乎乎的，自己傻，以为我也傻呢！” 雪梅说着，破涕为笑，“亲妈，从小老爸把我照顾得很好，高烧后哑了那是意外。倒是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吃了好多的苦！”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黄总抹掉眼泪，”梅儿，谢谢你！此生值了，值了！” 众人无不落泪，强叔就给杨义一拳，“小子，有种！难怪亮子总说你是奇才，看来是深得鬼谷子的真传！叔这次也服了！” 母女俩抱了好久才松开，雪梅回过头催促亮子道：“还不快点给我妈切蛋糕，傻笑什么呢！” …… 第168章 中医瑰宝不能丢！ 一场悲欢离合，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如果不是因为背井离乡，那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形。 而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身处异乡，为了生活，为了改命，为了梦想！欣喜之余，亮子就想起了远在中山的天天，如果长大了，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认自己呢？也会在亲情之间留下悲伤的痕迹。 第二天下午，亮子就去了中山，江荷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病情明显好转，大部分时间已经正常，只是不能过度劳累操心，一旦过度就会头痛欲裂，随之而来就会短暂失忆。 江荷虽然已经可以去工厂，但主要事务还是由表弟去办理。很多时候还是必须静养，尤其是需要好的心情，一旦心情烦躁，病情就会发作。 亮子到的时候，见到江荷在唉声叹气！说厂里效益太差，新产品开发跟不上，自己又使不上劲，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关门了。 亮子就安慰道：“先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能不想吗？到时厂子垮了，就算完全康复了，又有什么用？” 看着江荷这样子，亮子也是无能为力，灯饰这一行自己又不熟，再说关心天天是正常，可是过分关心江荷就有些说不过去。雪梅就算不红脸，不等于心里没想法。 天天已经上幼儿园了，就在家附近，阿姨接回来的时候，看到亮子就扑了过来，“爸爸，好久没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又去了很远的地方？” 亮子抱起天天，一阵心酸！“近段时间爸爸工作有些忙，天天乖不乖啊！” 天天就指指额头上的小红花，“今天我得了两朵小红花，一朵是我帮老师做了事，一朵是上课回答问题积极！” “天天厉害哦！那爸爸今天也奖励一下天天。”亮子说着放下天天，从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糖和一把塑料玩具手枪。 天天把糖果和玩具手枪抱在怀里，来到江荷面前，一脸幸福的样子，“妈妈，以后我跟爸爸一起去上班好不好？下班就回来吃饭。” 江荷爱怜地摸着天天的头，“爸爸上班要做好多事情，哪有时间看你呀！” “我是男子汉，不用看，爸爸上班我不吵他，我有手枪，坏人也不敢来。” 孩子不知道大人的世界，亮子何曾不想把天天带在身边，现在已经是大班，很快就要上小学了。可是不能啊！江荷离婚后把小孩生下来，在心里的份量非同一般。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无奈！本可以给予小孩更好的成长环境，可是亮子却别无选择，只能接受继续分开这个事实。 陪孩子一起吃了晚饭，亮子心情忧郁地离开，没有回深圳，直接去了广州。蔡姨前几天来电话说，“济世堂”就要关门了，过来想想办法。救救陈甲，救救“济世堂”！ 陈甲的情况亮子早就听说，那确实是自找的麻烦，亮子就想让他好好反思反思，不然很快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于陈老，对于“济世堂”，亮子一直心存感恩！陈老治好了自己心爱女人多年的顽疾，也差不多治好了江荷的健忘症。自己能够再度站起来，少不了“济世堂”百年老字号的声誉。因此对于陈甲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只不过是缓一缓，或许能明白一些道理。 晚上亮子就住在天居花园自己的房子里，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顺便开开窗透透气。亮子很喜欢这套房子，一直空着也没有出租，是因为这房子主要是雪梅布置的，自己就没怎么操心，于今依然倍感温馨。 翌日，亮子去火炉山脚下接了蔡姨，就去了六榕路，来到“济世堂”诊所，陈甲已经开了大门站在门口等候，应该是蔡姨通知了他。 看到亮子，陈甲低眉垂手，一副悲伤的模样。走进里面一看，狼藉一片，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陈甲在干啥，就不能收拾一下吗！ 亮子见状就说道：“陈甲兄，‘济世堂’看来是要毁在你手里了！当初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杨总，就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简直就是土匪、强盗！” 亮子鼻子一哼，“还土匪强盗，能留条命给你就不错了！你说吧，现在这情况怎么办？” 陈甲当然是想恢复“济世堂”的经营，这是他目前赖以生存的营生。可是现在这样子怎么弄？店里员工跑光，自己一点积蓄也没有了。 看着陈甲可怜的样子，蔡姨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陈甲，这是你老道留给你的，多少钱我不知道，密码他说你晓得的。‘济世堂’不能没了，你可要振作起来！” 陈甲接过银行卡，已是泣不成声，“老道，我错了，鬼迷心窍！你放心，我一定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守住了，把‘济世堂’发扬光大！” 说着身子转向亮子，“杨总，给你添大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得很。” 亮子就把手一挥，“陈甲兄，这才对嘛！没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济世堂’名气更大了，这里中医瑰宝荟萃，今后可要好好传承，并且开发利用起来。” 陈甲低着头，羞愧难当，“惭愧惭愧！今后一定听杨总的，好好合作！愚兄不才，也知道‘济世堂’是有好东西的。” “那就好，陈甲兄，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嘛！吸取教训就好，资金上有困难找我就是。顺利的话启源集团很快就能上市，募集的资金用途其中就有与‘济世堂’合作的项目。” 在治疗江荷的过程中，亮子就发现疗效显着，当时就和陈老聊起，下一步一起开发增强记忆开发智力的护脑保健品。陈老已经逐步出了配方，还在优化中。让人悲痛的是，不久陈老就仙逝了。 当时还初步列了几款经典的古方，打算适合的时候成立中医药公司，结合当代医学，进行科学配方，现在这一任务就落在陈甲身上。 “杨总，那我先把药厂和店铺整理好，重新开业后，需要我什么配合，义不容辞！这个年龄也该好好做些正事了！”陈甲积极表态。 蔡姨甚是开心，在小挎包里搜寻着什么，一会拿出一封密封好的信，“陈甲，这是你老道留给你的信，他交代说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再拿出来，先把卡给你，再给这封信。现在一起交给你吧，我也这个年纪了，哪天有个闪失，恐怕会误事！” 陈甲拿过信拆开来，一看禁不住泪如雨下，平日里似乎不怎么关心自己，曾经还心生怨恨过，原来父爱厚重，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信中写道：“甲儿，我自知来日无多，现交代一二。卡里有二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父平日对你关心不够，又不善积财，很是歉意！和杨总商议的强记益智的配方和几个主要的古方都在我床头柜子的笔记本里，记住，药引不要轻易示人！如生计困顿，可以卖掉，也可以合作一起开发，应该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陈甲收起信，“蔡姨，谢谢你！我知道该怎做了！杨总，那个开发智力的方子，等收拾好之后，我尽快做些样品出来，以便试饮和检测。” “那就有劳陈甲兄了！以后遇到什么事千万不要客气，陈老对我有大恩，咱们一起把‘济世堂’发扬光大！” 陈甲郑重点点头，扶起掉落在地的“济世堂”牌匾，拂拭着上面的灰尘。亮子拿来扶梯，一起把牌匾挂回原处。 阳光下，“济世堂”三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第169章 抱紧摇钱树 那天从“蒸味馆”饭后回来，郝明也是感叹不已，没有想到，给自己和亮子、义哥起名“三剑客“的干妈竟然是雪梅的亲妈，而且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敢相认。 这或许是外出闯荡的代价吧！不仅是干妈这一代人如此，自己就深有体会了。虽然情况各有不同，相同的是都因为离开了故乡，身处异域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晚上郝明就抱着思思睡了整晚不松手，平日里是和奶奶睡的，一种说不清的内疚感萦绕心头，妈妈的爱无人能代替，尽管叶佩萱偶尔会来看望，可是依然残缺。 第二天一早，郝明来到公司，清仓后放假一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郝明立即就给阿花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一次的操作结束，以及盈利情况什么的，叫阿花过来结算账务。 电话那头，当阿花听说盈利差不多3倍，总共赚了3个亿的时候，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因为听别的煤老板说炒股赚了钱，才动的心思，也想赚点快钱。 那天恰好在“蒸味馆”遇到郝明，才不失时机拿到联系方式，晚上就连人拿下，一切挺顺利，可是真没有料到，也就大半年时间，竟然就赚了那么多。 早知道郝明是这样的水平，那时候应该多弄些钱！还有那老东西，真是便宜了他，后来那一个亿，为了求他，竟然就让他得逞了。 阿花先弄了八千万，那是自家的财产，好说歹说，老公和公公同意了，一个多月，郝明就说赚了不少，阿花就想再追加一些资金，可是自己的面子还不足以在山西的那些煤老板面前融到钱。 阿花就去求助家公，这马道来别看六十好几了，色心还挺重，对阿花早就垂涎三尺。当初套在麻袋里看不清楚，早知这样的美色，买下来就自己享受了。可是等看清阿花撩人的全貌，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就上了儿子的床，还有了一个孙子。 可是在马老板的眼里，阿花就是买来的，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女人，如今孩子也生了，有机会的话顾不了那么多，怎么也得感受下，不然心里总痒痒的难受。 阿花什么没见过，一个眼神就知道公公的花花肠子。从家里弄出来的八千万，就哼哼唧唧的，这次再想搞钱，看来得付出些代价。 趁着午饭后没人，阿花就来到马道来的办公室，这办公室大的夸张，宽大的沙发就像是一张床。阿花甜言蜜语说之前投的资金已经赚钱了，机会难得，想要再加一些。 马道来一听是来要钱的，一开始没什么反应。阿花坐到沙发上，脱去外套，“爸，我不也是为家里好吗！又不是我一个人赚钱，现在股市行情好，赚些轻松钱不香吗！” 阿花说着，斜靠在沙发上，迷离的眼神望着马道来，马道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阿花身边坐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股市有风险，已经投了八千万了，再投恐怕…” 马道来说着，手已经控制不住动起来，阿花欲拒还迎，该碰不该碰的地方都让公公碰了，关键时刻，阿花站了起来，“爸，既然为难，那就算了，我去想别的办法。” 这一招果然奏效，没几天，马道来就弄了一个亿，说是从朋友那里拆借过来的，年息要15%，叮嘱千万要小心。 弄到了钱，也是在一个中午，在那宽大弱软的沙发上，阿花半推半就就让马道来得手了，心满意足的样子就像瘾君子，阿花看着心里一阵冷笑。 …… 接了郝明的电话，阿花激动不已，直接去机场。这可是有生以来赚得最多也是赚得最快的一次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意！ 得赶紧去谢谢股神，这个时候除了用身子去感谢，没有其它更好的方式。抓住这个财神爷，键盘一敲，可是上亿，以后还愁什么？ 夕阳西下彩红霞满天的时候，阿花终于到了深圳，赶紧在郝明公司附近开好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郝明。 “股神，我到了，你公司前面的酒店，6楼608，快点过来，我饿了！” 郝明在办公室整整待了一天，想想来深圳的经历，想想婚姻孩子，想想未来的事业，时而感叹，时而忧伤，时而又豪情万丈。 接到阿花暧昧的电话，郝明是有些犹豫的，这次操作结束分账后，是不打算和阿花来往了，阿花上了床完全超乎想象，在她面前不存在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除非确实是身体有问题。 “你来办公室吧，确认一下账户的资产，按之前的协议咱们把盈利分配一下。” “这个时候谈什么钱！账户上的钱还能跑了不成？快点过来，探讨人类的起源！” 阿花已经是赤裸裸的挑逗，郝明的心其实也在动摇，明知道是会上瘾，还是难以控制！欲罢不能，郝明飞速下楼，三步并作两步就去了酒店，进到608房间，阿花一身情趣内衣，那个妖媚模样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 完事后，俩人来到楼下餐厅吃饭，郝明真担心被卓月发现，她就住在附近，出来逛个街什么的，很有可能看到。虽然说现在还无权干涉，郝明还是不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卓月和她的表姐就在这里用餐，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卓月，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吃呢！” 郝明心中有鬼，略显尴尬地打招呼，卓月一见阿花没有出声，表姐到挺热情，“郝总，我们也才刚开始，坐下来一起吃，我说了好几次要卓月请你来家里喝几杯，他说你太忙，是不是股市涨疯了，我听说…” 卓月推了推表姐，“郝总，好巧！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还是不影响你们谈事吧！“ 一个说刚开始吃，一个说差不多吃完了。卓月显然睁眼说瞎话，桌上的菜都没动什么。阿花自然看出了点名堂，就说道：“你们慢用，不打扰你们，我和郝总聊些投资上的事。” 阿花说着拉着郝明去了另一张台坐下，“股神，不错嘛！我这朵花还不够，遍地开花！” “你说什么呢！公司员工，就住在附近，碰巧了！” “女人的感觉不会错，那个胖胖的女人吃醋了，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估计这餐饭是吃不下去了。” 郝明朝卓月那边望去，只见卓月已经站起来要走，旁边的表姐嘴上一直在嚷嚷，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阿花就笑道：“看到了吧！还同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没料到股神也是大爱之人，小看你了！” “田总，开什么玩笑，就是一员工，快点菜吃饭吧！完了去办公室确认下账户，这次运气不错，你也可以踏实了。” “股神，就是开个玩笑！同事也好，别的也罢，在我眼里就是饮食男女，正常得很，不要多想。” 遇到卓月，郝明也没什么心情吃饭，虽说没什么关系，可还真怕无意伤了人家。卓月相比阿花显得太单纯了，她的世界简单而美好，与她的年龄似乎并不一致。 心不在焉用完餐，郝明和阿花去了办公室，确认账单双方签了字，就又下了楼。阿花还想郝明一起去酒店，郝明哪里敢去！推脱家里有事，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可是这棵摇钱树，让尝到甜头的阿花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自然要紧紧抱住！对付男人，她有的是办法。 第170章 山寨手机火了 郝明在9月份清仓了所有股票，没想到10月大盘竟然还往上猛攻，完全是疯狂的景象。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私下就嘀咕：是不是老板看走眼了？ 这个时候股市万点论甚嚣尘土，市场一片狂热，新来的不敢和郝明直说，就怂恿卓月，劝劝老板开新仓，多好的机会，眼看就要错过了。 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股市盈利有奖金，不然就只有基本工资。何况市场还这样火爆，老板太过小心翼翼了。为了业绩奖金，搏一搏，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郝明不为所动，疯狂背后的惨烈他们没有经历过，“卓月，要不你自己买一点点，感受下这最后的疯狂？” 郝明当然是开玩笑，卓月这段时间很少和郝明说话，竟然是因为那次碰到郝明和阿花一起吃饭，心里有点难受。倒不是郝明和女的一起吃饭什么的，问题是和一个妖精似的女人在一起，那还能有好？ 卓月就赌气道：“买就买，外面称你为股神，也有看花眼的时候。” 郝明大概也知道卓月气在哪，自然不用怎么担心。这卓月的记忆往往很短暂，也就一餐饭就能解决，只要请她下一趟馆子，就会烟消云散。 “我可提醒你啊！买可以，娱乐一下就行了，千万别上头。” 大盘在10中旬的时候竟然突破6000点大关，连郝明也是目瞪口呆。市场更是一片热闹，大妈大爷跑步进场，个个喜笑颜开，都觉得炒股赚钱太容易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创下新高之后，大盘再也无力冲高，滞涨几天后果然掉头向下，到11月底回到5000点。办公室几个人终于不出声了，卓月很懊恼的样子，估计是亏了，郝明一问，就带着哭腔说道：“亏了5万，割了！” “还知道割肉，有进步！别心疼了，晚上请你吃料理。” 卓月眼挂泪花，点点头。一听说有好吃的，亏钱的心疼还真就瞬间消失了！ …… 这个时候，亮子启源集团已经提交了ipo申请，顺利的话下半年能上市，杨义和袁倩倩都突击入了股，希望上市后能狠赚一笔。 郝明没有参与，虽然新股不败一直盛行，可也要看什么时候。牛市前后发行的新股价格一般都比较高，作为战略投资者，新股上市之后，还要锁定一年，一年之后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投资，郝明选择放弃。 亮子近阶段是好消息不断，不仅公司上会被受理，“济世堂”强记益智的样品已经出来；取名“悦佳”的连锁酒店第一家也已经在装修之中，地址就在广州棠下的中山大道，一栋8层楼的房子，一层靠街是商铺，里面做办公室和员工宿舍。二楼以上是客房，有八十多间，外墙漆成天蓝色，非常的显眼。 更让亮子高兴的是，手机真的火了起来，高才对技术的跟踪利用一流，整合了三款中低档超性价比的手机投放市场，很快内地经销商订单不断。 高才不得不扩充了厂房，亮子又追加了5000万投资。还是之前的老模式，采购配件回来，组装测试就行。至于开发，高才一直谨慎，现买现卖打开市场再说，技术上的东西投入大变化太快，可能产品还没有出来，技术又迭代了。 这个时候，深圳华强北的山寨手机卖疯了，电子城每天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全国各地的经销商涌向这里，只想早点拿到新款。 每个人做着发财梦，穿梭在各个档口商铺之间，他们挎着背包，仔细搜寻合适的产品，判断着是否能大卖，一旦看中马上谈价、签合同、打定金。 亮子每逢周末都要去一趟，自己也被感染得心潮澎湃。变化来得太快了，之前走在街上，拿手机的人还不多，手机还有身份象征的味道，现在几乎普遍了，人手一机，就是得益于这个时期低价山寨手机的普及。 手机虽然也起了“金光”的名字，可是高才并没有在品牌打造上做什么文章，别人眼中这是高科技产品，亮子都是这样认为的，可在高才眼里叫如同卖萝卜白菜一样，只想着多走货，薄利多销。 这方面，亮子与高才一直意见相左，可是自己对技术了解得不深，很多情况之下只得听高才的。而高才追求的是销量是一个月下来的利润，他看重的是这个。 用他的话说是这样的好日子不会太久，随着技术的进步，山寨机随时都会被淘汰。这个时候就是要大量快速出货，时不我待，争分夺秒，抢占市场份额。 亮子一直有点不明白，既然现在手机市场火爆，为什么就不能顺势用心打造出一个品牌呢？从品牌策划、渠道建设、技术研发等方面入手，一步步往前走，应该可以实现啊！ 高才就说亮子想得太简单，手机是一个系统工程，目前市场上大家分工合作，软硬件都有专业厂家在做，配件厂家专注于某一领域，一环扣一环，组装厂遇到问题找他们就是，真要把这些一家公司来弄，千头万绪，投资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还不一定能做好。 亮子也去咨询了一些手机行业的专业人士，得到了和高才差不多的看法。现在的一些所谓的手机厂家，外行看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在做组装，和做贸易没有本质的区别。 谁都不愿意轻易踏上自主研发这条路，与其说不愿，是不敢。路漫漫其修远兮，还不知道结果，技术发展日新月异，不是一个人一家公司能承受得起的。 可是亮子不信这个邪，执意想打造手机品牌，高才又不愿意一起干，只想快餐式卖手机，这个产品不行了，再换产品就是，电子产品层出不穷，不愁没有合适的产品。 意见不能统一，亮子又没有办法说服高才，就像当年做通信产品一样，高才就是不想投资研发，看来人的思维一脉相承很难改变。一个本就学技术的人不愿搞研发，亮子怎么也理解不了。 或许正是无知才会无畏，亮子并没有深入了解这一行业，尤其是其技术发展路径。他看到的是大有可为的广阔市场。而高才正因为了解技术，知道投入与产出的巨大风险，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亮子就自己另起炉灶，成立启源通信设备公司，和高才合作的同时，在启源科技园租了厂房，招聘了一帮人也做手机。不同的是，亮子不急于推出产品，而是打算走自主研发的路子，从软件到主板，从外壳设计到包装，公司一律自己开发。 依托公司强劲的发展势头，尤其是公司即将上市，以及储备的优质项目，亮子相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手机未来的研发发展，憧憬着能够打造出一个着名的手机品牌来。 山寨手机盛行，不等于手机这个项目就能轻易做得好！高才担心巨大的技术投入可能打水漂是有道理的。毕竟这技术的发展，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新技术一出现，分分钟碾压老产品，还来不及转身，可能就被滚滚洪流冲走。 …… 亮子虽然信心满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做传统产业完全不一样，玩技术，是世界性的，这一点让亮子始料未及，以致后来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差点就把自己压垮。 第171章 风云突变 2007年10月大盘冲高6124点之后回落，到11月回落至5000点，之后在12月又反弹到5500点，不少人又冲了进去，幻想点。 郝明看得很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长达两年多的牛市，不经过一番彻底的回调，断然不会有再涨的动能，这个时候再往里冲，无疑是送死。 不出所料，果然2008年初，大盘断崖式下跌，飞流直下，境况空前惨烈。之前有多疯狂，现在就有多恐怖！市场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到了6月份，大盘指数加速下跌到3000点，距离高点已经腰斩。办公室的几位员工对郝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卓月，似乎把之前的不愉快得一干二净，又开始美好期待了。 这个时候，传来了启源集团ipo过会的大好消息，只等刊登“招股说明书”，路演之后就可以择时敲钟，正式上市了。 路演刚刚结束，亮子还在兴奋当中，和交易所安排好了上市具体日期，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那激动人心，身披红围巾的敲钟时刻。 一个农村青年，既没有什么学历，又全无背景，能把企业做到上市，确实也是非常的了不起。这不仅有关财富，更关乎名誉地位，说明一家企业得到了社会的认可，财富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荣誉。 大家热切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叶佩萱作为董秘也是激动不已，真没有想到，从小小采石场起步，一路坎坷走来，竟然做成了上市公司。 然而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上市前的一天，亮子和一帮高管正在会议室试穿明天的衣服，披着红围巾，一片欢声笑语。 叶佩萱接到一个电话，一看就是近期常联系的交易所打来的。“你是启源集团证券事务代表叶佩萱吗？” 对方口气很是严肃，叶佩萱感到有点不妙，走出会议室，“是的，我是叶佩萱。” “那好！现在正式通知你单位，上市紧急暂停，所募集资金临时冻结，听候处理。” 叶佩萱一听，脑子顿时懵了，眼看临门一脚，就要大功告成，怎么又出幺蛾子了，“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涉嫌内外勾结，突击入股，利益输送，会有调查组下来查清事实，请好好配合。” 叶佩萱还没有回应，对方啪的就挂掉电话。叶佩萱一屁股坐在走廊上，背靠墙壁。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么又…… 意识到必须赶快把这事告诉亮子，叶佩萱马上站起来，无精打采走进会议室，众人一看，怎么才接了个电话，和刚才兴高采烈就判若两人了。 叶佩萱拉着亮子来到走廊，亮子也意识到出事了，“说吧，是不是上市出问题了。” 叶佩萱点点头，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杨总，刚刚交易所来电话，上市暂停，涉嫌利益输送，突击入股什么的，听候调查处理。”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上市前几个人入股辅导券商不是默认了吗？很多公司都这样做，怎么就…” “杨总，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拎出这事，你不觉得蹊跷吗？一定事出有因啊！” 叶佩萱一提醒，亮子猛然醒悟，对啊！这事如果不是外界因素，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个时候紧急叫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牵涉到了公司的上市。 “你说的对，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继续和交易所联系，看能不能探听到内幕，我和杨义联系找找人，看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搞鬼。” 亮子立即跟杨义联络，可是电话关机，隔了一段时间再打也是如此。杨义联系不上，想起袁倩倩，就打了她的电话，电话是打通了，却没有人接听，只发来一条短信“稍后联系！” 亮子感到问题严重了，说不定袁倩倩都知道这事了，现在不方便打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又是那个王照松？ 这次还真不是王照松，自从被内外夹击搞得狼狈不堪之后，王照松隐匿了一段时间，出来收拾残局，还想继续做那国际贸易，可是邱关根本不鸟他了，关照了几年，要是聪明人，也够一辈子花了。 王照松没有办法，也清楚和这种人交往，也就是一段时间的蜜月期，就算没事都会想方设法撇开你，谁也不想你知道的太多。对财哥也已经可以交代，毕竟关照了多年，赚的钱应该也不是小数目。 这次完全是自己的原因，搞得又是一地鸡毛，王照松也不好去找财哥了，就是去找，估计也没有好脸色，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王照松就此又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按道理来讲，这个时候，自身都难保，王照松应该没有这个能力挑起这事。 到了晚上，袁倩倩来电话了，约亮子出去。这次不再是去什么咖啡厅了，去了滨江大道旁一个小公园。 两人停好车，走到一偏僻处的石凳上坐下。袁倩倩一时没有出声，亮子感到事态有点严重，看来不仅仅是上市的问题，背后说不定还有大事。 停了了好一会儿，袁倩倩才说道：“杨总，这次事大了，上面有人要搞你得堂哥杨义，启源集团上市的事情是被顺便扯出来的。” “搞杨义，什么人？”亮子很是惊讶，什么人敢弄义哥？来头一定不小。 “说来有点话长。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杨义不是有个铁杆朋友吗？在京城为官，也是从这里上去的，近期出事了，因为经济问题，尤其是还指出热衷风水迷信什么的。有一个叫财哥的人就抓住不放，趁机要收拾杨义呢，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有什么个节？” 亮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梁子是什么！原来这财哥身处京城，之前还有所讳忌杨义的这位朋友手握实权，现在出事了，正好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通过关系，要调查组顺带查查杨义，自己不出面，借他人之手整整杨义。当年自己出大丑，全拜此人所赐，于今机会来了，岂能放过。 “我知道，这个人叫财哥，长的跟猪一样，他在赌城被杨义治过，现在是报仇来了。可是怎么会牵涉到公司上市了呢？”亮子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调查组是专业办案的，什么办法都有，凡是涉及的一查一个准，就看如何定性。你和杨义的关系，岂能不知道。这次是借题发挥了。” 亮子想一想，也是，当年那财哥失了面子，背后王照松一定没少说这事，自己的名字应该也在他的脑袋里，这次是一并报复了。 “事已至此，上不上市另说了，现在杨义就是联系不上，不会已经是被抓起来了吧？”这是亮子最为担心的，人没有进去多少有些余地，一旦进去还真不好办。杨义到底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关键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这些亮子一概不知。 袁倩倩就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可能的话，近段最好不要回来了，就在外面避避风头吧。” 亮子点点头，可是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杨义在哪里，去哪里找义哥呢？还有公司上市的事情也面临调查。 真是风云突变！昨天还艳阳高照，转眼就黑云压城，风满楼了！ ……. 第172章 没有哪件事情是容易的 海风轻拂，天空繁星点点，身旁的草丛里不时传出虫鸣声。袁倩倩离开的时候，亮子还在这海边的小公园里待了很久。 想起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别人眼中好像事业有成，其实还真没有哪件事情是容易的。采石场是用拳头打出来的一片天地，科技园区也是几经磨难才建好。 做房地产的时候，天天陪吃陪玩，到头来一场空，差点就是牢狱之灾，还被赶出了深圳；做秘方饮料又遭暗算，于今公司马上面临上市，竟然又是什么违规操作。 亮子突然发现，做事业并不难在事业本身，而在身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这就是现实社会吧！ 这次公司计划上市，亮子和其他许多企业老板的目的很不一样，一些上市公司虽然表面上是为了发展壮大企业，唱的比说的好好听，其实就是来市场圈钱，等到股份解禁，一套现就是几十亿上百亿。 亮子不同在于，当下公司不差钱，至少上市并不怎么急迫。之所以制定上市的方案，完全是打算从市场融到资金，主要是计划收集民间中医秘方，和“济世堂”联合开发传统中医良药。 但是开发药品和做保健饮料区别太大，主要是开发时间很长，药理分析，临床应用，管理部门审批，等等，这些都需要很长时间，没有雄厚的财力难以支撑。 可以说，亮子是用情怀来对待公司上市这件事情，并不完全出于财富的考虑。以至于当辅导券商说亮子一股独大，不符合拟上市公司的要求时，爽快的让出了十多个点的股份，现在竟然被说成了突击入股，利益输送。 亮子很晚才回到家，现在公司上不上市倒在其次了，募集资金退掉就是，只要公司经营正常，就不会出现大问题。眼下主要是知道杨义的安全情况，以便接下来应对还可能会发生的其它事情。 一夜无眠，亮子第二天就去找郝明，希达投资公司有义哥股份，会不会受到牵连？也顺便告知下当下的情况，让郝明注意。 在办公室，亮子说道：“郝明，义哥出事了，有人要整他！启源集团上市被紧急叫停，你知道吧？” “启源集团上市被叫停，我听说了，证券市场到处都在传呢！这和义哥有关系吗？”郝明不解地问道。 “说起来主要是搞义哥，顺便把我也带上了，说是突击入股，义哥大名就在股东名单上。对了，希达公司里的股东是怎么安排的？” “希达投资股东用的是英姐的名字，义哥这样建议的，我同意了。他和英姐没有结婚，法律上不存在夫妻关系，看来还真有先见之明。” “哦！是这样，那就好！我还担心是义哥的名字呢！可是我这边怎么就用自己的名字呢？” “你这里算是短期投资吧，上市一解禁就走人，也就一年多时间，可能就不去多想了。”郝明解释道。 “估计是这样，问题是现在义哥人找不到，让人心急啊！” 亮子说着，正要从衣兜里拿烟，郝明递过来一支。来不及点上，又说道：“对了，怎么忘了给阿英打电话呢！” 说着赶紧拨打电话，可是阿英的手机也是关机的，这下可就完全没办法知道杨义的处境了。 郝明抽着烟站起来，“亮子，先别急！这事来得突然，义哥在这边深耕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大部分人应该不希望他出事。现在就是不知道义哥早就察觉，还是事后才知道那位京官出事的。” “听讲是在开会的时候带走的，事先应该没有防备，如果知道得早可能躲起来了，否则还真有可能进去了。”亮子不无担心地分析道。 “亮子，我看也不用太担心，这几年义哥也就是在香港做寓公，做的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除了你说的在赌城教训了下那京城的公子哥，好像也没弄出什么大动静。之前也就是迎来送往，能有什么东西抓在别人手里？再说义哥如此精明，应该没事。” 亮子想想也是，“如果义哥真的出事了，阿英一定会和我们联系，现在手机关了，可能就是避避风头躲起来了。” 这样一想，亮子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眼下公司上市无望，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亮子和那位京官没有什么交集，专案组也就没有直接来到公司，只是交易所发来了函件，要求整改，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重启，辅导券商也明确不了。亮子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能上就上，上不了也不再强求了。 袁倩倩又传来消息，证实杨义人没有进去，他圈子里的人也不希望他进去，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说没事可以不了了之，真要上纲上线，也够大家喝上一壶的。 所以能躲就躲，除非是出了大事，躲不掉。一般情况下，有点牵连又没有什么直接证据的，躲它个一年半载的，基本也就没事了。案子那么多，谁还死死盯住你不放？合适的时候再运作一下，又可以重出江湖了。 眼下倒是打乱了亮子的计划，募集的20多亿资金已退，中医古方的开发只能推后了，目前只有那增强记忆提升智力的保健品项目还在正常推进中。 能否上市虽然不再奢望，但毕竟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尤其是公司团队翘首以盼，中途夭折的结果，还是让亮子倍感痛心。 因为在雪梅、江荷身上见证了中医秘方的神奇，这几年亮子对收集中医秘方兴趣日增。相比西医“头痛医头 脚痛医脚”，亮子更钟情于中医。小的时候，印象中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西药，伤风感冒什么的，父母上山采撷草药回来，瓦罐一煲，喝上一两碗，啥事也没有了。 就像去看眼疾，西医三两句问完，药就给你开好了，又是涂又是滴的。中医望闻问切要和你聊上一会，告诉你，是因为鼻腔上火，或者咽喉炎症，又或者是口腔溃疡，才导致眼睛干涩肿痛。所以光是治疗眼睛，那叫舍本求末，中医就是找到根本病因，标本兼治扶正固本。 有“济世堂”的合作做为基础，亮子就希望今后做些中医秘方的挖掘整理工作，把散落在民间的一些秘方偏方收集起来，加以开发利用，可以说是利国利民之举。 一来于国于民这确实是件好事，二来也可以摸索出一套发扬中医文化的同时，企业也能创造出效益的模式。公司有效益，民间中医秘方得到传承，多好的事情。 不是危言耸听，任其这样下去，许许多多的秘方就真的失去传承，遗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就像“济世堂”，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做了御方养生液，健力源饮料，让这百年老字号一下子家喻户晓，儿子陈甲回归经营，陈老仙逝之后，才不至连传承人都没有。否则可能就此湮没，多年之后，再无人知道当年曾经辉煌的中医老字号“济世堂”。 可是眼下，这一计划只能搁浅，亮子就感叹，做成一件事情本就不容易，现在似乎比之前更难了。 而这个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杨义又在哪呢？如何应对这一复杂的局面呢？确实让亮子焦虑不已。 第173章 毕竟来日方长 这一天，杨义应邀过来深圳，一位即将退休的市里领导说是晚上常常失眠，希望他能看看，顺便占卜下吉凶。杨义心中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对方主要是担心能否安全着陆，换句话说任期内捞的有些多，担惊受怕而已。 这情况杨义见得太多了，主要就是心病。因此去办公室把办公桌椅布局改动一下，搬来一方奇石摆放在官位对角线处，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风水布局里，办公室最为重要的是权位（也称官位），这个位置十分有讲究，不仅要干净整洁，而且绝不能堆满东西，尤其是不能摆放电器之类，一定要有空余之处，意思是上升有空间，要是满了，岂不是就到头了。 又去了领导的家里，差不多的套路，略微变动一下布置。家里讲究的是财位，道理差不多，杨义安放了一棵绿植，意思是财不外露，开玩笑说要领导保持艰苦本色，方能平安。 临了，又开了一副中药方子，这都是些中药店里的常有的。叮嘱道说早晚各一小碗，睡前揉揉脚心。平日里在单位多些笑脸，就要退居二线了，之前那些看不顺眼的，反其道行之，多多提携帮忙，则可一切顺利。 三天时间，相当于是走了一趟流程。结束之后，领导“龙颜大悦”，似乎了却心病，晚上去吃了山珍海味，又带杨义来到“桂园”潇洒。 杨义人脉广泛，就在和领导谈天说地的时候接到了电话，知道京城的老朋友出事了。但是杨义并不表现出惊慌，查到自己不会那么快，依然是谈笑风生。 潇洒完之后，领导先走了。杨义才赶紧给阿英打电话，要她换手机换电话号码，原来的立即关机。 都说狡兔三窟，杨义回到香港后，也立即启用备用手机号，住在一个连阿英也不知道的地方，只跟极少的几个人联系，静观其变。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搞清楚是财哥要搞他，才稍微放下心来。财哥顺便搞他不过是为了出气报复，和牵涉到京官的案子里去性质截然不同。 自己和京官关系密切，利用他的影响力做些事情，给自己捞些好处。但是杨义从不糊涂，介绍别人给京官的时候，只要牵涉到经济的事情，一概借口回避，双方怎么谈的，最后结果怎么样，不知道最好。 京官也挺欣赏杨义这一点，牵线搭桥的事情做了之后，退居幕后。一方面也不希望杨义知道得太多，另一方面，这种桌下的事情，大都涉及升官发财，对方无疑也是你知我知就行，并不想第三人知道。 杨义心思缜密，京官视为心腹，来往起来特别放心。杨义也知道这里面的险恶，绝不多打听，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所以，杨义在这帮人里面混得如鱼得水，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下知道了是财哥要搞自己，杨义多少放心的同时，也在想接下来怎么办？现在还击无异鸡蛋碰石头，肯定不合时宜，不如先示弱，毕竟来日方长，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怎么的自己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名气，杨义知道，官家之人向来讲究，不要轻易和这种人结仇，这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处世规则，可能是怕生出太多的麻烦，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杨义转念一想，不能总躲着，暗中就和赌城的人联系。既然财哥在这里失了面子，就让他在这里找回来，再找人通融一下，事情应该就可以不了了之。 自己在京官那里也就是一个跑腿的角色，只要没有人抓着不放，牵线搭桥的小事就不是事。说不定不打不相识，还能搭上财哥这条线，做不成哥们，至少能够说得上话，暂时可保相安无事。 很快，有朋友就邀请财哥去都城玩玩，这朋友不是别人，就是邱关长。这邱关长估计也是其它的玩腻了，被一些老板拉去了赌城找刺激，这刺激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尤其是邱关这种人，赢了归自己，亏了不用管。这种快意豪情，还真是别的无法相比。 一段时间，邱关就成了常客，被场子里的人注意到了。杨义就安排了那里的兄弟，有意无意就提到了财哥，邱关玩得很嗨，说那是自己的铁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就邀请财哥南下赌城。 财哥自从那次灰溜溜离开之后，没有再去，心其实也是痒痒的，只是不敢轻易踏足。听说有老板兜底，当即答应下来。 这样的故事上演了无数次，不过是多重复一次而已！财哥手气爆棚，几个小时赢了近几百万，好不得意！有人在耳边提醒见好就收，才想起上次的教训，伸伸懒腰，说太累不玩了。 晚上，有人宴请财哥，邱关也一并邀请，珍馐美酒，佳丽环伺，奢华至极。杨义出场了，山羊胡须飘逸，一身绸缎褂子，脚穿布鞋，仙风道骨般。 这些人见多识广，可是杨义的到来，气场依然强大，一听说今晚是杨义宴请，邱关双手抱拳道：“大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仰慕已久！幸会幸会！” 众人纷纷和杨义打招呼，财哥暗暗吃惊，这杨义到处找不着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什么意思？表面上却不为所动，财哥是第一次见杨义，说实在的，这形象还真像是活脱脱得道之人，难怪得到这么多人吹捧。 要是平常，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毕竟这杨义传奇人物，名气不小，能量还是不可小觑！可是一想起往事，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更何况眼下自己正在背后搞他的名堂，以杨义的广泛的交流圈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呢？ 只见杨义快步走到财哥座位旁，“我就说嘛，今天是财神爷下凡，所有人都得让路！一看就知道财哥心想事成，手气冲天。恭喜啦！财哥，今晚略备薄酒，一定要吃好玩好！” 直到这个时候，财哥才略有醒悟。这里是杨义的地盘，想让你赢就能赢，让你输你想赢就要脱裤子的地方。今天的赢又是他的把戏！想到这，财哥也不得不对杨义另眼相待，之前没有见到本人，觉得不过就是小百姓绞尽脑汁打造大师人设，想往上混上流圈子而已。见到本尊，心中感叹，还真是个人物，万万不可大意。 以这种人为敌，财哥也清楚，自己横竖没有好处。这种人完全不同于东莞的那家伙，现在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既然人家有意示好，给自己台阶下，不如顺坡下驴！ 想到这，财哥就站起来，“杨大师，不打不相识，厉害，领教了！今后多多联络啊！” 财哥此言一出，杨义自然明白了几分，“财哥，还请你多多照顾啊！我就是一看风水的，拜托帮我美言几句，免得今后见面不方便。” 杨义话语绵里藏针，财哥心里自然也是明白，“好说好说，一点小误会，大师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总待在香港了，多出来交流交流。” 杨义一听，端起酒杯，“那就谢谢了！饭后的节目，财哥可是要好好表现，不然那些美女可要怪我了！” “一定一定，到了这还不得听大师安排。” 财哥说着也端起酒杯，和杨义一碰，嚓的一声，俩人一饮而尽。彼此拍拍对方的肩膀，相互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174章 “杨府”改“杨宅” 杨义年少混迹赌场，是滚着刀尖过来的人。当年的同道不少缺胳膊少腿的，甚至已经消失。杨义不仅毫发无损，还成功转型成大师级人物。不得不说，这杨义还真不是一般人。 所以亮子虽然惦记，但知道是躲起来了，也就没有十分担心。毕竟杨义一向独来独往，行踪不定，他不想让你知道，干着急也没用。 这一天，快要吃晚餐了，突然院子里传来声音：“亮子，开餐没有，来蹭饭了！” 亮子走出去一看，竟然是义哥，依然胡须飘逸，赶忙迎进餐厅，坐下后，“义哥，看起来事情解决了。” 雪梅也赶忙拿来一副碗筷，盛了一碗汤，端到杨义面前，“义哥，你去哪了，我们好担心！” 杨义向亮子的爸妈问了好，喝了一口汤，这才笑呵呵地说道：“坐下来吃饭吧，让你们担心了！哪京城的什么财哥前几天请他玩了几天，不会再找麻烦了！” “哦！义哥，他来广东了！” “想了个办法，把他喊到了赌城，让他赢回面子，表面上是答应了，以后呢再看吧！” “义哥，真厉害！那今天要喝上几杯！”一听说没事了，怎么也是好事！亮子兴致盎然。 “亮子，上市受阻，你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亮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在意也没用，上次官司，这次又出问题，一时半会是上不了啦！募集的资金已经清退，你的2000万还在这，到时给你打回去。” “这事不急，人算不如天算，真是空欢喜一场！你有意收集中医秘方，不如这样，一起成立一家中医药公司，我这里也有一些多年整理的方子，慢慢弄，你看怎样？” 亮子喝了一口酒，咂巴着嘴巴，“好是好，可是你知道的，开发药品，时间周期长，见效慢呀！” “这我知道，边走边看嘛！你那饮料本来就赚钱，上不上市无所谓，倒是这中药公司以后很有上市的必要，以后就拿这个上市融资更好，现在先做起来再说。” “义哥，行啊！你不做企业可是商界的一大损失，这一点拨，我思路清晰很多。来，敬你一个！” “不过这次，建议你多找几个股东合作，比如哪‘济世堂’的传人，人多力量大，也算是做一件挖掘抢救中医秘方的好事。至于效益，我想今后也不会差，甚至挺好！秘方毕竟有他的独特功效，难以复制模仿，一旦打开市场，也是财源滚滚！” “义哥，你这样一说，我信心更足了！就照你说的那样去干。郝明那小子，我参股希达投资他不同意，你跟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一起干。” “亮子，这事郝明跟我讲过，有他的道理，就像启源集团上市他也没有参与，要认可他的专业性。不过这次，我相信他会参与。” “哦！这么说，郝明现在真是火眼金睛了？” “这波牛市过后，他就同我说，现在资金体量大了，要寻找一些特别的项目，做些长线股权投资，可以赚大钱。这中药项目不就很特别吗？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有钱也干不了。” 杨义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知道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随口一说。反正亮子一听，还是深受启发，之前多少有点情怀，就是开发中医秘方，发现一些散落在民间的珍贵方子。现在这么一聊，竟然是难得的商业项目了。 “义哥，这项目既有意义，也有‘钱’途！看来我还是目光短浅了！行，你们当资本大佬多出钱，我多出力搬砖，把这项目搞起来！” 杨义就举起酒杯，“叔叔，敬你一杯，你这儿子看起来好像总吃亏，其实精明着呢！他是占了便宜你还觉得他挺老实！” 叔叔就懵懵地笑笑，“他刚出来，我总担心他吃亏，现在看还好，吃亏是福嘛！” 说着干了杯中酒，又说道“这酒怎么这么辣呢？酿酒技术还不到家！” 婶婶就白了他一眼，“辣还喝什么呢？这酒一瓶一千多，你这一杯没有一百也是五十，喝了一辈子酒，好坏都分不清。” “价钱贵不等于好，你懂什么？”叔叔急赤白脸怼回去。 雪梅赶紧打圆场，“爸爸是喝不习惯高度酒，不习惯就觉得酒不好，改天老家人过来，带些低度的米酒。” 亮子就笑笑，“义哥，你还真抬举我了，我就是有一股子干事的劲头。要说聪明，郝明厉害！要论脑子灵光，你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杨义也笑起来，“雪梅，千万别被亮子传统的外表蒙蔽！他不精明，谁敢说自己精明。” “已经被蒙蔽了，还有什么办法！你们都是顶顶聪明人，只有我傻不拉几呢！” 雪梅瞟了一眼亮子，又继续说道：“上小学有一次我脚崴了，他背起我回家，路上竟然说是背媳妇，说以后要娶我做媳妇。我信了，一信就信到现在，是不是很傻。” 兰兰也来凑热闹，小手拍着餐桌，“妈妈是最聪明的，爸爸最傻，积木都没有我搭得快。” 亮子摸摸兰兰的头发，呵呵地笑道：“雪梅，老黄历了，提这干嘛，让义哥笑话。” “原来是早熟品种，我们那时候懂什么呀！亮子就已经惦记媳妇的事情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来，雪梅，义哥挺佩服你的！我干了，你随意！” 杨义今天表现得有点特别，以往是三两杯就不喝了，今天是频频举杯，话还挺多。 雪梅喝了一小口，“怎么扯上我了，还佩服！义哥见多识广的，什么人没见过，取笑我呢！” “你和亮子身上都有值得佩服的地方！雪梅你的忍耐与坚持，成就了美好的姻缘；你的好学与努力，把酒店和餐厅管理得井井有条；你的细心与关爱，把亮子养得脸圆腰粗；你的……” 亮子赶紧打住，“义哥，今天不是来吃饭，看来是充满人生感叹呢！你这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样，不会大彻大悟，归隐南山吧！” 杨义把酒杯一举，又是一饮而尽，“一晃出来二十多年了，那天从赌城回到香港的家里，杰杰饿着肚子，阿英因为担心病倒在床。我第一次感到不能这样活下去了，结交权贵，结果呢差点就成了替罪羊，东躲西藏的，害得身边的亲人胆战心惊。” “阿英姐身体好些没有？”雪梅急着问道。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茶饭不思愁肠百结惹的，我人回来就好了大半。” “你看，英姐对你多痴情，义哥，今后别到处乱跑了嘛！” “雪梅，你说的对，是该换一种活法了！结交那什么权贵精英，混在所谓的上流圈子里，其实很多时候是自己骗自己，活在虚无缥缈的云端，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所以还是学学你们，夫唱妇随，在外做事业，小家过日子，岂不美哉！” 雪梅又给杨义盛了一碗汤，“萝卜排骨汤，醒酒，多喝点！” 杨义放下手中的酒杯，“亮子，你看看，雪梅认为我是说酒话了，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去他的！这次差点就进去了，你们想帮都帮不上。要说黑心，没有什么人比他们更黑心，这点我太清楚了。以后我就给平常百姓看风水占吉凶，拿个小红包也挺开心。” 杨义大发感慨，看来这次事情对他影响深远。见亮子几个好像不相信，饭没吃完，喊着他们来到“杨府”，之前的“府”字已经被砸坏，“看到了吧，我要把府字改为宅，叫杨宅！” 如此看来，杨义并非心血来潮，今晚的酒虽然多喝了点，但是并没有醉。酒至酣处，感怀世事，畅所欲言，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么！ 第175章 又是惊出一身冷汗 杨义立即行动，没几天就把门庭上的字改成“杨宅”，门两旁的石狮子也挪到院子里。又把“义薄云天”的玄关撤了，换成大鱼缸，养了不少漂亮的锦鲤。 杨义计划寒假一到，就把母子俩接回来，哪也不去，“与民同乐”，在这好好过上一个春节。 忙完这些，杨义又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诉亮子，抓紧时间把中药公司成立起来，下次回来的时候，把他整理的那些秘方拿过来，大家一起好好研究，争取早点确定几个产品。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杨义竟然一去不返了！仅仅过了一个星期，阿英急匆匆打来电话，说杨义怎么也联系不上，真的失踪了。 亮子一了解情况，按阿英所说，是约了一个朋友去深圳谈事，讲好晚上回来的，结果整夜都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 这极不正常，亮子突然想起那京城的财哥，难道是两面三刀？当面答应，背后又捅刀子？这完全有可能，对于财哥这种人，有什么信誉可言，完全是看心情。 本以为此事已了，看来大麻烦在后面。亮子立即联系了袁倩倩，袁倩倩更是告诉亮子一个劲爆消息，邱关长出事了，人已经进去。据说事情挺大，京城得那位公子哥都已经失联。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到底是之前那位京官朋友的事情未了结，还是跟财哥直接有关，一时无从知晓。 以财哥的身份都能被牵扯进去，那邱关长犯的事情可就难以想象了，按理说这个节骨眼上，财哥自身难保，怎么还会去咬义哥呢？ 自此杨义杳无音信，怎么打听都不知所踪。他的圈子亮子又不熟悉，但是可以肯定这次是出事了。至于是进去了还是因为别的事一时无法弄清楚。 为了安全起见，亮子就要阿英赶紧带着孩子回深圳，也不住“杨府”，就和自己住在一起，一大家人好歹有个照应。 真是多事之秋，杨义向来谨慎，这次究竟是什么情况呢？原来问题还是出在那位京官身上，财哥回去之后确实是打了招呼，杨义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小事化无了。 可是那所谓的京官朋友事儿不小，自知大难临头，为了减轻罪责，把许多事情推给了杨义，说是背着他干的，自己许多事情一概不知情。 杨义那天会了朋友，准备回香港，结果在罗湖关口被逮住了。事情机密度极高，至今不知道关在哪里。 只是这个时候，亮子还不知道情况，可以说是死是活都无能为力。自从做房地产和金副局长打得火热，到后来金副局出事，弄得自己也破产。之后再度创业以来，亮子就很少和官场往来，能用钱解决的尽量用钱解决。除了正常的公开交往，不再私下里和某某搞什么私人感情。 亮子总觉得和这些人交往，基本没有什么好结果，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许多红顶商人结局都很悲惨！利用你的时候也就是一个跟在后面买单的角色，一旦出事推的一干二净，比起商人还更加不见武德。 但这又是一个讲关系的人情社会，现实中没有关系寸步难行。眼下亮子也不知道去找谁，只能是干着急！ 亮子最担心杨义是遇到仇家报复，要命不要钱的那种。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更加不敢想象。“出来混迟早要还！”这句话常常在亮子心里回响，弄得半夜惊起，心惊肉跳。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启源集团来了两个人，还以为是客人，一出示证件，亮子才知道不是一般人。 来人要求亮子配合调查，询问和杨义的关系，以及一些别的事情。因为确实没有参与，亮子如实作答。调查很仔细，在会议室问了两个多小时，估计也是感觉到亮子没问题，调查的工作人员才离开，并告诉亮子可以带些衣服食物去给杨义。 直到这时，才明确知道杨义被关押在梅城。亮子赶紧和阿英带上东西去梅城看守所，可是到了之后，不能直接把东西交到杨义手里，得由工作人员检查后转交。 还被告知只能隔着玻璃见上一面，但是不能说话。本来连面都不能见的，估计是杨义有一定名气，算是给了面子。 就这样见了一面，杨义头发凌乱，山羊胡须也没有那么飘逸了，缠绕在一起，就像一根小辫子。人看起来面容憔悴，好在精神尚可，眼神似乎告诉亮子和阿英不要太担心。 回来之后，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京官不仅使劲想把罪责推给杨义，还为了所谓立功，揭露了邱关长的问题。 原来是他的几个朋友一直在做国际贸易，做得顺风顺水，后来换了邱关长上任，在关口出了好几次问题，托京官去打招呼，邱关长不怎么给面子，几个人合计就整了一些材料准备告他一把，整不到赶跑也行。 没有想到，还没实施行动，自己先进去了。干脆就顺带把邱关长揭发了，只是没有料到，上面一查，不得了！邱关长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他罩着的那一帮做石化的老板，涉及金额上千亿，高层震怒，连财哥也进去了。 现在的情况，外面的人不能和杨义交流，也就不知道到底所犯何事？轻重如何！好在没有最后定性，也就是说，目前只是作为嫌疑人调查取证，如果杨义做得滴水不漏，没有证据，完全可能无罪释放。 在焦虑的等待之后，一天的午后，亮子正要去科技园区的手机厂，突然阿英打来电话说杨义回来了，亮子赶紧过去，一见杨义来了一个拥抱，“义哥，还好吧！” “没事，我走的时候，那里的一个什么主任还邀请我去他家看风水呢！看完之后亲自送我回来的。” 杨义说得云淡风轻，可是阿英天天在烧香拜佛，额头上已经多出了不少皱纹。亮子也担心获罪，以至于这段时间，突然就觉得动力减弱，干什么事情都没有激情。 尽管京官想方设法推脱，杨义在异常复杂的情况下，还是成功脱身，不得不佩服他的深谋远虑。这么多年来，竟然没被对方抓住半点把柄，可见从一开始，杨义的头脑就异常清醒，绝不会为了利益而把自己置于危墙之下。 杨义平安归来，似乎看透了一些东西，竟然把标志性的山羊胡须剃了，叫上亮子、郝明几个亲朋好友聚集他的家里，一时兴起，表演了身体通电的“绝技”。 只见杨义拿着两根裸露的电线，一接通桌上的灯泡就发亮，然后断开，大喊一声，往墙上一靠，双手紧握电线裸露的两端，竟然没事一样。 松开之后把电线接上，灯泡又亮了。于此反复多次，身体毫发无损。难道真是特异功能？就像魔术师嘴吞钢钉、手下油锅一样。 大家无不惊呼，可就是看不出破绽，杨义表演完之后就说道：“大家都知道人不可能通电，可是你们都看见了，通电对我来说一点伤害都没有。” “义哥，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全身可以通电？”不知道谁就这样问了一句。 “哈-哈！天机不可泄！今天的表演就是图个乐。要是在别处表演，人家可就高呼大师大师，排队送钱了。” 经此一劫，杨义决意慢慢淡出江湖。当年在外面赚了点钱，穿着花衬衫、喇叭裤，肩扛收录机回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混迹上流圈子，口是心非，两面三刀，尔虞我诈，其实心也挺累。 人至中年，急流勇退，或许既是时候，也是明智之举。 第176章 好在及时出局了 杨义平安归来，大家松了一口气，中医药公司的成立提上日程。郝明爽快答应投资2000万，袁倩倩听说要开新公司，之前入股启源集团的500万转过来入股中药公司，亮子投资3000万，加上杨义的2000万，一共7500万前期启动资金，成立了康源中药公司。 另外，“济世堂”的陈甲技术入股，也是发起股东之一，一共就有五位原始股东。开启了民间中医秘方的搜集整理和开发利用工作。 强记益智保健品的配方已经定下来，准备生产上市。这款产品亮子没有采取买断的方式，而是给了陈甲10%的股份，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今后长期合作。 眼下，亮子的事业版图分布广泛，除了饮料保健品之外，已经涉及酒店、学校、手机、中医药开发。 与高才合作的手机厂这一年多效益不错，就是自己成立的手机厂还在烧钱，员工越来越多，产品却迟迟不能上市。当然，与亮子的要求有关，不走山寨套路，坚持高端机，从主板、外壳、包装等，全部由公司一手设计开发。 亮子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响当当的国产品牌手机，起名叫“金亮”。自然不能和华强北电子城那帮快速走货的厂家去比较。只是高才还是提醒亮子，之所以要快速走货，是因为技术变化太快，一旦货砸在手里，就是一堆废料。 可是亮子还是坚持己见，一如既往走自主研发之路。从饮料公司输血越来越多，年底的时候好不容易出了一款产品，质量确实不错，可是价格也不低，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手机品牌，消费者接受都非常有限，要么买国外品牌，要么就用山寨机。 “金亮”手机卖不动，亮子这个时候好好分析市场现状，结合自家产品性价比，客户定位，重新调整战略也可以。但是亮子认为主要问题是知名度太低，竟然请了一位一线明星做代言，铺天盖地大打广告。 广告轰炸，钱是烧的很快，可是效果甚微。接着推出的几款手机，一款比一款卖得差。亮子才发现，主要原因不是知名度，而在于夹在品牌机和山寨机之间，两头受气，价格没有优势，性能你怎么也比不过国外品牌机，上下两难，陷入尴尬的局面。 可是这种情况，一时半会扭转不了。别说超越，就是平起平坐都不可能。亮子又不愿意沦为山寨手机厂，如果那样运作，干嘛还另开一家手机厂呢？和高才合作，只管赚钱就可以了。 进退两难之际，高才又再次告诫亮子，国外已经出现智能手机，接下来可能是触摸屏的天下了。现在的按键机就要退出历史舞台，要赶紧做出决策，不然真会深陷泥潭。 对于技术，亮子完全是外行，他哪里会想到，未来的手机不仅仅是通讯工具，更是社交、阅读，甚至是工作不可或缺的工具。 就在亮子手机厂的开发工程师们还在钻研通话质量、电池待机时间、外观设计等问题时，手机格局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智能手机走向前台。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上的技术，亮子和工程师们沟通之后，发现他们自己都只知道一些概念，要转化成产品，纯属做梦。 如果硬要往前走，说不定投入就是无底洞。无奈之下，只得听从了高才的意见，贱卖了手机厂。好在这个时候，山寨手机还热闹，还有人往里冲，也就多少收回了一些资金，要是再过段时间，估计就真的只能当垃圾处理了。 亮子这次手机投资亏损上亿，心情郁闷，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怎么说话，闷在公司里喝茶。在亮子的投资生涯里，这是第一次如此损失惨重，如果不是主营业务稳健，恐怕又摔得起不来了。 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时华强北电子城依然人山人海，可是高才已经出清所有自产的手机了，把厂房也退掉，仅仅就留下一间周转的小仓库。 门店里也只摆些样品，客人选定之后，打款再发货，绝不赊账。这是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了。以高才对通讯技术的敏感，他知道新技术的手机随时都会颠覆市场，只是现在还没到临界点，临界点一到，现有的局面将完全打破，库存的山寨手机将成为一堆垃圾。 到了2009年中，高才全面停止了手机生意，和亮子一结算，除去投资款，每人还分了八千多万。和高才的合作，亮子基本上没操什么心，可以说是一次很成功的投资。 讽刺的是，亮子操碎心的自家手机厂，雄心勃勃想打造国产品牌，结果却铩羽而归，损失惨重。还好能及时止损，没有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不然后果也是难以想象。 一个活生生的案例就在眼前。高才基本退出手机市场后，电子城依然还很热闹。高才学的就是这个电子通讯技术，时常留意行业技术的发展，眼看智能手机上市，就引起了他的警觉，还提醒了身边几个同行好友，可是听得进去的没有几个。 电子城就有一个号称“手机大王”的人物，前几年不过是一个在电子城倒货的小角色，看到山寨手机生意火爆，弄了些钱进来，三两年间搞出了名堂，出货量特别大，大家就封了个“手机大王”的美誉给他。 高才和他不是特别的熟，也打过交道，曾经就价格的事情彼此还闹过不愉快。发现他就是低价倾销，再个就是款式多样，同款的产品他这里价格最便宜。一时就吸引了相当多的客户，名扬手机界，很快成为了行业上的“大王”。 但是细心的高才也发现，此人不过就是胆子大，玩空手套白狼，在走钢丝绳。巨额的往来流水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隐患，一旦某个环节出问题，资金一时不能到位，就会引发多米诺骨效应，全线崩溃一败涂地。 堆积如山的库存，巨额的各种应付款，只有在货如轮转，货款及时回拢的情况下才能持续，一旦风吹草动，就是万劫不复，无力回天。 何况，这所谓的“手机大王”，在高才看来就是一个草莽人物，暴发户而已！就在不少人开始谨慎的时候，却还在大量生产，不停扩张，似乎走在更为成功的路上。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风险，简直就是往死路上狂奔。 果然，2009年下半年，山寨手机开始走下坡路，2010年元旦一过，货就根本走不动了，各路债主催款，“手机大王”就此跌落神坛，背负巨额债务，不仅公司一夜倒闭，自己也吓傻——疯了。 此后许多年，在华强北一带，经常会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手舞足蹈，疯疯癫癫。谁会想到，他就是昔日鼎鼎大名的“手机大王”。虽时过境迁，此情此景，依然让人唏嘘不已。 亮子虽有损失，能及时从手机项目中抽身离去，其实还算幸运的。此后有不少手机厂家的老板，背负债务，逃的逃跑的跑，国产手机群雄并起的时代结束，取而代之是智能手机时代的来临。 第177章 财色两空 话说那阿花和郝明合作发了横财之后，觉得找到了一条发大财的捷径，对郝明自然是念念不忘，时不时电话里温柔一番。 到了2008年6月，股市一泻千里来到3000点，指数已是腰斩，许多人又蠢蠢欲动。阿花就又给郝明电话，问是不是机会又来了。还说这次可以弄到更多的资金，好好干上一把大的。 郝明没有答应，虽然看到大盘指数腰斩，可能会出现反弹的机会，也尝试着轻仓短线操作，但是趋势未明心中没底。 此后阿花没有再联系，郝明也没想这事。毕竟阿花这种女人，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好。火辣身材散发出的诱惑，好听点是魅力，直接点就是勾起男人的情欲。 这阿花确实也不是小富即安的角色，见郝明没有应允，又四处打听，终于又找到了一位大佬，只不过这大佬不是做股票，是做大宗商品期货的。去听了几堂课之后，让阿花眼界大开，在他们眼里炒股票就是小弟，赚钱太慢了，根本不屑一顾。 被称之为期货界传奇大佬的人已经五十多岁了，西装革履，头发全白。据说喝过洋墨水，在华尔街赚了大钱，总结出一套交易策略，回来传授发财之道的。 期货大佬讲完课，或分享完操作经验之后，助理便恭敬地送他下楼，一辆加长林肯就停在楼下。 助理私下就会有意无意说，这期货大佬孟老师身价百亿，纯粹是一腔热情，想把自己多年总结的交易之道传授给大家，希望大家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共同掌握时代的财富密码。 这孟老师所在的公司旗下有一个交易平台，对接了许多交易品种，可以进行期货交易操作。阿花出于谨慎，一开始也就投了100万，没想到几天之后就翻倍，阿花听了课知道期货是使用杠杆的，赢起来更快。当然，她不会去想，盈亏同源，亏的时候同样也很快。 就这样本金一路加下去，投进去了五千万，很快就盈利一倍多。阿花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兴奋，之前还以为在郝明身上找到了财富密码，看来是小巫见大巫了，期货来钱更快，而且遇到了顶级的操盘团队。 阿花每次加钱的时候，助理都劝她要谨慎，孟老师似乎根本不理这些，讲完课就走了。看着他坐上加长林肯，和大家挥挥手，那气定神怡的潇洒，让阿花相信，自己又再次遇到财神爷了。 阿花对孟老师的博学多才深信不疑，那全球经济规律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助理的水平尚且如此厉害，如果是他本人操盘，那岂不是一夜之间暴富。 可是，孟老师多次在课堂上声称，自己这几位助理操作就足够了。他要么不做，一旦动手，无论做多做空，都将让对手盘下地狱，钱对他就是数字游戏，现在没必要了。 阿花跟他们打了两个月交道，感觉个个都是谦谦君子，好像他们的使命就是帮别人发财。这个时候，阿花提出要进一步增加本金，助理委婉地说做不了主，得请示孟老师。 理由是他们是想让更多的人赚钱，而不是服务于某几个人，除非孟老师同意才可以。 利欲熏心的阿花此时已经是觉得机不可失，难得遇到全球眼光，顶级的期货大佬，还不好好狠赚一笔。 私下里就联系了孟老师，约好一起吃晚饭。这孟老师课堂上神采飞扬，生活中好像显得有些木讷，饭间话不多，说再加大投资不太好，公司目前也就几个操盘手，资金规模不宜过大。 这阿花是什么人，饭前早有准备，把自己打扮得那叫一个迷人，自信前凸后翘的线条还拿不下一个老男人。饭后自然就使出看家本领，说遇到贵人了，难得有机会要单独进一步请教，就把孟老师拉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也不知道确实是阿花魅力十足，还是孟老师本来就是深藏不露的采花高手。反正俩人好事就成了，一个晚上运动了两次。阿花的目的也达到了，孟老师答应追加投资，还一个劲夸阿花表现给力，以后会把交易策略的绝招毫无保留地教给她。 阿花对交易自然不感兴趣，也没有这份耐心。孟老师答应之后，立即筹集两亿五千万的资金，算上之前的五千万，一共三个亿投入到这里，梦想立竿见影，马上就是几倍的收益。 刚开始的时候，孟老师是天天晚上给阿花“补课”，白天照样精神焕发的教学，后来才改为隔天一补，连阿花都有些吃不消了，可看着账户上的数字不停往上窜升，也只得坚持住。 为了更好地让助手用心地帮自己赚大钱，阿花不费什么力气，又轻易拿下了二十多岁的助理。都说阿花这个三十几的年龄如狼似虎，小伙子才真的是火气冲天，一个晚上能把阿花折腾得散架。 就这样，阿花周旋在孟老师和小助理之间，想用自己无与伦比的诚意，赢得他们的区别对待。心里还暗自得意，世上就没有自己拿不下的男人！ 孟老师这帮人经常会在高级酒店举办财富分享会，会场上孟老师巨幅的画像，简介上惊人的投资成就，走红地毯的荣光，在激动人心的音乐中，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好像自己明天就是世界首富了。 白天不是美容就是睡觉，晚上陪陪孟老师，或者小伙子助理缠绵一番，账上财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翻了三倍，这样的神仙日子简直就是不要不要的。 眼看就是国庆节，阿花回了一趟山西，买了不少衣服礼品，南方水果之类，装满了车尾箱。可以想象，阿花回到夫家，是一副多么得意的模样，完全就是衣锦还乡的做派。 节后阿花坐飞机回到深圳，在期货公司旁边酒店住下就打电话给孟老师，温柔地说道：“孟老师，我回来了，好想…” “阿花，我也想，可是爆仓了！对不起！游戏结束。” “喂-喂-喂！别挂…” 阿花顿时脑子一懵，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啪地挂断电话。阿花又立即给助理打电话，电话关机。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差点就摔倒在地。 稍微清醒过来，阿花意识出事了，冲出房间，来到楼下，一路狂奔去期货公司办公室。出了电梯，远远就看到了门口围着帮人，群情激奋，呼天喊地，有人拿来了锤子准备砸门，有人打电话报警… 阿花走过去，透过玻璃大门，里面人去楼空，地上一片狼藉。大家发现了阿花，纷纷围了上来，怒道：“给我们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阿花和孟老师关系密切之后，在公司，在会场也帮忙做些杂务，给人感觉也是一伙的。阿花已经气急攻心，大吼道：“我投了三个亿，谁能解释，谁给我解释？谁…” 话未说完，阿花蜷缩在地，晕了过去。行走江湖多年，千算万算，竟然还被骗了！那风度翩翩的孟老师，轻松一句游戏结束，就打碎了暴富梦，财色两空，真是莫大的讽刺！ 大家七手八脚把阿花扶起来，猛掐人中，有人往脸上喷冷水。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扒开众人，“骗子！骗子！天杀的骗子！” 凄惨的声音在廊道里回响，经久不息…… 第178章 悔之晚矣！ 有人报了警，大家被带到警局做了笔录。阿花知道，孟老师这帮人预谋已久，早就想好退路，利用国庆假期已经逃之夭夭，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国外某处偷笑了。 阿花无精打采地回到酒店，心如死灰！这次是彻底傻眼了，家里的一个亿，家公从外面融资一个亿，加上自己多年积攒的一个多亿，顷刻间灰飞湮灭化为乌有。 家被害惨了，没法交代，回不去了！本来这次如果再发一笔，阿花也不打算回去了。过惯大城市灯红酒绿的生活，在那小城市里，面对一瘸一拐的丈夫，还有那总想偷吃的公公，阿花想着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未曾想，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更加不能回去了。真是悔不该当初，这一过程回想起来，骗局并不怎么高明，也就弄了一个平台，看起来和期货行情对接，实际上在后台操纵数据，可是就是很多人上当了。 人性的贪婪、虚荣！被这帮人利用到了极致！被骗的大部分是手里有些闲钱的妇女，在他们之前平淡无奇的生活里，突然不仅大把赚钱，还享受前所未有的走红地毯，与成功人士为伍的荣耀。这让她们心里得到极大满足，就像突然之间成了上帝的宠儿，甚至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感叹此生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他们不仅深信不疑想方设法筹钱，还介绍不少亲朋好友前来“投资”，对于质疑嗤之以鼻，反而认为是跟不上时代，继续梦想着一夜暴富。现实是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这个时候，这种氛围里，谁信呢！ 阿花懊恼不已，就想到了郝明，这是平生第一次人财两得，钱来得快人也开心！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什么孟老师，说是从海外学成归来传授财富密码的人，时不时飚几句英语的老男人，竟然是个彻头彻尾得大骗子！ 可是这个时候去找郝明又有什么用呢？身上仅仅剩下一些生活费，没有了资金，指望翻身无疑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阿花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郝明的电话，哭着说：“股神，钱没了，都没啦！” 郝明接到电话，还以为阿花又想问股市的情况。年中大盘跌倒3000点的时候，近期做了几把，及时止损出来了，当时就感觉市场应该还没有跌透。 以后一路娱乐盘做些超短线，只是为了感受市场情绪，大部分时间就整理这些年的投资心得。但是这个时候，许多市场老手在大盘腰斩之后，觉得机会来了，又杀了回去。 3000点之上的暴跌躲过了，没有想到之后跌的更猛，许许多多投资者就倒在了抄底的路上，不仅是散户，其中还有大量的机构基金。 “田总，现在风险还是很大，幸亏上次没有答应你呢，好多大佬都跌晕了。”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谈论股市了，可以说是谈股色变，而郝明感觉机会已经出现了。大盘第一次腰斩之后，再度腰斩，已经是极限，任由再跌下去，各种系统问题就会发生，甚至崩盘。这是广大投资者无法承受的，也是国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悔不当初啊！没有听你的，和你在一起好开心，就此别过了！” 阿花唉声叹气，沮丧至极。郝明听得莫名其妙，“田总，这是怎么啦？情绪挺低落。” 这个时候，如果阿花是想股市投资，说不定郝明还真会答应下来，因为确定性的机会来临，没有谁会嫌资金太多。 “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傻了。做什么期货，爆仓了！” “做期货，别人帮你操作期货？爆了！” 郝明也大感惊讶，他知道阿花这种女人，对财富的渴望程度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对于证券虚拟市场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有个特点，就是胆子挺大。 阿花没直接说被人骗了，也是给自己留点面子，“是啊！爆仓了！几个亿没了呀！” 电话那头传来阿花的抽泣声，郝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资本证券市场经常上演这样的故事。就说今年暴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好一会儿，郝明想问问详细情况，可是阿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遇到这种事情，只能靠时间来治愈了，所有的痛只能自己扛。 好在郝明和阿花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牵绊，不过是股市合作分钱，玩玩床上游戏，各取所需而已！ …… 阿花走投无路，就又去找了阿勇。当年二愣开酒店的时候，曾经一起共事，而阿勇这个时候还跟着歪嘴周在福永，和那些吃青春饭的女人在一起，继续干着掏男人腰包的勾当。 阿勇不知道发生在阿花身上的故事，只知道后来失踪了。再联系阿花的时候，阿花已经成了阔太太。阿花在心底里当然看不上阿勇这种只有一身力气的跟班，当时也就冷淡地敷衍了几句。 阿花这次的意图是先投奔歪嘴周，赚些小钱再做以后的打算，可是和歪嘴周打过交道，但不是很熟悉，就想通过阿勇来做这件事情。 见着阿勇，阿花尽量强装笑脸，但还是掩饰不住悲伤的表情。这次的打击太大了，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阿勇看在眼里，就知道阿花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之前认识阿花的时候，阿花和二愣好着，尽管垂涎其美色，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在歪嘴周这，自己怎么也是副总级别的人了，阿花送上门来有求于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阿花知道阿勇的心思，人到了这地步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也是阿花的魅力所在，阿勇天天在女人堆中混，还能对她念念不忘，可见阿花身体本钱，确实不是一般女人所能企及。 阿勇如愿以偿，带着阿花去见歪嘴周。时代在变化，歪嘴周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溜光，人模狗样的，一脸笑意。 “大美女，多年不见，在哪里发财？” “周总，发达了！想到你这混口饭吃呢，不知道行不行？” 歪嘴周和阿勇一样，只听说阿花骗了二愣的钱，失踪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二愣消失之后，都认为是被干掉了。 至于被卖给煤老板，后来和郝明合作发财，自然是不知情。于今出现，歪嘴周自然认为是混得不好，又想重操旧业了。 “阿花，你也知道，现在男人的口味偏向年轻化，恐怕是…” 阿花对于自己的身材当然自信，不然阿勇一见面就想动手动脚，这还是自己状况非常糟糕的时候。要是休养一段时间，依然是当年的万人迷。 面对歪嘴周的刁难，阿花苦涩一笑，“周总，既然为难，那就算了，免得影响了你这里的生意。” “阿花，我就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的情况。现在什么都是年轻化，口味变化很大，各种玩法不知道谁发明的，我都落伍了。不着急，晚上好好聊一聊，聊一聊！” 结果，歪嘴周和阿花聊了整个晚上，阿花一动不动躺着，望着眼前的歪嘴男人，不知疲倦的运动，心里阵阵恶心。 曾几何时，想着再也不用取悦男人了，除非自己愿意。岂料惬意的日子转瞬即逝，于今又落到在男人面前，心不甘情不愿，宽衣解带的地步。 真是天意弄人，天杀的孟骗子，该死的小助理，占了老娘的便宜，还把钱都转跑了！弄得现在… 想着想着，悲从心来，不由得泪水滑落…… 第179章 借种，开玩笑吧？ 亮子在手机项目上栽了跟斗，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同样是做手机，高才赚到了钱，自己竟然亏了上亿！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没有想清楚的，高才紧贴市场，市场需要什么就供应什么。自己呢！总想着未来，想着要把产品做好一些，可是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错啊！ 问了好几次高才，高才是一语道破天机，“你玩艺术什么的，可以讲讲情怀，商业上不要太多的情怀，现实一点！许多人就是做着企业，天马行空大讲情怀，结果很多时候就成了悲情人物。” 这高才，也是亮子佩服的人，喜欢思考，眼光独到。常常是走一步看两步，但是不会去想太过遥远的事情，用他的话说是看不清楚，既然看不清楚那就停下来。 就像这手机一样，智能手机一来，他就感觉到山寨手机玩到头了，提前行动退出来。但是智能手机到底怎样发展，他不去想太多，超出能力范围。 亮子不同的是，就是做手机，做出一个民族品牌来，甚至连未来的发展趋势，技术路径都没有深刻的认识，一腔热血，只顾往前走。恰恰忘记了，这是电子科技产品，技术日新月异，完全不同于传统的行业。 “高才兄，你讲的是有一定道理！做企业还真不能一味情怀，连生存都有问题了，情怀反倒成了绊脚石。” “是的，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讲吧，要看什么行业，这里有一个度的问题。像科技产品，你的实力根本支撑不了这个情怀，一旦陷进去，后果很严重。现在你们不是要做中药么，收集整理中医秘方，有一份情怀在里面，可是你不能偏向于情怀，还得把企业利益放在第一位，这一点要清醒。企业是什么，企业就是赚钱的机构，不是其它团体组织，更不是一帮人在这里畅想未来。” 高才在这方面，有点类似杨义，一些见解会让你感觉醍醐灌顶。亮子这次牵头成立中药公司，感恩“济世堂”陈老，确实有点偏重于情怀，聊的多的也是弘扬中医文化什么的。高才的提醒非常及时，企业就是企业，重点还在效益上，这一点今后得十分明确。 有效益了才谈得上情怀，才能支撑你去讲情怀，否则一切都是苍白的。对于做企业的人来讲，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要摆正，尤其是领头人，一旦无视现实，大讲情怀，那就危险了。 前几天，刚刚启动了“忆宝”强记益智保健品上市仪式，袁倩倩过来签署了代理协议。签好协议后，与亮子打个招呼就走了，看样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这袁倩倩本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学历和姿色兼具。这几年不再风风火火往外跑，入股了中药公司，代理启源集团的产品也做得相当的出色，就是个人一直单着，不知道是眼界太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袁倩倩经常去中山，一方面是业务上的事情，当然主要是那位谭书记去了哪里做领导，俩人关系密切。 就在前一段时间，江荷的晶彩灯饰厂遇到了消防检查，整改了几次都说不合格，也是袁倩倩请那位领导打招呼帮忙解决的。 倒不是消防没有整改好，是检查消防的个别工作人员介绍的施工队要价太高，江荷没把工程给他们做。虽然按照整改要求去做了，就是不合规，纯粹就是刁难。 袁倩倩帮了忙，江荷自然表示一下感谢，这一天请袁倩倩吃饭，还叫上了亮子。说实在话，这饭吃得有点闷闷的，一个前女友，一个前妻，让亮子怎么都放松不了。 吃完饭，袁倩倩坐亮子的车回深圳，一路上像是闷闷不乐，亮子就问道：“袁总，上次来公司签约，就感到情绪不高，这是怎么啦？” 袁倩倩家叹口气，望着窗外，答非所问，“男人真是靠不住！” “袁总，这是谁又得罪你啦？” “亮子，别袁总袁总的，好像我们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叫一声我的名字，就不行呀！” 今天这是怎么了，袁倩倩的脾气有点无厘头。“要不叫你一声姑奶奶吧！一棍子都把男人打死，全世界的男人得罪你了！” 袁倩倩的心情近段时间波动很大，眼看年纪也是三十好几了，之前那谭书记还信誓旦旦说离婚后娶她，给他些时间，现在一问，领导就笑了，就像未曾发生，打哈哈说还有这回事。 气得袁倩倩一段时间不理他，自己和他好了几年，虽然一开始并不是奔着结婚，可是说过的话竟然不敢承认，就让人感觉很不爽了。 已经是这个年纪，如果真有可能，袁倩倩当然也希望。要是那谭书记真的离婚，也算是遇到真的感情了。之前不怎么当回事，近段有点上心了，谁能想到，人家就是随口一说，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却还当真。 “一个人过吧，再也不想什么男人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亮子放慢了车速，这袁倩倩吧心肠其实不坏，从采石场、科技园区，到自己落难，甚至是现在，你有什么事情，真的也是鼎力相助。可就是一遇到问题，喜欢马上就做决定，从来不去缓一缓，或者是静下心来思考一下。 “别发感叹了，容易白头发！我就直说吧，把自己放低一些，追求的男人得排队，你这是挑花眼了。” “亮子，你也笑我是吧！我要求高吗？总得看上眼，有感觉吧！” 这个年龄，确实是低不成高不就的时候，难免让人心烦意乱。亮子就玩笑道：“不要总看重感觉感觉的，要了解对方。一张床上一躺，什么感觉都有了。” “好你个亮子，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和你出去吃饭，衣服穿得清凉一些，你眼光都没地方放，还床上一趟，真搞笑！” “可能我表达不到位，意思是不要总凭第一印象什么的，要多多去了解。” “算了，看透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到了深圳，亮子就要往宝前进路开，袁倩倩急忙说道：“还早，送我去都之都酒店，前几天有个活动，房间还没退，陪我喝一杯。” 搞笑的不是别人，恰是袁倩倩。刚刚还说天下没一个好男人，一个人也挺好！现在就要亮子去陪她，看来心情确实挺糟糕，前后自相矛盾。 “你不是说…” “跟我抬杠，是吧！我说的天下男人，括号，不包括你！可以了吧！” 来到酒店，停好车，亮子心里多少有些抗拒，今天袁倩倩有些反常，可是真的就此离去，好像又不妥。 跟着袁倩倩进了酒店客房，桌上一杯没喝完的红酒，袁倩倩把它倒掉，又取了一个杯子，倒上酒递给亮子。自己喝了一口，就倒在床上。 “你不是说往床上一躺，就有感觉了吗？我有感觉了，你呢？” 如此直接，今个是怎么啦？亮子心中惊讶，放下酒杯，站着没有说话。 “亮子，我想好了，也看开了，就一个人过，身边有一个小孩就可以了，你就帮个忙吧！” 袁倩倩说着解开衣服。来的如此突然，亮子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疯了，还是三岁小孩玩过家家呢？” “跟你玩不了情调，我是认真的，借个种，有了绝对不烦你！” 袁倩倩说着，脱得只剩内衣了。亮子差点晕倒，慌忙走出房间。再待下去，真得怀疑人生！ …… 第180章 想多了 匆忙离开酒店，亮子的心还在狂跳不已！这袁倩倩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就想一曲是一曲，自拉自唱，还要人伴舞。 亮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办公室，喝喝茶平复下心情再回去。亮子是一个不善掩饰的人，回到家中雪梅一旦察觉，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解释。 才喝了两杯茶，就收到了袁倩倩的短信：“有没有这么夸张，不过就是借个种，你是未成年人吗？” 没完没了，竟然还敢来短信，真是不可理喻！脑子烧坏了吗？ “早点去精神科看看，到此为止！”亮子回复后，立马就把两条短信都删了。 把手机一扔，点上一支烟，来到窗前。 很快手机又发出咚的一声，接着咚咚地连续几声。亮子有些烦躁，回到茶台拿起手机，打开qq短信。 ——就是一个小忙而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现在哪个老板背后不是金屋藏娇，你就装吧！ ——胆小如鼠，估计今晚要失眠了！哈-哈！”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要人逗，是男人吗？ …… 亮子赶紧回复了一句：“姑奶奶，醒醒！别做十八岁的梦了，行不行？” 回复之后，亮子把短信全部删了，关了手机。难道年龄越大，心智越发幼稚？还是真的刺激到了精神错乱的地步？ 眼看时间不早了，亮子还是准备回去，呆在办公室也解决不了问题。正要出门，差点就和雪梅撞了个满怀。 “老婆，你还没有回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亮子心里大吃一惊，脸上还强装镇静。 “和莫经理谈点事，在楼下看到你的车，电话怎么打不通？就上来看看。” 雪梅看着亮子，又说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手机没电了。走吧，回家。”亮子故作轻松，握住雪梅的手往外走。 “你今天不是去中山了吗？天天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越来越顽皮了！” 下到一楼，雪梅把手甩开，抬起亮子的手掌，“怎么手心全是汗呀？这么热吗？今天天气挺凉爽的呀！” “可能茶喝多了缺钙，身体有点虚，虚汗，补补钙就好了。”亮子应对着，心里有点慌了，再问下去，就得露馅。赶紧跑到车旁，打开车门，学梅一上车，马上启动车子往家里走。 幸好雪梅没有再追问下去，回到家把手机往客厅沙发上一丢，就准备冲凉。 雪梅捡起手机，“不充电吗？有人找你怎么办？”说着把手机放到沙发旁的小桌上，插上充电线，顺手打开了手机。 亮子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开关一按就开机了。亮子本来进卧室拿衣服，见状赶紧说道：“把手机关了，有个代理商烦得很，打款不积极，还来找我要扩大代理区域。”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手机一开，咚咚就是一串响声。 “我就说吧！你看这么多人找你！老板的手机可不能关机，会误事！” 亮子一猜就是袁倩倩的短信，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还正常，怎么一下子就不管不顾了呢？不顾自己的形象，不管别人的家庭，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在雪梅从来没有看亮子手机的习惯，拿起手机递给亮子，“还不快看看，说不定人家有急事呢！” 亮子接过手机，瞅了一眼，七八条未读信息，心就提到嗓子眼上了，说道：“现在是属于老婆的时间，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 说着使劲一按，又把手机关了，冲雪梅笑笑，又装模作样拿充电线充电。 雪梅进了卧室，亮子才长嘘一口气，进洗漱间冲凉。心里七上八下的，本来没什么事，搞得心里发虚，就是因为难以启齿。总不能说有女人引诱自己，吓得跑了回来。再说，你就不能一起进酒店房间，这怎么解释的清楚呢！ 胡乱洗了几下出来，雪梅也准备洗漱，亮子躺在床上，袁倩倩的表现挥之不去，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借种”？那也太荒唐了吧！ 不知道雪梅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如果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今晚就难熬了！怎么办？ 亮子心里思考着，眼下最好的应对之策。突然就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一上床直奔主题，尽量拖久些时间，沉浸在水乳交融中，哪还有时间问这问那？ 雪梅洗漱出来，坐到梳妆台边，整理了下头发，涂了些护手霜。梳妆台前的镜子正好可以看到亮子。只见亮子嘴里说着什么，正在脱上衣。 至于这么急迫吗？雪梅心里暗笑，怕是为了掩盖什么吧！什么手机没电池了，明明还有一大半；一个代理商，会大晚上连发这么多短信？ 雪梅站起来走到床边，刚刚躺下，正要扯被子，亮子有力的手已经揽过来，抱着雪梅就是一阵猛啃。 好在雪梅很配合，亮子对自己的表现也挺满意。酣畅淋漓之后，危机似乎化解，亮子心中窃喜。 就在准备酣然入梦的时候，雪梅一只手拍了拍亮子的肚皮，“明明手机里有电池，还给我演戏。怎么样？可以坦白了吧！” 亮子心中暗暗叫苦，一番温柔是真，其实依然清醒。亮子就握住雪梅的手，脑子飞快运转，和盘托出，难以启齿不说，可能越描越黑。 好在并没有犯错，只是不想伤害到雪梅。自从结婚以来，雪梅对自己，对这个家真是细悉心照料，从来没有超过一百二十斤的自己，现在都一百三十几斤了。之前早餐有一餐没一餐的凑合，现在只要雪梅在是不吃不行，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孩，把准备好的吃完，然后给你一个赞许：“表现不错！” 尤其是这几年，雪梅管理着酒店和餐馆，其实很辛苦，不仅没有叫一声苦，自己忙里偷闲学习酒店管理，启源酒店的好口碑一点一滴积累，评上了三星级酒店，生意蒸蒸日上。 亮子出来闯荡，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个老婆，是既佩服又有点害怕。现在糊弄不过去，又不能说出实情，如何是好？ 刚才自以为聪明的一招未能完全奏效，看来也只能是半真半假地应对了，“老婆，前段时间天天妈妈的厂里遇到一些问题，袁总帮忙解决了。江荷请她吃饭以示感谢，今天不是去看天天了吗，就顺便一起吃了。回来的路上，袁总好像是失恋了，一直感叹这抱怨那，还不停发短信，我都烦了。所以就…” “就这么简单！”雪梅鼻子一哼，显然是不相信。 “对啊！就这么简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年纪了，唠唠叨叨老太婆似的，真烦！” 亮子说着翻身把雪梅抱住，雪梅侧过头来，“你就讲大话吧（说谎的意思），人家说喜欢你就让她说呗，紧张什么？看你刚才卖力劲，还不累吗？我懂了，睡吧！” 雪梅就是这点特别好，从来不会跟你掰扯，辩对错。要是换做江荷，早就刨根问底闹起来了。其实只要雪梅坚持打开手机看看，一切就清清楚楚了，可是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巧妙地点到为止。 亮子当然也明白，在雪梅心里，自己和这个家重过一切，她舍不得和心爱的人面红耳赤，选择用信任过日子，而不是疑神疑鬼，非得水落石出。 一位名家说过，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同样的情形，不少家庭可能就要爆发世界大战了，雪梅难得糊涂，在亮子的怀里悍然睡去…… 第181章 成人之美 第二天早晨，雪梅照常起来做好早餐，喊亮子起来，吃完之后一起去公司，就像昨晚的事情未曾发生过。 亮子还有点小心翼翼，到了公司目送雪梅进了酒店的办公室，才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事总算过去，袁倩倩真是疯了！早上雪梅在楼下做早餐的时候，亮子打开手机瞄了一眼未读信息，昨晚袁倩倩竟然发来了十几条。看也没看内容，就赶紧删了。 亮子离开酒店之后，袁倩倩自斟自饮，一口气喝了好几杯。在房间里一会笑一会哭的，还不停给亮子发短信。 袁倩倩的失态，看似难以置信，其实不难理解。就像压抑太久的火山口，终有一天会猛然爆发。 风风火火忙来忙去，茫然四顾，曾经相恋的亮子成家了，高才也和苏影走到了一起，连江荷也有个亮子的孩子在身边，多少有些安慰。 可是，自己呢！除了有了几个钱，形单影只，一无所有。还想着上位和谭书记在一起，结果人家就是在床上开心时随口一说，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还当真！ 袁倩倩想来想去，突然就觉得前路茫茫，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上演了一曲“借种”大戏，倒是把亮子吓得不轻。 第二天日上三竿，袁倩倩迷迷糊糊中醒来，昨晚竟然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好在客房有地毯，不然恐怕立马得进医院。 洗了把脸，终于清醒过来，想想昨晚的行为，不禁自嘲一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自己本无意破坏亮子的家庭，当时确实也算是真情流露。亮子拂袖而去，只能说明自己魅力不够。 可是这事还得找个台阶下，毕竟和亮子时不时会见面。这个男人，你说傻吧，事业做得这么大；你说厉害，平常还看不出来。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让你觉得踏实。 因为和他在一起，不用戴着面具，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多年来以事业女人面孔示人，流连于政商关系之间，看起来热闹风光，其实没有真正的知交，内心深处还是孤独的。 不管亮子心里怎么想，袁倩倩还是决定去个电话，稍微解释一下，免得以为自己真的精神错乱，以后连见面都不敢了。 拨通了亮子的电话，“杨总，昨晚失态，让你笑话了，是不是还在怪我！” 亮子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些事务，一看是袁倩倩的电话，本来真不想接，没完没了，什么时候就花痴了。可是不听还不行，手机一直在响，不得已按下接听键。 “袁总，你这玩笑开大了！”亮子语气冷淡，只想尽快结束通话。 “就是和你开个成年人的玩笑！别放在心上。我承认自己魅力欠佳，你开心了吧！” “我能开心吗？痛心才是！袁总，不要作贱自己了，也不要为难自己！过回正常人的生活。还有事，先挂了！” 亮子挂了电话，难掩心中惆怅。这些年，袁倩倩帮了自己不少忙，这份情心里一直记着，可越是这样，关系越要清清楚楚。 整个上午，亮子脑海里还是萦绕着这事，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袁倩倩要是正儿八经交个男朋友，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郝明，对了，就郝明！还别说，俩人还挺般配，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安静沉稳，正好互补。郝明和叶佩萱已经不可能了，尽管袁倩倩过往复杂了点，郝明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于今的年代，谁还会是一张白纸呢！ 亮子立即给郝明去电话，“郝明，在忙着赚钱呢？” “亮子，你挺厉害！没错，机会可能又来了。” 郝明也有些惊讶，都说旁观者清，这亮子难道也感觉到机会来了。这个时候，大盘从3000点再度临近腰斩，已经下探到1664点，投资者损失惨重，人人谈股色变，唯恐避之不及。 “今天不谈钱，给你介绍女朋友！” “哦！女朋友？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别啰嗦！‘三高’女人，下午快点过来吧！” 看来不是开玩笑，郝明就说道：“总得透露一下吧，不然白跑，呵呵！” “你的时间这么宝贵吗？你见过的，那袁总，上次中药公司签协议，她也是股东之一，有印象吧！” 郝明当然有印象，还聊了几句。只是那晚好像有什么事情，自己没有一起吃饭。身材相貌气质一流，没想到还没有结婚。 “那袁总还没结婚吗？看起来挺优秀的，怎么会…” “人家一直单着呢！收盘后先到我这吧，之后你们爱去哪去哪。” “行吧！谢谢兄弟！等会我就过来。”郝明答应下来，也就是见一见，行不行再说。 挂了郝明的电话，亮子立马又给袁倩倩去电话，“袁总，有个好事，你要好好把握。” 袁倩倩一看是亮子的电话，还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小时前不是匆匆挂了电话吗？ “好事，能有什么好事？你答应…？” “给你介绍一个钻石王老五，免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给我介绍男朋友，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是担心我缠着你？放心吧！也就是在你面前恣意释放一下，还真以为我是花痴啊！” 袁倩倩自然不会相信亮子的‘好意’，这个时候，介绍男朋友，怕是别有用心！ “正经点，什么玩笑！认真的，股神郝明，资本大佬，我的同学，你见过的，也是中药公司股东。” “哈哈！股神！见过，有印象，戴着眼镜，皮肤也白，文质彬彬的。” “那就行了，印象蛮好嘛！我已经给他讲了，晚上你们自己约，相互了解下。” “那怎么行，你这个介绍人不在场，不好吧！” “我在才不方便呢，有什么关系，都是三十多的人了，还谁怕谁？带他去那西餐厅，应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亮子半开玩笑，袁倩倩打扮一番，穿上晚礼服之类，在充满情调的音乐声中，喝着红酒，郝明的感觉应该很快就有了。 袁倩倩心情本来还不咋的，听亮子这么一说，竟然莫名就好了不少，“还挺热心的，行吧！见就见，不谈情还可以叫股神推荐股票呢！” …… 郝明下午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五点钟了。看样子花时间修饰了一番，头发刚刚剪过，梳得溜光，一身西装，显得很是精神。 亮子就让郝明直接联系袁倩倩，“我就不陪了，你们聊吧！” “你不去？今天也就是见面吃个饭，一起吧！” “又不是十八岁，你们单独聊，进展会更快！何必去做电灯泡！” 郝明没再说什么，打电话给袁倩倩，估计经过一下午的思想准备，早就有了主意，一接通电话，袁倩倩也不扭扭捏捏，直接就答应了，果然约好去西餐厅。 望着郝明一样离去的背影，亮子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要是他们能相处，确实也是一件好事。再说，袁倩倩和自己的关系，说朋友吧，好像过了一点；说喜欢自己，又不完全是。 这袁倩倩有时在自己面前放开一下，可能也是内心太过孤单。毕竟大家知根知底，至少不会害对方。可是总这样下去也不行，难免会有走火的时候。 就像昨晚，亮子都不敢劝阻，就慌忙离开。拉拉扯扯，多待一秒，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毕竟都是火气正旺的年龄！ 第182章 效率挺高的！ 郝明开车去接了袁倩倩，俩人来到西餐厅里，服务员带他们上到二楼一个安静的卡座，应该是袁倩倩早就订好了位置。 袁倩倩谈不上精心装扮，但也是颇费心思，微卷的头发扎了个马尾，长长的眼睫毛下扑闪着灵动的双眸。白底竖条衬衫，恰到好处地展现了身材，一条紫色中裙搭配。既不失青春靓丽，又透着职业精英的风范。 只是这白色衬衣似乎有点透，要不是竖条遮挡下若隐若现，胸前风光就一览无余了。看来，袁倩倩还是用过心的，和男人约会，总得在无声中悦人悦己。 俩人坐下来，袁倩倩熟练地叫来服务员点好东西，牛排、水果沙拉和一份青菜。又把菜单递给郝明：“你看，还需要些什么？” 郝明接过菜单，也没看，就递给了服务员，“加两份鹅肝。” 袁倩倩就说道：“股神，不用吧！来这就是吃个心情，没必要花那冤枉钱。服务员…” “服务员，就这样！去准备吧！”郝明朝着袁倩倩微微一笑，“这东西又不是经常吃，偶尔为之，就冲着袁总百忙中赏脸，值啊！” 虽然和郝明见过面，可是没有怎么交流。炒股票的应该就像理工男很宅的，怎么说话如此让人动心。再看个人，一身西装，白白净净的，真不像是农村出来的。除了个子不算高，挺合眼缘。 郝明来前也是动了点心思的，知道袁倩倩作为职业女性，性格上多少都透着强势，这要hold不了，估计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 当下，袁倩倩就对郝明徒生好感，比那亮子懂事多了。心中这样一想，气势就下来了，本来至少要小拽一下，也没必要了，就像是关系已经确定下来的情侣，听男人的安排就是，更显得小鸟依人。 “那就听股神的，饱饱口福！”袁倩倩语气温柔起来，满脸微笑。 此情此景，红酒是必不可少的，不用袁倩倩开口，她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已经取来，给每人倒上一小杯。 “袁总，幸会啊！这地方看来我要多来，可以让人很好的放松。”郝明举起杯和袁倩倩碰了一下，小饮了一口。 袁倩倩温柔地笑着，听话听音，一个男人之所以喜欢这地方，那要看是和谁在一起，喜欢这地方是假，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才是真。 一瞬间，袁倩倩心里涌起恋爱的感觉，暖暖的，酥酥的，只是这个年龄不再脸红了。 “喜欢就多来，只要股神愿意，倩倩随时奉陪。” 只言片语，基调就定了下来。双方看的都对眼。佳肴美味，轻音乐之后，又传来钢琴演奏声。俩人已经开始沉浸在美好的遐想里。 开始是袁倩倩把称呼改了，直接叫名字，“郝明，怎么股市到了你手里能赚大钱，我也偶尔玩玩，亏得一塌糊涂，都不敢操作了。” “倩倩，这个怎么说呢！一个专业的事情，外行来做，当然是来市场送钱喽！看病要找医生，打官司要找律师，一样的道理。” 称呼一改，俩人关系又拉近了不少，袁倩倩眼神柔情万分，“我那一百万，只剩下五十几万了，要不我再加些钱进去，你帮我扳本，赚了钱，今后来这里我全包了。” “要是亏了呢，怎么办？“郝明半开玩笑道。 “要是亏了，那要赔钱，不然你会不放在心上。” “赚了归你，亏了赔钱！有这做生意的吗？那我…？” “不会让你吃亏，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你懂不懂！”袁倩倩轻声说着，一语双关，把自己碟中的一块牛排叉到郝明面前的碟里。 郝明叉起来就放进嘴里，很享用的样子，“行吧！不过呢…” “不过什么？还有别的要求？”袁倩倩歪着头问道，心里想，要求不怕多，就怕你没有要求。 “你这资金量太少了，可能的话加一些。” “再加？你以为我是富婆啊，刚投了中药厂，现在公司就是一些流动资金在转，万一，我是说万一亏了，我可吃完钱都没了，你养我啊？” 袁倩倩什么人，手中自然会握着一笔闲钱的，之所以唱穷，其实也是担心会亏。这股市她多少了解一点，听说这一年好多亏得跳楼。郝明就算厉害，谁又能打包票呢！ 转念一想，据说郝明在股市可是赚了十来亿，自己这点钱自然是瞧不上，又赶忙补充道：“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知道女人赚点钱不容易，你得让我放心不是。” 几十万，百来万，在郝明眼里资金确实是不值一提，一般情况下，都懒得搭理了。不过现在情况有些特别，今天对袁倩倩感觉不错，至少希望发展下去。 “不加也没事，你放心吧，今后来这里买单的事情就归你了。不说多，把你的本金赚回来没问题！” “赚回本金，差不多就是翻倍，那我要考虑一下，想想办法，怎么也不要低于一百万。” “我是说问题不大，可没有保证啊！你要想好了，不然到时候就像你说的，你养我啊！”郝明轻松地开着玩笑，他心里明白，这点钱对他来讲，就是交给公司其他人去操作，都可以实现这个目标。 近期公司已经制定了交易策略，郝明也强烈感受到超跌反弹随时到来，从6000多点一路下跌到1660多点，就在绝大部分人已经崩溃的时候，贪婪的时候也就到了，抓到好股，说不定有更超乎预期的利润。 “看你这么有信心，砸锅卖铁，我也得凑够两三百万，我的身家可就交给你了。”袁倩倩说着，眼神的余光不时瞟向郝明，希望从对方神情的变化上捕捉一些东西。 果然，郝明不假思索，“你放心吧！没有万一，就算是出现万一，不还有我吗！” 意思已经很明白，就差直接的表白了。俩人聊着，大快朵颐。袁倩倩心里窃喜，遇到了亮子口中的钻石王老五，还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好再磨蹭下去。袁倩倩真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想着如何才能尽快抓在手里。可是毕竟是交男朋友，怎么也得表现出矜持一点，不然会让对方觉得太随便。 郝明看在眼里，匆匆下楼去买了单。看袁倩倩还没有下楼，又走上去。袁倩倩也是急中生智，手托着脑袋，歉意地说道：“郝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喝得有点多，不好意思啊！” 郝明就扶着袁倩倩下楼，走出门口，袁倩倩靠着郝明的肩膀，显然不送回去是不行了。俩人心思其实是一致的，只是要个理由而已。 回到住处，袁倩倩靠在沙发身上，郝明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递给袁倩倩，“喝口水，醒醒酒！” 又去洗漱间倒来一盆热水，给袁倩倩擦脸抹手，体贴入微。看着郝明忙来忙去的，袁倩倩心里有点想笑，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是在耽误时间。 袁倩倩就站起来，说是上洗手间，有些吃力的样子。一不小心碰了下茶几，差点就摔倒，郝明赶紧上前去扶，袁倩倩整个身子就软绵绵地贴在了郝明的胸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这个时候，千言万语太过苍白无力，唯有身体最是实诚，俩人就紧紧纠缠在一起，哼哼唧唧向卧室挪去…… 第183章 合适就是最好的！ 第二天早晨，袁倩倩睡到自然醒，望着身边的郝明，心情大靓。这应该是近段时间，不，应该是这多年来最为舒爽的一晚。 略施小计，股神就成了枕边人。不仅是佳肴美味，更是这个看似儒雅之人，自己有意无意一个趔趄，竟然就抓住机会不放。来得快，也有点突然！一番矜持性的挣扎，衬衣纽扣被扯掉了，如此生猛，大出意外。 袁倩倩也算是御姐范的女人，干脆也就小鸟依人起来。一夜欢畅，袁倩倩不由得感叹：了解一个人，真不能只看表面，必须深入交流。你以为是自己想，说不定对方更迫切。 倩倩起床做早餐，这在他是难得的。平常自己一杯牛奶，一个面包，或者是顺路在外面吃一点，就对付了。今天却用心煎鸡蛋，蒸包子，还把牛奶、面包稍稍加热。 准备好这些才进房间喊郝明，郝明刚好翻身醒来，拿起手机一看，八点过几分了，连忙起身下床，一时找不到衣服。 袁倩倩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嘟着嘴巴，哼出声音，“在这呢！真是的！” 郝明接过衣服，三下两下急忙穿上，“你起来了，昨晚，急火攻心，情不自禁了，你…” “说这还有什么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来，吃早餐吧！” 郝明进到洗漱间，洗手台上已经准备好牙刷毛巾，牙膏都挤好了。郝明心里就明白了几分，真真假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彼此都满意这个结果。 匆匆吃过早餐，郝明就要走，每天看盘雷打不动，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走到门口，袁倩倩突然说道：“就这么走了！” 郝明转过身来，走到袁倩倩身旁，拥抱了一下，“下班后就过来。” “这还差不多！”袁倩倩满意地松开手，才放郝明离开。望着郝明离去的背影，袁倩倩眨着眼睛幸福地笑了，就如同驱散了心中的阴霾，自己的生活终于迎来了阳光。 郝明也是满心愉悦，来到办公室，快要开盘了。大家好奇地看着他，平日里来得最早的，今天怎么这么晚。 卓月离好郝明的办公桌最近，中间只隔着一块磨砂玻璃，虽然看不清楚，还时不时朝这边瞅瞅。隔着玻璃，似乎都感觉到郝明的快乐。 这卓月，是个好女孩，可郝明就是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邻家妹妹一样，可以关心她，但就是没有别的念头。 郝明正准备专心看盘，亮子打击来电话，“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这亮子，真是亲兄弟，关心到家了。“兄弟，还行，谢谢关心！” “什么叫还行，又不是一二十岁，还要反复吃饭压马路看电影，定下来没有？” 亮子这问的，什么叫定下来，总不能说昨晚就已经搞定吧！自己倒无所谓，得给袁倩倩留一点面子。 “差不多吧！大家印象都还不错，可以继续下去。”郝明模凌两可，就是不明确。 “那行，觉得可以就抓紧点，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郝明想笑又不敢笑，“遵命！行了，我得看盘了，挂了！” 亮子不知还想说什么，一看郝明挂了电话，自嘲地一笑，“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只要袁倩倩有心，在她面前，郝明估计早被征服了。” 上午来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日常工作事务，亮子给郝明去了电话，说实在话，还有点担心郝明驾驭不住，毕竟袁倩倩见多识广。 对于袁倩倩，亮子和她的关系是有点点复杂，好在袁倩倩无论怎么顽皮，亮子就是不为所动，俩人一直清清白白。亮子太清楚了，袁倩倩可能欣赏他的事业心，但是并不喜欢自己这个人。有时可能是混淆，一时没有区别开来，一旦相处久了，问题就会暴露出来。 如果真能和郝明好上，确实也不错。俩人都是大学生，就算袁倩倩眼光不低，眼下郝明也是炙手可热，在业界可是声名远播。能够走到一起，应该也算是福份。 亮子本来还打算给袁倩倩打电话，一犹豫就放弃了。虽然俩人几乎可以无话不谈，什么疯狂的举动都有过，但转念一想，毕竟男女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过分的关注，就会让人反感了。 这件事，亮子多少有些得意，临时起意，说不定就是一段美好的姻缘。自己也少了“骚扰”！两全其美的事情。 与雪梅感情保持稳定，是亮子一直以来的心愿。不是去刻意比较，相比江荷、袁倩倩，雪梅更合心意。强扭的瓜不甜，彼此合适才是最好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这雪梅还真不能小看，小家大家照顾得你无话可说。每天早上很早起床做早餐，陪着小孩吃完，才收拾自己准备去上班。 虽说没有经过创业时得艰难，可突然一个大酒店交给她去管理，硬是没叫一声苦，边学边干，把酒店经营得有声有色。 晚上小孩睡下了，自己还坚持看会书，做些笔记，写心得体会。亮子看书都坚持不下去，心里只有佩服的份。 雪梅话不多，但处处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平日里从来没有什么架子，赏罚分明，善待员工，公司上下对她是尊敬有加。就连亮子父母慢慢都对她另眼相待，“这小梅，怎么越来越能干了！亮子，小梅吃了那么多苦，你可要对人家好啊！千万别学现在的老板，家里有，外面也有，乱七八糟的！” 亮子有时也庆幸自己，最终能和雪梅走到一起。无论是江荷还是袁倩倩，其实都很优秀，江荷无非是敏感了点，疑神疑鬼，不依不饶的，搞得家庭就像战场。客观讲，也不能完全怪她，作为创业者在社会上见多了太多的老板，身边都围着女人，自己的丈夫岂能出污泥而不染？ 袁倩倩呢！年轻的时候，也就是眼光高了些，有些势利眼。年少时光，谁又不想往高处走呢？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有经历现实的洗礼之后，随着年岁日增，才可能明白。 父母这样叮嘱亮子的时候，亮子就说道：“我现在都有点怕她呢！哪还敢去想别的。” 母亲就说道：“怕，那也不行！还得是媳妇怕你，毕竟你是男人么！” 说来说去，母亲还是护犊子。其实哪有什么怕不怕的，就是担心红脸，争吵一定是伤人伤己的；害怕失去，一个满心满眼都装着你的女人，怎么会忍心去伤害呢！ 快到中午了，雪梅就打电话叫亮子下楼吃饭，“还在忙吗？下来吃饭了！” 只要知道亮子在办公室，中饭时间一到，雪梅准会打电话，亮子就会马上下去，俩人就在一个小包间里用餐，讲讲话。吃完后，又各干各的事情。 这天下到一楼，二愣也在，刚从广州回来。亮子以为和平常一样，只是吃饭时间聊聊酒店的事情。广州的“悦佳”酒店已经开业，现在主要是看经营状况，随时进行调整，总结经营经验，以便规范标准，利于下一步连锁推广。 可是，二愣今天聊的不是这个，说之前的阿勇不想在歪嘴周那干了，想来投奔他，还带来一个惊天消息，亮子听后眉头紧锁，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是亡命之徒了！阿勇现在在哪里？见上一面，越快越好！” …… 第184章 自掘坟墓？ 饭毕，二愣立即联系阿勇，来启源大厦一趟，亮子想要详细了解情况。然后二愣和亮子来到办公室，坐下来泡茶等待。 是什么让亮子如此震惊呢？ 但凡出来闯荡，有两件事是绝对不能去碰的。一是挖别人祖坟，二是贩卖毒品。可据阿勇所说，歪嘴周现在可能就沾了毒品，而那个消失已久的王照松，竟然做起了古董生意。 如果歪嘴周真碰了毒品，那就有可能是王照松提供的。这样一想，那王八蛋不仅是十恶不赦，更是穷凶极恶了，能不震惊？ 如果说之前和王照松的争斗，还只是经济层面上打垮对方，那么今后可能就是要从肉体上消灭，真正是你死我活。 不多久阿勇就到了，满头大汗，显然也是有些急。刚坐下，二愣递过一杯茶，亮子就问道： “阿勇，咱们也是认识很多年了！按你说的情况，那里不能待了，工作的事情，二愣安排就是。” 阿勇连忙点头，“谢谢！谢谢！” 亮子点上一支烟，烟雾袅袅，可以看得出来，亮子心情沉重。然后猛抽几口，说道：“阿勇，你是怎么知道，歪嘴周碰了毒品？ “兰香传媒公司里的女子来自五湖四海，我主要负责安排人手送人到客户那里。之前有几个不怎么服从管理，私下接单什么的。现在突然老老实实了，我就纳闷，周总用了什么手段呢？这些女人外面见多了，不会那么听话的。” “你是说，歪嘴周手上有控制他们的东西？”亮子问道。 “是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公司降低了抽成，后来发现不是。我试探性问过她们，神秘得很，就是不说。” “那后来你是怎么察觉的？” “有一次，周总出去了，来不及回来，要我去取一样东西，声称私人物品，叮嘱我千万不能拆。是一家物流公司送来的，叫顺达物流。很大的一个包裹，但是很轻。” 阿勇喝了一口茶，又缓缓说道：“周总回来之后，我把包裹交给他，不一会儿就见几个女的陆续进了他办公室。这几个女的在公司要么姿色出众，要么就是之前不怎么听话的。后来又留意到周总有次也取回了差不多大小的包裹。包装压碎之后扔到了垃圾桶里，我一看，基本就是泡沫。我就感到这些东西不一般，开始注意那几个女的行为。果然有次阿云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我过去。她就住在附近的出租屋里，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我赶过去一进门，很亢奋，就脱我的裤子……，我注意到了桌上的锡箔纸和打火机。” 阿勇停了停，像是在回味。亮子进一步问道：“你是感觉到阿云异常，所以就怀疑歪嘴周用毒品控制这些女子。” “是的，我俩完事后，阿云匆匆收拾了桌面。联想到那神秘的包裹，那些女子的变化，我才想到这事。吃青春饭的女人不少玩这个的，还认为是一种时尚。” 二愣嘴里叼着烟，自言自语：“如果真是你怀疑的那样，那他的货从哪里来的呢？阿勇，你看过包裹上的发货地址吗？” “我留意了，没有发货信息。收件人也不是周总的名字，地址也不是详细的。”阿勇答道。 亮子站起来，走了几步，“对了，你说的那家物流公司叫什么来的？” “顺达物流！我悄悄去查了，一查就吓一跳，是王照松开的。就在福永鼎丰物流园，那个地方有点偏，后面一座山，前面不远是国道。” “王照松开的物流公司？”亮子有些惊讶，歪嘴周的包裹是顺达物流送来的，顺达物流的老板是王照松。看来他们早就勾结一起。 “是啊！前段时间我还见了他，周总喊上我，还有阿花一起吃饭。说开物流公司只是一个样子，图个方便，不赚钱！真正赚钱的是古董生意，以后有这方面的消息可以找他。” 信息量有点大，又是阿花，又是古董！这些人凑到一块，准没有好事。亮子就问二愣：“那阿花怎么就去了歪嘴周那呢？她不是做煤炭生意了吗？你和她还有没有来往？” 亮子一连串发问，二愣也是一头雾水，“那次就是在这见过面，后来就没有联系了。阿勇，阿花都成富婆了，怎么又跑到你那去了呢？” “你们不知道吗？阿花好像是炒股赚了不少钱，后来在期货上亏光了，还欠了上亿，害得她男人家里鸡飞狗跳的，到处找她呢！走投无路就来到了这里。现在已经离开了，听说是又去了王老板那儿！” 王照松表面上开物流公司，暗地里做古董生意；歪嘴周的包裹是顺达物流送来的，不可能是巧合！亮子心里思索着，他们做什么，本来和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可是从校园到这里，王照松一直阴魂不散，自己在明，他们在暗。尤其是现在，如果他们真的做起玩命的勾当，那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照这样看来，阿勇，你还不能贸然离开，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对自己不利。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保住不参与的底线就是。” 二愣看看阿勇，阿勇点点头，“行，急忙离开确实不妥！我是怕不小心陷进去，这种钱坚决不能赚，有命赚没命花，何苦呢！” “你知道就好！我们出来闯，上班也好，创业做老板也罢！外面的世界三教九流的，不管做什么行业，不管混的多差劲，就是不能去刨祖坟，把老祖宗的留下的东西毁啦！更不能碰毒品，害人害己。我们虽然没有‘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之志，但虎门销烟还是要记得的。” 二愣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阿勇，你说阿花之前炒股票赚了不少钱？” “是啊！有次喝了酒，她吹嘘说炒股赚了上亿，就是太贪心，在期货上摔了大跟斗。” “这么说，应该又是和郝明搞到一起了，我还提醒过他的。” 二愣说着，看看亮子，似乎在说，当年我不听劝吃了大亏，这郝明，也得好好提醒下。 亮子就说道：“这郝明，上午还通了电话。是得好好提醒注意，没有这个意识，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圈套。” 也是赶巧，刚好郝明就打来了电话，“亮子，在办公室吗？” “在啊！你…” “马上上来，给你带了两盒茶叶。” 郝明一收盘就跑了过来，晚上当然又是约了袁倩倩。眼看时间还早，就来办公室坐坐。 走进办公室，看到二愣、阿勇也在，就打了招呼，只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从脸上可以看得出来。 “怎么，在商量大生意，那我走了！” “什么大生意？正说你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亮子表情有些严肃，看着郝明，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好。 阿勇起身告辞，“先走了，出来太久不好！之前吧，没想什么怀疑，现在真得处处小心了。” 二愣去关了办公室的门，“郝明，还和阿花有来往吗？” “这么，阿花出事啦？”郝明脱口而出。 二愣正想说什么，亮子阻止了他，说道：“兄弟，二愣是关心你。这么说吧，阿花去了王照松那里，可能做的是偏门的冰糖生意，如果有来往，那可得掂量掂量。” “偏门的冰糖生意？你是说，他们…” 亮子和二愣同时点点头，郝明心里一紧，幸亏那之后没有见面了，不然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兄弟提醒！帮她做了一把股票，听讲在期货上亏惨了，之后没有来往。” “那就好，一定要小心。真要走了这条路，就是自掘坟墓，但往往也成了亡命之徒！” …… 第185章 果然动手了 阿勇提供的消息，亮子不得不重视起来。 几次被自己搞得落荒而逃，王照松不可能就此罢休；那个歪嘴周，被赶出了启源大厦，自然也是怀恨在心。 或许他们现在正虎视眈眈，只要稍有机会，就会猛扑上来，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 亮子调兵遣将，把光哥从广州调回深圳，做保安部经理，加强公司、酒店、学校的安保工作。 之前在棠下做湘菜馆的阿强有意加盟公司，在“悦佳”连锁酒店参与了一点小股份，就让他负责广州的“悦佳”酒店，二愣回到深圳，加强同阿勇的联系。 同时交代孙成哲，多和那帮做假货的老乡联络。王照松做古董买卖，除了和盗墓团伙关系密切之外。还会应客户要求，做一些高仿的东西出售。 王照松怎么就做起了这行生意了呢？ 话说国外废旧物资贸易做不了之后，王照松整合了公司的车队，到物流园做起了物流运输公司。可是这物流公司在王照松眼里根本就不叫赚钱，纯粹就是搬运工。 王照松经营废旧物资贸易的时候，就认识一帮做古董生意的人，那时候还帮他们走了几次货出去。 其中有一个叫刀疤脸的，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南北盗墓团伙的把头没有不认识他的，只要有好货，第一时间能得到消息。 刀疤脸把货卖给那些二道三道贩子，价钱压得低，有时还要防备黑吃黑，一来二去就和王照松搭上了关系。 王照松之前的废旧物资贸易圈子里，就有不少是做这一块的，他们常常从国外弄些物资卖到国内，再贩卖些国内有特色的东西去国外，其中主要的就是古旧的物件。 王照松古董这行上路之后，物流公司其实就是幌子，主要供自己走货用的，之所以在物流园里，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 刀疤脸信息灵通，时常有好货，王照松在这一行又渐露头角。一些把头想方设法找到他，直接和王照松交易，利润就更高了。 王照松走货的方式极为隐秘，贵重的东西一般走云桂边境，普通点的就混装在物流公司货物中。大家都心知肚明，运价高些就是。 也就一年多时间，王照松似乎又滋润起来。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屡屡起死回生！要是把这聪明才智用在正道上，还真有可能成为商界大佬。 就在阿勇有所察觉，前来告诉亮子的时候，王照松的报复计划已经开始，这次倒没有刻意为之，完全是阿章自己送上门来了。 罗总的朋友阿章，年近六十，那次骗了王照松一把，轻松进账几千万，自此不再做废旧物资这门生意。 可是多年来，他也做些老旧物件，就是我们说的古董之类。前段时间听圈里人说有件宣德香炉，打算出手。据说是从帝陵里弄出来的，来了兴趣。几番联系，就决定来国内看货。 可是，阿章万万没有想到，这货竟然是王照松的，跟他联络的人是阿花。王照松虽说没有精力去找他，可是一听阿花汇报说是一个米国的华人，自然就想到阿章。因为王照松知道，之前阿章也做些古董之类的生意。 只是阿章用了别的名字，一时确定不了，阿花和阿章再次通电话的时候，就用了免提，王照松从声音里，终于确定想要香炉的人就是阿章。 王照松自然大喜过望，送上门来，就是菜板上的肉，之前怎么吃进去的，现在就给我怎么吐出来。 这一天约好来看货，阿章大摇大摆就来了。做这行的人都知道，看货是不用担心什么的，主要是看看实物，拿些介绍的资料，再就是拍些照片，拿回去仔细研究。关键是确定后的交易环节上要小心。黑吃黑、调包什么的桥段经常会上演。 双方就约好在永星酒店见面，阿章进到酒店，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枝干上三片树叶。进到大堂，阿花手里拿着两支玫瑰，枝干上没有任何叶片，那是他们约好的见面信号。 阿花满脸微笑，风姿绰约，盈盈碎步走上前来，“沙先生，您好！请跟我来，货在车库。” 刚出电梯，阿花走在前面，阿章正欣赏着阿花婀娜的身姿，突然就冲出几名壮汉，把头套往头上一捋，七手八脚就塞进一辆面包车。阿章根本来不及反应，车子启动噗嚓噗嚓就疾驶而出。 也就二十来分钟，面包车来到一处山脚下，阿章被推下车，连拉带拽大约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一排废弃的矮房子前。阿章被推进一房间，取下头套。 阿章甩了甩头，只见前面摆着一个案头，一尊香炉上几柱香冒着袅袅青烟。案头后一个人仰头躺在木椅上，一件衣服盖住了整个头部。 阿章略微缓过神来，咆哮道：“你们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还懂不懂规矩？这生意我不做了！” 直到这时，阿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在了王照松的手里。 “规矩！哈-哈！跟我谈规矩！睁开眼睛看看，章兄，别来无恙啊！” 只见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把将衣服扯掉，露出真容，竟然是王照松！阿章顿时也傻了眼，太大意了！“王总，是你？” 王照松猛地站起来，“香炉在这，过来仔细瞧瞧！” 阿章哪还敢靠近，真是做梦也没有料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改行了。来的时候罗总还说要不要多带几个人，想着就是来看看货，不需要，真是大意失荆州，竟然就落在了他手里。 “你说吧！想怎么样？” “还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章兄，被你害惨了，才不得不做起这行，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王照松说着，取出正燃着的香火往阿章头上砸去，嘴上骂骂咧咧，“杂种！竟然玩起老子来，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这个时候，阿章已经明白过来，从一开始对方就知道自己是谁，完全中了圈套，“王总，那次，没办法，没有那多货，只能是…” 王照松已经走过来，怒目圆睁，“只能是骗我，对吗？王八蛋，和那姓罗的，还有一个叫杨亮的，一起设计陷害我，对吗？” 阿章也是老江湖，知道这次怕是凶多吉少，“王总，那时头脑发热，真是对不住啊！你说…怎么办嘛？” “怎么办？这样办！”王照松恶狠狠说着，拿起一根木棍，朝着阿章头上就是几下。梆梆作响，阿章就倒在了地上。 王照松丢掉木棍，拍拍手，“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这荒山野岭，不需要动手，绑在一棵树下，天上的老鹰，地上的食人蚁，说不定还有孤魂野鬼，不出一天，就只剩骨架了！嚯嚯！有意思！” 听着就毛骨悚然，阿章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王总面目狰狞，绝对做得出来，“王总，那你开个价吧！” “行，既然选择保命！就听好了。上次骗我的八千多万的货款，时间这么久了，翻倍，就算一亿八千万；这皇陵香炉，既然来了也拿走，算两千万，合起来两个亿，不多吧！” 阿章听罢，长叹一声，捶胸顿足！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认栽，“给我些时间！” “可以，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要是见不到钱，或者跟我玩什么花样。钱，我就不要了。你呢，这里鸟语花香，环境优美，去山上和蚂蚁一起玩吧！” 阿章听得是魂飞魄散，自己算狠了，遇上更狠的。除了自认倒霉，已经没有第二条路。 …… 第186章 上山一探究竟 一个星期后，钱收到了，看来还是命重要！ 放阿章走的时候，王照松特意交代：“告诉那姓罗的，当年他抢走了我的采石场，还想要我的手指头，这账该了结了。” 阿章灰溜溜回到香港，垂头丧气见到罗总，“被王老板敲了两个亿，放话说要收拾你，今后要小心了。” 罗总听后，表面不以为然！阿章一离开，立即将给亮子打电话，“杨总，阿章被王老板干翻了，接下来可能就轮到你我了。” 亮子一听，也是吃惊不少，这么快就动手了！“罗总，别紧张，给我讲讲详细情况。” 罗总就把从阿章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讲给亮子，临了说道：“这家伙疯了，光小心不行啦！还得想办法干掉他，不然整天提心吊胆的，没办法过啦！” “罗总，莫急！别自乱阵脚。我这里已经在了解情况，平时多注意点就是。” …… 挂了电话，亮子在办公室陷入沉思。王八蛋已经动手了，虽然劝慰罗总不要急，可是只有防御还真不行。对方出手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到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仅仅是贩卖古董字画，多少还可以认为是一个行业，只是不同的人做法不一样而已。可是如果王照松真的做了那天杀的买卖，那还有什么人性可言。人性泯灭，还有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呢？亮子担心的是这个。 想到这，亮子坐不住了。罗总说阿章是被绑到了一个山上，白天鸟声不断，晚上山风呼啸，树林哗啦作响。上山的时候还能听到潺潺流水声，山涧应该有一条小溪。 这是什么地方呢？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阿章只是随机被绑去了那里，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 亮子抽着烟，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虽然王照松现在似乎还没什么动静，但感觉这次情况非比寻常，好像背后有一个人盯着自己，随时都会挥刀过来，致命一击。 突然间想到了阿勇，他好像说过，鼎丰物流园后面就是一座山，会不会…？ 亮子打通了阿勇的电话，“阿勇，上次你说鼎丰物流园区背靠着一座山，给我讲讲是什么情况？” “你说的那座山，叫鼓峰山，不是很高。不过山里林木茂盛，只有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很少人上去的。” “从物流园里可以直接上去吗？”亮子进一步问道。 “物流园区外面只是用铁丝网简易地围起来，靠近山脚下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山上。上去不远之前有一个农庄，我还去吃过饭。后来说是出了意外，有客人吃饭间隙，去农庄旁边的山涧里玩，摔下山崖死了，现在就完全废弃了。” “农庄？就是说哪里有房子？” “不拆的话应该有。怎么啦！和那王老板有关系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先去了解一下，完了再和你联系。” 结束通话，亮子马上又和光哥联系，“光哥，我们去一趟鼎丰物流园，你把保安部那辆面包车开过来，车上装上几个空纸箱，就像是去哪里发货一样。我在办公室楼下等你。” 也就过了一会，杨光开着车来了，亮子戴上太阳镜，坐上车就出发前往物流园。 “去那里干嘛！”杨光问道。 “我们装作发货，去物流园区里面转一转，主要是观察下园区后面上山的路是什么情况。” 到了鼎丰物流园，里面都是一排排的平房，店头上醒目的写有往返城市的名称。大大小小的物流公司就在这里装卸货物，发往全国各地。 亮子在园区转了一圈，来到靠山的一排房子前面，慢慢往前开。虽然有铁丝网围着，但明显可以看到一条小路直通后山。走近一看，铁丝网中间剪开了一条隙缝，拉开之后完全可以进出。抬头一看，路口旁边的物流公司竟然就是顺达。 亮子赶紧叫杨光加速离开，“光哥，刚才路口那家顺达物流就是王照松开的。” “他在这开了物流公司？”杨光也感到惊讶！这情况他还不知道，“过来就是找这家公司吗！” “不，主要是想上后山看看，现在看来去不了啦！从他公司面前过，会被发现的，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回去再想办法吧！” 回公司的路上，亮子又联系了阿勇，告诉看到的情况，“还有没有另外上山的路？” “有是有，物流园的前面不远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到山顶，再从山顶下去，就是不知道现在这山路还能不能走。” “好，我知道了，再联系吧！” “现在去哪？”杨光问道。 “先回公司吧！改天再去，今天天气晴朗，等一个阴天，最好是下雨的时候再去，刮风下雨，不容易被发现。” “你是觉得王照松在山上有秘密？” “非常有可能！有一位朋友前几天被绑了，感觉是在山上，估计就是这鼓峰山。如果王照松真的在山上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只要找到证据，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回到公司，亮子立即作了安排，准备了雨衣、筒靴、电筒、砍柴刀等等。只等天气转阴，雾霾笼罩的时候，就打算上山一探究竟。 刚好位于前进路的第二家“悦佳“”连锁酒店开业，大家一起忙碌了好几天。眼看这一天中午过后，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浓雾弥漫。亮子决定展开行动，喊上杨光和二楞，去福永接上阿勇就朝鼎丰物流园驶去。 离物流园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阿勇指着侧面的一条小路说道：“就是从这里绕上去，然后从山顶下来，就可以到那废弃的农庄了。” 亮子看看前面的山峦，形态各异的云朵在山顶盘旋，“好，阿勇，你回去吧！留意歪嘴周的动向，你也要注意安全。” 三个人沿着小路从鼓峰山侧面上山，刚开始小路还算平缓，蜿蜒而上，坡度变得陡峭起来，荆棘丛生，路面湿滑。好不容易上到山脊，再沿着山脊往山顶摸索而去。 来到山顶，有一块小小的平地，三个人歇了一会。虽说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在城市里生活，锻炼少了，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是现在山里很少人活动，植被茂密，下着小雨，行动起来困难不小。 杨光用柴刀前面开路，慢慢下山，基本上没有上什么路，只能根据方位判断往下走。这个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大约到了半山腰，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房顶，应该就是农庄了。三个人赶紧戴上头套，只露出眼睛，继续往下摸索而行。 傍晚时分来到农庄附近，躲在一片草丛里观察。农庄的房子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这时只见房子里走出一个年轻人，看看天空，嘴里骂骂咧咧，好像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似的。 亮子迅速靠近去，又有一个光头出来，“他们在下面吃香喝辣泡妞，要我哥俩看人。这鬼天气，谁会来这儿。走，下去弄点吃的再上来。” “不能啊，大哥知道了，还不打断我俩的腿。”另一个显然有些担心，怯怯地说道。 “怕什么！这里之前死了人经常闹鬼，别说快晚上了，就是大白天，也没人敢来。要不，你在这看着，我下去。” “别啊！你这样一说，我哪敢一个人留在这。你听这呼呼的声音，太瘆人了。大哥今天估计是不会来了，我们快去快回吧。” 两个人进房间，看了看，穿着黑色雨衣出来，很快就消失在浓雾里。亮子挥挥手，示意跟上，几步就来到房间门口，只听里面有人哼哼唧唧。 亮子轻轻推开房门，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床上绑着一个人。猫着腰，靠近仔细一瞧，我的天啦！竟然是罗总...... 第187章 阴差阳错救罗总 亮子万万没有料到，罗总竟然被绑到了这里，站起来把罗总嘴上的胶布扯掉。这个时候，杨光和二愣已经进来房间，赶紧帮罗总解开绳索。 罗总怎么会被绑到鼓峰山，这是怎么回事呢？ 话说阿章离开之后，罗总也是小心翼翼。可是深圳这边有个小情人，好久不见了，按耐不住。前天晚上，就悄悄来到情人的出租屋，准备嗨咻一下再回去。 哪里知道，前脚刚进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掐着脖子拉了进去。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绑得结结实实，嘴巴封上胶布，前拽后推下楼，一把弄进了一辆车里，快速驶离。 惊魂过后，罗总大概也明白过来，是被那婊子出卖了。其实，王照松要阿章传话，不是吓唬他，早已经有了主意。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罗总有一个相好，找到她之后，凶神恶煞般吓一吓，再给点小钱，就答应配合了。 在香港动手不方便，只要来了深圳，一切就好办了。罗总就算再小心，不信你不过来，男人阴沟里翻船很多情况和女人有关，熬得了一天，熬不过一个月。不用急，迟早会过来，猫还能不偷腥。 没想到，也就过了几天，就传来了消息。很快就逮到了罗总，连夜送上鼓峰山农庄，丢到阿章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里。 差不多的剧情上演了，罗总被反绑双手推进房间，只见一长条桌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碗，后面一个人仰天靠在一张木椅上，头上盖着一件衣服。 突然，椅子上的人掀掉衣服，坐起来，双手鼓掌，“罗总，不好意思，把你吓着了！兄弟们太粗鲁了，过来喝点水。” 罗总没有挪步，正后悔不已！原本以为王照松也就是张狂一下而已，自己小心点就是。没有想到早就盯上他了，并且买通了那小婊子。 见罗总没有动步，后面有人一脚踢了过去，“大哥喊你呢，聋啦还是哑了！” 王照松就赶紧跑过来，扶起罗总，呵斥道：“怎么能这样对待罗老板，是我请来的客人，来谈生意的。” 身后几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推着罗总走到长条桌前，“这青花瓷，怎么样？喜欢吧！” 罗总一看，桌上的青花瓷装着一碗清水，旁边一张白纸，上面一行字：“官窑青花瓷，一个亿割爱！”纸上压着一把瑞士军刀。 “把这碗水喝了，生意成交。”王照松说着，阴鸷的眼神看着罗总。 罗总心中叫苦不迭，不知道身在何处，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王照松敲诈一个亿，这不是要了老命吗？太大意了，眼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不答应，桌上的瑞士军刀，真要把自己戳得稀巴烂。 见罗总还是不出声，王照松靠近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才是这个价，你那兄弟可是两个亿！不然，再加一点。” 事已至此，落到这家伙手里，后悔已经没有用。只能先应付一下，“王总，我哪有那么多钱，少点，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是说，你的命不值这个价钱？”王照松恶狠狠地说着，拿起桌上的瑞士军刀，掰开了刀刃。在罗总面前晃了晃，又继续说道：“当年你不是想要我的手指头吗？既然不愿成交，那就留下十根手指头。” “你就是要了我的命，也没有这么多钱啊！”罗总一边哭穷，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 “啧啧！诚心诚意请你来，真不爽快！那行吧，时间不早了。这荒山野岭，孤魂野鬼多的是，还有一种超大的蚂蚁，就喜欢罗老板的细皮嫩肉，晚上就到山里过夜吧。明天如果还喘气，再取手指头。” 说吧嘿嘿一笑，把瑞士军刀丢到桌上，把手一挥，“绑到那棵古松下，那里蚂蚁窝挺多的。” “别，别呀！王总，有话好好说，这青花瓷我要了，可是价钱得商量一下啊！” “这么说，是看中我这宝贝了。这才对嘛！今天时间不早了，罗总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咱们把账算清楚。” 罗总一夜无眠，左思右想，这次如果不给钱，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与外界断了联络，王照松真的可以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第二天晌午之时，王照松才出现，见着罗总，“验货吧，没问题的话就打包了。” 罗总动作稍微慢了些，身边两个年轻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罗总疼得嗷嗷直叫唤。好一会儿，打手们才停下来，罗总哆哆嗦嗦拿起青花瓷碗，“好，我要了。”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见不到钱，先留下手指头，再去喂蚂蚁吧！哦！对了，耍花样的话，更多的死法等着你。” 王照松说着，解开了罗总手上的绳子，递过手机，“想好啊！一念之差可能就是生离死别。” 罗总接过电话，定了定神，和夫人取得了联系，谎称有一笔好生意，需要筹集资金，赶紧去准备。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这一天没人怎么理罗总，只是有个人弄来一只青蛙，放进一个满是蚂蚁的塑料盆里。青蛙挣扎了几下，很快被蚂蚁淹没，罗总不敢看下去，等睁开眼时，就只剩下一堆阴森森的骨架。 罗总浑身哆嗦，短短几天不知道老婆是否能筹集到现金。更担心的是，可能会报警。这搞教育的老婆，生活在象牙塔的学校里，思想循规蹈矩的，她才不管现实中的残酷与复杂。 能走出这荒山的机会不大，罗总干脆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眼看着一天过去了，王照松和几个人也不再露面。后来听着另外两个人嘀嘀咕咕，好像也走了。 求生的本能袭来，罗总在床上奋力挣扎。这个时候，亮子就像从天而降，出现在在面前，扯开胶布之后，“杨总，你来啦！差点就见不着了。” 亮子连忙制止，示意不要出声，不知道农庄里还有没有别的人。扶着罗总快速躲进旁边的树丛里，“二愣，你和罗总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和光哥再去看看。 说毕，亮子和杨光躬身潜进农庄，仔细搜寻，确信没有人之后，才敢打开电筒，进到一间大的屋里查看。好家伙，里面坛坛罐罐，架子上摆满了瓷器、青铜器古旧物件，还挂有一些名家字画…，如同进了博物馆。 又去了几间屋子，堆放着一些纸箱、木盒、包装材料。这些都与古董文物有关，没有发现别的东西，难道还有其他地方？ 亮子心里想着，来不及更仔细查找了，时间来不及，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俩人返回树丛中，“看来还得原路返回，不然就会碰上了。” 正准备走，亮子突然心生一计，拉着罗总来到农庄的悬崖边，把衣服脱下来，扔在草地上，伪装成跳了下去的假象。 亮子是想迷惑下王照松，不管最后他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在他们慌乱不定，下去悬崖搜寻的时候，赢得了大把撤离的时间，不至于担心有人会追上来。 原路返回容易多了，不久就上到山顶，沿着山脊往下走，快到山脚的时候，半山腰上传来嘈杂声，一束束灯光在山间闪烁。 看来，他们发现罗总跑了，估计看管的那两位年轻人已经吓得尿裤子。绑得紧紧的，难道是天降神人相助，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而这个时候，亮子一行人已经迅速上车，杨光启动车子，一溜烟朝着前进村疾驰而去。 …….. 第188章 危机四伏 罗总的命格还挺硬！ 他的太太报了警，警方已经开始行动，准备联系内地警方。罗总被亮子救下后，在启源酒店客房给老婆电话，说生意没有谈成，资金暂时不需要了。 虚惊一场，罗总太太撤了警。这个时候，罗总还不知道，太太报了警，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火冒三丈。不顾他的生死，如果没有亮子相救，自己肯定就是死路一条。稍有风吹草动，王照松就会痛下黑手，抛尸荒野。 亮子无意间救下罗总，当听完罗总讲了过程之后，心里震惊！如果拿不到钱，或者是知道报了警，王照松还真会穷凶极恶，干掉罗总！ 想想不寒而栗！报复完罗总，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幸好现在打乱了他的计划，说不定现在正暴跳如雷，正拿着那两个马仔出气呢。 光头两个晃悠悠回到山庄后，打开门一看，傻眼了，人不见了踪影。赶紧在四处寻找，在崖壁边上就发现了罗总的上衣，以为是跳崖了。 两人急得团团转，四周黑漆漆的，还下着雨，这里就是当年摔死人的地方，阴风阵阵，哪还有胆子下去！ 可是这事终究瞒不住，只好硬着头皮给王照松电话，“大哥，罗老板跑了，跳崖了！” “啊！废物！到底是跑了，还是跳了？”这个时候的王照松正在一家酒店里潇洒，听后一跳而起。赶紧电话瓜哥，召集手下，在物流园集合后，奔向山上的农庄。 王照松想，这大晚上的，姓罗的已经吓破了胆，就算挣脱了绳索，也是跑不掉的。如果跳了山崖，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上到农庄，王照松对着光头俩个啪啪就是响亮的耳光，“连个绑着的人都看不住，真是饭桶！” 光头唯唯诺诺，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带着王照松来到山崖边，用手指了指，“衣服就是这里发现的，从这里跳下去了。” 气急败坏的王照松回到关押罗总的房间，仔细看了看，“我进来前，还有谁来过这房间？” “就是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了！”光头胆战心惊地答道。 王照松就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脚印，雨天从外面走进来，印痕明显。“废物，把鞋子脱下来。” 光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王照松一把拉过他的脚，脱下鞋子，对比地上的印痕；另一个赶紧脱自己的鞋子，递给王照松。 王照松匍匐在地上，一番比对之后，怒目圆睁，拿起鞋子对着光头就是一顿猛抽，“有人来过，你们是不是又下去鬼混了？” 光头俩个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本想蒙混过关，最怕老大提起这个。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大哥，实在是饿了，就下去吃了点东西，回来就…” 气不打一处来，果然是下山去了，给了人家可乘之机。“猪脑子，人是被人救走的，还不赶紧找。快点！可能还躲在附近，下山路上树丛里，还不快去找，找不到人，扒了你的皮。” 一时农庄人声四起，纷纷在周围寻找，可是哪里还有人影！这帮人万万没有想到，亮子他们往山上撤退了。等到有所醒悟，往山上找的时候，天差不多亮了，才发现有人踩踏留下的压痕，原来是从山上跑了。 王照松前后一想，不应该啊！姓罗的来不及通风报信，难道又是亮子所为？也不能啊！这地方没有人知道，人刚抓来两天，就准确知道，而且周密计划，从山顶下来把人轻松救走。 难道是谁走漏风声？或者是有内奸？王照松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趁着雨夜警惕性不高救人，不走物流园区后面的山路，而是绕到山顶下来，显然是周密计划的。 “别找了，早就跑了！赶紧把值钱的东西转移，这里已经被别人发现了。” …… 王照松从山上下来，回到物流园办公室。点燃一支雪茄，内心恐慌，坐在沙发上发呆。如果是亮子救走的，那也太神通广大了，这么短的时间，准确找到罗总，及时救出，从容撤退，简直不敢想象。 原本想的是从阿章、罗总身上敲诈些钱，最后给亮子几个致命一击后就远走高飞，把大本营搬到云桂边境。 而亮子无意中救出罗总之后，也很是纳闷，难道王照松真的只是做做古董文物生意？没有别的！以他目前的疯狂，好像是早有计划，并且想好了退路。 阿花引诱阿章来到国内，成功勒索到巨款后，王照松很是高兴，夜晚缠绵的时候，就答应分给阿花1000万。这次绑来罗总，也是计划先威胁恐吓，不行的话阿花出面做好人，实在不行，那就让他消失。 与此同时，阿花眼看王照松富得流油，建议道：“我认识一个股神，要他操盘一定能赚钱，还能把钱洗白，一举两得。” “谁啊？这么厉害！”王照松不屑一顾，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吹的，其实就是坑蒙拐骗。 “股神郝明！”阿花有些得意，当然不会傻到透露和郝明的密切关系。她现在的意图不过是利用王照松多弄些钱。 “郝明…？你怎么认识他？” “王总，我认识的人多了！算是偶遇吧！” 王照松一听，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心中盘算，从郝明身上开刀也可以。毕竟当年在学校，亮子、雪梅和他就结下梁子，以至今日，亮子是处处针对自己。 如果郝明能为己所用，当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搞臭他。读过书的人最爱面子，办法有的是，到时就由不得他了。 “那行啊！你去联系他，资金我来提供，不过一定要牢牢拽在手心里！” “这种事还用得着你来教！”阿花有点不服气，好像王照松看扁她似的。 阿花马上联系郝明，“股神，你也不关心下人家！找机会再合作合作呗，还是你靠谱！” 好在之前大家打了招呼，郝明一听是阿花，冷冷说道：“现在行情难做，不敢合作呢！”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近段和袁倩倩打得火热，不想横生枝节。 “股神，是不是看我落难了，嫌弃了呗！股市暂时操作不了，我俩总还是要保持紧密合作呀！” 说实在话，阿花这种女人绝对不能作老婆，但是偶尔幽会，也是人生一大乐事。郝明就想，她的事情说破天一概不参与，不过拒人千里之外，好像有点残忍。 “你现在不回山西了吗？在做什么呢？” 阿花暗自思忖，郝明应该对自己的行踪有点了解，毕竟阿勇和二愣熟悉，可能就透露自己在王照松这里了。必须解除他的顾虑才行，不然不敢和自己来往。 “那时不是亏了吗，山西不能回，只好暂时落脚在周总的公司，后来去了王总那里。王总，王照松你认识吧？这个人心太黑了，又离开了，现在还是做回煤炭生意吧！” 阿花信口开河，说谎张口就来。之前不知道郝明认识王照松，要让郝明放心，必须割断和王照松之间的关系。 郝明这段时间，又是春风得意马蹄疾。2008年精准抄底，在2009年的反弹行情中，再次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还出了一本书《三招制胜——股市实战技术绝招》，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人生大赢家。 这个时候，人多少有点飘！更何况，阿花天生就是那种男人见了就想犯错误的女人，彼此身心愉悦，何乐不为！ 哪里知道，阿花早已心怀鬼胎，不是男女之事那么简单了！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已是危机四伏！ 第189章 险恶用心 罗总命大，但吓得也不轻。在启源酒店住了几天，准备回香港，亮子送他到罗湖关口，罗总双手抱拳道：“杨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啦，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出声。” 亮子目送罗总过了关口，回公司的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王照松大费周章做古董文物生意，里面的门道很多，不仅要和盗墓团伙勾结，还要以假乱真牟取暴利，甚至需要面对黑吃黑的火拼。 这本就是偏门生意了，同时还做冰糖之类，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事情。似乎不太可能！做这种偏门买卖，神经始终是绷得紧紧的，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也即是说，王照松不可能同时做这两样见不得光的买卖。从一开始，可能就被阿勇提供的线索误导了，真正贩卖冰糖的是歪嘴周，而不是王照松。 至于那包裹为什么总是通过顺达物流送东西，里面也一定有有文章，只是暂时还无法确定其背后的秘密。 罗总前几天也聊到，茫茫人海中，王照松怎么就能找到自己的小情人呢？自己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深圳，这次过来选择傍晚时分，不可能从香港一路跟踪吧。正是因为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敢过来。可就是这么奇怪，一进门就被摁住了。 所以，虽然知道是小情人出卖了自己，王照松如何找到她的，依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亮子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喊来二愣一起分析，“歪嘴周兰香坊旗下有不少“大姐”人物，相当于组长。每个大姐手下有二三十个人女子，还有兼职的外围妹。为防止意外，通过这些大姐会及时了解女孩的客户情况。罗总的那个小女孩，很可能就是兰香坊旗下的人。” “你是说，歪嘴周把女人的住址透露给王照松，然后王照松派人盯住那女人？”亮子自己也觉得惊讶，竟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就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可是，歪嘴周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呢？” 二愣有段时间和歪嘴周合作过，比较了解这个人，“歪嘴周这个人挺阴的，会不会是想让你和王照松干起来，他坐山观虎斗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亮子一听，似有所悟，“这歪嘴周表面上和王照松称兄道弟的，可是断指之恨肯定忘不了。对我就更不用说了，他知道罗总被绑走的时间，也知道阿勇和我们来往，注意上了王照松。那天下雨上山时间上是个巧合，如果我们再不行动，估计会通过别的方式直接告诉我们。这是歪嘴周一箭双雕之计。” 正如分析，事实也基本就是这样。歪嘴周发现阿勇和二愣暗中来往，恰巧遇到罗总这事，就想来个借刀杀人，让亮子和王照松两败俱伤。 只是阿勇和亮子他们说了什么，尤其是阿勇察觉神秘的包裹之后产生离开的意图，这是歪嘴周没有料到的。 在他看来，表面憨憨的阿勇没有这样的脑子。可就算是这样，对于掉脑袋的事情，阿勇怎么会掉以轻心！ 这样一分析，亮子算是明白了歪嘴周的险恶用心，可见歪嘴周和王照松也是面和心不合。其实，歪嘴周对王照松是恨得咬牙切齿，在他面前那大哥的做派，让人恼火得不行。 可这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每次被整得落荒而逃，消失不久又能很快起来，所以再见面还不得不装作恭恭敬敬，确实是担心干不过他，只能一直忍忍。 而这个时候，王照松也已经意识到，问题应该是出在兰香坊的人身上，尤其是歪嘴周，只有他来过物流园，知道一些事情，绑走姓罗的，就是有他的协作，才得以成功实施。 坏了他的好事，那还了得！王照松决定还以颜色。一天带上两个马仔，就跑到兰香坊，质问歪嘴周：“老周啊老周，事情让你给搞砸了，少了一个亿，你说怎么办？” 歪嘴周装聋作哑，“王总，出了什么事情？跑到我这儿出气？是不是觉得我这门好进啊！” “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是你通风报信，还能有谁？”王照松说着，抄起办公台上的烟灰缸，扬起手作出砸人的样子。 歪嘴周一看，这还了得，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当即大喊一声：“来人”，只见阿勇带着五六个小伙子冲进来，就把王照松三个围了起来。 阿勇拿下王照松手中的烟灰缸，“王老板，你这是怎么啦？生气，也得看地方吧！” 王照松把手一甩，“阿勇老弟，老周不地道，告诉我一个地址，我出手就是伍拾万给他。他倒好，反过来又把这事告诉给了别人，害得我空欢喜一场，你说，这账怎么算？” 歪嘴周眯着眼，拍了拍王照松的胸脯，“王总，想喝茶就坐下来；想搞事，随便！” 王照松看看四周，真要动手，肯定吃亏，示意两个马仔出去。歪嘴周就把手一挥，阿勇也带着人出去了。 就算是证据在手，歪嘴周这样的人都会极力狡辩，何况无凭无据的，自然不可能承认。“王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上次你不是说搞了一票大的，怎么这次失手了吗？” 望着眼前狡猾的歪嘴周，王照松挖苦道：“不愧是老狐狸，吃女人饭骨头就是缺钙。忘记了被谁赶出了酒店？人家会领你的情吗？” “喝茶，消消气！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还怀疑我通风报信，岂不是自相矛盾了！谁是兄弟，谁是仇人，我心里有数。” “你知道就好，我是担心你热脸去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歪嘴周递过一支华烟，王照松没有接，从衣兜里取出精致的烟盒，拿出一支雪茄，用火机烤了一会儿才点上。 歪嘴周自己点上，吐出一个烟圈，心中不快。最烦的就是这嘴脸，一句客气话都没有，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王总，这道理你就不用多说了吧！还是多想想怎么对付杨亮，前进路那一带你不敢去，可是有个地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成事。” 歪嘴周欲言又止，狡黠的眼光望着王照松，等待他的反应。 “被你害苦了，亮子已经是十二分警惕，那还有机会？还把我往火坑里推，老周，你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茶白喝了！讲来讲去还是不相信我，算了！就当我放屁吧！” 王照松明知歪嘴周不怀好意，可是听听也无妨，说不定还真的是个机会。 “说来听听，如果真能补救，就算你将功折罪了，不然…” 还是老样子，真tm恶心！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歪嘴周心里在骂娘，脸上却平静如水，没有十几年江湖历练，还真没有这样高超演技。 “亮子的前妻江荷在中山，有一个儿子，你知道吗？那是亮子的亲儿子，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杨亮的亲儿子在中山，此话当真？”王照松张大嘴巴，这信息对他来讲还真有用。 “如果有假，脑袋就是你的！”歪嘴周见王照松感兴趣，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脯。 王照松盯着歪嘴周，足足看了半分钟，似乎想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突然就一声大笑，“嘿嘿！不愧是兄弟，走了！改天再来喝茶。” 歪嘴周狠狠掐灭烟头，狡黠一笑，“欢迎，慢走啊，不送！” …… 第190章 丧心病狂 歪嘴周当年管理启源酒店的时候，亮子落难去了广州，表面上对“蒸湘馆”支持有加，关系处得还不错。一次在和曹大哥喝酒聊天的时候，得知亮子有个亲儿子在中山。 酒店灯饰工程是江荷做的，因为灯饰维修的事情，歪嘴周还和她联系过，亲自去中山晶彩灯饰厂挑选过灯具。 王照松得知此消息，大喜过望。正愁没处对亮子下手，真是天赐良机。只要把小孩控制在手，何愁弄不到钱。到时再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你上鬼地方去找？ 当下就安排瓜哥去中山踩点，很快就掌握了天天上学时间情况。天天已经上小学二年级，每天由外婆接送，放学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家小食店，外婆总要进店买上点零食。这个时候天天就站在外面玩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这一天快放学的时候，瓜哥悄然把面包车停在小食店前面，车窗玻璃拉上了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人留意，因为这里经常有车辆停放。 很快就看到外婆和天天走了过来，外婆拎着书包，天天时不时小跑，外婆就在后面喊：慢点！ 走到小食店，天天就停了下来，已经是习惯了。他知道外婆会给他买东西吃，就在路边一棵树下转圈圈。外婆刚进店，车上就窜下两个人，抱起天天就上车，车门还没关上，一股黑烟冒出，车子急驰而去。 也就几秒钟时间，都不知道有没有路人看到这一幕。外婆买了个小包子出来，左右不见天天，还以为跑到前面去了。赶紧往前走，一会儿又折回来，满头大汗。问店里的人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都说没有留意。 直到这时，外婆才慌了神，又在周边找了一圈，还是不见天天踪影。连忙跑回小食店给江荷打电话，江荷赶过来的时候，又去周边找了一圈，回到小食店，外婆已经吓得瘫倒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急火攻心，江荷也感觉脑子渐渐混沌起来，天天的样子在脑中浮现又消失，如此反复，最后变得模糊起来。 江荷知道病情即将发作，强忍住心中的悲痛，马上给亮子打了电话，大概表达了天天不见了的意思，就语无伦次起来。 亮子这几天高度戒备，就是担心王照松搞事。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怎么也不会想到，黑手伸向了中山的天天。 亮子本能地感觉到，如果天天真是不见了，那一定是王照松搞出的事情。来不及多想，喊上光哥就直奔中山而去。 赶到江荷住的小区，江荷已经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顶发呆，外婆坐在一张小矮凳上，双手合十不停作揖，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保佑天天！保佑天天。 问了好几遍，亮子才知道大致发生的情况。小食店离小区大门口也就不到三百米，是一个丁字路口，亮子连忙来到小食店了解情况，店里老板娘认识天天，依稀记得当时就在路边的树下玩耍，旁边儿停了一辆小面包车，后来就没有注意了。 亮子基本肯定是王照松报复来了，回到江荷家里，叫来了他的表弟，同来的还有设计部的郭经理，“照看好表姐，不要出别的意外，千万不要报警，孩子的事情我来处理。” 虽然不抱希望，亮子和杨光还是在小区周边找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眼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亮子心里已经肯定是那王八蛋干的了，再找下去没有意义。就又回到小区江荷家里。 江荷还没有回过神来，外婆还在念念叨叨。亮子心如刀绞，竟然对孩子下手，这王八蛋真是死到临头了。 王照松迟早会找自己，待在中山也没有用，亮子和杨光深夜回到深圳的家里，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两人来到办公室，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入手，气氛有些沉闷。 一味的死等也不是事，亮子就联系了二愣和郝明，告诉了天天被拐的情况，大家一起出出主意。 虽然怀疑是王照松干的，可是现在还没法证明，这让亮子很是揪心。亮子又联系了阿勇，阿勇说前几天王照松来了公司，差点就和歪嘴周干了起来，不过后来两人单独聊了一会，冲突平息了，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这里面很可能是歪嘴周在使坏，当年在启源酒店，很多人知道亮子中山有儿子的事情。王照松如果不是刻意打探，应该不会知道，估计就是歪嘴周有意透露的。 但是这个时候去质问歪嘴周，对方要是矢口否认，也毫无办法，现在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天天的下落，然后想办法救出来。 瓜哥拐走天天，一刻没有停留回到深圳，按照王照松的吩咐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王照松玩起心理战，就是不联系亮子，先抓狂一阵子，再敲诈勒索胜算会更大。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亮子都有点坐不住了，杨光已经和保安队打了招呼，整装待命。二愣也建议杀上门去，甚至郝明也说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分钟，天天就多一分危险… 亮子面色沉重，不停抽烟。心里也是纠结，王照松怀疑自己救了罗总，气急败坏，公司这一带无从下手，才去中山拐走天天，目前应该还不至于危及生命，必须等王照松出牌。 正想着，电话终于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亮子赶紧接通，果然是王照松，声音阴阳怪气的。 “杨亮同学，这么多年不见，就不想想我？” “王照松，你我之间的恩怨，找小孩动手，太过分了吧！” 王照松鼻子一哼，“你说什么？别狗咬吕洞宾啊！听说侄子不见了，托了好多关系帮你找着了，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么着吧？”亮子冷冷问道，总算确认天天在这王八蛋手里了。 “你救走了罗总，是谁通风报信？坏我好事！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你来告诉我吧。” 就算你怀疑我，没有证据，就让你猜去吧！亮子冷静答道：“罗总怎么啦？他不是在香港吗？” “你这态度不配合啊！那只能跟我的朋友如实相告了，大侄子还能不能见到，估计难了。” 王照松说毕，嘿嘿一笑，挂了电话。亮子立即回拨过去，“杂种，大人之间的事情扯到小孩身上，你还是不是人？说吧，怎么解决？” “说话文明点啊！我是在帮你，不然我那朋友一旦生气了，不好办！”王照松依然阴阳怪气。 亮子气得直咬牙，“开个价吧！” “这才对嘛！大侄子这么可爱，你这大老板，钱算什么呢？” “少啰嗦！”要是王照松就在眼前，亮子真的会把手机直接往他脸上砸。 “我那朋友说了，看在我帮你求情的面上，一个亿，三天时间。” “可以！” “那好！到时再定地点。善意提醒一下，别玩花样，否则没有地方买后悔药。” 王照松啪地挂断电话，亮子握住手机，心潮起伏。虽然还不知道天天的下落，但总算确认是王照松所为，目前来看就是图财，暂时不至于伤害天天。 亮子一边安排财务准备资金，一边和大家分析会把小孩藏在什么地方。王照松已然是一条疯狗了，他的话不能全信，但又不能过火刺激。 最好就是尽快找到藏匿天天的地点，做好两手准备。可是，这一次，王照松丧心病狂，处心积虑算计，找到孩子又何谈容易呢？ 第191章 隐秘据点 王照松虽然亮牌，但是会不会按套路出牌，谁也不知道。这是亮子最为担心的。 情况紧急！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天天，可是眼下没有头绪，又无异大海捞针。 郝明小心翼翼和阿花交往着，想着阿花前不久还和王照松那帮人混在一起，暗中就动了从阿花那里了解的念头。 可是这还不能先说出来，只能私下先试试。阿花再次联系他的时候，郝明答应帮阿花操作，前提是平常不要打扰，偶尔一起欢畅，开心就好。 这大半年，阿花投入了1000万，于今账户又快翻倍。阿花对郝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郝明也是言听计从，就差把王照松的阴谋和盘托出了。 其实，谁都是各怀心事！对于阿花，就是想尽快赚些钱，表面上是王照松安排去拴住郝明，内心里，阿花并不想害浩明，比起其提起裤子走人的男人，郝明要好上千万倍，不仅真心帮你赚钱，就是在床上，也挺尊敬你。 阿花的如意算盘是，看能不能从王照松那里弄些钱出来，找机会转到自己账户上，到时远走高飞。都是出来混的，无非就是把别人的钱弄到自己口袋来。 王照松呢！确实也有洗钱的念头，只是这事不怎么急迫，给阿花一些甜头，勾着郝明就行，以后有的是机会，让郝明知道什么叫江湖。 这一段时间，和袁倩倩是耳鬓厮磨，腻歪的不行。这一天晚上，郝明就找了个借口，说不去启源花园，联系了阿花。 郝明主动联系，阿花精心装扮一番，欣然前往！俩人约在一家咖啡厅，阿花一见面就开心的说道：“股神，难得啊！莫不是又抓了几个涨停。” 郝明看着阿花，没有说话，叫来服务员，“一杯炭烧咖啡，你要什么？” 阿花看也不看，“一样的！” 眼前的阿花，依然美艳动人。可是眼下的事情从何谈起呢？阿花接近自己，目的很明确，就是赚钱。自己跟她，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动物的本能，阿花硬件确实太过完美，加之床上的风骚劲，无法形容。 这样一个人，会帮我吗？郝明心里直打鼓。咖啡上来了，搅拌着，一时竟然无话可说。阿花也感觉到异样，问道：“股神，是不是这几天行情不好，亏钱了？这有什么呀！开心点，晚上好好陪你！” 这阿花，眼里除了钱，就是床第之事。除此之外，世界上好像没有别的了。 “阿花，你也做了妈妈，孩子如果不见了，或是什么感觉？” 郝明突然问这个，阿花感觉有点奇怪，“那还用说，肯定是伤痛欲绝了。怎么？突然聊起这个？” “启源集团的杨总，你知道吧，他的儿子被王照松绑了！” “被王总绑了？不会吧，动小孩，毫无人性了！” 郝明喝了一口咖啡，“阿花，你的江湖我不管，我就是想问你，对你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在我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你既帮我赚钞票，又带给我快乐的人。” “那好，我问你，王照松，除了物流园的公司，那什么鼓峰山，还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阿花算是明白了，今晚请她来喝咖啡，不是酝酿什么气氛，纯粹是为了打探小孩的下落。 “前几天吧，听说王总抓了个港商，被人救走了，大发雷霆，见人就骂。你说现在又绑了杨总的儿子，想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就是啊！小孩子嘛，无辜的，那王照松真不是人啊，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王照松是不是人，阿花心里最清楚，别说人家的小孩，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是父母都能踩上一脚。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是他的信条。 阿花权衡再三，决定还是说点什么，不管有用没用。当年那杨总，要她配合拿证据，事后言而有信，给了她10万。眼前的郝明，虽说也是贪恋自己的身子，可是人家并没有害人之心，就是寻欢而已。和王照松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人比起来，踏实得多。 “有这么一个地方，你可能不清楚，杨总知道的。当年就是王总在福永开赌场的那栋房子，看起来杂草丛生，他又租了下来，一些值钱的东西就放在那，没有几个人知道。”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郝明面露惊喜。 “那老色鬼，带我去过几次，晚上去的。我在那赌场做过事，尽管是晚上，还是知道位置。二楼，当年他的办公室，和卧室连在一起。” 这个地方，郝明不清楚，亮子和二愣清楚得很，当年就是在阿花的配合下，拿到了王照松放在办公室保险柜里的录音录像带。当然，谁也没有料到，王照松早有准备，还留了原带，以至后来演绎了一场风云，金副局逃匿海外，亮子也败走广州。 “王照松太没人性了，连小孩都不放过，你今后也不要和这种恶魔来往了。” “股神，这种人有什么人性！我清楚得很，有时也是身不由己。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老娘不陪他玩了，要陪也是陪股神你这样的男人。” 阿花说着，眼神又暧昧起来，望着郝明，红唇微启，只想着赶紧离开，去该去的地方。 “是我要谢谢你！如果小孩真的藏在你说的这个地方，那杨总不知道会怎么样感激你呢！” “那杨总，黑着脸，我才不要他什么感谢呢！在人家眼里，我就是花瓶一个。不过股神的感谢，我很开心。那怎么，现在就去用行动感谢？” 阿花已经站了起来，长长睫毛下，眼睛半开半合，就像是昏昏欲睡。郝明去买了单，走出店门，有点犹豫，但还是和阿花去酒店开了房。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阿花沉沉睡去，郝明却横竖睡不着，阿花提供的信息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尽快告诉亮子，说不定柳暗花明呢！ 郝明赶紧起床，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还不算太晚！事不宜迟，郝明就直接开车去亮子家里。 见着郝明大晚上急匆匆赶过来，亮子递过一支烟，“兄弟，辛苦！有消息？” 郝明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是有个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之前王照松在福永不是开个赌场吗？那地方有点偏，听说是他一个秘密据点，很少人知道。” 亮子眉头一皱，这地方太熟悉了，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当年发生了不少事情还历历在目。昨天才和王照松通了电话，今天防备应该不会太紧张，时间上是个机会。 可是没有太多时间了，被王照松牵着鼻子走非常危险，就算是给了钱，天天也不一定能安全回来，所以无论如何得去试一试。 “这么说，那里面的人不多？” “应该不多，那什么二楼，以前王照松做过办公室的，有些值钱的东西就放在那里保管。” 亮子也不去追问郝明消息从何而来了，这已经不重要。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哪怕是一根稻草也得捞一捞；一点点希望，都要尽全力去争取。 亮子立即给光哥和二愣电话，大致讲了下情况，叮嘱准备好绳梯，带上家伙，集合三十多号人，马不停蹄赶往福永。 如果天天真是被关在这里，今晚就是硬抢也要抢回来。亮子心里这样想着，天天要是出了问题，江荷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 第192章 出其不意 房子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亮子通知大家停车。二愣和亮子来过这里，对于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印象。 四周黑灯瞎火，只有二楼透露出微弱的灯光。里面情况不明，能智取最好，万一不行只能罗对锣鼓对鼓干起来。 “光哥，你带上二十几个人在楼前面埋伏着，其余的人跟我到后面，把车停在围墙边。二愣，还记得吗？楼的后面有挂钩，把绳梯挂好，先从楼后爬上去看看。” “记得，楼后是一排榕树，爬上去就可以挂绳梯了。” 亮子和二愣来到围墙边，年久失修，围墙已经有缺口。亮子和二愣潜伏进去，抬头看二楼透着灯光的地方，那不正是当年从这里偷走录音录像带的房间吗？也就是王照松的办公室。 二愣爬上榕树，现在更加枝繁叶茂，几乎就靠着墙面了。二愣很轻松挂好绳梯，亮子立即就爬了上去，到了二楼窗口，探出头往里张望，灯光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窗子是铝合金推拉玻璃窗，扣勾已经锈迹斑斑，亮子略一用力就推开了，吱吱一声，亮子赶紧低下头。停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一跃而入。 亮子一时不敢开电筒，里面房间亮着灯光，外面这间只能借着透过的灯光查看四周。目光掠过，赫然就看见天天被绑在墙边的一张小椅子上，嘴上塞着东西，正昏昏欲睡。 亮子心跳加速，快步上前，摸摸孩子的额头，确认没事。连忙返回窗边，打手势要二愣上来。又走到天天的身边解开绳索，取下嘴里的东西，抱起就往窗台走。 昏暗中，碰到了桌腿，哐铛一声，桌上掉落了什么东西。里屋突然就传来骂声：“小兔崽子，再闹，就把你丢下去。” 亮子立马来到窗边，二愣伸手接住天天。亮子转身抽出双节棍，里屋的人才探出头，呼啦一声，一道寒光闪过，脑袋瓜就被重重一击，“有人…”只吐出两个字，就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二愣手提铁棍也已经翻窗而入。里屋又有一个人骂骂咧咧进来，亮子躲在门口，朝着后颈就是一掌。二愣快速上前，也是一顿乱棍。 …… “走！” 情况不明，速战速决。亮子和二愣快速翻窗从绳梯下来。天天已经在车上，亮子赶紧抱起，“天天，是爸爸，不要怕，坏人已经被赶跑了。” “爸爸，我不怕，要是枪带在身上就好了，枪不能带去学校。”天天说话声音虚弱，亮子只感觉手湿漉漉的，抬起来一看，满手是血，只见天天大腿上有血汩汩往外冒。 “快去医院，医院！” 亮子大声喊着，二愣一看也吓着了，怎么回事？接过天天后爬下绳梯还好好的，怎么搞成这样子。 原来把天天交给地面接应的人之后，慌忙之中，抱着天天的人往车上跑，天黑草茂，脚底绊了一下摔倒，应该是磕到了玻璃碎片之类的锐物，划破了大腿。 匆忙之中，当时也没有发现。抱过天天的年轻保安此时胳臂正在渗血，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当时只想着赶紧跑到车上，没有想到… 二愣怒气冲冲，看着年轻保安，抬起手就要打下去，“没长眼啊！” 亮子呵住了，“干什么呢！没看见也受伤了。” 来到医院，天天已经虚弱得不能说话。医生紧急包扎止血，可是伤到了动脉，失血过多，需要赶紧输血。 亮子去验了血型，医生竟然说血型不符，“我是孩子爸爸，怎么血型…？” “别啰嗦，医院血浆不够，赶紧找人！” 亮子脑袋嗡嗡作响，差点就摔倒在地，这也…？“医生，是不是搞错了？” 医生瞪了亮子一眼，“要不，你来验！” 来不及多想，这事…，江荷应该最清楚。亮子立即打电话，“江荷，孩子要输血，我血型不对，是谁…？快，快点来医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亮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靠着墙，眼睛紧闭。杨光寸步不离，二愣和郝明跑到外面抽烟，谁也不说话。太震惊了，天天竟然不是亮子的亲儿子。 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提这茬！今晚的行动，其实是冒着极大风险的，成功救出天天，完全是上天保佑。幸亏王照松是猪脑子，不然可能就是一场生死之战。 可是，可是现在，现在小孩竟然不是自己的，冒死救出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无法想象… 苦等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来的是江荷表弟和厂里的郭经理。郭经理跳下车就去验血，谢天谢地，血型符合，立即抽血。 …… 殷红的鲜血一点一滴输进天天的身体里，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天大亮的时候，天天终于醒了过来，亮子拉着他的小手，“天天，别怕，好了！” “爸爸，刚才我想和你说话，可是眼睛看不清楚，就睡着了。” “天天是累了，再好好躺一会，少说话。” 亮子眼睛红红的，站起来，一甩头，走出病房。来到停车场，开上车就走，杨光赶紧喊众人跟上，途中又打电话，要值班的保安全体出动。 亮子咬着牙，油门到底，就往鼎丰物流园冲去。这个时候，任何劝阻已经没有用了，杨光和二愣只得多召集人马，四五十人浩浩荡荡开进物流园。 到达顺达物流公司楼下，亮子一下车就冲上楼去，手里挥舞着双节棍。“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办公室里有几个年轻女孩，看到外面突然来了这么多辆车，哪见过这阵仗，早吓得躲到桌子下面。郝明就跑上楼，走进办公室，大声说道：“别怕，不会伤害你们！王老板今天来了没有？” “没来…，一大早，公司男员工就被叫走了。” “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亮子情绪依然激动，郝明走到他的身边，“亮子，人不在！” 亮子就匆匆下楼，站了片刻，也不说话，又钻进车里，疾驶而出。一众人马跟在后面，亮子竟然是往昨晚救天天的地方开去。 七八台车突然就出现在楼房前，里面正有人往外搬运东西，一辆货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四五十人手里拿着家伙就冲了下来，见人就打。 好在理智的杨光早就打了招呼，不能下手太重，不反抗的一律放过。搬运的十几个人，毫无防备，哪有还手之力，不是跑就是抱头蹲下。 亮子下车进冲进楼房，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他前面，顺手操起身边的一个花瓶砸了过去，“王八蛋，今天别想走出这栋楼！” 此人正是王照松，做梦也没有想到，亮子杀了个回马枪。昨晚小孩被救走，来不及细想原因了。今天是想趁早搬走一些东西，也才到不久，亮子就追过来了。 王照松吓得心惊肉跳，他知道亮子的功夫，这次动了他孩子，暴怒之下，小命不保。慌忙朝走廊尽头跑去。 亮子朝着身影追了过去，可是一闪就不见了。廊道两边的房间不见人影，亮子警惕搜寻着。解决了外面的人，杨光和二愣也跑了过来。 “看见王照松了？” 亮子点点头，可是一帮人找了大半个小时，王照松还是不见人影。 “会不会看走眼？”二愣又问道。 亮子摇摇头，“化成灰都认识，一定是他！” 众人楼上楼下又找了一阵，依然一无所获。亮子有点垂头丧气，只得收兵。 …… 第193章 天意弄人 难道王照松真会遁地术？转瞬之间就逃之夭夭，当然不可能的事情！ 秘密就在于楼房后面的下水道。就在救天天的那间房子旁边，挂绳梯的地方，有一条塑料下水管，正对着地面的井盖。 下水道通往围墙外的小水沟，不过三十来米的距离。当年王照松把这作为赌场的时候，悄悄扩大了下水道，人钻进去，可以轻松地逃走。 王照松就这样逃出生天，再次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应该是去了云桂边境的某个小镇，他早就在那里安排了退路。 楼房里的东西被二愣搜集一空，竟然还真有几件值钱的古董。后来亮子就联系了罗总，罗总再联系上阿章，过来看了货，出价一千万要走了。 阿章说这批货够他卖上好几年，运作一下，慢慢出手，应该能收回一个来亿。之前诈了王照松八千多万，又被他敲诈了两个亿，损失差不多回来了。 天天有惊无险，阿花帮了大忙，不然削尖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郝明对亮子道出了信息来源，就把500万分给了阿花，300万给了江荷，剩余的钱奖励给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员。 天天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只等伤口愈合，身体其它地方没有问题。出院那天，是郭经理接他回中山的，亮子没敢去，一连好几天都闷闷的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好几次，亮子涌起质问江荷的冲动，孩子的爸爸是谁？你个女人难道不清楚吗？可是一想到江荷病情发作失忆的样子，心里又软了下来。 毕竟夫妻一场，亮子多少了解江荷。他相信江荷绝不会恶意欺骗自己。那个时候，自己落难在广州二次创业，是苏影把消息告诉他的。一定是凑巧发生了什么，而当时谁也没有在意。 最让人伤痛的还是不知如何面对孩子！天天出院的时候，亮子没有去接他，电话里哭着喊爸爸，亮子心碎了一地。 突然冒出两个爸爸，对孩子来说是残酷的，毕竟已经差不多十岁的孩子了，多少懂点世事。关键是你无法解释，不好解释，难以解释！连爸爸是谁都搞错，不仅是家丑，更是荒唐了。 对亮子而言，太过残忍！残忍的让人窒息！寒来暑往，假期周末，天天已经是亲人了。雪梅更是视同己出，关爱有加。 于今，竟然是别人的孩子！这事暂时只有杨光、郝明何二愣知道，亮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还瞒着父母。 雪梅知道后，有点炸锅，觉得亮子受到欺骗，嚷着要给江荷电话，“把电话给我，什么女人呢！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 亮子是极力劝阻，“缓一缓，现在天天伤还没好，估计江荷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以后再说吧！” “真是荒唐！天天的爸爸是那谁？她厂里姓郭的，什么男人呐！那我们还认不认天天？这么小，告诉他爸爸是另外一个人，真不敢想下去。” 雪梅愤愤不平讲了一通，估计也觉得打电话改变不了什么，放弃了。 亮子也不知道今后如何面对天天，血缘关系让他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只能让时间慢慢淡化，也许这个时候，大人已经告诉天天真相，无论接不接受，事实面前，没有选择。 此时，身处中山的江荷也彻底懵了！孩子不是亮子的，竟然是郭涛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向亮子解释呢？ 江荷努力回忆，一晚，就那么一晚，怎么就怀上了郭涛的孩子…… 晶彩灯饰厂刚搬来启源科技园区的时候，郭涛就进了厂，做灯具设计施工。说起来还是江荷的小老乡，人长得挺帅气，只是话不多，刚开始也没怎么引起江荷的注意。 后来江荷砍掉灯饰安装工程业务，一时厂里又没有拳头产品，销售一直不见起色。幸好郭涛及时设计了几款灯具，市场表现不错，销售才稳住局面。 结婚后亮子和江荷关系也不怎么好，工厂里许多事情主要是郭涛在尽心尽责，江荷看在眼里，心里自然非常感激。 当然，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仅仅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只是因为年龄相仿，又是老乡，比一般员工关系要显得亲近一些。 和亮子的婚姻走到尽头，江荷也把工厂搬到了中山。搬迁之事主要是郭涛安排，默默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 刚刚离婚，江荷的心情十分压抑！一天就叫了郭涛吃晚饭，当然主要是感谢的意思，也聊聊接下来如何发展。 晚上两个人聊得挺融洽，对灯具厂下一步的发展充满信心。俩人感觉还挺开心，喝得也就多了点。郭涛送江荷回住处，借着酒劲，不安分了，江河其实也没有醉，也就半推半就，一起滚了床单…… 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一次，还是酒后，竟然中标了！江河知道有了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是郭涛的，从一开始就认定是亮子的种。毕竟才刚刚离开亮子，从时间上推算，完全可以。 于今事实让人大跌眼镜，真是造化弄人！怎么就没有想到，孩子出生之后去做下检测呢？或许，在江荷的心里，知道自己是难孕体质，在知道怀孕后是欣喜的，怎么也不会去想，孩子的爸会是亮子之外的人。 眼下，不仅是不好跟亮子解释，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明白。尤其是天天，虽然暂时可以不说，但瞒不了多久，亮子一家人的态度不可能没有变化，包括亮子本人，这种情况下叫他爸，就是一种讽刺。 至于郭涛，已经明确父子关系，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其实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也挺好，江荷甚至考虑和他好好相处，可是后来出了车祸，自己病情反复，这事也就耽搁至今了。 一想到这些，江荷就头痛欲裂，有时就会一片空白，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不能总这样沉默，亮子一直以来对天天关怀备至，突如其来的结果，伤害挺大，侮辱更强。 之所以一直没有质问自己，完全是顾忌自己的病情。可是自己不能以此为由，就当没事似的。就算解释不清，就算被痛骂一顿，那也得受着，确实是太大意了。 江荷拨通了亮子的电话，“亮子，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有意骗你的，真的是，我…？” “天天的伤怎么样？”亮子淡淡地问道。 “愈合得挺好的！亮子，离开的前几个晚上，我俩还…，我真是没想到…，我和他…” “不用解释了！照顾好天天吧，以后我就不方便了。” 亮子挂了电话，满眼含泪。江荷已经哭成泪人，亮子并没有破口大骂，让江荷更感到万分内疚。 对于一个男人，这确实是无法承受之痛。一口一个爸，叫得亲热，在你面前吵吵闹闹的孩子，突然就是人家的了。 难以言词形容，搁谁身上，谁都得崩溃！！！ 第194章 莫名其妙被抓了 要论阴险，歪嘴周胜过王照松千百倍！ 王照松也是那种不服就干的人，说实在话，脑子还是少根弦。歪嘴周就不同了，心里骂娘面上可以喊你爹，断指之恨忍忍多年，在王照松面前愣是没有发作。 听说小孩被轻松救走，王照松又是落荒而逃，如意算盘落空的歪嘴周，心里多少有些吃惊。 这亮子还真是能耐，什么事情都能逢凶化吉！反观王照松，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 歪嘴周处心积虑，本想一箭双雕！鹬蚌相争渔人获利，多么美妙的结果！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多少让歪嘴周有些丧气，要知道，这样做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尤其是那包裹，纯粹就是为了出事的时候，嫁祸给王照松。 吃青春饭的圈子，一直就有玩禁品的风气，麻辣烫和溜冰极为常见。歪嘴周就想法联系了卖家，既可以赚钱，还可以控制一些不听话的女孩。 为了安全，也不见面，指定在同城顺达物流发货，一旦有事，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更可气的是，这次给王照松提供了小孩的情况，又没有实现两败俱伤的意图，说不定亮子还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这个时候，亮子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认定就是歪嘴周干的。 阿勇感觉到歪嘴周确实太阴，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离开了。二愣和亮子一商量，刚好前进路“悦佳”酒店开业，就安排到那里负责管理。 亮子详细询问了阿勇，天天被拐前，那次歪嘴周和王照松见面的情况，阿勇说一开始冲突的时候在场，离开后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不过王照松走了之后，歪嘴周好像很高兴，得意洋洋拍着他的肩膀，说什么等着吧又有好戏看了。 不管是不是歪嘴周从中使坏，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这事，天天还是自己的孩子。打破了这份美好，亮子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不吐不快，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下歪嘴周。 阿勇离开之后，他手下一个叫麻球的人接他的位置。这麻七和歪嘴周有点亲戚关系，自己在外多年，也做过不少事情，但都没有搞成功，就投奔了歪嘴周。 麻球不姓麻，脸上也没长麻子，这名字也不知道是怎么叫出来的，和本人相貌大相径庭。麻球算得上标准美男子之类的人，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浓眉大脸，可说是气宇轩昂，很讨女人欢心。 但就是我这样一个人，事业的捷径竟然是傍富婆。曾经几次差点就成功了，哦！所谓成功就是骗到了巨款。最后被识破，不是被赶了出来，就是被富婆的男人打得脸青鼻肿。 阿花投奔歪嘴周的时候，麻球也才来不久。这两个是什么人，对下眼神，一切就心知肚明了。麻球就常和阿花吹嘘什么，龙游浅水遭虾戏，这只是暂时的，他日一定要比歪嘴周辉煌。 麻球有一张能把稻草说成黄金的嘴巴，和大家关系相处的很不错，只是看见当年在家时就是一混混的歪嘴周，比自己还混得好，心里莫名就生出恨意。 有时候喝了点酒，和阿花运动完之后，就免不了怨言几句，说歪嘴周浪费了资源，效益太差，要是他来弄，会更赚钱。 麻球和阿勇关系也不错，主要是阿勇在麻球面前不知少了多少根筋，让阿勇还挺佩服他的。 尽管阿勇已经离开了兰桂坊，麻球和阿勇还有联系，听说阿勇做了一家酒店的总经理，就跑过来祝贺。几杯酒下肚，无意中阿勇就说漏了嘴，说老板恨死歪嘴周了，哪天一不高兴，可能就动手。 麻球当然清楚阿勇口中的老板就是亮子，启源集团公司的老总。在麻球眼里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一定想办法床上搞定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麻球真的希望亮子早点扳倒歪嘴周，到时候正好取而代之。这个想法，之前就有，还和阿花有个透露，阿花当时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当回事。 后来阿花离开了，去了王照松那里。麻球每次和阿花幽会，依然念念不忘，“看那样子，嘴巴歪歪的，就不适合干这行，我要是老板，女的还不乖乖…” 阿花就打断他，“你啊！床上和嘴巴还行……！” 被阿花一番抑郁，麻球心里当然不快。更加坚定取代歪嘴周的决心，有意笼络兰桂坊旗下的大姐，这些大姐每个人手下至少都有二三十个小妹，和她们搞好了关系，今后管理就易于反掌。 冥冥之中，亮子竟然无意中促成了这事。这一天，亮子吃了早餐刚到办公室，江荷打来了电话，一接通，竟然是天天，哭着说： “爸爸，你怎么不理我啦？我不要这个爸爸，不要这个爸爸…” 亮子心里一阵绞痛，“天天，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要你，是…” “我不要听，以前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现在又说你不是爸爸。你们大人就是骗子，骗子…” …… 天天的哭声萦绕在耳畔，亮子挂了电话，拉开抽屉，拿出双节棍往腰上一插，就走出办公室，来到停车场，开车直奔福永，“狗日的歪嘴周，本来各走各的道，你偏要和老子过不去，今天就看看你脑袋瓜子是不是铁做的。” 亮子听阿勇说起过，兰桂坊就在永星酒店对面，牌坊进去不到一百米，一栋独立的房子，一楼是美发店，上面几层是办公室和宿舍。 亮子在停车场上车的时候，杨光正带着一个保安在楼下巡逻，见亮子匆匆上车离去，神情明显不对。就喊上两名保安悄悄跟上。 亮子心痛欲绝，脑海里浮现的是天天哭喊的凄苦神情。车一开进牌坊，果然就看到一栋房子，下面整层都是发廊，粉红色的装饰，布满了气球和彩色飘带。 在一楼门口，亮子被几名保安拦住了，争吵声越来越大。楼上的歪嘴周看在眼里，喊来助理，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助理下到一楼，亮子和一众保安还在推推搡搡，助理一边劝解，趁着混乱就往亮子衣兜里塞进一小包东西。 “这是杨总，还不赶快滚蛋！”助理说着，客气地带着亮子上楼，走进歪嘴周办公室，亮子一把就揪住他的衣襟，“歪嘴周，忘记手指头是怎么掉的啦？竟然搞我的孩子！” “别冲动，什么搞你的孩子，莫名其妙！”歪嘴周欲挣开来，亮子死死揪住，“敢做不敢当，还是个男人吗？” 突然，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几辆车倏地就停在楼前，从车上冲下几十名警察，团团围住大楼，有的直奔楼上。 歪嘴周情急之下，一脚踢向亮子，趁机挣脱开来，转身就跑进了里屋。亮子追过去，只见歪嘴周从窗口一跃而过，跳到另一栋房顶，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亮子趴在窗前，正想着要不要去追。从屋外冲进来几个人，大声喊道：“举起手来！蹲下！” 亮子还没有完全蹲下，几个人冲上前，七手八脚就把亮子铐上了。 “你们搞错了，我是来，来这里找人的！我不是这里的人…” 没有人理亮子的叫喊，很快就被押到了一楼，推进一辆面包车里，里面已经挤满了人。闹哄哄的，哭喊声四起，你挨我挤，一片混乱。 “阿sir，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抓错了！”亮子大声抗议。 “有什么到局里再说，老实点！” …… 第195章 百口莫辩 杨光赶到的时候，见亮子在大楼门口和保安理论，就远远停下来，观察片刻，再做打算。 就在杨光和保安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后面响起了“呜呜”的警笛声，就又停了下来。定眼一看，亮子已经上了楼，几辆警车呼啦开到楼下，立马从车上就冲下许多警察，团团围住了楼房。 也就过了十几分钟，看到亮子被押了下来，推进车里，很快就开走了。 楼房还被围住，外人不能进入。杨光也看傻眼了，没有看到歪嘴周，怎么亮子却被抓走啦！这是怎么回事？ 杨光一边回公司，路上给法务余律师打电话。到了公司，余律师和叶佩萱已经在会议室等他。 杨光把经过一讲，大家也是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亮子被抓走。 叶佩萱问道：“确定那个叫歪嘴周的，没有一起抓走？” “肯定的！来了这么多警察，应该是有针对性的行动。可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抓走了亮子。” 余律师就分析道：“可能是这家公司出事，老板误打误撞碰上了，凡是里面的人一律先带走。问完话应该就没事了，二十四小时之内吧！” 话是这样子说，杨光还是不放心，一些事情余律师不是很清楚。今天亮子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生气，上门找歪嘴周说道说道。 这是意外，还是事先预谋？以歪嘴周的阴险狡诈，还真不好下结论。杨光又赶紧给二愣和阿勇去电话，他们对这些事了解得更多。 不一会儿，两个人赶到了。一听亮子被警察抓走了，都不敢相信。 二愣：“怎么可能？没有打起来吧！” 杨光：“跟打架没关系，亮子刚上楼，来了好多警察。” 阿勇：“周总呢？他…” 杨光：“就没看到他。不过应该在公司，是楼上下来一个小伙子带亮子上去的。” 阿勇：“那小伙子可能是周总的助理何尚。是不是中分头，尖嘴猴腮？” 杨光：“是！我看见他从楼上下来，拨开几个保安，很客气地招呼亮子呢！” 二愣：“这就奇怪了！亮子被抓走，歪嘴周却不见人。这里面一定有事！阿勇，你看和兰香坊的谁联系一下，问问是什么情况。” 阿勇想了想，先是给何尚打电话，电话关机，“光哥，那个助理后来你看见了吗？” 杨光：“我是没有看到被抓进车里，不过当时有点乱，也许是我没看见吧。” 阿勇又连忙给麻球去电话，竟然通了，“兄弟，公司出事了？” 麻球：“消息挺灵通啊，怎么这么快知道了？” 阿勇：“是怎么回事嘛？” 麻球：“三言两语讲不清，你关心这个干嘛？人都离开了！” 阿勇：“对了，你没事吧？” 麻球：“今天没去公司，运气好，算是躲过一劫。” 阿勇还想多打探点情况，麻球已经挂掉电话。对这件事的情况依然还是一无所知，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亮子被带到局里，押进审讯室，开始审问。 阿sir：“周鹏，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吗？” 亮子：“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周鹏，他从窗台逃跑了。” 阿sir：“你不是周鹏？那你怎么会在他的办公室？”显然，审讯的警官有些吃惊。 亮子：“当场我就说了，没人听啊！我是刚好去找他有事，碰上了。我是启源集团公司董事长，叫杨亮。” 阿sir表情严肃起来，“你要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假话是要负责任的。” 亮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叫杨亮，打一个电话给公司，就一清二楚了。” 阿sir：“我们会弄清楚的！你说去找周鹏，身上带这个干什么？”阿sir说着，从座位下拿出双节棍，在亮子面前晃了晃。 亮子：“这是我的爱好，喜欢武术，就随身携带了，这不是什么管制刀具吧！” 亮子暗自思忖，还是不说和歪嘴周的恩怨为好，解释起来太费劲，说不定惹出不少麻烦，就一口咬定是武术爱好者。 阿sir轻蔑地看了亮子一眼，“爱好武术，强身健体！可是怎么还爱好这个呢？好好看看，哪里来的？” 只见阿sir从一大袋子里拿出小塑料袋，里面是白色晶体粉末。“这是什么？” 阿sir：“这是什么？你不知道？老实交代！” 亮子一下子惊大了嘴巴，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刚才搜身的时候，搜出了这东西，尽管不确定是什么，潜意识里觉得应该是违禁品。当时就反复说这不是自己的，看来没有人相信。 这东西进了自己的口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门口混乱的时候，有人趁机放进了我的兜里。这歪嘴周果然够阴的！ 亮子：“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以发誓，是有人栽赃陷害，在楼门口偷偷放进我口袋的。” 阿sir：“不老实，那就想好了再说。” 说完，警官和记录员就出去了。亮子一个人被丢在一间小房子里，没有窗户，只有抽风机旋转的声音。似乎在告诉亮子，暂时别想着能出去了，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亮子有些懊恼，今早天天的电话刺激到了自己，一时冲动就跑到了歪嘴周这。可是怎么会有东西在兜里？难道歪嘴周早就知道警察会来？提前设计好的。 这说不通啊！他自己都是跳窗而逃，事先应该也不知情，纯属是意外。然而这巧合也太巧了点，不仅成功栽赃陷害，还真的被抓进局子里。 警察这次行动到底为何而来？可能才是问题关键。亮子提醒自己，与这事无关的一律沉默，否则就成了一团乱麻，越扯越乱。 一天过后，如果再不放人，余律师会来接洽。看来这次麻烦不小，那一小包冰糖显然是那中分头的小伙子所为。当时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就让他得逞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两位警官进来了，问话的那位还打着饱嗝，让亮子的饥饿感一下子涌上来。 阿sir：“想好了吗？” 亮子：“想好什么了！肚子饿着呢！” 阿sir一拍桌子，“你以为是在外面，这是什么地方，想说就说，想吃就吃！” 亮子：“我再三说了，就是去找歪…去找周总谈点事，凑巧了，赶上了，还说什么呀！” 阿sir：“你确实是启源集团董事长杨亮，这点已经核实了。可是你兜里的东西，就不解释一下吗！” 亮子：“我解释过了，我来办事，那是有人栽赃，不是我的东西。” 阿si：“来办事，带着双节棍来办事！栽赃，为什么栽赃你？” 亮子：“问得好！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栽赃陷害我，我还希望你们替我查清楚呢！” 阿sir：“看来是老油条啊！行，不废话！实话告诉你，你的事还不归我们管，我们去扫黄，扫到了你这瘾君子，换个地和他们说去吧。” 说罢，俩人站起来就准备离开，亮子连忙说道：“别啊！在这解决不就行了吗！我确实是被冤枉的！再说了，我会把这东西随便装在衣兜里？怎么说我也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不至于这么弱智吧！” 俩位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坐了下来，“杨总，我们也不相信，可是东西在你的兜里，总得说清楚啊！” 亮子叹口气，“要证明我的清白，抓住兰香坊公司那个小伙子，就是他做了手脚；另外，大门口一定有监控，你们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阿sir：“老实待着吧！黑的不会白，白的不会黑，……”说罢两位起身离开。 晕倒！百口莫辩，亮子恨不得一头撞墙上！歪嘴周啊歪嘴周，下次再见，绝对不会是断根手指头那么简单了！ 第196章 有惊无险 这个意外，说起来还真有点烧脑。 阿云在兰香坊旗下只能算是中等姿色，一天晚上安排去服务客人，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客人感觉是敷衍了事，言语上就发生了争执。 这阿云呢也不知是哪根筋短路，不仅没有好言赔个不是，反而反唇相讥，说人家穷酸样，又想服务花样多，又不想掏腰包。 这可把客人气坏了，撂下狠话，说要举报兰香坊。麻球赶到的时候，客人把一叠钱扔在地上，“什么玩意，走着瞧！”就扬长而去。 一旦这件事歪嘴周知道，阿云免不了会挨罚，轻则罚款，重则挨揍。麻球就把这事隐瞒下来。当然，从阿云那里也得到了一夜温柔。 麻球这个时候巴不得兰香坊出事，他就可以取而代之。这心思只有阿花知道，王照松跑了之后，她身上已经有点钱，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麻球就联系她，一顿猛吹，希望联手一起做一番事情。 阿花也觉得是机会，虽说上不了什么大台面，只要能赚钱就行。再说，食色性也，这市场确实巨大，只要培训好风情万种的女孩，不愁没生意。 那客人有些关系，知道在本地举报没用，就越级举报了。歪嘴周经营多年，多少有些关系，这次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麻球也不确定那位客人说的是气话还是会当真，但多了一个心眼，就是近段时间少去公司，找借口在外面待着，以防不测。 那天亮子来的时候，麻球正在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吃面条，远远就看到了楼下争吵的情况。只是此时麻球不认识亮子，以为是来找茬的。 歪嘴周在楼上听到吵闹声，来到窗台一看，是亮子独闯公司，当然知道是为何而来。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你一个人来自然搞不出什么事情，大不了掀桌子，骂上几句，真要动手，占不了多大便宜。 可是不能仅此而已！你不是来出气吗？可以，出完气回去之后，让你受更大的气，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歪嘴周诡计多端，就叫来助理何尚，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何尚就下了楼，趁着推搡混乱，把那包小东西放进了亮子的衣兜里。 歪嘴周的如意算盘是，看亮子今天怎么玩，如果仅仅是骂骂咧咧出口气也就算了；如果搞过火，那一旦出了这个门，就暗暗举报，集团公司老板涉毒，消息劲爆，跳进黄河洗不清。 亮子刚刚上来，下面警车就到了。歪嘴周慌了神，一时弄不清楚是亮子喊来的，还是碰巧扫黄查毒。但是心里清楚，一定是上面联合行动，不然自己早就收到消息了。 惊慌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从窗台逃走。何尚也脚底抹油，跑到楼顶溜走了。做这行，这些逃跑路线早就设计好了，平时还会练练，看看用时多长，最短的时间到达安全的地方。 亮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存在逃跑的想法。警察上来也不可能反抗，心里想自己不是这公司的人，说清楚应该就没事。 就这样，上演了一场扑朔迷离的大戏。歪嘴周想恶心亮子一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警察闯了进来；亮子怒气冲冲跑过来，也就是想出口心中恶气，哪里料到碰上警察，兜里还被人栽赃；至于麻球，有事瞒着歪嘴周，也不知道那扬言搞事的客人到底是耍嘴炮，还是来真的，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会出现。 尤其令人不解的是，歪嘴周还跑了，竟然是外面来的那个人被抓了起来！这人来干什么？如果是找周哥麻烦，怎么又会被抓呢？ 一时谁也弄不明白到底是谁导演了这场大戏，究竟发生了什么？歪嘴周胆战心惊躲了起来，担心是涉毒之事败露，哪还敢露面？ 麻球觉得是机会来了，赶紧和阿花联系。现在办公室已经被封楼，正是另起炉灶的时机。只要客人资料在手，大姐笼络过来，业务马上就可以开展。 这可苦了亮子，稀里糊涂被抓了进去，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二十四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放人的意思。 一夜未归，这可急坏了雪梅。亮子就算出差，怎么也会告诉雪梅一声，晚上很晚的时候，曾打电话给杨光，杨光知道瞒不住，只得如实相告，安慰说没事，第二天就能回来。 可是第二天眼看已是中午，还没有亮子的消息，雪梅急得不行，一边安排余律师去了解情况，一边和杨光赶紧找杨义。 杨义虽然看似赋闲在家，其实来找他的人还是不少，一些关系还是说得上话。听了杨光说的情况，觉得也是不可思议。亮子去找歪嘴周，歪嘴周跑了，亮子却被抓走了。 这就奇了怪了！就算当时匆忙之下抓错了人，在里面解释一下，人应该也出来了，怎么还关着呢？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杨义打了几个电话，到最后知道亮子至今被关着是什么原因时，脸色瞬间大变。 “昨天是有人举报，去兰香坊公司扫黄，亮子当时在歪嘴周办公室里，被当成是歪嘴周抓了起来。现在是涉毒被关，不然早就出来啦！” “涉毒？”杨光惊得张口结舌。 雪梅也吓得惶恐起来，“义哥，不可能，亮子不可能沾这样的东西！” “不要慌！肯定是歪嘴周搞的鬼。我继续找人了解情况，让余律师去见见亮子。” 真相本来简单，可是处理起来不会那么容易。这可是涉毒的大事，谁都怕担责任。好在歪嘴周是慌忙出逃，没有来得及毁掉监控录像。 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里可以清晰看到，助理何尚挤进推搡的人群里，一只手伸进亮子的衣兜里，把东西放了进去。 亮子的嫌疑得以洗清，但并不能马上放出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得领导批示，免得日后出了什么状况，秋后算账，岂不是说把自己连累进去。 余律师去见了亮子，还和经管领导详细介绍了亮子个人，以及启源集团。还原了事情真相，就是被兰香坊周鹏陷害，亮子显然是冤枉的。 可是，问题来了，歪嘴周为什么要陷害亮子呢？这里面的恩怨余律师也不是十分清楚。当然，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和盘托出，否则可能没事找事，愈发说不明白。 好在余律师经验丰富，抓住就事论事这点不放，既然没有证据表明我的当事人犯错，那就应该予以释放。至于为什么陷害，我们也不清楚，那是你们的职责，抓到嫌疑人不就清楚了吗？ 交锋多次，余律师据理力争，才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鉴于亮子集团公司董事长的身份，估计做领导的也是考量再三，才决定释放亮子。 亮子就这样被歪嘴周害得关了一个星期。这算好的了，如果不是董事长的身份，换做一普通百姓，皮球踢来踢去，恐怕一时半会就出不来。 歪嘴周的阴险，亮子算是彻底领教了。不仅没有教训到歪嘴周，还无端端遭到陷害，被拘押了一个星期。 亮子瘦了一圈，有惊无险回到家里，心中窝火！一时疏忽，尝到了失去自由的滋味，更让家里人担惊受怕。 尤其是雪梅，黑眼圈都有了，这一段时间就没有睡个好觉。让亮子心疼不已！歪嘴周啊歪嘴周，下次见到，别想站着走路了！ …… 第197章 还是离开了 虽是多事之秋，事业还得继续。 时间已是2010年初夏，亮子稍作休整，又投入到公司事务中。中医秘方饮料和保健品销售稳健，源源不断带来财富。“悦佳”连锁酒店管理手册基本定型，自营的同时，开始加盟连锁。 中药公司邀请了不少老中医做顾问，产品开发速度加快。考虑到处方药开发时间确实太长，现生产非处方药，秘方跌打膏、通络活经油、清热去火冲剂、固精补肾丸，好几款产品已经报送材料，一经主管部门检测审批，就可以生产上市。 杨义就像是退隐江湖的高人，除了收集民间中医偏方外，一头扎进风水、易经的研究中。在他眼里，这是古人最高智慧的结晶，只是现代人多有误解，认为不够科学。 其实千年前古人的智慧不比现代人差到到哪里去。现在不过是多了飞机大炮原子弹，多了汽车手机电视机，不过是发明了一些新鲜玩意。但智慧，与这些无关，千百年前，古人具备的，现代人还不一定明白，尤其是年轻一代，迷失物欲，慧根甚浅，实属堪忧！ 顺风顺水，是为风水！风水堪舆，不仅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门实用的技艺。行军打仗，修田造屋，家居办公，出门交友，交易开业……，都用得上。现代人却把它戴上迷信的帽子，真是悲哀！ 杨义的人生渐入佳境，有时去广州和那帮老中医聊聊，探讨中医文化；新屋进火、公司开业、楼房动工，有时就被人接去看看风水，指点一二。收个小红包，也乐在其中，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郝明在2009年抓住了那波反弹，又是赚得手软，希达投资资产已经突破20亿。进入2010年，市场调整，郝明把重点放在困境反转和资产重组股票上，押中一两只这样的股票，一年的收益就不是小数目。 袁倩倩个人凑了三百万，郝明自然认真对待，倒不是担心亏损，主要也是想在袁倩倩面前露一手。刚好有只预期重组的票公司在建仓，一把梭哈。后来停牌一个星期，开盘后连续就是9个一字板。 这种赚钱速度，袁倩倩都难以置信！还跑来跑去做什么生意，键盘一响黄金万两，变戏法似的。袁倩倩对郝明是越发黏糊，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起。 好像只有亮子依然保持创业者本色，不是在办公室处理事务，就是工厂、酒店四处奔波。这不，又和强叔商量在老家龙角村开发药材种植基地。回了一趟老家，动员乡民种植中药材，晒得一脸黝黑回到深圳。 回到深圳，雪梅给了他天大惊喜，怀孕了。这雪梅看到亮子为了天天的事情，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悄悄取下了节育环。之前雪梅因为长年吃药，身体并不是很好，亮子心疼雪梅，有了兰兰之后，就打算不要孩子了。 没有料到，雪梅自作主张，又孕育了新生命。亮子激动之余，抱着雪梅流下热泪。亮子父母更不用说，知道天天不是亲孙子之后，把江荷大骂一顿。可是骂归骂，也改变不了事实，当然希望再有一个。这下心想事成，真是祖坟冒青烟，天天烧香，全家把雪梅宠成了姑奶奶。 天下之事，有人欢喜有人愁！郝明名利双收，和袁倩倩打得火热，叶佩萱心里自然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好像袁倩倩摘了自己熟透的桃子。 对于袁倩倩，叶佩萱多少了解一些，都有点女强人的个性，属于事业型的女性。只是袁倩倩够圆滑，听说还是交际一枝花，也不知道郝明怎么就喜欢这种类型了，以前倒不怎么觉得。 男人都喜欢风骚的么？ 袁倩倩是中药公司股东，还代理公司的产品销售，开会什么的，时不时会见上一面。郝明和老板偶尔也会聚一聚，少不了也会来公司。叶佩萱心中不爽，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融入不进去，竟然萌生了离职的念头。 一天就真的写了辞职书，来到亮子办公室，“老板，辞职。” 亮子狐疑地看看叶佩萱，也没看辞职报告，站起来，“心情不好？” “不是，考虑再三决定的。”叶佩萱语气坚定。 亮子绕到茶台边，“坐，边喝边聊。” “不喝了，你就签了吧，我好办交接手续。” 什么人辞职都可以，这叶佩萱辞职，亮子当然不会轻易批准。她可是见证了公司一路的成长，又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跑来鼎力相助，而且还是公司的股东。 作为职业女性，在公司制度建设和企业文化建设方面，可以说是立下汗马功劳。个人职业生涯来讲，也算是非常成功的，作为集团行政总经理，年薪是管理层里最高的。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亮子喝了一口茶，心情瞬间觉得有些低落。看样子，叶佩萱不像是一时兴起。 “待太久，换个环境！” “这个环境有问题？还是对我不满？” “老板，是我的问题，心里堵得慌。”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嘛，别动不动辞职啊！我批假，去外面走走。” “杨总，我意已决，谢谢关心！” “别提这事！你知道你们几个在我心里的份量！公司没有你们走不到今天。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亮子突然提高了音量，显然有点生气了。又说道：“是不是因为郝明？” “这是我个人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你就听听劝，当时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啊！好好的一个家，散了吧！现在知道心里不舒服了。” “老板，我是来离职，扯他干嘛？” “那你说说看，离开之后，打算做什么？” “不想那么远，先休息一段时间，再看吧！” “那你就休息嘛！休息够了再来上班。” “谢谢老板的肯定和多年来的关心，可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我得重新出发…” …… 郝明知道叶佩萱离职的意思，本来很少联系的他，还是主动打电话，“佩萱，怎么就想到要辞职？启源集团发展得挺好的呀！” “我的事用得着你管？”火药味挺浓，好在郝明熟悉叶佩萱的个性，不然早就撂电话了。 “不是管，谁敢管你啊！是关心，再去找家公司上班，有现在好吗？除了老板和老板娘，你可是三号人物，非常厉害了！” “你就知道我会去上班，我就不能干些别的。哼！别猫哭耗子了！” “你这是什么话，狗咬吕洞宾…，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人家可是真心留你，要我来做工作。” “你会做工作？操心你的股票吧，还有…，小心一点，我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不会哄人，但也不会害人！” 这是？郝明接了亮子电话，来劝劝叶佩萱，看来对自己意见还挺大，当年…？ “行吧！就当我没说。你这人是关心不行，不关心也不行，横竖就是不行。” 郝明啪的挂了电话，叶佩萱说话带刺，弄得心情一下子冰凉。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一起过？还真是一对冤家！ 亮子挽留无用，叶佩萱还是离开了，推荐培养多年的宋婷接任。离开的时候，公司组织了欢送会，奋斗的青春洒在这里，亮子满眼含泪，叶佩萱也是泪如雨下。 人生的选择有时真说不清楚，但人生之路或许就是这样，有时主动，有时被动，在不断的选择中前行！ 第198章 离间美女计 歪嘴周躲了起来，惶恐不安！ 多年建立的关系，竟然没起作用，可见上面很重视这次行动。办公室已经被查封，里面多少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尤其是当时自作聪明，想要陷害亮子，结果竟然被他洗脱嫌疑，一个星期就出来了。自己却上了黑名单，只差没发通缉令了。 更可气的是，麻球背后搞鬼，和阿花另起炉灶，在前进东路成立了什么兰韵坊，把公司的资源全部拉了过去。 自己苦心经营的兰香坊，就这样一夜消失，兰韵坊取而代之。虽一字之差，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自己还不能把麻球他们怎么样，只能躲在暗处忍气吞声。 麻球和阿花把兰韵坊公司地址选在前进东路尽头，靠近关口旁的一条小溪，平日里流动人员并不是很多，因此还算安静。 说起兰香坊，当时在深圳的欢场颇具名气，积累了大量的客户资源。这些客户不仅仅是个人，还有不少单位，每当有应酬接待或者是领导有需要，就会有人联系安排。 可以说，无论是个人还是团队需要，随时一个电话，就可以空降一帮“生活秘书”过来。事后各走各的，既方便，还不用担心临时找人的各种麻烦。 麻球手里没有资金，主要是阿花出资成立公司，租下办公室和美发屋。办公室主要是培训新人用，礼仪话术之类，直接点就是如何让男人开心掏腰包，没事的时候大家有一个娱乐交流的地方。 阿花可以说也算是经历过大风浪的，自己本身很有说服力，对于一帮女人的管理更有心得。慢慢地，阿花在兰韵坊更有话事权，麻球吃软饭习惯了，也不想太过操心，比之前地位要高，赚的也更多，还有培训新来女孩的美差，也很满足。 兰韵坊的女生来自各行各业，除了小部分专职之外，大部分要身份有身份，要职业有职业。无论是单身还是人妻，样貌姿色是基本要求，如果还有其他唱歌跳舞等才艺特长，那当然是加分项，今后的出勤单价也会不同。 可能会有一些疑惑，这些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以身事人呢？尤其是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不愁吃喝的，干嘛要委屈自己？ 走在大街上，你看到的是高矮胖瘦美丑的区别，不同人背后的故事谁又知道呢？不同人的观念思维天壤之别。你认为是作贱，是委屈，人家心里可不一定这样想。 无论什么时候，赚快钱轻松钱，永远吸引人，千年如此，亘古不变！ 自此，阿花手下佳丽如云，刻意打造自己的关系势力网，兰韵坊在圈内名气日盛，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姐大式的人物。大家见面得亲切叫一声花姐，一般人还很难见到她，更不用说亲自出面接待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阿花真真假假的传奇经历，雍容华贵的服饰装扮，简直就成了他们膜拜的对象，梦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如此成就。 阿花把兰韵坊经营得风生水起，回山西成功解除了婚约，一脚踢开了瘸腿老公。欠家里的钱也没还，是当地有人帮她摆平了此事。 一时，黑白两道，政商两界，都得敬阿花几分。觉得兰韵坊神秘莫测，有一股巨大的势力在后面罩着。 阿花出入有麻球陪着，这麻球腹内草莽，外表气宇轩昂，虽然极大满足了虚荣心，可是阿花知道，麻球就是空心大萝卜，好看不中用，花钱如流水，赚钱却是门外汉。 可是郝明对她不冷不热，让阿花很是不爽。今非昔比，自己被众星捧月，别的男人想见一面都不容易，他倒好，还和以前一样，提起裤子就走人。 阿花不想和郝明撕破脸，毕竟他的金手指太灵验了，自己的财富得有一个洗白的地方，不仅洗白，还能大幅增加。况且，郝明这个人，和他待在一起，其实挺舒服的，用不着担心背后打黑枪。 上次无意中帮了亮子的大忙，救出了小孩，豪爽地就给了500万，说实在话，这些人做事还是挺仗义的。自己有本事，也不会亏待朋友。 阿花需要的就是这种朋友的感觉，郝明纯粹把自己作为尤物对待，完事就走，不愿多待哪怕一秒，心里确实有点失落。 打听到郝明正和一个叫袁倩倩的来往密切，阿花就动了心思，赶走这个女人，股神一定会热情很多。就像是第一次股市合作那样，缠绵过后，根本舍不得离开。 郝明和杨义偶尔会去私人会所“桂园”，桂园是涉外的特殊场所，里面有一个管理人员是兰韵坊安插进去的“大姐”，这位大姐叫媚姐，利用桂园收集了不少优质客户名单，在所有大姐里，业绩最为出色，手下女子个个才艺双馨样貌出众。 一个周末的下午，阿花就授意媚姐联系郝明，说是来了几位新人，消费比桂园划算，要不要出来玩一玩。 郝明自从离婚后，在这一方面也看开了，工作时全力投入，该释放还得释放。尤其是脑力劳动，不能绷得太紧，放松心情，对交易帮助也很大。 郝明收盘后就联系杨义一起去开了酒店，不久两个女孩如期而至，一身粉色运动装，确实是青春动人。一起吃了点东西，就急着上客房。 阿花早就想办法弄到了袁倩倩的联系方式，郝明上楼不久，就发了短信给她。只标明酒店地址，客房牌号当然不会透露。 袁倩倩虽然半信半疑，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来到酒店。在前台自然问不到什么，服务员不可能随意透露客人的信息，电话打扰更不妥。袁倩倩就只好坐在大堂，盯着电梯里进出的人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袁倩倩坐立不安，好几次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又放下，内心里希望是被人愚了。可是一想到郝明可能正搂着女人巫山云雨，心里又翻江倒海。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见人影。这郝明的战斗力…？平时也没有这么强悍啊！都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袁倩倩慢慢就觉得是被人戏弄了，心情反而好受了几分。 就在这时，电梯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身旁亲昵地依偎着一个女孩，正是郝明。袁倩倩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事实，瞬间坐实刚才的怀疑。 袁倩倩腾地站起来，真想冲过去撕碎那张看似清纯的小脸蛋。可是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泼妇似的大吵大闹，除了世人皆知，颜面尽失，一点作用也没有。 更何况，这样一来，和郝明全然没有退路了。眼看着两人走出酒店大堂，女孩上了一台车，郝明向自己的车走去。袁倩倩也向大门口走去，杨义刚好从电梯里出来，正好就看到了袁倩倩的背影。 袁倩倩独自驾车离开，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原以为是找到了合适的，可是男人怎么都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呢？ 杨义坐上郝明的车，“今天你怕是不能去启源花园了！” “义哥，没事！身体好着呢！” “听我的，送我回去，直接回新世纪的家吧！” 郝明启动车子，“义哥，话里有话啊！” “今天美女只是幌子，背后还有别的内容。” “在兄弟面前别神神叨叨了，有什么发现？” “算了，该来的，躲不掉，看你水平了！” …… 郝明听得一头雾水，杨义就是含笑不语。送杨义到家，郝明想想是有点不对劲，问题出在哪呢！ 第199章 比我看得还透？ 郝明开车来到启源花园停车场，下车的瞬间，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往常袁倩倩的电话早就来了，相约去哪里吃晚餐。 这样一想，就真的很不对劲了！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袁倩倩毫无动静，联想到刚才义哥神秘兮兮的样子，难道被袁倩倩发现了？ 和袁倩倩在一起，说实在话，彼此还是挺开心的！看起来御姐范，比叶佩萱温柔多了。可是郝明对婚嫁绝口不提，袁倩倩旁敲侧击好多次，郝明装聋作哑，就是不正面回答。 郝明总感觉得袁倩倩心机过重，有点琢磨不透，尽管家里老人一再催促个人的婚事，一直就下不了这个决心。 叶佩萱虽然说话犀利，有时很伤人，但人是坦率的，不用担心背后搞鬼。袁倩倩就不同了，莫名其妙就不敢太交心付出，也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因为现实中情侣反目的故事太多。 郝明按电梯的手停了下来，走出小区，来到启源酒店的酒吧。经过改造的酒吧已经没有什么节目表演了，基本上就成了播放轻音乐，钢琴演奏的清吧。 才刚刚坐下，还来不及点东西，电话就响了，还以为是袁倩倩，一看却是阿花。 酒店里的一幕手下已经报告了阿花，袁倩倩没有大吵大闹，多少让阿花有点失望。看来都是过来人，这样的刺激已经能够有效控制。如果是二十来岁，那必定是上演全武行了。 “股神，在哪呢？周末也不放松一下。”阿花故作不知情，其实是在试探，郝明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在外面吃东西？”郝明也不说在哪，这个阿花近段时间进账丰厚，总说要追加资金，自己没有答应。也听到不少传闻，说歪嘴周跑了之后，阿花接手了他的摊子，摇身一变，成了大姐大式的人物。 对于阿花，郝明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显然双方就是各取所需，跟感情两字沾不上边。郝明的这种态度，让阿花心生不爽，似乎很有挫败感。 她需要征服的感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好像离开了她，就活不下去。麻球就是这样，在她面前，嘴巴抹了蜜，迫不及待。当然转身就能揽别的女子入怀，已经成了习惯。 “一个人在吃饭？我也还没吃呢！”阿花再次试探，是想知道郝明是一个人，还是和袁倩倩在一起。 “不多说了，和几个兄弟在一起呢！”郝明匆匆挂掉电话。眼下，是如何同袁倩倩解释，八成是被察觉了。袁倩倩毕竟和阿花不一样，可以不顾阿花的感受，袁倩倩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时候还没来电话，肯定是有问题了。郝明也没心情吃东西，心想义哥肯定是在酒店看到了袁倩倩，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便明说，就以玩笑的方式提醒自己。 袁倩倩从酒店回来，气得往沙发上一躺，心里直骂郝明，到后来骂遍所有男人。可是肚子问题还得解决，没有食欲，也得吃点东西。 出来一看，“蒸湘馆”已经关门，百无聊赖，心中郁闷，就上到酒吧。这个时候，客人稀稀拉拉，袁倩倩一进酒吧，郝明就看到了，也不想那么多，站起来迎上前去，“倩倩，过来吃点东西。” “啊！你也在…，我刚睡过头了！”袁倩倩万万没有想到，郝明会在这里。和那小妖精缠绵过后，还以为回市区新世纪的家里呼呼大睡了。 “今天操作不怎么顺手，心情有点…”郝明像是要解释什么，袁倩倩立马就打住了。 “没事，我也是，想给你电话，结果睡着了！”郝明拉开座位，让袁倩倩坐下来。真的！从脸上，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此刻的袁倩倩，心里到底是怎么的心情。 一切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袁倩倩相信了郝明是因为交易不顺心情不好，过来晚了；郝明也相信袁倩倩是睡过头，才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电话。 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谁都没有表露出来。成人的世界有时就是这样虚伪得可怕！ 郝明也不问袁倩倩想吃些什么，叫来服务员，开了一瓶酒吧最贵得红酒，点了一大桌小吃。 袁倩倩就说道：“怎么！还有人来？” “什么？没别人，就我俩。”郝明说着，观察袁倩倩表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 袁倩倩望着天花顶，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郝明呐！一个在股市中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就…？ 怎么就，就贪恋女色？或许，郝明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在酒店就看到了自己。和自己一样，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一刻，袁倩倩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袭来。这十来年，见过太多的男女关系，一切都变了。之前国人难以启齿之事，在背井离乡的背景下，临时搭伙过日子的，见面几天开房的小年轻，为了钱权宽衣解带跪拜的，疯狂上演，世风日下，已是习以为常。 经历了太多，你想好好过日子。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这样想。五湖四海的人来到这片热土，激发了创业热情的同时，也开放了禁锢太久的情欲。 这样一想，袁倩倩也就想开了，自己不就是这样么？放开了自己，获得了利益。和现在郝明赚到了大把钞票，在年轻女孩身上获得愉悦是一回事。没有谁比谁高尚，或者低贱多少！ 袁倩倩就就举起杯，“郝明，来，喝酒！” “啊！先吃点东西吧！垫垫肚子。”郝明不知道袁倩倩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心里直打鼓。 郝明在这方面，毕竟还是做不到心中无物，袁倩倩面无表情，担心爆发起来可能就是排山倒海。 而这个时候，阿花被郝明挂掉电话，心中郁闷，离启源酒吧也不远，无所事事，就喊上两个女随从，来酒吧解闷。 随从一个在楼下，一个站在酒吧门口，阿花一身旗袍，一个人走进来。当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正要坐下，就看见了郝明，正和袁倩倩对饮，这…… 袁倩倩明明看到了郝明带着女人从酒店楼上下来，现在却又在一起喝酒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看错吧！难道现在的女人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阿花坐下来，离郝明的座位不远，说话声稍微大点，都能听到。郝明抬头的一刹那，就瞅见了阿花，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郝明瞬间就意识到，今天的这曲戏，估计就是阿花导演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袁倩倩余光略微瞟了一眼，突然提高音量，“郝明，这酒不错，多喝几杯，晚上…” “好，来一个！吃点东西，你脸都红了！” “红了，不好看吗？”袁倩倩说着摸摸郝明的手，阿花看在眼里，心中火气直冒。 这招对袁倩倩没用？怎么可能没用呢？只是袁倩倩也是聪明人，从怒气中清醒过来：陌生人发短信给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关心你，其实就是要看你的笑话。 笑不笑话，至少现在不能！郝明还嫩了点，那个旗袍女人一进来，脸就成了猪肝色，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郝明啊郝明，一声不响，整天坐在操盘室，没有想到交际还挺广，之前是小看了。 袁倩倩站起来要走的样子，郝明也巴不得赶紧离开，再待下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阿花身边走过，袁倩倩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还别说，长得真勾人，是大部分男人神魂颠倒的那种。 可恨的是，郝明从身边走过，竟然形同陌生人，正眼都不看一下。 阿花气得差点就摔了茶杯，站起来就走，服务员提醒她买单。阿花也不理睬，走出了酒吧。 随从赶忙窜进来买了单，大气不敢出，跟着下楼，走出大堂门口，阿花还左右四顾，嘴里呢喃： “不应该呀！难道还有比我还看得透的女人？” …… 第200章 何必点破！ 没有谁会不在乎！袁倩倩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不同人的表现方式不一样。有的人不分场合就干上了骂开了，袁倩倩毕竟还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心里有火，也能暂时压下去。 郝明低着头，和袁倩倩一起回到小区住处。关门的时候，声音有点大，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袁倩倩把鞋子一脱，穿上拖鞋，进了卧室，又出来，在客厅走来走去。火山在酝酿，爆发在即。 刚才两人都在装，现在…，现在应该装不下去了。郝明有点后悔，真该听义哥的提醒，回新世纪的家，这个时候估计早就酣然入梦了。 好不容易，袁倩倩终于停下来，“就不跟我说点什么？”尽管压低了声音，依然充满了怒气。 郝明正要拿出一支烟点上，袁倩倩上前把烟抢下，自己点上，猛吸几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终于爆发了。 “好你个郝明，口味挺杂啊！酒店小女生，酒吧旗袍女！是啃了鹿鞭，还是喝了东方神液，怎么就成了猛男！” 袁倩倩嘴吐烟雾，噼里啪啦一梭子，心气难平，脸颊都有些变形了，身体阵阵颤抖。 “不是你想的那样，碰巧！”郝明心里明白，袁倩倩在酒店应该是看到了现场，今天怕是圆不过去了，但是一定不能承认。 倒不是非要撒谎，承认！自己就那样，反正又没有结婚，袁倩倩可就没有台阶下了。 “假话张口就来！你不是说今天操作不顺吗？不是说和几个兄弟在一起吗？” 郝明想着该如何说起，既摆脱目前的被动，又能盖上对方的醋瓶子。低头认错绝对是下策，移花接木一致对外说不定还能峰回路转。 袁倩倩在酒店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提前有意通风报信。蹊跷的是，“桂园”的媚姐今天怎么就这样子好心？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难道媚姐和阿花认识？这念头一冒出，郝明似乎就明白了几分。今天这曲戏是阿花一手导演的。 “倩倩，今天确实心情有点那个，你那个账户，一个短线机会没抓住，看对没及时上车，少了十几个w呢！” “玩心眼，转移话题！我现在对账户数字的变化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那扎着马尾扮嫩的女孩是谁？还有那个，那个把自己包成粽子样的人又是谁？” 郝明一声叹息，“倩倩，我们要好好的呀！有人挑拨离间，要害我，分开我俩！你不觉得吗？” “啊！谁害我们？”袁倩倩惊讶道。 “你想想看，应该是有人给你电话或者发信息吧！一个陌生人，会关心你吗？我俩都中计了” 这样一问，袁倩倩不知不觉进入郝明设定的情境之中，“这…？” 袁倩倩嘴里没有承认，心里已经认可了半分，这短信确实蹊跷！ “我是收盘之后才接到的电话，自称是我的股迷，就是那个女孩，反正一通说辞，拜师请教，代表股迷什么的，言辞恳切，一定要见我，收盘后我就过来了。你说说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就是看到我俩如胶似漆，羡慕嫉妒恨，挑拨离间呗！” “我也感到奇怪，无缘无故一个短信。原来是这样！”袁倩倩语气缓和不少，情绪转移初见成效。 “所以我们不能傻啊！如果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吵吵闹闹的，那不让人家得逞吗？” 郝明说着，靠近袁倩倩，揽着腰坐了下来，袁倩倩虽然还拉着脸，却也没有抗拒的意思。 “那，那个嫉妒我们的人是谁呀？”袁倩倩一脸疑惑，一只手放在了郝明的腿上。 “管他是谁呢？是男还是女！当然，很可能是你众多追求者之一，想拆散我俩设的局。我吧，相貌平平，应该没有这样的魅力！” 郝明自嘲一下，袁倩倩差一点点就笑了。不过瞬息即逝，看来是强行压了下去，这关不能就这么过去。 “不对，会不会是那个旗袍女？她早就暗恋你，只是你不知道？” 袁倩倩不认识阿花，要是知道就是兰韵坊的掌门，就不会这样子问了。 郝明心里叫苦，扯到阿花，还真不好解释。今天这曲戏十有八九就是她的杰作。 “这人在启源公司见过，就是帮助亮子找到天天，公司还奖励了她500万呢！” “听说过，就是她啊！蛮厉害嘛！穿的那旗袍，绸缎料子不便宜，不过勒得也太紧，开衩这么低，一看就是想吸引男人，你今后别和这样的妖精打交道了，把持不住。” “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呢！除了股票，啥也不会，女人也不会哄，你看，把你都惹得不开心，还得好好进步。” 头上虽然没有冒汗，郝明心里对着自己就呸呸起来。郝明呀郝明，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要是之前也这样子，说不定就不会和叶佩萱离婚。 “认识到不对了吧，那还不错！接下来，看你如何表现吧！” 袁倩倩终于雨过天睛！眼睛梦幻起来，双手勾住郝明的脖子，嘴就凑了过来。 原来对于女人，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心情一舒畅，其他的细节就不是事。 郝明正要出手，袁倩倩挣脱开来，跑进卧室，郝明也跟着走到门口，一时不知道要耍什么名堂。 只见袁倩倩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衣，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真丝旗袍，很快就套上，脖子下几个布扣还没有扣上，小腿微提，扭头看着站在门边的郝明，“好看吗？”说着还撩了撩微卷的头发。 郝明冲了进去，“好看，平时没见你穿呢！” “只穿给你看！懂不懂，比那粽子好看吗？”袁倩倩又问道。 “粽子消化不良，那能跟你比…”郝明说着就扑了上去，差点没把旗袍扯烂掉。 …… 又是一夜缠绵，一切幽怨不快烟消云散。第二天一起床，袁倩倩就去做早餐，心里喝了蜜似的，动作轻盈，很快就做好了。 对郝明而言，多少有点一夜惊魂。说实在的，心里也知道，袁倩倩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更何况经历丰富，三言两语蒙不过去的。 可就是这样，竟然比平日更加温柔，让郝明心里生出些许愧疚，只能卖力表现，让袁倩倩真的觉得，“比那粽子好看多了！” 成年人在一起，无论夫妻情侣，郝明突然觉得，相处之道的学问太深奥了。昨晚要是袁倩倩一番吵闹，说不定自己就摔门而出了。 结婚了，一言不合都可以离婚。更何况两人还是相处阶段。无论哪一方，真要没完没了较劲，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拍两散！ 袁倩倩做好早餐，来喊郝明起床，“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喽！”说着，手伸进去，挠痒痒。 郝明就靠在床沿坐起来，讲不清什么滋味。幸福还是担忧？眼前的袁倩倩，真的，怎么说呢！真的不是一般女人做得到的！ 爱憎分明，家里经常会硝烟四起。可是这种包容，真的就是感情吗？郝明弄不太清楚，琢磨女人比琢磨股票困难多了。 吃完早餐，郝明借口有朋友约谈项目，离开启源家花园，回到新世纪家里，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吃晚餐。 男人，有时候是真的累…？ 第201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任务… 阿花略施小计，也就是逗郝明玩玩。没有想到，袁倩倩似乎并不在意。 这多少让阿花有些吃惊！现在哪怕是情侣，也开放到这种地步了？ 阿花有些不甘心，快吃晚餐的时候，就打电话给郝明，“股神，昨晚把我当空气啊！招呼都不打！” 郝明睡了一天起来，正准备吃饭，见是阿花的电话，连忙走到阳台。“田总，你搞什么名堂，有意思吗？” “搞名堂，什么名堂？”阿花也是装聋作哑，语气还很惊讶！ “你自己不清楚吗？今后再来这一套，我可翻脸了。” “你说什么呢？昨天我去酒吧就是巧合，想多了！” “你就装吧！这点都看不明白，我还在股市指挥千军万马！” “股神，好啦！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现在不是追加资金的时候，行情平淡，重要的是保住本金，不亏就是赢，以后有机会再说。” “现在你是手头有些资金，放在你这我放心。操不操作，你自己决定嘛！不少人找我投资，我怕头脑一热，又…” 郝明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已经呱呱叫，“行吧，本金加到不超过一个亿，以后有行情，我会告诉你的。” 郝明说着就想挂电话，阿花连忙说道： “别急啊！那谢谢股神了。今晚出来喝一杯，我这里有好酒。” 还喝一杯，以为是铁打的呀！“不了，还有事情！” 阿花：“你…？” 郝明啪地挂了电话，返回餐厅吃饭。还没吃上几口，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义哥打来的。 “郝明，昨晚没爆发战争吧？” 郝明只得又起身去到阳台，“义哥，好险！差点就掉坑里，不过结局美好！” “那有进步！现在干嘛呢？” “睡了一天，正在家里吃饭。打电话就是关心这个事？” “过来吧，亮子请吃饭呢！估计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的。我提前打电话，是要问问你，昨天下午酒店的事是什么情况，谁安排的？” “还能有谁？就那田…，现在兰韵坊的大姐大——花姐。” “这样看来，那媚姐也是兰韵坊的人。你小子是被花姐缠上了吧，听说她可是不轻易出门了。” “唉！一言难尽！不说了。亮子请吃饭有什么事吗？” “也没具体说，应该有事。说是从老家弄了一些野味，周末聚一聚。” “行吧！亮子不来电话的话，就不过来了，你去吧！” 郝明刚挂电话，手机又响了，“你这电话真难打啊！周末还这么忙吗？” 果然是亮子，“大老板，有什么关照？” “关照没有，请股神吃个饭，弄了一些野味，野水鱼、山鸡、野兔什么的。我到想一个人享用，雪梅非得说要叫上你们，速度啊！” 郝明是真不想去，吃完饭还想抱头大睡，昨晚惊吓之下，袁倩倩却兴致盎然，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尽管睡了一天，还是觉得昏昏沉沉。 可这亮子每次说吃饭，其实次次都有事，无一例外。越是强调好吃的多，一般事情也越大。 除了困点，也没有什么事。郝明同爸妈打了招呼就出门。在路上，收到了袁倩倩的短信：“明，吃饭了吗？” 郝明马上靠边停车，“正在吃，你呢？” “才起来！就怨你，骨头都散架了！” “是么？在你面前不努力怎么行！不说了，吃完我也得去睡觉。” “？？？！！！” 郝明嘘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假话连篇了！可是，可是不这样真不行！待会问你过不过去，是答应呢？还是又找说法，横竖都不好办。 到了“蒸湘馆”，杨义已经坐在包间，“义哥，亮子呢？” “去楼上拿什么东西。坐，怎么样？现在已经游刃有余了吧？” 郝明坐下来，低声道：“别提了，昨晚碰到了阿花，凑一块了，差点就…” 亮子走了进来，“郝明，现在请你吃个饭都有点难了！” “哪里！你懂的，我是早上才从这里回去，跑来跑去，态度稍微欠积极，多担待。” “那正好，你打电话给袁倩倩，过来一起吃。今天可是美味佳肴。”亮子放下手中的一叠资料，说道。 “不用了，兄弟们吃个饭，人多了，说个话都不方便。”郝明急忙制止，袁倩倩一出现，又得穿帮，解释起来费神。 杨义也帮着说道：“雪梅都回去照看小孩了，就咱们兄弟吧，说话也方便。” 菜品陆续端上来，确实是平日里难得一吃的美味佳肴。野生甲鱼汤、山蜂蛹、野兔，老家山间溪河地地道道的野味。 四季发财，每人一小杯，大家喝了一轮。亮子说话了，“今天一个好消息，一个…一个…” “先说好消息，近段经不起惊吓。”郝明一连喝了两碗甲鱼汤，嚼着兔肉，乐呵呵说道。 亮子清了清嗓子，有点一本正经，“今天去了广州一趟，有两个品种已经批下来，马上就就可以生产了。按这个进度，还有两款三个月内可以走完审批流程，中药公司就要出效益了。” “这可是大好事！亮子老总，辛苦啦！义哥，走一个。” “好！辛苦亮子，我们坐享其成！”杨义说着举起酒杯，大家碰了碰，一饮而尽。 “还有什么任务，一一道来。啧啧！老家的东西就是不同，甲鱼汤一喝，来劲了！”郝明吃得津津有味，不忘赞语几句。 “还真有任务！叶佩萱不简单，打算创业。昨天和我聊了许久，计划做连锁超市，那种小型社区的。第一家已经选好地址，就在启源花园小区大门口，这是项目书，你们看看，我是打算入股，你们也要支持一下吧！” 亮子说着把桌上的资料发给杨义和郝明。 “我就说嘛！好酒好菜的，亮子除了关心事业，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的生活。”杨义说道，接过资料，粗略看了看。 又问郝明，“这个你做主吧！希达公司投资挺合适的。” “叶佩萱不声不响创业了！你看这项目书，挺用心啊！这个任务接了，我回去好好看看！” 郝明放下资料，又进一步感叹：“难怪辞职，还要我去劝，估计那个时候就想好了。亮子，守口如瓶，我们被蒙了，女人厉害了呀！” “就事论事，也可能当时没有想好。不管哪些，都知道叶佩萱的能力，看好的话，就参与支持一下。” 亮子说完，喝了一口酒，轻叹一声，“不过，有件事情我们要注意。阿勇说，那何尚，就是歪嘴周什么助理，偷偷找过他，言下之意，歪嘴周之前还只是转手一下，现在不敢抛头露面，干脆就做起毒品生意了，我们千万要小心啊！” 杨义：“这人歪嘴，斜眼，面相就是一个恶人。郝明，你可要小心啊！” 郝明：“大家一样嘛！怎么我…” 杨义：“兄弟之间就不遮遮掩掩，那什么花姐，抢了歪嘴周的生意，自己弄了个兰韵坊，能放过她？” 亮子：“义哥说的是，最好不要来往了，要是袁倩倩发现了，还不闹翻天！” 郝明：“亮子，这事当然得注意，不过袁倩倩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时代不同了！” 亮子：“你是没有领教过吧！哦！要不就是你变厉害了！” “喝酒，喝酒！…” 气氛渐浓，推杯换盏，一瓶酒很快见底。亮子还想去取酒，杨义连忙制止：“喝酒讲究一个度字，适度最好，否则糟蹋了今晚的美味。撤了吧！” 纷纷起身告辞，一一离开。 …… 第202章 创业，永远在路上 亮子万万没有料到，叶佩萱离职一段时间之后，再次找他时，说是要创业，还给了他一份项目计划书。 作为职业经理人，叶佩萱的专业素养和敬业精神，想找个工作并不难。就此一路走下去，生活也会很不错。 要知道，浩浩荡荡的南下大军，大部分不是在工厂流水线上拧螺丝，就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搬砖，职场上的白领也并不轻松，为了升级加薪，明争暗斗，削尖脑袋钻营… 这个时候，已经奔四的年龄，走出舒适区，要去创业？创业这条路，荆棘丛生，其实并非坦途。 亮子当年是无路可走，要赚钱要改变命运。选择创业，意味着选择前路漫漫，艰难困苦，结果不一定全是鲜花与掌声。背后的苦，也还是难以想象。 “这条路很难走，何必这么辛苦！”亮子善意地劝导。 可是叶佩萱主意已定，“杨总，近朱者赤，其实是你影响了我，我想试一下，拼搏一番，体验一回。人生成败得失，不去管啦！” 具体聊到项目：小型连锁超市。亮子倒是觉得可行，可以一步步做，就像“悦佳”连锁酒店。 叶佩萱：“杨总，这项目就是借鉴悦佳连锁酒店的经验。现在生活小区越来越多，大型超市毕竟一般有距离，小士多店里的货物质量良莠不齐，连锁的小超市主要就是解决距离和品质两方面的痛点。” 亮子点点头，“看来你已经想得很周到了，我能帮你什么呢？” 叶佩萱：“这项目最好能短时间就做出影响力。你知道，我个人资金有限，如果杨总和你的朋友感兴趣，就以启源集团分公司的名义来做，自营和加盟连锁一起上。” “这个主意挺好，我们已经有酒店连锁加盟的经验，做超市连锁应该容易很多。行，我全力支持，那几个兄弟也参与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亮子当即拍板答应投资，叶佩萱高兴地走了。晚上亮子就张罗请杨义和郝明吃饭，说了这事。 叶佩萱这个时候选择创业，其实与心态也有一定关系。看着郝明嘚瑟样——人家哪有嘚瑟？看着袁倩倩春风得意——纯粹是吃醋吧！也想证明自己一把。 毕竟，作为职业经理人，你做得再好，也是打工一族，在他们面前，总是低人一等似的。 女人的小心思，有时复杂程度难以想象！出发点可能并不是要赚很多的钱，而是比较心理。袁倩倩你是老板，那我也创业做老板给你看看。好强的女人大抵喜欢如此！ 郝明回去仔细看了项目书，说实在话，从资本溢价的角度，并不怎么感兴趣。项目太传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就是做出规模以后，账户上流水丰富，可以考虑做些别的业务，但是企业利润增长率非常有限。 之前所以投了中药厂，是因为秘方药品有它的垄断性，企业未来利润和增长有保障。日常生活用品的超市，从资本市场的角度，其吸引力在郝明看来远远不够。 可是，亮子极力推荐，义哥也没有异议，这就有些犯难。毕竟是孩子的妈妈，自己要是不支持，会被认为是小心眼。 当然，不是说这项目不好，从传统行业的角度，这样的商业模式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纯粹是郝明对利润的要求偏高，换作他人，是完全可以积极参与的。 郝明就打电话给杨义，讲了自己的想法。杨义这次是希望以希达公司的名义投资，既然郝明不怎么感兴趣，也不能勉强。 叶佩萱的初步计划是，融资一个亿，先把公司架子搭起来。亮子初步设想启源集团投6000万，剩下的4000万，分给杨义和郝明。 现在义哥投资没问题，可是郝明不怎么愿意，就想找高才试一试。万一不行，另外2000万就由启源集团包了，既然已经决定，这个项目就得上。 亮子之所以找人，是不想自己单一股份比例太高，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联手一起把项目做起来。 高才和苏影已经走在一起，而且有了一个胖小子。苏影能拴住不羁的高才，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招，一物降一物，自然界如此，人可能也一样。 亮子找高才的时候，人家已经上了新项目，竟然做起了电商，一口气在某宝上开了十家店，主做服装。 高才：“兄弟，你这个项目是不错，可我现在精力有限，就不参与了。” 亮子不怎么懂电商，那个时候没有现在那么普及。可是高才已经嗅到了巨大的商机。他向来不喜欢重资产的生意，这次和厂家合作，发货就在厂里，高才主要做网上销售接单，公司也就养几个摄影、平面设计、文案，和一些运营客服员工。 这是高才最喜欢的套路，进可攻退可守，一旦不行随时撤退。亮子也不得不佩服高才的脑袋，新东西基本成熟他总是能跟上，众人蜂拥而上的时候，他却撤退了。 亮子的商业思维里，强调要有根据地，以此为基础，一步步向前发展。高才做的是“游商”，玩一把就走，感觉创业永远在路上。自己看起来事业是有些上规模，可是人家活得潇洒，这点亮子是自愧不如的。 高才不愿参与，问题倒不是很大，亮子打算自己承担就是。说真的，亮子心里也认为创业没有止境，每做一个新项目，其实也是新的创业。 郝明这个时候有点郁闷。从资本市场的角度，他不会做这个投资，那是认知不一样。虽然亮子没有说什么，可总觉得自己还是得做些什么。 这点钱不算什么了，这几年郝明真是人生得意，虽然还不至于狂妄自大，但多少有点飘飘然。以至于这样的投资，真的不看在眼里了，回报期长不说，预期的回报率太低提不起兴趣。 当得知亮子找了高才，也没有融到资金的时候，郝明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参与。就是借钱给叶佩萱，这样叶佩萱所占股份还能多一些。 一天收盘后，郝明就主动打电话给叶佩萱，“你那超市连锁项目是不错，可是不符合我的投资风格，希望你理解啊！” 叶佩萱淡淡说道：“完全理解，你是赚大钱的，我们是小买卖。” “你看，又误解了不是！这样，本来亮子的意思，我和义哥各2000万，这样，拿2000万给你，这样你还能多拥有一些股份。” 郝明也觉得这方案不错，既支持了叶佩萱创业，又不至违背自己的投资体系。2000万今后结果如何，也用不着去担心了。 没想到，叶佩萱一听，竟然有些怒了，“你这是施舍吗？不看好不投就是，没有人逼你！万一项目失败，我可赔不起。” “你怎么！小人之心呢！这样的项目不在我的投资框架内，不是说不好，你…” “你是君子，我小人之心，可以了吧！谢谢！” 叶佩萱说完挂了电话，郝明满脸错愕，这是怎么啦？自己一片好心，怎么就…？难怪不能在一起，看来是上天注定了的。 这项目后来亮子的姐姐美娟听说了，与向阳一商量，出资了2000万。这笔投资对向阳而言，非常的合适，连锁超市，纯净水厂家的必争之地，可谓一举两得。 有意无意之中，郝明与叶佩萱又增添了一层隔阂。都说理解万岁，哪是说给别人听的，轮到自己，其实好难！ 第203章 哪来随随便便的成功 2010年一过，亮子的事业又迎来了巅峰。 “悦佳”连锁酒店，比预期发展快得多，主要是加盟店飞速扩张，全国各地已经100多家。反倒是直营店主要在深圳、广州两地，速度有点慢。 中药公司已经推出几款产品，市场反映热烈，尤其是散瘀止痛消肿的跌打膏贴和治疗结节肿块的灵芝胶囊，刚一上市，药店订单不断。 连锁超市，取名“乐佳”超市，第一家旗舰店就在启源花园小区大门口，全新的装修，整齐的货架，质优价廉的物品，令人耳目一新。 以叶佩萱的营销策划和出色的管理能力，“乐加”连锁超市很快就驶入发展快车道。 没有显山露水，亮子的财富在快速增长。而这个时候，和启源酒店相隔不远，当年自己一手打造的启源广场却陷入困境。 当年接手启源广场的是南国集团的康总，曾经和亮子同一年被评选为“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国贸大厦的大型商场就是他开的，风光一时。 启源广场经过多年的经营，已经成了这一带得商业休闲中心，生意其实正蒸蒸日上。问题出在南国集团身上，不知怎么康总就去了内地投资矿山，说是稀土矿。那时很火，吸引了不少投资人，许多人发现矿脉，一夜之间就富得流油。 可是隔行如隔山，康总投了十几亿，没有经验，运气也不眷顾，矿山不仅含矿量低，还三天两头环保检查。附近村民时不时找茬讹钱，经营了好几年，毫无起色，还负债累累。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转卖资产。国贸大厦的商场转手了，启源广场也被迫出售。亮子之前和康总虽然不常来往，也算是熟人。 康总就找到了亮子，希望亮子能接手，价格什么的都好说，看情况也是火烧眉毛。就如同当年亮子落难时一样，虽然是上亿的金额，双方很快就确定了转让价格。启源广场多年以后又物归原主。 办公室已经不够用，亮子就把“悦佳”连锁酒店、“乐佳”连锁超市的办公室，安排到启源广场，启源酒店附楼这边只留下饮料保健品中药这些业务。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会无缘无故。亮子从一开始自己勤奋拼搏，到后来领悟到财富分享、合作共赢的道理，迎来了事业上的飞跃。 做事业的人胸怀是否宽广，决定了你的高度；有无格局，决定了你是否走得长远。 二愣，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二流子，不学无术，身上毛病一大把。可是亮子放下偏见，用人之长，现在把“悦佳”经营得风生水起。自己也成了大忙人，全国各地加盟商，选好地址，他都要亲自现场去看一看，凡是觉得不合适的，坚决不合作。 他总结说，合作一家，就要成功一家，什么叫成功，就是人家投资不打水漂，能够有效益，好口碑就是这样做起来的。 当然，有些毛病根深蒂固，确实是很难改。比如看到美女，眼神放光了，脚步也挪不动了。其实二愣已经收敛很多，何况这也是男人的通病。 那“济世堂”的陈甲，曾经脑袋进水，与亮子为敌，亮子也没有计较。现在主要是他牵头，和一帮老中医开发产品，兢兢业业，成效卓着。 人或许都是这样，需要经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才会懂得珍惜！说教太苍白，现实的残酷才会让人刻骨铭心。 而叶佩萱，作为公司高管，曾经极力挽留未成，辞职之后创业。没有一定胸怀，别说大力支持，心胸稍微狭隘一点的，可能就想看笑话。 还有袁倩倩，曾经的恋人。尽管每次吃西餐，弄得哭笑不得，亮子始终没有高高在上，好像自己了不起，就恣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也才有自己出状况的时候，袁倩倩每次都会极力相助。 甚至于对待阿花，这种周旋于男人之间的女人。尽管自己是百般警惕，但有事说事，言出必行。你帮了忙，该感谢感谢！人家就觉得受到尊重，心里暖和。 人与人之间，可以没有交情，可以讨厌你，也可以漠视你，但至少不会恨你，就很好了。 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原因。亮子，走在大街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长发瘦脸，廉价的衣服。如果不是开着大奔，你怎么都不会把他看成是亿万富豪。 亮子能聚集一帮人做事，这也是他人格魅力所在。在这些出来打拼的老乡里，亮子算不上最聪明的，但他是最受人敬重的。成了事实上的“大哥“。不仅仅是财力，更多的是做人做事的眼光格局。 就像杨义、郝明、高才这些人，那个不是人中龙凤。聚在一起，你可能都会产生亮子普通得掉渣的错觉。然而，就是这些人，不论什么时候，对亮子也是佩服有加。 甚至死敌王照松、歪嘴周，恨死亮子，但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对手。如果有可能，做梦都当成为朋友，只是现实，完全没有这种如果。 但凡出来闯荡的人，哪个不是心怀梦想！亮子一路坎坷走来，能够脱颖而出，完全是做人做事修来的福报。 关于事业人生，亮子在静静的深夜里，也曾久久思考。他自己总结的“勤、恒、悟”三字经，或可体现他的闯荡之道。 勤——首先要勤奋，这是事业的基础！尤其是创业之初，就像打了鸡血，什么叫苦叫累，不存在。醒来就想着做事，累到倒床便睡，一天到晚风风火火，就得有这样的精神状态。想得多，不行动，那还做什么事业！ 当然，光靠勤奋远远不够，无论是身体勤还是脑子勤，勤奋的人多了去了，还必须有恒心。 恒——恒心非常重要，三分钟热度的人很多，但是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人却很难得。能否把事业持续发展下去，尤其是遇到困难，恒心是关键。 很明显，高才，聪明绝顶的人，尽管有自己得一套思路，但与亮子比较，显然缺少恒心毅力。事业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稍有风吹草动，便放弃，要把事业做大，显然不可能。 悟——开悟！一个悟字，难倒众人。辛辛苦苦创业，取得一定成绩之后，大部分人很难再上台阶，原因就在于没有开悟。从做事到做人的觉醒是开悟的发端，你怎样做人，怎样对待财富，决定了你事业的高度。 亮子二次创业后，悟明白一个重要的道路，就是财不可独享。这样的道理说出来简单，要做到却不容易。之所以能聚集一帮人做事业，在经济的年代，就是因为事情做成之后，能够一起分享财富。 别讲太多管理上的高深道理！一个好汉三个帮，凭什么帮？因为江山下来之后，有自己的一份。 你老板名利双收，美女豪宅，还颐指气使。跟在你后面干，还踩着单车，还要为孩子的奶粉学费发愁，哪来的主动，哪能长久跟随？ “勤、恒、悟”既是亮子对自己事业的总结，其实更是他取得成功的经营之道。所谓运气，只会眷顾你一时，又怎么可能惠泽一辈子。 第204章 态度怎么就变了？ 亮子是个既胆大又心细的人，两种性格无缝衔接，成就了他的事业。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事业顺遂蒸蒸日上的同时，亮子近期也有烦恼。 就是各路媒体争相采访，电话不断，有的预约不成，干脆不请自来。 亮子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风光日子，二次创业之后，淡泊了许多。岁月无痕，心里已不再向往虚名。 一天上午，一家报社的女记者又是不请自来。人家已经到了楼下，宋婷只得领到亮子的办公室。这名记者亮子听宋婷提起过，婉拒过多次，没想到挺执着。 女记者叫应玫，长相是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那种。一头微卷的短发，大大的眼睛，身穿洁白衬衣，浅蓝牛仔裤。不仅仅是青春靓丽，更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知性优雅。 礼貌地交换了名片，应玫歉意地说道：“杨总，打扰你了。不请自来，确实是你的事迹感染了我。作为本市主要媒体，你这样的榜样不去宣传，你这样的精神不去推广，那就是我的失职，所以还请杨总百忙中给我机会。” 言辞恳切，三言两语，就让亮子心中一动。人既然来了，本来想敷衍两句就是，可是看这应记者的架势，绝不会轻言放弃。 “应记者，你过奖了！我就一普普通通的老板，没有什么值得写的。你还是去推广别人吧！”亮子谦虚道。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做了那么多好事，捐资办学，回报家乡，弘扬中医文化。我不是来采访你，是来向你学习这种拼搏向上的精神，想和杨总交个朋友，不会嫌弃吧！” 记者就是记者，连吹带捧，还让人感觉是真情流露。亮子抗拒的态度一点点软下来，语气就热情了不少。 “应记者，能和你这样学识渊博的人交朋友，是我的荣幸啊！嫌弃，你这可是骂我啊！” 这时，宋婷端来两杯茶，把一杯递给应玫，“应记者，确实是杨总挺忙！要不，你有什么要采访的，留下提纲，到时文字发给你？” 应记者望着宋婷微微一笑，“早就听说启源集团有个年轻的美女老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难道你不佩服杨总吗？难道杨总的创业经历、拼搏精神不值得报道吗？宋总，我相信你一定也是和我一样深受感动的，就让我们一起来完成这项工作，可以吗？” 宋婷三十出头，长相姣好。是亮子从众多简历中挑选出来，嘱咐叶佩萱着力培养的公司骨干。为什么看中？除了基本条件具备，关键是她不屈不挠的学习精神。父亲早逝，母亲体弱，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自己基本休学在家，小小年纪便支撑起这个贫困的小家。 就是在这样异常艰辛的情况下，在绝大部分孩子可能就放弃的情况下，宋婷半工半读竟然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重点大学。 而在整个大学期间，宋婷年年一等奖学金，做家教刷盘子，没用家里一分钱。当然，家里也没有。不仅如此，还能寄些钱回家，补贴家用，鼓励弟弟一定要勤奋学习。 亮子从她身上看到许多闪耀的亮点，尤其是当下年轻人缺乏的品质。年龄不是问题，好好锻炼，假以时日，也会是职业精英。现在是行政副总裁兼办公室主任，主持行政工作。 宋婷一听，看看亮子，朝应玫暖暖一笑，“应记者，我也感动！杨总在这方面一向低调。这样，也别什么采访不采访的，咱们当是朋友，就随意聊聊天。” 宋婷之所以如是说，是亮子再三跟他表明，今后如有采访一概拒绝。亮子不想应付这种场面，既浪费时间，现在很多年轻记者，也理解不了他们那一代离乡背井来到这里的初衷。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雄心壮志，初来乍到，先有个工作，养活自己。因为时代，也因为自己的努力，不少人成就了一番事业。做出一些成绩，许多人就装腔作势，就说自己当年理想如何如何。 亮子本能地反感这些，才给行政办下达了不接受采访的指令。宋婷这样做，在应记者面前说得过去，聊天也是一种采访，只不过灵活些而已。至于下不下逐客令，就是老板的事情了。 宋婷回到自己办公室，感觉今天老板好像态度还算不错。下面一个小女孩，就口无遮拦地说道：“婷姐，老板不是说过不接受采访的吗！今天这个记者，长得好漂亮，老板…” 宋婷连忙制止，“多嘴，干活！把公司简介，老板的个人资料整理好，马上交给我。” “哦！遵命！”小姑娘吐吐舌头，马上在键盘上敲打起来，还不时回头看看宋婷，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捕捉到什么信息。 亮子办公室不时传出笑声，这应记者看来和老板交谈投机。宋婷几次想进去倒水，又悄悄退了回来。 只听见应记者说道：“杨总，你是我采访过的最为真实的企业家，在你的身上诠释了什么叫做企业家精神。这篇采访你不同意我得写，同意我更得写好。我是满怀钦佩的心情来写的，感动我，就能感动千万读者。” 这话说得，没有人能拒绝。人家为你写文章，也是为你的企业作宣传。有的公司热情邀请媒体还来不及呢，要是再板着脸，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更何况，这应记者，也已经是三十多了，比亮子也就小四五岁。在单位好歹也是主任级别的人，手下管着十几号人呢。人家姿态这么低，感谢还来不及了呢！ “应记者，过奖了！行，宋主任全力配合你，需要图文什么资料，打个招呼就是。” 也不知道亮子今天是高兴，还是应记者谈吐优雅，聊天的话题引人入胜。两人畅聊，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了。 宋婷在办公室，也不便去打扰。之前也来过一些年轻记者，没聊几句，就被打发走了。今天看来是聊得投机，眼看快到中午，赶紧下楼去安排午餐。 在“蒸湘馆”安排好午餐，宋婷拿了一份文件，敲门走进亮子办公室。 “有份文件，老板你看看，签下字。” 宋婷说着，眼角余光瞟向应记者，只见应记者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手速很快。完了把本子一合，“精彩！标题就叫‘大山里走出来的青年企业家’，再配个副标题，完美！” 亮子看了看看文件，签上字，交给宋婷，“宋主任，应记者盛情难却，想要宣传下公司。这几年，我的原因，这事没有好好去弄，企业文化，企业形象还是很重要的，你积极配合一下。” 宋婷拿起文件，“好的，我会积极配合的。对了，饭点到了，下面已经安排好，要不现在就下去。” “不了，饭就不吃了。今天和杨总不仅聊的开心，也感受颇深！个人的命运，时代的选择，极具代表性。我马上回去向领导汇报，争取出期人物专访。” 应记者收拾东西就要走，亮子热情挽留，“饭点到了，也不能废寝忘食啊！难得来一趟，吃了午餐再走吧！” 应记者却很坚决，“不了，谢谢杨总、宋主任给我这个机会，已经耽误你们很多时间了，回见！” 宋婷就送应记者下楼，在一楼酒店大门口，应记者还不忘称赞亮子。 “宋主任，你这老板不简单！没想到公司规模有这么大，涉及好几个行业，企业形象要立起来，产品也要好好做一番策划推广。” “……？” 第205章 真厉害！ 送走应记者，宋婷赶忙去取消了订餐。回到亮子办公室，见老板在摆弄手机。“老板，你这手机该换了吧！” 亮子抬头看看宋婷，他大概知道来意，自己对应记者态度180度转弯，接下来需要怎样配合。 “之前挺好用的，应记者说网速有点慢，是该换了。” “你又不怎么上网，网速慢些有什么关系？”宋婷心里略有惊讶，老板之前别说上网，陌生电话一般都不接。今儿是怎么啦？关心起网速来了。 “那就换台苹果4s吧，刚上市的。老板，你不是很少上网的吗” “好啊，去帮我买一台。应记者帮我下载了几个app，打开速度挺慢的。对了，你用微信了吗？” 微信那个时候才刚刚推出来，使用的人还不多，之前一般用的是qq。亮子在应记者的协助下刚刚下载注册，正在翻看里面的功能。 “好，下午就去买一台。微信也才注册，现在用的人不多。公司办公现在主要还是使用qq群。” “这些记者懂得挺多，她说随着移动网络时代的来临，微信很快将会取代qq，我们也不能落后呢。行，加个好友吧，你的微信名是什么？” 宋婷感到老板今天变化确实挺大，平时开会还强调，上班时间不要有事没事玩手机，微信不就是一款社交软件么，就是用交朋友玩的。 “就是我名字的拼音。” “好嘞，我试一试。songting ，发送了，你是要通过一下吧。” 宋婷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了交友请求，于是手指一点通过了。 “老板，挺熟练啦，学得挺快啊！” 亮子看到交友通过，马上发过来一条信息，“宋主任，你好！” 宋婷收到后，禁不住笑了起来，也回复一条，“老板，你更好！” 亮子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小孩子似的也笑了起来，“真挺方便！唉！当年搞手机失败了，不然，大家用自己的手机，多好！科技的产品，厉害，就是不好把握。” 看来，刚才应记者是在叫亮子怎么用微信，估计你来我往发了不少信息，难怪笑声不断。至于采访，也不知道采访了哪些内容。 “老板，听应记者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做做广告，你看...\" \"没问题啊！这套路，我刚来深圳就熟悉了。热心宣传我们公司，人家图什么呀？不就是想要拉些广告吗！你和应记者策划一下，重点宣传启源集团，我个人的内容少一点。然后软文广告一起上，能弄个专刊最好。” “老板，你都知道对方意思啊，我还担心呢，看来完全多余。方案你都想好了，只要细化一下就行。”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落伍了。今后宣传要跟上，企业文化建设，团建工作你要抓起来。” “好的！咦，到点该吃饭了，今天梅姐怎么还不打电话？” “可能又在忙什么，挺着大肚子还到处跑，我下去了，广告的事情你和应记者对接，尽快把具体方案拿出来。” 亮子下到餐厅，没有见到雪梅，打电话企业没人接，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雪梅回电，“在酒店会议室，刚开完会，就下来。” 亮子亲自去厨房端来饭菜，摆好碗筷。雪梅穿着孕妇碎花长裙装，姗姗而来，亮子赶紧站起来去扶着坐下。 “不是说好了吗！酒店的工作交给莫经理，你别跑来跑去，小孩…” “小孩要紧，是吧！又不是没生过，紧张什么呢！多走走更好生。你们男人，真是，怎么有家的人了，还要…” “怎么，酒店出事了？” “昨晚一个男人跑到酒店，当场捉奸，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这开房。差点打了起来，还报了警。” “有这事，后来怎么处理？” “警察来了，调解一下就走了。刚才开会讲的就是因为这事，可是管理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人家来开房，要看结婚证吧！这种事情要靠自律，酒店怎么防得了呢！你说是不是。” 雪梅讲着有些喘气，亮子赶紧说道：“慢慢说，好像你还生气了！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哪里防得了，先喝碗汤吧！” 学梅喝着汤，好像又想起什么，“事后了解情况，楼面服务员说，其实男女不认识，幸亏警察没有仔细询问，以为就是家庭矛盾，要是知道男女不认识，性质就不同了。” “这么复杂！这样看来，那女的是出来挣钱的？”亮子喝着汤，突然想起歪嘴周，他不就是专门干这事吗！现在听说又兴起一家，一字之差，叫什么兰韵坊。 “成家了，还出来用身体赚钱，不会吧！” 看着雪梅有些吃惊的样子，亮子不想再多说。雪梅，你无法想象的事情多了，你的世界单纯简单，人家的生活复杂到你怀疑人生。 “别想了，这社会什么人都有，酒店主要是做好安全工作，这种事情杜绝不了。” “后来我听他们私下说，说那女的是兰韵坊的人，就是这公司牵线，男女来这里开房。男的也真坏，有老婆的人了，还出来鬼混。” 亮子吃着东西，想着雪梅还是少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为好，在她的世界里，觉得这不可思议，现实却是，这几乎已经是普遍现象。 “管人家呢！吃饭吧，小孩要抗议了！” 雪梅抿嘴一笑，“你就知道小孩小孩，表面上心关心我，其实是心疼肚子里的小家伙。” “冤枉啊！天地良心，一视同仁。” “不能吃太多，太胖了难产，你又帮不上忙。”雪梅放下碗筷，摇摇头，叹息道：“两个男人，为了这个女人，差点大打出手，不可理喻！这女的今后怎么做人，看来也只能离婚了。” 又扯这话题，亮子急忙制止，“老担心人家干嘛，去午休一下，酒店的事别操心了。” “行吧！对了，宋婷说，今天不是来了一位报社记者吗？怎么没留人家吃饭就走了？” “拒绝了好多次，自己就跑过来了，说是要采访下我，好好报道下公司！” “你同意了？企业还是适当做些宣传，启源酒店我都打了不少广告。” “行，听老婆的！宣传下公司，推广下产品，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好，我上去了。下次记得请人家吃饭。” “请不请的…” 亮子话未说完，雪梅已经出去了。亮子饭后喝口茶，立即就点上一支烟，又拿出手机看微信。 也是巧，应记者刚好发来一条信息，“杨总，刚和宋主任通了电话，我们一定会按你的意思策划安排好！谢谢信任，期待再会！” 亮子也马上回复，“费心了！主要写写企业的发展，公司的团队，千万别把我捧上天，谢谢！” 应记者回复：“杨总，你太谦虚了，让人感动！耳目一新！” …… 雪梅没有见过应记者，如果见过，估计也不会主张亮子请她吃饭了。 实在是，这应记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吸引力。集美貌和才情于一身，谈吐如沐春风，举止优雅大方。 不知不觉，你就像是失去了方向，跟着感觉往前走，也不管去往何方…… 第206章 欲擒故纵 这应玫，可不简单！ 年纪轻轻已经是报社办公室主任，广告部部长，报道某组组长，跻身中层领导干部。身兼数职，可见其能力不俗，在单位地位不低。 除了面容姣好，身材窈窕，这应记者但凡和她打过一次交道，其知性温婉就会给你留下深刻印象。 热情但不热烈，开明却不奔放。处处为你的未来着想，为你的前途打算，有时就像是邻家姐姐般亲和，值得信赖，只想亲近。 也算是职场女强人式的人物，和袁倩倩有点类同，就是表现形式区别挺大。你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绝不会直接点题喋喋不休。 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如和风细雨，浸润心田。不知不觉中，你就接受了她的建议意见。注意，是不知不觉，你没有任何思想斗争，甚至是早就应该如此，现在有点晚了的感觉。 应记者已经很少到一线区采访了，这次单枪匹马，连助手也不带，是因为手下有人反映了好几次，说启源集团牛气，拒绝采访要求云云。 这也正是彰显水平的时机，应记者就想，老板是男是女，什么人啦，这么牛，三番五次拒绝采访。这块硬骨头，自己亲自去啃一啃。 应记者也是聪明人，不打无准备之仗。搜集了启源集团的一些资料，大致了解了公司发展背景。意外的是还找到了一张多年前的照片，那是一张社会活动照，亮子西装革履，剪了头发，修长的身材，给人英俊潇洒之感。 起初，应记者还以为是暴发户之类的人，一看照片，不像啊！就把自己打扮得现代一点，不至于太正规。 没想到来了启源集团，见到亮子本尊，不是那么回事。头发长长的，面色黝黑，眼神犀利，倒是一个硬汉形象，大爷们的即视感。 刚开始的时候，应记者也是小心翼翼，因为摸不清亮子的个性。后来聊起手机，亮子说起是自己至今最为失败的一次投资，不知怎么就聊到微信上。 应记者及时抓住亲和的机会，主动帮亮子安装了软件，注册了微信号。这样一来，采访渐入佳境，你问我答，笑语声声，就像是老朋友在聊天。 临来之前，应记者多少有些担心。遇到哪些暴发户的嘴脸，甚至有的就直接在你身上瞄来瞄去，再有涵养，也会恶心你到吐。 可是，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形象有时也是骗人的。这老板，并没有高高在上，还真像一个暖男大哥哥，把他的创业经历娓娓道来，还有自己对人生事业的思考。 这确实是意外收获，应记者相信，这篇访谈还真不是流于形式，里面有鲜活的故事，创业的艰辛，财富的态度，命运的把握，人生的追求。会是一篇很有价值的采访报道。 亮子自己也说不清楚，应记者不请自来的时候，摆出的脸色并不好看，不知怎么就被记者带入状态，一起回忆创业经历，分享过程的酸甜苦辣。到后来，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不是宋婷来喊吃午餐，还会聊下去。 人生有很多意外，这次采访对应记者也算是一个大意外。本来是想争取一下而已，没有想到却签成一个大单，120多万的广告，合同一签，钱就进账。 报道一出，反响热烈。宋婷及时联系销售部，免费分发给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对于提升企业形象和产品美誉度，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可以说，这次宣传，从营销的角度，花费并不是太多，效果却很明显。 广告间歇式投放，持续一个月，点面结合，内容不仅仅是饮料、保健品、中药，还有酒店、超市加盟。 一时间，加盟电话打到爆，产品当月订单急剧增加。这广告的威力，亮子也没料到如此暴烈。之前在一些相关行业媒体，隔三岔五，投放一些广告，只是市场部常规动作，影响力并不大。 后来一分析，还是应记者主笔的两篇文章起了决定性作用，广告之前预热充分，广告也以软文推广为主，不会让人产生强推的排斥感。 一篇是“热心教育弘扬中医启源集团再出发”，拔高了启源集团，不以企业规模取胜，而是以热心教育事业，弘扬中医文化，回报家乡父老为亮点，深受好评。 一篇是“大山里走出的青年企业家——记启源集团董事长杨亮和他的团队”。应记者倾情大作，字里行间饱含真情，成败得失，喜怒哀乐，徐徐展开，让人敬佩之余，心生感动。 亮子这次神操作，宋婷也不敢多问。当时应记者发来广告文案和预算，一看180多万，头有点大，拿给亮子的时候，多少有些怨气，“这记者，说什么采访，就是为了拉广告，180万，捡钱啊！” “我的宋主任，现在的年代，也要会花钱。这是立体式推广，产生的效果何止一百多万，无价！你要学着点，别小家子气。” “可是，老板，这也太多了。就写几篇文章，配几张图片，就一百多万？” “这是商报，影响力不可小觑。至于这个费用，可以谈嘛！他们报价一般就是这样的，有空间。” 宋婷讨价还价，广告部部长说最低八点五折，亮子给应记者发了一条微信：“长期合作，谢谢优惠！” 不久应记者就回了信息：“七折，谢谢支持！”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结果来看，效果超预期。连宋婷也觉得值，叶佩萱还特意跑过来表扬宋婷，说这一策划堪称经典，帮了他的大忙，直营店没开几家，加盟电话接得手抽筋。 一听宋婷说是老板的主意，又跑到亮子的办公室，“尊敬的杨总，宣传策划这经理你来做算了，一百来万，神来之笔啊！” 叶佩萱口直心快，做事干脆利落，性子有点倔，但有时还是挺可爱的。 “这跟我有关吗！是宋婷和那位记者策划得好，我就是接受了下采访，其他所有事情都是宋婷他们几个人弄的。怎么，你也觉得还可以？” “哪是可以，简直是不能太可以！这么说，宋婷还挺谦虚，品德高尚，我自愧不如啊！” “这宋婷，节俭惯了，不敢花钱，我这次就是略使小技，借机推动一下。” “略施小计？你不会是美男计吧！听说那记者，也是大美女！” 要是之前，叶佩萱当然不敢这样开玩笑，现在毕竟是合作关系，说话也就随便了。 “天机不可泄！温馨提示一下，三十六计中的欲擒故纵之计。” “天机？欲擒故纵？别天花乱坠了，怕是被雪梅知道吧！美女记者，一出手就是一百多万，确实会让人产生联想啊！” “商场如战场，我要不拍板，宋婷怎么操作啊，你那加盟连锁能那么火爆！我只是…” “我懂了，我啊，宋婷啊，甚至包括那个美女记者，都被你耍了。宋婷还一个劲跟我说，那记者气质如何如何，我还担心呢，这下放心了，原来是被你欲擒故纵了。” “开玩笑的，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个时候做下宣传，我早就想好了。巧了，这记者亲自上门，我还不顺杆往上爬啊！” 叶佩萱摇摇头，“老板，佩服！以为你被迷住了，现在看来，是人家被你迷住了。” “别乱说啊！你又没见着人家，跟你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哈-哈！看来我得跟老板娘好好讲一讲这欲擒故纵的故事，走了！” “别，千万别…别多嘴！” …… 第207章 知行难合一 宋婷接手叶佩萱的工作，说实在的还是年轻了些。亮子几次说新年过后，企业整体做下宣传，但一直没有成熟的方案。 倒是要求采访亮子个人的媒体不少，亮子一律婉拒了。直到应记者的不请自来，才临时改变主意。 亮子知道，应玫所在的商报影响力很大，正好宣传公司的同时，把业务也推广出去。 应记者因为之前的拒绝，刚来的时候没有直接进入正题，寒暄一番之后，才发现这家公司的老板有点特别，别人是极力拔高自己，这老板却显得格外谦虚。 在这过程中，亮子是极力赞美应记者，好像反过来了。被人赞美，无论如何是让人开心的。尤其是女人，应记者也不例外。 微信，是亮子还不怎么想用。下载注册，岂能不会？可是他谦虚的态度和发自内心的赞美，多少让应记者以为亮子落伍了，手把手教亮子使用，关系自然就亲近不少。 亮子看重的是应记者在单位的执行力，那些年轻的记者，许多事情自己做不了主，这汇报那商量的，效率太低。 应记者显然不同，是她签的单子，由她主抓，时间安排，版位位置，协调各部门配合，等等事宜，就可以顺利进行，推广方案实施才有保障。 后来的效果，也证明了亮子的高明，应记者尽心尽责安排这事，主要文案亲自操刀。如此用心，焉有不成之理！ 别看就是一企业宣传，产品推广。用心与否，结果会是天壤之别。这方面，许多公司花了不少冤枉钱，动辄大场面，然而效果并不理想。 报道出来之后，社会反响强烈，编辑部电话打到爆，称赞好文笔的同时，纷纷询问启源集团的情况。什么样的读者都有，希望去参观学习的，去洽谈投资合作的；甚至年轻的女孩，直接索要亮子的联系方式，表示要见见本人。 应玫心里自然高兴不已，社会反响热烈说明报道有价值。可是没几天，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自己对这案子很上心，广告审批权限本来是八折，特意请示领导批了七折优惠。 可以说是，不计报酬，一心一意想把这件事情做漂亮。可是报道出来之后，那杨总就像没事似的，什么表示也没有？ 自己何苦来着，八折就八折，人家也不差这点钱，好像是为自己办事似的。替人家省了钱，别说一句谢谢，后面就没了音讯。 其实，倒不是亮子没有考虑到，推广结束之后，业务上暂时没有来往，宋婷联系着就是，自己也就用不着多联系了。实在是现在处在特殊时期，雪梅有孕在身，这个时候和女人，尤其是应玫这种女人打交道太多，弄得自己也会难受。 应记者不可能理会这些，当初在办公室对自己一番赞美，挺受用。案子完成的还算满意，关系应该进一步加强才是，竟然不理不睬了，莫名就生出被冷落的感觉。 这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就给亮子发了微信：“大老板，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后面还加了三个大大的问号！亮子一看，好像应记者就在眼前，淡淡地一笑，回复道：“那里的话，确实是太忙！” 这话看起来没毛病！应记者是什么人，什么老板没有见过，别说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想着如何取悦自己，你却敷衍了事。 “懂了！难得之前违心夸我，不容易！真是人不可貌相！”应记者手指一点，狠狠地发过去，黑脸长发的家伙，谦谦君子，原来是装的。 亮子：“大记者，真心的！” 应记者：“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这可难倒了亮子，“知性优雅，天生丽质！不是明摆的么？” 又来了，应记者在心里暗笑，“言不由衷！晚饭还没有着落呢！诚意在哪里？” 请应记者吃饭，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上次没吃成，正好补上。只是亮子奇怪地觉得，最好不要单独和这记者一起吃饭，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是一种感觉。 亮子：“那，那你定地方，我过来！” 应记者：“地方你定，安静点！还想听听你的故事呢！” 安静点的地方 ！亮子对味蕾的要求不高，平日里也很少出去吃饭。除了家里，基本就是“蒸湘馆”。什么地方合适呢？ 也只有那家和袁倩倩去过几次的西餐厅了。“行！地址发给你了，辛苦跑一趟！” 发了地址，亮子又有些后悔了，喊不喊上宋婷呢？一想不太合适，今天不是谈什么工作，就是聊聊天，还是去西餐厅这种地方。 心里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单独一起吃饭，行动上却往正走上这条路！就像是嘴上说戒烟，手却伸向香烟盒。 亮子在办公室又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发，心中忐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不过就是正常吃个饭，怎么心里七上八下？ 到了西餐厅，亮子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虽然来了多次，对这里的东西还是不怎么熟悉，就拿起菜单翻看，免得到时候出洋相。 大约半个小时，应记者也到了。亮子赶紧出门迎接，“应记者，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大老板请吃饭，荣幸之至！” 应记者看着兴致还不错，亮子领着来到卡座，“也不知道大记者喜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我就随便选了一家。” “挺好的！杨总还挺有情调的嘛，总是让人刮目相看，经常来？” “偶尔！我还是喜欢吃湘菜，辣点才有味” 亮子叫来服务员，“大记者，你看，喜欢吃什么！” 服务员递过餐牌，“今天是情人节，本店推出的情侣套餐品类丰富，要不来一份。” 情人节？亮子吓一跳，对这个节日没有什么概念，今天是情人节？ 应记者也一愣，现在已经是4月了，情人不是2月份吗？如果说中国传统情人节也是七夕啊，现在还没到呢！ “今天是情人节？不会吧！”应记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望着服务员说道。 “今天是14号，每月的这天都是情人节，一年十二个情人节呢！” 亮子的脸色有点尴尬，应记者就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每月都有，今天是撞上4月份的。行吧！就来份套餐！” 服务员微微一鞠躬，“好的，请稍等！” 看着服务员离开，应记者轻轻敲了下桌子，“大老板，怎么，吓着你了？这是店里做生意的套路，巴不得天天是节日！不过，不正说明还年轻吗！” “这服务员什么眼力劲，太没经验了吧！”亮子心里嘀咕，怎么就碰上这日子呢？看看周围，确实大部分是年轻情侣。今天这应记者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可优雅的气质完全和自己不搭调啊！ 突如其来这一幕，好像平添了些许乐趣。亮子有些拘谨，应记者到放松起来，脸上笑意盈盈，动作轻快地摆放碗碟。 “要-不-要，喝些酒？”亮子像是乱了方寸，突然冒出这一句，有点怪怪的的感觉，好像心里早有计划似的。 应记者摆弄碗碟的手抖了抖，停了下来。斜着头笑对亮子，眼眸间透着温柔，“假戏真做，过情人节啊？” “对啊！今天这餐厅的气氛，不喝点…，那还是改天吧！”亮子竟然有点手足无措，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多想法，让应记者产生不必要的联想就不好了。 “别啊！既然赶上了，喝就喝！”应记者说着，还撸了撸衣袖，像是要开怀畅饮的样子。 …… 第208章 真是太巧了 亮子心里暗暗叫苦！今个自己有点中邪，心里想的和做的怎么就背道而驰呢？ 知性优雅的应记者，比亮子小二三岁，既风姿绰约，更透着成熟的风韵。在她面前，心如止水，简直不可能。 尤其是在这种充满情调的环境，心泛涟漪实属正常。亮子多少有些朦胧的期待，当然，也仅仅是期待，不一定非得发生什么。 应记者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她的温婉动人。一颦一笑，犹如暗香浮动，润物无声，沁人心脾。 而在应记者眼里，亮子是一个特别的企业家。作为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报社的记者，有大量机会接触商界人士。但凡有些成就的，基本都是中年油腻男了，或大腹便便，或头顶稀疏。像亮子这样，一头黑发，身材挺拔的不多。 关键是亮子还不油嘴滑舌，白手起家，跻身亿万富豪之列，给人的感觉不仅谦虚，而且实诚。相比之下，在应记者心里也是加分不少，好感倍增。 要说这应记者，还真不是一般的人。不仅这个年龄就身居报社中层，厉害的是他的老公，年龄也就四十岁出头，是市里领导的大秘。看似没有什么实权，却是人人都想巴结的人物。 或许也是身不由己吧！做这项工作，重要的不是本职工作上的能力，能力要体现在为领导排忧解难上。牵线搭桥迎来送往、消遣娱乐个人私事、职务升降暗箱操作……打头阵的就是秘书。 帮领导提包这工作不好做，脑袋不灵光一点，处理事情不艺术一点，嘴巴不把严一点，你都呆不长久。可是一旦和领导配合默契，领导就把你当自己人，之后职务升迁是迟早的事情。 旁人看来，才子佳人，前途似锦，幸福满满的一个小家。可是谁又知道，应记者心中的苦楚？老公仕途钻营，忙于应酬，刚开始还能回家，小孩出生之后隔三差五才回来。一问就是替领导办事，现在不跟紧一些，日后哪有升迁的机会，振振有词，一大堆理由。 女人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当然知道。于是争吵，一度闹到离婚的地步。后来也吵累了，离婚又能怎么样？至少在外人看来，老公仕途顺畅，随时可能外派某个地市，主政一方，妥妥的实权人物。 生活就是这样，别人看着光鲜幸福，是甜是苦，只有自己知道。后来就彼此妥协，互不干涉，各找各的乐子，这几年就是这样的状态。 任何事情有得有失，应记者忍气吞声，个人能力之外，因为老公的背景，在单位顺利进入管理层。如果真要和老公闹起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老公仕途势必受到影响，自己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现在周围满是巴结讨好之人，这种感觉很受用，哪里有勇气放弃现在这一切。更何况放眼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比谁也好不到哪里去。区别就在于你怎么面对，大部份人的选择也是熬熬就过去了。 所以遇到亮子，一个从大山里走来的青年企业家。应记者也觉得眼前一亮，很特别的感觉。就想着好好交往一番，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红酒上来了，服务员给每人倒上一小杯，“请慢用！”离开的时候，点燃桌上的小蜡烛，还不忘换上一枝鲜艳的红玫瑰。 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对亮子来讲，就是做做样子。倒是眼前的应记者，很是享受，吃得津津有味。告诉亮子，现在企业到了这个规模，个人要弄些头衔，什么商会，青联，甚至政协、人大什么的。 亮子不由得就想起袁倩倩，一个调调。女人看来还更看重名气，崇拜权势。也是在这个地方，当年聊评选青年企业家，后来怎么样呢？倒下之后，还得靠自己爬起来。 熟悉的味道，不同的人。亮子不由得感慨，一个看起来气质高雅的女人，同样也免不了尘世的功利。都是俗人，只不过相貌往往会欺骗人的眼睛。 两人惬意地喝着，有一句没一句小声的聊着，俨然老朋友。 “杨总，有什么业余爱好？” “也没什么，要说爱好，武术吧！” “哦！难怪这么好身材！杨总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 “哈！之前更瘦！我是吃不胖的，并没有刻意节食，保持什么身材。” “那好啊！羡慕！我是想吃不敢吃，一吃多，体重马上就上去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亮子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应记者很少动筷，除了吃些水果沙拉，其它的也就尝一尝。 “想吃就吃呗！健康就行！” “咦！哪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女人一胖，很难瘦得下来。衣服也不好选，穿什么都像一个圆柱体。” “要是在农村，胖点才有力气干活，别人才会说有福气，好生小孩。” “哈！什么年代了，杨总也这么传统？” “还是健康重要吧！胖瘦之间，别人怎么看不重要，主要是自己开心。” “你不懂女人，自己开心了，另一半可能都懒得看了。我生了小孩之后，胖了一段时间，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减下来。” “是吗？我还希望自己胖一些，家里人总是说要多吃，我吃的其实也不少，就是胖不起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事业上操心太重，你要是放松下来，肯定胖…” “有可能，绷得有些紧。可是出来打拼，千头万绪。松懈不下来。” “该放松还得放松…，多出来交交朋友。” 应记者说话轻言细语，听起来挺舒服。一瓶红酒不知不觉喝得差不多了，这酒对亮子产生的作用不大，应记者却不一样，脸色逐渐红艳，话也似乎更多了。 眼看着客人陆续走了，亮子就喊来服务员买了单，准备离开。这时从二楼走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女的在前，手里拿着一支玫瑰。 竟然是袁倩倩和郝明两个！袁倩倩走到一楼，略一扭头，正好就看见了应记者，与此同时，应记者正准备起身，抬头的一瞬间，也看见了袁倩倩。 四目相对，躲避已经来不及。袁倩倩走过去，郝明在后面跟着，刚想打招呼。我的天！站在旁边，刚才背对着的人竟然是亮子。 袁倩倩之前经常举办活动，和媒体交往颇多。和应记者早就认识，虽然交往不是很深，也算是老熟人了。 一见这突发状况，袁倩倩当下就有点懵圈，倒是应记者大方打招呼，“袁总，好久不见！真是巧啊，也在这里吃饭。” 郝明也看见了亮子，不由自主就退了几步，侧着身，望着餐厅外面。这亮子…难道…？ “应主任，真是巧！难得来这种小地方哟！”袁倩倩说着，白了一眼亮子。 亮子这时已经是，怎么说呢？已经是后悔得无语，什么地方不去，怎么就选了这里，这里可是袁倩倩的地盘，今天又是什么情人节… “哦！这位是启源集团的老板杨亮，业务上的合作，今天过来聊聊。”应记者大方地介绍道。 晕倒！还用你介绍，认识你之前就认识这家伙了，这地方还是我带他来的。就他，能懂什么情调。 “杨总，你好！大名如雷贯耳，幸会！” 亮子脸色更黑了，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郝明瞟了一眼，还想后退。这尴尬场面，最好是赶紧离开。可是袁倩倩好像不以为然，过来拉着郝明又走过去。 “应主任，这是我老公，郝明！” 郝明连忙挤出一丝微笑，“应主任，好！”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亮子，眼神满是疑问：怎么回事？ ….. 终于，袁倩倩和郝明勾肩搭背地走了！亮子摇摇头，苦笑一声。看他们惊诧的眼神，这没事也成了有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第209章 岸上人着急？ 又寒暄了几句，袁倩倩和郝明逃跑似的离开。亮子两个走到西餐厅门外，已经不见踪影。 应记者似乎对偶遇袁倩倩，依然兴趣有加，“杨总，这袁总厉害着呢！之前和一位省里的领导关系密切，后来去了中山主政一方。没听说结婚啊，怎么就冒出一个老公了？” 亮子心里好笑，袁倩倩还用得着你介绍，比你熟悉多了。可是又怎么好明说，只得听凭应记者继续说下去。 “到时找个机会，一起聚一聚，她这个人活动能力强，关系广，对你的企业发展会有帮助。” 亮子尴尬笑笑，“不用了，搞关系我不在行，还是踏踏实实做企业吧！” “杨总，你很特别！换了别人，巴不得呢！那就以后再说吧！” 两人站在门外路边聊着，都没有去停车场的意思。其实亮子是打算走了，郝明两个的突然出现，打碎了心里的朦胧期待。 可是又不能丢下应记者一个人不管，毕竟刚才也喝了不少酒，怎么也得帮她叫上一位代驾才行。 此时的应记者，趁着酒兴，有点遐想。只要亮子随便找个小借口，比如说酒喝点有点多，要不要先去休息下，顺理成章就可以去酒店了。 “叫个代驾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今天跑这么远，辛苦你了！” “啊！代驾！酒喝的有点多，感觉头晕晕的，就在附近休息一下吧！”应记者一听叫代驾，心里丝丝失望。可是，回去也是孤枕难眠，不如…，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 应记者手指按住太阳穴，露出难受的表情。亮子见状，只得拦下一辆的士，两人上车，来到附近一家酒店，开好房间，立即上楼。 一路上，应记者眯着眼睛，倒要看看亮子的表现，渴望与忐忑交织。进到房间，扶着应记者坐在一张沙发上，亮子马上去洗漱间打来一盆温水，拧好毛巾后递给应记者，“抹抹脸吧！” 应记者一开始没有接，亮子拿着毛巾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副囧样。应记者很不情愿的接过毛巾，在额头上抹来抹去。嘴里还不停喃喃自语：今天这酒后劲好厉害，平时这点酒算什么。不行，得躺下来。 应记者试图站起来，又无力地坐了下去。亮子只好去扶她起来，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应记者突然就伸手搂着亮子的腰，仰面倒在床上。 尽管心中也是小小的期待，可真的面对了，亮子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应记者却温柔地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响起敲门声，亮子一愣神，顿时得救似的，赶忙爬起来去开门。开门一看，是服务员送来开水和早餐券。 关上门，亮子甩甩头。看着床上的应记者滚动着，已经解开上衣纽扣，露出白花花一片… 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来得真是时候！来得真不是时候！亮子心潮起伏，犹豫片刻，拿起手机，一看，竟是雪梅。^@&*$～* 第六感吗？还是..？亮子赶紧溜进洗手间，关上门，才接通电话。却是女儿兰兰的声音：“爸-爸，吃完饭了吗？少喝点酒，快点回来，我要背书睡觉觉了。” “好，爸爸就回来！妈妈呢？”亮子有些紧张，可能是雪梅叫孩子打的电话。 “妈妈今天有点累，躺在床上了。我不想影响妈妈休息，就打电话给你了。” “好，好！爸爸就回来。”亮子赶紧挂断电话，走到床边，帮应记者盖上被子，匆匆离开了客房。 …… 话说郝明和袁倩倩从西餐厅出来，小跑到停车场入口，才停下来。郝明还要往里走，袁倩倩却拉着他靠在保安亭边，指了指餐厅门口。 只见亮子两个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说话。不一会儿，就拦下一辆的士，上车而去。 “看到了吧！你这同学，平时正人君子样，还不是一样，野花…” 郝明心中也是惊诧！这亮子，这次确实是刮目相看了。平日里要是他在，大家基本不会谈泡妞之类的话题，只聊事业发展，赚钱机会。 怎么这次也沦陷了？不过，那女的看起来气质高雅，怕是看对眼了… 两人赶忙走进停车场，一溜烟回到启源花园家中。一进门，袁倩倩又是感叹：“杨亮啊杨亮，真是想不到啊！眼光还真不错，这应主任，可不是什么普通女人，是领导大秘的太太。” 郝明直接就去阳台，点上一支烟，默不作声。袁倩倩跟到阳台，“郝明，你怎么不出声啊！难道一点意外也没有？” 郝明故作轻松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成年人在一起吃个饭，不是很正常么！” “只是吃饭？你觉得可能么！这个特别的日子去西餐厅，连车都不开，坐的士能去哪里？告诉你，这不是回家，一定是去开房了！” “就你记得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人家根本就没有留意。行啦！这么大一个老板，也挺操心的，难得…，千万别碎碎念啊，尤其是在雪梅面前，一定要守口如瓶。” 郝明抽着烟，慢慢觉得是亮子之前给人的印象如此，才让人觉得惊讶。其实，又有什么呢？雪梅怀孕，做男人的也不容易… 看着郝明好像不在乎的样子，袁倩倩语带挖苦，“怎么？在你看来很正常是吗？杨亮都这德行，男人，还能相信谁？” “别借题发挥啊！说不定亮子是送那位什么，报社记者，回家呢！我们小人之心啦！” “装，你就装！你自己相信他们是回家，不可能！要不你打个电话给雪梅，咱俩打个赌。” 郝明掐灭烟头，回到客厅坐下，“太无聊了吧！” 袁倩倩又跟了进来，“不是无聊，这个电话还得打，雪梅对杨亮怎么样，那是死心塌地。现在杨亮色迷心窍，说不定还来得及挽救。委婉地说是喝多了，雪梅一定会打电话关心杨亮的，接到电话，这么可能还有心情玩呢？” 袁倩倩拿起手机，继续说到：“你打，还是我打，你输定了！” 郝明有点急了，“姑奶奶，你这是没事搞出事来！捕风捉影的，雪梅身怀六甲，要是一急出点问题，这个责任承担不起。人家的私事，管的着吗？” “你？我是一番好心，你不懂！这应主任是什么人我知道的，人家俩口子表面相敬如宾，其实早就分居了，各玩各的。这样下去，杨亮准被她外表迷惑，我是替雪梅担心…” 袁倩倩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亮子要是在外面随便玩玩，提起裤子就走人的那种，反倒好了。和这种有一定身份的女人一旦滚了床单，那就轻易甩不掉了。亮子在这方面肯定没有经验，被雪梅知道是迟早的。 看来，是得提醒下亮子。他不也关心过我这方面的事情么！就算坏了好事，不管了，这个电话得打。 郝明这样想着，拿起手机就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亮子，今天太巧了，你现在…” “兄弟，在家呢！有事吗？” “在家？你…” “来，兰兰，叫叔叔。” “哦！有点小事，那明天再说吧，小孩也要睡觉了。” 郝明听到了小孩说话的声音，亮子确实是在家里。匆忙挂断电话，把手机一甩，“我就说吧，瞎担心，亮子在家里呢，差点就闹出笑话。” 袁倩倩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在家啊！这…？真的能够坐怀不乱！真的…” “别真的假的啦！没忘吧，刚才打赌呢，赌注是什么？” “赌注什么？把人输给你，可以吧！切…” 袁倩倩摇摇头进了卧室，心中竟然莫名舒畅起来…… 第210章 情到深处… 亮子匆忙回到家里，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楼。只见雪梅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托着大肚子，兰兰正在收拾书本放进书包。 见到亮子回来，兰兰马上喊道：“爸爸，书背完了，妈妈已经签了字，你怎么才回来啊？” “你把妈妈喊起来啦？”亮子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小声问道。 “没有，是妈妈自己起来的，说小弟弟总踢她，睡不着。” “哟！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弟弟呢？” “妈妈说的，没有我之前乖，老踢妈妈，就是一个弟弟。”兰兰说着，靠近雪梅，用小手掌抚摸隆起的肚子。 雪梅拉着兰兰的手，就说道：“这几天动得厉害，肯定是个小子，拳打脚踢，太顽皮了。” 亮子扶着雪梅起来，一起走进卧室，“这段时间就别去公司了，挺着个大肚子，医生说有点水肿，真要有个闪失…” “没事！在老家，临盆前还在种地呢！多动一动，好生！”雪梅用手撑着腰，坐到床沿，亮子帮着脱了鞋子，扶上床躺下。 兰兰把书包放进房间，自觉去洗脸刷牙。现在还是学前班，9月份开学就要读一年级了。亮子站在门边看着女儿，心中充满喜悦。这丫头，知道要做姐姐了，越来越乖巧懂事，自己吃饭睡觉，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亮子带着兰兰进了隔壁房间，小床墙壁上贴了不少卡通图片，一只小绒毛熊猫坐在枕头边，兰兰上床抱起熊猫，钻进被子里。眼睛扑闪扑闪地问道：“爸爸，妈妈说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认识她了，是真的吗？” “兰兰，当然是真的！比你现在还小一些就认识了。”亮子蹲在床边，每晚临睡前，只要在家，就会和孩子说上几句话，哄着她安然入梦。 “那，那你那个时候就对妈妈说，喜欢她了吗？” “我想一想！”亮子故作思考的样子，“好像没有说。” “爸爸，你骗人，肯定说啦，不然你都长这么高这么大了，妈妈还和你一起玩。” “一起玩…？”今天这小家伙想说什么呀？ “妈妈说你很小的时候就背过她，所以长大后就不能跟别的人玩了！”兰兰说的时候，手指伸出来摸摸自己的脸蛋，作出羞不羞的表情。 在孩子的世界里还没有生活两字，就只有玩。在一起生活，在她眼里就是一起玩了。“宝贝，小时候叫一起玩，长大之后爸爸和妈妈是一起生活了，不叫玩。” “在一起生活？”兰兰歪起脑袋，似懂非懂。 亮子点点头，低声问道：“今天兰兰怎么想到打电话给爸爸呀？” “不是说了吗，妈妈在睡觉，我不想吵醒她，就打电话给你了。” “哦！是这样，不是妈妈叫你打的？” “妈妈看着我洗完澡，肚子里的弟弟不听话，就上床了。说等会起来再听我背书，我要早睡早起，就打电话给你了。” 别看年龄小，兰兰叙事很清晰，亮子心里有些小激动，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关键时候，就来了电话…… “乖，那早点睡吧！” “爸爸，妈妈听到我打电话，就起来了，还说你在忙，别吵到你。那以后我想你的时候，能不能打电话给你？” “当然可以，任何时候，只要兰兰想打都可以。” “耶！谢谢爸爸！晚安！“ “晚安！“ 亮子关上灯，轻轻退出房间，关上门。去阳台抽了一支烟。头上竟然冒出细密的汗珠，兰兰不会撒谎，电话是她自己打的，冥冥之中，难道真有感应？ 亮子回到卧室，看了一眼床上，雪梅侧卧着，应该已经睡着了。亮子轻轻打开衣柜，拿出衣服，进了洗手间。 拧开花洒龙头，水哗啦啦倾泻而下，亮子闭着眼睛，任凭水流从头到脚冲刷，像是要洗去心里的不安和身上的龌龊。 洗完澡，亮子蹑手蹑脚上床，轻轻从后面抱着雪梅，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也准备睡觉。 雪梅的身子动了动，一只手伸过来抚摸亮子的手背，“怕是要生了，这两天动的厉害！“ “还没睡啊！以为你睡着了呢。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 “就是你，人家放轻音乐养胎，你偏偏放什么‘少林寺’、‘霍元甲’、‘上海滩’主题曲，现在好了，在里面就练起来啦！”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让这小子从娘胎里就知道父母辈的闯荡不容易。老婆，辛苦你了，将来肯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什么年代了，现在不是打打杀杀了，是要多读书，有文化才行。我就希望他们考上一所好大学，弥补我们当年没有实现的大学梦” “书当然要读好，可是作为男孩子，任何时候阳刚之气不能丢。我的孩子，可不能柔柔弱弱的，当存浩然之气。” 雪梅缓缓翻过身来，正对着亮子，用手捋捋亮子的头发，“留个长头发就是阳刚之气了。小的时候吧还说扮酷，现在这边天气这么热，剪短一些多舒服啊！人也显得年轻一些。” “我要显得年轻干嘛呢？你读书的时候不是说我这个样子出去很有安全感吗？那个时候喜欢，现在讨厌了！” “那个时候不懂事嘛！现在不同了，头发剪短来，胡子刮干净些，你眼睛不是挺大么！衣服再注意点，其实也蛮帅的！” “老婆，你这是夸我吗？还是…？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雪梅轻轻抚摸着亮子的脸庞，亲了一口，“夸你呢！” “可我这形象，从我懂事起，好像就是这样，习惯了！真要留短发，脑袋空空的，好像一股冷风嗖嗖在吹。就这样吧！不帅更好，免得人家惦记。” 雪梅差点笑出声来，“看把你美的，是不好意思打击你呢！时代不同了，要做出改变，形象也一样。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走出去就是一小老头了。” “哦！懂了！说来说去是嫌弃我这形象了。那改天我去剃个光头，那更加光彩照人了，晚上都不用开灯。” “哈！真是死脑筋！你说什么我都听进去了，你说去做什么face spa，我去了，就是太贵了。我爱美，你不也得爱帅呀！” 其实，雪梅也就去了几次，以现在的经济条件，那消费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雪梅嫌贵，后来也就不去了。 “难怪老婆是越来越美了，那我努力不拖后腿。”亮子抱了抱雪梅，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还美？我都不敢照镜子了，你看，脸上妊娠斑，胸都没有了，我好怕以后就这样子了，你以后会不会嫌弃？” “哪能呢？老婆，孩子一生，去做瑜伽，跟我练武也行，很快就能恢复之前那什么什么身材。再说，老婆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是窈窕淑女，我永远君子好逑！” “就知道哄我开心…老公…” 雪梅说着，嘴凑过来，一手抚摸着亮子的后背，另一只手开始乱动。 “老婆，肚子…” “没事，小子上海滩的场面都见过了，还怕什么？” …… 第211章 简简单单才是福！ 第二天上午，中药公司几个股东开了一个碰头会，主要议题是如何加强统一生产保证产品质量。 由于过往的种种原因，以及出于配方保密要求的需要，生产比较分散，不仅浪费了许多人力物力，产品生产监督不到位，留下了质量隐患。 为了统一管理，大家认为从原料、生产、仓库，最好集中在一个园区。那么这个园区是自己建呢，还是租赁？自己建设的话，显然资金不足；租赁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 这只是初步探讨，最后也没有决议。结束后已经十一点了。亮子想起得去酒店一趟，自己名字开的房，再说那应记者不知道什么情况，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信息，可能是恨死自己了。 亮子来到酒店前台一了解，应记者昨晚就走了。上到客房一看，只见床头柜便签上，用铅笔写有一行字：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是什么意思？和尚是自己，自己跑了，公司跑不了？来日方长，等着瞧吧！ 亮子不禁哑然失笑，不仅是对自己的一番莫名其妙的理解，更为这应记者，昨晚怕是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想想也是搞笑，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都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竟然还像年轻人，偷偷摸摸玩这游戏。人的一些行为，有时真是无法解释。 昨天确实还有些蠢蠢欲动，今天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想法了。昨天的自己和今天就像是判若两人，真是太奇怪。 亮子结了账，走出酒店。想着是否要和应记者联系一下，还是先冷处理。昨晚显然应记者有意为之，整个过程自己没有出格的地方，倒在床上也是猝不及防。应记者就算生气，也只能是生自己的气，怪不到自己头上。 很多事情其实还是想多了，自己困扰自己。 这应记者意乱情迷之中，见亮子接了电话后不辞而别，心中当然不免失望。不用说一定是老婆查岗，男人嘛！就是这样，外面要有，家里的人也要哄好，不容易！ 应记者虽心生恨意，但不至于失去理智。亮子一走，穿上衣服，也没有纠缠不休，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酒店，潇洒地去了别的地方。 她有的是地方，太多男人就等她一个电话，比这破酒店高档得多。 在她心里，这杨总，迟早是她的菜。男人那点心思，吃了怕烫，不吃又想。这次是没有安排好，下次看你还装不装。 亮子毕竟不是老江湖，心里面把这种事情看得还有些重。人家不一定，就像这个应记者，情欲之外，更多的是对老公的报复。你不是利用自己的职权，疯狂的玩么，那我也没必要独守空房，玩给你看。你不稀罕，大把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亮子想想，还是算了。回到公司，已是中餐时间，上午开会的几个股东已经走了，只有袁倩倩还在，正准备用餐，见亮子走进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亮子，“吃了没，怎么一开完会就不见人了？刚才雪梅还问我呢！” “没吃，郝明走了？”亮子没有直接回答，转移话题。 “和你一样，开完会就走了，好像生怕错失了发财机会。现在的郝明钻进钱眼里去了。” 亮子坐下来，“这还不好，他钻进钱眼里，让你躺在钱堆里，开心吧！” 袁倩倩撇嘴一笑，“开心？有一点吧，不过男人一有钱…唉！” 正说着，雪梅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倩倩说你开完会就不见人了，正想打你电话呢，吃什么？” “就来个腊味蒸饭，一点青菜吧。不是说过别到处跑，怎么…” “担心什么，是你有经验还是我有？没你什么事，放心吧！” 雪梅说着喊来服务员，“腊味蒸饭，一份青菜，加一份排骨海带汤。” 又对袁倩倩笑笑，说道：“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 袁倩倩就放下筷子，“我都把这当食堂了，越吃越香啊！自己做的不好吃，好久都没有开火了。” “喜欢就来，签单就是，回头我找郝明要钱，现在郝明同学了不得，又是出书又是上电视，钱还赚的手软。” “看把你的同学夸的，他要听到，还不得忘了姓啥。以后少夸点，容易翘尾巴呢！” “不会的，郝明向来是谦谦君子。倒是你，该催催了，什么时候也像我一样，挺着大肚子，晃来晃去，多带劲。” “哈-哈，老板娘，都说生小孩辛苦，只有你觉得带劲。我都有点怕，服了，杨总，看到没有，什么叫无私奉献，你这是身在福中…” 亮子正低着头吃饭，女人聊天最好沉默，因为聊来聊去，就会聊到男人身上，一插嘴，意想不到的事难免发生。 袁倩倩差点就脱口而出“不知福”，赶紧补充道：“身在福中，乐在其中啊！” 亮子瞟了一眼雪梅，嘴里吃着东西，嘟嘟囔囔道：“一点不假，切身体会！” 雪梅抿嘴微笑，神情鄙夷道：“男人的话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倩倩，你得抓紧啊！我这同学心软，现在的女人手段多着呢。” “哈！谢谢老板娘关心！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一个人着急没用啊，人家都不提，我也不能硬往里冲呢！再说，人家心里有没有自己？还是装有别的女人，谁知道呢！” 袁倩倩神情有点落寞，与郝明相处以来，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之后，越来越感觉不踏实，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还是自己想多了。 “这怎能呢？都睡一张床上了，还胡思乱想的，赶紧把婚结了，有了小孩，照顾小孩，照顾自己的男人，照顾这个家，就没有时间乱想了。郝明也真是的，也不为女的想一想，年纪再大点，生小孩风险高呢！” 袁倩倩半晌无语，真的是很羡慕雪梅的思维，睡一张床上，就不用想了吗？感情这么纯粹，婚姻这么简单，那就好了。现实比这复杂一万倍，同床异梦，太普遍了，在雪梅眼里却觉得不可思议。活得简单，看来还真是一种福气。 “老板娘，你是遇到杨总，像杨总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难找啊！现在的人想法多，欲望强，永远不会满足。当然，主要还是老板娘你自己做得好，是我们女人学习的榜样，可是你这个榜样，绝大部分人学不到做不来！” 雪梅看了一眼亮子，亮子放下碗筷，说道：“吃好了，袁总，你们聊，可别扯上我啊！”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看到没有，他好在哪里？也就我惯着他。干嘛急着走，你哪天催催郝明，别只顾着赚钱，先把婚结了。倩倩你呢，别想那么多，把婚一结，肚子有啦，郝明还能上天啊！” 袁倩倩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婚姻要是这么简单，天下早就太平了。多少家庭就是一个对外的样子，身在里面的人，各有各的滋味。要是真能雪梅想象的那么美好，还用催，早就上船了。 “行，我催催郝明，怎么这样不省心呢，他等得起，袁总等不起啊！” 亮子说罢赶紧走出餐厅，再待下去，还不知道又会聊出什么事来。 同为女人，不同的人眼里爱情、婚姻、家庭的看法大相径庭。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简单，现在附加的东西太多，顾虑重重。难怪现在的人一边喊着活得真累，一边又自找苦吃。 简简单单才是福，个人如此，家庭亦然！只是物欲横流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参透？ …… 第212章 还要来日方长？ 亮子上到办公室，泡一壶茶自斟自饮。 上午的会议，结束得有些匆忙。中药厂集中生产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不仅仅是品质管控，也关系到下一步推进融资上市的事情。 现在零零散散，生产基地、仓库、管理工作人员散布各地，不便于管理，企业形象也树立不起来。 亮子已经有初步想法，曾经卖给新科地产的启源科技园区，听说有转让的意思。现在的新科房地产公司全力主营住宅和商业地产，剥离其它业务，科技园区对于他们来讲就显得可有可无。 可是目前自有资金有限，亮子就想到和郝明一起，联手买下科技园区，再租给中药公司使用。 也不知道郝明感不感兴趣，他在资本市场上追求的是超额利润，这厂房出租，好在细水长流，但是回报率肯定不会高到哪里去。 尽管如此，亮子还是决定问一问。再说，昨晚他不是来过电话“关心”吗？刚才雪梅还要自己催催他，快点和袁倩倩早点结婚。 雪梅，真是傻老婆！傻得好笑又可爱！人家结不结婚，感受在自己身上。郝明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可催的。真以为睡一张床上就要结婚生子，都什么年代了！ 亮子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郝明，在休息呢？” “亮子，刚吃了点东西，眯一会儿。早上开完会，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还想去你办公室喝杯茶呢。” 一提这茬，亮子不由得就想起昨晚，想起在西餐厅的偶遇。“临时出去办点事，回来你走了，袁倩倩到是在。你知道雪梅的，挺关心你的事情，和袁倩倩一聊，就说你怎么回事，人家女的等不起，希望你赶紧结婚，就交给我这个光荣的任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一个大老板，就为了这个事啊！亮子，不是我不想结婚，这袁倩倩其实对我不错，就是感觉心思复杂。和你讲啊，她现在还和中山那个什么姓谭的有联系呢，只是我没有点破。说不定脚踏两只船，你说，我怎么下得了决心？” “不会吧！那姓谭的有家室，袁倩倩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 “唉！女人，有时说不清楚的。也许人家有独特魅力吧。这袁倩倩，我也发现了，迷恋权势，可能之前交往了太多这样的人，总在耳边唠叨某某又升了，某某厉害，连升三级。自己呢，饭也不做，只讲情调啊浪漫啊。我去，真要过日子，天天讲这些，还怎么过？” 郝明摆了一通理由，亮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怎么结婚要考虑这么多吗？自己无论是和江荷，还是雪梅，哪有这么多的考虑。人看来还真是简单些好，还没结婚就各自算计，往后的日子没法想象。 “懂了，我也就完成任务！对了，昨晚的事情千万别认为是眼见为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郝明心里真想笑，这算什么事，“别解释了，我昨晚也是袁倩倩怂恿的，说要关心自己的兄弟，老婆怀着孕呢。不然，怎么会打电话呢？咸吃萝卜淡操心，多此一举，是吧！” “不说这个了，你就联想吧！谈正事，就是上午开会，中药厂现在太分散，需要集中管理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事啊！回头再聊吧，已经开盘了，今天下午计划有几笔交易要做。” “……？” 郝明匆忙挂了电话，亮子一阵失落。刚才啰啰嗦嗦聊了什么呀，正事没谈到，净扯些没用的。 这时，宋婷敲门走进来，“杨总，原定下周药监局领导过来参观指导的事情，要延后了。” 这事是应记者帮忙联系的，作为后续跟踪报道的一部分。亮子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形式主义太严重，过来走走看看，然后感谢一番，大家一起吃个饭，送点土特产，发个小红包之类。 “是什么情况？” “商报社应主任说领导时间安排不过来，以后看机会。怎么感觉，这应主任不高兴，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我还想多问几句，人家啪就把电话挂了。” “好，知道了！有空我问一问。” 宋婷退出办公室，亮子知道这是应记者向他表达不满，希望去求她呢！与管理部门建立一定关系，对于做企业当然重要，这一点亮子很清楚。只是现在亮子的方法有些改变，办事能走流程的走流程，走不进去的委托第三方办理，多出些钱而已。就是不要搞什么私人感情，表面上关系神通广大的，其实也就是安排娱乐消遣，提鞋买单的角色。 可是和应记者的关系不能弄得太僵，解释一下，看似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管是真是假，给人一个台阶下，不至于在心里认为你太不懂人情世故。 再说昨晚也是自己考虑不周，人家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你就安排去了西餐厅，又遇到所谓的情人节，喝了一些酒，难免就会想入非非。 当下，亮子就给应记者打电话，很快接通了，亮子马上说道：“应大记者，真是对不起，昨天家里小孩临时有点事情…” “哦！杨总啊！不用解释，是我昨天喝多了，失态失态，见笑了。” 应记者的声音依然柔和，听不出半点怨恨的意思。亮子之所以说小孩，而不提老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这确实是突发状况，谁都知道现在的小孩在父母心里的份量。匆匆离去，也还说得过去。 “我也喝多了！今天早上不放心跑过去，前台说你早离开了。是我安排不周，可别放在心上啊，今后还有很多合作机会呢！” “杨总，刮目相看呐！人老珠黄，不服老不行。这事哪能怨你，怪我在那充满情调的气氛里，自我陶醉了，以为还算一个女人，自以为是了。” 亮子知道得点到即止，那什么药监局的事也不提了，自己的这个态度，应记者不至于恼羞成怒就行。继续聊下去了，没完没了，没有太多的意义。 这个时候，亮子还不知道应记者的身份，她背后的家庭。袁倩倩知道，郝明听说后，也来不及告诉亮子，或者觉得男欢女爱的事情，没有必要提起。 如果亮子早就知道，真还可能就此打住；如果知道应记者高雅的背后，纯粹就是为了报复的快感，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大记者，言重了！亮子就是一个粗野之人，以后还望多多帮衬，谢谢了！” 亮子正想挂电话，应记者话锋一转，“药监局领导参观指导活动正常进行，做好接待准备吧！杨总，不好意思，第一次被拒绝，你给了我人生特别的感受。那字条看见了吧，来日方长！” “喂，应记者，别…” 电话已经挂了，亮子心里怅然若失。这叫什么事？听语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吃饱了撑的！不过就是安排了西餐厅，心里有点小骚动，是男人大概都会这样，何况关键时候，已经悬崖勒马。 真是搞不明白，竟然还来日方长！早知如此，这个电话不该打，一打，好像是个负心汉，被揪住不放了。 …… 第213章 真是苦口婆心！ 郝明的个人财富在飞速增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使用什么样的交易策略。 和杨义合作的希达投资公司，交易相对稳健，基本上可以由公司操盘手按交易计划进行。 但是，郝明从外面另外融不少神秘资金，基本由他亲自操盘。这一年多，股市行情不怎么景气，可是郝明屡屡在一些牛股、利好消息股票上精准进出，令行业人士折服不已。 一收盘，郝明也不给亮子电话，直接开车来到启源集团。亮子正和新科地产的一位高管通电话。见郝明到来，把一包烟丢过去，示意先坐下。 过了一会，亮子通完电话，扬了扬手，“郝明，来得正好，这事有戏。” 郝明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包华烟，取出一支递给亮子，“抽这个，这么大的老板了，怎么还抽几块钱的喜烟。” 亮子笑笑，没有接，“抽习惯了，还是这个好。”说着，拿起茶几上自己的烟点上，“这段时间，看你挺忙的，股市不是没有什么大行情吗？” 郝明吐出一口烟，“弱市有弱市的搞法！刚才你说什么有戏？” 亮子熟练地泡着茶，说道：“也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就是之前那启源科技园，我不是卖给新科地产了吗，现在人家主做住宅，剥离非主营业务，想转让。刚刚我又通了电话，大致价格已经有了，我就想要不一起买下来，租给自己的中药公司。这样一来，统一管理的事情很快解决，企业形象也出来了，可以考虑引进券商辅导，计划上市了。” “这倒是个好事！这科技园你之前自己建的，什么情况清清楚楚的，就是依你看，价格有没有吸引力？” “现在住宅价格和当时比较，看地理位置吧，上涨少则一倍，多则二三倍了。工业地产没有涨的这么厉害，至少也是一倍左右，对方初步答应，按原来价格的涨八成给我们，前提是一次付清。” 郝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想这物业出租，回报率确实有限，好处是稳定的现金流。目前来看，地产还是有的涨，关键是出租给自己的企业，中药公司能更快推进上市进程。 “一共需要多少资金？” “六个亿，留一部分资金用来翻新装修，环境绿化。中药研发机构、生产车间陆续搬迁进来之后，就可以立即启动上市进程了。” “资金分配，你的意思是…？” “6:4，我3.6亿，你2.4亿，如何！” 亮子期待地看着郝明，郝明慢悠悠地从烟盒里拿出两支烟，一支递给亮子，“成交！我只出钱，其它的辛苦兄弟了！” 亮子接过烟点上，“兄弟，痛快！不过这华烟，不怎么给力，还不如我的喜烟。” “行！你就抽你的喜烟吧，天天喜事连连。对了，现在只有兄弟两个在，那天，怎么就和那个记者出现在西餐厅了，对她有意思？” 亮子摇摇头，“别提了！这次公司宣传报道，我看人家也是出了不少力，就想着感谢人家一下。应记者说喜欢安静一些，就去了西餐厅。怎么就那么巧，你俩也在。” “兄弟，你是不是以为我有好奇心，想了解你的进展什么的。我可没那份闲心，可有一件事得问问你，知道那记者什么身份吗？” 看郝明的意思，应记者身份还不简单，亮子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就是报社办公室主任，什么广告部部长吗？还有隐秘身份？” “也不是什么隐秘身份，就是你和她来往，总得知道。这应记者，是市里一位领导大秘的老婆，你没听说？” “我哪里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就是…她…” “她什么，她看上你这个富豪了？这不就有关系了吗！不是说不能玩，关键是你要知道对方图你什么呀！那天在停车场，袁倩倩指着一辆红色保时捷说，就是那位记者开的车。你想想，体制内的开这车，显眼吧！一般人就算有钱也不敢张扬啊。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是既不差钱，也不缺权的主。这你就要考虑了，不图钱和权，难道图你这个人？” 郝明吧啦吧啦一番高论，亮子有点云山雾罩，“股神，你是跟义哥学的吧！想那么多，不累吗？就是吃餐饭，可能有点想法而已！” “兄弟啊！我白说了。事业上你是一把好手，这方面，进步的空间太大了。她图你什么都没有搞懂，就敢下嘴。这么说吧，你不是也劝我不要和阿花搞在一起吗？阿花，我至少知道她图的是钱，情不情的扯淡，这就好办啊！她也知道，吸引我的就是她火辣身材的万千风情。各取所需，明明白白，就怕稀里糊涂。” 一套一套，听起来挺有道理，得花多少心思，才能琢磨出来。亮子心里只剩佩服了，“隔行如隔山，这哪是隔山，只怕是隔着太平洋了！” 看着亮子对这些谆谆教诲好像并不在乎，郝明无奈摆摆手，“唉！古语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只是心理学里叫兼得心态。就是说每个人心里其实是藏着这种心里的，合适的时候就会冒出来。吃了鲍鱼还想尝一尝鱼翅的味道，你现在就是被对方优雅的气质，博学的谈吐和脱俗的外表吸引。这很危险，相当的危险！如果直接奔着上床还好办，你这连自己可能都搞不清楚目的何在，牵扯的东西太广，到头来就会剪不断理还乱。” 问题真的会那么严重吗？郝明的苦口婆心，亮子觉得是危言耸听了。“懂了，懂了！可以了吧！什么风浪没见过，何况我和这应记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想那么多，你不嫌累，我都觉得要躺下了。” “打住，打住！今个是破天荒第一回，谈投资，好几个亿，三言两语敲定。谈食色性也，快下班了，你还是蒙查查。哪怕你把商业上百分之一的聪明用在这方面，绰绰有余了。现实是，你不想这么做，奈何？” “哈-哈！兄弟，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自己去看看吧！还有几条，全送你了。” 郝明起身走到亮子办公桌后面的地柜边，打开一看，里面尽是好烟，好几条华烟、芙烟。郝明拿了两条华烟出来，“这还差不多，口水都讲干了。最后一句温馨提示，不是不玩，是要玩明白，你自己慢慢消化吧！” “行！我慢慢领悟其中的精髓！那科技园区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等我回头和新科地产把所有事项确定了，就通知你，准备好银子。” 郝明只能苦笑，搞经营谈生意，思路是相当的清晰，怎么在男女之事上就是开窍不了呢？真是怪事！ 眼看快下班了，郝明把烟夹在腋窝下，就要溜走。亮子挽留道：“晚上请你吃饭，谢谢今天的指点。” “别口是心非了，还谢谢，不在心里骂我就烧高香了。晚上袁倩倩说弄了两张音乐会的票，香港一个什么明星会来，不感兴趣也得去，走了！” 看着郝明潇洒而去，亮子拿起茶杯的手又放下，手指轻轻拍打着茶台。不得不承认，郝明这小子悟得通透，而自己在这方面，雾里看花，确实差距太大，完全就是门外汉。 第214章 领导视察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搞笑！亮子对于郝明的长篇大论，觉得是小题大做了。而郝明对于亮子的提醒，内心里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都是聪明人，理解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就是不一样。人人都想成为聪明人，但太过聪明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转眼又是周五，这一天药监局领导过来视察，应记者带着一个年轻助手一同前来，跟踪报道。这活动本就是她牵线促成，说是检查指导企业工作，明白人都知道，其实是给亮子介绍关系。 安排是上午在启源酒店集中，前往广州参观“济世堂”、部分生产基地，会见一些老中医。下午返回深圳，汇报工作，领导指示，晚上聚餐休闲活动。 药监局一行四个人，来的是一位董姓副局长，办公室副主任，市场监管科长和负责审批事务的主任。 当下，在酒店集合后，亮子带上宋婷和杨光，坐上一台中巴，出发前往广州。 路上，亮子给广州的孙成哲去电话，找个稍微休息下的地方，安排午餐。 走京广高速，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广州。先是去“济世堂”，陈甲和几位老中医已经等候在门口，大家一一握手，进入屋内参观，听陈甲的解说介绍。 参观完出来，“济世堂”的牌匾充满浓厚的年代感，大家在门口合影留念，有的个人还拍了照片。下一站中药厂不远，大家走路过去。这中药厂目前主要是以开发新品为主，做些小样品，产品生产主要还是代工为主。算是临时的药研中心，限于场地面积有限，条件显得有点简陋。 亮子介绍说，未来很快将建设新的药物开发研究中心，场地基本定下来了。董副局听后频频点头。他是中医科班出身，和一帮老中医很聊得来，都是行内人，畅聊一些专业方面的内容。尤其是董副局谦虚的样子，让一帮中医老人像是黑暗中看到了光亮，心情别提有多舒畅。 应记者也挺好奇，向这些中医人问这问那，比如女性调理身体，祛湿排毒等等，得到指点之后感叹，这么好的方法，而且花费不高，怎么社会上鲜有推广呢！现在这个套餐那个疗程什么的，动辄几千，多的好几万。 大家七嘴八舌，场面挺热闹。主要是董副局懂中医，五十几岁的年纪，一头黑发，满面红光。大家称赞他的时候，他声称靠的就是自己配的一些保健方子，常年煲汤食用。有人问配方，董副局两个字：保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参观完中药厂，本来还想去一下合作单位的生产基地。时间来不及只好作罢，再说也不能让领导太劳累。离开之后，直接去棠下的饮料保健品公司。 广州康源饮料公司这几年发展的很不错，办公室已经扩大到三栋楼，几栋大仓库，围城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种上一些花木，环境比之前刚来改善不少。 一行人到的时候，孙成哲已经在大门口迎接。领到会议室，每人发一瓶秘方饮料。稍作休息，已经到了中午饭点。 孙成哲早就安排好餐厅，就在离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几步路就到。这是一家海鲜坊，规模不小，就算是中午，生意依然不错。 大家在包间里坐下来，加上陈甲和几个老中医，刚好一大桌。每人一碗鱼刺汤羹，龙虾、鲍鱼、海螺、扇贝、石斑鱼……，满满一桌子。 因为下午还要赶回深圳，征求了董副局的意见之后，大家都没有喝酒，喝些饮料，尽情享用海鲜美味。 饭后又回到公司小憩，大家似乎毫无倦意，有的四处走走参观，董副局谈性很浓，和几个老中医一起，大谈特谈中医的现状和未来愿景，亮子很受感染，不时插上几句。应记者坐在旁边，手上拿着笔记本做记录，助手忙着拍照。 下午2点，董副局和陈甲几个老中医纷纷握手告别，大家踏上返程。一个半小时就回到深圳的公司，也没怎么休息，就直接进会议室开会。 亮子介绍了中药公司的发展情况，以及接下来的发展蓝图。重点说明了在基围村建设中药工业园区的计划，和未来打造公司上市的雄心。 董副局容光焕发，声音洪亮，当场表态，会大力支持公司发展，肯定了公司目前取得的成绩，希望弘扬中药文化的同时，不断发展壮大，收集民间瑰宝，成为中医界集大成者。 随行的两位科长主任也纷纷表示，这次参观学习，加深了对中医的了解，责无旁贷，一定全力支持公司未来的发展。 会议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大家起身到廊道里走走，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董副局拍着亮子的肩膀说道： “杨总，应主任介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跟你刚刚搞起来，没想到准备如此充分，底蕴厚实，大有可为啊！” 亮子谦虚道：“哪里，刚起步，你既是前辈又是领导，今后还需要多多指导和支持。” “一定，一定！现在的社会对中医有些偏见，客观的讲，各有优劣长短，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 “就是，我们小时候基本没上过医院，现在的小孩动不动就是打吊瓶，吃一大堆药。生活水平是提高了，免疫力和体质还不如我们那一代人。” “是啊！这个现象值得重视，也有不少医学界人士呼吁，大力提倡中医，可是这些年效果甚微。大家都讲效率，看病也是一样，巴不得马上就好。” …… 聊着就又到了饭点。晚餐安排在“蒸湘馆”，主要是有不少日常难得吃到的山珍野味，雪梅挺着大肚子还要下厨，被亮子劝住了。这是应记者第一次见雪梅，礼貌地打了招呼，心里暗想，这杨总还真熬得住。 晚上准备了茅酒，宾主之间，推杯换盏。董副局好像也不是什么领导了，几杯酒下肚，侃侃而谈，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饭后，亮子安排司机送雪梅回去。阿勇带着两位科长和应记者的助手出去活动了。亮子就和董副局、应记者，喊上孙成哲去自己的办公室喝茶。 喝了一会儿，董副局就说道：“应主任，今天耽误杨总很多时间了，我们的人马是不是也要撤了？” 没等应记者回答，孙成哲就说道：“哪能呢！领导辛苦了一天，还不得休息休息，客房已经安排好了，要不现在就上去？” 董副局就点点头，“还别说，真有点累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啊，那我去躺一会。” 孙成哲领着董副局来到早已开好的总统客房，“领导，辛苦了，别说你，我都快顶不住了。这样，安排了一个小妹给你捶捶背，解乏会更快！” 孙成哲轻轻咳嗽一声，就走进一位妙龄女子，手里提着一小包。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老板好！”，董副局慵懒地点点头，眼睛有点放光。 意味深长地冲董副局一笑，“好好休息！”又对着女子叮嘱道：“把大哥服务好啊！”女子微笑着点头称是。 孙成哲就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回头朝地上呸的一声： “好吃好喝陪着，以为企业的钱是风刮来的？白天口号喊得挺响亮，晚上就是采花大盗！” 前脚一离开，客房里刚刚还倦容满面的董副局，就急不可耐地拉过女子，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第215章 艳照门！ 客户接待的具体事务，亮子一般从不过问细节，都由下属自行安排。这次，孙成哲怎么安排董副局休息，也是一样。 当然，但凡接待费用，亮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办公文具费、餐费、交易费什么的，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见单就签字，也不多问。否则下次就没人主动去安排，自己呢，确实烦这种事情，可现实中有人就喜欢这样，借着下来基层的机会，好好潇洒一把。你要不安排些特别的节目，就是吃得再美味佳肴，心里也是不爽。 孙成哲离开酒店之后，直接回了启源花园的家里。老婆娜娜现在已经是管理处经理，几次说要她去广州，或者安排进公司总部，都没有同意。说是工资虽然少了点，可是比较清闲，好照顾小孩，孙成哲只得两头跑。 亮子办公室里，孙成哲带着董副局离开之后，应记者打着哈欠，似乎一脸不满，“杨总，领导安排休息，跑腿的就不管啦？” “哦！这孙经理怎么回事，怎么还不下来？“说着，就准备打电话给孙成哲。 应记者见状，连忙说道：“人家也已经忙了一天了，也要休息的。这酒店不就是你家的吗？打个电话我上去就是。” 亮子想想，也是！直接就打电话到前台，“开一间房，客人马上上去！” “请问，你是…？”前台女文员纳闷，是谁啊？语气还挺大。 “我是杨亮，你新来的，听不出我的声音？”亮子莫名有点心急，声音就像是发火。 似乎听到旁边有人提醒，女文员才突然醒悟，“哦！是杨总，稍等，我看看…，总统套房没有了，商务房819。” “应记者，819房” 应记者站起来，提起随身小包，又去拿桌上的帆布挎包，里面是照相器材，支架什么的物品。 见亮子没有动静，就瞅了他一眼。亮子也正望向对方，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定要人家开口吗？大包小包的别讲，就是礼貌性的，也要送上楼去啊。 亮子赶紧站起来，“把那大包给我，送你上去，这里走到电梯，要绕一个圈呢！” 应记者听罢才眉头舒展，刚才心里上酸溜溜的，难道自己一个人上去？这也太看轻自己了吧！好歹今天这样的活动，也是我帮着联系的，不少企业求着希望领导能到他们的公司走一趟呢！ “那就辛苦杨总了！岁月不饶人，现在饭后容易犯困。” 还好，刚才应记者回头看了一眼，如果直接出去了，亮子真会无动于衷。那一刻，也不知道想什么，反正就是挪不动步。 “应该的，客气了！今天主要是你辛苦了，马不停蹄地走了这么多地方，好好去休息一下。” 应记者心想，这态度还差不多。就跟在亮子后面来到电梯口，上到8楼，前台文员刚好打开房门，两人走进客房，地上铺有地毯，一组米黄色皮沙发，靠墙一张办公桌，桌上一台电脑，旁边还摆着两个小音响。 亮子放下挎包，“应记者，这是商务套房，环境还可以吧？” “挺好的！”应记者说着放下小包，扑向大床，“真舒服！”趴了一会，可能觉得不妥，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时，那位前台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壶开水和一包茶叶，熟练地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杨总，刚才不好意思，我才来不久，没听出你的声音。这是特级西湖龙井，你们尝尝。” 前台说毕就走出房间，还轻轻把门带上了。亮子跟到门口，也是想着要离开了，可是一送上来匆匆就走，好像有点太过分，像是应记者要吃了他似的，于是又返回房间。 怎么也得聊上几句，自然一点，别弄得做贼心虚的样子。应记者晚上也喝了白酒，品着龙井，茶香四溢，连连称赞“好茶！好茶！杨总，你看一根根竖起来了，像是在水中跳舞，真美！” 亮子端起茶杯，连续喝了好几口，又闲聊了一会，准备起身告辞。怎么就感觉全身燥热起来，“这空调怎么回事？挺热的！”说着走到风口处，扬起手去试了试，“冷气还可以啊！” 回头看应记者，嘴里嘟囔着，“真有点热，是酒喝多吧！”说着又猛喝了几口茶。 亮子走到沙发旁，脑袋一阵眩晕，人却不由自主兴奋起来，就觉得衣服束缚了身体很难受，只想脱下来。再看应记者，已经朝自己走过来，眼神迷离，正在宽衣解带…… 亮子喘着粗气，心想拒绝，手却不听使唤紧紧搂住了应记者…… 谁能想到。开房的女前台并没有离开，而是藏在应急楼道里，估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来到客房轻轻推开门，猫着腰蹑手蹑脚进了房间，走到沙发背后，举起手机就是一顿猛拍。 亮子和应记者此时正疯狂拥吻，天地之间，哪还有第三人？慌乱之中，女前台碰倒了茶杯，滚落在地，“哐嚓”一声，女前台吓得站起来就往门外跑。 再欲火烧心，这么大的动静，一激灵也会清醒。亮子立即追了出去，低头一看只剩裤衩了，立马又退回房间，关上房门，手忙脚乱穿上衣服，跑出房间。 应记者已经吓得花容失色，钻进被子里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今晚是被人设局了，想要干什么？是杨总的人？还是跟自己有关系？ 亮子追到楼下大堂，女前台已经无影无踪。她早就设计好了逃跑路线，乘坐电梯到三楼，出来去了附楼，从附楼下到前进路，外面有人开车接应，一溜烟便跑了。 亮子急吼吼问道：“那前台呢，看到人吗？” 一位保安跑过来，“老板，你说的是谁？是…” 从前台也走出来一位男生，“老板，你说的是华艳吗？她不是上楼开房了吗？没见人下来啊！” 亮子立即给杨光电话：“光哥，立即派人找酒店前台叫华艳的人，发现马上控制。” 猛然想起应记者还在楼上，亮子又连忙坐电梯上楼，走进房间一看，应记者已经收拾好自己，挎着包正要往外走，亮子想说什么，应记者鄙夷地看了一眼亮子，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应记者，你听我说，等…” 应记者走进电梯，亮子本想追过去，突然想起，问题出在茶杯上，一定是茶水里做了手脚。回房间一看，自己的那杯已经摔在地上，应记者那杯倒还剩下一些，拿起来捧在手里。 下到大堂，一问，应记者和她的助理已经开车走了。亮子赶紧回到办公室，把那杯茶水用胶带缠好，放进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 这时，杨光推门进来，“亮子，有人看见，那什么华艳从办公楼出去被人接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事情很严重，自己的地盘竟然被别人搞门堂，把酒店莫副总给我叫过来。” 杨光出去打电话，不久莫副总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杨总，怎么啦？接待没做好？” 亮子不可能说得太细节，满脸怒容道：“那华艳给客人泡的茶水里做了手脚，喝了之后很不正常，现在客人很不高兴的走了。查一查，华艳是怎么招进来的。另外，今晚的任何情况你通知下去，绝对不要对总经理透露半句。” 莫副总领命而去，亮子又对杨光说道：“光哥，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华艳，出大麻烦了，有人又要害我。” “啊！这华艳才来也就半个月吧！她…？” “详细的以后再说，先找人，看有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处，亲戚朋友什么的，越快越好。” 亮子后背直冒冷汗，那照片要是传出去，要是雪梅看到，要是…？后果无法想象…… 第216章 去了哪里？ 亮子仿佛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站在高处俾倪着他，张牙舞爪，随时都会扑过来。 冷静！冷静！必须冷静下来，理清头绪！ 亮子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搓着脸颊。望着镜中的自己，有点不敢相信。就在刚刚，自己的酒店，竟然被人下药，拍照。而且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目的何在？ 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亮子点上烟。事发突然，现在人又找不着，从何入手呢？ 难道又是哪个王八蛋？他不是已经跑到云桂边境了吗？还是歪嘴周？上次可是他害的我，丢掉了兰香坊不可能怪到我头上啊！ 或者，或者是应记者？可是她目的何在啊？没有这个必要吧，何况这可是自己的酒店，那华艳不可能和她有关系，又下药又拍照，她自己都吓着了，应该也不会。 如果是王照松或歪嘴周所为，拿着这些照片敲诈勒索，钱能解决的问题，倒还好办，就怕另有企图。如果是应记者做了手脚，纯粹是为了一夜激情，那拍照又是怎么回事？ 情况有点扑朔迷离，胡思乱想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华艳，才能找出幕后黑手。 这时莫副总敲门进来，“杨总，这是华艳的登记表，云南人，半个月前才招进来的。” 亮子拿过员工登记表，看看上面的身份证复印件。“可能名字都是假的，不过是哪里的人口音变不了。酒店里还有谁是云南人，如果真是老乡，可能和华艳来往会多些，可以通过他多少了解些华艳的真实情况。” 莫副总答道：“楼面部部长汤文丽也是云南人，另外还有一个保安。” “把那汤文丽喊过来问问情况。另外交代你的事情落实了没有。” 莫副总马上打电话给汤文丽，放下手机说道： “杨总，已经发了通知，任何人不得和总经理谈起此事。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华艳手脚不干净，还是…？我好整改或者预放什么的。” “情况有些特别，今后再说吧。现在主要是要找到华艳，这女的是受人指使的。” 正说着，汤文丽敲门进来，看到老板和莫副总一脸严肃，心想是酒店出事了，还是自己的工作出现了失误？ 亮子问道：“汤部长，你和华艳是老乡？” “杨总，是的，一个县城的。华艳她…？” “你看看这身份证复印件，是这个地址吗？” 汤文丽一看，“不是这上面的地址，华艳就是我们那里的人，还和我讲家乡土话呢。” “看来她用的是假身份证，假名假地址，早就准备好的。知道她住哪吗？” “她才来不久，具体住哪不知道，大部分员工都是在前进村租房。不过每人都有一个储物柜，就在大堂前台后面。” “走，去看看，他走得匆忙，说不定留下了一些来不及带走的东西。” 三个人连忙下楼。汤文丽疑惑的眼神瞟向莫副总：到底是什么情况？莫副总眨着眼无奈摇头：我也不知道。 来到储物间，找到华艳的柜子，收拾得整整齐齐，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些化妆护肤用品，看来是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了。 亮子翻看了一下，突然发现一张小纸条上写有两个电话号码，拿起递给汤文丽，“这是华艳的手机号码？” 汤文丽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查通讯薄，一对照，用手一指，“这个是她的号码。” “把她的东西全部包好，保管起来。走，去办公室。” 三个人走出储物间，汤文丽给其中一个前台交代了几句，又一起回到亮子的办公室。 亮子心里暗自盘算，这华艳受人指使，无非就是为了钱财，就算人暂时找不到，能联系上也是好事。 “汤部长，你试着联系一下华艳，如果能联系到，直接就说给10倍的价钱，不要交出手中的东西。她是受人指使的，先稳住她。” 汤文丽拨打了华艳上班时使用的号码，已经关机。“关机了！”又拨打另外一个号码，接通了。 “喂！华艳，我是丽姐，别挂电话听我说。”汤文丽语速很快，“你是不是受人指使了呀？对方给你多少钱，这里10倍给你。” 还好，华艳一听，没有立即挂电话的意思，“丽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家里需要钱，我也不想干这事。” 手机开了免提，大家听的一清二楚。亮子立即说道：“华艳，我是杨亮！你现在安全吗？” “杨总，我…” “你现在马上回来酒店，给你10倍的钱。是不是一个姓王的指使你干的，他这个人阴险狡诈，别钱拿不到，你自己都危险。” 电话里传出急促敲门的声音，华艳啪地挂掉电话。在酒店外面接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照松的手下瓜哥。接到华艳之后，匆匆来到福永村里的一家招待所，这里他十分熟悉，早就开好了房间。 说来话长，这一切又是王照松在背地里搞鬼。跑到云桂边境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心里始终憋着一口窝囊气。钱没有捞着，竟然还灰头土脸爬了下水道，才躲过一劫，不然那亮子正在气头上，小命难保。 后来还听说楼里那上千万的古董被亮子处理了，道上的人说是卖给了阿章，直接气得吐血。 直接干，现在显然不是亮子的对手。就派瓜哥过去打探情况，回来一合计，目前没有机会下手，就安排华艳来到深圳见机行事。 这华艳是真名，假身份证上只是改了地址，老家就是边陲小镇上的人。家里好不容易送她念了一个专科学校，才毕业三年，在昆明打工。父亲好赌，不知道怎么就欠了王照松一笔钱，天天被催债。 华艳知道后，从昆明回到家里了解情况，王照松一看到华艳，计上心来，要她如何如何，事情办成债务一笔勾销。 看着被挨了几次打的父亲，和那七八万的债务，再利滚利下去，就永远都还不清了。华艳无奈答应，和瓜哥来到深圳，遇上启源酒店招聘，自己学的是酒店管理专业，就顺利进了酒店工作。 也没有什么太详细的计划，就是留意酒店老板和老板娘，或别的什么，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拿到证据后告诉给王照松，如果有价值，后面的事不用她管，债务也算是免了。 这天晚饭过后值班，突然接到亮子的电话要开房，一看老板带着一个女的进了房间，借着端水泡茶之际，仔细一瞧，女的漂亮不说，那渴望的神态已经显露出来。觉得这是机会，要是能拍到缠绵的照片，肯定有用，父亲的债务就可以免了，自己也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像个间谍似的。 华艳立即通知瓜哥接应，自己依计行事，只是急了点，悄悄进房后，好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当然，也已经可以了，光着上身搂在一起已经足够说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瓜哥接到华艳之后，两人慌忙逃到招待所，进门一问听说拍的是艳照，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次，大哥给的奖励应该不会少！ 当下就下楼，去外面买了一些熟菜和两瓶烧酒，准备好好庆祝一下。然后通知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干。 华艳和汤文丽通电话的时候，瓜哥恰好回来了，华艳连忙挂断电话。丽姐的提醒，还真得重视，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弄得自己都有危险… 第217章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华艳突然挂断电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情况。现在重要的就是能稳住华艳，在这些照片没有散发出去之前，找到她，事情就好办了。 “汤部长，辛苦你，晚上不要关机，就呆在酒店，我在办公室，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好的，杨总！华艳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莫副总，汤部长，是这样。我送哪位记者进了房间，华艳泡了两杯茶给我们，一喝下去人控制不住了，这茶里面放了东西。过了不久，华艳进来一顿猛拍，现在人家记者生气走了，我们要拿到的就是她手中的照片。” 莫副总、汤部长一听，大吃一惊！尽管不知道细节，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难怪老板这么紧张。莫副总说道：“真是胆大包天！杨总，我工作上失职，我…” “现在不说这个，先找到华艳，如果联系上，汤部长，你们态度一定要好，背后指使她的人我知道，心黑手辣，她想拿到钱不会那么容易。” “好的，我知道了。会好好安抚，主要是拿到那些照片。” 亮子点点头，莫副总和汤文丽走出办公室。亮子想着今晚是不能回去了，就是回家晚上也睡不着，还会影响到雪梅，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对付一宿，有什么事情还能及时处理。 不回去，得给老婆发个短信，“领导还在酒店，晚上不回去了。” 很快雪梅就回了，“啊！领导睡了还要陪着？你不在，我睡不踏实！” 亮子不便多解释，“没办法，公司发展需要他们关照呢！理解啊！” “行吧！你也早点睡！” 亮子心中庆幸，只要打了招呼，雪梅一般不会深究。可是哪里睡得着，躺在沙发上，思绪万千。华艳是云南人，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来深圳就进了启源酒店工作，没有这么巧的。王照送跑去了那里，基本可以确定背后黑手就是他。 那么，如果王八蛋拿到了照片，会干什么呢？散发照片毁我名誉？还是拿着这些照片讹诈钱财？ 亮子辗转反侧推测着，突然一跳而起。其它的什么名誉，什么钱财损失一些，倒不是事，现在雪梅挺着大肚子，快要生产了，这个时候，要是拿这要挟，后果… 这些情况，估计那华艳也早就告诉给王照松了。自己能想到，他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报复，拿到“艳照”，不用多想，就会利用这一点。 难就难在这，不能让雪梅知道。可是时间紧迫，偌大深圳找到一个人无异大海捞针，华艳上哪里去找呢？ 或许，这个时候，华艳已经把照片发给了王照松，一切已经于事无补，只能接下来被迫接招了。 与此同时，在福永出租屋里，瓜哥摆好熟菜，坐在一张小矮凳上，拿起酒瓶用嘴一咬，打开了瓶盖，嘴巴一张，瓶盖吐在地上，转了一个弧形停在华艳的脚旁。 华艳正心有余悸，刚才见是机会，没想那么多了，拍照就跑。要是被抓住了，不敢想下去，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 瓜哥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夹起一块猪头肉就往嘴里送。扭头看了一眼华艳，“过来吃点东西，给我讲讲，你刚才说拍了照片，拿来看看！” 华艳望着眼前五大三粗的瓜哥，黄黄的头发，一对银色耳环摇晃着，手臂上龙形纹身很是刺眼。想起丽姐的话，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轻易交出东西。 “刚才拍照的时候就没有电池了，这里有充电线吗？”华艳怯生生走过去坐下来，低着头，心里想着能拖则拖，没有王老板亲口答复，这照片不能交出去。 “不用急，先吃东西，明天看了再给大哥好好汇报。是不是两个在床上，很劲爆的场面？” 瓜哥猥琐一笑，拿起一个杯子倒上酒，递给华艳。华艳连连摆手，“哥，我不会喝酒。那场面，当时也紧张，就是杨总和那个女人搂着倒在床上。” “搂着了，不就是…，真tm刺激…。那杨总很多年前我就认识了，个子高高的，功夫厉害得很。这照片不用看，应该有用，明早我一汇报，你老爸的问题就解决了。我再美言几句，说不定大哥一高兴，还会奖励你一个大红包。” “那就谢谢瓜哥了，我意思一下，你多喝点。”华艳说着抿了一小口酒，瓜哥见状一只手就揽过来，搂着华艳的腰，另一只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瓜哥，怎么谢啊！要有行动才行。” 华艳挣脱开来，“那酒店的老板和杨总人挺好的，你们干嘛要害他们呀？” “好个屁！害得我们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之前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就是被他们害的。” 瓜哥说着又去搂华艳，华艳用力想挣脱，“瓜哥，哎呀！不要这样子！我现在心里挺害怕的。” “不给哥面子，是吗？我不给你说好话，看大哥能饶得了你那老不死的。”瓜哥松开手，黑着脸，鼻子一哼，自顾自喝酒。 “瓜哥，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呀？你以为是大哥派来的，我不敢动你。告诉你，在大哥面前你算个鬼。你老爸的事情怎么处理，还得看我的。” 华艳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是被利用了。这些丑恶嘴脸，就算是自己那把东西交了出来，也可能出尔反尔。甚至把自己卖了！要知道启源集团规模这么大，搞死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怎么办？ “瓜哥，我知道你厉害，现在不是没心情吗！这样吧！陪你喝酒，一醉方休。” “真的，这才像话吗！放心，只要大哥觉得你手里的东西有价值，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老爸的麻烦。来，喝。” 华艳从小就和家里人一起喝酒，至今都不知道醉字怎么写，只是一般场合不喝而已。真要拼酒，对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华艳还有一层心思，灌醉瓜哥，溜之大吉。先离开再说，只要东西在手上，就有主动权。交出去之前得好好考虑一下，不然钱没有父亲的事情不能解决，还可能把自己搭上去。 “喝，敬瓜哥一杯！” 你来我往，一瓶高度酒很快见底，又开了一瓶。华艳有些担心，这瓜哥会不会酒量厉害，喝不倒怎么办？自己就耍了一些小动作，喝的其实不多。只是这样下去，还要忍住瓜哥越来越嚣张的咸猪手，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第二瓶也差不多了，瓜哥已经是肆无忌惮，虽然有些东倒西歪，但是并没有趴下。华艳只得偷偷把自己的酒，倒进他的杯子里，自己倒些白开水。 最后一杯喝完，瓜哥的手往华艳的胸前一抓，就像触电似的就收了回去。头一歪，噗呲一声，先是扑在矮桌上，接着身子一扭，侧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华艳赶紧站起来，心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这再说，只要不受控制，东西在手里，至少还有回旋余地。 华艳拿起手机就跑下楼，出了村口，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前进村租了一个小房子，尽管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是酒店里不少同事住在那里，会不会有人看见过呢？这个时候，酒店的人一定在四处找她。 身上也就几十块钱，刚够搭车回去，连小宾馆都住不起。想来想去，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先回前进村出租房再说，万一被抓住，那就认命，那就老老实实讲出事情经过。还好东西在手里，回去之后联系丽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趁着夜色，华艳悄悄潜回前进村出租屋，又下楼买了一大袋食物。用胶带把手机裹了一层又一层，藏在洗手间抽水马桶靠墙的隙缝里。 …… 第218章 眨眼就跑了？ 瓜哥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阳光撒在脸上，发现华艳不见了，一下子慌了神。 慌忙打电话，手机关机。另一个电话号码，是华艳自己悄悄准备的，瓜哥也不知道。 只得向王照松如实汇报，说华艳拍了杨亮的艳照，现在脱离了控制。王照松大骂：“废物，真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当场拿到，立即汇报。快去找，华艳刚来深圳没有熟人，身上也没什么钱，跑不远。” 瓜哥懊恼不已，轻敌了！以为可以灌醉华艳，晚上可以恣意享受了。没有想到，挺能喝，自己醉倒，人还跑了。 可是，上哪里找呢！只知道之前临时住在前进村，自己几次想去，都被华艳拒绝。华艳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她知道瓜哥这种人，只要屋里有女人，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瓜哥还不敢光明正大去前进村找，那是杨亮的大本营，不仅他认识，二愣、阿勇都认识他，万一遇到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大哥下令了，又不能不去，草草吃了点早餐，带上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就去了前进村。 华艳在惊吓和纠结中过了一夜。丽姐的提醒开始让她害怕起来。之前只想着快点完成任务，早点解决父亲的事情。仔细一想，老实巴交的父亲怎会欠王老板那么多钱呢？听说那帮人在边境贩卖文物，开流动赌场，父亲一定是被引诱参与了赌博，才欠下巨债的。 就算自己交出了照片，那帮无赖也不一定会心甘情愿把债务一笔勾销，随便找个借口，胡搅蛮缠，把这事无限期拖下去，就是不解决。 可是，丽姐这里值得信任吗？他也是帮老板做事，而自己搞出这么一件事，杨总还不暴跳如雷，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嘴上说只要交出东西既往不咎，一旦拿到照片，背后一刀。 华艳越想越害怕，一不小心一脚踏进了江湖，两边都得罪了，左右都不行。现在逃跑，父亲的事情更加解决不了，当初来深圳的初衷岂不是白费？更何况两边都得罪，为了照片，一定会被四处追杀，那日后东躲西藏就会永无宁日。 所以，就算是赌，也必须选一方。 而这个时候，亮子在办公室也是无计可施。昨晚汤文丽又联系了华艳好几次，依然关机。一大早和莫副总带上一些早点来到亮子办公室。 汤文丽说道：“杨总，你先吃点东西，身体要紧。手机还是关机，联系不上，你看怎么办？” “看来现在只能被动接招了。说不定华艳已经把照片发给那幕后黑手，对方已经准备行动了。” 正说着，雪梅推门进来，“一大早，两位怎么就跑这来了，那领导这么难伺候？走了吗？” 莫副总立即说道：“走了，当领导的不就这样么！” “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整个办公室烟雾腾腾，肺还要不要？”雪梅说着想去拉窗户，汤文丽抢先一步赶紧去开窗。 亮子见老婆进来，心里一怔，马上佯装轻松道：“在家里待着吧！跑过来干嘛？你看，有什么事，莫副总和汤部长一起商量就是，快回去吧！” “行！少抽点烟！你这办公室真是待不下去。好，我走啦！” 雪梅一走，亮子长吁一口气，“你们也看到了，马上要生了，我没法解释。要是知道了，着急上火，真会出事。” 沉默！沉默！窒息般沉默！ 与此同时，身处云桂小镇的王照松已经带着几个小弟，踏上来深的路途。只要拿到照片，那可就是整倒亮子的绝佳机会。这一次多弄些银子，一旦成功就离开小镇，去国外过逍遥日子。 …… 到了中午，亮子没有下楼，汤文丽用托盘端着中餐上来，“杨总，吃一点，早餐也没吃。” 亮子就像没有听见，思绪沉浸在王照松拿到照片后什么时候会联系自己，“现在还没有联系，至少可以认为没有拿到照片，应该还有一线生机。汤部长，你多发几条信息给华艳，主要是打消他的顾虑，了解她的难处。只要照片没有流出去，既往不咎，我说到做到。” “好的，杨总！你吃点东西吧！”汤文丽连忙坐下来发信息，一连发了好几条。抬头看着亮子走来走去，心中不安，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亮子突然就问道：“你觉得华艳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工作挺不错的。看起来挺单纯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她不是说家里有难处吗！一定是有人逼着她。所以，这方面顾虑也要帮她打消掉，才可能回心转意。” “再有难处也不能这样啊！没想到出了内鬼，恨不得扇她几嘴巴，也抽自己几耳光。” “汤部长，无需自责。如果华艳是个聪明人，应该会重视你的建议；如果是猪脑子，那就没有办法了！” “咚-咚”，手机来了信息，汤文丽赶紧打开一看，是华艳发来的，“丽姐，对不起！我家里欠了王老板很多钱，被逼无奈之下做了蠢事。这个地方，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汤文丽马上回复：“别急！那照片现在怎么样？” 华艳：“我跑出来了，照片还在手上，没有交给他们。” 汤文丽望了眼亮子，点点头，“你听我说，别怕！只要照片没有流出去，杨总说了既往不咎。你家里的难处也会帮你解决，现在还来得及回头。在外面不安全，那些人一定在找你。” 华艳：“丽姐，我害怕！害怕杨总不会原谅我，不会的！” 汤文丽：“相信丽姐，丽姐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知道杨总和老板娘的为人，只要你回头，绝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子的。” 停了片刻，华艳才回复：“我知道杨总他们是好人，可是这次不是一般的错，我不敢相信啊！” 汤文丽：“那我们私下见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过了许久，似乎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华艳回复：“好的，就你一个人来，否则别想再见到我。前进村牌坊前国道天桥上。” 汤文丽：“好！我就过去。” 亮子坐在旁边，短信每一条内容都看到了。谢天谢地！至少目前照片还没有泄露出去，“汤部长，你去吧！晓之以理，最好能带回酒店，这样安全！” 汤文丽马上动身前往天桥，离酒店不是太远，穿过前进村里面的巷子，到达牌坊，就可以看见天桥。汤文丽七拐八绕来到牌坊，远远就看到了桥上华艳的身影，靠在天桥的栏杆上往这边张望。 汤文丽加快速度，低头快步上台阶。上到天桥一看，却不见了华艳人影。跑过天桥，四处张望，还是没人。刚才明明看见她了，怎么一转眼… 一个身影从汤文丽后面走过，带着鸭舌帽和墨镜，手臂上的纹身在阳光下很是刺眼，汤文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汤文丽又走下天桥四处搜寻，华艳已经全无踪影，如约而来也没有带人，怎么突然就跑了呢？ 第219章 下药的竟然是她 华艳怎么突然就跑了呢？大家想必已经清楚，就是看到汤文丽的同时，发现了跟在身后的瓜哥。 事情就是这么巧，瓜哥来到前进村，在牌坊周边溜达，可是也不敢久留，心怕被亮子的人认出来。就想着去天桥那边歇一会儿，再作打算。 远远的就被桥上的华艳看到了，华艳来不及多想，赶紧跑下桥。一口气跑进一片民宅里，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小宾馆住了进去。 怎么丽姐后面跟着瓜哥？华艳惊魂未定，心里想着。前进村暂时是不能回去了，丽姐难道也不能信任？ 汤文丽跑下桥去，在四周又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难道刚才华艳发现了什么危险？还是试探下自己的诚意？ 一念之差，可能就会铸成大错。汤文丽心急如焚，也不管那么多了，立即拨打华艳的电话，“华艳，刚才明明看见你了，怎么…？” “丽姐，你背后跟着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我后面？就我一个人来的，后面有谁啊？” “你仔细想一想，我昨晚才从他那里逃出来，今天竟然在你后面，幸亏跑得快，不然现在恐怕…” 汤文丽一想，恍然大悟，上天桥的时候，就是那个纹身男在后面，“华艳，你误会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手臂纹身的人在后面，我不认识他的，你昨晚就是从他那里跑出来的？” “不然呢？我诚意来见你，干嘛要跑？才出狼窝又进地狱吗？那纹身男叫瓜哥，是王老板养的打手。”华艳显然已是惊弓之鸟，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千万别误会！应该是碰巧，他也出来找你，说明你现在很危险。这样，你现在什么地方？我还在天桥附近，就过去。” “丽姐，我现在不敢相信谁啊！”华艳说着哭了起来，是那种绝望的哭。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讲，现在一是你的人身安全，二是照片不要流出去。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一方。不然后果之严重，恐怕承受不起。” 华艳抹了一下眼泪，丽姐的话是不错。可是凭什么相信呢？她也是为老板做事的，老板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也保证不了啊。 “丽姐，事情既然这样，后悔也来不及了，好在照片还在。家里欠王老板八万，也不要什么10倍，给我15万吧，我是担心对方会涨价才多要一些。收到钱之后，我会告诉你照片在什么地方。” “你这样做，给你钱肯定没有问题。可是你危险啊！他们在到处找你，一旦找到，那些人的凶残，……” “别说了，听天由命吧！谢谢丽姐！代我给杨总和老板娘说声对不起吧！等下我就发卡号给你。” 华艳挂了电话，汤文丽赶紧跑着回公司。满头大汗进了亮子办公室，亮子见许久都没有消息，也正在着急。 汤文丽喘着气，打开手机，华艳已经发来了卡号。汤文丽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杨总，华艳收到钱会不会骗我们？” “汤部长，喝口水！这不重要，把钱打了再说。” 亮子立即打电话给宋婷，“过来一下。” 宋婷很快跑过来，亮子把抄下的卡号交给她，“马上转80万，你亲自去财务部，看着办完告诉我。” 宋婷急忙赶去财务室，汤文丽疑惑地说道：“杨总，华艳说只要15万，打80万，那么多钱，她会不会跑得更快？甚至照片也不给。” 至此，亮子才稍微宽心，看了一眼汤文丽，说道：“华艳跑不跑是她的事，控制不了。现在做好自己能做的，即拿钱又不给照片，真要脑子进水也没有办法。” 不久收到了宋婷发来的信息，还有转账截图。亮子立即转发给了汤文丽，“发给华艳，看她接下来怎么做吧！” 汤文丽立即又发给华艳，还加了一句话，“千万别一错再错了！你不相信我，杨总的诚意总该相信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回复；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毫无动静…… 汤文丽已经按耐不住，“见钱眼开，低估她了！杨总，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哪来底线，那80万白费了，喂了狗还会摇一摇尾巴，帮她都不知道，白眼狼，不得…” 亮子眉头紧蹙，“别嚷嚷了！真要是你说的那样，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亮子靠近窗边，望着天际，手摸向兜里的烟盒，拿出来一看，空空如也！走到茶台边，有一个烟盒拿起一看，也是空的。 亮子悻悻地扔到纸篓里，坐下来泡茶。汤文丽见状跑出去，给前台打电话，“喜烟，老板没烟了，快点！” 前台两女一男，不一会儿男前台喘着粗气跑上来，拆开烟取出一支递给亮子，正要转身离开，亮子问道：“你觉得那华艳怎么样？” 男前台笔直站好，看了一眼上司汤文丽，“阿艳工作挺认真的呀！他还跟我说，比她在昆明工资高多了，这里的老板挺关心人的，大家对她也挺好的，真想在这里长久做下去。才来半个多月，不可能偷客人东西的！” “偷客人东西？谁说偷客人东西？”亮子抬头问道。 “是我们瞎想的，不然干嘛要跑啊！不过我认为不可能，因为好几次客人落了东西在前台，都主动找到客人还给人家了。可是，干嘛无缘无故跑了呢？真弄不明白！” “好，小伙子，谢谢你送来的及时雨，去忙吧！” 亮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担心已经没有用，如果华艳真的拿了钱，又把照片交给王照松，那就是往死路上狂奔，也挡不住。可是刚才小伙子一番评价，亮子又觉得还是有信心，华艳还不至于此，暂时糊涂后，应该还有希望回心转意。 余晖散去，天空渐渐黑下来。大家陆续下班走了，莫副总走进办公室，“杨总，我在这值班，一有情况随时向你汇报，要不你回家休息休息？或者先下楼吃饭，然后上客房睡一会。” 这个时候还没有消息，昨晚一宿没睡，还真有点困了。“行，我下楼吃点东西吧！是祸躲不过，只有见招拆招了！” 亮子起身往外走，突然门外撞进来一个人，亮子下意识退后一步，定眼一看，竟然是华艳，一身黑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圆帽。 只见华艳取下帽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杨总，我错了，这是照片，拍了之后没开过机。” 华艳低着头，双手捧着缠着胶带的手机和银行卡，递给亮子。亮子拿过一看，快速拆开胶带，开机，密码…！ 华艳输入密码，开机成功。亮子打开相册，###，真是辣眼睛！飞速删掉，又彻底删除。再细看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把手机交给了华艳。 莫副总立即呼叫保安上楼，“老板办公室，赶紧。”亮子立即制止，“没事，不要上来。” 华艳跪在地上，已是瑟瑟发抖。收到转账信息之后，做了决定，亲自上门请罪。自己这一走，背负欺骗的恶名，今后可能就是东躲西藏的日子。虽然错了，至少没酿成大错，怎么处置，听天由命了。 亮子扶起华艳，“别怕，坐下吧！给我讲一讲，你怎么会提前准备那些药，放进茶水里。” “什么药？我就是泡了茶，没放什么药，真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不要出去，外面不安全。你们两位，安排好，懂的啊，不要为难人家。” 他们离开之后，亮子拿出那一杯封好的剩茶，端详良久，华艳没有下药，那下药的就只能是应记者了…… 第220章 引蛇出洞 昨晚应记者匆匆回到市里的住处，进到屋里，把包一甩，冲进洗漱间，打开花洒，往头上就是一顿猛冲。双手拍脸，力度不小，啪啪作响，和着哗哗水声，像是在惩罚自己。 这一次，脸丢大了！自己也就是往茶水放了一些夫妻情侣常用的“忘情水”，只是为了增添欢愉的乐趣而已。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来拍照，这惊吓造成的心理阴影，估计好长时间都会挥之不去。这酒店的管理真是太垃圾！ 换上衣服，应记者躺在沙发上。想一想，不对，谁能进得了房间呢？莫非是，是杨总安排的人？自导自演这一曲。这杨总，他到底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情，应记者还是非常的担心。毕竟无论是小家，还是个人，在社会上也是有些头面的人，私下里怎么玩都可以，但是绝不能摆到台面上去。 这个社会就是，知道是一回事，证据在手，那又是另一回事！ 照片要真是泄露出去，现在传媒的传播力度还是广度，还不得世人尽知。众口铄金之下，分分钟社死你。 忐忑不安度过了一天，杨总竟然没有任何消息，眼看到了晚上，应记者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手机就发短信：“不解释一下吗？” 亮子回到家刚刚我吃完晚饭，正要上楼，一看是应记者发来的信息，就转身来到屋前的小院子里。 解释？这还真不好解释。和王照松的恩恩怨怨，怎么解释？这次也是碰上了，针对的是自己，和应记者没有直接关系。 可是，下药的是应记者，玩得真够野的。一度有个这样的猜疑，只是不愿意相信。如今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你不信。 亮子不打算多纠缠，回复道：“没事了，照片已经销毁！” 应记者秒回：“什么叫没事了？几个意思？” 亮子皱皱眉头，这应记者似乎有别的想法，“意思就是不用担心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解释一下，怎么会这样？好玩吗？” 亮子气得直摇头，还好玩吗？偷偷放药，你是不是也得解释一下呢！“不好玩，差点出大事！” “你就装呗！以为我会信？” 这话里有话，亮子突然意识到，应记者应该是怀疑自己贼喊捉贼了。这样的话，误会就大了。“弄了半天，你以为是我安排人唱的这一曲戏？” “难道不是吗？贵公司的酒店，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轻易逃得掉吗？” 晕倒！果然是这个意思，难怪阴阳怪气的，“一个宿敌想搞我，那个服务员是他安排的卧底，现在人已经回酒店，真相大白。” “拍照的服务员自己回来了？你让我相信这是真的？逗我玩呢！”应记者强烈感觉亮子是在隐瞒事实，编故事也得说得通呀！闯进客房拍了隐私照，还乖乖地回来了，谁会相信呢！ “大记者，信不信由你！不是每个人都那样无聊，你说是吗？” 亮子一语双关，应记者能不明白意思，“那是无聊吗？如果不是有人偷进房间，你不就享受无聊了吗？哼哼！” 有点离谱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不信我可以，哪天过来问问那女孩，不就一清二楚了。她为了帮父亲还债，受人指使做了错事，我已经原谅她了。拜拜！” …… 昨晚基本就没有好好睡过，饭后阵阵倦意袭来。亮子上到二楼，匆匆洗漱一下，倒床便睡。 危机虽然解除，但不能当作没事一样放过王照送，明天还要好好和华艳聊聊，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教训下那王八蛋。 翌日起来，亮子吃着早餐，大概有了主意，一招引蛇出洞，应该可以逮着王照松。这次，绝不轻饶！ 亮子来到办公室，打电话叫来华艳，华艳一进门，又掏出银行卡，“老板，这钱我不能要，差点就…” “拿着吧！还要你配合，帮我做件事情，我想见见那位老朋友。待会你把之前的手机打开，那谁一定会和你联系，如果问起昨天怎么跑了，你想一想看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然后让对方相信你交换照片。但是你要求当面交易，引那帮人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然不长记性。地点的话，你是住在前进村了吧！” “是的，我租了一个小房子，就在村东头，那里比较偏僻，资金便宜。” “那好！你注意到吗！那里有几栋空厂房，周边杂草丛生的，很少人去，你就约在第一栋见面。” “我知道，下楼就能看到。有一个围墙，不过现在到处是缺口，随便就能进去。” “是，就在那里。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现在就开机。” 华艳郑重地点点头，正好开机，突然就进来一个人。亮子一看，妈呀！竟然是应记者。昨晚就是这么一说，还当真了。 “杨总，这位就是？”应记者进门就问。 亮子立即说道：“应记者，我们正在有事，以后再说。华艳，开机。” “好！”华艳打开手机，放在茶台上。怯生生看了一眼应记者，她怎么来了？ “喂！你不是要我来问的吗！怎么就…？” 亮子黑着脸，“现在有正事，千万不要开玩笑！”亮子说着又给阳光去电话：“安排二十来个人，随时待命。” 几乎就在亮子挂电话的同时，华艳的手机响了，亮子示意安静，“用免提。” 华艳接通电话，劈劈啪啪一顿骂声就传了过来，“贱货！不想活了是吗！还跑，死到哪里去了，害得哥一通找，赶紧的，滚回来，大哥到了，要见你。” 华艳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声音，“瓜哥，我没跑，本来是想回来拿些东西，昨晚喝多了，昏昏沉沉睡到现在。” “别废话，老子找你一天没见人影，快点回来！把那照片给大哥看看。” “瓜哥，王老板来了？你骗谁呢？”华艳看了眼亮子，亮子竖起大拇指。 “你皮痒痒了，瓜哥的话都不信，你…” 这时旁边传出呵斥声：“别那么粗鲁，对艳妹客气点。” 听声音，亮子知道正是王照松，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本想通过华艳吸引他过来，竟然提前来了。 只听王照松假惺惺说道：“艳妹，辛苦你了，东西在手上吗？” “王大哥，在呢！昨天是瓜哥逼我喝了好多酒，还对我那样，我就跑回租房这边来了。喝多了，一觉睡到现在才开机。” “没事，东西在就行。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真是猪脑子，就知道玩女人，要是坏了大事，扒了你的皮！”手机里传来王照松的怒吼声，看样子是在责骂瓜哥。 “就在前进村，租房里。” “行，先把照片发给我看看吧！”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照片，都被亮子给毁了。 “王大哥，我一个弱女子，我怕你说话不算数，要不你过来拿，当场写保证书，免除我父亲的债务。” “艳妹，大哥的话你都不相信吗？” “不是不信，实在是那瓜哥，他太坏了，我不敢信。” 停了片刻，王照松说道：“行吧！我们过去，把地址发过来。” 华艳把地址发过去，“前进村天桥过来右拐200米，左拐进来看见的那栋厂房。” “厂房！怎么不在你的住处！” “厂房就在我住的旁边，我一个女孩，讨厌陌生男人进我的房间，有人太坏了！” “名堂还真多，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老实在哪待着。” 挂了电话，华艳头上已是直冒冷汗，手掌湿漉漉的，“杨总，我刚才…” “表现非常的好！今天就让你看一曲好戏，不仅要他写保证书。还要叫你一声姑奶奶。” …… 第221章 一帮亡命之徒 亮子立即调兵遣将。杨光已经站在门外，电话一结束就走了进来。 “光哥，带上华艳，把人分散开来，先不要进去，埋伏在周边。找一个高点观察情况，我随后就过去。华艳，半个小时后，你慢慢走进厂房，不要怕，这里轮不上那人渣猖狂。” 华艳点点头，杨光带着她出去了。 亮子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取出双节棍，插在腰上准备离开。 应记者刚才听了电话内容，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冤枉亮子了。“杨总，你这是要去哪？打架吗？你这么大一个老板，还打群架？” 亮子无奈笑笑，“大记者，我们出来闯荡，不是你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想像的那么简单。就是这个人渣指使华艳拍照，你说我能不去会会他？” “那，那我也去。这事跟我也有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恶心，给他两巴掌解解气。” “你呀！还是别去了，不了解底层人的生存状态。充满了暴力、血腥，别吓得腿软呢！你就在这等着，不是要问华艳吗，等她回来好好问吧！” 亮子说完走出办公室，应记者追了出去，“你看不起谁呢？我知道错怪你了，带上我，去踹他几脚。” 应记者追到酒店大堂，亮子也没办法，只得叫住一个保安，“你跟着她！应记者，这不是吃瓜看热闹，是实实在在的开干，你心里要有数，不能随便乱走。” 穿过前进村，快到牌坊，亮子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尽头有一家小卖部，店前摆了几张台球桌。三三两两几个年轻人在打球。亮子一看是自己人，就叫应记者留在这里，一脸郑重地说道：“就在这里待着，情况不明，千万不要乱跑。记住，不是玩笑，不是演戏，这是玩真的。” 应记者虽然点了头，心里还是认为过于夸张了：不至于吧！就算动手打起来，难道还会打我一介女流之辈？更何况，我也长了腿，不会跑吗？ 靠在店前的一棵榕树下，隔着残垣断壁的矮墙，可以清晰看到前面的厂房。厂房外面垃圾遍地，白色塑料袋不时被风刮走，飘浮在空中。 亮子通知杨光，“时间可以了，让华艳过去。留意对方来了多少人，及时作出调整。” 稍顷，只见华艳挎着一个小包，来到矮墙边，从一个缺口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一辆摩托车飞速驶向厂房，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下来两个人，一个窜到四周查看，另一个跑进厂房。 不一会儿，两个人又在厂房门口会合。华艳已经快走到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也在看着她，就朝他们走去。 刚到门口，矮个子一把拉住华艳就进了厂房，瘦高个拿起手机打电话，应该是给王照松通报情况。 不久，一小面包车开到矮墙边停下，车门一开，下来四个人，果然是王照松和瓜哥。王照松嘴里叼着烟，左右四顾，把手一挥，几个人便朝厂房奔去。 一楼厂房，除了几张破座椅，空空荡荡的。华艳被拉进去的时候奋力反抗，矮个子呵斥道：“骚娘们，老实点，大哥马上就到。” 华艳强装镇定，“拉什么拉，我也是帮大哥办事的，小心等会告你。” 矮个子便不理华艳了，抱着手站在旁边盯着。很快，王照松也到了，进了厂房，看见华艳，连忙走上前去，“艳妹，辛苦了！东西呢？” 华艳下意识抱紧小包，“保证书呢！我要你亲口答应，作为大哥，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旁边一个小弟拉来一张椅子，弯腰曲背用衣袖抹抹灰尘，“大哥，你坐！” 王照松坐下来，心中冷笑，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还要保证书呢！白纸黑字，有用吗？真是太天真！ 与此同时，从第三栋厂房后面，十几个人悄悄往前移动，来到第一栋厂房附近，利用废弃杂物遮挡埋伏起来，一有情况马上就可以冲进厂房。 亮子见准备得差不多了，正要往厂房走去，手机响了，一看是云桂那边的号码。 “老同学，近来可好！总是惦记着你呢！” 竟然是王照松！这个时候打电话，看来是以为胜券在握，得意忘形了。 “你不是钻臭水沟了么，怎么，爬出来啦？” 狼狈而逃，想想就是奇耻大辱，王照松怒火中烧，“杨亮，谢谢你提醒，不然还真忘了。我那批货怎么的也值好几个亿吧，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主动给钱，该算账了吧！” 亮子冷冷答道：“凭什么？凭你这个电话吗？” “嘿嘿！杨亮啊杨亮，以为拿你没办法吗！雪梅快要生小孩了吧，恭喜你！也送你一个好礼物，酒店的艳照，真tm刺激！三个亿，来拿照片，不然你懂的。有人的地方就能看到你的杰作。” 亮子通着电话，略一回头，应记者竟然跟了上来。打着手势要她回去，应记者不为所动。这个时候，站在厂房门口的人已经看到亮子和一个女人，慢悠悠走向厂房，连忙返身入内。 亮子一阵疾跑，就进了厂房，只见王照松张大嘴巴，惊讶地放下手机，突然冲向华艳，抢下小包，拿出里面的手机。“贱货，竟然算计我。” 一时气氛紧张起来，几个小弟出去探头探脑，回来摇头，意思应该是没有人。王照松才稍微定下神来。举起手机，盯着亮子。 应记者也已经走过来，进入厂房，如同影视剧的场面，哪里见过，赶紧往亮子身边靠。“杨总，就是这个猪一样的人吗！” 亮子没有答复，眼睛盯着王照松，“今天还能钻地道吗？” 王照松哼了哼，“我敢来，就回得去！这手机是我亲自买的，密码就是摆设，里面装有一个转换软件，就算是删除了，我一键恢复，先欣赏里面的照片吧！哈哈哈！” 亮子一惊，这可是疏忽，当时就应该砸掉手机。只见王照松按下开机键，手指一点… 不管真假，趁着王照松分神之际，亮子取出双节棍突然甩了过去，正中手腕，手机掉落在地。王照松“啊”的一声，后退几步，亮子健步如飞，上前捡起手机。 几乎同时，瓜哥一把抓住华艳，王照松窜上几步，一手揪住应记者的头发，一手拿出短喷指着她的头，“杨亮，我来就是弄点钱，也算了结我俩恩怨。没想到你还是一样，心眼挺多。你一出现我就知道又中计了，现在四周都是你的人吧！” 说话的同时，杨光带着人冲进来，把王照松几个团团围住，几个小弟已经吓得抱头蹲下。 一切来得太突然，亮子捡起手机的时候，王照松的短喷已经拿出来，一时全场鸦雀无声。应记者已经花容失色，做梦也不会想到，亡命之徒如此的疯狂。 亮子盯着王照松，“你想怎样？” “让开一条路，把手机给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美女就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你…！王照松，你能不能长点本事，不是小孩，就是女人，还要不要脸？她这个女人你惹不起。换上我，放你一条生路，总行了吧！” “少废话，把手机拿过来，让出一条道。不然…”王照松已是歇斯底里，手中的喷子顶住应记者的脑袋。 形势千钧一发，亮子慢慢靠近，递过手机。王照松伸手的瞬间，亮子突然拉开应记者，手机砸向王照松的同时，一脚飞踢过去。 迅雷不及掩耳，还没反应过来，“嘭”的一声，短喷响了…… 第222章 险象环生 拉、砸、踢，呼呼生风，亮子一气呵成！ 拉开应记者的时候，亮子挡在前面，实际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随着“嘭”的一声，亮子下意识蹲下，只见硝烟弥漫，天花顶黑了一大片。 好险！亮子迅速站起身，王照松滚动着笨拙的身躯也想站起来，亮子上前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 众人一拥而上，围着王照松和瓜哥一阵拳打脚踢。亮子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回过神来的应记者，“啊”的一声挤进去，也手脚并用一通乱捶，还不解恨，竟然脱下高跟鞋，对着王照松得身上就是一顿猛敲，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好了！”亮子说着挤进去，蹲下来揪住王照松的衣领，“尽做些害人的事情，站起来！” 王照松脸青鼻肿，颤颤巍巍站起来，亮子拉过华艳，“告诉她，她父亲是怎么欠你钱的！” 王照松瞟了一眼华艳，“华，华小姐，你父亲是去赌场赌钱，被我安排的人坑了，才欠的钱。哦！这钱一笔勾销，一笔勾销。”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亮子呵斥道。 华艳去捡起小包和掉在地上的手机，从包里拿出纸笔，放到一张破桌子上。王照松艰难的走过去，写了保证书交给华艳，“姑，姑奶奶，对不住了！”说罢还频频点头，一双贼眼滴溜溜的转动。 应记者长大至今，应该是头一回亲身经历这事。如同感受影视剧的桥段，枪顶脑袋，刺激惊险，差点就血溅四周，好在有惊无险。 他走到王照松面前，肥猪似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杏眼怒目，扬起手就是两耳刮子，“你也不照照镜子，姑奶奶的头发也是你随便摸的！抓进去关起来，到里面去好好改造。” 应记者说着就要打电话，亮子连忙制止，“江湖事江湖了！别脏了我们的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的。” “那怎么行？还讲不讲法律？栽赃陷害敲诈勒索，必须受到法律严惩。” 王照松点头哈腰，“千万别啊！现在钱不好赚，我和杨总闹着玩的呢！姑奶奶，以后用得着我尽管开口。” 应记者嘴巴一撇，鄙视着对方，“用得着你？猪一样的东西，抓我头发，搂我的脖子，想想就恶心！不行，必须抓走！” 应记者又要打电话，王照松的几个同伙，别看平时凶神恶煞，这个时候也吓得直哆嗦，纷纷看向亮子。 杨光几个人已经拿来绳索准备绑人，嚷道：“就绑在这里，除了老鼠，反正也没人来，自生自灭吧！” 王照松扑通跪了下来，“别啊！杨总，咱们可是老乡，同学啊！这次实在是昏了头，饶了我们吧！” 亮子拉了拉应记者的手臂，示意不要打电话。正要开口说话，瓜哥突然从裤管里拔出一把匕首，冲向华艳，箍住她的脖子，狰狞的面目露出一丝狂笑，“就是你这婊子弄的，刚才大哥是大意了，现在试试，让开，给我让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亮子也是大吃一惊。刀尖抵着华艳的脖子，已经渗出殷红的鲜血。亮子赶紧让人护着应记者，说道：“王照松，本来就是要放你们走的，以前放了多次，也不在乎再多放一次。这女孩是你们安排的人吧，死活跟我有关系吗？” 亮子故作轻松，是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看看有没有机会出手救下华艳。 “大哥，别听他的！散开，给我退后，全部退后！”瓜哥咆哮着，身体紧贴着华艳，华艳已经被勒得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情况危急，大家纷纷后退让开一条道。 亮子瞟了一眼门口的卷闸门，朝杨光示意，指指卷闸门上面。杨光心领神会，趁着混乱悄悄上楼。这时，眼睁睁看着王照松几个人已经退到门口，也顾不上瓜哥，拔腿就跑。 瓜哥恶向胆边生，扬起手中的匕首正要刺向华艳，杨光从卷闸门上一跃而下，一脚踢掉匕首，紧接着一根绳索套住了瓜哥的脖子，用力一拉，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华艳也摔倒在地，大家赶紧把她扶起来，万幸伤口不深，华艳自己用手捂着，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对着瓜哥就是一顿暴揍，“打死你，打死你！人渣，流氓，都是你害的！” 等厂房的人跑出来，载着王照松的摩托车已经不见踪影，另外几个人也已经跑出矮墙，发动面包车，一溜烟跑了。 可怜的瓜哥看着同伙丢下自己跑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就知道跑，要不是老子，全死这儿。一帮怂货！” 这时，前面响起了警笛声，亮子看看应记者，“你…？”，看来还是报了警。真是麻烦！早知如此，当时就应坚决一些，不让一起过来。 接警的是前进所的陈队长，带着一个年轻队员，过来一看，怎么回事！如此兴师动众的。竟然还用得着启源集团的老总亲自出马？ 在前进村这一带，没有人不知道启源集团的老板叫杨亮，就算是不认识，也听说过。陈队长和亮子不怎么熟悉，但也认识。逢年过节，启源公司慰问之类，都会有一些小意思。 不过以亮子目前的身份，主要是和所领导打交道，陈队长更熟悉的是杨光，每逢出任务缺人手，就会找保安部杨光借调治安队员，协助出警或是别的任务。 当下，陈队长就问到：“谁报的警？” “是我！”应记者答道。 “你是…？”陈队长有些疑惑，看向杨光，杨光赶紧说道： “她是记者，本来就一个小事，自己解决起算了，不想麻烦你们呢！” “杨经理，保一方平安，怎么能叫麻烦呢！” “就是！可惜人跑了，只抓到一个。” “抓到一个也不错！行，回所里吧，把事情经过讲讲，做个笔录！” 亮子和陈队长打了声招呼，一直没有出声。杨光知道亮子的意思，不想去所里，这事解释起来费劲。杨光拉过陈队长低声说道： “这事我一清二楚，你看我和你回所里配合调查就行了，其他人就回去吧，还要上班呢！” “好，不过报警人要一起过去，其它的就不用去了。有需要再协助我们的工作。” 大家陆续离开厂房，杨光和应记者来到所里。杨光和大家都很熟悉，轻描淡写地讲述了过程，算是配合应付差事。 可是应记者不同，很认真地描述了整个过程。陈队长一看应记者的身份，也不能马虎了事，立即汇报给章所长，章所长指示一定要查清楚，给亮子一个交代。 这样一来，亮子被叫了过去做了笔录，华艳也被叫了过去。麻烦的是这事起因在照片，华艳作为同案嫌疑人到了所里就被关押起来。 好在应记者知道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深明大义，反复求情，才被放了出来。但是暂时不能离开深圳，随时听候传唤。 通过华艳，知道了王照松在小镇上的具体地址。陈队长详细一了解，这可是一条大鱼。尤其是知道应记者身份之后，更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所里一研究，陈队长立即给同行发去协查令，自己带上几个队员连夜驱车前往。 王照松几个人狼狈逃回云桂小镇，一向狡猾的王照松没有料到，警察行动如此之快，陈队长和当地阿sir早就埋伏在四周，一进门就被逮个正着。 行走江湖，出来混迟早要还。王照松终究还是自作自受，也算是罪有应得！ 第223章 股神被带走 王照松被擒，可以说应记者功不可没。没有她利用关系推动，速度不会这么快，兄弟单位也不可能全力配合。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应记者打电话告诉亮子，以为自己这次帮了大忙，亮子应该会很开心。但是亮子反应平淡，一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对于亮子，无所谓高兴不高兴。王照松屡屡与自己为敌，关系势同水火，骄横跋扈不可一世，于今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这件事发生之后，应记者更加热情，用她的话说是命都是亮子给的，这就是甩不掉的缘分。亮子也是哭笑不得，哪有闲心和你玩浪漫。做企业，永远是如履薄冰，解决不完的难题。 亮子和郝明顺利买下启源科技园区，改名为启源中药工业园。管理处的朱飞继续作为经理，协助翻新改造和中药公司人马陆续迁入。 雪梅生了一个胖小子，但是把她折腾得够呛。生产的时候有点难产，可是雪梅坚持不做剖腹产，硬是凭着毅力，把小孩顺产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虚脱一般，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孩子，只能眼睛动一动，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接母子回家的时候，兰兰和爷爷站在门口迎接。亮子下车抱起小孩，兰兰跑过来，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微闭着双眼，想摸又不敢摸，开心地围着转圈。 上到二楼，雪梅接过孩子进房间哺乳。楼下传来杨义的说话声：“叔叔、婶婶，恭喜啊！喜得孙子，人丁兴旺！” 亮子走下楼去，见阿英也来了，提了不少东西，“嫂子，客气什么呢！他们在楼上。” 阿英笑着说道：“亮子，恭喜啊！买了几件衣服给孩子，我上去看看。”说着蹬蹬蹬上了二楼。 亮子就拉着杨义来到院子里，在一棵桂花树下坐下来，“义哥，来，抽支烟！” 亮子递过去，杨义摆摆手，“抽我自己的。听说王照松被捉进去了？” “是的，前几天的事，我也才知道。你这一段时间深居简出，听谁说的。”亮子点上烟问道。 “昨天，市里一位领导的大秘硬要我去看看，说近段时间领导总是眼跳心烦，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推脱不了，就去了，办公司家里把风水重新布置了下。晚上一起吃饭，听大秘说，抓了一个团伙，和我还是老乡，一问竟然是王照松。是你从中出的力？” “那王八蛋，前段时间又来搞我呢！用特别恶心的方式，差点出大事。不过，我没有报官把他往死路上逼，是哪位记者很生气报的。哎！出来闯荡，都是求财！走的路虽然不一样，但还不至于想要了他的命。” “也是！所以现在江湖上的事情我也少参与了，年轻一代比我们那时更猛，动不动就是刀枪见红，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为了什么，一点进退策略也没有。” “义哥，你的意思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一直好奇。你说，那些人已经身居高位了，遇到问题，怎么会想到找你呢？” 杨义就笑笑，弹了一下烟灰，“亮子啊！四十不惑，我已经过了四十岁了，你也快了。人性是复杂的！你看我，之前走的道是今天吃了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张开嘴巴，后来及时转型，要是一直那样子下去，估计也呜呼了。那些身居高位的，只是给普通人的印象，一样的七情六欲，准确说是出人头地的欲望更加强烈。刚才说的那位领导其实是要换届了，之前花了很多功夫想再上一个台阶，心里有些着急，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他就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说服自己的仪式，让自己安静下来。并不是说你去能解决什么，而是你的说法做法，给他心理安慰而已！” 亮子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的那位大秘，一天到晚就热衷于搞这些事情？” “人家精着呢！这个时候领导高升，换届一推荐，自己就可以到某个地级市主政一方了。这么多年唯唯诺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做山大王了。” 正聊着，院子外面一辆车“嚓嚓”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一看是郝明的车。只见郝明急匆匆下车，跑了进来。 杨义说道：“是我打电话给郝明的，有件事提醒提醒他。” 郝明坐下来，“亮子，恭喜啊！义哥，你电话里说通望科技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昨天去给一位领导摆风水，这位领导是分管经济的，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提了一嘴，说通望科技怎么也是地方国企，董事长竟然挪用公款炒股，指使董秘配合发布消息，赚的钱进了私人腰包。公司的财务经理担心牵连自己，举报了！后来领导大秘跟我讲，在外操盘的据说是股神级别的操盘手，其实什么高手，不过就是内外配合内幕交易，这次可能要一起查。” 杨义说完，静静地看着郝明，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有没有参与，那样希达投资就会有麻烦。 郝明听后默不作声，他清楚义哥已在怀疑他，既是提醒，也是担忧。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事实是，通望科技幕后的操盘手正是他，不仅这家公司，类似的手法，还操作了其它公司的股票。 按照郝明的观点，只要交易赚了钱，双方共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少操盘手都是这样刻意寻找合作单位，捞一把就跑。他们找上门来，提供资金，自己也就是做好操盘策略，实施交易计划。赚到钱一分配，就形同路人。 之前，郝明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凭的是真本事在证券市场赚钱。这一年多市场行情清淡，人家慕名而来，就帮着操作了几次，没有想到，还真出事了。 这些利用短期利好冲上去的股票，基本上就是从哪里起涨，最后又回到哪里。追高站岗的，短期内解套无望，做局资金早已离场，背后黑手数着钞票已经在举杯庆祝。 面对杨义、亮子这样的绝顶聪明人，郝明也觉得没必要隐瞒，“通望科技这票是我操作的。” 亮子“啊”的一声，“你弄的，查到你怎么办？” “他们的人找到我，资金账号都准备好了，了解他们的意图和公司近况之后，我出交易计划，他们配合出消息，拉抬股价。大概一倍左右，就边走边撤。” 杨义放下手中的蜜蜡手链，摸摸下巴，“想过后果没有？” “一般也就是罚款，严重的行业禁入。” “听那领导的语气，是要配合证监部门严查！大秘透露说是这家上市公司董事长不怎么把领导放眼里，正好职务要调整了，好好治治他，拨出萝卜带出泥，肯定还会有其他问题。郝明，你要不要做些防备，比如出去躲一躲。” 光是这家，按照目前的处罚条例，主要就是罚款。问题是不止操作这一家，案值一大，就难说了。虽然行业上这些情况司空见惯，可是既可以大事化小，也能上纲上线，这还真不好办。 “谢谢义哥提醒，我想想吧！不过请放心，希达投资公司没有参与。我都是在外面他们临时弄的办公室操作的。” 事情并没有郝明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家国企的董事长，挪用资金炒股只是问题的冰山一角，随着其他问题浮出水面，把郝明也牵扯进去。 就在郝明回去后第二天，还没有收盘，突然冲进来几个人，闪了一下证件，二话没说就把郝明带走了。 第224章 求助应记者 郝明的世界，亮子不懂，连杨义也是一知半解。 以他天才般的交易水平，股市就像是提款机，源源不断带来财富。可是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明知会带来麻烦的蠢事呢？ 就像一些大贪官一样，一路奋斗官运亨通已是相当的不容易，可说是名利双收风光无限了。可是一查贪污受贿千万，甚至上亿，他们本已锦衣玉食，这些钱不敢用不能用，还整天提心吊胆，何必呢？ 只能说他们的世界普通人不懂。就像郝明一样，亮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人性的贪婪吗？还是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无所顾忌，心怀侥幸，失去了基本的敬畏。 郝明的问题比预想的要大得多。通望科技只是其一，还牵涉到其它两家公司，涉嫌的罪名是内幕交易和操纵股价罪。 基本上就是和上市公司内部勾结，里应外合，短期内把股价拉高，利用配合的利好消息高位离场。这个时间短则一周，长也不会超过三个月，获利至少50%以上，甚至是翻倍。 没有什么比这诱惑更冲击人性了，谁也不会嫌钱多，就算是烫手也要想方设法捞到自己腰包里。郝明出书授课，名声在外，来找他合作的人太多了，人家资金、账户什么的都准备停当。郝明只要根据这家公司的基本面，结合大盘行情，热点题材，制定交易计划。 以郝明的水平，纯粹市场交易行为都能盈利，更不用说这种配合式的操作了，确定性当然更高，更能在获利后轻松跑路，简直就是捡钱。 郝明出事，不仅出于老乡兄弟般的关系，更有投资上的合作。杨义就去找市里的那位领导，领导嘴上答应打招呼，具体的事情由大秘经办。这大秘姓郭，表面上还算热情，说这件事由好几大部门联合执法，难度相当的大。 杨义回来讲了情况，亮子就跑去问袁倩倩，“郝明的事情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 “能找的人都找了，想把事情压下来，不要移交检察院。现在看，涉及金额不小，希望不大。”袁倩倩摇头说道。 “那怎么办？郝明业务上的事情我也不了解。已经赚了那么多，怎么还要往枪口上撞呢？” “你是不知道，郝明变化挺大的。哎！不说这些了，一旦侦查终结，移交到检察院走流程，一切都来不及了。” 亮子隐隐感觉到袁倩倩是面急心不急，可是也不便多说。想起义哥说的郭大秘，便问道：“市里的郭大秘是不是应记者的老公？你不是跟应记者熟悉吗，找找她？” “我找她？”袁倩倩眉头一挑，“我找她还不如你问她呢！女人找女人是不一样的，锦上添花可以，一旦有难事，说不定心里冷笑。再说我和应主任也就一般的关系，顺手人情可以，真要下力气帮忙还差得远。” “也是，义哥去找了郭大秘，找了主管领导，都说难办。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生了个胖小子，亮子还没高兴几天，郝明就出事了。远在他乡，无论混得怎样，一旦失去自由，再多的财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你可以试着找一下应主任，她真要放在心上，还是会起到作用的。现在立案是在所难免了，想撤案谁也不敢。但是侦查案卷完全有文章可做，避重就轻大事化小。再在审理阶段找找人，争取缓刑什么的，目前只能是这样了。” 袁倩倩思路挺清晰，亮子之前还想着，不还花多大代价，要把人捞出来。现在看不现实了，基本事实摆在那，只能是在如何减轻上想办法。 尽管不怎么情愿，亮子还是拨打了应记者的电话，哪怕一点点可能，为了兄弟也要争取。要知道，自从出了“艳照门”事情之后，亮子可是真不想再有什么联系了，就像郝明说的，人家图什么呀？你都搞不清楚，弄来弄去，尽是一堆麻烦事。 “大记者，有空吗？” “哦！杨总，稀罕啊！还留有我的电话？“应记者语气幽怨，显然酸溜溜的。 “是这样的，一位兄弟叫郝明，你见过的，就是那次在西餐厅。前段时间出了一点事…” 自那次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应记者对亮子的勇毅果敢大为赞叹，真乃闯荡者英雄之本色！尽管亮子对自己态度不冷不热，并不能说明是讨厌自己，不过是担心这样下去会失控。这点自信，应记者还是有的。 “你说的是郝股神吧！这事我知道一点，杨大师还来找过我家那位。” “就是他，辛苦你帮忙去打听下情况，活动活动，经济上的需要尽管开口。”亮子也是直接，一是帮忙疏通，二是多少钱尽管提。 “杨总，你这是拿做生意的那一套和我聊股神的事吗？那我可没时间！” “不是这个意思，千万别误会！我是说帮忙归帮忙，需要打点的地方，少不了费用，不能让你又出钱又出力的，不合适！” “这事吧！还别说，我还真能帮上一二。之前吧，是有些唐突，我所处的生活圈子就是这样的！现在就想和你交个朋友，用不着扳着面孔防狼似的。” 听着应记者有些松口，亮子连忙表态，“大记者，哪能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孔长成这样，并不是针对你。” “不用解释了，谁叫我敬佩你呢！佩服你的闯荡精神，男人本色。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家伙，你至少不是天天想着利用我的人。是吧？” “那就太谢谢了！”亮子不敢多言，生怕说错话。 “不过呢，不要预期太高，我只能是尽力。这事相关部门已经在侦查，想要撤销不可能，只能是在定性上，涉案金额上去协调。人家准备好了资金、场地，郝股神只是去操盘，没有他这计划实施不了，可以认为是主犯；但他只是敲敲键盘，就是一个小小技术员，也可以这样子理解，那就是从犯，量刑上完全不同。其它方面也是如此！” 女人的思路就是清晰，既现实又能抓到要害，亮子心里逐渐明朗起来，现在是要接受现实，之前是总想着要把人赶紧弄出来，人家一听就觉得太天真，哪还敢帮？ “是的，大记者看问题就是不一样，就按你说的办。之前毫无头绪，现在豁然开朗，真是找对人了，不知怎么…” “打住！打住！用不着急着拍，我一女流之辈，能力有限。你一拍，我担心自己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是拍，是真心话，谢谢你，大记者。” 女人嘛，听着这话心里其实已经舒爽万分，“那就一步步来，不能急，等消息吧！” 挂断电话，亮子手抚胸口，郝明啊郝明，看你今后如何感谢我，做兄弟的为了你真是豁出去了。 …… 郝明的事情通过应记者的活动，本来一开始涉及好几家家公司，后来追究的减少到两家，涉案金额少了，定性上作为从犯。最终量刑一年，罚金19亿。 这个时候郝明已经被关押10个月，判决下来后不久就可以出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225章 人情冷暖 郝明出事，业内哗然！曾经的光环多么闪耀，现在就有多么黯淡。 一直以来，郝明以其高超的股艺，精湛的技术，和实盘赛中辉煌的战绩，享誉股市。 谁会想到背后却是黑幕交易，光环褪去，一时口诛笔伐，恶评如潮。 郝明的哥哥郝理听说弟弟出事，跑了过来，去新世纪花园看了下父母，无能为力，回了东莞。几经波折，到现在事业一无所成，又进了工厂，人也变得沉默寡言。 刚开始，郝明父母带着小孩无所适从，毕竟不是在老家，郝明进去了，举目无亲，住在城市小区里，连邻居都不认识。一度想回去了，可是思思在上学，叶佩萱也没有时间照顾，才作罢。 而袁倩倩，大家公认的女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对郝明的事也不闻不问了。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和那位谭书记破镜重圆。谭书记终于离婚了，当然不是为了袁倩倩。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袁倩倩像是看到了希望，急于想去填补这一空位，毕竟和郝明还没有结婚，何况现在又出事了，趋利避害，向来是袁倩倩的人生信条。 好在有个傻呼呼的卓月，不时去照看下，安慰两位老人家，周末一起做饭，带小孩玩玩，家里多少还有些温暖。 郝明通过律师带话出来，要求希达公司的员工把股票全部清仓，愿意留下的只发基本工资，除了卓月，其他几个都走了。卓月依然天天去公司，用自己的账户炒股，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如往常过着日子。 亮子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中药园区的改造上，首要的是建设中药研究中心。亮子想闯出一条科学的中成药研发路子，大量引进先进的设备仪器，这样不用单纯依靠之前的经验，用统计数据说话，更能精准配方比例。 至于上市，亮子突然不怎么上心了。之前确实是想着上市融资发展壮大企业，可听说现在很多上市公司就是奔着圈钱而来，几年过后，股份解禁一抛了之。钱到手了，公司未来怎么样似乎与己无关了。 亮子可不想做这样的黑心老板，可是大环境就是这样的，要上市，就一定得包装讲故事。让亮子心有抵触，还不如一步步往前走，更为踏实。 尤其是这一次郝明的事情，听说就是上市公司内外联手，拉抬股价，高位出局之后，股价一泻千里，一地鸡毛，好多跟风的投资者短短时间蒙受巨大损失。 资本市场原来玩的就是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难怪一段时间郝明神秘兮兮，好像挺忙，突然就去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三两个月，回来后似乎不把钱放眼里了。那中药工业园，几句话就定了下来，给了钱一次都没有去过。 钱来得太容易了，人往往就会飘飘然！郝明大概也一样！摆脱不了的宿命。 更让亮子为难的是和应记者交往。人家答应帮忙了，好多事情需要交流沟通，总不能只是电话微信联系，总得见面吃饭什么的。每次，亮子都是了硬着头皮去，回来时长吁一口气。 有时亮子自己也觉得好笑，一把年纪了，好像人家女的随时会暗算他似的，一两句玩笑，神经紧绷似拉满的弓弦，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的敏感？ 说实在的，这确实难为亮子，男女之事这方面实在是多年没有长进。 而叶佩萱，创业之后，女强人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自营加盟，出差考察，公司管理，每天风风火火，忙得不亦乐乎！知道郝明出事后，表现平淡。亮子对她的表现颇有微词，你猜她怎么说，她理直气壮两个字：自找！” 这怎么行？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叶总，就算分开了，不至于吧！” “我那时就是想激将法而已，谁知道竟然要离婚，后来还大秀什么恩爱。现在，现在那女人去了哪里？” 亮子无语，女人的心思怎么搞得懂？人家根本和你没什么关系，是离婚后才在一起的，怎么还无故气恼人家呢？还讲不讲道理？ 夫妻之间，从来没有道理可言，只有爱与不爱。这一点，亮子依然没有开悟！ 倒是阿花，知道郝明的事情之后，力所能及，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活动，多少起到了作用。用应记者的话说是啃下一块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审理这一关键环节才不至于功亏一篑。 …… 时间流逝，来到2013年的10月，郝明的案子终于判了，获刑1年，罚款19个亿。因被关押时间已经10月有余，判决书下来不到两个月就刑满释放。 这一天，天空下着小雨，亮子开车，和杨义去接他，车上放了一套新衣服和新鞋。到了的时候，郝明还没有出来，亮子站在车旁抽烟。仰望高墙，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多少不甘平庸的人出来闯荡，就进了这里，成败得失，不知从何说起。 “哐当”一声，大门打开了，郝明挎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光着头，一身黑色运动装，人消瘦了不少。 亮子和杨义迎上去，逐一拥抱。亮子马上递给郝明一支烟，“喜烟，欢迎回家！” 杨义拿出新鞋，“换上，从新出发！” 郝明换上新鞋上车，“辛苦两位兄弟！” 亮子把手一扬，“出发！‘三剑客’所向披靡，未来依然属于我们。” “看到没有，亮子依然豪情满怀！”杨义拍了拍郝明的肩膀道。 郝明满眼含泪，打开车窗，任风吹拂，雨点打在脸上，“失去自由，才明白自由的可贵！真是财迷心窍了！” 到了新世纪花园，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郝明在车上换上新衣服，三个人一起上楼。房门已经打开，父母、思思、卓月站在客厅，郝明走进去，思思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爸爸，泪水扑簌簌往下掉。现在已经是小学六年级学生了，她大概也懂得爸爸是从哪里来的。 “甜甜，是爸爸不好！”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郝明抱起孩子，泪如雨下。“爸爸回来了，以后会陪你好好读书。” 说完松开孩子，转身扑通一声跪下，“爸妈，让你们担惊受怕了！”郝明说着连扇自己几个耳光。 亮子连忙上前制止，“别这样，翻篇了！高高兴兴的。” 郝明站起来，眼眸转向卓月，这段时间，多亏了她的照顾，父母才能平安度过这段心痛的日子。“卓月，谢谢！辛苦你了！” 卓月有点手足无措，只是温暖的微笑着。这一刻，在郝明的眼里，真是美若天仙。 “好啦！郝明去洗洗，去去晦气。待会去‘蒸湘馆’，好好吃上一顿，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郝明进洗漱间洗澡，直到这时，俩老脸上才现宽慰之色，“亮子、杨义，辛苦你们两个了。这小子不争气，也不成家，还出这档子事，丢脸啊！幸亏有你们帮忙啊，不然还关在里面。” “叔叔、婶婶，外出闯荡就是这样，你老老实实可能就沦为平庸之辈，想做些事吧，有时候就会阴沟里翻船。过去了，也不要责怪郝明了，他心里也挺难受。” 亮子说着，心里还是感叹！在父辈的眼里，其实并不奢望孩子飞黄腾达什么的，家有妻儿，平安健康就是福气。 可是，时代在巨变。在这个变革的年代，激情的岁月，你不去拼搏一番，又如何能对得起自己。 纵然，就算失败，也无悔人生！ 第226章 分手吧我要结婚了… 郝明关在里面的时候，就感觉袁倩倩不怎么关心。对于袁倩倩的变化，大家也不便多嘴，那个时候多说无益，只会惹得郝明心情沉重。 袁倩倩现在已经再次投入谭书记的怀抱，在她看来，已是最后一根稻草，需要牢牢抓住。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郝明自身难保指望不上，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餐桌上，因为袁倩倩的缺席，气氛有些异样，担心郝明心情灰暗。尽管郝明还不知道详细情况，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倒不是十分诧异，只是如此绝情，多少有点伤感。 饭后，郝明父母带着小孩先回去，卓月也想留下来，郝明就说道：“卓月，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和几个兄弟聊聊天。” 卓月不情愿地走了，郝明说自己想单独待会儿，就去了楼上的酒吧。 郝明戴上一顶太阳帽，来到酒吧。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刚坐下，自己还没有点什么东西，服务生就端来了果盘和小吃，片刻，又送来一瓶红酒。 郝明会心一笑，知道是亮子或者雪梅打了招呼。亮子向来仗义，雪梅重情恤友，这一对夫妻，让人敬重羡慕。 听着轻音乐，郝明心情渐渐舒展。这一年失去自由，恍如一梦，不堪回首之梦。刚开始时自己也被吓着了，以所涉金额和主犯的角色，至少要判3～5年，甚至更久。不是亮子和义哥尽力活动，没几年出不来。 当然自己在里面也是尽力配合，本来罚金大约就是10个亿，后来定为19个亿，也是为了让法官大人好交代。这样一来，除了投资中药厂和中药工业园区区的产业外，自己身上的资金所剩无几了。希达公司账户自己的那部分转出来交了罚金，义哥那部分担心受到牵连，也陆续转走了。 接下来，怎么做？是个问题。当然这不是很急，但总是要提前想一想。 望着窗外，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想当年刚刚建设的时候，自己所在的投资公司贷款给亮子，这里还是偏僻之地。十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已经高楼林立成了繁华都市。亮子专心实业，身价过百亿，已是商界巨擘。 而自己，内心依然荒凉！经此一劫，多年财富灰飞烟灭，心志受挫，如何东山再起？ 想着，不免凄惶！才掐灭一根烟，又拿起一支点上。烟雾弥漫，思绪凌乱。 楼下，亮子和雪梅还没有走，在酒店大堂逗着小孩玩耍。小孩起名叫杨磊，小名石头，大概亮子是希望孩子未来能像石头一样，刚毅坚强。 大堂外，袁倩倩匆匆而来，见着亮子夫妇，问道：“刚从外地回来，郝明今天不是出来了么？” 雪梅瞅了一眼袁倩倩没有出声，亮子指指楼上，“在酒吧呢！” “就他一个人？” “他想静一静！” 袁倩倩歉意一笑，“那我上去了！” 望着袁倩倩的背影，雪梅嘟囔道：“现在的女人怎么这样，自己的男人刚刚获得自由，像没事一样。” 小石头正在踉跄学步，走几步摔一下，爬起来再走。亮子抱起来，“老婆，回家吧！一年不见了，让他们两个聊聊。” “会不会吵起来？郝明心情不是太好！”雪梅有点担忧。学生时代，他们三个是玩得最好的，郝明清秀聪明，亮子坚毅担当。少女雪梅心里都喜欢，或许是强叔军人的因素，更偏向于亮子。 “刚出来，哪有心情吵！女人多的是，天塌不下来，走吧！” “你怎么说话，什么叫天下女人多的是！真是荒谬！” “哈-哈！别他们没吵起来，我俩倒吵起来了。我是恼火袁倩倩，变心太快了。” 雪梅白了一眼亮子，“话都不会说。讲袁倩倩薄情，干嘛说天下女人呢，真是的！” “老婆，表达不准确，语文没学好，回家吧！晚上好好给我补补课。” …… 袁倩倩上到酒吧，远远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郝明，正在不停抽烟。走到身旁，在对面坐下来，放下小包，双手交叉搁在桌上，望着郝明。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谁也没有说话。 袁倩倩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饮了一口，“怎么，在生气？” 郝明放下手中的烟，嘴角一扬，“生谁的气？” “这不明摆着吗！坐在你面前的这位。” “想多了，要生也是生自己的气。” 郝明冷峻的样子，袁倩倩陡生不爽，“看来是无所谓了，那确实是我想多了！” “有所谓又如何？结果已摆在面前，难道要哭天抢地？”郝明抽了一口烟，头扭向窗外。 袁倩倩低头沉默数秒，幽幽地说道：“本来你刚出来，想着过几天和你讲，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好说好散吧！我很快就要结婚了。” 郝明慢慢转过头来，眼神幽深，表情波澜不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恭喜！” 毕竟郝明刚出来，心情可想而知，还真担心会刺激到他，闹得不欢而散。现在看来不仅担心多余，反倒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袁倩倩提起小包，“走了！” 郝明毫无反应，就像是大脑短路。少顷，拍拍后脑勺，站起来也走出酒吧。 街上喧嚣，灯光闪烁，摊贩的吆喝声不时传入耳中。郝明一时不知道去往何方，就一直往前走，踩着自己的影子。 摸摸口袋的烟盒，空空如也！已经走到启源花园大门口，旁边“乐佳”超市依然在营业。哦！这超市是叶佩萱创业开的第一家，生意不错，这个时候了客人还不少。 郝明走进去，“一包华子！” 营业员取烟放到台面上，郝明拿起来正要付钱，货架那边走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面包和牛奶走到收银台。 竟然是叶佩瑄，看来是刚刚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郝明，这个时候，怎么在这？”叶佩萱略显惊讶。她听说了郝明今天出来，不过依然忙自己的事情。 郝明眼神闪烁，“下来买包烟！”说着把钱往台面一放，匆匆离开。 背后传来收银员的声音，“先生，找钱给你！” 叶佩萱摇摇头，“没事，他愿意多给就多给呗！” “叶总，你认识啊？大老板！”收银员好奇地问道。 “何止认识！哼！买单！”望着超市门口，叶佩萱也是若有所失，心中怅然。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这个郝明吧。 郝明快步走出超市，实在是不想多待一秒钟，心怕一聊，聊起过去现在与未来。郝明现在只想清空脑袋，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多想，明天就留给明天吧。 走着走着，竟然就到了前进东路尽头，无路可走了。铁丝网外一条小沟，灯光照射下，波光潋滟，蛙声此起彼伏。 郝明就看到了一栋楼上的三个字：兰韵坊，在夜色中焕发出多彩的光芒，楼里依然灯火通明，楼下大门门柱上挂着一块不锈钢招牌：***兰韵坊传媒娱乐有限公司。旁边停着一辆红色卡宴，车身熠熠生光。 如同欣赏美女般，郝明静静地站着，抬头凝视着前方。尽管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知道，这就是阿花的地盘。 郝明总往楼上望，引起保安的注意，走过来问道：“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这时，楼里走出两个女人，听到声音往这边望过来。郝明没有吭声，低着头就往回走。 背后车声响起，突然就在停在身边，车窗飘出沁人香气，“上来吧，大半夜的梦游啊！” …… 第227章 夜不能寐 郝明站着没有动，眼光瞟向车内，阿花一袭红裙，依然美艳动人，正向她招手。 自己能够短时间重获自由，阿花暗中活动也是功不可没，郝明心里是清楚的！一定会找个时间表示谢意。今晚信步至此，不期而遇，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 见郝明迟迟未动，阿花推开车门，“还要请啊！以为是小鲜肉，会吃了你？快上车吧！” 毕竟心情郁闷，郝明就把烟蒂一扔，钻进车内，车门一关，车就启动了，秒百疾驰，轰鸣而去。 郝明微闭眼睛，久违的瑰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阿花紧挨着，弱软的身躯，朦胧的媚眼，如果不是在车上，该发生的一秒都不会拖延。 “我知道你今天出来，没想到急不可耐就来找我！”阿花手抚摸着郝明的脸颊，“什么伙食，人都瘦成这样！” 郝明睁开眼，“谢谢你！” “哟！跟我客气！多帮我赚些钱，什么都好说。” 郝明苦笑，阿花直接，反而是好事！你能帮她赚钱，她对你温柔以待，就是这么简单。 不到半个小时，小车开进一小区，七拐八弯在一栋别墅前才停了下来。郝明和阿花下车，司机把车停进车库。阿花问道：“知道这是哪里吗？” 从前进路上国道，再右拐进入小区，郝明很清楚这是哪里。自己一年多前，也在这里买了一栋，只是来不及装修。当时想的是，父母喜欢动一动，种些蔬菜什么的，山脚下的别墅前后空地面积不小，附近的启源中英文学校小孩读书也方便。“知道，我兄弟开发的‘龙源城’，后面这山叫盘龙山。” “你兄弟，启源集团那瘦高个？不是新科地产开发的吗？” “最先是启源地产开发的，后来出了状况才转给了新科。这里分三个小区，你在这里买的是别墅小区，靠近山脚下，依山傍水，是个安家生活的好地方。” 郝明没有说自己也在这里买了一栋，怕又引出其他的话题。俩人说着话走进客厅，宽敞的客厅装潢精美，水晶吊灯熠熠生辉。阿花径直往二楼走，郝明停了下来，突然觉得，觉得是不是不太合适。 阿花一手扶着栏杆，扭过头嫣然一笑，“怎么，一年不见，不敢上楼了？” 郝明拿出一支烟，“我到外面抽支烟！”便走出客厅。 “抽完烟快点上来，真是讨厌！”阿花磴蹬上去了。 来到院子，夜色朦胧，山风轻拂，天上繁星闪耀。郝明点上烟，莫名生出一种浓浓的感伤。失去自由一年时间，虽然谈不上物是人非，可是对于流水的财富，对于事业感情，生出太多感叹。 出来第一天晚上，阴差阳错竟然来到了这里。和阿花只是熟悉而已，其他种种根本就谈不上。她的世界只有美色和金钱，而自己的世界，至少还有成就事业的梦想。如今，却是一地鸡毛。 阿花换了睡衣下来，气色红润，美艳绝伦，“在数星星吗！有多少！” 郝明回过头，讪讪一笑，“远离尘嚣，夜色真美！” “股神，你不会变得对我视而不见，却去赞美夜色了吧！走啦，进去，外面蚊子多呢！” 阿花拉着郝明又进了客厅，直接上二楼，“来点热情好不好，人生感叹有的是时间，但不是现在，现在…” …… 一番缠绵，阿花已是睡意来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郝明轻轻下床，下到一楼客厅，坐在沙发上，手又不由自主摸向烟盒。 身体已然疲惫，脑子却毫无倦意，一团乱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控制不住的想去想些什么，横竖就是睡不着。 起身走出大门，郝明又来到院子里。今夕何夕，思绪飘飞！不知不觉走出了院子。曲径通幽，一路往前走，来到山脚下一座凉亭。 亭内围了一圈木板凳，郝明就坐下来，靠在一根圆柱上。想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里却总是冒出各种声音。 事业挫败，感情混乱，对孩子、父母关心缺失。无论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儿子，这些角色都没有扮演好。一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多年来到底追求什么呢？金钱美女，名利地位，似曾拥有，现在却是空落落的。心，无处安放！ 夜已深深，或许是突明突暗的香烟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巡逻的保安过来关心地问道：“大哥，还不回去休息？” 郝明站起来，下意识拍拍屁股的灰尘，“就走了！”说着拿出烟来，递了一支烟给保安。保安又叮嘱晚上要注意安全，继续往前巡逻。 回到别墅客厅，脑子依然挺乱，最怕问初衷，初衷是什么？相比千千万万南下打拼者。事业有成，赚到的钱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什么还抵挡不住那份诱惑。 那诱惑确实让人失去理智，以自己对市场的理解，市场化操作尚且能够获利丰厚，人家万事俱备，自己只是计划一下，动动手指头，和捡钱没有区别。哦！不对，捡钱还要弯腰，这是人家送钱，恭恭敬敬送到你的手里，还要再三感谢。 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呢！明知不妥，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换做现在，打死都不会去做了，可是现实里没有如果，做了就要受到惩罚。 现在的问题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是这个智字还没有悟透，苦恼就在这里。改变是一定的，关键是如何未来改变，依然是在赚钱路上狂奔吗？还是去看看别的风景？四十不惑，这个问题得解决。 躺在宽大的沙发上，郝明知道，是需要好好审视下自己了，走过的路，未来的人生。而今迈步从头越，再次出发绝不能重蹈覆辙。 怎么可能一下子想明白呢！郝明也是自己为难自己。翻来覆去的，还好实在太困，终于合上眼睛，去找周公了。 早晨醒来，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掀开下地，阿花竟然已经在张罗早餐。郝明歉意一笑：“睡不着，怕影响到你，就下来了。” 阿花莞尔，“不错了，比起之前提起裤子走人，已经有进步。” 这带笑的挖苦，郝明无言以对，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坐在餐桌上，牛奶、鸡蛋、煎饺、面包、水果，也太丰富了，“田总，你也来吃吧！” 阿花脱下围裙，“看你眼圈都黑了，想什么呢？我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梦里还有帅哥呢！” 郝明嘴里吃着东西，愣愣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还作春梦？” “傻瓜，帅哥就是你！谁知道一抓，抓了空气。下来一看，你不也睡的很香吗！好像还说梦话。” “梦话，我昨晚说梦话了，说了什么？” “我也迷迷糊糊的，说什么不行不行，不能不能，不会不会…，什么意思？”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 “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股神，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敲键盘赚银子。要不你也来这里买上一栋，做个邻居，这个地方风水不错，搬来之后一定财源广进。” 郝明多少被感染了，还别说，阿花这个财迷，好像不知道悲伤为何物，只要谈到钱，妖媚的双眼即刻放光。其实她吃的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她在用适合自己的方式，去获得社会财富的分配。 只是这样下去，是万万不能的！郝明很清楚。“我现在穷得很，买不起。你也别总惦记着钱，应该惦记些别的了。” “除了钱，还能惦记什么？惦记你？” “我现在就剩一个脑袋瓜了，有什么好惦记的。” 阿花噗呲一笑，“我就惦记你的脑袋！”笑声有点特别，媚眼迷离，望向天花板。 第228章 答谢宴 阿花暧昧的眼眸，触动了郝明敏感的神经，荷尔蒙涌动。 想着昨晚心气郁结，处处被动，未能酣畅。郝明拉起阿花的手就往楼上跑，“昨晚真的太怂了！” 阿花“啊”的一声，拖鞋从楼梯掉到了楼下，“你花癫呀！什么时候，不分昼夜的…” 进了卧室，郝明抬起脚把门一关，抱起阿花往床上一甩，饿虎扑食般压了上去。 …… 整整一天，俩人都没有下楼。还真是小看了斯斯文文的郝明，居然可以连续作战，阿花都只能疲于应付。 直到下午快五点了，两人才慵懒地起床。阿花想踢郝明，大腿还没有抬起来，哎呦一声就缩倒在床边。郝明赶紧去护住，“还逞强，不行，认就是了。” “全身都散架了，你憋了这么久，火力太猛，还真受不了！” 能让阿花散架，其实她特心满意足。不痛不痒的，可就是一通鄙视的眼神了。 一番整理修饰，两人下楼打算出去补充能量。还没有上车，亮子给郝明打来电话。 “兄弟，过来老地方。报社那应记者出了不少力，请她吃饭；另外那什么兰韵坊的阿花，你自己约一下，快点过来啊！” 本来郝明稍打算休整几天，再请她们吃饭，以示感谢。这亮子竟然自己安排了，这兄弟，有时候就是热心得让你无语。 “启源集团的老总要请你吃饭呢？” “开什么国际玩笑，请我吃饭？”素无往来，阿花当然不会相信。 “是因为我的事请你，这兄弟喜欢包办事情，本来是我来安排，谢谢你们的，既然安排了就去吧！我买单就是。” 俩人上车，也就半个小时，到了“蒸湘馆”。走进包间，亮子和杨义正在聊天，郝明介绍道：“这是杨总，杨大师。这是田总，你们之前…？” “田总，请坐！多年没见面了！”亮子站起来，礼貌地招呼。杨义侧过身望了一眼阿花，点点头。 郝明介绍的颇为正式，平时亮子、义哥叫习惯了，什么总啊大师啊，听起来就有些别扭。 “杨总，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事业是越做越大；这位杨大师，也是久闻大名，今天幸会幸会！”阿花浅笑着，坐下来。 杨义和阿花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于“兰韵坊”花姐的大名早有耳闻。还真是绝色佳人，尤其是那双深潭似的美眸，让人过目不忘。 没想到，郝明和她的关系如此亲近。在审判阶段，主审官油盐不进，差点就要判2～3年，是眼前这位不知道用了什么高超手段，最后只判了一年。 “大师不敢当，倒是田总，眉如弯月，眸似深海，双颊圆润，耳廓聚气，一看就是财运亨通之相！” 见着美女，杨义自然不会放过夸奖的机会。就算言不由衷，对方听着心里是十二分的舒坦。 “借大师吉言，大家一起发！”阿花也知道，餐桌上的话岂能当真，不过这杨大师有些意思。 雪梅在安排菜肴，这时走进来，“准备上菜了，还有人没到吗？” “报社的应记者还没到，应该快了。”亮子回应道。 郝明赶紧介绍：“这是杨总的太太，也是我小时候的同学，做得一手好菜，不比星级大厨差。这是田总，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请过来以示感谢。” “杨太太好！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田总好！合口味就多吃一些。”雪梅说着拉了拉郝明衣角，低声问道：“袁倩倩呢？昨晚聊得咋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郝明眨巴着眼睛，“拜拜了！” “啊！这么草率！你刚出来就…？”雪梅面露惊讶之色，“就分手了！” 郝明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时一位服务员敲了敲门，应记者微笑着走进来，“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坐下后，亮子一一做了介绍。应记者是第二次见郝明，上一次在西餐厅巧遇，不过没有交流。“大名鼎鼎的股神，我记得之前报社还报道过你呢！幸会！” “应主任，什么股神，戏称而已！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了！” “客气什么，你是杨总的兄弟，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应记者眼神飘过，停留在阿花身上。上次那袁总不是介绍郝明是他老公吗？怎么这么就换人了，还是…？ 郝明大概明白应记者的疑虑，连忙解释道：“田总和你一样，落难之时出手相助。真是要太感谢了。” 阿花颔首，摆摆手，“股神太见外了，好朋友嘛，能帮得上的事义不容辞呢！” 阿花这一说，点明自己和郝明关系非同一般。坐在一起，身子向对方倾斜，肢体语言很可靠，应记者心里已经明白八九分。 女人见女人，自然免不了各怀心思，暗自揣测。应记者表面谈笑风生，心中惊叹，眼前的女子就是江湖上传闻的“兰韵坊”的花姐！果然一副好皮囊。难怪审理那一关久攻不下，她能拿得下来，功夫不低！ 阿花也暗忖，这报社的大记者，知性优雅，启源集团老总听说向来是不近女色，能够被对方迷上，不是一般的厉害！ 座中皆为人中龙凤，聚在一起，挺有意思。本意是答谢宴，可是氛围有点异样。质朴的雪梅一味劝大家多吃点，亮子话不多，和义哥频频碰杯喝着白酒。女士喝红酒，刚开始多少有些矜持，几杯下去，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杨义说道：“应主任，恭喜你！郭大秘要高升了，以后见你怕是不容易。” “杨大师，还要谢谢你！领导高升了，一个唯物论者都对你赞赏有加。我家那位跟着沾光，都说你厉害。来，喝一个！” 应记者笑靥如花，轻抿一口。杨义一饮而尽，“谢谢！来，尝一尝这个，我们老家深山小溪里才有的无骨鱼，真正的山珍野味。” 杨义说着用公筷给应记者夹了几条小鱼，应记者点头示谢。又给阿花也夹了几条，“花姐也是不能怠慢的，不然说我偏心就麻烦了。” 兄弟就是兄弟，这杨义知道亮子不能表现得太热情，雪梅就在身边呢。何况，以自己的经验，多少能觉察到，大记者和亮子有着讲不清楚的关系。虽然不太明了，上次王照松来深圳据说是奔着一些照片来的，女主角就是记者，除了眼前这位还能是谁？不然怎么会鼎力帮助郝明。 “大师，说笑了！阿花是这么小气的人么！”阿花举起杯，莞尔一笑，红唇浅尝。 雪梅在场，连郝明都小心翼翼，不敢太放开，更不用说亮子了，只能埋头吃菜，频频喝酒。也真是奇怪，雪梅一脸温顺，怎么就好像怕她呢？ 相较应记者的知性优雅，阿花的妖魅艳丽，雪梅则显得质朴端庄。完全不同个性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郝明这事，几乎不可能同桌把酒言欢。 好在有杨义在，才不至于冷场，还不时爆出阵阵笑声。不过看得出来，应记者和阿花还是挺开心的。尤其是应记者，文人嘛，几杯酒下肚，真情流露：“真的很高兴和你们交朋友，我的那个世界太虚伪，还是你们真实。杨总，你舍身相救，谢谢！还有那个华小姐，命悬一线，杨经理飞身救人！怎不令人钦佩！” 答谢晚宴眼看就要结束，临了临了，应记者兴致一来冒出这一席话，雪梅疑惑的眼眸刹那就射向了亮子。 …… 第229章 男人好难！ 舍身相救，飞身救人！一年前的事情了，已是陈年旧事。 那时候雪梅正挺着大肚子，亮子和杨光他们打了招呼，对任何人绝口不提。以至于连郝明和杨义都不曾知道详情。 看着大家略显惊愕的表情，应记者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哪里不对，补充说道：“杨总和杨经理不顾个人安危，勇擒歹徒。场面惊心动魄，让人敬佩！” 雪梅眉头紧锁，随即舒展开来，给亮子夹了一块鸡腿，“还有这壮举，怎么没听你说起啊！” 都过去一年多了，不堪回首，亮子最不想提这档子事，这应记者是真不懂还是心眼大。那事情不是有俩人的丑事吗，干嘛旧事重提。 “不值一提，我杨亮经历这样的事情不少，应记者是少见多怪了！”亮子敷衍道，只想尽快掩饰过去。举起杯来，“郝明，一起再敬一敬应记者和田总，危难显真情，难得！今后别只顾着赚钱，多多聚一聚。” 郝明喝得已经有些多，眼睛红红的，举起杯来，“感谢大家在我落难之际不嫌弃，尤其是应大记者和田总，没有你们，我应该还在踩缝纫机。吃一堑长一智，路还长，用得着郝明的说一声就是，别的不会，在股市上赚些钱不难。谢谢！” 郝明说的有些动情，一口闷了。自己又倒满一杯，“当然，各位兄弟姐妹放心，今后一定是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交易，宁可少赚绝不过线。” 大家又纷纷举杯，气氛从一开始的略显拘谨，到现在已经活跃起来。欢声笑语，觥筹交错，酒至酣处，郝明手舞足蹈，竟然唱起《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耀，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还没唱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亮子起身赶紧去扶，郝明嘴里嘟囔着“从头再来，从头再来！”看来是醉了！ 宾主尽欢！宴后亮子安排人送应记者回去，郝明就住在酒店客房里，阿花主动在照顾。亮子夫妻也不好多说什么，叮嘱楼层客服留意，就回到了家里。 院子里，兰兰带着弟弟小石头正在玩耍，见爸爸妈妈回来了，拉着石头的手走过来，表功似的说道：“爸爸、妈妈，我在带弟弟，他走路总是摔倒，不过没有哭。” 雪梅就抱起石头，“兰兰是妈妈的小助手，真棒！小石头，你也很勇敢！” 亮子拉着兰兰的小手上楼，“今天的作业做了吗？” “我回来做完作业，才陪弟弟玩的。告诉你啊！我做作业的时候，弟弟过来吵我，我假装生气，他拿了一颗糖哄我，很狡猾呢！” “兰兰，对弟弟要用聪明这个词吧！用狡猾不合适！”亮子乐呵呵道。 “可我就是觉得他狡猾啊！见我不生气了，又来吵我，不就是狡猾么！” 亮子无语，童言无忌，小孩的感受其实很真实！ 雪梅上楼一刻不停，就给小石头洗澡，洗完后哄着睡觉。亮子和女儿玩了一会，兰兰自己去洗漱，出来进自己的房间自觉上床，这些好习惯都是雪梅持之以恒教导的结果。 小石头睡着了，雪梅出到客厅倒水喝，亮子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老婆，来，歇一会！” 雪梅倒上水，也不说话，坐到沙发另一端。亮子这才抬起头，看看雪梅，神情不对。 果然，雪梅放下水杯，幽怨的眼神飘过来，“英雄救美，这么精彩的故事怎么没听你提起？” 亮子瞬间明白，本以为雪梅没有在意，这事翻篇了没必要耿耿于怀。应记者真是嘴多，扯这事干什么呢！ “什么英雄救美？就是和王照松干了起来。记者嘛，喜欢夸张，没见过这种场面。” “哼！舍身相救！人家这也是夸张？你倒是舍身了，我们娘仨呢，当时肚子里一个，你是真狠呐！” 雪梅有点小激动，好在重点似乎放在太冒险的责怪上。都过去这么久了，真不愿意提起，尤其是那照片，能讲清楚吗？ “那种情况下，短喷顶着脑袋，不管是应记者还是别的人，我都会出手相救。来不及思考，必需当机立断，一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什么舍身相救，好像针对她似的，用词不妥呢！” 亮子这解释也是大实话，换做是别人他也会一样对待。 “和着人家大记者的水平比你差劲？这是感同身受。我就奇怪了，这事从来没听提起，怎么王照松突然就来找你了？” “那时你不是怀着孩子嘛！给你讲这些干什么。王照松发神经，说我卖了他的货，过来说道说道要钱呢！” “这个无赖找你要钱？然后，然后你带上应记者去谈判，要报道这事？”雪梅明显挖苦的语气，质疑应记者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亮子摸了一根烟点上，雪梅平时不这样寻根究底，今个是怎么啦？难道察觉到了什么？ “这事赶巧了，我们不是一直有合作吗，那天过来聊一聊下一步的计划。本来让她待在公司，可她偏要去体验一把，安排一位保安跟着保护，却突然跑进来现场，谈判崩了，王八蛋拿出短喷子顶着她的头威胁我，危急时刻，我别无选择，只能奋力一搏。” 亮子瞅着雪梅的神情，临场发挥真真假假，也还说得过去，不知道相信了多少？ 在雪梅心里，真正担心的是亮子的安危，毕竟快四十的人了，不能像年轻时一样，一有事就往前冲。 她并不怎么关心细节，之前见过应记者几次，只是点头寒暄几句。今晚坐下来一起吃饭，还别说，那优雅气质还真吸引人，要命的是还声称“舍身相救”，弄得心情确实有点堵。自己的男人舍身救她，听起来自然不爽。 男人，喜新厌旧，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已经是普遍现象。更何况，应记者确实漂亮，还真不得不防。雪梅冒出这念头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好笑，这是怎么啦？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从来也不会去想这方面的问题。 难道是上了年纪，中年危机来了？雪梅心里也没谱底，像郝明和袁倩倩说分就分，儿时过家家游戏一样，还和那什么花姐如此亲密。 雪梅不想再深究下去，这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出来打拼，赚到钱的家没了；没赚到的分居两地，搭伙夫妻见怪不怪，不过就是凑合着有个所谓的家。 想想，不由得怀念起龙角村的农家乐。单纯快乐，人心淳朴！现在看似万贯家财，对于一个女人，其实眼里就只有这个家，孩子和自己的男人。可是诱惑太多，还要担心男人如何如何，这防得了吗？雪梅第一次感到真有些心累。 难怪爸妈现在叫他们来深圳都不怎么愿意，待在乡下其乐融融。尤其是妈妈，好像厌恶城市生活一般，已经是乐不思蜀。 见雪梅不出声，亮子凑过去，“好久的事情了，提起有什么意思。走，洗澡去。” 亮子站起来拉雪梅，雪梅把手一甩，“你就编故事吧！还是龙角村好，城市套路深，心眼太多了…” 雪梅进了卧室，亮子呆立客厅，心中莫名的感伤：事业家庭，男人好难呐！ 第230章 还得把事业做起来 郝明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下楼吃了点东西，就去找亮子。 亮子刚刚吃过中饭，靠在沙发上抽烟。心情有些郁闷，昨晚雪梅最后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是抱她的时候，居然挣脱开来，这是从未有过的。 见郝明进来，亮子起身走向茶台，“来的正好，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郝明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答非所问，“脸色不怎么好？” “唉！雪梅神经有点过敏，好像怀疑我和应记者怎么了！” 亮子递过茶杯，又说道：“年龄大了，竟然疑神疑鬼，没事找事！业务上有合作，加之上次你的事情，难道能不联系？” 郝明喝了一口茶，“怎么说呢，太正常！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心里面多少有些危机感。再说，雪梅把你看得比天还重，她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社会现象？偶尔心不顺，没事，已经是非常好啦！” 郝明这一说，亮子觉得非常在理，“也是啊！有点紧焦虑正常的。弄得我都有点紧张，还是没有经验。” “哈！亮子兄弟，你这个大老板在个人生活上的严谨，估计深圳找不出第二个，这方面越是注意越会作茧自缚。哪怕一个小年轻都不会在乎的小事，到了你这就束手无策。唉！也是服了你，鱼没吃到，谁又会相信，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 亮子自嘲一笑，“你这么一说，我是亏大了！不过，干嘛要人信呢？” 郝明就摇头，“你不是总想要雪梅相信么？弄来弄去，结果，怎么可能完全相信。这里面得有套路，不要把自己弄得正人君子的形象。事业上大风大浪你面不改色，这方面芝麻小事就紧张兮兮的。” “兄弟，确实也是。不过我的情况不同，和雪梅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 “啊呀！我是从男人的共性角度看问题，我可声明，不是要你乱来，雪梅知道了，我还敢来这里。就是说，关上门是两个人的世界；去到外面了，是社会，都是饮食男女。这么说吧，这应记者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帮你也就算了，还那么帮我，看在谁的面上，不是明摆的吗！” 亮子摇摇头，“对于你是游刃有余，落在我身上，永远是一道难题。你不是提醒过我吗，我是一直不明白人家图什么？钱权都不缺，我就是千千万万南下闯荡者之一而已。” “这么说吧！应记者这种女性玩归玩，还是讲究精神需求的。他看中的或许就是你的与众不同，事业上的进取精神。太多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你好像无动于衷，这越发激起了对方征服的欲望。” “我的天！有这么复杂吗？打住打住，听着头疼，天生愚钝，也罢！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兄弟，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其它的也不会，只能干老本行。” “行，那中药工业园已经改造得差不多了。中药研究中心已经投入使用，生产车间陆续迁入，你抽个时间去看看。” 一谈起事业，亮子就一反常态，神色积极，思路清晰。 郝明看在眼里，心想刚才完全是白费口舌，“好啊！去看看。那中药公司上市进展怎么样了？” 这一年多，亮子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上市，实话跟你说，还真没提上日程。听说很多上市公司纯粹是为了圈钱，我们真的是想发展企业，干嘛去圈钱呢？一步步往前走，发展可能慢些，也没关系。” 郝明一听摆摆手，“亮子，这个我可得和你好好说说。上市圈钱这是普遍现象，我当然知道，制度设计造成的嘛，干嘛不利用？何况我们是真心实意发展企业，不矛盾啊！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这个事交给我吧，我来负责推进。” “那好啊！你是专业的，你知道，我的饮料公司两次上市都没有搞成，所以，提不起兴趣了。你来弄，高枕无忧了。” 亮子露出了笑脸，像是解决了一道难题一样。对于探讨发展事业，精力旺盛充满热情，和刚才的神情判若两人。 “不过，我可提醒你，不是来上班，可别限制我的自由啊！准备一张桌子就行，需要的时候我会过来。我主要的精力还得放在证券市场上，希达投资现在是个空壳了，往后怎么弄，要和义哥商量。股市萎靡不振好几年了，经济周期来说，差不多会起行情了，要好好抓住这波牛市行情，再现辉煌！” 郝明用力握了握拳头，亮子受到感染，眉开眼笑，站起来去到矮柜拿出两条烟来，“给，奖励一下！我还担心你会丢了闯荡者本色，你看，纯粹是多余的。希达投资好办啊！找义哥商量一下，注资就是，以后也不要追求暴利，慢慢赚，稳稳当当的。然后，你把婚一结，最多还干十年，三剑客就放马南山，回归田园，如何？” 亮子激情一来，郝明当然备受鼓舞。可是一提到结婚，就有点泄气，“人家是要结婚了！说不定还会发请帖呢！” “谁啊？那天和袁倩倩谈好了？” “还有谁？袁倩倩呗！出来第一天就告诉我说，要结婚了，真tm讽刺，急不可耐啊！” 亮子一下子没完全明白过来，结婚？难道不是和郝明？“什么情况？不是和你？” “爱谁谁！和那什么谭书记！之前就感觉到了，果然是脚踏两只船。于今我落难，自然是跑得远远的。” 郝明说这话，自然带有酸味，止不住继续吐槽：“别狗眼看人低，那什么书记，之前听说五十多了，袁倩倩真是脑袋进水。” 想不到变化这么大，郝明进去这一年的时间，亮子和袁倩倩也很少见面，还想着患难见真情，郝明出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没想到，出来第一天，和郝明说的是分手，是她要结婚了。这确实狠了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就不挽留一下，说不定是你做错了事被关了一年，心里有情绪呢？” “兄弟，她是在告诉我结果，不是商量。挽留有用吗？再说，已经移情别恋，干嘛挽留，滚得越远越好！” 郝明愤愤然！只是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对方造成的伤害。至少目前，你刚刚获得自由，前途未卜，现实面前，人家选择了戴官帽的，也是人之常情。 “那阿花呢？你不会想…”亮子试探地问道。现在已经能一张桌子吃饭，完全是因为她帮了郝明，要搁之前，不可想象。毕竟阿花身上散发的妖魅之气，男人受不了，女人更是妒恨。 郝明明白亮子的意思，“不可能，就是关系密切一点而已！大家成年人，明白的。” “那又要再找女朋友了？干脆和叶佩萱复合算了，对小孩也好。”亮子真是灵光一现，张嘴就来。 “兄弟，这方面你就别瞎建议了！叶佩萱，不是你想复合就复合，当年我事业不行，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这状况，她这种势利眼还会和你复合？不是玩笑吗？” “那不一定，现在她把‘乐佳‘超市经营得有声有色，事业有了，还不得解决个人问题啊！你们又是同学，还有孩子做基础，我看可以。” 亮子坚持己见，郝明无奈，只能苦笑一声。好马不吃回头草，回头草，太难消化了！ 现在想多了毫无意义，身为七尺男儿，头顶大事，还是得把事业做起来！否则，一切皆为虚妄，就是大笑话。 第231章 提醒 下午，郝明单独一人去了启源中药工业园区，找到管理处经理朱飞，了解基本情况。在朱经理的陪同下参观了园区。 变化太大了，郝明只是在亮子开办石场，刚刚兴建科技园区的时候来过，印象中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了。之前的采石场，于今成了绿树成荫的学校，操场上旗帜迎风飘扬，不时传来琅琅读书声。 亮子就是从这里起步的，一步步走到今天。期间历经磨难，又从广州杀回深圳，令人佩服。 离开的时候，郝明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启源制药公司成功上市，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股东，利益相关，更觉得这确实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许多民间偏方需要挖掘，这些医药秘方更适合国人体质，而且还没有副作用的担忧。 园区前面的路已扩宽，柏油路面，不再是当年尘土飞扬的境况。已是夕阳西下，路过聚隆山庄，不由自主就开了进去。 因为附近“龙源城”大型小区的开发，聚隆山庄生意愈发兴隆，尤其是周末，成了家庭聚餐、朋友聚会的好去处。不先电话预订，只能是排队等位。 郝明来得还算早，可是已然没有位置了，不想等的话只能打包带走。郝明就点了一个大份的猪肚煲鸡、尖椒炒肉丝和一盘青菜，十几分钟就好。 拿到车上，才想起去哪吃呢？去“龙源城”吧！如果阿花有时间就过来一起，不然就去自己的别墅。别墅虽然还没有装修，好久没来了，进去看看也好。 进了别墅区，郝明停下车给阿花打电话，“有没有时间回来吃饭，我在龙源城别墅区呢。” “你在龙源城，去那干什么，也想买一栋？” “我现在无所事事四处游荡，不知怎么就进了这里。有空的话就回来，吃的东西准备好了。” “今天还真有个应酬，你再晚一点，准备走了。难得股神到了家门口，我能不回？行，等着，回来应酬你吧！” 郝明提着食物，先去了自己的别墅，这是精挑细选的位置，地势比其他别墅要高一些，后面的院子特别大。一条小溪从旁边流过。当时考虑的是父母喜欢种些蔬菜瓜果，便于打水浇灌，有点农村的味道。 院子已经杂草丛生，看来得抽时间收拾一下了。只是现在没有时间精力来装修，这真是一个住家养老的好地方，远离尘嚣，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估计阿花快到了，郝明提着食物往阿花家方向走，经过凉亭，很快就到了。才把食物放在大门口，一阵轰鸣声传来，一辆红色小车就进了院子。 一个急刹，车胎冒出阵阵白烟。阿花下车，跑过来，“久等了吧！” “在小区里车速这么快，你这是…太危险！” 阿花打开大门，回眸一笑，“不是怕你等急了吗！怎么今天…？才大半天不见，千万别跟我说你动感情了。” “对你动心就完了！聚隆山庄没有位置，打包总得有个地方吃啊，你不在附近吗，就来了。”郝明也是实话实说。 “哼！我从不指望！不过要是聪明人，就会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你啊！只能呵呵了！” 郝明把食品袋放到餐桌上，拿出瓷白色瓦钵，用手一摸，“温度还行，这瓦钵我还多出了二十块，今后家里还用得着。” 阿花进餐房拿出碗筷，“猪肚腰果煲鸡，这个行，主要是你要多吃一些。哈-哈！” 阿花笑得有些暧昧，足以让人浮想联翩。这女人说复杂，复杂得常人难以想像；说简单，在一起，确实也是超常的欢乐。 郝明把菜肴拿出来摆好，每人盛了一碗猪肚煲鸡汤，推到阿花面前，“我多吃一点，你也一样，半斤八两！” 阿花喝了一口汤，很享受的样子，“我也去吃过几次，味道是真不错！可是不敢多吃，晚上睡不着，你在，就多吃一点。” 话里话外，总是透出诱惑，这就是阿花！郝明已经习惯了，吃不着葡萄葡萄酸，你可以鄙夷风骚，可是一旦吃着了，说不定就恋恋不舍。 同为女人，或许心里都埋藏着风骚的种子，只是绝大部分压抑着而已。一旦环境条件方方面面配合，就会山洪般爆发出来。谁不想轰轰烈烈，酣畅淋漓一回呢！ 男人也一样，艳遇之心谁没有？只是要顾忌的因素太多，压在心里罢了。这就是人性，没有高尚卑劣之分，区别在于，人是会生火煮食，用筷子的群居动物。除了自己，还会考虑到社会上各种各样的利害关系，要是肆意妄为，可能就会受到相应的惩处。于此而已。 阿花又来了兴致，要去酒柜取酒，郝明就说道，“你一个人喝啊，我不喝，要跟你谈点正事。” “谈正事，怎么？不休息一段时间，就要开始操盘了？” 郝明叹口气，“别总想着赚钱，要想长远一些。” 自己的这段经历足以让郝明警醒，阿花虽然没有详细诉说帮忙的过程，但确实不遗余力，让郝明心怀感动。他也知道，阿花这种阅历丰富的女人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一般会把持不住，往往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因此，郝明还是决定，要好好提醒一下阿花，现在退守比进取更为重要。 “想长远？你不会是想和我长远吧，这我可不敢想，想太远了人开心不起来。” 阿花歪着头，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很不屑。朦胧的眼神不时射出一束亮光，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天洪水滔天。 “你看你，想歪了！人无远虑 必有近忧！你的兰韵坊是怎么来的，难道没有人惦记？暗流涌动，那歪嘴周可是躲在暗处，他能甘心？” 阿花身处江湖也不是傻瓜，时常也会思考这件事，可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一直拖着，但是心里也是常常担忧。 她明白，眼前的股神是在真正的关心自己，提醒自己要做好防御措施。心头一热，就去摸郝明的手，撒娇道：“我是想多了，那还不是因为你今天表现太燃了！那你给我出个主意。” “金盆洗手，退出兰韵坊，远离是非之地，改头换面重新生活。方可避免不远的将来可能的灾祸，还能守住手中的财富。” 郝明神情坚决，阿花听后“啊”的一声，“这怎么行，这是我的事业，源源不断的带来钞票。好不容易有今天，说放弃就放弃，开玩笑！” 阿花一脸惊讶，觉得不是什么好主意！还以为是对付歪嘴周的妙招，却是要放弃兰韵坊，阿花心里有些失望。 郝明静静地看着阿花，知道要放弃很难。要不是看在她倾力帮过自己，这道理懒得和她掰扯。 “看着我，我只说一遍，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现在考虑的重点不是对付歪嘴周，赢了如何输了怎么样，斗来斗去，两败俱伤而已。现在关键的是回避执法者的打击，经济发展要发展，管理部门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可能永远如此，一定会有雷霆一击的时候。现在退隐江湖，是保全之策，明智之举！” 郝明字字铿锵，阿花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好意！“今天你送猪肚煲鸡汤，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郝明郑重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的长远，南下闯荡混沌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再不知死活的往前冲，前面就是深渊。” 从来没有人顾及自己的明天，只会贪恋自己的身子。阿花闭上半梦半醒的眼睛，颗颗泪珠滚落…… 第232章 我来敲门了 郝明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当然，并不是俩人就要长长远远。 饭后，阿花默默收拾餐桌，郝明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洗好碗筷之后，阿花来到沙发旁，用脚踢了踢郝明。 郝明站起身，阿花一把抱住，赌气似的捶打郝明的背部，“滚吧！我要静一静！” “抱住我，我怎么滚？”郝明戏谑道。 阿花缩回双手，泪眼婆娑。郝明拍拍她的肩膀，“不是开玩笑，得失一念间！走了！” 开出龙源城小区，上了国道，郝明一路疾驰，直接回了新世纪花园。 思思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见着郝明，叫了一声爸爸。郝明走进去看了看，“那你好好做作业，爸爸不打搅你了。” “爸爸，你还要不要出去，我做完作业了，要和你说说话。” “好啊！爸爸就在家里！” 父亲在阳台上呆呆坐着，郝明从客厅走出去，抽出一支烟递给父亲并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爸，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 父亲示意郝明坐下，“明儿，过去了！今后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挣，要有个分寸啊！” “我知道了！” 郝明内心愧疚，父母好不容易培养自己读了大学，竟然成了阶下囚。名声不好听，丢尽了俩老的脸面。在父母心里，真的不是希望你一定要功成名就，以前这心态太过执着，什么钱都敢赚，结果带来牢狱之灾。 母亲送过来一盘西瓜，“明啊！出来好好成个家，钱赚不完，平平安安就好了。” 这一年，母亲头发白了不少，郝明悲从心来，泪珠在眼眶翻滚，“好的，妈！你受累了！” “没什么，这大半年就没见过袁倩倩，见过她吗？唉！你也别总找那些认为自己有能力的女人了。过日子，不是比能力，就是一家人粗茶淡饭在一起。” “妈，和她彻底分了！” “是吗？分了也好，也不是过日子的女人，今后少不了折腾。那卓月，人家多好呀，对你也有意思，这回…” “现在我这样的情况，只要她愿意，马上去领证。” 母亲瞟了一眼父亲，露出欣慰的笑脸。“这才对嘛！精明的女人靠不住，憨憨的才会跟你过日子。” 郝明点点头，“爸妈，放心吧，我会重新上路的。对了，今天去看了之前买的别墅，爸你想动的话，去除除杂草，就当是活动下筋骨。” “好啊！那天你带我坐一次公交车，以后我就自己去了。不知道那院子现在能不能种些东西？” “还没住进去，管理费也没交，估计现在不行。我看看吧，预算一下费用，尽快装修。” 好久没有和父母这样坐下来聊天了。记忆里，接父母来深圳，总认为他们会很高兴，但是忙着所谓的事业，一回到家，不是想着一些事情，就是进了房间。父母虽然近在眼前，却基本没有交流，而且习以为常。 思思从房间走出来，来到阳台，手里拿着一件圆领褶边连衣裙，“爸爸，这是卓月阿姨给我买的，我好喜欢，可是一直没有穿！” “既然喜欢，怎么不穿呢？” “你和袁阿姨好，我就不想穿了！” “没事，卓月阿姨喜欢你，给你买了就穿吧！” “不能，你对卓月阿姨又不好，我穿在身上别扭。我说了要拍照片给阿姨看呢！” 时光流逝，不经意间，女儿十三岁了！她都懂得了什么叫别扭，是因为爸爸对卓月“不好”，和别的女人好上了，所以不想穿。 “穿上吧！爸爸给你拍照，把照片发给卓月阿姨，好不好？” “爸爸，你能不能对卓月阿姨好一点！我生病的时候，爷爷奶奶对医院不熟悉，都是卓月阿姨带我去看病。”思思期盼的眼神，郝明心里翻江倒海。 “听思思的，以后就对卓月阿姨好，别的阿姨不和她好了。” 思思开心的回房间换衣服，一会儿出到客厅，“爸爸，你看，漂亮吧！快拍照，我要马上发给阿姨。” 这是郝明之前用过的一部旧手机，咔咔连拍了好几张。思思熟练的打开微信，就把相片发给了卓月。 “阿姨，漂亮吧！”思思还不忘配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卓月也在新世纪花园买了一套一房一厅的二手房，付了首付，每月月供三千多。正吃完晚餐，看到思思的信息，宽慰一笑，回复道：“阿姨还以为思思不喜欢呢！思思长得漂亮，穿上这裙子更漂亮！” 思思看了一眼郝明，低着头走进房间，还不忘把门关上了。 “阿姨，我很喜欢的，只是不好意思穿呢！都怪我那爸爸，什么也不懂！” “噢！那现在怎么穿上了呢？” “我爸答应了，说今后只对你好，我才愿意穿的。这照片也是爸爸刚才拍的。” “丫头，你爸一直对我很好啊！” “阿姨，不是你说的那种好，是另外一种递纸条的好，你懂不懂？” 人小鬼大，竟然操心起我的事了，卓月哑然一笑。“我不懂！待会你爸爸看到了，小心揍你！” “放心，我一个人在房间发的，老爸不知道，发完删掉，你千万别告密啊！切切！” “遵命！” “收线！” 思思把信息删除后，假装轻松的出来，“爸爸，阿姨也说很漂亮，明天就穿着去上学了。” 小小年纪，竟然鬼鬼祟祟的，郝明佯装不高兴，“还背着我，是不是在卓月阿姨面前说我坏话呀？” “没有，不信，你自己看喽！”思思递过手机。郝明瞟了一眼，除了图片，什么内容也没有。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郝明当然不会戳穿女儿的“自作聪明”，“我信，爸爸当然信了，我还相信思思一定是说了我的好话呢！” “爸，你怎么…知道的？阿姨不可能…噢！差点中计，你是在诈我！” “没有，是爸爸猜的，因为爸爸知道思思关心我，对不对。” 思思点点头，开心地回了房间。 郝明也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是不是和卓月联系一下，手机就来了信息。 是卓月发来的，“郝总，在家呢！” “在！思思和你聊天了，还背着我呢！” “这小丫头，学会哄我开心了！” “不是哄，说的是真的！” 停了片刻，卓月才回复，“地老天荒，我是在等自己的决定。” “自己的决定？什么决定？？？”郝明一连加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还记得国贸大厦那一晚吗？我胆小，加班之后你送我回家，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还拉了我的手，得意洋洋地说跟着我衣服化妆品想买啥就买啥！你早忘了，我却刻在了心里，傻傻的决定。” 多少年前的事了，郝明印象模糊。可能那时股市打了几个胜仗，卓月作为助手，自己在她面前吹嘘吧！ 就因为这…等到现在？郝明为之一惊！ “现在完全来得及！” “我是一只丑小鸭！” “我是一只落汤鸡！” 沉默！ “害怕失去，望着你的背影就好！” “背影寂寥，相拥前行不更好吗？” 久久没有回复，郝明倏地下床，走出房间，心里七上八下。又发出一条信息： “再不回复我来敲门了！” 迟迟没有动静，郝明干脆下楼。卓月住在d栋805，这个年龄了用不着扭扭捏捏的，直接上去开门见山。 郝明急烘烘上到805，房门半掩，推门进去，里面黑灯瞎火的。“卓…”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卓月拿着遥控器，站在郝明的面前，笑意盈盈，满脸的期待！ …… 第233章 幸福如此简单！ 郝明已经今非昔比，哪还会畏手畏脚。走过去抱住卓月就是一阵猛啃。 卓月都来不及哼声，遥控器啪地一声掉落在地，双双就倒在沙发上。 …… 第二天一早，卓月慌张起来，看看身旁赤裸的郝明，脑袋一片空白。昨晚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完全没有印象。衣服丢了一地，难道自己也疯狂？ 毫无思想准备，郝明一句话都没有，就成了他的女人。卓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做好早餐，卓月站到门口，敲了敲门，”郝…郝总，起来了！” 郝明已经醒来，却找不着衣服，“卓月，看看我的衣服在不在沙发上。” 卓月往沙发上一看，一团皱巴巴的内衣在沙发角上，走过去捏在手里，来到房门口往里面一扔，赶紧把门关上。 不一会儿，郝明从卧室出来，卓月低着头坐在小餐桌上。郝明走进洗漱间，台上已经为他准备了全新的牙刷和毛巾，心里顿时暖意融融。 稍作洗漱，郝明出来没见到卓月，喊道：“卓月，吃早餐了！” 卓月从房间探出头，“我整理下房间，你先吃。” 不一会儿，卓月从房间出来，穿着正装，“郝，郝总，你今天去不去公司？” “去，一起去！卓月，先纠正一下，我叫郝明，不叫郝总，当然喽叫老公也行。” “哎呀！你正经点！哪有这么快叫老公的。”卓月脸红红的，拿起一块面包赶紧往嘴里送。 虽然年龄不小了，卓月的心理年龄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岁。之前郝明总感觉是邻家妹妹，下不去手。昨晚既然冲动了，看着卓月，就生出一种疼惜的感觉。 “卓月，我还想更快一些。如果你愿意，咱们先领证，再谈恋爱，陪你看电影，逛商场，怎么样？” 卓月手里的面包差点就掉在桌上，“郝，郝明，慢慢来，我现在还头晕呢！”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比蜜甜，只是有点小紧张。 “不能慢慢来，要争分夺秒，我们年龄也不小了，造人计划同时开启，争取立竿见影。”郝明有点逗卓月的意思，这方面自己是有点变坏了，而卓月真是一张白纸。 “越扯越远了！快点吃，我还要去办公室看股票呢！前几天买了一只票，昨日盘后出了利空，今天可能不妙啊！” 郝明看了一眼时间，9点，“吃好了，走吧！” 俩人下到小区，朝办公室走去，到了楼下，卓月认真地说道： “待会到了办公室门口，我开门，你先别进去。” “为什么呀？” “听我的就是！” 这语气，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来到办公室，卓月打开门先进去，郝明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看看卓月究竟搞什么名堂。 只见卓月从她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草纸，放进一个小铁桶里，提到门口，“火机！” 郝明递过火机，卓月咔咔几下点燃了，顿时铁桶里窜出一阵火苗，“快点，从火焰上跳过去！” 郝明心里憋住笑，一跃而过。卓月赶紧关上门，又在铁桶里捣鼓几下，火焰熄灭了，才把铁桶提进洗手间里。 郝明跟在后面，问道：“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卓月有些得意，“这都不知道啊！红红火火财运亨通！把霉运挡在门外，进来的都是好运气！” “哦！好！很好！那我们俩个今后的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 “唉呀！开盘啦！”卓月赶紧开机，打开交易软件，“果然低开，你帮我看看，是走是留！” 郝明凑过去一看，建筑类的一只股票，迅速浏览一下走势和近期公告。“买了多少？” “十万！” “账上还有钱吗？加仓！” “啊！还加，现在已经跌了6个多点了，还有大单在砸。看，快跌停了！” “挂跌停板吃，快！” 卓月敲着键盘，挂上买单，“成交了！不妙啊！跌停板封住了！” 这只股票郝明之前有过跟踪，是一只小盘股。大股东是资本大鳄，两年之前借壳入主，之后一直有着控股股东资产注入转型的预期，可是消息面上云山雾罩，股价也是波动很大。昨天盘后的公告只是声称存在不确定性，请投资者注意风险，但并没有根本否认。 此地无银三百两，现在挖的就是黄金坑。差不多年底了，郝明判断近期可能就会有结果。可是卓月看到死死封住跌停板，有点急了，“这样子，明天还会跌，刚才是不是进早了？” 郝明打开自己的电脑，看看个人账户上还没有有资金。打开一看，竟然还有四十几万，“看看啊！我一把梭哈了，跌停板全部买入。如果有赚，你今天在门口的表演说明有效。” 对于郝明来讲，这点资金就是娱乐盘，无论亏赚，也就是验证下自己的判断。但对卓月就不一样了。 “我可跟你讲啊，如果亏了，你要赔我。”卓月嘟着嘴说道。 “可以啊！奉陪到底！不管白天还是晚上。” “谁要你晚上陪，坏得很！早知道，我就…就不开门了。” 卓月说着，看了郝明一眼，已经沉浸在股市了，自己刚才说的估计根本没有听进去。 直至早盘收市，跌停板没有打开。中午打了一个快餐，吃过之后相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下午开盘时间。 卓月紧张的盯着盘面，郝明去窗台边抽了一支烟回来，坐到座位上，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目前市场交易低迷，没有太多机会，主要以观察为主，同时准备资金，这要和义哥、亮子商量一下；另一件事就是中药公司上市，要加快推进。 “郝…郝明，打开了！哇噻！这得多少资金啊！大佬就是厉害！” 郝明一看，巨单撬板，直线拉升，眼看就要红盘，抛盘再度涌出，多空激烈搏杀。 “怎么样？上午进去的差不多就是10个点了，是不是不用赔了？” 卓月从自己座位滑动椅子，来到郝明身旁，“亏赚都要赔！亏了赔钱，赚了陪人。” “行，完全依你！不过现在你可以去做t，差不多红盘的时候抛掉一部分，尾盘再接回来，一来一回差不多有三四个点。” 卓月就赶紧回到座位，认真地盯住盘面，不时敲敲键盘。郝明在复盘一年来的行情和财经资讯，思考可能的交易机会。 差不多就到了收盘的时间，郝明站到卓月身旁，“可以了，收盘跌五个多点，估计后市还会震荡一段时间，但今天应该是低点了。” 收盘后，郝明提议去外面吃饭，卓月连连摆手，“你是钱多吗？买菜自己做实惠又卫生，还能和家人一起吃，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郝明听着心里暖和，这卓月渐渐进入角色了。俩人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家里，思思刚好放学到家。拉着卓月进了自己的房间，“今早去上学的时候，发现我爸不在，是不是去你那了？” 思思问得直接，卓月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应付道：“是的，过来和我聊天呢！” “我看今天爸爸挺高兴，你俩是不是好上了？不是之前的那种好！” 正说着，郝明推门进来，“思思，又和阿姨说什么悄悄话呢？” 思思伸出舌头，咯咯的笑。“说，说你昨晚赖在人家家里不走，羞不羞啊！” 卓月瞅了一眼郝明，急忙走出房间，进到厨房忙碌起来。思思凑到郝明耳旁，“爸，我是不是要改口叫妈妈了？” 郝明点点头，一脸得意！幸福的感觉，原来是越简单越好！ 第234章 合作 翌日，郝上午在公司梳理股市行情，下午就去了启源集团。亮子打电话说给他准备了办公室，过去看看。 这亮子办事效率就是高，办公室在四楼，之前连锁酒店、连锁超市办公室搬到启源广场之后，四楼有一半空出来了。 亮子领着郝明来到办公室，进门还是吓一跳，窗明几净，比亮子的办公室阔绰多了。红木大班台，真皮大班椅，小会议桌，实木沙发，根雕茶台，各种绿植。完全是土豪的做派，太阔气了！ “亮子，你这是…？太上皇的待遇啊！” “请免费的财神爷帮忙，哪能小家子气，还不得大方一把，你就说满不满意吧！” “我那还敢有什么意见！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那小办公室真是太寒酸了，降维打击啊！” “拉倒吧！来，用你这正宗紫砂壶泡泡茶，下一步怎么弄，听听你的高见。”亮子坐下来，烧水洗杯，动作娴熟。 “现在大致是什么情况？”郝明问道。 “你知道的，前年就已经接洽了券商指导，就是去年，心思不在这上面。所有的资料都在宋婷那里，到时她会向你详细介绍。” “好，那我先看资料了解具体情况，再联系券商。中医药公司股东有没有什么变化？” “目前没有什么变化，就是那袁倩倩来问过几次上市的事情。我说走一步看一步，见我不怎么上心，有退股的意思。” 郝明一听，“她想退股？好啊！巴不得，我还不想她坐享其成呢！亮子，赶紧答应她，把股份确定之后，我就要开展工作了，这过程里越到后面，股份变动越不方便。你都吃过这方面亏的。” 对于中医药品公司上市，郝明十分有把握。且不说已经上市的药品销路不错，公司开发药品的底蕴就不是一般公司可比的。现在国家也在大力弘扬中医文化，科技创新中医药品。 更厉害的是，以目前公司的背景实力，百年“济世堂”的影响力，极有可能受到一级半市场资金的追捧，溢价自然不会低。作为原始股东，5倍不过是起步，10倍也很正常。 当然，这话郝明没有说出来，事情还没有办成怕有吹牛之嫌。只是不愿看到袁倩倩跟着分这一块大蛋糕，这点郝明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郝明，合适吗？一码归一码，可别把个人感情掺合进来！” “这有什么不合适，是她不愿意同甘共苦希望退出的。最好不要有打小算盘的股东，今后议事麻烦。” 显然，郝明带有一定情绪，但是也有道理。之前吧，和郝明在一起，现在分道扬镳了，估计退股的念头更强了。 “行吧！我去和她沟通一下，确实要退，看看加多少钱，估算一下。” “也用不着估算了，她不是500万的投资吗，800万，够意思吧！我找人，大把人愿意接盘。” 谁都有私心，郝命此时只想把袁倩倩踢出局。800万，很有吸引力，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投资了。 “外面的投资人就不用去找了。不如这样，公司出资收回来，一部分股份按当年成本价分配给技术骨干，另一部分公司持有，作为今后股权激励，或者别的用途。” “这也行！总之，一句话，这样的势利女人别一起共事，心里不爽。” 郝明似乎心里有气，亮子心里也明白，搁谁都难受，一出来就分手，要是换做脾气暴躁的，估计当场会发飙。 “过去了，还难受什么！以你的水平，不出一年，又是大佬级别的！”亮子略带安慰道，他知道，郝明是有真材实料的人。 “难受，我难受什么？因为袁倩倩的离开？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实话跟你说吧，这两天我没闲着，过几天收到户口本就去领证。你猜，是谁？” 郝明说的时候有点得意，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心想让亮子瞧瞧他这速度，才出来两天，个人问题就解决了。 郝明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不会一气之下，赌气和阿花……？不可能吧！就算是，也还是不要说出口，免得收不回来。 “你交际广泛，哪里猜得到！别弄这一套了，老实交代吧！”亮子心里多少是有些吃惊，才一两天就搞定了。 “办公室的卓月，邻家小妹！美，时刻都有，要善于发现。我还舍近求远，真是笑掉大牙！” 卓月这人，亮子倒是知道，郝明之前同事，来了希达公司上班。不是认识很多年没有感觉吗？怎么突然来电了？真是搞不懂。 “卓月，那个有点小胖的姑娘啊！挺好的呀！一脸的福相，肯定旺夫。” 亮子顺水推舟，赞美一番，人家都准备拿证了，又不是想听你的参考意见，还能怎样。 “亮子，我娶谁你都觉得好，大好特好！所以，说你信口开河怕伤感情，只能认为你是关心我了，但在识人功力上确实需要提高。” 郝明露出不满的表情，这话里有话，就是给他介绍了袁倩倩，也是说郎才女貌，共创事业。结果呢，出来还没缓口气，人家说要结婚了。心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亮子可不去领会这些，“那恭喜啊！什么时候喝酒？” “先拿证，喝不喝酒的还没考虑。不办了吧，又不是第一次，麻烦！” “你不是第一次，人家卓月可是第一次。考虑下对方的感受，再说，有什么麻烦，来“蒸湘馆”，又不要你动手。” 亮子关心是真的关心，可有时就是关心不到点子上。和他还是别聊生活，牛头不对马嘴。谈事业，谈赚钱，这个可以有。 “兄弟，这小事一桩，到时看呗！我想了想，接下来两件事，一是中医药公司上市的事情；另一件呢要和你、义哥商量一下，股市现在行情清淡，正是做准备的好时机。这个市场其实是有周期性的，按我的认知，八、九年一个周期，也就是说，明年或后年可能会开启大行情，要提前做好资金上的准备。你知道，我没有资金了，所以…，不知道感不感兴趣合作一把。你们放心，今后一定是合规交易，宁可少赚绝不能出问题。” 郝明说完，看了一眼亮子，自己就是因为股票出了问题，现在要信任怕不是那么的容易。见亮子没有出声，就继续说道：“没事，如果觉得有顾虑，那以后再说。”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因为不仅如此，仿佛记得，多年前，亮子几次想参与希达投资，自己没有同意。那时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但私心也不可否认。 当然，无论亮子愿意与否，这次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真要筹集资金，以自己多年与一些财务投资公司的关系，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亮子递过来一支烟，“抽抽这个，双喜临门！计划多少？” 郝明接过来烟点上，“五、六个亿吧！” 亮子立即给杨义电话，“义哥，郝明这里打算重振旗鼓，需要六个亿，哥俩每人三个亿，怎样？” “怎么郝明胆子变小了，这点钱，玩大点吧！” “义哥，你是财大气粗啊！跟郝明说吧。” 亮子把电话递给郝明，“义哥嫌少了。” 郝明接过手机，“义哥，先准备这么多，看具体行情再说吧。” “行，当时从希达转出来的钱还趴在账上呢，也是你帮我赚的，随时拿去用。” “谢谢义哥信任。” 挂断电话，郝明把手机还给亮子，“兄弟，谢谢！” 亮子鼻子一哼，“怕是我谢谢你吧！上市成功，你再在股市大把大把赚银子。沾光的是我，生意上的事我会吃亏？” 郝明会心一笑，眼角有点湿，拿起茶台上的喜烟，“这烟不错！走了！” …… 第235章 变化也太快了 亮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起郝明的建议，袁倩倩真要想退股，那就由她吧！ 郝明有些情绪可以理解，倒是袁倩倩不好理解，对方就算有些权势，相差十几岁，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郝明正当年，跌倒了可以爬起来。至于人还没有出来，就急忙给自己寻退路。亮子也觉得，袁倩倩这次是脑袋哪根筋搭错了。 想一想，还是给袁倩倩去了电话，这事得尽快了结，拖到后面，扯起来更费劲。 “袁总，有件事问下你，你现在…” “杨总，我正想找你呢！在不在办公室？” “在…你在…？” 说实在话，这个时候，亮子不怎么想见袁倩倩，只是想电话里把股份的事情处理一下。 ““刚从启源花园出来，就过来啊！” 亮子闷闷地走到茶台边坐下，要不要劝一劝袁倩倩回心转意？又立即否认了自己，川菜粤菜各有所爱，真是瞎操心！ 不一会儿，袁倩倩就上来了，气色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袁倩倩提了一盒茶叶，“杨总，10年的陈年普洱，尝一尝。” 亮子接过来，道声谢谢，放在茶台边上。“找我什么好事？” “杨总，想来你也知道了，我又和谭书记走到了一起，是不是替你的兄弟在心里骂我？” 亮子看了一眼袁倩倩，也不作声，倒水泡茶，把一只茶杯放到袁倩倩面前。 “你倒是说话啊！想骂就骂呗，他是你的兄弟，我算什么呀，我受着！”袁倩倩拢了拢头发，竟然伸手去拿茶台上的香烟。 亮子略显惊讶，“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别抽这个，等一下。” 亮子起身去地柜拿出一包华子，“这个，醇和一些。” 袁倩倩点上，悠悠地说道：“漫漫长夜，就学会了。郝明关在里面，我被人指指点点，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你无法体会的。” 本来想见着袁倩倩，就直接谈股份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涉及。这样一来，节奏完全跑偏，“你不提还好，一提我还真得说你几句，干嘛一定要选择大你十几岁的人呢？权势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大？” 袁倩倩苦笑，“我知道，大家都认为我是贪恋权势，可是我有得选吗？郝明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就没有提到结婚的事。现在我走开了，就认为是势利眼，他落难了一脚踢开了他。我找谁说理去？我不是因为年轻一点，老谭也不会和我结婚，我不得抓紧啊！为未来找个归属吧！” 袁倩倩口中的老谭，亮子多年前也见过几次，说实在话，真不敢恭维！就是一个喜欢打官腔的老油条，这个年龄离婚，可见女的也是忍无可忍，不然很难做这个决定。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清官难断家务事！郝明认为袁倩倩绝情，袁倩倩呢认为郝明不负责任。感情真是难言对错，纠结不清，不说也罢。 “不讲这个了，各自安好，定下来的事情就往前走吧！你不是说有事找我？” “就是那股份的事情，我还是退了吧！正好想换一台好一些的车，嫁过去，总不能太寒酸，那个圈子，个个笑呵呵的，更加势利。” 终于谈到正题上，亮子沉吟片刻，“你自己想好吧，实在要退，我就不挽留了，人各有志！” 袁倩倩坚定地点点头，“退吧！不过，投资也有几年了，杨总，你看这账怎么算？” “你自己觉得呢？” “我知道，公司现在也没赚什么钱，基本上还是投入阶段。多少加一点吧，算是利息，有个安慰就行！” 亮子吐出一口烟，岁月不饶人，现在的袁倩倩心气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在现实面前，她需要尽快把自己变成一个官太太。 “那就连本带息800万吧！可以的话，签好协议就把钱打给你了。” 超过预期，袁倩倩显得有些吃惊，“杨总，你这是照顾我吗？还是…？” “谈不上照顾，说实在的，希望你留下来。可是做企业嘛，你也知道时刻存在风险，未来很难说确定会怎么样，我就不强留了。” “谢谢！我同意！准备好协议就行。” …… 不知不觉已是下班时间，袁倩倩看了一眼腕中的手表，“要不，晚上请你吃个饭？” 亮子没有立即答应，表情有点怪怪的。袁倩倩补充道：“放心，不去西餐厅！就楼下，我请客，你愿意买单也行。” 袁倩倩人不坏，尤其是对自己！这还有什么好拒绝的，毕竟今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就下楼吃吧！” 俩人下楼，走进“蒸湘馆”，服务员安排了一个小包间。没见着雪梅，亮子就打电话，“老婆，我在餐厅，下来准备吃饭吧！” 雪梅还在酒店办公室里，也准备下班，淡淡回应道：“回家吃！” 这一两天，雪梅态度有点高冷，正好一起吃个饭，说不定袁倩倩还能帮着开导开导。 “别啊！快下来，请袁倩倩一起呢！” “请她吃饭，干嘛请她吃饭？她当她的官太太，我不稀罕！” 说着，雪梅坐电梯下楼，一出电梯，被亮子堵在门口，“袁倩倩要结婚了，说请我们吃饭。” 雪梅白了一眼亮子，“请你就请你呗！干嘛拉上我，真要请我，不知道打电话啊！” 耿直的雪梅显然对袁倩倩心怀偏见，僵持不下之际，雪梅手机收到短信，竟是袁倩倩发来的，“老板娘，进来吧！对我有什么意见当面说，没有关系。” 雪梅推开亮子，“去就去，我可不免单啊！” 见亮子出去久久没有回来，袁倩倩出来一看，亮子夫妻站在电梯一旁，说着什么。大概也猜到是什么意思，就退回包间发了一个短信给雪梅。 情绪归情绪，见着面了，雪梅还是挤出笑脸，“袁总，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 “老板娘，请坐！今天啊，过来麻烦杨总帮个忙，顺便请你们吃个饭。” 雪梅坐下来，“帮忙？客气吧！你现在…，嘿！还用得着帮忙！” “哈！老板娘，有什么气就朝我来，千万别和你家这位闹别扭。” 看着袁倩倩和老婆“聊上了”，亮子溜出包间，来到厨房，看看你有没有特别一些的菜肴。点好菜，还特别强调：“所有菜一律微辣，枸杞叶汤先上。” 回到包间，眼前的景象亮子简直不敢相信，只见雪梅靠近袁倩倩，袁倩倩几乎凑到耳边在说着什么。见亮子进来，雪梅冷冷地说道：“菜点好啦？” “点好啦！马上就上！” 雪梅和袁倩倩相视一笑，这让亮子有点心慌，发生什么情况，不对啊！ 菜肴陆续上来，雪梅和袁倩倩相谈甚欢，雪梅突然就皱起眉头，“今天的菜怎么弄的，该辣的不辣，不该辣的竟然放了辣椒。” 亮子赶紧解释，“是我交代的，一律微辣，火气不小，担心有人上火，没想到青菜和汤也搞成微辣。” 雪梅就瞄了亮子一眼，“我差点就错怪了袁总，你同学啊，活该！” 我那同学？也是你的同学啊！怎么几分钟时间，一切都变了，“不也是你的同学吗！怎么，你俩，理解万岁了？” 雪梅是一副懒得搭理的表情，袁倩倩埋头吃东西。变化真快啊！就像是默契的姐妹！ 亮子禁不住就脱口而出，“好事！恭喜！拖着谁也结不了婚，现在好了，郝明也要结婚了，真是双喜临门！” “啊！郝明也要结婚啦！…老板娘，我说的没错吧！就是这德行！”袁倩倩得意地看向亮子，又可怜巴巴似的抓住雪梅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 第236章 连自己都信了！ 这餐饭亮子是吃着添堵，袁倩倩和雪梅反倒像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吃得有滋有味。 这袁倩倩真不能小看！雪梅对她的怨气，竟然分分钟化解于无形，厉害！ 饭后，雪梅对亮子命令似的，“今天你买单，不能签，现结。” 袁倩倩低着头偷笑，亮子老老实实去买了单，还拿回一张发票，朝雪梅扬了扬，“买了，满意了吧！” …… 回到家里，亮子就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还生气吗？我就出去了一下子，怎么态度大转弯…？” 雪梅白了一眼，“做女人容易吗？郝明做错了事，怪谁啊？袁倩倩等不起了，那男的也就年龄大点，对她很好的，不像郝明，好像无所谓。而且，你知道吗？郝明这同学完全变质了，同时来往好几个。今天这个什么花，和她关系好着呢！你不是说他也要结婚了吗？之前就有交往才会这么快吧。哼！脚踏几只船，你自己也要照照镜子！” 雪梅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那哑病是绝对的好了！之前一急就喘气，现在好像气定神闲，表情还挺瞧不起人似的。 “郝明可是同学，你…？袁倩倩说什么你就信啊，她就是贪图权势，总得过过脑子吧！也就你信，还扯到我身上，照什么镜子呢，我是长得丑，还是太英俊？” 亮子想着必须让雪梅重回同学这阵营，本来这两天就有些情绪，袁倩倩那一套更会强化她的看法，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 “我就是之前不过脑子，现在得好好过脑子了。袁倩倩说得对，这世道不能马大哈，不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很疯狂，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我的天！这袁倩倩大概也知道雪梅这方面比较单纯，竟然给她灌输怀疑论调，疑心一起，家里很难安宁。 “老婆，你一向不是很自信的吗！不屑于纠结这些芝麻小事，怎么袁倩倩几句话，信心就崩了，对我也疑神疑鬼了。别莫名其妙啊！年龄大就大点，不至于紧张到这程度吧！” “我紧张，我紧张什么呀！我是担心有人犯错。你看看那什么花看郝明的眼神，现在郝明又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这叫什么事？那什么记者看你的眼神，我没看到还好，一想起就，就…，你能说袁倩倩提醒得不对？” 变了，变了，不能再继续下去。典型的中年危机，见风就是雨。“行，你好好想吧，我去洗澡了。” 亮子说罢就要往卧室走，雪梅突然问道：“你知道华艳为什么要走吗？” 亮子停住脚步，“华艳？是你酒店的人吧，她为什么走？走还是留，你这个总经理决定就是。” 王照松被抓之后，华艳在酒店工作了一段时间。在雪梅眼里是一个重点培养对象，不仅是科班出身，人也谦虚勤奋。 可是，过了不久，华艳还是辞职了。雪梅怎么挽留都没用，说是想回昆明，离老家近一些。其实，华艳是怎么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毕竟给大老板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就算人家大人大量不计较，自己终究是不能释怀。 华艳离开启源酒店之后，并没有回昆明，而是去了深圳别的酒店做事。雪梅也觉得，华艳离开有点蹊跷，回昆明就是借口。因为表明要重点培养，这对一个年轻人可是职场难得的机会，如果不是难以言说的原因，怎么会离开？ 雪梅就去问汤部长，汤部长和华艳毕竟是老乡，还保持着联系。雪梅才知道华艳果然还在深圳。 尽欢汤部长守口如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是说年轻人喜欢到处走走之类的托词，雪梅隐隐觉得，这里面有名堂。好在雪梅不是那种喜欢深究的人，也就没有逼问汤部长。 今天袁倩倩一番话，让雪梅心里好像醍醐灌顶，莫名紧张起来。亮子也算得上是大老板了，机会太多，随时就会…，不敢想下去。 “哼！那华艳一个女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光哥还救了她，她不会是冒着危险跑去看热闹吧！” 这就不太好解释了！袁倩倩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本来应记者算勉强应付过去，华艳是酒店的人，怎么会去那地方呢？ “这，这华艳也是巧。安排一个保安跟着应记者，这保安不知道怎么就喊上了华艳，可能是叫上一个女的，怕有什么事方便点吧！当时急着赶过去，我也不怎么清楚。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无聊不无聊！” “我无聊，我担心什么，你不清楚吗？行，你就瞒我吧，我带兰兰和石头回龙角村，开我的农家乐，你就潇洒吧！” 晕，彻底晕！雪梅不是这样的人啊！从来都舍不得红脸，今个是怎么啦？袁倩倩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别信袁倩倩胡言乱语，她薄情寡义，你被洗脑了！你是信我还是信别人？你…” 雪梅把亮子一推，“别挡道！我和石头睡，你随便吧！”说着进了卧室，关上房门。 亮子挪动了一下脚步，又退了回来。在外面的洗手间匆匆洗漱几下，就进了客房躺下。心里说不出的憋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过就是为了不让你多想，还来劲了。 …… 第二天起来，亮子早餐没吃就去了公司。知会义哥和郝明，征得他们同意之后，交代宋婷拟好袁倩倩退股协议书。 余律师看过协议书之后，送到亮子的办公室，“杨总，好啦！这袁总怎么这个时候退股啊？” “谁知道呀！女人没事都要弄出些事来。你通知她，下午来签协议，越快越好。” 余律师应声而走，心中嘀咕：老板今天是什么啦？情绪不对啊！ 中午亮子没有下楼去吃饭，叫了快餐。饭后躺在沙发上，左思右想，心情怅然。 还没到上班时间，袁倩倩就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说道：“杨总，这么快！怕是有人巴不得我赶紧出局啊！” 亮子不想多聊，拿出协议，“签了吧！款马上安排。” 双方签字盖章，袁倩倩把协议装进包里，“杨总，看样子生我气呢？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亮子瞅了一眼袁倩倩，实在是憋不住了，“你说你，给雪梅说什么呢？郝明是郝明，我是我，在你眼里，天下男人好像都离不开女人似的。现在好啦，连雪梅都疑神疑鬼了。下不为例啊！别危言耸听的。” 袁倩倩挤出一丝笑脸，“杨总，你不会认为我是挑拨离间吧！这都是为你好，让雪梅认清社会现实，看住你点，不然，你真认为能够一直把诱惑拒之门外吗？做不到的，我要是狠点，你都跑不掉，别说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亮子没好气地说道。 “感谢到不用！雪梅这方面单纯，点醒一下没什么不好。你不懂女人，偶尔吵一吵没关系，就怕从来不吵，一吵就是大事。你看我和郝明没吵吧，其实是懒得吵，因为知道没用，我只知道的是自己耗不起。” “袁总，你不知道雪梅，之前从来不会这样，昨晚问这问那的，老黄历翻来翻去，烦不烦啊！” 亮子一脸的不满，袁倩倩转身要走，又折回来，“这么说吧，我是先赞美你是打着灯笼难找的男人，然后善意提醒她，雪梅把感情看得太纯洁，可现实不是这样的。面对你这个大老板，女人到这个年纪，她紧张一点，唠叨两下，对你这个家是百利而无一害！” 说罢袁倩倩一脸不屑地走出办公室，亮子怔怔站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难怪雪梅变化这么快，她这可是好意啊！ 这一刻，亮子感到连自己都信了！ 第237章 大意了 郝明在的时候，觉得袁倩倩薄情；袁倩倩一番话，又觉得是有道理。这是非曲直，亮子一团浆糊。 拍了拍脑袋，亮子正要关门，一名保安匆匆进来，递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老板，刚刚酒店门口，有人叫我把这东西亲手交给你。” 保安说完转过身要走，亮子叫住：“等一等。”说着来到办公桌坐下，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用手按了按，又甩了甩，里面好像没有什么东西。 亮子立即拆开来，抖出文件袋里的东西，一看顿时眼冒金星，一阵眩晕，竟然是和应记者的艳照，怎么会…？ 亮子赶紧用文件袋盖上，起身问道：“送件的是什么人？” 保安嗫嚅道：“我也不认识，骑着摩托车，文件一交给我就走了！” “多大年纪？相貌看清吗？” “差不多二十五六吧！戴着头盔，样子看不清楚，身材比较瘦。” “好！你先去忙吧，有事再找你！” 亮子立即关上房门，回到办公桌拿起文件袋，望着眼前的照片。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照片，拍的还挺清晰。真是阴魂不散，时隔一年余，怎么又冒出来了呢？ 昨晚雪梅还扯到这事，要是看到这些照片，没法解释了。以她的个性，带着孩子就会回老家去。 亮子又把文件袋拿起来，往里一看，还有东西，一张白纸和一根鸡毛。赶紧拿出来，只见白纸上，歪歪扭扭一行字： “没想到吧！放心，我只求财，不多，两个亿！对你就是洒洒水，纸上有电话，过期不候！” 亮子一拳打在桌面上，“哪个王八蛋，真是要钱不要命！两个亿还不多，好大的口气！” 转念一想，这照片怎么这个时候出现的呢？华艳，一定与华艳的手机有关。那件事情之后，又亲自检查了，没有照片啊！还以为王照松说恢复照片是唬人的把戏。现在看来，确有其事，当时就应该找专业人士检查一番，真是太大意了。 如果是华艳所为，那这个小姑娘的城府就深得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亮子立即联系汤部长，不一会儿，汤部长推门进来，“杨总，找我有事？” “汤部长，知道华艳现在在哪吗？” “知道，就在宝安新城一家酒店，离这里不是太远。” “好！你联系一下她！来这里一趟，就说我找他。” 亮子想的是，如果华艳毫无顾虑，爽快而来，那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她，如果…，那就难说了。 “杨总，是有什么事吗？” “你先联系，问起的话就说自己也不知道，看华艳什么反应吧！” “好！我现在打。”汤文丽拿出手机，电话拨了过去，“华艳，你上什么班啊？” “上夜班，9点才上。” “那好，杨总找你有事，过来一下吧！” “杨总找我，找我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呢，好像挺急的，快点过来吧！” “好的，就过去。” 汤文丽放下手机，“杨总，华艳马上就过来。” 这样看，华艳并不知情。不是她，那照片又是怎么流出去的呢？ 半个小时，华艳气喘吁吁赶到，一进门，看到亮子和汤文丽萧冷的神情，问道：“杨总，出-出什么事了吗？” “把你的手机拿过来！”亮子伸出手，盯着华艳。 华艳从小包里拿出手机交到亮子手里，“这是怎么啦？别吓我！” 亮子一看手机，皱起眉头，“不是这部，之前那手机呢？” “之前的手机坏掉了，我去修了一次，不好用，就卖给修理店了。” 亮子咬咬牙，“那手机里的照片流出去了！你是在哪里修的？” 华艳和汤文丽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怎么可能？ “你是说之前我拍的照片流出去了？我们不是检查了吗，没有啊！”华艳惊讶说道。“这可是…，不可能？一年多了，不存在的事情呀！” 亮子意识到自己过于急躁，“静一静吧！告诉我，在哪里修的？” “就在这酒店斜对面，村口那家手机维修店。” 亮子点点头，马上给杨光电话，“光哥，带几个人去酒店对面那家手机维修店看看，把老板‘请’过来。” 看着华艳和汤文丽满脸疑惑的模样，亮子只得告以实情，“我收到了照片，不过你们也不要太紧张。问题很可能就出在手机维修店里。” 过了不久，杨光推门进来，“维修店已经转让了，现在是一家奶茶店在经营。” 亮子点点头，示意华艳和汤文丽出去，关上门之后，说道：“光哥，没想到上次的事没完没了，华艳手机里的照片还是流出去了，现在看问题就出在这家维修店。” “可是，现在这店已经撤了，上哪去找人？”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果是维修无意中发现照片，现在前来敲诈，也早就躲在暗处了；如果…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就更加难找。 “光哥，这样，你去找下陈队长，协助查下这个人租店或者其它登记信息，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好！”杨光领命而去。 亮子把照片、白纸和鸡毛装进文件袋，放进包里，提着走出办公室。下楼想去“蒸湘馆”吃了点东西，遇到雪梅。通常这个时候雪梅会等他一起回家，可是今天情况特殊，加之昨晚怄气，亮子招呼都没打，也不吃饭了，去停车场开车直奔杨义家里。 义哥一家人正准备吃饭，杨义见亮子进来，脸黑黑的，一看就知道有情况，“吃了没有？” “没有！”亮子答道，放下提包，神情凝重。 阿英从厨房拿来一副碗筷，“亮子，脸色不太好？不知道你来，随便吃点。” 亮子点点头，拿起碗筷大口吃起来，很快一碗米饭吃完，盛了一碗汤，咕隆咕隆喝下去，抹了抹嘴巴，“你们慢慢吃！”说着起身走到院子，拿出烟点上，眼睛望向天空。 苍穹浩瀚，已是一片漆黑。亮子隐隐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似乎正掐向他的脖子。 “亮子，进来喝茶！” 亮子返身走进客厅坐下，从包里拿出文件袋，“义哥，出麻烦事了，你帮我分析一下，该如何是好。” 杨义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瞅了亮子一眼，又看看正在厨房收拾的阿英，“到房间里说。” 进了房间，杨义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亮子简单讲了去年事情的经过，和刚刚了解到的情况，叹口气，“这是下午收到的，现在就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是碰巧还是早有准备？” 阳义拿起鸡毛反复观看，“鸡毛信，十万火急！意思是要你快点答复，不然就让你身败名裂。那维修师傅就在酒店对面，认识你也正常，可是开口两个亿，一个小店老板胃口没有这么大，顶多也就是几百万…。来者不善，早有预谋，很有可能这个手机维修店，就是为你而设，伺机出手。至于照片，倒可能是碰巧发现。” “这么说，维修师傅背后一定有黑手，那会是谁呢？”亮子眉头紧锁，思索着可能的怀疑对象。 杨义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三个字。 亮子点点头，咬牙切齿，“没错，就是这狗日的！上次陷害我还没找他算帐，现在还敢出来玩敲诈，真是活到头了！” …… 第238章 胜负难料 杨义和亮子所指何人？没错，正是狡诈阴险的“老朋友”歪嘴周。 话说那次从办公室跳窗而逃之后，歪嘴周东躲西藏一阵子，名字已经上了黑名单，始终不敢抛头露面。 可是，身后还是有一帮跟着的小马仔，也不能坐吃山空，总得寻思搞些来钱的路子。 走投无路之下，丧心病狂，专门做起了白粉生意。虽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毕竟处在这个圈子的底层，也只能弄些跑腿费，还要天天提防别被逮着。 眼看着把自己公司窃为己有的麻球、阿花，那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舒坦，尤其是听说王照松进去了，不仅兔死狐悲胆战心惊，更是羡慕嫉妒，此恨绵绵。 而那杨亮，更是富甲一方肥得流油了，怎么也得“杀富济贫“，让他吐出来一些。 动了这些歪心思之后，歪嘴周悄悄准备。对于阿花，采取挑拨离间的策略，麻球和他还算是远房表亲，现在整个兰韵坊，话事权落在阿花手里，正是从中作梗的好时机。现在已经初见成效，只等时机来临，就把阿花往死路上逼。 杨亮这边，自然不能鸡蛋碰石头，正好手下有一个叫六指的做过手机维修，就安排在前进村路口，开了一家手机维修店，实际是监视启源集团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歪嘴周的如意算盘是，分别从阿花和亮子身上敲它一笔大的，手中资金雄厚了，跑到金三角去做大哥。毕竟现在这躲躲藏藏小打小闹的玩不出大名堂，项上人头还随时会搬家。 没有想到，六指意外收获，华艳之前来修过手机，没几天觉得不好用又来想卖掉。六指收了之后，照例会全面检查一番，清空所有内容，外观打蜡清洁之后摆到柜台上出售。 在删除应用程序时，一款隐藏软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款软件一般人不仅不知道，更不用说使用了。这是一款暗网上流行的特殊插件，主要功能是恢复一些丢失的资料，以及把一些看似平常的往来图文转换成所需要的文件。 六指清楚这样的软件基本是玩江湖的人使用，这酒店的一个前台竟然安装了这个。一下子就好奇起来，点开软件，获取隐藏，一张张艳照出现在眼前，再仔细一看，女的不认识，男的那标志性的长发，不就是对面集团公司的老板杨亮么！ 当下如获至宝，赶紧跑去跟歪嘴周报告。歪嘴周一看，天助我也！当下吩咐六指把店铺退了，自己托道上的朋友联系了金三角的人，亲自跑过去安排后路，来来回回好几次，大半年之后觉得一切妥当了，才动手对付亮子。 这歪嘴周，干着刀口上舔血的勾当，阴险狡诈程度，非常人想象。这次，亮子，除了乖乖掏钱，怕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 在杨义家里，两人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对付的好办法，毕竟现在歪嘴周躲在暗处，目前毫无破绽。只能是明天看看光哥那里，能不能收获有价值的线索。另外，最迟，明天下午怎么也得按照留下的号码接触一下，回避不是办法，始终是要面对的。 亮子所想，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次，要把歪嘴周一网打尽，免得祸害社会。至于照片，当然要尽力避免扩散，毕竟事关声名。可是，眼下歪嘴周准备如此充分，就算口头上怎么样保证，拿到钱之后，随时可以出尔反尔。 回到家里，女儿已经睡下，亮子推门进卧室的时候，雪梅正哄着小石头睡觉。小石头听到动静，坐了起来，“爸爸，回来！” 亮子走过去，也不和雪梅说话，逗了一下儿子，拿起衣服就进了洗漱间。心中有事，而且是烂事，亮子心情一片灰暗。 洗完澡，亮子直接就进了客房。这个事，既不能掉以轻心，又不能大张旗鼓。唉！这个应记者，自从认识她之后，烦心事一桩接一桩，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有什么关系。 半睡半醒间，听到了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在徘徊。亮子知道是雪梅，要不是碰上这不好解释的破事，想都不用想，出去抱进来就是。可是，实在没心情，就装作是熟睡过去了。 亮子夫妻，之前就没有真正红过脸，小小怄气而已。昨晚分开睡，今晚又一声不吭睡客房，已经很不正常了。 早晨一醒来，亮子匆匆起床，下楼一看，天空才曙光初现，实在是起得太早。亮子已经睡意全无，就从大堂里取出杨家红缨枪，在院子里练上几招，辗转腾挪，上挑下斩，横扫直刺。把杨家枪三十六式练得呼呼生风，红缨舞动处，枪尖寒光闪闪。 练了好一阵子，亮子已是汗水淋漓，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心情舒畅不少。该来的躲不掉，那就面对吧！好在今时不同往昔，那时主要顾忌雪梅怀着孩子。现在歪嘴周是打错算盘了，要钱可以，怕是没有花钱的命。 亮子上楼简单冲了个澡，光着膀子走出洗漱间，刚好雪梅从卧室出来，一脸不悦。亮子二话不说，抱着就进了客房，什么卿卿我我全省略，直奔主题。 还好，雪梅只是象征性的反抗几下，就温柔如水了…… 早餐，亮子比往常吃得多一些，直到连续饱嗝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把车开到门口，打开车门等候。雪梅走出来，看了一眼亮子，脸上冰霜若有若无，也不说话就钻进车里。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到了酒店门口，雪梅下车的时候，丢下一句，“中午有老家的野甲鱼汤，想喝就下来。” 亮子嘴里答应着，把车开进停车场。正好碰到杨光开着警务摩托出去，这警务摩托是所里配给他的，方便配合执行任务，也算是对杨光多次出色表现的肯定。 杨光停了下来，“亮子，现在去他住过的出租屋看看，回来再详细和你说。” “好，光哥，留意一下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 亮子上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差不多10点了。心里想着如何处理目前这局面，要不要事先和警方打下招呼，还是单方面搞定，下午联系对方会出现什么情况，这些都要好好想一想。 快十一点的时候，杨光回来了，拿着一些复印资料，身份证件，登记信息什么的。“这维修师傅人叫六指，身份登记信息去查了一下，是假的，目前去向不明。” 亮子拿起资料不停翻看，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眼光就落在一张纸上的微信二维码上，这是开维修店时与客户的联系方式。 “光哥，扫下这个，看能不能联系上。” 杨光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不一会儿，显示新朋友添加成功，应该是当时为了方便业务联系，设置了自动添加，无需验证。 亮子一看微信名：六六指，头像是一个年轻人叼着雪茄耍酷的图片，还留了电话号码。 “这个人应该是歪嘴周的小弟，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你是说，这是歪嘴周干的？” “除了他还有谁！不过他比之前进去的王八蛋更加阴险。光哥，这次胜负难料了！”亮子有些忧心地说道。 杨光义愤填膺，“只要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一窝端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难就难在这，狡兔三窟，歪嘴周不会轻易露面，找到他绝非易事。” 亮子思考着如何同这个六指联系，真能联系上，又该如何吸引对方！或许，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第239章 上钩 亮子拿起光哥的手机，想了想，发出一条信息： “师傅，你搬到哪里去了？我手里有一批八九成新的苹果手机。” 亮子决定先试探一下，看看反应，只要能接上话，再一步步深入。 很快，对方回复了，“什么版本！多少？” 亮子哪知道什么版本，只能含糊其词回复，“还没有清点，大概一千部。” 回复之后，亮子赶紧上网查询，才知道二手苹果手机分什么美版、港版，以及国内版。 等了很久，却石沉大海，不见了回音。难道刚才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引起了警觉？ 眼看就到中午，还是没有动静。亮子用杨光的手机拨打了微信上留下的号码，电话通了但随即被掐断。 “光哥，六指的微信和电话还在用，你留意下。如果对方问这问那，你就说见面谈。下午我要按敲诈信上留下的号码联系对方，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和歪嘴周对话。” 中午，亮子没有下楼，坐在办公室思考对策。雪梅把午餐拿上来，见亮子焦虑的样子，欲言又止。心想怎么回事？心事重重的。 走出办公室，又返回来，“甲鱼汤要趁热！愁眉苦脸的，担心我回龙角村呀？” 这？亮子无言以对，赶紧埋头喝汤。清晨一番主动后雪梅情绪好转，眼下她要是知道自己为何发愁，估计端起甲鱼汤头也不回就会走人。 见亮子只顾吃东西，继续道：“那个华艳辞工的时候说是回昆明，昨天都有人看到她来酒店了，年纪轻轻，满嘴假话。” 一提华艳，亮子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喝掉剩下的甲鱼汤，“管人家呢？腿长在她身上。我要午休下，起得太早。” 说着，往沙发上一躺，很累的样子。雪梅收拾一下，端起托盘走近沙发，“还知道累啊，自找的！” 雪梅一出去，亮子马上翻身起来，坐回办公桌，拿出文件袋里的白纸和鸡毛。歪嘴周会躲在什么地方呢？按说她拿到照片应该也有半年时间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发难？ 正想着，杨光推门进来，“回复了！” 亮子一看，“刚才不方便，货在哪？” “已在深圳，港版，价格好说，感兴趣见面聊。”亮子立即回复。 “你人在哪？” “在你之前维修店附近。” “你是做什么的？” “在香港弄旧货，就住在前进村里。” “我今天挺忙，那你快点过来，村东头那家士多店，台球旁边那棵榕树下。” “好！” 这六指本来以维修手机为生，之前在福永一带开店。常常被一些混混欺负，后来竟然就和烂仔混到一块，成了歪嘴周的手下。遇到二手手机低价好货，还是能会动心的，他有出货的渠道，多少可以赚上一笔。 亮子把手机交给杨光，“内容你都看到了，六指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他很可能也认识你，你见着人认得出来吗？” “有印象，戴有耳环，酒糟鼻，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吧！” “好，带上几个新人，遇到了控制住，带到旁边那旧厂房，我随后就过去。” “会不会打草惊蛇？”杨光有些顾虑。 “不管啦！走一步看一步！行动吧！” 杨光即刻下楼，亮子立即给阿勇去电话：“你认识歪嘴周手下一个叫六指的人吗？” “认识！” “马上过来，我在酒店门口。” 亮子点上一支烟，脑子高能运转，分析可能出现的情况。时间不等人，当务之急是找到歪嘴周的藏匿之地，这六指会不会配合呢？ 下楼不一会儿，阿勇骑着摩托飞速赶过来，亮子直接坐上去，“村东旧厂房，走这大路，开到围墙边上。” 风驰电掣，耳边呼呼作响！很快来到厂房围墙，找到一个小豁口，两人钻了进去。刚走进厂房，杨光发来短信：“ok！”。 熟悉的地方，一年多之前，在这里，王照松丧心病狂；一年过后又来到这里，本不是江湖中人，却屡屡陷入江湖烂事！亮子心里心酸不已。 等杨光几个人围着六指进到厂房，亮子已经坐在一张破凳子上，抽着烟，犀利的眼神，看着走近的六指。 六指这么快出现在村东士多店，说明他就住在附近，至少附近有一个落脚点。 六指显得惶恐不安，刚才一眼就认出杨光，可是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几个人围上来，把他夹在中间，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得乖乖跟着来到这里。 定眼一看，坐着抽烟的，不正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么！启源集团的老板。心想这次完蛋了，估计是周哥那边动手了，没有找到他们，找到了自己，怕是要成替死鬼了。 亮子一直盯着六指不说话，六指心里发毛。他太清楚启源集团的实力了，光保安拉出来就上百人，周哥只能是暗地里搞动作，现在落在他们手里，怕是出不了这个厂房。 再仔细一看，站在身边的不是那个勇哥吗？他之前还是周哥手下得力助手，自己那时还要巴结他呢！怎么会…？ 六指自然不知道阿勇和亮子之间的渊源，可是这个时候看到阿勇，就像是遇到娘家人，帮着自己说上几句好话，或许还有一丁点希望。 “勇哥，我是被逼的！我染上了…，不然不给货，没有那个我活不下去，帮我说说话。” 阿勇一脚踢过去，六指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一阵灰尘泛起。阿勇上前揪住六指衣领，“帮你说话可以，不过你得配合才行啊！”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六指惶恐地点头，怯生生看向亮子。 亮子琢磨也火候差不多了，扔掉手中的烟蒂，“歪嘴周在哪里？” “大哥，这？我确实是不知道啊！都是周哥找我，蒙上眼睛坐上他的车就走，具体位置真的不知道，骗你不得好死！” “不说实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杨光从腰间抽出一支飞镖，在六指面前扬了扬，“靠墙，我练练。” “别啊！光哥，让我仔细想一想。我也才去过几次，从这里上车大概半个多小时，要走上一段山路，总共一个小时多一点，到了那里我看过时间的。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大哥，我是真不知道啊！” 坐车半个多小时，还要走山路，总共一个小时多一点。难道是旗峰山？当年王照松做假古董的那个废弃农庄。按距离时间来算，这一带也就旗峰山吻合。 “旗峰山！”亮子脱口而出。杨光和阿勇点点头，“应该是那地方！” 这时，叮咚一声，六指的手机收到信息。亮子示意查看，六指点开一看，“老地方等着！” “老地方是什么地方？”亮子问道。 “就是从士多店走出去，国道路口。” “好！是死是活就看你等下的表现了，带我们过去！” 亮子迅速有了方案。控制住司机，跟着这辆车，应该就能找到歪嘴周的老巢。 走出厂房，阿勇和六指一前一后朝国道走去，后面稀稀拉拉跟着一帮人。到了国道路口没几分钟，一辆小面包车停下来，推开车门：“六指，快点上车。” 说时迟，那时快！阿勇第一个冲上车，亮子紧接着冲上去，后面的人蜂拥而入，车上两个人，很快就被控制住。 六指看傻了眼，刚才还动了伺机逃跑的念头，幸亏没有动，否则现在就躺下了。这帮人太厉害，除了老老实实配合，别无生路。 第240章 突袭 控制住车上的人员，阿勇马上坐进驾驶室，亮子问司机：“打算去哪里？” 司机低着头，哼哼唧唧就是不说，一名保安扬起硕大的拳头，作势就要砸下去。司机瑟瑟发抖道：“去福永物流园。” 看来判断没错，亮子继续问道：“然后呢？” “就是去物流园拉货，什么然后。” 保安的拳头砸了下去，“哎呦”一声，司机用手护住脑袋，“我说我说，就从物流园后面小路上山。” “好，等下带路，不难为你。要是耍花招，小心狗命！”亮子吓唬道。 回头喊住杨光，“光哥，赶紧去安排人手，我先走，你们跟上来。” 三十几分钟，来到物流园，阿勇把车停在一个偏僻处，不一会儿，杨光也到了，带了四十几号人。 亮子问另一个头发红红的年轻小伙子，“路上有没有暗哨？” 红毛小伙子苦着脸，“有，中途一个，到了农庄入口一个。” “上面多少人？你们老板有没有在？” “也就十来个人，老板我不知道在不在，他的行踪我一个小弟怎么知道啊！” “好！你也看到了后面车里满满一车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等下你配合，什么都好说，否则…” 红毛连连点头，“配合，一定配合。” 亮子又盯着六指说道：“还有你，怎么样？” “我懂我懂！” 准备上山，红毛给六指戴上头套，又拿起一个，亮子一把夺过来，在车里找到一把剪刀，剪了两个孔，戴在头上。 “阿勇，光哥，解决了中途的暗哨，你们带着几个人从草丛里悄悄摸上来，大部队随后跟上。” “好！带上这个！”杨光递给亮子一根电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六指被双手反绑，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推下车之后，三个人就沿着小路上山。亮子用电棍顶着红毛的腰，“找的是你们老板，跟你无关，放聪明点！” 红毛唯唯诺诺，“大哥，千万别动手啊！” 快到中途，亮子侧过头去，感到小伙子有些发抖，用电棍戳戳红毛，“别紧张！” 走了十几步，突然从草丛中跳出一个黑衣人，“红仔！这是谁…？” 话音未落，亮子一棍子过去，黑衣人应声倒地，亮子一个箭步上前，塞上毛巾，用塑料拉扣“嗖嗖”几下就反绑了双手。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出十几步，亮子回头看见黑衣人已经被拖下去。红毛已是直冒冷汗，六指戴着头套，看不出表情，只是两腿不停抖动。 眼看就要到达农庄门口，旁边一间屋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刚要问话，亮子早就准备好的双节棍飞了过去，正中脑门。亮子正要跑进屋子，红毛突然拔腿就跑，“兄弟们，有人上来了！” 这一喊，亮子也顾不得屋子里的人了，赶紧跑出来，朝下面挥手，“快点，快点。” 混乱之中，六指也往前跑去。农庄几间屋子里呼啦啦跑出来十几号人，见只有亮子一个人，一窝蜂围了上来。 下面的人还没有上来，情况危急，亮子急忙捡起双节棍，厉声呵道：“不想死的就退下！歪嘴周，别做缩头乌龟，在小弟面前太出丑了！” 尽管是一帮乌合之众，见亮子只身一人，还是叫嚣着压了上来。亮子一手挥舞双节棍，一手握着电棍猛戳，顿时就倒下了几个人，自己也挨了好几棍。 亮子且战且退，退到路口，杨光带着人终于赶上来。绝对的碾压，十几个混混哪是对手，见势不妙返身便跑，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一场混战。 跑了好几个，亮子叫住没有去追。被逮住的都绑起来，连着一根绳子，围坐在空旷的草地上。 大家四处搜索，没有发现歪嘴周。倒是阿勇意外发现麻球也在被绑的一堆人里。 “麻球，你怎么在这里？” 这麻球刚开始还以为是黑吃黑，看到阿勇才明白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又怕被阿勇认出来，刚才一直就低着脑袋。 “我，我也是被他们绑上来的！” 亮子的背部挨了几棍，衣服都破了，正坐在一个台阶上稍作休息。阿勇走过去，对亮子耳语几句。 “把他带过来！” 阿勇把麻球带到亮子面前，“老板，这是兰韵坊二当家麻总。” 麻球和亮子之前并不认识，但是亮子的大名岂能不知，“是杨总啊！这周哥真不是东西，竟然把我绑到了这里。” 亮子一时不确定眼前这个麻总到底是什么人，试探地问道：“今天见着歪嘴周吗？” “没有，说是要来，现在也没见到人。” 其实，麻球是满嘴谎言，今天是被带到这里不假，可不是绑到这里，而是和歪嘴周约好来这里谈些事情，没有想到，人没有见着，另外一帮人把自己绑了。 正说着，杨光按着一个人来到亮子面前，“藏在草堆里，抱着一个保险柜，差点就溜了。” 亮子一看，中分头，尖嘴猴腮的，不就是那次往自己兜里放东西的人么！ 此人正是何尚，何尚看到亮子，心里明白几分，启源集团的大老板！这次彻底完了，报复来了，怎么速度这么快？扑通一声就跪下，“大哥，大哥，我，我…” 一直“我我”的，就是“我”不出后面的屁。又扭头看看阿勇，“勇哥，我，我也是…” 亮子犀利的眼神，看得何尚头皮发麻，好一会儿，亮子收起双节棍，何尚身子一颤，以为是要出手，“我说，我说！” “周总今天上午是要来的，和麻总谈合作，到现在还没来。” 麻球狠狠盯了一眼何尚，“别乱说，什么合作？周总恨死我了，我是被你们绑上来的。” 亮子制止道：“麻总，绑也好请也罢，跟我没有关系，别插嘴。” 停了停，亮子问道：“还有什么落脚的地方？照片是怎么安排的？” “周总说要玩灯下黑，就在前进村里有一个地方，六指找的地方，我在那里和六指打印了不少照片。” “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都不固定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基本住的是小宾馆，最多一个星期。” 亮子看了看绑着的人群，“六指跑了吗？” “跑了，这家伙溜得挺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阿勇答道。 这时，两个壮实保安抬着保险柜过来，亮子用手拍了拍，“这里面是什么？打开！” 何尚一听，惊恐万分，面如死灰，那样子就是死到临头了。“大哥，钥匙不在我身上，密码我也不知道，只有周总才能打开。这里面是刚到的一批货。” 亮子感到背部疼痛加剧，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阿勇，放了麻总，我们带着他下山。光哥，拍几张照，下山后，你和陈队长联系一下吧，这保险柜和人他们来处理，我们就不掺合了。” 阿勇帮着麻球解开了绳索，麻球惊魂未定，千恩万谢，撒腿就朝山下跑去。 这次奇袭，除了亮子受伤稍重，基本无人受伤，遗憾的是歪嘴周没有出现。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下山，下到物流园，小面包车和绑着的司机都不见了，亮子来不及多想，招呼大家赶快上车就往回开。暗处的歪嘴周就算已经知道了刚才的行动，前进村租房里的物品不一定能及时转移。 何尚被反绑双手坐在车上，心里惶恐万分，盘算着如何脱身。这回是彻底栽了，就算不被这帮人打残，交到局子里怕也是难逃一死。 第241章 还得面对 亮子这次奇袭旗峰山，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结果，只能是多少怀着侥幸心理去面对。 如果歪嘴周在山上，至少先控制住人再说，至于照片外泄，亮子基本不抱太大希望能掌控了。歪嘴周不是王照松，心思更加缜密。密谋了这么久，肯定准备了很多种方案，随时都可以把照片传播出去。 实际上，亮子差点就成功了。歪嘴周今天约了麻球和六指上午见面，心性多疑的他，吃了中饭后才赶过来，为了就是一切正常才敢上山。 到了物流园区，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小面包车，歪嘴周也常常把车停在这里，比较隐蔽。靠近一看，司机被绑在里面，解开后一问情况，司机夸张的说上去了七八十号人。 歪嘴周大概就知道是亮子动手了。与此同时，收到了何尚偷偷发来的短信：“山上出事了！”，这个时候估计何尚正躲在草堆里，还没有被发现。 歪嘴周哪敢停留，上车就走，一阵狂奔，来到宝安新城一个叫甲埔的地方，把车开进住宅区，匆匆停车上楼，心还在狂跳。 这亮子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昨天应该才收到照片，今天就能准确找上门来。和平年代能成为商界精英，要是身逢乱世，真能成为将军。 难怪王照松三番五次败在他手里，自己也是屡屡吃亏。自己拖了这么久才发难，甚至颇费周折，去弄清楚了照片里女的身份，以及她男人的情况。自认为这次拿捏亮子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没有想到，一声不吭，直接就端掉了老巢。歪嘴周越想越怕，越想越气。看来要想从他身上弄点钱还真是难于上青天，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了。 本来今天找麻球，就是确定帮着他取代阿花，再从阿花身上敲她一笔的计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全乱了。但愿亮子没有为难麻球，阿花这边得抓紧实施。 至于敲诈亮子的钱，估计只能放弃了。搞不好钱没有弄到，自己还进去了。既然如此，他也别想好过，富得流油一毛不拔，那就不客气了。不仅让他名誉扫地，弄不好那什么女记者的男人还会背后搞些名堂，那就更热闹了。 甲埔离前进村并不远，中间隔着一条国道而已。歪嘴周之所以这里有个据点，一开始是因为这里养了一个叫小芹的情人，表面就在附近酒店上班。后来，更方便指挥六指收集亮子的情况。只是六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就住在附近，见面还要舍近求远，故弄玄虚去山上。 而就在歪嘴周跑回甲埔不久，亮子一行人也回到前进村，押着何尚进了村里，来到一栋楼前，何尚指着二楼，“就在这里。” 亮子安排杨光他们守在楼下，自己拉着何尚上楼。这里亮子当然是有些考虑，如果里面满屋子是“艳照”，让一帮年轻的保安看到，情何以堪！ 何尚有一个背着的小包，亮子从里面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屋一看，客厅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台喷墨打印机，散落四周的是已经打印好的照片。 亮子骂了一句“混蛋！”，又问道：“除了这里有照片，别的地方有没有？” 何尚摇摇头，“周大哥来过，可能拿走了一些，不过大部份就在这里。” 亮子拿起一个胶袋，忙乱地抓起照片就往胶袋里装。何尚突然提出要上厕所，亮子盯了他一眼，“忍住！” “忍不住了”何尚喊着就跑进洗手间，亮子心里烦躁，继续捡拾着照片。何尚反捆双手，楼下还有人守着，还能跑了不成。 这可小看了何尚，在江湖上打滚，总会有些本领。只见何尚蹲下来，靠着墙壁，手在包里搜索，就从夹层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很快割开了绑手的塑料拉扣。 何尚立即爬上窗台，钻了出去，顺着排污管没几下就来到地面。楼房后面，满地污秽，没人注意。何尚沿着臭水沟一路狂奔，看到没人追上来，才拐进巷道，消失在村子里。 亮子收拾完照片，正要抽支烟，才想起何尚进去时间不短了。走过去一看，人不见了。摇摇头，“还知道跑，不跑的话待会真会脱层皮，太恶心了！” 返回客厅，亮子提起胶袋进了厨房，把照片倒进不锈钢洗菜盆里，拿出火机点燃了照片。烟雾腾腾，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直到所有照片化为灰烬，亮子拧开水龙头，哗啦啦一阵水声，漩涡裹着灰烬流进下水管。似乎在冲刷耻辱，灰烬不见了踪影，亮子还呆呆站着，百般滋味在心头。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小事，竟然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应付，真是有点邪门。 楼下杨光见亮子久久没有下楼，担心有事，跑了上来。推门进来一看，烟雾弥漫。四处看了看，人呢？ “那混蛋呢？” “从洗手间跑了！” “啊！我去追！” “不用了，收队吧！” 亮子从厨房出来，走过客厅，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电脑主机从桌下拖出来，随手拿起一把启子撬开机箱，取出硬盘，一通猛砸脚踩，硬盘已是支离破碎，才和杨光愤愤离开。 回到办公室，日暮降临，已是华灯初上。亮子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背部疼痛难忍，起身去地柜里拿出自家生产的跌打正骨膏贴，脱掉上衣，正准备自己动手贴上去。 雪梅上来看看亮子在不在，准备一起回家。前两天心情有些莫名的烦恼，冷淡了亮子，自己的男人自己爱，干嘛受外面的影响！ 进门一看，吓一跳，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弄的？去打架了？” 亮子答非所问，“来得正好，帮我贴一贴！” “不行，去医院拍一拍片子，伤到骨头怎么办？谁下手这么重？”雪梅说着去拉亮子，亮子一甩，“别大惊小怪！伤得轻重我还不知道？自家这个秘方跌打膏贴贴上几次就好了！快点吧！” 雪梅不再说什么，呵两口热气，轻轻把跌打膏贴上。亮子换上衣服，看了一眼满脸心疼的雪梅，“没什么，就是今天去中药园区，遇到一帮混混来闹事，就动手了。小石头在家呢，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别动不动就出手，这个年龄了，多讲道理！” “我也想讲道理，可是有些事情没法讲啊！只能动拳头。行啦，没事，你回去吧！” “亮子，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讨你嫌！可你要记住了，我是你老婆，你别…唉！怎么回事？心里慌慌的！” 雪梅叹着气走了，亮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老婆，这事怎么好开口啊！跳进黄河洗不清。这次，看来是瞒不住了，那就瞒一天算一天吧！ 亮子静静地坐着，药性发作，后背火辣辣的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依然是照片的事情，歪嘴周下一步会如何动作呢？ 不行！还得面对，不能任由这人渣张狂，就算照片最后流出去了，现在也要让他如过街老鼠，整天心惊肉跳！ 亮子站了起来，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白纸，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 第242章 这次，不一样吗？ 歪嘴周躲在甲埔的居民小区里，哪敢轻易出门，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何尚跑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和歪嘴周取得联系，告诉了发生在前进村的情况。歪嘴周只能叹气，这亮子行动真是迅速，幸亏当时打印的照片自己转移了一部分，不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芹提着盒饭上来，“周哥，吃饭了！你不是说带我出去旅游的吗，拖了又拖，要拖到什么时候啊？” 歪嘴周嘿嘿，“宝贝，别急嘛！还有大生意没有做完，钱到账了，你想去哪去哪！”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歪嘴周连忙打开身边小包，里面好几台手机，拿出响铃的那一部，看了看，似乎是一个陌生电话。 “宝贝，你帮我接，免提。” 小芹很不情愿的接过手机，“你好！哪位？” “杨亮！” “你找…？” 歪嘴周把免提一摁，拿起手机进了房间，关上门后，走到窗台边上，“杨总啊，终于来电话了，还以为贵人多忘事呢！” “别虚情假意的，你说怎么做吧！” “很简单啊！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你没有诚意啊，搞得我是损兵折将，还丢了一批货。所以现在我改主意了。” “怎么说？” “你的钱太烫手，还是把照片发给各路媒体，娱乐一把！那女的可不是一般人，大记者，官太太，想想都精彩！刺激！哈哈！” “这么说，毫无余地了？” “跟我讲余地，是你不给余地吧！” 亮子皱皱眉头，真的想放弃！就算给了钱，要想让歪嘴周今后不再咬人也是痴心妄想。可是就这样任凭宰割，又心有不甘。 “钱可以给你，怎么保证？” “我可以保证，可是你会信吗？你要信，今天就不会搞我啦！” “如果现在我信了呢？” “那行啊！钱打过来，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歪嘴周尽管明白亮子的钱烫手，可是内心多少有些侥幸。毕竟亮子不是普通的打工族，而是名声在外的企业家了。更何况，女方也不是普通人，绯闻一出，劲爆程度无异一场地震。 这就不得不谨慎行事了，弄不好，个人身败名裂不说，整个事业都得垮掉。正是因此，歪嘴周有些有恃无恐，可是亮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一出手就端掉自己的窝点，看起来觉得无所谓。 见亮子一时没有出声，歪嘴周继续道：“还是舍不得吧！那还有什么说的。”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不是小数目，得给我一些时间准备。” 事已至此，亮子只能是采取拖字诀，在拖延中寻找机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付歪嘴周这种人，确实需要守正出奇。这次突然袭击，是出乎意料之外，现在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 “多久？” “一个星期！” “三天！会有人把账号发给你！要是再搞名堂，后果自负！合作愉快！” 歪嘴周啪地挂断电话，亮子气得两眼冒火。“这人渣，找到他，真得扒了他的皮。” 恨归恨气归气，这事真不能乱来。钱肯定是不能给，歪嘴周这种渣渣，拿什么保证？什么保证都没有用，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可是，眼下怎么办？ 门外传来敲门声，楼下“蒸湘馆”的杨美岚端进来米饭菜肴，“杨总，雪梅交代了，快吃点东西。” 这杨美岚早年离过婚，在广州康源保健品公司做事，和刚来广州的雪梅一起负责公司食堂，后来就和杨光好上了，杨光调回深圳的时候一起过来的，雪梅把她安排在“蒸湘馆”，现在已经是餐厅的经理。 亮子坐到办公桌前吃饭，问道：“岚姐，光哥的大女儿之前在东莞打工，不是说要过来这里吗？怎么没见人？” “来了，住了一晚，去了她妈妈那里。” “好像公司是安排了销售文员的工作，这么说不满意？” “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杨光打了不少电话要她回来，就是不愿意。” “光哥在楼下吗？叫他上来一下吧！” “好！刚才也在吃饭呢！”美岚退出办公室，亮子扒拉了几口就放碗筷，心中郁结，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不一会儿，杨光推门进来，“找我？” “光哥，来，喝喝茶！你没伤着吧！”亮子一边泡茶一边朝杨光招手。 “我没事，你呢？上药没有！”杨光关心地问道。 “没事，贴了正骨膏。你那女儿去了她妈妈那里？“ “是啊！翠兰开了家美容美发店，就在甲埔新安路上，说什么要把灿灿留在身边。可是我担心，她妈妈那人，见钱眼开，别带坏了小孩。” 水气氤氲，茶香四溢，亮子喝着茶，极力不去想照片的事情，就算没有打草惊蛇，歪嘴周也会做了多手准备，一切似乎已经无解。和杨光聊聊天，也算是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既然担心，就喊到这里来吧！销售文员不想做，问问灿灿想做什么。” “销售文员很好啊！不是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受她妈妈影响了。改天我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眼前这事下一步怎么弄？歪嘴周人找不到，随时都会狗急跳墙。” 亮子苦笑，“钱肯定不能给，否则就是无底洞。所以，光哥，这次麻烦有点大。主要是考虑公司，会受到舆论冲击。另外就是雪梅，没办法解释。” 杨光握了握拳头，“真恨不得把歪嘴周大卸八块，我安排了人在外面追查，估计也难有效果。” “我和歪嘴周通了电话，只给我三天时间。长痛不如短痛，没必要跟他玩躲猫猫了，先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吧！” 亮子心里慢慢有了主意，既然已经改变不了，那就尽最大可能做好暴风雨来临前的应对措施。 “光哥，你升为公司副总，负责集团的安保和后勤，加派人手，防止今后有人来捣乱。和孙成哲、宋婷全面协助叶佩萱，我打算让她出任总裁一职。” “会不会急了点，情况有那么严重吗？现在老板在外面玩的多了去，何况你那时是遭人陷害，再等等看吧！”杨光说出自己不同的看法。 “不一样，舆论汹涌，没人管你是什么情况，吃瓜的不嫌事大，应记者的身份不一般，结果如何实难预料。而且，雪梅，知道后的反应，我不敢去想。还是早做准备为好，公司放心了，这样我就可以应对家里出现的突发状况。” 杨光本不抽烟，这时也点上一支，“听你这么一说，我主要是担心雪梅，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旦爆发，到时你可就两头受气了。” “可不是吗！解释不清啊！”亮子叹口气！堂堂一个大老板，许多人眼里鸡毛蒜皮的一件小事，到了他这里，弄得如临大敌一般。 杨光走后，亮子独自待了一会儿。回到家里差不多已是半夜，雪梅和孩子已经睡下了。 亮子稍作洗漱进了客房躺下，背部一阵疼痛，只能侧卧。哪里睡得下，又起来去阳台上抽烟。 夜空星光点点，晚风习习，亮子的心起伏不定，竟然感到丝丝寒意。这次，可能真的不一样了。 第243章 未雨绸缪 第二天，亮子起得有些晚。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雪梅已经去酒店了。 亮子吃完早餐，正要出门，母亲走过来说道：“雪梅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是闹别扭了？” 亮子佯装轻松，“妈，没事，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 “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得和媳妇好好商量。石头，爸爸去上班喽！” 小石头奶声奶气道：“爸爸，我今天醒来又没见到你，妈妈说，要我不要理你了。” 亮子弯下腰，摸摸石头的小脸蛋，“妈妈逗你玩呢！爸爸回来太晚了，怕吵醒你们。在家听爷爷奶奶的话啊！” 亮子开上车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拐进了“杨宅”义哥家里。义哥正在院子里打坐，面对着一块黄色奇石，双眼微闭，手捻蜜蜡串珠，嘴里念念有词。 还有没开口，杨义就说道：“进客厅坐吧！我就来！” 杨义站起来，又做了几个下蹲动作，深呼吸，双掌合一，完成今天的功课。 亮子已经泡好茶，心想义哥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自己都累得快趴下了。见杨义收功，“义哥，喝茶！” 杨义抹抹手，端起茶杯，“亮子，眼神忧患，神情疲惫。大上午过来，事情不小啊！” 这观颜察色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亮子不得不佩服，“义哥，你这是火眼金睛，怎么就…？” 杨义眯起眼睛，“歪嘴周不好对付啊！给钱不是，不给钱吧，可能马上面临一系列挑战。你就学政坛人物，想韬光养晦，是不是？” “义哥，服了！昨天去整了一下歪嘴周，人没有遇上，我就知道没有退路了。公司做了人员安排，中药公司总经理一职非你莫属。” “行，我不推辞，就暂时替替你，不过最好不要时间太长，我闲云野鹤习惯了，不想管人，也不想被别人管。” “那就辛苦义哥，走了，还得去公司安排别的。” 亮子说毕离开，回到办公室，叫来叶佩萱，“这段时间有点累，集团公司总裁你来当。” 叶佩萱毫无思想准备，更不知道什么照片的事情，“开什么玩笑，你想累死我！” “不是玩笑，是真的！公司情况你最了解，到时楼上准备好办公室就过来，连锁超市事务现在已经打开局面，你要副手主持工作就行。” “杨总，不是开玩笑，那是为什么？” “别多问了，以后就知道了，算是帮我的忙吧！一些要注意的重要事务我会列个清单，宋婷也会和给你汇报。” 叶佩萱感觉问题有些严重，想来想去，估计是身体问题，也不再多问，“行，看脸色比之前更黑了！休养快点回来，办公室不用操心，启源广场那里有，这里弄张桌子就成。” “今天是先给你打个招呼，去忙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叶佩萱走后，亮子也下了楼，去停车场开车。昨晚就想，这事还得和应记者通通气。尽管就是这个女人的疯癫，才导致今日的尴尬，可是人家也不想，以她的身份，照片事件一曝光，无异于一颗原子弹。 这个时候，还想到应记者，亮子的思维也是令人醉了。 在路上，亮子才给应记者电话。应记者正在报社，颇为吃惊，主动找她，而且已经在路上了。可是亮子语气低沉，一句有事找她，透着急迫，似乎不那么简单。 “中午想吃什么？” 晕！这个时候还想着吃，不过是来提醒你，“随便找个地方，安静点就行。” 不久，亮子收到定位短信：**西餐厅。 亮子瞥了一眼，连连摇头，又是什么西餐厅！咱俩之间的问题萌芽就出在这种地方，上次短喷顶头，这么快就忘了？ 到了地方，进去一看，亮子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餐厅环境，中午人不多，应记者向他招手，“杨总，这里！” 这西餐厅有点欧式风格，显得格调高雅，满墙油画，古旧的壁灯，水晶吊灯配上瓷白金边的家私，就像走进艺术殿堂。 亮子坐下来，神情倦怠，今早都没有刮胡须。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应记者容光焕发，一身米黄套装，挡不住的优雅魅力。 “怎么，这么急匆匆来见我！这形象，有点man啊！” 亮子板着脸，喉咙咕隆几下，不知从何说起，“阴魂不散，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阴魂不散？大白天的，讲鬼故事！”应记者神态轻松，招呼服务员点东西，亮子赶忙制止道： “来点饮料就行，别浪费了！” “杨总，今天可是有点搞怪！你不会是人生的某些观念改变了吧！” “照片又出现了！”亮子声音低沉。 “照片，照…？你说什么？酒店，我俩的照片又出现了。” “是的，这次很麻烦！看来阻止不了。” “那人不是抓起来了吗？怎么会？那女的，拍照的女的，搞鬼？” 应记者神色开始紧张起来，她知道一旦照片曝光，铺天盖地的舆情将会吞没她的未来。 “不是她，是一个道上的人，阴险狡诈，很难对付。我昨天和他的人干了一仗，自己都挨了几棍。” 亮子说着，伸了伸腰，露出痛苦的表情。应记者伸出手来想撩亮子的衣服，可能又觉得不妥，把手缩了回来。 “那怎么办？用钱也解决不了吗？” “不能，这人敲诈成性，这次给了钱，还有下次，没完没了。” “你今天来的意思…？就是想要我有个思想准备。” 亮子点点头，“我没办法判断，这事对你有多大的影响。我自己已经做了安排，辞去公司一切管理职务。” 应记者已经显得心慌意乱，“杨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据目前了解，对方已经打印了很多照片，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估计还有不少电子照片在他同伙手上，已经没有办法了。” 此言一出，应记者双手捂脸，指缝间缓缓溢出一行泪水。稍顷，扬起头，“杨总，恨我吗？” “这个时候，恨有用吗？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意外，遇上了，面对吧！” “我不后悔，谢谢你来告诉我！”应记者拿出纸巾，抹着眼泪，把头扭向窗外。 亮子站起来，“走了，你自己多注意吧！”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来的路上，真想见着应记者了骂她几句解解气，玩出火她是始作俑者。可真见到了，还是打消了念头。今后，她的处境或许更为艰难。 回到公司楼下，中餐已过，“蒸湘馆”里稀稀拉拉几桌客人。这几天食不知味，亮子感到饥肠辘辘，走进餐厅，美岚走过来问吃什么，“简单点，一盘尖椒肉丝，一碗汤就行。” 亮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正背对着一对姐妹，俩人有说有笑吃着东西。一听声音就是湘妹子，估计也是喜欢这里正宗的湘菜味。只听其中一个埋冤道：“只想占便宜，就没遇到一个出手大方的。” 另一个说道：“我那个中年大叔也是变态，最近弄了不少艳照，手机里也有。” 说着把手机递过去，“你看，不过就是大一点而已，有什么呀！” 同伴一看，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这算什么呀，还穿着裤衩呢！” 亮子并没有留意，一听说“还穿着裤衩”，本能地站起来，难道…？赶紧溜出餐厅，美岚追了出来，“杨总，正在给你做呢，怎么…？” …… 第244章 再次扑空 亮子走到酒店大堂，立即给杨光打电话，“光哥，过来，大堂。” 杨光匆匆跑过来，亮子拉着他来到餐厅门口，用手一指，“看到了没有，那两个女生，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可能认识歪嘴周，待会你安排人跟踪过去，小心不要被发现了，找到住处，及时告诉我。” 过了十几分钟，俩女生吃完饭，还打了包，买完单离开餐厅。杨光和另一名保安已经换上便服，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亮子躲在一旁，目送他们离开，脑海里迅速思考，这女生口中的中年大叔很可能就是歪嘴周。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不能阻止照片外流，怎么的也得治治他。 事实恰如亮子所料，这长发女生就是小芹，正是歪嘴周的情人。今天喊上一个姐妹来“蒸湘馆”吃饭，还给歪嘴周打了包。 美岚走进亮子，“杨总，饿了吧！先吃些东西。” 亮子这才又走进餐厅，可是食欲全无，喝了一碗汤，就打算回办公室。雪梅从收银台走过来，看了一眼桌上一动不动的饭菜。“挺忙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亮子就又低头扒拉了几口，“有点忙，今天的菜好像有点咸了。” 雪梅眉头一皱，这菜自己亲自下厨，还特意加了一盘腰果鸡丁。现在炒菜是比之前少了，水平不至于退步到咸淡都把握不了。 瞎话张口就来，这两天也是鬼鬼祟祟的，袁倩倩真是有先见之明。唉！自己是不是太傻！ 亮子在雪梅冷峻眼神下匆匆离开，三楼到办公室点上一支烟，手机咚咚几声，点开一看，收款账户，歪嘴周发来的。 没有细看，亮子立即删除。不给对方也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现在基本已经安排妥当，唯一就是雪梅这里，到底是现在“主动交代”，还是日后事情真的发生，看雪梅反应再做决定，还没有主张。 上午马不停蹄按计划行事，背部还是隐隐作痛，亮子感觉倦意袭来，躺到沙发上小憩一会。也不知道光哥那里会不会有好消息，如果真是歪嘴周的藏身之处，说不定下午又要行动。 …… 此时，杨光和一名年轻保安前后拉开距离跟着小芹和她的同伴，过了天桥，来到甲埔的居民小区。小芹的同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小芹朝里面的一栋楼走过去。 杨光担心如果真是歪嘴周那帮人，可能会认出自己，对年轻保安说道：“你跟上去，弄清楚门牌号就行。” 甲埔这小区开发得很早，每栋只有六、七层高，没有电梯。小芹走到b12栋，直接上楼，年轻保安快步跟上，佯装上去，漫不经心跟在后面。 小芹在三楼302停下脚步，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小芹进去后，里面的人探头探脑往外瞅了一眼。 躲避已经来不及，年轻保安继续上楼，直至听到楼下的关门声，才返身下楼，赶紧回来给杨光报告。 “队长，是302，有一个男的开的门。” “那男的长什么样？” “只是探出来一个头，好像脸颊有些歪。也不确定，可能是当时扭头原因吧！” 正说着，小芹从楼梯口出来，挎着小包，走路一摇一摆的，好像还挺开心。 “你待会跟着她，看是去哪里，随时联系。” 两人在一棵树下佯装抽烟聊天，小芹从身后走过。杨光递了眼色，年轻保安跟了上去。 树下斜对着b12栋大门口，对于进出人员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杨光决定守在这里，一面向亮子汇报情况。 “亮子，这女孩住的地方搞清楚了，就在甲埔着旧小区里，房间里有男人，可能就是歪嘴周一伙。” 亮子正躺在沙发上，头有点迷糊。一听说有情况，立马坐起来，“里面多少人？那女的呢？” “多少人不清楚，女的出去了，有人跟着。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带人闯进去？” “不行，如果是正常住户，那会带来麻烦。你在那里等着，告诉具体地址，我带几个人过来再决定。” “甲埔b区，我在b9门前树下。” 亮子下楼找来几名保安，“快去换衣服，马上跟我走。” 八、九个人开上一辆面包车，直奔甲埔小区，把车停在外面，步行进去和杨光会合。 这个时候，年轻保安已经回来，“老板，队长，那女的进了前面新安路上的一家酒店，看样子是在那里上班。” 杨光点头，安排道：“好！刚才那栋你再上去，蹲在四楼，观察楼下302的动静。” 又看向亮子，“要不通知所里的陈队长，就说发现上次漏网的嫌疑人。” 亮子至少当下不想让太多人，尤其是身边的熟人看到那照片，太难堪了。至于以后控制不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暂时不要，咱俩上去看看，见机行事吧！” 亮子和杨光来到三楼，在302房门口侧耳倾听，里面毫无动静。亮子判断就算有人，也不会太多。灵机一动，敲门道：“修水管的，请开门。” 叫了好几遍，依然无人应答。亮子试着推门，老旧的房子门缝挺大，一推啪啪作响。旁边的杨光见状，拿了一张硬卡片，插进门缝，对着锁头来回挤压，同时侧身用力一顶，嘭的一声，门开了。 杨光差点摔倒，一手扳住门框才稳了下来。两人也顾不上那么多，冲进屋内，四处查看，竟然空无一人。 只见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照片，亮子赶紧收了起来。盒饭还没有吃完，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杨亮，来晚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果然是歪嘴周，这老狐狸，可惜又让他跑了。”亮子愤然，去阳台，窗台查看，没有爬行痕迹，楼下一直有人守着，难道飞走不成？ 他又是怎么察觉到危险的呢？亮子从茶几下提起餐厅打包的塑料袋，上面清晰印着“蒸湘馆“三字。疏忽了，歪嘴周看到这三字，不用说，一定警惕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歪嘴周接过小芹带回的食物，一看胶袋上的标记，心里暗自一惊，这小娘们怎么跑去“蒸湘馆”了，想起开门的时候，看见小芹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人，那低头看手机的样子，明显就是装模作样。 等小芹离开之后，歪嘴周收拾一下，留下纸条，跑到楼顶，往下一看，刚才上楼的年轻人果然和一个人在一棵树下嘀嘀咕咕。 定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功夫了得的杨光吗！看来正在调兵遣将，再晚一点，就会被瓮中捉鳖，死无葬身之地。 幸亏每到一处，狡猾的歪嘴周都会留意四周环境，这小区的楼顶基本都是相通的，中间只给隔着一堵矮墙，很容易翻越而过。 就这样，歪嘴周慌忙逃到其他楼顶，下来后溜之大吉。亮子赶到之时，早就跑出小区消失了。 再次扑空，亮子和杨光带着队员悻悻而归。还在路上，就收到歪嘴周的短信：“杨亮啊杨亮！三番五次，真是要致我于死地啊！看在老乡面上，本来是想弄点钱，现在，你不给，这钱我也不要了，等着看热闹吧！非常非常的精彩！” 亮子立即回复：“奉陪！”这个时候，无论内心多么凄惶，表面的硬气是必须的。 一切已经不可避免，等待亮子的会是狂风暴雨吗？ 第245章 主动让位 歪嘴周胆战心惊，又逃回自己之前的老巢，福永一出租屋里。 当年南下投奔王照松第一站落脚点就在这里。在这里，把杨义从珠海绑了过来；也是在这里，被逼自断手指；还是在这里，自己成立兰香坊，差点就创造了辉煌。 杨亮这守财奴，想从他身上搞点钱，真是千难万难，鼻子比狗还灵，小芹去吃个东西，竟然就能跟踪到甲埔小区，稍失警惕，差点就死在他手里。 狗日的阿花和麻球，霸占公司，财源滚滚，于今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拿自己放在眼里。这口恶气不出，真是对不起祖宗。 歪嘴周已经把准备好的照片分配给了何尚、六指、红毛等人，他们手里还有电子照片，只要一声令下，寄出照片，网络媒体就会铺天盖地炒作起来。 但是目前还得缓一缓，现在急的人是杨亮，给了他机会不要，那就等着身败名裂吧！那大记者的男人被戴了绿帽，有的是办法让杨亮知道什么叫玩出火。 下一步就是要从阿花身上搞些钱，钱一到手，就等着看杨亮的下场，让他也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歪嘴周起初和麻球密谋，打算从公司财务上做文章，搞定财务经理，一步步掏空公司，可是公司账户上现金并不多，时间拖得过久，迟早会被察觉。 前几天约麻球见面，就是打算改变原来的设想，找个机会，赶走阿花的同时，直接逼阿花给钱。未曾想，亮子突然杀上山来，要不是自己机灵晚点到，能不能活到今天都难说。 当下，歪嘴周打电话给麻球，“老弟，上次有点事来晚了，你怎么样啊？” “周哥，我怎么样？被绑啦！幸亏勇哥在，帮我说了话，不然恐怕就进去了。” “那天我右眼总是跳，感觉要出事。果然，被杨亮偷袭，不过你放心，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手里有他的把柄，等着看戏吧！” “你要小心，启源集团的老板还真厉害，有勇有谋，之前的王哥不就是他送进去的。” “放心，你过来！不能再等了，得尽快让阿花吐一些钱出来。” “周哥，现在没有机会，再等等。”之前，歪嘴周过来拉拢，确实是心动了。现在兰韵坊大小事都握在阿花手里，自己反倒成了花瓶似的。心里确实是不爽。可是眼见歪嘴周不是亮子对手，见个面都担惊受怕，最好还是电话联系。 当然，麻球如果知道歪嘴周又是刚刚落荒而逃，那就更不会见面了。这趟浑水还是远离为好，启源集团在这一带的势力，黑白两道的人都不敢轻易去碰。 麻球挂了电话，歪嘴周气得骂骂咧咧，可是也无可奈何。之前设想是敲诈阿花一笔钱，扶麻球上位，自己慢慢暗中控制，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现在来看，时间来不及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险恶之地。麻球这怂货，干脆撇开他，直接对阿花下手。 而这时的阿花，郝明提醒之后，虽心有不愿，但还是明白说得有道理。察觉到麻球行踪诡秘，警觉起来。事不宜迟，必须赶紧行动。 兰韵坊公司对外以艺人培训，中介演出业务示人，外围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看似松散，内部等级森严。阿花手握客户资源，一般只与“大姐”级别的人打交道。 这些个大姐，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手下女生各有侧重，白领、厂妹、艺人、名媛、学生……，形成各自的特色。 公司会根据客人的需求，与不同的大姐联系，提供匹配的服务。这几年，经济强劲发展，兰韵坊手中的客户越来越多，生意兴隆，可说是日进斗金。 要放弃很难，但风险也是显而易见。 曾经痛失几个亿，一夜之间负债累累，现在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如果再失去，简直不敢想象。 眼看着麻球在玩小动作，阿花也感受到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极有可能就是歪嘴周那丑八怪。 麻球刚刚放下电话不久，就接到阿花的电话：“麻哥，在吗？过来一下。” “好！就过来！” 麻球的办公室和阿花的办公室中间只隔着一间排练房，走过来一看，阿花坐在沙发上，正欣赏着手指上闪闪发亮的指甲，看起来神清气爽。 “花姐，你这指甲镶钻的吧！闪得刺眼！” 阿花把手臂伸直，看着手指，欣赏艺术品似的，“看是好看，就是贵了点，年老色衰，要自己掏腰包喽！” 这是什么意思？麻球心中嘀咕。 “花姐，看你说的，好多男人排队替你买单呢！是你不屑哟！” 阿花缩回手臂，“麻哥，你就哄我吧！不过也挺开心，说说看，这段忙什么呢？总见不到人。” 麻球心中一惊，这话里有意思，难道…？。“花姐，你知道的，我能忙什么，主要是新人培训。有些大姐不好跟你说，要我们多介绍些客人给她们，有时就去做做解释工作。” “哦！挺好，我还以为又和周哥混到一块去了呢！”阿花看似轻描淡写，眼眸深邃含有怨意。 “哪能呢！他那人，离得越远越好！” 麻球心理在打鼓，今天这阿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麻哥，你清醒就好，千万别被利用了，还替人家数钱。我这段时间感到特别累，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要多休息，不能太多操心。今后兰韵坊就交给你了。” “花姐，这可不行啊！你知道我素无大志，在温柔乡里哼哼就满足了，还得你掌舵啊！” 这阿花今天是什么啦？主动让位，难道周哥给她施加了压力？之前说的就是赶跑阿花帮自己上位，现在…？ “麻哥，别谦虚了！这几年是我不好，脾气有点大，让你郁郁不得志啊！我相信在你的管理之下，兰韵坊会再创辉煌的。” 阿花眯着眼，麻球感到一阵寒意。这阿花一定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试探自己的，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中计。 “花姐，你真会开玩笑，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就是喜欢在女人堆里混而已，其它的不感兴趣。你先休息一段时间，我照看着，这可以。今后的话…” “这生活我过厌了，退出江湖，今后兰韵坊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绝不干涉。” 阿花态度坚决，不像是开玩笑，麻球心里蠢蠢欲动，“花姐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不接受，岂不是显得小人之心！” “这才对嘛！行，到时我整理一下，客户资料，一些印章什么的全部交给你，你可要发扬光大啊！江湖上可以没有花姐，可不能没有你麻哥呢！” “花姐…就是大气！恭敬不如从命，我先照看着，欢迎随时回来。” 麻球已是心花怒放，阿花心中冷笑。 阿花收整理好好资料，发给了麻球，不过还是留了一手，核心客户自己留着，里面不仅有财大气的大佬，更有官场政要。 下楼上车，阿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司机问道：“花姐，去哪？” 去哪？这个时候，郝股神在身边就好了。“去聚隆山庄，吃猪肚腰果煲鸡！” 座驾卡宴疾驰而去，阿花给郝明发了信息：无事一身轻，猪肚煲鸡汤，不见不散！” 岂料，后面一辆商务车从一阴暗处开出，悄悄跟上，一路谁也没有在意。从大道拐进聚隆山庄，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卡宴慢了下来，后面的车突然加速超车，逼停卡宴，车门一开，迅速窜出几个蒙面大汉来…… 第246章 阿花被绑 一个急刹，闭目养神的阿花前仰后俯，一脸懵圈！开门正欲发作，来人把她拖出车外，推进另一辆车里。 车门还未关上，商务车极速掉头，一溜烟疾驰而去。当卡宴女司机回过神来追出去，国道上车流滚滚，商务车已经不见踪影。 追了一段时间，过了几个岔路口，还是没有踪影，追下去已经失去意义。何况，卡宴司机事发时并没有看清车牌，只是印象中大概是一辆灰色商务车。 女司机自己都吓得六神无主，只得向麻球报告：“麻总，花姐被人绑了。” “啊！绑了，在哪里？“ “就是龙源城小区旁边聚隆山庄的入口。要不要报警啊？” 麻球一听心里已经明白十分，除了歪嘴周，不可能是第二个人干的。行动真快，也好，自己没有参与，阿花是死是活跟自己毫无关系。 “不要，先搞清楚情况再说，你先回来吧！” 麻球这个时候正下到一楼，准备离开，接了司机的电话又返回办公室，一屁股坐下。 周哥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和自己联手，一方面单独伺机动手，早就计划好的。幸亏下午没有去见面，如果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估计连自己都危险。 至于，阿花会被带到哪里，很有可能就是今天见面那一带，以前兰香坊公司附近的村子里。 麻球陷入沉思，要不要和歪嘴周联系一下，证实是他所为。旋即又否定了，装作不知道对自己更有利。阿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在兰韵坊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想了许久，麻球决定以静制动，先看看这曲戏如何演绎下去，到时再去做个和事佬更好，两边都不得罪。 而这个时候，郝明和卓月去买了菜才回到家里。刚才收到阿花的短信，没有回复。走到阳台上，回复道： “我没空，你自己吃吧！” 回复之后也没在在意，帮着卓月做饭。直到吃完晚饭，才想起，这阿花可不是一句没空就没有下文的人，至少会来来往往几个回合，今个是怎么啦？ 晚餐后卓月去了自己的小房子，郝明关上房门给阿花打电话，关机。隔了很久再打，依然如此。 郝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出事了吧？自从那天提醒阿花从别墅离开，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沉浸在与卓月的如胶似漆中。自己有难时人家可不含糊，那也得出手才行。 这个时候，郝明还不知道，短短两三天发生在亮子身上的烦心事。打算约一下辅导券商过去和亮子好好聊聊，希望亮子态度积极一些。 郝明拨通了亮子的电话，“兄弟，忙什么呢！约了券商过来看看，你可要积极配…” 亮子从甲埔小区回来后，一直都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回家。歪嘴周再次从眼皮底下溜走，懊恼万分。那嘲讽的字条，似乎在告诉亮子，已经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现在犹豫不决的是怎么跟雪梅开口，还是瞒一天算一天？ “郝明，缓一缓，这几天歪嘴周在搞我，正无计可施，一筹莫展呢！” “歪嘴周要搞你，怎么搞你？背后下黑手？” “一言难尽！对了，有个叫麻球的，是不是和阿花在一起的那个。我在歪嘴周的窝点里看见过他，说不定和歪嘴周搞到一块了，提醒下阿花吧！” “啊！真有这事！麻球是听说过，兰韵坊二当家的，没见过人，难道真出手了？” 亮子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出手了？” “阿花可能出事了，一直联系不上。这样说来，麻球可能和歪嘴周联手，想要踢走阿花。” “兄弟，我现在自身难保，阿勇和麻球很熟，你可以去问问阿勇。” 挂了电话，亮子疲惫地回到家里，进了客房躺下，思绪万千，又惴惴不安。雪梅他太了解了，爱憎分明，疾恶如仇，对于听说社会上某某老板包二奶，某某女的劈腿，是深恶痛绝。 在她眼里，夫妻夫妻，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夫妻背叛，不仅离经叛道，更是天理难容。 门外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亮子只能塞住双耳，强忍住自己的躁动。有那么一刻，真想冲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出真相，任凭雪梅发落。可终究是缺乏勇气，只能在纠结中慢慢睡去。 郝明也一夜未眠，尽管卓月就睡在身边。直觉告诉他，阿花一定是出问题了，如果明天上午还联系不上，怎么也得去打听一下，能帮上的义不容辞。 第二天一早，郝明匆匆让起床，第一时间拨打阿花的电话，依然是关机。这可如何是好？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感觉阿花一定出状况了。 跟卓月打声招呼，郝明下楼取车直奔宝安，到了前进路“怡佳”连锁酒店，阿勇还没来上班，“阿勇，郝明，在你酒店呢！” “哦！我就过来，先到办公室坐坐。” 阿勇的办公室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套小沙发，茶几上凌乱摆放着茶具。郝明坐下来，点上烟，想着执法部门没有行动，大概率是歪嘴周出手了。 大约十几分钟，阿勇匆匆走进来，“不好意思，刚才去了一趟总部。我这小地方，你可是第一次来啊！” “阿勇，长话短说，来找你是想联系下麻总，阿花联络不上，可能出问题了。” “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有什么线索吗？” “应该是昨天晚饭时分，阿花联系了我，后来就一直关机了。可能是歪嘴周搞的鬼。亮子说上次找歪嘴周的时候，在他的地盘上遇到麻总，可能他们串通一气呢！” “是的，那很有可能。我马上联系。” 阿勇拿出手机拨了过去，“麻总，在哪？” “是勇哥啊！还想要请你吃个饭，这两天确实有点忙。我在…，有什么事吗？” 麻球突然意识到，阿勇这个时候来电话，很可能与阿花有关。自己静观其变，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信息。 “花姐在哪里？”阿勇直接问道，对于麻球这种人没必要拐弯抹角。 “花姐？昨天还在一起谈工作呢！”麻球装聋作哑。 “麻总，这就没意思啊！有人很不高兴，要我来问问，你那天为什么会在山上？希望不要跟你有关联。” “不高兴，谁不高兴？杨总不高兴，这…，跟我真的没关系啊！”麻球清楚前几天亮子还请了阿花在“蒸湘馆”吃饭，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暗暗吃惊。启源集团的实力在前进路这一带，谁不知道啊，谁都惹不起。 “那跟谁有关系？”阿勇突然厉声问道。 “花姐真出事，那可能是周哥干的，不过声明啊，我绝对没有参与。” “藏在哪里？” “这…？”麻球想起昨天歪嘴周约的地方，就在之前兰香坊公司旁边的一家洗脚屋，藏身之处应该在这附近。 “麻总，你不要忘了，当年弄兰韵坊可是你的主意，他会放过你？别天真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麻球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存侥幸，花姐出局，自己上位后再说。可是，现在如果利用启源集团的势力，扳倒周哥岂不更妙！ 以花姐的个性，要想从她身上弄钱，怕是比整死她还难受，这样一来，花姐就生死难料了。 想到这，麻球爽快说道：“见面聊吧！” 阿勇看看郝明，捂住手机，低声说道：“他说见面聊。“ “好！去公司总部，四楼办公室。”郝明点点头，感觉离真相应该是不远了。 “来启源集团总部！四楼！” “好！马上到。” 郝明载上阿勇立即去公司总部，刚才电话里，麻球还是有攀附亮子的意思，得去和亮子打声招呼，诈出歪嘴周的藏匿之地，或许真有机会救出阿花。 第247章 要命一条 郝明和阿勇先去三楼亮子的办公室，只见亮子在办公室眉头紧锁，香烟袅袅，一个人在喝茶。 阿勇知道情况，可是郝明并不清楚。见面直接就说了意思，等下需要配合演一场戏。 “这歪嘴周，从我这里敲诈不到，竟然又去绑一个女人，太人渣了。”亮子怒道。 “什么？歪嘴周对你敲诈？”郝明疑惑地问道。 亮子站起来，“先不说这个了，上去吧！主要你们谈，我当配角。” 三个人上到四楼，进了办公室。阿勇是第一次来，“郝明，你这办公室也太豪了吧！” 郝明指指亮子，“这位总裁的杰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求高呢！” 说话间，前台文员领着麻球进来，一进门，就显得有些畏手畏脚，显然是被这宽敞明亮、陈设气派的办公室镇着了。 “麻总，这边坐！”阿勇客气地打招呼。 麻球向亮子点笑笑，“杨总，幸会！” 亮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麻球，“前几天见过啊！” 一提起前几天，麻球心里自然发怵，“那周哥，恨我呢！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道怎么脱身。” 麻球想的是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现在是站队的时候，绝不能让对方感觉和歪嘴周是一伙的。 郝明递过一支烟，“麻总，你和花姐可是搭档啊！现在怎么办？” 麻球瞟了一眼郝明，看看阿勇，“这位是…？” 阿勇赶忙说，“这是鼎鼎大名的股神，郝明！他有难的时候，花姐帮过他，现在有事联系不上，就过来问问。” “哦！股神！如雷贯耳，幸会！”麻球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暗忖，早就听说花姐和一个炒股的交往密切，原来就是此人，不过相貌平平啊！ 麻球对于阿花的失联，表现如此平静，本身不正常。郝明看在眼里，问道：“花姐会在哪里？” 看着眼前大佬级的人物，麻球又盘算开了，得罪不起，只能配合，也算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具体的我真不知道，不过，之前兰香坊是他的大本营，藏在附近的城中村里很有可能。” 可是，偌大的村子里去哪里找呢？看来麻球并没有说实话。 亮子站起来，黑着脸，“既然麻总不愿意说实话，我走了，有的是办法找到歪嘴周。到那时，麻总，好多事情会水落石出，对吧！” 此言一出，麻球连连摆手，“杨总，莫急！容我好好想一想。” 麻球额头冒出细密汗珠，语气无奈地说道：“我记得兰香坊附近巷子里有一家沐足店，那里的中药泡脚效果很出名，周哥以前经常去，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这话里的意思，亮子听明白了，或许这地方，近期歪嘴周和眼前这个麻总就在此处见过面，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就半真半假编了个故事暗示。也就是说，这家沐足店一定还在。于是说道： “那还等什么，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麻球只是应付，就算希望对付歪嘴周，也不想参与其中，没想到亮子行事风格如此急迫。“花姐不在，我是真走不开，一大堆事。这样，我画个草图，我还记得店名挺搞笑的，叫什么‘一泡爽’。” 说着，麻球看向阿勇，郝明点点头。阿勇就去办公桌上拿来纸笔，“麻总，花姐待你不薄吧！你好像不怎么紧张啊！” 麻球接过纸笔靠着茶台画了起来，“勇哥，这花姐我是经常联系不上的，习惯了。” 阿勇站在旁边，一看麻球画的地图，“这地我熟悉，只是这家什么‘一泡爽’沐足店没什么印象。” “事不宜迟，走吧！”亮子催促道，出了办公室，眼看麻球也离开了，才又返回来，“你们两个叫上一个保安先去摸摸情况，有什么事马上联系我，或者光哥。” …… 歪嘴周昨天见麻球合作不积极，立即决定单独行动，派人跟踪绑了阿花。果然如麻球所料，藏在了之前公司旁边的民宅里。 当年，歪嘴周在珠海绑了义哥，亮子从珠海追过来，就是在这村子里从瓜哥手里救出了义哥。 这次，歪嘴周绑走阿花，就藏在沐足店隔壁楼的地下室里。这栋小楼歪嘴周长年租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该小楼高二层半，楼顶之间距离很窄，完全可以一跃而过。地下室是之前房东窖藏红酒之用，已经废弃多年。有一个排风口，直接通到楼后面，紧挨着围墙的一间杂物房里。 阿花被推进地下室，随身小包扔到一个角落。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令人顿时感觉喉咙沾上了杂物，让人呼吸不畅。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人搭理她。阿花靠在墙边，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凭感觉是第二天了。 突然，听到有人下来，瞬时灯光大亮，一束强光射向阿花的眼睛，阿花双手被绑，眼睛一阵刺痛。好一会儿，光束移开，睁开眼睛，只见歪嘴周坐在一张破沙发上，阴鸷的眼神盯着阿花。 阿花立马破口大骂，“周总，瞧你这点出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姑奶奶，你…” 话还没说完，歪嘴周站起来就是两耳光，“死到临头，还撒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阿花杏眼圆睁，“好你个歪嘴巴三角眼，算什么男人。” “是不是男人，你不是领教过了吗！嘿嘿！”歪嘴周冷笑道。 “那你想干什么？抢回兰韵坊，你倒是拿出本事瞧一瞧，这样下三滥，真让人瞧不起。” 歪嘴周靠近来，鼻子哼哼，“怎么这么多废话，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的葬身之地。当然，告诉你一个办法，就是吐一个亿出来，看在老朋友的面上，放过你。” 阿花是彻底愤怒了，想从她身上拿走一个亿，完全是铁树开花天方夜谭，“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姑奶奶可不是吓大的。” “不急，自己看着办吧！两天时间。两天一过，我在这里再挖个坑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当然这一两天，你也不能闲着，给我这帮兄弟消消火。” 阿花气得咬牙切齿，表面气势上不能输，内心已然惊恐。这一次，无论给还是不给，恐怕很难出去了。 “你这畜生，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歪嘴周轻蔑一笑，朝几个小弟挥挥手，走出地下室。身后传来阿花凄厉的尖叫。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歪嘴周再次进来，阿花蜷缩在地，衣不裹体，一脸愤怒。 “身外之物，何必呢！想清楚没有？”歪嘴周蹲下来，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盯着阿花。 “老娘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那么容易拿走，做梦吧！”阿花心里在想，能拖一时是一时，早给早死，不给的话就看天意了。 歪嘴周叹口气，“怎么现在的人都是守财奴，一个不要名，一个不要命。行！看在朋友的份上，再给你一些时间。” 歪嘴周和几个人走出地下室，只留下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似乎刚才还不过瘾，又要扑上来，阿花说道：“我手被捆住，这样玩有什么意思，解开来，花姐保证让你们飘飘欲仙！知道花姐是谁吗？要是出去说花姐陪过你，可以吹嘘一辈子。” 两个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点头。估计也是听过花姐的名头，一脸的兴奋！这个狭小的空间，苍蝇都进不来，还能飞走不成。估计大哥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来了，要玩就玩嗨一些。 两人就把阿花手上的绳索解开来，正欲动作，阿花脱掉高跟鞋，“姐告诉你们怎么玩啊！要…” 刹那间，阿花掰下鞋子高跟，手指一按，鞋跟喷出一道白色雾气，射向小伙的眼鼻，还来不及反应，俩人摇摇晃晃，就摔倒在地。 地下室里顿时弥漫一股特殊的气味——一闻即倒的迷魂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