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有喜》 1.第1章 一朝穿越成贡品 天禹国天历三百四十三年 京都鸢城 皇宫 六月二十九这一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为今日是天禹国新帝登基后上朝的第一日,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对于天禹边陲各国来说便是头等大事,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各国便开始忙碌起来,如此殷勤的目的不过是想求个安宁。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形成了不成文的惯例,各国年年进贡,好在天禹国以仁义治天下,强而不欺,转眼已是一百多年过去了,时光荏苒,但这种惯例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早朝过后金銮殿上终于平静下来,司空隐懒懒的坐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上的龙首雕刻,听了一早上的祝贺之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偏偏这些个大臣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依然啰啰嗦嗦的说不个不停,若非接下来是各国使臣进贡的时间,只怕他的耳朵还得多受荼毒。 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锦衣花翎,眉清目秀,小小年纪却透着一股子世故的机灵,此人名叫何念,大内总管,从七岁进宫之后便一直跟在司空隐身边,绝对的心腹。 一看到司空隐皱了眉,何念心中顿觉不妙,连忙上前扬声宣道,“皇上有旨,有请各国来使觐见1 高呼之后,门口的侍卫跟着高喊,一声迭一声声传至外,很快各国使臣在大内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衣着举止各不相同,一时间打破了殿内沉闷索然的气氛,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那几人走到大殿正中央,同时颔首行跪拜大礼,高呼道,“雁南国林恭,北楚国宋耐,西越国傅恩,扶东国孟擒,桑落国莫少空谨代代表我王及上下臣民恭贺天朝皇帝登基大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空隐见状轻轻勾唇,语气温和却自有一股威严,“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起。” “谢皇上。”五人叩首谢恩站起身来,方才站定,宋耐便第一个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启奏皇上,我王近日事务缠身无法亲自前来进贺,因此差臣下送来贺礼聊表心意,恭祝天朝国运昌盛1 又是例行献礼的时候了么。早已对此麻木的司空隐并没有什么兴趣,转眸看了一旁的何念一眼。 何念会意,上前道,“多谢北楚王,也请宋大人将我们陛下的谢意传达至北楚国。” 宋耐拱手致意,随即转身朝门外示意,很快便有两人将一方宝盒抬了进来,盒子由乌木雕刻而成,盒身光若明镜,随着步履摇曳光影流动,一方宝盒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对盒中之物猜测纷纷众说纷纾 两名侍卫将宝盒放下之后退了下去,宋耐走到宝盒前伸手拉开了盖子,随着盖子打开盒内闪烁出一道七彩光芒,宛若彩虹一般,众人顿时一阵惊奇,可当盒内宝物的真面目显露出来时反应却消失了。 “不过就是个夜明珠罢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宝物呢1 “就是……也不过尔尔。” “看起来的确是个普通的夜明珠,不过这夜明珠的光亮与别的夜明珠不同,竟是绚丽的七彩光芒……” “夜明珠见过不少却不曾见过如此奇怪的,世上竟还有能发出七彩光芒的夜明珠,该不是真的是什么宝物罢?”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宋耐满意的勾唇,“启禀皇上,此物乃是天下罕见的天然夜明珠,乃是一千三百多年前良国皇后之物,听说有清心护目之功效,吾王从三十年前年前得到便一直收藏与宫中,今日以此献给皇上,恭贺皇上登基之喜。” 这一番话让众大臣一片哗然,惊叹纷纷,也更加期待其后可能出现的珍奇异宝,各个都等着大开眼界呢。 “北楚王费心了,朕很喜欢。小念子,赏。”司空隐勾起唇角,微微而笑,说着客套话视线却始终没在夜明珠上停留过。 “谢皇上隆恩。”得了这话,宋耐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满意足的退到一旁观战去了。 “林恭拜见吾皇万岁,我王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因此未能亲到祝贺还望皇上赎罪。今日我王特派微臣送来贺礼九龙血玉屏风一幅,恭贺皇上登基大喜,万福金安。”林恭上前行礼,介绍完毕命人将贺礼抬了上来,随着布帛掀开,艳丽的血红色美的令人屏息,温润妖异,上面画着一副彼岸花图,黑色的线条极为细腻,一笔一划恰到好处足见功底,黑与红交织其中,黑色的空余部分交织成了花朵,如血,如荼,一种难以形容的妖美,神秘莫测。 天下之玉三分之一产自雁南国,而雁南国最极品最罕见的玉石当属血玉,这一块九龙血玉是雁南国建国初期打造的,一直供奉在凉都神殿,龙乃九五之尊象征天子,彼岸花又是司空隐心爱之物,这两者结合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了。 众臣皆惊讶于各国奉礼的用心程度,复而一想便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趋炎附势,自古如是,想天朝几百年基业,疆域辽阔,物广人稠,边陲小国寻求庇佑再正常不过。 司空隐细细的观察着那一副血玉屏风,狭长的眸一点点的眯了起来,下笔如神,不管是设计还是留白都恰到好处,不但掩盖了玉石本身的细微瑕疵反而更加凸显了特点,巧妙的运用其中,好一个玲珑的心思。 看着这画,他竟想见见这画画的人了,不知画出这副画的会是什么的人? 短暂的静默像一个世纪那样长,林恭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站在原地,表面望去没有什么异样,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就在众人担心是否触犯了龙威时,司空隐终于开口,“雁南王辛苦了,对这个礼物朕甚为满意,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想让林爱卿回答一下。” 林恭闻言一惊,双膝渐渐地软了下去,“是,皇上请问。” “这一副彼岸花是谁画的?” 此话一出,众臣一片愕然,众人都以为司空隐要动怒了,没想到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2.第2章 丞相不正常 林恭也愣住了,差点忘记该怎么回答,强迫自己冷静之下才回道,“回皇上,这副彼岸花是西越国苏引苏大人所画。” 听到苏引二字,殿内一阵惊愕。 “苏引?西越国那个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 “这画居然那个苏引画的,没想到这个苏引不但占卜一绝书画也是一流……” “谁说不是呢?西越国竟出了这么个人物,听说今年不过二八年华。” “真是自古英才出少年哪……” 司空隐眸色一暗,心中掠过一抹异样,如水过境。 苏引?居然是他,西越国国宝之称的少年丞相,小小年纪便位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闻占卜之术甚为灵验,惊才艳艳。一直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听着传闻似乎还是一个风姿绝代的美男子,这么一个的人物他还真想见他一见呢。 长久不见司空隐回神,何念诧异不已,心中疑惑的同时不忘提醒,故意轻咳几声以作示意。 司空隐终于回过神来,扬手指挥何念继续了。 赏赐之后轮到了扶东桑落两国,前者送的是名闻天下的四大古琴之一的鸢尾,恰如天朝都城鸢城同名,司空隐又是爱琴之人自然满意;后者奉上的则于前者相呼应,失传千年之久的琴谱《溯夭》,二者相配身为出彩,深得欢心。 前几人都在积极展示贺礼,唯有一人不同,那人便是西越国代表使臣傅恩,见到了最后才走上前去,“启禀皇上,臣谨代表吾王送来贺礼,此次也是因为贺礼的原因吾王不能亲自到贺,这其中原因等皇上看到了贺礼便会明白了。” “哦?与贺礼有关?那就打开罢。”司空隐饶有兴致的扬眉,视线落在了殿内那空空如也的人身上。 此话不仅引起了司空隐的兴趣,在场每个人的兴趣都吊起来了。 须臾,四名大内侍卫抬着一方大木箱走了进来,木箱是混天然的原木色,没有任何装饰,简单的有些苍白,与方才的贺礼相比便失了气势。 看到如此硕大的木箱,众人疑惑不已,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傅恩颔首行了一礼,走到木箱前停了下来,看着紧扣的锁眉一点点皱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打开了箱盖。 随着箱盖打开,箱内的一切显露出来,那箱子里并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过这个人睡着了而已。 一时间殿内炸开了锅,司空隐也愣住了,不过只是一瞬,看着那木箱中的人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这个秦越居然正大光明的在金銮殿上送了他一个人,有意思。 就在现场骚动的时候,木箱内的人却慢慢有了动静,手指细细的动了动,覆盖在眼睑上的睫毛扇了扇,终于张开了眼睛,一张开眼便被大殿地面上折射的光影刺的再度闭上眼睛,“jo你是不是又忘记关吧台灯了,真是!啊,头好痛……我怎么了这是?难受死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人……是人,还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在百官面前甚至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简直…… 突然的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内容弄的整个大殿里的人都有些懵了,其中最懵的人恐怕要数傅恩了。 看着箱内醒来的人,傅恩傻眼了。 苏引!他……他在说什么?当着天朝皇帝文武百官的面在说什么!叫是什么?吧台灯又是什么?他是不是不要命了!在进皇宫之前明明还是好好地,为什么他醒来之后跟之前说好的状况完全不一样?他到底怎么了?这状况……是做梦了还是中邪了? 慌乱震惊只是一瞬,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尚书大人很快便回过神来,一个跨步上前伸手将木箱内的人扶了起来,压低声音道,“苏引!苏引你醒醒,快醒醒1 苏引头正晕的难受,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好像不停自己使唤了,冷不丁的一晃成功的晕了过去。 身前的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傅恩一惊,反射性的伸手将人抱住了,“苏大人?苏大人你怎么了?苏大人……” 苏大人? 原本正等着瞧一出好戏呢,听到这三字都是一怔,苏大人?哪个苏大人? 由于傅恩背对着司空隐,他根本不知道此刻的状况,也没打算过问,在听到苏大人三个字后眸色一亮,轻咳一声道,“傅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苏大人,方才他的确是这么叫了罢,西越国又有几个苏大人?还以为秦越送了个什么绝世美人过来,没想到却将苏引送了来,他还真舍得,这个贺礼可是下了血本了。他正想着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苏引呢,这就来了。 傅恩闻言一震,立即招来侍卫将晕倒的苏引扶到一旁,转身跪了下来,“回皇上,这木箱中的人便是今日吾王送给皇上的贺礼,贺礼不是别的真是我西越国丞相苏引,这也是方才臣说吾王没有亲自来贺的原因。但是没想到苏大人身体纤弱不适应长途跋涉,这才在皇上面前晕了过去,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见谅,西越上下之诚心天地可鉴。” “西越国以倾国之力,王佐之才贺之,朕欣喜都来不及了怎会怪罪?傅大人请起,代朕像西越王说一声谢谢,小念子赐玉如意一对,带苏大人到长信殿好生照看。” 皇帝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何念立即便领人下去了,苏引虽在朝上出现却没一个人看到长相,加上朝堂上的失言之行,引得人们议论纷纷,不过一个时辰整个皇宫里人都知道西越国将丞相都送到天朝来做了贺礼。 传言如水,好的,坏的,在整个鸢城流传开来。 长信殿 苏引觉得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轻飘飘的仿佛没有身体一样,这个梦很长而且奇怪,梦境像藤蔓一样纠缠着她,终于在挣扎中清醒过来,双眼猛然张开,眼前一片昏暗,没有了梦中刺目的光线,身体的不适感消退下去这让苏引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整个人就从床上一跃坐起身来,这一激动不要紧,要紧的是她从床上掉了下来。 3.第3章 原来是女扮男装 一声惊呼被牙齿咬住,预感的疼痛并没有倒下,身下传来柔软的触感,苏引伸手摸了摸,庆幸不已,“原来是铺了地毯啊,好在没摔到1 地毯?她家里床边没有铺地毯啊?等等!她刚刚……看到了什么?隐隐一眼似乎看到了雕梁画栋的石柱,那种雕刻与文饰,只有古装电视剧里才有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她会看到?难道她现在还是在做梦? 不对罢,她怎么觉着这梦这么真实?这到底是不是梦啊!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走进来很多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古代锦衣长衫的少年,明显的太监装扮,后面跟着几名妙龄宫女,身着统一的粉色罗裙,走起路来纤纤细步,裙摆摇曳,甚至好看。 一行人走进殿来点亮了灯火,打开了装有夜明珠的锦盒,瞬间光芒照亮了每一处,清晰了视线。 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人,何念惊呼一声疾步走了过去,“苏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摔到地上来呢?有没有摔着哪儿啊?来,奴才先扶您起来。” 苏引直接傻住了,也不知道挣扎呆呆的任人扶着坐到了床上,机械式的转头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少年,再看看不远处忙碌的宫女更傻了,“你……我……你们……”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会待在这里,这个像是电视剧里皇宫一样的地方,还被人叫什么苏大人?难道她也狗血的穿越了?不可能啊!别人穿越都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穿越,可她什么也没干啊,只睡了一觉而已!等等,说不定现在是梦! 思及此,顺手便照着身旁的人狠狠掐了一下。 “痛1冷不丁的被掐了一下,何念痛呼出声,原本准备的关切之言也被掐忘了,“苏大人你怎么了?你怎么掐奴才的手臂……奴才明白了,苏大人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是故意的1 这个苏引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不仅让他来亲自照顾还将人直接带进了长信殿,这里平时可是任何人都不让进的,就算这苏引是个人才,但这么做也太过了罢?虽然苏引是个男人,但要真的传出什么闲话来,那可是比女子更要命,而且这个苏引长得太美了点罢!希望是他想多了,他只是不想出什么岔子,毕竟皇上刚刚登基,太上皇跟皇太后又离宫了。 从痛苦到开心,不过眨眼之间,跟变脸似的,苏引根本没有辨别出来,不由得转头凑近了,“方才你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何念一回神来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脑袋一瞬间的空白。 谁能告诉他这什么状况?为什么……他觉得这个苏丞相不太正常? 没有得到答案,苏引怎么会放弃,逼了更近了,“疼还是不疼?” 眼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何念僵住了动作,竟是无法逃开,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了,“疼……” 他是该这么回答罢?可是他为什么要掐他,而且还非问他疼不疼,太奇怪了罢!这个苏丞相果然不正常啊!怪不得西越国舍得将镇国之宝都送出来呢,原来这里面内有乾坤。 “疼?你居然疼1苏引拧眉,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现在不是在做梦么?你怎么会疼?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真的狗血的穿越了?!她不要!她不过是开了个同志酒吧而已,从小到大从来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甚者,她牵了那么多的红线,虽然都是同性之间……但她至少做成了不少好姻缘啊!只要有爱,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做梦?”何念一怔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苏大人以为是在梦中啊,这不是梦,是真的,大概苏大人一路太过劳累了。”说着便吩咐宫女传膳。 那几个小宫女一直待在后宫之中除了司空隐根本没有见过别的男人,原以为她们的皇帝陛下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没想到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男子还有比皇上更好看的,这位传奇的苏大人原来是这样一位美人,一时不由看的愣住了。 何念疑惑的转身,当看到那几名小宫女面露娇羞的盯着苏引时,脸黑了下去,“咳咳。” 那几名小宫女闻声终于回过神来,又惊又羞的红了脸,立即将头低了下去。 “吩咐御膳房传膳去罢。”何念无奈的又吩咐了一声,那几名小宫女如获大赦的退了下去。 一瞬间殿内只剩下两个人,何念觉得有些怪异,也不好再单独待下去便道,“苏大人,奴才也跟去看看,您先稍等一会儿。” “好。”苏引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那魂飞九天的样子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何念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带着满心的疑惑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大殿内终于又恢复了安静,苏引茫茫然的抬手,那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修长纤细,极为好看,像一件雕刻精致的艺术品。美则美矣,可是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等等,方才那个小太监叫她苏大人?大人?在古代应该是没有女子当官的罢?所以她现在…… 全身一个激灵,手下意识的往下摸了,没有……左摸摸右摸摸还是没有,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吓死我了!幸好不是男人……” 嗯?不是男人?啧,原来是女扮男装埃 穿越就穿越算了,如果穿成一个男人,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奇葩的世界了。男人的身体,女人的灵魂,那是……人妖?不,人妖不是这样的,变性者?也不对,应该是没做手术前的变性者状态。 呸!她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苏引啐了自己一口,站起身来,环视一周瞠目结舌,“啧啧啧,皇宫果然就是皇宫,真是奢华的让人想去死啊1 这一趟也没白来,起码让她知道了什么才是君临天下的奢华,二十一世纪的人能真正见过皇宫的恐怕没有几个吧?如果只是来玩一圈就能回去,那她还是很乐意来这古代旅游一圈的嘛!回去……她是怎么来的来着?睡觉?这么说的话,人一天的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她回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ok!就当这是一趟特别的旅程好了,说不定明天醒来她就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了呢。 4.第4章 已是霸王硬上弓 思及此,苏引心中的郁卒一扫而空,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开始四下观摩起来,“这金子是不是不要钱啊!啧啧啧,这里的东西拿回去一样都够吃一辈子了吧?”一边赞叹一边东摸摸西看看,顿了顿才惊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不对劲的苏引猛然回头,一眼就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身长玉立静静的站在门边,一袭幽紫锦缎长衫,衣摆袖口绣着精致的纹饰,离得太远看不清,只觉得透过光影的折射别样的晃眼,眯了眯眼,视线落在那张脸上,一眼望去,苏引差点爆出声来。 卧槽!好帅!好美! 请原谅她用这么粗鲁大众的两个词,因为脑子里只剩下这仅有的两个词,没一片空白就不错了,这什么人?古代的男人长得都这么帅的么?果然没经过污染的质量就是上乘啊!瞧瞧那唇,瞧瞧那鼻子,瞧瞧那眉,瞧瞧那眼睛……嗯?眼角微微上翘,眼睫如扇,桃花眼啊!好美的一双眼睛,老天有时候果然不是那么公平的埃 苏引完全忘了此刻的处境,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司空隐,而司空隐从方才的震惊到玩味,还很配合的没有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直至门外领着众宫女归来的何念打破了这一场寂静,“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怎么站在门口?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苏引闻言一震终于回过神来,眼睛一点点睁大,直至极限,嘴一会儿张成“氨形,一会儿张成“哦”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可身体却完全没了反应。 卧槽!这个美男子居然是皇帝?! 所以……她刚刚干了什么?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司空隐勾唇一笑,没有理会门外跪了一地的人,径自朝殿内那瞠目结舌愣在原地的人走了过去,随着距离接近,渐渐看清了那张脸,眉如远山,眸若墨玉,此刻瞠目结舌的样子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微微上翘的唇角多了几分调皮,及腰的长发静静的披在身后,在光影下如上好的锦缎一般,一袭白衣纯净的仿若天外来客,一身空灵不染凡尘。 果然是传言中一样是个美人,只不过……这人似乎与传言中差别颇大呢。 不是一国丞相么,进皇宫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家常便饭的事儿才对,可她方才的样子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完全像走进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一样惊奇,按照他的素养来说方才的言行太过怪异,此刻的反应就更奇怪了,一直在官场上行走的人,即便不是八面玲珑,至少也该礼仪周全,何况他还是太子少傅一国丞相。眼前这个苏引与想象中完全不同,这个人真的是苏引么?谅西越国也不敢送一个假的人给他,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 疑问看来只能先稍微搁置一下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眸,苏引一震终于缓了过来,下跪的时候有一瞬的迟疑,最后还是一咬牙跪了下去,“微臣不知皇上驾临,未曾远迎请皇上治罪。” 了个去的,她这辈子除了跪过祖宗父母之外还从来没人跪过呢,这倒好,一来就跪上了。这一跪下自尊感急速下降,语气不自觉的就变得卑微起来,真是见鬼!更见鬼的是这什么皇帝,他来了干嘛不吭声啊?一般皇帝都什么地方的时候不是都会宣告的么,这什么鬼地方居然不一样!也不知道被看了多久,她还说了那些有的没的废话,完全就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太土鳖了!等等,她刚刚的反应……如果他都看到了,该不会怀疑她什么吧? 这么一想,心便拎了起来。 司空隐见状轻轻挑眉,俯身将身前的人扶了起来,“不知者无罪,况且是朕让侍卫不要出声的,与苏爱卿无由。” 苏引闻言在心中松了口气,当隔着衣衫感觉到隐隐的体温时不免有些僵硬起来,逼近的压迫感袭来也不敢再贸然抬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谢皇上。” 她现在能说什么?好像只能说这句了吧?天哪!快点走吧,她完全应付不了什么皇帝啊,不能乱能说话,不能随意去看,更不能露出马脚,更甚者她还在状况外,完全不明所以中,这样的很累的好不好! 手中一空,那人已经脱离了控制范围,第一次有人这么不识抬举的想要远离他,司空隐眯了眯眸子,唇角笑意不减,“看来苏爱卿很怕朕啊,可是方才苏爱卿好像盯着朕看了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视朕的眼睛呢。”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苏引却觉得背脊一阵发麻,“方才不知是皇上加上殿外光线黯淡,反射性的看了许久,微臣自知触犯了龙颜,但对皇上微臣没有惧怕,只有敬畏。” 一来就放刀子,她招架不住啊!刚刚不是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地就……她是说错了什么?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她现在就觉得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可怕的老虎!什么状况啊这是,她不是什么大人么,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皇宫里? 该死!脑子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这个身体还不接受她的灵魂?反正都已经霸王硬上弓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磨合磨合凑合着用几天吧。 “哦?是么。”司空隐勾唇,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殿外长廊上何念带着一帮宫女跪的膝盖都要麻了,听着殿内那两人不紧不慢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怨念的脑袋上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皇上啊皇上,别只顾着跟苏大人说话,您倒是看看外边儿啊!知道您对苏大人感兴趣,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您就不要再展示你的好奇心了,居然不声不响的自个儿就来了,还不出声的偷窥,这也是一国之君做出的事儿么? 不知是不是何念的心声被感应到了,皇帝天神终于发话了,“小念子侍候苏爱卿用膳罢,昏迷一日未进食了,可别到了天朝怠慢了苏爱卿,那样西越王可是会心疼的。” 5.第5章 清冷忧郁小清新 “是,皇上1何念感动的都要痛哭流涕了,赶忙领着人忙活起来。 西越王?苏引凝眉,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心中竟不受控制的疼了一下,针刺一般,细微却无法忽略,西越王是谁?为什么她会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听这皇帝的话这个西越王似乎与她关系很密切的样子。不行,不管在这里能待几天,起码她不能什么都一头雾水啊,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一日弄错什么就被咔嚓了,她必须得尽快了解一下这个身体的情况。 在布置膳食的时候司空隐离开了,苏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不满,因为又让她跪了一次,好在地上铺了长毛地毯并不疼,不然她真的要考虑一下学习小燕子做个护膝什么的了。 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因为一天没有进食的关系苏引吃的很认真,认真到完全忽略了一旁侍候的人,等到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的侍候才看到一旁明显已经傻掉的何念等人,顿时懊恼的想一把掐死自己。 糟糕!东西太好吃导致她得意忘形了,看这架势……刚刚她堪称凶猛的吃相吓到他们了,大概她是他们见过吃相最残忍的大人了。 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何念猛然回神,急忙低下头去,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怪异,何念觉得他得说点什么,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苏大人好……食量。” “噗1苏引正在漱口,听了这话刚喝进嘴里的水尽数喷了出去。 何念面如死灰,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白活了,自诩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刚刚居然马失前蹄了。 吃的酣畅淋漓的后果就是……撑了,夜半三更苏引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哼哼唧唧的想起来做点运动消化消化,还没爬起来就听到一声轻响,转头望去只看到一抹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无声落地鬼魅一般,顿时惊的不撑了。 我靠!什么情况?刺杀?抢劫?还是……投怀送抱? 呸!什么投怀送抱!都这种时候她还在乱想什么。 在心里恨恨的啐了自己一口,苏引尝试着想在敌人到来之前做点什么,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干什么,那个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发现,思来想去选择了一条万无一失的计策,装睡。 只那么想来着,还没实施就觉得一阵冷风拂面,床边陡然间多了个黑影,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极具侵略性,野兽一般,人还没动中枢神经已经自然的发出反应了,“碍…唔1叫声还没溢出口腔便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凉薄的体温让人毛骨悚然。 尼玛!直接就来啊,还真不手软!这什么状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非礼过呢,这是要开创她人生的新模式是不是?这身体原来是个什么人啊,一个大人莫名其妙的住在皇宫,现在还被人…… “公子,是我。”黑影说话了,声音还很好听,低沉冷冽。 苏引还没实施的挣扎胎死腹中,僵住了动作,公子?这是在叫她?所以说……他不是来刺杀或者非礼她的?可这人谁啊?下意识的想开口询问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嘞……嘞晃开窝……” 那人一怔这才松了手,顺带将人扶了起来,“公子。” “呼。”苏引舒了口气,揉了揉嘴唇,感觉有点怪异,“灯,把灯拉开。” 话音方落,光影一闪整个寝宫已经被夜明珠的光芒照亮,黑暗驱散,视线也随之清晰起来。 “真速度1苏引感慨的咕哝一声,抬眸望去便看到置物架前那抹身影,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夜明珠的光芒在他周围形成一圈光晕,幻境一般,像是一副意境幽美的画,美则美矣,只不过是个背景,不知那张脸长得什么模样?这么想着,那人便真的转过身来,一张冷峻的脸,剑眉斜飞入鬓,眸若子夜,两片薄薄的唇微微抿着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之感。 我勒个去!又是一个高富帅!这个世界里是不是没有屌丝这个词的存在啊!连个小太监都长得那么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眼前这个人显然与之前的皇帝美人不同,那是妖娆霸气,这个是冷酷清俊,看着更像是杀手一类的人物,方才叫她公子,这么说是这个身体的仆人了?仆人,看着还真不像,说他是公子还差不多,瞧那一身清冷忧郁的小清新气质,这要是拍两张美图传到网上去肯定火的一塌糊涂。 某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直至眼前多了一张放大的脸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嗔怪的开口,“你这人突然里那么近干什么?吓我一跳1 走路都没有声音,这人属鬼的不成。 “因为公子方才一直盯着泠崖看。”看着苏引夸张的反应,泠崖微微凝眉,觉得有些怪异。 不太对劲,公子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处变不惊,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慌张的表情了?难道在他进宫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进宫的时候他被拦了下来,所以一直等在宫外,等夜深了才潜进宫来,之前他就觉得公子离开时不对劲,但那是因为…… “泠崖?”苏引闻言一怔,诧异的扬眸,“原来你叫泠崖,泠崖……念起来还挺好听的。” 面瘫神功独霸天下的泠崖听了这话终于绷不住了,狭长的眸子瞠大到了极致,与那张冷峻的脸很不搭调,看起来有些滑稽,“公子……” 他是不是听错了?他方才说了什么? 看到那张脸不知怎么地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苏引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失忆了。” 完全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 泠崖的表情因为眉头皱的太紧有些扭曲,看着眼前那一连无谓的人,好半晌才憋住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呃,这个……”苏引犯难了,盘腿坐在床上敲着膝盖,思考了一会儿正儿八经的开口,“失忆这种事吧它一辈子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既说不清也道不明,我失忆呢也是如此,一觉睡醒之后就什么都忘了,就是这样。” 6.第6章 传说中的苏大人 泠崖:…… 这是什么回答?失忆一辈子怎么会有一两次?一觉睡醒就失忆了这种话搁谁身上谁会相信?可是现在对着那双无辜的眼睛,他竟然连质问都说不出来。 见泠崖愣住,苏引觉得自己说的是不是太扯淡了,迟疑了一下道,“嗯,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失忆了,反正我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既然你叫我公子,肯定知道我的事对不对,现在就告诉我吧。比如我是谁,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什么西越王又是谁?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之类的,反正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告诉我,以为我现在很乱,一醒来的世界谁也不认识,这种感觉比恐怖片还要吓人1 “这么多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泠崖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太过不可思议,根本无法相信,不管是真是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嗯嗯。”苏引连连点头,不知是不是点头的动作太剧烈连带着肚子痛了起来,正想开口喉间一甜只觉得有一股温热冲出口外。 星星点点的血迹铺满了衣衫下摆,红的艳丽。 看着那血迹,两个人都愣住了。 苏引完全傻眼了,这……这什么情况?她是苏大人不是林黛玉啊,怎么会好好地就吐血了?啊!难道是刚刚的饭菜里有人下了毒?! 惊讶只是一瞬,泠崖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接住倒下的人,修长的手指已经探向了苏引的脉搏,下一刻便变了脸色,“公子你中毒了。” 苏引一听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一个想法,靠!这辈子说话都没这么灵验过,快送她回去买彩票! 见苏引只是怔怔的没了反应,泠崖凝眉,收回手从腰间摸出一个拇指大的白瓷瓶,打开平瓶盖倒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出来,“来,将这个吃下去。” 苏引一愣回过神来,看着面前那颗药丸不禁愕然,“这是什么?” 他是大夫啊,只是诊诊脉就知道她中了毒,而且速度的连药都配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挂? “素清丸,它可以压制公子体内的毒,但是……”泠崖欲言又止。 “但是?”苏引挑眉,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事儿难免心急,“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1 “但是很奇怪,公子明明是中了魔砂,可现在除了吐血与脉象紊乱之外并没有别的症状,按照常理中了这剧毒必死无……是九死一生,因为磨砂至今没有解药,公子身上的毒是怎么解开的?毒又是谁下的?”泠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样的状况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我现在是没事了对吧?”苏引接过那颗巧克力般的药丸打量起来。 听他的语气她中的那毒……叫什么魔砂的应该是很厉害的一种剧毒,所以正常来说她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才对,可她现在没什么大事了。那是当然得了,因为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苏大人了,看来那个苏大人已经被毒死了,究竟是谁心肠如此歹毒,居然一定要将人置于死地,看来这个苏大人之前得罪了不少人埃 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泠崖点头,“是,只要余毒清了就没事了。” “那就好了。”苏引松了口气,仰首将手中的药丸吃了下去,入口便是一阵苦涩,浓重的药味窜入鼻息间,好像整个人都被熏上了那种味道,看起来像巧克力一样的东西居然会这么苦,苦的苏引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手紧紧地抓着泠崖的衣襟,“苦死了……” 泠崖见状眸色一暗,伸手倒了一杯茶送了过去。 一看到苏引一把抢过便喝了个精光,经过清茶滋润之后舒服多了,苏引这才放松身子靠了过去,顿了顿才发现不对,低首一看唇角抽了抽,她居然还靠在泠崖怀里,他不会以为她是有意占他便宜罢。这么一想便下意识的起身想要解释,一抬头便撞进一双冷冽的眸子里,静静的看着她却教人毛骨悚然,“你……你看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说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吧,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相信,因为太扯淡了。可她明知道别人不信,明知道不该扯淡却还得继续扯下去,不然像她这样的灵异经历在他们眼里那肯定就是妖怪,烧死她都有可能啊,以防万一她可不冒那个险。 泠崖移开视线,“泠崖只是觉得……公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苏引闻言愕然,理所当然的开口,“那是当然的了!我现在失忆了,这就等于重生了,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自然与过去不同。所以,现在言归正传你快告诉我我的事,明日还要面对那个皇帝,一无所知我现在很不安的你知道么。” 泠崖轻轻点头,从名字爱好的基本资料到整个天下之间的关系,只要是他了解到的东西全部都告诉苏引,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解说居然不知不觉的说了近一夜。 因为泠崖是偷偷溜进皇宫的,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天未亮的时候便离开了。 泠崖走后,苏引软软的瘫在大床上摆了个大字形,青罗暖帐上勾画着艳丽的图案,花瓣丝丝,靡红艳艳,竟是接引之花曼珠沙华,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曼珠沙华,可是为什么跟她生活的不一样了?历史果然是不完全的,不然为什么对这个什么天禹国西越国根本没有记载,果然她是穿越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来了,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苏引,一样的苏,一样的引,同样的名字是巧合?还是……这是她的前世? 不管是什么原因,巧合也好,宿命也罢,机缘巧合她来了,唯有来之安之了。 一夜未眠也丝毫没察觉到困意,苏引第一次浪费了清晨的美好时光就那么眼睁睁的等来了天亮。 原以为一早便会有人进来侍候之类,没成想等到日上三竿也没人,安静的让苏引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在皇宫里了,最终忍不住自己开门出去了。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守在门口的两名小宫女吓了一跳,回过神连忙福身行礼,“参见苏大大1 7.第7章 把苏大人怎么着 见自己吓到了两个妹纸,苏引勾唇笑起来,好让自己看起来有亲和力,“是我吓到你们了,快起来罢。”说着便俯身却扶人,那两名小宫女脸一红立即谢礼起身后退了两步。 “奴婢不敢劳烦苏大人。” 苏引僵住了动作,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在这个世界礼仪繁多也是没办法的。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皇上有什么吩咐没有?” 她虽然是个礼物,但总是个人吧,与其说送了人不如说送了才华,送了西越国的脸面。所以就算是礼物那美人皇帝也不会养她这个闲人吧,入朝为官是肯定的了,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将她搁这儿不管不问了? “回苏大人,皇上说苏大人一路太过劳累,让奴婢们不要吵苏大人,让苏大人好好休息。对了,皇上还说今晚在渔舟阁设宴为苏大人接风洗尘。” 苏引满头黑线,接风洗尘?她只是一礼物没必要摆那么大的谱儿吧,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太客气了!她一点也不想要什么接风宴啊魂断! 长久没听到回应,两名小宫女疑惑的面面相觑,终于抬头,“苏大人?” “啊?知道了……我知道了。”苏引回过神来,机械式的笑了笑。 “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引苏大人了?”身后传来一道低醇的男声,满含笑意。 苏引闻声背脊一僵,我去,这么快就有人来围观了?她又不是珍稀动物,还传说中的……她什么时候成了传说了。 一听到声音,那两名小宫女便急急地转身行礼,“参加七王爷。” “起来罢。”那人应了一声,缓缓走近。 七王爷?原来是那美人皇帝的兄弟,也是,现在可是在皇宫里。苏引无奈的抿唇,转身行礼,“苏引参见七王爷。” 看着身前披头散发的人,司空寻诧异的扬眉,唇角勾起玩味的笑,“苏大人不必多礼,请起。” 皇兄一再叮嘱他不许他来,原来真如他所说他还在睡觉啊,他还以为是皇兄有意维护呢。西越国将名满天下的丞相大人送了过来,此事只怕很快就会天下皆知了,单单苏引这两个字便足够震撼了,昨日来时还在大殿上闹了那么一出,他现在可是红遍了整个皇宫呢,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他。 也是,普天之下恐怕还没什么人得到皇兄如此相待,只有他。苏引,这两个字他可是如雷贯耳,一直都想见见这名动天下的苏美人,没想到秦越便真的将人送了来。 “谢王爷。”苏引颔首,慢慢直起身来,视线上移看到了对面那人,那是一张让人惊艳的脸,狭眉凤眸,细长的唇角擒着一抹笑,妖魅的五官组合起来尽是风情,像是罂粟一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与其说是人,不若说是画卷上的景色,完完全全的一妖孽!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各个长得都这么好看,还让不让丑人有立足之地了?不过这张脸美则美矣,但与那美人皇帝一点也不像。 司空寻,天禹国七皇子与司空隐是嫡亲兄弟,为人狂放不羁,****成性,王府中姬妾成群,是被泠崖昨晚列为的最危险人物之一。泠崖是不想她与这样的人牵扯上什么,少生事端罢,可现在她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渐渐抬起的脸映入眸中,司空寻一怔,凤眸慢慢的眯起来,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原来苏大人真如传闻一样是个少见的美人呢。” 那样的笑意太过炫目,炫目的有些猥琐,苏引的唇角止不住的抽了抽,“哪里哪里,七王爷谬赞了,苏引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 这妖孽,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她的脸,果然是……无聊透顶。 司空寻轻笑一声没有回应,视线却一直胶在苏引身上,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 这个苏引明明是个男人却处处都生的这么精致,若非一早知道他,他一定会将他当成女人了,特别是现在披散着长发的样子,身形细细,柳腰纤纤,低眉顺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欺负他,这样的人物偏做男儿身了,可惜,可惜啊可惜。 沉默的氛围极度尴尬,加上那如同扫描般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转悠,苏引终于忍不住开口,“七王爷事务繁忙,苏引不便打扰七王爷的宝贵时间就先退下了。” 我去!这妖孽看什么呢?他当他那双是进化版合金钛狗眼么? 司空寻闻言眸色一暗,脸上笑意不减,“繁忙?怎么会呢,本王可是这天下最闲的王爷了,关乎本王的事儿苏大人多少也该了解过罢。好了,不说这些了,苏大人远道而来可是我们天禹国的贵客,我们又怎能怠慢贵客呢?所以本王决定在皇兄回来之前代替皇兄好好照顾苏大人。”说着便转身进了门去,完全没有给苏引反驳的机会。 看着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只剩苏引在原地风中凌乱,什么人碍…这是。 宫女随后送来了衣服等物事儿,苏引接了过来,看着殿内悠闲饮茶的人唇角抽了抽,这妖孽在这儿要她怎么换衣服?将人撵出去?这可能么? 喝了两口茶,司空寻便没了兴趣,方才茶杯便看到苏引捧着衣服怔怔的站在一旁,“苏大人不用介意本王,请随意。” 苏引闻言一愣回过神来,挤出僵硬的笑摇了摇头,“换衣服不着急,七王爷来了,苏引怎么能将七王爷晾在一边呢。”说着,放下衣衫,拿过发带随意缠住长发走了过去。 随意?他这么大个人在这儿,她能随意?她真是不明白他的来意了。 “苏大人这么说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呢,不过苏大人真的用在意本王,还是先换衣服罢。一会儿皇兄就下朝了,苏大人在本王面前如此没什么关系,但皇兄毕竟是皇上,若苏大人不注意仪容的话……可能不太好罢。”司空寻斜倚在窗边软榻上,修长的身影摆成妖娆的曲线,一身闲适。 “呃。”苏引僵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妖孽有毛病么?他怎么总是纠结她换不换衣服,再说她现在的样子怎么了,又不是没穿衣服。她很想反驳,但人家可是王爷,而且话说的漂亮完全是为她着想的样子。 8.第8章 一位翩翩佳公子 正在苏引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高喝皇上驾到,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行李声。 “啧,来的还真快啊,好像我真的会把他的苏大人怎么着似的。”司空寻咕哝一句,眸中掠过不耐,起身朝门口迎去。 苏引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司空隐在簇拥下走了进来,人群在殿外停下,只有何念一个人跟了进来,一身朝服显然是刚下朝。 “臣弟参见皇兄。”司空寻躬身行礼,扯着唇角一脸无谓的样子。 “微臣参见皇上。”苏引低头满脸黑线的跪了下去。 “都起来罢。”司空隐缓缓开口,视线落在司空寻身上时微微眯起眸子,“寻,你怎么在这儿?朕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苏大人休息么?” “皇兄此言差矣,臣弟可没有打扰苏大人休息,臣弟是在苏大人醒来之后才来的。”司空寻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的转头望向身旁的人,“苏大人,对罢?” 苏引愕然,只能点头,“七王爷的确是在微臣起床之后来的。” 他怎么觉着这两兄弟之间有种莫名的敌意? 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么?希望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原因而不是她,对红颜祸水四个字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么。”司空隐不予置否的勾唇,微微甩了甩衣袖朝桌案旁走去,“朕来看看苏大人的身子恢复的如何,顺便再征求一下苏大人关于以后的意见。” 司空寻挑了挑眉,自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引闻言心中疑惑,拱手回道,“谢皇上关心,微臣只是身子羸弱不堪长途跋涉,现下已经好了。” 真逆天了!她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古味十足啊?是因为这身体原来的主人?灵魂消失了,但记忆存在,这么一想还真是挺恐怖的!该不是飘荡两日那灵魂又回来了罢,啧!她在乱想什么东西呢!还是先应付好了这两兄弟再说罢。 “那就好,如此朕也能放心了,明日便安排傅大人回西越。”司空隐松了口气,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人笑了笑,“苏大人怎么站着?坐埃” 坐?也不知是不是躺久了,苏引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的受不住,好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似的,一听了这话如获大赦,立马很自觉地找了一处较远的座位坐了下来,半点儿也不客气。坐着坐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那三个人都在看她,这才反应过来,“微臣……皇上赐座是微臣的荣幸,所以微臣才没有故作恭谦的推辞。” “噗。” 话音方落,有人便忍不住笑了。 是司空寻。 “没想到苏大人如此直率,真是可爱呢。”看着司空隐脸上那一瞬间的怔愣,司空寻依旧在笑,笑到停不下来。 他还从未见过皇兄这种表情呢?一直高高在上斜睨天下的皇兄大人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他以为人人都像神一样敬重他恐惧他么,偏生这个苏引不怕,是个人都不敢再皇帝面前坐下罢,就算是要坐下最起码也该推搪一番,他倒好,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埃 可爱?苏引低垂的脸黑了,“是微臣失态了。” 笑笑笑,究竟是哪里好笑?她怎么半点儿也看不出笑点?这妖孽的笑点真奇葩。 “苏大人没有做错不必如此。”司空隐无视了司空寻的存在,薄唇微勾,“好了,一个小问题只是个玩笑而已。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征询苏大人的意见。” “皇上请说。”苏引颔首,脑袋垂的更低了。 到底是什么倒是说啊!早说完早点走,她这样一直低着头很累的好不好,久了会脸充血的好不好。 “哦,是关于苏大人住处的问题。”司空隐缓缓开口,说的随意,“苏大人是天禹国与西越国友好的见证,照顾好苏大人是朕的责任,朕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西越国能在此时让苏大人前来无异于雪中送炭,何况朕对苏大人早已倾慕已久,所以朕想问问苏大人选择留在宫中继续居住还是朕令赐宅院呢?” 前面那些废话跟后面那句有什么关系么!苏引很想吐槽,“微臣选择后者,后宫之地,微臣毕竟是男儿之身总有诸多不便,以免不必要的事端委身还是出宫去住比较好。” 一个大臣住在后宫里才奇怪好罢!这两兄弟都什么奇葩思想啊?!而且……他居然用了倾慕,不应该是仰慕么?皇帝陛下的语言水平不会这么差罢。 司空隐闻言微微眯起眸子,浓密的长睫掩去了眸中涌起的幽深,唇角依旧带着笑意,“苏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如此便照苏大人的意愿了。”说着便道,“小念子,拟旨。” “是,皇上。”何念颔首领命,立即办去了。 司空隐缓缓起身道,“为欢迎苏大人加入我天禹国,今晚特在渔舟亭设宴为苏大人接风洗尘,在晚宴之前苏大人就好好休息。寻,走罢,朕正好有事要找你。” “是。”司空寻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是,皇上。”苏引躬身行礼送别,心情复杂,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要那什么接风洗尘宴,可人家皇上都发话了,她敢不从么? 一直将人送出殿外苏引才停下脚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不料前方那人竟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睛,笑的一脸****,苏引顿时满头黑线。 这妖孽!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十分何念便来长信殿接人了,以防别人侍候暴露身份苏引早早的就换好了衣服,是宫女上午送来的那一套,同样的素白锦衣,简单却不失华贵。入乡随俗,苏引的长发用一只白玉簪挽起了一部分,露出整张脸凸显了几分英气,身形纤长,锦衣华服的样子倒真像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见到苏引的时候何念愣了一下,随即习惯性的低下头去,“苏大人准备好了么?” 啧啧,这个苏大人真是个妖孽一样的人,换个衣服换个发式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皇上对这位苏大人有些不同寻常,惜才也不是这么个惜法儿啊,将人接入长信殿,这可是未来皇后的居所啊!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举就不说了,也许是皇上他真的不在意这些,但自从苏大人来了之后,皇上三句不离苏引二字,他听的都快厌烦了,更甚者居然还想让苏大人继续住在宫里!古往今来,哪儿有大臣入住后宫的啊!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9.第9章 苏爱卿没事儿罢 “嗯,我们走吧。”苏引微微勾唇,举步朝外走去。 何念一路领着苏引来到了渔舟亭,九曲回转亭台楼阁已经完全将苏引绕晕了,终于走到一处湖边停了下来,视野豁然开阔,一条长廊建在湖面之上,尽头是一方亭台,在夕阳映照的湖水中有种说不出的雍美。 在苏引看着眼前的美景出神的时候,后方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人。 “这不是何公公么?” 何念闻声转身,见到来人立即躬身行礼,“见过太傅大人。” “何公公不必如此多礼。”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柔好听,如泉水流过无限清润。 太傅大人?苏引挑眉,是那美人皇帝的老师?听着声音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年轻……她自己也挺年轻的,差点忘了她也是太傅了,这年头的太傅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年轻啊,脑子是怎么长的?智商肯定都在两百以上罢,真可怕!像她这样的菜鸟在这样恐怖的世界里生存能力堪忧啊,还不知道以后会遇上什么事儿呢!她这当了半生小老百姓的人哪儿能入朝为官啊,八面玲珑那套她可学不来,所以果然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这才最正经最重要的事。 “这位是……” 何念狠狠地拍了拍脑袋,“瞧奴才这记性!都忘记为了两位大人引荐了,昨日太傅大人身子不适未能上朝,两位未曾见过肯定是不认识的,是奴才糊涂了,奴才这就来介绍1说着,便走到苏引面前却看到苏引一脸神飞天外的样子,“苏大人?” “啊,没事。”苏引回过神,这才发现形式有了变化,赶紧转过身来拱手施礼,“太傅大人有礼,鄙人苏引,方才一时为美景所获忽视了太傅大人的到来,初次见面若有失态之处还请太傅大人见谅。” 一说话就低头这谁发明的礼仪啊?连人都没瞧见。 “苏引?你就是西越的少年丞相苏引?”男子明显愣了一下,温润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恭敬的拱手还了一礼,“苏大人言重了,是我失礼了,在下沈凉迟,遥闻苏大人之名今日总算得见,幸会。” “太傅大人谬赞了,苏引不过凡夫俗子罢了,倒是对太傅大人仰慕已久,今日一见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虚假的话说的苏引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察觉到头顶那道打量的视线,心下不满也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看了过去。 虽然已经被惊艳过三回了,但看到沈凉尺还是愣了一下,原来这才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温眉玉目,身形如风,一袭水蓝色长衫更衬得那人清颜如水,她现在终于理解了那一句话并不矫情了,说这个人温柔了岁月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个太傅大人果真是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应该是与那美人皇帝差不多大罢?有这样的老师陪在身边,近水楼台,美色误人,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啊!如果这两人在一块肯定很养眼,真想看看现场直播啊!师生恋超有爱的!来了这里,身为腐女的她已经没有了精神食粮,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会自己创造,自行yy啊? 如果走不了,留在这都是美人的时代开个****或者客栈什么的也不错啊!一想到那个场景便止不住的要笑出来。 想象是美好的,而且苏引也的确突然的就笑了,笑的另外两人莫名其妙。 那痴痴地笑效果很惊人,何念都愣住了。 这苏大人……他……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自个儿笑起来了?好诡异! 沈凉迟毕竟是经过风浪的太傅大人,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由得靠近一步轻轻唤了声。 “苏大人?” “啊?”苏引反射性的抬眸,对上那双疑惑的玉眸不急愕然,干咳几声笑道,“第一次见到太傅大人一时没能控制得住情绪,让太傅大人见笑了。皇上还在亭中等着,不如我们边走边聊,太傅大人以为如何?” 该死!一时得意忘形了,他们一定觉得她很莫名其妙罢。这才来了天禹国几天她的形象就大打折扣,先是让那美人皇帝看到了她乡巴佬进城的囧样,又让妖孽王爷看到了她衣衫不整的邋遢样,现在又在太傅大人面前笑的莫名其妙…… “是啊,可不能让皇上久等呢。”沈凉迟轻笑着点头,抿起的唇角边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是啊是埃”苏引只有干笑着应和,心中却翻了个白眼,还不知道这接风宴那美人皇帝请了多少人呢,连太傅大人都来了,该不是将朝中重臣都请了来罢?天,她可应付不了。 两人相携而行,一路说说笑笑朝亭中走去。 何念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地记着谈话内容,所以说他为什么连这种事也要做啊?皇上他到底想做什么?这简直是在监视苏大人的一举一动,实在太……****了。当然了,这话他也只能自个儿在心里叨咕叨咕,若真的说出来他的脑袋一定得搬家! 伴君如伴虎啊,唉。 随着距离缩短,轻纱曼舞的亭内风景也跃入眼中,在纱幔的阻隔下人影绰绰,似乎已经来了不少人,苏引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这样的饭局可不是白吃的,何况她还是个突然加入的人,怕她有所威胁对她有敌意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了,真不知今晚还能不能安然回去。 走了几步察觉身旁的人脚步明显慢下来,沈凉迟也放慢了脚步,“听闻苏大人来时不堪长途跋涉身子不适,是不是还没恢复?” “啊,没有,已经好多了,不碍事的,多谢太傅大人关心。”苏引一怔眯着眸子笑了,笑容假的她嘴角僵硬。 看着那张勉强的笑脸,沈凉尺微微蹙眉。 被人静静的盯着这种感觉很怪异,何况还是被一个美人盯着,苏引心中的怪异上升到了最高点,她方才……是说错什么了? 一时间两人沉默下来,安静的氛围下一刻便被人打断了,司空寻拨开纱幔探出了脑袋,“本王就说感应到了什么,原来真的是苏大人来了呢?诶?太傅大人?你们一起来的么?” 此话一出,亭内的人纷纷涌了出来。 10.第10章 那是不是有一腿 “苏大人来了?是苏引苏大人来了么?” “我还不曾见过这传说中的苏大人呢1 “谁说不是呢?那日在朝堂上无缘得见,今日终于见着了……” “不知是否与传言一样……” 谈话声伴随着脚步,纱幔被人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了出来,锦衣华服在夕阳的折射下好不耀眼。 到了这种时候,苏引没招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脚步方才跨出去手腕微微一紧被人轻轻握住,柔软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苏引一怔诧异的转头望向身侧的人,“太傅大人?” “跟着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沈凉迟微微侧身将两人握住的手避在身后被宽大的衣袖完全掩住,一路就那么拉着苏引迎了上去,“孟将军孙大人王大人李大人,怎么今日都是应邀来看看我们天禹国的新成员么,不过你们来早了一步,方才我便在湖边与苏大人认识了,就让我做个中间人为大家引荐引荐如何?” 太傅大人的面子谁人敢驳,自然是一片应和。 “这缘分还真是说来就来呢,没想到太傅这么快就更苏大人认识了,肯定是英雄遇上英雄知己遇上知己惺惺相惜了罢。”司空寻缓缓站起身,朝两人拱手示意微微一笑,明明是单纯的礼节性微笑在那张妖美的脸上便是多了几分邪气。 “七王爷。”对那话里的调侃沈凉迟并不在意,微微颔首致意,苏引见状也跟着后面戳了戳脑袋。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古今中外通行的礼仪社交时间,交换姓名相互招呼,自然免不了奉承之言。 一番轮流下来,苏引只记住了一个孟星阙,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年轻男子,而且与那些八面玲珑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英气。得到了基本讯息之后,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了一个感触,原来这个世界也不尽是美人,也有很猥琐的老头,比如方才那一个什么李大人,眼珠子都要瞪的掉下来。 全程司空寻都没有参入,端着白玉酒杯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但在发现苏引的手一直被沈凉迟握住时唇角的笑意隐去了。 太傅跟这个苏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方才认识的么,居然还牵着手,这么快就形影不离了? 夕阳下的渔舟亭本该是用来欣赏美景的安静之地,但此刻因为苏引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交谈声略显喧嚣,此时一声高呼传来,众人一怔立即敛了笑快步走到亭外跪地行礼,沈凉迟也终于放开了苏引的手。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空隐在簇拥下缓步而来,掠过众人径自停在了苏引与沈凉迟身前将两人扶了起来,“众爱卿不必多礼,平身罢。” “谢皇上。”众人起身回应各自起身,在看到司空隐扶着苏引时心中皆掠过一抹异样。 一行人各自落席,唯独司空隐身边的两个位置空了出来,司空寻正要坐过去便听司空隐道,“苏大人来,坐到朕身边来。” 苏引正想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是。” 我去!为什么让她坐过去?就放过她不成么?她还想逢场作作戏就找借口走人呢,这下倒好。皇帝身边那是什么样的位置啊,怎么能轮到她去坐,另一边是沈凉迟,太傅大人是皇帝的老师坐在那个位置自然无可厚非,可她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一个礼物而已。礼物,还真是杯具的两个字啊,她居然混到了这种地步。 司空寻见状无谓的耸耸肩退后了一个位置,皇兄也太明显了点儿罢,他就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终于坐定,司空隐发话了,“今晚这接风宴是为了欢迎我们的新成员,苏引。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来,一起敬苏爱卿一杯酒以表欢迎。”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了酒杯,异口同声,“欢迎苏大人加入天禹国。” “谢皇上,谢各位达人。”苏引挤出笑容站起身来,看着白玉杯中的透明液体,一咬牙仰首喝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在口中分裂开来,呛的苏引差点咳出来。 我去!这古代的酒也太烈了吧!她虽然算不上千杯不醉,酒量也是中上等,可这酒若给她喝个几杯只怕就不行了,这些人不会灌她酒吧? 一抹嫣红在白净的脸上晕染开来,如绽放的花朵般让人移不开眼,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关切的问,“苏爱卿没事儿罢?” “没……”苏引的话还没说完,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轻拍的感觉还不错,只是在她发现那只手的主人是谁的时候华丽丽的呛住了,“咳咳咳……” 皇帝大人居然在给她顺背,有没有搞错?! 震惊的又岂止是苏引这个当事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瞠目结舌的盯着看了会儿才慌乱的移开视线,各自做别的事掩饰失态去了,只有孟星阕久久没回过神来。 天哪!皇上在苏大人拍背?皇上居然在给苏大人拍背?! 看来传言不假,皇上对这位苏大人真不是一般的恩宠。 沈凉迟转头移开了视线,无意识的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他从未见过皇上对何人如此,应该……没有别的事儿罢?为人拍背不过是平常不过的事,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司空寻轻轻勾唇,眸中流动着玩味的笑。 一个小插曲改变了整个宴会的走向,那些个原本心怀不轨想要灌酒或者下马威的人见苏引得到司空隐如此相待,纷纷收起了心中的小九九,赔笑三分奉承七分的度过了。 翌日,圣旨昭告天下,封苏引为天禹国丞相,赐府邸侍婢金银无数。 当苏引站在府邸门前看着那横匾上那两个鎏金大字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里以后就是她的住处了么?丞相,她居然直接干进了中央,太恐怖了。 “公子。”泠崖从府内迎出来,走到苏引身边压低声音才道,“傅大人来了,就在里面等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公子。” “傅大人?哪个傅大人?”苏引凝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11.第11章 一起去吃饭 “就是……”泠崖顿了顿恍然记起苏引失忆的事,无奈的解释道,“就是今次派来天禹国的使臣傅恩傅大人,傅大人与公子自小相识关系匪浅,现在傅大人就在偏厅等候,至于公子失忆的事是否告诉他那就看公子是如何考量的了。” “原来是送礼来的那个傅大人啊,皇上不是说已经走了么?奇怪……”苏引摸不着头脑咕哝了几句,随即道,“好了,我们进去罢,总不能让人久等。” 傅恩,与她自小相识关系匪浅的青梅竹马,又得到一个重要讯息。 待两人离去之后,府门前围观的人轰然议论起来。 苏引跟着泠崖一路进了院子,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阁,到了门前泠崖停下了脚步,“公子,傅大人就在里面。” “你不进去么?”见泠崖退到一旁,苏引心中掠过一抹异样,这傅大人找她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居然还不能让人听见,怎么跟做贼似的呢!等等,她该不是会跟那个青梅竹马的傅大人有一腿罢? 泠崖完全不知道此刻苏引脑子里想的东西,只道,“傅大人要见的是公子,而且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泠崖在总是不便,何况门口还需要人守着。” “你说的也对。”苏引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推开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公子?” 苏引还是不放心又折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瞅着泠崖,“泠崖,你实话告诉我,我跟那个傅恩是不是有一腿?” 泠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苏引片刻,在苏引以为他要回答的时候扭头咳了起来。 苏引:…… 泠崖将心底莫名的翻涌压了下去,轻咳一声道,“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我要回答你,没有。” 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而且用了那样的词语,有一腿…… 公子,真的变了……很多。 苏引松了口气勾唇一笑,伸手拍了拍泠崖的肩,“那没事了,你……你就好好守着罢,我先进去了。” 泠崖微微颔首致意,默默地退到一旁。 听到门外的声音傅恩便从内室迎了出来,方才拨开珠帘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来,“苏引1 苏引闻声一怔,抬眸望去,看到一名穿着锦衣云衫的清俊男子面带焦急朝她疾步走来,瞅着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才迎上去,“傅恩,你怎么来了,天禹国皇帝不是说你今天离开了么?” 原来这个人就是傅恩,她似梦似醒间似乎见过这张脸,不过印象有些模糊,大概那时她还在神游吧。 傅恩拉住苏引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见那人面色红润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苏引你真的没事儿了罢?那天在朝堂上你可吓死我了,突然地你那是怎么了?不仅晕过去了,醒了还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音什么吧台灯的,担心死我了!后来你被天朝皇帝带进宫我便怎么也见不着你了,天朝皇帝似乎有意不让我见你,不仅如此还急着催我回西越,我担心你才偷偷留了一日再走。你放心,我让使团先走的,我随后快马赶上便是,你别念我1 晕过去?说胡话?哦,是她下意识说的话罢。吧台灯她是知道,但叫音?那是什么?苏引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jo啊!叫音……噗。 见苏引皱眉一脸凝重,傅恩伸手在苏引眼前晃了晃,“苏引?你想什么呢?生气了?” 苏引一怔终于回过神来,“没,没有。你来看我是因为担心我,我怎么会生气,不过你要尽快跟上使团,这一路路途遥远你绝对不能脱离队伍,再者若是让人知道传出去就不好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这么说应该不会引起怀疑罢?听泠崖说之前她是个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色的主儿,那也太蛋定过头了吧,不怒不喜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这个世界就是要自己去寻找乐趣的嘛。反正以后也远离了西越国,她这个送出去的礼物也没什么必要回去了,告诉他不过是徒增烦扰罢了。 “你……你真好?”看着眼前这张容光焕发的脸,心中疑惑,“可你不是……你之前……” “之前?”苏引挑眉,随即道,“哦,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既然到了这里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不是么?不用担心我,真的。” “嗯,那你好好照顾自己。珍重。”傅恩恍然,语重心长的嘱咐。 原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想让他安心的走罢。放下一切也好,以前那些事情都放下罢,看来这一次的天禹国之行也不是那么糟糕的,只希望皇上他不会后悔。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人都到天朝来了。 “你也是。”苏引轻轻勾唇。 终于送走了傅恩,苏引松了口气,“泠崖你可以继续给我补习了。” 好在那美人皇帝给了她三日休息,不然上朝她肯定会出状况的。 “嗯。”泠崖应了一声,看着身前那人,迟疑着开口,“公子,你……还记得皇上么?” “皇上?”苏引凝眉,好笑的转身,“当然记得啊!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刚刚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埃” 泠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引的反应,“我说的不是天朝皇帝而是西越国的皇上。” “西越国的皇上?”苏引诧异的扬眸,“怎么突然提到他了?该不是我之前在西越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才被打包成礼物发配到天朝来的罢?” 听了这话,泠崖不知是该觉得欣慰还是无奈,“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失忆之后他的思考方式怎么……是不是脑子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没有你还问什么,好了快走,我们去恶补去。”说着,苏引一把拉住泠崖的手便朝房内拖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泠崖一脸怪异。 现在居然会更他拉拉扯扯了。 尝试着挣扎了下,没想到苏引握的很紧,泠崖只好放弃,虽然两人平时的肢体接触不少,但这样的直接接触还是不曾有过的,失忆能将一个人的性格全部改变么? 12.第12章 别致劲爆的表演 从上朝的注意事项到基本礼仪,但凡能涉及到的方方面面苏引全部都问了一遍,日落西山恶补课程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苏引起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唔,好累啊!泠崖,我们晚上出去吃罢。” “是。”泠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出去吃?府里不是有皇上赐的御厨么。” 连御厨都赐了,饮食起居样样过问,还真是一个称职的好皇帝呢。只希望这心思只是皇帝对大臣的关心而不是有别的企图,这才来了天朝几日公子就完全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树大招风总是不好,何况一入天朝便被人下了毒,这件事他势必要调查清楚。 “御厨是御厨,以后有的是机会,而我一整日都待在府里甚至连房门都没出呢,我快闷死了。”苏引皱着眉头,一脸的郁闷。 她怎么能说她是想去外面看看啊,这可是她第一次来古代,当然想看看这古代的人文景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恶补过后自然是要犒劳自己一下了,这太阳都没落山呢一直待在房间等着睡觉多无聊。 泠崖无奈的舒了口气,“既如此那就出去吃罢,不过公子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苏引疑惑的抬眸,居然还有条件? “自然。”泠崖点头,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黑色木匣子,“公子现在可是一国丞相,这是在天子脚下若是让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多注意点儿总归是好的,所以还是易了容之后再出去罢。” 他怎么能说他是不放心他出去怕他会闯祸这种事,毕竟现在的公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子了。 “易容?”苏引闻言不可思议的瞠大双眸,疾步走过去趴在桌案上紧紧地盯着桌案上那只黑木匣子,“泠崖你可以啊,没想到你不但是个万能的管家还会易容术,你该不是什么隐藏我身边的江湖高手罢?” 易容术,原来古代真有玩意儿,看起来好高能的样子!这一趟古代之旅见识到东西是她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总算是没有白来。 泠崖一怔敛下眸子,“什么江湖高手,公子想多了,身为丞相大人的贴身护卫若是什么都不会又如何能保护得了丞相大人呢。” “说的也是。”苏引赞同的点点头,显然所有的心思都在易容术这件事上了。 易容术看起来很高能,听着也很兴奋,可是做起来的时候也很难受,在脸上抹那些不知名的液体,然后又描又画的折腾了好久,苏引坐的都要睡着了才听到泠崖说好了,那一瞬间欣慰的差点没热泪盈眶。 “看看罢。”泠崖收了工具,将铜镜递到了苏引面前。 看着那张冷魅的脸,苏引挑眉接过铜镜,探头一看便愣住了,镜子里那张脸完全改变了,细眉细眼有些伶俐的样子,“好厉害1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泠崖转过身去,习惯了那一向冷静从容的样子,如今这样的转变还是不习惯,比如这随时都能听到的夸赞,若在以前谁见过苏丞相夸过什么人了。 两人从后门溜了出来,后门外便是官道,走短短一截转下小巷便直通街市,傍晚的鸢城热闹非凡,相较于白天的喧闹多了几分幽静美丽,夕阳静好,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一路看的应接不暇,古代与二十一世纪都市显然是两个世界,慢节奏与快节奏,一个古朴幽静自繁华,一个喧闹拥挤自烦扰,这个世界没有满街的汽车尾气,完全不用担心空气的质量问题,这样的世界真幸福。 泠崖转头看了几眼,瞧见苏引一脸赞叹的模样不禁莞尔,“公子,前面就是鸢城最大的酒楼了,我们过去罢。” “等等。”苏引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泠崖回头。 “我不想去酒楼。” 那一脸的认真突然让泠崖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他发现他现在每天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为什么,他明明说要出来吃却不去酒楼,不去酒楼吃那要出哪儿吃? 苏引转头四处找了一圈没找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泠崖,鸢城最有名的****叫什么?” ****?泠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抖了一下,“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去****吃饭不成? “做什么?当然是去吃饭了。”苏引说的理所当然,感觉到周围路人投射过来的眼光不禁愕然,糟糕,她说的这么高调好像引起误会了,她可不是去找乐子而是去找商机啊,但是这种话她怎么能跟别人解释。 泠崖:…… 她还真的去吃饭啊!请问……他现在能回去么。 见泠崖愣住,苏引跟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凑了过去,“你别误会,只是去看看顺便吃顿饭而已,绝对不会乱搞的。” 乱搞?泠崖确定他听到了这两个字,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了,“泠崖没有误会,就照公子的意思办罢。” 他还能说什么?请问他还能说什么么? “嗯嗯。”苏引满意的点点头,摇着折扇步履潇洒的一路跟在泠崖身后去了。 浣花楼 娇街柳巷人来人往,几名艳丽女子摇着香帕扭着腰肢招揽路人的行人,浓郁的脂粉味远远地就飘了过来,苏引凝眉,用折扇挡住了鼻子,“泠崖你确定这里就是鸢城最有名的****?” 怎么看起来好恶俗的样子,不过这楼阁倒是建的不错,翘脚琉璃造型别致,所有的窗户外都悬着一方风铃,风吹过伶仃作响,扰的人心生涟漪,不知不觉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泠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听说浣花楼一分为二,一为欲一为情,还有传闻说浣花楼的幕后老板是当今太傅大人。” “啊?”苏引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太傅大人?那个沈凉迟,这怎么可能呢! 人家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是天禹国流芳天下的太傅大人怎么可能是开****呢,那不跟某没脸没皮的x国说x鱼岛是x国一样荒谬可笑么,所以说有时候传言的力量太可怕了。 13.第13章 是画了意中人么 不过嘛这话又说回来了,人啊都有八卦的天性,对于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感兴趣呢?若这浣花楼的幕后老板真的是沈凉迟,那可就太劲爆了! 看到苏引的反应,泠崖不禁愕然,“公子你又在想什么。” “没,没有。”苏引闻言回过神来,见四下无人注意靠近了问道,“泠崖,这个消息从哪儿得来的?可靠么?” 泠崖无力的闭上眼睛,眉尾隐隐抽了抽,“公子那只是传言而已,你不要那么当真好么。” 他居然相信那么荒谬的传言,可是……散播传言的他岂不是更荒谬。 苏引一怔干笑道,“我不也是随口那么一问么,毕竟同朝为官,知己知彼对我总有好处,这不是泠崖说的话么。好了,我们进去罢,我真的饿了。”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泠崖无言的站在原地,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一见有人靠近,那几名揽客的艳丽女子便围了上来,软侬细语,推推搡搡,不过全部都冲着苏引一个人去了,因为泠崖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完全吓住了姑娘们的脚步,鲜少来这么一位翩翩美少年却不得近身各个扼腕叹息,更加的讨好起苏引来。 泠崖原本以为苏引会忍受不了这样的阵势,谁知那人应付自如,屹然如常客一般,看的泠崖傻了眼。 一路被人领进了浣花楼,苏引选了情园,一踏入门槛便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假山流水,绿树成荫,屋舍隐于各个花圃之中造型各异,整个园子占地规模颇大,抬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在鸢城这样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拥有如此大的房产,不说此人的财力,但说人力便已经让人咋舌了。 越过半圆形的石门看到了门旁石刻上两个大字,情园。 苏引压下心中的惊异,扭头看了同样震惊的泠崖一眼跟着小厮一路走进去,七转八转终于到了一处花圃阁楼前停下了脚步,“两位公子这里就是彼岸阁了,小的就送到这儿两位公子请进罢,里面一切都安排好了,饭菜稍后奉上,希望二位公子在情园玩的尽心,小的告退。” 苏引微微颔首致意,侧过身让小厮离去,当视线落在那血红的花圃上才反应过来方才那句彼岸阁,种了什么花便以那种花的名字命名么,倒也有趣。这个浣花楼还真是没来错呢,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这幕后老板她还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见苏引愣在原地,泠崖缓缓开口,“公子如果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苏引闻言转身,勾唇浅笑,“为何要走?这里多有趣,再说已经到了门口怎么能不进去看看眼呢。”说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泠崖你也看出来了罢,这浣花楼十足的不寻常,我觉得你之前说的传言有了三分之二的可信度。” 泠崖下意识的想反驳,但在进了园子之后心中也有了同样的猜测,放眼整个朝廷能在皇城里开这么大规模****的没有几人,对于那个太傅大人沈凉迟他倒是没有多少了解,反正今日他也易了容就随他去罢,再说他就算不同意他也不会听他的,他何必浪费口舌呢。 见泠崖无言以对,苏引满意的眯着眸子笑了,“进去罢。” 在两人走到门前,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内拉开,两名身着粉裙的俏丽女子迎了出来,“两位公子有礼,我们主子已经准备好了,二位公子里面请。” 主子?听到这两个字,苏引眸色一暗,笑道,“有劳。” 一进房间视线豁然开朗,这个三层的阁楼中间是空的,一眼便能看到二楼的圆台,说是圆台更像是表演的小型舞台,四周围着纱幔珠帘隐隐绰绰看不清楚,两旁的楼梯栏杆上挂满了红绸,垂落的柔滑质感像是水纹荡漾一般,整个房间的基调以红色为主,妖艳酴醾。 “二位公子这边请,酒菜马上送到。”侍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说着便引着两人朝桌案边走去。 走的近了苏引才发现桌上另有乾坤,血玉酒杯,红檀桌椅,中央的兽形香炉中烟雾袅袅,上座的两个位置已经来开了座位,甚至连茶都沏好了,杯中丝丝热气漂浮,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茶香,这一缕清新冲淡了稍显浓郁的花香,恰到好处。 一点一滴足见细致的程度,苏引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吊了起来,落座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两位姑娘方才说你家主子准备好了,现在我们人已经来了便可以开始了。” “是。”两名女子颔首,其中一人转身朝楼上走去,片刻之后一抹人影隐隐约约的坐到了珠帘遮掩后的圆台上,铮铮琴声慢慢在幽荡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苏引还会以为是什么别致又劲爆的表演,没想到连人面儿都见不着,只是听着琴声吃了顿饭而已,虽然这顿饭看不上眼却足足花了五百两,结账的时候苏引突然明白了一句话的真谛,冲动是魔鬼,顾客是被宰的上帝。 明明是一次简单的消费,苏引却觉得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越想心中便越发的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夜里居然梦见了沈凉迟。 翌日 没有睡好的苏引也没了恶补的心力,蔫蔫的歪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正是补眠的好时候,但就在这时回笼觉却被人扰了。 “公子快醒醒,王爷来了。” “什么王爷啊?别闹,让我睡会儿。”苏引揉了揉眼睛,干脆用大袖子将脸挡上了,过了半晌才觉得不对劲,一跃坐起身来,“你刚刚说什么?谁来了?” 见苏引终于清醒过来,泠崖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七王爷来了。” 七王爷……那不就是那个妖孽么!苏引不由觉得一阵头疼,但客已临门避无可避,再说人家可是当今王爷,她哪有胆子将人拒之门外啊!睡意被这么一下也吓跑了,苏引叹了口气起身朝前院走去。 “走罢,去迎接尊贵的七王爷。” 看着前面那抹纤瘦的背影,泠崖不觉疑惑起来,自从进了皇宫的大门开始他就隐隐的觉得像要是发生什么事,结果公子就出事了,而且皇帝的恩宠赏赐也太过了,公子进宫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两夜两天而已,不但深得皇帝喜欢,就连传说中风流王爷也招惹上了,他不是提醒他不要接近那个危险人物了么,他倒好,估计当耳旁风了,不然今日人能上门来么。 14.第14章 陪你泡温泉罢 走到前院却不见人,只看到府内府外的人跪了一地,苏引不禁拧眉,“那妖孽呢?” 这什么阵仗,下马威不成? 泠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七王爷还在轿子里,他说要公子亲自去接。” 妖孽,这两个字的确适合那个人。 “果然1苏引满头黑线,心中不悦却也没法只得出去。 这个司空寻来是他自己来的,她可没请他来,来就来了罢居然还摆谱,她亲自去接又能怎么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他来做什么?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瓜葛罢?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人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走出大门便看到门口停着的那方软轿被侍卫前前后后的簇拥着,轿旁站着一名锦衣侍卫,面容俊朗,显然不是凡人,苏引不由的盯着多看了两眼,这才缓步走下去,“苏引不知七王爷驾临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那侍卫见状立即迎了上来,“九阴参见丞相大人。” “你是?”看着拦在眼前的人,苏引轻轻挑眉。 “属下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九阴拱手道。 “原来如此。”苏引噢了一声点点头,随即朝轿前走去,方才走到轿前,轿帘被一旁的侍卫撩起,那抹亮眼的绿色身影从轿内躬身走出来,妖美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阳光下那人身上的光彩让人无法直视。 居然穿这么艳丽的绿色,真当自个儿是妖精了!苏引在心中犯了个白眼,面上却笑的恭敬有礼,“苏引参见七王爷。” “苏大人不必如此,你我之间哪儿需要这些虚礼。”司空寻笑的别具深意,走上前来将苏引扶了起来,“这府邸方才竣工没多久,原本还想着这精美别致的府邸能不能轮到本王身上呢,看来本王是没这个福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本王与苏大人不分彼此,苏大人住在这里也是一样的,苏大人今日就当当本王的向导如何?” “是,这是苏引的荣幸。”苏引不着痕迹的避开司空寻的手,闪身走到一旁,心中却直犯嘀咕。 我勒个去,这妖孽方才说那些话都什么意思啊?他这是在嫉妒她抢了他的宅子?是与不是那都跟她没有关系啊,他就算要抗议也该找他那亲爱的皇兄而不是来找她啊?而且她什么时候跟他不分彼此了,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的关系多好似的,拜托!全部时间加起来他们相处也不到四个时辰好不好! 看着两人离去,泠崖九阴相视一眼各自跟了上去。 参观是一件很累人的事,特别还是带一个图谋不轨的人参观,一趟逛下来苏引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不是皇宫一个时辰后总算逛完了,苏引正踌躇着怎么开口就听到了司空寻说话了。 “这苏府果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所在呢,府内的景致都参观完了,不如苏大人再带本王去苏大人的房间看看罢,苏大人博学多才,本王想看看苏大人的书房,不知苏大人是否介意?”看着那强装笑颜的人,司空寻微微眯起眸子掩去了笑意。 啥!他居然还要看书房,她还想着他就能走了,再一看他是不是打算留下来吃午饭了啊!苏引的心在咆哮,但也只能咆哮而已,“王爷赏脸是苏引的荣幸,王爷这边请。” “那便打扰苏大人了。”司空寻满意的勾唇跟了上去。 一推开门便是满眼的书,书案摆在靠窗的位置,花梨木的桌子,古朴厚实,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紫色的纱幔随风扬起,让这满是书卷气的房间内多了几分旖旎。 “苏大人的书房都快抵得上宫内的藏书阁了。”司空寻赞叹一声缓步走了进去,当看到桌上那张被压在砚台下的白纸时微微扬眉,“那是什么?是苏大人未完成的佳作么?” 苏引闻言一惊,疾步走过去抢在司空寻之前一把将桌上的纸抓起来团成球从窗口丢了出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露馅了,那纸上哪儿是什么未完成的佳作啊,那是她昨晚睡不着的时候随手乱画的乌龟!她现在可是一国丞相,哪儿有一国丞相画乌龟的,而且还画的那么不堪入目。 苏引这一举弄懵了所有人,九阴一脸莫名,泠崖无力的转头吐了口气,倒是司空寻饶有兴致的眯起眸子笑了起来,“一张纸竟让苏大人如此紧张,难道方才那张纸上有什么秘密不成?让本王猜猜,是画了意中人么?” 糟糕!苏引无语望天,假笑着转过身来,“哪儿有什么意中人啊,只是昨夜随手涂鸦的东西,只怕是污了王爷的眼这才丢了,王爷可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司空寻轻笑,凤眸微扬间说不出的邪魅,“这里又没有别人,苏大人何必隐瞒呢?若苏大人还不承认,那本王就去将那纸团捡回来一探究竟。” 苏引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赤裸裸的威胁,看着那张笑脸恨不能上前撕碎了,“承认……承认便是,王爷不必如此,苏引承认了。” 司空寻闻言眸色一暗,随即道,“你们都下去,本王与苏大人有话要说。” 九阴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泠崖却没有动抬眸望向苏引,眉皱了起来。 苏引被这一句也弄懵了,这妖孽几个意思?有话要说,有什么话说还要清场啊,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不行,这妖孽怎么看怎么危险,她还是避免与他单独接触的好,正想着准备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苏大人的属下还真是忠心呢,怎么?还怕本王将苏大人吃了不成?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能出什么问题,放心的下去罢。”司空寻在笑,眯起的凤眸却透着凌厉,语气调侃却不容反驳。 两个男人才一块才更会出问题!苏引深吸一口气,笑道,“王爷说的对,哪儿能出什么事儿呢,泠崖你先下去罢。” 这妖孽明着是开玩笑的口气,可字字句句都压着一股子魄力,也是,生来富贵眼高于顶,哪儿能容得别人忤逆他呢。泠崖说得对,这个妖孽惹不得,可她还没来得及躲不知怎么得就惹上了,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儿埃 15.第15章 泠崖为公子更衣 苏引都发话了,泠崖只有遵从,担忧的看了一眼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见泠崖特地推开了方才半掩的房门,苏引暗暗松了口气,转而道,“现在没人了,王爷想说什么就直言罢。” 司空寻勾唇一笑,缓步绕到书案后坐下来拿了支笔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道,“其实也没什么,本王就是好奇想知道苏大人口中的意中人是谁,苏大人该不会不愿意告诉本王罢?” 听了这话,苏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王爷怎会对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儿感兴趣呢,意中人这种事……苏引也不瞒王爷,这意中人其实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在决定来天禹国的时候就决定忘记了,不过也只是单方面的好感而已,算不上喜欢,不提也罢。” 她怎么觉得她比窦娥还冤啊,明明是被他逼出个意中人,现在居然还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她意中人是谁,要不,她干脆去将那团纸捡回来告诉他她所谓的意中人就是一只乌龟好了!她真的很想那么做,可她不能丢脸啊,谁不知道西越国的苏丞相书画双绝,她把那乌龟图一拿出来这妖孽的大牙不得笑掉了!再者,引得人怀疑就不好了,她可不能留下什么烂摊子给人家原来的苏引。 “苏大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本王的问题呢?”司空寻放下毛笔,双手交叉撑着下颚,抬眸直直的盯着桌前那人,眼光锐利的似乎能将人看透一般。 对上那双凛冽的凤眸,苏引心中一惊,下一刻却生出更多的懊恼来,最后干脆心一横翻窗跳出去将纸团捡了回来,“苏引可以告诉王爷一切,但是王爷要答应苏引三个条件。” 一系列的举动看的司空寻一头雾水,被那双倔强的清眸注视着心底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如微风拂过,轻柔却无法忽视,“别说是三个条件了就是一千一百个也不在话下,只要是苏大人的要求本王一定满足,苏大人请说。” 这意思是准备告诉他了么?不过,他又将那纸团捡起来是什么意思?本来他还想让九阴去偷偷捡回来呢。 苏引闻言唇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面上却还得露出受宠若惊的感激神色来,“苏引先谢过王爷。第一个是这个纸团等王爷回去之后才能打开来看,第二不管王爷看到了什么都当看到,不能像任何人透露,第三王爷不许生气。这三个条件王爷能答应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妖孽今儿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撒谎也不是不能,她就随便说喜欢谁也就得了,但她怕日后生出什么麻烦,一旦撒了谎就要圆下去,还不如直接摊牌来的简单,大不了这算作她的一次恶作剧。 “本王答应。”司空寻好笑的挑眉,觉得有趣的同时又不禁疑惑,既然都告诉他了,为何还要绕这么多弯子呢?这个苏引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苏引闻言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纸团恭敬的递了过去,“苏引想提醒王爷,这一切都是王爷想知道而且是主动提出来的,所以王爷绝对不可以生苏引的气。” “怎么会呢?本王永远也不会生苏大人的气。”司空寻说了一句****十足的话,接了纸团便告辞回去了,无比干脆的表明了迫切想要知道一切的心情。 苏引满头黑线的将那尊大佛送走了,“希望那妖孽真的不会生气才好,不然我可惨了……” 听到苏引的咕哝,泠崖微微蹙眉,侧耳听了听也没听清楚,只听了妖孽二字,想到方才不由得开口,“公子,方才七王爷将我们支出去跟你说了什么?而且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苏引无奈的凝眉,转过身来,“他能问什么,还不是那意中人的事。” “意中人?”泠崖一怔,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张脸来,“公子你……告诉他了?” 那张画上画了什么?之前他不是忘记了么?难道……他根本就没忘记那个人? “告诉了啊,不然他哪儿能走的那么快。”玉****耸耸肩朝府内走去。 泠崖闻言愣住,怔怔的跟了进去。 他居然说了?居然将那么私密的事告诉了司空寻?他是不是疯了? 终于泠崖还是耐不住了。 手腕一紧被人从后握住,熟悉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苏引停下脚步,诧异的回头,“泠崖?” 对上那双疑惑的清眸,泠崖不禁皱眉,踌躇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公子,我陪你去泡温泉罢。”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找个安静私密的地方再问罢。 苏引闻言眼睛一点点瞪大,从惊讶到怪异,脸上的表情最终扭曲了,“你……说什么?你要陪我泡温泉?” 这古代还有男女混浴?有没有搞错! “鸢城最有名的便是温泉,昨晚回来太晚了,今日正好有时间,公子可以趁着今日有空好好地缓解一下,而且那里说话也比较方便。”说着,泠崖走在前面引路,时不时的侧身往后看一眼“午膳时间快到了,吃完饭再去温泉池罢。” 苏引一脸纠结的跟在后面,心中千回百转,他方才说的是陪她泡温泉而不是侍候她泡温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么?居然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情,原来那个苏引到底想做什么啊?她想怎么样她是管不了,可她现在怎么办?是直接摊牌还是继续隐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事儿一堆一堆的。 那厢,司空寻坐在轿内端详着手中的纸团,踌躇了半晌还是没下去手,顿了顿不觉笑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好笑的摇了摇头,终于伸手解开了纸团。 一个纸团而已还弄出那么多事儿来,就算是有意中人又有什么,那不是人之常情么。这个苏引倒好,那么避讳那么纠结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不知被他看上会是个什么样人?绝色佳人?聪慧绝顶?不管怎样定不是个凡人罢。 这么想着,手上的纸团也在努力的拆解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当纸张展开看清所画何物时,司空寻的表情一瞬间僵住,只见纸上画着一只乱七八糟的简笔乌龟,因为纸上的褶皱乌龟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贱,上翘的嘴角飞扬的绿豆眼分明是一副嘲笑的神态。 16.第16章 怎么好像有胸 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轿内安静极了。 半晌司空寻蓦地反应过来,收紧掌心将画纸重新窝成了一个团,唇角止不住抽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终于还是气乐了,“这个苏引……胆儿够大啊,居然玩到了我头上,好,既然你想玩儿那我就好好地陪你玩玩儿。” 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捉弄,画了只乌龟骗他是什么该死的意中人,有趣,真有趣。 他没生气,不生气,一点儿也不。 苏引,等着罢,三日后朝堂上见了。 皇宫 御书房内司空隐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小念子,宫内宫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啊?” 何念一怔摇了摇头,“回皇上,奴才没听说发生什么事儿。” “是么?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这天下就这么太平?”司空隐干脆放下了奏折,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何念一惊,立即反应过来了,“有,有那么一两件事儿,奴才该死,是奴婢一时没想起来,请皇上治罪。” “行了行了,别跪了起来说罢。”司空隐伸手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到窗前,午后的阳光落了满身,一袭黄衫迎风摇曳,身长玉立宛若神郏 看了窗边的人一眼,思忖了片刻何念才开口,“其实是有两件事,一件是王爷,王爷今日上午去了丞相府,在丞相府待了一上午,在午膳前离开的,应该是没留下用膳。”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老七就不能老实几天。” 罔顾他的命令去找苏引,结果人一出宫他就追出去了,怎么就巴着苏引不放了呢。这小子一直跟他犯呛,这次看他对苏引多关心了点儿就开始乱来了,苏引是什么人也是他玩弄的对象么?真是不知轻重,这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那两个罪魁祸首倒好,将人惯坏了就一走干净,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给他。 听着那一声叹息,何念也不自觉地皱了眉。 顿了顿,司空隐道,“另一件事呢。” 何念颔首,“回皇上,另一件事……奴才也不知这件事该不该向皇上禀报,更不知奴才做的是对是错,奴才没经过皇上同意就派人在丞相府外留意了一下,其实奴才的本意是处于关心苏大人。苏大人是皇上的贵客,更是天禹国的栋梁之才,所以奴才不敢怠慢……” “朕没怪你,说重点。”司空隐打断了何念的滔滔言论,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皇上1何念如获大赦,在心底松了口气,“据线人来报苏大人昨夜……昨夜乔装外出去了浣花楼,而且直至深夜才回府。” 生怕皇上问他一问三不知,所以就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赌上一把,果然是赌赢了,皇上对苏大人的事真的关注的有点儿过多了,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是好是坏,但是苏大人居然去了浣花楼,他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去了浣花楼,那可是……等等,最重要的好像不是这个,苏大人看起来不是那种人啊,怎么一来鸢城就朝****去钻呢,难道他看走眼了? “浣花楼?他居然去了浣花楼……”司空隐缓缓眯起眸子,如扇的长睫在阳光下投射出迷离的光影,让人看不清思绪。 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阳光静好,何念却感觉到了森然的寒意,皇上这是……生气了? 苏府 午膳后休息了会儿苏引便被泠崖带到了后花园的露天温泉池,看着那袅袅雾气,苏引站在华美的池边久久没有反应。 我去!这是露天温泉啊,而且还是一个温泉池,这大白天的连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让她怎么洗啊!考虑了一顿饭的工夫,她还是决定继续隐瞒身份,虽然不知原来的苏引是因为什么,她总不能在托人后腿戳此事儿来罢。 泠崖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转过身就看到苏引面无表情的对着池水发呆,“公子你怎么了?” 他不是最喜欢温泉的么?以前还说若有机会到鸢城一定要体会一下天下第一泉的美妙,如今这事儿成真了,他怎么反倒有些不开心? “啊?没……没事。”苏引一怔回过神来,眯着眸子挤出一抹笑来,下一刻看着泠崖朝她走来时笑不出来了,“泠崖你……你过来做什么?我真的没事儿埃” “泠崖为公子更衣。” “啥?1 他连更衣的事都要管! 看着苏引过激的反应,泠崖不觉疑惑,“公子你怎么了?” 突然间好像很怕他一样,怕?怎么会怕他呢? “没,没啊,没事。”苏引伸手挡住泠崖挤出僵硬的笑,脚下不停地往后退,“泠崖啊,其实我从未将你当成下人,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所以以后这样的事你就不用做了,而且我自己有手有脚,这些基本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做的好,成天被人侍候人会退步。” 莫名其妙的话加上苏引此刻怪异的行为,泠崖越发觉得不解,“泠崖明白公子的意思,但以前都是泠崖侍候公子的怎么突然……” “没有突然啦,我就是这次死里逃生之后有了些感悟而已,好了,自己脱自己的衣服不是更快么?我自己来,你也快点罢1苏引不由分说的将泠崖推到一旁,径自解起衣服来。 泠崖也不好再继续僵持便自行退下衣衫,方才转身便听到砰地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岸上已经空空如也,想起苏引不会水心中顿时有些焦急,正欲跳下去便看到水中浮出一抹人影,顿时松了口气,“公子这池子小,下次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不会的,我可是看准了才跳的。”苏引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笑的得意,水下湿透的衣衫随着水流摆动带来微微的****。 果然穿着衣服洗澡很痛苦,将就待上一会儿就溜罢。 出乎意料之外泠崖看到穿着衣服泡温泉的人并没有说什么,没有讶异也没有疑问,脸色平静的继续脱衣服。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轿内安静极了。 半晌司空寻蓦地反应过来,收紧掌心将画纸重新窝成了一个团,唇角止不住抽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终于还是气乐了,“这个苏引……胆儿够大啊,居然玩到了我头上,好,既然你想玩儿那我就好好地陪你玩玩儿。” 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捉弄,画了只乌龟骗他是什么该死的意中人,有趣,真有趣。 他没生气,不生气,一点儿也不。 苏引,等着罢,三日后朝堂上见了。 皇宫 御书房内司空隐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小念子,宫内宫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啊?” 何念一怔摇了摇头,“回皇上,奴才没听说发生什么事儿。” “是么?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这天下就这么太平?”司空隐干脆放下了奏折,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何念一惊,立即反应过来了,“有,有那么一两件事儿,奴才该死,是奴婢一时没想起来,请皇上治罪。” “行了行了,别跪了起来说罢。”司空隐伸手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到窗前,午后的阳光落了满身,一袭黄衫迎风摇曳,身长玉立宛若神郏 看了窗边的人一眼,思忖了片刻何念才开口,“其实是有两件事,一件是王爷,王爷今日上午去了丞相府,在丞相府待了一上午,在午膳前离开的,应该是没留下用膳。”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老七就不能老实几天。” 罔顾他的命令去找苏引,结果人一出宫他就追出去了,怎么就巴着苏引不放了呢。这小子一直跟他犯呛,这次看他对苏引多关心了点儿就开始乱来了,苏引是什么人也是他玩弄的对象么?真是不知轻重,这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那两个罪魁祸首倒好,将人惯坏了就一走干净,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给他。 听着那一声叹息,何念也不自觉地皱了眉。 顿了顿,司空隐道,“另一件事呢。” 何念颔首,“回皇上,另一件事……奴才也不知这件事该不该向皇上禀报,更不知奴才做的是对是错,奴才没经过皇上同意就派人在丞相府外留意了一下,其实奴才的本意是处于关心苏大人。苏大人是皇上的贵客,更是天禹国的栋梁之才,所以奴才不敢怠慢……” “朕没怪你,说重点。”司空隐打断了何念的滔滔言论,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皇上1何念如获大赦,在心底松了口气,“据线人来报苏大人昨夜……昨夜乔装外出去了浣花楼,而且直至深夜才回府。” 生怕皇上问他一问三不知,所以就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赌上一把,果然是赌赢了,皇上对苏大人的事真的关注的有点儿过多了,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是好是坏,但是苏大人居然去了浣花楼,他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去了浣花楼,那可是……等等,最重要的好像不是这个,苏大人看起来不是那种人啊,怎么一来鸢城就朝****去钻呢,难道他看走眼了? “浣花楼?他居然去了浣花楼……”司空隐缓缓眯起眸子,如扇的长睫在阳光下投射出迷离的光影,让人看不清思绪。 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阳光静好,何念却感觉到了森然的寒意,皇上这是……生气了? 苏府 午膳后休息了会儿苏引便被泠崖带到了后花园的露天温泉池,看着那袅袅雾气,苏引站在华美的池边久久没有反应。 我去!这是露天温泉啊,而且还是一个温泉池,这大白天的连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让她怎么洗啊!考虑了一顿饭的工夫,她还是决定继续隐瞒身份,虽然不知原来的苏引是因为什么,她总不能在托人后腿戳此事儿来罢。 泠崖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转过身就看到苏引面无表情的对着池水发呆,“公子你怎么了?” 他不是最喜欢温泉的么?以前还说若有机会到鸢城一定要体会一下天下第一泉的美妙,如今这事儿成真了,他怎么反倒有些不开心? “啊?没……没事。”苏引一怔回过神来,眯着眸子挤出一抹笑来,下一刻看着泠崖朝她走来时笑不出来了,“泠崖你……你过来做什么?我真的没事儿埃” “泠崖为公子更衣。” “啥?1 他连更衣的事都要管! 看着苏引过激的反应,泠崖不觉疑惑,“公子你怎么了?” 突然间好像很怕他一样,怕?怎么会怕他呢? “没,没啊,没事。”苏引伸手挡住泠崖挤出僵硬的笑,脚下不停地往后退,“泠崖啊,其实我从未将你当成下人,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所以以后这样的事你就不用做了,而且我自己有手有脚,这些基本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做的好,成天被人侍候人会退步。” 莫名其妙的话加上苏引此刻怪异的行为,泠崖越发觉得不解,“泠崖明白公子的意思,但以前都是泠崖侍候公子的怎么突然……” “没有突然啦,我就是这次死里逃生之后有了些感悟而已,好了,自己脱自己的衣服不是更快么?我自己来,你也快点罢1苏引不由分说的将泠崖推到一旁,径自解起衣服来。 泠崖也不好再继续僵持便自行退下衣衫,方才转身便听到砰地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岸上已经空空如也,想起苏引不会水心中顿时有些焦急,正欲跳下去便看到水中浮出一抹人影,顿时松了口气,“公子这池子小,下次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不会的,我可是看准了才跳的。”苏引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笑的得意,水下湿透的衣衫随着水流摆动带来微微的****。 果然穿着衣服洗澡很痛苦,将就待上一会儿就溜罢。 出乎意料之外泠崖看到穿着衣服泡温泉的人并没有说什么,没有讶异也没有疑问,脸色平静的继续脱衣服。 17.第17章 不是暴露是走光 春日里在温暖的阳光下泡温泉的确是一件惬意的事,但此刻的苏引却惬意不起来,在水中游荡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位置,被石雕围住的泉眼后的一片空地,终于安顿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有闲心抬眸去看岸上的人,这一看了不得了,手一滑脑袋差点撞到石雕上去。 我去!他在干什么?只剩下一条裤子还准备脱什么?难道他还想裸泡不成?男人倒是见过不少,但裸男这还是第一次,她怕她会长针眼! 不行! “泠崖啊!你……你就这么下来罢,古书上说穿着衣服泡温泉更有疗效。” 泠崖放衣服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原来公子说穿衣服洗澡有特殊疗效,原来泡温泉也是一样么?” “是啊是埃”苏引连连点头,一脸正经,视线落在某个半裸的人身上时便定住了。 啧啧!泠崖的身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喷鼻血啊,修长清瘦,蜂腰纤细肌理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披散着长发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狂野。这样的半裸美男与她以前见过的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若是让泠崖去跳脱衣舞的话肯定…… 等等!她在想什么?居然想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若真的让他去只怕跳舞不是他而是他的刀了。 “公子?” 低柔的声音染上了雾气有些魅人,苏引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当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时表情扭曲了,“泠崖你……什么时候下水的?我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啊?” 是她幻想的太专注了还是他的动作太轻了,她居然错过机会让他过来了!所以她之前费尽心机找了个好地方完全白费了么? “方才。”泠崖还是有点不习惯那张脸上突然多了那么多表情,以前的公子几乎连笑容都很少有,现在这张脸的表情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甚至给他一种这张脸被别人占领了一样的错觉。 “哦。”苏引呐呐的点头,顿了顿指了指身前的石雕,“泠崖你过去点儿,这里有点挤。” 泠崖闻言侧身让开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与苏引并排靠在了池边,“公子,上午你真的将那件事告诉七王爷了么?” 见泠崖没有离开,苏引一脸黑线的靠在了池边,“哪件事埃” “就是意中人那件事,公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思忖片刻,泠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这是他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虽然他好像真的不记得很多事,但他始终不相信他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与过去的他截然不同。 “啊?”苏引闻言一震,蓦地转头,当对上那人幽深的眸子皱了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觉得我在骗你?你不相信我?” 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叫没失忆呢?虽然她是真的没失忆,但与失忆又有什么区别? 见苏引有些动怒了,泠崖觉得他应该解释一下,“我不是不相信公子,只是怕公子还残留着一切记忆,否则公子怎么还会记得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啊?”苏引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上那双茫然的眸子,让泠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就是公子告诉七王爷的事,你还记得你喜欢的的那个人不是么?” 苏引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泠崖啊泠崖,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么?我有没有意中人你难道不知道么?我给那妖孽的不过是随手涂鸦的一只乌龟图而已,因为画的太丑不好意思让人看见才扔了,没想到你们倒是误会了。” “什么?乌龟……乌龟图?”泠崖愣住,不知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对啊,就是乌龟图埃”苏引长叹一声伸出手臂担在池边,让自己半个身子都浮出了水面,长时间的浸闷加上衣衫的包裹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顿了顿,泠崖转过身决定最后问一次,转过身时却愣住了,“公子,你……” 苏引扭了扭脖子,“泡温泉的时候不要说话。” 再问下去只怕她就要露馅了,她到底是引起他怀疑了啊? “公子……” 苏引微微蹙眉,再一次打断,“静下心来好好放松。” 这人怎么还没玩没了呢。 看着那隆起的弧度,泠崖再也忍不住了,“公子你怎么好像有……胸?” 苏引顿时僵住,他说什么?! 胸?胸! 终于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苏引顿时满头黑线,连忙伸手压住散乱的衣衫掩住了胸前还用力拍了拍,干笑道,“哈哈!泠崖你在说什么啊?本公子可是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有胸那种东西啊,这只是衣服堆在一起而已,你乱误会什么啊?真是笑死我了,啊哈哈……哈……” 擦!束胸什么时候散开了!怪不得她总觉得衣服裹的很不舒服,原来……该死!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她方才的话能不能偏过他啊?如果他不相信的话……艾玛!他不会想要检查什么的来验明正身罢? “原来是衣服么。”泠崖收回视线,呐呐的开口。 衣服么,他怎么觉得…… 苏引闻言在心里舒了口气,瞒过去了么?她还以为他会怎么样呢,这么简单就混过去了想,吓了她一跳。 顿了顿,泠崖突然转头,“公子你方才的态度有些奇怪。” “啊?”苏引一怔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拎了起来,“奇怪?什么奇怪?”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么! “有点心虚。”泠崖静静的注视着身旁的人,在苏引继续往水下滑的时候终于伸出手去,“公子,你再继续往下就要喝到水了。” “呃,没事,我……我突然有点冷,水里暖和……暖和。”苏引讪讪地笑,伸手将肩上那只手挪开了,“对了,你方才……方才一直说那个人,你说的到底是谁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瞒了我什么事儿呢?” 转移话题才是王道啊!再继续下去她真的都要露馅了,他居然看出她心虚了……她一向说话都很有底气的好不好,但是到了这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因为这身子不是她的?春日里在温暖的阳光下泡温泉的确是一件惬意的事,但此刻的苏引却惬意不起来,在水中游荡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位置,被石雕围住的泉眼后的一片空地,终于安顿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有闲心抬眸去看岸上的人,这一看了不得了,手一滑脑袋差点撞到石雕上去。 我去!他在干什么?只剩下一条裤子还准备脱什么?难道他还想裸泡不成?男人倒是见过不少,但裸男这还是第一次,她怕她会长针眼! 不行! “泠崖啊!你……你就这么下来罢,古书上说穿着衣服泡温泉更有疗效。” 泠崖放衣服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原来公子说穿衣服洗澡有特殊疗效,原来泡温泉也是一样么?” “是啊是埃”苏引连连点头,一脸正经,视线落在某个半裸的人身上时便定住了。 啧啧!泠崖的身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喷鼻血啊,修长清瘦,蜂腰纤细肌理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披散着长发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狂野。这样的半裸美男与她以前见过的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若是让泠崖去跳脱衣舞的话肯定…… 等等!她在想什么?居然想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若真的让他去只怕跳舞不是他而是他的刀了。 “公子?” 低柔的声音染上了雾气有些魅人,苏引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当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时表情扭曲了,“泠崖你……什么时候下水的?我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啊?” 是她幻想的太专注了还是他的动作太轻了,她居然错过机会让他过来了!所以她之前费尽心机找了个好地方完全白费了么? “方才。”泠崖还是有点不习惯那张脸上突然多了那么多表情,以前的公子几乎连笑容都很少有,现在这张脸的表情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甚至给他一种这张脸被别人占领了一样的错觉。 “哦。”苏引呐呐的点头,顿了顿指了指身前的石雕,“泠崖你过去点儿,这里有点挤。” 泠崖闻言侧身让开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与苏引并排靠在了池边,“公子,上午你真的将那件事告诉七王爷了么?” 见泠崖没有离开,苏引一脸黑线的靠在了池边,“哪件事埃” “就是意中人那件事,公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思忖片刻,泠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这是他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虽然他好像真的不记得很多事,但他始终不相信他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与过去的他截然不同。 “啊?”苏引闻言一震,蓦地转头,当对上那人幽深的眸子皱了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觉得我在骗你?你不相信我?” 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叫没失忆呢?虽然她是真的没失忆,但与失忆又有什么区别? 见苏引有些动怒了,泠崖觉得他应该解释一下,“我不是不相信公子,只是怕公子还残留着一切记忆,否则公子怎么还会记得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啊?”苏引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上那双茫然的眸子,让泠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就是公子告诉七王爷的事,你还记得你喜欢的的那个人不是么?” 苏引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泠崖啊泠崖,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么?我有没有意中人你难道不知道么?我给那妖孽的不过是随手涂鸦的一只乌龟图而已,因为画的太丑不好意思让人看见才扔了,没想到你们倒是误会了。” “什么?乌龟……乌龟图?”泠崖愣住,不知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对啊,就是乌龟图埃”苏引长叹一声伸出手臂担在池边,让自己半个身子都浮出了水面,长时间的浸闷加上衣衫的包裹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顿了顿,泠崖转过身决定最后问一次,转过身时却愣住了,“公子,你……” 苏引扭了扭脖子,“泡温泉的时候不要说话。” 再问下去只怕她就要露馅了,她到底是引起他怀疑了啊? “公子……” 苏引微微蹙眉,再一次打断,“静下心来好好放松。” 这人怎么还没玩没了呢。 看着那隆起的弧度,泠崖再也忍不住了,“公子你怎么好像有……胸?” 苏引顿时僵住,他说什么?! 胸?胸! 终于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苏引顿时满头黑线,连忙伸手压住散乱的衣衫掩住了胸前还用力拍了拍,干笑道,“哈哈!泠崖你在说什么啊?本公子可是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有胸那种东西啊,这只是衣服堆在一起而已,你乱误会什么啊?真是笑死我了,啊哈哈……哈……” 擦!束胸什么时候散开了!怪不得她总觉得衣服裹的很不舒服,原来……该死!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她方才的话能不能偏过他啊?如果他不相信的话……艾玛!他不会想要检查什么的来验明正身罢? “原来是衣服么。”泠崖收回视线,呐呐的开口。 衣服么,他怎么觉得…… 苏引闻言在心里舒了口气,瞒过去了么?她还以为他会怎么样呢,这么简单就混过去了想,吓了她一跳。 顿了顿,泠崖突然转头,“公子你方才的态度有些奇怪。” “啊?”苏引一怔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拎了起来,“奇怪?什么奇怪?”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么! “有点心虚。”泠崖静静的注视着身旁的人,在苏引继续往水下滑的时候终于伸出手去,“公子,你再继续往下就要喝到水了。” “呃,没事,我……我突然有点冷,水里暖和……暖和。”苏引讪讪地笑,伸手将肩上那只手挪开了,“对了,你方才……方才一直说那个人,你说的到底是谁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瞒了我什么事儿呢?” 转移话题才是王道啊!再继续下去她真的都要露馅了,他居然看出她心虚了……她一向说话都很有底气的好不好,但是到了这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因为这身子不是她的? 18.第18章 一骗就骗了天下 泠崖闻言一怔,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他怎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这要他怎么回答?看他方才的样子似乎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若他现在告诉他引他想起什么……罢了,那个人的事还是忘了罢,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而已,况且现在已经到了天禹国,一切就算重新开始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苏引疑惑的转头,“泠崖你怎么不回答我啊?难道你真的瞒了我什么不成?” “没有。”泠崖回过神来,一口否定。 “没有?真的没有么?”苏引缓缓眯起眸子靠过去,看他那一脸心虚的样子还跟她装什么啊,他不说可以,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没有。”泠崖转眸迎上了那双眸,斩钉截铁。 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四周涌动着莫名的气流。 “啊嗛1一个喷嚏打出去,苏引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她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喷了人一脸口水……天!老脸不用要了。 泠崖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半晌默默地转身,伸手抹了抹脸,“公子你生病了。” 生病?苏引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没有,我只是鼻子有点痒,那个……弄你一脸口水对不起啊,我……我太没有忍耐力了。但是你不是会武功么?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不避开呢?” 泠崖的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这是意外,我没想到公子会突然……没关系。” 武功再高也会发生意外,谁能料到他会突然对着他打喷嚏。 苏引无语望天,这一场本来就不纯粹的温泉之旅好像更不愉快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逍遥了两天之后终于到了上朝的时候,天未亮泠崖便早早的起来了,到了苏引的房外一看果然房门紧闭,认命的推门进去,房内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淡淡馨香,走到了床边一看那人果然睡的正香。 泠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床上的人,“公子醒醒,该上早朝了。公子?醒醒……” “别吵……”床上的人不耐的咕哝一声,打掉那只恼人的手,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是在赖床么?”泠崖唇角一抽,觉得不可思议,失忆之后连严谨的生活习惯也一并消失了,以前的公子从不会让他在上朝的事上费心,他总是府上起的最早的一个,现在呢?他成了最晚的一个,真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苏引睡得正香,只觉得腰腹上传来一阵酸麻,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醒了,茫然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床边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哈哈……哈……泠崖你做了什么啊?笑死我了!快……快住手……” 见苏引醒来,泠崖伸手解了笑穴,“公子不肯起床,泠崖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公子谅解。时间不早了,公子快点起来,否则就要迟到了。” 一觉睡的浑身酸软,这一笑更没力气了,苏引软软的撑着坐起身来,“这早朝是谁定的啊,这么早不是要人命么,困死人了……” “公子还是快点起床罢。”泠崖从一旁取来了朝服,当看到半靠在床上那人时呆住了,“公子你……” 衣衫不整的滑到一边露出了半边肩膀,白皙如玉的肌肤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长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开来,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无限****,这幅画面的确足够惑人,但现在泠崖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胸前散开的白色束胸吸引住了视线。 “怎么了啊?”苏引随意应了一声,觉得力气恢复了才坐起身来,这一坐起身才发现不对劲,低首一看顿时僵住了动作。 卧槽!她忘了她的束胸解开了!这下糟了!前天好不容易才骗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又暴露了,这次还暴露的那么彻底,不,这不是暴露,完全就是走光啊!虽然这身体不是她的,但这种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却阻挡不祝 “公子原来你真的有……”后面的话被泠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苏引欲哭无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有胸么,我就是有怎么了?难道你没有啊,只不过是大小尺寸不同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泠崖闻言瞠目结舌的望向床上的人,看到那人依旧衣衫不整之后又急忙移开了视线,他……不,是她,她在说什么?只不过是尺寸大小不同……而已?这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么?分明是本质不同,她分明是个女子。女子……她居然是女子?他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竟没有发现,怪不得一直以来她一直都坚持要穿着衣服沐浴,换衣服的时候也总是支开他,原来是怕暴露了身份。不让任何人近身只是为了守住秘密,旁人还以为她一贯清高不喜欢让人接近。 西越名满天下的丞相大人居然是个女子,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尽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该说她成功还是世人太愚蠢?愚蠢,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却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确是够愚蠢的。她呢?又何尝不是?她明明是女子却放弃了那份感情,若是将事实说出来……是啊,不能说出来,她怎么能说出来呢?苏家世代忠良,两代为师,怎能允许发出那样的事,她是整个苏家的骄傲,不仅骗了皇帝更骗了天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只能继续骗下去,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不开心的原因罢。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扭头望过去,见泠崖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站在那儿不禁愕然,“泠崖你腰不酸么?罢了,既然你今日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事情就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是女子。你一直跟我在我身边我早应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失忆前的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大概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时刻保持警惕啊,若连你能够骗过自然便能骗得过天下人了。今日是个意外,这件事我希望你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改变。” 这么说应该没有漏洞罢?她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从泠崖口中了解的情况来看原来的苏引大概便是这样一个人罢。撒谎这种事最累了,何况她撒下的还是这样的弥天大谎,一骗就骗了天下埃泠崖闻言一怔,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他怎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这要他怎么回答?看他方才的样子似乎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若他现在告诉他引他想起什么……罢了,那个人的事还是忘了罢,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而已,况且现在已经到了天禹国,一切就算重新开始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苏引疑惑的转头,“泠崖你怎么不回答我啊?难道你真的瞒了我什么不成?” “没有。”泠崖回过神来,一口否定。 “没有?真的没有么?”苏引缓缓眯起眸子靠过去,看他那一脸心虚的样子还跟她装什么啊,他不说可以,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没有。”泠崖转眸迎上了那双眸,斩钉截铁。 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四周涌动着莫名的气流。 “啊嗛1一个喷嚏打出去,苏引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她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喷了人一脸口水……天!老脸不用要了。 泠崖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半晌默默地转身,伸手抹了抹脸,“公子你生病了。” 生病?苏引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没有,我只是鼻子有点痒,那个……弄你一脸口水对不起啊,我……我太没有忍耐力了。但是你不是会武功么?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不避开呢?” 泠崖的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这是意外,我没想到公子会突然……没关系。” 武功再高也会发生意外,谁能料到他会突然对着他打喷嚏。 苏引无语望天,这一场本来就不纯粹的温泉之旅好像更不愉快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逍遥了两天之后终于到了上朝的时候,天未亮泠崖便早早的起来了,到了苏引的房外一看果然房门紧闭,认命的推门进去,房内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淡淡馨香,走到了床边一看那人果然睡的正香。 泠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床上的人,“公子醒醒,该上早朝了。公子?醒醒……” “别吵……”床上的人不耐的咕哝一声,打掉那只恼人的手,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是在赖床么?”泠崖唇角一抽,觉得不可思议,失忆之后连严谨的生活习惯也一并消失了,以前的公子从不会让他在上朝的事上费心,他总是府上起的最早的一个,现在呢?他成了最晚的一个,真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苏引睡得正香,只觉得腰腹上传来一阵酸麻,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醒了,茫然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床边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哈哈……哈……泠崖你做了什么啊?笑死我了!快……快住手……” 见苏引醒来,泠崖伸手解了笑穴,“公子不肯起床,泠崖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公子谅解。时间不早了,公子快点起来,否则就要迟到了。” 一觉睡的浑身酸软,这一笑更没力气了,苏引软软的撑着坐起身来,“这早朝是谁定的啊,这么早不是要人命么,困死人了……” “公子还是快点起床罢。”泠崖从一旁取来了朝服,当看到半靠在床上那人时呆住了,“公子你……” 衣衫不整的滑到一边露出了半边肩膀,白皙如玉的肌肤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长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开来,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无限****,这幅画面的确足够惑人,但现在泠崖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胸前散开的白色束胸吸引住了视线。 “怎么了啊?”苏引随意应了一声,觉得力气恢复了才坐起身来,这一坐起身才发现不对劲,低首一看顿时僵住了动作。 卧槽!她忘了她的束胸解开了!这下糟了!前天好不容易才骗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又暴露了,这次还暴露的那么彻底,不,这不是暴露,完全就是走光啊!虽然这身体不是她的,但这种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却阻挡不祝 “公子原来你真的有……”后面的话被泠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苏引欲哭无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有胸么,我就是有怎么了?难道你没有啊,只不过是大小尺寸不同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泠崖闻言瞠目结舌的望向床上的人,看到那人依旧衣衫不整之后又急忙移开了视线,他……不,是她,她在说什么?只不过是尺寸大小不同……而已?这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么?分明是本质不同,她分明是个女子。女子……她居然是女子?他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竟没有发现,怪不得一直以来她一直都坚持要穿着衣服沐浴,换衣服的时候也总是支开他,原来是怕暴露了身份。不让任何人近身只是为了守住秘密,旁人还以为她一贯清高不喜欢让人接近。 西越名满天下的丞相大人居然是个女子,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尽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该说她成功还是世人太愚蠢?愚蠢,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却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确是够愚蠢的。她呢?又何尝不是?她明明是女子却放弃了那份感情,若是将事实说出来……是啊,不能说出来,她怎么能说出来呢?苏家世代忠良,两代为师,怎能允许发出那样的事,她是整个苏家的骄傲,不仅骗了皇帝更骗了天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只能继续骗下去,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不开心的原因罢。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扭头望过去,见泠崖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站在那儿不禁愕然,“泠崖你腰不酸么?罢了,既然你今日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事情就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是女子。你一直跟我在我身边我早应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失忆前的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大概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时刻保持警惕啊,若连你能够骗过自然便能骗得过天下人了。今日是个意外,这件事我希望你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改变。” 这么说应该没有漏洞罢?她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从泠崖口中了解的情况来看原来的苏引大概便是这样一个人罢。撒谎这种事最累了,何况她撒下的还是这样的弥天大谎,一骗就骗了天下埃 19.第19章 天真是病得治啊 泠崖一怔回过神来,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却无法问出口,况且现在的她就算他想问她也回答不上来,半晌才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公子放心。” 她是女子与他没有改变,唯一……他以后不会再跟她一起泡温泉了。 苏引闻言扬眉,唇角染笑,“我相信你。” 虽然她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但他的存在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心底对他的信任超出想象。 “公子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换衣梳洗上朝罢,朝服就放在这里了。”泠崖走过去将手中的朝服放到床边退了回去,整个过程都低着头,似乎是怕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一样。 苏引见状忍不住笑,“我知道了,你出去准备罢。” “是。”泠崖应了声转身离去。 听到那一声轻响,房内安静下来,苏引无语的叹了口气,爬了爬头发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上朝上朝上朝,什么都能不上唯有朝不能不上,一弄不好惹恼了皇帝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啧,这古代生命安全还真是得不到保障,太容易死了……” 原本时间就不充裕,加上暴露身份耽搁了不少时间,苏引整个就像陀螺一样准备妥当就被推上轿子上朝去了,甚至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皇宫 到了大殿前的广场上苏引下了轿,泠崖带着侍卫候在了那里,一步三回头之后苏引终于大步的上了阶梯朝着那恢弘的大殿门前走去,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苏大人。 苏引疑惑的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看着朝服该是尚书一类的官职,不知人怎么称呼只能笑,“这……这位大人早。” 我去!这老头谁啊?嘴巴笑的都要裂开了。 孙应一路小跑跟上来,一张老脸快笑成一朵花,“苏大人早!方才从后面看就觉得背影光彩照人风流倜傥,原来真是苏大人,穿了朝服之后苏大人更是高贵不凡哪1 “谬赞,谬赞了。”苏引讪讪地笑,心里默默地犯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 果然是来拍马屁的么,不过这马屁怎么拍的人那么不舒服呢?一个背影还用光彩照人风流倜傥来形容,她真是…… “苏大人真是年轻有为,朝气蓬勃,连脚步都比下官快上许多,果然……”后面省略排比句若干,苏引听的唇角直抽搐却只能干笑,脚下无论怎么加快也摆脱不了身后的马屁虫,听着对话四周投来无数注视,议论纷纷之后有种要围上来的趋势。 苏引简直忍不住想要爆粗口,看着那涌动的人流心里就只发怵,正苦恼之际远远地看到前面一抹熟悉的身影,“太傅大人1 糟糕,一时激动声音好像太大了点。 一声高呼将众人吓了一跳,脚步不可避免的停了下来,广阔的空间加上宫殿的回音,前方那抹身影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张温润的俊脸在薄暮中别样的清隽。 越过众人几乎一眼便看到了那人,沈凉迟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意,“苏引?” 方才的呼唤显得有些急切,他们不过相识一日,那时他也只是出乎友好帮了他,看样子在他心里记下了他的好,虽是处于礼节友好的基本目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不自觉地想帮他,很奇怪的感觉。 见沈凉迟停下脚步,苏引松了口气,朝众人略略致意便加快脚步离去。 看来这个沈凉迟还是满够意思的,这个朋友不错,最重要的是能挡住这些谄媚的老头啊!这一群马屁精围攻过来她还真是吃不消,难道以后她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生活不成? 天!她能不能抗议…… 苏引离去,身后的人急速聚集三三俩俩的议论开来。 “这个苏引才来了几日不仅深得皇上欢心,现在连太傅大人都俘虏了,本事不小啊1 “那可不是,听说七王爷都对他照顾有加呢?还特地登门拜访了……” “七王爷?不会罢?七王爷一向不与朝臣为伍,怎么会……” “怎么不会?这次就是个例外,看着罢1 “的确是个例外,皇上什么时候对人如此恩宠过,看来啊以后咱们可得对这苏大人客气着点儿,那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啊1 “是碍…” 天禹国的朝服素来以紫色为主,而苏引的朝服显然是经过特别设计的,紫色长衫衬出纤细的身形,腰系玉带,头顶花翎,衣袖处绣着精致的云纹,那是丞相的代表图腾,明明是一身尊贵的衣着却偏偏被他穿出了仙气,他身上特有的清逸驱散了官场中人身上的世故圆滑,如月的双眸清艳灵慧。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凉迟收回视线看了身后涌动的人流一眼,笑道,“看来苏大人很受欢迎呢,第一日上朝便引得百官敬贺了。” “太傅大人就别取笑我了,这样的欢迎我可一点儿也不想要,应付起来很累埃”最后半句苏引压低了声音,见沈凉迟穿的朝服,再与方才见到的人一对比,效果简直人汗颜。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穿什么是什么,那些人穿着简直是浪费,哪像沈凉迟啊,严谨华美的朝服硬是让他传出了弄弄的书卷气,身着朝服的样子不像大臣倒更像是尊贵俊美的儒雅公子。 毫不避讳的话没有任何掩饰,沈凉迟不禁愣住,明明诧异却又觉得释然,“苏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呢,不过这话还是不要在宫里说,若是被人听见恐生芥蒂,入朝为官还是以和为贵,没想到苏大人为官数年却依然保持着一颗直挚的心实属难得呢。” 关于他的传闻他听过不少,大多都是咏颂才能美貌之类,本以为他在官场数年即便不是八面玲珑也该应付自如,今日一看似乎……这就是他的本性么?这样的人竟能在官场安然度过这么多年还真是奇迹呢,大概与他的才能分不开,秦越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样的经世之才。想来这次将他送来天禹的确出乎意料,两国交好数年,即便新帝登基也对西越没有什么威胁,他不明白何以将倾国之才奉出,他一直觉得起其中另有隐情。泠崖一怔回过神来,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却无法问出口,况且现在的她就算他想问她也回答不上来,半晌才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公子放心。” 她是女子与他没有改变,唯一……他以后不会再跟她一起泡温泉了。 苏引闻言扬眉,唇角染笑,“我相信你。” 虽然她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但他的存在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心底对他的信任超出想象。 “公子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换衣梳洗上朝罢,朝服就放在这里了。”泠崖走过去将手中的朝服放到床边退了回去,整个过程都低着头,似乎是怕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一样。 苏引见状忍不住笑,“我知道了,你出去准备罢。” “是。”泠崖应了声转身离去。 听到那一声轻响,房内安静下来,苏引无语的叹了口气,爬了爬头发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上朝上朝上朝,什么都能不上唯有朝不能不上,一弄不好惹恼了皇帝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啧,这古代生命安全还真是得不到保障,太容易死了……” 原本时间就不充裕,加上暴露身份耽搁了不少时间,苏引整个就像陀螺一样准备妥当就被推上轿子上朝去了,甚至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皇宫 到了大殿前的广场上苏引下了轿,泠崖带着侍卫候在了那里,一步三回头之后苏引终于大步的上了阶梯朝着那恢弘的大殿门前走去,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苏大人。 苏引疑惑的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看着朝服该是尚书一类的官职,不知人怎么称呼只能笑,“这……这位大人早。” 我去!这老头谁啊?嘴巴笑的都要裂开了。 孙应一路小跑跟上来,一张老脸快笑成一朵花,“苏大人早!方才从后面看就觉得背影光彩照人风流倜傥,原来真是苏大人,穿了朝服之后苏大人更是高贵不凡哪1 “谬赞,谬赞了。”苏引讪讪地笑,心里默默地犯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 果然是来拍马屁的么,不过这马屁怎么拍的人那么不舒服呢?一个背影还用光彩照人风流倜傥来形容,她真是…… “苏大人真是年轻有为,朝气蓬勃,连脚步都比下官快上许多,果然……”后面省略排比句若干,苏引听的唇角直抽搐却只能干笑,脚下无论怎么加快也摆脱不了身后的马屁虫,听着对话四周投来无数注视,议论纷纷之后有种要围上来的趋势。 苏引简直忍不住想要爆粗口,看着那涌动的人流心里就只发怵,正苦恼之际远远地看到前面一抹熟悉的身影,“太傅大人1 糟糕,一时激动声音好像太大了点。 一声高呼将众人吓了一跳,脚步不可避免的停了下来,广阔的空间加上宫殿的回音,前方那抹身影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张温润的俊脸在薄暮中别样的清隽。 越过众人几乎一眼便看到了那人,沈凉迟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意,“苏引?” 方才的呼唤显得有些急切,他们不过相识一日,那时他也只是出乎友好帮了他,看样子在他心里记下了他的好,虽是处于礼节友好的基本目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不自觉地想帮他,很奇怪的感觉。 见沈凉迟停下脚步,苏引松了口气,朝众人略略致意便加快脚步离去。 看来这个沈凉迟还是满够意思的,这个朋友不错,最重要的是能挡住这些谄媚的老头啊!这一群马屁精围攻过来她还真是吃不消,难道以后她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生活不成? 天!她能不能抗议…… 苏引离去,身后的人急速聚集三三俩俩的议论开来。 “这个苏引才来了几日不仅深得皇上欢心,现在连太傅大人都俘虏了,本事不小啊1 “那可不是,听说七王爷都对他照顾有加呢?还特地登门拜访了……” “七王爷?不会罢?七王爷一向不与朝臣为伍,怎么会……” “怎么不会?这次就是个例外,看着罢1 “的确是个例外,皇上什么时候对人如此恩宠过,看来啊以后咱们可得对这苏大人客气着点儿,那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啊1 “是碍…” 天禹国的朝服素来以紫色为主,而苏引的朝服显然是经过特别设计的,紫色长衫衬出纤细的身形,腰系玉带,头顶花翎,衣袖处绣着精致的云纹,那是丞相的代表图腾,明明是一身尊贵的衣着却偏偏被他穿出了仙气,他身上特有的清逸驱散了官场中人身上的世故圆滑,如月的双眸清艳灵慧。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凉迟收回视线看了身后涌动的人流一眼,笑道,“看来苏大人很受欢迎呢,第一日上朝便引得百官敬贺了。” “太傅大人就别取笑我了,这样的欢迎我可一点儿也不想要,应付起来很累埃”最后半句苏引压低了声音,见沈凉迟穿的朝服,再与方才见到的人一对比,效果简直人汗颜。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穿什么是什么,那些人穿着简直是浪费,哪像沈凉迟啊,严谨华美的朝服硬是让他传出了弄弄的书卷气,身着朝服的样子不像大臣倒更像是尊贵俊美的儒雅公子。 毫不避讳的话没有任何掩饰,沈凉迟不禁愣住,明明诧异却又觉得释然,“苏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呢,不过这话还是不要在宫里说,若是被人听见恐生芥蒂,入朝为官还是以和为贵,没想到苏大人为官数年却依然保持着一颗直挚的心实属难得呢。” 关于他的传闻他听过不少,大多都是咏颂才能美貌之类,本以为他在官场数年即便不是八面玲珑也该应付自如,今日一看似乎……这就是他的本性么?这样的人竟能在官场安然度过这么多年还真是奇迹呢,大概与他的才能分不开,秦越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样的经世之才。想来这次将他送来天禹的确出乎意料,两国交好数年,即便新帝登基也对西越没有什么威胁,他不明白何以将倾国之才奉出,他一直觉得起其中另有隐情。 20.第20章 起一身鸡皮疙瘩 苏引闻言愕然,唇角的笑有些僵住,“太傅大人说的极是,我就是这样的人,过于直率有些不适合官场,以后还望太傅大人多多提携。” 该死!她怎么忘了她之前也是丞相,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不过几个谄媚的老头她就慌神了?虽然她不是害怕,但起码连不耐也不该表现出来,应该完美圆滑的处理这些基本的问题而不是看到救兵大声吆喝以此解困。她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引人怀疑了。 说起来这个沈凉迟那么聪明,方才的话他该不会已经怀疑了罢? 沈凉迟轻轻摇首,“苏大人此言差矣,其实像苏大人这样的性格应该多多益善才是。” “是么。”苏引讪讪地笑,心中却疑惑不已,他什么意思?这是在夸她还是话中有话?方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呢,现在怎么感觉好像这才是深藏不露的大boss啊! 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便进了大殿,这是苏引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宏伟二字的真谛,雕梁画栋,鎏金雕刻,处处彰显着威仪,正上方的金色龙椅居高零下,让人不自觉地有种敬畏之感,司空隐还没来整个大殿内都是嗡嗡的人声,虽然已站好了位置却依然议论纷纷,各种话题各种溜须拍马的言辞从四面八方涌来,即便没有回头也知道那些人的议论源点在她身上。 突然人声轰然,涌动的声音陡然变大了不少,几声带着惊讶的称呼在人群中响起来。 “七王爷?” “七王爷居然来上朝了1 “快看!真的是七王爷……” 七王爷?苏引一顿,身子有些僵硬,假装没听见般望着前方。 司空寻这家伙怎么来了?他上朝的几率不是跟彗星撞地球一样么,今天怎么就来了?不会是因为她那天给他的乌龟图罢?她不是都说清楚了不能生气么,他也答应了啊,现在是怎么着?想反悔?堂堂王爷不会说话不算话罢! 司空寻慢条斯理的越过人群走到右边最前方的位置停了下来,一身幽绿华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胸前衣袖上绣着精致的龙纹,彰显着皇族的尊贵,可那张妖魅的脸却打破了尊贵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副妖孽模样,用祸水二字形容绝不为过。 墨眸中的诧异一掠而过,沈凉迟微微转身颔首致意。 他今日居然来上朝了,真是稀奇。 司空寻勾唇还了一礼,视线落在沈凉迟身旁那抹身影上时眸色一暗,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许,继而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 就算身旁有沈凉迟的阻隔,苏引还是感觉到了那人的侵略气息,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妖孽果然是冲着她来的罢,她真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他真的一言九鼎不会生气,天真是病啊,得治啊!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皇上驾到1 一声高呼响起,大殿内立即便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苏引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就感觉身旁的人跪了下来,赶紧也跟着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擦!她以后得每日几跪埃 司空隐一身龙袍缓步越过大殿,在何念的搀扶下一路走上台阶坐到了龙椅上,坐定之后才道,“平身。” “谢皇上。”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叩谢起身,苏引也跟着人流站起身来,大概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显然与别人慢了半拍,那些人完全已经是反射性的动作,频率整齐的吓人。 视线一一掠过殿内的人,在看到苏引时微微顿了一下,下一刻当另一人的身影闯入眸中,司空隐眸色微微一暗,端起案子上茶盏轻轻喝了口茶,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无比优雅。 玉质的器皿相触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分外清晰。 苏引一直都没敢抬头,听到这声音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唇角便止不住抽了抽。 我去!这上朝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儿啊,这悠闲的说了平身两个字之后就喝起茶来了。 司空隐放下茶盏,缓缓开口,“今日是苏丞相苏大人第一日上朝,朕想众爱卿应该已经见过了,下面就让苏爱卿自我介绍一下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们作为朝中老臣也该表示表示欢迎之意,日后同朝为官,苏爱卿初来乍到众爱卿该多多照顾才是。” 苏引满头黑线,自我介绍还真是通用古今中外啊! 介绍什么?她有什么好介绍的啊? 半晌见苏引没有反应,沈凉迟不着痕迹的伸手拉了拉苏引的衣袖,压低声音开口,“苏大人皇上让你介绍自己呢。” “我知道。”苏引唇角一抽,转头挤出一抹笑,随即转身望向众人,拱手道,“在下苏引,来自西越,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唯以吾之愿为吾皇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语毕,转身朝皇位上的人行了一礼之后又朝殿内众臣行礼。 众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司空寻便开口了,“皇兄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苏大人忠心可表天地,真是我天禹国之福呢。” 王爷都带头了,溜须拍马的一众大臣哪儿有不附和的道理,纷纷还礼一派夸赞。 “王爷说的极是,苏大人的到来真乃我天朝之幸也1 “苏大人心系皇上,真乃下官们之表率……” “苏大人才华横溢心系百姓……” 此处省去同类排比句无数。 面对如此“热情”的欢迎,苏引只有颔首以表谢意,对着众人一一点头,点到脖子就酸了。 我勒个去!她今天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墙头草跟马屁精了,一个国家都是这样的臣子那离亡国也不远了,虽然君临天下但这皇位坐的也够闹心的,成天面对这些人会恶心的罢?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同情司空隐了。 一时间大殿内轰然躁动,良久,司空隐终于开口,“好了,要表达热情适可而止就行了,别吓着苏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安静下来,速度快的像是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哑巴。苏引闻言愕然,唇角的笑有些僵住,“太傅大人说的极是,我就是这样的人,过于直率有些不适合官场,以后还望太傅大人多多提携。” 该死!她怎么忘了她之前也是丞相,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不过几个谄媚的老头她就慌神了?虽然她不是害怕,但起码连不耐也不该表现出来,应该完美圆滑的处理这些基本的问题而不是看到救兵大声吆喝以此解困。她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引人怀疑了。 说起来这个沈凉迟那么聪明,方才的话他该不会已经怀疑了罢? 沈凉迟轻轻摇首,“苏大人此言差矣,其实像苏大人这样的性格应该多多益善才是。” “是么。”苏引讪讪地笑,心中却疑惑不已,他什么意思?这是在夸她还是话中有话?方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呢,现在怎么感觉好像这才是深藏不露的大boss啊! 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便进了大殿,这是苏引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宏伟二字的真谛,雕梁画栋,鎏金雕刻,处处彰显着威仪,正上方的金色龙椅居高零下,让人不自觉地有种敬畏之感,司空隐还没来整个大殿内都是嗡嗡的人声,虽然已站好了位置却依然议论纷纷,各种话题各种溜须拍马的言辞从四面八方涌来,即便没有回头也知道那些人的议论源点在她身上。 突然人声轰然,涌动的声音陡然变大了不少,几声带着惊讶的称呼在人群中响起来。 “七王爷?” “七王爷居然来上朝了1 “快看!真的是七王爷……” 七王爷?苏引一顿,身子有些僵硬,假装没听见般望着前方。 司空寻这家伙怎么来了?他上朝的几率不是跟彗星撞地球一样么,今天怎么就来了?不会是因为她那天给他的乌龟图罢?她不是都说清楚了不能生气么,他也答应了啊,现在是怎么着?想反悔?堂堂王爷不会说话不算话罢! 司空寻慢条斯理的越过人群走到右边最前方的位置停了下来,一身幽绿华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胸前衣袖上绣着精致的龙纹,彰显着皇族的尊贵,可那张妖魅的脸却打破了尊贵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副妖孽模样,用祸水二字形容绝不为过。 墨眸中的诧异一掠而过,沈凉迟微微转身颔首致意。 他今日居然来上朝了,真是稀奇。 司空寻勾唇还了一礼,视线落在沈凉迟身旁那抹身影上时眸色一暗,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许,继而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 就算身旁有沈凉迟的阻隔,苏引还是感觉到了那人的侵略气息,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妖孽果然是冲着她来的罢,她真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他真的一言九鼎不会生气,天真是病啊,得治啊!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皇上驾到1 一声高呼响起,大殿内立即便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苏引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就感觉身旁的人跪了下来,赶紧也跟着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擦!她以后得每日几跪埃 司空隐一身龙袍缓步越过大殿,在何念的搀扶下一路走上台阶坐到了龙椅上,坐定之后才道,“平身。” “谢皇上。”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叩谢起身,苏引也跟着人流站起身来,大概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显然与别人慢了半拍,那些人完全已经是反射性的动作,频率整齐的吓人。 视线一一掠过殿内的人,在看到苏引时微微顿了一下,下一刻当另一人的身影闯入眸中,司空隐眸色微微一暗,端起案子上茶盏轻轻喝了口茶,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无比优雅。 玉质的器皿相触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分外清晰。 苏引一直都没敢抬头,听到这声音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唇角便止不住抽了抽。 我去!这上朝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儿啊,这悠闲的说了平身两个字之后就喝起茶来了。 司空隐放下茶盏,缓缓开口,“今日是苏丞相苏大人第一日上朝,朕想众爱卿应该已经见过了,下面就让苏爱卿自我介绍一下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们作为朝中老臣也该表示表示欢迎之意,日后同朝为官,苏爱卿初来乍到众爱卿该多多照顾才是。” 苏引满头黑线,自我介绍还真是通用古今中外啊! 介绍什么?她有什么好介绍的啊? 半晌见苏引没有反应,沈凉迟不着痕迹的伸手拉了拉苏引的衣袖,压低声音开口,“苏大人皇上让你介绍自己呢。” “我知道。”苏引唇角一抽,转头挤出一抹笑,随即转身望向众人,拱手道,“在下苏引,来自西越,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唯以吾之愿为吾皇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语毕,转身朝皇位上的人行了一礼之后又朝殿内众臣行礼。 众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司空寻便开口了,“皇兄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苏大人忠心可表天地,真是我天禹国之福呢。” 王爷都带头了,溜须拍马的一众大臣哪儿有不附和的道理,纷纷还礼一派夸赞。 “王爷说的极是,苏大人的到来真乃我天朝之幸也1 “苏大人心系皇上,真乃下官们之表率……” “苏大人才华横溢心系百姓……” 此处省去同类排比句无数。 面对如此“热情”的欢迎,苏引只有颔首以表谢意,对着众人一一点头,点到脖子就酸了。 我勒个去!她今天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墙头草跟马屁精了,一个国家都是这样的臣子那离亡国也不远了,虽然君临天下但这皇位坐的也够闹心的,成天面对这些人会恶心的罢?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同情司空隐了。 一时间大殿内轰然躁动,良久,司空隐终于开口,“好了,要表达热情适可而止就行了,别吓着苏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安静下来,速度快的像是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哑巴。 21.第21章 观战赐婚神进展 吓着苏大人……原来苏大人这么不经吓埃 众人在心里默默吐槽,却更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司空隐对苏引的看重。 苏引在心里松了口气转身站了回去,这一站直视线难免的往上看,一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就觉得心里怪异,移开不是不移开也不是一时间僵在那里。 她现在是丞相大人,就算是面对皇上也该不卑不亢,所以她不能好像很胆小一样就移开视线,可是……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人看好像也不太对劲,总觉得那人若有似无的在看她,而且眼神怪异让她很不自在。 她记得……她好像没得罪他罢?这三日一步也没靠近皇宫,应该……没什么? 寂静在偌大的宫殿里弥漫开来,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司空隐微微挑眉,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何念会意立即走上前去,“皇上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落半晌无人应声,面面相觑。 “退朝罢。”司空隐见状拂了拂衣袖,起身离去。 众人齐声高呼万岁,纷纷跪了下去。 跟着人群跪跪起起,苏引觉得膝盖有些吃不住,这殿内的青砖地面实在是太硬了,她觉得她还是做点儿防护措施比较好,边想着边随着人流朝外走去。 “苏大人且慢。” 何念一路小跑跟上来,将人叫住了,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让后面的人听见了。 沈凉迟了然的敛眸,缓缓道,“苏大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有时间欢迎到太傅府来做客。” 苏引停下脚步正想回头,一听到沈凉迟的声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谢太傅大人邀请,有时间我一定会登门拜访,寒舍也随时欢迎太傅大人光临。” 沈凉迟拱手回了一礼,微微颔首致意后转身离去。 看着那抹身影远去,苏引不自觉地皱了眉,正欲转身,一抹幽香逼近下一刻耳畔拂过温热的气息,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本王在宫门口等着苏大人,苏大人可不要让本王等太久哦。” 语毕,司空寻满意的眯起眸子大步离去,摇曳的衣摆上绣着一株墨竹,随着步伐飘动如风过境栩栩如生。 苏引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捏了捏酥软的耳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这妖孽是在****她么?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显示他有体香啊?居然要在宫门口等她,完了,肯定是为了乌龟意中人的事,这下怎么办?原以为事情能圆满解决呢,没想到这妖孽这么难伺候。 算了,现在再呜呼哀哉又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被司空寻这么一扰,苏引完全忘了有人叫她这回事,叹了口气便欲离开。 何念见状唇角一抽,疾步跟上去拦在了苏引身前,“苏大人且慢,皇上传召,请苏大人跟奴才走一趟罢。” 虽然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皇宫里除了皇上跟七王爷之外谁也给他三分薄面啊,这苏大人倒好完全将他无视成空气了,他何时受过这待遇啊?不过……方才七王爷在苏大人耳边说了什么?看样子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呢? “何公公?”看着身前突然拦路的人,苏引愣了一下,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方才……方才叫住我的是何公公啊?抱歉,一时走神没注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皇上传召,跟着走一趟……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捏啊,跟犯罪前兆一样。那美人皇帝没事召见她干什么啊?虽然不想出去见那妖孽,但也不想见皇帝大人啊,反正这两兄弟都是一样的危险人物。 “苏大人言重了,奴才哪儿担当得起埃”何念笑的一脸谦逊,顿了顿道,“苏大人还是跟奴才去罢,皇上该等急了。” “啊,是是。”苏引颔首连声附和,走了一截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出了口,“何公公,不知皇上召见因为何事啊?”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 苏引:…… 嘴还挺严。 前朝后寝,越过金銮殿后面便是皇帝居住的千隐宫,何念将人带到殿门口停下了脚步,“皇上就在里面,苏大人请罢。” 苏引不由得跟着停下来,听了这话心中一跳,“何公公不一起进去么?” 单独召见是几个意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从醒来到现在就觉得怪怪的,她好像……是被人算计了一样?对那美人皇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他看到她刚醒来的囧样,反正她就是不想接触那人,眼神也怪怪的,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何念闻言愕然,“皇上召见苏大人必是有要事相商,奴才怎么能跟着一起进去呢。苏大人,请。”说着便侧身退到一旁让开了路,心中却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这苏大人该不是感觉到什么了罢?原来不只他一个人想多了,看来问题真的出在皇上身上。 等等,该不会……罢? 事已至此苏引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的走了进去。 不意外的满眼奢华,看着那汉白玉鎏金石柱不由得抬头看了一样,正欲移动脚步却听到殿内传来女子的声音,苏引不禁一震下意识的僵住了脚步。 女人的声音?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不对,这里本来就是皇帝寝宫没有女人才不正常罢,不过他不是召见她么?难道还怀抱美人召见她?啧,她可没兴趣看什么现场直播的戏码。 正在苏引犹豫着该不该退出去的时候,殿内突然传来司空隐的声音。 “苏大人站在那儿什么,还不进来么?” 苏引一惊蓦地抬头,“……是。” 卧槽!他怎么知道她来了?她也没发现这哪儿另有乾坤能透视的啊?又被抓了一次现行,虽然她什么都没干……难道是习惯成自然了? 苏引心情复杂的朝前走去,越过一截长廊之后视线豁然开朗,几乎一眼就看到窗边那两抹身影,一人是司空隐就不必说了,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还没来得及换下,另一个如她方才所听见的没有二至是个女子,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容貌,但那一身尊贵也知不是凡人。吓着苏大人……原来苏大人这么不经吓埃 众人在心里默默吐槽,却更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司空隐对苏引的看重。 苏引在心里松了口气转身站了回去,这一站直视线难免的往上看,一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就觉得心里怪异,移开不是不移开也不是一时间僵在那里。 她现在是丞相大人,就算是面对皇上也该不卑不亢,所以她不能好像很胆小一样就移开视线,可是……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人看好像也不太对劲,总觉得那人若有似无的在看她,而且眼神怪异让她很不自在。 她记得……她好像没得罪他罢?这三日一步也没靠近皇宫,应该……没什么? 寂静在偌大的宫殿里弥漫开来,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司空隐微微挑眉,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何念会意立即走上前去,“皇上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落半晌无人应声,面面相觑。 “退朝罢。”司空隐见状拂了拂衣袖,起身离去。 众人齐声高呼万岁,纷纷跪了下去。 跟着人群跪跪起起,苏引觉得膝盖有些吃不住,这殿内的青砖地面实在是太硬了,她觉得她还是做点儿防护措施比较好,边想着边随着人流朝外走去。 “苏大人且慢。” 何念一路小跑跟上来,将人叫住了,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让后面的人听见了。 沈凉迟了然的敛眸,缓缓道,“苏大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有时间欢迎到太傅府来做客。” 苏引停下脚步正想回头,一听到沈凉迟的声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谢太傅大人邀请,有时间我一定会登门拜访,寒舍也随时欢迎太傅大人光临。” 沈凉迟拱手回了一礼,微微颔首致意后转身离去。 看着那抹身影远去,苏引不自觉地皱了眉,正欲转身,一抹幽香逼近下一刻耳畔拂过温热的气息,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本王在宫门口等着苏大人,苏大人可不要让本王等太久哦。” 语毕,司空寻满意的眯起眸子大步离去,摇曳的衣摆上绣着一株墨竹,随着步伐飘动如风过境栩栩如生。 苏引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捏了捏酥软的耳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这妖孽是在****她么?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显示他有体香啊?居然要在宫门口等她,完了,肯定是为了乌龟意中人的事,这下怎么办?原以为事情能圆满解决呢,没想到这妖孽这么难伺候。 算了,现在再呜呼哀哉又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被司空寻这么一扰,苏引完全忘了有人叫她这回事,叹了口气便欲离开。 何念见状唇角一抽,疾步跟上去拦在了苏引身前,“苏大人且慢,皇上传召,请苏大人跟奴才走一趟罢。” 虽然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皇宫里除了皇上跟七王爷之外谁也给他三分薄面啊,这苏大人倒好完全将他无视成空气了,他何时受过这待遇啊?不过……方才七王爷在苏大人耳边说了什么?看样子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呢? “何公公?”看着身前突然拦路的人,苏引愣了一下,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方才……方才叫住我的是何公公啊?抱歉,一时走神没注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皇上传召,跟着走一趟……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捏啊,跟犯罪前兆一样。那美人皇帝没事召见她干什么啊?虽然不想出去见那妖孽,但也不想见皇帝大人啊,反正这两兄弟都是一样的危险人物。 “苏大人言重了,奴才哪儿担当得起埃”何念笑的一脸谦逊,顿了顿道,“苏大人还是跟奴才去罢,皇上该等急了。” “啊,是是。”苏引颔首连声附和,走了一截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出了口,“何公公,不知皇上召见因为何事啊?”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 苏引:…… 嘴还挺严。 前朝后寝,越过金銮殿后面便是皇帝居住的千隐宫,何念将人带到殿门口停下了脚步,“皇上就在里面,苏大人请罢。” 苏引不由得跟着停下来,听了这话心中一跳,“何公公不一起进去么?” 单独召见是几个意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从醒来到现在就觉得怪怪的,她好像……是被人算计了一样?对那美人皇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他看到她刚醒来的囧样,反正她就是不想接触那人,眼神也怪怪的,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何念闻言愕然,“皇上召见苏大人必是有要事相商,奴才怎么能跟着一起进去呢。苏大人,请。”说着便侧身退到一旁让开了路,心中却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这苏大人该不是感觉到什么了罢?原来不只他一个人想多了,看来问题真的出在皇上身上。 等等,该不会……罢? 事已至此苏引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的走了进去。 不意外的满眼奢华,看着那汉白玉鎏金石柱不由得抬头看了一样,正欲移动脚步却听到殿内传来女子的声音,苏引不禁一震下意识的僵住了脚步。 女人的声音?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不对,这里本来就是皇帝寝宫没有女人才不正常罢,不过他不是召见她么?难道还怀抱美人召见她?啧,她可没兴趣看什么现场直播的戏码。 正在苏引犹豫着该不该退出去的时候,殿内突然传来司空隐的声音。 “苏大人站在那儿什么,还不进来么?” 苏引一惊蓦地抬头,“……是。” 卧槽!他怎么知道她来了?她也没发现这哪儿另有乾坤能透视的啊?又被抓了一次现行,虽然她什么都没干……难道是习惯成自然了? 苏引心情复杂的朝前走去,越过一截长廊之后视线豁然开朗,几乎一眼就看到窗边那两抹身影,一人是司空隐就不必说了,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还没来得及换下,另一个如她方才所听见的没有二至是个女子,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容貌,但那一身尊贵也知不是凡人。 22.第22章 皇上所言甚是 竟然真有一个女子在这儿,泠崖不是说司空隐新帝登基还未纳妃么?难道是原配太子妃?就算不是人家皇帝身边也不缺女人,只怕这皇宫里的每个女人做梦都想爬上龙床。 看着那抹缓步走来的紫色身影,司空隐无奈的推开黏在自己身旁的人,“锦儿你看到了罢,皇兄没有骗你,皇兄真的有事,乖,自己玩去。” 司空锦闻言不悦的皱起秀眉,“皇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敷衍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次我是来郑重的请求你,我要出宫1 “免谈。”司空隐微微一笑,始终如一的拒绝没有任何余地。 司空锦气恼的瞪大双眸,眸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皇兄你太霸道了,为何你与七皇兄想出宫就出宫却偏偏限制我,难道你还能将我关在宫里一辈子不成?” “因为你是我天朝的公主,一个女儿家成天想着出宫去玩成何体统?你要不想待在宫里也可以,等你嫁人之后就可以自由了,到那时皇兄再也不会管你了。”司空隐完全了身旁几乎冒火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走近的苏引身上,“苏大人稍等,十公主马上就走。” “是,皇上。”苏引挤出一抹笑侧身站到一旁候着,她还以为是什么皇上的女人呢,原来是公主埃这就是受尽宠爱的十公主司空锦么,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司空隐司空寻司空锦一母同胞,对于这个妹妹的疼爱可想而知了。 司空锦瞪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成效,眼珠一转看到了卓岸边那抹身影,顿时有了主意。 苏引正打算欣赏欣赏美人呢,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不对劲,人怎么直直的朝着她走过来了?这……什么情况? 四目相对,看清那张脸司空锦一震,好美的人!这人是谁?来过千隐宫这么多次从未见过这个人,对了,方才皇兄似乎叫他苏大人?苏大人?苏……难道这人就是前几日闹的满城风雨的西越国少年丞相苏引?传闻听过不少,人还是头一次见,果真是个钟灵毓秀清逸如仙的人,原以为两位皇兄之外这世上便再无美男子了,没想到这苏引与两位皇兄一比半点也不逊色,反而多了几分少见的清越灵秀。 原来只想气气皇兄,现在看来……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苏引愕然,只得低下头去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这公主大人想干嘛?她要攻略的对象是皇上啊,怎么就突然转移目标了?她好好地站在一边好像没招惹到她罢? 司空锦闻言扬眉一笑,转身站到了苏引身旁,一把挽住了苏引的手,“皇兄方才不是说只要我嫁人了就不会再管我了么?现在臣妹就向皇兄请求,请皇兄为臣妹与苏丞相赐婚1 什么?! 此话一出,苏引顿时全身僵硬。 我去!这什么状况?她只不过是观个战就被拉着赐婚了?这什么发展节奏? “锦儿不许胡闹。”看着两人交缠的手,司空隐眸色一暗,语气陡然间沉了下去。 对上那双幽暗的桃花眸,司空锦一怔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臣妹没有胡闹,方才的确是想气气皇兄,但在看到苏大人的一瞬间臣妹改变主意了。臣妹忘了告诉皇兄,其实臣妹对苏大人倾慕已久……” 苏引越听越觉得惊悚,止不住的想往一旁退,无奈手被人紧紧拉住,踌躇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容禀,其实微臣觉得公主殿下的要求也不过分,既然身为皇室一份子就应该感受民情,只有感受过才能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司空锦闻言蓦地转头,不可思议的望向身旁的人,看到那低垂的长睫微微一怔,他这是帮她?不过从另一方便来说就是他不愿意跟她成亲了? “苏大人说的有理,朕准了。”司空隐不咸不淡的开口,效果却如同平地一声雷。 “啊?”司空锦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这就同意了?这么简单?这么听苏引的话?还是……他不同意赐婚? “啊什么?都准了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是想让朕收回成命么?”司空隐微微眯着眸子,语气淡淡却带着威胁,身上的金线纹绣在阳光的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司空锦一听立即放了手,连连摇头,“不不不,皇兄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臣妹哪儿敢抗旨呢?这就走。”说着便往后退去,走了几步转头对上苏引的视线眨了眨眼,“苏大人谢了,下次我会报答你的。” “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公主殿下言重了。”苏引愕然低下头去拱手行礼。 下次?可别了,第一次见面就敢拿赐婚当挡箭牌,下次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呢?这三兄妹果然一个比一个难搞,希望仅此一次永不相见。好吧,这只能是她的奢望了,成天在皇宫里进出哪儿能永不相见呢,她是惹不起但总躲得起罢。 司空锦见状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引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来,正欲转身却感觉到身后接近的气息,顿时僵住了动作。 什么情况?皇上不是站她身后罢?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儿也没察觉到?现在怎么办,转身不是不转身也不是,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体温,那感觉就像她一转身就能撞上身后的人,可是不转身……她总不能拿后脑勺对着皇帝大人罢? 看着身前明显僵住的人,司空隐轻轻勾唇,伸手按住苏引的肩将人勾过来揽住一并朝窗边的软榻走去,“公主自小被惯坏了,方才的事苏爱卿别放在心上。来,跟朕过来坐坐。”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苏引的身体僵硬的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脑中瞬间掠过无数个惊叹号,对于此刻的状况完全摸不清,“是……微臣……微臣明白,皇……皇上不必介怀。” 我去!她结巴个什么劲儿啊!都怪他,好端端的干嘛要搂着她走路,对于帝王臣子的位置跟他们不过相识几天的前提来看太惊悚了好么!竟然真有一个女子在这儿,泠崖不是说司空隐新帝登基还未纳妃么?难道是原配太子妃?就算不是人家皇帝身边也不缺女人,只怕这皇宫里的每个女人做梦都想爬上龙床。 看着那抹缓步走来的紫色身影,司空隐无奈的推开黏在自己身旁的人,“锦儿你看到了罢,皇兄没有骗你,皇兄真的有事,乖,自己玩去。” 司空锦闻言不悦的皱起秀眉,“皇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敷衍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次我是来郑重的请求你,我要出宫1 “免谈。”司空隐微微一笑,始终如一的拒绝没有任何余地。 司空锦气恼的瞪大双眸,眸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皇兄你太霸道了,为何你与七皇兄想出宫就出宫却偏偏限制我,难道你还能将我关在宫里一辈子不成?” “因为你是我天朝的公主,一个女儿家成天想着出宫去玩成何体统?你要不想待在宫里也可以,等你嫁人之后就可以自由了,到那时皇兄再也不会管你了。”司空隐完全了身旁几乎冒火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走近的苏引身上,“苏大人稍等,十公主马上就走。” “是,皇上。”苏引挤出一抹笑侧身站到一旁候着,她还以为是什么皇上的女人呢,原来是公主埃这就是受尽宠爱的十公主司空锦么,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司空隐司空寻司空锦一母同胞,对于这个妹妹的疼爱可想而知了。 司空锦瞪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成效,眼珠一转看到了卓岸边那抹身影,顿时有了主意。 苏引正打算欣赏欣赏美人呢,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不对劲,人怎么直直的朝着她走过来了?这……什么情况? 四目相对,看清那张脸司空锦一震,好美的人!这人是谁?来过千隐宫这么多次从未见过这个人,对了,方才皇兄似乎叫他苏大人?苏大人?苏……难道这人就是前几日闹的满城风雨的西越国少年丞相苏引?传闻听过不少,人还是头一次见,果真是个钟灵毓秀清逸如仙的人,原以为两位皇兄之外这世上便再无美男子了,没想到这苏引与两位皇兄一比半点也不逊色,反而多了几分少见的清越灵秀。 原来只想气气皇兄,现在看来……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苏引愕然,只得低下头去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这公主大人想干嘛?她要攻略的对象是皇上啊,怎么就突然转移目标了?她好好地站在一边好像没招惹到她罢? 司空锦闻言扬眉一笑,转身站到了苏引身旁,一把挽住了苏引的手,“皇兄方才不是说只要我嫁人了就不会再管我了么?现在臣妹就向皇兄请求,请皇兄为臣妹与苏丞相赐婚1 什么?! 此话一出,苏引顿时全身僵硬。 我去!这什么状况?她只不过是观个战就被拉着赐婚了?这什么发展节奏? “锦儿不许胡闹。”看着两人交缠的手,司空隐眸色一暗,语气陡然间沉了下去。 对上那双幽暗的桃花眸,司空锦一怔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臣妹没有胡闹,方才的确是想气气皇兄,但在看到苏大人的一瞬间臣妹改变主意了。臣妹忘了告诉皇兄,其实臣妹对苏大人倾慕已久……” 苏引越听越觉得惊悚,止不住的想往一旁退,无奈手被人紧紧拉住,踌躇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容禀,其实微臣觉得公主殿下的要求也不过分,既然身为皇室一份子就应该感受民情,只有感受过才能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司空锦闻言蓦地转头,不可思议的望向身旁的人,看到那低垂的长睫微微一怔,他这是帮她?不过从另一方便来说就是他不愿意跟她成亲了? “苏大人说的有理,朕准了。”司空隐不咸不淡的开口,效果却如同平地一声雷。 “啊?”司空锦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这就同意了?这么简单?这么听苏引的话?还是……他不同意赐婚? “啊什么?都准了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是想让朕收回成命么?”司空隐微微眯着眸子,语气淡淡却带着威胁,身上的金线纹绣在阳光的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司空锦一听立即放了手,连连摇头,“不不不,皇兄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臣妹哪儿敢抗旨呢?这就走。”说着便往后退去,走了几步转头对上苏引的视线眨了眨眼,“苏大人谢了,下次我会报答你的。” “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公主殿下言重了。”苏引愕然低下头去拱手行礼。 下次?可别了,第一次见面就敢拿赐婚当挡箭牌,下次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呢?这三兄妹果然一个比一个难搞,希望仅此一次永不相见。好吧,这只能是她的奢望了,成天在皇宫里进出哪儿能永不相见呢,她是惹不起但总躲得起罢。 司空锦见状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引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来,正欲转身却感觉到身后接近的气息,顿时僵住了动作。 什么情况?皇上不是站她身后罢?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儿也没察觉到?现在怎么办,转身不是不转身也不是,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体温,那感觉就像她一转身就能撞上身后的人,可是不转身……她总不能拿后脑勺对着皇帝大人罢? 看着身前明显僵住的人,司空隐轻轻勾唇,伸手按住苏引的肩将人勾过来揽住一并朝窗边的软榻走去,“公主自小被惯坏了,方才的事苏爱卿别放在心上。来,跟朕过来坐坐。”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苏引的身体僵硬的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脑中瞬间掠过无数个惊叹号,对于此刻的状况完全摸不清,“是……微臣……微臣明白,皇……皇上不必介怀。” 我去!她结巴个什么劲儿啊!都怪他,好端端的干嘛要搂着她走路,对于帝王臣子的位置跟他们不过相识几天的前提来看太惊悚了好么! 23.第23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走到软榻边苏引松了口气,这才他终于得放开手了罢。 “苏爱卿好像很紧张?难道连苏爱卿也觉得朕很可怕么?”看着那紧蹙的眉,司空隐缓缓开口,手依然揽在苏引肩上,身体的靠近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变化,从他方才一碰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很僵硬,显然这是对他心里抗拒的表现。 “没……不是,皇上误会微臣了,皇上是真龙天子而微臣不过是一介凡人,瞻仰圣威不胜惶恐,的确是有些紧张。”苏引微微颔首致意,唇角微扬,带着得体的笑,心中却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他问的第二次了罢,怎么总是问她怕不怕他?他是皇帝只要一句话她都得脑袋搬家,她不怕才是不正常罢。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正常的身体接触不算什么,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因为她是腐女,所以对所有男人间的接触都很敏感? “真龙天子?”司空隐闻言轻笑一声,看到苏引的反应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下一刻便放开那人转身坐到了软榻上,“苏爱卿不必跟朕说这样的虚无之言,若是想听朕一天不知要听多少,苏爱卿应该能察觉得出来朕待苏爱卿的不同罢?” 不同?苏引心中一沉,头垂的更低了,“是,皇上对微臣的照顾细致入微,微臣永远感念在心。” 她当然感觉到了不同,他欣赏人才才对她如此恩宠,可那不是因为苏引这两个字的名声么?难道还要别的企图?该不是真如她想象的那样罢?皇帝大人想搞基?!不然呢?谁会对一个男人无微不至啊!如果她是旁观者一定鸡血的跳起来,可她现在悲催的成了局中人,要是他真有断袖之癖那她不是死定了? “苏爱卿果然明白朕的心,朕只是羡慕苏爱卿跟西越王那样深厚的感情,亦师亦友。”司空隐亲自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对面,见苏引依然拘谨的站在一旁,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站了一早上还不累么,坐罢。” “谢皇上赐座。”听了方才的话苏引松了口气,应声坐了下来,在看到司空隐亲自推过来的酒时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却被按住了肩。 “方才朕说过了朕现在需要的是朋友,以后单独相处就不用那么多的礼仪了。”对上那双诧异的清眸,司空隐轻轻勾唇薄唇,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苏爱卿若愿意成为朕的朋友就喝了这杯酒罢。”语毕,仰首饮尽了杯中酒。 苏引见状愕然,只有喝了酒,“微臣愿意成为皇上的朋友。” 她敢说不愿意么?皇帝大人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拒绝了那不是不识抬举么?是,的确是这么个理,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跟她做朋友啊?而且要亦师亦友的人太傅大人不就是么?舍近求远不科学埃 司空隐闻言满意的笑了,眼眸半眯流光四溢,“苏爱卿不愧是朕看上的人,既然成了朋友就不用那么多的礼数了,以后就以彼此的名字相称如何?” 不过一杯酒就以名字相称,这什么进展啊?苏引在心里吐槽,面上还得挂着笑,“是,皇上说的是。”顿了顿,蓦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皇上,以名字相称似乎……” 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怎么?不愿意?” 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袭来,那眸中的寒意看的苏引背脊发麻,笑几乎要僵在唇角,“怎么会呢?微臣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微臣方才发现微臣的名字冲撞了皇上的名讳,虽然字不同但读音却是一样的,微臣觉得……” 司空隐一震,笑意一点点的在唇角蔓延开来,“你不说我倒是没有发现呢,隐,引……真是同样的读音,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罢,你觉得呢?” 接二连三的反应快的苏引有些承受不了,“微……微臣觉得……” “嗯?” “微臣觉得皇上所言甚是1她上辈子是不是做了汉奸,怎么这么能屈能伸? 司空隐见状满意的勾唇,桃花眸中漾着炫目的笑意,又亲自动手将两个酒杯斟满了酒,“上次接风宴我算是看出来了,阿引的酒量似乎很不错呢。” 阿引?苏引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连忙接过司空隐手中的酒壶,结果太过急躁竟是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动作顿时僵了一下,好在他没有为难便松了手,“酒量只……只是一般,微臣大概是闻酒闻惯了。” 阿引……他居然也这么叫她,只有她的那群死党才会这么叫她,现在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非但没有觉得亲切反而很惊悚,而且他居然还自称为我……按说跟皇帝大人成了朋友是无比荣幸的事,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但究竟是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闻酒?”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词汇,司空隐诧异的扬眉,“这是喝酒的方法么?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阿引的方法很特别埃” “呃。”苏引闻言愕然,只能假笑,“其实这就是习惯而已,因为时常闻着酒味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这种味道,酒量也跟着变好了,这也只是微臣的感觉,至于是真是假微臣就不知道了。” 怎么越听这个“我”字越觉得难受呢,前一刻还霸气侧漏的斜睨她呢,现在就阿引阿引的叫着与她同一等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觉得是真的。”司空隐轻轻点头,端起酒杯与苏引碰了碰,“来了几日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若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开口。” 看着手中碰过的酒杯,苏引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辛辣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消散之后是浓烈的甜,“多谢皇上关心,微臣一切都好,鸢城四季分明热闹繁华微臣很喜欢。” “你方才叫我什么?”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语气不满。 苏引一僵,顿时反应过来,“皇……不是,微臣……微臣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皇上,总觉得……” 这不是为难她么?一个字的名字让她怎么叫啊?单字叫起来也太亲密了点,这哪儿是君臣的相处之道,恭恭敬敬的叫皇上不是很好么。难道也跟他一样叫阿隐?那不是跟叫她自己一样么?不过一个名字而已,总揪着这个是几个意思?走到软榻边苏引松了口气,这才他终于得放开手了罢。 “苏爱卿好像很紧张?难道连苏爱卿也觉得朕很可怕么?”看着那紧蹙的眉,司空隐缓缓开口,手依然揽在苏引肩上,身体的靠近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变化,从他方才一碰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很僵硬,显然这是对他心里抗拒的表现。 “没……不是,皇上误会微臣了,皇上是真龙天子而微臣不过是一介凡人,瞻仰圣威不胜惶恐,的确是有些紧张。”苏引微微颔首致意,唇角微扬,带着得体的笑,心中却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他问的第二次了罢,怎么总是问她怕不怕他?他是皇帝只要一句话她都得脑袋搬家,她不怕才是不正常罢。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正常的身体接触不算什么,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因为她是腐女,所以对所有男人间的接触都很敏感? “真龙天子?”司空隐闻言轻笑一声,看到苏引的反应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下一刻便放开那人转身坐到了软榻上,“苏爱卿不必跟朕说这样的虚无之言,若是想听朕一天不知要听多少,苏爱卿应该能察觉得出来朕待苏爱卿的不同罢?” 不同?苏引心中一沉,头垂的更低了,“是,皇上对微臣的照顾细致入微,微臣永远感念在心。” 她当然感觉到了不同,他欣赏人才才对她如此恩宠,可那不是因为苏引这两个字的名声么?难道还要别的企图?该不是真如她想象的那样罢?皇帝大人想搞基?!不然呢?谁会对一个男人无微不至啊!如果她是旁观者一定鸡血的跳起来,可她现在悲催的成了局中人,要是他真有断袖之癖那她不是死定了? “苏爱卿果然明白朕的心,朕只是羡慕苏爱卿跟西越王那样深厚的感情,亦师亦友。”司空隐亲自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对面,见苏引依然拘谨的站在一旁,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站了一早上还不累么,坐罢。” “谢皇上赐座。”听了方才的话苏引松了口气,应声坐了下来,在看到司空隐亲自推过来的酒时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却被按住了肩。 “方才朕说过了朕现在需要的是朋友,以后单独相处就不用那么多的礼仪了。”对上那双诧异的清眸,司空隐轻轻勾唇薄唇,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苏爱卿若愿意成为朕的朋友就喝了这杯酒罢。”语毕,仰首饮尽了杯中酒。 苏引见状愕然,只有喝了酒,“微臣愿意成为皇上的朋友。” 她敢说不愿意么?皇帝大人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拒绝了那不是不识抬举么?是,的确是这么个理,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跟她做朋友啊?而且要亦师亦友的人太傅大人不就是么?舍近求远不科学埃 司空隐闻言满意的笑了,眼眸半眯流光四溢,“苏爱卿不愧是朕看上的人,既然成了朋友就不用那么多的礼数了,以后就以彼此的名字相称如何?” 不过一杯酒就以名字相称,这什么进展啊?苏引在心里吐槽,面上还得挂着笑,“是,皇上说的是。”顿了顿,蓦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皇上,以名字相称似乎……” 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怎么?不愿意?” 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袭来,那眸中的寒意看的苏引背脊发麻,笑几乎要僵在唇角,“怎么会呢?微臣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微臣方才发现微臣的名字冲撞了皇上的名讳,虽然字不同但读音却是一样的,微臣觉得……” 司空隐一震,笑意一点点的在唇角蔓延开来,“你不说我倒是没有发现呢,隐,引……真是同样的读音,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罢,你觉得呢?” 接二连三的反应快的苏引有些承受不了,“微……微臣觉得……” “嗯?” “微臣觉得皇上所言甚是1她上辈子是不是做了汉奸,怎么这么能屈能伸? 司空隐见状满意的勾唇,桃花眸中漾着炫目的笑意,又亲自动手将两个酒杯斟满了酒,“上次接风宴我算是看出来了,阿引的酒量似乎很不错呢。” 阿引?苏引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连忙接过司空隐手中的酒壶,结果太过急躁竟是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动作顿时僵了一下,好在他没有为难便松了手,“酒量只……只是一般,微臣大概是闻酒闻惯了。” 阿引……他居然也这么叫她,只有她的那群死党才会这么叫她,现在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非但没有觉得亲切反而很惊悚,而且他居然还自称为我……按说跟皇帝大人成了朋友是无比荣幸的事,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但究竟是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闻酒?”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词汇,司空隐诧异的扬眉,“这是喝酒的方法么?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阿引的方法很特别埃” “呃。”苏引闻言愕然,只能假笑,“其实这就是习惯而已,因为时常闻着酒味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这种味道,酒量也跟着变好了,这也只是微臣的感觉,至于是真是假微臣就不知道了。” 怎么越听这个“我”字越觉得难受呢,前一刻还霸气侧漏的斜睨她呢,现在就阿引阿引的叫着与她同一等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觉得是真的。”司空隐轻轻点头,端起酒杯与苏引碰了碰,“来了几日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若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开口。” 看着手中碰过的酒杯,苏引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辛辣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消散之后是浓烈的甜,“多谢皇上关心,微臣一切都好,鸢城四季分明热闹繁华微臣很喜欢。” “你方才叫我什么?”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语气不满。 苏引一僵,顿时反应过来,“皇……不是,微臣……微臣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皇上,总觉得……” 这不是为难她么?一个字的名字让她怎么叫啊?单字叫起来也太亲密了点,这哪儿是君臣的相处之道,恭恭敬敬的叫皇上不是很好么。难道也跟他一样叫阿隐?那不是跟叫她自己一样么?不过一个名字而已,总揪着这个是几个意思? 24.第24章 孤男孤女处一车 “觉得什么?阿引是叫不出口还是……不愿意?” 又来了!威胁,就威胁她罢!什么朋友啊,还不是拿身份压人!苏引满头黑线,犹豫半晌终于吭哧出一句话来,“微臣不是不愿意,是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皇上的名讳本就跟微臣读音相同,微臣……” 司空隐轻笑,“原来如此,名字相同那就叫司空来好了。” “司……司……”苏引愕然的抬眸,一对上那双幽深的桃花眸就不自觉地避开了,“是,微臣知道了。” 以前总听花痴妹纸说xxx眼睛会吃人,她只当那是扯淡,现在她终于知道那话是真的了,这人的眼睛何止会吃人,简直是要将人吃的连渣都不剩!哪有人看人是这么赤裸裸的埃 看着那别开的脸,司空隐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那现在叫一声来听听罢。” 他居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别开的样子还真像是个害羞的姑娘,姑娘……是了,他看起来的确很像女子,若非知道他的身份说他女扮男装也不为过,若他是女子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罢。 哈?!苏引发誓她现在很想这么叫出来,但是她不能,“司……司空。” 我去!不就是一个名字她叫的这么扭捏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苏引的脸终于黑了,“司空。” 绝对平淡无奇的语气,声音却大。 司空隐终于满意,“很好。来,喝酒罢,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也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是。” 所以苏引最后醉醺醺的出了千隐宫,抬头一看正午的阳光刺的她差点站不住脚,脚下便是阶梯,这一歪不由自主的朝下倒去。 “苏大人小心1何念见状惊呼一声,正想伸手去拉,身前人影一闪苏引已经被人扶住了。 那人他认识,是他让人叫来等苏大人了,似乎是从西越跟来的贴身侍卫,看着就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武功如此卓绝,方才那瞬间移形换影速度极快,这个苏大人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公子。” 熟悉的气息传来,腰间便多了一只坚实的长臂,苏引安心的放松身子靠了过去,“泠崖,回家。” 回家。 泠崖闻言一怔,看着怀中醉醺醺的人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多谢何公公,告辞。” 何念见状不禁愣住,下意识的颔首回了一礼,“慢……走。” 这人居然将苏大人抱起来了?正常的情况下不应该是扶着么?正常的情况……等等!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扶个人而已他怎么想那么多,这样的他才不正常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都是皇上的错,害的他现在草木皆兵的,他不会真的不正常了罢? 一个愣神,何念就那么站在那里,直至那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正欲转身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念子,方才那个侍卫调查一下。”司空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醉意。 何念满头黑线,“是。” 果然!皇上才是害他变奇怪的罪魁祸首!一个侍卫有什么好调查的啊,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抱了苏大人?就是因为这个?不能罢。 坐在回程的轿子里,苏引难受的蹙着眉头,伸手按揉着太阳穴,她自认为酒量不错,没想到皇帝大人更恐怖,竟然生生的将她喝倒了!酒逢知己也不是这么逢的好吧!这酒后劲真大,头好痛。 等下,那妖孽说在宫门口等她,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不在了罢? 正想着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众人的行礼声。 “参见七王爷。” 苏引唇角一抽,她真是乌鸦嘴! 看着斜倚在马车旁那抹身影,泠崖眸色一暗,拱手行礼之后便示意众人继续前行。 司空寻见状轻轻勾唇,半眯的凤眸看不清思绪,“这就想走了?看来苏大人将本王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呢?” 从下朝到现在,居然让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从来没人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倒好,何止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完全就是眼里看不见他。的确,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等他,但他却等下了,他从来不知他的耐心这么好,这点还真要归功于他呢。 泠崖一听这话僵住了脚步,扬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 这话什么意思?公子什么时候跟司空寻扯上关系了,他不是提醒过她要小心这个人么。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府上问的意中人那件事?司空寻再怎么说也是王爷,她倒好,居然给人一张乌龟图摆了人一道。让他说什么好,什么人不招惹偏偏惹了这个司空寻。 苏引一听这话知道躲不过干脆掀开车帘下了轿,双手紧紧地抓住轿子边缘的雕木,扬起一张醉醺醺的脸望了过去,“苏引参……参见王爷。” 反正她本来就醉了,这也算不上装醉,总之先糊弄过去再说罢。 泠崖见状走过去将人扶住,解释道,“王爷容禀,早朝之后皇上召见,一直到正午才从千隐宫出来,出来便是现在醉醺醺的样子。为了不耽误王爷正事,以公子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合适见王爷,有失礼仪,不如……”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寻打断,“没关系,本王不在意,现在的状态也许更好谈事,正好本王与苏大人顺路,不如就趁回去的路上与苏大人将事说清楚,来人,将苏大人扶到本王车上。”语毕,便转身上了马车,不留给人一丝一毫拒绝的余地。 “是,王爷。”九阴颔首领命朝两人走了过去。 泠崖见状蹙眉,压低声音开口,“公子现在怎么办?” 看着走来的人,苏引满头黑线,“怎么办,只能凉拌了,见机行事罢,你跟着后面注意着点儿就行。” 这妖孽看来今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打算来个酒后吐真言么?也好,也许今日这醉酒是个解决事情的好时机。不就是想玩么,那就陪他玩好了。 “是。”泠崖低低的回了声,原来她没醉埃“觉得什么?阿引是叫不出口还是……不愿意?” 又来了!威胁,就威胁她罢!什么朋友啊,还不是拿身份压人!苏引满头黑线,犹豫半晌终于吭哧出一句话来,“微臣不是不愿意,是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皇上的名讳本就跟微臣读音相同,微臣……” 司空隐轻笑,“原来如此,名字相同那就叫司空来好了。” “司……司……”苏引愕然的抬眸,一对上那双幽深的桃花眸就不自觉地避开了,“是,微臣知道了。” 以前总听花痴妹纸说xxx眼睛会吃人,她只当那是扯淡,现在她终于知道那话是真的了,这人的眼睛何止会吃人,简直是要将人吃的连渣都不剩!哪有人看人是这么赤裸裸的埃 看着那别开的脸,司空隐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那现在叫一声来听听罢。” 他居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别开的样子还真像是个害羞的姑娘,姑娘……是了,他看起来的确很像女子,若非知道他的身份说他女扮男装也不为过,若他是女子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罢。 哈?!苏引发誓她现在很想这么叫出来,但是她不能,“司……司空。” 我去!不就是一个名字她叫的这么扭捏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苏引的脸终于黑了,“司空。” 绝对平淡无奇的语气,声音却大。 司空隐终于满意,“很好。来,喝酒罢,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也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是。” 所以苏引最后醉醺醺的出了千隐宫,抬头一看正午的阳光刺的她差点站不住脚,脚下便是阶梯,这一歪不由自主的朝下倒去。 “苏大人小心1何念见状惊呼一声,正想伸手去拉,身前人影一闪苏引已经被人扶住了。 那人他认识,是他让人叫来等苏大人了,似乎是从西越跟来的贴身侍卫,看着就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武功如此卓绝,方才那瞬间移形换影速度极快,这个苏大人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公子。” 熟悉的气息传来,腰间便多了一只坚实的长臂,苏引安心的放松身子靠了过去,“泠崖,回家。” 回家。 泠崖闻言一怔,看着怀中醉醺醺的人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多谢何公公,告辞。” 何念见状不禁愣住,下意识的颔首回了一礼,“慢……走。” 这人居然将苏大人抱起来了?正常的情况下不应该是扶着么?正常的情况……等等!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扶个人而已他怎么想那么多,这样的他才不正常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都是皇上的错,害的他现在草木皆兵的,他不会真的不正常了罢? 一个愣神,何念就那么站在那里,直至那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正欲转身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念子,方才那个侍卫调查一下。”司空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醉意。 何念满头黑线,“是。” 果然!皇上才是害他变奇怪的罪魁祸首!一个侍卫有什么好调查的啊,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抱了苏大人?就是因为这个?不能罢。 坐在回程的轿子里,苏引难受的蹙着眉头,伸手按揉着太阳穴,她自认为酒量不错,没想到皇帝大人更恐怖,竟然生生的将她喝倒了!酒逢知己也不是这么逢的好吧!这酒后劲真大,头好痛。 等下,那妖孽说在宫门口等她,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不在了罢? 正想着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众人的行礼声。 “参见七王爷。” 苏引唇角一抽,她真是乌鸦嘴! 看着斜倚在马车旁那抹身影,泠崖眸色一暗,拱手行礼之后便示意众人继续前行。 司空寻见状轻轻勾唇,半眯的凤眸看不清思绪,“这就想走了?看来苏大人将本王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呢?” 从下朝到现在,居然让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从来没人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倒好,何止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完全就是眼里看不见他。的确,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等他,但他却等下了,他从来不知他的耐心这么好,这点还真要归功于他呢。 泠崖一听这话僵住了脚步,扬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 这话什么意思?公子什么时候跟司空寻扯上关系了,他不是提醒过她要小心这个人么。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府上问的意中人那件事?司空寻再怎么说也是王爷,她倒好,居然给人一张乌龟图摆了人一道。让他说什么好,什么人不招惹偏偏惹了这个司空寻。 苏引一听这话知道躲不过干脆掀开车帘下了轿,双手紧紧地抓住轿子边缘的雕木,扬起一张醉醺醺的脸望了过去,“苏引参……参见王爷。” 反正她本来就醉了,这也算不上装醉,总之先糊弄过去再说罢。 泠崖见状走过去将人扶住,解释道,“王爷容禀,早朝之后皇上召见,一直到正午才从千隐宫出来,出来便是现在醉醺醺的样子。为了不耽误王爷正事,以公子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合适见王爷,有失礼仪,不如……”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寻打断,“没关系,本王不在意,现在的状态也许更好谈事,正好本王与苏大人顺路,不如就趁回去的路上与苏大人将事说清楚,来人,将苏大人扶到本王车上。”语毕,便转身上了马车,不留给人一丝一毫拒绝的余地。 “是,王爷。”九阴颔首领命朝两人走了过去。 泠崖见状蹙眉,压低声音开口,“公子现在怎么办?” 看着走来的人,苏引满头黑线,“怎么办,只能凉拌了,见机行事罢,你跟着后面注意着点儿就行。” 这妖孽看来今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打算来个酒后吐真言么?也好,也许今日这醉酒是个解决事情的好时机。不就是想玩么,那就陪他玩好了。 “是。”泠崖低低的回了声,原来她没醉埃 25.第25章 亲了一个男人 “九阴失礼了,苏大人请。”离得近了便嗅到浓烈的酒气,九阴拱手行礼,心里却只犯嘀咕。 看来这苏大人真喝高了,奇了怪了,平时没见皇上找谁喝过酒啊?皇上奇怪也就算了,反正碍不着他,但是王爷奇怪他就惨了,今日他已经够提心吊胆的了,试想一下平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在半道上等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这是怎样一种恐怖的事,从未有过啊!他还记得那时在皇宫里时,王爷与皇上越好一起去练习骑射,结果皇上因为有事儿耽搁了,时间一到王爷连甩也不甩皇上就自个儿走了,这天下敢这么对待皇上的也只有王爷了罢。 泠崖朝九阴微微点头示意避开了那人迎来的手,扶着苏引朝前面的马车走去。 探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九阴一脸漠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发生什么了?他不过是想扶一下人怎么就被人撂下了?这主子牛气顺带连属下就牛气了,不愧是苏引的人埃 一步三晃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苏引靠在车壁上微微喘息,演个戏还真够费劲的,方才为了逼真脑袋真撞马车上了,真疼。 看了揉挠脑袋的苏引一眼,泠崖满脸黑线的退了下去。 车帘被人从外缓缓放下,光线一下子被挡住,整个车厢内成了一个幽小的密闭空间,苏引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让王爷等了这么久真的抱歉……抱歉,其实王爷不用等这么长时间,苏引实在很……很愧疚。” 我去!这孤男寡女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这妖孽从她上车就开始看,一个劲儿的看也不说话,好像能将她脸上看出个朵花来。 这妖孽不太好糊弄啊,她该怎么办呢? “苏大人原来还知道愧疚呢。”司空寻不咸不淡的开口,看着那醉眼朦胧的人起身坐了过去,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眉不由的皱了起来,“本王要不在这路上等上两个时辰恐怕还见不上苏大人了,苏大人如今可是皇兄眼里的人,就算是本王也要忌惮三分。” 冷嘲热讽的话苏引根本无法回答,只能装着难受借机往一旁挪了挪,“王爷你说慢点儿我听不清……头好疼。” 说话就说话坐过来干什么?她身上的酒味难道不熏人?明明都一脸嫌弃的皱眉了!不过,听他的语气跟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好像在吃谁的醋一样,见鬼了,她跟皇帝大人他吃谁的醋啊?她?不可能嘛,他们才刚认识而已,而且她还摆了他一道,所以说他是在皇帝大人的醋?艾玛!有基情!难道这妖孽喜欢皇帝大人?卧槽!真是惊天大发现! “听不清?是么,那本王就离近点儿说。”说着,司空寻缓缓俯身靠近,随着距离的接近他嗅到了他身上原本清淡的香气,混着酒气倒不难闻,出奇的没有厌恶。 温热的呼吸微微扫过耳畔,苏引差点蹦起来,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不……不用了,我只是听不清不是听不见,王爷不需要这样,我怕身上的酒气熏着王爷。” 卧槽!这妖孽要干什么?对她这个假象情敌进行打击报复么?不行,她还是借机说清楚她跟皇帝大人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司空寻闻言挑眉,看着身旁极力避开的人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不着痕迹的继续靠近,“原来苏大人是怕熏着本王,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靠近的呼吸近在咫尺,苏引全身僵硬,正想着该怎么避开眼前这诡异又尴尬的情况,马车突然停下,身旁的人就那么压了过来…… 脸颊擦过温软的触感,轻柔却震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时间都僵住了动作。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司空寻平素轻狂的凤眸此刻震惊的瞠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唇瓣,方才发生了什么?亲……亲到他了?他亲了一个男人?他居然亲了一个男人?!还是用他守了这么多年的初吻,该死!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手臂在身下同时支撑着两人的重量,苏引有些撑不住了,温热的呼吸不断地侵袭着脸颊上的肌肤弄的那一片湿湿的,像是熏上了雾气一样让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擦,想说话气氛却尴尬的开不了口,终于忍不住咳了几声。 车外喧嚣渐止传来了九阴的声音,“王爷,苏大人没事儿罢?方才突然有人闯出来,所以才会紧急停车。” 司空寻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几乎是立刻便推开苏引坐起身来,眼睛却不敢看身旁的人一直在对面乱看,明显是惊慌又尴尬的表现,虽然他极力想将这份尴尬压制下去,“没事,继续前行。” 压力消失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揉了半晌觉得四周的氛围太过奇怪,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禁愕然,这妖孽正襟危坐一脸凝重是要闹哪样?方才被占便宜的人应该是她罢?虽然亲了一下脸就跟握手一样,不过对于他这个恋兄可能是断袖之癖的人来说就……算了,她还是说点什么罢,以防误会形成。 “那个……方才,咳,方才那只是个意外,希望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这话怎么说出来怪怪的?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要放在心上?司空寻眸色一暗,放在双膝的手蓦地收紧,“那是自然,本王很清楚那是个意外,本王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本王一点也没有生气。” 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初吻在那样可笑的情况下失去,他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因为他,他怎么能丢了初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么,现在居然跟他说这只是个意外,好个意外,太意外了! 苏引见状愕然,她怎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啊?他那语气明显是生气了,他居然生气了?不就是一个意外,不过就是擦了一下脸……至于么? “本王有点不舒服,今日就不奉陪了。”司空寻突然开口,整张脸都绷了起来,从未有过的严肃摸样。 “呃?”苏引瞠目结舌,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这是下逐客令了,“那个……王爷不是说有事要说么?”“九阴失礼了,苏大人请。”离得近了便嗅到浓烈的酒气,九阴拱手行礼,心里却只犯嘀咕。 看来这苏大人真喝高了,奇了怪了,平时没见皇上找谁喝过酒啊?皇上奇怪也就算了,反正碍不着他,但是王爷奇怪他就惨了,今日他已经够提心吊胆的了,试想一下平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在半道上等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这是怎样一种恐怖的事,从未有过啊!他还记得那时在皇宫里时,王爷与皇上越好一起去练习骑射,结果皇上因为有事儿耽搁了,时间一到王爷连甩也不甩皇上就自个儿走了,这天下敢这么对待皇上的也只有王爷了罢。 泠崖朝九阴微微点头示意避开了那人迎来的手,扶着苏引朝前面的马车走去。 探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九阴一脸漠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发生什么了?他不过是想扶一下人怎么就被人撂下了?这主子牛气顺带连属下就牛气了,不愧是苏引的人埃 一步三晃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苏引靠在车壁上微微喘息,演个戏还真够费劲的,方才为了逼真脑袋真撞马车上了,真疼。 看了揉挠脑袋的苏引一眼,泠崖满脸黑线的退了下去。 车帘被人从外缓缓放下,光线一下子被挡住,整个车厢内成了一个幽小的密闭空间,苏引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让王爷等了这么久真的抱歉……抱歉,其实王爷不用等这么长时间,苏引实在很……很愧疚。” 我去!这孤男寡女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这妖孽从她上车就开始看,一个劲儿的看也不说话,好像能将她脸上看出个朵花来。 这妖孽不太好糊弄啊,她该怎么办呢? “苏大人原来还知道愧疚呢。”司空寻不咸不淡的开口,看着那醉眼朦胧的人起身坐了过去,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眉不由的皱了起来,“本王要不在这路上等上两个时辰恐怕还见不上苏大人了,苏大人如今可是皇兄眼里的人,就算是本王也要忌惮三分。” 冷嘲热讽的话苏引根本无法回答,只能装着难受借机往一旁挪了挪,“王爷你说慢点儿我听不清……头好疼。” 说话就说话坐过来干什么?她身上的酒味难道不熏人?明明都一脸嫌弃的皱眉了!不过,听他的语气跟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好像在吃谁的醋一样,见鬼了,她跟皇帝大人他吃谁的醋啊?她?不可能嘛,他们才刚认识而已,而且她还摆了他一道,所以说他是在皇帝大人的醋?艾玛!有基情!难道这妖孽喜欢皇帝大人?卧槽!真是惊天大发现! “听不清?是么,那本王就离近点儿说。”说着,司空寻缓缓俯身靠近,随着距离的接近他嗅到了他身上原本清淡的香气,混着酒气倒不难闻,出奇的没有厌恶。 温热的呼吸微微扫过耳畔,苏引差点蹦起来,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不……不用了,我只是听不清不是听不见,王爷不需要这样,我怕身上的酒气熏着王爷。” 卧槽!这妖孽要干什么?对她这个假象情敌进行打击报复么?不行,她还是借机说清楚她跟皇帝大人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司空寻闻言挑眉,看着身旁极力避开的人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不着痕迹的继续靠近,“原来苏大人是怕熏着本王,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靠近的呼吸近在咫尺,苏引全身僵硬,正想着该怎么避开眼前这诡异又尴尬的情况,马车突然停下,身旁的人就那么压了过来…… 脸颊擦过温软的触感,轻柔却震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时间都僵住了动作。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司空寻平素轻狂的凤眸此刻震惊的瞠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唇瓣,方才发生了什么?亲……亲到他了?他亲了一个男人?他居然亲了一个男人?!还是用他守了这么多年的初吻,该死!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手臂在身下同时支撑着两人的重量,苏引有些撑不住了,温热的呼吸不断地侵袭着脸颊上的肌肤弄的那一片湿湿的,像是熏上了雾气一样让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擦,想说话气氛却尴尬的开不了口,终于忍不住咳了几声。 车外喧嚣渐止传来了九阴的声音,“王爷,苏大人没事儿罢?方才突然有人闯出来,所以才会紧急停车。” 司空寻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几乎是立刻便推开苏引坐起身来,眼睛却不敢看身旁的人一直在对面乱看,明显是惊慌又尴尬的表现,虽然他极力想将这份尴尬压制下去,“没事,继续前行。” 压力消失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揉了半晌觉得四周的氛围太过奇怪,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禁愕然,这妖孽正襟危坐一脸凝重是要闹哪样?方才被占便宜的人应该是她罢?虽然亲了一下脸就跟握手一样,不过对于他这个恋兄可能是断袖之癖的人来说就……算了,她还是说点什么罢,以防误会形成。 “那个……方才,咳,方才那只是个意外,希望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这话怎么说出来怪怪的?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要放在心上?司空寻眸色一暗,放在双膝的手蓦地收紧,“那是自然,本王很清楚那是个意外,本王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本王一点也没有生气。” 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初吻在那样可笑的情况下失去,他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因为他,他怎么能丢了初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么,现在居然跟他说这只是个意外,好个意外,太意外了! 苏引见状愕然,她怎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啊?他那语气明显是生气了,他居然生气了?不就是一个意外,不过就是擦了一下脸……至于么? “本王有点不舒服,今日就不奉陪了。”司空寻突然开口,整张脸都绷了起来,从未有过的严肃摸样。 “呃?”苏引瞠目结舌,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这是下逐客令了,“那个……王爷不是说有事要说么?” 26.第26章 这事晚上办正好 今日是个好机会,她上车就是奔着这件事来的啊,怎么能无功而返,谁知道他下次一高兴会不会又伏击在半道上要求跟她谈谈。 司空隐闻言凝眉,“现在没有了。” 苏引唇角一抽,“那以后是不是也没有了?” “不送。”某人干脆闭上了眼睛。 苏引:…… 直至下了马车苏引还一脸莫名,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满头黑线,“这……这什么人啊这。” 突然的生什么气?不就是一个意外么?没想到这妖孽是个这么小气的人。 “公子,事情解决了?”听到那句嘟囔,泠崖缓步走近。 “解决什么啊,人大爷不高兴说又撂下了。”语毕,苏引收回视线转身钻进了轿子里。 泠崖不解的蹙眉,不是专门为了谈那件事?怎么又撂下了?半途就下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这以后还免不了要跟七王府的人打交道。 当日回去七王府就发生了一场变革,王爷突然下令将府中除了九阴之外所有的未婚人员全部遣了出去,统一换了一批已婚人员进府,这一招折腾的七王府人仰马翻外加心底深深地疑惑。 自从那一日之后苏引的世界里清净了不少,因为她再也没见过司空寻,不管是上朝还是下朝,虽然间歇性的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消息,但她坚持认为司空寻的怪异与她无关,虽然每每心里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连续上了几天朝之后苏引开始慢慢习惯这种生活,但就是无法习惯每日下朝之后被皇帝大人召见的酒逢知己时光,几次战下来她深深地明白一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的酒量与皇帝大人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喝了几次她也没试探出皇帝大人的酒量是多少,怕喝醉之后乱说话每次都弄的提心吊胆,一方面怕冲撞了皇帝大人一方面又不能让自己喝醉,一连几日下来苏引过的极度苦逼,连着喝酒喝的脸都白了。 “退朝1一声高呼,群臣叩拜。 苏引起身之后便急忙朝殿外走去,生怕再被何念叫住,没想到前脚才踏出去身后便传来了何念的声音。 “苏大人。” “何公公。”苏引转过身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看到苏引的表情,何念没忍住唇角的笑意,“苏大人放心,今日奴才不是来宣旨的,只是为了给苏大人这个。”说着,便将手中一个精致的白玉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苏引疑惑的挑眉,伸手接了过来,凉薄温润的触感在掌心晕染开来,一掌可握,玉质细腻极其通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瓶中的丸状物。 何念解释道,“这是养心丸,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这对长期饮酒的人有好处,这几日苏大人就好好休息罢。” 陪皇上的确是一种体力活埃 苏引闻言如获大赦,连连致谢心情愉悦的回去了。 苏府 “泠崖准备一下帮我易容。”苏引换上便装推门走了出来。 泠崖一怔,“公子要出门么?” “嗯,去浣花楼。”苏引坐到梳妆台前拿了根玉簪随意将长发挽起来,稀松平常的开口。 泠崖:…… 她居然还要去,上次还没被坑够么,这样一比还不如皇上召见的好,原来也就算了,现在……她一个姑娘家成天要上****成何体统。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疑惑的转身,“泠崖你干嘛呢?怎么还不过来?这些天陪皇上喝酒喝的我都要吐了,我要重新去寻找人生的乐趣,而且你不觉得浣花楼很奇怪么?在皇城能拥有这么大的产业,还是****,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可不是一般的产业,这是见不得光的产物,可浣花楼呢,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在闹市区。你上次不是说有传言说浣花楼的幕后老板是太傅大人么,我觉得这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么有趣的事我怎么能错过呢?好了,别愣着过来帮我易容罢。” 泠崖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觉得眉尾不停的抽搐,“所以……这就是公子你去浣花楼的理由?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来天禹国的是为了什么?不管浣花楼的幕后老板是沈凉迟还是别的朝中大臣那都与公子没有关系,公子最好不要蹚这趟浑水,朝中大臣彼此勾结,不管你是触动了谁对公子都是不利的,你现在是初来乍到被孤立在党羽以外的人。” 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的立场么?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沾惹的,就像司空寻那样的人,他不知道那日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司空寻回去之后的一系列行为都很怪异,他无法不联想到她,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那件事不会简单的结束。 看着那张严肃的脸,苏引诧异的扬眉,眨了眨眼,“泠崖原来你这么能说啊,你说的都对,可有一点我不同意,我现在的确是党羽以外的人,但我现在来了天禹国不可能永远都在党羽之外,孤立一人在朝中怎么能站得住脚?这里不是西越我没有任何依赖,所以只能靠我自己,而且西越已经将我送来了这里,回不去了不是么?” 像礼物一样送出来,她无法想象她对于西越的重要程度,若是真的重要会成为贡品么?看来这个身体以前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或者西越国的皇帝看他不顺眼所以将她送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罢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注定要在天禹国长期驻扎了。唉,反正她也回不去了,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她很快能再回去,现在看来这一次意外意的有点大,在回去之前她得自己找点乐趣了,不然人生多无趣埃 泠崖闻言哑然,对上那双清幽的眸子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只有默默地走过去了。 她说得对回不去了,从踏出西越的那一天就回不去了,也许她是对的,一直以来她不都是自己来决定的么,就像这次被送来天禹国。下毒的事他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对于现在的她,事实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这就当做是一次重生罢。 苏引见状勾唇一笑,得意的扬了扬手。今日是个好机会,她上车就是奔着这件事来的啊,怎么能无功而返,谁知道他下次一高兴会不会又伏击在半道上要求跟她谈谈。 司空隐闻言凝眉,“现在没有了。” 苏引唇角一抽,“那以后是不是也没有了?” “不送。”某人干脆闭上了眼睛。 苏引:…… 直至下了马车苏引还一脸莫名,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满头黑线,“这……这什么人啊这。” 突然的生什么气?不就是一个意外么?没想到这妖孽是个这么小气的人。 “公子,事情解决了?”听到那句嘟囔,泠崖缓步走近。 “解决什么啊,人大爷不高兴说又撂下了。”语毕,苏引收回视线转身钻进了轿子里。 泠崖不解的蹙眉,不是专门为了谈那件事?怎么又撂下了?半途就下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这以后还免不了要跟七王府的人打交道。 当日回去七王府就发生了一场变革,王爷突然下令将府中除了九阴之外所有的未婚人员全部遣了出去,统一换了一批已婚人员进府,这一招折腾的七王府人仰马翻外加心底深深地疑惑。 自从那一日之后苏引的世界里清净了不少,因为她再也没见过司空寻,不管是上朝还是下朝,虽然间歇性的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消息,但她坚持认为司空寻的怪异与她无关,虽然每每心里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连续上了几天朝之后苏引开始慢慢习惯这种生活,但就是无法习惯每日下朝之后被皇帝大人召见的酒逢知己时光,几次战下来她深深地明白一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的酒量与皇帝大人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喝了几次她也没试探出皇帝大人的酒量是多少,怕喝醉之后乱说话每次都弄的提心吊胆,一方面怕冲撞了皇帝大人一方面又不能让自己喝醉,一连几日下来苏引过的极度苦逼,连着喝酒喝的脸都白了。 “退朝1一声高呼,群臣叩拜。 苏引起身之后便急忙朝殿外走去,生怕再被何念叫住,没想到前脚才踏出去身后便传来了何念的声音。 “苏大人。” “何公公。”苏引转过身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看到苏引的表情,何念没忍住唇角的笑意,“苏大人放心,今日奴才不是来宣旨的,只是为了给苏大人这个。”说着,便将手中一个精致的白玉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苏引疑惑的挑眉,伸手接了过来,凉薄温润的触感在掌心晕染开来,一掌可握,玉质细腻极其通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瓶中的丸状物。 何念解释道,“这是养心丸,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这对长期饮酒的人有好处,这几日苏大人就好好休息罢。” 陪皇上的确是一种体力活埃 苏引闻言如获大赦,连连致谢心情愉悦的回去了。 苏府 “泠崖准备一下帮我易容。”苏引换上便装推门走了出来。 泠崖一怔,“公子要出门么?” “嗯,去浣花楼。”苏引坐到梳妆台前拿了根玉簪随意将长发挽起来,稀松平常的开口。 泠崖:…… 她居然还要去,上次还没被坑够么,这样一比还不如皇上召见的好,原来也就算了,现在……她一个姑娘家成天要上****成何体统。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疑惑的转身,“泠崖你干嘛呢?怎么还不过来?这些天陪皇上喝酒喝的我都要吐了,我要重新去寻找人生的乐趣,而且你不觉得浣花楼很奇怪么?在皇城能拥有这么大的产业,还是****,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可不是一般的产业,这是见不得光的产物,可浣花楼呢,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在闹市区。你上次不是说有传言说浣花楼的幕后老板是太傅大人么,我觉得这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么有趣的事我怎么能错过呢?好了,别愣着过来帮我易容罢。” 泠崖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觉得眉尾不停的抽搐,“所以……这就是公子你去浣花楼的理由?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来天禹国的是为了什么?不管浣花楼的幕后老板是沈凉迟还是别的朝中大臣那都与公子没有关系,公子最好不要蹚这趟浑水,朝中大臣彼此勾结,不管你是触动了谁对公子都是不利的,你现在是初来乍到被孤立在党羽以外的人。” 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的立场么?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沾惹的,就像司空寻那样的人,他不知道那日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司空寻回去之后的一系列行为都很怪异,他无法不联想到她,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那件事不会简单的结束。 看着那张严肃的脸,苏引诧异的扬眉,眨了眨眼,“泠崖原来你这么能说啊,你说的都对,可有一点我不同意,我现在的确是党羽以外的人,但我现在来了天禹国不可能永远都在党羽之外,孤立一人在朝中怎么能站得住脚?这里不是西越我没有任何依赖,所以只能靠我自己,而且西越已经将我送来了这里,回不去了不是么?” 像礼物一样送出来,她无法想象她对于西越的重要程度,若是真的重要会成为贡品么?看来这个身体以前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或者西越国的皇帝看他不顺眼所以将她送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罢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注定要在天禹国长期驻扎了。唉,反正她也回不去了,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她很快能再回去,现在看来这一次意外意的有点大,在回去之前她得自己找点乐趣了,不然人生多无趣埃 泠崖闻言哑然,对上那双清幽的眸子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只有默默地走过去了。 她说得对回不去了,从踏出西越的那一天就回不去了,也许她是对的,一直以来她不都是自己来决定的么,就像这次被送来天禹国。下毒的事他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对于现在的她,事实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这就当做是一次重生罢。 苏引见状勾唇一笑,得意的扬了扬手。 27.第27章 这消息太劲爆了 对阵泠崖,胜! 半个时辰后两人由后门离去,午后的街市依旧热闹,商贾云集,道路两旁的小贩不停地叫卖,人群摩肩接踵,泠崖在苏引护在自己身侧尽量减少人流的触碰,“怎么好像多了很多人一样。” 苏引闻言一怔,触目望去街上游走的人有一部分衣衫褴褛的人与周围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因为那群人的存在,大部分为了避开触碰都挤在一起通行这才造成了街道的拥挤,“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难民么?” 泠崖点头,“我想是。” “这可是天子脚下的皇城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太奇怪了罢?”苏引不觉疑惑,看着一名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手中拿着一只烂碗向路过的行人乞讨,而那些人都皱着鼻子避开了。 正欲想走过去,突然前面不知从何处涌出许多官兵,厉喝着开始驱赶难民,有些人甚至动起手来。 泠崖见状眸色一暗,举步便欲上前阻止。 在看到转弯角那抹隐去的身影,苏引拧眉伸手拉住泠崖涌入人群里,“别冲动。” “公子?”察觉到苏引的异样,泠崖由着她拉走了。 两人找到临近的一家茶楼找了个临街的座位坐了下来,看着街市上那群驱赶的官兵,苏引微微眯起眸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与苦涩同时在口中散开,“看来是出事了,泠崖你说我这趟浑水我该不该蹚呢?” 泠崖闻言蹙眉,视线落在窗外时点了点头,“虽然泠崖希望公子平安,但是天下的百姓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帝王。” 苏引一怔,下一刻笑开了,“没想到我的泠崖还是个懂得大德大爱的人呢?我也看看这个世界的贪官有什么不同,隔岸观火远到底不如参与其中来的有趣。” 虽然她不是活雷锋也不是大侠,总归还是有一颗还算正直的心,三观靠谱,智商合格,不说做个十足的好人也不能是做个麻木不仁的人罢。城中突然涌入这么多难民,这几日上朝居然没有一人提到,看来事情是被人压下了,能压下京兆尹的人当朝怕是没有几个人,京兆尹的顶头上司就是刑部尚书那个孙老头,看那老家伙就是一脸奸相,这件事该不是与他有关罢?这个孙应好像还挺有背景,是太后的什么亲戚,不管是什么亲戚总归是扯上了皇亲,看来这件事还真要掂量掂量。 “公子打算怎么做?”见的苏引一脸若有所思,泠崖压低声音开口。 苏引回过神来勾唇一笑,放下茶杯拈了一粒花生扔到嘴里,“这件事有些棘手,泠崖你调查一下这些难民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尽量查的细一些,京兆尹陈运跟刑部尚书孙应住的府邸也派人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来往,查清楚了告诉我。” 京兆尹府?刑部尚书?牵扯这么大么?泠崖拧眉,“是,我正就去办。” “等等。”苏引连忙叫住了那急忙离去的人。 “公子?”泠崖不解的转身。 “忙什么,我们今日出来可不是做这事的,这事晚上办正好,走吧,上浣花楼去。”苏引抓了一把瓜子,起身朝外走去。 泠崖一脸黑线,居然还没忘了去浣花楼这茬。 两人方才走出茶楼,泠崖便伸手拉住了苏引,倾身靠近压低声音道,“公子,那个是沈凉迟的坐轿。” 苏引眸色一亮,沈凉迟?这么巧? 抬眸望去只看到那一行人抬着轿子朝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除了轿夫之外旁边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那背影有些熟悉,应该是沈凉迟的贴身侍卫七绽,听说那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想来也是,太傅大人的身边人又怎会是凡人呢。 “走,跟上去。”眼看那行人进了小巷,苏引眸色一暗举步跟了上去。 果然。泠崖无奈的敛眉,只有跟上了那人。 两人一路跟着人进了小巷,巷子很僻静,迂回幽长,一安静下来脚步就显得沉重起来,生怕被前面的人发现也不敢跟的太近,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着周围隆起的屋舍心中不免感觉压迫,苏引皱眉打量了一圈,“这什么地方啊?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这里怎么看都是居民区罢,而且还是最稠密的棚户区,繁华的大城市弊端到底是一样的,即便是在这不知几百几千年前的古代也是一样。 “不知道。”泠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还要继续跟下去么?” “当然了,难道还半途而废不成?”苏引闻言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回头前面赫然已到了尽头,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石墙顿时瞪大眼睛,“糟了1由于惯性一时间加快的脚步停不下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上去了。 眼前一黑突然给温热的掌心捂住,腰间也多了一只长臂,预计的疼痛没有降临反而被拉了回去,透过薄薄的衣衫感觉到身后贴上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怀抱让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毁容了呢1 这一撞上去就算鼻梁不断也得肿起来,真是,这什么地方啊?走个路居然还有生命危险。 “公子你没事罢?”看着瘫在怀里的人,泠崖开口询问,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无奈。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苏引一怔整个人僵了一下,连忙拉下盖在脸上的手,“没,没事!有泠崖在我怎么会有事呢?好了,别耽误了,再不跟上去就丢了1说着,挣开腰间的长臂疾步钻进了转角的巷子里。 泠崖肯定是无意的,倒是她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啊?不能乱想,绝对不能乱想,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朝夕相对的多尴尬啊!真是,她脑子肯定抽掉了。 看着那几乎落荒而逃的人,泠崖一头雾水,掌心还残留着温热的细腻触感,方才她的睫毛刷过掌心让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明知是意外状况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去乱想,若他还不知她是女子也许就不会有这种尴尬了。 回首看了一眼没有人再跟上来,七绽疑惑的挑眉,快步跟上软轿压低声音回道,“主子。”对阵泠崖,胜! 半个时辰后两人由后门离去,午后的街市依旧热闹,商贾云集,道路两旁的小贩不停地叫卖,人群摩肩接踵,泠崖在苏引护在自己身侧尽量减少人流的触碰,“怎么好像多了很多人一样。” 苏引闻言一怔,触目望去街上游走的人有一部分衣衫褴褛的人与周围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因为那群人的存在,大部分为了避开触碰都挤在一起通行这才造成了街道的拥挤,“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难民么?” 泠崖点头,“我想是。” “这可是天子脚下的皇城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太奇怪了罢?”苏引不觉疑惑,看着一名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手中拿着一只烂碗向路过的行人乞讨,而那些人都皱着鼻子避开了。 正欲想走过去,突然前面不知从何处涌出许多官兵,厉喝着开始驱赶难民,有些人甚至动起手来。 泠崖见状眸色一暗,举步便欲上前阻止。 在看到转弯角那抹隐去的身影,苏引拧眉伸手拉住泠崖涌入人群里,“别冲动。” “公子?”察觉到苏引的异样,泠崖由着她拉走了。 两人找到临近的一家茶楼找了个临街的座位坐了下来,看着街市上那群驱赶的官兵,苏引微微眯起眸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与苦涩同时在口中散开,“看来是出事了,泠崖你说我这趟浑水我该不该蹚呢?” 泠崖闻言蹙眉,视线落在窗外时点了点头,“虽然泠崖希望公子平安,但是天下的百姓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帝王。” 苏引一怔,下一刻笑开了,“没想到我的泠崖还是个懂得大德大爱的人呢?我也看看这个世界的贪官有什么不同,隔岸观火远到底不如参与其中来的有趣。” 虽然她不是活雷锋也不是大侠,总归还是有一颗还算正直的心,三观靠谱,智商合格,不说做个十足的好人也不能是做个麻木不仁的人罢。城中突然涌入这么多难民,这几日上朝居然没有一人提到,看来事情是被人压下了,能压下京兆尹的人当朝怕是没有几个人,京兆尹的顶头上司就是刑部尚书那个孙老头,看那老家伙就是一脸奸相,这件事该不是与他有关罢?这个孙应好像还挺有背景,是太后的什么亲戚,不管是什么亲戚总归是扯上了皇亲,看来这件事还真要掂量掂量。 “公子打算怎么做?”见的苏引一脸若有所思,泠崖压低声音开口。 苏引回过神来勾唇一笑,放下茶杯拈了一粒花生扔到嘴里,“这件事有些棘手,泠崖你调查一下这些难民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尽量查的细一些,京兆尹陈运跟刑部尚书孙应住的府邸也派人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来往,查清楚了告诉我。” 京兆尹府?刑部尚书?牵扯这么大么?泠崖拧眉,“是,我正就去办。” “等等。”苏引连忙叫住了那急忙离去的人。 “公子?”泠崖不解的转身。 “忙什么,我们今日出来可不是做这事的,这事晚上办正好,走吧,上浣花楼去。”苏引抓了一把瓜子,起身朝外走去。 泠崖一脸黑线,居然还没忘了去浣花楼这茬。 两人方才走出茶楼,泠崖便伸手拉住了苏引,倾身靠近压低声音道,“公子,那个是沈凉迟的坐轿。” 苏引眸色一亮,沈凉迟?这么巧? 抬眸望去只看到那一行人抬着轿子朝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除了轿夫之外旁边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那背影有些熟悉,应该是沈凉迟的贴身侍卫七绽,听说那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想来也是,太傅大人的身边人又怎会是凡人呢。 “走,跟上去。”眼看那行人进了小巷,苏引眸色一暗举步跟了上去。 果然。泠崖无奈的敛眉,只有跟上了那人。 两人一路跟着人进了小巷,巷子很僻静,迂回幽长,一安静下来脚步就显得沉重起来,生怕被前面的人发现也不敢跟的太近,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着周围隆起的屋舍心中不免感觉压迫,苏引皱眉打量了一圈,“这什么地方啊?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这里怎么看都是居民区罢,而且还是最稠密的棚户区,繁华的大城市弊端到底是一样的,即便是在这不知几百几千年前的古代也是一样。 “不知道。”泠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还要继续跟下去么?” “当然了,难道还半途而废不成?”苏引闻言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回头前面赫然已到了尽头,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石墙顿时瞪大眼睛,“糟了1由于惯性一时间加快的脚步停不下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上去了。 眼前一黑突然给温热的掌心捂住,腰间也多了一只长臂,预计的疼痛没有降临反而被拉了回去,透过薄薄的衣衫感觉到身后贴上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怀抱让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毁容了呢1 这一撞上去就算鼻梁不断也得肿起来,真是,这什么地方啊?走个路居然还有生命危险。 “公子你没事罢?”看着瘫在怀里的人,泠崖开口询问,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无奈。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苏引一怔整个人僵了一下,连忙拉下盖在脸上的手,“没,没事!有泠崖在我怎么会有事呢?好了,别耽误了,再不跟上去就丢了1说着,挣开腰间的长臂疾步钻进了转角的巷子里。 泠崖肯定是无意的,倒是她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啊?不能乱想,绝对不能乱想,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朝夕相对的多尴尬啊!真是,她脑子肯定抽掉了。 看着那几乎落荒而逃的人,泠崖一头雾水,掌心还残留着温热的细腻触感,方才她的睫毛刷过掌心让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明知是意外状况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去乱想,若他还不知她是女子也许就不会有这种尴尬了。 回首看了一眼没有人再跟上来,七绽疑惑的挑眉,快步跟上软轿压低声音回道,“主子。” 28.第28章 披羊皮的腹黑狼 “怎么了?还跟在后面么?”温润的男声从轿内传来,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因此变得温柔起来。 “回主子,方才还跟在后面呢,现在却没动静了,也不知是不是跟丢了。”七绽觉得不解,主子明明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为何不甩掉苏大人,非要这样绕圈子,难道要在这里绕一下午么?说起来那个苏大人更奇怪,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跟踪他们啊? 轿内,沈凉迟闻言缓缓张开眼睛,“别绕了,直接去浣花楼罢。” 这个苏引说他聪明罢他又不聪明,自己易了容但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隐藏,只要熟悉他的人谁不知那就是他呢?若他身边的那个泠崖不那么抢眼也好,偏偏是那样一个清冷公子,他究竟是聪明还是愚笨亦或者根本就是有意为之,这一切他都不知道。浣花楼他只去了一次就开始怀疑了,他不知该夸他有胆色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鸢城浣花楼从未有人敢打过主意,偏偏他来了兴致,看来他不查出个所以然是不罢手了。 既然他想沾染总有一日会搀和进来,不如他现在就给他一个机会,若能多一个帮手也好。只是,对于他还需要更多的考核,毕竟除了那一次接风宴与上朝期间的短暂接触,对他他算是一无所知。 七绽一怔,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随即便颔首回道,“是,主子。” “去浣花楼。” 一声吩咐轿子便改变了方向越过小巷朝大道而去。 后方,苏引一见这阵仗就笑了,“绕了半天没耐心了罢,泠崖走了。” 泠崖微微蹙眉,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方才他们明显在这里绕圈子,若目的是对面的大道早便该过去了,为何要多次一举绕那么冤枉路?唯一一个可能便是发现了他们跟在后面,可发现了为何绕了一会儿又放弃了呢?真的只是没有耐心了么?沈凉迟看起来可不是那种没有耐心的人。 对于浣花楼他心里总有些抵触,那里不该是他们去沾染的,可是她呢偏偏不听,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罢,大不了情况不对他直接将人带走。 浣花楼后门口 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行人进了门,苏引的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了,满心的震惊,满眼的不可置信,“艾玛!他进去了?他居然真的进去了?!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名扬天下是为道德典范的太傅大人居然与****有染,这消息太劲爆了!真的太劲爆了……”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印象里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出现在浣花楼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太……禁欲了。 “公子你冷静点。”听着院内传来的声音,泠崖伸手将几乎趴在门上的人拉了回来。 两只手腕被双双抓住,一时间苏引挣脱不开,“冷静?这么劲爆的消息让我知道了我要怎么冷静?根本没法冷静啊1 泠崖面无表情的提醒,“公子若你再这么大声院子里的人就该听到了……” 话音方落,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突然打开,一抹人影缓步走了出来,那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七绽见过苏大人,请苏大人随属下进来罢,我家主子有请。” 苏引还在努力回想眼前的人是谁,听到七绽两个字眼睛顿时僵住了动作,七绽?那不是沈凉迟的贴身侍卫?! 看着那人,泠崖倏地眯起眸子,果然早就发现他们跟在后面了,就算沈凉迟真的与浣花楼有染也不该在他们面前暴露罢?这个沈凉迟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见苏引迟迟没有反应,七绽忍住唇角溢出的笑意又唤了一声,“苏大人?” “啊?嗯,我知道了,劳烦头前带路罢。”苏引闻言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走了进去。 沈凉迟真如传言所传那般是这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还是他只是单纯的过来逛****?应该不是逛****罢,怎么看他也不是有那种“雅趣”的人啊,不管了!既然都来了也被发现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进去一探究竟?去! 七绽微微颔首致意走在前面引路,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 看了身后的泠崖一眼,苏引转眸打量起四周来,是很普通的后院,只是比较大,院中有一颗老枫树,枝干粗壮需三个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散开的枝叶几乎铺满了整个后院,像一道天然的屏障,绕过枫树便进了一个小门,门头很矮必须弯腰才能过去。 “公子小心。”苏引躬身进去的时候,泠崖在后伸手挡在了苏引头顶,以防她撞到头。 “没关系,只是个小门而已。”看着头顶那只手,苏引扭头笑了一下。 穿过小门之后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条建在屋里的长廊,幽幽的通往另一头,距离很长,以至于彼端的出口看起来像个小小的光圈。 看到此处,苏引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明明这间长屋子就可以直接行走为什么还要费力在屋内修这样一条走道呢?难道这光线黯淡的屋子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不管怎么样,沈凉迟的行为都很怪异,看来他是浣花楼幕后老板这个可能更大,若是单纯来逛****需要这么大费周折的从后院进出? 室内光线暗淡几乎看不清走道两旁的空地,泠崖仔细的观察了一路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心里却认定那里另有乾坤。 终于出了黑屋子,明亮的光线铺满大地,苏引舒了口气,当看到前方不远处那栋隐于花圃之中的楼阁时不禁愣住,那不是彼岸阁么?她上次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吃了一顿饭的地方! “主子就在里面,苏大人请。”七绽微微颔首道。 苏引闻言诧异的挑眉,转身看了泠崖一眼。 七绽见状道,“苏大人放心,泠公子就交给七绽好了。” “公子。”泠崖轻轻开口。 “去罢。”苏引微微勾唇,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苏引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半天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个七绽方才一直都叫她苏大人啊!原来她一早就被认出来了,这么说沈凉迟也知道是她了?也是,虽然她易了容但泠崖没易容,每日泠崖都送她进宫与沈凉迟多少打过几次照面,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去看看再说。“怎么了?还跟在后面么?”温润的男声从轿内传来,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因此变得温柔起来。 “回主子,方才还跟在后面呢,现在却没动静了,也不知是不是跟丢了。”七绽觉得不解,主子明明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为何不甩掉苏大人,非要这样绕圈子,难道要在这里绕一下午么?说起来那个苏大人更奇怪,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跟踪他们啊? 轿内,沈凉迟闻言缓缓张开眼睛,“别绕了,直接去浣花楼罢。” 这个苏引说他聪明罢他又不聪明,自己易了容但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隐藏,只要熟悉他的人谁不知那就是他呢?若他身边的那个泠崖不那么抢眼也好,偏偏是那样一个清冷公子,他究竟是聪明还是愚笨亦或者根本就是有意为之,这一切他都不知道。浣花楼他只去了一次就开始怀疑了,他不知该夸他有胆色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鸢城浣花楼从未有人敢打过主意,偏偏他来了兴致,看来他不查出个所以然是不罢手了。 既然他想沾染总有一日会搀和进来,不如他现在就给他一个机会,若能多一个帮手也好。只是,对于他还需要更多的考核,毕竟除了那一次接风宴与上朝期间的短暂接触,对他他算是一无所知。 七绽一怔,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随即便颔首回道,“是,主子。” “去浣花楼。” 一声吩咐轿子便改变了方向越过小巷朝大道而去。 后方,苏引一见这阵仗就笑了,“绕了半天没耐心了罢,泠崖走了。” 泠崖微微蹙眉,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方才他们明显在这里绕圈子,若目的是对面的大道早便该过去了,为何要多次一举绕那么冤枉路?唯一一个可能便是发现了他们跟在后面,可发现了为何绕了一会儿又放弃了呢?真的只是没有耐心了么?沈凉迟看起来可不是那种没有耐心的人。 对于浣花楼他心里总有些抵触,那里不该是他们去沾染的,可是她呢偏偏不听,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罢,大不了情况不对他直接将人带走。 浣花楼后门口 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行人进了门,苏引的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了,满心的震惊,满眼的不可置信,“艾玛!他进去了?他居然真的进去了?!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名扬天下是为道德典范的太傅大人居然与****有染,这消息太劲爆了!真的太劲爆了……”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印象里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出现在浣花楼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太……禁欲了。 “公子你冷静点。”听着院内传来的声音,泠崖伸手将几乎趴在门上的人拉了回来。 两只手腕被双双抓住,一时间苏引挣脱不开,“冷静?这么劲爆的消息让我知道了我要怎么冷静?根本没法冷静啊1 泠崖面无表情的提醒,“公子若你再这么大声院子里的人就该听到了……” 话音方落,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突然打开,一抹人影缓步走了出来,那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七绽见过苏大人,请苏大人随属下进来罢,我家主子有请。” 苏引还在努力回想眼前的人是谁,听到七绽两个字眼睛顿时僵住了动作,七绽?那不是沈凉迟的贴身侍卫?! 看着那人,泠崖倏地眯起眸子,果然早就发现他们跟在后面了,就算沈凉迟真的与浣花楼有染也不该在他们面前暴露罢?这个沈凉迟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见苏引迟迟没有反应,七绽忍住唇角溢出的笑意又唤了一声,“苏大人?” “啊?嗯,我知道了,劳烦头前带路罢。”苏引闻言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走了进去。 沈凉迟真如传言所传那般是这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还是他只是单纯的过来逛****?应该不是逛****罢,怎么看他也不是有那种“雅趣”的人啊,不管了!既然都来了也被发现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进去一探究竟?去! 七绽微微颔首致意走在前面引路,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 看了身后的泠崖一眼,苏引转眸打量起四周来,是很普通的后院,只是比较大,院中有一颗老枫树,枝干粗壮需三个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散开的枝叶几乎铺满了整个后院,像一道天然的屏障,绕过枫树便进了一个小门,门头很矮必须弯腰才能过去。 “公子小心。”苏引躬身进去的时候,泠崖在后伸手挡在了苏引头顶,以防她撞到头。 “没关系,只是个小门而已。”看着头顶那只手,苏引扭头笑了一下。 穿过小门之后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条建在屋里的长廊,幽幽的通往另一头,距离很长,以至于彼端的出口看起来像个小小的光圈。 看到此处,苏引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明明这间长屋子就可以直接行走为什么还要费力在屋内修这样一条走道呢?难道这光线黯淡的屋子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不管怎么样,沈凉迟的行为都很怪异,看来他是浣花楼幕后老板这个可能更大,若是单纯来逛****需要这么大费周折的从后院进出? 室内光线暗淡几乎看不清走道两旁的空地,泠崖仔细的观察了一路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心里却认定那里另有乾坤。 终于出了黑屋子,明亮的光线铺满大地,苏引舒了口气,当看到前方不远处那栋隐于花圃之中的楼阁时不禁愣住,那不是彼岸阁么?她上次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吃了一顿饭的地方! “主子就在里面,苏大人请。”七绽微微颔首道。 苏引闻言诧异的挑眉,转身看了泠崖一眼。 七绽见状道,“苏大人放心,泠公子就交给七绽好了。” “公子。”泠崖轻轻开口。 “去罢。”苏引微微勾唇,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苏引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半天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个七绽方才一直都叫她苏大人啊!原来她一早就被认出来了,这么说沈凉迟也知道是她了?也是,虽然她易了容但泠崖没易容,每日泠崖都送她进宫与沈凉迟多少打过几次照面,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去看看再说。 29.第29章 好好地了解一番 思及此,终于举步走了进去,楼阁内还如第一次来时一样处处是绚丽的红色,一处处幽静的红宛若花朵般妖艳的绽放,环视一周却没看到人,不觉有些疑惑,正欲开口二楼突然传来一阵琴声,声源处便是那个表演圆台。 我去!沈凉迟难道在那个圆台上?不是罢?堂堂太傅大人怎么会在台上弹琴呢? 心底的诧异压过了好奇,苏引忍不住沿着楼梯朝二楼走去,随着距离的靠近可以看到纱幔后那抹隐约的身影,觉得似是非是,脚步终于站到了圆台围绕的珠帘前琴声恰好停了。 “既然好奇为何不进来看看呢?” 温润的男声从内传来,是熟悉的声音。 苏引登时瞪大双眸,艾玛!真的是他!难道上次她在吃饭的时候弹琴的人也是他?不是罢!她第一次来逛****就光临到了一国太傅?我去!怎么那么狗血啊!若上次真是他,那他是不是早就认出她了?怎么一想怎么那么惊悚啊! 迟迟不见动静,沈凉迟疑惑的挑眉,起身走了过去。 珠帘轻响,一只修长的从内探出,纱幔与珠帘同时被拨开,苏引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眉目如画,温润如初,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真的是你。” 因为震惊而瞠大的眸子没有了平素的清灵反而稚气,甚至有些可爱,沈凉迟不觉勾起了唇角,“怎么?现在才发现么?我还以为苏大人第一次来彼岸阁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呢?” 苏引闻言一震,眼睛瞪的更大了,“那次居然真的是你?1 了个去的!这一刻她怎么感觉她好像自己钻进了圈套里一样?他不是早就开始算计她了罢?这个人哪儿是什么温润君子啊,简直是一只披着温润羊皮的腹黑狼啊!反观她呢?像是小丑的一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擦!这感觉…… “不要误会,我没有算计你,浣花楼是你自愿来的不是么?只是那次我也恰巧也在而已。”看到苏引的反应沈凉迟就知道他误会了,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那次他是故意让人将他带到这儿来的。 自愿?苏引哑然,“好吧,我的确是自愿来的,不过太傅大人你呢?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恰巧也在?” 恰巧也在?她看他是一直都在罢,浣花楼的幕后黑手。 人前是举止端庄的一国太傅,人后是烟花柳巷的幕后老板,他的人生过的还真精彩啊! “我可以回答苏大人的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苏大人。”沈凉迟微微一笑。 苏引闻言懊恼的凝眉,明明是她先问的好么?而且为什么他欺负人也欺负的这么理所当然啊,好像她本该让他欺负一样,难道良好的品行连不齿之事也做的无比优雅么?看来她还得修炼修炼埃 看到那张明显气恼的脸,沈凉迟不禁莞尔,几乎要笑出声来,“没想到苏大人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真可爱呢。” 苏引愕然的抬眸,他说什么?可爱?他居然说她可爱?!还有他那明显****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说是生气也算不上只是觉得错愕,毕竟她现在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说另一个男人可爱这会让她想歪的好不好!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涌起的旖思都压了下去,“太傅大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罢。” 问完了她还要问呢。 沈凉迟微微挑眉点了点头,“苏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我们站在这里说话好像有些奇怪罢?”说着,伸手拉着苏引便朝长廊那头的房间走去。 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苏引不禁愕然。 他怎么牵她的手牵的那么顺呢?两个男人动不动就牵手很奇怪罢?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毫不避讳的拉她的手了,他对别人也这样?还真是……平易近人埃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长廊,到了门口沈凉迟推开房门拉着苏引走了进去。 房内无不例外处处都蔓着红色,黑色幕帘红色轻纱铺满了整个墙壁,即便是白天房内光线却很暗,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幕帘挡去,只剩旖旎,八仙桌上的琉璃香炉冒着袅袅烟雾,将整个氛围衬得更为****。 苏引突然觉得怪怪的,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房间充斥的魅欲,妖而不媚,先不管这些!关键是这样的地方好像不太适合谈事罢? 一直将人拉到桌案边沈凉迟才松了手,“苏大人请坐。” 苏引愕愕然的坐了下来,看到面前递过来的茶杯伸手接住,“谢谢。” 沈凉迟微微一笑,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来,“苏大人只不过这里一次,为何还要来第二次呢?” 是因为听到了传言所以才跟踪他的么?以前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不过最终都打消了继续追查的念头,可他呢?就那么一头扎进来了。 “呃?”对上那双含笑的玉眸,苏引闻言一僵,“既然太傅大人问我的话,那……我可以说实话么?” “当然。”沈凉迟莞尔,他的问法还真特别呢,他要的不就是实话么。 苏引点点头,犹疑了一瞬抬眸望向身旁的人,“若是我说我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傅大人呢?” 第一次来是因为好奇,第二次还是因为……好奇,但是好奇的原因已经从****转移到了他身上。 “哦?竟能得到苏大人如此关注还真是受宠若惊呢。”答案在意料之中,可是亲耳听到心中竟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想调查的原因果然是因为传闻埃若是没有那传闻,今日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说话了罢。 居然还有心情说笑,他到底知不知道被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啊?苏引唇角隐隐一抽,正色道,“太傅大人的问题问完了该我了罢?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传言是不是真的与苏大人有关系么?”沈凉迟不答反问,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 苏引哑然,“我……” 是啊,传言是不是真的与她有关系么?她好奇的只不过是他是不是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而已,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进入这里之后就有了答案,那她现在还要追问什么?追问之后又要做什么?这么一想她似乎太过冲动了,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这种事见不得光,甚至是被掩盖在重重迷雾之下的,而她现在却将他从迷雾中扒了出来,他会这么简单就告诉她放了她么?起码要封住她的口罢,毕竟他们只是同僚,他怎么能够相信她呢?思及此,终于举步走了进去,楼阁内还如第一次来时一样处处是绚丽的红色,一处处幽静的红宛若花朵般妖艳的绽放,环视一周却没看到人,不觉有些疑惑,正欲开口二楼突然传来一阵琴声,声源处便是那个表演圆台。 我去!沈凉迟难道在那个圆台上?不是罢?堂堂太傅大人怎么会在台上弹琴呢? 心底的诧异压过了好奇,苏引忍不住沿着楼梯朝二楼走去,随着距离的靠近可以看到纱幔后那抹隐约的身影,觉得似是非是,脚步终于站到了圆台围绕的珠帘前琴声恰好停了。 “既然好奇为何不进来看看呢?” 温润的男声从内传来,是熟悉的声音。 苏引登时瞪大双眸,艾玛!真的是他!难道上次她在吃饭的时候弹琴的人也是他?不是罢!她第一次来逛****就光临到了一国太傅?我去!怎么那么狗血啊!若上次真是他,那他是不是早就认出她了?怎么一想怎么那么惊悚啊! 迟迟不见动静,沈凉迟疑惑的挑眉,起身走了过去。 珠帘轻响,一只修长的从内探出,纱幔与珠帘同时被拨开,苏引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眉目如画,温润如初,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真的是你。” 因为震惊而瞠大的眸子没有了平素的清灵反而稚气,甚至有些可爱,沈凉迟不觉勾起了唇角,“怎么?现在才发现么?我还以为苏大人第一次来彼岸阁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呢?” 苏引闻言一震,眼睛瞪的更大了,“那次居然真的是你?1 了个去的!这一刻她怎么感觉她好像自己钻进了圈套里一样?他不是早就开始算计她了罢?这个人哪儿是什么温润君子啊,简直是一只披着温润羊皮的腹黑狼啊!反观她呢?像是小丑的一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擦!这感觉…… “不要误会,我没有算计你,浣花楼是你自愿来的不是么?只是那次我也恰巧也在而已。”看到苏引的反应沈凉迟就知道他误会了,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那次他是故意让人将他带到这儿来的。 自愿?苏引哑然,“好吧,我的确是自愿来的,不过太傅大人你呢?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恰巧也在?” 恰巧也在?她看他是一直都在罢,浣花楼的幕后黑手。 人前是举止端庄的一国太傅,人后是烟花柳巷的幕后老板,他的人生过的还真精彩啊! “我可以回答苏大人的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苏大人。”沈凉迟微微一笑。 苏引闻言懊恼的凝眉,明明是她先问的好么?而且为什么他欺负人也欺负的这么理所当然啊,好像她本该让他欺负一样,难道良好的品行连不齿之事也做的无比优雅么?看来她还得修炼修炼埃 看到那张明显气恼的脸,沈凉迟不禁莞尔,几乎要笑出声来,“没想到苏大人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真可爱呢。” 苏引愕然的抬眸,他说什么?可爱?他居然说她可爱?!还有他那明显****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说是生气也算不上只是觉得错愕,毕竟她现在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说另一个男人可爱这会让她想歪的好不好!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涌起的旖思都压了下去,“太傅大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罢。” 问完了她还要问呢。 沈凉迟微微挑眉点了点头,“苏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我们站在这里说话好像有些奇怪罢?”说着,伸手拉着苏引便朝长廊那头的房间走去。 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苏引不禁愕然。 他怎么牵她的手牵的那么顺呢?两个男人动不动就牵手很奇怪罢?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毫不避讳的拉她的手了,他对别人也这样?还真是……平易近人埃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长廊,到了门口沈凉迟推开房门拉着苏引走了进去。 房内无不例外处处都蔓着红色,黑色幕帘红色轻纱铺满了整个墙壁,即便是白天房内光线却很暗,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幕帘挡去,只剩旖旎,八仙桌上的琉璃香炉冒着袅袅烟雾,将整个氛围衬得更为****。 苏引突然觉得怪怪的,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房间充斥的魅欲,妖而不媚,先不管这些!关键是这样的地方好像不太适合谈事罢? 一直将人拉到桌案边沈凉迟才松了手,“苏大人请坐。” 苏引愕愕然的坐了下来,看到面前递过来的茶杯伸手接住,“谢谢。” 沈凉迟微微一笑,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来,“苏大人只不过这里一次,为何还要来第二次呢?” 是因为听到了传言所以才跟踪他的么?以前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不过最终都打消了继续追查的念头,可他呢?就那么一头扎进来了。 “呃?”对上那双含笑的玉眸,苏引闻言一僵,“既然太傅大人问我的话,那……我可以说实话么?” “当然。”沈凉迟莞尔,他的问法还真特别呢,他要的不就是实话么。 苏引点点头,犹疑了一瞬抬眸望向身旁的人,“若是我说我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傅大人呢?” 第一次来是因为好奇,第二次还是因为……好奇,但是好奇的原因已经从****转移到了他身上。 “哦?竟能得到苏大人如此关注还真是受宠若惊呢。”答案在意料之中,可是亲耳听到心中竟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想调查的原因果然是因为传闻埃若是没有那传闻,今日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说话了罢。 居然还有心情说笑,他到底知不知道被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啊?苏引唇角隐隐一抽,正色道,“太傅大人的问题问完了该我了罢?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传言是不是真的与苏大人有关系么?”沈凉迟不答反问,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 苏引哑然,“我……” 是啊,传言是不是真的与她有关系么?她好奇的只不过是他是不是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而已,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进入这里之后就有了答案,那她现在还要追问什么?追问之后又要做什么?这么一想她似乎太过冲动了,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这种事见不得光,甚至是被掩盖在重重迷雾之下的,而她现在却将他从迷雾中扒了出来,他会这么简单就告诉她放了她么?起码要封住她的口罢,毕竟他们只是同僚,他怎么能够相信她呢? 30.第30章 开,也不犯法 该死!好奇心害死人了,她现在该怎么办?反正他现在还没回答她,要不……溜? 思及此,苏引蓦地站起身来,“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时辰不早我也回去了,告辞。” 沈凉迟见状微微眯起眸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苏大人以为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你还能这么简单就脱身么?” 现在抽身,为时晚矣。 苏引闻言僵住了脚步,“太傅大人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杀人灭口么?” 果然! 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可不是好招惹的,她突然有点后悔不听泠崖的话了。 “杀人灭口?”沈凉迟一怔,差点被呛住,“怎么会?别说我不舍得,更舍不得的人可是皇上,皇上如此看重苏大人我怎么敢动呢?再说,苏大人觉得我是那种是滥杀无辜的人么?” 听到皇上二字,苏引的心终于缓和了些,缓缓转身来,“太傅大人此言差矣,不是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么?我与太傅大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么了解的程度罢?” 他到底想做什么,将她引来,告诉了她真相又拦着不让她走,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保密罢。 沈凉迟闻言轻笑出声,“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苏大人觉得不够了解我,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彼此都想了解对方,那以后就好好地了解一番如何?” 从第一眼见到沈凉迟苏引就觉得那是个温润君子,可此刻那人坐在如此****的房间里对着她笑,她突然觉得这个人骨子里也是媚的,更媚的还是他的话,什么叫好好地了解一番?这话太有歧义了好么! 一走神就不知不觉的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那人的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怪异,苏引顿时愕然,轻咳一声收回了视线,“呃,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话题是我能不能走而不是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要了解以后有的是机会嘛,哈哈……哈。”笑不下去只好坐下来喝水,喝了一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在意。 笑的这么尴尬是要闹哪样! 嫣红的唇印在杯口,红与白分明明显的对比,温润的水刷过唇瓣竟有种说不出的媚态。 沈凉迟微微一怔,蓦地别开眼。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不禁愕然,“太傅大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沈凉迟闻言心中一动,转头望过去,伸手指了指,“苏大人你……喝了我的茶。” “诶?”毫不相干的话让苏引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她手中端着一个杯子,旁边还有一个杯子,所以……她随手一端端错了茶杯,那岂不是等于间接亲吻了?她的初吻……不是,若真算起来的话上次在马车擦过司空寻的脸颊也算了,反正不管怎么算都是一样的结果——没了。 先撇开她不谈,身旁这人一脸尴尬加娇羞是什么状态,难道她一不小心将他初吻给夺了?不至于罢,天天混迹****的人,估计早就不是…… “咳,抱歉,一时着急端错了,太傅大人不介意罢?” 毕竟是她端错了,先道歉总是对的。 沈凉迟的表情有些怪异,连带着唇边的笑都变得很怪异,“不……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我与苏大人都是男人,这没什么……没什么。” 苏引见状心中暗叫不妙,面上却只能僵着笑,“是啊,都是男人没什么没什么。” 她从未见过太傅大人笑的如此僵硬,这根本就是硬挤出来的,只不过无意间用了同一个杯子而已,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罢?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妖孽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可是后来呢……生气了,虽然他的性格不至于生气,但他很在意方才那个意外绝对是真。 她真是无意的……罢了罢了她以后绝对不接触任何人了,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再发生了罢,惹不起躲罢。 短暂的安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沈凉迟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焦急,觉得他有必要打破这沉默,“苏大人,事已至此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追到这里是你的原因但你既然进来了就不能再抽身,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加入我或者……你懂得。” 你懂得……这个世界居然也这么用,逆天了?苏引闻言满头黑线,“听太傅大人话里的意思我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我还是回去考虑考虑,如此就不打扰太傅大人了,先行告辞。” “我送苏大人。”沈凉迟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起身将苏引送出了门。 泠崖早就等在门口,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离开门口一步,尽管七绽诚心相邀。 因为请不动泠崖,弄得七绽也跟着守在门口,情园可是个危险的地方时时都能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可是这样的话七绽又怎么说得出口,所以即便是等了那么一会儿也等的提心吊胆。 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泠崖立即迎了上去。 迎上泠崖担忧的眸子,苏引微微勾唇以示安抚,随即道,“七护卫就不必相送了,我们知道回去的路,回去侍候你家主子罢。” 七绽颔首,“是。” 回去侍候主子?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看他反应这么平淡,主子谈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了?其实……这段时间主子的压力也挺大的,多个帮手也好,只是不知这苏大人是不是那个可以帮忙的人。 苏府 一路上苏引都在沉默,低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有好几次都撞到了人,终于回到家泠崖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太傅大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苏引闻言叹了口气,走到了桌案旁坐了下来,“还能说什么被发现之后的基本处理方法了,他是让我加入他,虽然我还不确定他口中的加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跟他一起开****?虽然我对开****还真的挺感兴趣。” 泠崖蹙眉道,“那公子是怎么打算的?依言加入么?” “不然呢?现在还有别的选择?”苏引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语气变得正经起来,“虽然这次跟踪沈凉迟是有些冲动了,不过却是必然的结果,如今我来到这里孤立一人,不可能一直被排挤在外,要我加入孙应那一流是不可能的,依照目前的了解放眼整个朝廷沈凉迟算是我唯一想靠拢的人了罢。一来是他的身份与地位,皇上的老师,被世人视为道德标榜的太傅大人,二来是我的直觉,他身上有正气,虽然他是浣花楼的幕后黑手,也许这只是人家的兴趣呢,我也管不了不是。先暂时答应着再说,其他的等深入了解之后再说,毕竟开****也不犯法嘛。”该死!好奇心害死人了,她现在该怎么办?反正他现在还没回答她,要不……溜? 思及此,苏引蓦地站起身来,“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时辰不早我也回去了,告辞。” 沈凉迟见状微微眯起眸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苏大人以为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你还能这么简单就脱身么?” 现在抽身,为时晚矣。 苏引闻言僵住了脚步,“太傅大人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杀人灭口么?” 果然! 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可不是好招惹的,她突然有点后悔不听泠崖的话了。 “杀人灭口?”沈凉迟一怔,差点被呛住,“怎么会?别说我不舍得,更舍不得的人可是皇上,皇上如此看重苏大人我怎么敢动呢?再说,苏大人觉得我是那种是滥杀无辜的人么?” 听到皇上二字,苏引的心终于缓和了些,缓缓转身来,“太傅大人此言差矣,不是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么?我与太傅大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么了解的程度罢?” 他到底想做什么,将她引来,告诉了她真相又拦着不让她走,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保密罢。 沈凉迟闻言轻笑出声,“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苏大人觉得不够了解我,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彼此都想了解对方,那以后就好好地了解一番如何?” 从第一眼见到沈凉迟苏引就觉得那是个温润君子,可此刻那人坐在如此****的房间里对着她笑,她突然觉得这个人骨子里也是媚的,更媚的还是他的话,什么叫好好地了解一番?这话太有歧义了好么! 一走神就不知不觉的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那人的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怪异,苏引顿时愕然,轻咳一声收回了视线,“呃,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话题是我能不能走而不是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要了解以后有的是机会嘛,哈哈……哈。”笑不下去只好坐下来喝水,喝了一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在意。 笑的这么尴尬是要闹哪样! 嫣红的唇印在杯口,红与白分明明显的对比,温润的水刷过唇瓣竟有种说不出的媚态。 沈凉迟微微一怔,蓦地别开眼。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不禁愕然,“太傅大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沈凉迟闻言心中一动,转头望过去,伸手指了指,“苏大人你……喝了我的茶。” “诶?”毫不相干的话让苏引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她手中端着一个杯子,旁边还有一个杯子,所以……她随手一端端错了茶杯,那岂不是等于间接亲吻了?她的初吻……不是,若真算起来的话上次在马车擦过司空寻的脸颊也算了,反正不管怎么算都是一样的结果——没了。 先撇开她不谈,身旁这人一脸尴尬加娇羞是什么状态,难道她一不小心将他初吻给夺了?不至于罢,天天混迹****的人,估计早就不是…… “咳,抱歉,一时着急端错了,太傅大人不介意罢?” 毕竟是她端错了,先道歉总是对的。 沈凉迟的表情有些怪异,连带着唇边的笑都变得很怪异,“不……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我与苏大人都是男人,这没什么……没什么。” 苏引见状心中暗叫不妙,面上却只能僵着笑,“是啊,都是男人没什么没什么。” 她从未见过太傅大人笑的如此僵硬,这根本就是硬挤出来的,只不过无意间用了同一个杯子而已,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罢?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妖孽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可是后来呢……生气了,虽然他的性格不至于生气,但他很在意方才那个意外绝对是真。 她真是无意的……罢了罢了她以后绝对不接触任何人了,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再发生了罢,惹不起躲罢。 短暂的安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沈凉迟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焦急,觉得他有必要打破这沉默,“苏大人,事已至此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追到这里是你的原因但你既然进来了就不能再抽身,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加入我或者……你懂得。” 你懂得……这个世界居然也这么用,逆天了?苏引闻言满头黑线,“听太傅大人话里的意思我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我还是回去考虑考虑,如此就不打扰太傅大人了,先行告辞。” “我送苏大人。”沈凉迟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起身将苏引送出了门。 泠崖早就等在门口,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离开门口一步,尽管七绽诚心相邀。 因为请不动泠崖,弄得七绽也跟着守在门口,情园可是个危险的地方时时都能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可是这样的话七绽又怎么说得出口,所以即便是等了那么一会儿也等的提心吊胆。 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泠崖立即迎了上去。 迎上泠崖担忧的眸子,苏引微微勾唇以示安抚,随即道,“七护卫就不必相送了,我们知道回去的路,回去侍候你家主子罢。” 七绽颔首,“是。” 回去侍候主子?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看他反应这么平淡,主子谈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了?其实……这段时间主子的压力也挺大的,多个帮手也好,只是不知这苏大人是不是那个可以帮忙的人。 苏府 一路上苏引都在沉默,低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有好几次都撞到了人,终于回到家泠崖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太傅大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苏引闻言叹了口气,走到了桌案旁坐了下来,“还能说什么被发现之后的基本处理方法了,他是让我加入他,虽然我还不确定他口中的加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跟他一起开****?虽然我对开****还真的挺感兴趣。” 泠崖蹙眉道,“那公子是怎么打算的?依言加入么?” “不然呢?现在还有别的选择?”苏引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语气变得正经起来,“虽然这次跟踪沈凉迟是有些冲动了,不过却是必然的结果,如今我来到这里孤立一人,不可能一直被排挤在外,要我加入孙应那一流是不可能的,依照目前的了解放眼整个朝廷沈凉迟算是我唯一想靠拢的人了罢。一来是他的身份与地位,皇上的老师,被世人视为道德标榜的太傅大人,二来是我的直觉,他身上有正气,虽然他是浣花楼的幕后黑手,也许这只是人家的兴趣呢,我也管不了不是。先暂时答应着再说,其他的等深入了解之后再说,毕竟开****也不犯法嘛。” 31.第31章 第一次献给阿引 “原来公子早就考虑到了。”泠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恍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跟以前一样,虽然神情语气完全不同。 看到泠崖的反应,苏引不禁莞尔,“怎么?吓到你了?安心,活了二十多年基本的生存法则还是懂得。” 泠崖只是无言,心里却轻松了不少,顿了顿又觉得不对,怎么是活了二十多年?她今年不才二十么? 翌日 朝堂上依旧一片安静,耳畔充斥着群臣的交谈声,吵的苏引有些心烦,仔细的听了一遍依然没有一个人提难民的事,心中更料定了事有蹊跷,泠崖虽然派人出去调查了却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情况,早上上朝的时候路上满满都是难民,甚至不乏拦轿者,人数再不断地壮大,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 正出神呢,突然停到一声熟悉的高呼,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随着众人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一次避开了么,她便不信能避得了一世,难道这朝堂上央央几十人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别人不说,沈凉迟怎么也不见动静,难道连他也视而不见?他是这样的人?她应该不会看错他罢? “太傅大人苏大人留步,皇上召见。”何念夹着浮沉一路小跑撵了上来。 两人闻声一怔同时转身,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是,臣谨遵。” 跟在何念身后走着熟悉的路,苏引心里却直犯嘀咕,怎么又召见她了?还是跟沈凉迟一起?又喝酒?不至于罢,才让她歇了一日而已。 看着身旁低眉敛目一反常态安静的人,沈凉迟轻轻挑眉,玉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苏大人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么?” 昨晚……苏引闻言脸色一黑。 他是在暗指什么?他想听到的答案?还真是着急埃 眼波流转,苏引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怎么会?托太傅大人的福昨晚一夜好眠,倒是太傅大人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太傅大人可是我天朝的中流砥柱,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呢。” 对上那双带着淡淡挑衅的清眸,沈凉迟微微一怔,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中流砥柱不敢当,不过我一定会听苏大人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的。” 虽然那份敌意不甚明显,却依然能感觉得到,确切的说不是敌意而是懊恼,有点像被抓住了尾巴的小狐狸,一身傲娇。昨晚分明没有休息好不是么?看来他考虑的还挺多的,果然他没有选错人呢,第一次凭直觉做事的感觉还不错。 走在前面的何念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不觉疑惑,苏大人跟太傅大人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这两个人明明没有什么接触的……怎么会呢?一个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一个是皇上想信任的人,若是都能一心为皇上办事那就好了,登基初始事情还真是够多的,尤其是国库空虚……唉,他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好好侍候皇上了。 一路到了千隐宫门口,何念将门口的一干闲杂人等都遣退了,“太傅大人,苏大人请。” 苏引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转头看了沈凉迟一眼却见他一脸习以为常更纳闷了,这什么阵仗啊?皇帝大人又想出什么点子了,她真有种奉陪不起的感觉埃 “有劳何公公了。”沈凉迟微微颔首,脸上是温润的笑。 两人跟着何念进了殿内,这次不是在外殿而是寝宫,轻纱幕帘,九龙玉柱,金雕玉刻……一样的奢华,甚至给人一种没有人气的感觉,血玉屏风后一抹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简单的长衫便衣,是深幽的紫色,头发以玉簪挽起一部分,退去了狂狷的帝王之气,多了几分俊美儒雅,若非那双深魅的桃花眸,倒真是一位翩翩公子。 看到如此状况,三人都是一愣,何念最先回过神来,躬身道,“皇上,太傅大人苏大人来了。” “朕看到了。”司空隐轻轻点头,见两人要行礼,抢先一步打断了两人,“这里没有别人不必这么多礼数,说起来苏爱卿来了不少日子朕都还没尽过地主之谊,就趁着今日拉着老师带着苏爱卿到鸢城中四处转转也让苏爱卿好好看看天朝的人文景致。” 沈凉迟闻言轻轻勾唇,“皇上设想周到,倒是臣的错,臣应该早点想到才是。” “多谢皇上,太傅大人,如此相待不甚惶恐,其实苏引可以……”剩余的话在看到那人眯起的桃花眸时咽了回去,苏引无奈至极只好改了口,“能与皇上太傅大人同游是苏引的荣幸,荣幸之至。” 又威胁她!有本事别用身份压人啊!她哪里需要他们尽什么地主之谊,她自己去玩不要太惬意,跟他们一起出去跟上朝有什么两样?再说……她只是一小臣子,哪能劳动皇帝大人太傅大人啊,这根本就是假公济私,他只不过是自己想出去玩罢。 司空隐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一扬手打开折扇轻摇着,一派惬意,“如此便好,为了节约时间你们就不要再回府去换衣服,就在这里换,衣服朕已经让小念子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何念便捧着两套衣服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 一听这话苏引身上的血都凉了,他在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要他们在这里换衣服?关键是要她在这里换衣服?他是在开玩笑么!这几天天气越来越热,她实在穿不惯里三层外三层除了朝服索性都脱了只穿外面的朝服跟长裤,一脱了朝服……她就完蛋了。 救命!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皇帝大人是不是跟她八字犯冲,怎么老是跟她过不去啊! 看着何念手上的两套衣服,沈凉迟取走了白色的那一套将粉色的那套留了下来。 何念见状忍不住想笑却只能拼命忍住,在沈凉迟转身走开后到了苏引面前,“苏大人请更衣罢。” 那会儿皇上特别吩咐他要了一套粉色的衣服,他心里直纳闷,原来是给苏大人的,这么女气的衣服穿在苏大人身上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果然他变坏了么,因为他现在心里超级期待! 32.第32章 小巷中的黑衣人 苏引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低着头,垂下的脸几乎要扭曲了。 半晌没有动静,何念不禁愕然,抬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苏大人?苏大人?” 苏引闻声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反射性的伸手接过了衣服,“……多谢何公公。” “苏大人到那边去换罢。”何念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血玉屏风后的龙床。 “碍…好。”苏引简直要抓狂了,在那屏风后换衣服那是在开玩笑么?那玩意儿能挡得住什么?这个状况她想明着拒绝是不可能的,不换更不可能,所以……尿遁?这是古今中外通用的神法! “那个……” 刚准备开口,司空隐突然走了过来,“怎么了?阿引好像有些为难?是这件衣服不喜欢还是需要人侍候?要不就让朕来如何?说起来朕还从来没有帮人穿过衣服呢,这第一次就献给阿引了,是不是觉得受宠若惊?”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苏引一震背脊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不……不不不,微臣怎敢劳动皇上圣驾,微臣自己来……自己来。” 这人是疯了么?!居然要帮她换衣服!有没有搞错!还受宠若惊,惊倒是够大,差点被吓成心脏玻 在屏风后换衣服的沈凉迟听到此处动作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眸中有着明显的震惊,阿引?帮着换衣服?皇上到底在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了,他一直抑制着不往那方面去想,如今呢?他这是在指引他?他不是真的对苏引动了什么心思罢? 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苏引可是个男人,皇上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动心思,若只是单纯的拉拢人心他不会管,但不能超过那条线,看来他必须试探试探了,在事情没有变坏之前。 看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何念一眼,司空隐轻轻挑眉,“既然阿引不愿意那就算了。” 如果可以何念真想出去跑两圈冷静一下,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啊?皇上居然要帮苏大人换衣服,不管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这都是了不得的事好么!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对人如此了?自从苏大人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如今居然还直呼其名,阿引……这个称呼怎么看都太亲密了罢?皇上该不是真的对苏大人……不会罢! 苏引闻言在心底长长的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见沈凉迟从屏风后出来便走了过去,“……微臣先去换衣服了。” 血玉屏风虽然有些透,只要那边没人了就行,大不了里面的朝服不脱直接套上。 司空隐微微颔首,转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擦肩而过,沈凉迟不由自主的转眸看了身侧的人一眼,随即朝司空隐走去。 “老师请坐。”司空隐端着白玉杯喝着茶,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杯沿,眉眼染笑显然心情不错。 “谢皇上。”沈凉迟勉强笑了一下坐了下来,看了司空隐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还是找个恰当的时机罢,何况今日当事人还在这里。 那厢,苏引走到屏风后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过来打开衣服匆匆套在身上,幸好春季的朝服不厚,套在里面虽然不舒服却还不至于难受,特殊情况就这么着吧。着急忙慌的穿上了衣服,中途无人过来,这让苏引松了口气,方才一直紧张以至于等换完了衣服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一套粉色长衫,唇角顿时抽了好几下。 怪不得方才皇帝大人说是不是不喜欢衣服呢,看来这件衣服显然是他本人的杰作。 粉色她倒是不讨厌,只是这么娘的颜色穿在身上会不会显得她也很娘啊? 尽管心里不愿意,现在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了,苏引一咬牙走了出去。 司空隐沈凉迟二人正在闲谈,听到脚步声同时抬眸望了过去,明明是女气的粉色长衫穿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突兀,退去了几分清俊多了几分温柔,甜腻的让人忍不住眯了眼,司空锦见状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笑的意味深长,“阿引穿这套衣服果然好看呢,对了,一会儿出去彼此就以名字相称罢。” 阿引?沈凉迟闻言凝眉,所以连他也要一起这么叫么?他们之间何时到了直呼其名的地步?就是前些日子召见么? “是。”苏引垂下眼帘,在心中犯了个白眼。 好看个头啊!怎么看那笑都觉得瘆人的慌!还有称呼名字什么的,她要怎么称呼沈凉迟?阿凉?阿迟?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埃 一行三人乔装之后便乘车出了宫门,苏引起先以为会去街市之类的地方,原本还想看到难民的事稍微提一下呢,谁知皇帝大人心血来潮带着她去了绕了环城湖,一趟环城湖绕下来天都黑了,为了不耽误第二日上朝,三人在码头各自回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人影模糊,苏引慢悠悠越过小巷朝家走去,走至阴影处背脊一寒突觉不对,正欲后退,暗影里突然钻出两个人影,穿着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苏引倏地眯起眸子,勾唇笑道,“哟,二位侠士好像挡着道儿了啊?” 这突然钻出两个人是什么意思?拦路抢劫?看这架势不太像啊,她初来乍到好像没招惹什么仇家罢? “苏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两人拱手施礼,态度恭敬。 苏大人?他们认识她?苏引眸色一暗,佯装不解,“苏大人?二位侠士这是在叫我么?我不是哟,你们好像认错了罢?” 认识她,还对她如此恭敬,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在鸢城……她怎么都想不到。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若是苏大人不愿意那我们就只有不客气了1说着,其中一人便缓步靠了过去。 “站祝”苏引低喝一声,语气蓦地冰冷起来,“不客气?我倒想看看你们如何不客气?既然你们认得出我我也不必浪费表情继续否认,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起码要告诉我是谁要见我吧?” 那人一怔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听了这话两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苏大人去了便知。” 33.第33章 老师,朕好想你 看到两人腰间的长剑,苏引微微眯起眸子,垂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罢了,我不想为难你们,走罢。” 这两人一看便知是练家子,她又不会武功根本没法反抗,与其撕破脸倒不如配合,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背后的神秘人是谁。 “多谢苏大人体恤1两人颔首行了一礼,随即一左一右走到苏引身边架住苏引的肩膀,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身体一纵立即悬空,看着落在脚下的屋顶,苏引不禁愣住,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艾玛!太好用了!如果她也会武功今日也不会被人劫走了,果然还是要有一技之长傍身,泠崖武功虽高却始终不能时刻伴随左右,她决定了!她要习武! 在夜色的掩护下本就对鸢城不熟悉的苏引彻底被绕晕了,只觉得眼前都是不停飞过的屋脊,直至脚下触到了实感才恍然间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蹙起了眉。 这什么地方? 两人放开苏引,其中一人推开了房门,“苏大人请。” 苏引点了点头,缓步走了进去,从外面看好像是一栋普通的民房,进去里面依然是普通的民房,所以那个所谓的神秘人是谁?心中越发的疑惑,脚步却没有停下,不知不觉便走进了房间,幕帘后印出一抹身影,苏引不禁停了下来。 “你来了。”低沉的男声从帘后传来,带着莫名的熟悉。 这声音……苏引一怔,这声音她认不出是谁但却觉得记忆力似乎在哪儿听过,正疑惑间,身后的房门被人从外关上,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危险感。 半晌听不到回应,幕帘后的人觉得怪异,起身走了出来,迎着火光一张狂狷的面容显露出来,俊眉斜飞入鬓,眸若幽潭,薄唇轻抿不怒自威,身上的黑袍折射出幽幽的暗光,“老师你怎么了?” 苏引闻言一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叫什么她什么?老……老师?他居然叫她老师?这世上能叫她老师的人只有一个人,天!难道这个人就是秦越?!不会罢!他不是在西越国么,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在夜色里派人将她劫到这儿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怎么面对他?以前的记忆一点儿也没剩下,她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糟了!不管怎么样先行礼再说罢。 思及此,苏引撩起衣摆跪了下去,“参见吾皇万岁。” 看着跪在身前的人,秦越倏地眯起眸子,眸中一片幽凉复杂,半晌幽幽的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苏引不禁凝眉却依然跪在原地,心中纷乱,一缕发丝掠过眼前遮住了视线,下一刻手便被人握住了,她只能随着站起身来,“谢皇上。” 不知为何他的触碰让她下意识的有种想逃离的冲动,但碍于眼前的状况只能生生的压了下去。 将人扶起来,秦越没有立即放开,反而牵着苏引的手紧紧握住了,“老师从来不会对朕行此大礼,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么?我知道不该让你来天禹国,可这在这世上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个任务。朕听说傅恩说你在朝堂上晕了过去,朕很担心便赶过来了,快让朕看看。” 下颚一紧,温软的触感在肌肤上晕染开来,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别开脸避开了,“劳烦皇上费心,臣没事,皇上国务繁忙不该因为臣这样的小事离开西越,皇上还是尽快回去。” 不对,不对劲!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怎么这么奇怪?还有他口中的任务又是什么?什么叫只有她才能完成?他们之间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难不成……他将她送来天禹国是另有原因?该死!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就算是记得一星半点儿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无措啊,还是说她直接告诉他她失忆了? 秦越缓缓收紧空空的掌心,眸色幽暗,“老师对朕真疏离呢,这么快就喜欢上司空隐了?” 苏引不可置信的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司空隐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惊悚啊,她怎么就喜欢上司空隐了?等……等等!她是在他眼里是个男人罢,她是个男人怎么能来天禹国几天就喜欢上司空隐?他到底什么意思!任务,喜欢……难道送她来天禹国根本就不是为了讨好司空隐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色诱?那不是女人才干的事么! 对上那双满是震惊的清眸,秦越轻轻勾唇,眸中的凛冽退去软化了面部线条,“朕是开玩笑的,谁叫老师对我这么疏离,朕知道不该让老师做这样的事可这唯一可取并可能成功的方法,若不试一试朕不甘心,老师是不会看着朕痛苦的不是么?在老师心里朕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从小到大,以后也一直是。” 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是一种宣誓也是一种提醒,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对司空隐真的动情,不能。 苏引只觉得背脊发麻,心底那种下意识的逃离感又涌了上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的距离……她恍然间明白了,这样的怪异就算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之前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正常!哦漏,她到底卷入了什么样的漩涡里了?让她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去色诱,这不是将人往火坑里推么?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何况司空隐那是好引诱的么?看他平时一副温和近人的样子,其实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她去引诱他那不是不要命了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苏引一惊蓦地回过神来,那人靠的极近让她动也不能动,能清晰的感觉到呼吸的频率,这让原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僵了,“皇上的话臣一定谨记,若是没有什么事臣要回去了,迟迟不见臣回去恐怕会出乱子。” 不管了,先摆脱眼前这个危险人物再说! 秦越闻言微微蹙眉,顿了顿缓缓放开了手,“朕好不容易才脱身来见老师一次,老师这么快就要离开,看来……这段时间老师真的适应的不错。” 为什么他现在会直视他了?以前他从来不与他对视,他总说眼睛会暴露人心,如今呢?他就不怕暴露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但人的确还是以前那个人,只是对他的态度冷淡太多,果然是这次伤了他的心么。 34.第34章 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引觉得这句话说得奇怪而且话中有话,可她此刻没有心情去猜测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慢慢的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如此……臣便告辞了,皇上珍重。” 秦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颀长的身影倒影在地上拖得长长的。 苏引愕然,躬身行了一礼径自转身离去,手指方才触上门闩,身后脚步声贴近,下一刻腰间一紧,那人的长臂穿过腰间将她整个人都揽了回去,背后贴上温热的胸膛,灼热的让她几乎想逃,这样的突发状况却让她失去了反应愣在原地。 这个拥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几乎不能称之为拥抱,紧的让人窒息。 反应过来,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低首看了一眼慢慢挣扎了一下,“皇……” “老师,朕好想你。”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后敏感的肌肤上,低沉的声音雾霭一般笼罩在空气里,带着压抑。 苏引如遭雷击,手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正当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的时候,腰间一松,身后的怀抱也在一瞬间退离,压迫感消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朕让人送老师回去,保重。”秦越缓缓开口,已经恢复如常。 苏引愕然,恍然间觉得方才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皇上也是,臣告退。”语毕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门口那两名男子见状跟了上去。 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秦越眯起眸子,幽幽的开口自言自语一般,“老师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呢。” 到了熟悉的街道,苏引便让那两人回去了,毕竟是在皇城人多眼杂她又没有易容还是小心为上。 虽然已经过了戌时,街上的人却还有不少,大多是晚饭后出来闲逛的,三三俩俩成群结队的嘻嘻笑笑亦或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反观她呢,跟着皇帝大人乱逛了大半天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被人带去见了秦越,只不过是一会儿工夫可她却像是经历了什么磨难一般精疲力竭的感觉。 她跟秦城之间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明明****却有礼仪的鸿沟横在中间,君不君臣不臣,甚至还被委派到天禹国成了什么该死的细作,碍…看来她想在这个世界逍遥是不可能了。 “公子1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人便鬼魅般的出现了。 苏引正想事情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泠崖你吓到我了,这一天玩的尽是心跳啊1 上午在千隐宫被司空隐吓,晚上又被秦越吓到,这两个人给她的惊吓程度可不是一点半点,说起来……之前泠崖给她普及知识的时候好像没怎么提到秦越啊,顶多就是介绍了一下他的皇帝身份,深入的一点儿也没说,若她跟秦越是良师益友的君臣关系他为什么不多加介绍呢?反而更像是有意避开,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对不起。”泠崖颔首致歉,随后上上下下的将苏引打量了一遍确认无恙之后才送了口气,“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太傅府的人说太傅大人傍晚就回去了,你怎么……不会是出事了罢?”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只是……算了,我们先回去再说。”犹豫着苏引决定回去问的明白,如今秦越都找来了她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了。 泠崖察觉到了异样,一路上安静的没有追问。 回到府邸,苏引先吃了晚饭才满足的拉着泠崖去了书房。 将门关上,泠崖转身朝书案后的人走了过去,“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从傍晚之后你去了哪里?” 对上那双冷冽的眼睛,苏引在里面看到了担忧,唇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如果我说,我去见了秦越呢。” 什么?泠崖不可置信的扬眉,“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秦越,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公子她不是失忆了,怎么会认识秦越?怪不得她从傍晚之后就消失了,原来是秦越来了,他来做什么?看她那会儿的样子,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不然她不会那么一副凝重的样子。 “我骗你做什么?我当时的震惊远远大过于你好吧,你别忘了我可是失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抱怨的声音渐渐消失,苏引轻轻挑眉,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泠崖,我跟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泠崖闻言一怔,“公子为什么这么问?皇上他……跟你说了什么?” 明明已经将公子当成贡品献了出去,那么绝情,现在又追来天禹国做什么?后悔了? “他抓我的手,说想我还抱了我,还有原来我到天禹国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讨好司空隐而是为了引诱司空隐。”苏引面无表情的说完,等待着泠崖的反应。 泠崖震惊的抬眸,细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向清冷的表情因为惊讶变得生动起来。 她说什么?皇上会说想她还……还抱她?这根本不可能……他们之间虽然有些不寻常但从未越过礼仪那条线,何况皇上一直都在有意逃避公子的感情,这次怎么会……等等,她说让她来天禹国的目的不是为了讨好而是为了引诱?从古至今以美人计破国的例子不是没有,虽军行险棋可一旦成功效果比百万大军更甚。以美色引诱……这才是皇上的目的,他就说他怎么会将公子当做贡品送出去,他的野心之大他早已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法,公子女扮男装,将她推上这条路不是跟让她死有什么区别?所以她之前才会在来的路上饮毒自杀罢,真傻。 见泠崖迟迟不回答,苏引微微眯起眸子,“怎么?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么?” “不是。”泠崖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摇头,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而且皇上已经说了不是么?他在利用公子,利用公子打垮天禹国,这是他的野心。至于公子跟他的关系……既是君臣也是师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若除去这次皇上对公子真的很好。” “真的只是这样?”苏引挑眉。 君臣,师生,还是青梅竹马……她跟那个秦越的关系还真是深厚啊,怪不得会派她来天禹国。 35.第35章 暗夜里的罂粟花 “还有……”泠崖迟疑着,最后心一横说了出来,“还有就是公子你喜欢皇上,从小就喜欢。公子之前不是中毒了么,我说我在调查,其实公子身上的毒不是别人下的,而是公子自己。” “哈?”苏引不可置信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表情怪异,“你说我喜欢他?还喜欢到自杀?我之前有那么蠢么?”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自杀,还真够杯具的,放弃生命是世上最愚蠢的事,不管在任何时候。 “呃。”泠崖见状僵住,看到那张懊恼的脸唇角隐隐抽了抽。 她这是……在骂她自己么。 按照她失忆之后的性格的确会是这样的反应啊,他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以前的公子似乎已经封存在记忆里。 顿了顿,泠崖回过神来正色道,“公子,如今你已知道了一切打算怎么做?真的帮皇上么?” 苏引闻言懊恼的凝眉,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不知道,毕竟我还是西越国的人,若是就此与他划清界限未免太过无情,这……是被视为背叛罢?何况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扳倒偌大一个天禹国?你别忘了我还是女扮男装,若真照他的话去做……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欺君之罪是会掉脑袋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不管怎么样先在天禹国稳住脚再说,而且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秦越等于背叛了我不是么。” 她就说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时空,大概是原来的苏引死了,她才得以寄居在这个身体里罢。 泠崖默然,“公子想怎么做都好,只好保护好自己。” 她说的没错,那个人的行为的确是背叛了她,不仅如此还有利用,他利用公子对他的感情让她做这样的事,将公子置于如此险地他又何曾考虑过她的处境呢?他难道就没想过若是有一日暴露了,公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明明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却如此不值一提,还真是悲哀呢。他不知道改变之后的公子会怎么做,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傻了罢。 苏引一怔,细长的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果然还是泠崖对我最好了。” 泠崖不自觉地别开眼,眼前却依旧是方才看到的画面,是那一抹绽放的笑,她笑起来才是最美的,真实而温柔,不再是那冷冰冰的样子。忧愁疏离似乎在她失忆之后就彻底消失了,整个人越发的明媚起来,这样的改变真好。 “对了,派出去的人今日回来禀报了,孙应府上的确有人往来,是梁州来的知府李秉之,而鸢城最近的难民就是从梁州那边来的,看来梁州真的出事了。我调查了一下,梁州今年严重干旱几乎颗粒无收,朝廷曾两度下拨灾银灾粮,大略是这两批灾银灾粮被下面的私吞了。” 苏引冷笑一声,扯了扯烦闷的领口,伸手慢慢解开了衣扣,“果然如此么,不管什么时候贪官污吏都是多不甚数埃粮款下拨必须经过户部盘查,看来陈铭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我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只看那两人在朝上同一个鼻子出气便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公子决定插手了么?但是……”一抬头就看到苏引在脱衣服,泠崖怔了一下,蓦地转过身去,“公子你……你怎么……” “诶?我怎么了?”苏引反射性的回了一句,看到泠崖僵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泠崖你做什么?你又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只是脱了外面的衣服而已,里面又不是没穿,今日跟皇上他们逛了一天差点没热死我,我里面穿的可是朝服啊!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就让我在千隐宫换衣服,我怎么可能换,就只能折腾自己了。” 原来……泠崖松了口气,复而转过身来,“我是想说对付孙应陈铭那一党人不是简单的事,公子一定要三思后行多加小心,那一干党羽遍布朝野,为首的孙应官位虽不及公子但怎么说也是皇亲,而且那个人心狠手辣,若是打草惊蛇惹怒了他只怕会对公子不利。” “得罪他是得罪定了,一旦这件事由我挑起头便等于与那一干人划下了对立线,这是在所难免的。至于孙应那一流都是久经官场的人精,想要一举扳倒他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先解决了下面的再慢慢解决头领,而且要从皇上那里开始入手。这些都是之后了,明日我先伺机在朝上将难民的事提出来再说。”终于脱下长衫,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可算脱了,恼死了。” “公子心中有数就好,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公子早些歇息罢。”泠崖上前接过衣衫,视线落在刺目的粉色衣物上微微皱了眉,终于止不住提醒一句,“公子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穿这种女气的颜色,以免……” “我当然知道啊!我以为我愿意穿啊,那不是没有选择了么,悲哀埃”苏引叹息一声,举步朝外走去,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劳累了一天苏引自然是要好好地泡个温泉舒缓一下身心,可她才刚刚下到水中就听到前院传来隐隐的人声,在夜晚的安静的对比下稍显喧闹,正疑惑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呢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公子,七王爷又来了,他们拦不住已经奔后院来了。” “什么?”苏引惊愕的转头,只看到花窗上映出熟悉的身影,反应一瞬间有些衔接不上,“你说……七王爷来了?泠崖你不会……等下,这半夜三更的他来做什么?” 喧闹的人声渐渐靠近,门口的泠崖不免有些焦急,“公子你就别问了赶紧穿上衣服再说,他毕竟是王爷,这府中有哪个人敢拦他。” “我擦1苏引忍不住爆了粗口,哗啦一声从温泉池中站起身来上了岸,料不定司空隐的来意,只能将衣服尽量穿完整,无奈刚刚沾了水衣服极度的难穿,又急又恼之下听着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只好放弃了束胸布匆忙将衣服套上。 司空寻沉着一张俊脸,不顾众人的阻拦大步走上了台阶,在看到门口的泠崖时眸色一暗,“苏大人呢,本王马上就要见他1 36.第36章 以其道还其之身 泠崖无语,只得转过身来应对,同时挡住了房门不让他靠近,“七王爷,公子真的是在沐浴,就算是穿衣服也需要时间,请王爷稍后公子马上就会出来。” 司空寻凝眉,直接走了过去,看着挡在身前的人,薄唇勾起一抹森然的笑,“你觉得你拦得住本王么?” “属下不敢。”泠崖颔首不卑不亢,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 “你以为你是苏大人的人本王就不敢动么?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压抑的语气已经染上了怒意,怒极反笑,此刻的司空寻妖异的像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罂粟花。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苏引缓步走了出来,“七王爷这是怎么了?火气好像有点儿大啊?这是在怪苏引未曾远迎么?” 听到这声音,众人一怔纷纷松了口气,泠崖微微颔首退到了一旁。 紧跟而来的九阴黑着一张脸停下了脚步,这些日子他都快被王爷弄疯了,王府里的人都被折腾的人仰马翻,他不知道王爷究竟怎么了,但他却知道王爷的改变是因为那日在马车上见了苏大人之后突然改变的,那天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之前的王爷虽然有些狂妄,总归还是算得上一个好主子,今次倒好……一回去就要将整个王府里的未婚人士全部换掉,那得是多大的工程,而且为什么?什么原因才能导致这样的结果他感到十分不解,他以为换了人之后会好些,谁知……更糟糕,每日都阴沉沉的一张脸,稍有不快就发脾气,轻的骂两句重的打一顿,整个王府的人都怕了。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出在苏大人身上,最终还是要来这里解决,所幸的是王爷终于来了。 泠崖让开之后,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那么静静的望着对方,气氛渐渐地变得怪异起来。 九阴见状默默地退了下去,虽然他很好奇,但他很清楚王爷的性子,在这种时候还是回避比较安全。 泠崖拧眉,看到院内目瞪口呆的侍从,扬手示意遣退了众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留了下来。 半夜三更突然找来,这个司空寻很不正常,应该说从那次马车事件就不正常了,原来他还想希望那些异常与公子没有关系,如今再一看……那哪儿是没有关系,公子完全就是本因。 那天在马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公子不提了? 司空寻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半眯的凤眸中流动幽幽的光,交握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苏大人让你的人都下去,本王想接下来的事苏大人不希望任何人听见。” 因为他他这些日子都快要疯了,他呢?居然还有闲心泡温泉,心情够惬意的啊?看来对于那天的事他还真是半点儿都不介意呢,很好。 苏引闻言一怔,心中蔓上不好的预感,衡量了一下终于开口,“泠崖你先下去罢。” 泠崖蓦地抬眸,见苏引朝他点头,终于应声,“……是。” 脚步声渐渐消失,整个院子里安静下来,一阵风吹过,沾湿的发丝黏贴在脸上,苏引不禁抖了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爷请。” 看着那抹走在身前的身影,司空寻不禁凝眉,宽大的衣袍裹在身上显得人特别纤细,挽起的发丝有些凌乱的垂落下来,沾湿的发尾落在白净的颈后拖出一个个水印,盯的久了莫名的有些躁动,“该死1 两人离得很近,听到这声咕哝,苏引疑惑的转头,“七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司空寻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阴沉脸。 他真的魔怔了罢?难道真的对他……不,不会,不可能,绝对。 室内温泉池旁的暖阁里,苏引倒了杯茶送过去,“不知王爷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看他方才那一身的幽怨,难道对意中人的事还揪着不放?她就不明白了,他就那么八卦啊? 司空寻没有伸手去接那杯茶,只定定的盯着苏引的脸,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来一样。 苏引愕然唇角隐隐抽了抽,只好自己将茶杯放了下来,“若是王爷不肯说明来意,就算这么盯着看苏引一晚上也没有用罢?王爷真没事儿的话就不要再戏弄苏引了,苏引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 这妖孽有毛病么?大半夜的直冲进来,害的她连澡都没洗完,现在她见了罢,他又一味的装深沉不说话,这是在玩儿她? “戏弄?”司空寻闻言嗤笑,凤眸一眯倏地站起身来,“苏大人原来也知道戏弄两个字?不过不是本王戏弄苏大人,是苏大人在戏弄本王罢?自从那天之后本王吃不下睡不好,原以为能不在意可是本王做不到,既然你做了那样的事就该负责到底1 看着那张逼近的脸,苏引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王爷……王爷此言好像太过严重了罢?苏引绝对无心戏弄七王爷,只是如实相告而已,若那时苏引不答应王爷王爷会善罢甘休么?只不过是一幅画,王爷真的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若是王爷需要……” “你在说什么?本王没说那只乌龟的事。”司空寻冷冷的开口,眉尾隐隐抽搐,“很好,看来苏大人真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呢。” “呃?”苏引愕然,不解的蹙眉,“不是乌龟的事?那是什么?除此之外,苏引好像没有在别处得罪过王爷罢?是不是……王爷您记错了?” 居然不是因为乌龟的事来的,见鬼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意这件事么,怎么会不是因为这个?若不是因为乌龟的事,那又是因为什么? “记错?”司空寻闻言眸色一暗,怒极反笑,“看来苏大人的记性不怎么好,是不是需要本王帮苏大人想起来?” 对上那双涌动的凤眸,苏引背脊一僵,心中暗叫不妙,正想开口背后一顿撞上了墙壁,居然无路可退,身前的人也在一瞬间靠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匆忙伸手抵住那人贴近的胸膛,脸已经不受控制的黑了下去,“王爷……再靠近的话距离就太尴尬了罢,苏引不知道在何处得罪了王爷,是苏引的错,希望王爷可以给苏引一个机会赎罪,只要王爷消气。” 37.第37章 这妖孽太奇葩了 这什么状况!这妖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在无形中又得罪他了?等等……难道是那次他在宫外等了她几个时辰的事? “这可是苏大人说的。”看着被自己的身影笼罩在黑暗里的人,司空寻冷冷的勾唇,下一刻突然伸手捏住苏引的下颚,俯首压了下去。 黑影压下,那张脸在眼前不断地放大,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反射性的想别开脸,下颚却被紧紧捏住无法移动,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压了下来。 气息贴近,柔软的触感同时袭上两个人的神经,四目相对一片死寂,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 苏引此刻真的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因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司空寻会对她做这样的事,可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却在提醒她发生的事实,过近的距离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表情,冲击感让她直犯晕。 那一次根本就没来得及感觉意外就过去了,今次却不同,司空寻清晰的感觉到柔软的温度,炙热的似乎能化了人心,呼吸交缠,整个胸腔里弥漫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心以可见的速度加快着,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似乎下一刻就会窒息,终于回过神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人,连连后退两步。 “那次苏大人亲了本王,这次本王亲回来,两清了。” 语毕便转身疾步离去,一眼都没看已被震傻的人。 一句话让苏引差点噎住,焦急转移的结果就是呛到了自己的口水,“咳咳咳!这……这妖孽……咳咳……太奇葩了罢他!咳……咳咳……” 原来她一直不在意被视为意外的事他居然这么紧张,还特地跑来报复回去,所以说他今晚就是打定主意来亲一个就是了?该死!明明该生气的可是她为什么这么想笑,原来风姿卓越的七王爷这么幼稚,她服了! 有些东西可以等价偿还,可有的东西却不可以,比如初吻。等等,初吻……这么说上次在马车里真的是那妖孽的初吻?还真是看不出原来他这么纯真,真是惊掉了下巴,这个世界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刷新她的世界观埃 送走了司空寻,泠崖便急忙赶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苏引靠在墙上笑,“……公子?你……发生什么事了?七王爷对你……” 苏引忍住笑意咳了几声,摆了摆手,“已经没事了。” 泠崖微微凝眉,显然不信,他总总觉得她跟司空寻之间会出事,至于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天未亮苏引已经坐在上朝的轿子里了,早饭吃的太急还没有消化,一路上便用手不停按揉着,方才拐入宫道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很快轿外便传来了泠崖的声音。 “公子,前面似乎有人拦轿,拦的似乎还是孙大人的轿。”说着,泠崖抬眸望了一眼,那名拦轿的少年已经被几名侍卫拉到一旁,不用看也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个孩子什么人的轿不好拦偏偏拦了孙应的轿。 “拦轿?”苏引闻言轻轻挑眉,清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先上前看看再说。” “是。”泠崖颔首,随即指挥停下的众人继续前行。 陈群是孙府的总管,也是孙应的心腹,每日侍奉左右,虽时常碰面却未说过一句话,看到陈群下令将那名少年带走,泠崖眸色一暗加快脚步迎了上去,“陈总管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劳你动这么大的气。” 远远地陈群便看到泠崖的身影,心里真担心苏引会不会管闲事呢这就管上了,眸中掠过一抹不悦脸上却是笑开了花,“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泠护卫,没事……没什么大事,只是路遇一刁民而已,已经解决了,可不能耽误丞相大人上朝不是。”说着,蓦地转向一旁的人,低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带下去,耽误了丞相大人上朝你们谁能担待得起1 “是,陈总管1那几名侍卫一震,架着那名少年便走。 泠崖正欲开口阻止,在看到那少年紧握的双手时眸色一暗,退步半步按兵不动了。 突然两声惊叫,原本架住少年的两名侍卫已经倒在地上扶着肚子哀声连连,而那少年身影一闪已经越过众人到了苏引轿前,速度快的令人来不及反应。 泠崖轻轻勾唇,足下一点拦在了轿前。 黑影一闪面前便多了一抹人影,少年一惊止住脚步,握紧掌中的诉状拱手行礼,“草民方宁参见丞相大人,草民有冤请丞相大人为草民做主1 好快的身手!苏引身边的人看来都不简单。 此时,陈群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呆掉的几人气恼的低咒一声,“饭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若是惊到了丞相大人你们的脑袋都得搬家!还不快去将人给我抓回来!快1语毕,快步走到泠崖身侧拱手道,“泠护卫正对不住,扰了丞相大人的驾,我这就将人带走,劳烦你跟丞相大人说一声,也替小的陪个不是。” 该死!这小子怎么会武功!刚刚抓住明明没有反抗他还以为……他原想着能不惊动苏引呢,这下好了,人都冲到轿子前面了,若是苏引真的接了这小子的状子就糟了!老爷肯定会打死他的! 泠崖淡淡的看了陈群一眼,缓缓扬手,“慢着,陈总管请命令你的人退回去罢,如今这是惊了丞相大人的驾理所应当这人应该交由丞相大人处置,我想陈总管应该没有意见罢。” 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陈群一震,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顿了顿,便觉得自个儿奇怪,在这鸢城他何曾怕过谁?这个泠崖也只不过是个护卫而已,即便跟在丞相身边也终究只是个护卫,他有什么好怕的?在这鸢城谁能不给他家老爷三分面子!思及此,心中的底气足了起来,“泠护卫此言差矣,就算是冲撞也是这小子先冲撞了我家老爷,何况我家老爷是刑部尚书,就算是对丞相大人无理在后这事儿也该交由我家老爷处理,这种小事泠护卫就不要争了罢。身在皇宫就要明白事儿,有些事儿它可以争有些事儿它可不能争,泠护卫还是记住这句忠告罢。” 38.第38章 忍耐是有限度的 泠崖微微眯起眸子,语气淡淡,“陈总管既然要争那就先问过我家公子罢,请。” “你……”陈群闻言气恼的拧眉,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两方人马对峙,气氛顿僵。 “陈总管还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好奴才呢,孙大人真有福气。今日本相心情不太好,这小子还就惹着本相了,人本相就带走了,陈总管若是怕孙大人怪罪就让孙大人亲自到丞相府来罢。” 此话一出,陈群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泠崖将人带了过去,一行人起行离去。 这下完了,那小子被苏引带走肯定要出事,老爷再三交代不能让这小子接触其他官员,没想到紧随其后苏引就来了,这件事办砸了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个天杀的苏引可害死他了,没事管什么闲事啊!不行,他还是快点去禀报老爷,耽误了事情只怕让他搭上小命都不够。 走了一截之后,苏引伸手拨开帘子唤了一声,“泠崖你过来。” 泠崖闻声一怔立即走到轿旁,“公子怎么了?” “你带着那孩子回府去,切记保护好他,一切等我回去再说。”苏引吩咐道。 “可是……”泠崖凝眉,他不在她怎么办?若是再发生什么被人劫持的事,她自己怎么能应付得来?虽然只是皇宫到丞相府这短短的距离,但他总是忍不住担心。 “我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再不济也是天子脚下谁还能敢把我怎么着么?照我说的话去做。”低柔的声音从打轿内传出来,语气平和却带上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 泠崖终于点头,“是,泠崖知道了。” 皇宫 司空隐端坐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半眯着桃花眸神色淡漠的望着下方站立的众人,“又没上奏么?看来我天禹国还真是国泰民安啊,这接连几日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朕是不是该觉得欣慰?” 众人闻言一怔,心中顿生警觉。 孙应拱手道,“回禀皇上,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都是托了皇上的鸿福,是皇上治理有方才有如今这天下,全下臣民将永记皇上圣恩。”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一时间大殿内轰然一片。 苏引满头黑线,又来了,难道每个皇帝都喜欢听这样虚伪的谄媚之言么?人啊,本质里果然都是一样的。 喧闹的声音扰的司空隐有些心烦,不禁皱了眉,“行了,这些话朕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了,没什么事就散了。小念子。” “是1何念颔首,立即走上前去,“退朝1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 苏引记挂着那个拦路少年的事,生怕被司空隐召见,一起身便转身钻入人群中挤了出去。 何念紧跟着下来就找不到人了,看着惶惶而出的人流黑了脸,“人呢?怎么走的这么快,难道……是故意的?” 故意避开皇上么?应该不会罢? 沈凉迟见状微微眯起眸子,对上何念的视线,微微颔首致意转身离去。 百官出了大殿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交谈着,孙应与陈铭一行人正说笑呢,远远地就看到陈群一脸菜色的跑了过来,孙应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察觉到了事情有变,与几人道了别匆匆迎了上去,两人耳语了几句,孙应面色骤变急急离去。 看着两抹远去的身影,陈铭慢慢眯起眸子,所有所思。 出了宫门之后,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出来了。” 也不知道今日皇上有没有召见她?没有最好,若有的话……他应该不会乱想什么罢?她可不是在躲避,而是有事要办,虽然她心里真有那种想法……罢了,现在人都出来不管后果是什么一样了,她先回去看看那孩子再说,若是与这次的难民有关,她再采取行动也不迟,难民何其多,除非出动鸢城所有的官兵才能驱逐干净,但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大的动静势必会惊动人,孙应虽然与这件事有关倒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所以城中必定还有大量难民存在,虽然这几日官道上不见了踪影,但她相信只要进入居民区就一定能看到。 她不能直言不代表她不能通过别的方法让皇上自己看到不是么?既然决定要管,这件事她就必定管到底。七绽眺望前方,在看到那顶轿子转入大道之后放慢了脚步,须臾身后的轿子跟了上来,一转头便看到轿内那抹身影,七绽拱手道,“主子,人已经走远了。” 沈凉迟轻轻点头,放下了帘子。 他这是在躲着他么?一个答案就这么可怕?如此,他就再等等他,不过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苏府 问了下人之后,苏引直奔后花园,远远地便看到凉亭里那两抹身影,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一种十足怪异的氛围,不觉莞尔,这什么状况?看来这两个人相处的不太愉快啊?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泠崖一怔起身迎了过去。 方宁同样也听到了,慢悠悠的转头,在看到花丛中那抹缓步而来的紫色身影时不禁怔住,关于苏引的传闻听过不少,传言都说他是个绝色美人,原以为是那种过于女气的妖艳,没想到却与想象中不同,清灵俊秀,如风般雅致的人,钟灵睿智还带着几分狡黠,眉眼间有种形容不出的魅。 这个人便是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么?才华,美貌,威望……不论是在西越时的惊才艳艳还是来到天禹国之后的宠冠天下,这个人一直都世人瞩目的对象,原以为在云端的人如今就站在她眼前。即便他是苏引她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但在她被带到这里之后她对这个人有些改观了,原以为是一场毒打之后被关进大牢,可他没有,她安然的坐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后花园里喝着茶,除了她对面这个跟移动冰山一样的人之外,一切与心中所预料那般。 碰壁这么多次,老天爷这一次终于开眼了么? “公子。”泠崖伸手接过苏引递过来的冠翎,跟在其后,“一个字也没说,我问了他只说等公子回来。” 39.第39章 不是妖怪不吃人 “哦?”苏引闻言饶有兴味的扬眉,朝亭中那目瞪口呆的人走了过去。 见那人走近,方宁猛然间回过神来,一瞬间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万分,“草民方宁参见丞相大人。” 只拱手行礼却不见跪拜,苏引轻轻勾唇,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起来罢。” 看着那只手,方宁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瞬间竟忘了反应。 他居然……亲自扶她? 见人愣在原地,苏引不解的挑眉,随即松了手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你方才说你叫方宁?从何处来的?” 方宁闻声一怔回过神来,转身面向桌案旁那人,对上那双清冽的眸子下意识的避开了眼,那双眼睛锐利的好似能看透人心,“是,草民姓方单名一个宁字,来自梁州隽县。” 梁州?苏引眸色一暗,与泠崖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讶异,“方才你在路上拦轿说有冤情是么?你既是梁州人,有冤不该找梁州知府么?为何要千里迢迢到鸢城来,还冒着被治罪的危险。” 方宁心中一震,踌躇片刻终于决心说出来,退后半步直直的跪了下来,“丞相大人容禀!如今鸢城难民成灾,草民不信丞相大人会看不到,这些难民都来自梁州,而隽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家父乃是隽县县令,因未听从梁州知府李秉之的命令私自派粮给百姓被诬入狱,如今生死未卜。若是可以草民也不想千里迢迢来到鸢城,只是梁州知府贪赃枉法,联合众官员私吞赈灾物资,草民无处伸冤,这才不得不冒死前来鸢城,祈望老天有眼可遇良臣沉冤昭雪。熟知却拦错了轿,幸得丞相大人相救,求丞相大人为家父洗冤,早救家父性命,李秉之心狠手辣无法无天,草民只怕再耽搁下去家父就可能……” “别跪了,你起来说话,我不习惯被人跪。”苏引上前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不禁愣了一下,“你说的事可有证据?要知道你告的可是一州知府。” “有1方宁重重的点头,随即从怀里翻出了一封信笺,“这是李秉之写给家父的信,上面写了禁放粮款的命令,还有如何聚脏私吞,约定了时间地点,这些都在上面1 苏引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信笺时突然停住了,“这应该是你唯一的证据罢?你为何这么心无疑虑的给我,就不怕官官相护么?” 方宁闻言蓦地抬眸,掌心收紧,手中的信笺微微变形,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半晌之后放松了下来,“我相信我的直觉,丞相大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直觉?”苏引低低的笑出声来,两指一夹将信笺拿过来抛给了泠崖,“小丫头,记住了,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不能相信的,不过……这次你成功了。这阵子鸢城涌入大量灾民,我早有疑虑,正着手调查,只是目前证据不足而且因为有人从中作梗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鸢城这边自有我,你先回去收集证据,我看出来了你会武功而且程度不错,至于你父亲,我猜很快会被人灭口,所以你要赶在这之前将人救出来。” “你……你……”太过震惊,方宁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怎么知道她是女子?爹……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将人救出来…… 看出方宁的为难,苏引伸手拉住身后的泠崖将人推了过去,“如果加上他,我想救出你父亲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罢。” 对上泠崖冷峻的脸,方宁表情怪异的摇了摇头。 这个人的功夫是没有问题,只是人……罢了,为了父亲这些她就不计较了。 泠崖还在惊讶方宁是女子的问题,突然被拉出来委派了命令,不禁皱眉,“公子,你在说什么?我要是去了梁州你怎么办?我不在,谁保护你?” “安心,我怎么说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那些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动我的,你只管去就是。”苏引无谓的摆摆手。 “可是……”泠崖还没开口便被打断了。 “可是什么啊?泠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可别叫小丫头看了笑话,情况紧急你们还是早点动身。”苏引完全没有泠崖拒绝的余地,伸手拿过信笺便朝后院走去,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绿荫深处。 泠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不论他说什么都是枉然。 只是他真的很担心,因为他一旦离去她肯定会有危险,孙应那伙人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若她还记得武功他是不用担心,但她根本就忘了她会武功这件事,看来在他离开之前不去拜托那个人是不行了。 感觉到那森冷的气息,方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往一旁退了几步。 丞相大人的性格好怪异,不过至少还是个正义的人,这一趟鸢城她也算来对了。 翌日 苏引一早正着急去上朝还未出门宫人便传来了今日皇上身体抱恙不早朝的消息,这一下可将人苏引愁着了,回到房间换下了朝服来来回回的走了无数趟,终于决定进宫。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正巧走到门口的苏引吓了一跳,打开门差点被人一巴掌拍到脸上,幸好她闪得快避开了。 门外的丫鬟同样被吓了个半死,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苏引无奈的抚上眉心,“我没怪你,快起来罢。我不是说过么,在苏府里不用什么事都跪,我又不是妖怪又不吃人,你们干嘛这么怕我啊?算了,等你们了解我之后自然就不会了。说吧,什么事儿?” 小丫头失去血色的脸在听到这番话后慢慢回转,哽咽着站起身来,“谢大人……谢大人不罚之恩。府上来了两个人,那位公子要见大人,他叫大人阿……阿引……他说只要大人听到这两个字就会见他的,人现在就在前厅。” 40.第40章 要对微臣负责么 阿引?苏引闻言凝眉,经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是他?应该不可能罢? 带着满心的疑惑,苏引到了前厅,方才踏进门内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画卷前,顿时僵住了脚步,真的是他! 阿引?苏引闻言凝眉,经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是他?应该不可能罢? 带着满心的疑惑,苏引到了前厅,方才踏进门内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画卷前,顿时僵住了脚步,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不是身体抱恙么?难道……是借口? 何念站在正对门的位置,一眼便看到了门口愣住的苏引,看着画轴前的人缓步走过去小声道,“皇上,苏大人来了。” 只不过是昨日没见到人而已,今日居然就不上朝亲自来了……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皇上对苏大人的确动了心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心思,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人有过好感,男女都不曾有过,他曾一度怀疑皇上他……某些方面有障碍呢?这话要是被皇上知道……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罢。 司空隐早已感觉到了,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你下去罢。” 何念愣了一下,“……是。” 瞧见那两人在窃窃私语,苏引愕然,犹豫着该不该此刻过去,正为难着却见何念走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举步迎了上去,“何公公。” “奴才见过苏大人。”何念躬身行了一礼,随即绕过苏引朝外走去。 苏引一见这状况唇角一抽,这什么意思?何念怎么走了?这……这阵势是要单独相处啊? 迟迟不见人过来,司空隐缓缓转过身来,“怎么?对我的到来阿引好像不怎么欢迎呢?” 只不过是多召见了他几次就嫌他了么,昨日竟然溜了,在他眼里原来他们之间的相处那么为难么,他知道他在附和他,并没有从心底真正的将他当成朋友,即便如此他以为至少他在他心里是不同的,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埃第一次想接近一个人却落得如此下场,是否太过凄凉了些?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只要是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即便是苏引也一样。 苏引闻言一震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会呢?皇上光临寒舍是苏引的荣幸,微臣高兴都来不及了,听说皇上龙体抱恙,微臣很是担心,正要进宫探望皇上呢1 不仅人来了,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还夹枪带棒的?她是什么地惹着他了?所以……今儿是兴师问罪来了么? “是么?”司空隐不予置否的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听了这话我心里舒服了些,还以为阿引是在故意躲着我呢?” 苏引愕然,连忙狗腿的端着茶杯递了过去,“苏引怎么会躲着皇……司……司空呢,昨日是事出有因,坏了肚子才急忙赶回来的,谁知却害得司空误会了。” 司空隐闻言缓缓眯起眸子,视线上上下下的绕了一圈,“原来如此,现在没事儿了罢?” 那视线让苏引生出一种错觉,总觉得像是穿透了衣服一样给她一种诡异的威胁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好了,吃了药就好了,劳烦司空担心。倒是司空,你的身体没事么?早上……” “没事,我只是不想上朝找了个借口而已。”司空隐缓缓接口,看到苏引躲避的小动作桃花眸中掠过一抹暗色,“我好像得了阿引缺乏症,只要一日看不到阿引就觉得不舒服,阿引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呢?”说着,转身朝身前的人靠了过去。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摔出去,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皇……皇上……这话一定是在开玩笑罢?哈……哈哈哈……微臣身上哪儿有什么魔力啊,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皇上这么说微臣都要无地自容了。” 皇帝大人在说什么啊?!还阿引缺乏症?缺乏你妹啊! 说的这么****几个意思?别吓她成么。 司空隐勾唇轻笑,不紧不慢的逼近,“我像是在开玩笑么?苏爱卿?” 听到苏爱卿三个字,苏引的心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怎么听都觉得这三个字像是故意在****她啊!一时慌乱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椅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矮了半截,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回去,“皇……” “嘘。”司空隐伸手轻轻贴了过去,压低的身体完全置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如猎人圈境的禁地,掌握着一切主动权,对上那双慌张的清眸,心中一动,“原来阿引也会有这样的眼神呢?真的被我吓到了啊,我是开玩笑的呢?” 他的反应怎么这么有趣啊,不该是冷静以对,一副天外谪仙的姿态么?名动天下的苏丞相也会有这般惊慌失措的时候,他看到的似乎与传言大相径庭呢,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如此,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的距离,贴近的呼吸,苏引几乎觉得下一刻皇帝大人就会突然吻过来,这样的状况她要怎么当成玩笑啊?不行!她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不然岂不是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克敌制胜,让他以后都不敢再随便****她!****的最佳反击是什么,当然是……反****! 思及此,苏引暗暗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原来皇上是开玩笑的啊,差点儿微臣就要当真了呢?其实微臣以前也跟人开过这样的玩笑,后果很严重啊,那人就当真了,皇上再这么下午微臣也会当真的,到那时皇上要怎么办?要对微臣负责么?” 由慌乱失措到冷静灿然,突然转变的脸犹如一朵绽放的花,那一抹笑艳丽的在瞬间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贴在苏引唇间的手指僵硬起来,“跟别人开过这样的玩笑,是谁?” 无法想象曾经他也对人做过他此刻正在做的事,心中一把无名火急速的窜烧起来,以一种无法抑制的速度。 41.第41章 小心点可别摔了 “呃?”苏引愣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嗯?”落在唇间的手缓缓下移突然攫住了纤细的下颚,轻柔的语调重重敲击在心房上,锐利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看穿。 对上那双涌动的眸子,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分明是在生气,因为她方才的话?他这是吃醋?真可笑,他吃什么醋啊?他又不喜欢她吃什么……等等!喜欢?吃醋?他到底几个意思啊!现在想来,他之前的一切宠溺似乎都有些过了,原来她只以为他是在笼络她的心,想让她心甘情愿的为天禹国效力,可他的态度一直很奇怪,今日更甚……他该不是……真的喜欢她罢? 可是她很莫名其妙啊,他们不过才认识几日而已,对彼此根本就不了解,何况她在他眼里还是个男人,这……这怎么看都太狗血了罢?喜欢人也不是这么个喜欢法儿啊?她很想吐槽好不好! 见苏引愣在那里没了反应,司空隐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顿时放开手缓缓站起身来,僵硬的笑也在瞬间溢出唇角,“好了,不开玩笑了,再继续下午只怕阿引真的就要当真了呢。放心,朕还不至于对男人感兴趣。” 钳制消失,下颚上犹然残留着酸疼的感觉,苏引不禁凝眉心中却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皇上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么,方才那一瞬间微臣还真的差点儿就当真了呢。” 见鬼!他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啊?方才那眼神可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若真是玩笑那便罢了,若是真的……不敢想象! 司空隐轻笑一声,缓步朝外走去,“那说明我的演技很到位啊,还有你怎么又叫皇上了,我可不希望让第四个人知道我的身份。” “呃……是。”苏引只好应声,眼看着那人便出了厅门连忙跟了上去,“皇……司空你去哪儿?” 这人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司空隐已经熟门熟路的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颀长的身影在长廊里缓步穿行,衣摆随风摇曳,一身闲适潇洒,“这府邸是按照我的喜好建造的,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我设计的,完工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踏足这里,今日要观摩观摩阿引不会不舍得罢?” “怎么会?只要司空喜欢。”苏引满头黑线的跟在其后,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怎么跟那妖孽一样有游览人家府邸的喜好,这两个人还真不愧是兄弟啊!不行,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啊,他已经自己来了都为她省了不少事,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耐着性子陪着司空隐在后花园里转了一圈,见司空隐一动脚步朝后院走立即了开口将人拦住了,“等等1 按照这趋势,岂不是要跟那妖孽一样要去参观她的书房乃至卧房?绝对不行。 司空隐闻声一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桃花眸中带着淡淡的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 “当然不是。”苏引勾唇一笑,走了过去,见四下无人才道,“皇上您日理万机,平常都没什么时间,今日好不容易腾出空儿来了,自然不能在这微臣这里浪费时间了,再说这府邸有不会跑皇上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但今日城中可是有很热闹的庙会呢,一年一度的姻缘节肯定很热闹,不如微臣陪皇上去看看?” “姻缘节么?”司空隐轻轻挑眉,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原来阿引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么?怎么,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苏引差点喷出来,咳了一下噎了下去,“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啊!微臣才了几天怎么就能看上什么姑娘呢,倒是皇上,皇上登基至今任未纳妃,不如乘此机会看一看,虽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信,皇上觉得呢?” 司空隐静静的凝视着身前的人,半晌才缓缓点头,“原来阿引这么关心我的姻缘,既如此,那便去罢,我也想感受一下民间的热闹。” 苏引只觉得被看的手脚僵硬,正尴尬终于听了回答,顿时笑了,“微臣一生都为皇上尽忠,何况是纳妃立后的大事,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解劳,那便是为人臣的福分。” 为什么她隐隐觉得他的心情突然间变好了?献媚的话说的她自己都要吐了,应该没说错什么罢? 鸢城西郊 月老庙建与西郊外十里处,自西城门至月老祠道路两旁摊位林立,叫卖声不断,下午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路上人潮涌动,车马难行。 苏引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正朝外看,一看到前方远远不见尽头的人流,无奈的摇头,“看来我们要下车了,前面人太多已经走不动了。” 司空隐缓缓张开眼睛,透过掀开的帘子看到了外面的状况,不觉诧异,“原来有这么多人来么,我从来不知鸢城里也有这样的热闹,这个姻缘节似乎还挺受欢迎,看来颇为灵验呢。” “听府里的人说是挺灵验的,许愿的人如了愿便会前来还原,如此以往,十传百百传千便渐渐的兴旺起来,不过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语毕,苏引转过头,“司空介意下去步行么?” 司空隐不予置否的挑眉,躬身便欲下车却被苏引拦住了,看着腕间那只手,讶异的转眸,“阿引这是?” 苏引愕然立即将手缩了回来,“我是觉得像司空这样的外貌走在外面危险系数太高了点儿,还是做点儿防护措施比较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着,便诺到车门前唤道,“何……小念子,你下去到一旁的摊位上买两个面具过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传来了何念的声音,“……是,稍等一会儿,奴……我这就是去。” 须臾车帘被人从外掀开,何念的脸探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个脸谱面具。 苏引道了声谢便接了过来,将其中一个递了过去,“快戴上罢。” 半晌没听到回应,苏引疑惑的转头,“怎么了?” 司空隐微微勾唇,指了指面具,“你帮我戴。” 42.第42章 认错人了罢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为什么皇帝大人指使人就指使的如此理所当然?她为什么连丫鬟做的事情也要做啊?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看着那人半点儿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好认命的起身坐了过去。 面具后是两根丝带,要想系上就必须用手环过去,那姿势……与拥抱无异,苏引的眉尾隐隐抽搐了几下,挤出一抹笑道,“司空,你能转过去么?我来帮你戴面具。” 司空隐见状轻轻挑眉并没有要移动的意思,“这样不是也能戴上么?看来为了戴面具阿引似乎有些为难呢?” 苏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笑都要僵在脸上,“怎么会呢?能为皇上您服务是微臣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皇上不用动……不用动,微臣只是想怕皇上不方便。”说着,便倾身靠过来,用面具遮住那张脸双手环过去以极快的速度系上了丝带。 靠近的一瞬间,清浅的香气慢慢传了过来,幽幽的,浅浅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司空隐不自觉地伸手环住了身前的人,腰肢纤纤更女子更甚,心中不禁一动,“阿引小心点可别摔了。” 如此才色身姿却身为男儿身,真是可惜埃 腰后被人轻轻揽住,动作不大却将苏引吓了一跳,动作立即僵硬起来,“多……多谢皇上,已经好了。” 只不过是碰个腰而已,她应该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反应罢?见鬼。 司空隐应了一声缓缓放开手,随着人的远离清浅的香气也逐渐消散,心里突然有中不舍,很想抓住那个起身下车的人。 苏引着急忙慌的差点撞到了头,所幸反应得快避开了,一掀开车帘便看到了外面热闹的景象,方才那一瞬间的紧张也随之消失,“我们就在这儿下罢,司空,来,我扶你下车。” 听了这话何念顿时明白过来,立即叫人停了车跳了下去,“主子慢点。” 一下了车便被挤进了人流里,苏引一路四处张望只看到了零星的难民并不成群,心中不禁疑惑,正出神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转头望去只看到那人的肩膀,幽绿的丝质长衫在夕阳下闪过耀眼的光芒。 “抱歉。”那人愣了一下,而后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张骇人的鬼面具。 熟悉的声音将苏引吓了一跳,面具后的眼睛瞬间瞪大,司空寻!这妖孽怎么也在这儿啊!不行!她今天是来办正事的,这妖孽要是搀和进来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思及此点了点头便朝前走去,茫然的冲上去前却找不到司空隐跟何念的身影了。 见鬼!人呢?这么多人要去哪儿找啊? 身后的司空寻见状眸中掠过一抹讶异,下一刻继续朝前走去。 月老祠 等苏引挤到月老祠跟前的时候已经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两旁悬挂的灯笼照亮了夜空,灯火摇曳分外隽美。 沿着街道一路找来也没找到人,不觉有些沮丧,正扶着许愿树喘气却听到一旁传来隐隐的喧闹声,抬眸望去只见那一处摊位前挤满了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原本苏引不想去凑热闹,在听到孩子尖锐的哭声之后忍不住走了过去。 人群议论纷纷,而正中央被围着几个人,一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他身后站着两名护卫,还有两名护卫正凶神恶煞的殴打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过十岁左右,衣衫褴褛,脸上红肿有血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来,一旁还有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丫头,那丫头虽衣着破烂却生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此刻正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心痛的看着被打的男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争相滑落。 “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我弟弟就要死了……求你们……求求你们……” 少女的哀求让那命富家公子笑了起来,“不要打了?姑娘,可是你弟弟先弄脏了本少爷的衣服,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既然他赔不起就只能挨打了,即便死了也是他自己倒霉,谁让他偏偏惹到了本少爷呢1 “赔!我们赔!不管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求求你叫他们不要再打了1少女爬过来不停的叩头,带着砂砾的地面很快染上了血迹。 “赔?”那男子嗤笑一声,“你可知本少爷身上这衣服多少钱?只怕卖了你们俩姐弟都不够,不过嘛……也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抵消,你若跟了本少爷作为赔偿,本少爷就绕过他如何?” “什么?”少女震惊的瞠大双眸,动作也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一脸嚣张的人,“皇城之中,天子脚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你分明是……” “是!本少爷就是故意的了怎么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鸢城本少爷是什么人?哼。”男子得意的扬眉,朝身后的两名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侍从立即上前将少爷拉了起来,一被人触碰少女惊叫出声挣扎起来,地上的少年已经奄奄一息,见少女被人挟持尝试着想要站起来最终无力的倒了下去,眸中的怨恨看的人触目惊心。 “真是可怜呐!什么人不惹偏偏惹到了这个恶霸身上。” “谁说不是呢?尚书公子在鸢城谁敢动啊?那可是皇亲国戚……” “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唉……百姓深受其苦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这孩子被打的也不知活不活得了了,这丫头以后只怕也会被卖到浣花楼罢。” “唉……” 听到此处,苏引倏地眯起眸子,尚书公子?哪个尚书公子?不管是那个尚书也跟孙应那一档人脱不了什么干系,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生出的儿子也不是好东西,真是祸害!正准备走上前去头顶一道黑影掠过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慢着。” 身形如燕翩然落地,绿色长衫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垂落的发丝在身后漾起一片旖旎。 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司空寻?这妖孽怎么又出现了?还没看出来啊,平日里一身尊贵目中无人的七王爷也会有路见不平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埃这样也好,省的她出面了,毕竟现在泠崖不在她身边。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如此说来……皇帝大人也极有可能会武功了?果然,她还是小瞧这两兄弟了,以后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43.第43章 表情一定很精彩 突然出现的人如神祗般降临,众人一时都愣住了。 少女率先回过神来,猛然用力挣脱了侍从的钳制径自朝那抹绿色身影奔了过去,“公子!公子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求你……”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摆,司空隐的眉控制不住的皱了起来,“你先放手,此等目无王法的无耻之徒我自然会管。” 少女立即叩首道谢,整个人都伏在地上。 男子终于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轻蔑的笑了,“哟,没想到还真有胆子肥不怕死的呢!怎么?想英雄救美?”话到此处,脸上的笑陡然消失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本少爷拿下1 “是1四名侍从如得圣旨,低吼着一齐朝司空寻扑了过去。 看着那涌来的几个人,司空寻勾唇冷笑,左掌一动,四枚银针出现在指尖,还没看到是怎么出手的,细碎的银光闪过,那张牙舞爪的四个侍从便惊叫着倒了下去,滚了几圈之后抱着手哀嚎起来。 顿时,痛吼声惊叹声连成一片。 男子见状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动本少爷的人,你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么?告诉你本少爷……”话未说完,人影一闪眼前便多了一张放大的脸,浓墨重彩的鬼面具在灯火下闪过的幽暗的光芒,很是骇人,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叫出声来。 那一声吼叫十足的凄厉,围观的人却纷纷笑了起来,一开始的无声到最后毫不掩饰的仰首大笑,鸢城一霸终于得到了整治,怎能不大快人心。 “闭嘴。”惊叫声吵的耳朵受不了,司空寻烦扰的横过去一眼,压低声道,“你方才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现在就告诉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清楚,仔仔细细的瞧清楚了。”说着,将掌心的玉佩放到了男子眼前,下一刻满意的看到了男子惊骇突变的脸,滑稽又解恨。 他心情真不好呢,正好这家伙送上门来了。 “你……你你是……你你……”男子的眼睛瞪到了极限,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如同见鬼一般,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退了几步蓦地转身推开人群跑了出去,人还未冲出人群就扑倒在地,无比突然。 吃了一嘴的灰尘,鼻尖也被砂砾划破了,疼痛传来,回过神来之后气恼的大吼一声爬起来继续朝前跑去,那几名哀嚎的侍从见状也各自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苏引缓缓缩回脚,满意的勾唇隐入人群里。 一场闹剧落幕,人群渐渐散去,只剩那两姐弟捧着玉佩在原地哭泣。 见那人移动脚步,苏引立即转过身去,轻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引回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松了口气。 “狗儿你撑着点儿,姐姐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少女用尽了力气终于将地上昏睡的少年扶了起来,只是脚步迈出去的是一瞬间又倒了下来,瘦弱的身体显然负担不住少年的重量。 “小妹妹,我们来帮你1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去,帮着少女背起了少年,换来了少女的无限感激,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涌动的人群里。 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锦穗,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不管在哪个时代钱都是通用法宝啊,一块玉佩换一条命也值了。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心。”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近在咫尺。 苏引一惊,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这妖孽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抱着最后的希冀举步便走,脚还没跨出去手腕一紧便被人紧紧抓住了。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苏引满头黑线的转身,“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罢?我好像不认识你埃” 见鬼!这妖孽是怎么认出她的?她明明戴了面具埃 司空寻见状冷哼一声,掌心用力将人拉近,压低声音缓缓开口,“认错人?还想躲么,苏大人。” 方才在人群里撞到人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原来真的是他!方才明明就在人群里看了整出戏,现在来装,就那么不想见到他?他什么让他这么讨厌了,岂有此理。 苏大人……苏引闻言唇角抽了抽,过近的距离让她止不住往后退了退,“啊?这声音……难道是……王爷?王爷你怎么也在这儿?” 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气恼的甩开手,“你居然到现在都没认出我?” “呃?”苏引愕然,无语的犯了个白眼,语气却是如常的恭敬,“王爷你生气了啊?这完全……没有必要生气罢,王爷不是戴了面具么?就算认不出来也是……” “那我为什么认得出你?”语气阴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苏引:…… 她怎么知道?她也想知道好不好!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半晌之后,苏引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要再纠结那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了,其实我是跟你哥哥一起来的,但是我找不到他们了,我们现在是不是……” 若是没有面具的遮挡就能看到司空寻无比纠结的脸,皇兄?他居然跟皇兄一起来的?他们居然单独来姻缘节?皇兄根本不是那种凑热闹的人,难道皇兄他真的喜欢上这家伙了不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手突然被握住,苏引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便被人拉着拽走了,“等……喂!你带我去哪儿?喂……” 看着面前高大的月老雕像,苏引的唇角经不住抽了抽,“七爷,你想求签的话可以来就可以,这种事就不用我陪了罢?” 他居然会拉她来求签,更见鬼的是他居然也会相信月老这种事!而且……他们两个站在月老祠里很不对劲儿,不,简直就是奇怪,再怎么诡异也过如此了罢? 司空寻突然转头,面具下的凤眸闪动着幽幽的光芒,“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姻缘么?” 44.第44章 好像踏进了陷阱 “我……”苏引下意识的想摇头。 “我想知道。”司空寻打断了接下的话,语毕便躬身跪了下去。 还牵着手的苏引自然也被带倒了,动作怪异的跪在蒲团上,苏引只觉得额头青筋在跳动,见鬼!这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要跟这妖孽一起来求姻缘签?他为什么要知道她的姻缘,就因为皇帝大人他吃醋了么?拜托,她是无辜的好不好!而且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横刀夺爱这种事了,她做的从来都是促成姻缘的事。 “看!快看……那两个人居然牵着手求签呢?” “还是两个男人……” “天!现在的人都这么大胆么?断袖之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亲我……” 身后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见此状况无比议论。 亲亲我我?只是牵个手就亲亲我我了?苏引满头黑线,挣扎着想要挣开那只手无奈却被越握越紧,终于忍不住靠过去小声开口,“七王爷快放手罢,后面的人已经注意了,再这么下去只怕……” “你怕了?”司空寻缓缓张开眼睛,拿起面前的签筒轻轻摇了起来。 苏引犯了个白眼,“我只是怕毁了王爷的名声,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我觉得还是……” 话未说完又被打断了,“既然没什么还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做什么,别说话了,快抽签,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苏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妖孽的脑袋是被门夹了么?不知道传言害死人么?今晚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奇怪,看来她今天不抽签是不行了。思及此,一把拿起签筒便摇了起来,很快一支竹签从签筒里蹦了出来。 拿了签文,苏引便拖着司空寻挤了出来,一路引得围观无数。 终于挤出包围,苏引长舒一口气正欲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引?” 这声音……皇帝大人!? 苏引一惊下意识的甩开了那只手,急忙转过身来,“皇……司空你们终于出现了!方才你们去哪儿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你们,结果就遇到了七爷。” 那只被甩开的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司空寻轻轻挑眉望了过去,语带嘲讽,“没想到三哥你也会来参加姻缘节呢?” 宫内人多都会嫌烦,今日居然会到这人山人海的庙会来凑热闹,个中原因真是让人感兴趣极了。 是因为什么?苏引么?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埃 “七弟都能来,我为何就不能来呢?这里很热闹不是么?”司空隐轻笑一声,缓步走了过去,看到两人手中的红色签纸时轻轻扬眉,“求了签么?能让我也看看么?” 怪异的对峙,苏引正无语呢,听到这话立即狗腿的将自己手中的签文递了过去,“请看请看。” 她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呢,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应该……没什么罢? 接过签文司空隐满意的勾唇,复而望向另一个人,“怎么?七弟的签文不愿意给为兄看么?” “怎么会?不给天下人看也要给三哥看呢。”司空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不情不愿的将签文递了过去。 阅毕,司空隐将签文归还了两人,笑道,“原想是否能替你们解签呢,没想到不是这一行果然对此一窍不通呢,你们自个儿看去罢。” 苏引直接将签文放进腰间的荷包里,提议道,“时间还早,不如去那边喝杯茶如何?” “好埃”司空隐答应的干脆,说着便朝茶摊走了过去。 司空寻轻哼一声跟了上去。 看着那两抹离去的身影,苏引满头黑线,一把拉过何念小声问道,“何公公你跟皇上去哪儿了?没发生什么事儿罢?” 关键是有没有看到难民啊! 何念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苏大人你就别提了,以免破坏皇上的兴致,其余的事等回去了再说罢。” 苏引缓步跟上去,不解的拧眉,“其余的事?其余的什么事啊?” 过去的时候小厮已经动作迅速的上了茶点,苏引正要坐下去,却见司空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阿引来,坐到我身边来。” 司空寻倒茶的动作僵了一瞬,面具下脸色变了变,“阿引?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很愉快,三哥很少与人这么亲近呢?” 阿引,司空,已经发展到如此亲密的称呼了么。 苏引愕然,生硬的挤出一抹笑,“怎么会呢?我觉得你们兄弟的感情就很好啊,世上很少有这么深厚的兄弟情,真的……真的很……很让人羡慕。” 见鬼,她说什么了,怎么好像气氛一瞬间变得更糟糕了? 一旁侍候的何念听到这话差点被呛着,咳了一下硬生生的的憋了下去。 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皇上与王爷感情好的,苏大人啊苏大人,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糊涂了呢?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感情不好罢,不但是不好,甚至到了彼此挑衅的地步,一直以来王爷就在挑战皇上的底线埃 司空隐转眸看了苏引一眼,眸色幽暗。 司空寻轻哼,感情好?他是在讽刺还是在炫耀? 见情况不对,苏引立即就想溜了,“时间不早了,这里又闹,不如两位爷早些回去休息罢?” “方才时间还早,现在就不早了?”司空隐放下茶杯轻笑出声,说着转身靠近身旁的人,低声道,“怎么?累了?” 陡然温柔下来的语气将苏引吓了一跳,背脊僵住,整个人都直了,“没有没有,我不累,不累。” “既如此,那就去一个有趣的地反看看如何?”司空隐挑眉道。 苏引疑惑的问,“什么地方?” “浣花楼。” 苏引:…… 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皇帝大人怎么知道浣花楼?而且……他为什么要去?找乐子?男人去****自然是为了****,可是没必要邀她一起去罢?她为什么有一种午后教室来一发的错觉……这种危险的事她必须远离。 45.第45章 莫名其妙的怒气 思及此便道,“我对那种地方暂时还不感兴趣,若是……” “不敢去么?”司空寻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浣花楼,真有趣呐,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皇兄对那种地方这么感兴趣,更有趣的是他居然要跟苏引一起去,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戏他怎么能错过?而且他很清楚皇兄的用意是什么,他是想试试苏引对女人的反应罢,真是阴险埃 苏引闻言蓦地转头,放在双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怎么会呢?七爷怎么会这么想,不过是浣花楼而已,我只是真的不感兴趣。” 这妖孽怎么回事啊?今晚怎么老是跟她作对?她又哪儿招他了?若说上次那个算不上吻的吻他也结结实实的亲回来了不是么?两清了,这话是他说的吧,可他现在的行为呢?这分明就是在记仇。 “咳咳。”何念没憋住咳了几声。 不感兴趣?要是不感兴趣会在安顿好之后就去么?在皇上面前,苏大人您就诚实点儿罢。 司空隐微微侧目看了何念一眼,唇角是掩不住的笑,“听闻浣花楼乃是天下第一青楼,我还从未见识过,今日正好有阿引相伴就去看看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楼不是很好么?寻,你怎么看?” 司空寻破天荒的点了头,“赞同。” 赞同个头啊!还怎么看?元芳上身么?鄙视盗版好不好!苏引无语的看着那连成一气的俩兄弟,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两位爷都开口了,我怎么敢不去呢?去,自然要去的。” 这压迫总有一日她要找回来的。 浣花楼 三个人就那么带着面具进了浣花楼,所经之处带来不小的骚动,小厮一路将人引入情园,在司空寻亲点的紫藤苑前停了下来,“三位公子里面请。” 苏引黑着脸跟在最后,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彼岸阁的影子,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的,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也不知今日沈凉迟在不在这里?若是让他看到指不定得怎么误会呢,肯定认为是她带坏了那两位天神大人。 紫藤花架一路延伸至楼内,这栋阁楼的不同之处在乎楼顶的镂空设计,长长的藤蔓从屋顶蔓延而下,如同紫色的瀑布一般,在阳光下印出斑驳的光点,绿叶鲜花,宛若走进一个空中花园,如梦似幻。 看到如此美景,几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欣赏。 苏引怔怔的看着天井外的蓝天,赞叹不已,难道这里都是沈凉迟设计的么?原来每一个楼阁都是不同的设计,她还以为只是花圃不同呢,看来对于这个浣花楼他是花了不少心血。 突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淡淡的香气涌入楼内,察觉到了异样几人同时转身,只见身着锦衣罗衫的俏丽女子缓步而来,婷婷袅袅不徐不疾,姿态很美,那种速度完全达到了撩人心痒的效果。 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玫红色长裙,艳丽无双的脸微微低垂着,娇媚动人,紧随其后的几名女子在进门之后一字排开走了进来,没了遮挡容貌也显露出来,或清纯或美艳或娇俏,完全没有寻常****女子身上的俗媚,反而各具姿态秀美怡人,若是不说还以为是哪个深宅大院的大家闺秀。 “帘青,烟凩,逐雪,踏星见过三位公子。”柔软的声音如水一般,四人行礼。 “起来罢。”司空隐轻轻勾唇,缓步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 司空寻收回视线,无谓的耸耸肩走了过去。 苏引见状满脸黑线,只好跟着,糟糕!现在的状况好像于她不利啊?这四个女人该一个一个的分着来吧? “谢公子。”那四名女子颔首道谢,随即朝二楼走去。 此时小厮已经送来了酒菜,众人鱼贯而入,很快桌上便摆满了,上齐了东西为首的人道,“请三位公子稍后,等姑娘们跳舞之后就会相陪,若有事就吩咐一声,小的们就在外头候着。” 司空隐轻轻摆了摆手允许那一行人退下去,见苏引依旧站在原地缓缓道,“阿引怎么不过来坐?” 苏引闻声一怔回过神来,立即走过去,如坐针毡的坐下之后舞蹈也开始了。 琴声突显,高台上的四名女子随着跳起舞来,衣带飘飘轻盈如燕,一颦一笑皆动人。 看着看着那名红衣女子突然对着她眨了一下眼,苏引一愣差点呛了酒,是她看错了还是怎么着?这是……在对她放电?不会罢,这种时候不要玩她好不好。 “怎么,看上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近在咫尺。 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反射性的摇头。 皇帝大人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踏进了陷阱里一样。 司空隐见状轻笑一声,取下面具与司空寻喝起酒来,两人你一杯接一杯依旧成了标准的看客。 一舞结束,那四名女子躬身谢礼之后便下了台。 看着走近的几名身影,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笑道,“人来了选一个中意的罢,阿引你先。” 一口糕点憋住,苏引差点背过气去,碍于面子却还只能忍着,只是摆了摆手。 “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行了,既到了这里就不必隐藏什么本性了。”司空寻轻哼一声开口,有些阴阳怪气。 “我就不用了,只是陪客而已,二位爷自便……自便。”苏引挤出一抹僵硬的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抬眸的一瞬间看到那抹红影朝她直直的走了过来,顿感不妙。 这女人怎么冲她来了? “公子。”红衣女子走到了苏引身旁停了下来。 苏引:…… 她是释放了什么奇怪的荷尔蒙么? 司空隐低低的笑出声来,清魅的脸因那一笑有些惑人,“佳人垂青,阿引真是艳福不浅呢?如此就换个方法,让几位姑娘选择如何?” “嗯,这个新鲜。”司空寻轻轻抬眸,冲着其中一个眨了眨眼,说不出的妖魅。 那女子一见顿时酥了半边身子,无限娇羞的低下头去。 “我……”苏引正欲开口便被打断了。 46.第46章 倒是够坦白呢 “既然都同意那就这么着了,几位姑娘请罢。”司空隐放下酒杯,含笑望向几人。 四人见状面面相觑,躬身行了一礼,“谢公子。” 语毕,便各自走开,一人走到了司空寻身边,两人坐到了司空隐身边,那名红衣女子自然做到了苏引身边。 “初次见面,帘青敬公子一杯,先饮为敬。”女子仰首饮了杯中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了苏引面前,“公子请。” 看着面前那只修长的手,苏引满头黑线,下一刻抬头接过了那杯酒微微一笑,“怎能让佳人主动呢,该是我敬帘青姑娘才是,今日与姑娘相识乃是三生修来的缘分,佛说前生三百次回眸才换的今生参见而过,如今我与姑娘的缘分说是三生也不过为罢?”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么,今日与公子相识,帘青很开心,无以为言只有再敬公子一杯。”帘青闻言红了一张脸,径自倒了杯酒,轻轻碰了碰苏引的酒杯,满面含羞的喝了下去。 方才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与人不同,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在看到面具下的脸时更是惊艳,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不仅是他,另外两人也是少见的美男子,皆是气度不凡之人。浣花楼虽名为天下第一楼,但来的多数是世俗之人,这三个人显然不同,身份必定不一般。 苏引见状只有喝了酒,眼角余光瞥过那两人,竟搂着美人笑的一脸****,恍然觉得她是不是之前看错人了,那妖孽不是连个意外的吻都会生气的人么?怎么现在搂着人姑娘笑的那么魅,皇帝大人更是……原以为他有断袖的倾向呢,见到了美人这不是很正常么,如此她也能放心了,之前种种还以为他…… “公子。”顺着苏引的视线望过去,帘青了然的勾唇,轻唤一声侧身靠了过去。 淡淡的脂粉香袭来,苏引一怔回过神来,顺势揽住了女子的肩,与之调笑起来。 其实****人这种事她还是很在行的,只不过之前都是在酒吧里调戏男人,现在换成了姑娘而已。 几个小笑话就逗的姑娘笑的花枝乱颤,两人的笑声顿时盖过了屋内的另外几人,一时间引得侧目纷纷,苏引突然觉得阴森森的,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正对上司空寻阴郁的凤眸,顿时愕然。 这妖孽怎么了?怎么这么看她?什么眼神啊? 下一刻司空寻移开眼,伸手推开了怀里的女子站起身来,“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们自便。”语毕也不等人回应转身便走。 苏引无言的望向司空隐,“七爷他……” 司空隐摆了摆手,又继续跟两旁的美人喝起酒来。 何念小心翼翼的看了司空隐一眼,往后退了退,心中一片忐忑。 皇上的心情肯定被影响了,七王爷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地么?突然间就生气了……好怪异好突兀。 接下来的氛围显然沉闷了不少,几个姑娘显然也感觉到了,言行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笑的刻意,苏引本就如坐针毡,时间一长终于忍不住了,“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有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明明受到那妖孽的影响了,为什么还装作没事人一般,说起来那妖孽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 司空隐闻言唇角的笑意隐去,缓缓转头望了过去,“看阿引似乎很喜欢那位姑娘的样子,还以为阿引今晚不舍得走了呢?我可不想拂了阿引的面子,要不,今晚就留下如何?” 帘青一怔垂下了头,从泛红的耳垂还是能看出她的害羞与希冀。 看不清那张眸中的思绪,苏引只好遵从自己的内心实话实说,“不,爷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与帘青姑娘投缘而已,绝对没有唐突佳人之意,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况责任重于一切,我可不敢懈担” “好个来日方长啊,今晚就到此为止罢。”司空隐低笑一声,放开了怀里那两名女子站起身来。 苏引立即跟着起身,朝身旁的人拱手致意随即跟了上去。 “公子等等。” 身后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略带焦急。 苏引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前面的司空隐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出了门外面漆黑一片,远处灯火点点,隐隐传来稀疏的虫鸣声,司空隐走到花圃中央停下了脚步,“小念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突然这么一问,何念一头雾水根本无从回答,“这个……奴……奴才……” 什么做错了?指的是什么啊?跟浣花楼有关?跟七王爷有关?还是……跟苏大人有关? 正踌躇间,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竟劳爷等我,真是罪过罪过。” 听到这声音,何念长长地舒了口气。 司空隐缓缓转身,语带调侃,“看来,那位帘青姑娘舍不得阿引呢,要不今晚阿引就留下来得了,可不能辜负佳人美意埃” 苏引闻言顿时满头黑线,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却总觉得语气怪怪的,“爷就不要再取笑我了,帘青姑娘可没说什么,倒是陪爷的那两位姑娘问我爷的姓名呢,真我看那两位姑娘已经被也爷迷去了三魂七魄了。” “是么。”司空隐敛眉,眸色幽暗。 苏引跟上前方那人的脚步,明显察觉到了某人的情绪变化想开口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只好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肩上陡然一沉,整个人都被拉了过去,苏引一怔下意识的反抗,在那人抓住她的手时僵住了动作,“爷您这是……” “有点累,让我靠一会儿。”司空隐收紧手臂,整个人几乎都贴了过去,隐隐的脂粉香气传来让他皱了眉。 苏引翻了个白眼,“您辛苦了,您靠您靠。” 当人手下容易么,老大累了还要当免费靠垫加骡马,不过……他为什么要搂她的腰?两个男人搂腰她会想歪的好不好,果然……腐了之后思维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了,人皇帝大人不是对女人挺有兴趣的么,****起来那叫一个美,所以她也安全了,至少他之前做的一切不是因为男色。 47.第47章 只不过逢场作戏 就这样,苏引维持着怪异的姿势一路出了浣花楼,引得注视无数,原以为一会儿就该放开了,谁知皇帝大人劳累过度一直不肯松手,老大不开口她哪儿敢有异议,甚至连皇帝大人将脸靠她脖子那儿也没敢吭气。 她这丞相当的是不是太憋屈了?明知道皇帝大人没有断袖之癖却总觉得他是在故意占她便宜的感觉,难道她又想多了? 夜风袭来,司空隐缓缓张开眸子,眼前是夜色下模糊的侧脸,感觉到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故意贴近了几分,“阿引想知道我们分开之后我去了哪儿么?”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游移片刻点了点头。 那会儿她问何念的时候被何念转移了话题,看何念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这关乎着她今日出行的最终目的她自然想知道,饶了这么一圈终于进入正题了么。这时候突然挑出来讲,看来他必定是看到了灾民,不过他居然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的用意是不是太可怕了点? 司空隐见状,眸中漾开一抹笑意,“我跟着一个孩子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个破庙里面满满都是人,破衣烂衫哀痛****,那些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难民。这就是阿引今日叫我出来的目的么?为何不在朝上直接上奏,怕我不信你?” “微臣不敢。”苏引一震拱手行礼,立即恭敬起来,“前几日微臣上街的时候发现了大量的难民,人数之多实在怪异,微臣便询问了些情况,这才得知这些都是来自梁州的灾民。皇上也知道微臣初来天禹国不知详细,未理清始详情怎敢轻易上表,事关百姓忧福微臣又不得不重视,这才想了这么一出好让皇上亲眼看到,只要得到了皇上的重视梁州的百姓自然就有救了,微臣自知此事做的顾虑太多有欠良心,祈愿日后改之,恳请皇上原谅微臣此次自私之心,也希望给微臣一些时间融入天禹国。” 她的心思她看到一清二楚,她也不需要演出一副忠肝义胆的嘴脸。 如此坦白,司空隐着实惊讶,顿了顿又满意的笑起来,“你倒是够坦白呢?虽有私心却惦念百姓,仁心未泯也算难得,这次朕就不计较了,你说的朕也明白,朕会给你时间。梁州难民的事你继续调查,今日没看到你身边那个护卫,被你派到梁州去了罢。” 苏引无语凝噎,只能点头,“……是。” 果然道行不够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皇帝大人果然是只修行得道的狐狸。 孙府 在接到信鸽之后,孙应的脸色便沉了下去,一把推开怀里的美艳姬妾,大声喝道,“陈群!陈群!陈群滚进来,快1 被推开的女人裹紧凌乱的衣衫退了下去。 须臾,陈群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前几日被打的伤让他的动作十足的怪异,“老爷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李秉之前几日送来的东西呢?”陈群急急的问道。 陈群抓了抓脑袋,不解的回道,“在呢?老爷这是……难道出事儿了?” “都在吗?完完整整的都在吗?”陈群道。 “是!都在呢1 陈群松了口气,“都在就好,明日将东西原封不动的退还给李秉之,告诉他以后也别再来了。这次的事我帮不了,就到此为止。” “是,奴才知道了,明日就办。”陈群颔首,还是忍不住问,“老爷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原先不是说这次的事儿能压下来么?难道还有老爷压不下的事儿?” “你知道什么1孙应轻哼一声坐了下来,“要不是你这个饭桶让苏引将人劫走了,事情也不会发展的这么迅速,这个苏引……初来乍到就敢拦事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埃” 陈群闻言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抚上了伤痕累累的屁股,“原来是跟苏引有关,难道他接下了那小子的状子?虽然他官位比老爷大,但是整个朝廷谁不给老爷三分面子,这个苏引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人家毕竟是皇上眼里的红人,仗着皇上的宠爱横行霸道也不足为奇,就看他还能蹦跶几天,日后够他受的。行了,别说废话,明儿记着将事儿办了,老爷我要睡去了。”说着便打了个哈气,起身朝内室走去。 “是,奴才这次一定办妥!奴才退了。”陈群在心中嘀咕着退了下去。 翌日早朝孙应破天荒的提了鸢城涌入大量难民的事,苏引将想好的说辞咽了回去,司空隐顺势询问了一番便移交京兆尹府了。 孙应临时倒戈,苏引意识到了孙应的厉害之处,之前她还真的小瞧了那个猥琐的老头,这消息真够灵通的埃她前脚才带着皇上出宫,后脚他就知道消息了,如此这般永远也抓不着他的小辫子。对情况如此了解,看来不仅在她身边安插了人,甚至是皇上身边也安插了眼线,果然是老奸巨猾。 “苏大人?苏大人?”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引回过神来,回头果然看到那张温润的脸,“方才没注意,让太傅大人喊了这么久真是失礼,抱歉抱歉。” 沈凉迟微微一笑,自然的走在苏引身旁,“苏大人不必道歉,不过小事而已。倒是苏大人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只是琐事而已。”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苏引一怔这才想起浣花楼的事来,糟了,他这是来问她答案的罢,早就超时了……倒是她没有遵守诺言。 “是么。”沈凉迟不予置否的点点头,朝周围看了一眼缓缓靠过去,压低了声音,“期限已过,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苏引闻言无奈的敛眉,“这两日有事儿耽搁了,今日正想找太傅大人呢,我们去哪儿谈?” “我家如何?说起来,苏大人来了这么久还从未去过寒舍,今次就让我也做一次东。”沈凉迟提议道,视线落在那张低垂的脸上细细的观察着。 昨日他竟与皇上去了浣花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了解之后便又放下心来,在某种程度上皇上也在试探他,看来皇上也有心培养他,不过……七王爷跟着一同前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48.第48章 寻欢作乐美人恩 啊?他家?苏引蓦地抬头,看到那张温润的脸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心中那点突兀也不见了踪影,“如此便打扰太傅大人了。” 总觉得去他家有点儿怪怪的,但相较于浣花楼还是太傅府比较安全,也近些,不知太傅府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与他这个人一样是个雅致的世外桃源呢。 “怎么会,苏大人肯赏光是我的荣幸呢。”沈凉迟扬眉一笑,飞扬的眼眸在阳光下如玉般璀璨耀眼。 苏引第一次发现原来温润如玉的太傅大人也有明媚的一面,不自觉竟看的出了神,反应过来一阵窘迫赶忙移开了视线。 果然是……美色惑人埃 沈凉迟见状无声轻笑,缓步朝前走去。 沈府 看着坐落在湖中央的那座楼阁,苏引诧异不已,那栋楼阁竟建在水中央,下方完全以原木撑起,远远望去就像是浮在水面上一般,风拂过,泛起涟漪的水面仿佛在移动一般,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无法控制这样的幻觉出现。若在冬季烟波浩渺,此处便是云雾笼罩下的仙境,园林山水,雅致幽静,这样的灵动的设计实在让人动心。 看了许久,苏引赞叹一声转身笑道,“早知太傅大人府上有如此美景我早便来了,这都是太傅大人设计的么?” 沈凉迟轻轻摇头,“不是我,是皇上。” “什……”苏引差点被呛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傅大人说这……这是皇上设计的?不太可能罢?” 居然是皇帝大人的杰作,她真是……半点儿也没看出来,太惊悚了好么。 原来皇帝大人这么有才,每次了解一点就觉得震惊而且陌生,甚至是整个天禹国。 “为什么不可能?”沈凉迟闻言轻笑,顿了顿了然的点头,“看来苏大人对皇上的了解还不够啊,反正日后多的是时间。我们进去罢,请。” 苏引愕然,微微颔首致意,礼貌的谦让一下与沈凉迟踏上了长廊。 门口的侍女看见苏引时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大人。” 沈凉迟道,“这位是丞相苏大人。” “参加丞相大人。”两个小丫头明显吓了一跳,震惊不已。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大人么?果如传言是个绝色美人呢。 “不必多礼。”苏引点头,随着沈凉迟进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悬挂在墙上的雪景图,黑色的画轴低调幽静,画风唯美缥缈,以意境见长,漫天风雪中点点残红说不出的苍凉幽美,仿若置身其中,令人赞叹。苏引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看着画上远处的山峦有种莫名的熟悉,似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沈凉迟见状轻轻挑眉,接过侍女送上来的茶杯走了过去,“拙技见笑了,苏大人的画乃是天下一绝,我仰慕已久,不知何时能一睹风采呢?” 苏引闻言转身,看到递过来的酒杯伸手接过,“原来是太傅大人的画,怪不得有如此吸引力,太傅大人画技超凡,苏引岂敢班门弄斧。” “苏大人太谦虚了。”沈凉迟扬起手中的茶杯示意,轻轻抿了一口,“我等着那一天,希望苏大人不会让我等太久。” “如果有机会的话。”苏引挤出一抹笑低头喝茶,谦虚?她可一点儿也没谦虚,那个苏引的画的确是天下一绝,可现在的人却是她,一个不懂诗词作画的粗人,要是再闹出一处乌龟事件她可没精力去应对,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司空寻。 短暂的安静之后,终于回到了正题,“答案,苏大人应该可以告诉我了罢。” 苏引抬眸,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也勾了勾唇角,“我同意。” 答应的如此简单,随意的过了头,沈凉迟微微眯起眸子,“为何突然间答应的这么干脆?” 苏引愕然,“太傅大人不是只给我一个选择么,难道还有别的?只是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帮得上忙,这点太傅大人要有心理准备。” 她可是丑话说在前头。 “一定能帮得上忙的,我相信苏大人。”得到了答案,沈凉迟的心情愉悦起来,“我带苏大人四处看看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引放下茶杯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浣花楼 按照约定,酉时苏引准时到了彼岸阁,里面却空无一人,在楼下转了一圈任不见人来不觉叹息一声,“居然迟到了么。” 话音方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苏引缓缓转身,“迟到了哟。” 在看到来人时不禁愣祝 司空寻?!这妖孽怎么在这儿?她明明是跟沈凉迟约好了,他怎么来了……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司空寻也愣住了,显然这是一场意外的会面,“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找……哈,只不过逢场场作戏而已,难道苏大人还当真了不成?” 哪儿都是他,睁眼眼睛是闭上眼睛也是,他已经快疯了。 苏引不解的拧眉,“逢场作戏?当真?我是来……是,我就是当真了。” 这妖孽是误会她来找那位帘青姑娘了,显然他不知她与沈凉迟约在这里,差点就说漏了,既然不是跟沈凉迟一伙的他来做什么? “你1司空寻闻言眸色一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居然说他当真了,只不过是一个见过一面的****女子,他就动心了,他该说他痴情还是滥情?原以为他是个正派之人,没想到不过是沉迷美色的庸俗之徒罢了。 看到那双凤眸中涌动的怒火,苏引不由得愣住了,生气……了?这妖孽是在生气么?可是……为什么?难道她方才说了什么得罪他了? 不管怎么样,先摆脱眼前的僵局再说,“王爷应该也是佳人有约罢,没想到浣花楼也会有这样的失误,既如此我就不打扰王爷了,希望王爷玩的开心,苏引先告辞了。”说着,拱手行了一礼越过门口的人朝外走去。 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算意外,出了门苏引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依旧站在原地,背脊僵直,有点怪。 49.第49章 今晚就在这歇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司空寻缓缓闭上眼睛,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心被指甲扎的有些发麻。 从那次意外之后就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太奇怪了。 是他魔怔了罢。 “苏大人。” 肩膀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苏引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转头看到暗影里那人,懊恼的一掌拍了过去,“吓死我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你家主子呢?不是约我在这里见面,怎么没见着他倒是七王爷来了。” 那一巴掌将七绽拍懵了,倒不是疼而是惊诧,因为这样的方式完全跟朋友间的相处一样,没有半分尊卑芥蒂,“是……是主子让属下来接苏大人的,楼里的人以为主子不来便将彼岸阁开放了,主子正要进去通知苏大人就看到七王爷进去了。” 果然!苏引闻言唇角抽了抽,“罢了,去见你家主子,走罢。” “苏大人请。”七绽从花圃中钻出来头前带路去了。 七拐八绕到了一处隐秘的竹林内,看着那一方朴素的篱笆小院时,苏引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浣花楼里还有这样的所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真像是太傅大人的风格。” 七绽愕然,这……算是夸奖么? 听到声音,屋内的人已经迎了出来,“今晚是我的失误,让苏大人绕了这么一圈真是抱歉。”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一个美人,苏引又怎么生得起气来,“这倒没什么,只是在彼岸阁看到七王爷吓了一跳,七王爷经常来么?” 想到方才的会面,心里就一阵怪异。 沈凉迟摇首,领着苏引进了门,“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跟苏大人皇上一起来的。” 苏引闻言一怔,“太傅大人果然掌握着浣花楼的一切动向呢,连每日来的客人都一清二楚,难道那天太傅大人也在么?” “不在,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呢,我只是幕后而已,平时楼内的一切都由留白负责。” “留白?”苏引扬眉,是谁? 沈凉迟诧异的转头,“苏大人不知道留白么?” 苏引愕然,“我应该知道么?” 这个留白是何方神圣?很有名么?连沈凉迟都这么说,又与浣花楼有关一定人尽皆知罢,可是泠崖怎么没告诉她呢?奇怪了。 对上那双疑惑的清眸,沈凉迟笑了起来,“看来是留白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呢,留白被誉为浣花楼第一公子,也是浣花楼名义上的老板,平日里一切都是由他照料的,以后苏大人也会跟他接触的,或许现在就可以让他来见见苏大人。” 现在?苏引摇头,“现在就不用了,我们还是先谈事情罢,这位第一公子自然是要见的,不过下次罢。” 浣花楼的第一公子么?看来是个美人,她突然明白泠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了,真是……她是****么?她去浣花楼只不过是采风而已,他以为她要做什么埃 “苏大人还真是个认真的人呢,好,那今日就带苏大人了解一下浣花楼的基本消息跟内部人士。”沈凉迟微微一笑,邀苏引坐了下来。 喝着太傅大人亲手泡的茶,苏引听的认真,一番了解之后便是深深地震撼,浣花楼根本就是个圈钱的黑洞啊,不过她有点不明白,他并不缺钱为什么还要赚那么多的钱?照着他所说的进账来说,收益堪称恐怖,养活一个小国家都不成问题了罢。 震惊归震惊,苏引还是很明白自己的立场的,“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直奔主题,没有任何多余的问题,这点让沈凉迟很诧异,“苏大人啊,苏大人要做的是跟我一起整理账目,还有就是想些新点子,推陈出新才是经营之道。” “点子啊,这个或许我能帮上一二。”眼珠转了转,苏引勾唇笑道,“容我回去想一想。”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呢,如此,我就静待苏大人的好消息了。”沈凉迟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苏引的杯子,笑的别具深意。 看着那笑容,苏引突然有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出了竹林篱笆院,苏引谢绝了沈凉迟让七绽相送,晃晃悠悠准备打屋内长廊出去,路过彼岸阁时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可了不得,花窗上浮出两个人的投影,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倒影莫名的熟悉,想到方才在彼岸阁里见到的人顿时愕然。 啊,是那妖孽啊,果然是寻欢作乐来的么? ****如此,那日在马车上那个意外的吻算什么?他是装纯么?还一脸怨怒的跑到她家里亲了她一下,那都是什么事儿埃 看了一眼,苏引便收回了视线径自走了。 苏引离去不久,彼岸阁内便走出了一抹身影,正是方才享受美人恩的司空寻。 白天的鸢城繁华热闹,晚上的鸢城则是截然不同的样子,幽静而沉稳,有一种莫名的安然,走在寥寥无人的街道苏引突然想念起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酒吧,不觉的心情有些郁卒。 慢悠悠的到了后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冷不丁的发现墙边不远处站了个人,暗影里幽亮的眼睛特别吓人,这一吓差点叫出来。 “别喊,是我。”黑影里的人说话了,阴郁的语气,熟悉的声音。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在彼岸阁里抱着美人共度良宵么?怎么突然就到这儿了,真见鬼! 司空寻从暗影里走出来,朦胧的烛光下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我不能来这儿么?” “呃?”苏引愕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方才我离开的时候明明看到王爷跟……反正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王爷不要误会。倒是王爷,这么晚了还到寒舍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那会儿还在浣花楼里跟美人****呢,这会儿就到她家门口了,这换成谁都会惊讶的罢。 “没事。”司空寻淡淡的开口,径自推开了门,“我累了,你这儿近些,今晚我就在这儿歇了。” 50.第50章 亲了不止一次了 “啊?”苏引闻言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看那人已经进去赶忙追了上去,“王爷……王爷你等等,要在这儿歇息什么的是开玩笑的罢?寒舍简陋怎么能让王爷在这儿歇息呢,我立即叫人送王爷回去,不,我亲自送。” 居然要在她这里留宿!还她这里近些,相较于浣花楼明明是王府更近好罢,根本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妖孽到底想干什么?她这几天好像没惹他罢? 司空寻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凤眸半眯带着胁迫,“怎么?苏大人这是不欢迎本王的意思么?本王就是想在这里留宿不行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苏引差点撞上去,好容易稳住身形一抬头就看到那张倨傲的脸,明显是一副‘敢驳我者死’的神情,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怎么会?王爷驾临蓬荜生辉,苏引只是怕侍候不周王爷会不习惯,为了王爷能够舒心才想送王爷回去的,王爷可不能误会苏引的一片真心。” 不愧是俩兄弟,都会威胁人。 “哦,那倒是本王误会了。”司空寻满意的勾唇,转身朝前走去。 苏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跟了上去。 半夜三更司空寻的到来让整个府邸都不得安宁,好容易安排好了那尊大佛,苏引都要瘫了。 “大人,您回去休息罢,这里有奴婢就够了。”一旁的小丫头见瞧见苏引疲惫的脸小心翼翼的开口。 苏引闻言一怔,转头笑了笑,“嗯,辛苦了,要有什么事儿的话就让人叫我,这尊大佛你们搞不定的。” 温柔的语气直教小丫头红了脸,呐呐的点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是,奴婢记住了。” 丞相大人真的很温柔啊,完全没有一点儿架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亲和的主子,能入得丞相府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那就好。”苏引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转身离去。 梳洗完毕苏引终于躺到了床上,看着帐顶的水墨纹绣不觉吁了口气,“那妖孽该睡了罢,总算消停了,真是……莫名其妙的突然要留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应该。” 外面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苏引才意识到了已经过了一更天,赶忙入睡了。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苏引一惊醒了过来,清醒的瞬间有些茫然,还以为是梦,直至又听到了声音才坐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幽怨,“什么事。” “大人,王爷坚持要您去见他,奴婢实在没有办法……”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似的。 苏引明显的感觉到额角跳动的青筋,她就知道这妖孽今晚来这儿有目的,想捣乱么?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也做的出来?是,他怎么做不出来,他现在就做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跪在门口的小丫头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让开,“大人……” 看到小丫头偷偷拭泪的动作,苏引不禁皱了眉,“怎么哭了?王爷为难你了么?” “没……没有。”小丫头连连摇头,哪儿敢说什么。 “没事了。”苏引见状了然,轻轻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王爷那儿出什么事了,要我去做什么?” 头顶传来柔软的触感,小丫头简直傻掉了,只会直愣愣的摇头。 苏引收回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我们过去罢。” 被那妖孽吓成这样真是可怜,那家伙怎么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呢。 一路绕到了司空寻所住的流川水岸,只见灯火通明,侍候的小厮丫头都站在屋外,摇曳的火光下一个个面如土色都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望了过来,在看到来人是苏引时皆松了口气,纷纷行礼。 “行了,别跪了。”苏引抢先开口,看着大门的房门走了进去。 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外的人立即向前围了几步小声的嘀咕起来。 “方才王爷好可怕啊,他不会对大人怎样罢?” “应该不会罢……” “咱们大人可是丞相,皇上面前的红人,怎么说王爷也不敢太放肆的。” “是么?那王爷还是皇上的亲弟弟呢,论起来……” “行了都别乱猜了,大人只是去看看而已,瞧你们说的好像进去会怎么着一样。” “呃……” “……” 一进门脚下一歪差点没被绊倒,苏引急忙错开了脚,低首一看地上竟是一只靴子,触目望去一路都是东西,几乎能砸的都砸了,顿时满头黑线。 这妖孽是要逆天了么?耍脾气还耍到她这儿来了。 带着一肚子的郁闷,苏引一步步朝内室走去,拨开幕帘就看到窗前那抹身影,穿着白色的****站在那儿,长发静静的披散在身后,月色下犹如雕塑一般,“王爷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么?” 没事装什么酷啊,以为很文艺么! 听到声音那人明显一震,半晌才道,“没什么,只是睡不着。” 苏引成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我去!这奇葩的回答!睡不着?睡不着就可以砸东西?睡不着就可以扰的别人鸡犬不宁?睡不着就可以将睡梦中的她叫起来?他以为是他是谁啊! “苏引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窗边的人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认真。 有话问她?什么话?苏引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王爷请问罢。” 司空寻背对着窗外靠在窗棂上,月色落了满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逆光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语气平和,“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快要被自己弄疯了,再这样下午肯定不行,他必须要弄清楚,好好地弄清楚。 “啊?”苏引错愕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话啊?半夜三更发疯将她叫来就是为了问这个?这妖孽是思春了啊?也对,今晚不是才去了浣花楼,这个年纪青春期什么的也能理解,不过他是不是问错人了。 51.第51章 小黑屋里的刺客 “啊什么,回答我的问题。”苏引的反应让司空寻有些着急,背后身后的双手慢慢收紧。 “呃,是是是,这就回答……这就回答。”苏引挤出一抹狗腿的笑,开口的一瞬间又不知从何说起,踌躇了半晌才道,“喜欢一个人么这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苏引不知王爷说的是哪种状况,大致就是想看到那个人,会无时无刻的想着那个人,会心跳加速会语无伦次,一开始会不敢与之对视,总之各种心慌意乱罢。其实有一个最直接有效的检验方法,王爷可以试一试。” “什么?”对上那双含笑的清眸,司空寻急急地问。 依他方才所言他几乎全都符合,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他了不成?可他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该死!他该怎么办?是不顾一切遵从自己的心还是避开这份感情?就算放弃又谈何容易,心他怎么能控制得了。苏引挑眉,“很简单,亲一下就知道了。亲过去的时候如果心跳加速情绪激动的话那八成就是喜欢,反之如果厌恶或者反射性避开的话那就是不喜欢了,如何?这个方法是不是很直接有效?” 她怎么忘了!这妖孽是个兄控啊,他喜欢的人可是皇帝大人,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么养眼的基情在身边,实在是太幸福了! “亲……”又是惊愕又是懊恼,想到之前的事司空寻不禁愣住,那就是喜欢?他那时的确心跳加速情绪激动,而且……心底有种奇异的感觉,很欣喜,是他无法理解的开心兴奋。 如此说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那语塞的模样让苏引差点没笑出来,幸好及时忍住了,“怎么?王爷不信么?” 还从来没见过这妖孽这种表情呢,真是畅快啊,所以说这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司空寻闻言抬眸静静的看着身前的人,那披散着长发的样子真真像极了女子,没有了平素的规矩疏离越发的温柔清美,外衫披在身上衣带都没来得将系,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细腻的肌肤,纤细的锁骨隐约可见,含笑的眼眸此刻更像是一种****。 眼神渐渐浓烈,不自觉地便出了神。 突然间安静下来苏引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何况那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全身都变得不舒服起来,下意识的拉拢了衣襟笑道,“苏引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整理,让王爷见笑了。既然王爷的问题问完了就早点休息,苏引就不打扰王爷了,告辞。” 说着躬身行了一礼便欲离去。 苏引转身的一瞬间,司空寻探出手去将人拉住了,“苏大人是这么不负责的人么?我的问题还没问完怎么就走了。” 温热的体温在肌肤上晕染开来,苏引觉得怪异挣扎了一下却换得那人攥的更紧,唇角顿时抽了抽,抬起头还不得不维持一张笑脸,“怎么会呢?苏引只是怕耽误王爷休息,既然王爷没有问完就请继续罢,苏引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荆” 他问就问为什么一直抓着她的手,这越来越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儿? “很好。”司空寻闻言满意的勾唇,迟疑了一下还是俯下身靠了过去。 苏引一怔反射性的往后仰去,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王爷这是做什么?你好像离的太近了点儿罢。” 这妖孽什么意思!他干嘛朝着她的脸靠过来,这****的动作她没有办法不多想好么! 苏引的远离让司空寻的脸色沉了下来,干脆伸手揽住了那几乎向后摔倒的人,“让苏大人这么远离,本王就这么可怕么?不要再动了要是摔倒了我可不负责。” 不是这个问题好么!苏引满头黑线,“王爷不可怕,但是王爷现在对苏引做的事很可怕,两个大男子维持着这么个姿势怎么看都有点不妥罢?王爷有什么问题只要苏引能帮得上忙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是现在……王爷你能先放手么?” 连腰都搂上了,她会误会他想占她便宜的好不好,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兄控她真的会误会。 “不能。”司空寻淡淡的开口,拒绝的干脆,“苏大人忘了么?方才的方法是苏大人交给我的,而我怀疑那个方法的可信度,所以现在要印证一下。劳烦苏大人做一下实验对象,反正我与苏大人亲了也不止一次了,苏大人应该不会介意的罢?” 她不会介意才有鬼!苏引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她超级想一脚将眼前这个人踢开,“王爷是在开玩笑罢,虽然我与王爷的确是有过两次意外,但亲吻这种事应该是跟喜欢的人才对罢,何况王爷都试过两次了结果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王爷不要再逗苏引了。” 去他的试验!那两次也是意外好不好,她还没追究他的责任的,他倒是真不客气埃 “我没有开玩笑。”司空寻一脸认真。 苏引:…… 她可不可以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了什么?这妖孽到底什么逻辑! 见苏引只是无言的瞪大眼睛,司空寻满意的勾唇,“看来苏大人已经同意了,如此就多谢苏大人的奉献了。”语毕蓦地俯首压了下去。 快的苏引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压下来,在视线里无限的放大。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挡在了两人中间,温软的触感自手背传来,苏引长长地松了口气,“王爷您就不要再开玩笑了成么?就当苏引求你了,喜欢这种事情就顺其自然好了,谁也没有办法勉强什么不是么?而且苏引相信凭借王爷的才貌身份,那个人恐怕早已对王爷心仪已久了。” 她还以为他是故意试她,没想到这妖孽来真的啊! 说亲吻管用他就试有没有搞错,她怎么看不出他这么天真无邪? 司空寻缓缓张开眼睛,对上那双无奈的眸子心一点点的浮躁起来,下一刻轻哼一声笑了,“按照苏大人所说若是避开了便是不喜欢,看起来苏大人心里很不喜欢我呢。”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证明了他的心理反应,原来他对他真的是厌恶,厌恶么,很好。 52.第52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引闻言愕然,只感觉脸已经僵的挤不出表情了,“王爷……王爷可真爱说笑,这情况怎么能跟那种事相提并论呢,就算是试验两个男人亲来来去的总归不太好,苏引可不想被人说占了王爷的便宜,这种罪名苏引可担待不起埃” “说笑?苏大人你以为我真的在说笑么?若我说方才的试探是真的呢?”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语气认真。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太过震惊不由得往后退去,这一次司空寻没再阻拦,苏引顺利地退后几步,压迫感也随之消失,“王爷……其实这种玩笑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见鬼!他明明喜欢的是皇帝大人,骗谁呢?耍人很好笑么,真是恶趣味。 司空寻没有说话,只是幽幽的望着那人。 苏引觉得身上都能被看出几个窟窿来,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你说的不会真的是真的罢?” 这妖孽看起来怎么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要命了! 那双沉静的眸子终于出现一丝凌乱,司空寻轻轻挑眉,“苏大人觉得呢?” “我……”苏引语塞,她怎么觉得啊!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苏大人认为是什么那就是什么罢,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睡了,苏大人你请便罢。”说着,司空寻便毫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朝床边走去,越过苏引之后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苏引错愕的转身看着那人躺倒了床上没了动静,片刻之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然那尊大佛已经睡了。 扔了一颗炸弹连屁股也不拍就走了,这是人干的事? 尽管心里有再多的不满,苏引也只能咽回去了,拜那大佛所赐,折腾到后半夜之后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了无睡意。 这一上午苏引都是精神萎靡心不在焉的,以至于朝堂上的事完全没有注意。 “开通页城边关贸易这件事有利有弊,陈爱卿所言也有道理,不过此事还需慎重。”修长的手指轻点着下颚,视线掠过众人停在了某一处,司空隐眸色一变缓缓开口,“对于这件事苏爱卿怎么看?” 陈铭见状躬身行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听到苏引的名字,众臣的视线都望了过去。 苏引正出神时冷不丁的被叫到了名字一瞬间愣住,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心中一沉立即移开了目光,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微臣在。” 该死!方才说得是什么啊?完全没注意啊,这要是回答不上来不是丢脸死了。 沈凉迟见状微微侧身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见苏引略略点头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站了回去。 上朝的时候居然还能神游太虚,脑袋不想要了么。 一句话了解了基本原因,苏引心底顿时就有底了,“回禀皇上微臣赞同开通边关贸易,谓于边关城民有利,页城靠海乃是南关一带最大的边城之一,若能毙除旧制重开贸易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民用充阜财货流通于民生有益,且出海贸易非贫民所能,富商大贾,懋迁有无,薄征其税,不致累民,又可充边关兵饷,以免腹里洲城转输协济之劳,一举数得。经贸要与各国接轨方能长久,海寇虽强又安能与我天朝相比,只要设立水军加强海巡这些都不是问题。以上就是微臣的见解。” 还有一部分原因就不能说了,涉及太上皇这敏感的话题她还是不要触碰为好,反正皇帝大人早有决断,也只是问问走个过场罢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唏嘘一片,有震惊有嫉妒有不屑…… 沈凉迟诧异的抬头,正对上司空隐若有所思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惊诧。 收回了视线,司空隐轻笑一声道,“苏爱卿高瞻远瞩分析的透彻,所言甚合朕意,你们啊多向苏爱卿学学。这件事随后朕自有决断,好了,今日就到这里罢。” 何念见状立即走上前去,“退朝1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 司空隐一离去殿内便像炸了锅,方才被司空隐夸赞之后的苏引成了众人搭讪的对象,溜须拍马之词听的人头皮发麻,甚至是沈凉迟也被挤到一边。 应付了几句苏引便借口离去,一路出了大殿终于坐上了轿子。 几日后答应沈凉迟的事苏引觉得应该兑现了便戴了泠崖留下的人皮面具朝浣花楼去了,正要通过后门长廊离去就听到前厅传来轰然的喧闹声,似乎是出了什么了不得事,驻足听了听也没出个所以然,兀自笑了笑便躬身进了黑屋。 一踏进去苏引就察觉到了异样,只是她的反应慢了,腰间一紧已经被人从后制住,颈间传来凉薄的触感让她暂时放弃了挣扎,“我不会呼救你放心,所以你的剑稍微离远点,若是误伤了我那就不好了。” 这黑屋哪儿来的刺客,见鬼! 身后的人听了这话明显的僵了一下,短暂的安静之后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合作我自然不会动你,跟我走1 苏引一路被压着到了一所稍微偏远的阁楼上,脚方才踏进去便被那人从身后推了一下,猝不及防险些栽出去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哄闹的人声变的隐隐约约。 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浣花楼,而且还是后院,****欢场多数是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出现刺客这种事几乎没有罢。啊,对了,这里可是浣花楼并不是一般的****,很多朝廷命官都会到这儿,难道是寻仇? “你是什么人?”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语气淡淡。 苏引闻言愕然,只好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身只露出眼睛部位的夜行衣,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少侠才对罢?我只是来****的嫖客而已,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少侠带到这儿来了,少侠此举究竟何意?” 男子微微眯起眸子打量起对面的人来,那是一张清秀而陌生的脸,“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而已。” 53.第53章 闹心的选秀画册 不是这个人,消息怎么会有误?明明…… 苏引诧异的扬眉,“打听什么人?” 穿着夜行衣,拿着兵器,还神出鬼没的,这也能叫打听?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儿? “苏引。”男子缓缓开口。 苏引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的是谁?” “苏引。” 苏引:…… 竟然真的是她,她又招谁惹谁了?完全没有印象啊,看这人的阵势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方法。不过居然找她找到浣花楼来,这点值得深思。 良久得不到回答,男子不禁拧眉,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为何不回答,你认识他?” “啊,认识啊1苏引闻言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顿了顿又摇头,“不是,我不认识,不过这个人肯定是知道的,天朝的丞相大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少侠你找的人是丞相大人啊,你早说啊,不过你好像来错了地方,丞相大人怎么会来浣花楼呢?” “你当真不认识?”男子见状眯起眸子,眸中带着淡淡的胁迫。 苏引摇头一脸真诚,“真的不认识,少侠你要是真要找丞相大人为何不直接去丞相府呢,那里绝对能见到的。” 明明去丞相府更直接,这人却转而来了浣花楼,奇怪。更奇怪的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可以走了。”语毕,男子便侧身让开,没有半点儿的为难的意思。 苏引愕然,这就让走了? 见苏引未动,男子冷冷的开口,“若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今日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否则……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是是是。”苏引连连应声,满头黑线的推门走了。 竹林小院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屋内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向外迎去,方才走了两步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大人好像迟到了哟。” 听到这调侃的语气,苏引轻笑,这一抬头才发现那屋内还多了一个人,那人身着藕色长衫,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眼角眉梢尽是风情,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 玉留白见状拱手行礼,不卑不亢,“留白见过丞相大人。” 这个人便是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苏引么,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今日总算得见,的确是个少见的灵慧之人,相较于传闻却是逊色了几分,这样的姿容只是清秀而已,不过既然能得到太傅大人如此相待也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罢。 果然么。苏引闻声扬眉一笑,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玉公子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日后我们相见的机会多着呢,以后这些俗礼就免了。太傅大人觉得呢?私下里每次见到太傅大人就太傅大人太傅大人的叫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何况这里还是浣花楼总是不便。” 沈凉迟轻笑,“我也是这么觉得呢,那以后都以名字相称吧,这样的确方便些也不至于疏离。” “这才对嘛。”苏引满意的勾唇,下意识的握紧掌心却发现自己还抓着别人的手,“啊,抱歉,一时忘记了,玉公子不会介意罢。” “怎么会。”玉留白一怔笑开了,抽回的手上似乎还留着那温软的触感,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丞相大人的手会不会太软了点儿,而且他竟亲自扶他,如此温和亲切真是出乎意外之外,万千宠爱却没有恃宠而骄当真不易。 “虽然我们的玉公子很迷人阿引你也不要一直抓着人的手不放嘛,这样可是会引起误会的,我先提醒你哟,我们玉公子可是男女皆可的。”沈凉迟无可无不可的开起了玩笑,自然也带上了提醒的意味。 苏引顿时愣住,不是因为玉留白是双,而是因为沈凉迟的话,没想到平素严谨有礼的太傅大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复而一想又释然了,连****都开了还有什么是开不起的啊! 见苏引笑了,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谈笑一阵便进入了工作时间,整理账目的事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账目之多数目之大统计之繁,让苏引感到惊讶的是很多账目后还标明了来客的姓名,其中不乏朝廷命官皇亲国戚,甚至是这几天她正调查的孙应陈铭之流,奢侈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整理终于告一段落,苏引起身伸个了个懒腰,只觉得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没想到整理起来这么累呢。” 古代的书写形式为什么都是竖形的,看的费劲死了,龙飞凤舞的字迹更是让她瞬间觉得她变成了文盲,不过这样的整理有必要么?明明老板够过目了,这样细致的归总还做出来做什么?存档?她怎么觉得像是拿给更大的boss看呢? “不如我来替苏大人按按罢。”回过神来玉留白提议道。 出生于名门世家,仁义礼智应该是最为严谨的,特别是西越国对此要求甚严,可在这位丞相大人身上他完全看不到,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啊,那就是多谢玉公子了。”苏引也不客气,扭头笑了笑便坐了下来。 将桌案上整理过的账目放到一旁,看着那两抹身影,沈凉迟撑着下颚眯起眸子笑了,“阿引方才不是说有几个新点子要说么?我可是一直等到现在了,还不准备说么?” 苏引闻言一怔,肩上不轻不重的按压很舒服让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嗯,方才不是在整理账目么,现在说也不晚罢。其实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主意,就是看浣花楼现在的模式挺单一的,几乎没有什么有特点的地方,固然浣花楼有天下第一楼的美誉,慕名而来的也很多,但总归需要新的东西,现在鸢城的****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多少拉走了一些客源。我想浣花楼会跳舞的人应该不少罢,何不组织一批舞者公开表演呢,当然舞蹈不能太传统单一,只要将人引进了浣花楼那就是收益,可以设立门票制,其余的饭菜酒水另算,还有其他约人的什么开支服务就看你们怎么定了。我只要求一点跳舞的人必须一对,男女男男女女可以自由组合,至于是什么舞我可以教他们。” 54.第54章 身体力行的表白 好在她以前喜欢研究这些东西,那些夜店可不是白去的钱也不是白花的,只可惜了她一心培育起来的舞蹈队啊,真是想起她的酒吧就心痛,心血啊心血。若是能将她擅长喜欢的东西弄到这里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起码可以慰籍一下思乡之情,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她回去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了。 “表演舞蹈么?门票制,这个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不过……”话说到此处,沈凉迟凝眉打量了对面的人一阵,心中满是怀疑,“你真的会跳舞?” 玉留白诧异不已,他说的东西他也曾经想过,只是没有深入想,他更是提出了他一直不敢提出来的提议,真是不可思议呢。 苏引闻言愕然,蓦地张开眼睛,正对上那人满是怀疑的眼神,“怎么?阿凉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将人给我找好了到时候你自会看到。” 不是不信而是太过惊讶,沈凉迟敛眸,“我拭目以待。”顿了顿,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太上皇临走时交给我一件事,现在也差不都该办了,现在与阿引商议正好。” 这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太皇上他自己都做不到却扔给了他,他多为难。 太上皇?突然听到意料之外的人,苏引惊讶的扬眉,“什么事儿?” 居然是太上皇交代的,那势必是与皇帝大人有关,可……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凉迟叹息一声道,“不就是选秀的事,皇上已经登基了后宫总不能一直悬空罢,可每次跟皇上提这事他就避开不谈,我想近段时间皇上很亲近阿引,也许阿引与我一起提的话可能会好些。” “原来是选秀的事埃”苏引了然的点点头,不觉的想到了司空寻,不知道那妖孽有没按她说的方法去试验呢。 “阿引明天陪我一起罢。” 对上那双无奈的眸子,苏引只好应允,“这就是天朝的大事,我自然也要尽一份力了。” 翌日 早朝过后沈凉迟苏引便跟着司空隐到了御书房,在提了选秀的事之后氛围就降到了冰点,苏引从来没见过司空隐那样的表情,心底各种疑惑与猜测不断地涌现出来。 皇上纳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为何皇帝大人如此排斥呢?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帝大人已经有了心上人,至于这个心上人……是那妖孽?可他似乎对女人也有兴趣,女人的话……她好像对皇帝大人的一切都不了解。 长久的沉默之后,沈凉迟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臣知道皇上不愿意提这件事,但后宫总不能一直空着罢,皇后的人选也该定下来了,这是太上皇临走时交代臣务必办好的事,希望皇上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是臣与苏大人过滤之后的美人画册,请皇上务必过目。”说着便朝何念使了个眼色。 何念见状上前接过了画册放到了司空隐手边退了下去。 糟糕,皇上的心情开始不好了,太傅大人真是不但提了这件事还带着苏大人一起来了,而这次皇上的情绪明显比以往几次更坏,其中的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着手边的画册,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好了,画册先放在这儿,朕有时间自然会看你们退下罢。” 此话一出如获大赦,两人行礼退去。 何念将两人送出了御书房,一看离得够远了才道,“二位大人今儿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呢,以后再这事儿得看看时机,皇上今儿心情本就不好,若是触怒了龙颜那就不好了。” 沈凉迟自然也看出来了,“多谢何公公提醒,我也是方才才发现的下次一定注意,倒是皇上为何心情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苏引没有插嘴,凝眉等着答案。 心情不好么,连她都感觉到了啊,不知是不是与那妖孽有关呢?糟糕,她的腐女魂似乎这次燃烧的很严重。 “啊?这个……”何念愕然,尴尬的笑起来,“真抱歉,这个奴才不方便说,大概皇上以后会说的罢。” 沈凉迟了然的点头,“我们明白,如此就先告辞了,何公公还是快点儿回去侍候皇上罢。” 没有听到答案苏引失望的舒了口气,拱手行了一礼便欲离去。 “苏大人1身后的何念突然开口,语气有着明显的焦急。 两人同时转身,见何念欲言又止沈凉迟眸色一闪,拍了拍苏引的肩,“我先走了。” “嗯。”苏引愕然的点头,目送沈凉迟远去,直至人走远了才收回视线,“何公公还有什么事儿么?” 何念走了过来,“皇上心情不太好,奴才觉得苏大人进去看看或许会好一点儿,所以才……奴才自作主张,希望苏大人原谅。”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怎么会呢,何公公用心良苦一心为皇上,这是苏引学习的典范,与何公公相比苏引实在汗颜。” 为什么她进去看看会好一点儿?她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么?见鬼!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进去埃 惹恼了皇帝大人她不会脑袋搬家罢? 即便心中千般不愿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苏引也只能依言而行,更让她无语的是何念跟她到了门口就缩回去了,看着那人躲在门边朝她打手势让她过去,顿时无比后悔。 刚刚就应该拒绝才对,装什么贤良啊真是。 见苏引站在门口没了动作,何念一阵愕然,手挥的更卖力了。 皇上心情不好他可是罪魁祸首,这种时候他不去谁去?他已经做了太多回替死鬼了,跟在皇上身边混不容易埃 苏引满头黑线,骑虎难下只好心一横跨步进去了,掠过幕帘看到了那抹端坐的身影,此刻那人正低首翻阅着什么,定睛一看不禁愣住,那不是选秀画册么?啧啧啧,人前装作生气人后却自个儿看起来了,这不是对纳妃挺有兴趣么,如此也没她什么事儿了不是么? 思及此心中一阵欣喜,转身欲走,脚还没跨出去就听到皇帝大人发话了。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55.第55章 现在是砧上鱼肉 苏引僵住了动作,回头看了一眼见皇帝大人动也没动,心存侥幸的认为那不是跟她说话,正要走呢就听到那夺命连环call似的声音。 “苏爱卿这是做什么?打算偷偷溜走么?” 司空隐靠在龙椅上,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画册笑吟吟的望着幕帘后的人。 苏引闻言绝望地闭上眼睛,转身的一瞬间脸上便带上了习惯性的笑容,“皇上方才正认真的看奏折,微臣是怕打扰到皇上才准备走的。何公公担心皇上才让微臣进来看看,想来是何公公太过关心皇上多想了,皇上日理万机如此繁忙微臣就不打扰皇上的宝贵时间了,微臣告退。”说着躬身一礼便欲溜走。 司空隐眸色一暗,轻轻的笑了,“苏爱卿没有打扰到朕,朕正好有问题想问问苏爱卿呢,过来。” 尽管苏引很想走,但脚下却自觉地停了下来,皇帝大人都发话了她一个小小臣子岂敢不从,只好蔫蔫的过去了,短短的距离完全是在皇帝大人的注视下走过去的,那眼神看的苏引手脚动作都别扭起来,“皇上想问什么?若是微臣知道一定会皇上解答,不过微臣知之甚少若有不到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看着案前的人,司空隐倾身双手搭在桌案上撑着下颚凑近,“朕相信苏爱卿一定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对上那双幽幽的眸子,苏引一怔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只能干笑,笑的脸都僵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气氛?为什么沈凉迟提出的事现在留下来的却是她?替死鬼也不是这样的罢。 “苏爱卿很关心朕的纳妃的事么?”司空隐淡淡的开口,听不出语气。 苏引凝眉,思忖片刻道,“作为人臣关心皇上是本分,而纳妃不仅关系到皇上的个人幸福也关系到天朝的将来,当然,微臣也支持皇上自己的决定,不过希望皇上还是以大局为重。” 明明对女人有兴趣却又不想纳妃,真奇怪,或许在来之前她应该先谈谈那妖孽的口风才对,这样也不至于一头雾水了。“苏爱卿的意思朕听明白了。”司空隐闻言眯起眸子,伸手将画册扔到了对面,“苏爱卿觉得这些女子当中哪一个适合皇后之选?” 苏引见状愕然走上前去翻开了画册,画上的女子环肥燕瘦清纯妩媚应有尽有,其实她也只是受沈凉迟之托来过个场而已,哪儿知道哪个是合适的人选,不过之前听到沈凉迟念叨着常泰的女儿,果然翻了两页就看到了,画上的女子眉目如画,艳丽中透着一股子英气,在那群清一色的美人里确实出挑。但是这种问题问她好像不该问她罢?再说她回答了也没用啊,所以他为什么要问她埃 衡量片刻,终于还是回了话,“微臣觉得常将军之女文武双全,才貌出众,贤良淑德更兼……”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朕觉得有一人不仅有此女的所有优点而且深的朕心,苏爱卿想知道是谁么?” “微臣不知。”什么啊,已经有人选了怎么还问她。不过,她怎么没见着他身边出现过什么人呢?难不成还是个秘密人物?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司空隐眸色幽沉,轻轻勾唇笑的高深莫测。 苏引:…… 下意识的抬头便看到那张含笑的脸,但那双桃花眸中却没有如常的笑意反而有些阴森,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冷静下来,因为这句话带来的震撼太过巨大,震的她脑子有些转过不过来了。 不管皇帝大人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妥善应对,决不能出什么差池,这种误会可是万万要不得的!视线掠过画册顿时有了主意,拿起画册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遍,笑道,“皇上果然对常小姐很中意呢,明明已经给出答案了却还让微臣来猜,这样的猜测一点儿意外感都没有了呢。” 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只有这本画册上的人,虽然还有诸多不可能,但那些不可能加起来都没有答案是她来的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就算是那也是皇帝大人故意开的玩笑,在浣花楼已经印证了不是么。 是玩笑,一定是玩笑。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撑着下颚的双手慢慢收紧,唇角却笑意未减,“苏爱卿太会转移了罢,朕说的明明不是画册的人,苏爱卿如此聪慧不可能不明白朕的意思罢?” 听了这话,苏引连呼吸都忘了,想笑脸都僵硬的笑不出来,“皇……皇上说的意思微臣真的不明白呢。”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就急转直下变成了这种模式?皇帝大人这是在向她表白……这是什么见鬼的神展开!不可能,皇帝大人绝壁是在开玩笑! “既然苏爱卿还不明白,那就让朕身体力行来告诉苏爱卿罢。”司空隐缓缓起身走了下来。 苏引见状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现在真的超想爆粗口的,见鬼! 怎么办?皇帝大人是来真的还是开玩笑?她怎么有点分不清了。 垂下的长睫挡住了眼眸,颤抖的眼睫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司空隐弯起唇角走了过去。 随着氛围的缩短,氛围越来越诡异,即便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苏引不禁握紧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去。 不行!她绝对不能表现出紧张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落人话柄。对,静观其变,先看看他的目的再说,就算他表白又能怎样,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好好玩玩好了,出手的不是她被动的人自然也不该是她。 打定了主意之后不觉放松下来,心底的紧张也随之消失,缓缓抬头无比平静的迎向了走来的人,只是预想与实际不符,一抬头就看到那靠近的脸,她几乎要撞上他的脸,一瞬间血压又升高了,差点惊呼出声。 见鬼!这人走路没声音的么,什么时候靠她这么近了! 看着那张明显受惊的脸,司空隐轻笑,伸手拉住了准备退后的人,纤细的触感自掌心传来让他不由得握紧了些,“看来朕吓到苏爱卿了。” 56.第56章 这是要宣战了么 “不……没,没有。”苏引干笑,动了动却没能挣开那只手,额角的青筋蹦了蹦。 居然抓她的手……他不是真的想做什么罢? 察觉到那细微的抵抗,司空隐眸色一暗倾身靠近,“方才的话苏爱卿现在明白了么?”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贴近的气息太过****,苏引下意识的凝眉避开,“微臣只是按照实际情况来理解皇上的意思,至于其他微臣不敢妄自揣测,请皇上明示。还有……皇上你离得太近了,这样说话被人看到好像不太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语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故意整的这么****是要闹哪样!开玩笑也适可而止一点罢。 “流言蜚语?”司空隐轻笑,非但没有起身反而靠的更近了,“原来苏爱卿也知道的呢,那苏爱卿知道别人是怎么议论朕与苏爱卿的关系么?” 苏引闻言愕然,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说什么不正当的关系男宠之类的,但这种话她怎么能当着皇帝大人的面说出来,还是现在这种诡异的局面。 衡量之下,苏引还是决定闭嘴,只是摇了摇头。 “原来苏爱卿不知道么?”司空隐故作诧异的喟叹一声,语气惋惜,“朕对苏爱卿的宠爱让世人都以为苏爱卿与朕有不正当的关系呢,对此,苏爱卿的看法呢?朕与苏爱卿之间的关系正当么?”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引觉得她要内出血了,不敢挣扎还要憋笑,特别是快贴到耳边的呼吸,屹然就是一副****人的姿态,突然这么抽风的目的是什么! “微臣与皇上自然是正当的君臣关系,就像此刻,若是关系不好皇上也不会靠微臣这么近不是么?微臣初到天朝有人质疑也是正常的,但事实上微臣与皇上已经成了朋友。” 算了!直接就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罢,不否定不猜测不乱答,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 不停开合的嘴完全是一种****,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该死!他真的对一个男人有了感觉,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的,结果倒是将自己搭进去了。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苏引不觉疑惑,忍不住慢慢转头,一对上那双涌动的眼眸吓了一跳,因为她在那双眼睛里清楚看到了一种叫做****的东西,那是她所熟悉的光芒,反应便急忙避开却已经迟了,下颚一紧被缠上来的手紧紧固定住,那张脸在眼前放大。 一时焦急开口的时候结巴了,“皇……皇上等……等等!你……” “等什么?”司空隐轻哼一声,压低的声音有些暗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朕想做什么还需要得到苏爱卿的同意么?”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口气没上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居然还有人威胁这个的?她还真是长知识了!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可事实的情况是她现在是砧上鱼肉,难道她只能任人宰割了? 对上那双惊慌的眸子,司空隐一怔,下一刻无声的笑了,“看来苏爱卿已经明白了,很好。” 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外任何时候他在他面前都是礼仪周全的完美模样,这样丰富的表情还真是久违了,想反抗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苏引真的想要撕了那张含笑的脸,话到了嘴边这次没有再忍,“我了……唔1话未说完,唇上一软那人已经靠了上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苏引直接傻眼了。 卧槽!这货来真的啊?! 司空隐只是单纯的贴着并没有进一步行动,温软的触感从唇一直蔓延到心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涌动在心底扩散开来,心跳如雷几乎要跳出胸膛来才肯罢休。 这是什么?心动么?他真的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思。 从一开始的关注到与秦越往来书信的时候故意提到,原先他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想到是秦越真的将人送了过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很神奇,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接触的一点一滴让他不由自主的关注他,目光完全离不开他,现在看来从开始他就动机不纯了。 惊讶过怀疑过却从没否定过,更没有阻止自己的心,果然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看待他呢?该不是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罢?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直至门外传来何念的声音。 “七王爷觐见。” 这一声高呼将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回过神来,苏引反射性的伸手推开了身前的人,一连退后好几步。 被推开的司空隐面色不善,不仅是因为苏引也因为外面来的那位不速之客。 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苏引不知道说什么,唇上依然残留着热度,让她一阵懊恼,反射性的伸手蹭了上去。 这俩兄弟怎么都是一个德行,乱亲人是病,得治好么! 她真是从来没想到一直对她礼让有加的皇帝大人也会做这种事,实在太诡异了,若说那妖孽的行为是为了试验,那他呢?完全是突然事件,不,也不是,难道是因为选秀的事?他这是在警告她?现在想来只有这一个可能,要说喜欢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男人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儿来,除非皇帝大人是个xx。 看到苏引的动作,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眸中掠过一抹不悦,正欲走过去却被来人打断。 司空寻大步走进来,像是没看到苏引一般径自走到司空隐身前行礼,“参见皇兄。” “起来罢。”司空隐敛眸转身走到案后坐了下来,转身时已恢复如常,完全不见了方才的狂乱。 苏引见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拱手道,“如此微臣就不打扰皇上与七王爷了,微臣告退。” “原来苏大人也在这儿啊,方才没注意到抱歉埃”司空寻像是这才看到人一脸的惊讶,口气却漫不经心,显然是在装模作样。 57.第57章 突然间摸什么 苏引满头黑线,“苏引人小甚微,王爷没看见也是理所当然的,哪儿敢要王爷道歉。王爷来此必是有要事相商,苏引不敢多做叨扰,告退。”说着便躬身退去也不等人答应。 明明从她面前走过去居然说没看见她,她就那么没有存在感么?瞧那神情语气,她又怎么得罪这位大爷了,在她家赖了一夜还外加强吻,最后倒成了她得罪他了,这什么世道埃 活在这世道也太憋屈了点儿罢。 司空隐没有阻止,见人离去才收回视线,“来这什么事。” 这小子还挺会挑时候啊,他是知道苏引在他这儿才来的罢。哼,别以为他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知道,看他对苏引重视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是不是该佩服他的接受力?居然还去丞相府留宿,一直以来他倒是真小看了他。 “没事就不能来么。”司空寻挑眉径自走上前去,看到那本画册时直接翻了起来,看了两页便笑了,“原来是为了选秀的事来的么?苏大人还真是衷心为主呢。这么多美人皇兄看上谁了,让臣弟也参考参考,父皇母后不在臣弟也有一部分责任呢。” 一听到苏引留下的消息他就急忙进宫了,原来还担心皇兄会对他做什么……现在看来是他的担心多余了,苏引居然提了选秀的事,看来他对皇兄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很好。 “责任?”对上那双挑衅的凤眸,司空隐勾唇轻笑,“你什么时候也知道责任这两个字了么?平时什么事都跟我作对,怎么偏偏选秀这件事这么上心,嗯?老七,你的事情朕不是不管,若是你做了出格的事……” “出格的事?”司空寻眯起眸子,笑的挑衅,“皇兄口中出格的事是指什么?臣弟做了出格的事皇兄会插手,那皇兄呢?若是皇兄做了出格的事,皇兄打算怎么做?” 司空隐眸色一暗,语气沉了几分,“朕会自己监督自己,就算做了出格的事朕还是朕,这是身为皇帝的权利,老七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放弃了这权倾天下的权利。” 这小子果然已经察觉到了,看来他不得不规划一下了。 “不,臣弟一点儿也不后悔,听皇兄这话后悔的人应该是皇兄才对罢。”阴沉只是一瞬,笑意很快又出现在司空寻眸中,带着胜利的意味,“好了不说了,臣弟只是来看看皇兄,皇兄日理万机臣弟就不打扰了,若是确定了人选皇兄就通知一声罢,臣弟告退。” 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司空隐伸手抚上眉心,良久一声叹息溢出薄唇,“这小子真是让人头疼,这是要跟我宣战了么。” 自那一天御书房被强吻之后苏引就开始想法设法的躲着司空隐,除了朝上必要的交涉之外,几乎一下朝就溜了,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怪异的行径引得众臣议论纷纷,沈凉迟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路像赶着投胎似的往家走,宫里怕遇上司空隐宫外怕遇上司空寻,正懊恼着轿子突然晃了一下,苏引吓了一跳立即回过神来,正欲开口询问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打斗声,心中顿生警觉。 该死!这又是遇上什么事了! 轿外厮杀一片,从小巷涌入的黑衣人武功高强招招致命,抬轿的侍卫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人已经死了个干净。 晌午的阳光透过狭窄的天空照射下来,血渐渐汇集无比浓艳。 几名黑衣人相视一眼直接朝轿子围了上去,其中一人直接用剑挑开了轿帘,里面端坐着一抹紫色身影,双目微闭睡着了一般,意料之外的状况让几人都是一愣。 趁着这空挡,苏引蓦地睁开眼睛一把握住剑锋,同时一脚踹了出去。 轿门前的人始料未及,哀呼一声飞了出去,其中的人立即回过神来同时发动了攻击。 苏引根本顾不得掌心的伤,握住剑柄便冲出了轿子,当看到外面一地的尸体时心中一沉,好毒辣的手法!这明显的是要杀人灭口。 凌厉的剑气从身侧靠近,苏引眸色一暗侧身避开,虽然速度极快还是被划破了衣服,一瞬间已经被几人围在中间,完全的劣势,苏引知道逃不掉干脆冷静下来了,“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该死!现在该怎么办?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她还不回武功,泠崖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果然她不该为了避开那妖孽选择走僻静的小巷,这下糟了。 “你不用知道!受死罢1一人冷哼一声,旋身便一剑刺了过去。 叮! 一道银光掠过,剑锋被打偏,一枚飞刀掉落在地上。 众人一惊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抹青影闪身而来,速度快的诡异,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侵入包围圈,剑锋横过一人应声倒了下去,身后跟随而来的人把剑攻击而来,一时间乱成了一片。 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苏引惊的说不出话来,“你……” 这妖孽怎么在这儿! “你没事罢1司空寻急切的询问,视线落在苏引被血染红的掌心时一震,凤眸立即便沉了下去,“该死的!你受伤了1 手被紧紧握住,苏引这才察觉到痛,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剑柄,“有点疼,你别动。” 掌心一道整齐的切口,很深,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染红的手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司空寻不知道此刻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心好像被一只手攥住,紧的他无法呼吸,那伤比伤到他自己还要难受,“你是笨蛋么!宽敞的官道不走走什么小路,这下怎么样!别乱动,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1说着便拉着苏引的手臂转了一圈检查起来,自然也看到了右手臂上被割破的衣服,查看了一下没有伤到不禁松了口气。 苏引下意识的想挣扎,看到那张紧绷的脸僵住了。 这妖孽干什么?受伤的是她他那么紧张干什么?居然还叫她笨蛋…… 这反应……该不会是……糟了,她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此时,九阴已经解决了那群黑衣人,除了手上压倒的两人,其余人全部死了,见血封喉手段之狠。将剑锋上的血擦拭干净,九阴才不慌不忙的走过去,“王爷已经解决了,剩下两个人。” 58.第58章 以身相许你妹啊 司空寻正忙着在身上翻东西,听到这话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满地的尸体时眸中掠过一抹冷佞,“做的很好,将那两个人带回去严加看管,这件事本王要亲自处置。” “是。”九阴拱手,看到苏引受了伤才反应过来,赶忙从身上搜出金疮药递了过去,“王爷给。” 司空寻闻言一怔,立即伸手接过来拿起苏引的手处理起来,“先止血,我们马上回去。”只是大致的倒了一遍便用丝绢包上了,轻柔的系了个结之后终于看不到狰狞的伤口。 “剩下的交给你了。” “是1九阴颔首。 命令一下,司空寻突然倾身打横将苏引抱了起来。 足下悬空顿时失去重心,苏引下意识的伸手勾住了司空寻的颈项,看着那张靠近的脸警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那什么……王爷你不用……我只是手受伤而已,我可以自己……” 话未说完司空寻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身而起,看着陡然下降的地面苏引只好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目送两人离去,九阴转身朝身后那两名黑衣人走去,半眯的眸子漾起炫目的笑意,“什么人不招惹偏偏招惹了王爷,啧!真不知该夸你们不怕死还是不怕死还是不怕死呢?” 七王府 当司空寻抱着苏引出现的那一刻整个王府里就炸开了锅,那些个养在各院的美人姬妾听到消息统统围到了司空寻居住的千寻阙,只是大门紧闭也只有趴在门板上的份,因为从未见司空寻对哪个人如此紧张亲近。 “从来没见王爷那么紧张过谁,王爷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就是说啊!难道那是个绝色美人不成?比我们还要美?” “听下人说好像是个男人,不过当时那么乱也没人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真让人着急……” “诶?真的是男人么?王爷什么时候也对男人感兴趣了么?” “王爷不是说过只对美人有兴趣,所以那个美人理所当然也包括男人的罢……” “啊!这意思是我们以后还要与男人共享王爷么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哀怨,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这群可怜的女人似乎忘记了更重要的男女之别。 听到这番话,苏引已经僵硬的表情扭曲了几分,看着蹲在自己身前处理伤口的人,一口气憋在心里没上来,“那个……王爷你不出去解释一下么?让你的美人们误会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些女人的接受能力是不是太强大了点儿?居然就那么接受了,真教人拍桌啊!说起来这妖孽府上海真的有这么多女人,在接触他之后她还曾经怀疑过那些流言的真实性,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方才见他那么紧张生气还以为他对她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呢,看这府上这么多美人显然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果然连他跟皇帝大人的禁忌之恋也是她臆想出来的么。 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精神食粮啊,这下全成梦幻泡影了,还有今天的刺杀,真是倒霉到家了。 司空寻生来就没有做过这么仔细的事,眼睛瞪的都有些疼了,但他还是不敢松懈生怕弄疼了他,终于清洗完了伤口不觉重重的是舒了口气,“这真比练功还要累……好了,现在上药了,因为这药效果好不会留疤所以才用这个,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苏引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啊,好。” 看到那张呆愣的脸,司空寻突然笑了,小心翼翼的拿起瓷瓶上起药来,“怎么,现在才发现本王的风姿么。” 苏引满头黑线,“王爷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罢,倒是王爷方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剩下的事叫下人来就可以了,王爷这样我真的承受不起。” 堂堂七王爷半跪在她面前给她清理伤口,这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她亚历山大啊! 司空寻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只一心顾着手上的动作。 终于包扎完毕,苏引立即起身去扶司空寻,“王爷您赶紧起来罢,我真的觉得罪过了。” 从头到尾没有感到疼,可见有多小心,这妖孽……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司空寻借着那只手的力道站起身来,视线落在那裂开的衣袖上时眸色一暗,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了上去,“差一点就要伤到这里了,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这么毒的手。” 温热的触感将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避开了,“是啊,是谁,谁呢。” 他突然间摸什么,怪渗人的! 看到苏引躲避的动作,司空寻眸色一暗,脸色沉了下来,“不管是谁,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这都不是一件小事,若连皇城都如此猖獗,何以安邦平天下。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置,你放心。” 苏引闻言愕然,“那个……” “怎么?信不过我?”司空寻挑眉。 “不是。”苏引摇头,犹豫了片刻道,“其实这件事与王爷无关,王爷替我抓到那两个人我很感激,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希望王爷可以成全,不过王爷放心我一定要天朝律法执行。” 怎么算也轮不到他来管啊,再说幕后之人根本就不用查,明摆着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的胆子会那么大,竟然在皇城直接向她下手杀人灭口,这一招棋太险,看来已经被逼到极致了,如此看来泠崖他们在梁州很顺利。 临走的时候明明叮嘱他要联系,可这都走了两个月了也没见传回任何消息,他都不怕她担心的么,真是。 “与我无关?”司空寻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苏大人是不是忘记本王是谁了,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能管的事儿,想来苏大人可能不知道,父皇在位时刑部兵部都是由我掌管的,只是后来本王不想管了才放置下来,就算是现在兵部刑部本王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你说这件事与本王有没有关系?” 苏引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对上那双隐有怒意的凤眸无奈的颔首,“是,是苏引无知。既然这件事归属于王爷,那此后的事就交给王爷了。” 59.第59章 这是要赶朕走 她还以为这妖孽完全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没想到他手里居然捏着兵刑两大部,已经摆明了要插手她还能怎么阻止,罢了他想管就管罢,反正那两个人也抗不了多长时间。 “嗯。”司空寻满意的点头,听到门外喧闹的人声才反应过来,“那个……其实外面那些人……” 苏引闻言蓦地抬头,外面那些人? 对上那双清冽的眸子,司空寻突然解释不出口了,“本王……本王是想说外面那些人都是本王的侍妾。” 该死!他在说什么,明明要说的不是这个! 这么一说他肯定误会了,只怕他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就一塌糊涂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荒唐。 早已知晓的答案,但苏引没想到他会解释,不免觉得好笑,“从一进门开始我就知道了,听传闻说七王府美人成群没想到是真的,王爷坐拥佳人美色着实令人艳羡哪。不过……现在王爷的那些美人可能误会了什么,王爷还是去解释一下罢。” 一个架空后宫,一个姬妾成群,这两兄弟还真是截然不同的对比埃 “解释?本王没必要解释。”司空寻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僵直的背影显然是生气了。 苏引见状有些莫名,这妖孽又怎么了?怎么喜怒无常的。算了,这些与她无关,她还是早些回去罢,待在这儿真是各种不对劲。 “今日多谢王爷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以后王爷有用得着苏引的地方王爷只要说句话就成。叨扰王爷多时苏引也该告辞了,如此……”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那救命之恩苏大人想怎么报答呢,本王现在就想听听。” “啊?”苏引愕然,跨出去的脚步僵住了。 什么意思?刚刚救过就要她报恩?有没有搞错!就算是atm机也不可能随时都能取出钱来罢。亏得方才她心里还有那么丁点儿的感动呢。 “啊?这就是苏大人的报答方式?”司空寻缓缓转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凤眸含笑,只是那笑意中带着浓浓的调侃。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那王爷想让苏引怎么报答。” 果然不该欠这妖孽的人情。 “嗯。”司空寻竟真的眯起眸子思考起来,表情那叫一个认真,良久幽幽的道,“不如……苏大人以身相许怎么样?” 苏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脸的不可置信,“王……王爷你是认真的?” 她可以说粗话么!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你妹啊!真亏的他能想的出来,还弄的那一脸认真,这是用节操在整她么? “苏大人觉得呢?”司空寻轻笑一声炸了眨眼。 苏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用力攥紧了掌心,疼痛的刺激让她冷静下来,“嗯,苏引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下王爷的建议,但是不行,因为苏引是个男人,王爷也是个男人,违背世俗伦理的事不能做,所以还是请王爷令提条件。” 她现在说的话才是违背伦理啊!男人之间的爱才是真爱好么,为了敷衍这妖孽连心都违背了。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司空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抑制,甚至连腰都弯下去了。 眉角突突的跳,苏引忍不住伸手揉上去,她说的话就那么好笑?见鬼,外面的人都要听见了,被那群女人听见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七王府可真是个是非之地。 “王爷……” 无奈的唤了一声,那大笑终于停了下来,炫目的笑容在那张脸说不出的耀眼,明魅,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苏大人居然当真了,反应还真是有趣。”说着,司空寻便渐渐止住了脸,脸色因为方才激动的关系泛着微微的红,加上水润的眼睛,乍一看还以为是害羞了。 果然是开玩笑的么!苏引满脸黑线,“王爷的兴趣点太奇怪了,以后请别跟苏引开这样的玩笑了,会吓到人的。好了,话不多说苏引先告辞了,至于如何向王爷报恩这件事苏引会认真考虑的。那么告退。” 这一次司空寻没有再阻拦,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那人离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仿佛方才大笑的人根本不是他。 救命之恩之后,他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原以为多少会改变一些。 呵,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了,真可笑埃 第一次这么紧张,那时候……心跳的都要停止了,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今次却怕了,如果他没有急着找他,如果晚了一步……他不敢想象结果。一走出门口苏引便被包围了,只是时间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很快人便被府中的管家领走了,那一张张惊异的脸表情之丰富,随意的扫一眼质量的确不错,那妖孽一个人弄这么多美人在身边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过,那与她也没有关系不是么。 看着那抹紫色身影远去,美人们终于回过神来涌进了房间,司空寻几乎是立刻便被包围起来,那些争先恐后的话嗡嗡的传来,脑袋瞬间大了,心中的烦闷蔓延得惊人,终于忍不住低喝出声,“滚!统统滚出去1 这一声低吼将美人们吓到花容失色,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方才笑的那样大声的人瞬间变得那么暴戾,顿时一哄而散。 九阴站在门外挑了挑眉,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到声音,司空寻仰首朝外看了一眼,冷声道,“九阴,跟出去,确保人进了府再回来。” “是。”九阴领命离去。 不是在生气么,居然还惦记着苏大人,看来这次真的是动了心思了。 苏府 苏引一到门口便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御林军将府内外围了了圈,心中顿感不妙。 这阵仗该不是皇上来了罢,她被行刺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 正想着,门口的侍卫已经认出了苏引,接二连三的跑了过去,“大人!大人回来了1 刚跨进府里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一群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空隐,对上那双桃花眸,苏引一怔下意识别开了眼,躬身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大人那是什么眼神,好吓人。 60.第60章 居然还会玩偷袭 看着跪在身前的人,司空隐长长的松了口气,俯身将人扶了起来,“起来罢。”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皇上。”苏引站起身来,躬了躬身避开了那双手。 “苏大人没事儿罢?听到苏大人的遇刺的消息都吓坏了,赶到的时候又不见了人,我们还以为……”想到见面的那一幕,沈凉迟还心有余悸,那血腥的场面不可怕,可怕的是没见到他,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遭遇了不测。 苏引闻言一怔立即解释道,“没,没事,对不起,苏引让皇上太傅大人担心了。遇刺的时候幸亏七王爷及时赶来才能幸免于难,因为苏引受了点轻伤所以跟着王爷去了七王府,没想到消息传得这样快皇上与太傅大人已经到了寒舍,让皇上与太傅大人如此担忧苏引感到很抱歉。” “你受伤了?”司空隐抓到了最关键的地方,说着便想过去查看,看到周围的人眸色微微沉了沉,“先进去再说罢。” “是。”苏引沈凉迟两人同时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短短的一段路却好像走了很久,终于进了暖阁外面的人也被隔绝在外,一安静下来苏引瞬间觉得有些紧张,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大人就发话了,“太傅,朕有话要与苏爱卿谈。” 沈凉迟闻言一怔,诧异的看了苏引一眼,随即躬身行礼,“是,臣告退。” 苏引唇角抽了抽,毕竟她是主人便将沈凉迟送出了门,见那抹身影远去才缓缓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差点没叫出来,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皇……皇上……” 敢不敢走路出点声音!见鬼,避了这么久还是要跟皇帝大人单独相处,她突然觉得她今天遭遇到的事是她自作自受。 “哪儿受伤了。”司空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眸色幽沉,语气却温柔。 苏引只好老实的将背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只是小伤而已,皇上不用……” “怎么伤的?”司空隐轻轻握住了那只手,伤口已经包扎好,很仔细,想到他方才去过七王府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伤口是老七包扎的么?他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的人竟是老七。 苏引觉得怪异,想要抽回手,她用力他也用力顿时疼的她龇牙咧嘴,见他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好放弃,“夺剑的时候伤的,小伤而已,几天就好了。皇上担心微臣,微臣深感荣幸,现在看到微臣没事皇上也该放心了,不如……” “怎么?这是要赶朕走?”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 苏引连忙拱手,“微臣不敢。” 她的口气有那么明显?而且他截的也太是时候了罢? 司空隐见状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避开了伤口拉住了手腕的部分将人拉到一旁坐了下来。 力道不大却依然挣脱不开,苏引吃不透皇帝大人的心思只好跟着过去,见皇帝大人示意她坐下来,犹豫了一下依言而行坐下了,若她说什么微臣惶恐之类的话违背了他的心意,皇帝大人肯定又一记眼神杀过来了。 果然,这相处的氛围太诡异了,她该怎么应付埃 “怎么,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么。”司空隐不紧不慢的开口,视线落在身旁的人身上不着痕迹的来回查探,当看到那破损的衣袖时心中一沉。 若不是老七到的及时只怕他…… 苏引茫然的抬眸,“微臣不知道要说什么,皇上想让微臣说什么。” 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之前在御书房那件事……次奥!明明是他强吻了她罢?居然还问她有没有说要说的?她能说什么?描述一下感受还是赞美一下皇帝大人无与伦比的吻技? “朕想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么?”司空隐凑近了几分,眼眸越发的深邃起来,好似融进了柔软的湖光,漾的人心摇曳。 苏引僵硬的往后仰去,挤出的笑也消失了,“微臣愚钝,不知皇上所言何意,不过皇上一定要今日问微臣么?微臣伤的虽不严重可怎么说也是病人,皇上是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为什么要躲朕?就因为那天在御书房朕亲了你?” 这还不够么!当然了这话苏引不敢说,“微……微臣知道皇上是在开玩笑,微臣真的没有在意也没有胡思乱想,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微臣与皇上之间是清白的但世人不会这么想,舆论太过可怕,微臣不想因为微臣而连累皇上,所以才想减少与皇上相见的次数。” 皇帝大人是个成了精的狐狸,她的话他该明白什么意思罢?不管是真是假都会被这一席话盖掉,他们还能恢复如常,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朕从来不知道苏爱卿这么为朕着想呢。”司空隐轻笑,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但是苏爱卿昧着良心说谎也没有关系么?” 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一阵****,苏引不由自主的别开脸,“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字字从心,不知皇上所谓的昧着良心说谎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说谎了!还有,能不能别再靠近了,很危险! “朕与苏爱卿之间真的清白么?明明已经亲过了不是么?”司空隐直起身坐了回去,语气淡淡。 “呃。”苏引满头黑线,“那……那是……” 看着那张纠结的脸,司空隐探过去揉了揉苏引的发顶,“好了,朕也不逗你了。这件事朕自己都还没有想好,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也要自己好好想想,过段时间朕会问你答案的。” 掌心软软的磨蹭像是拍小狗一样,但苏引此刻完全感觉不到,因为皇帝大人的话完全将她吓到了,唯诺半晌才吭哧出一个字来。 “……是。” 卧槽!没想好是几个意思?他来真的啊!居然让她好好想想?她有什么好想的!完蛋了,皇帝大人真的有想搞ji的倾向……的确!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可对象不能是她啊!她是女的好不好!哦漏,她有种要死的感觉。 61.第61章 适当的调教调教 本来还打算无视秦越的命令,只要皇帝大人对她没兴趣细作这件事就解决了,可是天杀的……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天下美人那么多,皇帝大人为毛就看上她了?不行不行,她得好好计划计划……对了!那妖孽!如果那妖孽真的喜欢皇帝大人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或者发展沈凉迟?不管是谁总之不要是她就行,她可不想弄个欺君之罪脑袋搬家,而且还是细作,数罪并罚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埃 对于苏引的顺从,司空隐感到很满意,“那朕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这几天就不要上朝了。” 苏引闻言蓦地回过神来,赶忙叩谢,“谢皇上,恭送皇上。” 不用上朝真是太好了,皇帝大人其实还是蛮有人性的嘛。 “果然是在赶朕走呢。”司空隐见状无奈的叹息一声,定定的看了会儿突然道,“起来罢。” “是。”苏引颔首站起身来,也不说其他躬身便退到一侧,“微臣送皇上。” “不用了。”那头低的只能看到额头,司空隐不觉好笑,心中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想着便伸出手去。 温热的肌肤触感袭上下颚,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想要避开,那人更快,气息贴近唇就被轻轻碰了一下,极快,回过神来那人已经看着她笑了,完全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这是吓到朕的补偿。”计划得逞的某人留下一抹笑,心满意足的走了。 苏引怔怔的愣在原地,那人走的远了才反应过来,手指爬上唇瓣蹭了蹭,“吓到的补偿?笑死人了,难道被吓到的人不该是我么?” 居然还会玩偷袭,可恶。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回道,“大人,泠公子回来了。” 苏引蓦地抬头,“你说什么?” “回大人,泠公子回来了,已经到后院了。”小厮弓着身子又回了一遍。 这一次苏引终于听清楚了,急忙便朝后院奔去。 方才越过拱门就被吓了一跳,对面竟钻出一个人来,苏引正欲惊呼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泠崖1没来得及抬头来人已经揽住了她,环在她身后的手收的很紧,像是在害怕一样。 “为什么不听话。”一回来就听到城中疯传的消息,泠崖不知道听到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心在瞬间就空了,疯了一样的赶回来终于在府里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她没事。 临行前明明叮嘱过她了,可她都记了些什么?从未有过的气恼担忧却又无可奈何,方才看到她的一瞬间所有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若是以前的她他还能放心些,自从她失忆之后他便无法放任她不管,每时每刻都在做危险的事,这次他果然不该听她的话去调查什么案子。 苏引心中暗叫不妙,表面却还打着哈哈,“泠崖你在说什么呢?怎么一回来就说我听不懂的东西,好了别愣着了,快告诉我进展如何。” 肯定是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刺杀的消息,方才的语气绝对是生气了。 “我知道了。”明显的转移话题,泠崖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手,“进屋再说。” 跟随的侍从在两人进去之后将门带上,隔绝了院内无数双眺望的眼睛。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苏引回头看了一眼,“好了坐下说罢。我说泠崖你够可以啊,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给我回个消息害的我那么担心,以后再出去不是特殊情况不能再这样了。” 先发制人罢,总比一会儿被一路踩倒的强。 “不会有下次了。”泠崖面无表情的开口。 苏引愕然,觉得很新奇,“泠崖你这是在违抗我么?” 一向对她唯命是从,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不一样了。 “是。”对上那双诧异的清眸,泠崖点头,“公子,我希望你明白我的任务是确保你的安全,我不会再让这次的事发生第二次。” 果然!苏引满脸黑线,“这次的事只是意……好吧,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不过我不是没事儿么?泠崖你不能以偏概全埃一直都在说我的事,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们下次再商量,现在说说正事罢。我想你猜得到这次刺杀我的是什么人。” 泠崖闻言凝眉,眸中掠过一抹冷佞,“泠崖自然知道。梁州之行虽然凶险却没有白费,我们找到了李秉之藏匿的账本,这是很重要的证据,但是……” “但是?”难道出了什么意外?证据的确重要,但他们去梁州的任务还有救人,难道是…… “公子应该猜到了,是,出事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与方宁分头行事,她去救人我去找证据。李秉之早有预料便在书房与牢房设下了重重埋伏,我极力冲了出来但方宁却无力抗敌,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受了伤,两个人我只能带走一个。” 苏引了然,不知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怨怒懊恼愧疚…… “方宁呢?” “应该被他们送到房间了。”泠崖道。 “应该?”苏引愕然的扬眉,看着那张紧绷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怎么说也是姑娘家,而且还受了伤,你怎么能半截就将人扔了呢。” 泠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苏引。 苏引被看的背脊发麻,不觉得抖了抖了肩膀,“你看我做什么?这些可不是我教你的。” “没有人能与公子相比。”泠崖一字一顿的开口,眼眸沉静如水。 苏引:…… 所以在听到她遇刺的消息之后就将人家方宁扔下了?在他心里她那么重要,她该欣慰么?可是感觉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明明承诺过会将她父亲救出来,可结果呢?总觉得欠了那丫头。 方宁的伤的确很重,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总是在喊她父亲。看着小丫头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苏引心里着实不好受。就算是太傅府也不安全,为了以防万一便想让泠崖保护,可转念一想放弃了只好派了别人,在房间内外设下了重重保护。 换完了朝服苏引打开了房门,“帮我换药。” 62.第62章 肆无忌惮 人证物证俱在也到了该了断的时候了,新帐旧账一起算。 清美的脸依旧光彩照人,可泠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公子,泠崖不在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事罢。” 苏引拆纱布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 泠崖没有错过那细微的变化,也没继续问,只是接下了苏引手中的工作,顺势蹲在了她身前,“泠崖只希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公子对泠崖都不要有任何隐瞒。” 苏引默然,她是不想隐瞒啊!可那些都是什么事啊,她怎么能告诉他?又怎么开得了口?难道说他不在的时候他被皇帝大人那妖孽前后轻薄了? 因为干涸的血迹将肌肤与纱布连在了一起,拆的时候尽管小心还是弄痛了苏引。 “疼……”苏引嘶了一声。 泠崖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就停了下来,说出的话却是半分也不客气,“活该。” “咳1苏引一口气没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泠崖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看来得适当的********了。” 泠崖闻言楞了一下,缓缓抬头望过去,“公子方才说什么?” “就是****怎么了,害怕了?既如此以后就好好地听我的话,不然我可就要惩罚了。”苏引得意的挑眉。 那飞扬的眉眼太过耀眼,泠崖看的有些出神,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泠崖倒是想知道公子要如何****,就让泠崖拭目以待罢。” 苏引见状愕然,“那……那你等着瞧好了。” 怎么回事?怎么微妙的觉得是她被****了?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不仅敢明目张胆的违抗她的命令,还直接挑衅,再不释放点威严,她这个主子就太好欺负了罢?看来还真的得想点****之法了。 泠崖轻笑着摇头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公子,信笺跟账本上并没有出现孙应的名字,我想那部分已经销毁了,这次想要扳倒孙应是不可能了,对于孙应公子现在暂时不要为他起正面冲突。” “嗯,我知道。孙应那个老家伙可是成了精的,想要扳倒他还需要些手段,这次的事他抽身的太快,根本就抓不着证据。一直以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人,手下眼线分布之广,想要对付他只能在暗地里进行。”想到那次她带皇帝大人夜游的事,苏引不禁心中一沉,那老家伙竟敢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真是好大的胆子哪。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虽然行动受限却可以将计就计,并非完全处于被动。 “看来公子已经有所了解了,只要不鲁莽行事怎么样都行。”泠崖道。 “我什么时候鲁莽过了?”对此,苏引表示不赞同。 “不鲁莽怎么会受伤。”直取命门,泠崖一贯的方式。 “你怎么总是揪着这个不放了呢?” “因为你受伤了。” “……” 两人的争论注定没有结果,包扎好了伤口苏引在泠崖的坚持陪同下进宫了。 苏引故意避开了早朝时间,毕竟司空隐一早就知道案情,在昭告天下之前必须得由其过目。 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苏引实在无法跟司空隐单独相处,所以找来了沈凉迟做陪同,“事情的经过太傅大人已经知道了罢,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去御书房罢。” “没想到陈铭李秉之等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真是令人愤怒又心寒。”听完了来龙去脉,沈凉迟没有任何震惊,有的只有麻木,因为对于这样的事早已屡见不鲜了。浣花楼里达官贵人来来往往,只要看过消费记录便一目了然了。 苏引叹了口气便朝前走去,“都是一个欲字作祟,人啊总是学不会知足二字。” 沈凉迟闻言眸色一闪,看着前方那抹远去的身影缓缓开口,“等等。” 苏引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长廊内四下无人,晌午的阳光已经有些毒辣,寂寥无风,这样的氛围让人觉得呼吸都要变得轻细起来,沈凉迟缓步走了过去,“那天……皇上跟苏大人说了什么。” 苏引愣住,“怎……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因为皇帝大人? “因为需要判断一些事,希望苏大人可以告诉我。”沈凉迟说的淡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一系列的事他不得不怀疑,若是真的……那便糟了。依照皇上的性子,一旦他决定的事这天下根本就没有能拦得住他的人。 判断一些事?苏引闻言凝眉,“毕竟那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事,若未经过皇上同意告诉太傅大人,皇上知道了怪罪于我怎么办?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担这样的风险不是,不过……若是太傅大人说明情况的话,我可以尽力相帮。” 说到底他便是想知道是什么事就是了。沈凉迟好笑的摇头,“罢了,左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不过是早晚罢了。你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至于保密……我相信你听了之后会明白的。这件事按说本来不该摆上台面来说,也许只是我的想多了,但为了皇上为了天朝也为了苏大人,我必须小心为上。” 听到此处苏引已经明白了,他说的果然是那件事罢,连他都看出来了…… 看到苏引变了脸色,沈凉迟眸色一暗惊诧不已,“难道……苏大人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嗯。”苏引无力的点了点头,“其实太傅大人不说我也打算告诉太傅大人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还要太傅大人帮忙,否则苏引只怕……” 她直接选择沈凉迟做培养对象好了,总比那妖孽好掌握的多,何况他已经发现了。 沈凉迟一震,无力的向后退了半步,眸色低沉,“皇上他……他已经对苏大人出手了么?” 出手?苏引蓦地抬眸,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不不!太傅大人误会了,没有……没有到那种程度,完全没有那么严重。皇上只是让我好好想想,他自己似乎也没想清楚呢,只是萌芽而已……萌芽。” 63.第63章 爱情力量真伟大(1) 次奥!太傅大人的思想也太超前了罢,居然想的那么深♂入。 “是……是么。”沈凉迟愕然,突然觉得氛围有点尴尬。 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短暂的沉默被后方来人打断。 “在这儿说什么呢?”司空寻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一袭青衣长衫较平时的邪魅多了几分清雅来,只是眸中的阴沉生生破坏了那分风韵。 两人一愣同时回过神来,瞧见走近的那人躬身施礼,“参见王爷。” 司空寻嗯了一声,一左一右将两人扶了起来,“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见皇兄了。” 苏引颔首道,“回王爷,是为了案子来的。” “案子?”司空寻挑眉,视线落在那张低垂的脸上,眼角余光瞧见那受伤的手包扎整洁时松了口气,心中又涌出更多的恼怒来,不觉便松手退开了,“正好本王也有事要向皇兄禀报,一起去罢。” “是。”两人同时颔首。 原本苏引是与沈凉迟并排而行的,不知为何走着走着竟与司空寻走到一起去了,正欲加快步伐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手,顿时僵住了身子。 这妖孽干什么? 有了长袖的遮掩,司空寻便有些肆无忌惮,掌心越收越紧。 苏引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完全挣不开那只手的钳制,又怕动静大了引人注意,不得不按耐下来,“王爷这是有话要说?” 司空寻闻言轻轻转头,凤眸幽幽,“这几日本王忙于政事没去看望苏大人心中甚至担心,今日瞧见苏大人伤势见好终于安心了。还有一件呢,苏大人说是回去考虑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考虑的事?什么事儿啊? 那双眸中明显出现了茫然,司空寻见状轻哼一声,“果然忘记了么,原来苏大人也是有缺点的,这记性好像不太好。” 他居然忘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忙着他被刺杀的事,原以为只是单纯的嫉恨之类,没想到调查下去却牵扯颇广,这一耽搁便没去看他。其实他也怕他去了他会有压力,便想给他时间好好地想想如何报答的事,谁知……他忘了,救命大恩只不过几日时间他竟然忘了!他遇刺那天皇兄听到消息就立刻赶去了,心迹已经表明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皇兄有没有做出越轨的事,但他知道他已经越来越掩盖不住了,所以他必须赶在他之前拿下苏引,事实呢……这家伙根本就没将他放在心上,救命之恩忘了倒是急着进宫,好,真好埃 “呃?”苏引面色僵硬,顿了顿终于想起来了。 难道是……报恩的事?这妖孽居然急着问了,天下哪儿有人追着人要人报恩的,什么人啊真是。虽然他救了她她很感激没错,但他之后的做法实在大打折扣,何况她要怎么报恩?好吧,这几天因为泠崖他们回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件事,不过也不能这么急不是。 “王爷误会了,苏引并没有忘记,只是还没想好。您放心,只要想好了苏引定会亲自登门。” 似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就变得越来越狗腿了……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本王就等着苏大人大驾光临了。”听了这话司空寻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不少,眼见到了门口终于放开了手。 重新恢复自由,苏引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妖孽会一直拉着不放呢,若真是那样被皇帝大人看到那还了得。 两人的对话沈凉迟听了个一字不漏,心中疑惑不已。 苏引跟王爷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这两人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以来他只顾着皇上倒是忽略了七王爷,现在看来很不对劲啊,七王爷向来与皇上不和,这次该不会以苏引跟皇上较上劲了罢? 天,事情已经很乱了,居然还有一个难缠的主儿要来横插一杠,这不是要天下大乱么。 门口的宫人通传之后一路小跑出来了,“七王爷太傅大人丞相大人请。” 三人点头朝殿内走去,随侍的人则留在了殿外。 还未走进去便瞧见何念迎了出来,一瞧见三人立即躬身行礼,“老奴参见七王爷,太傅大人,丞相大人。” “何公公请起。”走在最前方的司空寻率先开口,往内瞧了一眼,透过珠帘隐隐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皇兄在忙么。” “回王爷的话,皇上在批阅奏折呢。”何念拱手,语毕侧身让到了一旁,道,“王爷请,两位大人请。” 沈凉迟微微颔首,“劳烦何公公了。” “哪里的话,太傅大人言重了。”何念一张脸几乎要笑成了一朵花。 越过纱幔终于看到了玉案后那抹身影,明黄色的锦袍衬得那人面如冠玉,此刻正低首查阅着手中的奏折,眉头微蹙面露不悦,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闹心的事。 听到脚步声,司空隐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缓缓抬头,视线掠过三人停在了苏引身上,“今儿是吹了什么风,你们三个居然一起来了,这么大的阵仗必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罢。” 三人走到正中央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罢。” “谢皇上。”叩首谢恩之后三人各自起身,苏引因为伤了手动作便有些迟缓,司空寻立即转身将人扶住了。 苏引僵了一下还是躬身道谢,微微站开了些距离。 司空隐见状微微眯起眸子,脸色淡然,只道,“什么事都说罢。” 三人闻言相视一眼,苏引拱手道,“王爷先请。” 司空寻自然不肯先开口,“还是苏大人先请,本王的事可以稍后再议,说罢。” 方才便一句案子打发了他,现在还要他先说,他的算盘倒是打的挺顺的,他才不会给他跟皇兄单独相处的机会。 事已至此,苏引也不好推脱了,“回皇上,苏引此来为了梁州灾民一案。” 梁州?司空寻一震蓦地转头,他怎么会知道梁州的事?鸢城近来涌入大批难民的事他也知道,此事不是移交京兆尹府了么?难道一直以来他都在暗中调查?怪不得这次李秉之会对他动手,原来原因出在这里。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没告诉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为了他的事忙着四处调查,今日还特地进宫面圣……原来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而已,甚至连太傅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可笑啊,真可笑。 64.第64章 爱情力量真伟大(2) “有进展了?”司空隐扬眉。 那个泠崖回来了,他料到他这几日必会进宫,正想趁着这次机会再试试呢,没想到他竟是跟老太傅老七一起来的,这是在故意避开跟他单独相处么。 果然还是在躲他啊,好,就看他能躲到哪一日。 “是。”苏引颔首,“鸢城涌现难民之事时微臣心中便觉不妥,那日在上朝的路上恰巧碰到一名拦路状告的少女,微臣便将人带了回去。原来那名少女的父亲是梁州隽县县令,他状告梁州知府侵吞灾银灾粮,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其父清廉因不愿与之为伍被冤入狱,生死未卜。那少女身上带有李秉之写给她父亲截获灾银伙同分赃之事的信函,微臣过目之后惊觉此事重大便派人前往梁州调查。三日前微臣派出的人回来了,隽县县令方正已被残害致死,所幸带回了一本账目,此账目记载了李秉之在位期间所收受之贿赂笔笔在账,加上信函,人证物证俱在,所以今日微臣特地进宫向皇上禀明,惩处贪官,营救百姓之水火,还隽县县令方正一个公道。” “回皇上,此事兹事体大,不仅是李秉之一干人等,更祸及天朝一品官员。灾银灾粮的分拨是由户部下放统计各县灾民人数,据臣所知此次赈灾粮款远远超过梁州人数总和两倍之多。虚假上报,贪赃枉法,视朝廷法纪与不顾祸国殃民,请皇上严加查办以酒效尤。”沈凉迟躬身道。 见苏引将账本与信函拿出来,何念会意立即走过去取过了东西送到了司空隐手上。 司空隐面色紧绷,随手翻了几页,当看到账本上所记载的账目时眸色一寒,“岂有此理!小小的一个知府一年所贪金额数目竟如此之大!小念子,拟旨1 “是,皇上1何念吓了一跳赶忙应声。 “宣朕旨意彻查此事,封京兆府尹王烨为钦差前往梁州,大小官员不准有任何遗漏,彻查之后将案犯全部押进鸢城由朕亲自宣判。” 何念领了旨急匆匆的去了。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苏引一直低着头也没敢看,心中感慨不已,怪不得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大人发怒果然吓人,若今日犯了事儿的人是她,只怕现在已经瘫在地上了。所幸她是个清清白白规规矩矩的人啊,等等……她好像也不清白啊,她怎么忘了秦越了,该死!这件事还真是让人头疼。 那个秦越也真是,两国相安数百年了,现在整什么幺蛾子,整的不好整个西越都得搭进去。就算是不甘寂寞的想要挑战被人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偏偏挑上了天禹国,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么。居然还要她来色诱皇帝大人……她可不想英年早逝,这事她干不了,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苏引了也必要听他的不是么? “老七你有什么事,说罢。”司空隐缓缓开口,语气恢复如常,只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司空寻闻言凝眉,拱手道,“回皇兄,臣弟要说的事跟苏大人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唯一不同的是再加上个罪名。臣弟也不需要说什么了,大家应该都很清楚这次苏大人遇刺的事是出自谁之手了。” “朕知道了。”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眸色沉了下去。 见此状况,苏引立即开口,“事情已经禀报完毕,微臣就不打扰皇上处理奏折了,微臣告退。” “臣弟也告退了。”司空寻接道。 司空隐见状心中一沉,正欲开口却被沈凉迟打断了,“臣有话要单独跟皇上说。” 次话一出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有庆幸有懊恼有欣喜,即便司空隐心中不愿也无法再开口阻止,而且那人一听了这话便行礼离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消失在纱幔后。 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沈凉迟的眼睛,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落了空。 皇上果然对苏引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方才苏引那么说……他知道事情已经确定了九分,但那一分他也始终没有放弃希望,此刻却是真正的死心了。 司空隐收回视线,起身走了下来,“老师方才是故意的罢。” 沈凉迟闻言一怔,故意道,“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老师明明知道朕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朕?”司空隐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低眉垂眼的人轻轻抿唇,“朕以为老师是了解朕的。” “就是因为了解皇上臣才会阻止皇上,皇上比臣更清楚此事带来的后果不是么?”事已至此,沈凉迟干脆挑明了。 为什么?还用问为什么么?皇上怎么能喜欢上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朝廷大臣。 “老师终于肯正面面对问题了么。”司空隐轻笑。 “是皇上逼的。”沈凉迟拱手,不卑不亢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臣了解皇上,所以在事情还可以挽救前阻止皇上,只是不知道皇上给不给臣这个机会。” “挽救?”司空隐闻言饶有兴味的挑眉,“老师想要如何挽救呢?” 喜欢这种事也是可以阻止的么?这倒是新鲜。 沈凉迟抬头直直的凝视着眼前的人,像是要从那张脸上看出一朵花来,眼睛眨也不眨。 司空隐被看的有些莫名,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下颚,“老师怎么这么看着朕,看的朕都觉得朕脸上有东西了。”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虽问了却不代表他会去做,即便去做了也不代表他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不过……他会听他的话试上一试,毕竟他还是他的老师,他说的话他不能不听,总不能不给他面子。至于他喜不喜欢苏引那是他自己的事,这事就算别人想帮也帮不上,若连自己的心也弄不明白,他还能坐得稳江山么。 “臣这么看着皇上,皇上有什么感觉?”沈凉迟缓缓开口,问的认真。 司空隐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笑意从半眯的眸中溢了出来,“朕想朕明白老师口中所谓的挽救是什么了。好,现在朕就来回答老师的话,方才老师看着朕,朕只觉得奇怪而已,没有别的。” 65.第65章 爱情力量真伟大(3) 明明连他自己都不知情爱是为何物,现在竟来挽救他了,老师啊老师。 沈凉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懊恼,不解的问,“那如果换成苏引呢?” 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感兴趣的不是男人而是苏引那个人,如此说来这也不能算是断袖之癖罢?大概。 “换成苏引么。”司空隐撑着下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顿了顿一脸正经的得出了结论,“朕想象了一下,若是苏引这么看着朕,朕会想抱他亲他。” 沈凉迟没想到会是这么直白的回答,虽然早知人事却没亲身经历过,乍一听竟有些别扭,“是……是么。” 对他没有感觉说明是对男人没有感觉,所以也不排除对女人有感觉不是么? 司空隐自然发现了沈凉迟的怪异,不禁疑惑的问道,“老师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凉迟蓦地回过神来,压下心底怪异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臣都不能放任皇上不管,太上皇临行之前再三交代要臣为皇上张罗纳妃事宜,如果皇上不但没有纳妃甚至还可能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岂不是让臣愧对太上皇的嘱托。所以,臣恳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若皇上真的不对除了苏引意外的任何人动心臣就放弃,从此不再干涉皇上的感情问题。” 他很清楚他会答应,哪怕是敷衍他,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他给了他机会便可。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他便不信没有一个入不了他的眼。虽然苏引的确是出色了点,但也不是没人比得过,但比性别他便输了,这天下总不能立一个男人为后。 “朕答应。”司空隐轻轻点头,“朕知道老师这么做都是为了朕为了天禹国,朕更知道朕若不给老师这个机会老师是不会罢休,就当是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包括苏引。” “谢皇上。”沈凉迟躬身行礼。 此时,苏引被司空寻拉到了御花园,一路上引得侧目无数却无法挣脱,只有无奈。 终于到了隐秘的假山花丛中司空寻停下了脚步,“调查梁州难民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本王。” 突然的一句话苏引直接愣住,觉得有些莫名,“为……为什么?我调查梁州难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王爷?”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啊,对了,王爷掌管着兵刑两部,不过这件事是皇上允许的所以……” “就算是皇兄允许的你难道不该告诉本王一声?”司空寻不悦的凝眉,凤眸中涌动着幽幽的怒气,“你是不是忘了遇刺之事本王说过要调查,本王为了调查这件事浪费了多少气力,到头来你一直都在调查,只有本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苏大人是不是觉得本王好欺负?” 在王府的时候他明明说过这件事交给他,他也同意了,那时他明明知道是谁刺杀了他却没有告诉他。 “不不不……不是。”苏引连连摇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爷的确说过要调查,只是……只是我以为王爷只是说说而已,而且调查梁州难民的事基本上算是秘密进行的,所以才做了一定的保密工作。只是没想到王爷真的着手调查了,对不起,让王爷费心了。” 这妖孽又生气了!不过也是调查了那么多到头来却做了无用功难免会生气,可谁叫他在她眼里是游手好闲的王爷,她以为他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谁知他来真的了。 “费心?”司空寻嗤笑,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本王哪儿有苏大人费心,一心为皇兄办事还真是辛苦了,为了调查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真是忠心不二埃” 他费心是为了谁?这小子到头来还完全不领他的情。皇兄说什么他就办的那么尽心,连命都不要,他就那么听皇兄的话?他就那么喜欢皇兄? 该死! 明明是夸奖的话,可听在苏引耳朵里总觉得慎得慌,“王爷言重了,这是苏引分内之事。” 天!谁来救救她埃 “分内之事?好个分内之事。”司空寻冷冷的勾唇,视线落在那张低垂的脸上时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的俯身靠近,“苏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皇兄?” 什么!苏引一惊反射性的抬头。 “啊1 “唔1 两人同时哀嚎一声,一个捂住了额头,一个捂住了下颚。 钝痛过去,苏引连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您没事儿罢1 谁让他突然靠那么近的,活该!疼死她了,一受惊吓反应太激动了……都怪这妖孽突然说什么喜欢皇帝大人的话,她真紧张这事呢听到了能不被吓到么。 说起来这家伙方才那话是开玩笑的罢?反正她是什么也没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看出来了……要不就是皇帝大人告诉他的。 司空寻无语的蹙眉,伸手按揉着麻木的下颚,瞧见身前那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又不免好笑,“没事?被你那么一撞能没事么,本王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苏大人就说要怎么补偿本王罢。” 反应那么激烈,是做贼心虚了?方才情况那么突然,他连观察都来不及,这家伙还真是会出状况。 苏引闻言顿时满头黑线,“是,王爷想怎么样就提要求罢。” 这妖孽又要趁机勒索她了!不就是下巴被撞了一下而已,身心是怎么受到伤害的?他以为他的下巴是假的埃 “很好。”司空寻满意的点点头,思忖片刻道,“不如苏大人为本王熬点汤补补身子罢,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罢?” 次奥!苏引几乎要跳起来,表面上还笑的温柔得体,“怎么会呢,这是苏引的荣幸。” 还熬汤补身子!胖死你! “啊,对了!为了保证汤的新鲜苏引要到王府里亲自来做。” 苏引:…… 我诅咒你上厕所没有草纸! 于是乎苦逼的丞相大人下午只好乖乖地到了王府做了厨娘,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当机立断的就去了。 厨房的闲杂人等都被清理出去了,只不过都围在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挤也挤不透,一听说丞相大人到王府来下厨了,整个王府都沸腾了,平素冷清的厨房今日被挤得满满当当。 66.第66章 爱情力量真伟大(4) 看着满桌的食材,苏引满头黑线,“这么多东西要怎么做啊,做什么?泠崖……” 话为说完泠崖便淡淡的接口,“公子,泠崖的手只会拿剑。” “……”苏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算了,随便做好了。” 吃死那妖孽算了!反正是他要求的,她可没说她做的东西能吃。 说做就做,苏引打定主意随便挑了几根骨头两根胡萝卜扔进锅里就坐到锅后烧起火来。 泠崖见状唇角微微抽了抽,想阻止有没阻止,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把东西切一下的步骤应该不会错罢。 说起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跟七王爷的关系好像变得有些奇怪。比如为什么她遇刺了第一出现的是七王爷,比如她现在又为什么坐在七王府的厨房里做汤,比如她不愿意告诉他的事。 第一次他不想她有事隐瞒他,明明以前他从来不过问那么多的。 虽然煮饭什么不在行,但是烧火不在话下,很快一锅汤就做好了,或者不能称之为汤,随着感觉挖了两勺盐搅了搅便起锅了。 因为骨头胡萝卜什么的完全没有切,所以那一碗汤也只是汤而已,看着托盘里的东西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对付过去了。泠崖,我们走吧。” 那妖孽不是要喝汤么,她怎么能不遵照吩咐给他做“汤”呢。 泠崖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口的人差点扑进来,幸好泠崖及时上前挡住了。 看到门外那人山人海的阵势,苏引感觉到眉尾突突的跳了跳。 千寻阙 远远地便瞧见了那两个人,九阴立即转身探头望向了房内的人,“王爷人来了。” 司空寻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呢,一听到这话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坐下来之后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一把又拽了本拿在手里。 此时,苏引已经到了门口。 “苏大人辛苦了。”九阴满面含笑的拱了拱手,侧身退到一旁让苏引进去了。 泠崖想进去时却被拦了下来。 九阴一挑眉笑的有些****,“泠公子就不要跟进去了罢,不如我请公子喝酒如何?” “不用了。”泠崖淡淡的看了一眼,侧身站到了门外。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九阴也不在意径自又找起话题来,完全不在乎冷场的尴尬,“看苏大人这么信任泠公子,泠公子应该跟在苏大人身边很久了罢?” “嗯。”泠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是几年呢?” “没几年。” “啊哈哈……跟泠公子聊天真有意思埃” “……” 看着坐在床边看书的人,苏引直接将汤端了过去,瞧见那人一脸认真的样子没好开口打扰,正犹豫呢突然看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那一瞬间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咳!王爷,汤已经好了,王爷要不要趁热尝尝?” “嗯,本王再看一点。”司空寻装模作样的应了一声,眉头微蹙,略有不耐。 苏引忍的辛苦,将汤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没想到王爷还有这样的异能呢。” 异能?司空寻蓦地抬头,“什么异能?” 苏引伸手指了指书本,憋出一脸的崇拜,“苏引从来不知道王爷居然会倒着看书,这样新奇的方法难道不是异能么?不知王爷是自学的还是拜师的呢?苏引也想学学,这样以后不管怎么拿书都可以了。” 救命!憋笑快憋疯了! 空气中一片死寂,司空寻凝神一看果然看到书拿反了,脸顿时红了,“这……这这是本王自学的,不外传。” 天!他到底在做什么!真是丢死人了!居然将书拿反了,这下这小子还不笑死!还故意摆出一脸崇拜来气他,岂有此理! “那真是可惜埃”苏引惋惜不已,随即将汤倒进了小碗里放上勺子递了过去,“因为这汤是王爷要求的所以苏引才做了,其实苏引根本对厨艺一窍不通,若是难吃的话王爷就不要吃了,这只是苏引的心意而已。” 司空寻正窘迫难当,哪儿还有心思听这些赶忙挥手赶人了,“行了行了,放着我会喝的,你回罢。” “是,苏引告辞。”苏引颔首,临走的时候瞄了一眼,当看到那张憋红的脸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笑出声来罢了。 苏引是垂着脑袋抖着肩膀走的,九阴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还以为哭了呢,一脸纳闷的走了进去,“王爷,苏大人他……您不会又说什么惹到他了罢?” 司空寻揉脸的手停顿了一下,懊恼的道,“惹他?我哪儿敢惹他1 “这样么?”九阴满目不解,“可是苏大人怎么哭了呢?” 方才的确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他们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还以为会呆上一阵呢,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放行了,真奇了。 “哭了?”司空寻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知道一定是扭曲的。 哭了……那明明是在笑好罢!那小子真是…… 看到司空寻的表情,九阴愕然的挑眉,好奇心被放大到了极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苏大人哭了,王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说是生气……更多的应该是懊恼罢,他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主子埃 说起来,能让主子情绪波动如此之大,苏大人……还真是个神人哪。 又是恼又是气,无措之下司空寻干脆端起茶几上的汤就灌下一大口,喝进去的下一秒变了脸色,“噗1 九阴正沉思呢,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呃,王爷怎么了?怎么都吐出来了?不……好喝么?” 那什么汤?怎么跟水一样?颜色还怪怪的,这玩意儿真的是汤?果然人无完人啊,名动天下的苏丞相也有不会的东西不是。 “苦。”司空寻表情扭曲,半晌只憋出一个字来。 这小子是故意做东西来害他的么?这是什么见鬼的味道。 67.第67章 爱情力量真伟大(5) “苦?”九阴不觉纳闷,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了嘴里,喝进去之后同样吐了出来,“果然好苦!虽然卖相不怎么样,总不至于味道这么奇怪罢?我想苏大人是把碱当成盐了。” 怪不得!司空寻的脸终于缓和了一点,看着那一盅汤表情凝重,沉默半晌还是端起来继续喝了。 九阴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王……王爷你你……你怎么又喝了?这东西还是别……别……喝了……”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抓着汤碗一口灌了下去。 九阴霎时觉得自己嘴里很苦。 主子这次还真是栽了啊,那么难喝的汤居然也喝得下去,就因为那是苏引做的么? 呀,爱情的力量就那么伟大?真好奇埃 一路笑到了家,苏引才渐渐止住了,“泠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笑啊,我明明笑的那么不可抑制。” 看着那憋红的脸,泠崖扬眉,“公子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 苏引噎了一下,“你还真是……耐性真好!好吧,我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来的这么快么?” 要不是那妖孽自己做了件蠢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泠崖摇头。 “那是因为那笨蛋把书拿反了,而且还一本正经的在哪儿装,快要笑我了。”说着,苏引又忍不住笑起来,“不……不行了,笑的我肚子好痛。” 泠崖面无表情的看着苏引弯下腰,无奈的走上前去将人扶住了,“有必要笑的这样么。” “不好笑么?我都快笑死了,你的笑点好奇怪埃”苏引怏怏的喘着气,腹间突然抚上一只手,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轻柔的按压很是舒服,只是有些怪异,但一看那张正经的脸又将心中那份怪异压了下去,心安理得享受起来。 不用白不用,她总得学会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但是被人侍候总觉得有罪恶感。 “好些了么。”见那紧蹙的眉眼舒展开,泠崖轻声问道。 “嗯。”苏引模糊的应了一声,肌肉的酸痛感基本消失已经缓过来了,“走罢,我们去看看方宁,顺便告诉她个好消息让她安心。” 远远地便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苏引一眼便认出了那抹身影,与泠崖相视一眼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方宁以为又是侍女来催她回房,“我没事,一会儿我会自己回去的。” 肩上一动,滑落的衣衫被人拉了上来,熟悉的气息袭来,方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果然看到那张清美的脸,立即吓得站了起来,“丞相大人1 “别动!伤口还没好呢,坐下坐下。”苏引连忙按着方宁的肩膀将人扶着坐了下来,看到方宁脸上未干的泪痕时心中微微一紧,“想家了么?若是想回去的话就早点养好伤,等你好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换回了女装的方宁清秀的不可方物,即便是此刻脸色苍白的病弱模样也不失美色。 方宁轻轻的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睫,“只是想到了父亲,家……已经没有了,父亲一死那里便什么也没有了,只是想回去将父亲与母亲合葬,可是……” 苏引闻言了然,“方大人的后事我已经托了人办,剩下的就等你回去了,安心罢。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梁州难民的案子皇上已经下旨查办了,皇上一定会还方大人一个清白,也能让梁州那一方百姓稍微安生了。” 方宁震惊的抬头,瞪大的眼睛里很快涌出了眼泪,下一刻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谢丞相大人为我父亲洗刷冤屈,方宁无以为报,只愿以残躯侍候丞相大人左右以报恩德1 苏引一怔便立即想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做了我看到的事而已,这件事是皇上下旨查办的,要谢也该谢皇上,不过皇上那儿迟早都能谢的。伤口一会儿该裂开了,快点起来罢。” “方宁自然感谢皇上,但最感谢的是丞相大人,若不是丞相大人,我的状子根本就递不上去,或许我那时便死了。这些对丞相大人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对方宁来说是天大的恩德。如今方宁已无去处,不若留在丞相大人身边还能报恩,求丞相大人应允方宁留下1对于四处碰壁的方宁来说,苏引的出现不外乎奇迹,她虽一直相信邪不压正,但事实却打击的她体无完肤,伸冤之路不仅困难重重更是艰险重重,此次上京她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只是没想到遇到了苏引。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快起来罢。”眼见伤口的纱布被血迹染红,苏引终于点头,“你这丫头还真是倔啊,这下好了伤口裂了。” 方宁却笑了,“能留在丞相大人身边流点血又算什么。” 苏引无奈的摇头,立即叫人来将人扶进去了。 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苏引叹了口气,“责任变成了恩德,这个世界如此病态。” 不仅仅是这个世界,她所在的世界更甚,做不到大仁大义牺牲自我,至少不要罔顾道义,说到底人活一世凭的只是良心而已。 泠崖闻言眸色一闪,“公子是下了决心么。” 苏引轻笑,“没有哦,我自问可不是什么救世菩萨,凭的至少良心而已。” “良心就够了,可这世上的人往往没有良心。” “是啊,很多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苏引赞同的点点头。 “所以公子良心发现收留了那丫头么。” “是碍…”苏引顿觉不对,蓦地转身,“你说什么?” 泠崖耸了耸肩,“没说什么,泠崖只是想提醒公子,那丫头其实挺聪明的,若是留在身边的话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聪明么?”苏引眼眸一转,勾起唇角,“我就喜欢聪明的。” “……”泠崖默然。 “有句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身边的确缺人,特别是值得信任的聪明人。”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有时候挺假仁假义的。”泠崖突然道。 68.第68章 谎言后果很严重(1) 苏引楞了一下笑出声来,“你才知道啊,我不仅假仁假义还喜欢从背后下绊子呢,卑鄙无耻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卑鄙无耻……”泠崖的眉尾跳了几下,“这么形容自己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这叫看得清自己。”苏引得意的扬眉,瞧见远处疾步而来的小厮敛了笑,“好像来事儿了。” 说着人已到了跟前,“大人,太傅府的人送来了这封信,说是请大人立即就看。” 太傅府?沈凉迟?苏引诧异的扬眸,接过了信函。 信上寥寥数字:有急事相商,速来。沈凉迟。 “什么事。”泠崖问。 苏引耸了耸肩,“没说,只说有急事相商让我过去。” “那要过去么?” “那是当然的啊,总不能不给太傅大人面子不是,走罢。”语毕,苏引转身出了凉亭,慢慢将信撕碎撒了出去,纷飞的碎片花瓣一般纷扬在空中随着风落入湖水之中。 摇曳的衣摆,飞扬的青丝,纤细的背影挺荷花一般亭直,泠崖突然觉得有些怔愣。 以前并不觉得她有多美,更多的是一种木然,那是个被束缚的人,空洞的好像没有自己的灵魂,可如今的她呢?变得那么耀眼夺目,好像活了过来,不再是千年不变的表情,会努会喜,像是欲火后的凤凰,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也许秦越真的押对了宝,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的她要想完成那个任务不是不可能,只是……她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否则便不会饮毒自杀了。对于秦越,对于天禹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依他来看,这两个地方都不适合她,一个是违背了皇命的故国,屹然被视为叛徒,天禹国更不适合,若是司空隐知道她来天禹国的目的是什么,他想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很明显她暂时还没想这个问题,但他却不能不想,不论何时也留出一条后路。 沈府 只来过一次而已,太傅府的人却人人知道苏引,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院内,七绽已经恭候多时了。 泠崖扶着苏引下了轿,苏引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轿前的人了。 “七绽见过苏大人。”七绽抱拳行了一礼,态度恭敬。 苏引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了,太傅大人呢?” “主子在临水阁等着苏大人呢,属下这就让苏大人过去,这边请。”说着便走到前头引路去了。 绕山绕水的终于到了所谓的临水阁,不外乎又是一鬼斧神工的地方,那是建在假山半山腰上的一间小阁,因脚下是湖水顾名思义的取名叫临水阁,其实乍一看去那栋小阁就像是镶嵌在悬崖上一样,若是放大整个局势来看的话。 这是泠崖第一次进太傅府不免有些震撼,从来目不斜视的人今次竟像个孩子一样四处乱看。 苏引扭头看了一眼,憋出了满脸的笑意。 “主子就在楼上等苏大人,请。”七绽停在了楼梯口,间接的说明了要单独相处也好堵人了。 苏引见状了然,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七绽就麻烦你带着我家泠崖四处看看了,这一次也让你好好地尽尽地主之谊。” 七绽一怔,满面含笑的眨了眨眼,俏皮的样子颇为孩子气,“那就多谢苏大人给属下这个机会了。” 泠崖无语的望了两人一眼转过脸去,他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她怎么就知道了,难不成她这一路上都在注意他不成。 这么一想竟无端的有些慌乱起来。 登上楼阁之后视野豁然开朗,苏引自然也看到了临窗而坐的某人,楼上的布局很简单却也很妙,蒲团小茶几,落地的大窗户,黑色的纱幔多了几分神秘,这里是一处观赏夕阳的好地方,只是坐在临窗的位置会给人一种随时会掉下去的紧张感。 “阿引来了,坐。”看着停在门口的人,沈凉迟撑着下颚笑了笑,随即低头专心的泡茶去了。 苏引见状好笑的扬眉,大步走过去坐了下来,半点也不客气,“不是说有急事相商么,喝茶看夕阳这就是所谓的急事?” 上午进宫的时候他特地留下了,她想他一定是跟皇帝大人摊牌了,所以现在是要告诉她结果了么。 “急事虽急,茶总得喝罢。”沈凉迟微微勾唇,动作利落的烫了杯,随即端起茶壶倒了两杯,抬高的茶壶距离很难却没有出现任何失误,非常娴熟,行云流水一般。 苏引自觉地端了一杯,凑到鼻尖一闻,芳香清冽,瞬间让人觉得舒畅起来,“太傅大人泡的茶真是一绝呢,苦涩浓淡恰到好处,苦中带甜相得益彰。” “阿引谬赞了。”沈凉迟微微摇头,抬眸看了一眼视线便定格在对面的人身上,像是想瞧出什么与众不同来,异常的仔细。 即便没有抬头也感觉到了,苏引不觉怪异,喝了两口便放下了茶杯,“太傅大人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还是一样的回答呢。”沈凉迟闻言一怔,无奈的笑了,“我只是想仔细看看阿引究竟有什么不同而已,我想阿引应该很清楚我叫你来的原因罢。上午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看着皇上的,我问他我看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说只感觉奇怪。” “的确奇怪啊,每个人突然被人盯着看的话都会是这样的罢。”苏引觉得很正常。 “可是我问皇上若是换成了阿引会怎么样,阿引知道皇上是怎么回答的么?”沈凉迟挑眉,狭长的眸子直直的凝视着对面的人。 苏引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若是那么了解皇帝大人的反应那才奇怪罢,不过皇帝大人会怎么回答? “他说他会想抱你……亲……你。”这话重复起来对于沈凉迟来说果然还是有压力,语气说是压力更多是不解,“为什么被一个男人盯着的时候会有这种想法?我现在看着阿引就不会。” 其实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但他相信他不会,因为他喜欢的绝对不会是男人。 苏引闻言唇角抽了抽,“果然……皇上还真是直接。不过,太傅大人看着我不会,那看着皇上呢?” 69.第69章 谎言后果很严重(2) 说是要培养他,可真的决定那么做的时候怎么就突然有了罪恶感呢,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啊,这明明是她最热衷的事。 “什么?”沈凉迟完全没想到苏引会这么问,一时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顿时有些僵,“阿引你……你怎么……你怎么问这种问题?难道我还会喜欢皇上不成?这怎么可能,我确定我喜欢的不是男人,绝对不是!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等!你靠过来做什么?”看着对面那与越来越靠近的人,沈凉迟惊愕不已,下意识的往后退去,那双眼睛让他无法直视,心竟一点点的慌乱起来。 苏引轻轻挑眉,并没有停下反而越靠越近,看着那人眉眼间闪过的慌乱,想要逗弄的心更甚,干脆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襟将人拉了回来。 衣襟一紧,沈凉迟下意识的想阻止,探出的手却抓住了衣襟上那只手,温软的肌肤让他像触电一样放开,瞬间的机会应错过了抵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的脸在眼前放大无数倍,“苏引1 这一声惊呼带着明显的懊恼,这代表着太傅大人要生气了。 “太傅大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呢。”苏引久违的劣根性被完全激发出来,尤其是看到这样一张完美的弱受脸,“太傅大人不是说对我没有感觉么,怎么现在都不敢看我?” 方才说的那么笃定,真让人忍不住想挑战哪。 沈凉迟闻言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我没有。苏引你不要再这样了,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请你停下来,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怎么会这样?他突然的是怎么了?他想试探什么?试探他是不是断袖之癖?他们在说的人明明是皇上,为什么他会扯到他身上?更见鬼的是他为什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难道他真的……不,不会的!他不是,他绝对不是。虽然没喜欢过女人,那也不代表他会喜欢男人。 “为什么要生气?我是在帮太傅大人啊,只有彻底了解皇上的想法才能从根本上阻断不是么?”苏引故作不解的蹙眉,一脸无辜。 看他的反应果然可能是弯的,果然是每个男人心中都一座断背山么,所以说她决定用他来作为培养对象也是可行的。 “你是说……”沈凉迟蓦地抬头,对上那双清润的眸子反射性的又想避开却逼迫自己忍住了,“你是认真的么?” 虽然理论上来说没错,但……但是……他这种做法很奇怪,让他有种会将自己搭进去的感觉。 “当然了1苏引重重的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的演技很好。 思考了片刻,沈凉迟还是摇头了,“不行,这种办法……我做不到。阿引你先放手罢,这样我会感觉很奇怪。” 苏引闻言眸色一亮,“奇怪?什么奇怪?” “就是……”沈凉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没什么。反正这个方法不行,我们还是另寻他法,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你商量这件事的。” “那太傅大人打算做。”苏引失望松开手坐了回去。 压力消失,沈凉迟暗暗地松了口气,僵硬的躯体慢慢恢复过来,“按照皇上所言他只是对阿引有感觉,这说明皇上并没有断袖之癖,只要找到让他动心的人不就可以了?所以我想征求阿引的意见,皇上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苏引有点傻眼,“这个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皇上么?” 皇帝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个,鬼知道。 沈凉迟揉了揉眉心,“皇上一定会回答,就是喜欢苏引那样的。皇上的性子我了解,他打定主意的事不会让任何人插手,这次他答应给我机会也不会给我个面子罢了。不过我不会放弃,起码在努力之前。” 苏引满头黑线,什么叫喜欢她这样的啊,她还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就让皇帝大人惦记上了,她自己还纳闷呢! “所以说即便太傅大人努力了也可能失败了,我怎么突然觉得我命好苦。” “不要灰心,只要努力还是有可能的。”沈凉迟怪异的安慰了一句,一看到对面的人就移开了视线,动作都有些局促起来,“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先按照阿引的外面性子找一个女人,然后再安排他跟皇上见面慢慢加深感情。” 苏引真的很想吐槽这个狗血的方法,可她也想不出第二个,“就试试罢,实在不行再说。” 实在不行你就直接上算了! 心里话当然不能乱说,至少在没有苗头之前。 两个朝廷重臣就皇帝大人的性向问题展开了一系列讨论,最终采取了苏引的办法,狗血的偶遇桥段,双方同时展开找人行动。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苏引就接着手伤的人不去上朝,成天在外流连,茶馆客栈****各种地方都不放过,可惜一个人符合条件的人都没找到,原本的自信也被消磨殆尽,“这么找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啊,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泠崖已经憋了几天,原本以为苏引会告诉他的,只是早晚问题,可几天过去了却只字未提,想到那日离开太傅府时沈凉迟的表情,一向冷静的他竟有些耐不住了,“公子,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只不过是去了一趟梁州而已,回来之后就更她处在两个世界,明明每天寸步不离却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什么,这样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苏引喝茶的动作愣了一下,“诶?我没告诉你么?我在找人啊,找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女人。” 这几天找人找的人晕头转向,还以为已经告诉他了呢,怪不得他这几天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为什么?”泠崖闻言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完全不能理解。 自从那天从沈凉迟那儿回来就各种不对劲,伤好了却不去上朝,还成天找人。可是什么叫找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女人?这话很奇怪。 “其实……”苏引下意识的想解释,转头一看茶馆里的人将又话咽了回去,“这里人多,等回去再告诉你。” 70.第70章 谎言后果很严重(3) 话说一半谁都受不了,何况是已经处于煎熬状态的泠崖,当即起身一把拽起了苏引便走,“现在就回去。” 苏引刚喝进去的茶喷了出来,很不凑巧的还喷到了一个男人身上,连道歉也来不及便扔了一锭银子作为洗衣费,可是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时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一瞬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到了无人的小巷,泠崖停了下来,“这里没人可以说了。” 看着那张紧绷的脸,苏引觉得好气又好笑,“我说泠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急了?你不是说我想说自然会告诉你么?那你现在这是……嗯?” 泠崖闻言一阵窘迫,“我只是觉得公子这几天行为怪异担心而已,而且我说过希望公子不要有任何隐瞒我的事,可自我从梁州回来公子瞒了我很多事。” “呃。”苏引愕然,烦躁的搅了搅发尾,“其实……其实我也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没法开口。这次的事还有我隐瞒的事串联起来就是一件,司空隐他好像喜欢我。” “啊?”泠崖惊的张了嘴,从未有过的表情,在那张冷峻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好笑。 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用啊了,那个人的希望成真了。不过这也是我最烦恼的地方,所以我现在再想办法解决。” 震惊只是一瞬,泠崖很快就冷静下来,“沈凉迟也知道了?所以他那天找公子商量的就是这件事,你们决定的最终办法就是个找个替身?” “先试试罢。” 泠崖无语的转头,捏了捏眉心,“我一直觉得公子跟沈凉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之一,没想到……难道你们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就算是我这个不了解司空隐的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你们居然……” 苏引扁了扁嘴,“我知道,我想的办法也不是这个,但我的办法只能在这个计划里实施。” “公子你想的是什么方法?”不知为何,泠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苏引有点没法说出口,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的办法是让皇上喜欢上别人,那个别人就是……沈凉迟。” 泠崖瞬间石化了。 什么?她居然想出这种办法?居然想将沈凉迟推进火坑……不,也许不能这么说,但这根本就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罢,若是司空隐真的是断袖之癖依旧对她有感觉,到那时又该怎么办?原来还觉得替身的办法愚蠢,这个方法更…… 看到泠崖的反应,苏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这么惊讶啊,我们应该相信太傅大人的个人魅力,我相信只要他想一定能迷住皇上的。” “那只是公子一厢情愿而已。”泠崖毫不客气的泼冷水。 苏引无所谓的耸耸肩,“是与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半晌,泠崖又憋出了一句话,“我现在终于相信公子那天说过的话了。” “什么?” “喜欢在人背后使绊子的卑鄙无耻之人。” 苏引一听就笑了,还笑的很大声。 找了几天一无所获,苏引就快要放弃的时候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在街上一掠而过的轿子里坐着一名女子,侧脸乍一看与她竟有些神似,连忙拽着泠崖跟了上去。 那一行人进了一座府邸,宏伟气派,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苏引正想问呢就听到泠崖说话了,“孟府?” “孟府?难道是孟星阕?”苏引能在脑海里搜寻到的也只有这个名字,探着脑袋看了会儿也没看出别的来,干脆直接上去问了。 泠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好无奈的退了回去。 苏引还是很上道的,自然不会平白的问,拿了两锭银子之后就轻松搞定了。 对这种事泠崖自然是司空见惯的,但发生在自家主子身上就惊悚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对小民小利的事怎么会那么清楚。 “没想到真的是孟星阕的家,方才那个女子是孟星阕的什么人呢?”苏引不觉疑惑,那个女子绝不是选秀画册上的人,未听说孟星阕娶妻,那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他妹妹罢,两个妹妹? 泠崖有些不信,“那个女子真的与公子长得那么像?” “嗯,也不是多像,但是感觉上比较像,是我目前见到最接近的。”说着,苏引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先回去罢。这件事还是先找沈凉迟商量商量,也许他有更好的人选呢?” 苏府 传了消息之后沈凉迟很快就来了,苏引将接待处设在了书房,侍女奉茶之后,苏引便让泠崖清了场,很快书房里就剩下两个人。 沈凉迟这才开口,“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了新进展么?找到人了?” “算也不算罢,阿凉呢,找的怎么样了?”苏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问道。 “没找到。” “果然么。”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这个方法有用,但做起来太难了。我找了这么多天也没见着希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一个丫头倒是颇为符合,只是……” “只是什么?”沈凉迟焦急的追问。 “只是我不知她是何身份,不过我知道她住在孟府,应该是孟将军的家人,孟将军应该尚未娶妻罢?”对于孟星阕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晚宫里的接风宴上,的确是个正直的俊朗好青年,只不过那之后这位孟将军就去巡视边关去了,至今也没看到。 “怎么是星阙的家人?”沈凉迟不觉得讶异,更多是却是疑惑,“星阙的确未娶妻,不过星阙的家人只有星辰一个人,星辰你也见过画像,与阿引并不想象。难道除了星辰之外还有别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苏引摆了摆手,“不是那个孟小姐,的确是另一个。看衣着排场绝不是丫鬟之流,照你这么说孟将军只有一个妹妹的话那个女子又是何人?我倒是想去孟府一探究竟,关键是孟将军现在不在家我去的话会很奇怪。”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与星阙自幼相识一同长大,星辰我也视作亲妹妹,我这个兄长去看看妹妹没什么不可以的。在这里猜上千遍百遍不如亲眼所见,这样罢,明日下午你到我府上来我们一起去孟府看看。”沈凉迟提议道。 71.第71章 谎言后果很严重(4) “早知你与孟将军的关系好我也不用着急了,好了,就这么办。”苏引答应的干脆,因为时间越长她觉得越危险,很多事情是不能等的,一如感情。 两人说定之后又说了浣花楼的事,见天色晚了,沈凉迟这才告辞离去。 一直将人送出了大门,见人走远了苏引才转身进去,只是脚步方才迈出去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大人。” 苏引闻声一怔,蓦地转身,石阶下果然站着那个妖孽,墨绿色的锦袍几乎融入夜色里,“王爷?您怎么来了?真是,瞧这个笨脑子!应该先给王爷行礼赔罪才对,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赎罪。” 这妖孽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 自从那天拿反了书之后倒是没来骚扰他,看来现在脸皮已经恢复过来了。 身后一干人等见状,尽皆躬身行礼,“参见七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空寻缓步走上台阶,径自走到苏引身前将人扶了起来,“都是本王来的突然,不怪你们,都起来罢。” “谢王爷。” 时隔一个多月之后大魔头再次驾临,府里的人又开始胆战心惊了。 苏引一脸笑意的将人迎到了厅里,“王爷这么晚了还到寒舍来,若是有事就招呼一声,苏引自当登门聆听,完全不需要王爷您亲自跑一趟埃” 安静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这妖孽该不是又要救命之恩的罢,她怎么就欠了这种人呢,真苦逼。 泠崖跟在身后一脸黑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腿了?这个司空寻又来做什么,这段时间……她是不是跟司空寻接触的有点过多了?他不是警告过这个人不能靠近的么,果然又不听他的话。 什么的人不招惹,偏偏招惹这个人。 九阴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眯眯的跟在后面,屹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以后方眉头紧蹙的泠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苏引的谄媚行径,司空寻不为所动,大刺刺的坐下之后就发话了,屹然一副主人的架势,“都下去,本王跟苏大人有要事相商。” 特地加重的要事二字,听在人耳朵里给了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一众侍女立即乖乖的退了下去,哪儿敢有半分耽搁。 泠崖凝眉看了苏引一眼,苏引只是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得不依言退下,反观九阴却是一脸的神清气爽。 顷刻间房内的人便退的个干干净净,苏引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决定先下手为强,“苏引本打算近几日就上王府的,只是担心王爷政事繁忙,生怕打扰了王爷所以才耽搁下来,可没想到今日王爷倒是亲自来了,是苏引的过错。” “本王政事繁忙?”司空寻轻笑一声,眸中是满满的讽刺,“苏大人就算要说谎也得说个靠谱点儿的罢?苏大人何时见过本王繁忙过了?倒是苏大人这段时间真是忙啊,早出晚归日日不见踪影,甚至连早朝都不去,苏大人手上的伤也该好了罢,嗯?” 伤口是他处理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何况他并不是那种偷懒的人,一连多日不上朝太反常了,而且这段时间与太傅来往甚密,每日到街上乱转也不知在转什么,看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更奇怪的是皇兄,之前几乎每日都要宣他见上一见,可这次呢,自从那日御书房之后皇兄便没再召见过他了,太诡异了,这三个人到底在玩什么。 被戳破了谎言,苏引不慌不忙的躬身道歉,“是,苏引撒谎了。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既然王爷已经发现了苏引也不隐瞒王爷,其实这段时间苏引与太傅大人一直在为皇上奔波。” 对于这妖孽她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告诉了他对她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帮到她呢。 “为皇兄奔波?”司空寻闻言诧异的扬眉,凤眸幽深紧紧地凝视着身旁的人,“此话怎讲,本王不明白,请苏大人好好解释解释。” 苏引颔首,“是。其实……其实苏引有些羞于启齿,但是王爷问了,苏引也就顾不得那些了。我想王爷多少也看出来了些,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乎,苏引便从皇帝大人对她有意开始说起,一直到找如何找替身拯救皇帝大人性向的一系列计划实施。 “事情就是如此,王爷现在明白了罢。”长长的一大段话说的苏引口干舌燥,一说完赶忙找水拯救冒烟的喉咙去了。 司空寻的表情很怪异,双眉紧蹙,薄唇轻抿,眼神却平静,“所以说苏大人跟太傅这几天是在找让皇兄动心的人么,苏大人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是不是证明苏大人对本王的皇兄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只在乎他是不是喜欢皇兄,原来他还在担心他是否对皇兄动了心,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一切不出他所料,皇兄果然对他动了心思,可惜啊,这小子根本就没看上他,很好,他现在只要攻陷这小子就万事大吉了。 这一次,胜利终于站到他这边。 听了这话,苏引被呛了一下,这妖孽问的还真是一针见血啊!不过,他的问题很有歧义,她对皇帝大人动没动心跟他没多大关系罢?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都那么奇怪,现在终于暴露了,都说这俩兄弟不和,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低,看来这次是争到了她头上。 他既然这么问了,那她就一次把话说清楚,将他的路彻底堵死。 思及此,苏引放下了茶杯,双手交握让自己表现紧张,“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这个问题王爷已经问过苏引一次了,这次苏引就回答王爷。是,苏引的确不喜欢皇上,而且……苏引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司空寻闻言一震,双手倏地握紧,脸色冷了下去,“本王怎么不知道苏大人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 苏引下意识的想说方宁,转念一想方宁的身份不足以吓退这妖孽,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脸下意识的说了,“是……是公主殿下。” 72.第72章 就当亲了狗一下(1) 借公主殿下用一下应该没有关系罢,反正她也不会知道的。这妖孽就是再不济也不会跟自己的妹妹抢男人罢,原本对她也只不过是想跟皇帝大人呛声而已,现在知道她不喜欢皇帝大人了也该放弃了罢。 “你说是谁?”司空寻还以为是他听错了,缓缓站起身来。 苏引低下了头,“是公主殿下。” 这一次司空寻听清了却没有相信,看着眼前垂着脑袋的人靠了过去,“苏大人是说心上人是锦儿,不过本王很好奇锦儿常年待在后宫,苏大人是如何见到锦儿又是如何喜欢上她的呢?” 竟然连锦儿都推了出来,他以为他会相信么?哼,天真。 苏引心中暗叫不妙,此刻却只能保持镇定信口胡诌了,“其实苏引只见过公主一面,那天皇上召见苏引,在千隐宫里苏引有幸目睹了公主殿下芳容,从那一刻起苏引的心就属于公主殿下了。苏引以前也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见到公主殿下之后苏引信了,但苏引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殿下,所以想将此事一直埋藏在心底只当是自己的秘密。苏引不想一直隐瞒王爷所以决定据实以告,请王爷原谅。” 她自己都快要被恶心到了,说个谎容易么。 声情并茂似乎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司空寻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僵硬起来,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伸手将那张低垂的脸抬了起来,“你敢发誓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对上那双凌冽的凤眸,苏引一怔,下颚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拧了眉,“我发誓。” 次奥!居然还要她发誓,这妖孽果然不好对付!她说的这么真情实意他居然还怀疑她,真可怕。 说起来,若是日后拆穿了……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罢?她怎么突然觉得她好像是在给自己挖坟墓?不,不会的,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只要她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 司空寻的眼神冷了下去,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掌心,看到苏引疼的皱了眉才放松了力道,“苏引,你知道欺骗本王的后果么?本王真应该带你去王府的地牢看看,那样你会长点记性。” “王爷不信?为什么?”苏引心中一惊,这妖孽尽然还不相信她!智商要逆天啊! “为什么?”司空寻嗤笑,妖魅的脸因为扭曲的表情有些骇人,“因为本王也喜欢一个人,本王明白那种感觉。至于苏大人所言本王暂时相信你,但是本王会去求证,结果本王一直会告诉苏大人的。” 苏引简直想要一拳打过去。 我擦!这家伙是****罢!他居然要去求证?!这玩意儿要怎么求证!他是故意吓唬她还是说真的?该死,他不会真的去求证罢…… 对上那双闪动的眸子,司空寻无声的笑了,“现在要不要本王再给苏大人一次机会?若是苏大人现在愿意坦诚相告,这欺骗之罪本王就不予追究如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苏引怎么可能退缩,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苏引所言句句是真,若王爷不信苏引也没有办法,王爷真得到结果可以告知苏引一声,多谢。” “好……很好。”司空寻低低的笑出声来,缓缓放开了手。 终于得到了自由,苏引抚上酸疼的下颚,往后退了一步。 这笑的也太瘆人了,但是求证什么的她绝对赢定了,单恋什么的人难道除了本人还有别人知道?可笑。 九阴正靠在门口观赏星空呢,一抹身影极快的闪过,转眼间已是几丈开外,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赶忙跟了上去。 不是罢?又生气了?这又怎么了?难道苏大人又给王爷吃闭门羹了,啧,不得不说这苏大人的胆子也忒大了。看这阵势,这回气的不轻,府里的人估计又要遭殃了。 唉,真命苦埃 看着那两抹身影远去,泠崖疑惑的凝眉,随即转身走了进去。 苏引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张开了眼睛,“人走了?” “嗯。”走得近了才发现苏引的脸色有些不对,想到方才离开的司空寻,心中满是不解,“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好,而且方才司空寻好像很生气,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引闻言好笑的扬眉,“我对他做了什么?我那么厉害么?难道不该是他对我做了什么?” 跟那只妖孽相比,她才是弱势群体好吧。 泠崖从善如流,“好,他对你做了什么。” “其实……”苏引叹了口气,“其实他因为皇上的关系认为他喜欢我,为了避免麻烦,我骗了他,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公主。” 泠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望了过去,“若是公主也喜欢公子,公子到时该怎么办?” 苏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怎么可能啊!天下哪有那么狗血的事,我跟那个公主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她现在肯定连我是圆是扁都不记得了。” “我是说如果,如果是呢?” “没有那个如果。”苏引满头黑线,她完全无法想象那种如果,“泠崖你别乌鸦嘴了,要是真的如你所言那你该负全责。” 如果是真的……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谎的明明公子自己。”泠崖无奈的嘟囔了一声。 事实证明,这世上的很多事往往是狗血的,苏引以为司空寻口中所谓的求证只是一时气话,谁知他竟真的做了,所以第二天当苏引看到门口等待的轿子时,简直想一转头拍死自己。 泠崖的脸已经僵了,“看来那个如果成真了。” 苏引想死的心都有了,“你闭嘴罢,都是你个乌鸦嘴说的。” 泠崖觉得他很冤枉,他只是做了正常人都会做的猜想罢了。 “请苏大人上轿,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太监奸细的嗓音将苏引从震惊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苏引面如死灰,那个死妖孽真的要害死她了。 一路上苏引想了无数可能却始终猜不到公主大人突然要见她到底何意,他们只在千隐宫见过一面,甚至连正面都算不太上,公主大人怎么会突然宣她进宫相见呢?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73.第73章 就当亲了狗一下(2) 对于公主大人的印象也仅停留在美人与任性两个词上,难道这次也是为了出宫的事儿才找的她?这就怪了,宫里那么多人她为什么偏偏找她?因为皇帝大人听她的话?不管是什么,只要不是喜欢她一切都好办,就怕真像泠崖那张乌鸦嘴说的那样,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未逃虎穴又进狼窝,她怎么就更司空家的人牵扯不清了呢? 轿子微微一晃停了下来,苏引也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了。 “已经到了,请苏大人下轿。”轿外的宫人恭敬的颔首,随即名人掀起了轿帘。 泠崖见状侧身上前扶住了苏引探出的手,同时不着痕迹的将那几名宫人挤到了一旁。 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苏引勾唇笑了笑将手放了上去。 宫里的人早已习以为常躬身退到一旁去了,见苏引下了轿才上前道,“苏大人,这边请。” “劳驾。”苏引轻轻点头致意,转而看了泠崖一眼随着宫人走了进去。 泠崖自然留在了殿外,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不会如他所言。 一进殿内那名宫人便停下了脚步,“公主就在里面等苏大人。”说着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啊,嗯。”苏引愕然,这什么阵仗?看样子是要单独见她了,她现在对外毕竟是男人,公主又未出嫁,孤男寡女的在深宫相见好像不太好罢,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一只幕后黑手似的。 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容她退缩了,定了定神便继续朝前走去。 大殿里很安静,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眼前是一条琉璃长廊,两旁的墙壁皆是琉璃所制,绿与黄交织,奢华中透着清新,临窗的阳光投射过来,照的那一边墙壁璀璨夺目,光影交织说不出的瑰丽。 苏引一怔微微眯起了眸子,看着眼前唯一的长廊走了进去,尽头处视野豁然开朗,正中央的软榻上坐着一抹身影,鹅黄坎肩白纱罗裙,挽起的发髻上缀着一支崔玉簪,脂粉未施却丽的惊人。 今日的司空锦清新的宛若邻家小妹,让人不自觉的想去亲近。 这与苏引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截然不同,心里几乎立刻便警觉起来,昨晚那妖孽才说过要求证的话,今日便召她进宫了,很显然是出自那妖孽之手。 四目相对,司空锦先笑开了,“看来本宫吓着苏大人了。” 啧啧,美人果然就是美人埃 那次在皇兄那里见到就惊为天人了,没想到…… 苏引闻言一怔回过神来拱手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苏大人快快请起,名动天下的丞相大人,本宫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司空锦扬眉一笑,带着几分调侃,起身走了过来。 “公主言重了,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微臣不过是一介下臣而已,臣子行礼乃是天经地义。”苏引拱手行礼,语气谦恭。 这是什么见面方式太奇怪了罢。 司空锦轻笑,“果然跟苏大人说教本宫完全不是对手呢,其实本宫只是想跟苏大人套套近乎罢了。苏大人快别站在那儿了,这边请。” 抬眸一看司空锦已经到了床边的桌案旁,苏引只能好走了过去,“多谢公主殿下。” “苏大人还是真是谦谦有礼呢。”司空锦递过去一杯茶之后便撑着下巴歪头打量身旁的人,毫不避讳,“啊,苏大人请喝茶,别客气,就将本宫当朋友好了。” 苏引愕然,只好挤出一抹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丫头盯着她看什么?想看出什么还是已经看出什么了?虽然不了解这丫头,不过看着这丫头就是个鬼精灵,应该不会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罢?说实话,她对这个身体还真是不太自信,长得有些过于女气了,唯一可取胜的便是身高。 看了半晌,司空锦赞叹的点点头,“苏大人果然是人间绝色呢,看的本宫都要动心了。” 苏引差点被呛住,“公……公主殿下谬赞了。”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么?果然是那妖孽叫这丫头来试探她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埃 “呐。”司空锦转了转眸子,蓦地凑近,“本宫是说真的,若是本宫真的对苏大人动心了怎么办?” 对上那双大大的杏眸,苏引轻轻勾唇,“若是公主殿下是受人所托来试探微臣那便不用了。” 司空锦不解的蹙眉,一脸茫然,“试探?苏大人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 苏引见状倏地眯起眸子,“公主殿下不必再装下去了,微臣什么都知道,是七王爷让公主殿下来试探微臣的罢。” 这什么状况?真的假的?难道不是那妖孽的主意?这一切都是凑巧?还是这丫头在骗她?若是骗她……那这丫头的演技也太好了点儿罢?眼睛里竟看不出一丝破绽。 “七哥?七哥让本宫试探苏大人?本宫已经好久没见过七哥了。苏大人说七哥让本宫试探,试探什么啊?”司空锦纳闷极了,“本宫现在一头雾水,苏大人可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今晚本宫连觉都睡不着了。” 苏引愕然,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下去,“公主真的没有见过七王爷?那今日公主为何突然召微臣进宫?” 不是罢,难懂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更糟糕的是,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见鬼! “因为本宫前些日子出宫的时候在市集上买到了一副苏大人的画,但是鉴别了好些日子也不知真假,这才想叫苏大人本尊来看看,有什么问题么?”司空锦解释道。 苏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依然维持着笑意,“原来如此,是微臣误会公主殿下,对此微臣深感歉意。” “歉意就完了啊?本宫要知道方才苏大人说的事,什么都要知道1那语气竟有些无赖,压抑的本性已经掩藏不住了。 苏引满头黑线,“这个……其实没什么,只是微臣跟七王爷开玩笑而已,很无聊的事公主殿下就不用……” 74.第74章 就当亲了狗一下(3)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司空锦眯起眸子,口气威胁,“不许敷衍我!若是苏大人不愿意告诉我的话,那我就去问七哥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三兄妹果然不愧是一母同胞,特点都是威胁人。苏引无奈至极,一时间又想不到借口,干脆心一横说了实话,“微臣可以告诉公主殿下,不过这件事公主殿下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特别是七王爷。若是公主殿下答应的话,微臣就告诉公主殿下。” 再牵扯出一个人来只会复杂,还是算了。虽然她不知这丫头到底可不可信,但现在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嗯嗯嗯1司空锦闻言连连点头。 可是苏引却看不到半分诚意,“公主殿下……可以发誓么。” “啊?”司空锦瞪大双眸,“为什么?苏大人不相信我?” “不是,公主殿下不要误会,这是苏引的习惯,苏引没有安全感,只有这样才能让苏引放心。请公主殿下成全。” “原来如此。”司空锦恍然点头,顿了顿笑了出来,“苏大人的习惯还正特别呢。好,我发誓,今日从苏大人口中所听之言若说与第三人知道,一生孤独天地不容。” 苏引蓦地站起身来,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微臣惶恐!公主殿下不用发如此毒誓,苏引只是……” “没关系啦,这也是体现我言而有信,苏大人快坐下说罢,我都等不及了。”司空锦不在意的摆摆手,拉住苏引的衣袖将人拉坐了下来。 “谢公主殿下成全。”苏引行了一礼这才坐下来,对上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心中突然生出一种罪恶感来,她怎觉得她像是拐卖小红帽的大灰狼啊,罢了,反正她早已谎言满身也不在乎再欺骗一个妹子了。 “其实只是因为微臣争强好胜,七王爷问微臣有没有喜欢的人,微臣想若说没有太没有面子了,所以微臣就说……就说微臣喜欢的人是公主殿下。但是微臣绝无冒犯公主殿下之意,关于这点公主殿下一定要相信微臣。也是因为七王爷不相信微臣所言所以才说要求证,今日一接到公主宣微臣入宫的消息微臣就以为是七王爷所为。这才有了方才的误会,很无聊的事让公主殿下失望了。” “怎么会呢1司空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这件事一点也不无聊,因为我也喜欢苏大人啊,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不如去找皇兄赐婚好了1 苏引石化了,怪异的看着某个情绪高涨的人,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 她表达的意思是谎言罢?为什么她听成了她喜欢她?这丫头的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埃还什么也喜欢她,居然连赐婚的话都说出来了。 “怎么了?”见苏引没有反应,司空锦慢慢坐了下来。 怎么了?苏引唇角抽搐,“我想公主殿下误会了,微臣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这个,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并非微臣所能匹配的,公主殿下就不要拿微臣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埃”司空锦无辜的扁了扁嘴,秀眉皱了起来,“我是认真的,虽然现在对苏大人还算不上喜欢,但是好感是一定的。我想与我成亲对苏大人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罢,苏大人初到天禹国若能与我联姻,对苏大人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我不否认我也有利用苏大人的意思,生于皇家婚姻大事根本就由不得我做主,我不想因为什么缘由成为政事交易的物品,我想选择自己的人生,比起那些未知的夫君人选我更愿意自己选择。从第一次见到苏大人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没有机会,这次既然苏大人来了那我便一并说了,我是认真的,希望苏大人也认真考虑考虑。” 一番话说的苏引目瞪口呆,这小丫头竟有这么深的心思,还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互相利用什么的对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隐藏方式,但是她是女的埃这三兄妹真的是她的克星么? 深吸了口气,苏引郑重认真的开口,“公主殿下……这件事恕微臣不能答应,辜负了公主殿下一番心意微臣很抱歉。实际上公主对微臣也不是喜欢,仅仅是想用微臣来摆脱命运而已,这种人选应该不止微臣一人罢,对于婚姻大事还是希望公主殿下三思,以免耽误一生的幸福。” “苏大人这么说……是不喜欢我了?就一点点的感觉也没有?”司空锦还是不死心。 对上那双郁卒的杏眸,苏引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很失礼,但是……微臣暂时的确不喜欢公主殿下。” “不喜欢碍…”司空锦长长的舒了口气,下一刻却笑了,笑的灿烂至极,“七哥你听到了么?苏大人说不喜欢我呢。” 苏引一惊不可置信的扬眸,当看到对面那张灿烂的笑脸时,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丫头居然算计她!该死的!她居然上当了,上了这两兄妹的当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该死的!这下完了,那妖孽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居然这么卑鄙无耻的联合起来对付她,一开始她明明……这丫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司空寻缓步走了出来,妖魅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锦儿做的漂亮,七哥会好好地报答你的。” “哼,那只自然,这种事对我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1司空锦得意的挑眉,笑的神采飞扬,“这次帮了七哥这么大的忙,七哥要好好记得,以后不要耍赖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嘿嘿嘿。” 看着那个鬼灵精怪的人,苏引面如死灰,这丫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设计了她,现在居然还将她丢给那妖孽,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丫头,以后可千万别犯在她手里,否则…… “放心,我会好好地记得,去罢,不许偷听。不然的话……奖励全部作废。”司空寻伸手揉了揉那撒娇般探过来的脑袋,语气轻缓却带着满满的警告意味。 “啊?”司空锦一听顿时苦了一张小脸,“居然不让人家偷听?太过分了罢1 75.第75章 就当亲了狗一下(4) 她才不管呢!她就要偷听,奖励算什么?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可是他们两个啊,不然他以为她为什么花了这么大的气力帮他?为了所谓的奖励?她是那么没追求的人么?早闻断袖之癖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偷偷溜出宫也是因为这个,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没看到!今次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白白放过,她又不傻! 七哥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差点抑制不住自己要跳起来,老天爷太厚待她了,居然将她一直盼望的事送到了她身边!不过,绝对不能让七哥发现,不然一定会赶走她的。冷静……冷静,她绝对要冷静。 “锦儿你不听话?”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眸色瞬间暗了下去,满满的威胁。 司空锦一愣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朝外走去,“听话听话,我哪儿敢不听话啊,这就走这就走,走了1 不满的声音渐渐远去,房内也安静下来。 苏引简直如坐针毡,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现在还有什么脸见人?自己走进了圈套里而不自知,还在那儿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结果早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了。 看着卓岸边的人,司空隐冷笑一声缓步走了过去,“苏大人怎么不说话?方才不是挺能说的?不,应该是昨晚更能说,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本王简直自愧不如。” 苏引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既然已经让王爷识破了,苏引无话可说。欺骗王爷是苏引有错在先,王爷在此郑重的向王爷道歉,希望王爷给苏引一个补偿的机会。” “补偿的机会?”司空寻停下了脚步,眉峰微扬,“连之前的诺言都没兑现,苏大人以为本王还会相信苏大人的话么?在苏大人眼里本王是不是特别好骗,随便一句话本王就能奉为神旨?” “苏引不敢。”她现在能说什么?什么辩解都是没用的,他已经定了她的罪不是么。 说起来……这妖孽说欺骗她的下场很严重,到底是怎么个严重法?怎么说她也是朝廷命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这妖孽应该……不敢对她做什么罢? 天!现在的状况该怎么解决埃 “不敢?呵……在苏大人的人生里应该没有这两个字罢。”司空寻勾唇冷笑,看着那张越发低垂的脸,心中的恼怒渐渐加剧,“怎么?现在连直视本王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引无言,什么叫没有勇气,她只是不想看而已。 做错了事果然各种憋屈啊,让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还不能发作,身份限制什么的真是够了,如果他不是王爷她现在一定不会鸟他拿腿走人。可惜这里古代还是皇宫,站前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是王爷…… “居然不理本王,呵。”司空寻怒极反笑,缓缓俯身凑近,“苏引,本王命令你抬头看着本王。” 温热的呼吸掠过额头带来一阵轻颤,苏引一僵下意识的别开了脸,“王爷先……”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寻冷冷的打断,“在欺骗了本王之后苏大人好像没有提意见的权利罢?嗯?” 苏引气结,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自大!自大的让人火大! 照他这么说她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比皇帝大人还横。 别开的脸无比倔强,细腻的肌肤线条延伸开来,司空隐眸色一暗,忍耐到了极限,突然伸手抓住身前的人拉了起来。 始料未及的力道根本来不及反应,苏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半眯的凤眸中满是怒火,“王爷你这是……” “嘘。”司空寻轻轻摇头,俯身靠近,直至抵上了苏引的额头,温热的肌肤细腻的几乎要融化了一般,心中的怒火因为这样的亲昵奇迹般的消失了,“为什么要骗我说喜欢锦儿。” 靠近的距离让苏引整个人都僵住了,挣扎的动作却因为那一声别动诡异的停了下来,“在回答问题之前王爷能不能先放开,这样说话很奇怪。” 次奥!这妖孽在干什么?这么诡异的发展方式……再这么下去不太妙啊!这妖孽一生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罢,不行她还是先安抚下来这家伙找机会走人。 “不放。”司空寻轻轻挑眉,拒绝的干脆。 苏引满头黑线,挣扎了一下,只是下一刻手腕一紧便被扭转到了背后,疼痛的感觉让苏引下意识的皱了眉,“王爷这是何意?打断滥用私刑?就算是苏引欺骗王爷在前,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 “隐私?那是什么东西?”司空寻冷笑,“本王只知道你欺骗了本王。” “……”苏引无语凝噎,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妖孽完全是在耍无赖,“好吧,王爷到底想做什么就直说罢。” 司空寻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唇。 苏引发誓她很想一口血喷出去,“王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这妖孽是不是脑抽了?居然要她亲他?次奥,还没试验够么!她真的看不懂这家伙的目的了,若是为了跟皇帝大人呛声也该结束了,再这么玩下去不怕擦枪走火么,真见鬼。 司空寻面色一冷,“自然知道。别多问,你只管照做就是。” “那起码的原因要告诉我罢。”苏引无力了。 “试验。”司空寻说谎不打草稿,虽然表情怪异。 苏引:…… 死傲娇!蹭得累!骗,继续骗罢。 不就是个吻么,大不了就当亲了狗一下。 见苏引迟迟没有动静,司空寻挑眉,“怎么?不愿意?” 怎么可能愿意啊!苏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咬牙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原本打算来个闪电速度一下就跑的,结果司空寻的速度更快,脚下一点揽住身前的人直接压到了一旁的石柱上,从头到尾相贴的唇也没有分开,一停下来便开始进攻用力的吻了回去。 天旋地转,苏引的阻止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看起文弱的家伙力气会有那么大,他一用力她竟完全推不开,失控的力道将她的后背紧紧地压在石壁上火辣辣的疼,疼痛让她忽略了唇上的掠夺,直至口中多了一抹湿软的东西才惊觉回神。 76.第76章 就当亲了狗一下(5) 次奥!这妖孽居然还伸舌头! “唔……” 挣扎无效,抗议的声音成了****的音符,更像是一种****。 司空寻什么都顾不了,只觉得心狂跳起来,已然超出了负荷,只是依靠本能更多的掠夺,像是要将怀里的人生吞入腹。 反抗的吻总是过于炽烈,苏引的耐心已经完全用尽,压制的力量让她心底涌出一股火气,无限扩大,急速的流转在每一根筋脉里,像是冲破了什么禁锢突然手上的力道变得巨大,微一用力便将身前的人推开了。 压力消失,苏引松了口气,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掌一脸茫然,方才是怎么了?她明明挣扎不了的,怎么突然间好像力气变大了很多? 一心沉浸在****中的司空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人已经站到了四丈开外,若不是唇上残留的触感他几乎以为方才那是一场幻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才推开的人是他?他一开始的挣扎明明没有奏效。 唇瓣还火辣辣的,苏引懊恼的伸手蹭了蹭,“不管王爷处于何种原因对苏引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后请王爷适可而止,不打扰王爷先行告退。”说着,随便一颔首转身便走,丝毫不停留。 司空寻这一次没有阻止,或者说他一心在想方才的怪异事件,甚至连苏引离开了都没发现。 有了这个怒气为借口,苏引便那么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大门,一路上跑的形象全无生怕到了无人地段再被司空寻截回去摧残。 苏引远去之后,司空锦从堆折的幕帘中探出了脑袋,脸上的震惊犹未消失,“哇,好激烈的感觉……没想到七哥竟会做出这种事来,还真是想象不出来啊!不过看起来还真养眼碍…” 只是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儿?由于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背影,真是郁闷死了,亲就亲嘛,中途突然的换什么姿势埃更让她不解的是,苏引就走了七哥居然还在那里愣,他为什么不追上去啊! 边走路边回头真的是个技术活,苏引就在回头的过程中在台阶上绊了一下,索性及时稳住了身子,“吓我一跳还以为要摔了呢。” 瞧见那人慌慌张张的模样,泠崖心中掠过一抹怪异,快步迎了上去,“小心点。怎么了,这么慌,后面有人再追你么?” “别问了!先回去再说。”苏引一把推开泠崖便疾步朝轿子走去。 泠崖见状凝眉,又什么事了?看她慌的那样,难道他真的猜对了?公主喜欢她?如果是,那真是一件悲惨的事。 苏府 回到房间苏引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到家了,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泠崖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人,当看到红肿的唇时眸色一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痕迹分明是人为的……难道是那个公主? 苏引此刻的情绪特别敏感,就是随意看上一眼也能感觉到,懊恼的用手捂住了唇,“你看到了啊,有那么明显么?” 泠崖没有说话,拿起铜镜递了过去。 看到铜镜里印出的弯曲面相,苏引不觉皱眉,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唇上明显的痕迹,除了红肿之外竟还有淡淡的齿痕!次奥!那妖孽居然还咬她! 光影浮动,苏引在铜镜中看到泠崖的脸,紧绷的脸色让她觉得奇怪,“泠崖你的表情怎么比我还难看啊?” 泠崖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反射性的别开了脸,眉头紧蹙,“公子出了事,我怎会不担心。” 为什么他心里如此压抑?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奇怪了。 “是么。”苏引不疑有他,将铜镜塞到了泠崖手里,“传话下去,若是见到七王爷来访一律不见,只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短时间内她绝对不能再见那妖孽,会出事的,不,现在已经出事了。 “七王爷?”泠崖不解的扬眉,“公子方才进宫难道见的人不是……” “你猜对了,我见到的就是司空寻。唇上的痕迹也是那家伙弄的,疯了一样,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苏引觉得苦恼极了,避而不见肯定不是长久之计,难道她要向皇帝大人寻求帮助?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去么?这俩兄弟真是愁死人了。 “竟然是他。”泠崖的脸色沉了下去,“这个司空寻究竟想做什么?应该不止表面上的事那么简单……天禹国现在对公子来说有点危险,我看……不如我们先回西越避上一避,算算日子也快到老爷的忌日了,公子可以乘此机会提前回去。” 忌日?苏引闻言诧异的抬头,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回去祭祖皇帝大人总不会不放行罢?虽然那边有一个秦越,但总归只是一个人而已,这边可是两个难缠的主儿。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可是还不行,必须地等到梁州的案子结了我才能走,方宁的事一日不落下帷幕我一日不能放心。” “是啊,还有这件事,我倒是忘了。”泠崖恍然点点头,“如此一来那拖的日子就长了,现在去梁州的人还没动静呢。其实公子可以安心的走,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而且是由皇上亲自审判,逃不掉的人已经逃不掉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不放心,有始有终,既然这件事是由我开始就由我结束。” 苏引一连称病多日连朝中的人也开始猜忌起来,朝廷一些人开始煽动流言,都说苏引仗着皇上宠爱恃宠而骄连日不早朝,将自身职责至于不顾,枉费了天下臣民的敬仰。 这些流言或多或少也传到了司空隐耳中,流言他倒是不甚在意,只是算起来他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自那次御书房之后便不见了人,这么长的时间手上的伤早该痊愈了,唯一的原因便是在躲他。 原以为给他点时间能让他想明白,看来他是越想越糊涂了。不仅躲他还联合太傅为他找什么女人,还真够费心的。 越想便越坐不住,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愿望,那种疯狂已经不能控制,“小念子1 “啊1何念正打着瞌睡,冷不防被这么厉声一叫吓得差点摔倒,抹了一把口水赶紧就凑过去,“……是,是皇上!奴才在,皇上有事儿请吩咐。” 77.第77章 今晚留下(1) 司空隐深吸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你去将苏引给朕找来,朕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见到人,你亲自去。” “是,奴才这就去1何念一听立即就奔出门去了。 果然,皇上到底还是耐不住了。 这样也好,总憋在心里会憋坏的,这些日子带来的消息已经足够折磨他了,连着好多天晚上都没睡好了。皇上半夜总是叫苏大人的名字,因为这事儿皇上也不放心让别人侍候,所以就苦了他,大半夜的一醒来便不睡了简直跟个孩子一样,而他呢?就跟着安抚聊天,好不容易将皇上聊睡着了他却精神抖擞了。 此时的苏引正跟沈凉迟坐着马车前往孟府寻人,何念去的时候正好扑了个空,丞相府里的人一问三不知,找来了线人一问说是朝太傅府的方向去了,何年顿时又朝太傅府去了。 马车摇摇晃晃,晃的人只犯迷糊,沈凉迟便靠着车壁打着盹儿。 苏引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闲来无事之下只好顶着对面的人看。 其实也只是单纯的看看而已,但是有人却不淡定了,七绽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开口,“苏大人,属下斗胆问一句,我们主子好看么?”苏引呛了一下,看到那张小心翼翼的脸不禁莞尔,“这是有目共睹的就不用问我了罢。” 这小子什么意思啊?该不是以为她看上他家主子了罢?这年头看个人还看出事来了呢。 泠崖面无表情的别开脸,也靠在车壁上假寐。 七绽瞪圆了眼睛,可爱娃娃脸一片僵硬,“苏大人……苏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主子好看了?那苏大人是不是对、对我们主子……” 苏引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对你们主子如何了?” 这小家伙人不大,想的倒是挺多埃不过她只是单纯的看看而已,这小子是想到哪儿去了?等等!好像不太对啊,这种事情是谁教他的? 啧,沈凉迟这家伙难道在她背后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成?那次试探他,他不是真的将她当成****了罢。 这家伙…… “就……就……就是……”七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纠结半天心一横终于决定说出来,“主子说让我注意……啊!好疼1 话未说完便嗷呜一声捂住了额头,转眼一看一旁的沈凉迟不知何时醒来了,亦或者说从来就没睡着。 “乱说什么呢。”低斥一句,沈凉迟尴尬的转向了苏引,笑的勉强,“小孩子胡说而已,阿引你别介意。” “没有。我怎么会介意呢?我那么喜欢阿凉,这点小事算什么呢。”苏引眯着眸子笑起来,语气夸张,在看到那主仆二人同时变了脸色时笑的更是乐不可支。 孟府 通报之后马车一路进了后院,一路上莺莺燕燕的交谈声三言两语的传入耳中。 “太傅大人又来看小姐了呢1 “小姐跟太傅大人的关系真好,好羡慕埃” “太傅大人真的是太俊美了,若是每天都看到的话该有多幸福……” “听说丞相大人更美呢,只可惜咱们是见不上了。” “真可惜碍…” 听到这话沈凉迟轻笑一声,挑眉望向了对面的人,“阿引,看来你在这将军府颇受欢迎呢。” 苏引摇头,“明明是太傅大人比较受欢迎,所以说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太傅大人的我真的很幸福埃” 沈凉迟:…… 这小子又信口胡说了。 他现在好像逮着机会就调侃他几句,弄的他神经都快不对了,那天的事总是挥之不去,折磨的他快疯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帘还没掀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沈哥哥好久都没来了呢,星辰以为沈哥哥都将星辰这个人忘了。” 苏引坐在靠门的位置,所以苏引先下了马车。 当看到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容时,孟星辰愣住了,“你……你是……” 身后的一干侍女见状纷纷怔住,瓮声的议论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这个人是谁啊?” “不知道呢?不是说是太傅大人来了么?” “好美的人,比太傅大人还要多几分灵气呢……” “这样的容貌该不是传说中的丞相大人罢?”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轰然,孟星辰终于回过神来,用力咳了几声,身后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到其后那抹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终于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看到马车外的状况,沈凉迟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都吓着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丞相大人苏引,这位是孟将军的妹妹孟星辰。” 话音未落人群便轰的一下沸腾起来。 “丞相大人?居然真的是丞相大人1 “果然是丞相大人啊1 “跟传言一样美呢,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居然在将军府里见到了丞相大人,我是不是在做梦?” “天哪!怎么办怎么办……” 听到这毫不避讳的议论声,孟星辰脸色黑了黑,“咳!咳咳咳咳1 早知道沈哥哥还带着丞相大人来她就不让这些丫头跟着来了,真是有失门面啊,不就是见了个美人么用得着这么激动?虽然说这个美人的确是美了点,身份强大了点。 那一群失态的小丫头激动是激动了些,好歹没有丧失理智,一见自家主子的动静就马上闭上嘴了,速度之快,那叫一个训练有素。 “小女孟星辰参见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孟星辰走过去盈盈施礼,不卑不亢,相较于一般的大家闺秀更多了几分大方从容。 “哪里哪里,是我不请自到叨扰了,今日还要多多麻烦孟小姐呢。”苏引拱手还礼,笑的慈眉善目。 沈凉迟见状笑道,“好了,既然今日见了面那就是朋友了,以后就不用这么礼了。在这院子里说话总是不便,我们还是到后花园去罢,顺便看看我的茶花是不是还活着。” 78.第78章 今晚留下(2) “沈哥哥说的对,丞相大人这边请。”孟星辰微微一笑,侧身在前领路,一行人朝穿过庭院朝后花园走去。 一路上苏引特别注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日进府的丫头,心中不禁有些纳闷,若是孟家的人今日府上来了客人必然会出来迎接才是,不该不见踪影的,难道已经不在府里了? 沈凉迟自然也在找,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不禁转头看了苏引一眼,四目相对,苏引微微摇了摇头,沈凉迟了然的颔首。 穿过假山流水终于到了山体包围圈中的一方凉亭,假山遮去了阳光,山体内部打通了很多条通道,风从洞中袭来带来无限凉意,那无数条路同时铺开有种别致的视觉效果。假山外一侧是花园而另一侧是湖水,景色清幽,造型别致,夏日最佳的乘凉之地。 几人坐定,侍女们鱼贯而入奉上了茶点,各色的点心铺展在石台上,姹紫嫣红造型各异,看起来十分诱人,宛如一场点心盛宴。 “丞相大人请喝茶,这茶是我哥从及雾山带回来的,听说是那里的少女以唇采摘,方法颇为奇特,被人奉为美人醉。”说着,孟星辰端起茶杯朝苏引微微示意,对上那双清润的眼眸不觉一怔。 这个人的眼睛太过清澈,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教人畏惧,这位传说中的苏大人今日总算得见,常听哥哥提起总是赞不绝口。从小到大除了沈哥哥之外,哥哥还从未如此夸赞过谁,听得传闻原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却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如果出去那双眼睛里的清明狡黠的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的个性里有着狡猾的一面,虽然看着清和温润。 “是么,原来这世上当真有这种茶,今日这将军府我可算是来着了。”苏引勾唇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质清醇香气清冽,质地之优,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同,只是这份不同不是来自原什么美人而是对于茶叶的用心,显然这个地方的人将茶奉为神圣。 青色的茶叶漂浮在白色的瓷釉上,清媚动人,苏引端详了一阵才缓缓开口,“果真是世间难得的好茶,若有机会一定要去这及雾山看一看,那里必定是个景色绝美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 孟星辰闻言一怔,眸中掠过一抹诧异,笑道,“丞相大人果然是品茶高手,只喝茶便知其身,及雾山的确是个世外桃源,我哥哥常说等将来年老辞官的时候就去那里颐养天年。” “若有那么一日希望孟将军也能带上我。”苏引缓缓接口,语气半真半假。 沈凉迟见状无奈的摇头,打断了两人,“你们两个聊的颇为投机,倒是将我量在一边了。星辰你这丫头是不是有点儿偏心哪,为何我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今儿丞相大人一来就什么都端上来了,这一桌子的点心是要开点心宴么。” 他算发现了,苏引这个人总会不自觉地****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他觉得他在开玩笑,别人是会当真的好不好。 苏引好笑的挑眉,“怎么?太傅大人这是在吃醋么?” 吃醋?孟星辰一怔眸中漾起一抹笑意,低下头去,“沈哥哥误会了,丞相大人突然登门我怎么可能来得及准备呢,今日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这些点心啊都是我家表妹做的,她自小就爱做点心,这不一到这人就将厨房给霸占了,这里的量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听到此处,苏引眸色一暗,反射性的便想到了那个女子,正欲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沈凉迟道,“表妹?我倒是不知星辰还有这么一位擅长厨艺的表妹呢,不如叫出来见一见认识一下。” 苏引闻言莞尔失笑,附和道,“太傅大人说的是,我也想见见能做出这位姑娘呢,既能做出这么多花样百出的点心必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这里都是单身男女,说不定今日遇上了什么好姻缘呢。” 又来了。沈凉迟无奈的敛眉,“丞相大人就喜欢开玩笑,星辰你别当真,他也就是好奇而已。” 孟星辰只是笑,随即吩咐道,“你们去将表小姐找来。” “是,小姐。”一旁的两名侍女躬身退了下去。 苏引与沈凉迟见状同时松了口气,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见此状况,孟星辰微微一怔,“沈哥哥与丞相大人感情真好呢。” 苏引来了天禹国不过几个月而已,倒是与沈哥哥走的很近,看他们相处的样子一点也不必哥哥跟沈哥哥的关系差,能得沈哥哥如此相待,这位苏大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沈凉迟闻言愕然,反应过来笑道,“自然,我们是同僚又是朋友,感情好是一定的。” “连孟小姐都感觉出来我们感情好那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了。”苏引轻笑一声,伸手揽住了沈凉迟的肩膀将头凑了过去。 如此亲昵的姿势,让围观的众人一阵骚动。 孟星辰的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是啊,真好呢。” 细微的反应落入苏引眼中,看了看身旁的人突然笑的意味深长。 靠近的距离让沈凉迟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迫于有人在场又不好推开只好忍耐下来,也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迟迟不松手,让他一度焦躁起来。 离去的两个小丫头很快回来了,“回小姐,表小姐她不在府里,出门买食材去了。” 孟星辰闻言摆了摆手,随即对对面的两人道,“真是抱歉,舍妹不在府中,这丫头一心钻研厨艺都已经魔怔了,我一不注意她就溜出府去,今日看来要让丞相大人跟沈哥哥失望了。”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却不能表现出来,苏引故作无意的摆摆手,终于松开了沈凉迟,“孟小姐不用道歉,令妹钻研厨艺并没有错,相反应该鼓励才是。今日见不到是我们没有福气,有缘的话我想下次一定会见到的。” 沈凉迟完全没有注意苏引说什么,在他远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却跳的有些不正常。 79.第79章 今晚留下(3) “丞相大人说的是,有缘一定会再见的,下次丞相大人再来的话星辰一定不会让丞相大人失望的。”孟星辰勾唇一笑,明眸皓齿清丽动人。 没有达到目的苏引也没了兴致,可有可无的寒暄几句便跟沈凉迟告辞了,一行人方才出了大门便被门前的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突然的状况让车内几人疑惑不已,七绽先探出头去,一句话没说又将脑袋缩回来了。 看着那张震惊的脸,苏引愕然,“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这是看到谁了?” 沈凉迟见状凝眉,起身便欲越过七绽掀开车帘,只是刚起身便被七绽拦住了,“主子别看了,是何公公。” “何公公?”沈凉迟诧异的扬眉,“何念?他怎么在这儿?难道……皇上也在?” 皇上!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应该不会罢?皇上怎么会在这儿?孟将军也不在家,皇上不会来孟府的。七绽,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七绽懊恼的摇头,“怎么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的,绝对是何公公1 震惊只是一瞬,沈凉迟已经冷静下来,“是何公公便是何公公,我们为何躲在车里不敢出去?你们的反应太奇怪了罢。何公公出现在这里还拦了我们的车架说明已经认出我们了,这里来往人多,七绽你过去看看情况。” 七绽恍然,“对啊!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奇怪?我这就去。” 苏引满头黑线,“我当然会反应奇怪,见到何公公就等同于见到了皇上,我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皇上。” 虽然她躲了不少日子,但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因为皇帝大人一反常态的没有召见她,这样的感觉就好比站在了断头台上却不知到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按照皇帝大人的性子早该耐不住了,可这次他却出奇的有耐心,太怪异了。越是这样反常,她便觉得越危险,这个苏引是不是八字犯冲啊,不然怎么总是撞上司空家的人呢。 沈凉迟默然,一时他倒是忘了这事,安分了几日终于还是耐不住了么,现在只希望他们最后的努力能够见效。 不一会儿七绽便回来了,马车也恢复了通行。 苏引迫不及待的便问了,“怎么样?何公公来做什么?” 七绽同情的看了苏引一眼,道,“何公公说到前面没人的地方请苏大人过去,皇上急召。” 想来就是因为苏大人,果然是了。皇上真的是魔怔了么? 苏引无力的靠在车壁上,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太傅大人,如果我哪天不幸死了话,希望你每年清明给我烧三柱清香。” 皇帝大人终于要出手了,她离脑袋搬家的日子也快了。 “公子。”一直沉默的泠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低斥了一句。 苏引只是笑了笑,“泠崖,到时候你大概要跟我一起走了。” 沈凉迟无奈的开口,“没那么严重。”顿了顿,又道,“实在不行的话……就从了皇上罢,我相信皇上不会亏待你,只不过这是最后不得已为之的办法。现在还是要努力,只要没到那一步就还有可能。” “咳!咳咳咳……”苏引一激动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泠崖无语的敛眉,伸手拍了过去,“这么激动做什么。” 七绽怪异的瞅了自家主子一眼,嘟囔道,“说到底主子你还是有那样的想法埃” 好半晌苏引才止住了咳,脸都红了,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太傅大人拜托你别突然说这么惊天动地的话成么?就算你要说也提前打声招呼,差点被你吓死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从了皇上,要么改变皇上要么我死,只有这两条路。” 其实他根本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罢并且在潜意识里同意了罢,现在所谓的努力不过是走了个过场而已,当然了她不否定他的衷心,但是他的确不是那么尽心,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坚定的让她从了。 沈凉迟闻言一怔,眸色渐渐暗了下去,“你……那么讨厌皇上么?” 要么改变要么死,他还以为……原来在他心里对这件事的态度如此坚定刚烈,这么说来……在他心里并不喜欢皇上,甚至是讨厌。 苏引的唇角抽了抽,也不知怎么回答,干脆就点头了,“是,如你所想。” 她总不能说因为她是女人,欺君之罪等于死罢。讨厌皇帝大人倒也讨厌,但真要说讨厌……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不威胁她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对她好长得又好看还是权倾天下第一人,说起来是个再优秀不过的人,不过不适合她。皇帝什么的……她真心喜欢不起。拥有最高的权利,想得到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因为得到的轻易就不会去珍惜,不然自古以来便不会那么多深宫怨妇了,她可不想成为那其中的一个。 得到了答案,沈凉迟沉默了,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因为牵扯上人命,还是苏引的命。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围墙一角停了下来,苏引回过神来,知道避无可避很干脆的下了车,泠崖自然也跟了下去。 从头到尾沈凉迟都没有下车,明知道何念就在车外却没有下车去说一句话。 七绽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觉得马车内的空气有些压抑,“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何公公就在外面,主子根本没有理由不下去打声招呼啊,若是平常早就下去了,今天竟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这么失礼的主子他可从来没见过。难道是因为方才苏大人的话主子才失常了?可是苏大人也没什么埃 沈凉迟闻声回过神来,伸手抚上眉心揉了揉,“回将军府。” 七绽还以为听错了,“啊?去哪儿?我们不是刚刚才从将军府出来么?主子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说错,去将军府。” “……哦,哦。”七绽愕然的点点头,拨开车帘朝外面吩咐了一声。 苏引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对面那个人的目光,良久终于开口,“何公公在看什么。” 80.第80章 今晚留下(4) 何念看的正入神,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人依然闭着眼睛,“奴才……奴才只是觉得苏大人清瘦了不少,一时就看久了。苏大人的伤没事了罢?” “快好了。”苏引扬了扬包扎的手,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皇上这么着急宣我入宫是为何故,何公公可否透露一二,这样我面见皇上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只有皇上心情好了何公公才能心情好。” 何念轻笑,点了点头,“苏大人说的不错,做奴才的只有主子心情好了奴才的日子才会好过。但是这次奴才真的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这么心急,实不相瞒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心情不宁,皇上做梦经常叫着苏大人的名字,奴才想大概是苏大人避皇上太久了皇上的情绪到了一定的爆发点。这次进宫了苏大人可别激怒了皇上,不管皇上说什么做什么苏大人都别正面反驳。奴才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侍候,这么多年还不曾见皇上对什么人如此上心过,苏大人是第一人。” “多谢何公公提点,苏引明白了。”苏引颔首致谢,心中却越发的沉闷起来。 皇帝大人晚上做梦都叫她的名字?真的假的?她一直以为皇帝大人对她有兴趣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没想到……若真如何念说的那就不是单单的兴趣而已了,她真有种走入沼泽越陷越深的感觉。这么多年没对人上心,为什么?依照皇帝大人的身份才貌,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大把大把的,怎么就一个也没有呢?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什么一生只爱一个的情种存在?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呢,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看着苏引紧皱的眉,何念忍不住道,“看起来苏大人似乎对皇上有些排斥,其实男女之别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性别不同而已。再者皇上想要一个人那还简单,但皇上却没有直接用身份压人反而给了苏大人时间去考虑,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何况是苏大人,违逆的后果恐怕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若反抗无效何不顺从,苏大人是不是也该想通一些呢。” 对于这样的好意,苏引只有苦笑的份,“苏引知道何公公这么说都是为了苏引,但是苏引有苏引的苦衷,苏引只能这么回答,仅此而已。” 连沈凉迟都想让她顺从了,何况何念呢。 苦衷?何念闻言疑惑的扬眸,却没有再追问。 马车是从后门进宫的,去的也不是千隐宫,那是苏引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很僻静的一所宫殿。 站在门口苏引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人,“泠崖你在这儿等我罢。” 对上那双幽静的眸子,泠崖了然,只得停下了脚步,“是。” 陌生又僻静的地方,那个司空隐究竟想做什么。不管他想做什么,只要伤害她他便不能容忍,即便他是皇帝。 何念自觉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不禁催促道,“苏大人还是快些进去罢。” 这会儿皇上恐怕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我知道了。”苏引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院内一片绿色,种的不是花而是草,修剪的整整齐齐,中间的青石板小路也十分干净,显然每天都有人打扫。对于姹紫嫣红奢华宏伟的皇宫来说,这样的院子过于单调寂寥却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恬静安然,像是准备用来颐养天年的地方。 苏引沿着青石板的小路走进了宫殿,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心中不禁有些纳闷,但她知道司空隐就在这里的某一个地方,像捉迷藏一样害怕下一刻他就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心跳都有些不正常了。 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出现,苏引选择了停在原地,“皇上您在么。” 声音幽幽的回荡着,无人回应,苏引有些苦恼起来,四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无人才继续朝前走去,没想到厅堂后竟有一个门,鬼使神差的便走了过去。站到门口之后视线豁然开朗,外面竟是一片菜地,种植的井井有条硕果累累,在那一大片绿色之中站着一个人,一袭红色长衫别样的醒目。 皇帝大人居然穿了红色,这要是往妖孽的方向发展了么? 像是感应到了一般,菜架下的人转过身来招了招手。 苏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走了过去。 一路上吓的她胆战心惊,没想到皇帝大人居然在这里种菜!所以所他这么急着召她入宫做什么?摘菜么? 靠得近了,苏引才看到皇帝大人在摘黄瓜,而且已经放在木桶里泡了两根,见她来了便笑着递了一根给她,阳光下那张脸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苏引愣在那里,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谁能想象皇帝大人这样递给她一个黄瓜?她现在是先接黄瓜还是先行礼? 见苏引迟迟没有反应,司空隐干脆将黄瓜塞进了苏引手里,“我已经洗干净了,吃罢。” “谢……谢皇上。”苏引结结巴巴的道了声谢便被皇帝大人拉到了凉亭里,于是,一个皇帝一个丞相就坐在田间的凉亭里吃啃起了黄瓜。 在这种情况下苏引哪里还有心思去品味,如同嚼蜡。 “味道怎么样?”司空隐拿起石桌上手帕擦了擦手。 苏引正想事情呢,冷不防这么一问竟有点回答不上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很好,很好。味道天下第一。” 她这是要作死么!居然用天下第一来形容,干嘛突然问她味道啊,她根本就没吃出味道来好么。再说了,黄瓜能有什么味,还是这是什么变异品种?能吃出西瓜味来? 司空隐愣了一下,忍俊不禁,“要是太上皇听了这话一定会很高兴,这里是我父皇母后的住处,这里菜园也是他们之前种的,不过现在交给我了。” 苏引惊讶的转头,“原来……原来是太上皇跟太后种的,真没想到太上皇太后有这样朴素的生活方式。” 她还真是长知识了,原来不是所有的皇室之人都喜欢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势,完全是奇迹中的奇迹,奇葩中奇葩埃 “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你还没见过我母后,要是见了你一定会说她有毛病的。”想到那个言行奇特的女人,司空隐便不觉的摇头。 81.第81章 今晚留下(5) 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跟她一样的,不过的确了不起,不然这后宫也不会这么安逸了,或许他们连安全长大都不可能,真像一个奇迹一样的存在。 “啊?”苏引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含笑的脸,总觉得今天的皇帝大人很不一样,笑的这么温顺,而且还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更惊悚的是方才还说他母后有毛箔…真不能想象那个有毛病的太后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可以肯定皇帝大人说的话是褒义而不是贬义,其实他的意思完全是在夸奖他的母后罢。 看着那张茫然的脸,司空隐轻笑,伸手揉了揉苏引的头,“等你见到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是,是。”苏引顿时僵住了,不着痕迹的往一旁移了移,可惜的是细微的距离根本就阻止不了头上那只作乱的手,“那个皇上你的手,头发弄乱了微臣就没法见人了。” “弄乱了我再给你梳好了。”司空隐不在意的笑,手却慢慢的停了下来,柔软的发丝贴在掌心痒痒的,连带着心也痒了起来,看着身旁的人不自觉地便靠了过去,“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么。” 感觉到某人的靠近,苏引更僵了,心慌意乱之下直接站了起来,只可惜那一秒便被肩上的手用力的按下去重新跌坐在石凳上,说不疼是假的,领教了皇帝大人毫不客气的手法,苏引没敢再反抗了。 次奥!敢不敢不动手! “回答。”司空隐凉凉的提醒,方才温顺的样子似乎只是昙花一现,眉眼又有些凌厉起来。 不管多少次对他的靠近他都是避开的,这次也是一样,看来隔了这么多天之后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倒是他将自己逼进了绝地里,像中了魔一样非他不可了。 苏引一怔,干脆的开口,“微臣不知。” 果然脱离不了本质,除了威胁人还会什么?方才居然还觉得皇帝大人温顺?她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唉。”司空隐叹了口气,扶在苏引肩上的人缓缓上移捧住那张低垂的脸,不意外的看到一张木然的脸,唯一庆幸的是注视他的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畏缩,“我说过给你时间考虑,我觉得我给的时间够长了,现在你的回答呢。” 苏引反射性的摇头却因为那双的钳制阻止了动作,只是僵硬的摆了两下,“没有,皇上给的时间一点都不长,微臣觉得应该再适当的……”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了,“再给你时间让你适当的拖久一点么。苏引,你觉得我是傻子?你从头到尾都在避我,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说的考虑你根本就没做,只当是缓兵之计而已。我不想让你觉得是我强逼你接受我,可是现在你在逼我这么做,我是个正常的人有正常的需求,你以为我能永远给你时间?时间到了,我不会再给你时间,今晚你留下陪我。” 苏引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到了极致,完全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太过震惊导致语无伦次,甚至连声音都是抖的,“皇……皇上你……你你你你在开玩笑的罢?这种事怎么可能……我……你……” 这人疯了!居然要她今晚陪他!陪……呸!她就说今天这么诡异,原来是打算下手了!什么狗屁的有正常的需求,有需求就解决啊,凭什么她要做那种事!还说什么不想强逼她,这根本就是强逼好么!说的他好像很委屈一样,到底是谁被逼的要疯了啊! 与乱了阵脚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的司空隐冷静的几乎悠然,“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苏引七窍气走了六窍,“皇上,我希望我们能认真严肃的谈一次,我到天禹国来是为了社稷效力而不是来给皇上当……当男宠对罢。这与皇上原本的目的相去甚远,皇上为什么就不能还原最初呢?而且皇上答应了太傅大人不是么?你说过要给太傅大人机会的,难道皇上还想反悔不成?” “不。”司空隐摇头,倾身靠近苏引认真的开口,“你错了,我最初的目的也不单单是想让你来天禹国效力,我存了点私心。听到你的传闻我就很有兴趣了,后来看到了的画,我甚是喜欢,再到你的人。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么?你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好像一瞬间看进我心里,当时我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皇上直勾勾的盯着皇上是因为皇上站在背光里我看不清楚。”苏引闻言气恼的别开脸,又惊又怒,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了!那个该死的秦越还真会投其所好!这下好了,如了他的愿将她推入虎口了。 “是么?”司空隐轻笑,扳过那张脸与他面对面,“不管你是怎样,反正你的确是看我了。苏引,我清楚的告诉你,不管你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就算是太傅我只是敷衍他而已,这点他自己也很清楚。你知道我是皇帝,你是臣子,我要你的话你不能拒绝,所以你只能顺从我,我从来不想勉强任何人,但是你例外。” 凭什么!苏引发誓她很想吼出来,但是最终忍住了,“皇上说这话,微臣似乎只有认命了。若是西越跟微臣,皇上选择哪一个呢?我想皇上很明白我说的意思。” 她也只是试探一下罢了,秦越那个人又怎么会为了她跟天禹国杠上呢。虽然他有野心但可惜他没有那个命,国富民强的和平时代想要推翻这样的王朝谈何容易,即便有翻天的本事。 但若在他心里她真的重要,也许事情暴露的时候他会顾念旧情,只不知他对背叛二字如何看待,这人这么精明,她若问了只怕会引他起疑。 “西越与我何干?我要的是你。”司空隐缓缓开口,妖魅的桃花眸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像是要看透什么。 苏引叹了口气,“罢了,皇上要的微臣可以给。但不是心,若是皇上执意得人不得心今晚我可以留下来。” “又想玩什么把戏,嗯?”司空隐俯首,唇几乎要贴上去。 呼吸交融,十足****的距离,苏引却不为所动,“今日皇上带我来这里无非是想让我知道在皇上心里向往真爱,既然皇上想拥有太上皇跟太后那样的感情为何不愿给我时间去的爱上皇上,偏要用如此极端的方法呢?难道是皇上对自己没有自信么。” 82.第82章 验明正身之类的(1) 不管怎样先逃脱今晚再说,不然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了。 “激将法么。”司空隐勾唇,故意用鼻尖蹭了蹭,温热的气息让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苏引,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方式很像是欲擒故纵,我脑子里每天想的最多的不是奏折而是你。我相信你会爱上我,只是早晚罢了。我也不是不给你机会,只是你却将利用这个逃离,若你保证不避我,我可以让时间来证明,不过……”说道此处,突然俯首压了下去,没有进一步侵略只是单纯的贴合着,柔软的摩挲教人几欲发狂,“你不能避开朕的亲近,还有每天都要给朕一个吻。至于侍寝的事也看朕的心情,若哪天朕要你来你不许拒绝,更不能找任何借口。这些能答应么。” 苏引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迫于目前的情况只是微微点头,“嗯。” 次奥!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好好说话!这样故意用男色来****她真的好么,皇帝大人原来卑鄙无耻的程度也是天下第一!按他的意思跟之前的说话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将行刑的日子往后推了推而已,虽然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总比今晚就暴露的强,至少在行刑前还有补救的机会。实在不行的话,她直接带着泠崖跑路算了! 跑路?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凭泠崖的易容术,走遍天下也不怕。嗯,这真是个好办法。 “想什么呢。”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坏心眼的张口咬了一下。 “嘶1苏引立即回了神,“没,没想什么。” 见鬼!明明贴的那么近根本看不清眼睛,他怎么知道她在走神。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真的?”司空隐显然不信,伸手揽到苏引身后干脆将人抱进了怀里坐在了腿上,身体出乎意料的柔软让他不禁有些讶异,“怎么这么软,不过抱着倒是很舒服。” 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挣扎着想要跳下去,腰间的手臂却坚硬如铁动不了半分,臀部以下的接触太过尴尬,恨不能立即就跑了,“皇……皇上还是别这样,这样实在……” 尼玛!她长这么大只有别人坐她大腿她还没坐过别人大腿呢!果然这种感觉各种怪异,怪不得以前****过的小萝莉一个个都脸红害羞,太尴尬了好么! “别动。若是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什么。”司空隐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苏引颈间,淡淡的香气充斥在鼻息间让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苏引闻言顿时僵个彻底,哪儿还敢再动半分,“皇上,我真不是故意刺激你的,你一定要冷静……冷静。” 次奥!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埃这样下去还了得,太容易擦枪走火了啊!这么抱着该不会发现什么罢?如果皇帝大人一个激动兽性大发乱摸起来……该死!她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司空隐闻言轻笑出声,抬头望向了那兀自紧张的人,“别这么紧张,放松点儿,抱着很不舒服。” 腰突然被捏了几下,苏引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赶忙将两手不规矩的手捉住了,“我放松,这就放松。皇上你别动,我特别怕痒。” 手指交缠,司空隐满足的眯起眸子,视线落在那紧抿的红唇上时,眸色轻漾,“阿引,吻我。” 一看那张靠过来的脸,苏引顿时满头黑线,“皇上,打个商量好不好?” 这家伙有完没完!难道以后他每天都可以自由的这么****她么! “什么商量。”司空隐倏地张开眼睛,眼眸渐渐清明。 苏引没有移开眼睛,逼迫自己平心静气的直视着,“此次梁州案不是有个拦轿告状的丫头么,就是那个隽县县令的女儿,那丫头回梁州调查的时候李秉之设计受了重伤,现在在我那儿养伤呢,我答应了今天去看她的,我想早点回去。” “那丫头几岁了。”司空隐不答反问。 “十五?还是十六啊?”苏引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长得如何。” “清秀可爱,挺倔的丫头。” “有婆家没。” 越问苏引的脸越黑,“没有。” “商量驳回。” 苏引的脸全黑了。 果然! 皇帝大人这是在吃醋?很明显这就是,原来皇帝大人是个大醋桶,她好像用错策略了。 见苏引绷着张脸,司空隐轻轻挑眉,“怎么,你还不高兴了?我还没问你府里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受了伤为什么会住在你那儿,你还去看她,原来你这么善良。” 苏引闻言唇角恨恨的抽了抽,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来,“微臣很高兴,皇上你看微臣在笑。” “笑不出来就别笑,比哭还难看。”司空隐轻哼一声,抽出手来捏上了苏引的脸,随心所欲的捏了好几下,“我早就想这么捏捏看了,果然很有意思。” 苏引无语至极,赶紧拿下了那只作乱的魔爪,“皇上微臣这是脸不是玩具。” 司空隐从善如流的没有再乱动,任由那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神奇的有种被依附的感觉,“好了,解释罢,方才的问题。” 居然还没忘记那茬啊!苏引叹了口气,“皇上询问微臣哪儿不说呢,其实那个丫头皇上根本就不用……在意,只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而已,在我眼里其实就是个孩子。这次回梁州调查是我派人去的,原本打算救她父亲的,可是却低估了那些人丧心病狂的程度,让她父亲惨死,她也受了重伤。这件事上我觉得亏欠了她,是我太过自傲安排不周,所以将她安排在府里,而且这丫头还是最重要的人证不是么。” “听你说这话你对小丫头没什么兴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苏引下意识的回答了,刚说了三个字蓦地反应过来当即便闭上了嘴。 次奥!皇帝大人这是在下套啊!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好险。她要是说她喜欢风姿绰约的美人,皇帝大人会不会将她隔离啊? 司空隐见状轻笑,“怎么不说了?” “其实微臣没想过这个问题。”苏引随便扯了个借口。 83.第83章 验明正身之类的(2) “嗯?”司空隐不满的轻哼,桃花眸微微眯了起来,寓意明显。 苏引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微臣喜欢皇上这样的。” 这么狗腿的人一定不是她!她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女子汉,自从到了这个该死的时代之后就完全变了样,一点点被压迫成奴隶了。 “真乖。”司空隐满意的勾唇,偏头在苏引脸上亲了一下。 那一声响听的苏引那叫一个别扭,身体下意识的躲避已经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姿势,“皇……皇上今天没事么?如果有事的话还是赶紧回去处理罢,微臣可不想因为微臣的关系让皇上疏于朝政被人说成祸国殃民的妖孽,请皇上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司空隐闻言脸色沉了沉,很快又放松下来,“你啊,本来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这段时间因为你,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情,大概以后真的会成为沉迷美色的昏君呢。” 苏引的脸都白了,“微臣惶恐,请皇上务必以江山为重,微臣真的是微不足道的。” 昏君个头!就算是,也完全不是她的错! “瞧你吓的,我开玩笑的。”司空隐见状低笑出声,顿了顿叹息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真的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奏折都要堆成山了。起来罢,我们走。” 苏引闻言如获大赦,立马就站起身来,毫不拖泥带水,“皇上,我们走罢1 皇帝大人终于良心发现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天知道她这会儿被吓死多少脑细胞。 司空隐缓缓起身,伸手拉住了那雀跃的就要飞起来的人,“与我分开你似乎很开心呢。” 笑容僵在脸上,苏引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微臣对皇上的心天地可证。” “这还差不多,走罢。”司空隐满意的勾唇,寻到掌心的手十指相扣大步朝回走去。 眼看就出了院门,苏引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满头黑线,皇帝大人一点儿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他该不是想直接拉着她走出去罢?就不怕被人看到么!泠崖何念他们还在外面啊,多尴尬啊!泠崖要是看到了……皇帝大人怎么总是做让她抓狂的事呢埃 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放慢了脚步,司空隐微微转眸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到了门口苏引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唔。” 突如其来的吻成功的堵住了苏引接下来的话。 看着那张呆愣的脸,司空隐勾唇一笑,扣紧那只手大步走了出去。 苏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门外的无数目光已经投了过来,避无可避,一瞬间她恍然明白了方才那一吻的目的,皇帝大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开口,故意将关系公诸于众! 那两人并肩而立比太阳还要耀眼,相携的手的让那幅画面更加震撼,愣了一会儿,一众人才反应过来同时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 看着两人紧握的人,泠崖倏地眯起眸子,跟着人群跪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视线掠过最后那抹黑色身影时,司空隐微微一暗,良久才道。“都起来罢。” 从来都是在人群中参拜的那一个,如今却站在了被参拜的位置,对立的注视让苏引一千一万个不舒服,不禁暗暗地挣扎了几下,可惜都被某人无视了。 这种关系难道不是应该被重重掩藏的么?他居然还要昭告天下,真是疯子!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自始至终泠崖都站在最后,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何念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到两人依然交握的手时笑了起来,看来皇上已经抱得美人归了,苏大人终于想通了,他的苦日子也终于到头了,真是可喜可贺埃 司空隐转身望向身旁的人,已有所指的开口,“朕要走了。” “恭送皇上。”苏引闻声一怔,下意识的躬身行礼,也趁机摆脱了被钳制的手,终于获得了自由。“嗯。”司空隐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苏引站起身来,见身前的人还站在原地不禁有些愕然,转头看了看何念,何念只是摇头。 这家伙在干什么?又想玩什么把戏?她怎么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迟迟得不到回应,司空隐无奈的摇头,“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苏引不解的扬眉,“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既然苏大人要求了,那朕就明示罢。”司空隐点点头,下一刻突然伸手将身前的人拉进怀里,四目相对,在那双眸中看到了明显的震惊之后满意的笑了,不在意的看了一旁的人一眼,压低声音道,“阿引忘了每天要给朕一个吻。” 苏引不可置信的拧眉,双手死死地抵住那不断迫近的胸膛,又惊又恼,“在这么多人面前皇上你……唔!不……”剩余的话被突然靠近的人夺去了呼吸,温热的薄唇完全是强硬的侵略之姿,不让她有任何抵抗的机会。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 何念见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回过神来赶紧转过身去,身后的一众侍从也纷纷转过身,各个面色震惊。 皇上居然丝毫也不顾及就在外面……有那么按耐不住么?也不怕将苏大人吓到了。 不过,这么多年总算见到皇上像个正常男人了,他曾经一度以为皇上不会男女之事呢,还为此准备了不少东西,事实证明这种事完全是天生的。 何念正感慨着呢,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马车旁的泠崖竟直直的盯着他身后在看,不用想也知道在看什么了,这种事情这小子难道不是应该避开的么?怎么…… 正欲走过去阻止,在看到那双冰冷的眸子僵住了动作,听着身后****的声音恍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他就说皇上就算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至于在人前就……原来是做给人看的,但是这个泠崖应该不是罢?如果是跟在苏大人身边那么久不早就……那什么了,还用等到现在?可若说皇上太过未雨绸缪的话也不尽然,因为现在那个人的眼神就有些奇怪,非礼勿视,何况还是自家主子,正常人都不会盯着自家主子亲热的罢? 84.第84章 验明正身之类的(3) 难懂这个人真的对苏大人有想法? 同一时间,每个人的心思都截然不同。 苏引觉得她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唇上的掠夺终于结束了,火热的唇舌轻轻贴着她像是在安抚一样,喘息已然控制不住,即便她不想发出那样的声音却根本控制不住,双腿已经没有了支撑的力气,若不是被紧紧抱住她肯定会跌坐在地上。 这混蛋真的是疯了,他这是在做什么?根本已经不能算作是吻了罢,根本像是做给什么人看一样故意维持了很长时间,可是这里根本没有那种人罢?果然是因为本身的原因?热爱当众表演?次奥!****啊! 绯红的脸,迷离的眸子,司空隐定定的望着怀里的人,深深地看了几眼俯身将之抱了起来。 双足悬空,将苏引吓了一跳,失重感让她下意识的搂住了某人的颈项,细微的动作换得某人荡漾的笑。 苏引在心里无语的犯了个白眼,任由着某人去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走,深深地羞耻感去挥之不去,她突然觉得乌云罩顶,以后她要怎么见泠崖啊!完全被人那么从头到尾的围观了啊! 司空隐将苏引抱进了马车里,路过泠崖身边时轻轻勾了勾唇角。 泠崖眸色一暗,敛眸往一旁退了两步。 终于到了独立的空间,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在心里忍不住腹诽了几句,面上却没敢表现出来,“多谢皇上送微臣到马车上来,不过微臣可不可以小小的提点建议,虽然我答应皇上的条件但是请皇上以后能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些亲密之举,舆论压人,就算是皇上也该注意点儿,至少在微臣有承受能力之前。” “朕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司空隐点头,答应的干脆。 苏引还在想接下来怎么说服,没想到皇帝大人破天荒的好说话,不禁有些傻眼。 真的假的?这就同意了?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司空隐伸手揉了揉苏引的发顶起身离去。 车帘缓缓落下已不见了那抹耀眼的红色身影,苏引愕然眨了眨眼,“真……真是好诡异埃” 不过既然答应了就说明以后会主意的罢,应该。 片刻之后听到了何念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车帘被人从外掀开看到了车门前那抹熟悉的身影,苏引立即转过脸,一时间没人说话觉得尴尬的不行,“咳……咳咳,那个……皇上他们走了么。” 她这不是问了句废话么! 泠崖低低的应了一声,躬身上了车。 车厢微晃,马车缓缓前行,苏引扭头看了一眼,见泠崖坐在离她最远的门口位置,想到方才的事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其实……”话说出了口又觉得不妥,“我还是回去再跟你说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车外的可是宫里的人,说不定还是皇帝大人的人,小心为上还是忍耐一会儿罢。 这一次泠崖甚至连回应都没有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引因为觉得尴尬一路上也没敢去看泠崖,沉默维持到了府里,下车的时候苏引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泠崖?” 泠崖像是没听见怔怔的便转身朝后院走,失了魂般。 苏引凝眉快步跟了上去,“泠崖你怎么了?” 手臂突然被拉住,泠崖一怔终于回过神来,“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像是没事么?你是不是因为方才……”话说到此处,苏引朝周围看了一眼,见三三两两路过的侍女正朝这边张望,眸色一沉转而抓住了泠崖的手,“跟我来。” 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泠崖僵住了动作,任由苏引拦着他朝后院走。 见人走远了,围观的侍女终于小声的议论起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啊?大人跟泠护卫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的确是有点不对,不过你没发现么!大人牵了泠护卫的手哎1 “看到了啊,不久牵手么有什么奇怪的?” “是算不上奇怪啦,可是我看到就觉得好激动!大人那么美,泠护卫那么俊,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好养眼碍…” “呃,你这么说好像也是哎……” 进了书房苏引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转身手便被挣开了,回头一看泠崖已经退开了她两步,那神态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泠崖你……你这什么意思?那是皇上对我……不是我要那个他的好不好!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一样埃” 他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于奇怪了,就算看到那种画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罢,虽然说她很郁闷,如果让她围观的话她倒是很乐意。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泠崖凝眉,一接触到苏引的视线就转开了视线,心中越发的怪异起来,“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公子的转变,为什么突然间就跟司空隐……之前明明还在找人。” 他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从看到那幅画面开始就变得很奇怪。 苏引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负气的坐到桌旁,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才道,“你以为我愿意么,那不是形势所逼么。你知道他今天叫我做什么的,我要是不答应今天就会被拆穿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偏偏就盯上我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就做那种事,那个画面你就忘记罢,啊!真是……脸都丢光了。泠崖你忘了听到没,全部忘了1 “拆穿是什么意思?答应又是什么意思?”泠崖缓缓开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心里的异动。 “拆穿就是拆穿,我真不想解释这种事情……”苏引懊恼的抚上眉心,半晌才道,“他叫我今晚留在宫里陪他,这个就不用我解释是什么意思了罢。他是皇帝,他用身份压我,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用缓兵之计。现在先拖着再说,实在不行就跑路罢,回西越不现实,秦越还指着我做事我要就这么回去了他不但不会帮我说不定还会将我再度当成礼物送回来。泠崖,如果我们两个逃走的话,你有把握么?” 85.第85章 验明正身之类的(4) 泠崖闻言一震,蓦地抬头,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眸色一暗,不自觉地点头,“嗯。” 方才喘不过气的感觉因为这一句话突然轻松了,原来她并没有接受司空隐,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苏引满意的笑了,眼睛因为笑意眯成了月牙,“那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们就跑路罢。” 看着那张笑脸,泠崖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脑中闪过司空隐的脸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若真要离开的话必须得好好地计划一下,不然一定会司空隐发现,那个人不是简单的人。” 就凭他对他的警戒便足以说明这个人生性多疑,而且考虑事情全面细致,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这倒是。”说到此处,苏引不觉头疼起来,“这件事的确是要好好地计划一下,若是让他发现那就真的死定了。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回西越祭祖的么?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公子的意思是要从西越离开?”泠崖诧异的扬眉,“公子此举不是将西越陷进去了么,对于秦越……公子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对西越有着那么深厚的感情,而且还有秦越,那时被逼绝地她也不愿违背皇命而是选择自杀,秦越在她心里那样重要,她真的放下了么?她虽然失去了对秦越的记忆,但他总觉得她有一日会想起来。 “秦越?”苏引无谓的耸耸肩,“秦越不是问题,我只是不想将我个人的问题牵扯到两国邦交,当然不是在西越离开,我的意思是在回天禹国的途中离开。一来一往不容易教人起疑,而且祭祖是必须要做的,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祭祖了也说不定。一旦做了这个决定就等于要与过去的一切斩断联系,我不可能因为某些事而暴露自己。” “我明白了。”泠崖敛眉,紧握的双手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说的都对,只是她真的能与过去告别么?斩断一切联系,苏家的家训,西越的希望,两国的和平,秦越的情,还有与司空隐司空寻之间的牵扯……她曾经将身上的责任看的那么重,曾经将秦越看的那么重……她本是受人瞩目的人上人,受天下人的崇拜,坐拥荣华富贵,他只怕她有一日会后悔。 “怎么了?”察觉到泠崖的异样,苏引疑惑的询问。 泠崖一怔,摇了摇头,“没什么。” 苏引见状微微眯起眸子,她越看他越是避开她便故意叹息道,“泠崖什么时候也有心事瞒着我了,我原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呢。” 从皇宫回来就很不对劲,不敢与她对视肯定是心虚怕被她看出什么,可到底是什么? 她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可对他她竟什么都看不出来,是她太容易被看穿还是他隐藏的太深?总之,她太失败就是了。 “不是!我……”泠崖下意识的想解释,话一出口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泠崖就是公子要仔细考虑清楚,这次的不是小事,攸关生死甚至两国和平,泠崖只希望公子以后不会后悔。” “后悔?”苏引闻言轻笑,“我怎么会后悔啊,我做的决定就绝对不会后悔。居然想这种事情,泠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其实担心的人应该是我罢,要是泠崖以后后悔了怎么办?到时候跟着我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呢。” “泠崖怎么会后悔,泠崖一生都是属于公子的。”泠崖一急便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苏引从来怀疑他。 看着那人僵硬的动作,苏引不禁莞尔,“原来如此,原来泠崖一生都是我的碍…嗯?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啊?泠崖你什么都是我的么?” “我……”泠崖哑然,完全没想到苏引会问他这种问题。 “瞧你紧张的,我开玩笑的。”某人终于良心发现。 “公子……”泠崖无奈的凝眉,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苏引见状乐的大笑,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泠崖我发现你紧张的时候会攥拳头咬唇哎!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啊,真可爱1 泠崖的脸彻底的僵了。 可……爱?! 她居然说他可爱…… 计划归计划,苏引还是坚持等梁州案结束之后再实施计划,借着手伤拖了又拖了一天,第二天决定去上早朝,因为苏引知道她再不去皇帝大人又会对她施压了。 临近日落,府里也开始安静下来,苏引躺在屋顶上看夕阳,原本还挺惬意的,一想到明天的早朝就什么心情都没了,瞬间跌入谷底爬也爬不上来,“唉,要是这一天不会结束的话该多好,这样就见不到那个人了。”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怎么?躲得还不够?”身旁突然多了一道声音,阴测测的听的人毛骨悚然,更惊悚的是这个声音还熟悉的要命。 身下一滑苏引差点没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屋脊,“七王爷拜托你出现的时候打个招呼行么?” 她觉得总有一天她会被这妖孽吓死,每次出现都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 “哼。”司空寻冷哼一声,直接坐了下来,“这几天忙的不着边际有结果了没有。” 苏引坐起身来往一旁挪了挪,“有没有结果王爷应该比我更清楚罢。” 这苏府已经被各路人马包围了好么,她真怀疑那些人监视的时候会不会碰巧蹲在同一棵树上。 司空寻蓦地转头,“你这是在指责我?我明明是好心在保护你。” “既然王爷都说是好心在保护我了,我又怎么敢指责王爷呢。” “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现在都敢讽刺我了。” 苏引一脸谦虚,“不敢不敢,王爷过奖了。” 司空寻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我是在夸你么?” “我就当王爷是在夸我了。” “算了,不想跟你争。”司空寻摆了摆手,就地躺了下来,俯视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苏引脸上的全部表情,“昨天进宫去做什么。” 果然进入正题了么。苏引转头迎上那道视线,“既然王爷问了,那我也不瞒王爷了。昨天进宫皇上对我下最后通牒了,他直接以皇权压人,我不得已只能同意了。虽然不是我自愿的,但现在与皇上的确是那种关系了,所以……王爷以后还是与我保持距离的好。” 86.第86章 从没见男人穿过(1) 司空寻几乎是立即就变了脸色,凤眸冰冷,杀人一般,“你说……什么。” 他竟然直接以皇权压人,卑鄙!不过那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本就是那样的人,所以现在这是在向他炫耀让他后悔么。哼,真幼稚啊!他以为身份就代表一切了么?他会那么轻易服输?可笑。 “我想我说的足够清楚了。”苏引转头避开了那双眼睛,总觉得要吃人似的,这家伙太易怒了。一会儿发起疯来倒霉的岂不是她?见鬼,泠崖跑哪儿去了?那会儿不需要他在时候总在眼前晃悠,这会儿需要他的时候倒是不见了踪影。 “给他了么。” 冰冷的声音近在咫尺,苏引一惊蓦地往后仰去,“什……什么?” 又来了!这是要吓死她?说话总贴着人耳朵是病罢! 司空隐冷着一张脸,“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苏引满头黑线,“方才王爷吓到我了没听清,王爷能再重复一遍么?” 刚刚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不太对埃 司空寻不悦的凝眉,倾身靠过去,伸手拉住了苏引的腰带,“我问你给他了么。” “给他?给什么?”苏引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腰带被人抓在手里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只要这妖孽随便动动手指,她就有裸奔的可能,就算没那么严重也绝对会走光!她怕热就穿了一层,结果可想而知,她现在突然好后悔为什么不适应这里的习惯多穿几件衣服!以后再面对这俩兄弟的时候绝对要多穿几件。 司空寻觉得不可置信,“你居然不懂我的意思?你明明是去过****说不定已经……别跟我装,我不信。” ****?苏引一怔终于明白过来,表情变得十足怪异,“王爷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这俩兄弟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没有?” 苏引无语,“当然没有。” 皇帝大人虽然****了点儿,但不至于是个****罢?虽然将来很有可能进化成****。 “我不信。”司空寻冷哼,握住腰带的手紧了几分。 苏引风中凌乱了,“不信……王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能信,但是真的没有。其实这件事王爷问错了人,这件事王爷应该去问皇上才对,他最清楚而且他绝对不会骗你。” 她为什么要跟人讨论她有没有被x的事啊?! “他只会回答有。” 苏引:…… 好像真的是这样?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她要因为他见鬼的怀疑让他验明正身不成?! 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无语。 司空寻正要开口就被苏引打断了,同时一把抓住了腰带,“如果王爷想验明正身之类的请立即打消念头,不然……不然……”威胁了半天却半天找不到可威胁的事物,情急之下只好拿自己当赌注,“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1 “你1司空寻眸色一沉,“我只是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都是男人你在别扭什么?还是你做贼心虚了?” 他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就算是真的跟皇兄怎么样看看也没什么罢。 不会怎么样?会死好不好!当然这话苏引是不会说的,“反正……反正就是不行1 “本王就是要看1司空寻也有些恼了,更觉得怪异。 苏引一口气没上来,干脆紧抓着腰带站了起来,“我现在就跳下去。” “你敢1 对上那双恼怒的凤眸,苏引笑的魅惑众生,“我为什么不敢?”语毕便一掌推开司空寻转身跳了下去。 “苏引1 司空寻低喝一声,飞身便跟了下去。 房顶并不高而且下面是草地,所以苏引才敢跳下去,可谁知司空寻也跟了下来,在垂落的那一刻被拉住了手,苏引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司空寻又哪里会放开,用力一拉便将苏引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自己却摔下去做了垫背。 两人原本就抱在一起,下坠的惯性让两人一时没无法稳住身形随着草地的坡度向下滚去。 苏引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控制不住翻滚的趋势,旋转的间隙看到了粼粼的湖水顿时一惊。 糟了!这旁边就是湖啊! 想开口已然来不及,两人就那么抱着一同跌进了湖水中。 嘭。 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被染成了红色,水面荡漾,咕咕的冒出水泡,两人却不见了踪影。 一跌进水里就好像漂浮在云海里一般轻松起来,紧抱的禁锢消失,苏引睁开眼睛脚下一蹬缓缓向上游去,哗的一声冲出水面终于得到了宝贵的空气,随即喘息起来。 都是那妖孽!要不是他跟着跳下来拽着她也不会掉进湖里来,她可是算好了高度才跳的,他倒好……虽然不可否认方才这家伙的确挺紧张的,跌下来的时候都是他在护着,气却又起不起来。 好半晌也不见人上来,苏引不觉疑惑,“奇怪?怎么还没上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罢?”思及此,心中一惊涌上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吸了口气潜下水去了。 重新回到水里,苏引强忍着不适睁开了眼睛,四处搜寻终于在不远处的水底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苏引顿时暗叫不妙,快速游了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到那笨蛋还张着嘴喝水呢!手忙脚乱的拖着便想朝上游,可惜那人手长脚长的随着水流飘动根本就无法配合,苏引恼的汗都要急出来了,顾不得其他干脆伸手将人抱住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拖上了案,苏引也快要虚脱了,只是此刻根本就容不得她虚脱,手软脚软的将司空寻放平躺在地上便做起急救来,按压了几下那人竟完全没有反应,“不会罢!只这么打会儿功夫难道就不行了?这么弱?” 显然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按了几次之后,苏引放弃了,看着那苍白的脸心一横,搬开司空寻的嘴深吸一口气覆了上去。 人工呼吸什么的从来只看过别人,她根本就不懂,只大概依着感觉做。 87.第87章 从没见男人穿过(2) 反复几次苏引已经有些呼吸衰竭了,赶忙别开脸喘息,地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时间一长苏引有些怕了,心中虽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却摆在眼前,“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王爷?喂1脸被拍的啪啪直响,依然没有反应,此时苏引已经完全没有了玩笑的心思,慌乱之下又渡了几口气,一次比一次时间更长。 “嗯。”一声细微的****飘了出来,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苏引一震蓦地直起身来,清楚的看到司空寻的眼睫在颤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迟早一天会被吓死……” “咳!咳咳咳……” 司空寻呛咳起来,水从唇角溢了出来,渐渐地终于清醒过来,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也看清了身旁的人,“苏引?”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一跃坐了起来,“苏引你没事罢1 看着自己被紧抓的手,苏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我没事,倒是有事的是王爷,方才我真的以为王爷出事了,以后请王爷不要再做有害身体的事了。若是王爷受到了伤害,我即便是死也不能补偿万一。” 自己差点死了,一醒来居然问她有没有事?她是不是该感动?可是她心里却是满满的怒气,这妖孽实在太让人火大了!完全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不会游泳逞什么英雄,要是真的出了事她就是头上有两颗脑袋也不够。 对上那双隐含怒火的眸子,司空寻一怔这才想起方才的状况,“是你救了我么?” 他没想到会落进湖里,自小就怕水,方才一被水包围就觉得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将他重重包围,然后沉入深渊,头顶是稀疏的光亮,那种灭顶的感觉的确有些可怕。后来便没有知觉了,依稀觉得有什么有柔软的东西覆在唇上。 “不是我还能有谁。”苏引没好气的开口,看着彼此湿透的衣服站起身来,“好了先别说了,现在还是赶紧换身衣服罢,若是王爷因我生病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司空寻闻言撑着手臂坐起身来,看着身旁的人将手递了过去,“拉我起来。” 苏引见状唇角抽了抽,只好拉住了那只手,微一用力那人便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这一站起来压力瞬间也有来了,两人站的又近,还湿着衣服,总觉得有一种无言的****在其中,越发觉得怪异不禁挣开了手,“王爷请跟我来。” 该死!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 司空寻攥紧了空空的掌心跟了上去,走了几步视线便被前方的人吸引住了,湿透的衣服紧紧地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诱人倒是诱人,不过让他更感兴趣的是他的衣着,里面似乎穿着一件很奇怪的衣服,不觉得便伸手摸了上去。 虽是夏天,湿透的衣服传来身上还是有些凉意,肌肤也敏感起来,所以那只手探上来的瞬间苏引便察觉到了,更何况还是那么诡异的位置,几乎是反射性的便避开了,“王爷你做什么1 他在摸哪里啊!混蛋!那个位置……裹胸!等等,他怎么知道她穿了…… 思及此苏引下意识的低首,这一看可了不得了,浅紫色的不料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半透明的质地让里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该死!她怎么没发现,方才居然还用这幅姿态对着那妖孽那么长时间,他该不是……已经发现了罢? 司空寻一心思考着那奇怪的衣着,完全没想到摸了一下苏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觉有些愕然,更多的却是怪异,“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就算是女子被这么碰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怎么他的反应好像都特别大,跟碰到了禁忌一样,这样激烈的反应太奇怪了罢?难道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苏引闻言懊恼的蹙眉,赶忙找借口,“你突然间做这样的动作我不会被吓到才奇怪罢。” 该死!她这反应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的惹人怀疑么?不行,要冷静……冷静,绝对冷静,特别是在现在极易穿帮的情况下!泠崖到底死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啊!她现在的样子谁看到都不妙埃 “是么?可是我觉得你很奇怪。”看着前方越走越快的人,司空寻微微眯起了眸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心虚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 苏引一惊脚步更快了,故意不耐的道,“再不走快要生病了,当然要走快了,我很冷的。” 这要妖孽几个意思啊?他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司空寻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你等等。” 眼角余光瞥到跟上来的人,苏引故意侧了侧身,双手抱得更紧了,“王爷有话就说,不需要等。” 她也不确定双手能挡住多少,挡得了多久,说不定这妖孽下一刻就会挡在她前面。 几次三番,司空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脚下一点干脆转到苏引面前拦住了去路,“你真的很奇怪。” 看着拦在身前的人,苏引真的想掐死自己算了,“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我只是王爷更奇怪,衣服湿了难道不该快点换掉么?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王爷别闹了,快点让开。” “我不是说这个。”司空寻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苏引手臂遮挡下的衣服,“我说你的态度还有里面的衣服,那是什么?很奇怪的东西,我从没见男人穿过。” 白色,半截的东西,说是一件小衣服更确切的来说是一块布,西越的男人都会穿这种东西? 顺着手指的方向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双臂抱紧徒劳无功的又移了移,“里……里面的衣服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小就这样穿,身体不好这衣服是薰药的,改善体质。怎么了,王爷对这个衣服有什么意见么?” 糟了!这鬼扯的理由不知道这妖孽会不会相信。 “薰药?改善体质?原来还有这种东西么。”司空寻闻言凝眉,将信将疑。 苏引见状立即绕过身前的人继续向前走去,鼓作气恼的念叨起来,“王爷求你别打断了行么,身体最重要,若是真的因此生病我就罪无可恕了。” 88.第88章 从没见男人穿过(3) 这一次司空寻没有再打断了,只是一路都在研究薰药衣服的事。 方才出了远门就看到泠崖迎面走来,苏引松了口气,“泠崖,快点带王爷去沐浴更衣,别让王爷染上风寒了,快。” 总算来了,这下得救了。 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人,而且两个人还湿淋淋的,泠崖一时不禁有些愣住,很快会意回过神走了过去,“王爷这边请。” 司空寻看了泠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 见人走远,苏引无力的舒了口气,“好险。” 苏引刚脱下衣服房门便被人从外敲响,顿时警戒的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谁。” “是我。”门外响起泠崖的声音。 苏引放松下来,拉好衣服系上衣带走了出去,“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泠崖缓步走了进来,在看到房内那衣衫不整的人时不禁一怔,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我不知道公子还没换好衣服。” 苏引见状不觉好笑,“你之前可是一直侍候我更衣的,而且还陪我泡过温泉呢,忘了么?” “我……”泠崖愕然,“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公子是……” “好了,我开玩笑的,只是让你别这么拘谨,还像以前一样就行,若是太过刻意反而会引人怀疑。” “是,我知道了。”泠崖颔首,心中却无奈。 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还如何能像以前一样呢。 想到方才的事,苏引不解的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见苏引单手笨拙的擦头发,泠崖走过去接替过来动作娴熟的擦拭起来,“去前厅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七绽,他说太傅大人让公子今晚去一趟太傅府,好像是孟府那个表小姐的事有眉目了。” 苏引正享受着温柔的人工待遇,听到这话不禁诧异的抬头,“有眉目了?这么快?看来沈凉迟还是满尽心的嘛,不过好像有些太迟了埃” 抬头的动作阻碍了动作,泠崖伸手将苏引的头按了下去,“七王爷呢,怎么会在会突然出现,你们方才又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苏引无力的摆了摆手,“反正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吓死。” “所以?”泠崖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问,他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司空寻的行径并不像只因为司空隐的关系,太过认真了。 “所以你这必须是要我回答了?”苏引轻笑,伸手拨开黏在唇角的发丝缓缓开口,“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他质问我跟皇上的事然后就发生了点争执,我气不过示威性的从屋顶上跳下来了,可没想到他也跟着跳下来了,然后就摔成一对掉进了湖里。结果他不会游泳差点没淹死,我那会儿真的怕他那么挂了,好在后来醒过来了。” 泠崖闻言倏地眯起眸子,“不会游泳却跟着一起跳下去,这说明他公子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呢,看来他真是动了心思。” 苏引一震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明显的感觉到了却无法轻易相信,“连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么?他对我的确是太执着了点,不过他最开始接近我的动机绝对是因为皇上,该不是……现在不知不觉相处的时候动了真情罢?可我也没对他怎么样,好像……不太可能,我也弄不清楚,反正那两兄弟我都不想招惹。” “只怪公子太有魅力了。”听了这话泠崖的心情轻松了些,也开起玩笑来。 苏引唇角一抽,“我怎么半点儿也感觉不到呢,我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你就别言不由衷的故意****我了。” “不敢。” 分明听到了笑意,苏引也不揭发,感觉到那温柔的动作抿唇笑起来。 除了厨艺之外有一个泠崖身边还真是方便哪,可以媲美哆啦a梦的口袋了。 梳洗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正好有了要去太傅府的借口,正好将司空寻打发走,只是当苏引到了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紧闭的房门,额头顿时滑下三条黑线,“王爷呢?” “回大人,王爷还没出来呢,他说要多泡会儿叫奴婢们不要进去打扰。”一旁的小丫头回道。 苏引清楚的感觉到了眉尾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干脆的伸手拍响了房门,“王爷?王爷你在么?王爷……” “谁?是苏引么?”门内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听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是。”苏引面无表情的道,“想必王爷还需要点时间,如此我就不打扰王爷了,王爷可以等泡好了再离开,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那就这样了,苏引告退。” 话音未落门内便传来司空寻焦急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回王爷,太傅大人有要事要找我商量。”苏引特意加重了要事二字,脚步缓缓往后退去,“王爷请安心沐浴,苏引就不打扰了。” 吱呀! 身后一声轻响,苏引愕然,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傻眼,“王爷你……你这是……” 衣衫不整头发还滴着水就跑出来了,几个意思?色诱? 司空寻也不在乎一头湿发,系上衣带便疾步跟了上去,“本王正好好久没有去看望过老师,既然苏大人要去今日就一起去罢。” 苏引:…… 她可以拒绝么?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这世上除了皇帝大人之外还有谁敢命令他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苏引那叫一个别扭,更见鬼的是马车里还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什么的最尴尬了。 一路上司空寻都在盯着苏引的看,视线上上下下的移动,也不知在研究什么研究的无比认真。 苏引被看的毛骨悚然却又避无可避,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你看了一路了,苏引是哪儿不顺王爷的心了么?” 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视线还总是掠过身上,难不成……他真的在怀疑?她那会儿说的薰药他开始怀疑了?要是他真的怀疑又要求来个验明正身什么的,她不是死定了? 该死!怎么什么事都给这妖孽给遇上了埃 司空寻闻言一怔,道,“我只是想知道那会儿你是怎么救我的,我依稀记得些模糊的画面却又想不起来。” 89.第89章 从没见男人穿过(4) 苏引一脸僵硬,啥!他居然在研究这个?她还以为他怀疑了,弄了帮天他只是在回忆怎么个救法子。 “你为什么不回答?”见此状况,司空寻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你是不是……给我渡气了。” 对上那双认真的凤眸,苏引无奈只有点头,“是,那时情况紧急只有那么一个救人的方法,所以我才冒犯了,请王爷见谅。”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司空寻满意的勾唇,“我并不觉得那是冒犯。” 眼眸流转说不定的邪佞,像一只****的猫,苏引满头黑线,“是么,那还真是感谢王爷的理解埃” 这妖孽是在****她么。 “那是自然,你的心思本王很是清楚。” 苏引无语的转头,着妖孽又想到哪儿去了?她怎么不知道她有什么心思。 车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七绽的声音。 “苏大人你可算是来了,我家主子等的都快要睡着了。” 听到这话,司空寻眸色一暗冷哼道,“连七绽都跟你这么熟了,看来你来这太傅府来的够勤埃” 苏引只挤出一抹笑,转身跳下了马车。 七绽正准备迎上去,在看到马车里下来的另一个人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立即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王爷怎么来了? “起来罢。”司空寻缓步朝前走去,看到落了满湖的灯火,不远处的小阁光影摇曳,那抹熟悉的身影便坐在其中,琴声幽幽传来,是雪雕。雪雕曲,代表忠贞绝爱,象征独一无二生死相许的爱情。 约见苏引弹的却是这样的曲子,一向不识情爱的老师什么时候对关乎爱情的东西感兴趣了。 苏引自然也听到了琴声,虽从未听过沈凉迟弹琴却在听到的一瞬间就知道是出自沈凉迟之手,寻声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小阁里发现了那抹身影,琴声清远悠扬却又有诉不尽的哀婉****,引人入胜。 不自觉地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苏引不禁赞叹道,“早闻太傅大人琴艺超绝,今日得幸耳闻,总算是没有遗憾了。想来太傅大人的确是等了很久,王爷,我们过去罢。” “嗯。”司空寻应了一声便朝走去,颀长的身形在水边的灯火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火架如一条火龙般延伸至前方,夏风吹过,粼粼的水面仿佛坠上了细碎的星光,一池璀璨。 听到脚步声,沈凉迟一怔回过神来,指尖一颤音消弦断,崩断的琴弦顿时割伤了手指,血霎时涌了出来滴落在琴身上。疼痛传来,沈凉迟下意识的捏住了指尖,眉皱了起来,“怎么会?我……怎么会……” 啪的一声,琴声骤停,走进来的几人也是一怔,反应过来苏引快步走了过去,“太傅大人你的手没事罢?” 司空寻见状倏地眯起眸子,缓步走了过去。 泠崖七绽两人走在最后,原本打算过去,见苏引过去七绽又将脚步收了回来。 走得近了才看到染血的手指,苏引拿出手帕拉过沈凉迟的手便包上紧紧握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看起来似乎伤口颇深。” 看着眼前的人,沈凉迟微微愣住,只觉得受伤的手指烫的惊人,丝毫也察觉不到疼了。 “老师这是怎么了,弹琴的时候在想什么竟会让自己受伤?”凉凉的声音传来,司空寻已经走了过来,当看到两人的动作时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沈凉迟这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立即挣脱苏引的手躬身行礼,“王爷怎么来了,应该提前告诉臣一声好让臣好好准备准备。” 他们一起来的?苏引他不是在避王爷么,怎么又走在一起了?昨天进宫到底怎么样了,昨日他告病没去上朝特地找了那丫头谈了谈。其实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他自己没有放弃罢了,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旅行自己的承诺还是在躲避什么,一切……都开始牵扯不清了。 “本王很久没来看老师了,应该是本王的错才是,怎么还能让老师准备呢。”司空寻勾唇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王爷言重了,这是臣该做的本分。”寒暄了一句,沈凉迟便邀两人坐下吩咐下人奉茶了,手上的伤一直没有顾及。 看着那块手帕飘来飘去,苏引实在看不过去,“太傅大人别忙了,来的又不是外人,你还是先将手上的伤处理一下罢,那是弹琴的手。” 沈凉迟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小伤而已。” “怎么是小伤明明伤口那么深。”说着,苏引便起身走了过去,“七绽将东西找来,我来弄。” “是。”七绽立即便从外面的侍女手上接过了医药箱送了过去。 小伤口处理起来容易,包扎起来却不容易,特别是手指的位置,还是用纱布的古代,几次三番的折腾下苏引包出了一个比原来手指要粗出无数倍的大疙瘩,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成果,苏引唇角抽了抽,“太傅大人你就将就着点儿罢,我也就这水平了。” 要是有创口贴,那得是多方便的事,果然这包扎的事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对了,上次那妖孽给她包扎的时候就做的挺好的,方才应该找他才是,她自告什么奋勇埃 “挺好的。”沈凉迟举起手看了半天,轻轻笑了。 那一抹笑像是初融的冰雪,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半眯的眸子漾着暖意,真真是温润如玉柔化春风。 苏引不由得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觉有些尴尬,“太傅大人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 这杀伤力也太大了点罢!他要是这么天天对着她笑她会受不了的,温柔的让人直想欺负埃 看到桌上的手帕,沈凉迟伸手拿起来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这手帕等洗干净了,我再还给苏大人罢。” “不用了。”苏引不在意的摆摆手坐了回去。 从头到尾司空寻都不发一言,只是坐在那儿静静的喝着茶。 苏引转头看了一眼,再转头时正迎上沈凉迟的目光,苏引耸了耸肩道,“太傅大人说有消息了是么?那就说罢,至于王爷他早就知道了,也不用做什么保密工作了。” 90.第90章 不是调是调情(1) “嗯,既然王爷不嫌弃的话那臣就说了。”沈凉迟道。 “你们不用在意本王,就当本王不存在好了,就是这样。”司空寻挑了挑眉,又继续喝他的茶去了。 “太傅大人,说吧。”从一开始要跟来目的就昭然若揭,苏引早就放弃了。 沈凉迟颔首,“昨天苏大人走了之后我又回去了,在那儿等了一个时辰那位表小姐终于回来了,人我见到了,真的与苏大人有些相似,比起苏大人的美略微清秀了些,若是扮作男装的话应该很像。只是我问了那姑娘,她不太愿意进宫,我原以为希望不大,今天上午星辰派人送来消息说那姑娘同意了,所以我才叫苏大人过来商量商量。” 同意了?苏引诧异的扬眉,“既然同意的话那就按太傅大人原先的计划去做好了,总是试一次的也算给了个交代。” “嗯。”沈凉迟点头,“不过在那之前苏大人是不是教她些东西,比如皇上的喜好,应该注意哪些方面……” “等……等等。”苏引闻言愕然,连忙扬手打断了沈凉迟的话,“太傅大人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倒是可以避免了。就那么送进宫罢,可以先不告诉她谁是皇上,就让她最本真的一面去见反而好点。依照我的了解,皇上喜欢与他相处自然的人,从朋友做起更好。” “朋友么,这倒是不错,就这么办罢。” 三言两语便敲定了。 司空寻勾唇,轻轻摇了摇头。 苏引见状转头,“王爷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有。” 苏引:…… 没有摇什么头! 天色渐晚,碍于司空寻在场也不好说什么,片刻之后苏引便起身告辞了。 沈凉迟心中了然也未多做挽留,将苏引送上了马车,转身看到站在湖边的那抹身影缓步走了过去,“王爷方才摇头是我们这次的计划不会成功的意思么。” 司空寻勾唇,“老师应该很了解皇兄才是,一旦他认定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臣又何尝不知道呢。”沈凉迟苦笑,“可是臣也不能放任不管,虽然管不了。皇上无法改变,那王爷呢?可否改变?” 司空寻闻言转头,“老师觉得呢。” 夜色下那双凤眸一汪沉静深不见底,沈凉迟什么也看不到,不觉叹了口气,“王爷为何不能学着放开呢。” “放开?”视线下移落在那包扎着厚厚纱布的手指上,司空寻眸色一暗,“那老师呢?从小到大本王从未见老师在弹琴的时候分过心,今日是怎么了,不但断了弦还伤了手。难道这就是老师所谓的放开么。” 沈凉迟一震,不由得攥紧了掌心,“臣那时在想皇上的事又听到你们来了一时不查才出了意外。” 对于这个借口,司空寻没有拆穿,只是笑着拍了拍沈凉迟的肩膀,“本王从未为人包扎过伤口也从来没有人为本王包扎过伤口,但是老师不同,有苏大人在呢。” 沈凉迟顿时僵住了。 夜半的湖畔沈凉迟依旧站在那里,背影亭直,沉静而落寞。 七绽焦急在后面走来走去却不敢上前去打扰,方才已经听到了二更天的打更声,越发的烦躁起来。 主子是怎么了?那会儿王爷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啊?自从送走王爷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这都几个时辰了,他也不嫌累。明日不是还要上早朝么?一夜不睡真的不要紧么?虽然主子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情绪低落的时候真是让人无法接近,气压低的压死人。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沈凉迟缓缓开口,“七绽你回房去睡罢,我只是想静一静。” 终于得到回应,七绽蓦地站起身来,“主子,你也该回房休息了,已经过了二更天了,明天还要上朝呢。” “没事,我想些事,你去罢。”只一句之后便没了动静。 “主子都不休息我怎么休息嘛。”七绽蔫蔫的又坐了下来,无奈的扁了扁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他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彻夜去想的,难道明天后天再想就迟了么?因为什么呢……到底因为什么呢?他成天跟在主子身边形影不离,没见着发生什么事啊,最近最大的事也不过就是皇上跟苏大人的事了,是这个?不至于罢,已经这么多天了不会现在才彻夜来想,一定不是这个!若不是这件那是什么? 他真的想不通啊! 纠结到最后,七绽抱着双膝睡着了。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看着泛白的东方,沈凉迟轻轻叹息一声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就这样罢,趁着还没开始的结束。” 黑暗被光明取代,红色的朝霞渐渐铺满天空,绚烂的惊人。 “七绽?” “七绽醒醒……”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七绽一震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张开眼睛便看到眼前熟悉的脸,思绪清明终于意识到此刻的处境之后,一把抹去唇角的口水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愧,“主……主子我……对不起……我……我睡着了……” 他昨晚明明很认真的在分析问题怎么就睡着了呢?一定是问题太严峻了,对,就是这样!像他这样训练有素忠心不二的人是不会比主子先睡的! 沈凉迟见状轻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七绽的肩转身离去。 听到那笑声,七绽惊讶的瞪了瞪眼,见那人走远赶忙跟了上去。 “主子!主子你……你没事了么?” “嗯。” “那……那件事已经想通了么?” “嗯。” “主子你不要老是嗯啊,你要回答我啊1 “嗯。” 声音分明已经染上了笑意。 “……”七绽无语的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人轻快的脚步郁卒的心情又好了,“罢了,只要主子心情好就行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如果他不愿意说的话。” 皇宫 大殿内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瓮声的交谈听的人心烦意乱,喧闹不止。 91.第91章 不是调是调情(2) 门口人影一闪走进一个人,纤细的身形清绝的脸,标志性的紫色朝服,微扬的眉眼带着一丝清傲,就那么在众人的注视中越过人群走了过去。 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议论。 “看,丞相大人来上朝了呢。” “还以为伤还没好呢,应该再休息几日才是。” “谁说不是呢?丞相大人金玉之躯的确与我等凡人不同……” “皇上看中的人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那是……” 苏引不是没听到只是视而不见而已,那些流言蜚语对她没有丝毫攻击力,若真的在意那才是再给自己找不快活。才站到位上连照顾都没得及打,喧声已到。 “皇上驾到。” 话音方落,众人便齐齐下跪高呼万岁。 司空隐缓步走进来,视线落在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上时不禁一怔,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终于知道来了,他还以为他又想借机躲上几日,正想给他点警戒呢。 感觉到身旁投递过来的视线,苏引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顿时一怔连忙又低下头去。 皇帝大人居然在笑?有没有搞错?她躲了一日他竟没生气?还是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撩起衣摆坐到龙椅上,司空隐这才开口,“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谢恩纷纷起身。 方一站定就听皇帝大人发话了,“苏爱卿与太傅大人为梁州案劳心劳力以致病倒可见辛劳,两位爱卿可是我天禹国的中流砥柱,若是身体不适一定不要强撑还是回去歇息的好。” 苏引闻言愕然,转头望去正对上沈凉迟的眼,两人同时拱手,“谢皇上隆恩,微臣所做不过尽臣之本分而已,中流砥柱绝不敢当,小伤小病已无大碍劳皇上挂心微臣甚恐。” “苏大人所言极是,臣只尽臣之责而已。” “如此便好,那朕也能安心了。”司空隐勾唇,转而望向众人,“梁州一案众卿都当以此为戒,时刻惊醒自身,对于贪污腐败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之人必定严加惩办。素清廉政才得以清天下,此为朕之初心,朕亦以此惊醒自己。” “皇上圣明1众人高呼齐齐的跪了下来。 苏引无语也只得跟着跪下来,心中却纳闷,梁州一案已经过去多日又无最新进展突然旧事重提是几个意思?还故意将她跟沈凉迟放在一起……他是故意将她跟沈凉迟说成一派,这样她在朝廷里就不再是孤立的个体,这是……在保护她么。 其实只要他别再接近她就是保护她了,一想到可能暴露身份她就觉得肝颤,唉,果然身上背着谎言就是活的累。 朝上的几句话给所有人都提了个醒,苏引那是个在皇上手心里的人绝对碰不得。 如苏引所想散朝后她又被光荣的留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再没听到任何议论了。 沈凉迟临走时让苏引将司空隐带到御花园,之后的事就由他安排,苏引点了头便随何念去了。 说实话经过那天之后苏引见着何念总是有那么几分别扭,怎么也不如以前的自在,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倒是何念先忍不住了,“苏大人怎么今日如此沉默,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么?” 他怎么觉得苏大人有点不对劲呢?还是……他想多了? 苏引闻言一怔,“没,没什么事,谢何公公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何念笑了笑。 眼看绕过了千隐宫,苏引不禁疑惑的开口,“不是去千隐宫么?” “哦,不是。皇上说今日天气不错,到御花园去坐坐,苏大人不喜欢么?” 苏引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很喜欢,非常喜欢。” 她怎么会不喜欢!直接去御花园多省事,她还怕倒时候找不到借口呢,而且御花园多好,室外的地方必定有人,那样的话皇帝大人就得顾及着点不会随便乱来了。 “那就好。”何念笑着点点头,他看得出来苏大人还没真正接受皇上,不过那没关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原以为路上多少会碰到几个人,但事实上却是一个也没有,与想象中完全不同,当看到长廊里那抹身影时苏引顿时明白过来,单独一个人……皇帝大人分明是提前下过命令了,不然这偌大的御花园不会连一个人也没有,真够阴险的,她方才还天真的以为今天会稍微安全一点呢。 此时何念停下了脚步,转身朝苏引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皇上就在那边,苏大人自己过去罢,奴才不便打扰就退下了。” “等等。”苏引连忙将人叫祝 何念疑惑的转身,“苏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苏引拱手道,“若是太傅大人来的话请何公公务必放行,我们有要事要向皇上禀报,绝对不能耽搁。如此就麻烦何公公了。” 皇帝大人既然下了令肯定不准闲杂人等打扰,即便是沈凉迟恐怕也会被劝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也得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罢。 “这……”何念为难了,“苏大人这件事奴才说了也不算啊,皇上下了旨奴才也不能抗旨,要不这样罢,奴才在这儿等着,苏大人过去问问皇上,若是皇上同意了苏大人就朝奴才这边做个手势。” “就这么办。”苏引眼眸一转,点了点头。 随便说两句话就做手势好了,他以为她不会骗他么,天真。 转过弯苏引径自朝靠坐在亭廊上的人走去,走得近了才发现皇帝大人朝水里丢着什么,水里一群小锦鲤正在抢食,有的甚至跳起来窜了出水面,十分活泼。 居然悠然自得在这儿喂鱼,看来心情不错。 苏引微微松了口气,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过来。”司空隐头也没回,只探出了一只手。 看着那只手,苏引愕然,别无选择只好将手放了上去,手方才过去便被紧紧抓住,下一刻被一道力量横拽了过去,龙涎香扑面而来,苏引急忙伸手抵住那贴近的胸膛,“皇上……” 92.第92章 不是调是调情(3) 次奥!又偷袭。 司空隐闻言微微调整了坐姿,双手紧紧地圈在苏引腰间,“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我得了苏引缺乏症。” 苏引唇角一抽,苏引缺乏症?那是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被圈在怀里,十足的钳制却不能挣扎,她竟真的听了他的话没有再动,想到一旁的何念赶紧将手探出去摇了遥 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司空隐的眼,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何念离去的背影,“你方才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被何公公看着很奇怪,所以招手让他走了。”苏引随口道。 这应该不能算欺君么?她只是为了履行之前的圣旨而已。 司空隐不禁莞尔,“小念子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有兴趣了么。” 苏引满头黑线,这种事是那种事?根本什么都没做罢。 “不说小念子了,你昨日为何没进宫,连早朝都不上,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嗯?”司空隐收紧双臂,俯身凑近,“我前天才说过的话你就当耳旁风了,我现在对你是不是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了。” “不不不,皇上误会了,有威慑力,绝对有1苏引连连摇头,挣扎着坐起身来同时避开了那张靠近的脸,“微臣绝对没有忘记答应皇上的事,只是微臣也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所以昨天才没有上朝。” “哦?那适应的怎么样了?”司空隐不紧不慢的问。 苏引哑然,“就……就那样了,微臣觉得微臣还是需要时间,当然了微臣一定会努力。” 完全不能适应好不好!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对于这样吞吞吐吐的回答,司空隐也没在意,拿起鱼食放到了苏引手中,“跟我一起喂鱼罢。” “……哦,是。”苏引呵呵的笑了两声,想要站起来可是腰间那只手臂压根就没有放开的意思,直至手被握住丢出去才明白什么是所谓的‘一起’喂鱼,这根本就是在变相的****她好不好,哪里是在喂鱼。 看着怀里不停向栏杆上趴过去的人,司空隐眸色一暗,俯身贴了上去,“昨天想我了么。” 背后贴上的胸膛,耳边的呼吸,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呃……皇上你这样不能喂鱼了……” “喂什么鱼,我还饿着呢。”说着,司空隐突然偏头含住了那小巧的耳垂。 “唔1苏引吓了一跳,全身像是过电一样瘫软下来,“皇……皇上你别……啊1腰突然被捏了一下,又痒又疼更多的是莫名的酥麻,一瞬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整个人无力的被圈在一方小天地里动弹无能。 完了!一上来攻击力都这么大,她要战斗不下去了!再不停下她真的……现在她才知道跟皇帝大人比起来她以前那些根本都算不上****,不过皇帝大人这根本已经不是****的范围,完全是****了。 如玉的肌肤很快被嫣红的颜色笼罩,司空隐心中一动,原本缓缓揉捏腰肢的手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腰带,薄唇顺着耳朵吻到了纤细的颈间,伸手避开及腰的发吻上了白皙的后颈,“阿引回答我,昨天有没有想我。” 火热的温热似乎能将人融化,苏引无力的抓着栏杆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皇……皇上停下,快停下……到此为止,我们说好的。” 次奥!皇帝大人战斗力太强了,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弃甲投降了!危险,太危险了。 司空隐闻言轻笑,张口轻轻咬了一下,“什么说好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我不是说过只有单独相处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么,忘记的话可是要惩罚的。” 不疼更多是****,苏引扭了一下,伸手向后推去,“没,没忘,我没忘!只是叫皇上习惯了改不了口。”探到脑后的手被抓住,指尖突然穿来湿热的触感将她吓了一跳,意识到那是什么蓦地转身,只见司空隐含住了她的指尖,半眯的桃花眸溢出邪魅的流光,那张脸越发的妖孽起来,无法直视。 太……太色情了! 苏引用力抽回手,脸有些红。 白皙的脸颊上飘上两抹绯红,眉峰微蹙的样子似恼非恼,似怒非怒,别具风情,魅的惊人,司空隐不自觉地伸手抚了上去,指尖传来温热细腻的肌肤触感,唇便勾了起来,“若非我想要你的真心,也许我真的会忍不住呢,这种样子以后别让任何人看见。” 苏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却也松了口气,视线落下的瞬间便呆住了,怎么回事!她的……她的衣服什么时候解开了?!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皇帝大人太可怕了! 僵了一瞬蓦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拉上了衣衫,“皇上,如果你再这么……只怕我以后还会躲着你。” 听了这话司空隐出奇的没生气,双手环臂靠在了廊柱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苏引手脚发软的系上腰带整理衣衫,虽然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头顶那道视线,不觉懊恼,“方才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抬头之后却发现那人满面笑意根本就没有生气,“呃?你……你怎么没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司空隐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方才我对你做的事你完全没有厌恶,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这就说明在你心里已经接受我了。” 苏引满头黑线,她怎么没有反抗了?再说了她敢反抗么?要是他大爷一个不高兴,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 见苏引皱眉,司空隐笑道,“好了好了,我会注意循序渐进的,别生气。再说,我方才也没做什么,说起来……阿引还真是青涩埃” 像他这般年纪这般样貌身份不该什么都不懂的,不过他很开心,如此完整,这不就是上天赐予他的么? “青涩?”苏引凝眉,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了衣衫,“皇上好像误会了什么,微臣真的一点儿也不青涩。” 居然说她青涩?想当年她什么v没看过,虽然没有真正实践过,但是****起来的人绝对有几卡车了。 司空隐只当苏引是在害羞,从善如流的笑道,“好好好,你不青涩。” 93.第93章 不是调是调情(4) 苏引:…… 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沈凉迟怎么还不来啊?准备好了带进宫来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么?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能罢。 “想什么呢?这么严肃。”司空隐倾身靠近,握住苏引的手扳开了那紧握的拳头。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没,没想什么。” “还想骗我?”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 “真的没有。”苏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一进一退,几次三番苏引完全已经躺倒了,看着笼罩在上方的人,苏引突然觉得她的脑袋坏了,她为什么往后将自己整成了这么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对上那双懊恼的清眸,司空隐低笑出声,俯身轻轻靠了上去,“阿引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有多丰富,真是看的人忍俊不禁,太有趣了。” 有趣个毛线!苏引在心里翻了白眼,假笑道,“是么?我以后一定注意的。” “不用,这样很好。” “……” 看到长廊里的两人,沈凉迟顿时僵住了脚步,虽然知情但亲眼所见还是无法从容以对,脚下像是生了根无法移动半分。 才过了一日而已,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既如此,他还找什么人呢,他不是已经接受皇上了么。他明明说要么改变要么死,可他现在所看的根本不是那样。 皇上那样的人,动心很容易罢。 察觉到异样,司空隐缓缓抬头,当看到不远处那抹身影时眸色一暗,缓缓起身将长椅上的人也拉了起来。 苏引正庆幸呢,起身的瞬间才发现沈凉迟的身影,心中一阵欣喜。 可算是来了。 见两人注意到,沈凉迟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过去,“臣参见皇上。” “老师请起。”司空隐终于放开了苏引的手,起身将沈凉迟扶了起来。 “谢皇上。”沈凉迟谢恩起身,视线掠过一旁的人时那笑对他笑了一下,心中一怔连忙别开眼。 明显的回避让苏引脸上的笑僵住了,有些莫名,这是怎么了?她打个招呼他怎么还避开了? “老师来是有什么事么?”司空隐转身坐下来,扬手示意沈凉迟也坐下来。 他明明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小念子不可能放人进来,怎么偏偏将老师放进来了。 沈凉迟微微颔首示意却没有坐下,“回皇上,臣今日来是为了实现臣的诺言。皇上还记得皇上给臣一次机会的事罢,这些日子臣一直都在为皇上物色适合的人,现在已经找到了。” 司空隐闻言轻笑,转眸望向了苏引,“若是老师不提,朕都要忘了这事了。这些日子老师为了朕的事辛苦了,这人朕要是只怕辜负了老师一番心意,更何况这是当日朕答应的事。既然是老师选上人必定很优秀,朕还真想见见呢,人在哪儿。” 方才他跟小念子那小动作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很好啊,什么时候连小念子也站到他那边去了。这么上心着急的替他找女人还真是辛苦了,既然他想让他见那他就见,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试试他。 苏引松了口气,还好皇帝大人没翻脸不认账,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回皇上,就在御花园。”沈凉迟拱手道。 “哦?”司空隐饶有兴味的扬眉,随即站起身来,“如此那朕就先去看看,你们两个可不要打扰到朕。” 太过顺利让沈凉迟有些恍惚的感觉,“是。” 苏引无语的敛眉,双手撑着栏杆上看鱼去了。 打扰?皇帝大人真爱说笑,不过想去围观是一定的,但现在照着这个趋势是围观不成了。她原以为他会直接跟沈凉迟宣布他们的关系然后拒绝呢,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还答应的如此轻易,让她瞬间觉得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演戏。 说起来上次在浣花楼的时候他明明也对女人有兴趣,难道……皇帝大人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对他这个坐拥天下的人来说玩玩太正常了,世界都掌控在手里何况是一个人呢。她就说得到的轻易就不会珍惜,她本与人没什么不同,只是碰巧出现在他身边而已。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说出真相将真正的身份告诉他又能得到什么?皇后之位?她不稀罕,何况不会给她。 结局也太过悲惨了罢?这么一想她是飞走不可了。 “你怎么了?后悔了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身旁坐着沈凉迟而司空隐早已不知去向,“皇上走了?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后悔?” 看着那紧蹙的眉,沈凉迟轻轻勾唇,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皇上走了之后你的表情就变得很凝重,也许你早就对皇上动了心而不自知。” 若非如此为何顷刻间便变了脸色,分明在意。 苏引无语的摇头,转身坐了回来,“太傅大人你自己在乱误会啊?我表情凝重虽然的确是因为皇上,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担心的是那丫头不能成功。我很清楚皇室里没有真正的爱情,时光漫长兴趣总有消失的一天,这世上那么多的人,比我优秀的人比比皆是,连爱都能厌倦何况只是兴趣呢。我不想到那一天再来哀叹悲惨,我想过的是自己选择与掌控的生活。太傅大人一定是方才来的时候看到我跟皇上那个样子才会误会的罢,我能理解,因为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的虚伪,明明不喜欢却不能说,明明不愿意却只能屈服。” 那双眸子清冽而认真,这是沈凉迟第一次听到苏引心里真正的想法,说不震惊是假的,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立场却满身无奈,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将他逼到何地,而他方才却因为眼见之事便误会他,不觉皱眉,低低的开口,“对不起,我的确是误会了。原来你一直原来都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我还以为你会被皇上的宠爱迷惑……” “大概真的会被迷惑罢,但我有神物在时刻提醒我。”苏引耸了耸肩,故作神秘。 若非她是女扮男装,只怕真的会被那妖孽两兄弟迷惑罢。 94.第94章 不是调是调情(5) “神物?”沈凉迟诧异的扬眸。 那是什么?时刻提醒的……神物? “嗯。”苏引一脸正经的点点头,四下看了一下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替我保密哟。” 沈凉迟一怔,不禁莞尔,“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埃” “那就对了1苏引打个响指,眯起眸子笑起来。 看着那张笑脸,沈凉迟一怔移开了视线,“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会替你保密。” 此时的司空隐已经走出很远,身后早已不见了那两个人的身影,他却迟迟没见到那个所谓的适合人选在何处,“老师应该不会骗我才是。” 只说人在御花园让他来看便知道了,脸位置都不说,这么偌大一个御花园难道要他满园的找? “那个……请问你知道太傅大人在哪儿么?” 身后传到陌生的女子声音,司空隐缓缓转身,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不可置信的眯起眸子。 这个人!怎么会……怎么会跟苏引那么像?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适合的人,呵……原来所谓的适合只不过是找了个替身。 看到面前妖美的人,少女不禁愣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你……你……你是这里的侍卫?” 原本想说太监的,但是这人看起来根本不像,说起来唯一的可能便是侍卫了。早闻宫里很多高手,大概就是像这个人一样?原来宫里的高手都如此俊美高贵,不过这人是不是也太俊了些?这样的人放在宫里对后宫女子来说不是很危险么? 侍卫?看着身上白色长衫,司空寻勾唇,“是啊,我是侍卫。这位小公子你是什么人?皇上下旨今日所有人都不得接近御花园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一眼看上去是有些相像却完全没有苏引身上的气质,眼神截然不同,这显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扮作男装来迷惑他么,以为他看上的就是那张脸?在他们眼里他就那么肤浅?很好。 “我……我不是故意违背圣旨,是太傅大人来我来见皇上的,到了这儿太傅大人就让我在这等,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人来,我才……”听到圣旨,小丫头面色一白极力的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司空隐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带你去找太傅大人罢。” “真的么1小丫头蓦地抬头,一双大眼晶亮亮的,“我叫星药!姓星,星星的星,单名一个药字。我家人都要叫我药儿,你呢?你叫什么?” “司空,姓司单名一个空字。” “司空?那我叫你阿空行么?” 阿空?司空隐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点了点头,“嗯。” 那是那小子不肯叫的名字。说什么不习惯,这第一次见面的小丫头不是叫的很容易么。 说到底,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阿空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1小丫头笑的甜甜的,灿烂的像天上的太阳。 那明亮的笑容让司空隐怔了怔,随即笑了,“不客气。” 其实,这小丫头还挺可爱的,找到这么个替身还真是不容易呢。看鱼看的都有些烦了,苏引不禁舒了口气,“太傅大人难道我们就一直要在这里干等么?不然我们跟过去偷偷看看?” 沈凉迟摇头,“皇上肯定会发现的。” “可是我不想等了。”苏引扬了扬手里的陶瓷罐子,“快待下去这群小鱼就要被我喂撑死了。” 沈凉迟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就不能别喂了么。我可告诉你,这些锦鲤都是皇上从小喂大的,曾经有个小太监不小心喂死了一条就被杖毙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要是我真的喂死了怎么办啊?”苏引闻言立即将罐子推到老远,就像那个罐子有瘟疫一样。 “苏大人放心,皇上绝对不会杖毙苏大人的。” “不是这个问题好么,而是太傅大人你的人品问题,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没想到太傅大人也这么腹黑。”苏引突然觉得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切开来绝对是黑的! “腹黑?那是什么?”沈凉迟不解的蹙眉。 “就是肚子黑的意思。” “肚子黑?”沈凉迟更不解了,“我肚子不黑埃” 苏引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慢慢停下来,“哎哟喂!太傅大人你笑死我了,你刚刚的动作是不是撩起衣服看看啊?哈哈……不……不行了!我肚子笑的好痛……” “有那么好笑么。”沈凉迟一头雾水。 一看那张茫然的脸,苏引笑的更不可抑制了,捂着肚子趴到了栏杆上。 司空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与想象中截然不同,那个人没有半点郁闷吃醋反而笑的停不下来,那愉快的氛围是他之间从来没有过的。 “疼。”手被攥的生疼,星药痛呼一声,原本红扑扑的小脸顺便变白了。 司空隐闻声回过神来,放松了力道,“我忘了还拉着你的手了,没事罢?” 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星药摇了摇头,垂下了眼帘,“没事。” “那我们过去罢,太傅大人就在那边。”司空隐轻轻开口,抬眸望向了长廊里谈笑风生的两人,眸色沉了下去。 听到脚步声,两人一怔同时转头望去,见司空隐回来两人立即站起身来,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时都是一怔。 苏引诧异的扬眸,心里却拿不定主意。 这是什么意思?成功了? 沈凉迟心中亦是同样的疑问,不着痕迹的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我们过去罢。” 苏引一怔,“嗯。” 远远地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星药放松的笑了,“真的是太傅大人呢,阿空谢谢1 “我说过会带你找到太傅大人的。”司空隐笑的温柔,温柔的超乎寻常。 四人同时靠近,距离渐渐缩短,也看清了彼此脸上细微的表情。 那温柔的神情让苏引一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又透出一丝怪异,很快便被压了下去,见沈凉迟躬身行礼紧随其后,“参见皇上。” 95.第95章 授受不亲(1) 沈凉迟从来见过司空隐脸上有那样的温柔,心中庆幸的同时又不自觉地怀疑起来,看样子皇上似乎很满意星药姑娘,但是……皇上并不是如此轻易改变的人,除非正如苏引所言,他对苏引真的只是一时兴趣而已。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星药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皇……皇上?你……阿空你……你你你你是皇上?!这……这这这怎么可能1 司空隐没有理会一旁的两人,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脸,“是啊,朕就是你口中那个其丑无比脾气奇差的皇上。” 小丫头吓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瞪着眼睛。 阿空?苏引讽刺的勾唇,不是每个人都能叫的名字么?这么轻易便对转移了注意力,果然是一时兴起么。那时候笑的温柔说着世上最动听的话,现在手中却牵着另一个人,还真是讽刺埃 即便她没付出感情也觉得不舒服,果然世上只有同性之间才是真爱么。皇室之人只能躲,这个以后该奉为千古定律了。 半晌,司空隐才转向两人,“差点忘记了,两位爱卿起身罢。原来朕没对报什么希望,但是现在朕还真要感谢两位爱卿给朕找到这么一位可人儿,甚得朕心。” “恭喜皇上。”苏引缓缓开口,抬起的脸笑意满眼。 真好,这样也代表她可以解脱了不是么。 “恭喜皇上。”沈凉迟只好也道贺,抬头看到司空隐的脸时心中却分明察觉到了怪异。 皇上在生气,相处这么多年他太清楚他的脾气了。 不是对星药很满意么,为何还要生气?很显然,这生气的对象不是他,而是……苏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完全弄不清楚了。 “呵。”司空隐低笑出声,“很好。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苏引躬身行礼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凉迟见状也施礼退了下去。 见苏引真的走了,司空隐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个……那个人……那个人怎么跟我长得那么像?这……这是怎么回事……”星药小丫头只对做点心灵光的脑袋已经转过不过来了,但是下一刻便被攥疼的手拉回了神智,“阿……皇上你又弄疼我了。” 司空隐一怔,蓦地松开了手。 星药揉了揉手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是皇帝,而她到现在连礼都没行,赶忙跪了下去,“协…小女星药参见皇上,方才不知是皇上多有冒犯还清皇上赎罪1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司空隐捏了捏眉心,“是朕没有告诉你,起来罢。” “谢皇上1小丫头如获大赦站了起来,“那个,皇上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问。” “方才那位大人是谁?哦,不是太傅大人,是另一位大人。”跟她长得好像的那个!虽然没来得及仔细看,但是真的好像啊,难道……爹瞒着娘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另一位大人,跟你长得相像的那位罢。”司空隐讽刺的勾唇,双手紧握成拳。 原本还想借这小丫头来试试他,谁知这一试倒是试出真心来了,他根本半点不在乎。看到他牵着别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笑着跟他说恭喜,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嗯嗯嗯。”星药连连点头。 天下巧合那么多,可是这样的巧合太刺激人了,完全会想到不好的地方去,因为她现在完全在怀疑爹了,虽然爹都只有娘一个,但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控制不祝 “他叫苏引,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罢。”司空隐淡淡的开口。 “苏……苏引?1星药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就是那个苏引么?西越国的少年丞相苏引?啊,不!现在已经是咱们天禹国的丞相大人了!皇上,你知道么?我好喜欢苏大人的画!没想到我居然长得跟丞相大人相像……能跟喜欢的人相像真是太幸福了1 表姐说丞相大人去了将军府她还不相信呢,直至听到了府里的人都在议论在敢相信那是真的!爹收藏了一副画,她小时候一看见就莫名的喜欢,后来耳熏目染的就成了仰慕者,她喜欢做点心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喜欢二是因为新研制的点心方子可以卖钱,这些年她用做点心赚来的钱买了三幅真迹了。听闻丞相大人来了天禹国她便央求爹娘让她来了鸢城,没想到今日竟让她在皇宫里见到真人了! “喜欢的人?”司空隐闻言倏地眯起眸子,看着那屹然沉浸在欣喜世界里的小丫头,眸色一冷,语气却依旧温柔,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星药很喜欢苏爱卿么?” 小丫头的心完全被欣喜所取代,完全没有感觉到某人的异样,“嗯!我超级喜欢丞相大人的,从小就喜欢,喜欢他的画!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苏大人对我来说有一种魔力,总想不停地靠近他。没想到今天可以亲眼见到本人,这都是托了皇上的福,若不是因为皇上我还见不到丞相大人呢。” 她原来只是想帮帮表姐而已,当然了她也不排除私心,因为进宫能见到丞相大人的机会很大,****大过了恐惧。现在看来她是正确的,皇上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反而很好相处呢!就是丞相大人跟她长得像这点太让人震惊了,不行,她要写家书向爹问明白。 司空隐低笑出声,真是讽刺啊,这小丫头竟然喜欢他,原来还想拿这丫头来气他呢,这下气的人倒是成了他了。 那笑声将星药吓了一跳,明显的感觉到了畏惧不禁往后退了退,“皇上你……你笑什么?” 呜哇!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他明明在笑,为什么她觉得好吓人啊,阴森森的。 “没笑什么,只是找到知音了,朕也很喜欢苏爱卿的画。”看到小丫头畏缩的动作,司空隐止住了笑。 “啊!真的吗?”小丫头顿时高兴起来。 “自然是真的,朕有一副血玉屏风,上面是苏爱卿的彼岸花图,想看看么?”司空隐笑的温和无害,宛如一只循循善诱的大灰狼。 96.第96章 授受不亲(2) “当然要看!皇上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1小丫头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连躬身致谢。 “那走罢。” “好。” 好人么?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他,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那厢,苏引与沈凉迟已经出了御花园,苏引一直在前埋头走路话也不说一句,紧绷的脸显然心情不好。 沈凉迟侧目看了一样,不觉凝眉,“你不高兴,为什么?” 皇上在生气,他也在生气,这件事看起来不是很圆满么?皇上生气可以理解为方才的行为都只是在试探,但他的行为呢?皇上喜欢星药就代表着他解脱了,应该是高兴的不是么? 难道他对皇上…… 苏引闻言一怔猛然间回过神来,紧皱的眉慢慢松开,掌心也被掐的发麻,“我没有不高兴。” 她不但没有不高心反而欣喜,皇帝大人终于找到新目标放弃她了,她一直想要的解脱她怎么会不高兴?她很高兴,对,很高兴。她方才郁闷,只是觉得……讽刺而已。 “可你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高兴。”沈凉迟缓缓开口。 情绪是从眼里里映射出来,直达内心,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笑意,反而整个人都被怒气笼罩着。 “是么。”苏引深吸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舒服,大概是被压迫久了太压抑了罢。” 沈凉迟只是静静的望着身旁的人,“阿引你是不是对……” 话没说完便被苏引凌厉的打断,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苏引无奈的笑了起来,“太傅大人别再提他了好么?你也别误会了,我那会儿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么。我只是觉得太不值了,为了这样的人那么烦恼,而且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自由了,我请你喝酒。” “喝酒?”沈凉迟愕然,“你该不是想去……” “恭喜你答对了,就是要去那里,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了,还真是有点想见见玉美人了呢。”苏引勾唇一笑,将心底那无故的烦闷压了下去,让自己变得畅快起来。 “阿引,我觉得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沈凉迟拧眉,迟疑着不该怎么阻止。 “为什么要换个地方?”苏引不觉疑惑。 “因为……”懊恼的叹息一声,沈凉迟还是没能说出口,“没什么,去罢。” 大概……今天不会遇到的罢。 “太傅大人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很奇怪哟!该不是你瞒着我什么事儿罢?要是有的话,我可不原谅你的。”苏引觉得怪异却也没追问。 听了这话,沈凉迟的心微微一沉。 不原谅……么。 泠崖与七绽带着一群侍卫等在宫门口,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却总不见人出来,时间一长七绽便有点耐不住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呢?该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罢?那丫头虽然看起来的确与苏大人有几分相似,但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那就是……一个是月亮一个是星星,本质不同根本没法比嘛。” 泠崖闻言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没有答话。 自从提了这个提议他就觉得不太妥当,但见他们那么上心也就没说,找替身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不会成功的罢。司空隐那个人他虽不了解,但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绝非被人轻易左右的人,大概在他心里男女之别早就不存在了,否则也不会看上朝中大臣,此事带来的后果他不会不清楚却依然特立独行,无视一切道德约束可见其心之强大。 没有得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七绽不觉叹了口气,“唉,我说泠公子啊,你这样不发一言的陪在苏大人身边不闷么?当然了,我不是批评泠公子你啊,我只是觉有时候泠公子太冷了点。” “个性使然,而且我家公子已经习惯了。”泠崖破天荒的开口解释。 七绽吓了一跳,蓦地转头望向了身旁的人,“泠崖你终于回答我了!其实我刚那么说只是想让你说话而已,看来我押对宝了!果然只有提到苏大人的事你才会在意啊,真够衷心的1 虽然他对主子也是忠心不二的,但跟他比起来差远了,感觉他是心里完全只有苏大人,别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泠崖:…… 原来沈凉迟身边的人除了功夫厉害点之外也没什么了,有些聒噪还有些无聊。 “呃。”看到那再度僵住的脸,七绽笑不出来了,“你……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这不也是等的着急么。” “是丞相大人跟太傅大人1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泠崖长长的舒了口气,七绽亦然。 毕竟去见的人是皇上,那个手握江山的人,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敢保证。 “太傅大人。”泠崖微微颔首致意,随即站到了苏引身旁。 七绽勾唇,拱了拱手,“苏大人。” “你们等了很久罢。”苏引笑了笑,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七绽正站在苏引对面,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愣了一下,“是不是……失败了?” 苏大人笑的好奇怪。 泠崖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看着身旁的人眸色微变。 沈凉迟看了七绽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不止他一个人感觉到了,连七绽都看出来了。 听了这话苏引面色一变,下一刻却笑起来,“怎么会!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的,有我跟太傅大人在怎么可能会失败,大成功!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喝酒庆祝呢,今日特许你们两也一起。” “成……成成功了?”七绽很怀疑他的下巴是不是有点脱臼了。 不会罢!真的成功了!可是看起来明明…… 惊讶的何止是七绽一个,泠崖也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 毕竟是在宫门前待久了总是不好,何况说的还是这样私密的事,沈凉迟轻咳一声道,“好了,这件事一会儿再谈罢,先去喝酒庆祝,就像苏大人说的今日你们也一起。” 97.第97章 授受不亲(3) 浣花楼 一行四人终于到了隐秘的竹林小院里,泠崖第一次到竹林里来不免有些诧异,倒是见苏引熟门熟路的进去了,心中更是疑惑。 “公子你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苏引一怔解释道,“哦,对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浣花楼里兼职,就是……帮忙整理账目。这里我来过今次,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你去梁州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告诉你了呢。” 泠崖了然,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跟着沈凉迟成了一条船的人。 七绽已经忙着进屋整理起来,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收了起来,腾出地方来的时候玉留白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将酒菜送了过来,清一色的少年鱼贯而入,桌上很快摆的满满当当。 苏引撑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满意点点头,“这些欲园的人罢?嗯,看起来玉美人挑起男人来比挑女人好多了,清俊水灵,各有各的俊俏,若是将来长成了必定都是些祸乱尘世的妖孽。” “玉美人?”听到这称呼,沈凉迟好笑的挑眉,“留白若是听到你方才夸他这话一定会很高兴,不过叫他美人他可就不乐意了。” 听他的话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品鉴男人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明明是生于高门良第饱读诗书的人。说起来……自从熟识之后就越发的觉得惊异,与传闻中的样子太过大相径庭,孤傲不再倒是狡黠有余,活脱脱一只八面玲珑的小狐狸。 “为何不赞同?明明就是美人,名副其实。”苏引眨了眨眼,见酒菜摆好便走过去接过酒壶倒起酒来。 七绽见状愕然,立即上前想要接过酒壶,“哪儿能劳动苏大人大驾呢,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罢。” 苏引侧身避开了七绽探过来的手,“只不过倒个酒而已还分什么上人下人的,行了别说那些多余的话了,坐下罢。你们也过来坐,太傅大人,泠崖。” 沈凉迟见状无奈的勾唇,竟有些释然了,在心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言行,明明做的都是违反常理的事。 泠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泠崖?”苏引疑惑的扬眉,又叫了一声。 “公子你叫我?”反应过来,泠崖一怔蓦地清醒过来,眸中一片茫然。 她说了什么?他方才一直在想玉美人的事,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个玉美人是何方神圣,放眼整个浣花楼的人,能让她记住的美人不凡,而最大的可能便是玉留白。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不少事,司空隐司空寻两兄弟的事,浣花楼的事……她似乎隐瞒的事似乎不止于此。 看到那双冷眸中的茫然,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泠崖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快过来坐下吧。” “哦,是。”泠崖恍然,应了一声便走到苏引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见泠崖坐的如此自然,七绽吃惊的张大了嘴也跟着坐了下来,“看来苏大人家的规矩跟我们不太一样啊,我坐在这桌上真是各种惶恐,这是第一次与主子同桌,说起来像是梦一样。” 倒是泠崖,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这可是跟自家主子同桌喝酒哎!想想都觉得惊悚!更惊悚的是一向注重礼仪的主子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对,还跟着附和起来了。 苏引闻言含笑的扬眸看了对面的沈凉迟一眼,“七绽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家规矩太松散了还是太傅大人的规矩太严格了?” “没有没有!属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苏大人可千万别误会,只是单纯的觉得诧异而已,真的没有其他。”七绽连连摇头,就差发誓以证清白了。 苏大人真是使的一手好刀啊!他敢说主子规矩太严格?他不想混了? 沈凉迟见状倒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看着苏引与泠崖之间的相处氛围不觉点了点头,“也许我的规矩有时候在某些地方真的过于严格了。” 七绽惊悚的望向自家主子,连忙证明清白,“主子!我可是什么都没没说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1 “我知道。”沈凉迟点头,“所以我才试着改变。” 七绽:…… 真的不用啊!他怎么有种被推进火坑的感觉。 “好了,你们家的家务事就回去再说罢,现在喝酒。”苏引摆摆手打断两人,端起酒杯朝众人扬了扬便仰首一口喝尽了。 泠崖愕然,“公子你别那么快,会醉的。” “放心,我酒量好着呢。” 酒量好?泠崖的眉立即皱了起来,就算酒量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这么喝分明就是想喝醉。 一杯接一杯,完全不理会别人,苏引喝的那叫一个畅快。 只是一旁的几人都惊愕的愣在那儿了。 看着苏引一杯杯的灌酒,沈凉迟苦笑也自斟自饮起来。 明明在意,为何不承认呢? 连他自己也是,又怎么去说别人?生于人世,身在其位,总有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亦反抗不得。 转眼间连沈凉迟也喝起来了。 泠崖七绽两人都傻眼了,怔怔的坐在中间面面相觑。 看了许久奇异的没人去阻止,七绽回过神来敲了敲桌面,“泠崖,对这……你怎么看。” 太怪异了,主子是怎么了?苏大人又是怎么了?这两个人也太奇怪了。 “不知道。”泠崖凝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我应该说除了这三个字的。”七绽无语的抚上眉心,“这下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喝?你不阻止?就这么放任苏大人喝醉?” “她想喝的话我不会阻止。”泠崖拿起手帕轻柔的擦去苏引滴在下颚上的酒,看着那双幽幽的眸子,心一瞬间像是沉进了湖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若按她的话说成功了,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借酒浇愁?借酒浇愁……是啊,分明就是在借酒浇愁。 七绽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一口气叹了出来,“我真不该问你的。算了,我也不管了,想喝就喝罢。” 98.第98章 授受不亲(4) 苏大人跟泠崖的关系太奇怪了,说是主仆又不像,泠崖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下人了?也太自主了罢。 泠崖闻言抬头,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不觉凝眉,“太傅大人又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罢了,反正今晚是注定我们要带一个醉鬼回去了,醉了也好就什么也不用想了。”七绽耸耸肩,端起杯子将杯中仅剩的酒一口灌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主子是因为什么,但他知道主子很为难很苦恼,昨晚已经一夜没睡了,今天醉了也好,至少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泠崖默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都说心情郁闷的时候喝酒容易醉,何况喝的如此之凶,沈凉迟酒量不及苏引很快就倒下了,倒是苏引又坚持了好一会儿,等两个人都倒下的时候七绽吹了声口哨,“好了!全部搞定。接下来怎么办?是将人带回去还是留下休息。” 看着完全醉倒的人,泠崖道,“留下罢,等晚上再说。” 这个样子出去不方便,若是不巧碰上了什么人只怕还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七绽赞同的点点,站起身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去吩咐人准备房间,你看着他们。” “嗯。”泠崖应了一声。 七绽的办事速度很快,片刻之后便回来了,只是还跟了几个人,为首的陌生男子生的姿容俊美,一身风雅,不作他想泠崖很快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这个人就是公子口中的玉美人了罢,能得沈凉迟如此重用,必定有过人之处。 玉留白没想到迟了一会儿功夫过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画面,既诧异又不解,“居然都喝醉了,就算是想喝酒也不能喝的这么醉罢。”视线落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身上不禁一怔,不觉的颔首致意。 这个黑衣男子是何人?苏大人身边的么?眉眼清冽,一身冷峻,一看便是不是个简单人物。 泠崖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你们两个还是以后再认识罢,先将这两位安排好了再说。”说着,七绽已经将沈凉迟扶了起来。 玉留白一怔回过神来,连忙道,“来人。”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泠崖开口拒绝,语毕便俯身将趴在桌上的人抱了起来,“哪位带一下路。” 一名小厮立即走上前去头前领路去了,那抹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七绽收回张大的嘴巴,眸中犹有震惊之色,“居然直接抱走了……这一比起来,我是不是也该抱着主子过去?” “问题不在那儿罢。”玉留白好笑的摇头,长指轻点头下颚推敲道,“依我管理浣花楼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方才那个黑衣公子跟苏大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什么意思?”七绽一头雾水。 “亏你还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玉留白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别说没用的了,到底什么意思啊?”迟迟听不到答案,七绽有些急了。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问你,一般的人喝醉了话是不是都用扶的,最多也只是用背的罢,哪里有人用抱的。” “碍…”七绽张大了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彼岸阁 进了门泠崖便将玉留白安排的人遣退了,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虽不熟悉倒也不至于陌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果然看到了一条长廊,顺着走过去看到其中一间房打开了房门,房中放着浴桶,袅袅的冒着热气。 如此快的速度准备这么多东西,这个玉留白倒是想的周到。 “唔。”怀里的人哼了一声,不耐的动了动,衣襟便被紧紧地揪住了。 低头看了一眼,苏引并没清醒,不觉叹了口气将人抱到一旁的大床上放了下来,正欲起身,衣襟一紧又被拉了回去,泠崖一怔这才发现苏引还抓着他的衣服,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伸手轻柔的扳开了那只手。 “****!你干什么1喝醉的某人突然惊呼一声,一巴掌便挥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泠崖僵住了。 打完之后某人老实了,慢慢的松了手拱了拱身子,侧过身去没了动静。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泠崖僵硬的脸一点点漫上笑意却满是无奈,“原来喝醉了之后会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是****?我若是****,你早就……” 话到此处蓦地止住,意识到说了什么泠崖的脸色变了变,蓦地站起身来。 心跳的有些快,有些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还是他熟悉的淡淡香气,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越看着旖旎的房间心绪便愈加纷乱,泠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指甲嵌入掌心终于清醒了不少,看着床上那人脸上的汗不觉叹了口气,认命到走到一旁将铜盆端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咕哝了几句却都不清楚。 “说什么呢。”像是叹息又像是自问自答,泠崖拧干了巾帕坐到了床边,伸手拨开黏贴在脸上的发丝轻柔的擦拭着,肌肤已经从平时的白皙变成了粉红色,显然酒劲已经上来了。 “热……”咕哝了一声,苏引不满的扯了扯衣服,失去意识的手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泠崖连忙握住那只乱动的手,倾身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面对面正看得清楚,平时淡淡的唇色变得鲜艳欲滴,呼出的气息像毒药般渲染开来让氛围变得旖旎起来。 不自觉地便看的出了神,不自觉握紧的手让掌心的巾帕渐渐溢出水来。 “热……”只安稳了一会儿,苏引便又闹起来,被钳制的手让她下意识的躁动起来,加上酒的作用,情绪渐渐变得激烈起来,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胡乱的挥打起来,一掌拍出去意外的触碰到了凉意。 那一掌并不重却让泠崖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被自己握住的手像是瘟疫般松开,连忙起身,只是还没动便被床上的人猛然抱住了,心乱成一团连基本的反应能力都消失,竟眼睁睁的被拉倒了。 99.第99章 授受不亲(5) 过重的体重压得闷哼一声,苏引却没有放开手,灼热大过了沉重的压制,凉薄的体温不自觉地抱得更紧。 柔软的身子紧贴着,灼烫的体温似乎能将衣服融化,泠崖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推开?可是她抱得这么紧,这么难受……不推开?他……他…… “泠崖。”昏睡中的人突然轻轻的喊了一声,双目紧闭,眉紧紧地皱着,根本就没有清醒,显然是潜意识里的反应。 这一声轻唤让泠崖僵住了动作,原本打算推开的手慢慢放了下去,思忖片刻抱住怀里的人转身躺在了床上,换成了面对面的相拥。 原本打算让彼此舒服,也化解身体紧贴的尴尬,可是下一刻泠崖就后悔了,因为那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天……” 所有的情绪到最后只剩无奈。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房内的两人依然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躺在床上,在长久的抵抗之后泠崖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苏引做个了个梦,梦里她被变了一条鱼被捞进渔网,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渔网的束缚,万般焦急之下猛然间张开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暗淡的光线里只依稀看到一个肉色的东西,像是人的下巴。 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去,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苏引一惊顿时清醒过来,抬头一看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见是泠崖不觉长长的舒了口气。 原来是泠崖啊,吓死了。 还以为…… 等等!泠崖也不对啊!她怎么会泠崖躺在一起?虽然光线暗淡,还是看到了红色的装饰,这里难道是彼岸阁?所以她现在是跟泠崖躺在彼岸阁的床上?不是罢,是谁这么干的?就算她跟泠崖都喝醉了也不能扔在一张床上罢。 可是,泠崖怎么也喝醉了?这不科学埃 “公子你醒了?”感觉到下颚上异样,泠崖便清醒过来,看着怀里那人却不敢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清醒。 突然听到声音,苏引吓了一跳,“泠崖你吓死我了,说话你提前吱个声埃” 离得那么近跟在耳边说话一样。 “呃。”泠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收回手推开怀里的人坐起身来,他觉得他应该解释一下,“公子,那个……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怎么样,只是……只是……” 这该怎么解释?只是单纯的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我知道,我们能出什么事啊,我只是觉得搬我们来的人太不负责了而已,不过泠崖你怎么也喝醉了埃”苏引缓缓坐起身来,只觉得头一阵晕,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不觉得伸手敲了敲脑袋,“糟糕,头好疼……果然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真见鬼!她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因为皇帝大人?开玩笑。算了,不管是与不是,酒也喝过了,这一页都该翻篇了。 明天之后又是新的一天,虽然与跟皇帝大人发生那么尴尬的事,不过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在离开前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被揭穿了。 居然什么都不记得,果然是醉了。泠崖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我没喝酒,是我带你来的。至于我们为什么会躺在一张床上是因为公子抱着我不放,我没办法才躺下来,不过我后来也睡着了。” 她不会……不相信罢。 “啊?”听了这话,苏引愕然的抬头,“你说什么?我……我抱着你不放?” 泠崖点头,“而且还打了我一巴掌,叫我****,这是之前。” “呃。”苏引满头黑线,“真的?” 她的酒品虽然算不上差,但也……不好。好吧,她的酒品比较抽象,有时候的很好,有的时候…… 泠崖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将夜明珠上的绒布掀开,然后走到床边将脸探了过去。 突然的光线无法适应,苏引伸手捂住了脸,一会儿才拿下来,手还没放下就愣住了,“泠崖你做什么?” “应该还有点印子。”泠崖伸手指了指脸颊。 他并不是要计较这一巴掌,而是要证明她喝醉酒之后的所作所为跟……他的清白。 “不用了,我相信。”苏引闻言唇角抽了抽,将那张脸推开了。 “那我就放心了。”泠崖松了口气。 苏引呛了一下,“泠崖你这什么意思啊?好像我怎么了你一样,你放心,就算我真的怎么了你我也会负责的。” 泠崖僵住了动作,“负责……” 她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若今日换做别人她也会这么说么? “那是自然,我绝对是有责任感的人。”苏引一脸认真的点头,这一动头就一阵晕,赶忙伸手按住了太阳穴,“嘶……” 泠崖见状坐了过去,将苏引拉近伸手按揉起来,“下次看你还喝那么多酒。” “不喝了,不喝了。”苏引从善如流,舒缓的动作,适宜的力道让她不禁舒服的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果然还是泠崖最好了。” 不论何时都在她身边,什么事都会为她做,顺从的极致,而且是发自内心,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他对一个人如此呢?他心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恩情还是衷心?亦或者…… 忍了一下午,现在终于到恰当的时机,泠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公子今日为何喝这么多酒?为了谁?” 其实那个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只是他觉得不可思议,更多的想听她的解释,但又有些害怕听到她的解释。 能牵动她的情绪那个人必定是能影响到她的人,明明说过不能接近,明明一直都在抗拒,明明……到最后却是为了那个人。 苏引闻言一怔,一抹溢出唇角,“泠崖问了我可不敢不回答,就是因为皇上的事。真的是在庆祝,不过我也不否认有一些个人情绪在里面,只是负气而已,已经不值得去细问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真的看上了那个丫头?”泠崖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嗯。”苏引应了一声,声音有些迷糊起来,“他说感谢我们,看出来他的确挺喜欢那丫头的……得到的轻易就不会珍惜,他对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现在看到了新的对象自然就没兴趣了。” 100.第100章 居然咬了她一口(1) “一时兴起么,但愿如此。”泠崖轻轻叹息一声,怀里一沉,那人便靠进了怀里,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公子?” “泠崖怀里凉凉的很舒服,我想睡会儿,头晕……”苏引咕哝一声,寻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要是你不舒服的话就躺下罢,反正也躺过了,今晚就不回去了……府里还没这里安稳呢。” 只怕司空寻那妖孽又去了,还是这里安静,她怎么没想到呢,以后不想待在府里了就到浣花楼里来住好了。 嗯,真是个好主意。 “可是公子……”泠崖凝眉,看着怀里的人也不能伸手推开,双手僵硬的放了下来,“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看还是……”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男也授受不亲啊,照你这么说人都该隔离了。”苏引缓缓张开眼睛,抬头看到那张紧绷的脸,伸手捏了捏,“好了,放松点。以前不是挺好的么,说过了你就当那个不知道就好了。” “怎么可能当不知道。”泠崖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无奈的躺了下来,怀里的人立即靠了过来。 苏引满意的拍了拍泠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这不是配合的很好么,好了,别说话了,好好地睡一会,感觉好久没好好睡过了。” “嗯。”泠崖应了一声却没有丝毫睡意,视线越过怀里的人落在了窗外黑暗的天幕上。 其实他也有私心罢,明明可以拒绝的。 一时无人说话便安静下来,窗外隐隐的传来丝竹之声,喧闹的夜渐渐拉开帷幕。 突然想到什么,泠崖蓦地低头,怀里的人呼吸轻轻依然靠着他睡着了,看着那安静的睡颜不自觉地放柔了目光。 既然司空隐的事解决了,那还走么? 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应该是否定的罢,牵绊她的太多了,不像他,这一生的牵绊只有她而已。 那厢,七绽正坐在床边照顾沈凉迟,玉留白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房间内很安静,直至一声轻唤划破了这分安静。 梦呓一般轻细的声音,若不细听根本就听不清,但自小习武的两人却听见了。 玉留白蓦地转身,正对上七绽震惊的眼,“听见了么。” 七绽怔怔的点点头,“你呢。” “苏引。”玉留白缓缓开口,语毕叹息一声,“原来这就是主子今晚喝醉的原因么。” 迷惑了皇上,牵扯了七王爷……如今又是主子,那个人是妖孽不成? 七绽的眉拧的快要打成结了,“不会罢?主子……主子他……难道这几日异常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这么说主子他……他对苏大人……” “如你所想。”玉留白轻笑,“其实,还挺般配的。” “般配?1七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脸的不可置信,“玉大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般配?你居然说般配!那个人是谁?那个是苏引哎!不行……我不行了……这件事的冲击太大了!我有点晕。” 玉留白见状无辜的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七绽连话都不说出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巾帕,撑着双膝站起来坐到了桌案边,“这是件多大的事儿啊,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简直要被你气死了。” “我没开玩笑。”玉留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倒了杯茶递到了七绽手上,“那你告诉我,对于这件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七绽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光又将空杯子塞回了玉留白手里,“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居然问我怎么办?这件事恐怖就是主子也不知道在怎么办,不然他昨晚也不会在湖边站了一夜了!主子也真是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苏大人了?苏大人那是个什么人,先不说他是个男人了,更是皇上看上的男人,哦,对了!还有一个七王爷,这简直就是一趟不能再浑的浑水了。”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感情这事情从来不由人,既然摊上了也只有认命的份儿了。”话锋一转,玉留白轻轻挑眉,“而且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你们今晚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么,既然苏大人跟皇上已经断了,那便是自由人了,再喜欢谁那自然也是自由的,只是看主子他自己了。” 七绽闻言蓦地抬头,“等等!我等你这话,你好像很赞同主子跟苏大人在一起啊?” 玉****轻轻摇了摇食指,嫣然一笑,“我赞同的不是主子跟苏大人,而是爱情。世间没有什么是平等的,但有一样特殊,那便是情。” “别跟我扯那么没用的了,我不听。”七绽只觉得头大,看了床上昏睡的人一眼眉又皱了起来,“就算赞同又能怎么样?皇上是不会赞同的,你应该很清楚皇上的个性,这次的事我看没有那么乐观,虽然主子跟苏大人都说成功了,但我始终觉得不对劲,也许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退一万步讲,主子跟苏大人也是不能的,即便能克服性别,但身份呢?你别忘了,他们一个是太傅一个是丞相,而且有皇上在前,即便皇上没有跟苏大人怎么样了,依皇帝一贯的性格来说都不会放任曾经属于自己的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们会觉得那是一种侮辱,甚至是对皇权的一种蔑视。” “啧。”玉留白惊叹连连,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从哪儿想出这些东西来的?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呐。” “你什么意思?”七绽脸一黑,这家伙分明是讽刺的口气。 “意思就是你想的太多了。” 七绽顿时不乐意了,“我想的哪儿多了!我明明考虑的那么全面!难道你认为皇上会让主子跟苏大人在一起?我就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1 “嗯,的确,我不否认这点。”玉留白点点头,“但是那是建立在皇上喜欢苏大人或者苏大人与皇上之间有那种关系的前提条件下,他们现在不是什么也没有么?难道苏大人要因此为皇上一生孤独?何况另一个人是主子,在皇上眼里你觉得还有什么比主子重要的?那所谓的根本就不存在的面子?” 101.第101章 居然咬了她一口(2) “那是……”七绽哑然,的确,依照主子与皇上的感情有可能被成全,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那是什么?”玉留白好笑的扬眉。 瞪眼瞪了半晌,七绽负气的扭过头去,“反正我就是不赞同主子跟苏大人在一起!你方才不是还说了泠崖与苏大人之间的关系不正常么?说起来……苏大人怎么与那么多人牵扯不清?” “所以我才说般配而已啊,至少站在一起是一道很养眼的风景。”其实他也没期待什么,他真的没期待什么么?谁知道呢。 七绽闻言愕然,别扭了半天还是承认了,“话说那么说没错啦,那两个妖孽一般的人本身就已经了不得了,何况是站在一起呢。” 玉留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妖孽?你居然说主子跟苏大人是妖孽?不过……的确名副其实。” 七绽轻哼一声,扭头看到床上的人唇角一抽,“现在这状况……我们在这儿讨论的这么激烈是不是不太好啊?” 毕竟这是主子的私事,他肯定还以为他隐瞒的很好呢,可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在他睡着的时候在他面前争论的热火朝天的。 “你现在才知道不太好么。”玉留白笑的眼睛都没了,灿烂的笑颜将整个房间都点亮了。 七绽满脸黑线,“别笑了……我知道你笑的美可也不用这么显摆罢。”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房门的两人都是一怔,玉留白立即敛了笑,扬声问道,“什么事。” “回公子,皇上来了。”门外的人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什么! 七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皇……皇皇上来了?!我的天!我是不是也喝醉了啊1 玉留白亦是同样的震惊,只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别激动了,现在还是快去迎驾罢。” “啊啊,我知道啊!快走1七绽连连点头,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皇上怎么会突然来了啊!还是在这种时候,主子还喝醉了……啊!真是要疯了。” 一行人着急忙慌的从暗门将人迎了进来,一进房间,众人便齐齐的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空隐解开身上的黑色披风,何念立即上前接住了。 “都起来罢。”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一干人等立即退了下去,只留下玉留白七绽与司空隐带来的几个心腹。 人一退去,屋内的气压就低了下来。 看着面前那两个人,司空隐缓缓开口,“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前来接驾,太傅呢。” 这一问七绽惊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身后拉了拉玉留白的衣袖。 玉留白无奈的敛眉,拱手道,“回禀皇上,太傅大人喝醉了正在房间休息。” 果然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若是皇上要去看主子他就算说谎也无济于事了。其实他只是顾及一点,苏大人在浣花楼主事这件事主子似乎还没告诉皇上,他现在说主子喝醉皇上势必会追问原因,一追问原因自然就会追问到苏大人身上,也不知他这回答是对是错,但他也别无他法了。 “喝醉了?”司空隐闻言微微眯起眸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诧异,“太傅从不酗酒恐不会无故喝醉,今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七绽,你家主子怎么了。” 不止是司空隐就连何念都惊诧的抬起了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七绽一颤,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果然这一劫还是逃不过啊!就算留白能救得了他第一回,可救不了他第二回。天哪!他该怎么回答啊?谁来救救他! 苏大人,对不起了,大概我也只能出卖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怨我啊! “回皇上,主子……主子是因为与苏大人比赛喝酒才会喝醉的。” 这么回答没错罢?他没有欺君罢?事实上就是这样没错啊,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完全就是在比赛喝酒,对!他没回答错。 “比赛喝酒?”司空隐轻笑一声,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这倒新鲜。” 听出那话中的阴郁,玉留白七绽都是一震,心中同时感觉到了异样。 不对劲!听到方才那话难道重点不是在苏大人身上么?皇上居然在意的是喝酒比赛这件事?太不寻常了!这只能说明一点,对于苏大人皇上早已知晓,太可怕了!果然,什么事都没法瞒着皇上。他就那件事根本就没那么简单,果然如此,皇上对苏大人根本就没有放弃啊!今晚来这儿其实根本就是为了苏大人罢? 七绽心跳如雷,为自己越来越准确的推测。 顿了顿,司空隐道,“既然太傅喝醉了让他休息罢,朕今晚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来看一个人,留白,带我去苏引那儿。” 平地一声雷。 玉留白僵了僵,怔怔的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是,皇上。” 居然正教这小子蒙对了,就凭这句话完全就能看出皇上对苏大人的用心,果然那个替身计划失败了么?所以说之前那一切都是皇上在演戏给他们看么?不要说是主子他们,连他也相信了,谁能想象一个帝王会对一个人如此在意,完全掌握着一切动向。他方才居然还在担心会不会牵扯到苏大人呢,原来早就是皇上圈在手里的猎物了。 彼岸阁外 到了门口,司空隐扬了扬手,身后的玉留白何念两人见状立即停下了脚步。 “是。”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玉留白惊叹着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他还真是错看了皇上,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瞒得了他,是啊,连这天下都掌控在他手中,何况是他们呢。只是主子……唉,怎么就偏偏看上了皇上看上的人呢,说到底都是苏大人的错,美人祸世埃 何念扭头看了一眼,轻笑道,“怎么?现在才感觉到皇上的强大么?” “何公公也很强大。”七绽一怔回过神来连连拱手。 跟在身边明明知道一切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视而不见,听而未闻,这等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102.第102章 居然咬了她一口(3) “玉公子谬赞了,杂家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何念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看着那张沉思的脸,眼眸一转,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太傅大人喝醉了,那苏大人呢?” 认识太傅大人多少年了,从未见其失态过,更别提喝醉这种事了,今次竟然喝醉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比赛喝酒这种事谁会相信呢,但是他又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太傅大人如此失控,实在是…… 现在太傅大人的异样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苏大人,说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只不过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真是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放人进去,即便那个人是太傅大人,幸好这次皇上忘了追究他的责任,否则只怕难逃责罚。那个星药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真的是他们给皇上找的女人?不过看到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他好大一跳,那丫头竟跟苏大人长得有些相像,虽然不是那么太像也够震撼得了。 玉留白自然知道这是何念在套话,到了此时他也必要有什么隐瞒便干脆说了,“苏大人也醉了。” “也醉了埃”何念点点头,视线落在那敞开的门口时心中一动,等等!苏大人醉了啊,醉了似乎更好呢,起码不会惹皇上生气了,也许还能就此重归于好呢。 一听这话,玉留白一怔才反应过来。 这……是不是会出什么事儿啊?一个喝醉了酒,另一个是对他有意的人,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了。 好像主子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了,唉。 木质楼梯上传来均匀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极其轻柔。 感觉到有人接近,泠崖立即清醒过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眉一点点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移开怀里的人起身下床。 不管来人是谁,现在的状况都不太妥当。 泠崖觉得没有命令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便连门也没关,还没来得及走过去那人已经到了门口,身影一闪,四目相对,两人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果然是你在照顾他么。” 完全没想到司空隐会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彼岸阁,太过震惊泠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参见皇上。” 司空隐,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不,应该说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浣花楼,如此隐秘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的来意,现在看来,很显然他是冲着公子来的。 他就说这件事不成功会那么成功,果然应了他的猜想。 “起来罢。”司空隐缓步走了进来,经过泠崖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你出去罢,朕想跟阿引单独待一会儿。” 语气平和却隐含凌厉,不容置疑。 泠崖闻言眸色一沉,覆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果然是冲着公子来的!现在怎么办?公子没有醒,放着他们这样单独相处太危险了,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冲撞他。 见泠崖不为所动,司空隐冷冷的勾唇,“怎么?没听到朕的话。” “是。”泠崖咬牙应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司空隐回头看来一眼,只看到那抹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门外,不屑轻哼一声朝房内走去。 房间里很安静,袅袅香气笼罩在整个房间里带着旖旎,红色的装饰摆设在夜明珠的光芒中也变得****起来,不远处的床上躺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看到此处,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方才他们两个就是在这样环境里单独相处么,还真是好气氛呐。 将他气得那样之后,他竟还能来浣花楼喝酒睡觉,看来心情真的很好埃 是啊,他们的计划成功了,成功的摆脱了他能不开心么? 越想心中的怒火便越发的不可抑制,司空隐一步步走过去,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侧身看到床上熟睡的人眸色一暗,缓缓俯身抚上了那张安静的睡颜,温热细腻的触感在指尖蔓延开来。 靠的近了才感觉到淡淡的酒气,果然是喝了不少酒,不过他这庆祝的酒白喝了。 痒痒的摩挲让苏引从睡眠中渐渐清醒过来,长睫动了动却没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以为是泠崖便伸手打开了那只手,咕哝了一声。 “泠崖别闹。” 泠崖?司空隐闻言僵住了动作,眸色倏地沉了下去。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龙涎香,苏引皱着鼻子嗅了嗅,突然觉得不对,还没来得及怀疑身上一沉便被人紧紧地压住了,熟悉的感觉让她瞬间惊呆了,蓦地张开眼睛果然看到那张妖魅的脸,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皇……皇皇帝大人?!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皇帝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她一定还没清醒,这绝对是梦……是梦。皇帝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浣花楼这种地方呢?说不定人家现在正在皇宫里抱着美人共度春宵呢。 果然是梦。 见苏引又闭上了眼睛,司空隐冷笑一声,俯首靠近了几分,“怎么?就这么讨厌看到朕?朕已经让你讨厌到这种地步了是么,嗯?” 这声音!苏引不可置信的睁开眼正对上那双满是怒火的眸子,温热的胸膛,贴近的声音……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可是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根本不可能。皇帝大人怎么可能知道她在浣花楼?更不可能是他会来浣花楼找她?这简直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 又是震惊又是迷蒙更多是怀疑,司空隐原本满心的怒火加妒火,可被那双眸子注视着居然奇迹般的熄灭了,看着看着突然俯首压下去啃了一口。 “唔1苏引下意识的痛呼出声,疼痛也将她从幻觉中拉回现实,无比现实的现实,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咬了一口,司空隐便停了下来,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身下的人却突然推开他坐了起来,那一瞬间的力气大的惊人他竟没反应过来。 震惊只是一瞬,苏引很快就冷静下来,用力抹了抹唇瓣,一咕噜从对面下了床,“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有失礼道请皇上恕罪1 103.第103章 居然咬了她一口(4) 该死!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帝大人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出现在这里!这是见了什么鬼了!泠崖呢?为什么没有叫醒她啊!刚刚差点没吓死她。更恐怖的是皇帝大人是几个意思?他居然咬了她一口,事情今天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么?他现在又来找她做什么? 看着跪在床对面的人,司空隐拧眉,理了理衣襟站了起来,“你倒是知道你有失礼道,先过来,你站在床那边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不会么!苏引很想这么吼,可惜只能乖乖的听话绕过来,只是依然隔了三四丈的安全距离。 司空隐见状不耐的开口,“朕让你过来,站到朕面前来。” 一天而已还翻了天了,手下的人不听话,连他也不听话,还真是训练有素。 苏引闻言唇角一抽,在心中翻了大大的白眼,无奈的又挪了几步,“现在可以了罢?皇上有话就说罢,在这种地方毕竟不好,皇上还是尽快回宫的好。” 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司空隐冷笑出声,“这种地方不好?既然这种地方不好,苏爱卿为何三番两次的来呢?这里是有什么值得苏爱卿如此恋恋不舍三天两头的朝这儿跑?嗯?” 只不过一天而已胆子就变大了,敢无视他的命令了,连一步也不愿意接近他。 好,很好。 “微臣……”苏引哑然,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庆祝自由才来喝酒的罢?不过,他叫她苏爱卿,连自称也用上朕了,这说明他已经真的放弃了罢。所以……他现在出现在这儿是一种巧合? “回答不上来了么?”看着那张低垂的脸,司空隐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靠了过去,“那朕就大发慈悲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罢。” 苏引一头雾水,好消息?什么?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是好消息? 得不到回应,司空隐也不在意径自道,“你知道浣花楼的幕后老板是谁么?” 幕后老板?怎么突然间就提到了这个?苏引愕然,压下心头的疑惑拱手道,“请皇上明示。” 幕后老板不是沈凉迟么?他问这什么意思?他知道了?还是发现了什么,在套她的话? 司空隐见状勾唇,转而道,“你现在在浣花楼帮忙罢,知道哪些账目整理之后交给谁了么?” 账目?苏引闻言凝眉,账目整理之后都交给谁了?不是交给沈凉迟了么,这还用问。不过皇帝大人怎么会知道?等等!交给谁了!每次沈凉迟都跟他们一起整理,很显然那些账目并非他要看的,那么仔细的规整必定要给人过目,能让沈凉迟纡尊降贵,如此兢兢业业的做这么多事,那个人除了皇帝大人还有能谁?这么说……他口中所谓的幕后老板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怪不得沈凉迟那么尽心尽力,怪不得视金钱为无物的沈凉迟会那么着急赚钱,怪不得浣花楼能在皇城发展的规模如此之大,怪不得……原来这浣花楼根本就是皇帝大人开的! 天哪!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司空隐缓缓开口,伸手抬起了苏引的脸,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勾了勾唇,“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次找女人的事我也由着你们,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苏引觉得好笑,嘲讽也从眸中溢出来,“皇上掌控天下,何况只是区区一个苏引呢。至于失望,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明明是皇上您做了选择不是么,微臣从头到尾只是遵循皇上的旨意而已。” 一时兴起的是他,纠缠不清的是他,做出选择的是他,放弃的人还是他,到最后居然是她让他失望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 “选择?你以为我的选择是什么?”司空隐寸寸逼近,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他的反应有些不对,这个样子分明不是开心,眼睛里只有怨气与讽刺,他在生气?为什么?气他? “皇上的选择还需要微臣再重复一遍么。”苏引轻笑,轻轻拿开了下颚上那只手,往后退了一步,“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请皇上收回那一时的兴趣,就此让彼此回到正常轨道里去,皇上还是微臣尊敬的皇上,微臣依旧是忠心为国的丞相。” “一时的兴趣?”司空隐闻言倏地眯起眸子,眸色渐渐变得危险,“原来在你眼里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兴趣?你以为我对你只是兴趣?苏引,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原以为你是天下少见的聪明人,现在看来是天下少见的笨蛋。我的心是什么样的你感觉不到?就算来了一个星药又能如何,你为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背叛,是我放弃了你,因为你从心底不相信我。”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皇……皇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他难道不是兴趣么?只不过一个小丫头便让他转移了目光,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居然问她能不能感觉到他的心,她能感觉到就见鬼了!他这样的皇帝根本是千古绝版好么。虽然很不想相信,但他这表达的意思……是她误会了?他明明都牵人家的手说很满意了还要她怎样?难不成要告诉她那是误会?哈,鬼才相信! “你……”司空隐又气又恼,看着那不断后退的人最终只剩下无奈,“你果然是天下少见的笨蛋。” 苏引满头黑线,居然说她是笨蛋……到底谁是笨蛋啊?她从头到尾都在状况外好么,就他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着被人看不懂的戏,居然还说她是笨蛋? “还不明白么。”司空隐真的很想撬开那颗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亏得他一直以为觉得他聪明,原来在感情上这么迟钝。 苏引摇头。 拜托!心不是透明的好么,谁能清楚明白的看到别人的心啊喂!有什么话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要表达的是什么? 司空隐没忍住伸手敲了过去,“我在试探你你就看不出来?你怎么那么笨?” 104.第104章 居然咬了她一口(5) “嘶1本就喝多了酒,太阳穴冷不防挨了一下,苏引只觉得一阵晕。 次奥!打人居然打太阳穴,这是要谋杀埃 等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试探?他说他在试探她吧?试探……他居然在试探她!搞了那么大的动静他居然只是在试探她?!他是有病罢?好好地他试探她干什么?难道不是应该她试探他么?他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喜欢那小丫头了,见鬼!那她怎么办!她还以为她要解脱了,这不是白白的高兴了一场外加白白的郁闷了一场?坑爹啊! 见苏引晃晃悠悠的,司空隐伸手将人拉了回来,低首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痕迹,“别装了,我根本就没下重手。” “晕……我头晕……”这个时候果然只有装晕了,两件事加在一起刺激太大了,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好么! 浣花楼的终极boss居然是皇帝大人,皇帝开****太逆天了罢。这么说那些朝廷官员的情况他全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即便这样他还能面不改色的坐在龙椅上面对那些人?演帝啊这是。换句话说又将那些贪走的钱套回去了,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不过也总比……国库空虚好得多,起码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方法,还一举掌控了所有人,所以说他想扳倒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太可怕了!果然不愧是终极boss,也只有他这样极品才能想出这种主意了,她真是长了大知识了。 一听这话,司空隐干脆顺水推舟的将人抱进了怀里,“苏引,我可以再你一次机会,这次就算了,若有以后……” “皇上……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机会?”苏引蓦地回过神来幽幽的回了一句。 司空隐笑了,笑的魅惑众生,“那你想要脖子上的脑袋么?”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笑的一脸僵硬,“要要要,当然要,什么都不能也不能不要脑袋埃” 敢不敢不拿这个来威胁人?敢不敢! “脑袋比我重要?嗯?” 那一脸的笑笑的苏引汗毛都立起来了,“不不不,皇上最重要。” 违心之论就那么喜欢听么,活在谎言里一辈子别翻身了。 她好像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这算什么埃 司空隐满意的点点头,低首在那光洁的额头上饮下一吻,“真乖,以后也要这么乖乖听话知道么。” 苏引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惊呼一声就捂住了脑袋,“晕……头好晕……对不起啊,皇上,微臣今晚喝酒喝太多了,应该不能陪皇上了,天色也这么晚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宫罢。” “又想借机赶我走么。”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揽在苏引腰间的手紧了紧,“这招不管用了,今晚我已经决定留下来了,顺便给你增加点信心。” “皇上你不会又在开玩笑罢?”苏引一脸菜色。 有没有搞错,他居然要留下来了!他留下来她怎么办? “君无戏言,你觉得皇帝会开玩笑么。” “哈……哈哈……是不会埃”苏引笑的僵硬,扳开腰间的手臂借机抓住,顺势将人拉着朝外走去,“太傅大人喝多了不知道怎么样了?皇上我们去看看罢。” 司空隐轻笑,反握住那只手顺手一勾便将人揽回怀里,“太傅自然有人照顾不劳你费心,你还是自己好好休息罢,刚刚不是说头晕么,怎么?现在头不晕了?嗯?”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苏引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人也僵硬起来,“皇……皇上,我头晕,真的头晕。所以我想休息,皇上你是不是……也该回……啊1话未说完便惊呼出声,颈侧竟被咬了一口,不算疼但更多是惊吓。 “我方才说过要留下了,你听到哪里去了?竟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这是小小的惩罚,若有下次……咬的就不是这里了。”司空隐故意压低了声音,看着白皙的肌肤上浮起两排红红的压印满意的勾起唇角。 这么明显的位置足够看清楚了。 “是是是,微臣记住了,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苏引连连点头,就差举手发誓了。 这么喜欢咬人,皇帝大人是属狗的么。更过分的是……下次……下次怎样,他想咬哪里!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司空隐忍俊不禁,双手紧紧地环在的苏引腰间干脆的将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星药那个小丫头,你知道她进宫的目的是什么么?” “不知道。”看着覆在手上的大手,苏引干脆捉住以防万一。 星药?哦,是那个丫头。原来是叫星药啊,名字还挺特别的。突然提到这小丫头是要怎样?说起来,她今天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那丫头,长得很像这种事真的很神奇。 “真冷淡的口气呐。”司空隐故意叹息一声,手上的动作却让勾起了唇角,心满意足的寻到那双手紧紧交缠。 苏引:…… 她是要跳起来还是蹦起来?有那个必要么。 没得到回应,司空隐也没在意,自顾自的道,“那小丫头是为了见一个人才到宫里来的,她从小就喜欢那个人,喜欢了很多年,还存钱买那个人的画,回到鸢城来也是因为那个人。阿引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不知道。”苏引满头黑线,顿了顿又改口道,“是皇上?” 他说了两个问题不跟没说一样么!不过……那小丫头才几岁啊就喜欢人很多年,也忒早熟了罢?看出来啊,看起来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样,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埃 “不是,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呢。” “呃?”不是见皇帝却进宫?那是去见谁?何念么? 想到这里,苏引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那笑声,司空隐不解的偏头,“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苏引轻咳一声止住了笑,正色道,“那个人是谁,请皇上揭晓答案罢。” 司空隐真的很在意苏引刻意隐瞒的事,不觉得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个人姓苏名引。” 苏引闻言诧异的转头,“啊?皇上你没说错罢?” 105.第105章 拳打脚踢的留宿(1) 怎么可能会是他?那小丫头喜欢很多年的人是她?开什么玩笑。 “你郁闷什么,该郁闷的人是我罢,本来还想拿那小丫头来气你呢,结果倒是将我给气着了。”想到此处,司空隐便不觉感到挫败,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谁教那个是他看上的人呢。 苏引一愣,反应过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想摆人一道呢,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来皇帝大人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啊!笑死人了!那小丫头可真有眼光,能让皇帝大人如此郁闷,下次有机会可真得见见。 “还笑。”司空隐佯装不悦哼了一声,眸中却满是笑意。 终于笑了,虽然用他的糗事拿来做笑料有些丢人,但他笑了这就够了,也算他没白郁闷一常 “对不起,对不起……”苏引咳了几声想憋住笑,可是一旦笑欢了就很难停下来,不觉有些无力,被勒紧的小腹笑的酸疼,脚都有些站不住了。 司空隐突然放开手,转而握住苏引的腰将人转了过来,“你再笑我就亲你了。” 这一句话果然管用,苏引立即就笑不出来了,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只觉得满满的尴尬,不觉得便想挣开那双手的钳制,“皇上那……唔……”黑影陡然间压下来,温热的唇舌密密实实的付覆盖下来,腰被攥的死紧,一瞬间便透不过气来了。 司空隐收紧手臂,足下一转将人压到了窗棂上。 挣扎的手僵住半空中,苏引懊恼的瞪大眼却无法喘息,整个人半仰着靠在窗棂上,一抬头便是繁星满布的夜空,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处在什么位置,顿时气的倒吸一口气。 这混蛋!这里不是靠着外面的窗户么!如果下面有人的话……有人?他都来了,何念必定是跟着的! 司空隐缓缓张开眸子,正对上那双气恼的眼,唇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拉上了幕帘。 相拥的身影消失在幕帘之后只剩剪影,站在下方的玉留白惋惜的叹息一声,多么难得的景象,真是可惜埃 何念轻咳一声,“玉公子,非礼勿视。” “啊,是。”玉留白轻轻颔首,笑的柔化春水。 虽然玉留白并不认同非礼勿视那一套,但是何念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听便移开了目光,这一移开便发现站在暗影里的人,细细一看了然的勾唇,那不是苏大人身边的黑衣公子么?七绽口中所说的泠崖,此刻他正抬眸望着二楼窗口的剪影,直直的凝视着,眼神冰冷。 这世上还是有人与他一样的,有好风景为何不看呢?那多浪费埃 不过,他显然与他看戏的心情不同,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果然,他看的没错啊,这位泠崖公子与苏大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呢,一般的人会直勾勾的盯着自家主子亲热么? “玉公子在看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何念只好没话找话。 玉留白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啊,没什么。” 没什么?何念挑眉,探头望了过去,这一看不禁愣住,泠崖? 唉,又在看了。怪不得皇上又在人前……这分明是在宣告所有权埃不管这泠崖对苏大人是衷还是情,那都是不可能的,一旦成了皇上的人便什么也不能了,他该明白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是么。 好自为之罢。 又一次被迫在人前表演,苏引说不出的恼怒,自始至终都在挣扎,虽然只是徒劳。 感觉到苏引的抗拒,司空隐并没有再深入,纠缠了片刻便放开了,“生气了?” 终于得到自由,苏引立即别开脸喘息,无声的摇了摇头。 不生气才见鬼罢!这都什么癖好?为什么这种事一定要让别人看到?何念在下面,泠崖肯定也在下面,说不定还有别人,他总是这样……让她以后怎么见人?上次的事好不容易才好点居然又来。 “真的不生气?”司空隐轻轻扬眉,偏头用鼻尖蹭了蹭苏引的脸,“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不要妄想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 苏引愕然,“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他们是谁?难道下面除了的泠崖何念他们还有别人? “就是字面的意思。” 苏引唇角一抽,“皇上不愿意告诉我么?” 司空隐闻言伸手捏住苏引的下颚将那张别开的脸扳了过来,一脸认真的道,“那好,我就说了,离你那个泠崖远点。” “啊?”苏引愕然的瞪大眼睛,觉得好气又好笑,“泠崖……皇上你……你怎么会说泠崖啊?泠崖是我的……我的……”话说到此处苏引突然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没有合适的词,或者说没有合适的位置来安放泠崖。 侍卫?远远不止。 家人?不像。 朋友?又更亲密。 说起来应该是不可分割的个体,也许只是对她来说而已,因为她完全离不开他。 “你的什么?”司空隐见状倏地眯起眸子,“怎么不说了?” 果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主仆而已,若真是主仆为何连简单的关系也说不出来?他的感觉不会错,看到的更不会错。 “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苏引蓦地回过神来,对上那双逼视的眸子,竟有些心虚,但只是一瞬之后便是无尽的懊恼,情绪爆发的如此之快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皇上,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想我跟泠崖……我们……我只能说皇上你太多虑了。泠崖是我的侍卫,但又不仅仅是侍卫,这么多年这种感情已经转化为亲情,他就像是我的家人,我生活的一部分一样不可分割。我们之间的感情清如水净如冰,绝非是皇上所想那般,请皇上以后不要再作如此猜想。” 她说不清与泠崖的感情,那是因为牵扯的太多,她来到这个时候唯一能够相信依赖的人只有他。他们之间的清白不容怀疑,但要说绝对的清白又有些勉强,她有时候嘴上是会****两句,但那根本不足以成为理由。怪不得上次在皇宫他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亲她,原来只是做给泠崖看的,她那时竟完全没有察觉! 106.第106章 拳打脚踢的留宿(2) 说起来皇帝大人是不是也多疑了,居然连泠崖都怀疑,她还成天跟沈凉迟在一块呢他怎么不怀疑沈凉迟啊?还有那个妖孽,都快将他的墙角挖走了也没见他说上半句,真是不懂他的脑内思维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苏引解释的一脸认真,司空隐放下心来但又觉得不舒服,“你能这么解释我很高兴,不过不可分割那种关系是不存在的,你只有跟我才是不可分割的,明白么?” 又来!苏引满头黑线,“……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的醋都吃,真是没救了! 虽然有些敷衍,司空隐也不想再追究了,只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睡罢,明天还有早朝。”说着便拉着苏引的手朝床边走去。 一听这话,苏引立即拖住了司空隐的手,脚步也停了下来,完全就是被拽着走的,“皇上!皇上……等……等等!微臣有话要说!皇上不是说过会给微臣时间的么?而且今晚这样的状况皇上也……也没有心情罢?” 司空隐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干脆揽住苏引的肩,几乎是强迫性的将人拖了过去。 “等……等等……” 苏引逼得有些急了,情急之下都有些想逃跑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已经被带倒在床上,一触及柔软的床榻整个人都僵住了,“强扭的瓜不甜,皇上你……你可不能……” 司空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苏引紧紧抱进怀里,对上那双惊慌的眸子不觉好笑,“不能什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在他眼里他就是个随时发情的****么?他是想……可是在那之前他也得做点功课才行,在不能确定心意之前他是不会动他的,除非有什么意外。 “呃?”苏引愕然,“皇上你不是……要……要那什么……” 那呆愣的表情让司空隐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那什么是什么?啊,原来阿引想了啊,若是阿引想的话我可以……” “不不不!皇上误会了……误会了,微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苏引连连摇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不让身体有正面接触,“皇上一定很累了,晚安1 话一说完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皇帝大人说的留下来的睡觉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她还以为……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不是,这种情况下是谁都会想歪的罢!唉,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对于这只狡猾的狐狸她一定要时刻提防他,谁知道他睡到半夜之后是不是会不会狼变。 司空隐见状轻笑,低首吻了吻缩在怀里的脑袋也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苏引悄悄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皙的胸膛,清瘦精壮,不觉的皱起了眉,这古代的男子皮肤都这么白么?还真是与印象里一眼处处都是小白脸埃 他倒是睡得香了,她要怎么办?就这么睁眼睁一夜?要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她不是白熬了? 不行!他睡的香甜却让她干熬着,不公平!再说,若是他以后若再这么来她怎么办?第一次都没拒绝成,后来那还能拒绝得了?所以她为什么要乖乖的让他抱在怀里?要是她睡相奇差让他睡都睡不安稳,他以后就不会再打这种主意了罢? 真是个好办法! 想着苏引便实施了行动,悄然闭上眼睛安静的调匀呼吸等着一会儿行动,良久之后感觉呼吸与睡着的人频率同步便开始动作了,首先便翻了翻身一脚踢了的出去。 “唔。” 肚子挨了一脚,虽不重却足以将人惊醒,司空隐下意识的捂着酸疼的腹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也看到了苏引那奇异的姿势,顿时明白过来不觉笑了起来,“原来睡着了是这个样子么,睡相还真是怎么样埃” 双手推在他胸前,脚却翘在他肚子上,整个人拉成了一个诡异的半弧形,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从未有人敢有人对他动过手呢,倒是他成了这千古第一人了。 半晌,司空隐无奈的叹息了口气,伸手将肚子上的脚拿下去,将远离的人又抱进了怀里,觉得不够又低首在那红艳艳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整个人都被钳制住,苏引动弹不得,假装不舒服动了几下那人也没有放弃,干脆放弃了无力抵抗改用文攻。 其实所谓文攻很简单,就是——打呼噜。 从一开始的呼声,然后越来越大,直到将呼噜打的震天响。 司空隐又一次成功的吵醒了,看了怀里熟睡的人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依然没有放开手,“看来抱着你睡还真是一种折磨。” 皇帝大人睡觉的时候向来不能有任何声音,更别提这么大的动静了,这等于不让他睡了,于是皇帝大人就抱着的人一直睁着眼睁到了天亮。 天色微亮,房门便被从外轻轻敲响。 “皇上?皇上,您醒来了么?该回宫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司空隐缓缓张开眼睛,眼角布满血丝,无比清明更没有丝毫睡意,“朕知道了。”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何念躬身行礼,“皇上。” “走罢。”司空隐举步便朝外走去。 何念愕然的抬头,偏头朝房内望了一眼却是什么也看到,赶紧跟了上去,“皇上,苏大人……” 这什么情况?昨晚是不是已经……他还以为皇上今日不早朝了呢?这怎么走的这样干脆?难道昨晚……苏大人没侍候好皇上?说起来他是不是失职了啊?也许苏大人根本就不懂得侍候男人呢?罢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找个时间给苏大人上一课罢。 司空隐脚步未停,只道,“让他休息一日,太傅也是。” 何念颔首,“……是。” 短暂的喧闹便归于平静,整栋楼阁都安静下来了。 一抹黑影缓步走了进来,看着二楼的楼梯却怎么也无法走上去,短短的距离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房门口却没有了勇气,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现在进去会看到什么? 107.第107章 拳打脚踢的留宿(3) 他不敢想象。 司空隐留了一夜……这一夜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了。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么?已经…… 想到此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像是坠入深渊,空洞的可怕。 苏引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不禁停下笑开口叫了一声,“泠崖你在外面么?快进来。” 一想到皇帝大人吃瘪的样子她忍不住想笑啊,她虽然装的辛苦,但是皇帝大人是不是的叹气声简直就是对她的鼓励,心情那越发的激动,那心跳的频率她真怕他发现了。 泠崖闻声一震,机械式的朝内走去,走到幕帘前却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道,“公子……你穿好衣服了么。” “啊?”苏引愕然的挑眉,一跃坐起身来,看到了幕帘后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本来就是穿好衣服的埃”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泠崖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以为昨晚……” 那样的情况也是,连她都误会了,何况是外面的人呢。 声音语气完全正常,泠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拨开幕帘终于看到了床上的人,除了头发一团乱外安然无恙,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昨晚你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么?他怎么会放过你?我还以为……” “大概皇上还有点良心。”苏引也是不解,随意扯了个借口便急急地招手,“泠崖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昨晚是怎么整皇帝大人的,快来1 皇帝……大人?泠崖一愣,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你方才说什么?整皇帝大人?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整皇帝。” 看她这兴奋的样子居然一点也不担心昨晚那样的事,虽然他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司空隐这次放过了她,但下次呢?还会同样放过她么? “谁让他非要留下睡了。”苏引轻哼一声,伸手爬了爬凌乱的长发,“为了以绝后患,我昨晚可是跟皇上斗了一整夜,我想他以后再也不会跟我睡一张床了。” “斗了一整夜?”泠崖不解的凝眉,看着苏引的目光渐渐地怪异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上那双眸子,苏引唇角一抽,“喂,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故意睡的拳打脚踢外加打呼噜而已,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原来如此。”泠崖松了口气,不觉失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做了。” 居然敢对皇帝拳打脚踢,若是被发现的话……发现,司空隐真的没有发现么?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荣幸,这样的机会我可一点也不想要,提心吊胆的跟探险似的。”苏引无力的摆摆手,就着泠崖的腿躺了下来,“这样的日子太累了,我想脚踏实地问心无愧的活着。” 泠崖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看着那一头乱发便不自觉地伸手梳理着起来,“那公子还要离开么?” “自然。”头上的抚弄让苏引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直至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加上一夜未眠困意如山就那么压了过来,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意识。 听到这一句回答,泠崖轻轻勾起唇角,指尖不由得落了那张安然的睡颜上,由眉到眼,再到鼻尖,最终停在了柔软嫣红的唇瓣上,想到这唇曾被另一个人****过心陡然间酸涩起来,“为什么……” 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将自己也吓了一跳,意识到手上的动作触电般的收了回去,慌乱的不敢看那张脸,视线流转当落在颈间的那块红痕上时顿时一怔,像是着了魔般俯首靠近。 两排齿痕清晰的浮现在白皙的肌肤上,那是一种标记更是一种宣誓。 这是在告诉他,这个人他碰不得么? 呵,真可笑。 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那时候他又在哪儿?凭借皇位便能拴住一个人么?不会成功的。沈凉迟一醒来七绽便迫不及待的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沈凉迟听后大惊,几乎是瞬间便变了脸色,“你说什么?皇上……皇上他昨晚来了?还是来找苏引?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是已经……” 啊,是假的埃 果然是假的么,竟真的是一场戏,而他相信了。 凭他对皇上的了解早该看出来的,可他却信了,即便怀疑他还是信了,那一份可耻的侥幸心理让他连基本的理智都失去了,这样的人还是他么? 看到沈凉迟急变的脸色,七绽怯怯的往后退了退,“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一听到皇上来连脸色都变了,那么在乎苏大人么?唉,真是孽缘埃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昨晚皇上在苏大人那儿留宿了,苏大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是皇上的人了。 沈凉迟闻言一怔回过神来,伸手抚上眉心捏了捏,“我没事。皇上呢?昨晚什么走的?” 苏引应该能应付的罢,应该……没出什么事罢? 七绽哑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呃……皇……皇上他……他……” 他该怎么办!实话实说么?留白死哪儿去了,竟然丢他一个人在这里,这种事完全应该是他来说啊!这里可是他负责的浣花楼,不是他负责的太傅府啊!那小子是不是故意躲开了? “到底怎么了?”沈凉迟察觉到了一样,蓦地抬头,墨眸泛着凌冽的幽光,不怒自威。 对上那双眸子,七绽一震,心一横咬牙说了出来,“皇上昨晚没走1 一片安静。 良久,沈凉迟怔怔的转身,端起了手边的杯子送到了唇边。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杯子,七绽觉得他快要疯了。 天哪!主子已经完全不正常了!他没想到打击会这么大的……怎么办? 玉留白你死到哪儿去了啊?快来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七绽的心声,玉留白竟真的来了。 “主子你醒……” 话还没说完,玉留白便被扑过来的人抱住了,顿时僵住了动作,“七绽你这是做什么?投怀送抱?” 七绽头一次没有理会这样下流的****,只一个劲儿的拽着玉留白的衣袖,“留白你可算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1 108.第108章 拳打脚踢的留宿(4) 玉留白听了这话的反应便转头朝外看了一眼,“今天的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七绽这才反应过来,脸顿时黑了,可也顾不得那些凑近了便压低声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胡说什么啊!看看主子,快看主子啊!主子他知道昨晚皇上留宿的事了。” “我知道了。”玉留白闻言一怔,顿时正经起来。 七绽见状松了口气,慢慢松了手。 玉留白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只见沈凉迟静静地喝着茶,好像没见着他来一样,“主子?主子?” 沈凉迟缓缓抬眸,“我听得到。” 七绽摸了摸鼻子,这么说他方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看到沈凉迟的反应,玉留白转眸看了七绽一眼,试探性的问道,“方才七绽说主子已经知道昨天的事了,主子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昨晚皇上留宿了,只是预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一天总会来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目的,那不是我们能过问的,我们只要做好分内的事便可,多余的事不要问,特别是你。”沈凉迟缓缓开口,面色淡淡语气正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是。”玉留白愕然,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试探他的,倒是将他自己套进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罢,我想安静一会儿。”沈凉迟放下手中的空茶杯,起身朝床边走去。 两人见状面面相觑,只好依言退了下去。 出了房间,七绽就满面愁容的望着天空叹了口气,“唉,这可怎么办埃” “什么怎么办?我看主子挺正常的啊,主子才没那么脆弱,你别太杞人忧天了。”玉留白伸手敲了敲七绽的头。 “怎么是杞人忧天了?”七绽不悦的转头瞪了一眼,“主子喝了半天的空茶杯都没发现那也叫正常么?真不知道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样的才算不正常。” “啊?”玉留白一怔,有些无法相信,“你说什么?方才主子喝了半天的空茶杯?他手中的那杯是……空的?不会罢?” “什么不会,那是我亲眼看到的好罢,不然我方才能被吓到么?我看起来有那么胆小?” “看起来的确是。”玉留白点点头。 “喂1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我们一起想想怎么帮主子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那到我房间去谈罢。” “你要是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就死定了1 “不敢不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对话也戛然而止。 屋内,沈凉迟躺在床上,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帐顶,良久一抹笑溢出唇角却满是苦涩,“沈凉迟今次你终于该死心了罢。”苏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着窗外炽烈的阳光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泠崖。”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不觉疑惑,起身一看房内空无一人,安静的只有幕帘飘动的声音,桌上的香炉袅袅的飘着幽香,不觉下床朝外走去。 “泠崖?” 越过幕帘,外室依然没有人影,顺着长廊走出去终于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除了泠崖的声音之外还有别人,仔细一听竟是玉留白与七绽,他们两怎么来了?更奇怪的是居然是在跟泠崖说话。 心中觉得奇怪便放松了脚步,悄悄朝楼梯口走了过去,又走了一截果然听得清楚了些。 “昨晚皇上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儿罢?其实,我们是有一件事隐瞒了苏大人。” 苏引闻言一怔,隐瞒了她一件事?什么事?啊,是皇帝大人是终极大boss的事吧,不过这件事难道不是应该沈凉迟来告诉她么?怎么也是他隐瞒了他。 听到那细微的呼吸声,泠崖眸色一闪,缓缓开口,“既然醒了就下来罢,这些事还是公子直接来处理比较好。” 这么快就暴露了?苏引低首看了看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觉挫败,只好走出了下去。 看到楼梯口那抹身影,七绽玉留白两人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 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有人,他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是怎样的警戒性,这个泠崖果然可怕。 震惊归震惊,两人很快回过神来,见苏引下了楼立即起身行礼,“苏大人。” 苏引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都坐罢,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太傅大人不用照顾了么?” “主子已经醒了。”七绽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西斜的太阳一眼,这什么时候了埃 玉留白轻轻勾唇,拱手道,“其实我们是代主子来向苏大人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苏引好笑的扬眉,往后一靠双手环臂望向两人,“这倒是新鲜了。难不成你们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成?” 果然是为了皇帝大人的事来的,现在才告诉她不嫌太迟了么。 “说起来是可……也不算是,这就要看苏大人怎么理解了。”玉留白笑的那叫一个嫣然,他跟七绽商量了半天决定在这种时候还是减少主子与苏大人相处的机会,特别还是跟皇上有直接牵扯关系的事,比如这次的隐瞒,负荆请罪这种事还是他们来比较好。 “玉美人可真会说话。”苏引眯着眸子笑了笑,“你们是为了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这件事来的罢,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劳你们解释一遍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家主子为何当初没有告诉我。至于负荆请罪就不用了,反正你们也没负荆而来。” “知道了?”七绽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望向玉留白。 玉留白默然,果然已经知道了么,看来昨晚皇上什么都说了,他倒是将好人都做尽了,坏人都落他们身上了,他们这些从头到尾为他做事的人什么好也没得到还落了一身怪,只是可怜了主子。 听到此处,泠崖不解的拧眉,“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浣花楼幕后老板?浣花楼的幕后老板不是太傅大人么?” 苏引闻言摇头,伸手拍了拍泠崖的肩膀,“泠崖啊,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两个蒙在鼓里而已,浣花楼的幕后老板并不是太傅大人而是……皇上。” 109.第109章 拳打脚踢的留宿(5) “皇……”泠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浅笑嫣然的脸,太过震惊的消息一时有些愣祝 浣花楼的幕后老板竟是司空隐?这……这怎么可能,一国之帝居然会在震惊的都城开****,这…… 七绽眨了眨眼将张大的嘴闭上了。 玉留白见状叹了口气,“苏大人的意思是苏大人不能原谅主子了?” “我没说不原谅埃”苏引挑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欺骗什么的我可以不在乎,但原因起码要知道罢。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们回去罢。”说着便转向泠崖道,“泠崖,我们回去了。” “是。”泠崖颔首跟着站起身来。 看着那两抹离去的身影,七绽下意识的想阻拦却被玉留白拉住了手,“别去了,没用。,看来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失败了呢。” “这就失败了么。”七绽挫败的垂下脑袋,情绪低迷,“到底我们还是帮不了主子。” 苏引回了府里才听到消息说派去梁州的钦差回来了,顿时一阵欣喜,立即让泠崖派人去查了。 去的很快便回了消息,泠崖听后面色微沉,缓步进了屋子。 房内,苏引正在跟方宁说话,两人坐在桌案边在翻着什么书籍,讨论的一脸认真。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苏引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泠崖你回来了,怎么样。” 泠崖看了方宁一眼,正对上那双紧张的眸子,沉吟片刻才开口,“李秉之被抓起来了还有涉案的一干官员,但是并没有与户部刑部私通的证据,现在人都被押进了天牢里等待皇上御审。” “看来他们早已有所准备销毁证据了,这件事恐怕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往上牵扯的人顶多只是落个督办不严之罪而已,看来这次又让那些人逃过一劫。”苏引无奈的勾唇,合上了手中的书,“方宁,你父亲的后事我没让他们办,只是看守而已,我知道这件事你势必是要回去的,只是你现在身上的伤……” “大人,方宁的伤已经好了。父亲的后事方宁一定要回去,谢大人关心,大人的恩德方宁只有为侍为婢报答了。”方宁起身离开座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既如此,我便不阻拦了。”苏引叮嘱道,“一路小心。” “是。”方宁躬身退了下去。 见方宁离去,泠崖扬手将房内的人都遣了下去。 众人见状盈盈施礼纷纷退了下去。 很快房内便只剩下两人,泠崖坐到了苏引身边,“梁州案现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苏引闻言一怔,突然觉得不对,不觉倾身靠了过去,“泠崖。” 看着那突然靠近的人,泠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公子?” 她怎么突然这么看着他?那眼神看的他心里毛毛的,好像……好像什么被看出了什么一样。 泠崖的反应让苏引更觉得奇怪,“泠崖你这是在怕我么?” 怕?泠崖这才发现他远离的动作,顿时僵住连忙坐了回去,“公子怎么会这么认为。” “没有就好。”苏引见状眸色一暗,却也坐了回去,“可是……你好像一直在提离开的事,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么?” 泠崖一震,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禁握紧了,“是,我不喜欢这里,公子不是也不喜欢么。” 他没有不喜欢这里,只是不喜欢那两兄弟而已。 “是啊,我也不喜欢。”苏引点头,随即扬眉,“所以我们走罢。” “什么时候?” “明天就提。” 明天么。 顿了顿,蓦地想起一个人来,“那方宁……”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办过她父亲的后事让她从梁州直接出发去西越。”说着,苏引便又翻开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泠崖愕然,她居然就那么说出来了,方宁虽然不算是外人,但这种事……她怎么说的那么轻易,就不怕万一……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还是忍不住开口,“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方宁……” “方宁没关系,她已经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了。”苏引头也没抬,顺手摸了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我们之中?泠崖闻言眸色一沉,暗了下去。 她已经将方宁放在与他一样的位置了么?这么多年的陪伴对她来说与一个只相处几个月的小丫头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她心里原来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会这么难受?好像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司空隐,司空寻……现在又是方宁,每个人的靠近他都在介意,虽然是她提议的离开,但这却是他心里最希望的,一直心存侥幸,以为只要离开了就能回到之前,她一心一意依赖他,只靠近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竟会想要独占她,这样的占有欲…… 咔。 一声脆响,苏引吓了一跳,“泠崖?” 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泠崖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没什么。”说着便起身离去。 看着那抹仓促离开的身影,苏引倏地眯起眸子,“泠崖。”那人的背影一顿却没有停下脚步,转眼间便消失在门口。 太奇怪了。 察觉到不对劲,苏引立即丢下书跟了出去。只是紧跟出去便找不到人了,问了侍卫才知道朝后花园去了,一路找过去也没见着人,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重物锤击山体的声音。 寻声找去,越过一块石雕便看到了假山丛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正用拳头砸着山石,手已经染红了,一时间苏引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泠崖。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才不是还好好地么?怎么突然间…… 察觉到那抹注视,泠崖蓦地转头,正看到苏引走过来,顿时眸色一凛转身便走。 “泠崖你站住1苏引低喝一声,疾步走了回去。 他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见着她就躲?还在这里自虐,太诡异了。 110.第110章 实在是亮瞎狗眼(1) 泠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公子你怎么跟来了,我没事。” “没事?”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苏引简直要以为那是她的错觉,因为眼前的人变回了平时的样子,若是他不将手背到身后的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你方才在做什么?手拿出来。” “只是在练功而已,这是正常的小伤,公子无须在意。”泠崖不为所动,极力找了个看似正常的借口。 “练功?”苏引笑了,“泠崖,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我让你把手拿出来听到没有?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这是故意在惹我生气?” 有人这么练功的么?那分明就是自虐,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敷衍她,真够可以埃 见苏引真的动了怒,泠崖无奈的凝眉,缓缓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拿了出来。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苏引只能想到这八个字,脸霎时便沉了下来,“跟我过来。” 看着那离去的人,泠崖默默的跟了上去。 翻箱倒柜的找出了药箱,一转身就看到某人傻愣愣的站在一边,苏引顿时觉得一股火气涌了上来,没好气的道,“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坐下1 泠崖没有说话,依言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 莫名的突然状况,让苏引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不解是一部分,更多是怒气,便也一言不发的清理伤口,手上也是半点也没客气。 泠崖一声也没吭,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 渐渐地苏引放轻了动作,终于包扎完毕,将手中的东西朝桌上一扔便道,“说罢。” “说什么。”泠崖只是低着头。 比起沈凉迟那一次,这次的包扎水平显然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将他的手包成三只手的大小,终于她也亲手为他包扎了一次伤口。 “别跟我装蒜,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隐瞒。”明明一直在她身边的人,为什么她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呢。 良久,泠崖缓缓开口,“公子真的要我说么?” 那双眸中是苏引从未见过的复杂,原本的冷冽清澈的眼眸竟深邃难懂,似乎有什么在重重压抑着要冲破束缚,一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司空隐说的话,心中顿时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真如皇帝大人所说的那样看出了什么?泠崖他……他喜欢她? 可这不可能啊,泠崖怎么会喜欢她呢?他们是……是…… 对啊,他们是什么?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改变了,他不再对她那么毕恭毕敬,而她对他也太过依赖,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这么一想,好像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奇怪埃 她想是想问出来,但若不是……那多尴尬,简直就是闹了一场笑话。 见苏引沉默下来,泠崖轻轻勾唇,眸中掠过一抹苦涩,很快便恢复如常,连同眸中的情绪一同深埋下去,“公子还是不想知道,其实也没什么,方才是泠崖开玩笑呢。” “玩笑?”苏引一怔回过神来,神情错愕。 什么玩笑?他现在说的话才更像是玩笑。 “嗯,玩笑。”泠崖轻轻点头。 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果然不行,何况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嫉妒?还是……喜欢?就算要弄清楚,就算要说出来也等离开这里之后。 “用拳头去捶石头有人会将这种行为当成玩笑么?泠崖不要骗我,我要听真话。”苏引隐隐觉得会听到不该听到的,可是阻止不了自己,有些胆怯却又期待,多么矛盾的心理,她整个人果然太精分了。 “真话。”泠崖勾唇,抬眸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好,那我就说真话。其实我方才就是嫉妒了。” 他没有说谎,的确是在嫉妒。这么说既能瞒得过她也能试探,起码知道了她的反应。 “嫉……嫉妒?”虽然早有所料,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惊,苏引愣了一下干巴巴的笑了,“原来泠崖是因为这个,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啊?就因为我将事情告诉了方宁么?没想到泠崖也有这样的小心思。” 他居然真的是在嫉妒!是什么嫉妒?只是单纯的嫉妒还是……她想问清楚可又怕问出事情后会很尴尬,毕竟他们是要朝夕相处的人。 泠崖直直的凝视着对面的人,“所以在公子心里,泠崖与方宁是一样的么?是处在同等位置上的么?” 苏引愕然,沉默了片刻才道,“当然……不一样,方宁只是我信任的人,而泠崖是我依赖的人。” 这么说没错罢,至少……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比得过他。 泠崖闻言一震,紧绷的心缓缓落地,眸光柔软下来,“我很高兴听到这个答案,不论何时我都会是公子依赖的人。” 依赖的人,这就代表在她心里他是不同的罢,至少不单单是侍卫而已。 苏引好笑的扬眉,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后半句应该是我说的才对罢。” “都一样。”泠崖握紧双手,指尖轻轻触摸着掌心的纱布,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公子的包扎手法进步了不少。” 突然转移话题,苏引一愣却也跟着笑了,“那就多谢夸奖了。” 明显是在转移话题,看来并不是她多想了,离开之后找一天好好地问问罢,这种事耽搁的越久只会越麻烦,不管是与不是都要好好地说清楚。不过,她真的抑制不住会胡思乱想啊,只希望这之后的相处不会尴尬才好。 算了大概的日期之后,苏引乘着马车进宫了,一路上想了很多种可能的对话与应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公子,到了。” 车帘外响起泠崖的声音,苏引一怔回了神,“嗯。” 下了车之后泠崖带着几个侍卫到一旁等待,苏引深吸一口气举步上了台阶朝殿内走去。 一听到通报,何念便急急地迎了出来,顺便遣退了里里外外的人。 “奴才见过苏大人。” “何公公。”苏引颔首致意,将何念扶了起来,“何公公快请起。” 111.第111章 实在是亮瞎狗眼(2) 何念躬身致谢,不着痕迹的退开半步拉开了距离,“苏大人是来见皇上的罢,皇上就在里面,听到苏大人来了皇上很开心。奴才从未见过皇上的情绪转变的这么样快,方才还在为梁州案的事烦心呢。” 苏引闻言眸色一闪,笑了笑,“是么?看来梁州案皇上对审查的结果并不满意呢。”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何念推脱的快,继而转变了话题,“苏大人,奴才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苏引正感叹老奸巨猾呢。 何念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才压低声音开口,“按说这件事苏大人这边不该是来过问的,但苏大人的事直接就牵涉到了皇上,所以这事儿呢奴才也有责任。奴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苏大人说了,苏大人以前一定是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事,不懂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学习并加以利用,这样才能侍候好皇上。” 苏引一头雾水,“何公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怎么听着这事这么不对劲啊,不懂?学习?侍候?侍……候?难懂是…… 见苏引一脸茫然的样子,何念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苏大人,这个回去好好看看,其他的奴才就不多说了。” 苏大人果然对那种事一窍不通啊,怪不得皇上心情会不好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苏大人的罢,毕竟……说到底都是皇上太心急了,也不给人苏大人一个学习的机会。不过,那种事谁说得清呢,反正他这辈子是不会有那种机会体验了。看着那被金帛包裹的东西,苏引满头黑线的接了过来。 “好了,事情也说完了,苏大人快进去罢,皇上也该等急了。”何念笑着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与空荡荡的大殿,苏引的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将手中的东西塞进怀里,缓步走了进去。 原以为进去的时候会看到平时的一样的画面,谁知进去之后龙椅上却空空如也,倒是桌案上堆满了奏折,不觉愕然,“奇怪,人呢?” 话音未落便感觉到身后贴近的气息,立即侧身避开,只是身后的人动作更快,腰间一紧便被勾了过去,反抗无能苏引干脆放弃了,“皇上以后别这样了,被人看见了好。” 这里怎么说也是御书房,皇帝大人还真是随心随遇半点也不知道顾及,不过也是,有那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奴才在身边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何念是不是太狗腿了啊,一见她来就将人全部都撤了,真是……训练有素。 “有什么不好?谁还敢说朕不成。”司空隐懒懒的应了一声,收紧双臂抱住怀里的人,将头埋进了柔软的发间深深吸了口气,“嗯,是苏引的味道,真好。看奏折看的头都要大了,幸好你来了。” 苏引僵住身子也没敢动,“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再看。” 看起来情绪还不错,应该是合适的时机罢。 司空隐闻言一怔,蓦地抬头,“你是关心我么?” 苏引愕然,“微臣关心皇上不是应该的么,皇上应该保重龙体……”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司空隐失望的松开手臂,拉着苏引的手将人拽到内室的软榻上坐了下来,“今日怎么突然进宫来了,有事么?” 苏引乖乖的坐下来,“是,微臣有一件事想禀告皇上,希望皇上应允。” “说罢。”司空隐终于松开了手,转身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整个人的情绪似乎在瞬间就低落下去。 苏引见状愕然,起身恭敬的站到了司空隐面前,“回皇上,一个半月后是家父的忌日,微臣想禀明皇上允许微臣回国祭奠。”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喝茶的动作僵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你想回西越?” 陶瓷相碰的清脆像是落在了心里,苏引低垂的眉皱了起来,分明的感觉到了某人释放的压力,“回皇上,微臣不否认是想回西越,那里毕竟是微臣的故土,但现在微臣的归属已经是天禹国,今次回国完全是因为家父的忌日,微臣自小便没了母亲,父亲在微臣心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是赐予微臣生命的人,若是在他的忌日微臣都不能在他的坟前上一炷香,微臣还有什么资格为人子为人臣。” “我知道了。”司空隐叹了一声,放下了茶杯,伸手将身前的人拉近了,“我并非不同意你回去,只是舍不得,这一去来回耽搁便是几个月,这段时间我要怎么办?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一听这话,苏引便知是同意了,心中的雀跃却不能表现出来,“多谢皇上体恤微臣,但是补偿什么的……微臣……” 回国祭奠乃为孝道,她知道他不会不同意的,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这之后不幸被抓回来那后果她真是不敢想象。 “嗯?难道什么表示也没有?”司空隐不悦的凝眉,双手绕到苏引身后圈住腰肢将人带进了怀里,“三个月,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要见到人,否则……” “是,微臣一定会在三个月内回来。”苏引连忙伸手抵住那靠近的胸膛,连连点头答应。 三个月后她都不知道在哪儿,谁管他埃 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干脆?该不是……背着想做什么坏事罢?” 苏引一惊,立即笑了,“怎么会!微臣哪儿敢背着皇上做坏事啊,再说微臣能做什么坏事,皇上你多想了。” “是么?”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当然。”苏引连连点头。 不会吧!这都能怀疑?她明明没露出马脚啊?皇帝大人太可怕了,他该不会派什么人跟着她罢? “这次就信你一次。”盯了半晌,司空隐才放松下来,俯首抱紧了怀里的人,将脸贴在了柔软的腰腹间,这一贴近就察觉到了异样,“你身上藏了什么?” 112.第112章 实在是亮瞎狗眼(3) “好痒1苏引下意识的躲开,这才想起方才何念给的东西,连忙伸手去阻止可惜已经迟了,顿时觉得天都黑了。 这下完了!被皇帝大人看到她身上藏着那种东西不误会才怪,她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包裹整齐的东西,司空隐疑惑的看了苏引一眼,“这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关穴位的书而已,皇上可以还给微臣么。”说着,苏引便想伸手去拿却被司空隐躲开了。 “有关穴位的书?你没有骗我?”司空隐高高的将手扬起来,挑眉问道。 这小子的表情很奇怪,反应更奇怪,只是有关穴位的书,这种借口他会相信么。 对上那双逼问的眸子,苏引无力的闭上眼,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到了安全距离以外才道,“微臣知道瞒不过皇上,那东西其实是方才微臣进来的时候在外面何公公给的,其实微臣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只是碍于何公公的反应奇怪就觉得那东西有猫腻,因为才不敢给皇上看,微臣绝对不是存心欺骗皇上,请皇上明鉴。” 对不起了何公公,反正本来也是罪魁祸首。 “小念子给你的?”司空隐多少也猜到了金帛里的东西是什么,唇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望向那远离的人笑道,“既然你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那就过来打开给朕看看,朕也想看看是什么。” 苏引顿时石化了。 次奥!皇帝大人这是想玩死她么!居然让她打开?! 见苏引没有反应,司空隐眸色一闪,笑意越发的浓烈,“怎么?这是没听到我的话?” “没,微臣听到了。”苏引认命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司空隐将手中的包裹扔到了软榻上,“打开罢。” “……是。”苏引一脸菜色,动作缓慢的解开了绳结,折叠整齐的布帛一点点拉开,里面的东西也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本书,红色的封面十分显眼,但更显眼的是封面上那几个大字。 ******。看到东西的一瞬间,苏引死心了。 果然是这种东西!何念真是……害死她了,他就不能在她走的时候再给她么?难道他是故意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原来是这种东西埃”促狭的笑在司空隐脸上渐渐弥漫开来,看着那僵掉的人,伸手将书拿过来翻了几页,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诧异的扬眉,“小念子……还真是贴心哪。” 苏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贴心?是了,对皇帝大人那是真的贴心,对她来说却是黑心。 啪。 眼前突然闯进一副画面,当看清那上面所画的东西时,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这……这这怎么是……” 男版的……******。 果然这古代的皇宫里就是高能,为了满足皇帝大人的需求一切东西应有尽有,不过……尺度是不是太大了,居然比一些13l漫画还要……高能,姿势更是猎奇,实在是亮瞎狗眼。 看到苏引的反应,司空隐不禁轻笑,眼神渐渐地变得危险,“看来阿引好像还挺有兴趣的,既如此这三个月就好好地学学罢。我想到三个月后补偿是什么了,这三个月就当是我给你的机会,三个月后我可要检查学习成果的。” 只有惊讶却没有厌恶,看来他对这种事并不恐惧,这着实让他放心不少,小念子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果然最了解他心思的人莫过于小念子了。 “啊?”苏引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惊的下巴都要脱臼了。 他……他他他说什么?三个月后……检查学习成果?检查你妹!皇帝大人还真敢说啊,跟谈论天气一样的随意,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大。那些东西她需要学么?那些根本就是她吃饭的东西好么,所以说能将兴趣当成职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她来到这个鬼地方? “啊什么?三个月嫌太长了?那现在……”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长!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苏引赶紧一把捞起书躬身退后。 果然反驳皇帝大人那就是不可能的事,结果只会比他给的选择更惨而已,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已经习惯了。 司空隐见状满意的勾唇,想到三个月心情好的不得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苏引七手八脚的******包好塞了回去。 “明天?这么急。”司空隐顿时皱了眉。 察觉到某人的转变,苏引立即道,“路途遥远,微臣想早点启程这样不会错过时间,也能早点回来。” 司空隐闻言面色终于缓和了不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是。”苏引无奈的敛眉,只好又走了回去。 反正之后她就自由了,就最后再配合一次。 司空隐伸手揽住身旁的人,叹息一声,“我还是不舍得。” 苏引默然。 看样子……他好像是认真的。 不过就算是认真的又能如何,从来就没见过能维持长久的东西,何况是他。 怀里的人太过安静乖巧,让司空隐越发觉得奇怪,低首望去只看到低垂的长睫,不由得伸手抬起了那张压低的脸,“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被迫对上那双幽幽的桃花眸,只能笑,“皇上不是叫微臣听皇上的话么,现在微臣听话了皇上怎么还不满意了。” 糟糕!怎么听皇帝大人这话好像发现了什么呢? “我的确是这么说过。”司空隐拧眉,对上那双含笑的眸越看便越心焦,不由自主的俯身靠了上去,“阿引,吻我,在临走之前给我一个临别之吻,明天我不能去送你,提前预支。” 预支?苏引闻言愕然,良久闭上眼睛迎了上去,气息渐渐融在一起,唇瓣相贴,最亲密无间的距离。 原以为她一亲上去皇帝大人就会吻过来,谁知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正欲睁开眼睛却听到皇帝大人发话了。 113.第113章 实在是亮瞎狗眼(4) “继续。” 继续?苏引满头黑线,这是叫她主动到底埃 僵持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司空隐无奈的叹息一声,收紧双臂微一用力便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吻了下去。 “唔。” 细微的声音之后便安静下来,这一吻十足的温柔,仿佛用尽了情义,让苏引有些恍惚,甚至有种被人捧在手心的错觉,这样的错觉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只是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钳制住了,原本温柔的动作开始变了味,炽烈的纠缠带着不舍,抵死****。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低沉的声音,苏引不觉蹙眉,回头看了一眼不在留恋举步离去。 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何念从转弯处走了出来,满脸的笑意,“看来皇上的心情该变好了,总算心血没有白费。”见苏引出来,泠崖便迎了上去,离得近了也看到那张紧绷的脸,心顿时沉了下去,“怎么了,没成功么?” 苏引轻轻勾唇,“成功了。” 泠崖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先上车罢,回去再说。” 明明成功了,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是司空隐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后悔了。 “嗯。”苏引应了一声,在泠崖的搀扶下上了车。 马车轱辘辘的超前走去,苏引苦恼的撑着下颚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竟有些乱,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方才那人的脸,那人的声音,那人的怀抱还有那人的吻…… 我舍不得。 我还是舍不得。 三个月后别忘了你答应的事,记得想我。 阿引,我等你回来。 “该死!我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要想这些?不想不想,不能想了……”苏引用力拍了拍脑袋,软软的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皇帝大人是真情,却不是长久的真情,更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真情,他喜欢的苏引是个男人……这一切都是假的,谎言迟早有一日会被拆穿,她必须远离,否则到了揭穿的那一日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的选择没有错,若他不是皇帝她还可以尽力一搏试试谎言的后果,可他却是皇帝,她不敢也不能,就这么结束吧,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就此结束,她要过自由的脚踏实地的日子,没有谎言,没有顺从,更没有虚情假意。 片刻之后终于冷静下来,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扬声道,“泠崖,去太傅府。” 她与沈凉迟总算是朋友一场,至少她曾经帮过她,虽然也骗过她,在临走之前就再去看一看罢。 良久,帘外才传来泠崖的声音,“是。” 沈府 湖边的小阁内坐着一抹身影,铮铮的琴声幽幽传开铺满了整片湖面。 七绽站在外面的空地上走来走去,一脸烦恼。 怎么办啊?主子已经弹了半天的琴了,再弹下去手还要不要了,看他那个样子他又不敢去阻止,再说就算他阻止了也没用啊,主子根本就不听他的埃可他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弹么? 天!侍候主子什么侍候变成了这么艰巨的事了。 “报!报1一名小厮由远及近的跑了过来。 七绽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转身,“说1 小厮正喘着气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是是丞相大人来了,已经到后花园了。” “什么?”七绽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懊恼的一拍脑袋,“这种时候他怎么来了啊!你!快点去,就说太傅大人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快去1 “七公子……” “叫你去没听到啊1七绽恼了,这一拿开手才发现不远处那抹走近的身影,顿时门头黑线,“来的还真快,行了,你下去罢。” “是1小厮顿时如获大赦屁颠屁颠的下去了。 看着那抹身影,七绽深吸一口气迎了过去,“苏大人怎么来了。” 他记得府里明明没有下达什么特殊指令,为什么苏引进来了却没有一个人阻拦,甚至连通报都是等人来了之后,到底是谁给的权利啊? 苏引一听这话眸中掠过一抹异色,好笑的道,“怎么?我不能来么?还是这是太傅大人下的命令说不见我?” 瞧这小子的语气分明是不欢迎她,就算是沈凉迟骗了她也不至如此罢,再说她来了不是正好给了他们主动解释的机会么。 “怎么会?苏大人误会属下的意思了,属下的意思是太惊喜了,像苏大人这种皇上面前的红人应该是没什么功夫到这里来的。”七绽颔首,笑的僵硬。 已经是皇上的人就别跟主子走那么近了啊,皇上要是吃醋了可是很严重的。 苏引闻言倏地眯起眸子,“七绽你说话很不对劲埃” 怎么好像对她冷嘲热讽的,她怎么得罪他了么?之前来的时候从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今日是怎么了,好像对她敌意颇深哪。 七绽一震,懊恼的咬唇,将脑袋垂低了,“不对劲?哪里有不对劲,苏大人多想了,属下完全没有。苏大人是来找主子的罢,主子就在那边的楼阁里弹琴,苏大人自己过去罢。”说着便侧身让开了。苏引怪异的看了七绽一眼,举步离去。 远远地便听到了琴声,苏引诧异的扬眉,想到上次出现的时候沈凉迟分心伤了手的事便没贸然上前打扰,而是靠在门边静静的听完了一曲,虽然她不懂琴,但却能听出那琴声里的焦躁痛苦。 是曲子本身如此还是由琴印人? 最后一个音阶落下,沈凉迟终于停了下来,“什么时候来的。” 苏引一怔缓步走了进去,“刚来。” 沈凉迟从琴架后起身走过去,邀苏引坐了下来,“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接过递过来的茶杯,苏引微微一笑,“我是道别的。” 沈凉迟闻言一惊,手中的茶泼了出来,“什么意思?” 道别是什么意思?他要去哪儿? 苏引见状愕然,拿起一旁的巾帕递了过去,“我要回西越了。” 他的反应……好像有点大,而且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上来,总之觉得不对劲,好像一夕间颓废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114.第114章 实在是亮瞎狗眼(5) 沈凉迟动作僵硬的擦拭着手上的茶渍,尽量压下骤起的心跳,“回西越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回来了么?” 为什么突然要回西越?之前明明什么征兆都没有,怎么会突然…… “怎么会呢,只是回去祭祖,不过要去三个月,我将太傅大人当成朋友觉得应该来辞行就来了。”话到此处,苏引眼眸一转,“不过,显然是我一厢情愿,太傅大人根本就没有将我当成朋友呢。” 沈凉迟松了口气,在听到后半句话不禁凝眉,“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当他将当成朋友啊,朋友……可他呢?他却对朋友,对朋友喜欢的人动了心思,是他太不应该了。 对上那双茫然懊恼的眸子,苏引恍然,“啊,原来是他们没告诉你。既如此也没什么了,道别也道完了我就不打扰太傅大人的雅兴了,告辞。” 其实他为什么会隐瞒她,原因很简单了,皇帝大人开****这是多大的事,他小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刚开始从皇帝大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有那一瞬间的生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其实那也不算生气,如今人都要走了,连皇帝大人的事她都能不去计较何况是他呢。 “等等。” 沈凉迟见状眸色一暗,起身跟了上去。 眼前人影一闪便被拦住了去路,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你……你你你居然会武功?1 次奥!连文弱弱的沈凉迟都会武功,这天下难道就只有她不会武功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居然不知道,到底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她看的太肤浅? 沈凉迟闻言面色一变,“我……我原本就会武功,这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这样的事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会让你觉得莫名其妙而已。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苏引点点头,“倒也是,只是突然看到你会武功太震惊了而已。方才那件事不重要,你就没听过好了。” 最后走的时候还是留个好印象比吧,那种小事罢了。 “你已经说了,我怎么能当没听过。”沈凉迟拧眉,见苏引要走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拉住了,“你……” 那烫人的指尖将苏引吓了一跳,正想问那人已经极快的松了手,若不是残留的温度还以为是幻觉,他的手指怎么那么烫?方才弹琴弹的么?他到底是弹了多久的琴才能让手指烫成那样,真是个琴痴不成。 “你将话说清楚再走。”沈凉迟握紧双手背到身后,眸色焦急。 话说了一半他怎么能不在意,何况还是他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七绽他们难道瞒了他什么事?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 苏引无奈的转身,“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我知道浣花楼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了,是他昨晚说的。”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想知道便告诉好了,没想到太傅大人也有这么倔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哪。 沈凉迟闻言惊诧的扬眸,“你……你已经知道了。” 他……是皇上告诉他的罢,连这件事都说了,看来皇上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他本不想瞒他,但这件事事关重大,若非全心信任他怎么能说出来,但皇上就那么说了……他那么小心翼翼的事他那么轻易就说出来了,他知道的时候一定生他的气了罢,否则方才便不会说他不拿他当朋友了。 见沈凉迟低下头,苏引愕然,“我没生你的气,真的,我都明白的。” “对不起。”沈凉迟低低的开口,苦笑一声转过身去,“一开始我是不相信你,你怪我也是应该,对不起。” 苏引懊恼的抚上眉心,“我真的没生你的气,你做的我都知道,你真的不需要向我道歉。” 那会儿跟七绽他们说那话也只是故意说给那两个家伙听而已,谁让他们越俎代庖了,这下倒好,那两个家伙没在意,他倒自责起来了,这分明都是因为皇帝大人。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么。” 那幽幽的声音低落的好像要跌进尘埃里,苏引彻底没辙了,干脆绕到了沈凉迟面前,伸手将那张低垂的脸抬了起来,“你看着我,看着我,我真的没有生气,你看到了么?” 太傅大人怎么这么别扭啊! 沈凉迟没想到苏引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一时间愣在那里,“你……” 下颚的温软的手指,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睛,如此靠近的距离……他怎么……怎么一点也不顾及身份,他已经皇上的人了为什么一点在意…… 不自觉地便问了出了口。 “为什么?” “啊?”苏引茫然的眨了眨眼,什么为什么? “明明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为什么还对别人……”发觉说了什么,沈凉迟蓦地闭上了嘴巴,懊恼的想直接消失。 他说了什么?怎么会就那么说了出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定误会了。 该死。 他真的疯了不成。 苏引瞪大眼,顿了顿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捂住脸揉了揉,“果然……果然你们都误会了,可我总不能一个个的去解释这种事罢?我跟皇上没发生那种事啊,算了……你们想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罢。” 这种事就算解释了又有谁会相信呢,顶多是越描越黑而已。 误会?沈凉迟不可置信的扬眸,他说什么?没有?他……跟皇上没有发生那种事?可是皇上明明…… “我走了。”苏引无力的摆摆手,绕过身前的人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阿凉,再见了。” 有缘……再见了。 沈凉迟一怔蓦地转身,只看到那人走远的身影,风扬起及腰的发,衣袂飘飘翩然欲飞。 阿凉。 为什么又突然叫他阿凉,他明明已经习惯了太傅大人。 总是动摇他的决心呢。 坏蛋。 翌日 清晨的七王府已经一片忙碌,接到消息之后九阴连忙奔向千寻阙,看到紧闭的房门也顾不得那些一脚踢开便进去了。 115.第115章 皇宫的壁画少年(1) 嘭。 这一声轰鸣成功的将内室的魔王吵醒,司空寻阴沉着一张脸坐起身来。 山雨欲来。 “是哪个该死的……” 九阴闪身而入,抢先道,“王爷,消息来报苏大人启程回西越了,今天早上,刚走。” 司空寻一震眸色霎时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回西越?这么突然……这怎么可能?他若真的要走,为何不来向他辞行? 不可能。 九阴往后退了退,“回王爷,是真的,苏大人真的回西越了,现在应该已经出西城门了……” 片刻之后。 “备马1 “王爷,马已经备好了1 一阵旋风掠过,床上已空无一人,九阴理了理吹乱的发丝,叹了口气,“至少也梳洗一下再去埃” 此时的苏引已经乘上了西去的马车,破天荒的离去前一晚异常安稳,不仅皇帝大人没来连妖孽王爷也没来,唯一让苏引不满的是皇帝大人派了几百御林军跟随而来,加上车队侍卫屹然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 “怎么像是去和亲似的。”苏引放下车帘,好笑的叹了一声。 泠崖凝眉道,“没想到皇上派了那么多人来,公子你说的时候是不是露出了破绽?” “破绽?”苏引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没有啊,我觉得我表现的挺正常的。” 难道是太顺从了?也……不算罢?果然还是皇帝大人太多疑了,不过跟了这么多人溜的时候不会不妙罢。 “是么。”泠崖默然。 苏引见状愕然,“喂,泠崖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不成?” 见某人瞪眼了,泠崖连忙摇头,“没有。” “哼。”这还差不多。 短暂的安静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大人,后方有两个不明人士追赶而来1 “不明人士?”苏引闻言诧异的抬眸望向了对面的人。 泠崖摇头。 不明人士?该不会是…… 泠崖此刻只能想到一个人,司空寻。 能不顾一切这么追来的人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司空隐自是不可能,至于沈凉迟……更不可能。 苏引又岂会想不到,不觉叹了口气,“还以为逃过一劫呢,没想到还是让他给追上来了。”顿了顿,扬声道,“停车。” 人家王爷都已经追来了,她怎么能视而不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做的戏还是得做足了。何况……依照那妖孽的个性,若她不停下只怕他能跟着追到西越去。 泠崖闻言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是,大人1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很快车队便停了下来。 那厢,后方的司空寻九阴自然也看到了,九阴诧异的扬眉,“王爷,停下来了,看来苏大人已经认出你了呢。” 司空隐冷哼一声没答话,只是狠狠地甩了马儿两鞭,马速顿时加快,如剪般飞了出去。 一跃而过,九阴愕然的眨眨眼,“这不是已经停下么?有必要这么心急?自从遇到了苏大人王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也不知这几日在想什么竟是一反常态的没去丞相府,甚至连苏大人去皇宫也不管了,他还以为……放弃了呢。 原来只是缓冲而已埃 看清那骑马飞驰而来的人时,所有人都被震到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纷纷下马行礼,顿时跪了一地,声音此起彼伏。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空寻也没理地上的人,径自朝隐于队伍中的马车走去,方才到跟前便见车上跳下了一个人来,清冽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身简单的紫色长衫,阳光下竟是比阳光还要耀眼。 苏引原本打算以最完美的状态来应对司空寻的,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的人,这般的司空寻她从未见过不觉有些愣住,“王爷你……你这……” 这什么造型啊?刚起床?有那么着急么。 四目相对一阵缄默,眼眸微闪司空寻回过神来,一跃跳下了马背,“苏大人应该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跟本王过来。” 一旁的侍卫见状立即上前牵住来司空寻丢开的钢绳。 苏引回过神来,侧目看了看身后的马车,举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到了林中的小河边才停了下来,看着潺潺的流水,司空寻轻轻勾唇,眸中却一片幽暗,“这是怎么回事,不跟我解释解释么?” 突然就回西越了,这也太奇怪了,好端端的回什么西越,而且她临走的时候他居然对此一无所知,若不是九阴来报,他难道连他走了都不知道,不可原谅。 解释?看着那挺直的背脊,苏引轻咳一声,“王爷是在说我这次回西越的事罢,其实只是回去祭祖而之后便回来了,其实只是一件小事,我觉得不该劳师动众的所以就没告诉王爷了。” “祭祖?”司空寻闻言一僵,表情渐渐扭曲,“你这么兴师动众的回去只是……为了祭祖?” 他到底在说什么?弄了这么大动静他竟只是单纯的回去祭祖而已……他还以为……是了,怎么可能呢?皇兄根本就不会放他离开的,方才听到消息的一瞬间竟然什么都想不到了。 苏引点头,“不然王爷以为是什么?” 他一直要用背对着她说话么。 “我……”司空寻哑然,顿了顿转而道,“什么时候回来。” “去三个月。” “那么长时间。”司空寻凝眉,蓦地转身过来,“昨天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么?皇兄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走?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苏引愕然唇角抽了抽,“因为是家父的忌日,皇上没有理由不同意,王爷不要想多了。” 这妖孽果然了解皇帝大人啊,不愧是兄弟。 “是么?”司空寻冷哼,看着眼前悠然含笑的人微微眯起了眸子,“既然要离开为何没有告诉我,连辞行也没有,为什么。” 116.第116章 皇宫的壁画少年(2) 不告而别,让他一直蒙在鼓里,说明在他心里他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 为什么?苏引满头黑线,借口却是自然而然便说了出来,“因为这是小事……” “小事?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司空寻眸色一暗,不着痕迹的俯身靠近,“回答我。” 苏引见状凝眉,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王爷这么问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只是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罢?再说……若是打扰到了王爷,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妖孽不是罢,她这都要走了他就不能放过她一回? 不行,再这么下去还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趁早走人的好。 “打扰?”见苏引退后,司空寻愣愣的勾唇,突然伸手按住了苏引的肩,“居然用打扰这种词?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肩上一沉,苏引僵住了动作,尝试着动了动肩上那双手像是有千斤般一动也不动,“王爷,这样的对话我想我们不用再讨论了,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王爷不要再继续说这样的事让我为难了。” “我也说过罢,我不会放弃的,哪怕那个人是皇兄。”司空寻轻轻勾唇,凤眸炽烈,眸中跳跃的光芒如火焰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苏引默然,她不懂这妖孽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跟皇帝大人对上了呢?真是让人纳闷。 看着面前抵触的脸,司空隐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突然抱住了身前的人,紧紧地,“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苏引一怔下意识的想挣扎,耳畔却传来那人低低的声音,怀抱也变得愈来愈紧。 果然又不知不觉的又发展到到了这种地步,这两兄弟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良久之后,苏引缓缓开口,“让人等久了不好,王爷可以放开了么?” 司空寻闻言睁开眼睛,慢慢松了手,“三个月后再见。” 终于得到了自由,苏引暗暗地松了口气,“嗯。那我先告辞了。”话音落下却不见那人有反应,心中觉得诧异的同时又莫名的放松下来,转身便朝回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司空寻突然转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脸颊上,苏引怔了一下。 “路上小心。” 语毕,司空寻转身离去。 低柔的声音犹然在耳,苏引转头只看到那抹远去的背影。 还以为会很难对付,没想到意外的温和,这样的……司空寻好奇怪。 马车内,泠崖靠坐在车壁上静静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当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时缓缓睁开眼睛,果然下一刻车帘便被掀开,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没有任何异样,与离去时一样。 “公子,没事罢。” 搭着递过来的手,苏引躬身上了马车,“当然没事,能出什么事埃” 泠崖闻言诧异的扬眉,“那个人可是司空寻,怎么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不像他的作风。” “的确。”苏引点点头,“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现在也不必说这些了。” 泠崖敛眉,希望如此。 一个月后。 越往西行便越觉得不同,风土人情与天禹国是截然不同的风景,青山秀水,色彩艳丽,各种的番旗悬挂在每一处,西越信奉月神,人民坚信挂满番旗的地方月神就一定能看到,从而获得祝福。 对于失去了记忆的苏引来说,这里完全是一处新奇的世界,像是一次全新的旅行,“原来这就是西越,好像楼兰呢。” 像是一个带着面纱美人,神秘而美丽。 泠崖闻言一怔,“公子你说什么?楼兰是什么?” 苏引愕然,这才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而已。” 竟然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她怎么忘了就算是对泠崖也不能说的事,不妙啊,她已经完全对他放松警惕,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说说走嘴了。若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他效忠的是以前的苏引而不是她,所以说出来的结果就等于失去他么? 一直以来她好像都没考虑过这件事,但这件事迟早是要说的,只是不知道后果而已。 “是么。”泠崖觉得怪异却没有再追问,只道,“这一路行程很快,再有七日便能到雀城了。” “七日么。”苏引叹了口气,顺着往后双手抱头躺到了软榻上。 路上看风景看的忘了烦恼,临近皇城才想起来,那皇城里还有一个难题摆在那里——秦越。 对于整个人,她完全是陌生的,有的仅仅是那天在鸢城农家小院里那一见而已,仅那次给她的感觉来看,秦越虽然野心颇大但绝非莽夫,只怕是个难缠的角色。利用感情,暧昧关系……太过工于心计,与这样的人相处太累,只愿她这次回去不要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见苏引皱着眉长久的没了反应,泠崖缓缓开口,“公子是在想那个人罢。” 鸢城那一见足以表明决心,看来秦越是铁了心想要称霸天下了,只可惜……他用错了人,不,应该说是天意弄人,因为现在的苏引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引了,不再对他情深意重,也不再对他唯命是从,现在的苏引自由了。 只是……一旦他们离开就会在两国之间引起轩然大波,不止司空隐不会放过他们,还有秦越。这一辈子若是惹上了这两个人只怕永远也不得安生,看来只有在脱离的方法上想主意了。 “嗯。”苏引无力的应了一声,“对于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埃泠崖,我以前都是怎么对他的,你给我说说,这样我见他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这个……”泠崖为难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公子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很恭敬,君臣之礼在公子心中尤为重要,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公子将感情深埋心底的原因。总之,尊敬的以礼待之应该便没有错了罢。” 其实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亦师亦友却又有些****,说是****却又没有人去跨雷池一步。 117.第117章 传说中的男人国(1) “听你说了这些我怎么觉得之前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埃”苏引好笑的勾唇,转身换了个姿势朝向对面的人,“到了之后你可得帮我,现在的西越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对上那双含笑的清眸,泠崖一怔,“嗯,我会的。” 时间说起来也快,七日的时间用来赶路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而雀城早早的便贴上了皇榜,对于苏引要回国的消息妇孺皆知,这几日城中的人陡然增多了,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皇宫 宏伟的大殿内,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一副壁画前久久伫立,墙上画着一名少年,简单的白色锦袍包裹着纤细的身躯,清美灵秀的脸半侧着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光晕映照在其周围与天地融为一体,恍若天神。只是画上的少年眉眼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静,如潭的眼眸淡漠无绪,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轻轻勾唇,伸手抚上了画中少年的脸,轻轻道,“老师,欢迎回来。” 自那一天在鸢城相见之后他每日只能看着这壁画想象着他还在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形影不离,不管他说什么他会帮他,他以为他们会这样过一生,他一生只会望着他。可是那次之后他却不敢那么肯定了,总觉得他变了,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他明明察觉得到他的改变却又不知那改变是什么,好像一夕之间隔了一道墙,再也感觉不到他。 难道在这离开的几个月内他变了么?因为司空隐么。 雀城城郊 远远地便看到了前方的军队,为首立即驱马到了马车前禀报。 “大人,前面西越来人迎接了。” 马车内,两人闻言相视一眼,苏引回了一声。 得到命令之后,队伍继续向前走去,两队交会,迎接的队伍齐齐的下马行礼,声音整齐而洪亮,带着明显的兴奋之情。 “参见丞相大人1 苏引掀开车帘扬手示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中而去。 如所料想的一样,进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而是进宫,马车路过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气氛之热烈,场面之宏大,苏引这才意识到了原来的苏引在西越有着怎样的威望。 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失,窗外的风景也从涌动的人潮变成了高墙深院,宫殿造型别致,青瓦红墙翘脚琉璃,每个屋顶都是半圆形的塔形圆针,错落的建筑在山体上被郁郁葱葱的林木覆盖着,说不出的华丽秀美,山体而下挂满了彩色的番旗,范围之广大,鬼斧神工令人啧啧称奇。 苏引一时看得出了神,直至马车停下时才清醒过来,“……已经到了么?” “嗯,我扶你下车。”泠崖应了一声,已经躬身下了车。 苏引微微吸了口气躬身下了车,双足落地站定之后才发现马车前围了满满当当的人,侍卫与宫女分列排在两旁,众人身前站着一个锦衣男子,看到那人手中的拂尘时恍然。 那个人就是秦越身边的总管凌威罢。 “参见丞相大人。”众人同时颔首行礼,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 为首的锦衣男子见状,恭敬的拱手道:“丞相大人欢迎回国,一路辛苦了。” 苏引微微颔首,“凌公公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多谢丞相大人挂念,奴才一切安好。”凌威笑的一脸慈祥,看到眼前的人时不觉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去见皇上罢,可不能让皇上久等了。”打量的目光让苏引有些不舒服,虽然并没有恶意。 凌威颔首,“丞相大人说的是,请。” 灵越殿 一行人到了门口纷纷停下了脚步,凌威拱手道,“丞相大人请罢。” 又是单独相见么。苏引无奈的敛眉,转眸看了泠崖一眼,举步走了进去。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泠崖眸色一暗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按照常规不该是单独召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罢。 殿内的装饰格局与天禹国截然不同,基色以白为主,深蓝为辅,充满了清新的民族特色,一路走进去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苏引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中疑惑不已。 怎么回事?人呢?这个秦越该不是会像皇帝大人那样罢? 压下心中的疑惑,苏引微微吸了口气继续朝内走去,白色的长毛地毯铺满脚下,走在上面轻若无声,加上殿内的安静竟生生的有种紧张感,虽然她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长廊走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不远处那抹颀长的身影。 秦越! 苏引一怔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他似乎在看什么?很认真的样子,那面墙上画了什么? “老师看够了么?” 低沉的声音骤然传来,苏引蓦地回过神来,立即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人背后长眼睛了? 秦越缓缓转身走了过去,“老师请起,路途遥远,一路上很辛苦罢。” “谢皇上。”看着那双渐渐靠近的锦靴,苏引拧眉站起身来。 怎么一直朝她走过来? “多谢皇上关心,臣回乡心切并不觉辛苦。”觉得方才的话很奇怪,苏引又补了一句,低垂的眸瞧见那越来越靠近的人下意识的躬身往后退了退。 她完全吃不准他的心思,明明已经将她当成工具送了出去却又没有放弃两人之前的感情,想用感情来控制她还是他根本就放不下?好生奇怪,面对他的时候远比面丢司空隐他们更紧张,难道是这个身体潜意识里的反应? 不会罢,灵魂都换了一个人,也就是说这具身体屹然是一副躯壳便也不存在什么记忆了罢?对于这些谜一样的东西还真是无法解释,比如灵魂转换这种看起来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老师这是在躲朕么?”看到苏引退后的动作,秦越停下了脚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不知为何,朕总觉得老师去了天禹国之后就不一样了,与朕再不像以前那样亲近,老师果然还是在怨朕么?” 118.第118章 传说中的男人国(2) 他不想西越屈居人下,只是想让西越强大起来,这样做也错了么?让他去天禹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非司空隐提及他也不会想到这个方法,若非他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也不会…… 自小一同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远比亲情友情还要亲密,他全心信赖的人,一心当成亦师亦友的知己……这样的人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一瞬让他觉得之前的一切靠近都是他故意而为,所有的关心都变了味,他还来不及思考,在那种情况下司空隐登基了,所以他才突然有了那样的想法。 可是从傅恩口中得知他病倒的消息时,他心急如焚,什么也不顾便赶了过去,看的却是一个让他陌生的人。那样的改变是为了谁不言而喻,他无法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就能比过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可事实证明他错了,那个人真的改变了他,因为此刻已经回到西越站在他面前的他还是这样的陌生。明明是属于他的,明明是喜欢他的…… 怨?苏引闻言拧眉,拿不定这话中的意思便打算随意搪塞几句敷衍过去,“皇上多虑了,臣没有怨皇上。” 他说的意思是送他去天禹国这件事罢?送都送去了,现在还说什么怨不怨的,其实以前的苏引还真是挺悲哀的,一心喜欢的人却将她当成礼物送给了别人,唉,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这样的人,真是苦逼埃 “既然没有怨朕,为何要这么避着朕,朕的靠近让你觉得不舒服么?” 苏引愕然,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啊?说不怨那是假的,但现在是她,所以对他也没有什么怨不怨的了,只是个稍微了解点陌生人罢了。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秦越勾唇苦笑,“朕已经知道了,老师不用回答了。” 怎么能不怨他呢?将他当成礼物一样送出去,将他当成工具一样利用……在那之后他怎么能不怨他?是他太自负了,以为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怪他。 苏引闻言松了口气。 不用她回答真好,不过……难道他们就这样继续说话么?这样的氛围也太尴尬了罢?她什么时候能走啊? “看朕只顾着说话了,老师过来坐,一路上辛苦先喝点茶。”秦越像是这才反应过来,终于移动脚步朝一旁的桌案边走去。 “是。”苏引应了一声脚步跟了过去。 桌上铺着色泽艳丽的桌布,四周缀满了白色的流苏,布帛上绣着精致的刺绣,那是一种繁复而神秘的图腾,苏引瞧着便不自觉地便吸引住了,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个图腾……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老师请坐。”秦越坐下来亲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了苏引面前。 听到这声音苏引愣了一下,蓦地回过神来,“谢皇上。” 这才看到桌上摆满了水果茶点,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连茶的温度也是十分适宜。 苏引觉得尴尬,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扑鼻的花香,是一种神奇的味道,闻所未闻的香气,先清浅后浓郁,满腹芳香让整个人都被熏醉了,有些飘飘欲仙。 这什么茶?像是一种花茶,可明明是茶却喝出了酒的效果,好神奇!差点就问出口了,若这茶在西越是常见的东西那她就糗大了,说不定一下就暴露了。 秦越面前的水晶杯放在面前未动一分,视线静静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像是要将人看透一样。 他真的变了,眉眼间的沉静淡漠不复存在,如今变得清澈明媚,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仿佛超脱了某种枷锁一般,如今的他像是一个发光体让人不自觉的去注视,连一成不变的白衫也不穿了,这种淡淡的紫色穿着很美,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明明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如今坐在他面前却是如此的陌生,他们之间好像连交谈都变得困难起来,这种凝结的氛围是从未有过的,仿佛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一般。 这样的改变是因为谁?因为司空隐还是他? 微醺的香气渐渐消散,苏引也平复下来,这才发现对面的人一直都在看她,那种视线焦灼而炽烈,让人无法不去在意。这样的氛围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奇怪,不觉得开口,“皇上怎么不喝?” 再扯几句她就可以告退了罢?真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太奇怪了。 “朕看着老师喝就可以了。”秦越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如惊雷一般。 苏引被炸得晕头转向,立即就觉得不妙了,却只能干笑,僵硬的唇角都在抽动。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对话?!什么叫看着她喝就可以了,看着她喝就等于他喝了么?这么奇怪的话能不能不要说,太怪异了!她现在真的是坐立难安,可以告退么? 秦越似乎已经习惯了苏引的沉默,径自问道,“老师在天禹国过的如何?与司空隐呢?” 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么。苏引眸色一暗,抬眸的瞬间恢复了温和的表象,“臣在天禹国一切安好,什么都很习惯,请皇上不必挂心。至于天禹国皇帝对臣如何,臣相信皇上一定听到了一些,其实……皇上可以放心了,臣现在与天禹国皇帝的关系已如皇上所希望的那样。” 这是实话,而且是他最愿意挺大的实话,反正她要离开了,离开前就安稳一些罢,起码他不会因为这些事三番两次的找她了。 “你说什么?”秦越闻言一震,放在桌上的手猛然握紧,“你的意思是说……司空隐他已经对你……” 他听到了什么?他与天禹国皇帝的关系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呵,他希望的。真的是他希望的么?为什么现在心这么痛,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短短几个月他便让司空隐迷上他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因为他所以才去引诱司空隐么? 苏引见状还以为误会了她的话,不觉的解释道,“皇上不要误会,暂时……暂时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已经表明了心意,三个月是他给臣的机会。” 119.第119章 传说中的男人国(3) 她说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人那么误会罢?不过……这个人的反应怎么有些奇怪,她说这样的消息他不是应该很高兴才么?怎么看不出他有半点高兴的意思,反而还有些……生气?不会,怎么会生气呢?她完成了他给的任务,他一定是在高兴,只是太过惊喜了而已,对,一定是这样的。 秦越倏地眯起眸子,“老师的意思是……司空隐已经喜欢上你了?” 对上那双阴沉的眸子,苏引一怔点了点头,“……是。” 不对!这眼神不是高兴,根本就是在生气埃可他为什么要生气?这对他来所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这不是他希望的么?事情都按照他想的方式发展下去了他还有什么可生气的?莫名其妙。 “那老师呢?老师也喜欢他?”秦越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种痛苦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他犹记得那时在鸢城他也问过他同样的话,他那时也没有回答。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从那时起他便改变了……因为司空隐改变了,他早就喜欢上那个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的就改变了他的心?不是喜欢他么?不是那么喜欢他么?对他的感情都去哪儿了? 苏引闻言一瞬间心竟慌了起来,突然无法面对那双眼睛,不自觉地便避开了,“皇上希望臣怎么做臣就怎么做,臣只想完成皇上交给臣的任务而已,多余的事臣不会想做。” 这么回答他应该很满意了罢?只是她又骗人了,唉,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就变成一个谎话连篇的人了呢。 “是么。”秦越眸色一暗,紧握的双拳渐渐放松下来,“如此说来……老师对朕的感情还是没有变了。” 他说的话他都好好地记着,他没有喜欢上司空隐,这样就好。 他还以为…… 方才他居然是在怕,怕听到肯定的答案,怕他喜欢上了司空隐。 他从来没有怕过,这一次却怕了。对于这样的问题,苏引无言以对,只觉得可笑。 她还在猜测是不是他放不下呢,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放下,明明将人送出去了却还怕人动心,他是过得多纠结?动不动心这种事是能控制的么?若是原来的苏引只怕也会选择司空隐的罢,起码他没有利用她,起码他的喜欢是干净的。说起来这人也是喜欢她的了?不,不是她,是原来的苏引。 真是讽刺啊,用喜欢逼死了那个人,爱的多深才能因为一个人的决定的寻死呢?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很痛苦。 又是一样的沉默。秦越眸色一暗,“这次回来老师的话好像更少了,不想跟朕说说在天禹国的生活么?” 苏引闻言唇角恨恨的抽了抽,这人是专门叫她来闲话家常的么?一国之帝有这么闲?聊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么,现在才想挽留也太晚了罢,人都死了。 “是臣太沉闷让皇上无聊了,天禹国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大致差不多,皇上不是也去过鸢城么,那里是什么样子皇上应该不用臣再描述了罢。” 话题屹然继续不下去了。 秦越自然感觉得到,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便道,“老师似乎是累了,既如此就早些回去休息罢,等明日朕再去看老师。” 听了这话,苏引立即起身行礼,“谢皇上恩典,臣告退。” 总算肯放她走了,还算他识相。 秦越见状眸色一沉,不动声色的将人送到了门口。 苏引躬身告退,走了很远依然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心中怪异极了。 见苏引出来,泠崖立即迎了上去。 “公子。” 对上那双关切的眸子,苏引微微一笑,“我们回去罢。” 安然无恙,泠崖在心底松了口气,“嗯。” 苏府 听到苏引回来的消息,府中的人忙了个人仰马翻,将府邸内外打扫一新等待主人归来,自从苏引走了之后,苏府便不复繁荣安逸下来,没有了登门往来的官员,没有了慕名而来的拜客……短短几个月便如同便遗忘了一般。 初时听到苏引要去天禹国的消息时,府里的人完全不能相信,直至那一天傅大将军拿着圣旨将苏引接走了。 没有了主人,这个家就如同空了一般,唯一庆幸的是府中的一切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开而改变,所有的下人都没有离开自觉地留了下来,在西越能够在太傅府做事那是无上的光荣,即便这份光荣远离却没有消失。 车队缓缓而来,早先眺望的小厮便兴冲冲地跑了回去,兴奋的高呼声传遍了整条大道。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众人一听立即排队站好,以最好的面貌迎接主人归来,待马车经过的时候众人齐声高呼,“欢迎少爷回家1 这一声喊将马车里的苏引吓了一跳,透过摇曳的车帘看到了车外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泠崖,这……这是……” 这里便是苏府,那个人的归属,那个人的家。 泠崖轻轻勾唇,冷冽的眸第一次如此温软,“他们在等公子回来呢。” 等她回来?苏引诧异的扬眉,看着窗外那一张张脸,心不受控制的温暖起来,“原来这里还有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哪。” 那个人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呢,名动天下,受人爱戴,唯一不淑便是爱情,被一个人毁灭殆尽,连灵魂也不知去了何处,真不值得。这样优秀的一个人,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随着马车进去府中,人群也随着马车涌入,门外围观的人停下了脚步纷纷抬头向内张望。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泠崖先下了车。 看到泠崖的身影,车外的人便是一阵哄闹。 “泠崖1 “泠崖哎!快看!是泠崖1 “真的是泠崖!一点都没变呢……” 听到车外传来的议论声,苏引不禁莞尔,看着车外的人朝她伸出手,躬身迎了上去。 车帘落下,那抹紫色身影轻轻的跳下了马车,纤细的身形,熟悉的脸,虽有不同还如记忆中那般惊为天人,即便已经看了多少年,人群轰的一声闹了起来,人纷纷涌了过来。 120.第120章 传说中的男人国(4) “少爷1 “少爷!欢迎回来1 “少爷变了呢,好像瘦了……” “少爷……” 看着那一张张神色激动的人,苏引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份强烈的感情,有些感动又有些伤感,更多的是感叹,这一切都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她好像抢了属于那个人的一切,包括身体。 “我回来了。” 最终,苏引也说了这一句话,似乎也只有这句话能够回答。 泠崖察觉到了苏引的异样,却只以为她是因为回家的缘故,直至两人进了房间才小声询问。 “公子,你有没有记起什么?” 苏引闻言回过神来,摇头苦笑,“没有。” 那个人已经死了,等同于从这个身体里消失了,她能记起什么?那些根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又怎么记得起来呢。 泠崖微微勾唇,握紧了掌心的手,“没事,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苏引只有苦笑,良久回了一句,“若是……我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呢。” 他到底是希望他想起来的,毕竟连他也是属于那个人的世界里。 泠崖一怔,“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不要再忘了我一回就够了。” “不会的。”苏引无声的笑了,这一句似乎让她得到了救赎呢,在天禹国的时候明明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事,现在是怎么了?一回到西越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这些,明明都是些根本不需要纠结的事。 这个身体是苏引,她也是苏引,如今她们融为一体还是苏引,不管怎么样始终都只是苏引而已。 这么一想,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泠崖眸色一闪,一抹笑渐渐溢出唇角。 如想象中差不多,房内简洁奢华,处处都是书,唯一鲜艳的便是床边那一副紫玉屏风,幽幽的紫,很深,很神秘的感觉。看着看着,苏引不由得伸手抚了上去,沁凉滑腻,质感如玉,意料之外的清冷,仿佛笼着寒气一般。 泠崖只是安静的跟在一旁,见此状况道,“这副屏风是夫人送给公子的礼物,在公子出生前。说这块紫色寒玉世间罕见,能佑人健康,益寿延年。” “原来是我娘送的么。”苏引下意识的叹息一声,说完之后才惊觉别扭。 原来是寒玉,怪不得摸上去如此清冷,这么大块的天然玉石的确罕见,何况是这么深的紫色,柔润通透,几乎没有杂质。只是她总觉得这块紫玉有些不同,可究竟是哪儿不同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好像是有什么故事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 外面已经彻底的安静下来,苏引不觉诧异,“外面的人都散了么?” 泠崖轻轻点头,“嗯,他们怕打扰公子休息。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公子一定累了罢,不如早点休息,天色也不早了。” “嗯。”苏引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转身坐到床上躺了下去,柔软的床铺很舒服,被子上有着淡淡的熏香,很淡,很舒服的味道。 泠崖见状无奈的敛眉,转身出去吩咐人准备了热水。 很快人便将木桶与热水送了进来,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一切便已准备妥当,泠崖细心的将房内的窗户统统关上,又将幕帘放下衣服放好才走过去。 “公子,水准备好了。” 床上的人没了反应,侧身蜷在那儿呼吸轻轻的,屹然已经睡熟了。 泠崖不禁莞尔,俯身坐到床上轻轻推了推,“醒醒,沐浴之后再睡。公子?公子……” 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泠崖微微眯起眸子,突然倾身靠过去压低声音道,“公子不好了,皇上来了。” “什么1床上的人一跃便坐了起来。 泠崖躲避的及时才没被撞上脑袋,那诡异的速度让他有些心有余悸,“下次别装了,有危险。” 苏引这才知道被骗了,照着泠崖的胸膛捶了一拳,“你骗我!好你个泠崖,你现在胆子变肥了,竟然敢骗着我玩儿了啊?” 她本来是要睡着了,不过在他坐下来的时候醒了。 “公子不是也骗我了么,一人一次扯平了。”泠崖伸手揉了揉被捶的地方,不疼有些痒,其实怪怪的,被她碰过之后。 苏引摇了摇食指,得意的勾唇,“不,是我两次你一次,我知道你说皇上来了是骗我的,我故意突然坐起来的,是不是吓到你了?” 泠崖唇角一抽,“是,吓到了,好害怕。” 苏引扑哧一声笑了出声,起身将泠崖拉起来推了出去,“好了好了,我要洗澡了!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累死我了,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似的……” 马车还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东西,说起来还是路况太不好了,那颠的叫一个销魂,有一段简直快赶上过山车了。 泠崖也不挣扎由着身后的人推,唇角不自觉勾起了笑,随口便调侃了一句。 “我侍候公子沐浴罢,不然会引人怀疑的,以前在府中都是我侍候公子沐浴的。” 苏引闻言一僵,停了下来,“你说的对,这样会引人怀疑的……” 泠崖愕然,“公子你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苏引打断,“那这样好了,我自己洗你在帘外候着。” 什么?泠崖不可置信的扬眉,蓦地转身,“公子,不行!我……” 苏引说完了话已经走回去了,幕帘落下那抹身影消失不见,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泠崖顿时石化了。 她居然就那么决定了?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只是一帘之隔居然要他在这里等她沐浴,这不是……她是不是忘了他已经知道他知道他知道她是女子这件事了?何况他还…… 这根本是对他的折磨。 她是不是故意的? 天。 幕帘后,苏引得意的扬眉一笑,安心的退下衣衫放到了屏风上,踩着小台阶踏进了浴桶里,温热的水袭了一身,让她不自觉地喟叹一声,仿佛连日来的疲累在这一刻都释放出来。 听到这一声叹息,帘外的泠崖一震,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泠泠的水声听在耳中完全就是一种引诱。 121.第121章 传说中的男人国(5) 也不知过了多久,泠崖蓦地回过神来,侧耳一听帘内已经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是洗好了么? 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动静,泠崖的脸渐渐地有些扭曲了,“她该不是……睡着了罢。” 他在这边煎熬难过,她倒是在里面睡得香,问题是……若她真的睡着了,水凉了就糟了。该死,她怎么这么会出状况。 “公子?” “公子你是醒着的么?” “公子……” “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进去了。” “我真的进去了……” 始终没有回应,泠崖无语望天,良久深吸一口气捂着眼睛走了进去,“公子,我进来了。” 浴桶的人早已睡了过去,长发垂落在水里如墨一般晕染开来,水面只余丝丝雾气,水渐渐凉透。 捂着眼睛完全看不到,泠崖为难了半晌,终于放开了,“不是我有意要看,是你自己给我创造了机会。” 视野豁然开朗,自然也看到浴桶中睡着的人,顿时无力的叹了口气,“果然是睡着了么。”认命的走过去拿起一旁的衣服包着了水中的人,终于看不到裸露的肌肤,不觉得松了口气,“公子醒醒,醒醒。” 脸被戳的有些疼,熟悉的声音近在耳畔,苏引一惊清醒过来,张开眼睛的瞬间有些茫然,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泠……泠崖?” “埃”见苏引醒来,泠崖便松了手站起身,“水都凉了,别着凉了起来罢。” 看着身上的衣服,苏引满头黑线,“我怎么睡着了。” 泠崖满心的无奈,转身便朝外走去。 “泠崖,你过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对自己睡着之后,苏引不太自信,何况还是光着…… 泠崖脚步一顿,“除了头发什么也没看到。” 苏引还想问什么,幕帘落下那人已经走了出去,“什么叫除了头发什么也没看到?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某人的脸皮变厚了。 苏引的疑问在她掀开衣服的时候找到了答案,头发落在水里,水面上除了漂浮的发丝之外的确什么也看不到,顿了顿又觉不对,那是看了没看到,不是没看!若是头发没遮篆…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进化成****了?长途跋涉说不累是不可能的,苏引几乎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泠崖的事也只想了一半。 良久之后,泠崖进来查看一遍,见苏引睡着了便拉上了床边的幕帘,这才出去叫人将浴桶抬出去,这个过程几乎没有声音。 一切归于平静,泠崖拉开幕帘走到床边站了许久,直至深夜才掩门离去。 翌日 一觉睡到自然醒,苏引心情颇好,不知为何在这里睡的特别安心,窗外阳光灿烂竟然已是晌午了。想到昨日秦越说过的话,苏引一惊顿时起身下床,一边系衣带一边朝梳妆台走去,一不小心便碰到了台上的东西,一支木簪子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远了。 苏引无奈的摇头,跟着簪子滚落的方向走了过去,滚到屏风下时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一眼看到紫玉屏风不觉得又愣了一下,仿佛极易被吸引住视线。 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这才俯身去捡地上的簪子,俯身的一瞬间却发现了异样,屏风脚上竟雕刻着一个图腾,因为很小又无异色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仔细一看,苏引不觉凝眉,“这图腾……” 竟跟昨日在宫里见到的一样,像是一只被花枝包围的鹤,大概是鹤,从脖子判断的话。这究竟是什么图腾?这不是苏夫人送给的么?既是送给自己女儿的东西为何要在屏风上雕一个这样的图腾,而且还在这么不显眼的位置上。显然这不是制作者的人的刻章,何况与皇宫里的东西扯上了关系,究竟代表了什么?似乎是一种象征。 苏引看的入神,连推门的声音也没听到,所以当泠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引蹲在地上,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 “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引闻言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腰扭得酸疼干脆坐了下来,“泠崖你过来。” 泠崖不解的凝眉走了过去,“在看什么?紫玉屏风?” “嗯。”苏引点点头,拉了拉泠崖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 泠崖见状眸色一闪,只好蹲了下来,“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看这个。”苏引伸手指了指屏风脚上的图腾,“这个图腾你知道是什么么?” 仔细一看才看到那个图腾,泠崖也是一怔,“这屏风上原来还有图腾么?这图腾……鹤?难道是……锦鹤国?” “锦鹤国?那是什么?”苏引愕然,她到这个世界也几个月了,相关的东西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听过燕南国北楚国扶东国什么的就是没听过锦鹤国,听名字……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只是我猜测的,若是鹤的话便只能想到锦鹤国,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泠崖也觉得奇怪,特别奇怪的是苏府出现这样的图腾,总觉得有什么要被揭开了一样。 “不是。”苏引摇头,伸手抚上了拿出图腾,指尖触到了微小的灰尘,“我昨天去皇宫见皇上的时候也看到这图腾了,是一块桌布,上面绣的便是这图案,难道西越与锦鹤国有什么往来?我怎么从未听过什么锦鹤国?泠崖你知道么?” “什么?你在宫里看到了?这……这不可能埃”泠崖觉得不可思议,心中立时多了许多猜想,“其实锦鹤国我也不了解,只是听说过。锦鹤国位于西部,但不毗邻西越,西越往西是一望无尽的大海,没有人跨越过这道海洋也不知道海那边是什么样子。不过以前有传言所海的那一边有一个神奇的国家,那个国家只有男人没有女人,被人称为男人国,这个被称为男人国的地方就叫锦鹤国,素说锦鹤国以鹤为详,所以我才猜测这图腾属于锦鹤国。关于锦鹤国的传闻太过荒谬,所以一直以来人都以为这是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国家,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图腾,而且皇宫里也有,太奇怪了。” 122.第122章 难道公子出事了(1) 苏引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锦鹤国被称为男人国?男人国……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我还以为只有女儿国呢。” 只有男人的男人国……这到底是多猎奇的世界?不对,如果是男人国……那是怎么有后代的?难道他们有秘术,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女儿国?”泠崖愕然,“还有这样的国家?我怎么从没听过。” “不是不是,我只是太过惊讶了胡说的。”苏引连忙开口解释,只觉得满心的疑惑,“先不管它是什么男人国还是女儿国了,关键是现在这图腾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又出现在皇宫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泠崖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我也不清楚,但这是夫人送给公子的,这图腾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夫人知道了。不过……皇宫的那个图腾倒是可以问问皇上。” “问他埃”苏引顿时歇了口气,软软的撑着下颚抱住了膝盖,“你说……有没有可能苏……我娘她是锦鹤国的人?” “呃。”泠崖第一次呆掉了,“锦鹤国不是都是男人么?” 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不是,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夫人是女子。说起来……锦鹤国的男人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呢? 苏引怔怔的点点头,“那有没有可能我娘是男扮女装呢?锦鹤国如果都是男人的话,肯定又秘方可以繁衍后代的罢?不然不就灭国了?” 泠崖顿时满头黑线,“公子你在说什么呢?你倒是真敢说啊,夫人怎么可能会是……” 男扮女装?会生孩子的男人?她还真的能想的出来,怎么可能。可是,夫人送的这屏风上的图腾又怎么解释? “我觉得锦鹤国一定是有什么秘方……” 泠崖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向了苏引的脑袋,“公子你还是进宫去问清楚罢,你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埃” 为什么她关注是男人生孩子这种事情?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弄清楚这图腾的事么?虽然……他也有点在意,但那只是听到的时候正常的好奇而已。 突然被拍了一巴掌,苏引有点蒙,“泠崖你打我?” “我是打醒你。”泠崖唇角一抽,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你要是在意的话就去问皇上,现在他是唯一的途径。” “我当然在意!可是要去问……”苏引无力的抬头望天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跟那家伙交谈啊,太冷场了,冷的话都说不下去埃 见苏引一脸愁容,泠崖眸色一暗,“怎么?皇上昨天为难你了?” 昨天回来被她折腾了一通也没来得及问她。 “为难倒是没有。”苏引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泠崖的肩转身朝梳妆台走去,“你不会懂得。” 泠崖转身跟了上去,“什么意思?” “无法交谈埃”苏引坐下里,将手中的木簪子递了过去,“帮我梳发,今天就用这个。” 泠崖伸手接过来,拿起梳子便熟练的梳起来,“为什么会无法交谈?是公子不说话还是皇上不说话?” “不是说不说话的问题。”苏引凝眉,不知该怎么解释,“就是……就是……反正就是奇怪,除了场面上的话之外,他问的我一句也回答不上来,安静的时候太尴尬了。” “回答不上来?”泠崖动作一僵,这是什么意思?一般的问题她不会回答不上来,除非…… 此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少爷,皇上来了,已经到后花园了,说在后花园等少爷过去。” “还真是说到就到。”苏引叹息一声,扬声道,“我知道了,你去转告皇上就说我马上就到。” “是,少爷。”门外的人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既然来了就趁着机会问问罢。”泠崖伸手挑起一部分发丝挽成发髻,将木簪子斜插在发间固定住,又将余下的发丝梳到了背后,明明是拿剑的手做些这些事去十分灵巧。 照了照镜子苏引满意的点点头,冲镜子里的人竖起了大拇指,“泠崖你陪我一起去,顺便让你看看无法交谈的最高境界。” 泠崖一怔,“公子要我陪同?” 以前她与皇上相处的时候从来不要人在旁侍候,哪怕是他。是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对皇上的感情似乎真的随着记忆消失了,他还以为她会因此记起什么,看来是他多虑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你不去?”苏引挑眉。 “去。” “这才乖。” 泠崖:…… 乖?这是什么语气。 梳洗完毕之后,两人掩门离去,房间安静下来。 须臾,一抹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隐没在幕帘后,见四下无人径自朝床边的紫玉屏风走去。 后花园 远远地便看到凉亭里那抹身影,秦越正面对着一棵树,微仰着头在看什么,苏引见状怪异的凝眉,靠近身旁的人压低声音问道,“他在看什么?” 昨天进宫的时候也在看,今天还在看,见着两回两回都在看,难道……是什么癖好不成? 泠崖转头看了一眼,那张脸上只有疑惑,心中不禁微微触动,解释道,“皇上在看树,那棵树是公子跟皇上小时候一起种的,现在已经十一年了。” 她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对他……至少是好的罢。司空隐司空寻那两兄弟他倒不担心,最担心的便是秦越,这个几乎融入她生命里的人,若是她记起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 “原来如此。”苏引了然的点点头,十一年了,怪不得这棵树这么高壮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多么难得的事,他却能一手毁掉,真是个可怕的人哪。 生怕苏引一会儿露出马脚,泠崖叮嘱道,“若是公子有回答不了的问题就借机问我,在离开前别引起怀疑了。” “嗯,我知道。”苏引应了一声,举步朝凉亭走去。 听到脚步声,秦越缓缓转头果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的走了过来,一身白衣恍若从前一样,让他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不觉得便看的出了神。 123.第123章 难道公子出事了(2) 苏引完全没有感觉到秦越的怪异,走到亭中便停下脚步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不是泠崖提醒她还不知道呢,原来她从前都不需要行跪地大礼的,那是秦越特许的,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跪下了,不知那次有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秦越转身走过来将人扶了起来,“老师不必多礼。” “谢皇上。”手被握住,苏引一怔颔首谢恩之后便借着工作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居然让皇上在这里等臣,臣真是罪过。皇上快请坐,这边请。”说着便朝卓岸边走去,又吩咐道,“来人,快点上茶点水果。” “是。”丫鬟们一听立即起身急急地去了。 须臾,茶点便上来了,苏引亲自接了茶杯送到了秦越面前,“皇上请喝茶。” “老师不必忙,朕自己来就可以了。”秦越接过茶杯放到一旁,转眸看了四周侍候的人一眼,淡淡的道,“你们都下去罢。” 众人闻言立即行礼纷纷退了下去,只有泠崖迟疑了一会儿,见人都走了这才躬身离去。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苏引心中一沉。 这人什么意思?居然将人全部都撤走了,她怎么办?原本还想着泠崖在这儿,她可能会好些,他倒好反客为主了。 “老师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视线落在那张懊恼的脸上,秦越缓缓开口。 “没有。”苏引一怔,立即摇头,“皇上误会了,臣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讶异而已,没想到皇上会在意这种小事。” “这不是小事,这关系着朕与老师的相处时光,老师忘了么?以前我们相处的时候都没有旁人在常”那种疏离感又出现了,秦越清楚的感觉得到,果然方才那一瞬间只是错觉而已。 从他下了决定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明知已经不可能,他却还是希望他们能回到从前,什么时候他也会做白日梦了。 以前?相处的时候都没有旁人?二人世界?什么情况。苏引觉得她越来越不能理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可现在戏却不得不演好,“臣没忘。” 秦越闻言眸色一闪,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就让朕再为老师画一幅画罢。” 苏引诧异的扬眸,画像? 对上那双吃惊的眸子,秦越不解的问,“怎么了?老师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没有,皇上能为臣作画是臣的荣幸,臣要怎么做?”苏引拱手回道。 怎么突然就画起画像来了?什么展开?他今日来为的就是这个?不过,好在不是让她画像,否则就全都露馅了。谁知道以书画名动天下的苏引现在连一只乌龟都画不好了?啊,有一个人知道,那妖孽。 “老师只要坐在这里看着朕就可以了。”秦越走到一旁已经摆好的画架前,熟练的调起色来。 “是。”苏引应了一声,挪了挪凳子尽量摆出正面的动作。 居然早就准备好了,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埃 原本觉得画画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当个模特而已,可很快苏引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样面对面的姿势,每次他看过来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要与之对视,那种消失的尴尬又回来了,而且视线游走于身上的感觉很怪异,就好像……好像慢慢的在被人剥去衣服。 一时间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秦越画的认真,而苏引却如坐针毡。 想到图腾的事,苏引觉得她不能无功而返,犹豫了一下还是尝试着开口了,“昨天……昨天在皇上的灵越殿里臣看到了一样很特别的东西,总觉得很神奇但又从未见过,不知皇上可否解答臣的疑问。” 秦越一怔,执笔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哦?灵越殿还有老师感兴趣的东西么?是什么?” 他果然看到了,还是那么谨慎心细,虽然是他故意的。 一听秦越回答了,苏引一阵欣喜,“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张桌布,臣只是觉得那张桌布上的图案很特别,很像是一种奉仰,很神秘的感觉。因为在西越从未见过,所以才多留心看了几遍。” “老师果然心细如发,朕只是稍加提醒老师便能注意到,其实这件事朕早就想告诉老师了,只是老师身在天禹国迟迟没有机会。”秦越轻轻勾唇,有几分苦涩。 稍加提醒?苏引凝眉,“如此说来那张桌布真的另有乾坤了?” 居然是他故意摆出来让她看的,这么说……他真的与锦鹤国扯上关系了?锦鹤国不是传说中的不确定存在么?一直与海对岸没有任何往来,这一次为何突然就与西越联系上了?太奇怪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越俯身认真的勾勒着画上的线条,解释道,“也不算是另有乾坤,只是西越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而已。这件事发生在老师去天禹国之后,若是在那之前……老师也不用去天禹国了。”说道此处,秦越的眸色暗了暗,“不知老师有没有听过锦鹤国的传闻?” 果然是锦鹤国!苏引心中一沉,“是那个被人称为男人国的锦鹤国么?这个国家真的存在?那不是传闻么?” 听他这话,锦鹤国必然是存在的,而且还与他达成了某种协定。他方才说发生在她去天禹国之后,若是在之前她便不用去天禹国了,她去天禹国的原因是因为他想借由他的手摧毁天禹国……如此说来他与锦鹤国联合的目的便是为了摧毁天禹国,若说他想摧毁天禹国那还情有可原,那是因为他的野心,可那个什么锦鹤国这么做她就不能理解了?一直处于隐蔽状态的国家怎么会突然就想掀起战争呢?而且对象还是天禹国,这其中难道另有原因?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国家以倾国之力出动? “不是传闻,锦鹤国的确存在。只是从未有人去过那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就越来越质疑它的存在,可它的确一直存在着。所有的事朕都不想瞒着老师,事情的前因后果朕都不想瞒着老师,所以在听说完之后也希望听到老师的回答。”秦越将毛笔放在水中,艳丽的红色在水中晕染开来,如一抹艳魅的朝霞。 124.第124章 难道公子出事了(3) 听到她的回答?什么意思?苏引微微眯起眸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臣答应,不过至于是什么样的回答臣就不能保证了,毕竟现在臣还不知道皇上口中所谓的事究竟是什么。” 秦越闻言勾唇,“只要老师会给朕回答就好。”将颜色蘸淡了之后,这才画上画纸,淡淡的红抹过,画上的人便被点亮了唇色,“老师知道朕让老师去天禹国的目的是什么,锦鹤国的突然出现朕也曾怀疑过,不过……在派人去了锦鹤国之后朕相信了,那是个十分强大的国家,不,应该说是强悍。若能与锦鹤国合作,西越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只是锦鹤国提出的要求有些难办,不过相较于摧毁一个国家来说那便不足为提了。经过衡量之后朕决定与锦鹤国联盟,由他们帮助西越扩充疆土,由朕帮他们找回圣女。你可能不知道他们的风俗人文,锦鹤国的人也信奉月神,不过他们比我们严重的多,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方,所以一切与之有关的东西都是禁忌。他们每一位君王在位的时候都会加持一名圣女以此侍奉月神,圣女在锦鹤国象征着纯洁威严,位置与皇帝同等。二十三年前,锦鹤国的圣女在海上祭祀的时候遭到海啸袭击不知去向,根据调查船只残骸飘到了西越境内,这些年锦鹤国的人一直在找寻圣女的下落却苦无所获。近年锦鹤国皇帝久病成疾即将不久于人世,锦鹤国的人才想到了与朕合作。现在,老师明白了么?” 苏引除了震惊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感觉来描述了,总觉得听到的一切太过荒谬,“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找到了锦鹤国的圣女,锦鹤国便出兵助我们开拓疆土,一个圣女便出动倾国之力,这……等等!锦鹤国不是被称为男人国么?为何会有圣女?” 圣女该不是男的罢?为了一个人拼上整个国家,月神究竟是个什么?居然又此等能力,邪教? “老师关注的地方好像错了罢?不过也情有可原,朕想任何人听到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其实,锦鹤国并非如传言那般全部都是男人,被称为男人国的原因是在他们那里的确是男人占得比例大,女子也有,只是只有男子的五分之一罢了。”秦越觉得惊奇又好笑,在他眼里苏引便是个喜形不于色的人,不管是多大的事他的反应始终都是淡淡的,这次却超乎意料。 苏引恍然,原来有女人啊,她还以为……有什么秘方能让男人生孩子呢。男人是女人的五分之一啊,那还真的是男女比例失调的严重埃不过,这些与苏家有什么关系?苏府里为什么会有锦鹤国图腾?该不会苏夫人就是锦鹤国那个失踪的圣女罢?有没有那么狗血?应该不会的,应该。 “老师在想什么?” 苏引闻言一怔回过神来,抬眸便对上那双探寻的眸子,便道,“臣是在想那位圣女的事,照皇上所言来看至少我们得找到那位失踪的圣女这合作才能算真正成功。那关于那位圣女是不是有什么特征或者讯息呢?此事已过二十二年,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怎样的变故,西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想在偌大一个西越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可想而知,而且有可能那位圣女根本就不在西越,这些都是问题。” 秦越点头,“老师说的极是,朕也是才接手这件事没多久,与锦鹤国使臣的最终商谈就定在三日后,若是三日后确定了具体事宜他们便会将那位圣女的画像给我们。若是有了画像找起人来便简单多了,这也是锦鹤国的人不能在西越大肆找人的原因,他们不想出面干预天下事,军队的给予也是私下的交易。” 苏引愕然,这不是跟黑市交易一样么?称霸天下什么的就那么重要么?比天下太平比血流成河还要重要?不过,现在锦鹤国这么一闹他就觉得如虎添翼了。先不说这个,照现在这个走势那位什么圣女的极有可能跟苏家扯上关系,一切只看那张圣女画像了。唉,可别在她走的时候闹出一出大戏来,她可没那么大的情趣。 眼前人影一闪,苏引蓦地抬头,眼前果然多了个人,“皇上?” 怎么一个个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练的都是什么功夫。 秦越定定的看了会儿,才道,“画好了,老师过来看看罢。”说着便将手伸了过去,骨节分明,修长有力,食指上还染着墨迹。 看着面前那只手,苏引犹豫了半晌才慢慢放上去,方一触到温热的掌心便被紧紧地握住了,陌生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让她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为什么还要找这种机会接近呢,真是弄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将那只手紧紧地握在掌心,秦越觉得心底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握在手中,那种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以前明明一直牵着这只手却不知道珍惜,如今失去了才惊觉他的重要。 若是……他早点发觉便不会陷入这无法挽回的境地了。 不,没有无法挽回,只要他现在不放手还来得及,他还没有跟司空隐怎么样,这一切都来得及!这一次他不会逃避,他会用自己的实力来实现他所描绘的未来。 只要他还在身边,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绕到画架前两人停下了脚步,秦越转眸望向身旁的人,柔声问道,“像么。” 不得不承认看到画得一瞬间被惊艳了,苏引一直都觉得水墨画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可从未见过有人将水墨画画到了如此境界,虚无缥缈的幻境中勾勒着流畅的线条,画的不仅仅是人还有气韵,跃然纸上。通篇以墨色为主,深深浅浅的绵延开来,唯一的亮色便是晕染的一抹红唇,画龙点睛,有种说不出的冷魅,惊艳绝伦。 “嗯,很像。” 很像以前的苏引,看到这画上的人她才算真正看清她现在的脸,透过这张脸映射出原来的苏引,他看到的是她,存在他记忆里的却是那个苏引。 “跟老师的画相比,朕还差些火候儿。”这一句的肯定让秦越放松下来,认同便代表着接受,只要他点头……只要他点头一切为时未晚。想到此处,秦越缓缓开口,“方才朕说过在听完之后老师要朕一个回答,老师不会不承认罢?” 125.第125章 难道公子出事了(4) 苏引实在无视自己被越抓越紧的手,尝试着挣扎一下问丝未动,“臣记得,皇上请说。” 回答什么?方才的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西越的事她现在已经关不上了罢?大概是让她引诱司空隐里应外合的事?好像只有这个最有可能了。 秦越转身,微微俯身对上那双垂低的眸子,一字一顿的开口,“别再回天禹国了,给朕最后一次机会好么?老师很清楚朕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师不会让朕失望的对么?” 苏引一震不可置信的扬眉,用力扭开了那只手,“皇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君无戏言,臣向来做的只是遵循圣旨而已。” 机会?现在才说别回天禹国不是太迟了么?他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现在西越有别的途径了,所以就不要她去色诱了是么?退而求其次,是替补的东西么?为什么一个人付出了生命的感情却被拿来如此践踏?太可笑了。 掌心一空,秦越的心沉了下去,“朕当然知道朕在说什么,倒是老师……你这是不愿意么?” “愿意?”苏引笑了,“皇上觉得这是臣能选择的事么?臣说了臣只是遵循圣旨而已,若这是皇上的旨意臣自然遵循,求皇上别到此刻再让臣选择,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眸中的讽刺如利剑般刺入心扉,秦越瞬间白了脸,“老师分明是在怨朕,怨朕那时将老师送了出去。没关系……没关系,这是应该的,老师怨朕也只应该的,只要老师不再离开,总有一日老师会原谅朕的,朕会用朕的言行获得老师的原谅。” 终于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想法,果然是怨他的……是啊,怎么能不怨他?是他将他当成礼物一样送了出去。 苏引转头移开了视线,唇角的笑越发的讽刺起来,“皇上还是不要这样了,如今天下谁不知道皇上将臣送给了司空隐,这个时候臣怎么能不回去?皇上与锦鹤国确定关系了么?军队到位了么?作战计划又制定了么?没有时间了,父亲的忌日一过臣就要依照原先的约定回去,若是没有回去皇上以为司空隐会怎样?他会轻易收手么?不可能的。所以皇上还是依照之前的计划,臣既然已经棋子了就没有悔棋的余地了,若皇上是因为后悔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这算什么?悔恨?这悔恨是不是来得太晚了?若是原来的苏引会怎么选择呢?大约会与她一样罢,只不过初衷完全不同,她是为了自己而她为了秦越乃至整个西越国。 “这些都不需要老师担心,这一切都交给朕,朕只问老师愿不愿意留下来,留在朕身边。”秦越伸手按住了苏引的肩,语气染上几分焦急。 苏引真的很想挥过去一拳,一开始不知道珍惜到最后才来后悔这种人最让人火大!之前干嘛去了?等人死了才到坟上说一句对不起有用么?可她现在不能这么做,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将事搞砸,唯一的方法便是让他死心。 “太迟了,从皇上做了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来不及了。臣心已死却不容得臣此刻退缩,臣会继续做皇上的保护盾,直至西越胜利的那一天。” 这话,这语气……她的演技是不是太到位了?好像她真的苏引一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是心痛而是生气。 “老师……”秦越不可置信的摇头,收紧双手紧紧地抓着苏引的肩,失控的力道几乎要将肩上的骨头碾碎。 苏引疼的面色一白,无力的往后退了一步,“皇上请放手,你弄疼臣了。” 这家伙要死啊!使这么大的力,骨头都要碎了! 秦越一震蓦地放开手,颓然的往后退去,“对不起……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朕希望朕的话老师再仔细考虑考虑,请老师务必相信朕的真心。朕就不打扰老师了。”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苏引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总算走了。 秦越的背影一顿,脚步却没停下,很快消失在花园深处。 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缓步走到了桌案边坐了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埃” 看着凉亭中叹气的人,泠崖走了进去,“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皇上为难你了?” “的确是为难了。”扭头看着走近的人,苏引烦恼的揉了揉眉心,“泠崖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撞了桃花劫了?” 怎么连原先利用她的人也开始倒戈了呢?倒戈倒不是什么大事,可得等她走了之后再说罢,现在这不是添乱么?又整出一个锦鹤国来,她怎么觉得有种被套牢的危险? 不行,还是快点祭祖之后离开罢,什么锦鹤国她也不想过问了,男人能不能生孩子与她何干?她又不是男人。 “桃花劫?”泠崖闻言一怔,想到方才离去的秦越眸色沉了下去,“是不是皇上方才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后悔了?” 还是后悔了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呢?若是秦越真的后悔了,她会怎么做? “后悔?大概是罢。”苏引推开果盘,软软的趴到了桌面上。 果然!泠崖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他后悔了所以让公子留下来么?公子……你打算怎么办?你对皇上……” “什么打算怎么办?你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引了,他的后悔对我没有用,我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照原先的计划行事。”苏引蓦地转头,直直的凝视着对面的人,“泠崖你怕我留下。” 原本打算离开天禹国问清楚的,可是一路上的机会她都错过了,好像离开了天禹国没了司空隐司空寻他便变回了原先的样子,仿佛那时只是她的幻觉。 “呃。”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泠崖一怔,“我……” 是,他怕她留下。秦越不是别人,那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那么深的感情岂是他可以相比的?若不是她这次起死回生之后失去了记忆恐怕也不会对他如此依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他也不会因此动心。 苏引见状轻笑,“我知道答案了,忌日之后就走。” 126.第126章 差点滑进池子里(1) “嗯。”那样的笑颜让泠崖不由得别开脸,总觉得一切都暴露了。 她知道了么?明明打算在离开天禹国后跟她说清楚的,结果……一直都没能说出口,倒是让她先开口了。现在他该怎么办?说出来?还是…… 苏引起身走到画架前将画纸取了下来,“这是皇上画的,毕竟是御笔亲书,叫人裱一下挂起来。” “皇上画的?”泠崖见状凝眉,走过去一看顿时愣住,“是公子的画像?他画的公子果然是最好的,不过这张不同,看来他还没发现公子已经改变了。” 苏引诧异的转眸,勾唇笑了,“那泠崖呢,若是让你选择的话,过去的我与现在的我,你选哪个?” 他会怎么回答。 泠崖没想到苏引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愣在那里,“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过去的她?现在的她? “啊,没什么。”苏引笑了笑,将画纸塞到泠崖手中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像,泠崖凝眉,“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少爷。” “见过少爷。” 一路上碰到的人纷纷行礼,苏引皆微笑着一一回应,这可吓坏了路过的丫鬟小厮,各个仿佛见了鬼似的愣在那里。 谁见过一向清冷如冰的丞相大人对着人微笑致意?不亚于天方夜谭。 看着过往的人各个表情震惊,苏引一头雾水,虽然满心疑惑也不能去问,只能等泠崖回来,一路回了房间才松了口气,“我做错什么了?反应真奇怪。”走了几步便察觉到了异样,房内流动着一丝陌生气息。 有人! 意识到不对,苏引眸色一暗,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 泠崖不在,她一个人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肩上陡然搭上了一只手,苏引一惊僵住了动作,“什么人?”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松开了手。 苏引缓缓转身,当看到身后的人时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怎么是你1 居然是上次在浣花楼里劫持过她的那个人!虽然带着面巾,那双眼睛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一路都在跟踪她?等等!方才她居然脱口而出了,那时在浣花楼时她易了容,可现在……她顶着自己的脸。 暴露了。 “怎么是我?”男子闻言倏地眯起眸子,“你见过我?” 这分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这么说?这双眼睛……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有。”苏引否认的极快,立即便变了脸,“你是什么人?竟敢青天白日私闯太傅府,好大的胆子。” 男子一怔,拱手道,“希望苏大人不要误会,我绝无恶意,这个……苏大人一看便知。”说着,男子从怀里一块紫色玉佩递了过去。 当看到玉佩上的雕刻时,苏引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接过来的瞬间一股异香窜入鼻息间,眼前一黑,双脚立即失去了力道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有毒!这家伙…… 男子伸手接住倒下的人扛到肩上,飞身跃出窗外,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速度快的诡异。那厢泠崖将画像交给下人之后又在后花园里转了很久才决定去找苏引说清楚,眼看到了门口脚步却越发的慢了下来,短短几丈的距离却好像走了很远,终于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公子,你在么。” 良久,房内也没有回应。 察觉到不对劲,泠崖立即推开房门疾步走了进去,房内空空如也,完全不见踪影,“公子?难道没回来么?”正疑惑间,地上紫光一闪。 那是什么? 走过去才发现地上有一块玉佩,“这玉佩!锦鹤国?难道……公子出事了?该死1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艘大船徐徐向西航行,悬挂的番旗上迎着海风猎猎作响,甲板上站满了侍卫,最前方站着一名锦衣男子,双手背着身后望着远方,及腰的发纷纷扬扬。 船舱内房门前守着两名侍卫,表情木然。 苏引觉得她睡了很久,一直迷迷糊糊的无法醒来,好像坠入了梦境之中,在无缘的海洋上飘摇无依,那种晕眩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累积到一个极点终于清醒过来,猛然翻身便趴到了床边,下意识的想吐却是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终于看清了地面,木板?地面什么时候变成了木板的了? 苏引疑惑的叹息一声,翻身躺了回去,这一定下来才发觉不对劲,怎么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晃悠?等等!这是什么地方?根本不是她的房间啊!她的房间……她想起来了!她看了那个玉佩之后就中了药晕过去了,该死!那家伙居然给她下药,而且还猖獗的在太傅府里对她下手,好肥的胆子!那家伙呢!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转头看了一周,是个简单却豪华的屋子,不,这根本就不是屋子,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海水的声音。 苏引蓦地转身推开了床边的窗户,这一推开将她吓了一跳,一望无际的海水,湛蓝的颜色冲的她头晕,“海?海上……居然在海上?那家伙居然……” 怪不得她一直在做有关于海的梦,原来她真的就在海上!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她还以为只是被劫走了而已,没想到却被劫到了海上,难道那家伙真的是锦鹤国的人?一定是,否则就不会给她看那个有着锦鹤国图腾的玉佩,她现在更不会出现在海上,锦鹤国与西越相邻大海,难道……这要要带她去锦鹤国?可为什么?劫持她去锦鹤国做什么?已经知道苏夫人与锦鹤国有关了?虽然不能确定但他们必定是调查到了什么,不然便不会跟她跟到了鸢城。 换句话说,苏夫人一定与锦鹤国有关,否则他们便不会揪着她不放了。难道她真的猜对了,苏夫人真的是当年海难之后侥幸生存下来的圣女? 天!她到底要怎么消化这么震惊的消息,更关键是的她该怎么办?她突然消失,泠崖他们已经发现了罢。可他们即便发现了又能如此,他根本不知道她被人突然挟持了,看来这之后得靠她自己了。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逃走太不显示,只有等上岸再说了,正好也趁机也看看这传说中的男人国。 127.第127章 差点滑进池子里(2) 打定了主意,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躺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罢。” 或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片刻之后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简单的三个节奏。 苏引闻声一怔,坐起身来,“我已经醒了,进来罢。” 这么快及找上门来了么,速度够快的埃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口那抹身影缓步走了进来,藏青色长衫清俊的脸,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眼睛较寻常人要大一些,眼睫浓密微微上翘,颇具特色,大概这是他们民族的长相,小麦色的肌肤像是涂了蜜般耀人。 陡然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苏引一时愣住,但那双眼睛还是让苏引认了出来,原来这张脸是这样的么? 四目相对,男子先打破了沉默,“苏大人醒了。” “啊,醒了。”苏引懒懒的应了一声,双手枕在头后靠到了船壁上,“对于现在这状况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好好地解释一下,我这无疑是被劫持了,至少我要知道劫持我的是什么人不是么?” 男子颔首,“当然!在下姓宫单名一个移字,是锦鹤国大内侍卫,奉命到西越寻找我锦鹤国圣女。苏大人不是怀疑房中那副紫玉屏风上的图腾么,现在苏大人应该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么?”苏引闻言好笑的扬眉,“就凭宫侍卫三言两语我就能明白?我不明白。听宫侍卫这话的意思是你们锦鹤国的圣女找到了?难道是我?我怎么不知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 锦鹤国的大内侍卫,果然是奉了锦鹤国皇帝的命令么,这人从西越跟着她到了鸢城,这说明他早就开始调查她了,看来……苏夫人是锦鹤国圣女这个可能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是她还是不能相信,因为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凭紫玉屏风上图腾未免太过草率。 宫移轻轻摇头,“苏大人误会了,属下所说的圣女并非苏大人,而是苏大人的母亲。苏大人还不知道属下已经留意苏大人很久了,那苏大人出使天禹国的时候属下有幸得见苏大人尊容才惊觉苏大人与圣女的神似之处,之后便跟着苏大人去了天禹国。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便独自前往,丞相府守卫森严,苏大人身边又有高人相护属下一时不得近身,还曾到苏大人去过的浣花楼去过一次可惜落了空。其实这次能找到圣女的消息纯属偶然,当然也是月神佑护才让属下得到这个机会,苏大人与人的对话属下听到了,苏大人的容貌再加上紫玉屏风上的图腾让属下基本确定,调查了苏夫人的背景之后更确定了熟悉的猜测。前几日属下得到消息皇上病危,属下想在皇上驾崩前见到圣女不得已才带苏大前往,祈望苏大人谅解。” “容貌?”苏引倏地眯起眸子,伸手抚上了脸颊,“我跟你们的圣女长得很像?” 只看脸便认出了,那是相似到了什么程度?说起来他们在西越找了二十二年直到现在才看到她,是不是也是老天开的玩笑?二十二年的时间不知能将雀城的人翻几遍了,大概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圣女会成为丞相夫人罢,一切都是被称为巧合的命哪。 对上那双清冽的眸子,宫移颔首,“是,很相像,属下形容不出来,锦鹤国有圣女画像,等苏大人回去便知道了。” 已经二十二年了,他们足足找了二十二年,虽然这次找回的不是圣女,但总是圣女的骨血,这也算是了了皇上的一桩心愿罢。没想到圣女居然嫁为人妇了,这实在是让他不敢相信,象征月神的圣女竟会破了贞洁……他不知道这次回去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局面,但他必须将人带回去,至于这位无辜的苏大人就只有对不起了。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苏引轻哼一声,伸手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我饿了。” 这是在茫茫大海上她不可能跳海逃走,看来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跟他们回锦鹤国了。 “是,属下这就叫人准备。”宫移诧异的扬眉,颔首退去。 暗暗地关注这位苏大人一段时间,总觉得这个人与传言中是两个人,不过显然这样的异常是他无法明白的。 带上门的一瞬苏引看到了门外的侍卫,讽刺的勾唇笑了笑,“居然真的怕我跑啊,也太高估我了。” 说起来秦越说锦鹤国崇拜月神,也不知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圣女的地位高的吓人,竟能与皇帝同等,可想而知。圣女代表的是威严纯净,该不会……也有什么蛋疼的处子原则罢?若失贞的女子会受到处罚,如今苏夫人已亡故,不会让她来代领惩罚罢? 不行,她的问清楚,这可是关系着她过去之后的安危问题。 宫移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回来了,清一色的侍卫鱼贯而入,桌上很快摆满了。 苏引见状起身下床走了过去,凑近了一看顿时倒了胃口,“这些都是什么?” 基本都是海鲜,类似生蚝的东西,不知名的鲜红的肉,完全就是生的,一刀切下去绝对能够见血,还有看起来很恶心的卵状物,有几种她认出来了,是鱼片,无一例外是生的。唯一能看的便是水晶杯里的酒,看起来与红酒颇为相像,就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锦鹤国的人吃的都是这些玩意儿么?这是没进化?看这样子……该不会是原始部落罢? “食物埃”宫移的表情有些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属下忘了苏大人是西越人吃的都是熟食,属下这就叫人准备,这些苏大人先尝试着吃一点,属下很快就回来。” “去罢。”苏引无奈的摆摆手,伸手将那杯类似红酒的东西端了起来,凑近鼻尖一闻差点没被熏晕过去,“这……这不是白酒么?怎么是红色的?唉,算了,喝点罢。” 白酒居然是红的,真是猎奇的颜色。她已经可以预见她到了锦鹤国之后的惨状了。 对于食物苏引的要求其实不是很高,但日日吃海鲜,时间一长就完全受不了了,再加上轻微的晕船到后来几乎一闻到海鲜的味道就要吐出来,路程超出想象的长,苏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锦鹤国能隐世如此之久的原因了。 128.第128章 差点滑进池子里(3) 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处在混沌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引觉得她可能死在海上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靠岸的声音。 “苏大人,到了。”宫移推开房门看到床上瘫软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居然会晕船,对于他们的食物也无法适应,应该说根本就吃不下去,明明是圣女的孩子,对锦鹤国的一切却都在抗拒,这是圣女的执念么?因为当年没有遵循她的建议取消祭祀,若是当年皇上不反对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也是皇上一定要找回剩女的原因,他觉得有所愧疚,将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苏引缓缓撑起手臂又无力的躺了回去,气若游丝,“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快过来扶我下船。” 再航行下去她真的觉得她要死在船上了,居然坐了这么多天,原本还想尝试着记一下航向呢,结果晕船晕的她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了。船上都是男人她也不能洗澡,现在肯定脏的都不像是个人了,还真是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埃 “是。”宫移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 下床的一瞬间,苏引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该死……” 双腿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是,这么多天吃下饭睡不着觉她还活着已经是命大了。 “小心1宫移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苏引的腰,触手的纤细温软让他一怔。 好细…… 苏引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船上,不禁催促道,“宫侍卫?” 宫移闻言蓦地回过神来,“啊,是!苏大人你没事罢?” “你……你再不扶我下去就用事了,我觉得马上就能死在这船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在发什么愣埃 “是。”宫移这才扶着人朝外走去,门口的人一见人出来纷纷让开整整齐齐的分裂两旁。 路上的一切苏引都顾不得了,睁开眼睛都觉得累,只知道乘上马车之后便没了意识。 皇宫 禀报之后,病床上的老皇帝急急地从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旁的侍卫立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情绪一激动便呛咳起来,“你……咳咳……你说什……么?宫移他……咳咳咳……他回来了?” 七年了,从宫移上次离开锦鹤国已经七年过去了,他还以为他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日了,只要他回来就代表着有可能找回了圣女。 “是,皇上!宫侍卫现在就在门外。”侍卫回道。 “皇上您别激动,宫侍卫回来这是好事,您放松……放松。”随身服侍的侍卫总管梁成连忙替老皇帝顺着后背,看着那咳嗽的劲头吓得汗都要出来了。 老皇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急忙道,“快……快传1 “是,皇上1侍卫跪拜之后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换回官服的宫移疾步走了进来,到了窗前躬身跪了下来,“宫移参见皇上。” 清晰的看着那人走近,老皇帝又激动起来,“宫……宫移……快……” “皇上,宫移知道了,您别激动,宫移这就禀报。”宫移见状连忙开口安抚,见老皇帝安静下来这才开口,“启禀皇上,宫移不负皇上命令找到圣女的消息了,不过……接下来的事请皇上务必保持冷静。圣女的确在西越国,只是已经……已经去世多年了,圣女流落到西越国雀城为西越国丞相苏钦所救,后嫁与苏钦为妻,宫移无意间看到苏钦之子苏引才知道圣女的下落,今次宫移回来还带回了圣女之子苏引。” “你……你说什么?圣女她……她已经过世了?这不……不……”老皇帝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情绪一激动晕了过去。 “皇上?1 “皇上……”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那厢,苏引被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里,方才将人放下便听见有人吩咐要准备沐浴,苏引一惊蓦地张开眼睛,“等等1 沐浴,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突然出声将众人吓了一跳,几名男侍同时僵住了动作不可置信的望着床上的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宫侍卫不是出去找圣女了么?为何带回来的不是圣女却是个男人?虽然这男人很美,毕竟还是个男人。 清一色的男人,苏引愕然,“沐浴先等等,我想先吃点东西,我要熟的不是生的,明白么?” 果然啊,男人国名不虚传,这一路一个女人的声音也没听见,就连宫里侍候的也是清一色的男侍,而且听着声音还不是太监,难道这锦鹤国宫里的男人都不用被xx?真是惊世骇俗又自信的规定埃 “熟……熟的?”其中一名男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就是那种意义上的熟罢? 苏引点点头,“就是煮熟的东西。” 几人恍然点点头去了。 三三俩俩低首待命的男侍之外,殿内安静下来,苏引无力的靠在床上打量起来,这里与西越有些像但又不像,同样以白色为基色蓝色为辅,不同的是设计格局还有墙上黏贴摆挂的饰品,全部与海有关,奢华简洁,宛如处在海底世界一般,那是一种很其妙的感觉。 虽然还是吃不惯至少是熟的,苏引也将就着吃了,最重要的还是填饱了肚子有力气,因为很饿吃起来难免有些忘我,果然豪气万丈的吃相又被人围观了。 看着那一张张呆愣的脸,苏引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咳了几声,“你们将东西收了都下去罢,沐浴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将这殿里的人都带出去,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几人带着人下去了。 见殿门关上,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吃了饭又休息了会儿总算是有了点力气,看着一旁那扇紧闭的房门缓步走了过去,推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那是一间无比宽阔豪华的池子,池面水雾缭绕,也不知是不是温泉。 当然脏的无可救药的苏引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将干净的衣服放下就脱了衣服下去了。 129.第129章 海上古堡大祭司(1) 温热的水带着海的清新包围而来,苏引靠在池边舒了口气。 “苏大人?” “苏大人你在么?” 门外突然传来宫移的声音,苏引一惊差点滑进池子里,卧槽!不会罢!这个时候来! 几声询问之后,脚步声渐渐逼近。 苏引懊恼的低咒一声,准备伸手去够衣服上去,转而一想若是刚上去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被看到岂不是……思及此干脆潜回了水里,将身子直直的往下沉,直至只露出脖子以上的为部位才停了下来,透着水面看了看见看不清水下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尽快将人弄走,她就安全了。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看着雾气缭绕的水面,一时竟没发现水边的人,宫移疑惑的凝眉,“不在……奇怪,人呢?” 该不会……逃走了罢? 苏引闻言满头黑线,“宫侍卫,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你看不见么?” 听到这声音宫移一怔,下意识的低首望去,这才看到水池边只露出一颗脑袋的人,“苏大人?原来苏大人在啊,我还以为……不过苏大人这么泡着会不舒服罢?” 居然是这样的姿势在水里,他方才生生的忽略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样其实是最舒服的姿势,我就喜欢这样。”苏引说谎不眨眼,其实她憋的呼吸都有点不舒畅了,全部沉入水中才发现水温出乎意料的高,渐渐的便有些窒息的感觉,时间一长那还不得晕过去。 “是么?”宫移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不敢妄自反驳。 苏引暗暗地吸了口气,在水中挪动了几下身子以缓解不适感,“宫侍卫在我沐浴的时候闯进来想必一定是与什么重要的事罢。” 有事就说事啊,磨蹭什么。 “是。”宫移颔首,看着水中那张被熏红的脸怪异的移开了视线,“宫移方才见过皇上了,皇上想见见苏大人,请苏大人梳洗之后就随宫移去觐见皇上。” “我知道了。”苏引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啊,一回来就去报告消息了。不知道那老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为难她?说起来这锦鹤国关于圣女的事她还没问,洗完澡之后再问罢,现在真不是时候。 正想着事呢,眼角余光便看到一旁靠近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你走过来做什么1 防备的动作警告的眼神,宫移不禁愣住,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宫移是想侍候苏大人沐浴,好让苏大人尽快去见皇上,怎么了?苏大人不想让宫移侍候么?” 他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他方才应该没有吓到他罢。 “不用了。”苏引只觉得唇角止不住的抽搐,“我喜欢一个人沐浴,非常的——不喜欢有人在旁侍候围观,宫侍卫的心意我心领了,放心我不会耽误时间的,你出去等我一会儿就好。” 侍候她沐浴?开什么玩笑! “是,若是苏大人有什么吩咐就叫一声,宫移就在外面。”宫移恍然想起之前在苏引监视的时候他也不让那个泠崖侍候,那么信任的人都不让近身何况是他了。 “嗯。”苏引应了一声,听到关门的声音立即转头望了一眼,见房门真的关上了这才着急忙慌的洗起澡来。 洗澡的时候还好,穿衣服的时候是最忙乱的,生怕门外的人就推门进来了,等衣服穿好的时候苏引已经是一头的汗了,又冷静了一会儿这才推门出去。 听到动静,守在外面的宫移立即转身迎了过来,当看到那人时不禁愣了一下,“若是苏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就随宫移去皇上寝宫罢。” 一个男子生的如此妖魅,不愧是圣女的儿子。 “等等。”苏引不为所动,反而停住了脚步。 宫移转身,低垂的眸中掠过一抹疑惑,“苏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看着停下的人,苏引缓步走了过去,“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一直没问,在你们锦鹤国对于圣女的评判标准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放弃寻找重新奉选新圣女呢。” 宫移闻言一怔,眉皱了起来,“苏大人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一路上他都没问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已经躲过了,没想到还是问了。他该怎么办?骗他?已经到了锦鹤国没有骗他的必要不是么,实话告诉他?他肯定会怪他。罢了,终究是他的过错。 苏引轻哼一声,勾唇道,“这是当然的罢,我现在人在锦鹤国自然是要知道锦鹤国的规矩,这攸关着我的安危不是么?倒是宫侍卫,这问题一开始宫侍卫就应该告诉我的罢,啊,不对……宫侍卫根本就是强行将我掳来的又怎么会告诉我呢。不过现在已经到了锦鹤国,什么答案都没有了隐瞒的必要了不是么。”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已经说明了问题,看来她的处境不太乐观。 “是,苏大人说的对,是宫移强行将苏大人掳来的,所以这件事自然也就无法向苏大人解释清楚。今日既然苏大人问了,那宫移理当相告,隐瞒并非宫移的初衷,苏大人应该明白,宫移也奢望能得到苏大人的原谅。苏大人是个聪明人,既然问了这个问题就应该猜到了答案,锦鹤国将圣女奉为人间的代表,那是威严幸福纯净一切美好的存在,所以对于圣女的要求很高,最基本的要求便是处子。” 果然!苏引眸色一暗,“若是非处子呢,就像我娘一样成亲生子的呢?你们的处罚是什么?” 宫移颔首行礼,腰弯曲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破了规矩要以火刑惩处,对不起……是宫移将苏大人带回来了,若是苏大人真的被处以火刑宫移愿意与苏大人一同受刑。” 若非皇上病危他也不会……罢了,既然是他做的事他就要承担后果。 “火……刑?”苏引的脸扭曲了,觉得怒火在四肢百骸之内游走,“你明知会被处以火刑你还带我回来?宫侍卫你安的是什么心?至于你那出于内疚心理的恕罪方法就不用了,我只问你,圣女已死由他人顶替的先例有没有?就像我与我娘这样的。” 130.第130章 海上古堡大祭司(2) 陪她一起死……她要他陪什么?她才不会死,这二次的生命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死了?开玩笑。不过他明知会有刑法依然将她带回来还做好了陪她一起死的准备,这说明他至少不是一个糟糕的人。 “这倒没有……锦鹤国史上还没有因不贞被处以火刑的圣女,自然……也没有成亲生子的。这一切还要看皇上跟大祭司的评判,最重要的是大祭司,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宫移慢慢直起身来,却一直低着头。 这样的情况前所未有,他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在心里一直抱着几分侥幸,如今一切只看大祭司了。 “大祭司?”苏引凝眉,“原来你们还有大祭司。行了,你说的话我明白了,去见你们皇上罢。” 怎么说她也是天禹国的丞相西越国的太傅,这点身份他们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罢,何况他们差点就要与西越达成协议了,她只要好好利用这点的话…… “是,苏大人请。”宫移闻言诧异的抬眸,躬身退到一旁。 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难道他已经想好对策了么? 苏引跟着宫移在皇宫里七绕八拐的终于到了一处宫殿前,当看到门口那跪了一地的人时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这些人该不是冲着她来的罢? 宫移眸色一暗,微微侧目往身后看了一眼,领着苏引朝殿内走去。 路过之处众人纷纷抬头,当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尽皆愣住,原来这些大臣在听到宫移回来的消息之后便急急地进宫来了,谁知却被告知皇上要接见重要的人将他们挡在了门外,众人心知必定是因为圣女的事便留下来跪在了殿外。 眼见那两人消失在门口,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那个人是谁?长得跟圣女好生相像1 “肯定是跟圣女有关的人?难道……” “宫侍卫亲自送来,看来这少年便是宫侍卫从外带回来的人了。” “可是圣女呢?宫侍卫带回的为何不是圣女却是一个跟圣女相像的人?” “难道……圣女她已经……” “好了,都别乱猜了,一切都等皇上的消息。” 一路跟进内殿,苏引感觉到了深深地压抑,想到宫移之前说过皇上病危几个字顿时恍然,看这阵势……只怕这皇帝挨不了几天了,怪不得宫移会如此心急了,这人其实还是挺衷心的,不过却让她成了他衷心的牺牲品。若不是他,等忌日过去她就能跟泠崖离开了,这个罪魁祸首。 宫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参见皇上,属下将苏引苏大人带回了。” 苏引一怔蓦地停下脚步,随声道,“天禹国丞相苏引参见锦鹤国皇帝,万岁圣安。” 先下手为强,她必须先亮明她的身份,是天禹国丞相而非锦鹤国圣女之子。 宫移闻言诧异的转眸,只看到那人淡淡的眼。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天禹国丞相……的确,他非但是天禹国丞相还是西越太傅,这样的身份一亮出来便不单单是锦鹤国的家务事,而是牵扯上了另外两个国家。 老皇帝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一听到这话又激动起来,“你……你说什么?天禹国丞……丞相?宫移,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西越国丞相之子么,怎么又与天禹国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是丞相。 “回皇上,苏大人的确是天禹国丞相,这事说来话长,几个月前天禹国新帝登基西越国皇帝便让苏大人出使天禹国,天禹国皇帝十分惜才便封了苏大人为丞相。”宫移拱手道。 老皇帝咳了几声,这才扬手,“快……快起来罢。宫移,还不快将苏丞相扶起来。” “是。”宫移颔首,准备转身去扶身旁的人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谢皇上。”苏引拱手,站起身这才打量起靠在龙床上的老者,头发花白两家凹陷,已经瘦的不像样子,十分憔悴,咳嗽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似的,只有那双眼还算清亮。 果真是……撑不了几日了。改朝换代必定有一场血雨腥风,她得尽快在那张风雨来临前离开埃 “苏丞相可否走近些让……让朕看看?”已近黄昏,拉起的幕帘让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视力退化的老皇帝哪里还能看得清楚,瞅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清楚。 “是。”苏引一怔,缓步走了过去,直至到了龙床边才停下来。 看着靠近的人,老皇帝硬撑着坐直了身子,断断续续一寸寸的看的极仔细,良久之后才叹道,“果真……跟圣女长得很像呢,都是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就……就像锦鹤国的圣潭一样。你娘……她是怎么死的?” 苏引愕然,这个问题可是问着了她,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 “那时苏引还小,不记得了。故人已逝只是徒增伤感而已,皇上还是不要问了,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这会儿也没提惩罚的事,这件事大概了了罢。 老皇帝破天荒的没有激动,而是点了点头,“嗯,苏丞相说得对,朕……朕在有生之年能得知圣女的消息已经心满意足了。”说着,便摆了摆手软软的靠了回去,“朕有些累了,宫移……你带着苏丞相去……去见大祭司。” 宫移一震躬身领命,“是,皇上。” 去见大祭司?皇上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处罚么?可分明叫苏大人苏丞相了不是么?若是将苏大人交给大祭司的话,凭大祭司的个性只怕…… 苏引缓步退了回来,行了礼之后便随着宫移出去了,直至出了内殿才开口,“宫侍卫,皇上让我去见大祭司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他是想交给大祭司处理么?” 听他那会儿说的话,那个什么大祭司似乎是个难搞的家伙,该不会一根筋的要处罚她罢?依她看很有可能!这老皇帝……方才亏得她还挺同情他呢,结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么。知道了圣女的消息,见着了她,了了多年夙愿难道不该直接放了她么,居然让她去见什么大祭司,都什么跟什么啊! 131.第131章 一模一样的脸啊(1) “大概是吧。” 苏引:…… 看样子,她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出来的时候殿外的人依然跪在那儿,一见两人出来便纷纷抬头张望,这次直接打了个照面,清楚的看到了苏引的脸,即便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众人心中也有底了。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苏引无力的靠在车壁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景物,“还有多久。” “就在前面了。”没想到苏引会突然搭话,宫移愣了一下,思忖片刻又道,“大祭司是很严谨的人,脾气……有些怪,一会儿见到的时候苏大人多注意点儿。方才皇上并没有追问余下的事就代表皇上不想再追究此事了,但圣女的事一向归月坛所管,若是不过大祭司这一关恐难交代,这是宫移猜的,事实也该差不多,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大祭司。只要大祭司不追究这件事就算了了,而且苏大人有天禹国丞相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是么。”苏引敛眉,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她怎么觉着没那么乐观呢。 严谨,脾气乖……为什么她想到是一身斗篷的巫婆,听着他说的这话,这大祭司的话简直比圣旨还要管用,简直是一手遮天埃若是那大祭司就是看她不顺眼为难她呢?就算她是天禹国丞相,可这里是锦鹤国,她一个人叫天天不应见底地不灵身份又有什么用?再说……司空隐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沦落到这儿来了,说不定连泠崖都不知道呢。 马车没走了一会儿果真停了下来,苏引在宫移的搀扶下下了车,一转身便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住了,那是一栋建在海面上的古堡,在暗淡的夜色下越发的神秘诡异,通往古堡的路是一条悬空的吊桥,走在上面晃晃悠悠的几乎要掉下去。 苏引完全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会看到这样西式的建筑,震惊的心一直到过了吊桥之后才慢慢的缓过来,下意识的去拍胸口却发现手还被人握祝 “宫侍卫你可以放开了。” 宫移蓦地放开了手,像是被电到一样。 苏引怪异的看了一眼,转身朝敞开的大门走去,像是探险一样心情陡然间变得兴奋起来。 “苏大人1宫移赶忙跟了上去。 门口站着四名守卫,清一色的白色装束,再往里是一条冗长宽阔的大道,两旁占满了人,脚下是洁白的长毛地毯,头顶悬挂着一横排的水晶灯,蜡烛的火光跳跃着映出重重光影,给人一种莫名的眩晕感,虚幻的仿佛走进了异世界。 过了通道视野豁然开朗,偌大的殿堂出现在眼前,恢弘而华丽,苏引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她的汉白玉雕像,那是一张与她相似的脸。看着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连宫移何时退下的都不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身旁已经空空如也。 宫移呢?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不知道,该死! “你就是灵游圣女的孩子?”大殿里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幽幽阔阔的传开,有些莫名的骇人却十分年轻。 苏引闻声一震,灵游圣女?原来是叫这个名字么。等等,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可能,这里可是锦鹤国,她怎么可能会有认识的人呢。 很快,苏引便否认了心中的怀疑,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转过身去,不远处一抹身影正缓步靠近,身着幽蓝色长衫,发丝长及脚踝,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脸上带着一张鬼面具看不清容貌,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阴森鬼魅,仿佛隐于海底的妖精一般。 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大祭司么?听着方才那声音似乎很年轻,她还以为是遭老头子,居然还带着面具……她原本还想看看这张脸她是不是认识呢。 同样,男子也在打量着苏引,惊艳在眸中一闪而过便是了然,“这张脸的确是与灵游圣女很相像呢。” 灵游的儿子么?相较于灵游的美貌多了几分清俊慧黠,身上有种形容不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便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不过同样都是一代祸水。消失了这么多年之后回来的居然是她的儿子,一代圣女竟然违背教义教规嫁人生子,还真是破了一个好大的先例呢。 看着那走近的人,苏引轻轻扬眉,“你就是大祭司?” 还真是这张脸出卖了她啊,怪不得宫移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就认出来了,的确是像,血缘这种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哪。 男子点头,在三丈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玉魔,锦鹤国大祭司,掌管一切祭祀事宜包括一切违背教义的人或事,当然也包括你的母亲……灵游圣女。你敢到锦鹤国知道圣女失贞的惩处是什么么?” 透过鬼面对上那双眸子,苏引眸色一暗,轻笑着摇头,“大祭司都说我刚到锦鹤国了又怎会知道锦鹤国的规矩呢?不过,母亲早已去世多年,不管贵国的处罚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玉魔,姓玉么?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玉美人,说起来……这声音也很像,方才那一瞬间她就认成了玉美人,难道真与玉美人有什么关系?不太可能罢,玉美人是沈凉迟的手下,那么信任的人必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又怎么会跟千里之外的锦鹤国大祭司扯上关系呢?可……声音真的是越听越像,不然还是看看这家伙的脸罢,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怀疑。 “不重要?”玉魔笑了,“灵游圣女是过世了,但她的子嗣还在,你便是代替她受惩的存在。在月坛,失贞便等同于背叛了月神,月坛怎能允许有这样不洁的存在?连你的存在也是污秽,只有以圣女焚尽才能洗净罪孽。” 圣火焚尽?苏引闻言倏地眯起眸子,“听大祭司这话的意思是必须要烧死我了?可惜你们的规矩只对你们锦鹤国的城民有效而已,我并非锦鹤国的人也与锦鹤国没有关系。有信仰是一件好事,但盲目的信从不过是一种愚蠢的疯狂行为,这样的规定也过于残忍了。自然这话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我知道以我的立场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只有一点,我想让大祭司明白我的身份,我并非锦鹤国的人,自然我不会遵守贵国的一切刑责。啊,对了,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大祭司,我现在是天禹国丞相。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我相信大祭司一定会更皇上好好商量的。” 132.第132章 一模一样的脸啊(2) 果然!这种信奉就是邪教而已,居然要用火刑,这么残忍的事这家伙居然说得轻描淡写,显然这种死法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可她不能接受,即便这个身体里有着一半的血统。 “你说什么?你……你是天禹国丞相?”玉魔惊诧的扬眉,心中震惊。 虽然锦鹤国隐世几百年但对外界的重大变革还是知道的,天禹国是最大的国家,边陲小国尽皆俯首称臣,已经历时三百多年,这次西越的要求便是希望能与他们合作吞没天禹国,没想打他竟是天禹国的丞相,看来这看起来病病弱弱的少年竟是天禹国丞相,若他真的是天禹国丞相……那便难办了。 “怎么?大祭司觉得我会骗你么?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宫侍卫,我的身份他很清楚。”苏引见状轻轻勾唇,很好,看来有所顾忌了。想烧死她,她会乖乖的等着被烧么?别说皇帝大人给的封号还就真的派上了用常 “所以呢?”震惊只是一瞬,很快便冷静下来,看着那飞扬的眉眼,玉魔缓步走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刑罚了么?就算你是天禹国丞相,但也只是名义的上而已,你有一半的血统属于锦鹤国,自然是归锦鹤国管,最重要的是现在你人在锦鹤国,这点你是不是忘了?至于皇上那边就不需要你的费心了,月坛的一切都由我决定,我才是最高的执行者与制裁者。” 苏引闻言心中一沉,迎上那道视线轻轻挑眉,“你这么做就不怕回了两国……不,是三国之间的和平么?将百姓至于不顾,因为腐朽的规矩引发战争血流成河,这就是你们所信奉的教义?” 这家伙居然这么自大,最高的执行者制裁者?哼,他以为他是黑幕?不过,这家伙的确不能小看,脾气果然是怪,现在她可是一个人怎么能硬碰硬,至少也该等救兵到了再说,最起码也不能眼睁睁的往人枪口上撞。 “哦?引发战争血流成河?三国开战么?就因为你一个人?你是不是将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为了一个人****三国,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涌出罢。不过,既能成为一国丞相必有他的过人之处,若是能为他所用的话…… 苏引哑然,的确,她没有那样的自信。司空隐她不知道,那个人她一直都看不透他,看他对她似乎是认真的,但是否认真到了****天下的地步就不得而知了,基本上是不会那么做的罢。至于秦越……那就更不可能了,为了扩大疆土都将她当礼物送出去,又怎会为了她损耗国力呢?这些一想,她好像很悲哀啊,唯一能拼尽全力的大概只有泠崖了。 思及此,不觉叹了口气,勾起的唇角满是嘲讽与苦涩,“好了,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说罢,你到底想做什么。” 玉魔一怔,笑了,“我想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本来苏引还不确定,听了这话之后就确定了,“若你真的想执行惩罚何必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办法嘛倒是有,不过……”说到此处,玉魔无力的耸耸肩,眯起眸子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遍,“你不行。” 那眼神看的苏引很不舒服,不由得皱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行?” “性别不对。”玉魔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身朝那一排的圣女像走去,“因为灵游圣女的失踪这些年来锦鹤国圣女的位置一直空缺,国民怨恨颇深,这个时候你回来了,圣女失贞你觉得要怎样才能化解?若你女子的话这件事便也好办,只要你顶替你母亲的位置成为圣女服务子民便可,可惜碍…你却生为男儿身,这个连我也没有办法。” 苏引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上了眉心,“顶替成为圣女么?这是唯一的解决途径?” 若是成为圣女就代表着她的身份要暴露了,她的失踪他们迟早会查到,虽然秦越没有将她放在第一位,但失踪了之后寻找是一定的,何况对象还是锦鹤国,她的失踪就意味着之前合作的终止,他势必会来找她,到时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司空隐他们知道也是早晚的事,那岂不是一团乱了?不,至少有一个好处,这谎言不用她自己拆穿了。比起在天禹国自己暴露显然在锦鹤国成为圣女要好得多,起码锦鹤国还能成为她的保障,即便是欺君之罪司空隐与秦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不说他们会怎么处置她,至少能暂时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当然了,这两个结果都比不上她离开的好,但现在她显然已经失去了那样的机会。在三国之中纠缠不休,就算她离开了只怕也会不得安宁,这么看来……她好像没有选择了埃 玉魔走到灵游的雕像前停下了脚步,“听你这话……难道你还想男扮女装不成?那可不行,欺骗月神与天下子民的事我可不会做。虽然说凭你那张脸不会有人看出来,但我这个人不希望撒谎,太累。” “谁说我要男扮女装了?”苏引轻哼一声,举步走了过去。 玉魔诧异的转头,“那你……” 苏引淡淡的开口,“我本就是女子,何须男扮女装。对了,我忘了告诉大祭司一件事,我自小父亲就将我当成儿子来养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天下人都以为我是男子,可事实上……我是女子。如此,成为圣女应该没有问题了罢,大祭司。”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也许趁这次机会暴露了身份也好。 “你……你说什么?”玉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面具的眸子第一次如此错愕,“你是……女子?你该不是想逃过惩处故意说谎骗我罢?” 女子……女子,自小被当成男子抚养长大,骗了天下人,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不过,这张脸的确不像是男子,不论是身形容貌还是声音都过于女性化,明明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没有任何人去怀疑,这不是很奇怪么?果然是先入为主么,一旦接受了某件事就会潜意识的去认定它,甚至连怀疑都忘了……天下人尽皆如此,甚至连他也是。 133.第133章 三日后圣女加持(1) “故意?”苏引好笑的摇头,“我倒是希望我是故意的,已经骗人骗了那么久,我也累了。若是大祭司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人检验。” 玉魔闻言回过神来,“检查,我自然会。” “这就好。”苏引满意的勾唇,看着那人面具上的系带眸色一暗,突然伸手探了过去,手指还没碰到便被截住了,手腕被攥的很紧,紧的有些痛,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只好笑道,“我只是很好奇大祭司为何带着面具而已,并没有恶意,大祭司请放手罢,有点疼。” 这家伙警戒性这么高,她还以为她能成功呢,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小看,起码比不会武功的她强多了。 “是么,对我的脸这么感兴趣。”玉魔冷哼一声,缓缓放了手,“我的脸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若再有下次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引揉着发麻的手腕,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一张脸而已,生来便是给人看的,那么精贵干嘛。算了,我不想跟你说废话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至于验身……现在天色已晚,明天我恭候大祭司大驾光临。如此,告辞了。” 一个男人干嘛把脸蒙的比女人还紧,该不是什么见鬼的谁看到他的脸就要娶谁罢?不,不,这么狗血的事应该不会有。 “慢走不送。”玉魔缓缓开口,伸手抚上了脸上的面具细细的摩挲着。宫移等在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迟迟不见苏引出来不觉有些焦急起来,听到传来的脚步声顿时一怔,走到门口一看果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苏大人!苏大人,你……你没事罢?怎么样了?” 苏引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无视迎来的人向前走去,“看起来你好像挺担心我的,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还将我劫回来。” “我……”宫移哑然。 他也是没有办法,不想皇上带着遗憾…… 沉默维持到马车上之后,还是被打破了。 “宫移知道此事做法有欠妥当,但就算是这次宫移没有带苏大人回来也会有人去带苏大人回来的,苏大人怪宫移也是应该。但是宫移很关心苏大人的安危,请问大祭司他是怎么说的?对苏大人的惩处……是什么?” 苏引疲惫的闭上眼睛,“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宫移不解的凝眉,还想问什么当看到那张疲累的睡颜时又将满腹的疑问压了回去。 到底……怎么样了?应该不会处于火刑罢? 翌日 苏引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外面传来轰然的吵闹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懊恼的低咒一声坐了起来,“来人。” 须臾,一名男侍便疾步走进来,“是,奴才在。”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苏引伸手捏了捏眉心,尚未清醒连睁开眼睛都觉得累,昨晚久违的失眠了,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时候睡了还做了一个梦,更让她无语的是梦到司空隐,在梦里皇帝大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直接将她绑回去了。 都说梦是相反的,可她怎么就觉得这梦那么真实呢。 “回大人,外面是……是……月坛的人。” “月坛?”苏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记起来,“他们来做什么?是大祭司让他们来的?” 就算是她让他来验身也不用来这么早罢,真是扰人清梦,算了,是噩梦。 “这个奴才不知,只是他们都在喊……圣女失贞背叛月神,要……要以火刑处置大人……” 什么!苏引闻言眸色一暗,“大祭司没来么?” 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么?那家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是月坛的最高权力者,月坛里的人来这儿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没有。”听着外面越来越闹的声音,男子建议道,“大人,要不要通知宫侍卫?” 宫移?苏引凝眉,“不用了,你直接去请大祭司。” “大祭司?”男子震惊的抬头,为难了,“可……可是奴才连月坛的大门都进不去,这个……” “算了,我亲自去。”苏引懊恼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便下了床,接过递过来的衣服披在肩上便朝外走去。 拨开珠帘还没看清来人差点迎面撞上,幸好苏引反应的快侧身避开了,还没说话就听来人先发难了。 “放肆!什么人在此横冲直撞的。” 陌生的声音嚣张的语气让苏引皱了眉,转眸望去看到一个陌生男子,锦衣华服一身尊贵,当看到那张脸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男子这才看到撞了他的是什么人,眸中的不耐转为兴味,“你就是宫侍卫从西越国带来的人?嗯,果真是灵游圣女的孩子,长得好真像。” 陌生的语气,陌生的眼神,但那张脸却是无比的熟悉,苏引几乎以为出现了幻觉,“你……你……泠崖?你是……泠崖?” 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这样?泠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也不可能是这样陌生的眼神,这个人……不是。但若不是又怎么解释?双生子?这也太震惊太突然了,她已经没法思考了。 “泠崖?那是什么?”男子好笑的扬眉,看着那张震惊的脸不觉有趣,“怎么看到本殿下是这幅表情?本殿下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苏引下意识的点头。 当然吓人!那是跟她家泠崖一模一样的脸啊,突然间出现这是多么惊恐的事。 见苏引点头,男子笑开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本殿下长得吓人呢,有趣,真有趣。来,告诉本殿下你叫什么名字?” 放大的脸,靠近的气息,让苏引猛然间回过神来,立即往后退了两步,“苏引,你呢?你叫什么?” 他竟然自称为殿下?莫不是锦鹤国的皇子? 不对!宫移监视了她那么长时间,从西越国到天禹国不可能没有见面泠崖,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可他到现在却半个字都没有提过,这不是太奇怪了么?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134.第134章 三日后圣女加持(2) “苏引?啊,原来你就是外界盛传的少年丞相苏引,原来本殿下还想着有没有机会一见呢,这就见上了。”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男子便笑开了,“本殿下都自称殿下了,苏大人应该已经知道本殿下的身份了,锦鹤国太子西戎碧。” 他素来喜欢打听外界的事,这是困在这里的乐趣之一,苏引的名讳他自然是听过的,一直都想见上一见是否真与传闻那般优秀,原以为很遥远的事竟来的这么突然,还真是令人惊喜哪。昨晚听到的消息,只听说宫移回来了还带回了圣女的消息,原本他想去见父皇问个清楚的,熟知父皇见了人之后就避不见人,甚至是他。不管是什么事,父皇从来都不会瞒他,这次必定是怕他从中捣乱才故意不让他见的。 灵游圣女失贞叛教还剩下孩子,不管是对月坛还是对整个锦鹤国都是一种藐视一种耻辱,他知道父皇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将事情全权交由大祭司处理从而搁置这件事,他是想将人救下来。原本他还想玩一玩呢,没想到居然是苏引,既如此那他就勉强帮帮他好了,这么有趣的人可不能这么快就死了。 太子?苏引心中一沉,回过神来躬身行礼,“苏引参见太子殿下,方才不知太子身份失态之处还请太子见谅。” 西戎碧……这是什么怪名字?不过这人的身份果然是锦鹤国皇子,唯一不同的是储君而已,说不定很快就是皇帝了。这几句交谈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泠崖,只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看来……泠崖的身份不简单哪,一模一样的脸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必定有着某种联系,说起来对于泠崖的过去她还真是一无所知。 是他故意隐瞒还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她真不希望他跟锦鹤国皇族扯上关系。 “苏大人言重了,所谓不知者无罪,苏大人又不是有意为之,快起来,本殿下可受不得这么大的礼。”西戎碧见状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见眼前的人衣衫凌乱,屹然一副刚起床的样子不觉失笑,“苏大人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呢?” 苏引颔首致谢,不着痕迹的退开了距离,伸手拉上了衣衫,“想必太子殿下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苏引现在是要去见大祭司。” 明明是一样的脸,为什么感觉就那么不舒服呢,不管是这个人的笑还是这个人的语气……与泠崖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苏大人说的是外面月坛的人罢,看来昨日苏大人与大祭司谈的不是很顺利呢。”看着拉开的距离,西戎碧不予置否的扬眉,转而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如何,苏大人要不要本殿下帮上一帮?” 他居然要帮她?苏引凝眉,心中不得不警戒,“太子殿下为何要帮苏引?” 这应该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罢,他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会好心帮她?好不知挖了什么坑给她跳呢。 “啧啧啧,瞧瞧苏大人这话说的。”西戎碧轻轻摇头,单手撑着下颚搭在桌案上,“苏大人的名字本殿下可是如雷贯耳,今次幸得相遇本殿下甚是高兴,帮帮苏大人难道不应该么?而且本殿下要帮的话也只是小忙而已,苏大人不是要见大祭司么?本殿下可以派人去将大祭司请来。” 苏引闻言松了口气,扬眉道,“如此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苏引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宜出去,实在有失礼仪。” 她怎么觉着这个人怪怪的……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虽然她不想让他帮忙,可现在这似乎是最恰当的方法了,她亲自去是不用欠人情,只怕她连大门都走不出去。 “苏大人放心,本殿下一定会让将大祭司带到苏大人面前。”西戎碧微微一笑,随即望向一旁的人,冷声吩咐道,“不是都听到了,还冷着做什么,去罢。” “是,殿下1侍卫一怔才反应过来,赶忙退了出去。 变脸跟翻书一样快,苏引无语的转开了视线。 殿内陡然间安静下来,西戎碧看到一旁站立的人眸色一暗,“昨日本殿下便听到消息了,父皇将此事交给了大祭司处理,昨晚苏大人去见了大祭司罢,不知结果怎样?” 苏引反射性得转头,这一转头就撞上了那人的眼睛,正含着笑意幽幽的看着她,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太子殿下还真是消息灵通呢,是,苏引昨夜是去见了大祭司,不过结果现在还不知道。” 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很诡异好不好!一国太子为什么一大早跑到她这里来,若是看热闹看完也该走了。 “是么。”西戎碧轻轻点头,见苏引依然站在那里便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苏大人怎么还站在那儿呢,快过来坐。” “谢太子殿下。”即便苏引不愿意过去也无法拒绝,只得一步三挪的走过去坐了下来,踌躇良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不知像太子殿下这般优秀的人有没有同胞兄弟?” 她果然还是最在意紧张泠崖了,若是他不说话她几乎要以为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泠崖了,总之先大致的弄清楚再说。 “同胞兄弟?”西戎碧闻言某眸色一暗,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苏大人怎么对本殿下的事这么感兴趣?有没有同胞兄弟……为什么要这么问?” 居然问他有没有同胞兄弟,他不知道这种问题在锦鹤国是禁止的么,不过……很有趣不是么。 “没有,苏引只是随口问问,若是触犯了太子殿下还请恕罪。”苏引矢口否认,干笑了几声,自己听的都别扭了。 明显的避问不回,为什么?她好像没问什么了不得的事罢?只不过是同胞兄弟……同胞兄弟?难道……是有什么禁忌? 看着那别开的脸,西戎碧眯起眸子缓缓开口,“没想到宫侍卫带回来的人竟是苏大人,真是吓了本殿下好大一跳,听闻苏大人书画双绝,不知今后是否有机会见识一下呢?” “传闻夸大其词了,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苏引干笑,只觉得一刻也不想再这样单独相处下去,想到还未梳洗顿时眸色一亮,“苏引未梳洗便来见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失礼了,请允许苏引先去梳洗一下。” 135.第135章 三日后圣女加持(3) “苏大人请便。”西戎碧扬眉。 “谢太子殿下。”苏引拱手道谢,躬身离去。 转过身依然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直至进了门才舒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朝内室走去。 突然冒出来跟泠崖一模一样的人,看来是要与锦鹤国彻底的牵扯不清了。 梳洗完毕苏引并没有急着出去,等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时才出去,原以为等待的时间西戎碧已经走了,没想到一出去就看到那人坐在那儿。 此时玉魔已经走了进来,“参见太子殿下。” 西戎碧起身迎了上去,“大祭司请起。” “谢太子殿下。”玉魔颔首,转眸看了一旁的人一眼,“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儿?方才太子殿下的人去月坛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呢,还在想苏大人怎么跟太子站在同一阵营呢。” 月坛的人见他没有下令便径自来了,他正要过来便见太子的人去了,突然就跟太子扯上关系他以为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西戎碧闻言轻笑,“大祭司多想了,本殿下这可是第一次见苏大人怎么就跟苏大人站在同一阵营了呢?不过……若是能帮得上苏大人的忙的话,本殿下倒是愿意一帮,只是不知大祭司给不给机会了。” “哦?”玉魔诧异的扬眉,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太子殿下果真是站到苏大人那边了,这变故还真是让我措手不及呢。苏大人不过才到锦鹤国一日便与太子殿下有如此交情,苏大人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只不过一晚而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太子殿下突然站到了苏引这边,苏引不过到锦鹤国一日就算给她逆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拉拢得了太子殿下,必定是太子殿下…… 所以说,太子殿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苏引满头黑线,“大祭司千万不用对苏引刮目相看,苏引可是什么都没做。” 这是将盆子盖到她头上了啊?她还想知道原因呢。 “大祭司误会了。”看到苏引僵掉的脸,西戎碧打断了两人,好笑的开口,“本殿下一直都很仰慕苏大人,方才得知苏大人就是灵游圣女的孩子自然想帮上一帮,并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如此。”玉魔故作恍然的点点头,收回了视线,“那太子殿下就不用担心了,苏大人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没有别的意思?可能么。 “解决了?”西戎碧诧异的转头。 苏引松了口气,看来没有什么变故了,害的她白担心一常 “灵游圣女已逝,圣女之位空缺多年,如今只要选出新圣女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昨晚在月坛苏大人告诉了我一件了不得的事,我想太子殿下应该还不知道,其实……苏大人是女子。” “你说什么?”西戎碧不可置信的望向一旁沉默的苏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祭司你……你没开玩笑么?你说苏大人是女子?女……子?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天下人都知道苏丞相是男子,怎么就成了女子?” 对上那双鬼面下的眸子,苏引无力的敛眉,上前两步拱手道,“太子殿下很抱歉,苏引并非有意隐瞒也是出于无奈,事实正如大祭司所言,苏引乃是女子,这么多年一直以男装示人是因为家父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苏引就不便说明了。” 一片寂静,不仅是西戎碧,在场的一干下人全部惊呆了。 半晌,西戎碧才缓过来,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苏大人……你当真是女子?你不会在骗本殿下罢?” 他还是不能相信,天下尽知的苏丞相一夕之间突然就变成了女子,换做是谁恐怕都无法接受。好好地女子为何要扮成男子,一扮就扮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将人蒙在鼓里,他这一骗就骗了天下埃 “苏引绝无虚言,殿下如若不信等大祭司带来的人验身之后便知真假了。”苏引无力再解释什么,转身便朝内室走去。 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尝到被人验身的滋味,连基本的性别都遭人怀疑了,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不能怀疑的。 玉魔见状缓缓开口,“你们两个进去罢。” “是。”随行的两名女子闻声回过神来,赶紧跟了进去。 片刻之后,三人走了出来,苏引走在最后面,那两名女子一出来便道,“回大祭司太子殿下,验证无误,苏大人确是女子。”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样的诧异。 置于险地而后生,原本的危险因为身份的暴露而消失不见,反而加持成为了锦鹤国圣女,这样的转变让所有人始料未及,老皇帝甚至高兴,下令三日后举行圣女加持仪式,共襄盛举。 苏引的住处也从原来偏远的宫殿搬到了月坛古堡,月坛规矩繁多,加持前要净身净心,前往不二山清泉进行斋戒,沿途苏引点名要宫移护送。 圣女的随驾出乎意料的隆重,短短旅途前后竟跟了五六百号人,就连所乘的车驾也变成了人拉的巨大辇车,肌肉发达的几十号车夫拉着绳子竟如履平地,让苏引心中那仅剩的愧疚烟消云散。 她看不下去的东西这里的人早已习以为常,接触了两日她也稍微明白了一些情况,原来在锦鹤国男女平等,一切只凭能力说话,强者生存。所以朝臣有男有女,就连娶妻生子亦是一样,有男人三妻四妾也有女人三夫六郎,真是一种奇特的国家。不过,这大概古今中外最平等制度了,谁说这不是好事呢,唯一让她无力的是圣女为保贞洁必须终生不嫁不娶。 得益于眼前却忘了以后,看似安全却又陷入了另一个钳制之中无法脱身。想着便不觉得叹了口气。 听到动静,车外传来宫移的声音,“圣女,你怎么了?” 苏引闻言一怔,“没事。” “是。” 车外的人回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不二山 说是山应该称为海岛更为确切,凸起的山石并不高,因为山顶有一处天然湖泊,经年不衰,所以被人奉为圣泉。但是当苏引站到湖边看着头顶的烈日,与被晒热的湖水心中只有两个字。 136.第136章 西越皇帝也来了(1) 坑爹! 将所有人都遣退了之后,苏引只是拿巾帕沾了水擦了擦手臂小腿而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换了身衣服大摇大摆的下山去了。 即便如此在那么热的地方晒了一个时辰还是有些吃不消,苏引觉得她有种中暑的迹象。 “这是消暑茶,圣女喝了就没事了。”宫移从随从手中接过水晶杯走到软榻旁递了过去,窗外烈阳正艳。 苏引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接过杯子便一口气喝了下去,一大口咽下去差点没被呛住,看到眼前的人,咳了两声开口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侍从纷纷行礼退了下去,行宫内转眼间便只剩下两人。 宫移见状取回水晶杯往后退了两步,“宫移就不打扰圣女休息了……” 苏引转了转脖子,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好像没叫宫侍卫下去罢?” 宫移闻言一怔,低下头去,“是。” 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人,苏引轻轻挑眉,“宫侍卫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么?我可以再给宫侍卫一个机会,若是再错过这个机会,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宫侍卫劫持我在先,期满我在后,我这个人可是一向小气。” 宫移心中微沉,只道,“宫移不知圣女所指何事,请圣女明示。” 他……不,是她。她已经见过太子殿下了,势必知道了……他原来也没想隐瞒多久,只是这些不该由他来说,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职能范围,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连旧情都不会念。 “明示?”苏引嗤笑,眸子却渐渐冷了下去,“宫侍卫到现在还在跟我玩捉迷藏么?从西越国跟到天禹国,我不信宫侍卫什么也没看到,难道宫侍卫是瞎子?太子殿下与我的侍卫泠崖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 话未说完,宫移便跪了下来,“这件事请恕宫移不能相告,圣女就当宫移是个瞎子罢。”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突然挥手将茶几上的花瓶扫落,起身捡起地上的碎片走了下来,“瞎子?可惜啊,宫侍卫并不是瞎子……若是宫侍卫真的变成了瞎子,那我就不问了。”说着,缓缓俯首靠近了地上的人,将手中的碎片扔到了地上。 看着眼前锋利的碎片,宫移一震。 原以为她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没想到竟也能如此心狠。 看着依旧沉默的人,苏引缓缓蹲了下来,“竟然是宫侍卫宁愿赔上双眼也要守护的秘密,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我这个人别的不太会,折磨人的法子倒是很多,当然我并不想用在宫侍卫身上,这也不是威胁。宫侍卫要知道我既跟皇上要了你,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主子问你话你能不回答?宫侍卫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忘了我的身份?” 显然这人是吃软不吃硬啊,能让他如此守护的秘密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是啊,都与太子扯上关系了能不是大事么。 宫移闻言一怔,“……宫移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更不敢忘记圣女的身份,圣女如今是宫移的主子,自然圣女问什么宫移都不能不回答,但是这件事……不是宫移不说,而且这是锦鹤国一直隐藏的秘闻,决不能外泄,最重要的是宫移不确定圣女要了解此事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苏引蹲的累了干脆就地坐了下来,长毛地毯坐起来软软的很舒服,“原因还用问么?你以为我无聊要了解这些么?还不是因为牵扯上了泠崖,他势必会来找我,难道你想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场面有多热闹?看你的反应我也多少猜出来了,在锦鹤国双生子是不是禁忌?” 宫移诧异的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圣女已经猜到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的确,他若只找来锦鹤国会很麻烦。我得在那之前截住他,否则当年皇后就白白牺牲了。在锦鹤国双生被奉为阴杀,乃是不祥之意,但凡双生子就必须舍弃其中一方,舍弃的意思我想圣女很明白了。而生于皇家的双生子更是如此,所以当年皇后娘娘生出双生子的时候只能保留其中一个,这件事原本我是不知道的,是我干爹告诉我的,他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当年也是他派人带着另一位皇子离开锦鹤国,而那另一位皇子我想圣女已经知道是谁了。过了这么多年,宫移原本以为那位皇子殿下已经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却出现在圣女身边,这一切也许就是天翼罢。皇后娘娘当年用自己的命换了皇子的命,如今若让世人知道他没死必定会引起大乱,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回到锦鹤国。” “果然如此么。”苏引冷笑出声,眸中满是讽刺,“双子不祥?这是哪个脑残说的话?居然还都信了。哈……真是可笑1 泠崖啊泠崖,原来你竟是锦鹤国皇子,这么多年只怕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呢。 一命换一命,还真是悲哀。在这世上,果然没有比母爱更伟大的存在了。 宫移凝眉,沉默不语。 可笑?也许是罢。但在这里已经奉行了几百年的规矩在世人心里早已成了神旨,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规矩,对于死去的那一方来说的确太过不公。 苏引深吸一口气,道,“所以呢?你方才说要在泠崖来之前截住他,若是他顶着那张脸回来会怎样?继续……杀了他?” 宫移无力的点头,“……是。不仅如此,皇后娘娘的清誉也会毁于一旦,所以宫移才说要阻止他回锦鹤国。虽然他不知道锦鹤国的航海路线,但西越国皇帝知道,为了与他合作之前带了使臣过来,不过走的那条航道极易迷失方向,他们想找来也是极不容易的。锦鹤国能够隐于世外多年,凭的不仅仅是传闻更是谜一般的航道,在接近锦鹤国外的一部分海域布满暗礁,不知情者根本无法通过,所以……他这一来危险颇多。” “什么?”苏引闻言面色一冷,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原来这就是锦鹤国安宁于世的原因么?如此说来外面那些个传言也是你们故意散步出来的了?暗礁海域能安全通过的几率有多大?” 137.第137章 西越皇帝也来了(2) 照他这么说泠崖他们就危险了,锦鹤国他们从未来过,他们又故意设了这么多暗道,只怕…… “几率……很校” 苏引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了。他们现在一定还没来,你现在立刻启程回去到他们可能出现的海域迎接,务必将他们安全带到,至于双子禁忌的事你也告诉他,让他先有个准备。还有,让他来的时候易容,就说是我要求的,他一定会听。” 她离开也有不少日子了,但到锦鹤国才几日而已,按照推算他们追过来现在也没到附近海域,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宫移愕然,迟疑的道,“可是圣女这边……” “你放心,我不需要你担心,照我的话去做就好。”苏引无谓的耸耸肩,转身坐了回去,“今日的事你就当没说过,我也会当没听过。” “是。”话已至此,宫移只好领命。 两日的斋戒只有无聊两个字可以形容,特别是在宫移走了之后,月坛相关的史料苏引倒是翻了个遍多少了解了些,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在早些年的纪录上竟然意外看到了关于司空家族的记载,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看到司空两个字就想到千里之外的恶魔两兄弟。 锦鹤国的司空家族应该与那两个人没有关系才对,应该……没有关系。 说快也快三日的时间眨眼有过,天未亮苏引便被人叫了起来,说是要赶在日出之前回到月坛,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提前一日下午回去。 坐在辇车里昏昏欲睡,苏引干脆躺倒睡了,辇车诺大的软榻不睡留着也太浪费,这是根本不用犹豫的事。 一睡就睡了过去,所以当辇车到达月坛外时车内的人睡的正熟。 玉魔率领一干教众早已等候多时,见辇车停下走上前去,其余人尽皆跪下行礼,齐声高呼圣安。 洪亮的声音将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张开眼睛,幽蓝色的幕帘映入眸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正在苏引混沌的时候,车帘被人从外掀开,“圣女请下车罢。” 原以为会看到端庄的坐姿,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某人乱七八糟的睡姿,两只脚更是敲到了软榻前的小茶几上,毫无形象可言。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苏引蓦地回过神,一跃坐了起来,“大祭司?大祭司早。” 该死!她怎么睡的那么睡啊,都怪这两日看书看的有些入迷了,大概形象又改变了,不过没关系了她已经习惯了。 “早。”只是一瞬玉魔便反应过来,缓缓将手伸了过去,“我来扶圣女下车罢,仪式就要开始了,请圣女进去沐浴更衣。” “那就有劳大祭司了。”苏引起身扶着那只手下了辇车。 沐浴更衣……又是沐浴更衣。 一下车就看到外面跪了一地,苏引不禁有些愣住,“诸位请起。” “是。”众人应声纷纷起身。 这样受万人朝拜的感觉苏引觉得无比怪异,也不做停留便跟着玉魔进了古堡。 一进大门便被几名男侍迎了进去,左转右转的进了一所宫殿,里面内设浴室,池边已经站了四名侍女,苏引方才停住脚步,外衣便被退了下来,顿时黑了脸,“停停停。” “圣女?”几人闻言诧异的停了下来,一脸疑惑。 苏引伸手拉回了衣服,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都下去罢。” 男侍!这是男侍好不好,居然要侍候她沐原…这都是什么奇葩的世界观啊,他们是觉得很正常,可她觉得很不正常啊,她可不是锦鹤国的人。 “可是……”几人为难的面面相觑,“大祭司说……” “大祭司那里我自会去说。”苏引冷了脸。 几人见状这才满脸愁容的退了下去。 看着池边的几名女子,苏引放弃了,同为女子便也罢了,任由他们折腾罢。 从头到尾的清洗,似乎换了一张皮一样,沐寓更衣、梳妆……苏引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 “圣女,好了。”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缓缓张开了眼睛,当看到铜镜里的人愕然的瞠大双眸,这是她?不,这还是那张脸?完全看不出来……之前一直男扮女装,一副清淡的模样,没想到也有这样艳丽的一面,有点过于颠覆了。 “圣女,时辰快到了。”四名侍女躬身颔首,两人一列分开而立让出了路。 “嗯。”苏引应了一声,踢着裙摆站起身来。 祭祀台 老皇帝因为身体不适无法出席,因此太子西戎碧代替作为加持,古堡外的祭祀台上已经坐满了王公贵族月坛长老,台下更是被早早得到消息的民众围的水泄不通。 眼看水刻时辰将近,西戎碧望向身旁的人,压低声音道,“大祭司,圣女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迟到了罢?” “不会,一定会准时来的。”玉魔微微颔首,语调平静。 话音方落便听人宣道,“圣女到。” 这一声高呼所有人都望向了祭祀台一旁的通道,静静的等待着圣女的驾临。 阴影处一抹身影缓缓步出,一袭幽蓝长裙包裹着纤长玲珑的身躯,及腰的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额间坠着圣女珠饰,由同样的蓝色海珠编制而成,繁复而奢华,柳眉微扬带着灵邪,清冽的眸,绯艳的红,清扫粉黛的脸清艳逼人。纤纤细步而来,仿若从海底走出的精灵。 西戎碧轻轻勾唇,修长的手指轻点着下颚,笑的意味深长。 没想到换回女装如此惊艳,甚至比灵游圣女还要美艳,女扮男装的苏丞相还真是让人接二连三的惊艳呢。 天魔也怔了一下,直直的凝视着那人目不转睛,这才是她的本来面貌罢。 一时间人群都看的怔住,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圣女,又是与灵游圣女极其相似的容貌,久久无法回神。 苏引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连脚步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视线掠过众人时不经意间对上一个人的眼,那熟悉的目光让苏引顿时一震,复而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黑衣,心突然跳乱了。 138.第138章 臣有罪,臣惶恐(1) 泠崖!真的是他!他来了,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了。是他一个人么?应该没有别人罢? 想到此处,苏引不由得在泠崖周围仔细看了一圈,正撞上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似的,那种眼神难以形容,可是那是一张陌生的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眼神让她想到一个人。 秦越么?应该不可能罢,不可能……一定不是,他怎么可能丢下西越国来这找她呢。 “咳。”见苏引总是在看台下,玉魔怪异的看过去几眼却没发现异样,故意咳了几声以示提醒。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转眸看了一眼,缓步走了过去,“大祭司,太子殿下。” 两人同时起身颔首回礼,玉魔随即转身望向众人,“三日前已贴出榜文今日在此举行圣女加持仪式,我想对于圣女的身份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在此我就不多加解释了。在灵游圣女失踪的这些年里,我锦鹤国圣女之位一直空缺,今日灵游之女终于重登圣女之位,我相信今后月神一定会佑我锦鹤国,佑我国民。时辰也差不多了,下面有请太子殿下为圣女加持。” “如此,本殿就逾越了。”西戎碧朝众人颔首行礼,又转身朝月神像恭敬的行了三跪大礼。 苏引一头雾水,只任由众人折腾,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以至于站在台上完全无所适从。 礼毕,西戎碧站起身来,此时侍女走了过来,一人手上端着月神链,另一人端着水晶瓶。 见苏引愣在原地,玉魔微微靠近压低声音提醒道,“单膝跪下。” 单膝跪下?这是要求婚?苏引闻言愕然的抬眸,见一名男侍将蒲团放到西戎碧身前顿时黑了脸,在千万人面前下跪苏引绝对不愿,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只好走过去单膝跪了下去。 看着跪在身前的人,西戎碧微微勾唇,从侍女手中接过了水晶瓶,“加持仪式正式开始。” 苏引正疑惑呢,头顶突然落下沁凉的水滴,接二连三,很快便淋了一头一身,虽然不至于湿了衣服,苏引还是黑了脸。 这算什么?当那是观音娘娘手中的圣水么?居然还有这招,这月坛是与水分不开了埃接下来还有什么?她怎么觉得这什么见鬼的加持仪式是在整她呢? 圣女之后,西戎碧拿起了代表着圣女象征的月神项链戴到了苏引颈间,俯首的瞬间低低的开口,“圣女今日真的光彩照人呢。” 苏引正打量着脖子下坠落的弯月形蓝珀,冷不丁的听到这话顿时满头黑线。 这人什么意思?****她?在这么严肃神圣的祭祀台****她?看来这太子一点也不将这国民视为神祗的月神当回事埃 此时,台下众人轰然一声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高呼。 “拜见圣女,圣女与月神同在,佑我锦鹤。” 洪亮的呼喊一声又一声,盘绕在海边久久不歇。房内,苏引提着繁重的裙摆无力的瘫倒在软榻上,“啧,这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回想起方才宛如幻觉一般,所幸的是从头到尾没让她说话,不然她一张口准会……破坏气氛。等等,泠崖! 思及此苏引蓦地开口,“来人,我要换衣服,还有去将宫侍卫找来,尽快。” “是。”门口的人愣了一下才行礼离去。 因苏引要求,随侍的人已经换成了两名女子,换起衣服苏引也不再抗拒,繁重的衣服一退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胸前一凉不觉怔了一下,低首一看才发现脖子上的项链,弯月的形状,幽蓝的颜色,满是神秘。 看起来……似乎是琥珀一类的东西,但又不像,相较于琥珀的通透更为温润,却又不是玉,但一看就是经历了时间洗礼的事物。 侍女见状提醒道,“圣女,月神链戴上之后就不能摘下来,无论什么情况也不可以。” “为什么?”苏引愕然,放下手中的物事拉上了衣衫。 “月神链代表圣女,也带着月神的存在,随意取下是对月神的不敬,所以直至退下圣女之位之前都不能取下来。” “我知道了。”苏引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规定啊,真让人吐槽无能。 方才换完了衣服,外面便传开了侍卫的声音,“圣女,宫侍卫到了。” 苏引系上肩上的衣带,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罢,叫宫侍卫进来。” “是。”两人躬身退了下去。 须臾,宫移缓步走了进来,当看到站在窗边的那抹身影时眸色微微一暗,拱手道,“宫移参见圣女。” “他们人呢。”苏引闻言转身,已经换回了平素的服装,自然是女装。 看着突然换回女装的人,宫移愣了一下,“……他们……他们安排在城中一家客栈里。” “今晚我要见他们,你安排一下。” 宫移凝眉,“可是……” “可是什么?”苏引微微眯起眸子,“这件事没什么好为难的罢?我只是见一个人而已,我不相信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不是。”宫移摇头,侧耳听了听确定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开口,“是……是西越国皇帝也来了。” 什么?!苏引顿时僵住了。 西越国皇帝……秦越!难道……难道那会儿在台下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秦越?这不科学啊!他怎么可能抛下西越国跟泠崖一起追到锦鹤国来?她是听错了还是在做梦? 对上那双惊诧的眸子,宫移心中掠过一抹疑惑,只道,“是,的确来了,宫移已经见过了。” 怎么回事儿?看她的样子似乎很震惊,不过也是,秦越是什么人呢?一国皇帝怎么会为了一个人丢下江山大事呢,可秦越的确是来了,他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也许他来锦鹤国是另有目的,毕竟之前锦鹤国原本打算与西越国合作的,前提是那个合作是因为灵游圣女,如今这件事已经解决自然也就搁置下来了。 对于与天禹国为敌这件事,皇上他们比他更清楚后果,如今合作链接已断便什么也不剩下了。若秦越当真是为了合作而来,只怕他要落空了。若是为了圣女而来……等等,为了圣女而来?他怎么了忘了圣女之前的身份了,那是天禹国的丞相大人,看来……势必要与天禹国扯上关系了。 139.第139章 臣有罪,臣惶恐(2) 即便苏引想骗自己也骗不了,只能无奈的叹气,“我知道了,今晚带我出去见他们。” 秦越既然来了,她还是出去见他们比较好,原本想让宫移将泠崖直接安排在她身边的,现在却多了个秦越。他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毕竟不是因为她,她很清楚她在他心里的价值了,他是为了两国的合作来的罢。事到如今,他还妄想要侵略天禹国扩充疆土么。 “是,宫移现在就去安排。”宫移颔首行礼退了下去。 苏引转身望向窗外,那一望无尽的海洋像她的心一样惆怅,因为秦越的到来失态已经改变了,只怕她已经被他算在妄想的计划中,若是周旋在三国之中是会吃不消的,果然还是游历天下来的轻松惬意,只不知她能否摆脱得了这一张张魔网了。 “大祭司到。”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转身便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狰狞的鬼面在窗外水光的反射下闪的人无法直视,“大祭司怎么来了,未曾远迎还请见谅哪。”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做什么,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他应该没什么不满了罢。 “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装了。”玉魔抬眸看了一眼,径自走到桌案旁坐下来,自在的宛若他才是房间的主人一般。 苏引唇角一抽,干脆也不伪装了,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了下来,“既然大祭司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用惺惺作态了,怪累的。说罢,大祭司此来为了什么事。” 玉魔闻言轻笑,将斟满酒的水晶杯推到了苏引面前,“看来你是料定是有事了,不错,事情是有,而且还关乎天下太平,圣女是否有兴趣一听呢?” 天下天平?苏引倏地眯起眸子,“无论我怎么回答大祭司都会说,何必问我有没有兴趣呢?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关乎于天下太平的大事……可想而知。他来找她事情必定与她有关,而与她有关又与天下扯上关系的不过天禹西越两国而已,他想说的是关于她的身份以及锦鹤国与西越国合作的事儿罢。 该死,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妙呢,该不是让她出面罢。 “圣女果真是快人快语。”玉魔勾唇一笑,扬起手中的水晶杯示意。 苏引摇头,“我不习惯喝这酒,大祭司请说。” 玉魔也不在意径自喝了一口,满足的眯了眼睫,透过面具看去宛若月牙一般,“其实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圣女,我想圣女应该从西越国皇帝那里听说了罢,锦鹤国与西越国就寻找圣女合作的事。” 果然!苏引心中一沉,木然的点了点头,“是听西越国皇帝提及过,不过不是没谈成么?在那之前宫侍卫就将我劫走了不是么?大祭司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最后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圣女的消息,但之前总归是与西越国皇帝碰了面而且事情都谈了一半,如今单方面的终止合作对于西越国皇帝来说恐难以接受,锦鹤与西越虽有海洋相隔,也算得上邻国,我等只是不希望因此而破坏两国关系,更不希望因此牵扯上天禹国,何况……圣女之前名义上还是天禹国丞相,这其中的关系与因果我想圣女应该很清楚了。”语毕,玉魔静静的望着对面的人等待着答案。 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苏引无声的笑了,“原来我做圣女不仅因为母亲的关系更因为我与天禹西越两国的关系,这还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呢?怎么,想让我当议和的工具?” 她就说呢,锦鹤国又不是没有女人了,为何偏偏要她做圣女,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之前说什么刑罚都是故意的罢,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就开始盘算了罢?都有谁?太子殿下?不可否认,他们需找灵游圣女的阵势是大了些,圣女对他们而已是很重要,但此刻她还有有种被利用的微妙感觉。不过,唯一让她安心的是锦鹤国并非好战之国,终归没有挑起战争的野心,这算是仅剩的安慰了。 天下太平是天下太平,但一想到天下太平与她扯上了关系她就得累不爱,要与天禹国西越国打交道……那说明了什么?就等同于她与司空隐秦越他们打交道,还是以锦鹤国圣女的身份,这是要害死她的节奏?说起来秦越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今晚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这不是尽给她出难题么。 “工具?”玉魔摇头,语气正经,“圣女怎么会这么认为?圣女可是锦鹤国上下尊敬的人,为了守护锦鹤国国民,圣女应该觉得光荣才是。” 呸!苏引真想这么做,还是忍下了,说出口的话带着刺,“所以你们就用这样的借口心安理得利用我了是么?罢了,看在天下太平的面上我也不计较了,但我不能保证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只尽力去做而已,你们可别报太大希望。” 总体上也算是扯平了,毕竟她也利用了锦鹤国来暴露女子的身份,一报还一报平了。至于之后的事那就看她心情了,该跑路时自然还是跑路。 “不不不,我们绝对相信圣女的能力,以月神与锦鹤国上下国民的名誉起誓。”某人说的敷衍,却故作真诚的举起了四根手指。 苏引别过脸翻了个白眼,无视了。 夜色正浓,古堡陷入一片宁静,两抹黑影从二楼窗口飞跃而下,在海滩上几个跳跃之后消失在夜色里。 街道上空无一人,苏引跟着宫移进了一家客栈后门,那是一条建在屋外的阶梯,步上二楼便直接到了门口,到了门口苏引却停住了动作。 半晌不见动静,宫移不禁疑惑,“圣女?” 苏引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在外面守着。”说着,心一横便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是。”宫移应了一声,上前带上了房门,不经意的一眼只看到那边突然站起身来的两个人,房门关闭眼前已是一片黯淡。 推开门的瞬间苏引就感觉到了怪异的氛围,窗边坐着的两人见她来了立即就站了起来,“苏引参见皇上。” 140.第140章 臣有罪,臣惶恐(3) 思来想去还是先行礼再说,起码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再说。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泠崖眸色一暗,看了看身旁的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擦身而过,苏引听到了泠崖的话,顿时愕然。 这什么意思?让她跟秦越单独相处?不会罢!居然还让她小心……他都走了她还要怎么小心埃 秦越缓步走过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与往常一样,苏引正要松了口的时候就听某人发话了。 “朕怎么让圣女阁下给朕行礼,圣女阁下太抬举朕了。”秦越冷冷的开口,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眼睁睁的看着苏引往后退了两步,心顿时沉了下来。 突然间消失,从泠崖口中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不相信她会被人劫持,之后的调查便也顺理成章了,在她询问锦鹤国图腾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在意,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与锦鹤国有关,更没想到她就是锦鹤国圣女的孩子。原本定与三日后的回谈锦鹤国的人却只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找到了圣女的消息,仅仅一句便没了下文,两国的交涉也就此搁置。 在听到他消失的一瞬间他真的很担心,怕他遭遇什么不测,心焦的从雀城追到了锦鹤国,可他看到的是什么?居然是她出现在圣女加持的祭祀台上,看到她身着女装出现的那一霎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女子!他竟然是女子,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们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他却一直不知真相被蒙在鼓里。 他骗了他,一骗就是这么多年,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在他为了可能喜欢上一个男子痛苦不堪做选择的时候他却没有告诉他,为何那时候不告诉他?为什么?若是他早告诉他就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他不会因为一时逃避做出错误的决定送他去天禹国,更不会让他被锦鹤国的人夺走……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苏引凝眉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是她骗人在先,虽然骗人的并不是她,但她始终都是共犯。 “皇上,臣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只是……” 次奥!这该怎么解释?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具体原因她也不知道啊,所以将责任全推过去也没有关系么? “只是什么?怎么不解释了?”秦越冷哼,靠近了一步。 看着那双靠近的锦靴,苏引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这个臣也不知道,臣从记事开始就被告知是男子,如今看来父亲大概是为了让臣不与锦鹤国扯上关系罢。一直都被当成男子来养,这也不是臣所愿,但是一直没能告诉皇上是臣的错,那是因为臣开不了口……若是可以,臣宁愿守着这个谎言一生,可如今却破灭了。对不起,这是臣唯一能说的能做的,欺君之罪臣知道不可赦免,臣请皇上治罪。” 这么说应该没关系罢?至于老爷子为何隐瞒她的身份她真的猜不到,最可能大概就是苏夫人告诉了老爷子她的身份。虽然现在身为锦鹤国圣女他不可能真的治她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该不会……真的要惩罚她罢? 秦越闻眸中的怒意缓和了些,脸依然绷的很紧,“治罪?这是自然,这可是欺君之罪,你欺骗了朕这么多年,将朕当一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完全是对朕的藐视。” 苏引僵住了动作,“臣有罪,臣惶恐。” 次奥!这是来真的啊!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头顶突然罩下一道阴影,苏引愕然,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被人拉了起来,脚步未定便撞上一张放大的脸,下意识的便挣扎起来,“等……皇上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什么不妙的感觉啊喂! “别动,这是朕的惩罚。”秦越冷声开口,干脆伸手揽住了苏引的腰将人抱进怀里经紧紧钳制住,“老师有没有想过骗了朕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嗯?” 靠近的体温,禁锢的怀抱,苏引手脚僵硬,想挣扎却又不能挣扎,懊恼至极,“皇上,不管怎样请皇上先放开臣好么?这样会很奇怪,太失礼了。” 这人什么意思?难道他口中所谓的惩罚…… “失礼?那老师欺骗朕的时候就没觉得失礼?你又知道朕的煎熬么?若朕早知你是女子又何必……罢了,那些事都不提了,重要的是以后。”秦越轻轻勾唇,眸中的怒意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浓浓的兴味,带着挑衅的意味。 她是女子,这样便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他再也不用估计天下人的眼光与肩上的责任。 “以后?”苏引愕然,以后是什么意思? “跟我走,回西越,我会亲自去找锦鹤国皇帝谈。”看着怀里的人,秦越深深地吸了口气低首埋进了苏引颈侧,熟悉的味道让他安下心来,一路的担忧都在此刻消失不见,她此刻在他怀里安然无恙。 已经后悔过一次,他不会再后悔第二次。 什么?!亲自找锦鹤国皇帝谈……谈什么?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感觉到颈侧温热的呼吸,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皇上,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唔……” 突如其来的吻成功的让苏引消了音,虽然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 秦越抬头,伸手抚上了那张呆怔的脸,唇角勾起淡淡的笑,“老师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曾经经历过的选择,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放弃你,但到最后我发现我做不到。从小到大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最信任的人,小时候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长大了才知道原来还要娶妻生子,但你是陪伴我一生的人这点我却从里没有怀疑过。做了那个决定以后我后悔了,听到你说司空隐喜欢上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恐慌么?我多怕你在我不知道的那段时间里喜欢上他,我无法想象你被人抢走……所以你这次回来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可笑的是我要合作的锦鹤国居然是你的第二故乡,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苏引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知道秦越经历了这些心理历程,更没想到他连未来都设想好了。 141.第141章 这家伙没戴面具(1) 喜欢……秦越居然喜欢他?陪伴一生的人什么的……那他之前做什么了?她是不是要告诉他,现在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苏引了,原来的那个苏引已经死了。如果她说了……后果会怎样? “怎么不回答?在想什么。”对上那双失神的眸子,秦越微微眯起眸子,修长的手指抚上苏引的下颚慢慢抬了起来。 苏引别开脸避开了那只手,长睫敛下挡住了眸子,“皇上方才说找锦鹤国皇帝去谈,不知皇上想怎么个谈法?皇上这段时间应该对锦鹤国的国情有所了解了,臣现在是锦鹤国的圣女,在锦鹤国圣女为保圣洁必须保持处子之身,这点皇上是知道的罢?” 秦越闻言眸色一暗,眼神陡然间锐利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担心我谈不成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离开锦鹤国跟我在一起?” 苏引一震,默然不语。 好敏锐的眼,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回答呢?”见苏引沉默,秦越的心沉了下去,“你是不是还在意之前我放弃了你,若是因为那个决定我可以……” “不是。”苏引摇头,她真的很想将事实说出来,只怕说出来后悔更糟糕,甚至还牵扯了泠崖。 “不是?”秦越眯起眸子,思忖片刻突然按住了苏引的肩,“既然不会因为曾经的背叛那是因为什么?怕锦鹤国皇帝不肯放你走?你方才圣女要维持圣洁是罢,若是……破了这所谓的圣洁呢?” 苏引闻言震惊的抬头,他……什么意思? 那双清幽的眸子里一向只有沉静,第一次出现慌乱震惊,秦越不觉勾唇,“原来……老师也是会害怕的么?” 高贵,冷漠,不论何时都处变不惊,甚至是在他说出那个决定之后也没有看到他过多的表情,他还以为……她心里的永远都不会有畏惧这种东西存在。他一直都在想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她乱了阵脚,掀起她的情绪,原来他视作神一样的存在不过是个平常的人罢了,会惊慌,会害怕。 害怕?苏引唇角隐隐的抽了抽,尽量摆出一张正经的脸,“皇上不要再开玩笑了,这种话一点都不好笑,臣说过会遵从皇上的旨意,那时皇上决定将臣送出去的时候就该料到之后的结果,如今臣又与锦鹤国扯上了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理清西越锦鹤两国的关系罢。不瞒皇上锦鹤国的人想透过臣来化解两国之间未完成的交易,臣没想到皇上会来,这件事原本还打算考虑考虑的,既然皇上来了臣便说了,皇上打算怎么做还可以思量思量。” 她不知他方才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她绝不能接下去,太尴尬了好嘛!她真没想到秦越的转变会如此之大,不仅抛下社稷大事跑来锦鹤国居然还表白了,可惜的是他这表白表的有点晚,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死去的苏引也回不来了,而她更不是他喜欢的人,这一切怎么感觉那么荒诞呢。 “怎么突然就正经起来了。”秦越表情变了变,讽刺的笑了,“原来锦鹤国打算让老师出面了解这件事么?看来,他们是想反悔埃虽然他们是自己找到了人,但他们别忘了两国的合作已经提上了日程只差一步了,招惹了之后想轻松的离开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罢?更重要的是……他们抢走的我西越的瑰宝,更是我秦越的最重要的人。这件事我会好好地斟酌的,老师放心。” “如此便好。”苏引松了口气,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皇上现在还打算利用锦鹤国的兵力对付天禹国么?若是……不能成功呢?” 秦越闻言深深地看了苏引一眼,“老师放心,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都不会再让老师沾惹了。之前的事……对不起,老师就当我年少轻狂不懂得爱,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她果然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他能理解,因为此刻他也恨透了他自己,若他早点发现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那眼神太过于炽烈,苏引凝眉不由得避开了,“皇上多给臣一点时间想一想,如今的局势已经由不得臣了。” 机会?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机会,罢了,若她现在拒绝了肯定脱不开身,谁知他方才那句话是不是说真的,总之先拖着再说。这个秦越果真是个难缠的人,他什么时候才要走啊,她觉得很头疼埃 明显的躲避让秦越心里很不好受,但他更知道现在不能逼她,“好。” 因为秦越来的时候带了几名心腹,便叫苏引将泠崖带走了,此举更合了苏引的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临走的时候又被占了一次便宜,更可恶的是那个画面被门外的两个人看了个正着,那一瞬间苏引深刻的怀疑了秦越的用心,他绝对是故意的。 泠崖还好,就算别扭至少也是她的人,但宫移就不行了,一个信奉月神的人看到圣女被人轻薄了那是怎样一种震撼,所以直至回到古堡宫移都处于震惊状况。 苏引看了泠崖一眼,松开了手,“宫侍卫,方才的事我想你明白应该怎么做,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绝非是要想背叛月神,那是意外,我没能躲开。事实上也正如你看到的一样,我与西越国皇帝的关系,你知道也好至少以后可以帮着我。” 宫移一震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去,“……是,宫移知道怎么做了。” 怪不得秦越会抛下整个西越来到这里,他还以为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合作来的,没想到竟是为了圣女来的,这……这也太……难道说秦越喜欢圣女?可圣女是到锦鹤国之后才暴露女子身份的罢?之前不是男人么,那秦越还……等等!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圣女被轻薄了这件事?这件事才最重要的,对,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听起来她对秦越并没有感情,反而要他帮她,这代表着她并没有背叛月神,背叛锦鹤国,所以……他应该再相信她一次么? 苏引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我相信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我会让泠崖明天去找你,然后你带他来见我,宣布说他是给我安排的新护卫,这样有什么问题么?” 142.第142章 这家伙没戴面具(2) “没问题。”宫移颔首,头更低了。 “嗯,去罢。” “宫移告退。”行了一礼之后,宫移退了出去。 门轻轻带上,房内突然间安静下来,苏引这转身望向身后的人,“泠崖……” 话未说完便被轻声打断,那张陌生的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公子你没事就好,在调查锦鹤国的时候我很担心,这一路也想了很多,即便是在来时的海域上遇到了宫移知道了身世,这些都不及公子的安全来的更重要。” 他不想去追究什么自由,不想知道方才她跟皇上在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她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引一怔,轻轻的笑了,“泠崖你还是先把人皮面具取下来罢,我好像在听一个陌生人说话埃” 他已经知道身世了么?他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个曾经想杀死他,抛弃他的国家……他是怎么想的?她在短时间想离开这里是不可能了,她留下他就势必会留下,这样不是很残忍么? “嗯。”泠崖应了一声,伸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冷峻的脸一点点的暴露出来。 看到熟悉的脸,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果然还是泠崖看起来最舒服了。”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对于西戎碧她只有满满的怪异和别扭,那家伙带着她熟悉的脸却是一个陌生人,那种微妙的感觉难以形容。不知道泠崖对自己的身世是怎么看的? 脑中掠过一张同样的脸,泠崖面色一僵,下一刻却被掩饰过去,“那个人……跟我像么?” 他无法形容今日在祭祀台上的画面,看着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在靠近她,恍惚有种错觉台上那个人是他一般,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是锦鹤国尊贵的太子殿下,而另一个却是在外流浪的落魄孤儿,若非那一年遇上了公子,只怕他现在早已饿死在了街上。 对于身世,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有这一种,他曾经希望他并不是被抛弃的可怜虫,可事实上……他不但被抛弃了还像牲口一样被抹杀掉,在黑暗中出声又在黑暗中灭亡,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 “嗯……不像,一点也不像,那个人骄傲自满目中无人怎么能比得上我的泠崖呢。”苏引摇头,缓步走过去握住了那只紧握的手,“泠崖就是泠崖,是无可取代的。” 泠崖反握住那只柔软的手,唇角却勾起嘲讽的笑,“可我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像垃圾一样被人从这个世界抹杀掉。” 苏引闻言心中一沉,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掐了掐泠崖的脸,“你没有被抛弃,宫移没告诉你么?你娘是为了救你才……所以你并没有被抛弃,陈腐的只是那所谓的禁忌而已。你还有我,你的命是我……等下,我不记得了,泠崖你是怎么留在我身边的?” 话题转变的突兀,让泠崖哭笑不得,“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了罢?” “说过么?”苏引凝眉,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再说一遍,我好安慰你1 泠崖终于笑了出来,“我没事不需要安慰,若是公子想知道我可以再说一遍。其实真的没什么,这些年不知道身世不是也过来了么?既然当年他们抛弃了我,我便已经死了,是碍…若是没有公子,我已经死了,或者说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重生。我的命是公子给的,这一身武功也是为了保护公子才练的,这么多年我的世界里只有公子,在我心里只有公子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锦鹤国,当年便与他无关,如今更与他无关。 苏引诧异的眨眨眼,“看来不用我安慰了,你的心态还真是好啊!很好,继续保持。” 他既然这么说便代表他心里这么想,也代表他放下了罢。其实她一直在担心他知道身世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还像以前一样……真好。 泠崖勾唇,“我会保持,不过……” “嗯?”苏引不解的扬眉,“不过什么?” “不过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么?虽然我可以不在乎已经过去的往事,但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锦鹤国我们最好不要待在这里,而且……我不喜欢这里。” 苏引嗤笑,“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罢。我知道这里当然不能久留,尽量,我们尽量早点离开,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埃” 说到此处,泠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公子,随行回西越的使团在公子失踪之后便有人回去报信了,我想……司空隐他们应该差不多知道消息了。” 苏引闻言顿时垮下了脸,“你这意思是说……天禹国也会搀和起来么?应该不会罢?司空隐不至于那么昏庸罢,难道要因为我的失踪赔上天下太平?不可能,对,不可能。” 虽然嘴上那么说可心里却拿不定主意,甚至……她觉得司空隐那家伙一直会搀和进来,等等!一定?为什么她这么肯定啊!这才是最不科学的罢!皇帝大人什么的……那一定会以江山社稷为重,一定的。 “司空隐的确不昏庸,但公子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天禹国丞相,丞相失踪这是多大的事,即便没有公子与司空隐的那层关系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罢?至少也要做点什么堵上天下人的嘴。”泠崖一语中的。 苏引满头黑线,“我怎么越听你说我就觉得越乱啊,若是真的连天禹国也牵扯进来,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自由的离开?这里可是锦鹤国……四面环海路远难行,甚至连我们走不走得出去都是问题。” “离开的事公子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就好。”看着那张愁苦的脸,泠崖下意识的探出手去想抚平那紧皱的眉。 眉心一软,下一刻那人的手便闪电般的缩了回去,这样的反应倒是让苏引愣了一下,冷不丁的想起之前的还没解决的难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泠崖啊,其……其实在鸢城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你是不是……” 143.第143章 最重要的作交换(1) 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这个问题,心里却又忍不住期待结果,泠崖一时僵在原地,只是怔怔的盯着苏引的脸。 那视线太过直接,苏引觉得别扭干脆抬头看了回去,“泠崖你是不是……” 咕噜。 这一声超级不和谐的叫声打断了微妙的气氛,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苏引顿觉窘迫,干笑了两声,“怎……怎么就饿了呢?哈哈……哈……泠崖!你……你饿么?” 泠崖闻言轻咳一声转开了脸,“我还好。” 方才她想问什么?差点就问出来了……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么?若是问了他会怎么回答?她又会怎么回答呢?原来以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直至到了这一刻才惊觉有多么慌乱,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都没有感觉,方才他居然在怕,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怕她说……以后是最好的朋友家人。 “那……那我去找点吃点的来,你别乱走就在房间里等我。”叮嘱完这一句也不等对方回答,苏引就转身急急地出了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靠在墙边长长的舒了口气。 见鬼,她居然在紧张。 不是早就打算要问清楚的么?怎么方才就中断了,她还在迟疑什么?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了埃 甩了甩头,苏引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朝长廊另一头走去。 其实苏引对这个古堡根本就不熟,好吧,是完全的陌生,若是没人带着她她连自己的房间都找不到。所以在环着长廊绕了一圈之后苦无所获,尽头是一件微开的门也不知里面有什么。 奇怪整层楼连个人也看不到,苏引开始抱怨,为什么她需要人的时候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不需要的人时候身边却偏偏围了一大堆。 苏引哪里知道,这一层是禁地,只要到了晚上就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看着昏暗曲折的长廊,苏引觉得她不能半途而废,不然回去见到泠崖会很尴尬,几番犹豫之下还是遵循了内心的选择推开了那扇微开的房门。 房门出乎意料之外的沉重,苏引差点没崴着手腕,当然这种门最大的好处是不会发出声音,当然,苏引也完全不在乎她的行为会引起什么****,因为她只是出来找吃的而已,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找吃的。 嘛,姑且算是自己的地盘,毕竟她现在住在这里。 推开门才看到房内的陈设,不一例外的长毛地毯,只是不再是白色而是黑色,在幽暗的烛火下有些阴森,房间很大,可以说大的过分,正对着她的是一方长桌,上面铺着华美的桌布,即便在暗淡的光线下也光彩夺目,当然更光彩夺目的是桌上摆的东西,几盘水果还有酒。 也不知是不是饿了的原因,苏引觉得那几盘水果特别的诱人,完全没有闯入的自觉十分自然的走过去将果盘抱进了怀里,转身要走之际却听到室内隐隐传来细微的声音,细细的听了听又没了动静。 看着偌大的房间与奢侈的摆设,好奇心开始作祟,不自觉地便朝声源寻了过去,绕过幕帘之后面前出现了两扇门,门上镶嵌的水晶十分耀眼,走得近了便感觉到些微的湿气,苏引顿时停下了脚步,她突然觉得她好像闯到了不该闯的地方,正准备默默溜走,面前的门居然打开了。 吱呀一声轻响,少了门板的阻挡,突兀的两人面对面,在不可能地点出现不可能出现的人,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一片寂静。 缓了片刻苏引终于回过神来,怀里的果盘嘭的一声闷响掉在了地毯上,水果骨碌碌的滚了一地,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人伸手捂住了即将出口的尖叫。 次奥!她看见了什么?她究竟看见了什么?!一定会长针眼! 见某人想跑,玉魔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少了面具的脸,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眼前人影一闪便被拦住了去路,苏引瞪大眼差点没稳住撞上去,“暴露狂!你还追过来做什么?还不快穿上衣服1 看着捂住双眼的人,玉魔面色一僵,“你看到了我的脸。” 明明是她在他沐浴的时候闯进他的房间里来,居然变成他是暴露狂了? “哈?”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苏引错愕不已,“喂!我不是看到了你的脸是看到你的……等等!你的脸?你的……” 这家伙没戴面具! 可……她也没看到他的脸啊?那一瞬间只顾着震惊了,所以他到底长的什么样?若是他不叫住她,她还真没反应过来是他呢。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做?解释说她什么也没看到还是干脆的放下手看个够? 关键是她解释了他能信么?答案显示是……不可能。 玉魔这次回过神来,一把拉过屏风上的长衫披到了身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目的是什么?” 目的?苏引愕然,“大祭司你真的误会了,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房间,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进来的,而且……我来是为了找吃的,我饿了。” 大祭司跟圣女住在同一层,这才是最奇怪的好罢?虽然有那所谓的神圣的教义管着,但毕竟是孤男寡女,他们就那么肯定不会出事?也太自信了点罢。 “什么?”玉魔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眉尾突突的跳了好几跳,“你……你说你是为了找吃的?如此拙劣的借口你以为我会相信?” 半夜三更出来找吃的,而且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在他沐浴的时候来,什么地方不去偏偏跑了他的放假里来找,她就不会吩咐下人?该死,他的脸竟然给他看见了,这下该怎么办。 苏引满头黑线,无力解释,“我……我真的是为了找吃的,你看地上,这就是我刚刚准备拿走的东西,因为听到了声音好奇才过来看看,谁知道大祭司三更半夜的在沐浴啊,你们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一层除了我之外大祭司也住在这里。” 这人也太多疑了罢?她不是找吃的还能找什么?看来在心里他还是对她有所提防。 看着脚下一地的水果,玉魔拧眉,“你……真的是来找吃的?” 144.第144章 最重要的作交换(2) “不然呢,我还能来大祭司的房间里做什么?”苏引翻了个白眼,生怕某人还光着身子也不敢贸然把手放下来。 玉魔哑然,是啊,她还能来他的房间做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却因为这该死的无心之举看到了他的脸! 半晌听不到回应,苏引不禁疑惑,“大祭司你怎么不说话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便慢慢放下手尽量垂着脑地绕过身前的人准备离去。 “等等。”擦身而过的瞬间,玉魔伸手拉住了溜走的人。 衣袖一紧,脚步也紧跟着停了下来,苏引一怔当看到那被遮挡住的双腿时松了口气,“大祭司还有什么事么?” 原来已经穿上了衣服了,她还以为一直是裸着的呢,害的她捂着眼睛迟迟不敢放下来。 听出那语气中的不耐,玉魔眸色微沉,语气也冷了下来,“怎么?是不是我还碍着你了?你觉得你看到我的脸之后就能这么一走了之?” 他的脸?苏引唇角一抽,“若是我说我方才太震惊了什么也看到大祭司会相信么?” “你觉得呢?”玉魔冷哼。 苏引叹了口气,“好罢,既然我看到了大祭司的脸,那大祭司现在打算怎么做?” 她明明没看到却还背黑锅,如此……那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看个够。 玉魔闻言倏地眯起眸子,“你居然真的看到了1 他原本还打算相信她一次。 “我方才都说我没看到了,是你不相信啊!现在怎么又……”说着,苏引反射性的抬头,当看到那张脸时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剩余的话也被吞回了肚子里,“你……你你……”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张脸怎么会长得跟玉美人一模一样?她之前居然真的猜对了!怪不得会觉得有些熟悉,竟是真的跟玉美人有关系,她这算什么?一语成谶?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玉魔顿时愣住,他突然后悔了,早该相信她的话了,可现在已经迟了,她已经看到了。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长久的瞪视,苏引先移开了目光,心中震惊犹存更多却是疑惑,“大祭司这……这是你不相信我的后果,我都说我方才没看到了。不过……你的脸怎么会跟我认识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你认识玉留白么?” “你说什么?”玉魔不可置信的凝眉,“你方才说……你认识的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玉留白?就是他么?他是什么人?” 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跟他长得一样,而且同样都姓玉,爹娘不是说哥哥已经被处决了么?怎么会?那个人会是哥哥么?不……爹娘死不会骗他的。 苏引愕然,这才想起锦鹤国的双子禁忌,顿时闭上了嘴。 她怎么忘了在锦鹤国双子禁忌这种事了,这下坏了,她这不是捅出什么事来了罢?难不成玉留白真的跟他是兄弟?连泠崖都成了锦鹤国皇子了,有一个流落到天禹国的玉留白也没什么不可能。显然,这人至今不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苏引沉默下来,玉魔眸色一沉,伸手按住了苏引的肩倾身逼近,“说啊,继续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长得像而已,这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大祭司不要这么在意嘛。”苏引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僵硬,看着靠近的人反射性的往后仰去。 拜托,说话就说话,这么扭曲的姿势是要闹哪样埃 “真的只是长得相像么?你方才不是说他也姓玉么?” “呃?这天下姓玉的人也很多啊,往上数个几千年说不定都是一家呢,长得像也在情理之中,大祭司说对不对?”苏引觉得她越说越离谱了。 玉魔终于站起身,眸中的涌动悉数退去冷静下来,“圣女说的没错,也许只是这世上巧合的想象而已,但有一件事……圣女要怎么做呢?我的脸是不能被人看到的,我曾在父母面前立誓,此生都不让人看到我的脸,可圣女方才却看到了我的脸。” 立誓?苏引满头黑线,“我不是故意的,今日的一切我都会忘了,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记得。” “可是我什么相信圣女呢?”玉魔不紧不慢的开口。 不管那个人什么玉留白与他有没有关系,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已定格了,就按照原先的轨道继续下去罢。 苏引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摆明了是要威胁她了,“那大祭司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圣女最在乎的是什么?”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苏引愣住,“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是想各抓把柄么?这是什么幼稚的想法,她看到了他的脸有什么关系?她又没对他怎么样?更不能用这件事去做什么,这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用你最重要的东西作交换,我才能相信你。”玉魔缓缓开口,直起身子站了回去。 “最重要的东西么?”苏引闻言唇角恨恨的抽了抽,眼眸一转,便道,“我最重要的东西大祭司不是很清楚么?身份圣女最重要的自然就是贞洁了,难道大祭司想让我用这个作交换?” “你1玉魔又怒又羞。 她在说什么?贞洁……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女人…… “我说的是实话埃”苏引一脸的无辜,“看来大祭司已经没问题了,今天我什么也没看到,大祭司早点休息,告辞。” 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玉魔才恨恨的转身,房内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踪影,顿时懊恼的低咒一声。 爹娘不让他将脸暴露出来是因为哥哥么?当年哥哥根本没有被处决罢,只要他的脸不暴露,即便是哥哥回来了也不会有危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埃 那厢,苏引出了门之后便直奔回屋,再也没敢耽搁,大劫心急火燎的闪身进去关上了房门,生怕某人一个后悔追上来。 145.第145章 最重要的作交换(3) 听到动静,泠崖从内室走出来,当看到苏引锁门的动作时不觉疑惑,“公子?公子你这是……不是去找吃的了么?出什么事了?” “没事。”锁上了房门,苏引总算松了口气,看着空空的手笑了起来,“看我,真是没用,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这古堡里不但没有吃的东西也个人也没有,果然是个奇怪的地方,看来今晚是吃不成了。” “我没关系倒是公子,真的没事么?”泠崖见状微微眯起眸子,他怎么觉得她有些慌张呢?出去这么长时间,若真的找不到东西不是早该回来了么?她在瞒着他么?又是什么事呢? “我没事了,已经饿过去了。”苏引揉了揉肚子,举步朝内室走去,“好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罢,明天还是早起呢。” 看着那直接躺到床上的人,泠崖微微凝眉,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褪了衣衫盖上毯子,苏引终于躺了下来,环顾一圈最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软榻不够长泠崖的身高睡着不合适,我也不会去睡软榻,所以还是躺上来罢。” 泠崖见状愣住,“公子这……我还是……” 同睡一张床么?他怎么能…… “还愣住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可别胡思乱想了。我失踪的这些日子你一定没睡好过罢,好了别废话了,快躺上来。”说着,苏引又拍了两下,略显不耐。 泠崖踌躇了一下还是躺了下来,一躺下来就感觉到了身旁传来的气息与味道,熟悉的如此安心。 苏引终于满意,勾唇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折腾到了半夜,苏引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身旁传来的呼吸声,泠崖微微转头,一眼便看到那张安静的睡脸唇角不觉得勾起一抹笑,看着看着便出了神,半晌才猛然间回过神来赶忙移开了视线,心却因为自喊捉贼的行为跳乱了节奏。 嘭。 一声比一声清晰,仿佛就要破膛而出。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触碰,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明明…… 正天人交战之际,身旁的人咕哝一声突然转身靠了过来,温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撩拨着他的理智,呼吸就在肩上,很快便感觉到湿热,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当触到那人时原本打算的推离的动作却变成了拥抱,一点点加大力道,直至那人完全靠进怀里,无比契合。 长长的舒了口气,泠崖终于闭上了眼睛。 翌日 苏引是被拍门声惊醒的,张开眼之后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这一清醒过来连忙坐起身来,身旁空空如也,显然早已离去多时了。 这个泠崖什么走的也不知道通知她一声,还害的她吓了一跳。 砰砰砰。 敲门声依然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急。 苏引打了个哈气,理了理衣衫起身朝门口走去。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门外的人差点将巴掌拍到了苏引脸上,幸好反应快收了回去,即便如此,一个个还是吓得瑟瑟发抖。 “圣女恕罪,没想到圣女会突然开门,属下不是有意的……请圣女恕罪1 “圣女房门紧闭,属下们敲了好久都没有动静,一时心急……” 苏引打断了那自述一般的请罪,摆了摆手,“我没怪你们,是我自己锁了门。行了,都进来罢。”说着,微微伸了个懒腰便转身折了回去,“这么急着来叫门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门外的人鱼贯而入,将一应梳洗的物事端了进来,为首的人解释道,“回圣女,是皇上派人传召说是西越国来使觐见,宣圣女过去作陪。” 苏引一听差点闪了腰。 西越国来使?这个秦越来真的啊,竟然说行动就行动,这动作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至少等她先缓缓啊!更离谱的是为什么要她过去作陪?这种事她在场才更尴尬好么?是了,老皇帝他们还不知秦越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心盼着她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不知道在听到秦越提出条件之后,那些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下可热闹了。 梳洗完毕,苏引正要前去皇宫,宫移就带着泠崖来了。 “圣女,宫侍卫求见。” 苏引放下水晶杯,拿起巾帕擦了擦嘴角,“让他进来。” 是带泠崖来了罢。 话音方落,门口的人已经走了进来,一前一后,后面那人不是泠崖又是谁。 正好当着众人的面,宫移拱手道,“参见圣女,属下今日前来是为圣女再增添一名护卫,此人武功高强,背景清明,实属最佳人选,圣女看看是否合适。若是不合适的话,属下再调换。” 泠崖见状上前行了一礼,“参见……圣女。” 圣女……还真是各种不习惯。 苏引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起身朝外走去,“行了,就是他了。现在我要去宫里,你们两个跟着一起来罢。” “是。”两人颔首,转身跟了上去。 一行人出了古堡,苏引在众人的簇拥下乘上了马车。 为了避人耳目,除了泠崖之外宫移也被允许上了马车,看着坐在身旁的人,苏引压低声音道,“什么时候走的。” 泠崖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眉头微蹙,“天亮的时候。” 从来只有他跟在公子身边,现在却多了一个人,明明只是侍卫而已……为什么他心里会不舒服?好像属于他的位置被人抢走了一样,他不在的时候都是整个人在照顾她么? 看到泠崖的小动作,苏引了然便没再继续了。 眼看进了拱门,苏引突然想到一会儿见到的人,“泠崖,要不……你还是在宫外等着我罢。” 虽然他说不在乎,但真正要去面对那两个人心里肯定还是会不舒服的罢。 泠崖闻言一怔,眸中慢慢涌上笑意,“我没事,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苏引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 尽管苏引始终不放心但也拗不过泠崖,进了宫便被迎去了乾坤殿,还未进门就听到了殿内传来的谈话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苏引满头黑线。 146.第146章 天禹国使团来袭(1) 果然是他。 在这之前她还在侥幸,也许那所谓的来使不是他呢。 通传之后苏引走了进去,自然泠崖宫移留在了殿外候着。 一声高呼之后,殿内几人谈话声停了下来,纷纷起身迎了过去,当看到门口走来的人时各自一怔,西戎碧满面含笑,“方才还在说圣女呢这就到了,成大人,这就是我锦鹤的圣女,自然了……也是曾经的西越国太傅。” 听到这话,苏引唇角一抽,迎着某人的目光走了过去,“见过太子殿下,成大人。” “应该是鄙人像圣女行礼才是。”秦越拱手还了一礼,眉眼含笑,“说起来鄙人还真是不习惯太傅大人这番装扮,若非此次来锦鹤国还不知太傅大人原本是红妆女儿身呢,真是惊了好大一跳。” 西戎碧闻言眸色一暗,附和着笑了两声,“说的是呢,圣女可也是吓了本殿一跳。别站在这儿了,还是坐下聊罢。成大人初到我锦鹤国可一定要尝尝锦鹤国的美食呢。” “那是自然,日后还要多多劳烦太子殿下呢。” “哪里哪里,能与西越国交好这是锦鹤国的福气。” “太子殿下言重了,这才是西越的福气才是。” “……” 看着那两人一言一语的明刀暗箭,苏引无语凝噎,这才刚开始就呛起来了,之后会不会打起来? 茶点一份又一份的摆上桌,直至摆的满满当当才停下来,苏引从头到尾就静静的坐在一角埋头苦吃完全不参与一旁那两人虚伪的交际里,虽然低着头但不代表着她没有听他们说话,让她无语的是那两个人的交谈只有官方两个字可以概括,竟然半点没提到合作的事更没提她的事。 这个秦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说到苏大人……啊,我果然还是习惯叫苏大人呢。”秦越轻笑一声,转眸望向了一旁默默不语的苏引,“苏大人不介意罢?” 冷不丁的被点到名,苏引愕然,“不,怎么会呢?成大人请随意。” 怎么突然就扯到她了?居然还问她介不介意?她能说介意?这是昭示着开始要拖她下水了? 西戎碧见状眸中掠过一抹暗色,脸上却依然维持着得体的笑。 秦越满意的扬眉,已有所指的道,“苏大人来到锦鹤国不过几日而已看起来似乎已经习惯了,若是回到西越不会不适应了罢?” 果然开始了。苏引闻言勾唇,“苏引怎么说也是西越国长大的怎么会不适应呢?” “那臣下就放心了,臣下还以为苏大人已经忘了西越,真担心皇上交给臣下的任务完不成呢。”秦越长长的舒了口气。说着转身望向了身旁的人,拱手道,“太子殿下,我想也时候说出来意了,鄙人此来一是为了两国搁置的合作,二自然就是迎接苏大人回国。” 西戎碧的脸色一沉,很快又笑了,“成大人说笑了,圣女如今在锦鹤国是举足轻重万民朝圣的人怎能离开锦鹤国呢?两国合作的事就此搁置本殿深感抱歉,希望就此与西越交好,两国共享和平。”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苏大人现在虽是锦鹤国圣女,但太子殿下不要忘了,苏大人还是西越的太傅大人呢。这二十年来苏大人都是长于西越,对于苏大人来说西越才是苏大人的故国,如此鄙人奉命来迎苏大人回国又有什么问题?苏大人是西越人,我想回国应该不需要经过贵国同意罢,反而贵国直接将人掳走这种行为……”说道此处,秦越轻哼一声低低的笑出声来,语气满是嘲讽。 “呵。”西戎碧嗤笑,“成大人这么说可是浪费了本殿的一番心意呢,自然圣女生于西越长于西越,但圣女身上有一半的血统归属锦鹤国,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到圣女的母亲灵游了,当年的灵游圣女不幸蒙受海难失踪数十年,成大人应该也从贵国皇帝陛下那里听说了罢,圣女对我锦鹤国来说有多重要,若是回国探访自然可以,但贵国若想将圣女夺回那就请恕我锦鹤国不能答应了。” 眼看就要闹僵了,苏引无语凝噎,踌躇了半晌才道,“太子殿下成大人都冷静一下罢,我想你们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西越是我的故国我自然不会丢弃,我身上也有一般的锦鹤国血统,更不想看到两国有任何隔阂。我是一个人应该有选择权罢,两位是否也该听下我的意见?” 两人闻言同时一震。 怎么回事?怎么跟原先说好的不一样? 见两人愣住,苏引轻轻勾唇,“我不希望因我而引起任何争端,所以我循…中立。” 什么?中立? 秦越心中一沉,正欲开口却被苏引再度打断了。 “我的意见已经说完了,这里应该也没有我什么事了,接下来就请两位好好地沟通一下。如此,先告辞了。”苏引微微一笑,起身朝两人微微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两人下意识的想叫住那人,但方才那一句话又将事态推入一个完全的僵局,话已出口无法改变,何况是现在这样的局面,虽然心中不愿却都没有开口叫住苏引,任由那人脚步盈盈风姿绰约的出去了。 出了大殿,苏引舒了口气,得意的挑了挑眉。 想将难题全部推给她,她不会推回去么?都想算计她,她还不知道该算计谁呢。 “公……圣女,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见苏引出来,一旁的泠崖宫移两人迎了过来。 苏引闻声一怔回过神来,转身望了过去,“嗯,结束了,我们回去罢。” 泠崖勾唇跟了上去。 看着前方那两抹离去的身影,宫移疑惑的蹙眉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那个人不是秦越么?谈的这么顺利?他还以为会出什么事呢,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呢。 事实证明,世上的事永远都是变幻莫测的,苏引以为她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平静了几日之后一个惊天般的炸雷劈开了锦鹤国上空。 月坛古堡 午膳后苏引正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是她熟悉的频率,不禁略略诧异,“泠崖怎么了,你好像有点慌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147.第147章 天禹国使团来袭(2) “公子1泠崖绷着一张脸,看着那眉目舒展的人,心中一横道,“公子,有一件事……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嗯?”苏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蓦地张开了眼睛,“怎么了?难道是秦……” 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泠崖摇头,“不是,是……” “不是?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1苏引唇角一抽,有些耐不住了。 “是……天禹国来人了,而且来的人是……七王爷。”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并不是司空寻的到来,他知道天禹国迟早一日会派人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按照时间推算简直不可能。不论是调查还是路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锦鹤国来太不可思了,他们从雀城出发都无法顺利的通过海域找到锦鹤国他们却做到了。 苏引的反应慢了半拍,眼睛瞪的越来越大,“你……你说什么?天禹国?七王爷?你是说司……司空寻来了?到了这里?到了传说中的锦鹤国?这……不可能不可能。” 意料之中的震惊,泠崖叹了口气,“我知道公子觉得不可置信,我听到的时候也不相信,可是是宫移来禀报的,他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苏引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等等,让我先缓缓。” 那妖孽居然来了,这……太不科学了!明明是在千里之外的天禹国,且不说路途有多遥远了,他们是怎么找来的?宫移不是说锦鹤国外有暗礁海域相隔么?那些海域都是摆设,怎么专卡泠崖他们,那妖孽来就畅通无阻了? 她还以为可以清净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那妖孽都来了,皇帝大人还会远么? 不不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面对那妖孽?天,头好疼。 “公子?”泠崖伸手拍了拍苏引的肩,沉吟片刻一脸认真的开口,“公子,要不我们逃罢。” 苏引闻言呛了一下,蓦地抬起头来,“呃?你是认真的?你觉得现在还来得及?罢了罢了,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从暴露身份那一天不就想到以后了么?她便不信了,那妖孽还能吃了她不成?怎么说她现在还有圣女的身份呢。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泠崖叹了口气。 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侍女的声音,“圣女,太子殿下有请,说是天禹国七王爷率使团来临,请圣女前去迎接。马车就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引满头黑线,“我知道了,换身衣服就出去了。” 马车都准备了,这是摆明了不给她退后的机会。不过……迎接?迎接是几个意思?这谱摆的还挺大埃 “是。”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苏引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好了,换衣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泠崖只是苦笑,看来司空隐司空寻那两兄弟远比他想象中更在乎她,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里来了。探访一个未知的国家危险性可想而知,司空隐竟亲自来了,这两兄弟可比秦越还要难以对付。 换了衣服之后,苏引在众人的簇拥下乘上马车朝海边码头而去。 城中的人听说天禹国使团到来的消息纷纷赶了过去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绵延的海岸线上都站上了人,远远地海面上三艘大船缓缓驶来,而码头的大片区域被侍卫隔离开来,西戎碧在几名大臣的簇拥下站在那儿,一身锦衣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突然人群哄闹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转身望去。 “看!那是圣女的车架1 “没想到连圣女也来了呢。” “那是自然的了,圣女原来可是天禹国的丞相大人啊1 “啊!是碍…” “不仅如此还是西越国的太傅大人呢1 “咱们圣女还真是了不起……” “谁说不是呢。” 人群被是侍卫隔开,车架在护送下缓缓驶入。 听到动静,西戎碧转身迎了过去。 不仅是西越,现在看来天禹国也迫不及待的搀和进来了,就算是丞相也不会就这么找过来罢,而且还是由七王爷亲自率使团而来,足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不,应该说是对苏引这个人的重视。之前也听了不少传闻,总觉得不太实际,没想到竟是真的,看来他们的圣女阁下真的与天禹国皇帝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呢。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人从外掀开,一抹黑色身影率先从马车内跳了下来。 看到那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西戎碧微微眯起眸子,伸手招来了贴身侍卫,“圣女身边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回太子殿下,是宫侍卫为圣女安排的人,听说武功高强。” 西戎碧闻言摆了摆手,“嗯,我知道了。” 与圣女同乘一车,真的只是一个安排的护卫而已么?宫移安排的,说起来……宫移人呢? 此时,苏引已经在泠崖的搀扶下下了车,一身幽兰长裙,及腰的发以一根同色丝带简单的系在脑后,越发的清灵毓秀。 一见苏引众人便纷纷跪了下来。 “圣女圣安。” 苏引一怔,对这样的场面还是不习惯,“诸位请起。” 每次一撞见民众才惊觉在这个国家对于月神的信奉是有多么神圣,明明她之前是个与月神根本沾不上边的人,只因为多了个圣女的身份便接受万人朝拜,这种感觉……其实真像一夜暴富的暴发户一样。 呸!她这什么形容。 “谢圣女。”众人叩恩起身。 苏引转身便看到了前方的人,只好假笑着迎上去,“太子殿下,诸位大人。” 好吧,她压根就不认识那些大人,不过女子还真是不少,一半一半的样子。 “圣女圣安。”西戎碧率着众人躬身行礼,视线掠过苏引身后的人身上时眸色一暗。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竟是一种莫名的熟悉,说是熟悉更像是某种牵引。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148.第148章 皇帝与圣女成亲(1) “太子殿下折煞我了。”苏引拱手还了一礼,掠过众人看到海面上渐渐靠近的船只,心顿时沉了下去。 居然还没到,出其不意倒是好些,这样慢慢等来的感觉就如同凌迟一样叫人难受,真不知那妖孽见着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西戎碧刚准备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太子殿下,船要靠岸了。” 众人闻言齐齐的望了过去,西戎碧微微一笑,扬手道,“由圣女率领我们去迎接天禹国来使最合适不过了,圣女请罢。” “太子殿下又说笑了,最适合的人应该是太子殿下才是。”对于这样的调侃,苏引只能僵硬的笑,到了此刻哪里还有退缩的余地,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此话换得了西戎碧朗声大笑,一行人朝码头迎去。 看着前方那神采飞扬的人,泠崖的眸子暗淡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如今之近的看着这个人,与他一模一样的人,骨肉至亲却如同陌生人。原来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没想到靠近的时候还是这么难受,那种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他悲哀。 那厢,司空寻与九阴站在甲板上,即便岸边是黑压压的人还是在一瞬间就找到了苏引,那么突出的人让人无法不去注意,只是很快两人便察觉到了异样,震惊在眸中蔓延开来,眼睛越瞪越大,直到了极致。 九阴不可置信的摇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王爷,属……属下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为……为为什么苏大人他……他穿着女装啊?” 没错罢!他没看错罢,那是女装罢?苏大人居然穿着女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被锦鹤国的人抓走了么?怎么没半点儿伤害好像还被人簇拥着,地位很高的样子,这是什么状况?更见鬼的是为什么要穿女装?难道……这是这是这里的习俗?因为是男人国所以让像女人的男人穿女装?呃,难道是…… 司空寻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方才的画面却在脑中挥之不去,“不可能……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离开,失踪,到如今重新找到他,仿若经历了生死,这一瞬间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竟有一种重生的错觉,这段时间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所有的梦境都是他。怕他发生意外,怕他被欺负,怕他被人抢走……自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便坐立难安,那时候才惊觉原来他已经那么在乎他了,超乎想象,让他难以置信。在调查到锦鹤国的方位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向皇兄请命来了,当然皇兄也想来,可惜他是皇帝,他身上背着整个天禹国。他原以为皇兄不会同意,熟知他却同意了,只说了一句话,安全将他带回去,他会等他们一起回去。 第一次他发现皇兄对他的关心,第一次他们没有任何争吵,他担心苏引也担心他,直至那时他才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尽管他忤逆他挑衅他……始终他都是纵容他的,否则他就有十条命也不够丢的。但是他也发现皇兄对苏引的关心在乎完全不比他少,苏引这小子到底是对他们兄弟俩使了什么迷魂药了?不,还有老师,简直是祸乱了天下。 早知那时他就该跟着他一起回西越,也不至于白白的担心了这么久,不过万幸的是他没事,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以前的事他都不会计较了,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王爷?王爷?” 司空寻闻声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张开眼睛才发现船已经停了下来,反射性的望过去却看到了不得的画面,“那个人不是……” 九阴一脸震惊的借口道,“苏大人身边的泠崖对不对!看他的穿着排场绝不是一般人,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人不简单,没想到他居然与锦鹤国有关系!这对主仆到底瞒了多少惊天秘密啊1 简直是瞎了他的眼啊! 看到那两抹熟悉的身影,苏引暗暗地握紧了双手,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落在她身后顿时如梦初醒。 糟了!她怎么忘了泠崖了!西戎碧可是跟泠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啊,这下完了! 只顾着震惊了,居然忘了泠崖的事,太失败了! 不行,泠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出来,她必须赶在西戎碧他们过去之前阻止那两对主仆! 思及此,苏引深吸一口气举步朝船前疾步走去,完全不顾身后的注视径自走上了甲板。 众人见状纷纷怔住,一时竟都没了反应。 看着那笔直朝他走来的身影,司空寻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心中的震动也越来越大,脑袋一片凌乱竟是什么也做不了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即便已经远远地看到了苏引的女子装扮,当走近了九阴还是震惊不已。 这苏大人是怎么回事儿啊?突然扮女子是要干什么?这……这简直比女子还要像女子,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将他当成女子了。 几个月不见,此时看到那张妖孽的脸苏引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她抒发感情的时候,当下心一横,伸出双臂将面前的人轻轻抱住了,“别动!听我话,泠崖的事我之后自会跟你解释,现在什么都不要提。” 司空寻完全没想到苏引会主动抱住他,震惊欣喜在听到这一句话时冷了下去,“你迎过来就是为了那个泠崖么。” 他还以为对他他至少是想念的……居然是为了别人,真是讽刺埃他的眼里是不是只能看到那个泠崖?什么都不要提……呵,他们果然联手做了不可告人的事么。 苏引愕然,“当然……不全是,王爷也很重要的,秘密的事肯定是要私下里说的。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时间我会找你的。”语毕,便放开了手,扬声道,“七王爷好久不见,苏引身在锦鹤国对天禹国的一切都很观念呢。只没想到此次七王爷会率使团前来,实在教人震惊,即便是此刻还犹如梦境一样,王爷这一路西来长途跋涉一定很辛苦罢。” 149.第149章 皇帝与圣女成亲(2) 司空寻微微眯起眸子,沉默了片刻才借口,“原来苏大人还急着本王与天禹国,本王还以为苏大人已经忘了呢?明明是回国祭祀却在半途被人劫走,若非本王冷静决定调查清楚现在还在天禹国担心呢。说起来,没想到这传说中的锦鹤国竟是真的存在,那边就是锦鹤国的朝臣罢,苏大人还不快为本王引荐引荐?” 苏引在心底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自然,王爷请下船1 吓死她了!方才那一瞬间还以为这妖孽会拆她的台呢,幸好最后关头守住了。 此时,那厢西戎碧一行人闻言也纷纷迎了过来,“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天禹国七王爷了,七王爷跋涉而来辛苦了,我仅代表锦鹤国上下城民对天禹国使团的到来表示欢迎。” 话音方落,身后众人便齐齐的相应。 “欢迎七王爷,欢迎天禹国使团。” 离得近了,司空寻也察觉到了异样,压下心头的疑问转向苏引问道,“苏大人,这位是?” 不对劲,这张脸的确是与那个泠崖一模一样,但眼神气质屹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人纵然再改变眼神是变不了的,难道……这个人不是泠崖?若不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一个如此相像的人?双生子么? 这就是他方才提醒他的原因罢,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泠崖都与锦鹤国扯上了关系,看来他所隐瞒的事真是不少埃 苏引这才找到空隙插嘴,“王爷,这位是锦鹤国太子西戎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位方才你已经知道了,天禹国七王爷司空寻。” 锦鹤国太子?司空寻闻言眸中掠过一抹暗色,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笑的无比官方,“原来是太子殿下,真是失敬失敬。” “怎么会?王爷第一次来到敝国自然不认识本殿了,说起来一直在这里说话真是太失礼了,还是先回宫再说,王爷这边请。”说着,西戎碧便侧身让开,脸上是得体的笑,一派温和有礼。 这个人便是天禹国传说中的废柴王爷么?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行为举止挑不出任何毛病,眼眸凌冽,分明是个无比精明的人,想来也是,生于皇家的人又有几个善茬儿呢。不过与苏引的关系倒是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引的迎接方式如此热烈,居然直接将人抱住了,他可从未听说天禹国有这样的礼仪。这个苏引现在已经是圣女了却半点也不注意身份,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做出如此举动,真是…… “劳烦太子殿下前来迎接,我等不请自来,如此便叨扰了。”司空寻微微颔首致意,却是半点不客气的走上前去。 苏引只好随着两人一起走,人群中不停的传来议论声,最多的无非是赞叹司空寻如何如何俊美之类,自然也有她方才那一抱,没想到在男女平等的锦鹤国如此在意男女之别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许是她现在的身份过于特殊?那也不能连男人也不能碰了罢?明明处处都是男侍,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那一行人迤逦远去,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了。 欢迎宴之后,司空寻借口长途劳累,西戎碧便立即便叫人送司空寻一行人到准备好的宫殿歇息,时间刚好临近傍晚,客人一走其余人自然也就散了。 苏引是半点也不想待在宫里,随着人群便朝混出去,可还没踏出门口便被叫住了。 “圣女留步。” 西戎碧慢条斯理的开口,见那人停下脚步,缓步走了过去,“本殿想跟圣女聊聊,不耽误圣女的时间罢?” 听着你靠近的脚步声,苏引唇角一抽,“当然,这可是太子殿下要找我,就算是有事也不能有事埃” 人都跟过来了,根本就没她拒绝的机会,这家伙每次都将人的后路堵上么?还真是阴险哪。 “听圣女这话好像是在埋怨本殿似的?”西戎碧跟上来似笑非笑的开口。 察觉到身旁的目光,苏引挤出一抹笑,“怎么会?是太子殿下想多了。” “那就好。”西戎碧勾唇,扬手邀请道,“边走边聊罢,圣女请。” 苏引微微点头致意,两人缓步走了出去。 锦鹤国皇宫最为不同的大概就是将海域揽进了宫内,整个皇宫建立在零散的几个小岛上,都城的地势像是一只卧倒的牛,皇宫的位置就在牛的怀抱里,内临城池外连海域,风景与安全并存。 夕阳一点点的落下海平面,整个海面都被染成了红色,绚烂的让人神往,日落无疑是一天中最美的风景,因为即将逝去所以分外值得珍惜。 傍晚的夏日海边余温未消,地面上依然残留着微微的烘烤感,走在海边吹着暖风并不舒服,苏引的眉也越皱越紧,无奈身旁的人倒是十分惬意,从出来一直没说话,这一趟仿佛是专门出来欣赏风景一样。 这家伙什么意思?明明是为了那妖孽的事来的却偏偏不开口,等她先说? 西戎碧转眸看了一眼,缓缓开口,“本殿没有看错罢,圣女的心情果然不太好呢。” 苏引满头黑线,“没有,我心情很好。” 在这样的天气里让人出来出了一身的汗,谁会喜欢?不过,比起一会儿见到那妖孽来说,她倒是宁愿在这耗时间。 也不知道那妖孽是怎么回事,见到了她穿女装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太奇怪了!秦越那么震惊,他却半点也惊讶,这不科学啊!难道……他早就知道她女扮男装了?不可能罢,她明明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过,她真是吃不准那妖孽的心思了。明明脾气那么暴躁,这会竟然这么冷静,她只怕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么。”西戎碧闻言不予置否的笑了笑,“今日天禹国的人来了,圣女是怎么想的?” 西越国的人还没解决,天禹国又搀和进来了,相比起来天禹国的人可怕多了!锦鹤国隐于世外几百年,几乎与外界已经断了联系,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航线的?而且对于一个挂名丞相的重视度太超过想象了,就算是名副其实的丞相也不用王爷亲自前来罢。她在天禹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能得天禹国如此相待?更重要的是,天禹国的态度决定了之后的谈判成功与否。 150.第150章 皇帝与圣女成亲(3) 果然来正题了么?苏引眸色一暗,故作轻松的道,“没怎么想啊,天禹国如此重视我我感觉很欣慰,毕竟我也是天禹国名义上的丞相,一国丞相突然失踪总该表示表示罢。” “表示表示?圣女认为这次司空寻来仅仅是为了表示表示么?”西戎碧微微眯起眸子,停下了脚步,“若是……天禹国也加入争夺战呢?圣女这次会怎么选择?还一样要违背约定么?” “违背约定?”这几个字让苏引很不舒服,脚步也停了下来,“太子殿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与谁达成过约定我怎么不知道?以我的立场我只能尽量保持和平,我不知道天禹国这次会不会加入什么争夺战,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做,我要说的还是那两个字,中立。自然,三国之间的和平我会努力,但在那之外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还有,我是人,不是可以争夺的物品也请你们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如何?” “还是一样中立么。”早已意料中的答案,西戎碧并不觉得稀奇,“不过圣女方才说的话等于没说一样,说到底三国的争端因为圣女你,若连你都不表态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了结,更别提和平的解决了。” 苏引双手环臂轻轻的笑了,“那太子殿下希望我怎么做?难道偏向锦鹤国就能解决了?太子殿下是这个意思么?” 说到底就是想将事情都推到她身上来,她又不是傻子,这么难缠的事她为什么要揽到身上来,根本就是自找麻烦。她还想等事情淡下来一点就找机会走人呢,再等下午只怕泠崖的事迟早要抖出来。宫移知道,自然他是锦鹤国的人她不能对他报多大的希望,秦越也知道了,如今就连司空寻也知道了,只怕他们谁之中一个不高兴就说出来到时候要怎么收场?一个她来牵扯就够了,绝不能再加上一个泠崖,何况泠崖与她不同,她只是单纯的牵扯而已,对他却是一种伤害,虽然他否认了。 明明在笑,西戎碧却分明感觉到了敌意,眸色微变却也笑了,“圣女觉得本殿是在逼你么?圣女现在是锦鹤国的圣女罢,至少对和平这种事要尽点心不是么?何况圣女原本就与这两国有关系,若由圣女去处理这是最好的罢,至少不会比本殿去交涉更糟糕。” 苏引算是明白了,这是不将她推进火坑不死心了,反正一开始她的作用也有一不部分是因为这个,若非老皇帝一直不肯放弃,他们根本就不会找她回来罢。很显然,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自然让她去解决也在情理之中,可事实呢?那是她的错么!她才真正的受害者好么!是她让老天发生的海难?还是她让老爷子爱上了灵游圣女?还是她求他们将她找回来的? 打着尽孝的名头却不愿承担后果,这群人也不过如此。 沉吟半晌,苏引吸了口气,“我会尽力去谈,还是一样,我不能保证结果。我是我,太子殿下这边也要做点努力,太子殿下快要登基了罢,在这种时候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我会诚心在月神面前为太子殿下祈祷的。” 西戎碧闻言心中一沉,幽幽的望着眼前的人,眸中掠过一抹浓浓的兴味,“圣女果然是圣女,真是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呢。谈判的事就交给圣女了,本殿下相信圣女一定会出色的完成,自然本殿下也会努力的从旁协助,这件事之后本殿还等着与圣女同临天下呢。” 这些日子的接触让他都忘了她曾经是谁了,从头到尾她都是请清楚楚的呢,他喜欢聪明的人。 对上那双玩味的眸子,苏引耸了耸肩,“天下这种东西呢我向来不敢兴趣,天下这么重的大任有太子殿下撑着就够了,我还是在月神面前祈祷罢,这种事情才最适合我也是我的本职嘛。” 果然!一直以来她都小看了这个人,今日终于露出了本性,他的野心是君临天下至上皇权,只怕连她也被算计在内敌人之内了,圣女与皇帝权利同等这种东西到底是谁说出来的?同等个毛线啊同等,她分明就是个摆设,碍…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月神只是控制思想的一种工具而已罢。 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这种信奉太盲目了呢,其实何止是盲目,完全是莫名其妙。不过,她也真佩服创建出这乐坛神教的人,简直就是洗脑一样的存在,在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之后这种存在渐渐神化了,现在已经完全超过神的存在了。那个谁,真的太成功了。 “原来圣女志不在此啊,那真是可惜呢。”西戎碧惋惜的连连摇头,唇角的笑却越发的炫目起来。 苏引在心里翻个白眼,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道,“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呢,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太子殿下我们还是回去罢。” “嗯,圣女请。”西戎碧点点头。 走了两步,肩头微微一沉,陌生的气息暗暗袭来,苏引顿时绷紧了背脊,“太子殿下这是?” 这家伙在做什么?突然搂着她做什么? “哦,天黑路远,本殿下怕圣女摔到,还是由本殿下扶着圣女罢。”西戎碧微微一笑。 看着不远处的拱门与灰色的天空,苏引满头黑线,“太子殿下还真是……善解人意碍…” 天黑路远?天黑路远你妹! 短短的路程苏引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肩上那只手像是着了火一样让她无比怪异,好不容易撑到了路口赶紧找借口遁了。 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西戎碧轻轻勾唇笑的邪佞,“若是皇帝与圣女成亲了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呢?那一定……很有趣。” 月坛古堡 一进房间苏引便屋内的人全部打发出去了,取下额头上的饰物扔到了泠崖手里,径自走到落地窗前的软榻上躺了下来。 泠崖将手中的额饰放到桌子上,缓步走了过去,“公子你怎么了?那个人……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三国之间谈判的事。”苏引怔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她怎么能跟泠崖说西戎碧的事呢?那只会让他们都不痛快,罢了,还是让她一个人不痛快罢。 151.第151章 男扮女装的发现(1) 其实,她只是不懂西戎碧到底存了心思而已,总觉得…… 此时内室窗户传来一声轻响,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引凝眉,“什么声音?” 泠崖摇头,眼神却警戒起来,正准备走过去幕帘便被人掀开,两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看着那两个人,苏引愕然的瞪大眼睛,“天还没黑呢,你们怎么……” 她不是说要去找他们么?这就找上门来了,天都没黑也不拍被人看到,还真心急啊!这里可是锦鹤国,他们两个这样是不是也太乱来了。 司空寻淡淡的看了泠崖一眼,缓缓开口,“天没黑怎么了,本王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你那会儿压下的话现在可以说了罢。” 隐瞒了他那么大的事,他还能镇定的了?这一下午都不知是怎么过去的,简直比一年还要长,那个西戎碧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在门口给他安排了那么多守卫,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安全。 苏引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泠崖,你带着九阴出去避一避。” “是。”泠崖闻言沉下眸子却不得不遵从。 “属下告退。”九阴那叫一个会看眼色,立即转身便朝内室走去,泠崖也只好跟了上去,须臾传来一声轻响便再没了动静。 听到那声响,苏引知道那是九阴故意所为也不说什么,转身走到桌案边倒了杯茶,“王爷过来这边坐罢。” 司空寻见状微微眯起眸子,缓步走了过去,看着站在桌案前的人,伸手揽住了罗裙下纤细的腰肢,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让他深深地舒了口气,“果然是苏引的味道,真是久违了。” 突然被抱住苏引僵了一下,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抱的更紧,“王爷……王爷你先放手,我先去锁一下门。” 听到这话,司空寻不情不愿的放开手坐了下来。 苏引松了口气,走到门口将门落了锁。 其实,她最怕的就是跟这两兄弟相处,动手动脚什么的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不能反抗不能挣扎,简直要憋屈死了。 见苏引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司空寻挑了挑眉也起身走了过去,“几个月不见,这就与我如此疏远了么?连坐也要坐的那么远。” “不是,我只是习惯坐在这里。”苏引一脸僵硬的笑了笑,让开了距离。 司空寻坐了下来,这一次倒是规矩下来,“先不说这个,说说你那会儿在船上说的事儿,还有……你这一身女装又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叫你圣女,你男扮女装在骗他们?” 男扮女装?苏引呛了一下,蓦地转头,“王爷……” 他说什么?男扮女装?她怎么说也是个女的罢,穿回女装还能被人认成男扮女装?好吧,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根本没想过她是个女子,下意识的认为她是男扮女装在欺骗锦鹤国的人谋取生机,可这归根结底不就是嫌她太像个男人了么!原来对这幅样貌还挺有自信的……罢了,反正本来也不是她的脸。 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司空寻不解的扬眉,“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你怎么这幅表情……” “就……就是……”苏引无语望天,半晌才道,“王爷,我要向你说明一件事,不!是坦白一件事,你不能生气也不能怪我,因为我也身不由己的。好罢,我在说废话,要你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反正你也不会遵守诺言的……” 那次乌龙的意中人事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明明答应了她不会生气,结果呢? 见苏引如此反应,司空寻越发觉得怪异起来,“苏引,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坦白一件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埃”苏引觉得她真的无比冤枉,所有的黑锅都让她一个人背了,“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纠正王爷方才说的一句话而已。王爷说我是男扮女装,这个不对,我……我是女扮男装,一直是。”语毕,苏引便蓦地扭过头去,等待着某人火山爆发。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是不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事到临头,苏引也已经豁出去了,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是男扮女装,是女扮男装,一直是。” 这一次司空寻听清楚了,一字一字无比清楚,眼神从茫然到呆滞最后是震惊,看着侧对他的人简直要将人看穿了一样,覆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他怕他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女扮男装,一直是女扮男装……女子,他居然是女子?!一直以来她都在骗他们么?骗了他,骗了皇兄,骗了老师骗了整个天禹国的人乃至天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确觉得她长得太过女气,但从未想过她会是女子,他怎么不曾想到这天下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骗人,还一骗就是这么多年,她的脑袋长的到底是有多牢?更可笑的是他,一直到方才他居然还以为她是男扮女装,还以为她为了生存故意而为,怪不得那些人都叫她圣女,原来只有他这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半晌听不到动静,苏引竟慢慢的紧张起来,想回头看又不敢,因为她感觉背后要着火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计她现在已经挂了。可是有事说事别搞沉默啊,这样压抑的爆发太可怕了好么!她是不是……现在再做点什么补救? 思及此,苏引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我我知道我欺骗王爷欺骗皇上乃至天下,罪无可恕,但这也不是我所愿意的,我从小便以男装示天下,这是我父亲决定的而我只能遵从。这其中的原因……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因为锦鹤国,我母亲是锦鹤国圣女,锦鹤国信奉月神,而圣女在他们眼里便代表着月神,纯净圣洁,不容玷污,我父亲生怕锦鹤国的人会寻来,因此让我女扮男装……我……啊1 话未说完腰间一紧整个人突然便被搂了过去,力道极大,一瞬间像是透过气似的,“王……王爷,好难受!你……你先放手,我……” 152.第152章 男扮女装的发现(2) “别动。”司空寻缓缓俯身开口,声音低沉,双臂的力道却因为那一声难受不自觉地削减了不少,“那些所谓的原因就不用解释了,虽然你父亲的本意是为了保护你,但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说明为什么不说?说到底你还是欺骗了我,而且骗的这么惨,这段时间我还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结果呢?多可笑啊!你居然是女子,你说……皇兄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治你个欺君之罪?然后……” 苏引僵住了动作,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王爷,对于我的隐瞒我深感抱歉,就像王爷说的我有很多机会可以坦白,但我要怎么坦白?在天禹国坦白结果是什么方才王爷也说了,我本非有心欺骗,只是身不由己,而且我在天禹国暴露身份对王爷有好处么?皇上一道圣旨,王爷又能如何?” “你1司空寻闻言气恼的凝眉,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转而一想便又笑了,“所以呢?现在在皇兄不在的锦鹤国我做什么……他便管不了罢。从来没人敢欺骗我,你却一再的骗我,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是,若她在天禹国便暴露身份,皇兄一道圣旨便能将她纳入后宫,那时他便是有翻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虽然他一直都觉得皇位是负累,但在关键时刻的确方便,比如抢喜欢的人,除非他先下手为强否则就绝抢不过皇兄。 现在,不正是他的好机会么?这次锦鹤国之行让他对皇兄的看法改观不少,但比起苏引……那便只有对不起了,反正他最终都会原谅他的不是么? 惩罚?这是什么paly啊喂!苏引差点喷出一口血来,“王爷,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人想做什么?难道是……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凭什么!她不要。 “少装蒜。”司空寻不悦的低首张嘴咬了一口,在肩胛的位置。 “疼1苏引故意喊了一声,疼是疼,但不重。 这一声惊呼,门外立即就有人询问了。 “圣女,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引故意不回答,其实她也是想逼走他,只是想警告一下这里是锦鹤国,他是绝对不能乱来的。 司空寻哪儿会看不出苏引打的什么主意,眼尾一扬,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原本揽在腰间的手突然上移抚上了那张脸冷不丁便转过来,同时凑了过去。 苏引一惊,还还不及反抗便被封住了口。 “唔……” 轻呼被唇齿覆盖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听起来无比****,而门外的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贸然闯入,只是又焦急的询问起来。 “圣女?圣女,你没事儿罢?” “圣女你怎么样了?” “圣女……”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极力压下声音,只能瞪大眼睛表示抗议,当然她的手也没闲着,只是背后的位置让她怎么挣扎也退不到那人,更别提腰间还有一只铁一般的手臂,完全禁锢了她的自由。 那别别扭扭的挣扎司空寻又岂会放在眼里,几个月的相思得到了解脱,自然不肯轻易放开,熟悉的气息,记忆里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越发的疯狂起来。 “唔……你这混……”剩余的话完全被吞没,侵略而来的唇舌让苏引气的有些红了脸,听着门外的人拍门的动静,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干脆的一口咬了下去。 “唔1 司空寻一顿反射性的放开了手,口中尝到了甜甜的血腥味,原本的懊恼在看到那张红透的脸时消失不见,反而变得愉悦起来,“明明是我要惩罚你怎么变成你惩罚我了,这不是反过来了么?” “你1苏引气恼的凝眉,第一次发现这人原来这么没脸没皮,听着外面越发哄乱的动静扬声开口,“我没事,方才不小心碰了一下,你们都下去罢,我想休息会儿。”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便传来回应。 “是。”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苏引见状舒了口气,感觉到那道落在身上的视线,挑眉看了过去,“王爷,请恕我提醒您一声,这里是锦鹤国不是天禹国,做什么之前您可得想想清楚。” “怎么?这是在威胁我?”司空寻好笑的勾唇,慢条斯理的拿出巾帕擦了擦唇角,剩余的血迹伸舌慢慢的舔了一遍,眼波勾人,十分之妖媚。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我不是在威胁王爷,只是在提醒,而且现在的形式我王爷还不清楚。我如今身处锦鹤国被封圣女不得脱身,西越已经派人过来讨论归属问题,如今王爷你也来了,现在我想知道王爷是怎么打算的?参与其中?还是……只是想知道我的去处给天下一个交代?” 这家伙果然是个妖孽! 是,她承认……方才的动作的确挺****的,但她可没有被魅惑。 “哦?你说西越已经派人过来了?那谈的如何?”司空寻闻言诧异的扬眸,懒懒的靠在了软枕上,一派悠然。 当初秦越将她送给天禹国,现在又派人来谈论归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将人要回去?他是不是忘了苏引早就是天禹国的人了,有他西越什么事儿?自然,若秦越是为他们办事,那可以。若不是……哼,那就别怪他客气了。 “王爷好像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苏引微微眯起眸子,逼问道。 又来一个装蒜的么?看他的样子完全没有紧张感,是放弃了还是胸有成竹? “这个问题还要回答么?”司空寻轻哼一声,不悦的凝眉,“你自然要我回去,你别忘了你是天禹国的丞相大人,更重要的是你是本王的人,不跟本王回去想怎么地?” 苏引闻言唇角恨恨的抽了抽,“王爷只要表述天禹国的立场便可,既如此,那我便心中有数了。” “有数?你什么意思?”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 听她这话,好像这事儿的决定权在她手上一样,虽然是关乎她本人,但分明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决,她可别又闹出什么事儿来。 153.第153章 居然让她负责(1) 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苏引软软的靠在了扶手上,软软的长毛毯子靠着很舒服,就是旁边的人有点不舒服。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了,你不是要问泠崖的事么,我现在告诉你好了。你看到西戎碧的时候应该已经想到了,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也认出了泠崖,他明明易了容。” 司空寻冷哼,“认出泠崖还不简单,除了他还有谁能那么贴近的跟在你身边形影不离的。西戎碧与泠崖是双生子这个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真是没想到你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跟锦鹤国皇室扯上了关系,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隐瞒他的身份?他是皇子的话,对你现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罢。” “那是因为锦鹤国容不下双生子,特别是皇室,在这里双生子被视为禁忌,只能留一个。所以……泠崖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的母亲有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当年他被送出了锦鹤国流落在外,后来就遇见了我。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了罢,王爷能保守这个……”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寻打断,“我为何要保守这个秘密?他的死活与我何干?你说,若是我拿这个秘密去向西戎碧换你的话……结果会怎样?” 那张脸上没有半点笑意,苏引心中一沉,语气顿时冷了下去,“王爷,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你的交换结果也只能是失败,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她不确定这妖孽是不是在试探她,总之先看看再说。 司空寻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眸子里的冷意,讽刺的笑了出来,“你果然对他很在意!我问你,若是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会怎样?” 一个侍卫而已,对他来说不但不值一提更是潜在的敌人,对于这样的人他何须心慈手软?若在他之间她的重心偏向他,他会毫不犹豫做这场交易。 苏引闻言一怔,顿时明白这是在试探她,“既然是王爷问的那我便回答,若王爷真的拿泠崖去做交易,我会不惜一切在这之前与他一起离开,无论结果,同生同死。” “你说什么1司空寻蓦地站起身来,凤眸幽暗,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你居然要与他同生同死?苏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问你,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一句话他竟问的如此小心翼翼,曾几何时他变得这么怯弱了?以前想要哪个女子不是轻而易举,只要他想要便能得到,为什么……为什么对她他变得这么患得患失?居然还会去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这还是他么?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可笑! 苏引眸色一沉,心因为这个问题乱成了一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回答是必定会惹怒他,也不知这妖孽疯起来怎样?会不会很严重?回答否,那违背了她的心意,其实这一段时间她是想问清楚却又总在躲避,方才他说了那话之后她心里瞬间就有了答案,豁然开朗。 同生同死,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一次却毫不犹豫,原来不知不觉间在她心里他已经那么重要了么? 迟迟得不到回答,司空寻有些暴躁起来,倾身逼近语气森然,“怎么?不敢回答?” 苏引回过神来,对上那双阴郁的眸子轻轻勾唇,“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耐心了?我的回答对于王爷来说重要么?泠崖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王爷所认为的只是简单地主仆关系而已。其实我倒是对王爷与皇上此次的来意不是很清楚,天禹国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若是因为王爷与皇上之间所谓的争抢,那我希望二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 “不清楚?”清楚的看到那双眸中的讽刺,司空寻怒极反笑,“你居然说不清楚?苏引,你是不是没有心?你就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待你如何你真的就一点也感觉不到1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问他的来意是什么?若非为了她,他千里迢迢不顾危险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游玩么?她还真有让他发狂的本事埃 “待我如何?啊,是,王爷救过我的命现在还千里迢迢的来找我。可这些不能成为理由,王爷府上明明有那么多美人不是么?我相信她们之中任何人都不会比我差,王爷喜欢我的理由若是因为皇上那根本就不是喜欢。”既然说了那就全部说开罢,反正她现在也离了天禹国,想到那一群美人她就觉得可笑,有了那么多还要招惹她做什么呢?闲的无聊玩挑战什么的最讨厌了。 司空寻闻言愕然,反射性的想要解释又说不出口,“那些人是……我……我……那你呢?你在意么?对于那些女人的存在,你是不是介意?” 该死!这话怎么就绕回到他这里来了,那群女人也只是摆设而已,他连动也没有动过,就连初吻也是被她不小心夺走的,可是他这么说的话……她会信么?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在意那些女人的存在也就是在意他,所以……她这是在吃醋么? 球又被踢回来了,苏引面色一黑,“王爷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不过,王爷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对于王爷的那些女人我不在意,不,应该说轮不到我在意。” 哪怕他后宫三千呢,与她何干?不对,这话题怎么就绕到这个上面来了?他们现在难道不是在讨论去留的问题么? “怎么就轮不到你在意,我喜欢你你就得在意1司空寻气恼的凝眉,俯身压住了苏引的肩,“苏引,我告诉你不管现在怎么想,我都只有一句话,我对你是真心的,府上那些女人我额可以解释。你也别妄想借此机会逃离,那是不可能的。” 苏引错愕的瞠大双眸,看着那张逼近的脸,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就算王爷这么说我也……” 这妖孽怎么回事啊?哪有人硬塞答案的,还说是真心……他知道什么是真心?有那么多女人……等等,她怎么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他有没有女人管她什么事埃 “你不信我?”司空寻有些焦急起来,扣住苏引肩膀的手也不停的收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但是我就是真心的!而且……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呢,就连我的……我的初……初吻也是你夺去的,所以你必须得负责。” 154.第154章 居然让她负责(2) 该死!他到底在说什么?想他堂堂一国王爷居然在这儿威胁耍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苏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却又忍不住的想笑,克制的几下没有什么效果,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王……王爷你这是在耍赖么?天,我……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 居然要她负责?真是笑死人了!等等……他说初吻?她什么时候夺他初吻了?重点也不是这个,这妖孽还有初吻?府里养了一大群女人他还有什么初吻,分明是一****胚子!是啊,与他七王爷相关的风流韵事都能写成书了,他现在竟然有脸在这儿充像,装什么纯埃 做梦?司空寻闻言咬牙切齿的开口,“苏引,本王现在严重的警告你不要嬉皮笑脸!本王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真的,我知道府里的那群女人让你误会了,虽然我很不想解释这种事情,但我绝对没有碰过她们。难道你以为……一个男人说还留着初吻什么的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么1 他现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她面前,他算是什么脸都丢光了。 对上那双气恼的眸子,苏引愕然,轻咳一声压下了脸上的笑意,“王爷,我没法判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你能先放开手么?我的肩膀就要被你捏碎了。”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失控啊!眼神焦急神情激动……看这样子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该死……这妖孽该不是来真的罢? 司空寻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了手,“我……我不是有意,你没事罢?” “没事。死……”苏引扭了扭脖子,这一动就一阵酸疼顿时表情扭曲了,“死不了。” 还真是超出想象之外的疼,不会青了罢。 司空寻见状蹙眉,心里一阵内疚,乖乖的在一旁坐下来没敢再动手动脚了,“方才……说要拿泠崖去交换的事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想看看在你心里那个泠崖有多重要,你在乎人我不会伤害,但那不代表我不会吃醋,总之你不许喜欢他。至于你跟锦鹤国之间的牵扯,我会去找西戎碧谈,这些你就不要过问了,好好地等着跟我回天禹国。” 炸毛的快,冷静的也快,还真是表换自如埃苏引扭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不要过问只怕是不可能的,西戎碧已经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他让我跟你们谈,这件事他不想出面你明白了罢。” “不想出面?”司空寻轻笑,眼眸冷冽,“那这件事可就由不得他了,你是当事人这件事怎么能交给你处理,若你不想跟我回天禹国怎么办。” 苏引哽祝 她就是不想回天禹国啊!只要一想到皇帝大人跟沈凉迟他们……她就要疯了好吗?用这样的身份回去,她是想找死?她还没活够呢。 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你……打算怎么做?” 感觉到那探寻的目光,司空寻缓缓转身,“不告诉你,你只要乖乖的不要从中作梗,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苏引愕然,“这么笃定?你已经有策略了?你忘了么?你皇兄他对我也……你这么带我回去,他若是知道我是女子你就不怕他……” “我担心。”司空寻点头,承认的干脆,放在膝上的手却握紧了,“但我更怕见不到你,我总有一种感觉,若这次我不能将你带回去好像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回到天禹国,虽然有皇兄争抢,但至少我还能看到你,还能继续争龋” 苏引默然。 再也见不到么?连她都没有这个自信能离开,他从哪儿感觉出来的。 短暂的沉默被打断,司空寻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不想回去,若是因为皇兄他们那你不用担心,若是因为别的原因……罢了,不说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苏引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半晌却不见身旁的人有动静,不觉愕然,“王爷你不是要回去了么?” 司空寻转身,“是,我是要回去了,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苏引凝眉,摇了摇头。 她怎么不记得她忘了什么事,一切不是都谈崩了么? “唉。”司空寻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上前伸手抬起了苏引的脸,无比自然的便弯下腰去。 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苏引满头黑线,立即伸手推开了,“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你若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司空寻不以为意的挑眉,眉眼含笑,“若你不让我亲,我今晚就不走了。” 什么?! 苏引顿时石化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威胁埃 见苏引愣住,司空寻满意的勾唇,俯首轻轻靠了上去,温热的呼吸,熟悉的气息,柔软的唇瓣……他从未觉得如此满足过,只有她。 她是女子呢?始终他也没在乎什么男女之别,但没了阻力不是更的好么? 只是单纯的贴合,苏引也没挣扎了,因为她知道挣扎的后果可能换的某人更激烈的举动,亲一下……她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片刻之后,司空寻撤离薄唇缓缓站起身来,“我走了。” “哦。”苏引随意应了一声,环着双腿向后靠去,表情有些怔怔的。 司空寻见状轻轻勾唇,转身朝内室走去。 听着消失的脚步声,苏引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果然已经离开了,想到方才的吻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唇角,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与气息,“我……我怎么没有半点排斥呢?对于不喜欢的人……这、这不科学埃” 难道……她喜欢他? 啊,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会喜欢一个****鬼呢?那家伙可是有后宫三千的男人,还有皇帝大人,这俩可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果然,相比之下还是留在锦鹤国比较安全,可是这里也不是久待之地,撇除泠崖不说,对于西戎碧她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讨厌,明明跟泠崖是一样的脸呢,大概是那家伙太自以为是了?不,是狡诈,对,就是狡诈。同样是两兄弟怎么就差那么远呢,看她的泠崖多好,温柔体贴,忠心不二…… 155.第155章 再笑我就亲你了(1) “公子?公子你在想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引一怔回过神来,一抬头才发现泠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诶?泠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走了罢?” “嗯。”泠崖就着坐了下来,狭眸微眯,“公子方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七王爷……他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罢?” 方才离开的时候可跟来时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状态,眉眼含笑,显然心情很好,但他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心情那么好,唯一的可能就是…… 奇怪的事?苏引愕然,“当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敢乱来么。” 在他眼里,她跟那妖孽在一起就那么危险?他们之间这是什么氛围埃 泠崖闻言轻轻的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看她的样子方才必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不愿说而已,现在连他也要隐瞒了么?虽然知道她这么做有她的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不想她有任何事瞒他,他想让她知道有什么事他都可以帮她解决为她分担,他却说不出口。 “你的事我已经告诉他了,他答应保守秘密了。” 突然听到这话,泠崖都有些陌生,差点忘了司空寻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思忖半晌还是忍不住想问,这一转头却发现了异样,“公子……你的嘴角怎么流血了?” 苏引闻言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去,“有么?大概……大概是我不小心咬到了罢。” 该死!她方才明明摸了一下怎么没发现?明明是咬那妖孽倒是沾了她一嘴的血,他该不会看出来了罢。 好尴尬怎么办? “在这里。”泠崖倾身靠近,修长的指尖抚上了唇角那一丝血迹,触手的柔软让他顿时僵住了动作。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自然,他居然忘了男女之别……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抹了她的唇,这……这不就是非礼么。 天,他到底在做什么? 苏引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对上那双羞恼的眸子就更定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了,“泠崖?” 他这是在害羞么?该死,这突然间的****是要闹哪样啊,方才还觉得尴尬呢,这下直接尴尬到底了。 轻柔的声音,微微上扬的语调,一瞬间泠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东西断开了,看着那怔愣的脸像是着了魔般靠了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苏引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个……泠……唔……” 剩余的话被贴近的薄唇占据。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僵住了动作。 须臾,泠崖蓦地回过神来,僵硬的站起身也不敢去看苏引的脸,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推门出去了。 看着打开的房门,苏引怔怔的扬眉,“泠崖……亲了我?他……他怎么突然……” 方才怎么了?彼此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谁也没有再提那件事,与其说是一种回避倒不如说是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开口,不知开口之后会如何……因为想的太多而限制了行动,变得小心翼翼。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难道害羞逃跑的人不该是她么?他一个大男人跑个什么劲儿?难道她比汉子还要汉子? 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苏引原以为泠崖只是害羞而已,可到了第二天醒来也没看到泠崖的踪影顿时意识到了不对,难道那小子误会了?不会是胡思乱想了罢? 思及此,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有谁看到泠护卫了么?” 梳妆打扫的侍女们闻言纷纷摇头,“回圣女,没看到。” 没看到?苏引凝眉,看着铜镜中那张脸伸手截下了侍女刚刚放好的头饰,“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对了,去找找泠护卫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侍女们放下了手中的活退了出去。 结果,这一找找了半日也没找着人,迟迟没有消息,苏引下意识的胡思乱想起来,心中最担心的不过是泠崖暴露了身份被西戎碧抓起来了。 找不到泠崖,苏引哪里还有心思待在古堡里,命人找来了宫移,两人准备一起进宫去看看,可惜还没出门边被人拦住了。 看到停下的马车,苏引凝眉,心中下意识的想到泠崖出了事,正担心着在看到马车里下来的人时松了口气,“七王爷,您怎么来了?” 宫移闻言一怔,看到那张妖邪的脸低下头去。 司空寻轻轻挑眉,一抹笑溢出唇角,那张脸在阳光下艳的惊人,“本王来找苏大人自然是有重要的事相商,怎么?听苏大人这口气好像不欢迎本王呢。” “怎么会?欢迎之至,王爷里面请。”苏引压下心头窜起的火苗,笑的一脸得体,躬身让开了位置。 这妖孽怎么又来了,还耽误她去找泠崖,也不知泠崖是不是出事了。 真该死。 一行人进了古堡,到了房间之后只剩下苏引司空寻九阴宫移四人,侍女在上茶之后便全部退了下去,自然这是司空寻要求的。 但是对这个要求苏引很纳闷,在那妖孽眼里难道不是连九阴宫移也该请出去么?看起来这妖孽的心情很好,这是出了什么好事了,如此的愉悦。 慢条斯理的喝了半杯茶,司空寻这才开口,“今日本王来是想告诉苏大人一件事大喜事,苏大人一直以来的心病解决了,以后苏大人再也不用为难了。就在今天上午,本王与太子殿下还有西越国的成大人一起商议出了结果,这完全符合苏大人原本的意愿,苏大人听了一定会很开心。” 苏引闻言不可置信的抬眸,手中的茶差点翻出去。 什么!他们三个居然已经商量好了?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在场,算哪门子的商议?西戎碧那家伙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的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居然偷偷摸摸的将事办了,她怎么觉得她被算计了呢。 看到苏引的反应,司空寻轻轻挑眉,“怎么?苏大人的情绪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别担心,结果苏大人一定会很满意。” 156.第156章 再笑我就亲你了(2) 苏引满头黑线,“是……是么。那请问王爷,商议的结果是什么呢?” 她一定会满意?是一定会吐血才对罢!从他的反应来看,事情的结果一定是倾向于他那边了,否则他不会这么耐不住性子跑来找她。 西戎碧那个混蛋这是什么意思?在逗她? 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司空寻眸色一暗,不紧不慢的道,“结果公平公正,经过三方商议最终决定,苏大人既是天禹国的丞相大人也是锦鹤国的圣女,自然也是西越国的太傅大人。很明显了,从今日开始苏大人就是代表三国友谊的桥梁,苏大人只要可以适当的在三国之间做停留,至于停留的时间那就是苏大人的自由了。如何,这个结果苏大人是不是很满意?” 虽然主动权在她手里,那也只是名义上而已,等她到了天禹国她还能那么简单就能离开么?到时候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今日一谈他算是看明白了,西戎碧根本就不想因此得罪天禹国,何况最近即将登基,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让他安心的是西戎碧这人虽有野心却不大,他只想想着统领锦鹤国对天下没什么兴趣,至于西越那个小国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们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将苏引送到了天禹国。达成的所谓共识也只是名义上而已,不管他们到时候怎么做他们是不会插手的,这才是他想要的最终结果,嗯,他很满意。 代表三国友谊的桥梁?友谊么?他们之间有那种玩意儿么?桥梁,桥梁你妹啊!苏引真的很想爆粗,“你们商议的时候就没想过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么?” 三国之间来回跑,当她是什么?神仙?她不会累么?还以为他们商量出了什么结果,这分明就是牺牲了她一个人而已。真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成为拯救世界和平的人,她真的感觉好荣幸啊擦。 “啊,本王说了的。”司空寻点点头,一脸淡然,“但你们的太子殿下说苏大人的意见早已表明了,中立与商议结果一致,所以就没再叫苏大人跑一趟了。” 苏引突然觉得她自己挖了坑把自己给埋了,谁说中立的意思就是要代表牺牲自己了?那分明就是不想沾惹的意思罢,西戎碧……这个西戎碧,都是他干的好事。见鬼的,在她的预估里这个商议结果是最不可能的,可他们居然一致通过了,西戎碧就算了,他们俩呢?脑袋被门夹了?秦越居然也同意了,这是什么诡异的节奏? 短暂的沉默被司空寻再度打断,“对了,我来是要告诉苏大人三日后我们就出发回天禹国了,请苏大人这两天准备准备。” 啥?!苏引蓦地抬头,“三……三日后回……天禹国?” 她没听错罢?秦越是怎么同意这件事的?他是不是被人换了灵魂啊?居然让她回天禹国,这幅样子回去,这是不害死她不甘心是罢。 “苏大人好像很惊讶呢,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本王都亲自来接苏大人了,他们再怎么着也要卖本王一个面子罢,难道让本王白跑一趟不成?”司空寻微微眯起眸子,话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看她的反应果然不想跟他回去,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抗拒回去?为什么?因为他还是因为皇兄? 苏引闻言冷笑,“是啊,王爷都亲自来了,这个面子谁敢不给呢。” 所以说秦越是因为没亮出真身才没赢过这妖孽了?不管是他们俩谁赢她都不想回去,一个狼窝一个虎穴根本差不了多少。原本还想能留在锦鹤国呢,可人家太子殿下屁都没放一个,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语气中的嘲讽司空寻又怎么听不出来,只不在意而已,“说起来苏大人方才好像是要出去,本王是不是耽误了苏大人的事了?” 苏引抬眸看了一圈,站起身来,“我的确有事,暂时不能陪王爷了,不如我让人带王爷四处看看?” 司空寻也跟着站起身来,“不用了,本王跟苏大人一起去。” “如果王爷不嫌累的话。”苏引满头黑线,转身便朝外走去。 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去的人,九阴宫移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坐上了马车朝皇宫驶去,因为司空寻的关系,自然九阴宫移二人坐到了车外,马车内很安静,只听到车轮轧着路面的声音。 莫名的苏引觉得一阵尴尬,转身掀开了帘子朝窗外看去顺便找找有没有泠崖的身影。 司空寻见状眸色一暗,起身坐到了苏引身旁,“怎么?商议的结果你不满意,现在连我也不想理了?” 贴近的呼吸让苏引一阵僵硬,“王爷不是说结果我很满意么,我一向识时务,所以这个结果我也很满意,更没有不理王爷,这样的回答王爷满意了?” 木已成舟,她生气有什么用?她很清楚,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一个个都是自命天高的人,自打脸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你分明就是在生气。对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司空寻叹了口气靠在了车壁上,透过被风吹开的帘子看到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因为阴天的关系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苏引也不想隐瞒干脆就回答了,“我去找泠崖,他不见了。你从宫里来,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司空寻蓦地转头,“你说什么?不见了?你那个泠崖?你问宫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 “从昨晚就不见了,难道我不该怀疑么?虽然我一点也想做这样的猜测。”苏引凝眉,语气冷了下来。 “昨晚就不见了?”司空寻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你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宫里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说没事,可你仔细想想,凭他的功夫有人能为难到他么?再说他什么也没暴露罢。我说你是不是谈担心过度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吃醋了。” “你别闹了。”苏引不耐的拍开那只探过来的手,懊恼的叹了口气,“他的武功是高没错,但是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罢?我也不想往那方面想,可那是最坏的可能不是么。” 157.第157章 再笑我就亲你了(3) 就算是害羞,一晚上加上一上午也够了罢?用得着这么久? 司空寻见状越发的不满,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满心的酸,“如果是我也这么不见了,你会但心我么?也会这么找我么?” 苏引满头黑线,“我说王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么?我不想回答根本就没发生的事。” 这妖孽真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那个闲心吃醋? “添乱……”司空寻闻言唇角一抽,明显的感觉到了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跳。 他这么认真的问她,她居然说他添乱?对那个泠崖就那么在意,只不过是一晚上没回来而已,可对他呢?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不是言不由衷的敷衍奉承就是跟他呛声……温柔什么的就更谈不上了,这家伙对他岂止是恶劣,所以说……他到底喜欢上她什么了? 阴天的光线并不刺眼,视野也比较清楚,当苏引看到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时一怔,反应过来立即扬声开口,“停车!快停车1 方才那个身影好像泠崖……她没看错罢? 突然的撩了两嗓子,外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惯性使然好不容易才停下了车。 司空寻疑惑的凝眉,转身也凑到窗口去看,他刚凑上去某人就起身跳下了车,顿时愕然,“苏……喂!苏引你等等……” 见鬼!她这是看到什么了?莫不是……那个泠崖?他就说那么大的人不会有事,碰到那个人的人才是会有事的那一方罢,冷漠的跟个杀手一样。 只看到那两个人从马车里跳下来一前一后的朝海滩走去,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议论开来。 九阴摸了摸额头的汗,打了个哈气懒懒的靠在了马车上。 真是,这二位又玩什么呢?找个好地方不行么,这里风大的能将人都吹跑了,一股子海水的腥味,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里那诡异的饮食,真的不是动物么?居然都吃生的东西,真是好胃口埃 还是早点回天禹国罢,再待下去他怕就不行了。 宫移原本想追上去,回头瞧见九阴没有动静,迟疑了片刻又回来了。 连贴身侍卫都没跟上去,总觉得圣女跟这个司空寻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他就这么跟过去好像不太对…… 苏引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在礁石后终于看到了那露出半截衣摆,看到熟悉的黑衣,一瞬间重重的舒了口气。 他没被西戎碧抓走……太好了。 听到脚步声,泠崖一怔蓦地张开眼睛,转头望去却惊呆了,“……公……公子?”原本还以为是幻觉,当看到身后另外一个人时才惊觉是现实,立即起身跳下礁石走了过去。 “参见王爷。” 看着面前的人,苏引转身,“王爷,我想跟泠崖单独谈谈,你……能回避一下么。” 他一个人在这儿究竟坐了多久?她知道,他们之间也该是时候说清楚了。 司空寻闻言眸色一暗,脸色沉了下去,“回避?你居然要我回避?” 单独谈谈?他们之间要说什么是他不能听见的?还是如他所想……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她真的喜欢这家伙不成? 苏引躬身,“请王爷回避,苏引不甚感激。” 司空寻气急,背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好……很好1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泠崖凝眉,“公子你……王爷好像很生气,这么做没关系么?他……” “他就气一会儿,没事的。”苏引不在意的摆摆手,径自朝礁石边走了过去,“过来罢,我们好好说说话。” 泠崖苦恼的抚上眉心,踌躇半晌才跟上去。 苏引爬上礁石坐了下来,身后的石墙宛若屏障一般,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原本很大的海风被礁石阻挡之后便小了很多,虽然称不上怡人倒也不难受了。 泠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开了些距离,想到昨夜的事维诺着低下头去,“……对不起,公子,对不起。” 昨晚他竟然就那么逃走了,好丢脸。 明明不想逃的,只是怕看到她的脸,怕她会厌恶……说到底就是懦弱罢。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没控制住自己,明明已经安然的过了那么长时间,这一切的平衡都被他打破了。 他感觉得到,她也许已经知道他喜欢她了,在鸢城那次他情绪失控的时候便暴露了,虽然之后搪塞过去,他心里明白他们之间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原本打算等离开后告诉她的,可迟迟开不了口,在发生这些事之后更开不了口,是他怕听到否定的答案罢。一直陪在他身边却感觉不到她的心。 那语气仿佛低进了尘埃里,苏引轻轻勾唇,“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泠崖哑然,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昨晚……昨晚我……我不该对公子做出那等失礼之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 “只是鬼迷心窍么?”苏引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下巴扭过了头,“原来你一直这么胆小么?连真正的心意都不敢暴露是不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为什么要逃走呢,我还以为你被西戎碧抓走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泠崖突然转身将身旁的人抱住了,动作轻柔像是怕弄坏了易碎的珍宝,低垂的眸中满是苦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苏引轻轻勾唇,伸手环住了泠崖的腰,“不要再说对不起,以后也别说。其实我挺讨厌这三个字的,这三个字总是代表着伤害。” “嗯。”泠崖点头,感觉到腰间的动作僵住了动作,“公子……你是不是……接受我了?” 她在回抱他,方才与司空寻一起出现是为了出来找他罢,他好像真的做了一件蠢事。不过,让他庆幸的是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反而……出乎意料。算是出乎意料罢? “你觉得呢。”苏引轻笑。 心里的感觉是最直接的罢?明明都感觉到还问一遍,他是多没有安全感。也是,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158.第158章 来一段忌之恋(1) “我……我觉得?”泠崖愕然,眉越皱越紧,“那如果我觉得是呢?” 她是故意的罢。 “你觉得是就是罢。”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紧蹙的眉也舒展开来,泠崖终于勾唇笑了,“那我以后私下里可以叫你的名字么?” 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让苏引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这傻瓜。 犹疑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阿引。” 苏引含笑应了一声,“嗯。” “阿引。” “嗯。” “阿引。” “嗯……” “阿引。”似乎越叫越顺口,好像前世也这么叫过一般,只是一个称呼却让心彻底变得柔软起来。 “……嗯。”苏引无可奈何的笑,终于忍不住伸手掐了一记,“叫两声就够了啊,你这是要将一年的量都一次叫完了是么。” 见鬼啊!只不过是叫名字而已,心跳居然越来越快了。 一定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了,一定是这样。所以说她最受不了人在她耳边说话了,太有杀伤力了好么。 “我知道了。”泠崖也跟着笑起来,腰间被掐了一下不疼却麻,突然他想****她一下,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占主导权,他拿回来一次也没关系罢。 “疼,方才你掐的地方好疼。” 苏引闻言挑眉,眸中掠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是么?那让我看看,我方才下手挺狠的说不定肉都掉下来了呢?”说着便两手同时朝某人的腰间攻击过去,绝招自然是挠痒。 肢体相触的一瞬间泠崖僵了一下,随后便没了动静,“阿引,你是不是忘了我经历的训练,我身上是没有弱点的。” “呃?”苏引愕然,顿时愣住了。 看着那张茫然的脸,泠崖轻轻勾唇,倾身靠了过去,直至抵上了苏引的额头才停下来,“但是……我的心里有弱点,阿引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弱点。” 低柔的嗓音,无比甜蜜的话,苏引却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没……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真是笑死我了……” 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就遭受到了无比的打击,泠崖的表情一瞬间定格了。 她在笑他?她居然在笑他…… 无比虔诚的说出了掩藏在心里的话,这么认真……她却笑了。 一笑开了就难以停下来,苏引就属于这种人。 那张笑脸越发的灿烂,整个人都软倒在他面前,半晌,泠崖无奈的叹了口气,“别笑了。” 苏引笑的肚子都开始疼了,哪有功夫回话,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再笑我就亲你了。” “呃?”苏引一震,笑声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对上那双闪亮如星的眼眸,泠崖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别开脸去,“没……没说什么。” 下一刻,某人惊奇的瞪大了眼,“你脸红了哎?” 一再被欺压的结果要么继续忍气吞声要么爆发,泠崖选择了后者,他要证明他也是敢作敢当的堂堂男子汉。 “唔……” 突然吻上来,苏引不禁愣住了,眼前是那张放大的脸,过近的距离让那双眸子变得模糊起来,不过却能清楚的看到跳跃的火焰。 生气了? 温软的触感清晰地传递而来,方才的气恼似乎一瞬间就烟消云散,泠崖缓缓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吻了下去。 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喜欢上自己的主子,那一年在冬雪里看到那双眼睛他就决定追随一生,是她将他从冰冷残忍的世界里救了回来,她的眼神他一生都忘不了。 被带回苏府之后,他自动请命成了杀手,无边无尽的训练,残酷到了血腥,不管有多苦他都不在意,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陪在她身边,护她一世安好。当他成为最出色的杀手归来时,她亲自来迎他,她说,欢迎回来,泠崖。淡淡的笑颜一如初见,纯净而美好。 可这一切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曾经的天真消失,她变得越发冷漠起来,肩上背负的一切让她越来越沉默寡言,成日埋身书海,最终养成了那样的性子,名动天下却失去了最初的美好,她甚至不会笑了。那一天得知要被送去天禹国的时候,她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但是她哭的声音他听见了,那一刻他恨透了秦越。 他从来不知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以前以为她是男子,只当他是主子,虽然有时候难免被迷惑,但那也只是崇拜而已。谁成想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她失忆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朗,散漫,为所欲为……仿佛一夕之间将所有的重担都放下了,像一只自由的小鸟。震惊,不解,怀疑……最终接受,越发的习惯了现在的她,至情至性,爱憎分明,最重要的是她变回了一个人,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 发现她是女子时他不知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很复杂,还有……小小的欣喜。只是那时他不愿承认,现在想来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一时哪一刻动了心,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他心里了,十几年的时光还不足够么? 这一吻温柔细腻却绵长,苏引的肺活量自然比不过习武的某人,喘息着推开了那张继续黏贴过来的脸,满脸绯红的摇了摇头,“别……别了,我可不想晕过去。” 泠崖犹沉浸在如幻境一般的过去里,听到这****的喘息回过神来,羞怯只是一瞬,在看到靠在他怀里喘息的人时轻轻的笑开了,“没事罢。” 没事?苏引愕然,老脸一红,“喂,你怎么问得出这种问题啊?还有,我说你……你对这种事怎么这么熟练?是不是找人练过啊?老实交代,小心我大刑伺候。” 泠崖一怔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我很开心……你能这么在意,我很开心。但是熟练?我……我方才很熟练么?” 只是依着感觉便去做了,那会儿只觉得云里雾里的,怪不得花街柳巷的人都喜欢做那种事……原来真的很舒服埃 159.第159章 来一段忌之恋(2) “呃?”苏引唇角一抽,“算了,谅你也不敢出去乱来。果然……人类对肉欲的领悟能力都惊人的埃” 肉欲?泠崖面色一黑,“阿引,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女儿家怎么能……” “女儿家怎么了?”苏引一听不乐意了,蓦地坐起身来一脸认真的反驳,“我说泠崖你是不是也大男子主义啊?男女哪儿不一样么?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凭什么男人可以说的事女人不能说?你看看锦鹤国女人还不是跟男人一样入朝为官三夫四郎?” 泠崖诧异的挑眉,一头雾水,“你……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我好像也没说什么罢,只是提醒一下而已,而且……大男子主义是什么?” 苏引僵住,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向了脑门,“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埃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我胡言乱语罢,不过你要记着在这世上万物平等,何况男女了,总之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也一样可以做。” “我知道啊,阿引不就是这样么。”泠崖点点头,还是不明白。 虽然锦鹤国是这样的没错,可他为什么觉得……她说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说起来,锦鹤国的国情还真是奇特,也不是奇特,相较于这个世界来说却是异类,不过这样看起来似乎才是最公平的,至少在这里对女子不会有任何压制。 “当然1苏引满意的勾唇,伸手捏了捏泠崖茫然的脸笑了笑,继而撑着泠崖的肩站起身来,“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三日后我们就要回天禹国了,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她不想回去,这是实话。一想到面对皇帝大人沈凉迟还有那一群朝廷官员她就头疼,知道了她是女子之后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 “什么?”泠崖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回……天禹国?三日后?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你……你要回去么?” “自然不是我了,还不是那妖孽跟西戎碧秦越他们的主意,原本说好这件事由我处理的,结果呢?他们三儿今天上午就给商议好了,我方才准备出来找你的时候被那妖孽拦住了。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成为三国之间的桥梁,三国之间任意停留,其实就是将我推出去填坑了。西戎碧同意我不意外,那妖孽我也不意外,反正他肯定打了别的主意,我意外地是秦越。他怎么会同意呢?起码也会争取让我先回西越罢?算了,不说他了,想到就心烦。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办。”苏引解释道。 “锦鹤国显然不想蹚这趟浑水,所以不管司空寻秦越他们说什么,只要不牵扯到他的话他都不会有异议。倒是司空寻跟秦越真的有些奇怪……特别是秦越,他之前明明还坚定的要将你要回去,现在怎么突然就妥协了?”泠崖也想不明白,总觉得秦越似乎在计划着什么,那个人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现在也管不了他了。”苏引捏了捏眉心,无比的苦恼,“你觉得在我们现在离开的可能性有几成。” 泠崖闻言缓缓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想离开么?从哪儿?锦鹤国?” “嗯。”苏引点点头,“只有这三天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三天的机会只怕就走不了了。” 一旦踏上了回天禹国的路就不可能了,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路上有司空寻那妖孽缠着,更别提回到鸢城了,经过这一次,皇帝大人肯定会有所防范。其实她更担心的是以后,若是三国联起手来,只怕这天下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这三日么?”泠崖凝眉,“我没想到司空寻他们来的这样快还没有准备好,不过可以尽力一搏,航线不是问题,主要的我们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现在只怕他们已有所警戒。” “警戒埃”苏引长叹一声,伸了个懒腰,“这个还真是说不准呢,总之先观察观察再说罢,有防备的话就再说,若是没有防备的话不是更好么。” “嗯。”泠崖微微勾唇,揽住了苏引的腰飞身跃下礁石。 跳出了礁石的遮挡,不远处道上那一行人停在那儿,苏引见状抿了抿唇,“居然还等在这儿呢,看来马上逃走是不可能了。” 泠崖无奈的敛眉,“过去罢。” 原本以为司空寻还在,到了马车前才看到九阴不见了踪影,不觉诧异,“怎么?王爷已经回去了么?” 宫移颔首,“是,王爷方才就已经回去了。” 原来方才是因为看到了泠崖么,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原来只是跑到海边看风景来了,还真是看不出他会这种事呢。 “哦?”苏引饶有兴味的勾唇笑了,“没事了,回罢。” “是,圣女。” 众人回了一声,一行人掉头往回走去。 月坛古堡 一下了马车,苏引便将宫移打发走了,上了二楼见四下无人拉着泠崖的手朝房间走去,“回去仔细商议一下罢,谈谈你的想法以及路线。” 突然被牵住手,泠崖怔了一下,心中却是更多的甜蜜滋生出来,“嗯。” 感觉到手被握紧了,苏引轻轻勾唇。 两人牵着手一路回到了房间,奇怪的是一路上也没见着什么人,正疑惑着就看到大开的房门与里面端坐的人。 “大祭司?”意料之外的出现让苏引诧异不已,微一转身便挡住两人交握的手同时将手收了回来,“今儿是吹了什么风竟将大祭司吹来了。” 说起来,经过上次的事之后他们之间也面儿都没见过了,倒也不是她故意避开,看起来倒是更像他有意避开似的。 玉魔缓缓转身,在看到多余的人存在时眸色暗了暗,“看到我来圣女好像很惊讶,怎么?这是不欢迎我么?” “怎么会,大祭司肯赏脸来那是我的荣幸。”苏引笑的一本正经,缓步走了进去,“只是大祭司来我这儿恐怕不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罢?” 玉魔没有搭话,只是蹙眉看了跟进来的人一眼,“你下去,本座与圣女有事要谈。” 160.第160章 来一段忌之恋(3) 生怕引起怀疑,苏引立即接口道,“你下去罢,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 泠崖还不知道那件事呢,这人该不是为了那件事罢?总之,这糗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听到这话,泠崖微微眯起眸子,拱手退了出去。 “好了,有什么事儿大祭司现在可以说了罢。”苏引坐了下来,径自倒了杯茶。 看着那张沉静的侧脸,玉魔缓缓开口,“听太子殿下说三日后圣女就要跟随天禹国七王爷回去了是么?” 苏引轻笑,“所以大祭司今天来向我辞行的么?” 连他都知道了,大概再过不久整个锦鹤国的人都知道了。 “辞行是一件,还有另一件事。”玉魔很明白,这一别便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还是放不下那件事。 “另一件事?”苏引闻言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难道真的是那件事?不会罢?不是都已经过去了么?现在她都要走了应该威胁不到他了才对罢。 沉吟了一下,玉魔才道,“你……你上次说有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是么?你这次回去是否会再见到那个人?” “啊?”苏引愣了一下,蓦地转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不是为了她看了他的……看来是她多想了,想来也是,男人嘛被看一看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还真是什么都没看到。不过,现在提起玉美人是要闹哪样? “没什么意思,我这是……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语毕,玉魔懊恼的握紧了双手,面具下的眉紧紧地皱起来。 他还是……说不出口,他明明是想问那个人过的好不好,若是好……他也就能安心了。总觉得他好像夺走了一切,从知道他是双生子开始那种内疚感就存在着,虽然这些年过去逐渐尘封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又复苏了。 苏引收回视视线,轻轻勾唇,“我明白了,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大祭司。那个人过得很好,身份地位,还有自由,嗯,他还跟了一个好主子。至少,我认为他很开心。比起大祭司来,也许地位及不上但胜在随心、乐在其中。”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玉魔在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是么,那我还真要羡慕他了。” 如此,他便也能放心了。也许今生都没有相见的可能,只要让他知道他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过的很好,那就够了。 他想,九泉之下的父亲母亲也会很欣慰罢。 “的确是该羡慕。”苏引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你嘛……的确是因为羡慕。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玉魔一怔回过神来,“什么?” “圣女终生不嫁,难道大祭司你……也终生不娶么?” 至少让她也觉得公平一下。 完全意外的问题,玉魔愣了愣,“为什么问这个?你这是在关心我?” “当然不是,我就只是好奇一下而已。”苏引一口否决,无比干脆。 玉魔确定唇角抽搐了几下,“好奇?这个有什么可好奇的?就算我终生不娶与圣女有什么关系么?还是说……圣女打算对那天晚上的事负责?” “绝对没有1苏引连连摇头,赶忙撇清,“我真的只是好奇了一下,大祭司你千万不要乱想。那天晚上的事是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更不明白大祭司在说什么。” 负责?现在跟她整什么负责?开玩笑。 玉魔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讽刺,“这么害怕跟我扯上关系么?亏我还真的想过……在这月坛古堡跟圣女阁下来一段禁忌之恋呢。” “噗1苏引刚喝进嘴里的茶全部喷了出来。 玉魔满头黑线,无语的看了一眼,起身离去,走的没有任何停顿。 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苏引抹了抹唇角的水渍,“啧!明明是自己口无遮拦吓着人了,怎么搞的好像还是我的错一样。” “恭送大祭司。” 门外传开泠崖的声音,片刻之后走了进来。 “哦,泠崖我们继续方才的……”苏引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方才侍卫来报,成大人来访,就在下面大殿里。” “啊?”苏引无语望天,“今天到底是吹了什么歪风?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来了,老天这是故意在跟我过不去么?” 还想商议怎么逃走呢,这倒好,一个接一个还排上队了呢。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晚上也被预订了…… 真是,乌鸦嘴。 虽然不想见,但人都打上门来了又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实话,苏引还真是不适应跟秦越相处,总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很熟悉的关系,对她来说却一如陌生人,偏偏还要装出熟悉又疏离的感觉来,她又不是影帝啊喂。 两人下了楼,一进门便看到雕像前那抹身影,相视一眼,苏引敛眉走了过去。 泠崖见状,自然的到了门口驱散了守卫自己站到了门口。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秦越眸色一暗,“这雕像真的与苏夫人神似呢,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老师长得像苏夫人,现在才觉得相像,特别是眉眼,都带着冷漠,仿佛任何人都不放进眼里似的。” 苏引闻言愕然,这话竟让她接不下去,“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辞别么?” “不是,是再见,三个月后我会亲自去鸢城,到时候老师可别忘了来迎我。” 平地一声雷!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皇……皇上你……你要去鸢城?为什么?你若走了,西越怎么办?” 这是作死的节奏么?都凑到鸢城去做什么?她怎么从来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同意了的那见鬼的协定,原来是退而求其次。 “老师是真的再担心西越还是不想让我去?”秦越蓦地转过身来,面具下的眸子凌冽如星,带着满满的逼视。 又是一刀切中要害。 苏引默然,干脆也就不否认了,到了这个时候干脆说开了也好,也许他就放弃了呢? 161.第161章 对流氓从不手软(1) 但那也只是也许而已,秦越这样的人又怎会懂得放弃二字。 没有得到回答,避开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秦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承认了么?老师果然没有原谅我,连最后的机会也不给我了么?” 连天禹国都去了,为什么他现在他回头了她却退缩了?他一直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有自信,所以心中总是存着一份侥幸,好像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原谅他,原来……那种东西早就不存在了。 她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他了么?明明那么爱他不是么?爱到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他喜欢上别人了?他喜欢上司空隐了是不是? 心下意识的揪紧,苏引缓缓伸手抚上了心口,眉皱了起来,“这样的问题臣已经回答过一次,皇上应该很明白,皇上永远都是臣敬重的人。” 机会什么的早就已经没有了好么,在那个苏引死的时候就再也不存在了,已经死去的人还要机会何用?明明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可却不能说,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敬重的人?”秦越冷哼一声,轻轻的笑了,笑容越来越大直至人皮面具下那张脸扭曲为止,“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就算我有错也该有弥补的机会罢?你一而再的拒绝是为什么,是不是你变心了?你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 变心?苏引很想笑,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深吸了口气,“这里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地方,臣也不想解释这样的质问,皇上若是决定三个月后去天禹国那就去罢,到那时我们再好好地谈谈,反正臣从始至终都无法左右皇上的决定。恭送皇上。” “你1秦越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眸中掀起惊涛骇浪,狠狠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拂袖离去。 就站在门口,空荡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泠崖就算不想听也听的个清清楚楚,看着站在雕像前僵硬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没事罢?”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违抗秦越,她从来不会做,在她心里秦越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罢。 苏引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的应该是他才对。” 只是秦越却是一个难题,难解却不得不解,罢了,反正是三个月后,谁知道三个月会发生什么?说不定那时她已经离开了呢。 泠崖闻声微微松了口气,踌躇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现在告诉你的话你不会怪我罢?” 以前不敢告诉她是因为怕刺激到她,但现在她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与秦越断开关系,若想拒绝秦越这件事是最好的借口,不,应该是理由也是必然的结果。何况,也该让秦越知道他当初的决定到底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什么事?”苏引蓦地转身,一脸惊奇,“你居然还有事瞒着我?还一直?” “是。”泠崖无力的点头,“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完全算瞒着你,你不是失忆了么,这件事自然也就忘了。之前你失忆吓到了我,加上我们又到了天禹国,你那时说要重新开始所以我怕刺激到你就没告诉你了。你还记得入宫的第一夜我去见你的时候你吐血中毒的事罢,那时我说你中了一种名为魔砂的毒,我说我会去调查,结果时间一长你就忘了,其实我调查出结果了。” 苏引瞪大眼,“你不说我都忘了!对,那时的确是中了毒,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个!既然调查到了结果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结果呢?是什么?” 他为何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告诉她?难道……是与秦越有关? “你身上的毒并不是别人下的,而是你……自杀。”泠崖微微眯起眸子,静静的观察着苏引的表情,不放过丝毫可能的变化。 “啊?”苏引不可置信的扬眉,表情僵在脸上,“自杀?你是说……我自杀?” 自杀,原来那个苏引是死在了自己手上,秦越真的成了间接地杀人凶手,真讽刺埃若是她知道就能早点拒绝他了,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嗯。”泠崖木然的点头,见苏引表情怔愣,心中担忧,“阿引?你……你没事罢?我只是方才听到你们的对话才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若是因此伤害到你,我……” “这怎么是伤害?你早就应该告诉我了。”苏引反手捶过去一记,挤出一抹笑,“下次就可以直接用这个理由拒绝了,以前我居然会为情自杀,还真是深情哪。” 这是什么心情?好复杂……明明应该松口气的心里却很难受,更让她不舒服的是每次秦越伤害她的时候她居然会心痛,难道真的是记忆残留?真是糟糕的反应埃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泠崖凝眉,伸手抚上了那张僵硬的笑脸,轻轻将身前的人揽进了怀里,“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伪装,记住了么。” 苏引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鼻息间盈满了熟悉的气息,让整个人都安定下来,“嗯。” 连他都发现她伪装了么?她是笑的有多假?她明明装的很开心的。 外面传来隐隐的脚步声,泠崖眸色一暗,蓦地推开怀里的人,“有人来了1 苏引一怔,蓦地站直了身子。 此时,门口已经被侍卫堵上了,分裂两旁之后笔直的站在那里,木桩一样,一抹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参见圣女。” 苏引倏地眯起眸子,“宫侍卫这是做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宫移凝眉,拱手道,“回圣女,是……是太子殿下让属下派人驻守古堡保护圣女安全,太子殿下说在这三日内一定要守护好圣女,受到太子殿下皇榜之邀城中民众全部都到古堡外集合为了即将离国的圣女祈祷以保平安。” 苏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深吸一口气笑道,“太子殿下还真是用心良心呢,转告太子殿下我很感激他做的一切。” 感激祖宗八代! 162.第162章 对流氓从不手软(2) 这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的!不对,他怎么知道他要逃走?这根本就是没有预兆的事,谅他西戎碧也不会想到,除非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除了司空寻那妖孽还会有谁?太卑鄙了!不过,他居然想到了这点……太可怕了。 “是,属下一定转告太子殿下。”宫移颔首行礼,随即躬身退了下去。 看着门口的守卫,泠崖拧眉,“阿引,现在……” “没办法了,既然他们已经想到了这点并且做了准备,我们就更不能再行动了。若想成功就必须得有耐心,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打消他们的怀疑,先安稳一段时间再说罢。”苏引叹了口气,转身朝一侧的楼梯走去。 果不其然,古堡外的海滩上围满了人,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古堡内外也多了无数守卫,别说逃走了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苏引原以为过了一两天外面那些人便该倦了,谁知那些人的毅力简直超乎想象,居然整整的守了三日,虔诚让她都觉得应该感动了。 这三日意外是司空寻也没来,没人来打扰固然是好,但看到古堡内外的人心情还是有够郁闷。 “圣女,已经好了。”梳妆的侍女们检查之后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物事退到一旁去了。 苏引闻声一怔回过神来,看着镜中清艳的连木然的勾了勾唇,“出去罢。” 早晚都得踏上这一步,迟早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一种侍从纷纷躬身行礼,门口早已待命多时的礼官高呼出声。 “圣女起驾1 一个接一个的人,一声接一声传出长廊、大殿、直至到了古堡外,外面蓝天白云天气晴好,海滩上自然是人山人海,虽然天气炎热却挡不住高涨的心,在国人心里圣女是神一般的存在,何况现在这尊神还为了和平做出了如此壮阔之举,国人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别说在古堡外守上三天了,就算是一个月恐怕也做出得出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苏引缓步走了古堡,当看到古堡外的红毯上那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疾步走过去躬身行礼。 “参见皇上。” 这老皇帝居然来了?让西戎碧为所欲为了这么久,现在才现身是不是太迟了?不过,她也能理解,垂垂老矣连站都站不起来,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被人操控在手里,只愿西戎碧是一个靠谱的皇帝了。 “快起来。”看着眼前清艳圣洁的人,老皇帝神情激动,僵持着想站起来却无力的瘫了下去,混沌的目光慢慢的亮了起来。 像……真的太像了,果真是灵游圣女的孩子呢,这样的气韵才是锦鹤国受万人朝拜的圣,只可惜……这样的荣耀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们锦鹤国了。 他虽老了病了却还没糊涂,阿碧做的一切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江山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管的了这一件却管不了下一件事,还不如早早的交给他让他放手去做,至于以后如何那便看造化了,那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事。 只是,他私心的希望这孩子可以安然一生,别再像她娘一样红颜薄命。 “谢皇上。”苏引颔首,对上那双眼睛不禁愕然,随即笑道,“苏引出行怎能劳动皇上御驾呢,皇上龙体不适应该多多休息才是,这一别苏引便不能常回来看望皇上了,希望皇上保重龙体。” “朕会的,你也是要保重自己。” 苏引在那双眸中看到慈祥的笑意,不觉得也笑了,“是,我会的。” 这也许是锦鹤国皇室仅剩的良心了罢,可惜……即将消逝。 辞别了皇帝,下方站的是西戎碧玉魔以及朝中一众大臣与月坛古堡的长老们,看到那长长一排的人,苏引缓步走了过去。 一一致意,头几乎都要点掉了,虽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在对上西戎碧的眼神的时候却还是让她吓了一跳,幽沉的仿佛要吃人似的。 她就不懂了,难道不是应该她用这种眼神看他么?这家伙弄反了罢。 长长的红毯的那头是早已备好的马车,车旁站着她熟悉的人,司空寻、泠崖、九阴。 终于踏上了马车,还没落座便听到外面惊天动地的呼喊,一声声的圣女听的人心都浮躁起来,只是怔了一下,苏引便冷静的坐了下来。 这一声声的呼唤怎么让她觉得那么讽刺呢?是啊,底层的人永远也不知上面的人是如何玩的心思,还一门天真的崇拜者自认为圣洁的神。 司空寻随后坐进来,规矩的坐到了对面的位置,紧绷着张脸没有说话。 苏引见状好笑的挑眉,干脆也别过脸去。 见鬼了,倒还像是她招惹了他似的,不理她?很好啊,她求之不得。就这样一路不理她,不,一辈子都别理她最好。 像是在斗气,竟是一路无话,直至在万民的呼喊下上了船。 苏引没有立即进船舱,而是站在甲板上跟岸边的人挥手,对岸那抹亮眼的身影在阳光下让人无法直视,只觉得全身都在闪着光,原来西戎碧一路送到了码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所以到了此刻苏引才发现。 看到苏引的动作,岸边的人叫的更大声了,那场面真叫一个宏大,奇异的竟是一点也不乱。 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地脸也看不清了,最后完全成了一个点,无数的点,倒影在海面上看的人眩晕。 苏引早已放下了手,只是依旧站在栏杆边。 司空寻终于忍不住开口,“看来苏大人很舍不得啊?这才几日就对这里的感情这样深了,本王怎么记得苏大人离开鸢城的时候走的很干脆呢?看来在苏大人心里,天禹国远远比不上锦鹤国呢。” 一直挥手,一直在看,看什么?好像他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让他们骨肉分离似的。他就不明白了,在这里她总共才呆了几日就这么恋恋不舍?还是在不舍某些人? 听了这话,苏引当回也不想回了,气恼的转身就走。 163.第163章 为什么总在抗拒(1) 司空寻见状挑眉,紧跟着进去了。 看着那一前一后走进船舱的人,泠崖僵住了脚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明知她跟那个人在一起很危险却无法阻止,身份地位这些东西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现在才发现这一切是那么重要。如果他不是一个侍卫,他便可以与他们一样竞争,明明他们才是相爱的人却硬生生被剥夺了。 只要不离开,这样的事就不可避免,现在是司空寻,到了鸢城之后还有司空隐,连王爷他都不能反抗何况是皇帝?离开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之后一切都变了,难道他要这样一直忍气吞声下去?他真的做得到么? 他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只是心中某些想法越发的清晰起来,不想将自己逼上绝路,可这世界却一直都在逼他,若真有那一日……他变成了她口中讨厌的人,她也会那么讨厌他么? 如果能离开就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对,离开,远远地离开,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 船舱内,苏引趴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海水,身旁坐着某个人,那人依旧没说话,只是憋了一股子气在等着发泄。 苏引也不搭理,怡然自得看自己的风景。 良久,司空寻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别吵了好么。你不理我,我好难过,从你支开我开始……方才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也是气糊涂了么。” 腰上一软,苏引吓了一跳蓦地坐起身来,“王爷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成么?” 这妖孽居然在跟她服软?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嘶!好疼……”手臂上的疼痛让司空寻痛呼出声,扭曲了一张妖孽的脸。 “疼还不放手。”苏引冷哼一声,眉眼凌厉起来。 “疼也不放。”某人干脆靠上去,双臂一收紧几乎将人整个抱进怀里。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手上的力道蓦地加大,“那疼死你算了。” 这死妖孽现在越来越无所禁忌了,占起便宜来那叫一个随意,她是不是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她太好欺负了? 司空寻拧眉,却是死死地咬牙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紧。 掐的力道越大,身上的禁锢便越紧,苏引唇角一抽终于放了手,“好了,我先放手你也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管你是不是王爷1 司空寻衡量了一下慢慢松了手,撩起衣袖一看果然红了大一片,状况有些惨不忍睹,“啧!阿引你还真的下得了手啊,肯定会青上一大片。” 苏引理了理衣领,冷哼一声,“我对****从不手软。” 她一般的时候不心狠,但狠起来绝对不是人。 “****?”司空寻清晰的感觉到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下一刻却又笑了,“既然你都叫我****了,我若是不做些****的事儿是不是不太对得起这两个字啊?嗯?” 苏引反射性的往后退去,半眯的眸子带着警告,“王爷请你自重点好么,好歹也看自己的身份,王爷的一言一行可是代表着皇家的威严。” 还真当自个儿是****了。 看到这样的反应,司空寻好笑的眨了眨眼,“皇家的威严?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东西?若我在意,这些年也不会留那么些个名头在外面了。若是想用这个警告我的话,恐怕阿引要失算了。” 说到底她还是在抗拒他的接近,为什么?他已经表明心迹,一清二楚,她不可能看不出他是认真的,除非…… 苏引满头黑线,“是啊,我怎么忘了王爷是肆意妄为的人呢。是我错了,不该用这些来提醒王爷,不过还是请王爷自重,男女有别,何况我还是锦鹤国圣女,我想圣女的禁忌已经不用我再提醒王爷了罢。” “这个问题暂时不谈,我们来谈谈另一件。”司空寻转身盘腿坐了上来,一副准备认真交谈的姿态。 苏引凝眉,往一旁挪了挪,“另一件?什么?” 这妖孽又要谈什么?在他眼里应该是方才耍流氓的事更重要罢。 看着对面那低首思考的人,司空寻缓缓开口,“那天在海边找到人之后,你支开我跟他谈了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阿引,不要隐瞒我任何事,我迟早会知道,若是你隐瞒了我,到时我会我的方法惩罚你,若你现在说出来呢,我就什么都不计较。说罢。” 凭什么?苏引呛了一下,“别说没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什么我也没必要向王爷禀告罢?倒是王爷,就算你喜欢我,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与隐私,请王爷给我点自己的空间成么?” 果然是在在意那天的事,怪不得三天都不来找她,原来是自个儿在生闷气。 “隐私?你跟他之间能有什么隐私?”司空寻闻言眸色一暗,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原因,你为何先是支开我现在又避开不谈,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她那是什么观点,什么叫给她点自己的空间?她将他的世界弄得乱七八糟之后还想独自清净,这世上还有那么便宜的事?她以为她招惹的人是谁。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小小的误会而已。”苏引算是看明白了,这又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若她不说今日恐怕难逃他的逼问,这房间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要是想做什么连个顾及都没有。 说起来,她跟这妖孽进了船舱,泠崖呢?这家伙怎么没跟进来?他就那么放心她跟这妖孽独处? “误会?”司空寻显然不信,继续追问,“说清楚。” 苏引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口胡扯道,“他不小心将茶泼到了我身上,我一生气就骂了他然后他觉得委屈就走了。归根结底就是我任性的结果,现在满意了罢?” “就这样?”司空寻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有些瞠目结舌,“会是这么无聊的原因?你……你这是在逗我?” 苏引努力装出一副不耐的脸,“事情就是这样,王爷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164.第164章 为什么总在抗拒(2) 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司空寻凝眉,“你们竟然也会这么无聊。” 看她的样子不太像在撒谎?难道一直以来是他想多了?她跟那个泠崖……真的什么都没有?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生活,怎么就无聊了。”苏引轻哼一声,敛眉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垂下的眸掠过一抹笑意。 上当了,其实这妖孽有事还是很好骗的嘛。 司空寻见状也靠向身后,柔软的触感让他深深地舒了口气,“不管怎样,你必须要跟那个泠崖保持距离,近水楼台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你们之间远远不止。我只想说既然让我喜欢上了,那你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因为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说不定会杀了你喜欢的人那个人也说不定。” 苏引只是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被他喜欢就不能喜欢别人?笑死人了,他以为是他蛊还是毒啊,她还就非他不可还是怎么得了?其实他很想回一句,‘那你皇兄呢?’ 但现在不是时候,这种刺激这妖孽的话分明是在为她自己敲响警钟。以前她倒是可以拿皇帝大人刺激他,现在不行了,只会更糟糕,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真的埃 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划动的海水声,窗外骄阳燥燥,屋内越发显得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苏引都要睡着了,迷糊间听到细微的动静,那是靠近的呼吸声跟软榻挤压的声音,一瞬间清醒过来,微微绷紧了身子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妖孽想做什么? 看着那倚在扶手上熟睡的人,司空寻轻轻勾唇,眼神愈发的温柔痴迷,静静的看了会儿,伸手扶住人将之放倒在软榻上平躺了下来。 还是一样的眉眼,却与初时见到的时候相去甚远,那时只觉得她有趣,现在却越发觉得美,只要这么简单地看着就会觉得很满足,心中洋溢那种的感觉就叫做幸福罢。除了小时候依偎在父皇母后身边的时候,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呢。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手,第一次有了真心想要守护的人,他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虽然闭着眼睛,苏引还是能感觉到那道注视的目光,炽烈的仿佛要吃人似的。被热直勾勾的盯着,大概是谁都觉得怪异,就在苏引觉得她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感觉那人突然靠了过来,顿时僵住了身子。 一个吻轻轻的落到了额头上,无比温柔。 这妖孽…… 他……他他这是在做什么?故意做给她看的么?不管她是不是睡着了,对他来说占便宜不才是头等大事么?这么温柔的举动是要闹哪样? 呃,什么时候他在她脑中的印象变成了一直****?不对,这妖孽本来不就是****么?明明都有那么多女人了还招惹她干什么啊,真让人心烦。 “苏引,我喜欢你。” 苏引一震。 天,这妖孽到底在干什么埃 不过,好像有人说过,在一个人不知道的时候自然的说出的爱语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这妖孽现在也是发自真心的? 啊!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认不认真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还能嫁给他?很明显,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根本不可能的,身份不合适,锦鹤国圣女跟天禹国王爷可能么?何况还有皇帝大人的牵扯,再说她现在已经跟泠崖在一起了。 越想越多,不自不觉间便失去了意识。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司空寻轻轻一笑,双手撑着下颚盯着那张恬静的睡颜看,一坐便坐了几个时辰。 骄阳渐渐西斜,灼烧感也随之减弱,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远处海鸟飞舞,美的像一幅画。 苏引终于从沉睡中清醒过来,透过海水折射的光芒落在眼前,一片花白,张开眼睛的一瞬间又无力的闭上了,“我怎么睡着了……” 脑中闪过某些画面时,顿时一震。 “等等,那个妖孽呢?” 咕哝的声音不大,坐在软榻边的人某人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妖孽?阿引口中所说的那个妖孽是我么?” 等到这声音,苏引蓦地瞠大双眸,一跃坐了起来,这才看到坐在软榻边的人,“你……你你……你怎么还在这?” 次奥!这是怎么回事?在她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对,关键的是她怎么就睡着了?在这妖孽在的情况下居然无比自然的睡着了?难道说在她潜意识里……对这妖孽根本就没有警戒性? 不不不,没有那回事。 这妖孽很危险,很危险。 鲜少看到的表情,吃惊的样子多了几分孩子气,看在司空寻眼里无比可爱,“我不能在这儿么?怎么,看到我就这么激动?来。”说着便张开了双臂。 苏引见状唇角一抽,“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这么激动,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抱一下你好了。” 苏引:…… 她发誓她很想一拳打过去。 咕噜。 一声巨响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两人同时一愣,视线望向了声源处。 苏引窘迫的捂住了肚子。 该死!什么时候不响偏偏在这妖孽面前响,真是丢脸。 司空寻见状低笑出声,“你都睡了半日了自然是饿了,我也饿了,我可是在陪着你一起挨饿。好了,等着,我去叫人准备饭菜。” 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苏引满头黑线。 她居然睡了半日?不对,什么叫他陪她一起饿着?她在睡觉,那他在干嘛? 次奥,这妖孽趁她睡着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门口人影一闪,苏引反射性的抬头望去,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笑了,“泠崖?这么半天你去哪儿了?快进来。” 泠崖闻言眸色一暗,脸上却带上了笑意,“我在外面,你……你没事罢?” 苏引一怔蓦地反应过来,“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别误会,什么事都没,我睡着了,刚刚醒过来。” 他是因为那妖孽才没有跟进来的罢,那妖孽毕竟是王爷,就算他进来了也会被那妖孽叫出去,是她大意了,不该进船舱来的。他一定很在意,她在这儿睡得倒香了,他却担心到现在,该死!以后她一定会注意不跟那妖孽单独相处。 165.第165章 拉着她一起去死(1) 听了这话,泠崖在心底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才轻松起来,“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很美。” “嗯。”苏引回神,笑着点点头。 于是,这一顿中不中晚不晚的饭便在甲板上吃了,看着夕阳西下的海景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幸福感油然而生,特别是在锦鹤国被饮食煎熬之后的苏引,加上肚子饿的关系,竟是吃光了一桌子的菜,看的一船人目瞪口呆。 看着对面心满意足擦嘴的某人,司空寻瞠目结舌,半晌才感叹道,“没想到阿引原来这么能吃,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明明那么瘦弱的人,居然吃得下那么多东西……太惊人了。而且她的吃相……完全够不上优雅二字,不过看着很有胃口的样子,连带着他居然也吃了不少,看来喜欢她的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多吃饭。 苏引放下了巾帕,轻轻挑眉,“我一直都很能吃,看来是王爷不太了解我呢。” 以后再也不用故作风雅的文文弱弱了,还原本真还真是身心舒畅啊,好久没这么畅快的吃一顿了,锦鹤国的饭菜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看来,饭不同比道不同严重多了,那可是会死人的。 一句话成功的让司空寻变了脸色,也不顾甲板上还有那么多人在场便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处了解,我一定会了解的清楚清楚,一点儿也不放过。”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很快却又别过脸去,尽管如此,原本和谐的氛围还是渐渐尴尬起来。 苏引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干脆也不搭理了,径自起身趴到岸边看夕阳去了。 泠崖见状缓步跟了过去。 那两人的背影看起来竟十分般配,司空寻看的心口一窒跟着便过去了。 安然的海上生活并没有持续几天,看着骤然变幻的天色,船上的侍卫们纷纷慌了神,负责海航的将军彭去也变了脸色。 “可能会有狂风,大家做好准备迎接,你们几个掌住舵头,你们落帆,快!切记不要慌,只要撑过去就会没事了,都听到了么1 “是1众人齐声应和,三艘大船立即动作利落的降了帆,所有人严阵以待,此时乌云密布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阴暗反射在海面上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听到这动静,苏引凝眉,看着窗外渐渐汹涌的波涛,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看这样子一会儿肯定是狂风暴雨,不会有事罢?” 她这是走了什么运,竟然遇上了这种事。 “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泠崖伸手按住了苏引的肩安慰着,心中却没有底,任凭人有天大的本事能斗得过天么,自然是不可能。 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司空寻缓步走了进来,看到窗边的两人面色微微一变。 苏引转身,“外面怎么样?” “还算冷静,安心,彭将军海航经验丰富,一定可以应付过去的。”说着,司空寻话锋一转突然道,“若是我们过不去这个坎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苏引满头黑线,“王爷,请您不要乌鸦嘴好么。” 过不去这个坎儿,说的跟要死似的,她还没活够呢,才不要死。 “我也只是问问,回答一下又怎么样?快回答。”司空寻走到了软榻上坐了下来,催了一句。 对上那双期待的凤眸,苏引面无表情的开口,“不怎么样,大好青春年华,我可不想葬身在这大海里,说不定连尸体都不会剩下。” 司空寻闻言垮下了脸,“你怎么一点浪漫也不懂,说一句同生共死能怎样?” 那次他拿泠崖威胁她的时候,她可是张口就说出来了,那时候还是假设,现在呢?都动真格得了,她居然给他这样回答,到底是有多嫌弃他? 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同生共死不是废话么?若是真的挺不过去,你以为这三艘船上能有几个人活下来?大家一起都去喂鱼好了。” 虽然是回答了,但答案却是差之千里,司空寻自然不满意,碍于泠崖在场就更不满意了,“泠崖,你去外面看着,一有情况立即进来向本王报告。” 泠崖僵住了身子,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 苏引眸色一暗,撑起手臂便欲下去,“让他去看什么?大家一起出去看好了,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团结,王爷也一起去罢。” 司空寻伸手拉住了苏引的手臂,抬眸望向了一旁那低眉敛目的人,冷笑道,“泠护卫对阿引果真是忠心耿耿呢,除了阿引真是任何人都使唤不动。” “王爷1苏引低低的开口,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 “怎么?阿引这就心疼了?我没让他做什么危险的事罢,你这是什么反应?”司空寻缓缓转头,凤眸中带着炫目的笑意,整张脸却越发的冷酷起来。 泠崖闭上眼睛,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手,“是,泠崖这就过去。” 苏引闻言一怔,急忙抬眸只看到那抹远去的身影,“泠崖?” 看着苏引的表情,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只是让他去看看而已,你就这么在意?” “我只能说王爷你想多了。”苏引冷笑一声,挣开了那只手的钳制,缩到了角落的位置。 司空寻深深地吸了口气,颓然的抚上眉心,“为什么?为什么你总在抗拒我?” 苏引默然。 一道嘹亮的光芒在天空闪现,紧接着便是一个惊天炸雷,仿佛海都被劈成了两半,近在咫尺的震动感十分骇人。 狂风呼啸,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整个世界一片灰暗,船只随着狂风海浪开始疯狂的摇摆起来。 “碍…” 苏引反射性的惊呼一声,整个人差点冲出窗外,幸而下一刻便被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慌却让人安心。 “别怕,有我在。” 好不容易稳了下来,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手紧紧的抓住的了柱子,“恭喜王爷你的愿望要实现了,我看这次够呛,说不定我们都得到海里喂鱼。” 166.第166章 拉着她一起去死(2) 该死!这么大的风跟雨,雷从小打大也见过不少但还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好像要将地球整个劈碎了似的,尤其还是在海上,一旦翻了船那就真的死定了。 靠在窗边太危险,司空寻正尝试着从软榻上转移,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听你这话好像这风雨是我引来的一样,我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放心,我们一定能离开这片海域安全的回到鸢城。” “你倒是挺自信的。”苏引发觉了司空寻的意图,随着挪到了软榻边,两人齐齐的抓住了柱子站起身来,虽然还是摇晃的厉害,至少有了固定的物体可以站得住脚。 “我不是自信,只是这么举得,以为我心底没有任何的危险感,总觉得这次会平安过去。” “是么。”看着外面掀起的巨浪,苏引心中却完全乐观不起来,“说起来,王爷你好像很怕水罢,你可千万保护好你自己,我可不想到时候反倒来救你。” 上次在鸢城府里他跟着他一起坠湖差点没吓死她,那次是湖这次可是海,掉到海里她可没那个本事救。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揭我的伤疤么。”司空寻好笑的摇头,收紧手臂抱住怀里的人朝门口挪去,“我们先到外面走廊上去。” “嗯。”苏引应了一声,两人静静的拽住彼此,同时跨步朝门口跑去,一步之遥的时候船身突然剧烈的晃了几下,躲闪不及两人同时倒了下来。 翻滚几圈终于停了下来,司空寻第一时间便急急地开口,“阿引!你没事罢?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儿?” 苏引闻言一怔摇了摇头,“没……我没事,不过你再压着我的话我就有事了。真的好重……快……起来。” 司空寻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觉得背上一阵沁凉,凉薄的液体渗透衣衫传了过来,“该死!海水都冲到船舱里来了。” “啊?”苏引一听猛然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坐了起来,转头一看,软榻上已是一片狼藉,窗外狂风大作,昏暗的视线里是宛若噩梦一般的场景,一片黑暗。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抹黑影闯了进来,正是泠崖,“阿……公子王爷你们没事罢?” 看清地上的人在心底长长的舒了口气,方才那一个大浪差点让船翻过去,听到船舱内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事。 “泠崖1苏引趴着软榻挣扎着站起身来,见那人除了发丝散乱之外没有任何异样安心下来,“我没事,幸好你也没事。外面呢?怎么样了?这场风暴是不是……” 泠崖闻言眸色一暗,心中充满担忧嘴上却道,“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克服这次的困难,我相信。” “我也相信。”司空寻撑着手臂站起身来,“都去外面看看罢。” 苏引闻言诧异的转头,“我不会是……幻听了罢?” 这妖孽是在接泠崖的话么?不可否认他一直都对泠崖很有意见,没想到这种时候倒是出奇的有了同一个观点。 “嘟囔什么呢?快走。”司空寻唇角一抽,有些窘迫的转开了视线。 “是是是。”苏引赶紧应了一声,拽住司空寻的手臂,两人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泠崖自然的扶上了苏引的另一只手,三人扶着走廊的门窗朝甲板上走去。 甲板上早就乱成了一团麻,风大的让人站不住脚,各个都在死撑,有的人死死地抱住了船桅,彭去则亲自在掌舵以防翻船,较弱的人已经被吹到了栏杆边摇摇欲坠了,只要再来一阵风便会被吹到海里去。 眼尖的两名侍卫在看到门口那几抹身影时立即嚷起来,“王爷苏大人危险!请快退船舱里去!快退回去……” 听到这吆喝彭去一震,抬头望去当看到门口的人时面色一变,“王爷,请带着苏大人速速回到房间里去,闭紧门窗,这里就交给微臣!为了您的安全,请立即回去1 司空寻凝眉,方才跨出一只脚便被横来的风吹散了发髻,紫玉钗重重的砸在门窗上掉到地上摔成了几段。 “该死1苏引低咒一声,用力将人拉了回来,“外面真的很危险,王爷你又不会水还是回去罢。” 踉跄着站住了脚,有了船舱的遮挡狂风终于消失,司空寻终于得以睁开眼,手中一空反射性的抓住了那只手,语气有些急迫,“你去做什么1 “我会水,所以我出去看看情况。”苏引说的理所当然,看着左右被抓住的手无力的叹了口气,“你们做什么啊?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去死,我会水,就算掉下去也能上来。” “不行1两人异口同声,无比坚决,说完之后都愣了一下。 司空寻面色一僵,冷下脸来,“我绝对不会允许!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许出去!外面有彭将军在,你一个女人去又能做什么?情况我们就在这儿看,不需要你去。” 泠崖点头,“王爷说的对,外面那么危险就算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你待在这儿,我去。” 苏引见状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们一起去。” “该死1司空寻恼了,一把按住苏引的肩将人压在了墙壁上,“我说了不许去你听不懂么?泠崖你去,别管她。” 泠崖默然的颔首,转身走了出去,出门的那一刻衣摆便被掀了起来,黑色的衣衫几乎与外面的天色融为一体。 “泠崖1苏引见状一惊,想追上去却有挣扎不开,顿时急躁起来,“王爷,你让我出去看看成么?我保证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说不定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还不如尝试着努力看看,坐以待毙绝对不是她的性格。 “你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因为他根本就经受不住失去她的可能,杜绝危险便是最直接的方法。 “你?1苏引气急。 四目相对,两人死死地盯着彼此,渐渐地竟演变成了对抗,仿佛谁先移开目光就会输。 半晌,苏引终于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语气也缓和下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特别是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就算不能解决危机,至少也努力过了,就算最后的结局是到海里去喂鱼那也问心无愧了你说对吧?” 167.第167章 拉着她一起去死(3) 司空寻闻言凝眉,半晌才道,“那……我也去。” 他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努力过也不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直至遇见她,他才知道在他的人生中还有碰壁这回事,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所有人为他做事都是应该的,原来……自己努力的结果才是最美好的。 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苏引轻笑点了点头,“好,一起去,不过你可要抓紧我,若是你落水了这次我可不保证能救得了你。” “你不是不喜欢我么?若是真的救不了那不是真何了你的意?”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这么想了。” “苏引!你真的……” “走了走了1 交谈声消失在狂风袭来之后,风太大,眼睛都睁不开,苏引死死地拉住身旁的人,极力得辨别着三艘船上的状况跟风向,看了半晌船上的状况是看清楚了但风向却是一头雾水,因为船已不知掉了几个头。 “我们现在对的是西南方方。”司空寻观察之后得出了结论。 “西南方?”苏引闻声不可置信的转头望了身旁的人一眼,“你怎么知道?” 司空寻淡淡的接口,“直觉。” 我呸! 苏引很想这么回,但现在还有比吐槽更重要的事,“若是这风向定向不怎么变的话,我们可以不可起帆顺风而行。” “在这种时候起帆?你……你疯了么。”一阵狂风吹过,司空寻抱紧了桅杆,另一手紧紧的搂住了苏引的腰。 “啊1 “碍…” 悬在栏杆边摇摇欲坠的人在这阵风之后掉了下去,惊呼声几乎是立即就消散风里。 风灌进口中,苏引差点被背过气去,立即躬身缩进了司空寻怀里,“我……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如果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有生机的路?而且我的意思只是提议,当然还要问过彭将军的意见。” 连她这个不懂海航的人都知道行可行之路,这个彭将军不可能没想到,只是他不敢冒这个险,若是他私自下了决定出了事的话责任便全在他身上,既然他不敢走这一步那就让她来。 听了这话,司空寻眸色一暗,抬眸望去只看到一张张扭曲的脸,掉入海里的人因为无人施救渐渐沉了下去,在天灾面前人是这样渺协…思忖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们去问问彭将军。” “嗯。”苏引勾唇。 雨下的很急,甲板上淤起水加上浸透的木板很滑,走在上面摇摇欲坠,一个人已经很困难别说是两个人了。 “该死。”苏引低咒一声,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眼里进了水传来灼烧的疼,视线一片模糊根本连眼都睁不开,刚想提议直接大声吼呢,一阵狂风吹来,船身猛烈的晃了一下,身前的人突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王爷1 苏引急急地叫了一声,原本收在腰上的手便消失了,此刻也顾不得疼痛硬生生的张开了眼睛,要眼前空无一人,只是瞬间那人便像消失了一般。 掀起的海浪终于将船推了起来,跌下来的瞬间狠狠地震动将船上的人震的七零八落,一瞬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是泠崖么。 轰! 一声巨响,跌落的船只在倾倒的瞬间靠在了旁边隔了一段距离的船身上,借着惯性剧烈的摇晃了数次终于缓缓有稳下来的趋势,而另一艘船却被推上浪头被狂怒的大海卷进了口中。 “阿引1 焦急的声音近在咫尺,苏引凝眉,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紧紧的抱进了怀里,滴落的雨水落在额头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她这才清醒过来也意识到头被撞了一下,“泠崖?” “阿引!太好了,你没事……”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唤,泠崖重重的舒了口气,收紧双臂抱住了怀里的人,“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被身体遮挡的雨水让苏引得以张开眼睛,顿了顿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急忙推开了身前的人,“司空寻……司空寻呢?泠崖,司空寻他方才突然就不见了……他人呢?” “司空寻?”泠崖一怔,转头望去只看到甲板上七零八落的人却独独没有那个人,心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被方才……掉下去了?” “该死1苏引心中一沉,恨恨的低咒一声挣扎着站起身来,“王爷落水了!快,营救王爷1 那一瞬间他放开了手,明明之前搂的那么紧,为什么放开了?不是问她是不是要同生共死么?骗子,明明自己都做不到。 这一声之后,船上像是炸开了锅,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了,雨势渐小,风也渐渐消失了,狂怒的大概终于开始安静下来。 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苏引心中越发的焦急,推开泠崖的搀扶疾步跑了栏杆边寻找起来,“司空寻?司空寻你在哪儿?你听到了回答我一声啊!司空寻……” 该死!那妖孽那么怕水,他该不会已经……不!不会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妖孽完全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一定不会死的。 泠崖见状眸色暗淡下去,看着海中挣扎的人飞身跳了下去。 苏引一惊,“泠崖1 “我会将他找回来。”低沉的声音随风传来,那抹黑影钻入海水中不见了踪影。 “泠崖……” 一场海难劫后余生,三艘船毁了一艘,另一艘因为撞击也损毁严重,勉强能行,只剩下一艘完好的,人员也损耗四分之一,其实大部分人不知所踪连尸体也没找到。 索性的是,司空寻被救了回来,但却发起了高烧昏睡三日至今未醒。 船舱内,苏引坐在床边替换着司空寻额头的巾帕,一条换下,另一条又放了上去,重复无数次可床上的人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喂,你怎么还不醒呢?是被海水吓到了么?还真是胆小鬼埃”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多时候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他那时紧紧的搂着她,按说应该会紧紧的拖着她才对,可在那样的时候……他居然松开了手,按他的性格难道不是该拉着她一起去死么? 168.第168章 全凭皇上处置(1) 她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他,而她所了解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被他的所作所为推翻。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转身看到来人脸上的伤口时心中一紧,“我让人来看着他,我们去吃饭罢。” 她不知那天泠崖是怎么将人救回来的,只知道他上来的时候一身狼狈,等人七手八脚的将昏迷的司空寻安排妥当时才发现他也受了伤,腿上血淋淋的一个伤口,左边脸颊上也有一个,切口整齐,像是划伤,她问了他却怎么也不肯说。 那样的伤口必定会留下疤痕,若是早回鸢城还有补救的方法,可他们在海上的路程还远,等回到鸢城什么都迟了。 那天他说会替她将人找回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想象得到,他一定是误会了……而她无法解释,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时她那么焦急,分明那么讨厌那个人,可见到他真的有危险却无法放任不管,甚至……远远地超过了想象。 想来那妖孽也只是自大了点任性了点,一再的救她,虽然这次算不上救至少将她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她不敢深究这样的感情……只怕越深究下去便越是牵扯不清。 听了这话,泠崖安静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让他们送到这房间里来了,我们在这儿吃。” 苏引一怔,起身走到了过去,对上那双过分冷静的眸子,皱起了眉,“泠崖,是不是我那天那么担心他你吃醋了?” “嗯。”泠崖微微勾唇,伸手抚上了苏引紧蹙的眉,“你别乱想,我没事,只是吃醋而已,而且只是那时候,后来就想明白了。” “真的?”苏引不信,若真是如此,为什么她觉得他很不对劲?但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的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上了一层无形的墙。 “当然是真的。”眼神安静,声音温柔一如既往。 可苏引就是觉得不对,拿下眉心的手紧紧握住放到了心口,“我不管你有没有误会有没有想开,我只想你知道,你在这儿。” 她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做,只莫名觉得应该做些什么让他安心。 泠崖见状一震,掌心传开清晰的跳动,反应过来顿时像被烫到一样抽回了手,“阿引你……你突然这是做什么。” 她怎么能…… 男女有别,虽然他们……唉,不论何时她做的事永远都让他惊异。 “做什么?自然是让听听我的真心啊,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你直接听比我说的更清楚。”苏引解释的一脸认真。 泠崖却无奈的笑了,缓缓俯首,一个轻吻落在了鼻尖上,“我听到了。” 苏引见状无声的笑了。 这傻瓜。 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余下的路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连个风都没遇上,唯一不顺利的便是司空寻依然昏迷,大夫也诊断不出所以然来,烧早便退了,脉象平和脸色红润,与睡着了无异。 眼看就要到蒙城了,苏引越发的觉得愁苦起来,过了蒙城便是鸢城了,现在只怕皇帝大人已经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了罢,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呢。其实不管她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结果,死定了。 自然,掉脑袋是不太可能,但死罪能免只怕活罪难逃,何况还有司空寻这件事,说到底司空寻是因为她才会去锦鹤国,若他不去锦鹤国便不会在遇上遇险,不遇险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了。这几天她在他身边说的了很多话,原本想刺激刺激他希望能让他醒来,谁知半点儿作用也不起。诊断不出病因,只是昏睡,她想大概是因为心理原因罢,他原本怕水肯定是在海里受了刺激,他应该不会就这么沉睡下去罢?那她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天,这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泠崖缓步走了进来,“马上就要靠岸了,岸边来了很多人,大概……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是迟早的事罢了,谎言即便再完美终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苏引无谓的耸耸肩,撑着手臂站起身来,外面传来哄闹的人声,显然围观者众多。 看着那抹安静的背影,泠崖微微凝眉,“过了蒙城便是鸢城了,你……想好要怎么面对司空隐了么?若是他……” 他没有忘记司空隐喜欢她的事,之前他不知那感情有几分真假,但现在……基本可以确信了,若非不在乎便不会让司空寻亲驾锦鹤国寻找了,就算有男子的身份横隔在世俗之间那人也没有任何顾及更别说现在了。 只怕,这次回来是羊入虎口。 苏引闻言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总算是锦鹤国圣女,这个身份他总是要顾及着点儿罢,但他究竟会顾及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希望在事情变坏之前我们能安然离开。” “我会安排的。”泠崖垂下眼帘安静下来。 一时间房内没有人再说话,除了熟睡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倒是外面嘈杂的声音吵的人心情烦闷。 船终于靠岸,苏引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了甲板,身后是抬在担架上的司空寻,众人见此状况纷纷惊呼出声,震惊之余轰然议论开来。 “看!原来传言竟是真的!苏大人真的是女子?1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竟是女子,这样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1 “听说如今苏大人还是锦鹤国圣女呢!原来传说中的男人国真的存在啊,真是不可置信。” “谁说不是呢?这苏大人一偏就骗了整个天下碍…” “诶?那抬着的人是谁啊?难道是真的七王爷?都说使团在海上遇险了,原来这是真的么……” 维持秩序的官兵将围观的百姓挡在人墙之外,尽管脚垫的再高,脖子伸的再长也渐渐看不到了,那一行人乘上马车缓缓离去。 坐在马车上,苏引靠在车壁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一骗骗了天下埃”顿了顿,垂眸看向了躺在对面软榻上的人,“司空寻,马上就要回到鸢城了,你再这么睡下去真的没事么?你就不怕你皇兄趁着你昏迷的时候做什么?啊,你现在已经昏迷了……所以皇帝大人他会顾及你么?” 169.第169章 全凭皇上处置(2) 会么?按照道理应该会的罢?所以……她的处境也许没有那么糟糕?可那个人是皇帝大人啊,连世俗伦理都不顾的人会顾得这妖孽?她发现她真的不理解这两兄弟。 车轮骨碌碌的压着地面,仿若亘古不变的旋律,苏引多想这马车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也不要停,但事实是残酷的,她刚刚那么想了一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苏大人到行宫了,请您下车。” 帘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苏引应了一声,帘子便被人从外掀起来,看到马车前熟悉的人苏引微微勾唇将手递了过去。 泠崖扶着苏引下了马车,几名侍卫小心的将司空寻抬了下来,一行人朝内走去。 因为蒙城临江,自古繁茂加上景色优美,所以在天禹国建国初期便在蒙城建了行宫,这一处行宫修葺在江畔,推开窗便能看到江水落日,当奔腾的江水被落日染红时那种浩瀚美丽的景色让人震撼。 一进了行宫司空寻便被早已准备好的侍卫带走了,原是接到消息之后早早的便在行宫备下了御医,加上这几日在民间召集的大夫几乎组成了一个队伍。 看着那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苏引缓缓转身,正欲开口便被一旁的侍女打断。 “苏大人长途跋涉一定很辛苦,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苏大人跟奴婢过来好好地洗了个澡放松一下。” 苏引一怔,“想的还真周到埃” 泠崖压低声音开口,“去罢,好好地放松一下。” “嗯。”苏引微微勾唇,跟着侍女离去。 侍女在前引路苏引在后,两人一路上了二楼,走过悠长的走廊,终于在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苏引见状凝眉观察了一圈,“怎么选在这么僻静的房间?” 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 “苏大人进去就知道了,奴婢告退。”说着,侍女躬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很快那人便消失在长廊尽头。 苏引收回视线,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这里是行宫,她便不信还有人在这儿动什么手脚。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房内的一切也暴露出来,简单华美,看起来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房间也大的过分,因为是皇家行宫奢华一点也没什么不对,但不正常的是方才那侍女口中所谓的热水在哪儿?谅她一个小丫头也不敢骗他,除非…… 空气中隐约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当分辨出这味道的时候苏引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反射性的便向后退去,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嘭的一声响,原本打开的房门被人用力关上。 惯性迫使她转过身来,当看到门后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时心沉了下去,“皇……皇上你……你你怎么会这儿?” 天!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帝大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待在鸢城么! 怪不得她方才总觉得不对劲,怪不得那侍女要说准备好了热水,那分明就是要支开别人!她还没有半点儿怀疑就跟着上来了。 一直都在想象着可能的相见情景却从未想过这样突然的方式,别说她还没想好就是想好了被这么突然一袭击也使不上力了。 怎么办?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唯一不同的便是装束,身着女装的苏引,像是异域走来的精灵,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几个月不见却好像隔了一世,即便是此刻她站在他面前却如同幻觉一般,司空隐轻轻勾唇,终于回过神来,“苏引,还记得走的时候答应过我的事么。” 不管她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他没有任何区别,他可以接受得了她的隐瞒欺骗,却接受不了她的私自逃离。从她提议回西越他心里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派人跟在了左右,果不出所料她居然真的在打私逃的算盘,她以为她真的逃得了他的手掌心?不管她飞的多远,那根线永远都掌握在他手里。只是他没想到到了西越之后会发生意外状况,突然冒出了一个锦鹤国,如果对手是秦越他完全不需要担心,但却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存在,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国家所在的具体方位更不知他们最终目的到底为何。 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之后,他不知是怎么过来的,上朝的时候时常走神,晚上也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了也会梦见她,他从未如此担心一个人,可这个人非但不觉得荣幸反而想着逃开他,他该说她不识抬举么。 突然听到这句话,苏引愣了一下,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但想起来的瞬间也变了脸色,不自觉地往后退去,“那件……那件事……皇上,我觉得现在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七王爷的病情,他……”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了,“老七的病情我自然关心,所以这里才会备了那么多大夫,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了。但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应该好好地解决一下。” “我……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埃”苏引干笑两声,在脑中竭尽所能的搜索着可行的方法却是一无所获,脚步不停地往后直至身后抵上窗棂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打开的窗外是奔腾的江水,太阳渐渐西斜,粼粼金光折射的人睁不开眼,仿若落了满江的金子。 “这里很美罢。” 突然响起的声音近在咫尺,苏引一惊蓦地转头,看到鬼魅般出现在眼前的人咽了咽口水,“皇上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太吓人了。” “吓人?”司空隐轻笑,桃花眸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我再吓人有你吓人么?” 对上那双幽沉的眸子,苏引清晰地看到了压抑的暗涌凶光,心中顿觉不妙,“我……我知道这次是吓到了皇上,但那也不是我的错,那是老天爷不开眼,不过我们也总算是大难不死。但是不管怎么说让皇上担心,也是罪该万死的。” 皇帝大人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好像也没瞒她什么,身份他已经看到了而且到现在只字未提,好像没看见似的,除了这点……难道是她要逃跑的事?这不可能罢,这事儿不是只有她跟泠崖知道么。 170.第170章 输了人一干二净(1) “罪该万死?”司空隐冷声,伸手抚上了那张低垂的脸,触手的温软让他不禁愣了一下,心慢慢的抽紧了,“你的确罪该万死。你怎么能想逃开我?苏引,你怎么能逃开我?嗯?” 这样真实的触感有多久了,原以为三个月已是漫长无期的等待,她却让他等了更久,久的让他害怕。对于锦鹤国他不是不担心,但他更相信老七,事在人为,凭老七对付锦鹤国绰绰有余,海路才是他最担心的……天不可测,即便派去了天禹国最精良的兵将还是无济于事,他最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听到了他们遇险的消息他的心跳都停了。 最亲的人最爱的人,他无法想象失去他们会是什么样子,所幸……上天垂怜,他们都还活着,好好地活着。他曾想只要他们能回来,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如今看到她这一副不知悔改还想继续骗他的样子气就来了,从始至终受折磨的人只是他而已。 脸上轻柔的触碰让苏引抖了一下,反射性的想避开,但听到下一句话时完全呆住了。 皇帝大人说了什么?逃……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她要逃走!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泠崖不可能说出去更不会告诉皇帝大人,唯一的可能便是皇帝大人派了什么人潜藏在她周围而她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么…… 他么,她终于明白一句话的真谛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她到底在做什么?现在是完全栽在皇帝大人手上了好么。 “怎么?吓到了。”看着那双震惊的眸子,司空隐缓缓倾身贴近,语气危险,“先是女扮男装欺骗了我犯了欺君之罪,后是违背约定妄想逃离,这是背信忘情,加上这次老七为了找你遇险昏迷,数罪并罚,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苏引一震,只是瞪圆了原本就已经很圆的眼睛,“我……罪臣无话可说。” 女扮男装欺君之罪,这是事实,违背约定什么的她不承认但又如何?反驳?那不是找死么。司空寻的事更是事实,虽然那不是她的本意却也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落到了这步田地她还能说什么?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怒气,辩解只会更加惹怒他而已,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嘴。 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游移的手指落在了纤细的下颚上,微一用力便将那张脸抬了起来,对上那双过分安静的眸子更是怒从中来,“怎么会无话可说呢?我可是在等着解释呢,乖乖的解释给我听,嗯。”说着,缓缓俯首靠了上去。 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苏引凝眉反射性的往后仰去,无奈下颚却被紧紧固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恶意的咬住了她的下唇,“皇上不是要听解释么?这样……唔……” 好疼!居然咬她! 只是轻轻的咬了一下,司空隐便压下心中涌动的****撤离了些许距离,“说罢。” 说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伤她,哪怕只是咬一下。 苏引见状在心底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就先从欺君之罪开始,女扮男装是自小开始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我猜测是因为我娘也就是曾经的锦鹤国圣女。从我记事开始便一直以男装示人,直至被暴露身份之前,这件事我无从解释,欺君之罪我亦不能左右,因为欺骗皇上我很抱歉。七王爷的事也很抱歉,海难虽不是我所为此时却是因我而起,何况七王爷是为了救我才坠海昏迷,理应是由我承担一切责任,所以……而今一切全凭皇上处置,我绝无半点怨言。” 等了半晌却不见下一句,司空隐眸色一暗,“怎么?这就是解释完了?” 她这是在回避么?真是天真。 但她说老七这次坠海昏迷是为了救她,这怎么与他听到的禀报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七难道真的是为了救她?若是的话…… “是。”犹豫了一下,苏引还是点了头。 他说的那一条她不承认,存在质疑的罪名她自不会认。 司空隐闻言低笑,笑声震的胸膛微微发颤,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冷的可怕,“看来你真的忘了一干二净呢?怎么,现在就需要我让你记起来?” 苏引愕然,“皇……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该死!这是什么节奏?他该不是…… “很好1司空寻深吸一口气,突然躬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径自朝内室走去,“我现在就让你记起来你曾经答应过什么。” 足下一空,苏引反射性的勾住了司空隐的颈项,“等……等等1 次奥!来真的啊! “等什么等?不等1 司空隐冷哼一声,大步朝床边走去,妖魅的脸崩的死紧。 苏引心底暗叫不妙,挣扎着想跳下来,这一动就被抛到了半空中,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虽然摔在柔软的床榻上,头先着地还是撞了个头晕眼花,正眼冒金星呢身上一重便被人制住了手脚,顿时惊的清醒过来。 “皇……皇上!你冷静点,冲动是魔鬼啊!咱们有话好说,好好说……” 果然不该跟皇帝大人斗,那简直是在找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有时候太对了。 “现在求饶不嫌太晚了么?”看着身下有些惊慌的人,司空隐轻轻勾唇,半眯的眸中尽是恶劣。 “不不不,不晚,我绝对相信皇上的理智。现在七王爷昏迷不醒,说不定一会儿大夫就找到原因了,现在应该是七王爷的事最为重要对不对?皇上那么关心七王爷现在一定在担心七王爷罢。”苏引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小心翼翼的瞅着那张悬在上方的脸。 就算他们之间再没有感情也要在人前说得过去罢,总不能弟弟还躺在床上他就堂而皇之在大白天里……那啥罢。只要他还顾及那妖孽便还有救,但是她也摸不透他的心思,现在这种状况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来只能靠她自己摆脱困境。 “我的理智在喜欢你的时候就用完了,你不知道么?至于老七的事一会儿你再仔细的解释给我听,现在我没那那个心思。”司空隐不为所动,看着身下挣扎的人眸色一暗,俯首凑过去一口啃向了某人的锁骨。 171.第171章 输了人一干二净(2) “碍…唔1苏引反射性的痛呼出声,一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立即捂住了嘴,疼痛与酥麻同时袭来让她不知所措。 该死!他居然半点也不听,与他对战她到底还是不行,而且……该死的!他居然咬她,还是咬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这阵势,他该不是真的打算在这里把她就地正法罢? 只是一开始下口的力道大了点,后面便控制着放轻了下来,吮吸、啃咬、****……直至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才抬起头,“这是我留下的痕迹,以后我会不间断的加深印记,让你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离开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说过三个月后要检查学习成果,现在三个月早已过去,我想你那本书你应该已经学完了罢。” 苏引愣住,一时间想不起来。 那本书?什么书? 对上那双茫然的眸子,司空隐觉得好气又好笑,“你果然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我说的话就对你这么没有威慑力?” “呃。”苏引还在努力的想书的事,冷不丁的听到这指责只觉得莫名其妙。 皇帝大人到底在说什么?不是在说什么书,怎么又扯到威慑力上去了?所以说他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他没给过她什么书啊?碍…难道是…… 司空隐终于放弃了,干脆以实际行动来提醒,伸手捧住那张脸便压了下去,“忘了不重要,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全部记起来。”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鼻息间,贴近的距离,若有似无扫过的薄唇,苏引瞬间僵住了,“我想起……来了!那是何……唔……” 虽然听到想听的答案那已经不重要,对于司空隐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一解相思之苦与满腹郁卒,自然更多的是他控制不住的冲动。 他想要她,想将她锁在身边,永远的锁在身边。 一次离别已经够了,他再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离开一步。 这一吻与之前那略带惩罚的轻咬即止不同,激烈霸道,粗鲁的几乎撕咬,仿佛要将整个人都拆吞入腹。 这样的侵略让苏引有些害怕了,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可不伦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禁锢的钳制,压迫的体重,攥紧的双手,就连腿也动弹不得。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在此刻尤为明显,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涌上心头,不管是哪个世界弱者永远都只有悲惨的份,她虽不强却也绝对不弱,可在这人面前从来只有被压迫被威胁,一而再再而三,时间一长让她几乎忘了本性就那么屈居在他的淫威之下。 这样委屈求全的人还是她么?以前不管怎么艰难也从没向人低过头,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的她是怎么了?只因为这固有的环境便连原本的自我也消失了么,不该是这样的。 从原本的轻颤挣扎到安静顺从,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停了下来,稍稍远离便对上了那双清明冷彻的眸子,没有半点旖旎,若非那微微红肿的唇瓣让他以为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不是在惊慌害怕么?怎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又想到什么了? 苏引微微喘着气,感觉到那道打量的视线,缓缓转过脸迎上了那双眼,“皇上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么?”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你想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想提醒一下皇上而已。我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锦鹤国圣女,若是在天禹国失贞……这样的结果只怕对两国之间刚刚建立的和平不太好。” 她为什么还委曲求全?她已经不单单是天禹国丞相了,她身上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标签,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和平?”司空隐像是听了多好听的笑话,眼角眉梢尽是讽刺,“你是我天禹国丞相,是我司空隐的人,他锦鹤国未经过我的同意直接派人将我国丞相掳走,要说不太好,难道这里指的不该是他锦鹤国?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想要阻止我继续做下去,苏引,你认识我几个月也不算短了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么,对于我想要的东西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区区一个锦鹤国。” “所以呢?”苏引挑眉,“皇上还是执意要继续是么?退一万步说皇上得到了又能如何?封我为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偷偷的幽会?” “随你喜欢。”司空隐察觉到了异样,她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今日居然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管是什么,他还真想看看她今天要用什么组织他。 “随我喜欢?呵……皇上对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恩宠呢。”苏引冷笑一声,躺在床上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皇上一直都在单方面表述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当初的陪伴还是宣告,自然你是皇上不需要考虑这些,因为在你眼里你想要谁便能要谁,这天下也没人敢违抗你,但是……皇上自己也说过羡慕太皇太后那样的感情罢。单方面的感情若是得不到回应又算什么呢?皇上有没有真正问过一次我是否愿意接受?” 司空隐闻言一震,看着那双凌厉的眸子,原本的热情迅速冷却,“难道……你觉得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逼你么?你觉得我在用身份压你?呵……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么。”苏引轻轻勾唇。 一直以来她不是都在屈服么?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敢反抗,而且他每次都在身份压她不是么。为什么这么看她?倒是像她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 “不是么?”司空隐冷笑出声,声音充满嘲讽,“苏引,原来你真的这么看我的。我承认,我的确是用身份在压你,但你可以反抗的不是么?若你真的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你,即便是我的身份。为何不听听你自己心里的声音,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要再骗自己了。” 苏引愕然的瞠大双眸,啥?她喜欢他?他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好像比她自己还清楚,真——自以为是。 “怎么不继续反驳了?”司空隐冷哼,视线一转在看到垂落在颈间的月形链子时眸色一暗,原本抚在脸颊上的手缓缓下移拉住了衣带,“方才的事我可以不介意,现在继续罢。” 172.第172章 输了人一干二净(3) 苏引不可置信的扬眉,立即拉住了那只手,“我方才说的话皇上就一点也不在意?就算我不喜欢皇上……”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语气坚决,“你喜欢我。” “不喜欢。” “你喜欢我。” 对上那双妖异的眸子,苏引深吸了口气,“皇上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不喜欢……” “你喜欢我!我说你喜欢我你就一定喜欢我。” 静静的盯了半晌,司空隐无声的笑了,“苏引,从未有人对我如此放肆。否认得了一时否认不了一世,终有一日你会承认的。而且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这件事并非我逼你,当初你可是亲口答应了的,怎么?现在是要反悔?” 苏引哑口无言,顿时像掉进了深渊。 该死!好像……好像她当时真的答应了?可……可那时她以为她会远远地离开,出于敷衍就随口……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坑。方才还说了那么多话来周旋,简直就是废话,皇帝大人一句话就将她打回了原型。 司空隐见状眸中掠过一抹暗色,满意的勾唇,反握住那只手拉开了,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移到腰间解开了腰带,“怎么,计划失败了?阿引,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我……”苏引反射性的想开口阻止却发现无话可反驳,懊恼之极,“总之……请皇上再给点时间。” “求饶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迫于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嗯。”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司空隐得意的扬眉,“可惜,我今日可没打算放过你。既然作出承诺便要履行,今日我就来教教阿引这个道理。” 察觉到异样,苏引低首一看差点被叫出来,“你……你你……我的衣服!你……” 该死!他什么时候脱了她的衣服她居然不知道?! 完了……难道今天真的逃不过了?不行不行,她怎么能****给皇帝大人!她明明跟泠崖约定好了,怎么能……绝对不行!可是现在怎么办? 司空隐只是笑也不说话,微一用力便将腰带抽出来抛了出去,柔软的丝带以一种****的姿态飘落在地上。 苏引瞪大了眼,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衣襟,“皇上真的不肯多给我点儿时间么?难道皇上就不想人心俱得?” 人呢?人都哪儿去了!泠崖……完了!泠崖肯定还以为她在上面舒舒服服的泡澡呢,皇帝大人居然来阴的,简直丧心病狂! “阿引,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司空隐笑的魅惑众生,缓缓起身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从内到外用手一拉便全部褪了下来。 苏引慌乱的握紧手指,尝试着动了动,除了将身上的人踹下去否决别无他法。 在苏引在思索着要不要采取措施的时候,司空隐已经压了下来,“别想着逃,没用的。” 低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的令人发指,通过****苏引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身体的炽热温度,下一刻下颚便猛然抬起火热的唇便压了下来。原本僵硬的身子因为这一吻瘫软下来,揪在衣襟上的手不知何时被移开,衣衫缓缓落下肩头。到了此时,司空隐似乎特别的具有耐心,一点点的挑唆,一点点的引诱,有意要将人逼入疯狂的绝境。 苏引无所适从,挣扎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芙蓉帐缓缓落下,遮挡了一室****,隐约交缠的身影,****的喘息轻吟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而窗外夕阳正好,染红的江水散发着惊人的美。 苏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房间内只点了淡淡的灯光,跳跃的烛火在灯罩里宛若舞蹈一般,只是此刻的苏引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 看着绣着彼岸花的帐顶,苏引茫然的睁着眼,若非身体残留的感觉她真以为那是一场梦。 纵然使尽了手段最终还是败给了他,连人都输的一干二净,明明说好要离开的,现在却与皇帝大人发生了这种事……终于牵扯不清了。 不再圣洁的圣女,违背的约定,现在她要怎么跟他走?又怎么面对怎么开口?那个罪魁祸首不在,这是她现在唯一觉得安慰的地方,起码不用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一夕转变,她突然觉得前路一片茫然。 门外传开轻柔的脚步声,苏引一怔回过神来,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立即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谁,她此刻都不想见。 司空隐缓步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微微勾唇柔化了眉眼,走近了一看那人还在睡,只是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动作轻柔的坐下来,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了那紧蹙的眉心,极尽轻柔,仿佛那是易碎的娃娃。 终于完整的属于他了,这些日子的分离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里一直在担心她有可能已经不是……可事实超出了他的预想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她还是她,没被任何人夺走。 用了三个月的那个约定将她逼入绝地,明明想给她时间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他,可他不想再等了,一再的等待换来的只是她的逃离,他承认他不够君子,不过君子又如何?君子没肉吃。 原以一会儿人便会走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眉心的触碰让苏引动也不不能动,心中烦闷。 这人到底还要坐到几时?就这么憋着太难受了,更不想见到他,这不是故意让她难受么。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看着那微颤的眼睫,司空隐微微叹了口气。 苏引闻言一惊,干脆扭头避开了那只手。 居然早就知道她在装睡了,她明明一动没动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她什么时候放松警惕忘了掩饰? 看着那别开的脸,司空隐收回了空空的掌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点时间,更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来是要告诉你两件很重要的事,想听么?” 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么?这么别扭的样子还真是像在害羞一样,只会让他觉得可爱,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 173.第173章 输了人一干二净(4) 两件很重要的事?苏引凝眉却忍着没有搭腔。 预料之中的反应,司空隐也不在意径自道,“那就先来说第一件罢,在你睡着那会儿老七醒了。” 什么?!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反射性的想坐起身来,这一动就哀呼一声倒了下去,脸都皱了起来。 特喵的!好疼……要疼,全身都疼,这根本就是出车祸了罢。 好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他说那妖孽醒了?真的假的?她是不是听错了罢? “慢点慢点,听到老七的消息就这么激动埃”司空隐无奈的叹息,想伸手却又不知该做什么,一时间愣在那里,第一次手足无措,心底又无比的得意满足。 她现在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他埃 不过,她对老七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儿,因为心里本就在意还是因为这次愧疚?她说老七是为了救她才会坠海,这与他得到的情况大相径庭,老七不是因为狂风意外坠海的么?谅那帮人也不敢偏他,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说谎了。 若她是想利用老七来牵制她那还说得通,这也是他最希望的结果,最怕的是……事实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老七是为了她才…… 苏引在心里啐了一声,板着脸开口,“那妖……七王爷他真的醒了?” “嗯。”司空隐点点头,半眯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苏引的表情,在清晰的看到那双眸子亮起来之后,话锋一转,“但是……他失忆了。” “哈?”苏引正要松口气,听到后半句那一口气瞬间卡住了。 他说什么?失忆?失忆?!那妖孽失忆了……怎么可能!只是落个水而已怎么就跟失忆扯上关系了?这是在玩整蛊游戏? 司空隐继续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也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确醒过来了,却什么人都不记得了,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有这么严重?”苏引觉得她的表情肯定扭曲了,觉得不可思议又荒诞。 居然到了连自己都忘记这么严重的地步,怎么都觉得不可能,不会是那妖孽在恶作剧罢?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以失忆来收场,若他安然的醒过来她便能安心的走了,现在这是要闹哪样?要她负责什么的到不至于,毕竟他是自愿……这么说她自己好像不是个玩意儿了,但愧疚感激是真。 所以……他失忆了她要怎么办?负责?这扯的有点远罢。再说忘了她之后,之前的过往也随之消失了,他肯定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的。这是不是也算意料之外的发展? “好在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失忆了而已。”司空隐双手环臂,神色淡淡。 而已?听到这话,苏引无比鄙视的横过去一眼,“皇上还真是关心七王爷埃” 都失忆了,还只是而已?这俩兄弟之间的敌意还真够深的埃 “我自然关心他,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好,失忆这种事有时并不是坏事,特别是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你不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么。” 苏引满头黑线,明明只有他这么觉得好罢。 顿了顿,想起方才他说的另一件事不觉问道,“皇上不是说有两件事么?另一件事是什么。” “另一件事埃”司空隐轻轻勾唇,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现在阿引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一定会负责的,所以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合适举行册封大典。” 苏引闻言心中一沉,眉一点点皱了起来。 册封大典,终于还是来了么。 后宫,那绝对是她退避三舍的地方,皇后之位更是如此,她可以女扮男装一辈子屈居在朝堂里却绝不能光明正大的游走在后宫之中。 司空隐见状倏地眯起眸子,“怎么?你不愿意?” 苏引一字一顿的开口,“不、愿、意。” “你1虽然早已料到答案,听到时候司空隐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深吸一口气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 皇后之位本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她却完全不在意,他没看错她,权势地位这些东西她完全不在乎,他要的便是纯粹的感情,并不是他是皇帝才对他投怀送抱,爱便该是无比纯粹不掺杂任何杂支的东西。 但是她就这么干脆的拒绝了,还真是让他心寒哪。 为什么?苏引轻笑,“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诺言,皇上不用为了负责而负责,这种事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份什么的借口我也不说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后位不适合我。立后之事很重要,请皇上务必三思。” “所以呢?昨晚的事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就只是履行的诺言?”司空隐冷冷的开口,握紧双拳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怒火。 后位不适合她?她是在说他不适合他罢。原以为她对他至少有情的,现在看来一直以来根本就是他在误会而已。 苏引淡淡的开口,面无表情,“履行诺言这句话不是皇上说的,这的确是我曾经答应过的话,我反驳不了只能认了。其实皇上所认为的喜欢也许并不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而如今皇上已经得到了……大概再过不久皇上就会厌倦了罢,我不想那么不识趣成为皇上厌恶的人。所以这件事就这样罢。” 她至今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因为这张脸?大概只是有趣罢了,虽然曾经有那么些时候觉得他是认真的,果然……会这么想的她才是笨蛋。 司空隐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冷笑出声,眼眸半眯弥漫着危险,“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了解呢?苏引,我一直以为我的心你能感觉得到,我错了,自以为是的认定什么便是什么,你就是个笨蛋。既然那么想知道我会不会厌倦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让你看看我究竟到何时才会厌倦你,封后的事暂且搁置,这次回鸢城你给我住进宫里去,我让你好好地瞧个明白。现在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说着便起身离去,头也没回。 174.第174章 醒来就成亲(1) 苏引愕然,直至那抹消失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回过神来,“这个疯子……” 居然让她住进宫里去!她明明是在努力的说明原因,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挖了坑摔进去了?是她的表述有问题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该死,真的越来越乱了。 一夕间天翻地覆,满心凌乱的苏引哪儿还有什么心思睡觉就那么一眼睁到了天亮,直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 “阿引,你醒了么?是我,我进来了。” 泠崖?!天!他怎么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苏引猛然回神,反应过来一跃而起也顾不得身子不适手忙脚乱急急地穿起衣服来,“等!等……等一下1 慌乱的声音,让门外的人愣了一下,“哦。” 她怎么了?声音好像有些慌?发生什么事了么? 终于困难的套上了****,又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无恙才躺了回去,“进来罢。” 好在那人做了善后,不然……真的死定了。 听到回应,泠崖伸手推开了房门,打开门的瞬间便怔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味道,甜腻而……****。 在意识到了脑中所想,泠崖面色一变,懊恼的凝眉走了进去。 怎么会呢,一定是他多想了。 可他怎么有这种想法?难道……他真的本性猥琐?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苏引眸色微变,脸上却扬起了笑,“怎么不好好睡一觉再来,现在也太早了罢,若我还在睡呢。” 泠崖缓步到床边坐了下来,“你从昨天傍晚睡到现在绝对够了,我想你也睡不着了,这不……我猜的没错罢。” “是是是,知我者唯有泠崖也。”苏引连声附和。 窗外天已经亮了起来,几缕朝霞挂在天边兀自灿烂,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十分悦耳,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笑了,泠崖扬眉,“你先说。” 苏引摇头,“还是你先说罢。” 她一直以为她是很有勇气的人,现在才发现她不过也是懦夫而已,方才若她说了便也说了,被打断了之后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勇气方才那一瞬间便用尽了。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她也不想瞒,但……她又如何能开得了口。这个世界的人思想又怎么能接受得了失贞这样的事,这里又不是锦鹤国,呵……这么一想到底还是锦鹤国好啊,至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靠双手去拼,包括目光。 胜者为王败者寇啊,自古如是,她怎么就忘了呢。 泠崖颔首,“嗯,那我就说了。司空寻……他醒了。” 昨晚便醒了,他听下人说的也没过去看,昨天侍女说她累了不要让人打扰她,他便没来打扰她。漫长的等待司空寻终于醒了,原以为只要他醒了便会没事了,她也不会因为那件事有所愧疚,可老天往往是可笑的,他是醒了却也失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司空寻失忆了,她一定会心中有愧,从那时他便看出来了……虽然她一直嘴上说讨厌司空寻,可他真正出事的时候她却比任何人都要焦急,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时的眼神,即使是他……也从未有过那样的眼神。并不想胡思乱想却不得不承认事实,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司空寻有了感情。 苏引很想装作惊讶做起来,可在他面前她此刻却什么也装不出来,只是无力的敛下了眼睫,“我已经知道了,他醒了却失忆了对罢。” 到底她还是不想骗他,他有权知道,她的隐瞒对他不公平。不管结果如何,她给他机会选择。 他会选什么,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作茧自缚,后果她也必须承担。 泠崖闻言一怔,“你……知道了?你怎么……谁告诉你的?” “司空隐,他来了。” 司空隐!泠崖眸色一暗,想到昨晚的一切还有方才的异样,心陡然间悬了起来,“他……他怎么来了?这么说昨晚那个侍女去传话不是你吩咐的了?” 他就说她怎么会连晚饭都不吃就睡了,说她泡澡泡累了他居然信了。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行宫里太过警戒很不对劲,原来是司空隐来了。她从昨晚开始就跟司空隐在一起,用女装的样子。房间里的味道……不,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是他多想了,一定是他多想了。 苏引点头,“嗯,不是我。” 侍女,那一定是那个人安排的罢,连泠崖都想到了,显然他早已计划好了。 “果然么。”泠崖冷笑,低垂的眸中一片凌乱,撑在床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心中迫切的想问却又开不了口。 视线落在那紧握的手上,苏引唇角掠过一抹苦笑,缓缓伸手覆了上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方才我就准备告诉你了,可被你打断了我一时又开不了口。谎言、隐瞒都不会长久,我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不要打断我,静静的听我说好么。” 泠崖拧眉点了点头,心却慢慢地揪紧了。 苏引见状舒展了眉眼,缓缓开口,“那时我进宫觐见告假回西越,他起初不同意,虽未明说但他心里定是不愿意的。进去之前何念赛给我一本******,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他自然是误会了。我以为只要离开了就能自由,当他提出要我三个月回来之后要侍候他时我答应了,没想到的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更没想到他来了这里。那是我答应的事我无从反驳,这是我的死穴,而他仅仅抓住便击溃了我的一切反抗……昨晚我已经……”话说到到此处手突然被反握住,力道大的足以让苏引叫出来,她却忍住了,没有看那张脸,便继续道,“我不想对泠崖有任何隐瞒,这对你不公平,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得了又如何选择,我都尊重。明明说好要一起离开的,现在我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但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泠崖痛苦的闭上眼睛,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放松下来,“不怪你,我不怪你阿引。若他不是皇帝,若我不是侍卫,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到底……我还是保护不了你。” 175.第175章 醒来就成亲(2) 若他与他一样是皇帝,他便能光明正大的向全天下的人宣告所有权,即便他司空隐想抢也必须顾及,可惜他什么都没有,即便守在她身边还是一样保护不了她,还是让别人抢走了她。 苏引一震,撑起手臂坐了起来,“泠崖你……你怎么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因为……那是……” 话戛然而止,是啊?那是因为什么?若他不是皇帝她不会屈服,他也不会无视一切的霸道…… 泠崖苦笑一声,缓缓张开了眼睛,“还是因为他是皇帝,若他不是皇帝他便不能将你从锦鹤国召回,也不能逼迫你……阿引,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努力保护好你。” 对上那冰冷空洞的眸子,苏引心中一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泠崖你……你怎么这么说?你……不怪我?这不是因为你……” 话未说完便被泠崖紧紧地抱进住,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不……不是你的错,是司空隐,都是因为他。” 终有一日他会同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将人夺回来。 “可是我也有错,若是我当初没有随口答应就不会……” “就算你没答应,他强迫你你又能如何?反抗他?他是皇帝,一句话便是圣旨,你能反抗得了么?” “我……” 苏引哑然,昨晚是那个人早就计划好的,就算没有那个借口他也不会放过她,这是实话,但她怎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呢?完全将一切都推到了司空隐身上,这样的偏执……好像是走入了某种极端一样。 “泠崖?” “嗯。”泠崖低低的应了一声,听不出异样。 苏引凝眉,“你别勉强自己,更不要将这些事怪到自己身上,这与你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接受我也……”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泠崖轻轻开口打断了苏引的话。 苏引默然。 真的没事么。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好受?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泠崖离开之后,苏引起身穿衣梳洗,习惯性的摸了摸胸前却是空无一物,顿时一怔,低首一看颈间空空如也,月神项链不知何时消失了。 想到昨晚的事,苏引凝眉,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床边倾身翻找起来。 “你是在找这个么?”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苏引僵住了动作,回头便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司空隐斜倚在门边,手中拿着的东西闪烁幽幽的光芒,正是她消失的月神项链。 “那是我的东西,请皇上还给我。” 原来是被他拿去了,她还以为…… 司空隐闻言挑眉,缓步走了过去,“我知道是你的东西,现在不是拿来还给你了么。” 距离一点点的缩短,直至面对面,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苏引凝眉,“皇上还一个东西需要离这么近么。” 司空隐不予置否的耸耸肩,拿起项链亲手戴在苏引颈间又细心地摆正了位置,拿在手中端详了一阵俯首轻吻其上,微垂的眸子,屹然一副虔诚的姿态。 苏引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的动作,眉眼无波。 感觉到那道视线,司空隐终于放开手站起身来,“走罢,我带你去见老七,你现在也是要去见他对不对。” “不牢皇上相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苏引躬身行了一礼,举步便走。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司空隐眸中掠过一抹暗色,跟了上去。 长廊内很安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苏引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自然也加快了速度,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眼看前面就要下楼,后面的人却突然说话了。 “他在楼上。” 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已经跨出去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司空隐缓步走过去,揽住了苏引的肩,语气中带着无奈,“闹什么别扭呢,一会儿见到老七他该怀疑了。” 肩上的动作让苏引僵了一下,微微侧身避开了那人的怀抱,“过去罢。” 司空隐收起空空的掌心,眸色幽深。 到了门口,苏引却停下了脚步。 见苏引犹豫,司空隐倾身靠近,低声开口,“怎么?害怕见到他么?” 害怕?苏引一怔,不是怕,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见到了又说什么? 正犹豫着,屋内熟悉的侍女正端着物事儿出来,一看到门口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立即跪了下去,“参……参见皇上。” “下去罢。”司空隐淡淡的开口。 “是。”几人慌忙的行礼,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这么大的动静屋内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轻柔的脚步声传来,苏引握紧了双手,心一横跨步走了进去。 面对面撞个正着,虽然还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彼此还是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几乎都是苏引陪在床前,一直都在想象着他睁开眼睛,如今他睁开眼睛站在她面前了,心中却没有了原先的期待欣喜,有的只是复杂,她知道她该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一样的脸,眼神却是如此陌生,完全不见了以前的冷佞邪戾,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像个变了个人,清新而安静。 反观司空寻只是怔怔的盯着苏引看,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费解,眼眸却是越来越亮,“你……我认识你。”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都是一惊。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心中却觉得怪异,“王爷……” 这话很奇怪,他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会认识她?而且他用的是认识这个词,认识……这两个字是什么样的概念。 看了两人一眼,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语气却十分温和,“哦?认识?寻你认识她么?” 昨天醒来连自己都不记得,一切他都忘了个干净,今日见到了苏引却说认识她,认识……这个认识究竟怎么个认识?难道因为对苏引有着太过深刻的感情才没有忘记她么? 176.第176章 这是在逗她(1) 司空寻闻言点点头,目光依然定在苏引身上,眼也不眨,“嗯,皇兄,我认识她。我昏迷的时候唯一能见到的就是她。”说着突然向前一步站到了苏引面前,“你说等我醒来就成亲,还记得么?”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苏引瞪大了眼,“你……” 怎么可能?他昏迷的时候她说过的话他怎么……怎么会记得?为了刺激他她说了很多话,无所不尽,可他都没有醒来不是么?现在呢?这是什么情况? 司空隐眸色一沉,默然的看了苏引一眼,当看到那张震惊的脸时缓和了些,“寻,你是说在昏迷的时候见过她是么?那是幻境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寻打断,“皇兄,你说我忘记了很多事,现在我隐约想起了一件,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 一句话无异于炸弹,炸的两个人都愣在当常 未婚妻?苏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妖孽说了什么?她是说过成亲什么的来刺激他,但绝对没说未婚妻之类的东西啊,这脑补也不能太过了罢! 司空隐伸手抚上了眉心,叹了口气,“寻,不是那样的。” “怎么会不是?”司空寻不解的凝眉,倾身按住了苏引的肩膀,“你没说过‘等我醒来就成亲’这种话么?” 苏引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是说过……”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某人就笑了,“看,皇兄她承认了,我们果然是有婚约的。你们知道么?我昏迷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她,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叫阿引对么?” 司空隐一震,眸色蓦地沉了下去,“你真的记起来了么?” 从他醒来对于苏引的事他只字未提他不可能会知道,若非他失忆了怎会独独记得苏引?从方才开始就很不对劲……难道这小子是在假装失忆?但御医说他是有可能导致失忆或记忆错乱,他昏迷的时候苏引又一直陪在他身边,他该不是将那些话下意识的当成了他的记忆罢? 该死,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失忆? 苏引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只觉得知道名字是因为司空隐说过了,下意识的便想反驳,转而一想之前司空隐提出的册封之事突然犹豫了。 不如……将计就计?起码能先逼退皇帝大人,册封之事他虽答应暂时搁置,但谁知道他哪天不高兴会不会直接就给帮办了,而且住进宫里也太危险了,那不等于将自己送出去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现在这妖孽失忆了,她暂时用他阻挡一下应该……没什么罢?不然之后再向他坦白,寻求帮助?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会帮她的样子,姑且试一试罢。 “嗯……”司空寻皱着眉,轻轻敲了敲额头,“看到她我就想起了这些,但……又太……” 苏引蓦地接口,“我的确说过等王爷醒来就成亲,王爷没有记错。王爷现在只是记忆混乱了,等多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全部记起来了。” 司空寻闻言笑了,开心的拉住了苏引的手,“我果然没有记错罢!皇兄你看,我真的记起来了,现在我醒了,若我跟阿引成亲,皇兄会祝福我们的罢。” 看着眼前那双手相牵的人,司空隐心中急促的抽紧,死死地凝视着苏引低垂的脸,暗暗地握紧了双手,“若是此事是真,朕自然会,若不是……” “不是?”司空寻不解的扬眉,“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是呢?” “等你想起来了你就知道了。”丢下一句话,司空隐便转身离去。 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松开了那只紧握的手。 他这是……同意了?这么简单真是出乎意料,不过……他的反应怎么看都像是在安抚,该不是背后要做什么动作罢。 司空隐抬起空空的掌心,不解的问,“阿引为什么放开手了?”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对上那双纯净的眸子有些愣住,“呃,只是太热了。” 这样的眼神可是那妖孽从未有过的,失忆了之后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就造成了混乱的记忆呢? 司空寻松了口气,轻轻的笑了,“我还以为阿引讨厌我呢,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阿引,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成亲?苏引僵祝 见苏引神色不对,司空寻不解的扬眉,“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不是,没有。”苏引一怔回过神来,“你没说错什么话,只是……你还没痊愈,现在提成亲的事还是太早了些,等你恢复记忆的时候再说怎么样。” 他好像很热衷这件事似的……刚醒来对于一切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这样不是很奇怪么?对于她的记忆也只是一句话一个名字而已。 “恢复记忆?”司空寻眸色一暗,垂下了眼睫,“若是我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身边围了那多人,对我而言那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你明白那种不安么?方才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放松下来,仿佛找到了归属,让我觉得很安心。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我想起了你的名字,虽然记忆并不完整,至少在这个世界我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在这个世界里是孤独的一个人…… 苏引一震,瞬间想到了自己,她也是一个人,当初来的时候面对的也是陌生的一切,她自然懂他那种感觉,只是这些不是理由,成亲什么的也是一时的缓兵之计,等他记起来的时候已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发展了。 “不会的,怎么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我答应你,我会陪你一起想起来,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我自然想陪你让你早点恢复记忆,只怕你皇兄那一关不太好过……” “皇兄么?皇兄那边就交给我罢。”司空寻扬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带着安抚的味道。 苏引闻言舒展了眉眼,“嗯。” 看着窗外明媚的眼光,司空寻道,“我好像睡了很久,总觉得全身都僵硬了一般,阿引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177.第177章 这是在逗她(2) “嗯。”苏引勾唇点了点头,两人相携朝外走去。 长廊一侧的尽头是房间,而另一头则是镂空的平台,头顶有屋顶遮阳,还摆了桌椅,两把椅子一个小茶几,放上两杯清茶几盒点心,加上栏杆外的美景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看着滚滚的江水,司空寻面色一变转过脸来,呼吸有些凌乱。 察觉到异样,苏引诧异的转身,当看到那张苍白的脸时不禁一怔,“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司空寻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捂住了眼睛,“我没事……只是看到水就很心慌,很害怕,听说我之前是因为遇险坠海才会昏迷不醒导致失忆的是么?” 苏引恍然,“嗯,是这样没错,其实王爷之前就怕水。” 现在见到水都会害怕,果然是在海里留下了阴影罢。 “之前就很怕?”司空寻慢慢放开手,透过指缝看到那张靠近的脸,“既然我为什么怕水为什么还会坠海呢?难道不应该避开海航么?” 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苏引一时间僵住,犹豫了会儿才解释道,“王爷这次海航是为了去锦鹤国找我,我们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海难,当时我与王爷都在甲板上,王爷放开了我的手被风卷走掉进了海里,后来……就昏迷不醒了,现在……失忆了。” 果然还是没法骗他,若是以前的他她肯定会都不会犹豫,可如今的他……她却开不了口了。那样纯净的眼神望着她,她又怎么能赢得过良心,罢了,反正事实本就如此,一切只看造化了。 “原来如此。”司空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眸中有着明显的疑惑,“可是……我们不是有婚约么?我为什么是去找你?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是半个锦鹤国的人,所以你才去接我回来。”苏引勉强笑了笑便低头喝茶了。 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要跟他解释了,只会越解释越乱而已。 “原是这样。”司空寻了然的颔首,双手交叉支着下颚定定的盯着面前的人看,“阿引,你真好看。” “噗1 苏引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尽数喷了出来,若不是转头转的快,绝对会喷对面的人一脸,呛咳起来一时停不下来。 司空寻见状愕然,连忙起身轻拍着苏引的后背帮着她顺气,“没事儿罢?我……吓着你了么?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咳咳咳……咳……”苏引连连摆手,拍了拍胸口终于渐渐停了下来,“我没……没事!只是你突然说那样的话有些不习惯。” 这妖孽变成这样真是让她好不习惯啊!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死死地盯着她看,更不会说情不自禁的说她好看,这完全是死傲娇的彻底逆转啊!原本说什么都是言不由衷的人,现在居然这么直白,真是……太怪异了。 “不习惯?”司空寻蹙眉,一脸不解,“为什么?我方才说的话很奇怪么?那……我之前是什么样子?” “也不是奇怪,就是……就是觉得不适应,因为你从来都不会这么直白的夸我好看之类的。”苏引有些纠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是你本来就好看啊?为什么不说?”司空寻一脸的茫然。 苏引满头黑线,“也不是……也不是这个问题,总之……就这样了,你与之前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看着现在的他,她都快要忘记他原本是什么样子了。 “变了一个人么?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阿引你呢,你喜欢现在的我还会以前的我?”热切的凤眸直直的盯着,乌黑的眸子闪闪发亮,孩子一样。 苏引愕然,一时回答不上来。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居然问她喜欢现在的还是现在?她突然后悔带他出来了,虽然失忆了还是不停的在给她挖坑,俩兄弟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了?我的问题有那么难回答么?”司空寻蹙眉,凤眸中涌上一抹黯淡,整张脸顿时委屈起来。 “呃?”苏引僵住,居然拿这样的司空寻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做出小孩子才会有的表情,更见鬼的竟然还没有半点违和感!难道失忆了连智力也跟着下降了?现在的表情会不会也太丰富了点儿埃 “阿引?你真的不理我了……” 糟糕!那张脸越来越幼化了!苏引掐了自己一把,笑的一脸温柔,像是诱哄孩子的怪蜀黍一样,“没有,我怎么会不理王爷呢。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已,现在想好了,我比较喜欢现在的王爷。” 没有任何心机,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司空寻顿时绽开了笑脸,“那我不要恢复记忆就一直这样好了。” 苏引僵了一下,“那不行,记忆还是要恢复的,其实不管是什么样子,王爷还是王爷,这点是永远不会变得。”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恢复记忆的。”司空寻轻轻的笑开了,退去了妖邪冷傲只剩温润童贞。 说是在赏景,其实两个人根本就没去看风景,司空寻怕水自然不敢看,一直顾着交谈间接着插播提醒记忆的苏引更没有心思了,虽然恢复记忆方面没有什么进展,倒是促进了两人的关系,远比以前任何都要融洽,不时传出轻轻的笑声。 眼见到了中午,苏引终于将人送回了房间,原本司空寻要留人吃饭的却被苏引拒绝了,辞别了司空寻苏引出了房间朝楼下走去,方才走到楼梯口便被人叫住了。 “跟我来。” 熟悉的声音让苏引僵住了脚步,转身只看到那抹径自离去的背影,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又想做什么? 心中难免的忐忑,虽然不愿却不得不跟过去,泠崖说得对,若他不是皇上她根本不用如此言听计从,也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皇权还真是令人厌恶的存在呢。 两人一路进了房间,苏引方才跨进房间,房门便嘭的一声关上了,身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来,欺身的一瞬间压住了苏引的手压在了门后,整个人抵上去几乎将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狭孝充满压迫,更带着逼问。 178.第178章 这是在逗她(3) “开心么?跟老七在一起就那么开心?” 他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她对人的态度可以如此截然不同,以前她不是也不喜欢老七么?现在是怎么了?失忆了之后就百般照顾,而他呢?避他、离他、甚至想接着老七摆脱他,他就这么让她厌恶? 苏引闻言一怔,抬头望向那张脸,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皇上,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些问题?” 他是在吃醋,居然是因为吃醋…… “怎么?这些问题问不得,还是你心虚不敢回答了?”那样的目光让司空隐的心烦躁起来,眯起的桃花眸暗潮涌动,似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 从来不曾有人让他如此失控,这么多年来连真正煽动他情绪的人都很少,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心虚?”苏引好笑的扬眉,“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帮王爷恢复记忆有错么?难道皇上不想王爷早点恢复记忆么?” 额头的海蓝珠饰衬着飞扬的眉眼,越发的清艳,司空隐眸色一暗,不禁收紧了掌心,“恢复记忆?你有那么好心?若你真想帮他恢复记忆,今日为何帮着他承认那莫须有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老七摆脱我么?阿引,你怎么就那么天真呢,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 苏引心中一沉,眸中的笑意倏地消失,“既然皇上这么清楚,我想也不用我解释什么了。”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没有戳破谎言,反而还顺应事情继续发展下去?除了他另有计划之外便是对司空寻心存愧疚,那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此次出使锦鹤国有一部分在他身上,虽然她现在还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那一部分原因,但她想赌一把,反正已经置之死地了。 “是么。”司空隐冷笑一声,俯首靠了过去。 看着那靠过来的脸,苏引一惊急急地转头避开,温热的唇落在了脸颊上,“皇上,请你别这样,我不会忤逆皇上的命令但也请皇上尊重我的意愿。” 司空隐没有移开反而贴着温润的肌肤轻轻摩挲着,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昨夜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气息陡然间的变得粗重起来,“阿引,你乖一点。” 察觉到异样,苏引拧眉,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双手被攥的很疼,骨骼相挫酸疼难忍根本无法挣脱,“皇上难道只会强迫这一种方法么。” 司空隐闻言一僵,眸光冷了下去,连带着身体的躁动一齐冷却,“强迫?又是强迫,在你的眼里我所做的一切只被这两个字囊括了么?苏引,我也是人,我也会伤心。” “一方不愿意便视为强迫,我现在还没有全心的接受皇上,皇上又何苦逼的这么紧呢?为什么不给彼此一点时间,皇上是人,我也是人,难道经历过昨日的事我现在就能坦然的面对皇上么?若是就这么接受皇上,又何尝不是在强迫自己?难道皇上要的只是我的顺从么?”苏引无力的闭上眼睛,下一刻固定在头顶的手便被放开了,逼近的压迫感消失,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的藤蔓颓然的滑落下去。 司空隐握紧了空空的掌心,转过身去,“在我后悔之前,走。” 苏引一怔,犹疑了下起身拉开门离去。 房门轻轻煽动着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僵硬又寂寥。 良久,司空隐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苏引,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那厢,苏引疾步下了楼,直至出了大厅才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见那人并没有追上来不禁松了口气。 这样的纠结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翌日众人便起行前往鸢城,自然司空隐也隐与车队里一同回去,两城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三日。三日的行程原本没有什么,但苏引不懂为什么她会更司空隐司空寻安排在同一辆马车里,跟其中一个同车都不奇怪,可偏偏却两个人,这是何人的主意再明显不过了,但苏引就是不懂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增添尴尬么? 短暂的安静很快便被打断,司空隐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一脸欣喜的拉着苏引让她看,“阿引,你看那是什么?” 苏引回过神来,随着那只手指的方向望去,当看到那掠过的影子时满头黑线,“王爷不认识么?” 司空寻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迟疑的道,“我该认识么?” “也不是该认识,难道王爷以前没见过?啊,你的确是有可能没见过。”苏引无语的捏了捏眉心,东一句西一句的解释起来,“方才那种动物叫牛,用来种庄稼的……是一种牲口。如此平常的事居然都不知道,其实王爷应该多到民间走走,不说开阔眼界了,至少也了解下基本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埃”司空寻似懂非懂的蹙眉,又掀起帘子望了几眼,“阿引说得对,的确是应该到民间走走呢。皇兄,不然那次我们出去走走罢,觉得怎么样?” 司空隐闻言轻轻扬眉,神色淡淡,波澜不惊,“微服出巡体察民情,自然好。” “真的?”司空寻开心的倾身,一把抱住了身旁的人,“阿引你听到了罢!皇兄答应了,哪天找个机会我们一起去罢。” 看到两人的动作,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 苏引也没想到某人会突然扑过来,没反应过来自然来不及反抗,感觉到一旁扫射过来的冷光顿时愕然,赶紧用力推开了几乎黏在身上的人,“好好好,王爷说去就去。这天真够热的,王爷就不要再靠过来了,我怕热着王爷。” 所以说他为什么也坐在这辆车里,看似在放任却时时刻刻都在不间断的放眼刀。 她真是要败给这两兄弟了。 看着推在胸膛上的手,司空寻慢慢的皱起了眉,“我不怕热啊,阿引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是因为皇兄也在所以你不好意思了?没关系啊,皇兄才不会在意呢,是罢皇兄?” 司空隐轻轻勾唇,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是啊,朕一点儿也不会在意,是罢阿引。” 179.第179章 那种春图(1) 苏引满头黑线,只是干笑两声收常 这算什么?点完了火就烂摊子都丢给她了么?这算哪门子的责任分配?他们俩兄弟的事牵扯她干什么,再说她敢回答么? 正低头翻白眼呢,肩上一沉,一只手臂已经从身后绕过来将她搂了过去,转头看到那张放大的脸,唇角顿时恨恨的抽了抽,“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呢?” 明明皇帝大人在这儿他却偏偏做这些亲密的举动,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粘。这家伙他是故意的么? “因为我想抱抱阿引埃”司空寻轻轻扬眉,说的理所当然。 司空隐见状眸色一暗,起身也坐了过来。 苏引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然后同样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三个人呈一种怪异的姿势坐在一起,“皇……皇上你这是?” 这两人……是在逗她? 司空隐懒懒的抬眸,眉眼微扬,“朕也想抱抱阿引埃寻,你是不会在意的对么?” 犹豫了会儿,司空寻才道,“皇兄的话就算了,换做任何人我都不会让人碰阿引的。” 苏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的转头望向身旁一脸认真的人。 有没有搞错?他居然同意了?他这是在同意啊!难道智商真的退化了不成?他不是认为他们有婚约么?都有婚约了还让别人抱自个儿老婆?他还真是大方埃还有皇帝大人,他这是在干什么啊,居然提出这种要求,脑袋被门夹到了?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司空寻凝眉,“阿引你怎么了?你不愿意么?” 苏引真的要一口血喷出来了,努力压下抽搐的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怎么会?能得皇上如此相待是我的荣幸。” 是啊,荣幸……他太荣幸了!荣幸的让她想去死啊! 就当着皇帝大人的面儿前这么问她,她敢回答个不字么?皇帝大人一恼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为了维持世界和平她还能怎么办。 她怎么一碰上这两兄弟就没辙呢?难道是她上辈子杀了他们俩全家?不然,这辈子怎么被吃的这么死埃 “既然荣幸那就多抱一会儿罢,以后都是一家人,现在就应该多练习练习,以后一定能和谐相处。”司空隐不着痕迹的凑近了苏引耳畔,说的意有所指。 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钻入耳中,苏引忍不住抖了下,慢慢的往一旁仰去。 他是故意的!该死,在司空寻面前他在做什么。 司空寻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满面含笑的连连点头,“嗯,皇兄说的对,以后都是一家人呢1 苏引满头黑线,一家人?失忆之后真是太天真了。 良久,苏引终于累的受不住了,扭头看了一眼差点吐血,司空寻已经靠在她肩上睡着了,怪不得安静了这么久!好气又好笑,心情极度的复杂,正想扭头看看另一个人,下颚一阵****已经被一只手捧着脸扳了过去,对上那双幽深的桃花眸,苏引满头黑线,还是不得不顾及压低了声音,“皇上你不睡么?” 这眼神怎么这么不对呢?他该不会想做什么罢? “你觉得我能睡得着?”司空隐冷哼一声,凑近了几分,“戏演的不错,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演戏归演戏可别假戏真做了。” 轻柔的摩挲****而危险,苏引微微动了动想要摆脱那只手的钳制,下一刻却被紧紧捏住无法动弹,“我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尽我的能力帮助王爷恢复记忆而已。” “是么。”司空隐嗤笑,视线游移落在了那微抿的红唇上,想也没想便靠了过去。 看着那张放大的脸,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反射性的想挣扎却被按住了手,“你……你想做什么?王爷他还在这里你不能……” “如果不想吵醒他就乖乖的别动,你若再乱动说不定他马上就会醒来,到时候看到什么我可不负责。”看到那张脸上气恼的神色,司空隐轻轻勾唇,抬起那倔强的下颚覆了上去。 “唔。” 一声细吟恍若无声,极快的隐去却满是****。 苏引僵住身子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因为过于靠近而模糊的脸,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细细的、慢慢的、仿佛是在故意折磨她,让她焦急却不能发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感觉到那道视线,司空隐掀了掀眼帘,“闭上眼睛。” “不。”苏引一口拒绝,下一刻唇便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心中更是气恼。来强的也就算了,还想让人心甘情愿,要求还不少,天下间有他这样的人么?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突然伸手按在了苏引脑后,不再轻轻柔柔的挑逗,用力撬开微闭的唇齿探了进去。 “唔……”苏引一惊,强烈的侵略让她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却又怕弄醒了身旁的司空寻,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僵在那里。 这人……他疯了么?他就不怕吵醒了司空寻?真是个疯子! 外面传来的车轮与脚步混杂的声音,车厢内安静而****,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细微的****流泻开来。 “唔……阿引……” 司空寻突然动了一下,脸颊蹭了蹭偏过头去却没有醒来。 苏引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成了石头,唇上的掠夺战并没有因此结束,反而激烈起来,正当她恼怒着想要推开面前的人时,突然结束了。 唇舌分离,这种画面苏引只在别人身上看见,发生自个儿身上却是第一次,老脸不自觉地有些泛红。 擦!真色情。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微微的喘息横在两人之间。 “阿引?阿引1 一声惊呼,司空寻突然惊叫着坐了起来,神色惊恐。 苏引司空隐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苏引立即转身拉住了司空寻的手,“王爷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司空隐也起身走了过去,“寻,你怎么了?” “阿引?皇兄?”看清眼前那两张熟悉的脸,司空寻终于回过神来,脱力般靠向车壁长长的舒了口气,“没事……我没事,只是做个梦,你们别担心。” 180.第180章 那种春图(2) 只是做了梦么。 之后的事虽然没有人再问,但三个人都很清楚那是个怎样的噩梦。 三天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除去间歇性的尴尬之外尚算融洽,快要抵达鸢城的时候司空隐先行一步回了宫,余下苏引司空寻一行人在后迤逦而行。 离开前将大小事务尽数交到了沈凉迟手上,自然这迎接的任务也落到了他身上,即便没有圣旨他也会前去迎接,因为这一别早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蒙受海难重生的司空寻,原本红妆摇身一变成为锦鹤国圣女的苏引,这番转变是天下人谁也想不到的,且不论这二人的身份,单单是锦鹤国圣女这一头衔便不得不率百官前去迎接,名义上是为了两国之间情义,实际上他明白那是皇上的招数,想以两国交好的名义压住不该出现的风头,毕竟苏引之前还是天禹国丞相。 女扮男装入朝为官,还是从西越而来,这样的身份必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苏引之前虽未得罪过多少人,但人天性生妒难免会生事端,还是能压则压。 马车内,苏引靠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又回来了。 折腾了一圈还是回来了,她还记得回来的时候那妖孽便是在这儿将她截了下来,将她拉到河边问了一通最后只留下一句让她早点回来。她见到的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七王爷,从来见过衣衫不整发丝散乱的样子,还是出现在人前,一路上也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侧目,他一定是以为她就此回西越了才会那么焦急的追上来罢。 其实……这个人还算纯情罢,自然了,这个纯情只是在感情,身体上……还真是足够********。 “阿引,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的传来一句话,苏引愣了一下,转头便看到对面的人双手环膝瞪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没什么,只是在想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司空寻诧异的扬眸,起身坐了过去,“以前的事有我么?阿引说给我听听罢,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乖乖的坐在旁边,抬起的眼睛灿若星辰,依然一副听故事的孩童模样。 对于这样的司空寻,苏引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不觉叹了口气,“好,既然王爷问了那我就说说罢。不过,我先说好,我说的只是我理解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所以王爷不用当真。” “嗯嗯嗯1司空寻连连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苏引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王爷以前是个很懒散的人,不理朝政,成天由着性子四处乱逛,最大的兴趣是喜欢美色,所以王爷府上才会有那么多的美人姬妾……” 司空寻越听脸色越难看,最终忍不住打断了苏引,“等一下!我以前真的像阿引说的这个样子么?我是这样的人?” “我说了那只是我的一面之词,王爷不用相信的。自然,王爷有王爷的优点,不过,优点什么就交给别人吧,从不同的人那里了解不同的消息才能了解更多的自己,这方法不是很好么?” “原来阿引是想用这个方法让我了解自己埃”司空寻诧异的点点头,眉却皱了起来,“可我在阿引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么?府中的美人姬妾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女人,我不是有阿引了么?” “呃,这个……”苏引愕然,“其实我与王爷认识才几个月而已,王爷以前挺花心的。” “花心什么的……我怎么会花心呢。”司空寻懊恼的嘟囔了一声。 苏引正想伸手揉揉那垂下去的脑袋,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轰然的人声,显然已经到了城门口。 “公……圣女,已经到了,太傅大人率领百官前来迎接。”帘外传来泠崖的声音。 沈凉迟么?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苏引轻轻勾唇,“我知道了。” 司空寻见状凝眉望着身旁的人,拉住了苏引的手,“已经到了么?外面的人以前我应该认识罢?” “没关系,王爷什么都不用说。”苏引反握住那只手,躬身坐到了门口,此时车帘被人从外掀开,外面的景象也落入两人眼中,城内外挤得人山人海,官方在极力的阻拦人墙,城门下一行人站在那里,为首的男子一身紫色长袍面容俊朗,温润如风,站在那里宛若风景一般引得人纷纷侧目。 感觉到自己被抓紧的手,苏引回头笑了笑,“我们下去罢。” “嗯。”司空寻点点头。 围观的人早已望穿秋水,一见马车上的人下来顿时一阵骚动,人潮涌动,官兵形成的抵挡人墙都有些抵挡不祝 看到前方那粮秣熟悉的身影,沈凉迟眸色一暗,握紧了双手缓步走了过去。 苏引……他回来了。 不,是她。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女子,虽然他们之间相处的不多但也足够他观察了,那么长时间他居然半点儿也没有怀疑,是她隐藏的太成功了还是他太笨了呢? 从得到她的消息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从失踪到归来,他的心境也在随之变化,不想再想她了,总提醒自己只要知道她平安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可这样的决心,此刻在见到她之后粉碎了,那么不堪一击。 短短的距离像是走了很久,那张脸从模糊渐渐清晰,还是一样的面容却又不同,当看到那额间多出的珠饰与罗裙时幡然醒悟,是啊,她是女子,现在是锦鹤国圣女自然应该作女子装扮。 怔愣只是一瞬间,沈凉迟很快便回过神来,拱手道,“欢迎锦鹤国圣女莅临天禹国做客,我仅代表天禹国上下子民欢迎圣女的到来,希望两国之谊融洽长久。” 看着眼前熟悉的脸,苏引眯起眸子笑着回了一礼,“有劳太傅大人亲自相迎,借大人吉言望两国情义长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宫罢。” 太傅大人果真是太傅大人,还是一样的风姿卓越呢,只是……好像瘦了点。 181.第181章 七哥的七嫂(1) “圣女阁下说的是,请。”沈凉迟侧身想让,视线在掠过身后的司空寻时心中掠过一抹暗色,王爷他……真的失忆了么? 苏引微微颔首,一行人相偕离去上了前方特备的辇车。 虽有百官相迎却没有百官什么事儿,只是走了个过场壮了个队伍而已,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自然颇有怨念。 “你们看到了么?那个便是咱们的苏丞相,真是让人不敢相信1 “谁说不是呢?同僚几个月完全没想到她是女子碍…” “回来便回来了还这么兴师动众,让我们来迎了又能如何?在欺骗了天下人欺骗了皇上之后,居然还我们亲自来迎,哼。” “是啊,说到底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说起来,就算现在是锦鹤国圣女了,那欺君之罪呢?不会就这么算了罢?” “欺君之罪?呵,你觉得皇上会提么。” “……” 这一路苏引都是一个人独坐一辆辇车,而司空寻与沈凉迟坐的轿子,一开始司空寻不愿跟苏引分开,后来沈凉迟不知在司空寻耳边说了他居然乖乖的跟他走了,这点让苏引纳闷不已,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进宫之后便是繁琐的仪式,因为代表锦鹤国而来,所以以贵宾之礼设在清泾殿接见,事先返回皇宫的司空隐自然堂堂正正的坐在了皇位上。 “锦鹤国圣女觐见1 “锦鹤国圣……” “锦鹤国圣女……” “锦鹤国圣女觐见……” 一声高过一声,由远及近传送而来响彻在大殿里,百官整整齐齐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张望着,方才虽在城外见过一回却是匆匆一瞥,对于苏引的美貌早已司空见惯,但换回女装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 看着高高的门槛,苏引深吸一口气跨步走了进去。 两旁是林立的人,中央留出的位置给人一种满满的压迫感,正前方是高坐的司空隐,龙袍加身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一进去苏引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这样的情景仿若回到了当初一进天禹国时,那时的她也如此刻一样被所有人审视着,原来不管什么事都会在某些时候回到最初。 迎着头顶那道注视,苏引走到台阶下停了下来,“锦鹤国圣女苏引参见天禹国皇帝,天禹国皇帝圣安。” 他干嘛一直盯着她看啊,这才分开多长时间,真是百般别扭。 “请起。”静静的看了片刻,司空隐才开口。 “谢皇上。”短暂的停歇时间却很漫长,苏引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锦鹤国圣女,也就是苏引,众卿家应该没有不认识的罢。今日朕也就多做介绍了,唯一要说是今后天禹锦鹤两国联盟的事,一切都该以两国百姓的和平与利益为上,锦鹤国虽隐于世外几百年却依旧实力不减当年,能与这样的强国联盟,对于我天禹国来说有益无害,希望众卿家也能从自身做起支持两国之谊。” 一番话将两国和平的大帽子卡了下来,原本心有微词的人也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皇上圣明!愿两国永和平,共繁荣。” 从清泾殿出来,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无力的捏了捏眉心,“何公公?” 前面的人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苏大……不,圣女阁下您有什么吩咐么?” 站在他眼前的是苏大人啊,直至此刻他还有种做梦的感觉,苏大人是女子这种事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出来!更让他觉得没脸的是……他之前居然还拿那种春图给他,简直是……他现在真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不知何公公有没有见过泠崖?”从出来便没见着泠崖了,按说他应该在外面等他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回圣女,奴才不曾见过。”何念一怔低下头去。 一出来便照泠崖,若是让皇上知道肯定又要生气了,原本就对泠崖的存在很介意了,何况苏大人还是女子。明明人都到蒙城了,皇上还是不顾一切的赶过去了,虽说是为了七王爷,但说不为苏大人,这话只怕谁都不会信。 苏引呐呐的应了一声,缓步跟上去,当看到前方那似曾相识的宫殿时皱起了眉头,“那就是长信殿了罢,如此,何公公便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便可。” 长信殿啊,第一次醒来的地方是这里,还真是完全的回到了原点。其实有一点她不明白,长信殿不是皇后的居所么,为什么她刚到天禹国的时候就住在了这里?若是现在,那倒也是说的过去,之前她就不能理解了,或许是这长信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罢。 好在这皇宫里暂时还没有别的女人,否则她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也不知道纳妃那件事沈凉迟办的怎么样了。 “那怎么行,奴才一定要亲自将圣女送到。”何念连连摇头。 苏引见状无奈的敛眉,“罢了,走吧。” 圣女,先前在锦鹤国的时候还没发现,现在回到了天禹国听着这一声声的圣女还真是别扭啊,好像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圣女请。”何念松了口气,微微侧身在前继续引路。 短短的距离很快两个人便到了门口,何念这一次没再跟进去而是停在了门口,“圣女有什么就尽管吩咐,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朝殿内看了一眼摆了摆手,“何公公请便罢。” 又是送到门口,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某种预示呢?难道皇帝大人在里面? 虽然心中有所顾忌,但她也不能就站在门口罢,踌躇了半晌还是缓步走了进去,熟悉的摆设还跟以前一样,殿内很安静,安静的连个侍女都没有。 太奇怪了。 就在苏引怀疑的时候,内室的幕帘后突然窜出一抹人影,“苏大人欢迎回来1 看着那一身红装的艳丽少女,苏引满头黑线同时也松了口气,“原来是公主殿下,吓了我好大一跳,公主怎么会在这里?特地的来迎接我的么?” 182.第182章 七哥的七嫂(2) 还以为皇帝大人又设了什么套呢,原来是司空锦这小丫头,方才那一瞬间还真是吓着他了。 “那当然了1司空寻扬眉一笑说的理所当然,下一刻却垮下了脸,“苏大人,七哥……七哥他真的失忆了么?我方才见过七哥了,他居然不认识我了!我可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怎么能忘了你呢!苏大人,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为什么七哥会失忆,你又是怎么到了锦鹤国的?还有还有,锦鹤国真的如传说中一般是男人国么?” 一连串的问题,苏引唇角抽搐,“公主您一下问这么多我问题,请问我要回答哪一个?我看还是坐下来慢慢说罢。” “坐下来?那不行,七哥还在我那儿呢,不如我们去我那儿慢慢说?”司空锦眨着美眸提议道。 司空寻在她那儿?是了,那是他妹妹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么想着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嗯。” 至少,能暂时避开皇帝大人。 锦樊宫 苏引随着司空锦进去的时候,司空寻正安静的坐在桌案后翻阅着什么,低着头眉头微蹙,一脸的认真。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在看清那两人时惊慌的合上了书本,眸中带着明显的慌乱,“阿引你……你们回来了啊1 司空锦见状微微眯起眸子,红唇边勾起一抹笑,“七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埃”司空寻反射性的回了一句,极快,屹然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了。 苏引再感觉不出异样就见鬼了,怪异的看了看那两兄妹走了过去,“王爷方才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呢,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没,没什么!只是随便翻翻而已。”司空寻蓦地站起身来,迎着苏引便拉住苏引的手臂将人拖住了。 越是这样苏引便越是怀疑,“怎么了?王爷你的反应很奇怪诶?” 这是看了什么了不得东西了?这小丫头这里能有什么能让他这么慌乱? 司空锦见状抿唇笑起来,“七哥你失忆了之后还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诶,若是以前你一定立即翻开给苏大人看了。其实……也没什么嘛,只是寻常的东西罢了。” 苏引闻言诧异的扬眉,“寻常的东西?” 真的是寻常的东西么?若是寻常的东西,这妖孽怎么是这种反应?啧!人果然有八卦的天性,越不让她知道她越想知道。 “嗯,非常寻常的东西。”司空锦笑着点点头,眉眼间尽是天真。 “哪里寻常了?根本就是……”话说了一半,司空寻就闭上了嘴,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手,“罢了,你想看就看吧,只要你别后悔。” “后悔?”苏引愕然的眨了眨眼,随即朝书案走去,那本书合上的书歪在桌角,被倒下的书压在下面,纯蓝色的普通外皮,表明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拽了出来,刚放开一页,脸色就瞬间变了。 那是手绘的水墨画,工笔细致,晕染的墨色很美,但这些都不重要,让她惊悚的是那画上所画的脸是那么熟悉,根本就是她跟司空寻! 随手又翻了几页,竟像一本漫画一样的插图集,还连带着故事性,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柱子后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交融的唇齿画的极其细,让人无法直视。 苏引又怎么会忘了这个画面,那次她被这俩兄妹骗到这儿来的时候,司空寻就是将她压到柱子后吻的,但是……这画面这丫头怎么会知道?事后司空寻转述的?他有那么****么?不,不可能,依照这妖孽的性格绝对不会,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丫头偷窥了!怪不得她对他们之间的事那么热衷呢,原以为是对哥哥单纯的关心,现在她才发现她这是在这个世界找到了盟友埃 半晌听不到回应,司空寻司空锦相视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司空锦忍不住道,“其……其实这画吧,我只是一时无聊涂的,苏大人可千万不要在意埃嗯,好吧……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坦白,今日既然都提到了那我就索性说了罢。我……我是支持断袖之癖的,男人之间的爱才更纯粹,我承认我画了七哥苏大人不对,偷窥更不对,但……但我也克制不住自己嘛。虽然现在苏大人变成了女子了,但也丝毫不影响我对苏大人的敬仰与喜欢,希望苏大人能早日嫁给我七哥成为我的七嫂。” 小丫头的一番话发自肺腑,但却听的司空寻无奈至极,好气又好笑,“锦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癖好了。” 早日成为七哥的七嫂,这句话他喜欢。 苏引满头黑线,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了,“公主殿下啊,关于断袖之癖的观点我可以表示赞同,但……你将我跟王爷画成了连图这就不太好了,若是让人看到恐生事端。” 这丫头的脑洞是不是开的太大了点儿?居然连七哥七嫂都冒出来了。 司空锦还担心着会被责怪呢,一听到这话兴奋的差点被跳起来,“我就知道七哥跟苏大人最好了!你们放心,这连图除了七哥跟苏大人之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看1 还以为是一场狂风暴雨呢,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混过去了!失忆之后的七哥其实……还不错啊,真是温柔的好多。七哥本就喜欢苏大人,这次苏大人回国,这不正是上天给的机会么?而且七哥还认定两人之间有婚约,苏大人更没反对,依她看啊,这喜事将近了。 在锦樊宫待了一下午,三人坐在长毛地毯上像孩子一样摆了满地的吃食,司空锦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内容精彩而欢乐,就是失去了记忆的某人半点也没反应,这让两人泄气不少。 谈天的结果往往最后容易玩脱,这次依然没有意外,也不知怎么地就打闹起来,腰后被****的掐了一把,反射性便去攻击,书中的书就那么飞了出去。 啪。 一声轻响,传来一声细微的惊叹声,那书本直接朝来人脸上飞了过去。 听到动静,三人一震同时转身望去,当看到那张脸时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 183.第183章 今晚打扰了(1) 皇帝大人?! 皇兄?! 司空隐抓着手中书,剑眉微蹙,“这是玩什么呢玩的这么高兴?” 看着那被抓住的书,苏引几乎要跳起来,干笑着起身赶忙借故迎了上去,“皇上来了怎么没人通传一声呢。” “通传岂不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画面了么。”司空隐狐疑的瞅了来人一眼,拿起手中的手看了一眼。 苏引见状一惊,疾步走上去扶住了司空隐的手臂,同时拉住了那本书,“皇上日理万机辛苦了,捡书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若是这画被皇帝大人……死定了。 看出苏引的言行有些怪异,司空隐的视线落在了两人争夺的书上,“既然只是捡个书而已,阿引怎么好像很在意的样子呢。” 这本书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他们三人又在这儿做什么好像很开心,但是他一来那份氛围就没有了,真的如此戒备他么。 “在意?怎么会在意呢?我在意一本书做什么,只是不想累着皇上了。”苏引从善如流的撒着谎,指尖微微用力却抽不出那本书,另一端被某人紧紧的夹在指间。 该死!皇帝大人果然怀疑了,她是不是用错方法了啊,根本就不应该过来的,这样只会让这本书更有存在感,更见鬼的是那两兄妹都在干什么?居然不过来帮她,这书要是给皇帝大人看见了,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有事儿么? “是么?朕怎么从来不知道阿引这么关心朕呢。”司空隐轻轻扬眉,眸中带着幽幽的笑意掠过三人,让人倍感压迫。 看这三个家伙的反应,这本书绝对有问题。 司空锦见状立即起身走过去拉住了司空隐的另一只手臂,“哎呀!皇兄你在说什么呢?苏大人关心皇兄不是应该的嘛。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好好吃过饭了,来来来,今晚就在我这儿用膳罢!七哥跟苏大人安全的回来了总该庆祝庆祝啊,皇兄说我说的对么?” 皇兄真是什么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啊,这书要是被皇兄看到了,她一定死的很难看!恐怕以后她再也出不去宫门了,那可不行! “是啊,皇兄我们好久都没好好聚过了,今晚就留在锦儿这好么?”司空寻终于也耐不住帮起腔来。 看着那别心虚的脸,苏引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这借口也太明显了罢。 “说起来也是,的确是很久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晚就留下罢。”说着,司空隐便转头吩咐道,“小念子去吩咐御膳房传膳罢。” 传膳?苏引愣了一下,转头一看窗外才发现已是夕阳西下,“如此我就不打扰皇上王爷公主的兄妹时光了,苏引先行告辞。”说着便躬身行礼,想趁着弯腰的机会一把将书夺过来。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而现实是骨感的。 司空隐抢先一步抽回了书,极快,“阿引又不是外人怎会打扰,而且今晚这一餐也有为阿引接风的意思,本来应该办个更隆重的欢迎仪式,但朕相信苏引你会更喜欢在这儿。” “对啊对啊!苏大人又不是外人。”司空锦连连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完全忘了初衷是为了那本书。 苏引握紧了空空的掌心,欲哭无泪。 失败了……居然失败了。皇帝大人实在是太狡猾了,硬生生的抢在她头前一秒将书抢走了,这下完了,不知道这位天神大人看到书的内容后会怎么暴走呢。 “皇兄圣明。”司空寻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便朝一旁的桌案边走去。 司空隐将书夺走之便放进了腰间,跟着走过去坐了下来,两兄弟喝着茶说起话来,倒是一片和谐。 看着苏引僵在那儿,司空锦顿时想起了什么赶紧挪了过去,“苏大人书呢?” 苏引满头黑线,“书被皇上拿去了,公主方才难道没看到么。” 现在才想起来么?方才干什么去了。 “啊?是么?”司空锦茫然的转头。 苏引:…… 为什么她觉得她完全是被这三兄妹玩弄于鼓掌之间啊? 席间谈笑不断,总是提及小时候的趣事,气氛倒是很融洽,苏引特地选择坐到了司空隐身旁,希望可以借此机会将书拿回来了,可她的算盘打错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将书藏到哪儿去了。 “对了!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1司空锦兴奋的抬头,差点被口中的汤呛着,幸亏司空寻从后拍了几下才缓和过去,“没……没事了。苏大人你知道么?皇兄他碍…小时候经常被人认成女孩子呢?那人夸皇兄漂亮,还说将来要娶皇兄为妻呢!可你知道皇兄怎么回他的,他笑眯眯的回了声好,结果前两年那人还真的派人来提亲了,当然只是稍微的提了一下而已,我想他知道真相之后一定很受打击罢。” 所以说真的不能得罪皇兄啊,那一定会死的很凄惨。 拿不回书,苏引便埋头苦吃,听到这番话差点呛住,赖于身旁扫射过来的目光只能干笑,“哈哈……哈……是么?没想到皇上也有这样有趣的童年呢。” 居然会被人当成女孩儿?不过,看起来的确是有一些……小时候是没长开的奶娃娃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一般人都会义正言辞的说明真相,更刺头儿的说不定会打上一架,可这位呢,非但没生气没动手反而将计就计,让人白白的等了个荒芜残酷的梦,这才报复中的报复啊!皇帝大人果然是太恐怖了……她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他不会也对她做了什么报复举动罢? “那阿引呢?阿引童年有什么有趣的事么?”司空寻转而追问,双手撑着下颚一脸的期待。 苏引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啊,我没什么有趣的事,自小以书为伴,大概最有趣的是书?嗯,就是这样。” 这妖孽还真是随时给她下绊子啊,他们现在应该是同一阵营才对罢。 “书?原来阿引这么喜欢看书埃”司空寻恍然的点点头。 “怎么会呢?难道阿引就没有青春年少的时候?心上人呢,应该有罢。”司空隐轻轻勾唇,笑眯眯的问。 184.第184章 今晚打扰了(2) “心上人?”司空锦一听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视线转了一圈,那是三张不同的脸却有着同样的眼神,苏引放下碗筷,无力的抚上眉心捏了捏,“这是每个人都要说些糗事么?不过,我真的没有,你们真的不用期待。” 这三兄妹果真是亲兄妹。 “诶?苏大人不愿意说么?真是太可惜了……”司空锦一脸失望,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司空隐司空寻倒是没说什么也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吃饭的吃饭喝茶的喝茶各自忙去了。 苏引满头黑线,“不是不愿意说,是真的没有。” 这丫头怎么这么八卦埃 “真可惜碍…” 苏引:…… 方才还觉得气氛融洽的她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这见鬼的氛围哪里融洽了? 一听到撤席两个字,苏引立即站了起来,“皇上王爷公主,今晚多谢款待,我还有事儿就不耽搁这难得的团聚时光了,先行告辞。” 那本书还在皇帝大人手里,她继续留下来简直就是找找死。虽然她不是罪魁祸首,但最后倒霉的人绝对是她,那两个家伙都不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瞎作弄什么,当然是能躲则躲。 “有事?”司空寻闻言立即起身走到了苏引身旁,自然的拉住了苏引的手,“阿引都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办吗。” “寻说得对,晚上不安全,有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司空隐眸色一暗,淡淡的开口。 “是啊是啊!这么晚了出去多不安全,苏大人忘了以前在城中遇刺的事儿?我看哪,今晚苏大人就在我这儿歇罢,我们正好聊聊也促进促进感情为将来的关系做准备埃”司空锦慌忙接口道,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 看了那兄妹三人一眼,苏引犹豫了,转念一想立即点了头,“嗯,也好,那今晚就打扰公主殿下了。” “太好了1 三个人,只有司空锦笑了。 随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送走了司空隐司空寻两兄弟,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 “苏大人……我还是叫阿引罢。”司空锦收回摆动的手,拉着苏引的手转身朝殿内走去,“阿引,你有没有觉得皇兄他……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 苏引一惊,“是么。” 连这小丫头都看出来了么。 她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什么,扭曲的关系,被迫的妥协,距离理想越来越远,今晚泠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虽然知道他没什么危险,但还是担心,她也猜得到他势必是为了离开在做准备。 从在海上她担心司空寻坠海开始她就发现泠崖有些不一样了,回来之后更甚,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她总觉得他好像是走入了某种极端。她想知道,他却一再的掩饰,她只怕这种压抑终有一日会爆发,只怕…… “阿引你没感觉么?”司空锦闻言一怔,诧异的转头,“嗯……其实皇兄他吧,有时候挺像个小孩子的,这么多年的习惯也没变。对不在意的东西他连一眼都不看,反而喜欢的东西就会控制不住死死地盯着,即便他掩饰也掩饰不了。我是在猜了啦,自小皇兄七哥他们俩就对着干,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争,总想分出个高低上下来,他们争什么我都不担心,只怕一件,那便是喜欢上同一个人,只有这件事会让他们不顾兄弟情。所以……我想知道答案。” 第一次看到那双眸子里的认真,苏引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公主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这小丫头原来也有成熟的一面,她远比她要更了解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这次司空寻失忆她将计就计还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若真如她所言引起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战争……她果然还是要离开的。 “因为我觉得阿引知道些什么。”司空锦静静的凝视着眼前浅笑嫣然的人,微抿的唇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苏引突然笑了,“所以方才公主才故意不提书的事么。” 原来如此,两手准备,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呐。一直以来还以为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现在看来倒是她小看了她。 司空锦眸色微变,眼神却无辜起来,“怎么突然提到书了?我不明白阿引的意思,阿引能解释一下么?” 苏引没有理会那无辜的眼神,径自道,“谅皇上对公主的宠爱,若是公主想将书要回来的话就一定会要回来。” 换言之,她根本就是想让司空隐看到那本书。 看着那张清艳的脸,司空锦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阿引还是想到了,真聪明呐!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皇兄看到那种东西啊,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再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试验啊,皇兄看过之后我就死定了。” 苏引无奈的敛眉,“知道你还那么做,分明是怕失败才做了两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明日你皇兄一定会好好地招待你。” “谁让阿引不告诉我嘛,要是告诉我我还用这么辛苦么?”司空锦不满的撅嘴,一脸委屈。 苏引闻言唇角一抽,“你都将我搭进去了还有什么资格怪我不告诉你啊,再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聪明的成了精,那就放手去查罢,反正她已经被查的替透底了。 “你……”看着那转身离去的人,司空锦瞪大了眼。 好啊,这个嫂子还挺对她的味呢!母后也一定会喜欢的,这俩老家伙都出去多久了,完全将他们忘记了。 若是皇兄或者七哥其中一个人成亲的话,他们一定会赶回来的罢,糟糕!她突然有了个了不得的想法…… 梳洗之后两人双双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各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异口同声的开口。 “你……”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苏引摆了摆手,“你先说。” 司空锦无谓的耸耸肩,“我是想说这是我第一次跟人同睡一张床,甚至连我母后都没有。你呢?方才想说什么?” 185.第185章 风骚的衣服(1) “没什么。”苏引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总不能说她也是想说这句话的,但她要说的是女人……转念一想这话会引起误会无数便也罢了。 “呃。”司空锦愕然,有些不满的将腿翘到了苏引身上,“阿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我。” 苏引一怔,被压住的双腿让她下意识的想挣扎却忍住了,“你先问罢。” 司空锦倒也没再讨价就敞开了说了,“如果皇兄跟七哥都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们,让你选择的话你选哪一个?” 苏引闻言凝眉,微微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公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时喜欢?选一个?她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想试探她么?也是,那两个人都是她哥哥,担忧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话不应该问她罢,问她又如何,反正她说的话什么都不算。 “阿引不知道我的意思么?”司空锦转头迎上那双眸子,眸色幽幽。 皇兄那样的人一旦喜欢了便会付诸行动,她不信皇兄至今什么都没做过,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不然方才看到皇兄拿走了那本书也不会那么激动了。 苏引勾唇,“不知道。公主既如此担心,何不亲自去问皇上呢?我想皇上一定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么。”司空锦轻哼,干脆测过身来,由于转身的动作,整条腿都压到了苏引身上,“皇兄的事儿暂且不谈,等明日结果出来再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七哥罢。你跟七哥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们之间突然就有婚约了?你当真要嫁给七哥?你喜欢他么?” 她无法想象只是一趟锦鹤国之行就将她最亲爱的七哥变成了那个样子,见面第一句话便是问她是谁,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心情。她最亲最爱的人不认识她了,将他们之间的计划忘了个干净,虽然七哥还是那个七哥却让她如此陌生,她想要以前的七哥,虽然有时会欺负她,但多数都是疼爱她的,现在她却成了陌生人一般的存在。 苏引闻言眸色微沉,语气平静,“公主殿下今日是打算砂锅问到底了么?这些话为何不问王爷他们呢,其实……我跟王爷之间的事说不清楚,更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我只能说我的初衷不想伤害与亏欠任何人。” “不想伤害亏欠任何人?”司空锦倏地眯起眸子,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阿引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与七哥之间的婚约是假的?可是七哥他……” “抱歉,我不知该解释什么,等你七哥恢复记忆的时候你再问他罢。”苏引无力的抚上眉心,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该怎么解释?说她跟司空寻之间的婚约是假的,只是为了皇帝大人而使的缓兵之计?这可能么。 “为什么要等到恢复记忆的时候?”司空锦凝眉,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你们到底瞒了什么事儿啊?话说一半会把人憋死的,拜托你了阿引,你就告诉我罢好不好?” 苏引无力的叹息,“我不是说我解释不了么,公主殿下您别逼我成么,我也有我的苦衷。” 这丫头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埃 告诉她?若她跟那两家伙联起手来,倒霉的还不是她?她已经挖了很多坑给自己跳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做同样的蠢事了。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啊?你说出来?说出话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嗯?”司空锦眨着一双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真是急死人了!原来她的嘴这么严的,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这件事任何人都帮不了,只能靠时间。好了,公主殿下您就别管这些了,还是早点儿睡罢。来,乖乖躺好。”苏引伸手按住司空锦的肩将人按了下来,无奈的语气屹然一副长辈模样。 几番得不到答案,司空锦懊恼的躺了下来,“阿引若是不说,我明天亲自去问皇兄。” 大不了就是被训一顿外加不准出宫而已,她不在乎! “公主请便罢。”苏引轻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什么嘛,讨厌。哼……”得不到答案,司空锦不满的哼了几声,转过身去,完全成了在耍小孩子脾气。 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苏引微微侧过身去。 这么看,这丫头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还真是被她平素的样子迷惑住了呢。 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翌日一清早苏引便起身告辞了,一向晚起的司空锦睡的正香呢。 苏引是故意的,一是怕司空锦醒了再缠着问她,二是怕司空隐拿着那本书杀回来,加上长时间没有泠崖的消息便心焦的赶回了丞相府。 苏府 看着那一行人抬着轿子堂而皇之的进了大门,侍卫也没敢拦,因为看到了宫里的人,在鸢城生活即便是升斗小民也得有个眼力见儿,何况是丞相府的人呢,那一个个都猜测着来人是何方神圣。 轿子终于在院中停了下来,帘子被人掀开,一抹身影躬身走了出来,湛蓝罗裙,眉眼清冽,那再熟悉不过的脸不是苏引又是谁,原本颤颤巍巍围观的人这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天……竟然是……” “大人?1 “大人!是大人回来了1 “大人回来了……” 震惊与欣喜,各种复杂的情绪同时在心底炸开,涌到跟前才赫然发现那是穿着女装的苏引,一时间又都愣住了。 是呢,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丞相大人了,而是……锦鹤国圣女? 听到这个消息也没多久,确定下来也只是昨日而已,这转变不可谓不大,更没想到苏引会突然这么回来,一瞬间的惊喜之后更多是的茫然复杂,不知该怎么称呼也不知还怎么回应,就像是硬生生的被抽走了反射神经一样不知所措。 看着那一张张震惊的脸,苏引勾唇轻笑,“怎么了?都不认识我了么?我依然是苏引,这里一日没有改姓依然是苏府,现在你们的大人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纷纷涌了过去。 186.第186章 风骚的衣服(2) “大人1 “大人……” “大人你可回来了1 “我们还以为大人……” “呸!说什么呢?” 一声轻啐让众人一怔,下一刻都笑了起来,沉寂了几个月的府邸终于恢复了如常的融洽。 “大人1 清脆的声音别样的清晰,硬生生的挤进哄闹的人群里,苏引抬头望去看到人群外那抹熟悉的身影,“方宁?” 人群散去,苏引缓步走了过去。 方宁见状立即快步迎了上去,距离两丈左右的距离停下脚步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参见大人,欢迎大人回府。” 现在叫大人已经不太合适了罢?但是她已经叫习惯了怎么办,大人突然就变成了圣女,这样的转变实在让她…… 真没想到原来她原来与她是个女子,她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居然瞒过了天下所有人,连她这个女子都没看出来,还曾经对她……真是!幸好现在知道为时未晚,不然岂不是……不对!她也只是正常的反应而已,谁见到那样完美的人不会心动呢,她又不是神仙。 “快起来罢。”苏引始终不习惯这样的行礼方式,起身将人扶了起来,“那时说好让你去西越的,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就与你错过了,你去了西越么?又是怎么回来的?” 还是一样的温柔,方宁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我本依照与大人的约定赶去西越的,在途中听到了大人被掳的事儿便急着赶到了雀城,幸运的是我找到太傅府的时候遇上了泠崖,他将事情的大概说给我便让我待在太傅府了。本来说好我要与一起去锦鹤国的,可他却偷偷走了,后来我得到了大人回天禹国的消息便回来了。” 苏引愕然,“这件事泠崖怎么没告诉我呢?让你白白的跟着跑了一圈,真是辛苦你了。” 原来这丫头还追去雀城了,这么长时间一个字也没提,泠崖到底想什么呢。 真奇怪。 “不辛苦,只要大人平安无事方宁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傻丫头。”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苏引一怔,伸手揉了揉方宁的发顶,“以后别叫我大人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大人了,说起来……这府里的人称呼,罢了,管不了他们了。” 温柔的轻抚一如从前,方宁僵了僵,“不……不叫大人的话,那要怎么称呼?叫圣女么?” 为什么知道了她是女子之后,在面对她的时候还是这么害羞啊,依然会紧张、不知所措,跟以前一模一样……她是不是病了? 圣女?苏引唇角一抽,“跟泠崖叫名字罢。” 方宁闻言瞪大了眼,“叫……叫名字?” 这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她可是她最尊敬的人怎么能……她无法想象以名字相称这种事。 “不如叫主子罢,叫名字的话,我……我叫不出口。” 苏引见状轻笑,“随你喜欢好了。对了,泠崖呢?他是不是回来了?” “泠崖?”方宁诧异的抬头,“没有啊,他……他不是跟大……跟主子在一起么?” 那个人会离开主子?那是天方夜谭么?她至今还从未见过哪个侍卫那么粘自己主子的,那家伙……就是个异类。 苏引心中一沉,“他没回来么。” 不在宫里,也没苏府,那会去哪儿?从进宫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这都多长时间了,他不可能离开她这么长时间的,该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罢?可不在这两个地方他又能去哪儿呢? 看到苏引急变的脸,方宁意识到了异样,“主子,是不是……出了事?” 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苏引无力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总之,先找找罢。”语毕便转身朝后院走去。 方宁凝眉,快步跟了上去。 居然真的出事了,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那家伙如此反常啊,说起来……主子对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呢。 除了武功不错之外她还真是看不出哪点儿好了,只不过是不见了会儿而已就能担心成那样,他是不是给主子下了什么药埃 浣花楼 苏引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便是这里,虽说可能不大,却已无别的去处。再次踏足这里心情真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像是料到她会来一样后门早已有人侯在那里了。 这点,她就不得不佩服沈凉迟了。 说起沈凉迟,自那一晚在竹林小屋醉酒之后就没怎么接触过了,今次回来也只是例行公事的碰面而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所以此刻坐在屋里被告知沈凉迟即刻便到之后,苏引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尴尬?算不上。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不对她也不知道。 方宁这是第一次到****这类地方,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是偶尔偷偷的瞄上一眼,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小动作其实很滑稽。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房内的两人一怔,转头望去便见那抹粉色身影缓步而来,眉眼飞扬,依旧风情一身。 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苏引有些愣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一个人,顿时觉得灵异起来,“还真是……一模一样埃” 远在千里之外还有一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浓烈的血缘关系并没有因为距离斩断,辗转之后还是联系上了,这就是冥冥中的牵绊么。 之前在锦鹤国的时候看到玉魔便会想到玉留白,现在看到玉留白了却又想到玉魔了,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两个人分隔两地,虽未相认却彼此过的很好,这便也够了。对于玉留白来说现在已经习惯的生活被打乱,带来的只有痛苦,不若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罢。 盯着看了好几眼之后,方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这个人……是男是女?” 小小的声音,做贼似的,苏引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你觉得是什么人便是什么人罢。” 说起来,他今日这一身粉色长衫还真是有些雌雄莫辩呢。这人什么时候爱上了这样****的颜色了?不过,真挺适合他的,不见半点违和感反而耀的人睁不开眼睛,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现在这种风情被他放大到了极致,妖精到底是妖精埃 187.第187章 没有动心么(1) 自小习武加上那两人说话的声音又没怎么掩饰,玉留白怎么可能听不见,早已习以为常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饶有兴味的打量了一遍才开口,“不知圣女驾临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还真是苏大丞相回来了呢,不,现在应该是圣女了。虽然换回了男装,但看着就是不对劲了,好像知道她是女子之后才会觉得她像女子,之前他干嘛去了?睁着眼怎么就没看见呢。 罢了,他还好了,只是惊讶过头而已。 主子就…… 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么?一会儿主子来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他是不是得找个最佳的观赏地点观赏观赏啊,若是错过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儿。 一听这话,苏引乐了,“我这才一回来玉美人就迫不及待的调侃我了么?” 玉留白轻笑,“怎么会?我这绝对是真心,礼仪不可废。” “礼仪不可废,这倒是。”苏引扬眸,伸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玉美人就别站在那儿了,在太傅大人之前先过来尽尽地主之谊罢。” “是。”玉留白见状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也不推辞就过去坐下了,“这位是?没想到还能看到圣女阁下身边出现泠侍卫以外的人呢。” 跟在身边的人不是泠崖,还真稀奇。 “她叫方宁,是个女孩子。”苏引偏头看着那径自忙碌的人,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女孩子?”玉留白斟茶的手微微一僵,扭头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嗯,果然是女孩子。” 方宁凝眉,看着那人一身****的衣服,有些嫌恶的别开了脸。 这人什么眼神啊?她是女的……这是可争议的事么?明明自己才是雄雌莫辨的人。 主子怎么还认识这种人啊?还是****里的……听闻这浣花楼里有小倌,这人该不是就是罢?看这一身衣服肯定是了。 看着递过来的茶杯,苏引伸手接了过来,“这两日这浣花楼里有什么异常么?” “异常?”玉留白诧异的扬眉,随即耸了耸肩,“一切正常埃圣女阁下是不是有什么想问?” 苏引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你能不叫我圣女阁下么?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找人的,泠崖……他来了没?” 这浣花楼每天什么人进出,寻常小民他不知道,其他的他肯定了解的一清二楚罢。若泠崖真的来了他必定是知道的,而他也没有隐瞒她的必要,唯一的可能是没来,或者偷偷的来了没让任何人发现。 “泠崖?”玉留白一震,放下茶杯转身面向苏引,认真的问道,“你今日来这儿就只是为了找泠崖?” 怪不得她刚到一日便急匆匆的来了呢,原来是为了那个泠崖,他还以为是……是为了主子,还将他叫来了。 这下好了。 苏引觉得这个问题反问的很奇怪,“不然呢?你怎么怎么问啊,泠崖呢?他到底是来了还是没来?” 玉留白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摇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被碰倒了什么东西,“什么人?” 询问却无人回答。 下一刻,玉留白便猜到了,故意放大了声音,“主子是你么?” 苏引一怔,沈凉迟?他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方才的声音……呃,难道他是在外面偷听? 偷听……这也是太傅大人会做的是么? 良久,沈凉迟缓步走了进来,神色淡淡,仿佛方才等在外面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苏引微微眯起眸子站起身来,“没想到真的是太傅大人呢,几日不见太傅大人何时多了这么个嗜好?” 居然真的是他,真的想象不出这个人也会听墙角,而且……他们方才没说什么罢。 沈凉迟没有理会苏引的调侃,只道,“留白,你带这位小哥先下去,我跟苏大……我们有事要谈。” 玉留白闻声颔首致意,转向方宁扬手道,“方姑娘请。” 方宁凝眉看了苏引一眼,见苏引点头这才随着玉留白离去。 转眼间屋内的人便退的干干净净,苏引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沈凉迟率先打破了沉静,“坐罢。”说着自己也走过去坐下了。 苏引轻轻挑眉,缓缓坐了下来,“支开人这要是要与我说什么。” 沈凉迟闻言眸色一暗,斟茶的手顿了一下,“支开人就非要与你说什么么?难道我们之间连说个话也不可以了?” 方才得到消息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开心,焦急地赶过来却听到她说来这里找泠崖,他还以为她是找他的……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几个月的时光好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很多,明显的陌生了,她面对他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般放松,反而在警戒他。即便是在怀疑他的时候,她也从没有停止过靠近他。那么硬生生的闯进别人生命之后就撒手不管了么,在她眼里她究竟是什么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么? 苏引愕然,“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太傅大人想说话那我自然奉陪,太傅大人想说什么就说罢。” 她怎么觉着……这人好像是在生气?不会罢,她这才刚回来应该没得罪他才是?他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埃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凉迟叹了口气,缓和下来,“你来这儿做什么?为了找泠崖?这是我方才听到的,但我不是在偷听,只是恰巧来了你们正好在说所以才……” 苏引闻言轻笑,“我知道,太傅大人不需要的解释。是,我来这儿是为了找泠崖,他从昨日便不见了踪影我担心出什么事。” “从昨日?”沈凉迟倏地眯起眸子,放下了手中把玩的杯盖,“你是说……泠崖失踪了?” 那个人武功高强,在这鸢城只怕都没几个人能敌得过他,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危险,应该是有事暂时离开了而已。可疑的是为了什么事儿?那个人必然是为了她的事,这一次从锦鹤国回来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可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188.第188章 没有动心么(2) 苏引轻轻摇头,笑的得体,“也不是失踪,我就是没看到他有些担心顺便就来看看,自然也是来这里见见太傅大人。” 只要来浣花楼便等于是见他,这句话没有错。说起来,他也算是她在天禹国唯一的朋友。 “是么?原来你眼里还能看得我呢。”沈凉迟苦笑,对面那人的注视让他有些坐不住,不自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说罢,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锦鹤国圣女了?” 果然,还是要回答一遍么。 苏引无奈的撑着下颚,有气无力的开口,“嗯,我母亲是锦鹤国圣女,所以连带着我也成了锦鹤国圣女。我知道你其实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变成女人对罢,我本来就是,只不过一直以男装示天下,自然也就瞒了所有人。”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沈凉迟想不通,女扮男装不是小事,但她却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甚至是太子少傅,难道就不怕欺君之罪么?为何要剥夺她生为女子的权利,一直女扮男装的她一直过得很辛苦罢。 “因为要生存,不仅是为了我也为了苏家。嗯,这是我猜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记事的时候是男子便是男子了。”苏引干脆趴到了桌案上,偏头的视线落在窗外,那一片残红依然美的惊心动魄。 “辛苦吧。” “嗯?”苏引一怔。 什么辛苦? “自小女扮男装很辛苦罢,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是最好的结果了。”沈凉迟突然觉得庆幸,经历了这些之后她还好好地的坐在这里,身份昭示天下应该是一片大乱,可事实上却平静的让人难以置信,没有任何人追究,皇上不追究在情理之中,但西越皇帝跟锦鹤国皇帝就那么放过了让他有些不能想象。 苏引闻言心中一动,笑意慢慢的透出眼眸,“太傅大人真是太傅大人一如既往的温柔呢,只有你问了我辛不辛苦。不过辛不辛苦这些都不重要了,选择的路只能走下去,而且我现在不是很好么。” “很好么?”沈凉迟凝眉,看着那含笑低垂的眉眼,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这次皇上去了蒙城他……他没对你怎么样罢?” 苏引一惊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笑意退去,眸色冷冽,“什么都没发生。对了,太上皇交给太傅大人的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上次那个星……什么来着?星药?对!那个星药呢?我走了之后发展的怎么样了?” 他跟皇帝大人一起长大那么了解他早该猜到了罢,问她是想试探她么?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能帮得了她么? “星药姑娘,自从上次离宫之后便与皇上没有联系了,去将军府的时候顺带问过星辰,她回家去了。你这么关心太上皇的任务是不是皇上他……” 话没说完便被苏引打断,她坐起身来认真的望了过去,“沈凉迟,我现在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我,我叫你沈凉迟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在你心里我算是你的朋友么?” 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沈凉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认真?朋友……在她心里果然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是啊,她怎么知道他的心呢。 他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之前还有七王爷,如今连七王爷也失忆了。 “没有突然,是情势所迫。”苏引耸耸肩,“你只管问答我就是了。” 沈凉迟终于点头,“是。” 苏引闻言勾唇,“那我跟皇上比呢?在你心里,哪个更重要?若有一日让你在我与皇上之间选择,自然这选择不危急江山社稷,不违背道德伦理,只是看他自己心里愿意帮谁。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与皇上你选谁?” “为什么?”沈凉迟凝眉,心中意识到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猜却不敢去深想。 “我只想听答案。” 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沈凉迟伸手抚上眉心,一时间难以回答。 他从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选择,皇上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不仅是师生、朋友、更甚似亲人。那是他一世都要尽忠的人,在理智上他绝对是占主要位置,但现在面对的选择却是她,一个突然闯入生命里的人,第一次见面便牢牢占据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甚至……在她还是男子的时候动了心,明知不该出现那样的感情却压抑不住自己,像是有一道力量在不断地鼓动他。 这样的选择太难,但她说不危急江山社稷,不违背道德伦理,他应该可以选择她罢?但与皇上有关,而且是两个对立面,很显然他一旦做出选择便形同于背叛皇上,姑且先听听她接下来的话罢。 长久没有得到回应,苏引叹了口气,“不用苦恼了,是我为难你了。其实你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够了,太上皇交给你的任务只要完成了就算帮到我了。” 是她太天真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认识短短几个月的人而已,皇帝大人与他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背叛皇帝大人站到她这边呢,即便要他做的不是十恶不赦的事,但在皇帝大人眼里那便是背叛。 听到此处,沈凉迟终于明白了,“是不是皇上要立你为妃?” 苏引一怔,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你果然猜到了,其实你早就猜到了罢。” 果然么。 沈凉迟闻言颓然的靠向了椅背,低垂的眸中一片苦涩,“那……你同意了么?” 皇上那样的性子只要他喜欢便会牢牢地抓在手中,之前她是男子的时候他便不顾一切了,何况是现在呢。 只是……她呢?她是怎么想?像皇上那样优秀的人,她就没有动心么? 想问却问不出口,更没有资格问。 苏引愕然,“自然是没同意了,若是同意了我方才便不会问你那个问题了。我原本还想旁敲侧击的,既然你挑明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现在的情势你也很清楚,我与皇上是不可能的。” 沈凉迟深深地松了口气,暗淡的眸子终于亮起来,“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189.第189章 遗传的专情 这下轮到苏引愣住了,“你……方才不是还……怎么突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好像……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高兴?沈凉迟一震,下意识的抚上了脸颊,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是,他无从隐瞒,他的确是高兴。 因为她没有答应皇上,虽然对战皇上是一件几乎不能完成的事,但听到她没对皇上动心便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即便对他来说机会渺茫,至少她没丢了心。 看到沈凉迟的动作,苏引愕然,“你……你不是真的是在高兴罢?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高兴?” 很奇怪啊,真的很奇怪,她跟皇帝大人之间有什么事应该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才是?之前因为她是男子的话还能说得过去,那是为了江山后继有人那是为了顾全皇室的颜面,现在她已经恢复女子身份了,即便是违背三国协定也没有以前的情势严峻罢,而且他不是应该站在皇帝大人那边么?为什么她说了一句他就帮他了,完全没有因为这个与皇帝大人对立罢,她真的看不懂了。 听到这话,沈凉迟呛一下,“没……没有,我没高兴你看错了。你方才也说了现在的情势你跟皇上不可能,虽然我并不是认为不可能,只是不想天禹国因此与另外两国之间有争端,这对天禹国没有任何好处。相比一个女人来说,我认为天下太平更重要。” 她现在与皇上牵扯不清,还有一个七王爷,他又怎么能表明心意呢,这份感情注定要埋藏起来。 “原来是为了天下太平么,这倒是你太傅大人会说的话。”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转而一想又释然了,只一个是表情而已,是她太草木皆兵了。 顿了顿,扬眉道,“所以呢?太傅大人打算怎么帮我?皇上现在可是盯的很紧,而且我还住在宫里……你是想用以前的法子?给他找女人?” “不然呢?还有别的方法么?”沈凉迟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国协定这些东西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所以用这个来提醒他根本就行不通。要想让皇上放弃你就必须让他爱上别人,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办法,看起来也像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想问你皇上他喜欢你什么地方,我们可以从细节入手。” 一个问题问的苏引愣住,唇角也跟着狠狠地抽了抽,“喜欢……喜欢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地方?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皇上才对罢,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说起来你们认识那么久,难道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么?他以前喜欢过什么人你推敲一下就好了埃” 他也想知道喜欢她什么好么,那她还可以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落得如今这下常 沈凉迟凝眉,“这……话虽这么说,但这些年他根本没喜欢过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在我了解的情况下,好像你倒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哈?”苏引闻言满头黑线,顿了顿又笑了,“我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么?原来他那么专情埃” 一个皇家子弟自小便接触各式各样的人,金钱、权利、名誉、女人……这些不是招手即来的东西么,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幻境里还能保证专情这种东西,皇帝大人果然是个少见的奇葩么?不过……那次他带她到宫里那个僻静的宫苑说那是他父皇母后的居所,真的难以想象他有一对那样的父母,是受了上一代的影响?遗传专情?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遗传的意思。 “他本来……”话说了一半,沈凉迟又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在别的方面他的确很专一。具体的计划我还不不知该怎么安排,你先尝试着问问详细的信息罢,比如他为什么喜欢你又喜欢你什么地方等等,光看外表看来是行不通的,上次的星药就是个例子。” 其实这件事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为了她……他会努力,虽然有些对不住皇上,但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既然她不愿意就应该放手才是。 这么说了,可若真的换成他,他也不一定能放手。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先尝试一次罢。 苏引闻言无力的垂下脑袋,“果然还是要我去问么……罢了,到底是为了我,我去就是。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有消息的话我会找你的。好了,现在告诉我泠崖来了没,他不会无故离开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担心。” “他是个大人,而且武功那么高,说不定是有什么绊住了,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而且……你觉得他会来浣花楼么,他应该对我这里不感兴趣罢。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沈凉迟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对面的人,放在桌案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她对那个泠崖是不是太过关心了,这样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主仆的界限,一直觉得她跟泠崖之间太过亲密,他们之间该不是…… 出问题么。苏引轻轻勾唇,眸中掠过一抹苦涩,“担心过度,或许罢。你说的也对,我等他回来好了。我也好久没来了,这儿现在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么?我也该放松下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许他是需要时间想一想罢,一直以来也许是她逼得太紧了,每个人都需要单独的空间透透气。让他自个儿好好地想一想,或许就想通了呢。 沈凉迟闻言诧异的扬眸,随即笑了,“好玩儿倒是没有,不过你走了之后留下的烂摊子还在,正好呢现在回来了,去收拾收拾罢。” “烂摊子?”苏引不解。 “你上次不是提议过做些新东西么?表演舞蹈之类的,那之后你便回西越了,留白就照着你原先的想法试着做了,效果不太理想。普通的舞蹈客人都显得兴趣缺缺,除非上台表演的是名角儿,为此留白还亲自上阵过一次,那次的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苏引闻言终于想起来了,听到后半句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玉美人还亲自当过试验对象么?看来玉美人也会两手埃” 190.第190章 若只如初见(1) 那笑容如之前一样,灿烂自然,沈凉迟也跟着放松下来,“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留白何止是会两手那么简单,他可是浣花楼的最受欢迎的人,名副其实的头牌,有一部分人可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看的出来。”苏引点点头,默默地伸出了大拇指,“不是要我去收拾烂摊子么?现在就去罢。” 正好没事儿做,回宫又得面对那三兄妹,她可不想回去找罪受,而且……不知皇帝大人看到那本书之后会怎么大发雷霆呢,她可不想找死。 “嗯,走吧。”沈凉迟轻轻勾唇,站起身来。 梦魇院 看着面前紧闭大门,苏引转头,“就在这里?” “嗯。”沈凉迟应了一声,随即转身接过了后面七绽递过来的面纱,将其中一条递了过去,“戴上。” 苏引下意识的接到手中,也不耽搁便系上了。 七绽又抽出两条来,将其中一条递给了方宁,“来,戴上罢。” 方宁愕然,见苏引都戴上了只好接了过来。 虽是房门紧闭还是能听到院内传来的声音,丝竹声大过了其他声音,但仔细听便能听到训话声,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伪装妥当,七绽上前敲开了大门,听到动静里面的人将门打开了,玉留白一见是苏引沈凉迟一行人立即迎了过去。 “主子,二当家你们怎么来了。” 二当家? 几人都是一怔,沈凉迟最先反应过来笑了,“这提议是二当家提的,现在二当家回来了,自然是要她来教你们了。” “啊,是是是。”玉留白连连称是,行为举止那叫一个谦逊,“那就欢迎二当家指点了,二当家这边请。” 苏引满头黑线,她怎么就成二当家了,而且二当家这称呼听起来更像是干山贼土匪一类勾当的人罢。 “我提出的建议你们实行的不太好埃” “是是是,就等着二当家莅临指导呢。”玉留白拱手,一派恭敬。 苏引嗤笑一声,缓步走了过去。 身后方宁瞪着一双大眼愣在原地,什么啊?主子居然是浣花楼的二当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有太傅大人,这浣花楼是他们联合开的?两个朝廷重臣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儿啊,难道一直以来她都看错人了? 相较于被震毁三观的方宁来说,院内的姑娘小倌们更是震惊,一直以来只听过主子却不知何时来了个二当家,而且这个二当家还是个女子。 看着轰然议论的人群,苏引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玉美人,先让他们表演一遍我看看罢。” 一声玉美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议论的内容立即变了。 “玉美人?你们听到没?二当家居然称呼玉楼主玉美人?” “二当家跟玉楼主之间不会是……” “当着几位主子的面儿瞎说什么呢?不要命人了1 “玉楼主变脸了!快快快,都别说了……” 玉留白倒也不急,双手环臂站在那儿等着人声安静下来,见众人安静下来才开口,“说啊?怎么不说了?我跟二当家是什么关系轮到你们说了?做事的怎么没见你们一个个这么精心呢?我好像说过罢,内部的问题不该你们过问的时候不许问过一分,若不想这个月的俸银充公就给我安稳一点,不该说的不该看的不该听的,眼睛耳朵嘴巴都给我闭紧了。” “是。”一听到俸银充公,众人哪儿还敢说一个不字。 玉留白这才消了火,不耐的摆手,“行了,开始罢。” 得到命令,一旁的乐师才开始奏乐,原本散乱的人群也重新归队开始等待前奏。 看到此处,苏引好笑的挑眉望向了身旁的人,“还从来没见过玉美人这种样子呢,看来这浣花楼并不好管哪。” 沈凉迟闻言轻笑,“这天下就没有好管的地方,只看束缚是什么而已。” “这倒是。”苏引赞同的点点头,这才慢条斯理的将视线调向人群,安静的看了半晌终于扬手叫停,“行了,到此为止罢。” 玉留白见状,立即命令众人停了下来。 众人茫然的停下动作,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去了。 虽然带着面纱,玉留白还是看到了那双眸中的情绪,“怎么了?不合心意么?” 她的提议他也仔细想过,但翻过各国的舞种也没见有什么能吸引人的,也不是没有美的,只是那种不太适合****这种地方。她当初也只是留下一个初步的设想而已,详细的东西一点儿没有,他照着做了但效果实在……他又不能一直上台去表演。 “也不是不合心意。”苏引蹙眉,纤长的手指轻点着膝盖,“这种舞蹈美则美矣,但没有什么持久性,只要看个三两遍便让人没了兴致,最重要的是能调动人心,让人看了便会蠢蠢欲动,透过舞蹈这件事去体会更多的想象……咳,接下来的话我也不说了,到时候看效果罢。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跳舞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眼神,身体自然重要,但精髓是眼神的配合。”顿了顿,便转向玉留白问道,“你会两个人对跳的舞么?” “两个人对跳?”玉留白诧异的挑眉,还有这种舞?除了群舞之外便只有独舞了,哪有两个人对跳这种舞了? “我当初不是说了么,要男女、男男或者女女这样的组合,对跳有了互动,不仅可以带动彼此更能带动观看的人,现在试一下罢。” “可是……”玉留白愕然,犹豫了还是开了口,“我不是很清楚,二当家可以示范一下么?”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这个玉留白到底在做什么?居然邀请苏引示范,这种事怎么可以!沈凉迟反射性的转头望向了身旁的人,“阿……二当家,我看这件事还是……” 话未说完便被苏引打断,“罢了,我就示范一下罢。” 玉留白闻言勾唇,缓步走到苏引身前躬身将手探了过去,“二当家请。” 191.第191章 若只如初见(2) 看着面前那只修长好看的手,苏引诧异的扬眉,将手放了上去,“接下来就请玉美人多多指教了。” “应该是我请二当家多多指教才是。”那只手还如记忆里一样柔软,玉留白轻轻勾唇,收紧掌心微一用力将人拉了过来,靠近的瞬间那人身上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就共同学习罢。”苏引轻笑,眼眸一转蓦地侧身滑了出去,侧步滑行,身形弯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像是整个人挂在玉留白身上,但仔细一看却只有手在掌控之中,****却又留有距离。 玉留白没想到苏引会突然有所动作,下意识的想去扶她手却僵在了半空中,一瞬间竟是手足无措,怔愣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回过神回应起来。 短暂的停顿让围观的众人都怔住了,更何况是看着那两人之间无比靠近的距离与不可思议的姿势,与其说是舞姿新颖倒不如说是抛开了枷锁释放出最自然原始的自我,步伐随乐更随心,自然而然的眼眸流转,看的人心痒难耐。 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无比默契,除了刚开始的僵硬,后面几乎配合的天衣无缝。 苏引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苗子,短短时间便能心领神会,不但舞步与她很默契,甚至连眼神都几乎一模一样。 玉留白心中亦震惊不已,像是找到了知己,找到了另外半边翅膀,默契宛若天生的一般,默契的震撼,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与他如此契合,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那两抹身影像是纷飞的双碟,足下翩翩,相互交缠,飞扬的发丝,转动的衣摆,****的动作与身体接触,眼神含悲带怯仿佛容进了万重思绪,勾的人心丝丝痒痒难以自拔。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其中也包括沈凉迟,虽然不至于失态却依然震惊。 这组合双人究竟是什么舞?男女有别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贴近?留白也真是胡闹,居然邀请她示范,他难道不知道她与皇上是什么关系?现在只是他看到便……若是让皇上看到的话…… 丝竹之声渐渐消失,两人也随之停下下来,面对面站在那儿,额头几乎要碰在一起却又隔着小小的距离,因为喘息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像是震颤的蝶翼,发丝不知何时交缠在一起随着停下的动作慢慢分开,风华绝代的两人在阳光下美的惊人。 良久都没有声音,一片寂静。 须臾,接二连三的掌声响起来,终于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用力的鼓起掌来。 苏引微微抬眸正撞上那双眸子,一抹笑意掠过唇角,往后推开两步拉开了距离,“我想方才大家都看到了,都明白了么?” 众人连连点头。 “很好。”苏引笑了,顺手拍了拍身侧的人,“玉美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玉留白闻言诧异的扬眉,下一刻又释然了,“嗯,交给我罢,二当家就等着验收成果罢,这次我一定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看着那抹走近的身影,沈凉迟一怔回过神跟着站了起来。 那时她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他还怀疑过她,原以为她这样背景的人应该不苟言笑根本不可能会这样的东西,没想到她不但会而且……致命。 她的眼神、她的舞姿、她的笑容……方才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刻进了心底怎么也磨灭不去。 “太……主子,我们走罢。”苏引微微勾唇,举步朝前走去。 沈凉迟一怔,举步跟了上去。 七绽揉了揉僵硬的脸,正准备走人,视线掠过身旁的人时停下了脚步,“喂?喂……你叫什么来着?” 听到这声音,方宁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尴尬的看了七绽一眼疾步离去。 看着那抹走远的背影,七绽愕然的摸了摸脑袋,“我好心叫一下还叫错了?” 那一行人终于消失在门口,玉留白收回视线,眸中掠过一抹阴沉,很快恢复如常,“好了都别愣着了,方才二当家的示范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自由组队罢,只有一个要求方才二当家已经说过了我想就不用重提了罢。” “是。”众人颔首,各自寻人去了。 走出大门还没来得及转弯便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苏引瞬间僵住了脚步,“何……何……” 何念?! 他怎么在这儿啊?!既然他在这儿的话,那不是代表皇帝大人……也在?次奥!他是不是在她身边安插眼线了啊,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难道是为了那本书的事? 沈凉迟也没想到会看到何念,一时间也愣住了,身后跟过来的方宁七绽两人见状都停了下来,一脸的震惊与莫名。 看着那一行人,何念缓步走了过去,“苏……圣女、太傅大人,皇上来了,就在这楼上。”说着便指了指身后的楼阁。 几人反射性的顺着何念手指的望去,苏引顿时满头黑线,所以说她方才的表演让皇帝大人直接看了个现场? 完蛋了。 沈凉迟凝眉,担忧的望向了身前的人,他方才还在想皇上会不会看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凭皇上的性格看到的事一定会很生气,一旦生气……那她岂不是……该死!皇上对她的感情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深。 七绽变了脸,而一头雾水的方宁听到皇上两个字已经完全呆住了。 “圣女?”见苏引怔怔的没有反应,何念不由得提醒了一声。 苏引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何念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开口,“皇上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昨晚便有些不对劲儿,奴才被支出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圣女还是多注意着点儿情绪可千万别在激怒皇上了。”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但能让皇上如此失控的人这世上除了她之外恐怕没有别人了。 苏引无力的点头,“嗯,多谢何公公提醒。” 从昨晚就不对劲……他一定是昨晚回去就看了,皇帝大人还真是耐不住啊,不过能等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192.第192章 锦儿的嫂子(1) 只是一层的楼梯,尽管走的再慢也到了尽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苏引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 随着房门打开一眼便看到站在窗边那抹身影,听到动静没有半点儿反应显然是让她自个儿过去,衡量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当看到窗外的风景时唇角恨恨的抽了抽,站在这个窗口院子里的一切事物尽收眼底,真是一个极佳的观赏场所。 太恐怖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浣花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这么快的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怎么就那么巧什么都让他碰到了呢?真是见鬼。 “来了。” 苏引一怔,“参见皇上。” 司空隐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院内的情况,“方才的舞跳的真好,若不是方才看到我至今都不知道你会跳舞。” 苏引愕然,想解释又不想解释,转而想到玉留白还是开口了,“跳舞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若不是因为浣花楼我也不会……说起来为了浣花楼也算是为了皇上不是么?这是我之前答应的事今天来实现承诺。” 司空隐闻言冷哼,“为什么解释?是怕我误会还是……怕我怪罪别人。” 苏引眸色一暗,“我只是解释该解释的事并没有任何原因,倒是皇上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多疑了。 “有什么事?”司空隐冷笑出声,缓缓转过身来,清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你当真不知么?到现在还打算继续装下去?” 苏引知道躲不过便也豁出去了,“我并没有要装,因为没有必要。那本书是公主殿下所画,就算要追究责任应该改追究公主殿下的责任才是罢。” 司空隐无力的抚上眉心,“算了,这件事我不想追究,我只是不想你隐瞒我,之前跟老七之间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在那时老七便付出行动了,他还以为……是他大意了,他只是怕他陷得越深事情便越难处理,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他们竟然真的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还真是造化弄人埃 苏引:…… 原来他在意的竟然是这种事?她还以为是为了那本书来,竟然是为了几百年前的事……皇帝大人的思考模式还真是让她难以理解。 长久没有得到回应,司空隐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将身前的人揽进怀中轻轻抱祝 苏引一怔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抱住了,相较于以前的霸道这次的温柔反而教她诧异,居然没有推开他。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香气,司空隐深深地吸了口气,“阿引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初识的时候一样呢。” 初识的时候?苏引闻言眸色一暗,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相识的画面,是啊,为什么不能像当初一样呢,那时她虽然也躲着他但心里却从没有抵触够,现在是怎么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埃 “回到最初慢慢的接受我,好么?” 低沉的声音温柔的魅惑,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接受么。 苏引凝眉,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接受?她已经与泠崖约定好了,怎么能背弃承诺?何况还有一个司空寻,且不说那些自由身份之类的东西,只说这几个人的纠缠便不可能了,除非能解开这乱成一团的结。 在她向泠崖坦白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虽说锦鹤国男女平等,但这里是天禹国,而他更是天禹国皇帝,身份的优越感他是不可能接受的,别说他了,只怕是泠崖也不会接受,毕竟他不在锦鹤国长大,未经熏染脑中是固有的思想,这么一想……好像除了放弃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久久得不到回应,司空隐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只是这样的问题都这么难以回答么?”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皇上你为什么喜欢我?又喜欢我什么?若是因为传闻因为我的画之类的东西那也太……我想听听具体的原因,皇上能告诉我么?” “具体的原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伸手推开了怀里的人,想看到那张脸上的表情。 那探寻的视线让苏引僵了一下,顿了顿便又迎上了那双眸子,“没有突然,其实一直都想知道。” 他不会又怀疑她了罢?她说的明明很自然,事实上她也的确想知道。 那双眸中没有任何异样,平静的可怕,就是这样的平静让司空隐心里有些不安,“想知道喜欢你的原因么?为什么呢?你这么问我其实我也回答不上来,就觉得我该喜欢你,不管是你的画还是你的人,只要是你……我不自觉地想去靠近、触碰、直至占为己有。” 苏引唇角一抽,无奈的舒了口气,“所以答案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是么,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还奇怪埃” 居然回答不上来,因为爱所以爱么,真是让人头疼埃沈凉迟还让她问个大概呢,这下全泡汤了,看来那个计划要搁置了。 “不是奇怪,是其妙。”司空隐缓缓开口,伸手抚上苏引的脸轻轻的摩挲着,“就是因为这种其妙你才会来到天禹国,我们才还相见相识……相爱。” 相爱?苏引愕然,抬眸横了一眼,“我好像没承认那种事罢。” “但这是事实。”司空隐轻笑,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柔软的唇,温柔的眸光渐渐迷离,“阿引,我可以亲你么?” 苏引愣住,一是诧异二是错愕,因为皇帝大人居然问了她这样的问题?他不是向来是行动派么?对她动手动脚什么时候问过她了?只要他眼睛一眯威胁起她,八成她就歇了。 “如果我说不呢?”苏引的挑眉,仔细的盯着那张脸上的变化。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回到初识的时候重新开始,你若不愿我定不会强迫你的。”听到这话,司空隐心里还是不免失望了几分,随即收回手拉着苏引朝前门口走去,“出来好一会儿也该回去了,只怕老七正急着找你呢。关于那书本……后续就交给了,我只有一点要求,让她长点儿记性。” 193.第193章 锦儿的嫂子(2) 苏引满头黑线,“皇上,这事儿要我去办好像不太好罢?毕竟是公主殿下,比起我她更听皇上的话,而且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总不好插手。” “你怎么是外人了?你不是我的爱人寻的未婚妻么?怎么算也是锦儿的嫂子了,以后她的教育问题就交给你了。” 一听这话苏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简直不敢相信会从司空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什么叫他的爱人寻的未婚妻?这天差地别怎么就整到一起去了?难道他认同了……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认同在他思想里既定的荒唐事实呢,可是他说这种话太让人误会了好么。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看着那张惊愕的脸,司空隐轻轻挑眉,桃花眸中带着淡淡的促狭。 苏引吞了口口水,“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司空隐倒也没有追究,拉住苏引的手朝外走去。 掌心一软手便被握住,动作轻柔却不容挣脱,苏引愕然的转头,“下面都是人,这样好像不太好罢?” “有什么不好?这是天禹国锦鹤国友好的代表。”司空隐面不改色的开口,明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说得分外正经。 苏引:…… 友好的代表?都将人搭进去了,这可真够友好的。 等在外面的人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望去,当看到那两抹相携而出的身影时面色各异,却很快都回过神来。 何念立即迎了过去,“皇上。” “回宫罢。”司空隐缓缓开口,望向了一旁走来的沈凉迟,“老师,朕就先回去了。” “恭送皇上。”沈凉迟闻言躬身行礼,低垂的眸一片暗淡。 现在的苏引在他眼里宛若所有物一般,任何人都不得插足,只不过是一上午的时间便亲自找到了这里……他好像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送别了苏引司空隐那一行人,沈凉迟长长的舒了口气。 七绽见状愕然,“主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罢?” 那会儿他跟苏大人在房里到底谈了什么,一会儿的时间又是喜又是悲的,苏大人这又是做了什么了不得事了?不过,皇上居然直接找来了,果然……没有放弃呢。 原以为皇上是断袖之癖呢,现在苏引变回了女儿身皇上依旧如此,看来根本没将男女之别放在眼里,看来主子他是没什么指望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造化弄人,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皇上喜欢的人,简直是在找虐埃 “我没事。”沈凉迟轻轻笑了笑,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此时,一名侍卫正疾步走过来。 “大人,孟小姐来了,正在府里等您回去。” 沈凉迟闻言眸色一暗,捏了捏眉心,“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她若是来了就告诉她我有事处理么。” 自从上次星药出宫之后,星辰对他的态度明显的变了,他不是木头自然感觉得到,但他一直当她是妹妹,从小到大她也从未逾越过那条线,可最近……她是他从小看大的妹妹,是好友的掌中宝,他不想有一丝一毫伤害她,现在呢。 唉,真是让人头疼。 “属下说了,但孟小姐说她就在那儿等着,一直等到大人回去为止,属下思想来去还是觉得应该来向大人禀告。” “我知道了。”沈凉迟无力的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回去罢。” “是。” 几人应和一声簇拥着沈凉迟离去。 回到皇宫之后苏引刚才踏进大殿便被里面冲出来的两个人一人一边抱了个满怀,冲击力让她差点摔了个脸朝天,幸好司空寻及时用力拉了回来。 “我说王爷千岁公主殿下您二位可以悠着点儿么?我记得天禹国好像没这么个礼仪罢。”稳住身形苏引便急不可耐的将两人推开,因为方才的撞击肩膀有些肉疼。 幸好撞的不是胸,不然岂不是…… 司空寻退开半步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手,“阿引你一上午去哪儿了?问了一圈人也不知你的去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呢。” 司空锦连连点头跟着接口,“是啊是啊!我一醒来看到身边空空如也快吓死了,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1 畏罪潜逃?苏引满头黑线,“什么叫畏罪潜逃?难道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公主殿下你么?” “我……我?怎么是我呢?我只是纪录画面而已……顶多算是共犯,反正罪责不能我一个人承担,你们俩必须陪着我一起1一觉醒来司空锦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将罪责全部推倒苏引身上好了,反正皇兄也不会怪罪她的,若换成了她那可就精彩了,而且她想知道的答案已经知道了,完全没有再犯险的必要。 苏引忍不住扶额,“什么也不许问,好了,这件事已经圆满解决了就到此为止罢。回来的时候我向皇上提了一个建议,下午我们带着王爷出宫去走走,顺便找找记忆。” 她才不会说这是被压榨了一个近乎失控的吻之后的补偿,擦枪走火的事果然最危险了,以后她绝对要远离危险源。 “真的么?”司空寻惊讶的瞪大眼。 一听到这话司空锦顿时激动起来,“那我呢?我呢!那个我们包括我对罢?我也可以出宫对罢?1 “……是,可以出宫,我们三个,满意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两人齐齐的跳起来对了一掌。 “皇兄万岁1 午后长街 一家热闹的小酒馆内坐了满满当当的人,这么热闹的原因是因为这小酒馆里祖传的陈年佳酿被誉为百里香的——绿窟。 今日是小酒馆开馆三十年的好日子,店老板特地将埋在底下近百年的绿窟取了出来,此消息一经传出城中好酒之人十有八九都赶了过来。 看着周围嘈杂的人,苏引有些无聊的捂住了耳朵。 方才途径这里见着热闹司空锦死活都要进来看看,搁不住软磨硬泡之后苏引司空寻只有妥协,随着战胜的某人进了酒馆一坐就坐了半个时辰,无聊之下免不住便在酒馆里四处打量起来,当看到二楼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不禁愣了一下,正疑惑又看到了另一个人。 194.第194章 新欢旧爱什么的 是沈凉迟跟孟星辰?他们怎么在这儿? 看到苏引的动作,司空寻倾身靠了过去,“阿引你怎么了?” 苏引一怔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人很多,看来这种名为绿窟的酒很受人欢迎。” 他们两个也来喝酒么?为什么……沈凉迟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难道孟星辰发动攻击了?上次在将军府她就看出来孟星辰喜欢他了,那时还想在离开的时候逗逗他呢,结果就被何念宣进宫去了。 说起来,像沈凉迟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好像是。”司空寻点点头。 听到这对话,司空锦插嘴道,“什么叫好像是,本来就是好么?你们别看这小酒馆不大名气可不小,这绿窟被誉为天下第一醉,因为这酒极为纯正,越陈越醇,真正的香飘十里,更神奇的是这酒三杯必醉,很多好酒之人都来挑战但从未有人胜过,这样一来更激起了人的好胜心,更盛传一旦喝了这绿窟便会陷入神仙般的梦境之中让人流连忘返。怎么样?听了这么多之后是不是觉得这绿窟很神奇1 苏引眨了眨眼,饶有兴味的勾唇,“是么?原来这酒如此神奇,那倒是真有几分意思。” 三杯必醉、神仙般的梦境……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吸引力。 看到苏引脸上的笑,司空寻凝眉,“你不是想试试罢?我怎么觉得这酒有一定的危险性呢,先不提那酒到底有没有神奇之处,但说这里的人你们有信心战胜?” “看看罢,能赢便赢,不能赢便也罢了。”苏引撑着下颚望向身旁的人,眸中带着淡淡的诧异。 若是以前的司空寻一定不会说方才的话,更不会担心不敌他人,在他眼里大概只有他自己是对手,失忆前后还真是天差地别的区别埃 这酒传得这样神奇,不知是不是真有传闻一样的效用。若真有的罢,会不会又什么特别的力量?比如能让她进入昏睡的梦境之中回到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啊,很久都没想到了,一瞬间竟是有些陌生,她明明一直都想回去的。若真的可以回去,她……还回得去么? 不知不觉间竟在这里绊住了,一张张脸、一点一滴的记忆、还有无法抹去的感情,转身才发现她已经丢了最初的自己,一切好像都回不去了。 “怎么会不能赢?”司空锦皱了皱鼻子,得意的扬眉,“我觉得我们跟绿窟很有缘,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其实这个比赛很简单,就是喝酒而已,只要撑到最后便是赢家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居然是这种比法……”司空寻愕然。 苏引满头黑线,“那我们还是看看罢。” 原以为是什么特别的方法,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 “欸?”司空锦不满的拍桌,而那两人竟各自转过脸去假装看不到,气得小丫头红了脸。 此时,老板终于在众人的哄闹声中走了出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平正清朗的脸,出乎意料的年轻。 “感谢在座的诸位前来捧场,今日是小店开业三十周年纪念,为贺祖业得以发扬特此掘出九十九年陈酿绿窟一坛作为今日的最终赏品。我想很多老主顾都知道游戏规则了,但今日还是得老生常谈一下,以免新增的客人不知道,法子还是以飞镖钉号,所有的桌位号都在那边的转盘上了,飞镖扎中了哪个便是哪个,共选出五位,五位客人呢每人试品绿窟两杯,不醉者为胜。” 介绍了游戏规则之后便开始了,为示公平便从现场点了一人,五枚飞镖很快扎完了,结果当场便念出来,前三桌的代表人很快站到了高台上,当念到第四桌的时候现在却安静了许久无人应答。 “十八号?十八号的客人听到了请应一声,十八号?” 众人纷纷转头搜寻,一时议论开来哄闹纷纷。 司空锦见状不悦的哼了一声,“这谁怎么不出声啊,别人羡慕不来的机会居然不珍惜,这都第四桌了也不知还轮不轮得到我们,真是让人着急了1 苏引轻轻扬眉,下意识的朝二楼看了过去。 “十八号客人在么?十八号客人……” “在。” 终于有人应了一声。 听到声音所有人纷纷望去,只见二楼靠栏杆的位置一抹白色身影站了起来,俊美的脸让众人都是一惊,一时竟是鸦雀无声。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苏引勾唇。 果然是他呢。 “太……太太太……”结巴了半天,司空锦终于反应过来及时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怎么是他啊?他怎么在这儿啊?” 太傅大人,居然是太傅大人!真没想到太傅大人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啊,等等……他对面那个女子是什么情况?心上人?不会罢! 司空寻凝眉,“那是……太……他怎么也在这儿?原来他这么好酒么。” “在这儿自然是喝酒了能做什么。”苏引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垂下的眸子却淡了几分。 为了美人连跑天露面的事都做,一直以来她还真是小瞧了他呢,不过也是,看过了********那一套久了自然也就会了。 “我看未必罢。”说着,司空锦歪着身子凑近了苏引,压低了声音道,“阿引你往楼上看,太傅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上面还有一个女人呢!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太傅的心上人啊?” 心上人?苏引闻言一怔,捏住杯沿的手指渐渐发白,“也许罢,你倒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埃” “那当然了!这么多年我可没见过他对什么人上心过,我一直都等着看他的未来夫人是什么样呢1这是实话,沈凉迟对于司空锦而言自小便如天神般的存在,因为不管做什么都很完美所以就好奇什么人才能入得了沈凉迟的眼,而这一好奇就好奇了很多年。 “是么。”苏引不予置否的点头。 未来夫人,她不是也想过同样的问题么,看来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揭晓了。 195.第195章 又会表演什么呢(1) 被隔绝在外的司空寻看到那交头接耳的两人一头雾水,“你们两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司空锦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好,十八号桌的客人已经到台上了,下面宣布最后一桌!最后一桌幸运的客人是九号1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哄闹。 “九号?” “诶?九号是谁啊?” “我们不是……” “我们也不是!太可惜了1 “唉,今天可算是白来了……” 司空锦懊恼的揉了揉脑袋,嘟囔出声,“可恶!九号是谁碍…九号?等等……九号?!阿引我们就是九号啊!快,你快去1 “等……”司空寻还想阻止,司空锦已经激动的将苏引拖起来推了出去。 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注视,苏引唇角一抽,正欲开口台上的人却说话了。 “那么最后一桌也诞生了!最后两桌的客人可真是了不得呢,有请九号桌客人上台1 话音一落,店内一片掌声。 “今日这是抢酒还是来比美啊,怎么一个个长得都这么好看呢。” “还真是!最后这位公子真的生的太美了……” “不是最后一个,是最后两个,真是……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1 “今日得不到绿窟,看到这两位美人也算是值了……” 一路而过听到这些议论苏引有些想笑,但迎着台上那人的目光又笑不出来了,举步跨上高台的瞬间面前多了一只手,抬头望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愣了一下便笑着将手放上去了,“谢了。” 沈凉迟勾唇笑了笑,将人拉上上来,心里下意识的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何况还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 他是跟星辰一起来的,应该……不会被误会罢? 若不是星辰强烈要求他绝不会上台来的,偏生那丫头的借口让他无法拒绝,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也在这儿,而且她还上了台。 台下的人见状一阵议论,奇异的还响起了一片口哨声。 这一幕落到了二楼之上端坐在栏杆边的孟星辰眼里,眸光灿灿却紧抿着唇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旁的小丫头一眼便认出了楼下台上的人,惊诧的俯身靠近孟星辰低声道,“小姐你看那不是丞相大人么?啊不,现在应该是锦鹤国圣女才是……没想到她也在这儿呢!不知她要这绿窟做什么?太傅大人不会故意输给她罢?” 孟星辰闻言眸色一暗,放在双膝上的手抓紧了衣袖,“不会的,沈哥哥既然答应我了就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一旁的七绽听到了这话满头黑线,一脸同情的望向了楼下的人。 主子啊主子,你说你今日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新欢旧爱什么的……啊不,是喜欢的人是被喜欢的人,这俩碰在一起那还有好事儿?看孟小姐这样子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啊,该不是看出什么了罢?主子方才没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若是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灾难。 而且这苏大人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呢,这下好了,赢了不是输了也不是。 主子啊,自求多福罢。 台上老板见诸位客人都落了座,很快便命人摆上酒来,小小的方桌上摆着两只白瓷酒杯,纯正的白色在折射的光线下无比纯净,片刻之后酒香一点点弥漫开来盈满了整个店面,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香气,纯正诱人,让不自觉地受其吸引。 看着面前那两杯酒,苏引轻轻挑眉,伸手端起一杯放到了唇边,扑鼻的酒香让人迷醉,那种醇正的味道是她从未见过的,不自觉地便闭上了眼睛。 这酒……果真是名不虚传呢,比平素的酒纯度不知要高上多少,但是梦境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不知这味道如何。 沈凉迟看着桌上的酒杯迟疑了片刻才端起来,放到唇边的一瞬间又转过头去看身旁的人。 她的酒量虽然不错,但这可是被奉为天下第一醉的绿窟,若只是品尝一下那没什么,想赢的话……她为什么想赢?为了谁?那边的人么,王爷还是公主? 嘭。 一声闷响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台下的人见状哄笑起来。 “倒下了!看!已经倒下了1 “不愧是绿窟碍…” “只一杯就倒下了,看来酒量不怎么样啊?” “若是台上的人全部都倒了的话是不是还能轮到我们哪1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高涨起来。 台上的老板见状轻笑,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诸位客官放心,游戏便该有游戏规则,况且今日这酒也是必须要送出去的,若是台上五位客官都醉了的话,这绿窟就属于台下的客官了,规矩照旧,依旧看的是缘分。” 此番言论得到台下一众人的支持,场面渐渐热闹起来。 见台上的苏引迟迟没有动静,司空锦不免焦急起来,“七哥你知不知道阿引她的酒量怎么样啊?到底能不能赢啊?” “她……”司空寻下意识的想回答,到了嘴边却又没了声音,“锦儿你是不是忘记我失忆了?但是我想她的酒量应该不至于战胜绿窟罢。” “啊?”司空锦不悦的凝眉,“七哥你也太不相信阿引了罢?我相信她一定会赢的1 司空寻不予置否的耸耸肩,撑着下颚望向台上的两人,“与其想赢的事倒不如想想一会儿她醉了怎么搬回去。” “那当然交给七哥了,绿窟就交给我好了,这样的安排七哥最高兴了罢。”司空锦头也不回的道。 司空寻闻言一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敛下的长睫遮住了眸中流泻的光。 此时,台上五个人已经倒下了三个人,唯剩下苏引与沈凉迟两个,沉默的对视一眼,苏引轻轻勾唇扬起了手中的酒杯,“就剩下我们两了,请罢。” 沈凉迟见状僵硬的笑了笑,将酒杯探过去轻轻碰了碰,“请。” 语毕两人同时仰首喝了下去。 浓香扑鼻,一瞬间像是被麻醉了神经迷醉了心智,脑中竟是一片空白,等苏引反应过来的时候口中还剩下淡淡的辣与浓浓的甜。 196.第196章 又会表演什么呢(2) 明明是度数很高的酒没想到入口出乎意料之外的柔和,浓度较高,香味特别,看来是在酒中加了什么。 嘭。 苏引正兀自沉醉呢,听到这一声闷响怔了一下,反射性的转头望去便看到沈凉迟趴在桌上没了动静,顿时愕然,“不会罢?一杯酒倒了?” 原来他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啊,不过……上来的人酒量好像都不太好的样子,因为除了她之外全部都倒下了。 “看!又倒下一个1 “只剩下一个了?所以这是赢了么?” “不是说要喝完两杯酒么?这才一杯而已要怎么算……” “这位小哥长得这么俊让他赢了又如何?再说这不是已经赢了嘛。” “说得是啊,既然只剩下一个那边是胜了……” “这怎么可以?以前喝了两杯倒下的人可是很多,今次是怎么了?该不是有人在装罢?” “胡说什么呢,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么……” 咚。 二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当看到那名清秀的小公子又笑着移开了视线,注意力很快又放到台上去了。 当看到二楼上那人低下头时,苏引眸色一暗,这什么状况?这比赛如此简单粗暴,摔碎东西什么也太……啊,该不是误会什么了罢?误会她跟沈凉迟?这是不是有点扯? 七绽见状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一声细弱的叹息溢出唇角。 果然出现了……这种状况。 主子的酒量明明很好,就算这绿窟被人奉为天下第一醉也不至于一杯就倒罢?难道主子是故意的?故意输给苏大人还是想要借此机会避开孟小姐?不管怎么样,这招都打偏了埃不管怎么着苏大人都误会定了。 一旁的小丫头命小厮扫去了碎片,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小姐你……你没事儿罢?大……大人原本酒量就不好,说不定是真的醉了呢?啊,不是说不定是真的醉……呃……” 原本就是自己挑起的刺头,自圆其说不下去了。 孟星辰只是低垂着眼帘不言不语,唇角渐渐勾起一抹苦笑。 那次他带着她到府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劲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与人如此亲昵过了,除了她跟哥哥之外她从不见他亲近过什么人,这个苏引却是个例外,那时她是男子她心中有些别扭却也没多加怀疑,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男人而是女人。 原以为只要皇上撤销了选秀之事她便有机会了,没想到却半途杀出个荣归的锦鹤国圣女,她不讨厌她,在她还是男人的时候还很欣赏她,但如今不一样了,她的存在对她是个威胁,她必须要今早确认沈哥哥的心意。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苏引被司空寻几乎扶在怀里走了出去,身旁自然跟着心满意足抱着酒坛的司空锦。 “碍…” 惊呼一声,苏引下意识的抓紧了身旁的人,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软软的没有力气,头也渐渐开始眩晕起来,不至于多难受却也不舒服。 这酒的后劲儿倒是挺大埃 “阿引你没事吧?”司空寻收紧双臂干醋将身旁的人整个揽进了怀里,低首一下才发现苏引的脚绊在了门槛上,不禁莞尔,“没想到阿引也跟个孩子一样会被门槛绊倒呢。” 苏引闻言满头黑线,正欲开口却被司空锦抢了先。 “什么小孩一样被门槛绊倒啊,这根本就是酒劲上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宫罢。听说啊这酒劲上来之后就会陷入幻觉之中,不知道阿引她会想什么,若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那可就糟糕了,总之还是快点到私密一点的地方去罢。” 苏引唇角一抽,“你什么意思啊?我在你眼里就那么……” 龌龊? 这么形容自己好像不太好。 司空寻一听顿时当真了,打横将苏引抱起来便朝一旁的马车走去,司空锦贼贼的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上了车之后,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须臾,七绽孟星辰扶着已经醉倒的沈凉迟走了出来。 离得不远,前面说的话后面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七绽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一出门便急急地道,“方才的话孟小姐都听到了吧,在那之前属下要赶快送主子回去,今日之约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属下先代主子赔个不是,至于主子那边就等主子醒来再给孟小姐赔罪罢,如此便先告辞了。”说着便想将沈凉迟扶过来,拉了一下之后只是晃了晃,另一边却被拉住了。 七绽顿时傻了眼,“孟小姐这是……” 好像不太妙啊,这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之外了,怎么办啊?看主子的样子分明就是醉了,这要是真如传言一样会陷入幻境……主子要是说出喜欢苏大人的事儿该怎么办?不行不行,这话要是真说出来那就翻了天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这种事为什么总是摊到他身上了,玉留白那个家伙太可恶了! 孟星辰淡淡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用力抓住了沈凉迟的衣袖,同时用力将人像她这边拉了拉,“沈哥哥是因为我才醉了的我理应负责照顾他,还不知这酒到底如何呢,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离开?我陪你一起送沈哥哥回去罢。” 七绽苦着一张脸只能僵硬的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想拒绝啊可是拿什么拒绝?他真的爱慕能助了,一切就只看天意了。 皇宫 锦樊宫 一路上苏引已经完全醉过去了,整个人却不安静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依稀能听出几个熟悉的名字,司空寻司空锦两人见状也只能加快速度将人搬到房间里去,方才将人放倒便听到殿外传来熟悉的高呼声。 皇上驾到。 司空寻闻声一怔,看着床上醉倒的人眸色暗了下去。 “皇兄怎么来了啊?我们这才刚回来他是不是算的也太准了点!这下好了又多一个看戏的,不知道阿引会表演什么呢,但是又皇兄在场的话表演有风险碍…”司空锦哀呼一声迎了出去。 197.第197章 完全就是个臆想 看戏么。 司空寻轻笑。 那……你又会表演什么呢,阿引。 两人还没来得及迎出去司空隐便已经进来了,身后只跟着何念一个人,视线相对,一眼便看到后面大床上躺着的人。 “参加皇兄。” 司空寻司空锦两人同时躬身行礼。 “起来罢。”司空隐上前将两人扶起来,视线却跃过两人望向躺在床上的人,“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啊,没什么,就……就是喝醉了而已。”司空锦挤出一抹献媚的笑,转而挽住了司空隐的手臂,“皇兄怎么来了?今日不忙么?” 看着前面那两抹身影,司空寻缓步跟了上去。 “怎么会不忙,朕有哪一日是不忙的,还不是怕你们三个出宫闯祸。所以呢,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还以为你们不到晚上都不会回来呢。” 司空锦脸色一僵又笑了,“在皇兄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安心啦,我们才不会闯祸呢。对了!今日我们出去可是收获颇丰,这件事我想皇兄一定会喜欢的。” “哦?收获颇丰?”司空隐闻言饶有兴味的扬眉,此时已经走到床边,走得近了才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酒味。 果然是喝醉了么。 为什么会喝醉?心情不好借酒浇愁?还是暂时摆脱了太高兴了? 答应了让他们出宫却又后悔了,一个人待在宫里等着他们回来,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就这样恍恍惚惚的想了大半日最后竟是什么事也没做成。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还真是中了毒,一种名为苏引的毒。 司空锦轻笑一声,松开手跑到一旁将那一坛子酒抱了过去,“皇兄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司空隐敷衍似的应了一声,视线完全没有离开床上昏睡的人。 司空锦见状顿时不乐意了,“皇兄!我说……阿引就那么好看么?你好歹也看我一眼啊?” 身后的司空寻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兄你再不看锦儿她可生气了。” “是啊,这丫头现在可真是什么醋都吃埃”司空隐莞尔,终于转过身来,“好了,别瞪了,说说吧,你方才兴冲冲的介绍的是什么?” 司空锦不满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酒坛直接塞到了司空隐手中,“就是酒而已,让阿引喝醉的酒,能让人出现幻觉的酒。” “幻觉?”司空隐抓到了关键性的字,幻觉是什么意思?让人喝醉出现幻觉的酒么,还真有点儿意思,这么说来……她已经醉了的意思里现在她正处于幻觉之中么? “大概只是传闻罢,阿引现在什么反应也没有埃”司空寻坐到床边,伸手抚上了苏引的脸,动作轻柔的像是将人碰碎了般。 看到司空寻的动作,司空隐眸色一暗,“只不过是酒,夸大其词的传闻罢了。” 司空锦不满的瞪大了眼,“怎么会?这可是绿窟啊!等着看罢,一定会出现的1说着再看到苏引勾起的唇角时,兴奋的跳了起来,“看!你们看!她在笑……她在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1 两人闻言都是一怔,在看到苏引真的在笑时眉同时皱了起来。 绿窟使人出现幻觉是真,但也只是幻觉而已,并不是表演,所以认真等待的三人输了,等待的时间是整整一下午。 那厢,太傅府里孟星辰坐在床边照顾着醉酒的沈凉迟,而七绽一脸残念的站在一旁寸步不敢离,生怕一离开就出状况,但眼看着充满爱意的照顾也让他无比尴尬,心中的怨念几乎要透过肉体传递出来。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七绽终于找到了借口,“那个……孟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若是回去晚了只怕孟将军会担心的,而且……” 女儿家待在一个男人房间里一下午若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幸亏不是孤男寡女,不然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孟星辰闻言一怔,缓缓将手收了回来,“我知道了。” 七绽长长的舒了口气,半晌终于见孟星辰站起身来正要开口床上昏睡的人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阿引……” 这一声细弱的呼唤让两人同时僵住了动作,孟星辰不可置信的眯起眸子死死地凝视着床上的人,“七绽,你听到沈哥哥说什么了么?” 他是不是在叫阿引?阿引……名字之中有一个引字的人除了苏引还能是谁?连醉了都在叫她的名字……不,他喝了绿窟,所以现在在幻觉中么?连幻觉里都在想着她,她没看错,他果然喜欢她。 七绽愕然的抬头,机械式的摇了摇头,“属……属下什么都没听见。” 一下午都安然的过去了,主子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啊!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孟小姐不会已经看出来了罢?看她的表情…… 孟星辰轻笑一声,眸中满是讽刺,“我居然在问你,你可是沈哥哥最信任的人。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告诉沈哥哥明日下午我还会来见他,让他不要避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 很重要的事?七绽瞪大了眼,呐呐的应了一声将人送了出去。 将人送到院门口七绽才折回来,方才转身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要死了,你就不能出点儿声啊1 这死人每次都等事情完了再出现,他倒是知道轻松。 玉留白闻言好笑的扬眉,“这还赖上我了呢,你的警戒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要是方才出现的不是我,你觉得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可笑!我的警戒性什么时候变低了,明明是你故意像鬼一样出现。”七绽不悦的凝眉,不知为何只要一碰上玉留白这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身的刺。 “好好好,是我像鬼一样出现。”玉留白从善如流,无奈的连连摇头,“好了,不斗了好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罢?” 一回来就听说孟星辰在这儿,他也不能贸然出现便只有躲在别的房间了,谁知这一躲竟是躲了一下午。 198.第198章 不说,是因为什么 一提这事七绽便泄了气,“孟小姐她……好像知道主子喜欢苏大人了。” “什么?”意料之外的回答,玉留白愣了一下,“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哦,我忘记主子喝醉这件事了,怎么?是不是又酒后吐真言了?” “也不是什么真言啦,就是又念了苏大人的名字。”七绽苦恼的揉了揉额角,“而且她说明天下午要来,还说有很重要的事要问,我看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了。你说……孟小姐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什么叫有没有关系呢。”玉留白叹了口气,抓住七绽的手朝房内走去,“若是凭借主子跟孟将军他们的关系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怕为了情那位孟小姐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1七绽愕然,下意识的动作才发现自己的手又被某人抓住了,顿时懊恼的挣扎起来,“玉留白你……我说你怎么又抓我的手啊?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这小子抓他的手真是越来越顺手了,更可怕的是他从一开始激烈之后反应就越来越趋于平淡了,现在更是……连他什么时候碰到他的都不知道,难道说他已经习惯了?太可怕了!这算什么啊!他怎么能习惯一个男人抓他的手?! 等等……一直以来他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玉留白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而是男女皆可的****啊! 他……他他他该不会是对他感兴趣了罢?那也太可怕了好么! “毛病?”玉留白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当看到身后那人纠结着一张脸时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很快又恢复如常的笑意,“是啊,我就是有毛病,你到今天才知道么?” 七绽瞪大了眼,用力一转扭开了手,“我就是今天才知道,所以以后我们之间要保持距离,一丈……不!两丈!以后要记得离我两丈之外听见没?” “若是我不愿意呢?”玉留白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带着淡淡的挑衅。 “谁管你愿不愿意啊,你不愿意就算,我来远离就行,只要你别再靠过来。”七绽满头黑线,不满的横过去一眼,绕过身前的便朝房内走去。 玉留白轻哼一声跟了进去。 保持的距离?可能么。 苏引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的混沌状态,迷糊间做了个梦,那个梦完全就是个臆想,渐渐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场幻觉。 是了,她喝了绿窟,在出了酒馆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原来会出现幻觉般的梦境竟是真的,但是她的那个梦……不现实,一点也不现实,应该说是不可能?也许不尽然?她也不知道,罢了,一切顺其自然罢。 “苏引。” 眉心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是指尖。 这声音……是司空寻?可是他失忆之后好像一直都叫她阿引,怎么突然就连名带姓的叫她了?有点奇怪埃 “你在想什么?梦里面有我么?” 苏引闻声一怔,梦?他这是在守着她想听她的梦么? “我说过就算是皇兄我也不会放手的,你还记得罢。可是如今……” 后面的话苏引已经听不见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了什么? 在他失忆之后他们根本就没在他面前表现过任何异样,他怎么会知道皇帝大人喜欢她?听他的语气……不可能!何况他现在正失忆皇帝大人是不会说这种事出来刺激他的,方才还叫她苏引……语气也与以前一模一样,难道说……他根本就没失忆? 不,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假装失忆? 察觉到那改变的气息,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阿引?” 这一声试探的呼唤让苏引一怔,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发现她醒了么? 这就……暴露了?不,暴露的人是他才对,隐瞒失忆的人也是他,她有什么可回避的? 这么一想苏引干脆睁开了眼睛。 对上那双清明的眸子,司空寻眸色一暗却笑了,“阿引什么时候醒的。” 苏引挑眉,“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醒的。” 明明没失忆,明明是同一双眼睛为什么前后改变能这么彻底?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不会骗人的,可这妖孽呢?完全就是个反比,非但骗人还骗的如此彻底,不只是她甚至骗了所有人,包括那个成了精的皇帝大人。 从来没被人这么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倒是第一次挑战了她的极限埃 司空寻闻言勾唇,原本停留在苏引脸上的手指轻轻下移落在了唇角,“我希望你什么都没听见,可你听见了。” 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居然露出了破绽,明明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一不小心现在全部前功尽弃了。原本还打算等到真正定下婚约或者……就这么隐瞒一辈子呢。 可是他低估了皇兄对他的愧疚,原本想利用这点……这些日子他看明白了,他只想让他恢复记忆一时妥协而已,根本不会轻易放弃,是啊,轻易放弃就不是他了。 “所以呢?”苏引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推开坐起身来,“为什么要假装失忆欺骗我们?你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被揭穿了却还这么淡定,这妖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镇定了。 司空寻收回空空如也的掌心,叹了口气,“我的目的是什么不是明摆着么,不为你我能为了谁,可是现在失败了埃呐,你可以帮我么?就当方才你什么也没听见?” 苏引嗤笑,“你觉得可能么?说吧,目的还没解释清楚,假装失忆除了谎言你还能得到什么?你该不是想利用皇帝大……你皇兄的同情心罢?” “嗯。”司空寻轻轻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不过我不止是想利用皇兄的同情心与愧疚,同样……还有你。其实皇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就算对象是我,但我总是他弟弟,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不可能一点儿也不在意。其实,我只是想回来的时候不那么尴尬,毕竟我们同时爱上了同一个人,离开前我们的关系缓和了点,所以我更……再说你吧,在我假装昏迷的时候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对我心存愧疚,你在乎我!而且你说过只要我醒了成亲都可以,这话是你说的罢?难道你现在想抵赖?” 199.第199章 泠崖的不辞而别(1) 苏引愕然的瞪大了眼,没想到话题一转就转到了她身上,一时反驳无能,“那……那话只……只是为了刺激你,你可别当真啊!再说心存愧疚什么的那也只是说说而已,那是你自己松开的手,也就是说是你自愿的,与我何干?我照顾你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 她算是看明白了,跟他们俩兄弟斗她完全就是在作死啊!一个两个的一肚子的诡计,现在他就是打算拿着那些大白话来压她了不是么?一定不能让这妖孽抓住把柄。 “说出口的话就要负责,我从来不知道苏引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司空寻冷笑,倾身靠了过去,“我知道你在乎我,连你那个泠崖都感觉到了……啊,说起来你跟那个泠崖的事还是早点结束,我知道了倒是不要紧,若是让皇兄知道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么?” 苏引一震。 对啊,这妖孽在假装昏迷,她跟泠崖的事自然……该死!居然让他知道了,这下糟了!她还跟泠崖一起伺机离开呢。说起泠崖他到底是去哪儿了?就算是要冷静也该够了罢。 见苏引只绷着脸不啃声,司空寻轻哼一声,“怎么?反驳不了了?那就乖乖的遵守诺言罢,我知道你不想嫁给皇兄,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了解了你点儿,你若不想入宫嫁给我不是很好么?这一生我只要苏引一个足矣。” 苏引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靠向床棂,“既然你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得了,一来我不喜欢皇宫,二来我跟泠崖的事你也知道,我……我喜欢的人是他。” 一直压抑的镇定到此为止,司空寻清晰的感觉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喜欢?你居然说……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喜欢一个侍卫?我就在你眼前你看不到么?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你看不到?” 他不知道那个泠崖有什么好,冷冰冰的像个冰山一样,成天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影子似的,除了那张脸长得还能入眼别的优点他一点也没看到。 “我……我自然知道,可是感情这种事……”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引蓦地闭上了嘴。 司空寻见状也自然的敛了神色,坐了回去。 须臾,何念缓步走了进来,看到床边的两人恭敬的躬身行礼,“参见王爷、圣女阁下,奉皇上之命请王爷与圣女阁下前往入凡苑。” 司空寻闻言恍然,“原来他们是去了入凡苑么?我知道了,等阿引准备一下我们就过去。” “是。”何念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待何念离去之后,苏引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你那亲爱的皇兄可爱的皇妹又在玩什么呢?入凡苑又是什么地方?” 怪不得只有这妖孽在,原来是去什么入凡苑了。 亲爱的皇兄可爱的皇妹?司空寻好笑的扬眉,“你说错了,是敬爱的皇兄可爱的皇妹,还有……亲爱的阿引。” 苏引满头黑线,“后面那半句话是多余的。” “怎么是多余,那才是最重要的存在。”司空寻佯装不悦的凝眉,起身掀开了盖在苏引身上的薄被,“好了,他们等久了可是会不耐烦的,路程有点远我们还是尽快过去罢。对了,入凡苑是我父皇母后在宫中隐居的地方。” “隐居的地方?难道是……”苏引愕然,想起上次在那所种满蔬果的宫苑。 见苏引愣在原地,司空寻径自蹲下身来,拿起地上的鞋子动作轻柔的穿戴起来,“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去过一样?” “是去过。不过……”苏引这才发现蹲在地上的人以及被他抓在手中自己的脚,那人就那么蹲在身前,看起来非但没有半点萎缩反而神圣,屹然是一副求婚的姿态,“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有没有搞错!这妖孽居然半跪在她面前给她穿鞋子?!他可是王爷啊,眼高于顶,走路都是横着走的那种人啊!实在是太…… 说起来这妖孽为她做的、改变的东西挺多了,救命之恩什么就不说了,那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他的担心是真的,好像伤的人是他一样。质问她的时候也是,怕水却跟她一起掉进湖里,。脾气虽然不好,但现在却柔和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时时跟她呛声了,这次更是明知险境重重还是去了锦鹤国找她,遇上海难的时候也是将她放在第一位,现在又半跪在她面前替她穿鞋,男儿膝下有黄金,在男尊女卑的天禹国更是,这种事……是一个皇族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罢。 “做什么?你看不到么,穿鞋埃”司空寻头也没抬,一心跟小小的绣花鞋斗上了,连自己的鞋子都没穿过几回别说为别人穿了,角度又与自身的不同,难免生疏。 好一会儿终于解决了这件大事,司空寻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抬头才发现某人一脸怔愣正神游太虚呢。 “唔?” 唇上一软,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后退去却不小心扯到了司空寻的衣带,连带着将人也一起带倒了。 微弱额惊呼之后两人一上一下的叠在一起,以一种无比****的姿势,两张脸的距离也仅有一种指而已,呼吸都清晰可闻。 求而不得又日日在眼前晃悠,司空寻的忍耐力早已到了一定境界,这突然的状况像是点燃了身体里压抑已久的猛兽,气息渐渐粗重起来。 苏引正想伸手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尽管自认为脸皮够厚,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红了老脸,“你……你……你你你这个****1 ****?司空寻闻言苦笑,自身的身体变化自然一清二楚,“阿引,怎么办?” 对上那双略带无辜的凤眸,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脸黑线,“这……这种事你怎么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总之,你先给我起开1 “我不,这是因为你。”司空寻不满的哼了一声,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故意靠的更紧了。 “你?1苏引气急,干脆伸手去推,可那人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顿时一阵恼恨,“司空寻你疯了么?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么?你别忘了你皇兄他们还在入凡苑等着呢,我们若是迟迟不去他一定会再派人来……不,也许是亲自来1 200.第200章 泠崖的不辞而别(2) “亲自来又如何?”司空寻不以为意的挑眉,微一用力压低了身子,两张脸几乎靠在了一起,“你忘了现在的设定是我们之间有婚约而我不知道皇兄喜欢你,我对我的女人做什么不是情理之中么?” “你!你不可理喻1苏引气恼的转头避开了那张不断贴近的脸,由于躺倒的姿势她就算再用力也推不动,完全处于劣势,若是处于危险状态下的某人一个激动……不,不行! 思及此,苏引转换了策略,软下了语气,“好,我们不争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好么?我们说点实际的,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总之你先起来再说,我可以出去为你守着你可以自己在里面那什么……不然你回府去好了,反正府里一大堆女人在那儿候着呢。总之,你要是想将主意动到我身上我劝你还是死心罢。” 听了这话,司空寻气的脸都白了,薄唇微微颤抖着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她居然要他自己解决,更过分的是她还想将他推给别的女人!他说过了罢,那些女人什么都不是,要是她想他可以随时打发她们走人。不,等事情一有眉目他就打发她们走人。不过,转而一想她如此在意那些女人的存在不是一件好事儿么,至少她很在乎。 明明已经很在乎了,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个儿做的对呢,真是够迟钝的。 对着那张天气预报一样的脸,苏引满头黑线,迫于此刻的状况不得不小心翼翼,“喂?喂……喂!司空寻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啊?” 这妖孽又在打什么主意呢?看他的表情怪吓人的……不会是恼羞成怒了罢?说起来,在锦鹤国的时候她就说过关于他府里那些女人的话题,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她在乎她嫉妒,可事实上是……所以说她为什么这么三番两次的提啊?难道她真的潜意识在乎?不,不是,她为什么要在乎那些女人,她在乎那些女人不就等于在乎这妖孽么? 在乎这妖孽…… 司空寻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轻轻的笑了,“阿引,我知道你在乎我,不用三番两次的提醒我了,我会处理的,不过不是现在,要等一个契机,毕竟我现在在失忆。” “哈?”苏引傻眼,为什么话题转移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啊?她什么时候要他处理那些女人了? “不用这么惊讶,迟早你会发现你的心,我不急。”司空寻满意的勾唇,握住苏引的手带到了某处,“皇兄还在等着。” 苏引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只是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一把按住不得动弹,尴尬又****,恼怒又无奈,简直想一脚直接面前胆大包天的****送到外太空去。 “你这个色胚!****!放开我,快点1 居然让她给他那个……她从来没干过那种事好么!他怎么不干脆去死啊!见鬼! “不放。”看着那张渐渐熏红的脸,司空寻眸子一暗,突然俯首压了下去。 “唔……你!混……唔……”黑影压下,唇被密密实实的覆盖住,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苏引只觉得一口血都能喷出来,挣扎无效,手也被某人强硬的带动起来摩挲着令人羞耻的位置。 从未被人强迫过,何况是这种事。 羞耻、懊恼、愤怒、还有深深地无奈,因为她竟然推不开他。 在苏引以为她要因为缺氧而晕过去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自由,虽然一瞬间全身发软,但就是这样的机会让她提着一口气将身上的人推开了。 司空寻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还能被推开,歪倒在床上之后便也没再追上去,凝眸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视线却定格在光线下半透明的耳朵上,那一抹嫣红艳丽的仿若能滴出血来,脑中渐渐朦胧眩晕起来…… 一鼓作气跑出门,苏引才停下脚步无力的靠在墙边喘气,前方就是守卫,处处有人她不用再担心,放松着滑下来之后干脆就坐在了地上。 方才那一幕像是雕刻一般印在脑子里,手脚虚软、呼吸凌乱、靠近的纠缠、****的触碰……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司空寻这妖孽可真是个疯子,竟然在自家妹妹的寝宫里对她……该死! 何念并未离去,正在轿子前候着,突然见苏引一脸惊慌的跑出来,一瞬间愣在那里连上前都忘了。 怎……怎么回事儿?这是发生什么了,苏大人怎么突然……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可从来没见过,仔细才看到那人红透的耳朵与脸颊,心中顿时想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这……这这该不是王爷对苏大人做了什么罢?天!皇上这才一会儿不在而已,怎么会!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冲过去询问还是去找皇上禀报?去说,他没亲眼看到只是猜测而已;不去说,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等王爷真的做了什么那就晚了。 所以,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喘了半晌苏引才有心思去观察四周,这一看才看到台阶下站在马车前那抹熟悉的身影,何念!他怎么还在这儿! 不经意间的对视,何念猛然回神,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指了指马车。 苏引见状凝眉,回头看了一眼便起身走了过去。 司空寻那个****还是一边去死好了。 原以为特地传召她去入凡苑是有什么大事呢,原来是那两兄妹一时心血来潮想起做饭来了,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的鸡飞蛋打,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跟作案现场一样。 平时衣着华丽仪态端庄的两人此刻黑着张脸一身邋遢的站在面前,换做是谁都会忍俊不禁,何况还是尊贵的皇帝大人与公主殿下。 苏引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您……您二位这是干什么呢?” 司空锦嫌恶的揉了揉脸,扭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还不是皇兄突然间提议说要亲自下厨,下厨什么我也从来没做过啊,当然觉得新鲜了,可没想到这么难……弄了半天什么都没弄好不说还……” 司空隐不予置否的耸耸肩,“原本打算让你尝尝朕的手艺,现在还是算了罢,小念子……” 201.第201章 乱成锅粥很有趣 苏引见状摆了摆手,“别叫他了,既然都做了剩下的就继续罢,别浪费了新鲜的食材。”说着便卷起衣袖推开门神般的两人一头扎进去了。 这下轮到司空隐司空锦这俩兄弟震惊了,“阿引你意思是……你来做么?” 里头一声瓮响接着传来了苏引的回应“我都已经进来了还不够明显么?” “呃?”司空锦愕然,连连摆手道,“我是想问你……你会做菜么?我表示很怀疑,这里已经被我跟皇兄弄的一乱遭了,你可不能再毁了这儿,不然若是父皇母后回来看见还不得骂死我们。” 苏引嗤笑一声,踢开了地上黑掉的青菜,“虽然不能算得上精通,但至少比你们俩强,好歹我也是生活能自理的人,等着看罢。” 司空隐走到门口看着屋内忙乱的背影,眸中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这样的感觉真好,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在等待夫君回来的娘子一般,这是他梦寐已久的场景,这一次终于实现了。 其实苏引真的不太会做饭,但做东西的时候倒是有模有样,看的皇家两兄妹目瞪口呆。 做好之后苏引打发了那两兄妹去准备,自己偷偷的尝了尝,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大概也只有样子还看得过去了。 饭菜终于上桌,因为食材局限,简单的四菜一汤。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那我不就客气了1司空锦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塞进了嘴里。 苏引挑眉,双手撑着下颚等着评价,视线一转就对上了某人毫不避讳的注视,顿时唇角一抽,“皇上看我就能吃饱了么,尝尝罢,虽然不保证好吃,至少是熟的。” 司空隐闻言扬眉,须臾兀自笑了起来。 看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苏引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绝对又想到了十八禁的东西,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基因埃 那厢司空锦终于开口了,“好好吃!真没看出来啊,阿引你居然会做饭呢!真好吃!下次还做给我吃埃” 司空隐也拿起碗筷,吃了一口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眸中的笑意已然掩藏不住,“的确很好吃,下次继续,那就这么说好了。” 苏引满头黑线。 说好了?跟谁说好了啊喂。她可没答应。 一顿饭吃的异常和谐,也不知是吃人嘴短的缘故,当苏引提出要回苏府住几天的时候司空隐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好不容易得到了光明正大的允许,苏引也不耽搁,吃了饭便离宫回到了苏府,方才进门便见方宁急色匆匆的迎了过来。 “主子不好了1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怎么了?” 方宁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信笺缓缓递了出去,“泠崖走了,这是他留给主子的信。” “什么?”苏引还以为听错了,一时愣在当常 她说什么?泠崖……他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走了!好好地他为什么要走?原以为他只是需要几天时间冷静一下,可他…… 方宁见状敛眉,捏紧了握住信笺的手,“上午的时候我在后花园见到了他,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像是专门在那儿等我的,他将信递给我的时候只说让我在他回来之前好好照顾、保护主子。” 她完全是一头雾水,更不知道怎么劝人,泠崖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啊?在锦鹤国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么?还有在他回来之前……这么说他还是会回来的,既然要回来那现在的出走又有什么意义?她真是不理解那个移动冰山埃 苏引怔怔的接过信笺朝后院走去,动作机械,面无表情。 “主子?”方宁见状愣了一下,赶忙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主子的反应不太对啊,怎么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也是,泠崖跟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会没有反应呢,何况还是这样的离家出走。 苏引不知道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整个人木木的,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走?真的那么在意司空寻的存在么?还是……他在乎的是她跟皇帝大人之间已经…… 可那时候他明明说过……啊,是她天真了,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一时脑中不自觉地想到了很多东西,堆积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引终于忍不住抚上眉心用力敲了敲,“我在想什么呢,不管怎么样先看看信再说罢,说不定他只是因为别的事走开一时呢?对,看信。” 人在犹疑不决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制造一种心理建设,亦或者是……在欺骗自己。 信封很干净,最简单的白色,甚至连名字都没写,细细的看了半晌,苏引终于动手打开封口拿出信纸打开了。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却让苏引一瞬间愣住,愤怒的同时又心疼,气恼的咬着唇终于掉下泪来,“傻子!笨蛋1 什么叫等到他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并能保护她的时候?他现在不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么?她几时嫌弃过他什么了?一直以为她以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不爱权势束缚,所以她总觉得只要给他两日时间他就会自己想通了,结果呢? 他终是被世俗束缚住了,她知道诱因是因为司空寻司空隐两兄弟,还有……西戎碧。他们能随意决定她的去留,而站在她身旁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确,对于伤害她的人他能保护她,但遇到连她都要屈服的人时…… 为什么最终走到了这一步呢?他们不是说好了要离开么?他就这么走了,他们的计划呢?他是要她继续待在皇宫里么?他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去了哪儿?又是去做什么?他所谓的等她回来肯定是要去做一件什么事,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事……提高身份地位想一瞬拥有至高无上的尊贵怎么可能呢? 看着苏引凝重的脸,方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你就别担心了,他既然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主子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主子这样我想他也不想看到。不如就等等他,说不定过个几日他就回来了呢。” 202.第202章 喜欢你对不起(1) 主子的表情太吓人了,她现在才知道那个移动冰山对主子的重要性,在乎的超出寻常,主子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苏引闻言一怔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那一脸紧张的人僵硬的挤出一抹笑,“我没事,只是事情太突然了而已。” 泠崖走了就代表她短时间内都不可能离开鸢城了,一来摆脱不了那妖孽两兄弟,二来她离开了泠崖回来也找不到她。可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应付那两个人?那妖孽装失忆被她拆穿不知道又会想出幺蛾子来,皇帝大人就更可怕了,硬是要跟她重新开始,其实那根本就是缓兵之计,因为他在行动上完全就没有克制,哪有刚开始相识的君臣就被占便宜的啊! “那就好。”方宁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回道。 “启禀大人,有一位公子说要见大人,说是大人的朋友。”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诧异不已,“我知道了,将人带到偏厅等候,我随时就到。” 公子?朋友?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朋友?不过既然能找上门来定不是一般人,守卫经过她的训练之后可不是吃素的,几乎所有人都被挡在了门外,这次竟是将这人放进来了。 “主子?”方宁下意识的警戒起来。 苏引勾唇,“稍安勿躁,先过去见见正主儿再说罢。” “是。” 两人一行到了偏厅,方一进门便看到客席上坐着一抹熟悉的藕色身影,脸上带着半张面具,身旁站满了府内的护卫,依然围成了一个包围圈。 方宁只见过一面而已都觉得眼熟,何况是苏引了。 “你们都下去罢。” 听到这声音,厅内众人一怔,诧异的看了看那带着面具的人,恭敬的应声退了下去。 很快房内便只剩下厅内厅外三人,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种造型?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竟然这么光明正大的上门来了,还真是稀客埃话又说回来了,他想来凭他的武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多此一举,她可不认为他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公子。 “参见圣女阁下。”玉留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面具下的眸子笑成了月牙,“我今日来是请圣女阁下看一场戏不知圣女阁下肯不肯赏光呢?” “看戏?”苏引笑了,“这倒新鲜了,你居然特地上门来找我去看戏?你确定你不是走错门了?” “走错门?”玉留白轻笑,缓步走了过去,“玉某人自问比不上圣女阁下不过好歹也认识牌匾上苏府那两个字。我可没说笑哟,非常诚挚而认真的前来邀请圣女阁下。” 看着走到面前的人,苏引饶有兴味的扬眉,伸手取下了那半张面具,“无事献殷勤,后面的话应该不用我说了罢。这么突然的来请我看戏你打的什么主意,说罢。” 这家伙突然找上门来请她看戏,这是看哪门子的戏?怎么看都不正常。是因为浣花楼的事还是……因为他的主子? 这是她仅能想到的。 “暂时还不能相告,圣女阁下去了就知道了。若是不去的话,我保证那将是圣女阁下一生的损失。”玉留白直直的凝视着那双探寻的眸子,笑的意味深长。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其实乱成一锅粥什么的……不是很有趣么。 苏引轻哼,点了点头,“好,我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好。”玉留白闻言满意的笑了,“那就请罢。” 方宁见状愕然的瞠大双眸,想到上次在浣花楼的事不由得拧紧了眉,“主子……” 浣花楼、太傅大人、还有皇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牵扯太庞大,太吓人了。 苏引闻言转头,轻轻拍了拍方宁的肩,“别担心,没事。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说,现在去看戏罢。” 反正不看白不看。 两人随着玉留白上了马车一路到了城郊,看着窗外不断远去的景物,方宁揪紧了衣袖,终于忍不住拉住苏引的手臂,“主子,我怎么觉得……” 苏引缓缓张开眸子,“嗯?觉得什么?” 这丫头在紧张啊,没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难怪她不安了。 方宁小心翼翼的看了对面闭目养神的人一眼,压低了声音,“这怎么是往城郊去的啊,那个人我怎么都感觉不像是好人,这一去该不是有什么危险罢?” 扑哧。 一声嗤笑。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望向了对面,只见玉留白睁开眼睛笑成了一团。 “阿引你这个小侍女还真有趣啊!居然以为我是坏人?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么?不过,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方宁满头黑线。 居然自己都承认了,主子怎么跟这样的人认识啊?****里的家伙又能是什么好人,可是主子她……她也跟****有牵扯,还是什么二当家,这样前后迥异的转变实在是让她不敢相信。 苏引无奈的摇头,“你就别逗她了,要不,你现在替我解释解释?” “不不不,你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罢。” “……” 说说笑笑不自觉地便到了目的地,等下了马车苏引才发现面前的楼阁,这是一处隐于郊外河边的一处庄院,绿林成荫,鸟语花香,溪水环绕,倒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我竟从来不知这里还有一处这样的好所在呢,这是什么地方?” 玉留白笑的高深莫测,“进去就知道了,不过……要保持安静不要说话哟,不然可是会吓到表演者的。” 吓到?苏引愕然,越发的觉得好奇。 一行三人推开后院的门像贼一样溜了进去,拐来拐去的上了一栋小阁楼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杂乱的房间苏引满头黑线,正想追问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望向了玉留白,却见那人对他笑的灿烂,顿时满头黑线。 203.第203章 喜欢你对不起(2) 居然是沈凉迟!他所谓的看戏,所谓的表演者就是沈凉迟?玩自己的主子?还真——会玩埃 不过,沈凉迟有什么好表演的,还要跟做贼一样偷看?这什么展开埃 玉留白轻手轻脚的站到苏引身旁,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耐心的等一会吧,很快的。” 方宁瞪着一双大眼,一头雾水的站在一旁东瞄瞄西看看。 苏引闻言愕然,很快?什么叫很快? 此时,楼下传来谈话声,除了沈凉迟的声音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个女子,而且声音有些耳熟,阁楼的视角问题,苏引努力了一下却始终看不到那个女子,只能看到一双脚。 玉留白一脸惬意的靠在窗边,唇角勾着别具深意的笑。 好在没有错过,好戏即将开场了。 “那个女子是谁?”苏引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这声音她好像是在哪儿听过,可又想不起具体在哪儿。特地去府上请她来就是为了看沈凉迟跟这女子谈情说爱?谈情说爱?等等……能请得动沈凉迟的人应该没有几个,是女子还是她可能见过的,又是喜欢他的……难道是孟星辰? 看到苏引的表情,玉留白满意的扬眉,“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下面就安静的看戏罢,若是让下面的人发现可就什么都看不成了,那样也太可惜了。” 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还冒着被惩罚的危险可不能浪费了。 苏引轻哼一声转过脸去,这才安静下来仔细的去注意下面的人。 沈凉迟的表情好像有点凝重啊,看来这丫头已经表白了,终于……出手了么。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果然主动了。 楼下沈凉迟坐在软榻上面色凝重,听完孟星辰那句情真意切的表白之后就一直处于怔愣状态。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像以前一样不好么?这样的话一说出来,他们就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没有得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孟星辰虽然早就想到了却还是难受,“沈哥哥,你就一句话也没有要告诉我的么?” 沈凉迟闻言一怔回过神来,“我……星辰,对不起。” 他能说的唯有这三个字,他不想伤害她,可最终还是伤害了她,一切都是情字惹的祸。 星辰如此,他如此。 “对不起?”孟星辰笑了,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沈哥哥你知道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了,这是……拒绝我了么?为什么?” 对不起啊,终究还是这样的结果呢。 对上那双泪湿的眸子,沈凉迟凝眉,吹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衣衫,“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我跟星阙一样将你当成亲妹妹疼爱。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么?” “妹妹么……”孟星辰苦笑,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心里却像是破了个大窟窿,疼的空洞,“可是我没有将你当成哥哥,从小到大,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知道我的身份,从小娘亲就告诉我长大了之后要进宫,我以为我迟早一日会成为皇上的女人,所以一直压抑着对你的感情。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喜欢上了别人,虽然明着不说实际上选秀基本已经废除了,我原以为这是上天怜悯我给我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星辰……”沈凉迟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舌灿莲花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甚至是伤害。 他最怕伤害在乎的人,哪会让他手足无措。可是即便再怎么无措,他也不能拿感情的事儿开玩笑,若是不喜欢去妥协着接受,最终只会害人害己而已。 孟星辰像是没听到沈凉迟的声音,泪如泉涌不停地说着,像是要将憋了十几年的话一夕间全部说出来。 “沈哥哥真的是将我当成妹妹么?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 听到这话,沈凉迟一震,蓦地想起七绽的提醒,心顿时沉了下去,“没有,你想多了。” 昨日他醉倒之后居然又叫了苏引的名字,若非幻觉里发生的梦境他也不会……这丫头该不是真的看出什么了罢?这件事是他心底的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事与愿违,七绽知道了,留白知道了,如今连她也知道了。 他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怎么能让人知道呢,不是他不相信他们,而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暴露这件事终有一日会大曝于天下。他不敢想象,更无法想象苏引她知道这件事。 “想多了?是么?”孟星辰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了过去,“沈哥哥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左边的耳朵就会红,你在说谎,你喜欢上了别人,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 他为什么不承认?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隐瞒她?想保护那个人么?因为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沈凉迟眸色一暗,语气冷了几分,“星辰你一向聪明,什么该想什么该说我想你很清楚。” 真的……阻止不了么。 “聪明?我不要聪明,我要沈哥哥。”孟星辰伸手擦去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就不能……试着喜欢我么?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虽然那个人天下无双,但那是皇上看上的人,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么?一旦被皇上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我没有喜欢不该喜欢的人。”沈凉迟第一次发现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工夫了得。 孟星辰面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你喜欢的人明明就是苏引……” 话音方落,楼上轰的一声闷响。 隐于一角早已听不下去的七绽可算是找到了事儿做,立即便飞身冲了上去,“什么人1 这一声厉喝,苏引顿时僵住动作,懊恼的闭上了眼睛。 该死! 这都什么事儿埃 若不是刚刚听到了了不得的事也不会一时激动撞倒了东西,若不撞倒东西……所以说沈凉迟怎么会喜欢她啊?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好么!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乱套了。 204.第204章 已经来不及挽回 这个玉留白他存的是什么心?说什么来看戏?这就是他所谓的好戏?明明她也被算计进去了好么!这小子,账一会儿再算。 方宁终于反应过来,看到苏引的表情下意识的便想走过去,走到玉留白身边却被拦住了。 “你做什么1 玉留白头也没抬只道,“已经来不及了。” 苏引:…… 来不及你妹埃 此时,抓人心切的七绽已经粗鲁的一脚将花窗踹开了。 嘭的一声烟尘四散,阁楼内的几人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当看清那几个人时七绽的下巴都要脱臼了,“你……你你你你们……怎么会……” 玉留白,苏大人,还有那个小跟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啊!最重要的是在偷听啊! 楼下两人看到猫在阁楼里的几人,同时瞪大了眼,表情复杂。 面面相觑,死一般的寂静。 苏引觉得呼吸困难,尴尬无比,终于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静,“那个……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打扰了,这就告辞,你们继续……继续。” 七绽闻言蓦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转头望向了自家主子,“这……” 这什么状况啊?苏大人来了,方才的话她肯定都听见了,还是当面……这下真的全乱套了。 玉留白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及时低下头去隐去了。 路过?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埃 沈凉迟眸色一暗,望向了身前的人,“星辰,余下的我们下次再谈。”说着便吩咐道,“七绽,送孟小姐回去。” “啊?啊!是……是。”七绽猛然间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赶紧跃了下去。 孟星辰深深地看了苏引一眼,无言的转身离去。 见两人离去,玉留白轻咳一声立即道,“啊,我突然想起来了还有很重要的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走,完全不等别人回应。 感觉到尴尬的氛围,方宁懊恼的挠了挠眉毛,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转眼间便只剩下楼上楼下两人面面相觑。 苏引满头黑线,只好认命的下楼去了。 这群家伙溜的倒是都挺快,可是她怎么办啊?这种情况下被抓包,她要怎么面对沈凉迟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楼下,脚下一顿已是平地,苏引愕然,“这么快就到了?” 话音方落便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幕帘后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对,沈凉迟率先开口,“你都听见了么。” 开门见山啊!苏引唇角一抖,逼迫着直接迎上那双眸子,“其实没……好吧,我都听见了。” 果然这种时候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沈凉迟闻言眸色一暗,收紧了双手,“我喜欢你……对不起。” 苏引拧眉,“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他居然在向她道歉?为什么她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件残忍的事,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沈凉迟苦笑,“让你为难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喜欢你原本只是我自己的事,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你牵扯进来了。” 苏引从未见过沈凉迟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微蹙的眉,暗淡的眸子没有一点光亮,一时她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我……” 之前她还在怀疑喜欢的真实性,此刻她完全可以肯定了,而且他根本没想过让她知道这件事,所以说这件事根本就是玉留白那家伙自个儿的主意,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吓到了她,为难了他,还牵扯进一个孟星辰,怎么看都是百害无一利的事,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今日的事你就当做没发生过罢,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沈凉迟轻轻勾唇,挤出一抹勉强的笑。 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知道了,虽然一直被这件事困扰却从未想过告诉她,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若是没有皇上他还能争取一下,偏偏皇上喜欢她,他又怎么能跟自己的主子抢?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他们还是师生。 “当做没发生过?”苏引闻言眸色一暗,下意识的想到了方才他对孟星辰也说过同样的话,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气恼,“明明发生了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那分明是在自欺欺人,你觉得谎言的承受力有多长?” 沈凉迟一怔,在察觉到苏引的怒气时有些不知所措,“我又何尝不知那是自欺欺人,可还有别的办法么?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势,不忘记难道你要负责么?我最不想做的就是造成你的负担,终究还是……” 苏引叹了口气,直接上前两步拉住了沈凉迟的衣袖,“好了,我们过去坐下慢慢说罢。” 看着那只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沈凉迟眸色一暗,反射性的跟着走了过去,“不要再接近我了,终有一日我会忍不住,我怕……我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苏引闻言愕然,“啊?无法挽回的事?你想干嘛?再说,不是我想接近你吧,我们本就每天就见面,接触也是不可避免的。今日我知道了我会顾及,以前我不知道的时候完全不会顾及,难道你不是更辛苦么?” 她真的无法相信他会喜欢她,分明一直对她都是温润有礼,完全没有任何越线的举动,她甚至半点也没感觉到。 难道……是她太迟钝了? “我……”一番话堵的沈凉迟说不出话来,本就乱成一团的心更乱了,不知该做什么更不知该说什么,好像他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 苏引将人拉到桌案边放下手径自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喝下去之后发现身旁的人还怔怔的站在那儿,“你倒是先坐下啊,你这样站着我很有压力,不是说要好好谈谈么?” 沈凉迟眼神复杂的看了苏引一眼,终于慢慢坐了下来,“谈?还有什么好谈的?” 一切都暴露了,已经来不及挽回了不是么? 他现在好乱,真的好乱,从小到大从未慌过手脚,此刻却像是个无知的孩子,第一次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205.第205章 已有了夫妻之实(1) “呃?”苏引一僵,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先喝杯茶压压惊。” 沈凉迟怪异的看着对面的人,怔怔的伸手接了过来。 见一杯茶见了底,苏引才开口,“首先来确认下喜欢这件事罢,你……对不起,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但我真的想确定一下,说不定你所认为的根本就不是喜欢呢?” 她之前还好奇他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这就中枪了。 沈凉迟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攥紧了掌心,“不是喜欢?难道我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么?苏引,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原本凌乱的心因为这句不像质疑的质疑而恼怒起来,他一向自诩聪慧怎么连喜欢这两个字都弄不清?虽然知道她并不是在怀疑他的真心,但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一见沈凉迟误会,苏引有些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想啊!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只是说不定而已,这是在找万一而不是在否认一万,你明明能明白的怎么就歪曲了呢?” 他居然生气了……真是。 沈凉迟抚上眉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一向尊重我的心也从未否定过。” 他相信自己的心,所以能坦然的接受事实,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我也是,对不起。”苏引懊恼的咬唇,缓缓起身,“我想今天不太适合谈这件事,应该让你我都冷静一下,等冷静下来了再谈罢。” 等冷静下来?沈凉迟一震,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苏引的手。 温热的触感传来让两人都是一怔。 苏引转头,“你……” 沈凉迟一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触电般的松开手,转过脸去,“对不起,我……你走罢。” 他到底在做什么?疯了么。 是啊,疯了,早就疯了。 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别乱想,好好冷静一下。”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沈凉迟无力的趴在桌案上没了动静。 走到门口苏引才发现紧闭的大门,看着门板上的倒影唇角一抽,故意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听到动静之后想躲开的几人已经暴露了,一瞬间的凌乱三个人竟彼此猜到了脚,一时蹦蹦跳跳还带着呻呤。 看着那乱成一团的三人,苏引满头黑线,“偷听很过瘾罢。” 三人闻言愕然,面面相觑尴尬的咳了几声。 对上那双阴沉的眸子,玉留白一怔,下一刻便笑着迎了上去,“请相信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爱,这么做不但是为了主子也是为了你,当然我不否认我侧重于主子。” 冠冕堂皇!苏引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逼了过去,“衷心是好事,可也要看事情,这件事你觉得你做的对么?” “对。”玉留白答应的干脆,惹得一旁的七绽不停的拉他衣袖。 “对?”苏引嗤笑,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最好是因为你家主子而不是别的原因。” 玉留白扬眉,缓缓开口,“长久以往的压制下去总有一日会爆发的,我只是让它提前了而已,与其留到以后还不如现在解决,起码能减少伤亡。” 沈凉迟只是笑。 苏引看了两人一眼举步离去,“方宁,我们走。” 七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属下送苏大人。” 须臾。 七绽无力的回来了,看到依旧站在门口的那抹身影时眸色一暗,气恼的瞪过去一眼,“玉留白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将苏大人带到这儿来?不但让她知道孟小姐喜欢主子,如今连主子喜欢她的事都暴露了1 “我自然知道,这是我考虑了很久之后的结果,难道你想看到主子出事么?”玉留白转身面向七绽,表情淡淡。 “我……”七绽哑然,顿了顿才反驳道,“怎么会出事?主子才不会出事!你就这么突然地将人带过来的你想过主子么?” “喜欢便该说出来不是么?我不想看到他再被苏引影响,若是这次他们能在一起固然好,若不能便也彻底断了念想,长痛不如短痛。” 第一次看到那双眸子那么认真,七绽一时愣住了,“你……” 他从来不知道他竟考虑的那么长远,一直以来他都对主子忠心耿耿,他不该怀疑他的,只是微微觉得诧异而已。 是啊,主子不能就这么一直喜欢苏大人,不说以后本身便不公平了。 看着那张呆愣的脸,玉留白勾唇,伸手抚上了上去,“怎么?被我吓到了么?” 脸上一软,七绽回过神来,赶忙拽下了那只手,“谁被吓到了?只是觉得你突然这么认真很不正常而已!还有,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靠近我,三丈的距离你忘了么?” 玉留白轻笑,“那什么三丈的距离只是对你自己有用而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听你的话了,你啊不要太天真了。” “你?1七绽气急却无从反驳,只好转移了话题,“懒得跟你废话,反正你必须遵从!现在不是吵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主子!进去看看罢。”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转身朝房内走去。 苏引心不在焉的回到府里,走着走着竟是差点撞上廊柱,幸好方宁及时拉住了。 “主子,你没事儿罢?” 猛然间回过神来,苏引怔了怔,随即摇头,“没,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方宁了然,躬身退下。 “今日的事儿就当没听过知道么?” 方宁脚步一僵,“是,主子放心。” “嗯,去罢。”苏引满意的点头。 看着前方悠长的走廊,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 十三走了,皇帝大人跟那妖孽还没解决,现在还多出来个沈凉迟,她怎么觉得她的未来一片愁云惨雾,一点希望也看不到? 被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了追求,没有了要努力的目标,像是失去方向的鸟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206.第206章 已有了夫妻之实(2) 这是她要的人生么? 不是。 在那个世界需要竞争力所以她才有斗志不停的努力,自打到了这儿之后就变得庸庸碌碌无所事事了,她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这些都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了,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离开,入宫是万万不能的,倒不是她有多讨厌皇帝大人,只是不喜欢皇权束缚,她也是人不可能没有感情,再这样下去只怕她迟早会守不住自己的心。 夜半,世界陷入沉睡,府里一片宁静。 侍卫来来回回的巡查,待到间隙时一抹黑影飞身而入无声落地熟门熟路的朝苏引的房间走去。 轻轻推了一下门遇到了阻碍,显然门从里面插上了,连耽搁也没有径自朝窗边走去,微一用力便推开了。 吱呀一声轻响,缓慢而细微,即便如此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显得很突兀。 苏引还没睡熟,听到这动静一怔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去只见一抹黑影从窗口跳入,顿时吓了一跳。 什么人! 刺客? 慌乱只是一瞬,很快便冷静下来,手不着痕迹的摸到了枕头下将短刀握在了手中。 黑影越来越近,轻若无声的脚步很快到了床边,黯淡的房间内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大概的身体轮廓,在黑影靠近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一跃而起。 银光一闪,刀锋已致,招式狠辣直逼心脏。 “是我1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手也被同时制住,苏引错愕的瞪大双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你这……半夜三更你做什么?找死么?” 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溜进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才分开多长时间这妖孽就找来了,他不记得他们下午才发生那么尴尬的事么?她一点也不想见他好么! “明明是来找你,怎么会是找死。”司空寻轻笑一声,手腕一转巧妙地夺下了苏引手中的短刀,“在身边放着凶器防身这件事做得很好,不过……我来的时候就不用了。” 苏引缩回手撑着坐起身来,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还在生气么?”司空寻起身点亮了灯架上的蜡烛,将匕首也顺手放到了桌案上。 生气?苏引好笑的扬眉,突然的光线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只好伸手捂住了眼睛,“怎么?你觉得我不该生气么?即便是你这半夜三更私闯民宅打扰别人睡觉的事我也该生气罢。” 居然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还能如此坦然自若,他的脸皮净化还真是惊人啊,之前为了一个吻折腾一圈,现在呢?还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埃 “是是是,该生气都该生气,都是我的错,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呢?”司空寻从善如流,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却半点诚意也感觉不到。 看着坐到床边越靠越近的人,苏引皱起了眉,“停!不许再靠过来。是你说要我惩罚你,我的惩罚就是你走,现在、立刻、马上1 这算什么认错?分明就是在****她,真当她是傻子么? 司空寻闻言脸立即垮了下去,“啊?阿引你不要这么残忍嘛,我知道下午我做的有些过了,我道歉,诚心诚意的道歉!今晚来打扰你也是逼不得已,我想见你,疯了一样想见你,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你,你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 当他赶去入凡苑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桌子上的饭菜空空如也,显然是被狠狠地扫荡过。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桌子上被吃光过,为了一遍之后,果然……那桌饭菜是她做的,怪不得会吃的那么干净了。可恶的是……他根本一点儿也没吃到,那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们那么能吃? 更让他不安地是她出宫了,他终于意识到做过了,虽然她在乎他却还没敞开心扉接受他,果然……直接就被吓跑了。 他从未不觉得他对****女色之类的东西有多大的兴趣,之前对她也只到浅尝即止的阶段,最多也只是想吻她而已,如今倒好,完全像是身体里潜藏的兽性被解放了。 苏引满头黑线,干脆将头转过去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谈话了,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他半夜三更的跑过来倒是成了她给他下蛊了?若真的有蛊的话,她希望有一种可以让人滚蛋的蛊。 “呃?阿引……”司空寻愕然,看着那张别开的脸,倾身靠了过去,这一注意才发现她只穿了一层单衣,衣领微开,纤细的锁骨露了出来,灯光下衬得越发温润,看着看着不自觉地便出了神,心中一动连带着身体也蠢蠢欲动起来。 听着那越来越粗的呼吸,苏引顿时意识到了异样,一转头便对上那双幽沉的眸子,吃人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你……司空寻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苏府。” 这妖孽是发春了? 该死的。 “阿引,我……”司空寻的视线已经牢牢地被那不听开合的红唇吸引住了,越是盯着看便越无法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已然按压不住了。 苏引清晰的看到了那双凤眸的转变,那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掀开被子便欲跳下床去,可惜她错估了司空寻的反应力,几乎同时被制住,只是抓住两只手便轻而易举的被压倒了。 一上一下的姿势分外****,何况还是双手被压在头顶的情况下,苏引气结,“放开1 司空寻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看,好像要将人盯出两个窟窿才肯罢休。 那样的眼神太过直接,让人毛骨悚然,苏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放开……我让你放开听见没有1 这妖孽这是什么眼神,他不是真的打算……怎么突然间这么****?太不正常了。难道……真的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不成? “你在怕我么?”答非所问,只是盯的更紧了。 “怕?”苏引一怔,随即笑了,“我会怕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怕你精虫上脑一时冲动而已。” 207.第207章 那自然是成亲了 “精……虫上脑?那是什么?”听到陌生新奇的词,司空寻不解的蹙眉,身体不着痕迹的贴近了几分。 “精虫上脑就是发……”苏引下意识的回答,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将脸一板转了过去,“没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居然还在乎这个?更可怕的是她还差点回答了。 没有得到答案,司空寻自然不肯放弃,只是这次加入了新的攻势,直接低首压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的亲一下。 唇上一软,苏引还没来得及反应,“你……” “话怎么能说一半呢?继续回答,乖。” “司空寻你马上给我起开1苏引气恼的开口,语气冷了下午。 “不,你先回答问题。” “我让你起开。” “先回答问题。” “起开。” “不。” “起。” “不。” “……” 仿佛赌气一般的争执也只是三言两语而已,突然安静下来两人都愣住了。 看着那双流光滟滟的凤眸,苏引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深吸一口气之后终于开口,“司空寻你知道么?我跟你皇兄……我们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放弃吧。” 说出来了。 终于说出口了。 这件事她早就告诉他了,只是之前不确定他是否失忆一直没告诉他就耽搁下来了,如今到了这种地方也只能说明白了。 司空寻闻言一惊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她方才说了什么?夫妻之实……她跟皇兄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回来之后他们基本上都在一起,她怎么会跟皇兄……她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一定是的。 “我说……我已经与你皇兄有了夫妻之实。”苏引缓缓开口,一说开心底反而越发复杂起来,“是在蒙城时发生的事,那时你还在昏迷,我一进房间他已经等在那儿了。别的我都不想说了,只是告诉这件事,这件早就该告诉你的事。” “蒙城……”司空寻闻言一震,想到那时他醒来之后她来见他的时候脖子上的痕迹,整个人顿时无力的倒了下去。 “唔……”苏引根本无法躲避,结结实实的被压了个正着,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晕过去。 这是要谋杀埃 “为什么……为什么?”司空寻用力收紧双臂抱紧了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不拒绝他?你喜欢他么?你喜欢上他了是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最终……你还是会喜欢上他,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我喜欢的都会被他抢去,更客气的是他还不是有心的,我原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你一定会喜欢我,可是结果呢?” 低落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苏引推拒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分明是下推开他的,可听到他这落寞哀伤的语气让她竟下不去手了。 不管他是不是****花心,最起码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为了见她也付出了很多,这样一心对她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多,不,应该是她所在的两个世界都不多,若是被奉为前世今生她根本就是栽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司空寻凝眉终于撑起手臂站了起来,转头的时候连一眼也不看,“我的问题就那么难以回答么?你喜欢他是么?” 明明恢复了自由苏引却觉得更受钳制了,看着床边那抹背影懊恼的抚上了眉心,“就算你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承认过不是么?我喜欢的人是泠崖。” 喜欢……皇帝大人么?她从未想过反而隐隐的抗拒着,若他不是皇帝的话……或许她会动心也未可知,他的身份已经成功的让人退避三舍了。 “泠崖?”说到泠崖司空寻愣了一下,眸色微沉,“说起你的泠崖,他人呢?不是时刻不离的守在你身边么?今日怎么不见了?不,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了,该不是……” “该不是什么?。”苏引微微眯起眸子。 很久没有见到……这妖孽是故意在戳她伤口么。 “他不是应该时刻陪在你身边么,为何不见了?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这是司空寻此刻最想听到的也是觉得最美好的两个字,他多希望他们是分手了,那可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自然一个侍卫他是不会放在眼里,但他时刻陪在她身边,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只怕…… “他只是离开几日而已很快就回来了。”苏引淡淡的开口。 方才明明是在皇帝大人怎么突然就转到泠崖身上去了,这不是预料的结果啊,她还以为听到真相之后他会远离她,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她可是跟皇帝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不介意?除了方才一瞬间的激动之外……他现在的表现也表现都算不上。 “离开几日?”司空寻轻哼一声转过身来,邪佞的脸表情淡淡,仿佛方才那个躁动的人不是他一般,“你们吵架了对不对?我早说过你们两个不合适,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由何苦勉强在一起呢,到此为止罢。” 苏引闻言愕然,终于耐不住了,“我们方才谈的话题好像不是这个罢,我与泠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方才的话题,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你皇兄已经……所以你放弃罢。一开始你就是为了跟你皇兄对着干才会接近我,虽说你现在对我有了感情但情是可以随着时间淡化的,终有一日什么都会看开的。” “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司空寻轻哼一声,捋了捋袖口,“你是不是忘了我在锦鹤国待过,既然锦鹤国女子都能三夫四郎,我为什么不能接受?虽然有些困难,但是相比于失去你来说我会选择这一份煎熬。” 苏引唇角一抽,“锦……锦鹤国?你一天禹国王爷居然参照锦鹤国国情?” 原本以为可以借此让他死心呢,这下好了,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他居然接受了……就这么简单就接受了?适应的也太快了罢?这下死了,以后在怎么办,她已经完全没辙了。 208.第208章 怎么会想当王妃(1) “怎么?不行么?”司空寻挑眉。 先下手为强,皇兄果然是皇兄埃当他还在顾及她会不会接受他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真够果断啊,好样的。在蒙城时他还在‘昏迷’着呢,多会挑时候,挑了一个他绝不会破坏的时间。 在去锦鹤国之前的那一点儿好感消失的一干二净,既然他先出手在先那也别怪他不顾兄弟情义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苏引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便转开了脸,她还能说什么? 司空寻闻言勾唇,“呐,阿引我们彼此的目的都一清二楚,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嫁给皇兄,二是嫁给我,我的王府可以只为你一个人,皇宫却不可能只为你一个,而且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耐心的等。我知道你不喜欢深宫,更不想被束缚住,我以前就说过我会给你自由,你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么?” “没有选择么。”苏引不予置否的耸耸肩,对上那双邪佞的凤眸心中蓦地一动,“你……方才的话是真的么?” 若如他所言选择他的话真的能摆脱现下的局面么?皇帝大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一起?不,他一定不会安然以待,虽然担心事情会向更糟的状况发展,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 司空寻闻言一震,立即点头,“自然是真,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不是皇兄,若是你不愿意的事我绝对不会勉强我,你选择我可以摆脱皇兄而我亦可以多一个机会,这不是一举两得么?怎么样?要不要答应?” “姑且说说你所谓的选择是什么罢。”苏引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都甩了出去,抱着软枕无力的靠在了床棂上。 “皇兄的为人经过相处我想你已经了解了,不做到绝对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你还被他……在他心里早已将你当成了他的所有物,突然将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夺走你觉得他会怎样?这件事若只有一个人的话是断然做不成的,但只要我们两人联起手来一切便等于是尘埃落定了……” 苏引无奈的扬手打断了某人的长篇大论,“停,关于了解皇帝大人这一点就不用介绍了,我想听的是你具体打算怎么做?比如用什么方法,比如我们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那自然是成亲了,只有你嫁给我了皇兄才会死心。自然了,我方才也说过了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逼迫你。” “成亲?1苏引愕然的眨了眨眼,一脸僵硬,“成亲……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跟你成亲?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成亲,那就等同于背叛了泠崖,她怎么能在他不在的时候跟别人成亲?现在三国之间的关系明显异常,再加上她这个前丞相后圣女的号召力,很快就会传到他耳朵里,那家伙又会胡思乱想肯定会误会! 更何况对象是这妖孽,谁知道他说话会不会不算话?说不定她又跳进了一个大坑,而且坑的无比彻底。 “为什么不行?你就那么不想嫁给我?”司空寻顿时有一种受伤的感觉,有些气恼的抓住苏引的手将人拉了过来,“我只是想要一次机会而已,别的我都可以……” “你已经没有可信度了。”苏引淡定的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脸,伸手挡住在了两人中间。 没有可信度?司空寻闻言一怔,****便联想到在锦樊宫的事儿,他那时……的确是有点冲动。 “我承认我那会儿是有些失控,那是应该我的忍耐积累到了一一定程度需要缓解,看现在,我已经好了,完全好了。” “缓解?”苏引满头黑线,“所以你就是拉着我缓解的么?” 这是什么奇葩的借口?明明内心就是猥琐的。 “谁让你没事儿引诱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司空寻说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她要跟他讨论这种东西啊?苏引无力的敛眉,叹了口气,“行了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继续谈方才的,你说的我可以同意,不过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要求你势必要答应我。” “要求?什么?”司空寻挑眉,“先说来看看。” “皇家婚礼不可能儿戏,我也知道要说这婚礼是假的那说不过去,我也不为难了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苏引绷着脸,一脸认真,“第一个要求是在成亲前你必须在成亲前给我一封休书,第二个要求是你不能以任何借口占我便宜,任何,不管是借口还是接近记住是任何。” 司空寻凝眉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四目相对两人对视良久,苏引觉得脸都要被看出个窟窿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看什么?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原本就是他的提议,她提出要求之后他倒是不乐意了?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她提的两个要求不过分罢? “算了,遇上你我认栽了。”司空寻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同意。” 成亲前就将休书准备好,真亏她能想得出来,怀揣着休书的新娘她又开创了一条先河。不能碰她,还有随时被抛弃的危险,不过与成亲这件事相比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他们成亲了便不同了。 他从里不知道原来成亲二字如此美好,这么一想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她穿嫁衣的模样了。 苏引闻言满意的勾唇,将手伸了过去,“合作愉快。” 司空寻好笑的摇头却还是将手探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两只手紧紧地合在一起,一大一校 达成协议之后两人很快就付出了行动,只是司空寻一方面想要战胜司空隐自然不可能,苏引也在努力想办法,只是她低估了司空寻的行动力,回宫的第二天便提了。 席上三人僵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表情凝重,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下巴上滑下一滴微凉的液体,司空锦下意识的摸了上去,那是方才因为太过震惊喷出来的汤,嫌恶的拿手帕胡乱的擦了几下便停了下来,“那个……” 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她必须得说点儿什么,再这么下去该不是打起来罢?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七哥他突然就提出要成亲呢?这突然地是吃了什么药了?不仅是成亲,而是因为他成亲的对象是苏引啊,皇兄可是也喜欢着苏引,这样的婚事可能同意么? 209.第209章 怎么会想当王妃(2) 司空寻就像是没听见完全无视了司空锦的声音,只是憋出一脸天真无邪又疑惑的表情盯着身旁的人,“皇兄怎么不回答呢?难道不同意我跟阿引的婚事么?” 多久了,有多久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了。他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所以他更得在暴露之前做好一切,至少要将这个婚礼完成。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唇角却够起了笑意,“为什么突然就提出要成亲?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变故么?” 这么突然的提出了成亲的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必定是与苏引有关,难道是她支持他这么做的?不可能啊,她不是不愿意嫁人么?又怎么会同意嫁人。 “什么都没发生,是我想成亲了,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阿引的时候就觉得该喜欢她,随着相处我更肯定这一点了,而且我们不是就有婚约么就算成亲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了,说不定与阿引成亲了之后我就能记起从前的事了呢,请皇兄成全。” 直至现在他在怀疑他,他一定不能露出破绽。 “成全?”司空隐轻笑,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冷酷摄人,“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儿,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办成的,而且你还没恢复记忆,不是说好要等到恢复的时候再提这事儿的么?” 司空寻见状故作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皇兄这是故意在打击我么?这些事情皇兄就不要担心了,只要皇兄同意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好了,我保证一定办成1说着便躬身行礼退到一旁。 “不用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若是人不同意,我们岂不是成了逼婚的了?”对上那双不耐的眸子,司空隐缓缓开口,“而且你知道现在三国之间的情况不容客官,苏引不仅是西越太傅也是锦鹤国圣女,在锦鹤国圣女必须要保持贞洁又怎么能成亲呢。这件事不是你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天禹国的事,我们必须慎重,最重要的是……苏引她同不同意。” “哼哼哼,其实皇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罢。”司空寻贼贼的笑,看着那张严肃的脸侧身靠了过去,“我知道皇兄所列举的事在皇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不管什么皇兄一定都能坚决。只是……皇兄一刀命中要害了,阿引她……” 司空隐闻言心中重重的舒了口气,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她不同意对不对,我就知道。” 果然,不仅仅是针对他的,连寻也被拒绝了,他终于放心了,这说明她是真的不想嫁,很好。 “所以我才来求皇兄帮忙啊?我相信只要是皇兄这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皇兄一定会成功的!所以……皇兄你就帮帮我罢,拜托你了。”司空寻觉得他的表演已经超过了人的限度,现在只要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就可以了。 什么?司空锦一怔,“你……是要朕帮你?” 这小子居然让他去说服苏引嫁给他?!这小子实在是……不过也好,他亲自去问好像要好点儿。 “那当然了。”司空寻连连点头。 衡量之后,司空隐终于开口,“罢了,为了你姑且起问问罢。” “嗯,谢谢皇兄。”司空寻笑了,别样的灿烂。 听着两人一人一语的说话,司空锦愕然的眨了眨眼,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能等一下么?我,我呢?不要无视我啊?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妹妹啊,成亲这种大事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呢?算上我!快算上我啊1 “你?”司空寻差异的扬眉,“你还是别了,只要你乖乖的不捣乱就行了。” “我……我会捣乱?我怎么会捣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好么1司空锦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又是生气又是懊恼。 她一直都在帮他好么!真是不知道感激。 “不用了。”司空隐也开口了。 “你……你们你们……”司空锦颤抖着手指着两人连话也说不出来。 苏府 苏引正拉着方宁趴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喂鱼,一名小厮疾步走了过来。 “大人,方才有人送来一封信。” 苏引闻声一怔这才慢慢的将脑袋转过去,将接过来低过来,“人呢?” 又是信,这几日是怎么了。又是谁送来的? “回大人,那人已经离开了。”小厮躬身应道。 “离开了?”苏引扬眉,轻轻摆了摆手见小厮离去才慢慢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白纸:今晚彼岸阁见。 “今晚彼岸阁见?”方宁伸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念了出来,“怎么就这几个字?这人是谁?彼岸阁?我怎么觉着这这个彼岸阁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苏引闻言微微眯起眸子笑了笑,“谁知道是谁呢,不过一定是我认识的人,而且还是……” 能约她去彼岸阁的人又能有几个?皇帝大人还是沈凉迟?比较起来……还是沈凉迟最有可能了。 “还是什么?”半晌没有等到下文,方宁忍不住追问。 “没什么,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苏引勾唇,缓缓起身朝外走去,“好了,这也快晚上了我们过去罢,顺便今晚的晚饭也在那儿吃了。” “啊?这就去了啊?太快了点罢?”方宁愕然。 浣花楼 彼岸阁 才一进彼岸阁苏引就发现了不同,房内竟一概常态将一切装饰都换成了黑白二色,比起原先的****奢靡现在反而清冽纯净起来,虽然乍一看觉得有些像在办丧事,但仔细一看却更美,特别是二楼的表演圆台,四周竟全部换成了白纱,一层层的透出来,唯美而飘逸。 方宁在进了浣花楼之后就一直皱着张脸,在看到彼岸阁的改变时也愣住了,“这……这是在准备丧事么?这也太……” 苏引闻言轻笑一声,缓步朝高台上走去,“是挺像的,不过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啦,只是……有点别扭。” 此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天苏引一直在找的玉留白,还是那张含笑的脸,“欢迎圣女阁下。” 210.第210章 要好好地教教了 苏引倏然眯起眸子,冷笑出声,“哟,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啊,上次的事儿账我可还急着呢。” “上次的事埃”玉留白干笑两声便转移了话题,“对了,阿引你要准备一下么,一会儿人可就来了。” “准备?”苏引凝眉,听出了话中有话,“一会儿话谁来了?你什么意思?今日邀我来的人是谁?是沈凉迟么?” 玉留白摇了摇头,“若真是主子那就好了,主子这几日正在战斗呢,所以还请阿引再等等给他一个机会。” 苏引沉默了。 机会么。 谁又能给她机会呢?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玉留白眸色一暗,“方姑娘我们出去罢,正主儿该来了。” 方宁闻言望向了苏引,“主子?我……” “去罢。”苏引无力的挥了挥手,干脆坐了下来。 得到命令方宁终于随着玉留白下去了,听到远去的脚步苏引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睛静静地盯着门口果然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顿时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那样的神情……肯定是司空寻那妖孽已经说了。 该死!她明明让他再等两天的,这突然袭击的……让她怎么应对啊,这家伙可真会坏事! “怎么?看到我这么震惊么?”司空隐缓步走了进来。 苏引立即站起身来,挤出一抹笑,“怎么会?皇上驾临欢迎还来不及呢,不过……皇上您要想见我招呼一声就成,何必如此劳烦您呢,这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花言巧语。”司空隐冷哼一声,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你若真这么在乎我跟寻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今日居然跟我提要跟你成亲,还是……这根本就是你的主意?嗯?” 对上那道逼视的视线,苏引满头黑线。 果然说了埃 这笨蛋。 为什么不是她的错到头来还是要她来收场?她冤不冤埃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么?”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反应,司空隐眸色一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1苏引鼓作气恼的开口,“你忘了他一直都在念叨着要成亲么?我连皇后丢不想当又怎么会想当王妃。” 司空隐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又生怕被苏引看出来只能端着架子,“既然你已经拒绝了寻那小子他怎么还来找我,跟他说清楚罢。” 那时是看他昏迷着又失忆了一时没忍心说出来,现在不同了,时间越来越长他还是没有半点儿起色,若是他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难道谎言也要顶一辈子?不论何时还是要面对最真实的人生,哪怕残酷。 凭心而言,他对他问心无愧。 苏引见状心中暗叫不妙,左右望去也不见半个人不禁有些懊恼,犹豫不定半晌终于心一横开口,“其实我……” “其实什么?”司空隐扬眉。 这丫头是什么表情? 对上那双桃花眸苏引瞬间又没了勇气,“其实……我还没吃晚饭。” 该死!她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一对上皇帝大人就是个输?司空寻那死妖孽将难题都抛给了她,她怎么也得说出来。 明明是他提议的事,现在倒霉的人怎么就成了她?而且……她说了之后皇帝大人……她一定会死的很有节奏! 司空隐面色一变,转身便朝外吩咐道,“来人,准备一桌饭菜,最快的速度上来。” “是。” 门外传来何念略带讶异的回应。 苏引愕然,见司空隐走过来只好笑了一下,“多……多谢皇上赐饭埃” 那抹僵硬的笑看的司空隐皱了眉,走过去坐下来一把将人拉进怀里,“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没吃饭呢?难道是想我想的吃不下?” 苏引正慌忙应对突发状况呢,听到这话被恶心的愣了一下,就在这愣神的功夫肩上的那只手微一用力她便脱力坐了下去,温热柔软的触感从臀下传来那叫一个别扭,“皇……皇上还是别了,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不是说重新开始的么?这才几天啊?他就是这么重新开始的?本性根本一点儿也没收敛好么。 “被人看到又如何了?我抱我自己的东西谁还敢说什么。”司空隐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伸手圈住了苏引的腰肢往怀里带,“自从蒙城之后你就一直抗拒我碰你,难道是那晚我太粗暴了让你怕了?” 一听这话苏引顿时瞪圆了眼睛,脑内下意识的闪过那晚的画面,一幕幕直教人红了脸,“说……说说什么呢。我……才不是因为那晚!是皇上你说要重新开始的的,所以我才……” “才什么?跟我保持距离么?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细细的打量着那张嫣红的脸。 眉眼轻漾尽是风情,此刻的样子仿若又回到了那晚,那时她便是如此清媚的承欢身下。 苏引满头黑线,感觉到那烫人的视线赶紧转移了话题,“皇上就不要再曲解我的意思了,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皇上眼里都是在与你****而已。不说这个了,说说王爷的事罢,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王爷以死相逼的话,皇上你会不会同意?” 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同,方才的话题若再深究下去只怕某人又要狼性大发。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方才的旖旎褪的干干净净,“以死相逼?” 看到那双眸中淡淡的讽刺,苏引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怎……怎么的呢?” 司空隐微微勾唇,笑的魅惑众生,“就算是你苏引以死相逼也是不可能的。” 苏引的心一瞬间沉入谷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僵硬的干笑,“皇……皇上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哈……哈哈……” 卧槽!他不是这么极端的人罢?连她以死相逼都不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么……太特么吓人了好么! 穿越有风险,她要回家埃 “开玩笑?我没有开玩笑哟。”司空隐轻轻扬眉,伸手捏住苏引的下颚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下去。 211.第211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1) 熟悉的气息靠近苏引僵住动作却不敢避开,只是扑闪着眼睛,只是唇上那抹温软消失才敢转过脸。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她觉得她现在随时有生命危险埃 司空隐并没有松开手,看到苏引的动作眸色暗了暗,扳过那张脸靠了上去,“怎么了?这是……在怕我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苏引忍不住一抖,“没,没有。” 她怕!地球有风险她要回火星好么! 司空隐满意的勾唇,“很好,那……吻我。” 苏引瞪大了眼。 纳尼?吻……吻他?!这家伙是在得寸进尺么?为什么她瞬间觉得又回到了当初他刚刚告白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这么威胁她的,明明之前立场已经颠倒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的就……神啊!救救她罢。 “嗯?”对上那双惊恐的眸子,司空隐又凑近了些。 苏引吞了吞口水,干脆的探过去亲了一下便缩回来了。 蜻蜓都不知有没有点到水。 司空隐愉悦的笑出了声,“怎么到现在还不会呢?看来我要好好地教教了。” 苏引一惊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唔……”话未说完,黑影压下呼吸便被夺去了。 借着机会,某人理论与实践并用,一个吻足足的教了半个多时辰。 苏府门前 一下马车苏引就捂着嘴急匆匆的冲进去了。 看着那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坐在马车外的何念抿唇偷偷的笑了,顿了顿才道,“皇上,咱回么?” “回罢。”终于看不到那抹身影,司空隐才放下车帘。 “是。”何念应了一声示意侍卫掉头回宫,调过头之后便忍不住开了口,“皇上,王爷那边儿……您打算怎么处理?” 司空隐闻言缓缓张开了眼睛,桃花眸中一片幽沉,半晌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朕也不知道,这世上朕也就拿三个人没辙,一个是母后,一个是苏引,另一个就是他。” 想到三人之间的纠葛,何念经不住也叹了口气,“原本有些话是奴才不该说的,但奴才实不忍见皇上如此忧心,有时候……有的事就顺其自然罢。” “顺其自然么?”司空隐一怔微微出了神。 半晌听不见回应,何念长长的叹了口气,夜空半悬的弦月淡淡的绽放着光芒,轻如纱薄如愁。 那厢苏引狂奔回屋,连路上侍卫的声音都没听见,一进门便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方宁紧跟着在身后,差点被撞上去。 “方姑娘?”身后跟着一头雾水的侍卫,一脸惴惴不安的表情。 大人……这是怎么了啊? 太奇怪了。 听到声音,方宁想起方才似乎是听到了某些声音,这才转过身来,“有什么事么?” 小厮一愣赶紧压下千飞百转的思绪拱手道,“方姑娘是这样的,府上来了客人,是……太傅大人。那会儿大人跟方姑娘前脚刚走太傅大人就来了,原本属下想追上来叫住大人的但被太傅大人阻止了,他就那么在后花园直愣愣的等到了现在。” “啊?”方宁觉得脸有点疼,大概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大的表情,“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小厮一躬身退下去了。 看着小厮离去的身影,方宁苦恼的撑住了脑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碍…” 主子不对劲,太傅大人也不对劲,居然在这儿等到半夜……难道是为了上次在城郊别院没说完的事?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太傅大人继续等在后花园罢。 思及此,方宁认命的叹了口气推开了房门,走进去一看苏引正趴在梳妆镜前动作怪异不知在做什么,一时愕然愣在那里。 主子……在做什么啊?跟皇上一晚上又在做什么?为什么出来之后言行如此怪异? 感觉到不对,苏引蓦地回头,这一回头冷不丁看到身后站了个人不禁吓了一跳,“方宁!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突然出现吓死人了……” 方宁愕然,“主子我推门的声音挺大的碍…啊,没什么,我下次走路会弄出声音来的。” 苏引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怎么了?” 是她太专注于咒骂皇帝大人了,那个色胚实在是太过分了,分明是借机占便宜还将理由还堂而皇之的说教她亲吻?呸!她还用他教?她****小姑娘小男生的时候他还在看******呢! 可恶!都不能见人了。 “回主子,是太傅大人,我们走的时候他就在来了,一直在后花园等到现在。” 苏引一震,眸色暗了暗,“走罢,去看看。” 这个沈凉迟他在做什么?从她们走的时候……这不是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么?这个疯子,大夏天的在后花园里喂蚊子么? 两人打着灯笼一路到了后花园,夜晚的湖边长廊特别安静,倒影的灯火,还有倚在栏边的人,面对着湖水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若只看这幅画面极美,但一旁另一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人将这分美感生生的打破了。 啪! 一声脆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该死的蚊子居然敢吸我的血,看爷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1七绽啐了一声,将蚊子尸体吹到了地上,这一抬头才发现长廊那头站着两个人,定睛一看顿时如获大赦,“主子!蚊子来了1 此话一出几人都是一怔,都是七绽没反应过来,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苏引只觉得唇角狠狠地抽了好几下,僵硬着脚步一步步走了过去。 蚊子?这是在说她么?这是一时嘴滑呢还是故意说给她呢? “主子……”方宁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表情怪异,显然是憋笑未果。 神游太虚的沈凉迟这才回过神来,反应较于慢了岂止一拍,见苏引走近缓步迎了过去。 “在这儿白白的等了这么久,怎么不派人叫我回来呢?”苏引先发制人,将能说的话提前说了。 212.第212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2) 自从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之后感觉就与以前不同了,她曾经很喜欢与他相处,很舒服,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像是找到归属一样。 可是现在呢?别扭、奇怪、还有一种隐隐的逃避感,倒不是说她讨厌他,厌恶他的感情,就是……就是下意识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从未想过这个人会喜欢她这样的人,怕看到他小心翼翼的脸,怕看到他不知所措的举动……更不知道拿这份纠葛怎么办。 沈凉迟闻言勾唇,眼神平静,笑容温润,如往常一般不见任何异样,“阿引那么急着出门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又怎么能贸然打扰呢?而且我喜欢这里的景色多等等也没什么。” “是……是么。”苏引只有干笑以对,心中却像是翻了天,无意识的转过头,这一转头就发现了异样,方宁七绽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这是不是分明教她无路可退啊,七绽也就算了那是为了自家主子,方宁那丫头又是怎么回事?墙头草了? “那天……”说到此处,沈凉迟抬眸看了苏引一眼,眼神想对两人同时愣了一下,氛围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尴尬无限蔓延,苏引觉得她必须得说点儿什么打破沉静便道,“那天我们好像说冷静下来再谈那件事的,那现在……你应该冷静下来了罢?” 沈凉迟闻言点头,微微退后半步拉开了距离,“嗯,我已经想清楚了。上次让你看到了那样的事真是抱歉。” 他知道留白是好心,但看到她出现的瞬间真的完全不知所措,想过或许有一日她会知道他喜欢她,但那也是一想而已,谁知……真的出现了,而且还是被她看到了那样的事。 “想清楚了?”苏引一怔,眸中掠过一抹诧异。 这么快就想清楚了?那他想清楚的结果呢?是……什么? “嗯。”沈凉迟轻轻点头,看着暗影里的人苦笑,“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只是当时有些乱,答案早已很清楚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我喜欢你,这件事我无从否认,只是……我从未想过让你知道的,没想到留白他……给你带来困扰了,对不起。我喜欢你,以后也许也压抑不住自己,我很清楚你的情况也不奢求什么,只要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苏引敛眉眸色暗淡,“像以前一样么?那样真的就可以了?” “不然呢?”沈凉迟闻言倏地眯起眸子盯着眼前的人,在微弱的光线下分辨着细微的表情变化。 “呃?”苏引哑然。 是啊,不然呢? 她怎么就突然说出那种话了呢?明明他说的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过怎么都感觉亏欠了他似的。 沈凉迟见状心慢慢的沉下去,唇角却勾起了笑,“回答不出来了罢?我们不可能了我很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喜欢我也是不可能的了,那……你喜欢我么?” 喜欢他么?哪怕是一点点。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知道,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问了。 苏引闻言不可置信的抬眸,正对上暗淡的光线里那双幽幽的眸子,一时喉咙像是失了声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他他在说什么?喜……喜欢他?她……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你休息了。今日打扰了,告辞。”回过神来沈凉迟拱手致意,话题转移的无比僵硬,语毕转身便走,显然就是在逃避。 苏引还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远去,几番焦急之下终于喊出了声,“喜欢!我喜欢你,从第一面开始。” 沈凉迟一顿,脚步僵硬的停了下来,心情从震惊到欣喜最终归于苦涩,笑还是溢出了唇角,“谢谢。” 白影如烟翩然远去,看着空空如也的长廊,苏引望向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像伤害到他了,但是……已经别无回答。 安稳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每日司空寻都去御书房无比正式的提出一次但司空隐就是不点头,只是用各种借口推脱躲避,三个人明知对方会做的事却故意不去做,彼此鄙视又像是在跟自己比赛,亦或是每个人都在逃避并且等着机会。 今日的鸢城早早的便开始热闹起来了,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息整个鸢城都知道西越皇帝来访,御林军早早的封住了西城门及入宫的主要街道,此举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半个时辰后一行队伍终于在层层包围圈下缓缓而来,人群见状沸腾了。 “看!车驾来了1 “一定是西越国皇帝来了1 “你们怎么知道是西越皇帝呢?又没有看到脸……” “看到脸又如何?有谁认识西越皇帝啊?” “可是就是听人说来的人是西越皇帝,不然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西越皇帝这次来不会是为了丞相大……啊,不,现在应该是圣女阁下了。” “天禹国除了圣女之外还有什么与西越有关系的么?我看十之八九了。” “不会真是……来抢人的罢?” 马车内秦越端坐在软榻上,外面虽然吵闹有些话却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想到在锦鹤分别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老师,我来了,这次我一定会将你带回去。 苏府 苏引方才吃了午饭正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消食呢,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正疑惑着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珠帘拨开,那是含笑的脸,似乎很高兴。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高兴?” 方宁闻言轻咳一声,缓步踱了进去,“主子你知道鸢城今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大事么?西越皇帝来了,皇上长途跋涉的来看你,那可就是有人给你一脸碰到的家伙,你说……我们还不如走了算了。” “你说什么1苏引一惊反射性的坐起来,差点撞到腰了。 她没有听错,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吓人,按照他所说的时间这也太提前了罢?飞过来的不成? 213.第213章 她只是从犯而已 一见苏引的表情不对,方宁立即察觉到了异样,“主子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提了不该提前的事?” 西越皇帝怎么了?那不是西越皇帝么?西越国是主子的故乡,西越国皇帝还是主子的学生,这样的关系怎么会…… 苏引回过神来,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一时讶异而已。” “哦。”方宁显然不信但也没辙,只能等她自己愿意说出来的时候了。 “好了,走吧,我们入宫迎接去罢。”苏引淡淡的吸了口气,缓步朝外走去。 方宁只好一头雾水的跟上去。 皇宫 苏引赶到皇宫的时候秦越人已经被司空隐请到了乾坤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干脆止住了脚步,“何公公等等1 何念已经张大的嘴只好僵硬的闭了回去,“您怎么了?” “我只是想听听看里面什么情况,若是不需要我就不进去了。”她实在是不想面对那两个人相处的画面,肯定会频频冷常 “啊?”何念又再度张大了嘴,“为什么?可……可是这是皇上吩咐的啊?苏大……不!圣女……”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无奈的敛眉,“好了,我知道了,我进,我进去。不过,我还是先等一会儿看看情势再说。” 何念为难极了,半晌点了点头,“圣女可不要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让皇上他们等太久不好,若是在此处被发现的更是……” 苏引:…… 她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多话呢。 此时殿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两国交好百余年,自西越王你登基以来朕就想让你到朕这里来走走,直至今日才将西越王盼来了。说道这儿,好像还没问这次西越王为何下定决心来了呢?” 秦越道,“承蒙天禹国皇帝相邀,无奈身体欠佳加上登基之后事务繁多便一直耽搁下来。既然今日天皇帝陛下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直接说了,其实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融洽两国关系,二呢……是为了我的老师也就是如今的圣女苏引。” 门外的两人听到这里同时瞪大了眼,苏引尤其,她怎么也没想到秦越会说的如此直接!她还以为他会想到各种计划计谋,居然…… 殿内沉默良久,司空隐才缓缓开口,“这两件事西越王都做的很好,不过朕比较感兴趣的是……对于圣女西越王是想要怎么做?将人带回去么?” 苏引满头黑线。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皇帝大人这是要撕破脸的架势啊!这两个不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么?不是会老谋深算么?这会儿打什么直球啊!她现在要怎么进去?进去之后若是他们让她来做选择那就不是要她的命么?太狗血了! “若我就是这么想的,皇帝陛下会答应么?”秦越微微一笑,眸光凌厉。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个人,果然与想象中一样难以对付,看来这次天禹国之行想要顺利的带走老师不是那么容易的。 司空隐轻笑一声,“这个问题西越王怕是问错了人,苏爱卿不仅是天禹国丞相也是锦鹤国圣女更是西越国太傅,去与留都由她自己决定,不过若是朕的私心那自然是舍不得的,西越王不也是这样么。” “皇帝陛下说的是。”秦越心中一沉,脸上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礼貌而疏离。 滴水不漏,看似将主动权交到了老师手上,实际上却是他在掌控主动权,除非他能让老师心甘情愿的随他回去。 可要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又谈何容易?若他做出不得已的事,她会原谅他么? 苏引听到这里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 去与留都由她自己决定?笑死人了。她若要走他会同意?还私心呢?杀人不见血果然是皇帝大人的强项!还有秦越这家伙,她想她应该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了,为什么当初放弃的人现在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回头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是么?难道非要她坦白说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苏引么? 照这两人这节奏发展下去,她好像还真的能走上那一步,也许会被人当成妖怪也说不定,总之坦白有凶险。 看着身旁那一脸凝重的人,何念无奈的叹气,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苏大……圣女阁下,不,以后奴才还是叫你苏大人罢,毕竟这里是天禹国不是锦鹤国。” 苏引一怔点了点头,“你随意。” 何念颔首,“谢苏大人。苏大人,我们已经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皇上他们该等急了,是不是……也该进去了?” 苏引愕然,“不……我还是……” 话未说完便听内殿传来熟悉的低喝,“门口什么人?” 何念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进去,苏引伸手想拉硬是没拉住,握着空空的掌心心一横跟了进去。 与其被供出来还不如自己招供算了,所以说……皇帝大人是狗耳么?也太灵了罢。 两人一前一后的停了下来,礼毕,何念率先开口解释。 “启禀皇上,奴才与苏大人方才到门口,听着殿内皇上正跟西越王谈的愉快所以一时没敢打扰,这才影响到了皇上跟西越王谈话,请皇上治罪。” 苏引站在一旁别开脸去,唇角抽了抽。 还谈的何愉快?她可是一点也没觉得愉快,压抑的快死了好么。 司空隐闻言了然的点点头,视线落在那张不悦的脸上时眸色微微一动,“原来如此,算来事出有因,看在西越王的面儿上今次便不计较了,但——下不为例。” “谢皇上不罚之恩,谢西越王。”何念躬身行礼,苏引见状只好也跟着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 一礼结束何念便退了出去,苏引瞪了瞪眼压住想要逃走的冲动将自个儿定在那儿,虽然低着头依然能感觉到那两人大刺刺的目光,半点儿也不加掩饰。 一时竟没人说话从而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看着眼前越发清艳的人,秦越的心狠狠一动,“老师,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214.第214章 岂止是洪水猛兽(1) 见到他就一句话也没有么?哪怕是一句问候。 一段时间不见她又不同了,以前为何没发现她是女子呢,明明是这样一张脸,错过了这么多年的他真是傻子。 苏引闻言一怔,慌忙上前拱手道,“一切安好,多谢皇上挂念,皇上呢?一切可好?” 开始主动出击了,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想要将她带走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了。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留在这里,虽然这里诸多纠缠但总好回一个杀人凶手那里,他的行为无异于凶手了。 “除了老师不在一切都好。”秦越微微而笑,说出口的话却是别具深意。 一句话让两人变了脸色,司空隐顺口接道,“西越王长途跋涉而来一路辛苦,今晚朕在凌霄殿安排了接风宴,现在时间还早西越王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也好,如此那就叨扰了。”秦越颔首致谢。 一句话化解了三人相处的尴尬,就在苏引要松口气的时候却听到了秦越的声音。 “朕与老师许久未见,在休息之前可否请老师领路相伴?”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没有再接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苏引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引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想找借口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耽搁下午只怕气氛会变得更奇怪的,只好点了头。 “这是臣的荣幸,皇上请。” 总之她不想再三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了,气氛太奇怪了!反正也只是送到一段路而已,大不了到了之后她找借口离开就是了。这里可是在天禹国的皇宫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过界之举才是。 辞别了司空隐,在宫女的带领下两人一路朝西宫而去,那是与苏引所住的宫殿完全相反的方向,此番心思任谁都看的一清二楚。 前后都是人,两人步伐缓慢的走在中间,转了弯之后身旁沉默的人终于开口,“老师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呢?”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随口道,“大概三四个月罢,回程途中七王爷因我坠海失忆,至今未恢复,至少我要等他恢复记忆。” “七王爷真是因为老师坠海的么?原来传言是真,希望七王爷能早点恢复过来。”秦越缓缓开口,语气淡淡。 不是说因为风大坠海的么?怎么现在就成因为她了?这话是她故意找的推脱么?她心里果然还是对他抗拒的,否则这些根本就阻挡不住她。 说到底,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变了,所以他才更要找回以前的她,还有在她心里的位置,他不允许那个位置被任何人代替。 “嗯,他一定会恢复过来的。我会向王爷转告皇上的祝福。” 话说到这里又断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已经到了门口,眼见到了门口,苏引也松了口气,“已经到了,那皇上就进去休……” “老师不进来陪我坐坐么?”虽然是在征求意见,手已经拉住了苏引直接将人拉进去了。 门外的一众宫女见状都是一愣,心中疑惑也不敢议论什么,留下两人守在门外之后其余的人便退了下去。 苏引尝试着动了动手腕被抓的死紧,这一耽搁人已经被拉了进来,触目便是窗边飘动的轻纱,“皇上……” “老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秦越转头,眼神幽深很是摄人,像是要将人看透一般。 苏引摇了摇头,“没有,臣怎么会不想见到皇上呢,皇上是臣的朋友埃” “朋友?”秦越一怔,唇角的笑变得苦涩起来,“就只是朋友么?” 苏引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师生,知己,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还有呢?” “……” “没有了么?”秦越微微眯起眸子,不自觉地收紧了掌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这样而已么?” 手腕被攥的有些疼,苏引皱了眉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希望我回答什么呢。” “希望……”秦越苦笑,“我怎么希望你就会怎么做么?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对你的伤害也许这一辈子也补偿不了,但我想你给我这个机会。天禹国,你想就这么待下去么?你是不是忘了为何来天禹国了?” 苏引闻言心中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为何来天禹国?当初为何来天禹国,那不是因为他狼子野心想要不战而胜称霸一方,他现在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他该不是想…… “什么意思?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不想你避我,我想你跟我回去。再这样下午,我很清楚我就要彻底失去你了,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若你不想再天禹国暴露就答应我跟我回去。”秦越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像是在说今晚是什么一眼,随意而突然。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居然用他自己当初的计划来威胁她?!明明他才是主犯,而她只是从犯而已,如果真的让皇帝大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死的很难看!他不是冷静淡然心怀天下么?这话一说出来,司空隐放不过她,难道就能放过他放过西越国了? 天真,那是不可能的。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秦越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我不要你回答,三天……三天后给我答复。” 三日的时间考虑,她是选择司空隐还是他。 这一次再输便彻底的输了,他知道错过了这次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这次他一定不会输也不能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苏引直直的凝视着那双幽潭般的眸子,缓缓开口,“若……三日后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呢?皇上当如何?鱼死网破么?为了一个苏引值得将整个西越都置于水火之中么?皇上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 她不知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说到底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在个人与国之间他会侧重于哪一方?其实他还是在乎西越,不然之前便不会做了那样的决定,他现在只是不想失去在做最后的挽救而已。 215.第215章 岂止是洪水猛兽(2) 若真如此,她便也知该怎么做了,只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难道要用赌的么? 三日的时间,也许还能做最后的了解,只要让他死心回去他们之间的纠葛也能就此结束了罢。 “什么时候?是啊,什么时候呢。”秦越轻轻勾唇,眼角眉梢尽是讽刺,“从知道真正的感情,从明白真正的选择,从你被掳走,从知道你是女子,从发现你远离我……大概我早就疯了而不自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原以为权势地位是我最大的追求,可渐渐地我发现并非如此,那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了那样的心思,所有的心力都落在了你身上。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所以我心底认定你是属于我的东西,一辈子都是,当我发现你不再属于我,你可知我有多恐慌……我怕,我怕你离开,怕你心里自此没有我的位置。所以,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努力都要重新找回你,现在你明白了么?” 苏引只是瞪着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人……真是疯了。原还想赌一把,现在完全用不着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怎么不说话?”看着那怔愣的人,秦越微微眯起眸子,“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的么?” 苏引伸手抚上眉心轻轻叹了口气,“皇上想要我说什么呢?其实……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失去了也再也找不回来,皇上就当过去的苏引已经死了。” 这一番话像是一把刀深深地****秦越心里,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疾步上前紧紧抓住了苏引的肩,他知道他的表情很扭曲,但此刻已经无法控制,“过去?怎么会过去?怎么会找不回来?你现在明明站在我面前,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们就还跟以前一样不是么?我知道我错了一次,难道错了之后就没有机会弥补了么?明明……” “没有了!已经没有机会了。”苏引被晃的头晕眼花,心中一急就那么脱口而出。 秦越一震动作顿时僵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机会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已经……” 苏引正懊恼失言,听了这话干脆就接下去了,“……是,我知道若是不说清楚你必然是不会放弃的,索性今日都说了罢。我……我已经是司空隐的人了,从锦鹤国回来的时候。” 秦越不可置信的摇头,双手颓然的垂落下来,脚步不停地往后退去,“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事已至此,苏引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想默默地离开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方才转过身便感觉到身后的人欺近,下一刻腰间一紧已被紧紧抱祝 “皇……皇上,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快放开。” 这次的拥抱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让她感到慌乱,紧的像要窒息一般。 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只是禁锢越发收紧,随着时间推移,苏引觉得她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抱死的人。 终于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腰间一松禁锢消失,终于恢复了自由,苏引觉得她的腰都细了几分,不知为何竟是连回头也不敢,或许是猎物对环境的本能反应就那么落荒而逃了。 疾步走了好一段直至到了人多的地方才停下来,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林木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我到底在干什么碍…” 秦越真是一个难解决的家伙,让他放弃太不容易了,这件事之后应该会死心了罢,他不比司空寻那妖孽,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能接受这种事呢。 “喂1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声音苏引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的人,“真……真是!公主殿下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丫头怎么在这儿?皇帝大人跟那妖孽不会也在这儿罢? “啊?我……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埃下次……下次!下次我保证不会这样了。”司空锦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晃着苏引的手臂。 公主大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计较什么?苏引只好的笑了,“别了,公主殿下您还是随意吧,我方才也只是一瞬间被吓到了而已。” “不不不,我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若是吓坏了阿引,皇兄他们可是不会放过我的1司空隐缩了缩脖子,一脸怕怕。 苏引满头黑线,她这是故意在调侃她么。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罢。公主殿下呢,怎么在这儿?” 司空锦一怔,“哦,那什么……我……我正好路过。” “是么。”明显是在说谎,苏引也不戳穿随着点点头,“既然是路过,那我们回去罢。” “诶?”司空锦这下傻眼了,愣了一下赶紧拉住了苏引的手,“等……等等啊!我……其实我是来看那个秦越的!你们方才在里面说了什么啊?好像说了很久的样子?” 苏引闻言饶有兴味的转头,“来看秦越?是你想看还是你的皇兄他们想看呢?难道不是派你过来监视的么?” “监……监视?怎么会是监视呢?当然不是了1司空锦连连摇头矢口否认,语气慌乱。 “什么事都没有可以回去了。”苏引无奈的叹息,转身朝一旁走去,“你就这么回去回他们就行了,我与我们皇上只是单纯的关系请几位别乱猜了。” “呃?”司空锦愕然,只好干笑,“是……是么?其实皇兄也是出自于关系嘛,说到这个……阿引,皇兄跟七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引僵住了脚步,一脸木然,“我不知道,不若公主殿下给我支支招儿应该怎么做?” “你问我?”司空锦受宠若惊的瞪大眼,虽然努力压制了兴奋还是透过眸子传递出来,“那……那我就说了啊1说着便转头前后左右看了一眼,见身后跟着人板着脸将人支开了。 转眼间便只剩下两人而已,苏引怪异的转头,“还需要支开人么?公主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216.第216章 分明是被下了药 司空锦小心谨慎的四周看了一遍才开口,“我知道也许我这么说很……也许你们接受不了,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阿引你怎么也算是半个锦鹤国人了,你可以适当……适当的参考下锦鹤国国情说不定就找到方法了呢。” 她这么提醒她应该能想到罢?这也是她思考很久之后得出唯一的圆满的解决方法,当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是皇兄七哥,征服了这两个人就等于征服了人生最难的险峰了罢。 也许站在哥哥们的角度她现在做这件事很是大逆不道,但这也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她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不愿放弃。 “噗咳咳咳……”苏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完全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去!这小丫头说了什么?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居然诱导她去参考锦鹤国国情?这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但是这丫头怎么会想到那个方面去的,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居然想实行?根深蒂固的思想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么? 不过,这丫头的思想已经很先进了,接受能力一级强。 司空锦愕然的抹了一把脸,伸手拍向了苏引的背,“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么?我是认真的,虽然这个提议是太过惊世骇俗了点儿,不过阿引你还是认真的考虑考虑罢。” “我会的,谢……谢谢埃”苏引终于缓过来一脸僵硬的笑了笑。 这一路司空锦就如何攻略司空隐司空寻两兄弟表达了诸多意见,苏引听的目瞪口呆,心中只剩下一个概念——真是奇葩三兄妹埃 苏府 苏引谢绝了司空锦的邀请执意回到府中,没想到司空寻早早的便等在房中。 见进来的人是苏引,等到百般无聊的司空寻终于回过神来,起身迎了上去,“怎么去了那么久?如何?见到秦越了罢?你们……说了什么?” 苏引闻言无力的敛眉,揉了揉眉心,“王爷你这是来查户口的么?我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又不是去见洪水猛兽,难道还要全程记录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个人岂止是洪水猛兽。”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冷哼一声,“他喜欢你不是么?否则为何要千里迢迢的从西越追到这里来?” 说什么为了两国友谊,这样的屁话也有人信?若真是为了两国友谊为何一直迟迟不见人来,偏偏……说到这个,若秦越喜欢她的话当初为何要将她送来? 听了这话,苏引好笑的转头,“就因为他来了天禹国你就能联想那么多?我怎么从来不知你如此富有想象力呢。” 看来他们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 “这怎么会是丰富的想象力,分明是我在吃醋。”司空寻轻哼一声,径自坐到桌旁扬着下巴努力装出一张生气的脸。 苏引见状愕然,也不理会便朝内室走去。 眼角余光瞄到那抹离去的身影,司空寻不满的起身跟了上去,“我吃醋了你没看到么?” 苏引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看到了埃” “看……看到?你既然看到了怎么半点儿反应也没有?难道你不是应该过来跟我解释然后哄哄我么?”他看别的****之间都是这样的,他也好想让她来哄他,可她连对他的态度连温柔都从没有过。 苏引满头黑线,走到床边干脆躺了上去,一触到柔软的床榻便舒服的叹了口气,“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要解释什么,再说……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哄的罢。” 本来就是那样优越感甚高的人,给点甜头天都能给捅个窟窿出来。 “我这样的人?”司空寻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跟到床边也跟着躺了下去,“你说清楚什么叫我这样的人?嗯?你哄哄我能怎么样?” “不哄。”苏引懒得赶人也知道赶不走,干脆眼不见为净挪了挪身子让出了些距离转过身去。 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司空寻懊恼的凝眉,盯了半晌突然欺身靠上去双臂一伸将人抱住了,“哄不哄?” 身上一沉苏引吓了一跳,闭上的眼睛蓦地张开双手同时挣扎起来,“重死了,快点放开,别闹了。” 这妖孽有时候跟个孩子一样,还真是任性的可以。 平素目中无人霸气侧漏的王爷千岁此刻却是这种无赖模样,若是让人知道不知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不。”司空寻不但没有放手,反而连腿也翘过去。 苏引看着横在身上八爪鱼般的手脚,抓过那只手低首一口咬了下去。 “唔1 突然的疼痛让司空寻反射性的轻呼出声,完全没想到苏引会用咬的,反应过来之后抿唇笑起来。 疼是疼了点儿,不过感受着那温软的唇舌,尖利的牙齿也就不算什么了。 苏引是狠了心咬的,可是咬着咬着就绝对不对劲了。 见鬼,这家伙都不疼的么?怎么除了刚开始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了? 迟疑了的瞬间便松了口,回头一看那人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顿时傻了眼,“你……” 司空寻见状轻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牙印,还隐隐有着水印,看起来很是****。 苏引愕然,“你……不疼?” “怎么会?”司空寻扬眉,凤眸微眯媚眼如丝轻轻凝视着苏引,下一刻却突然抬起被咬过的手腕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过,动作缓慢而细致,那画面竟是难以言喻的情色。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石化原地风中凌乱,“你……你你你……” 卧槽!这妖孽真不要脸! 他居然……居然舔……舔…… 那不就是等于间接亲吻了?这妖孽还真是够****的啊! 饶是苏引一张老脸也有些红了。 司空寻一直盯着苏引,如此明显的变化又怎么会看不到,凤眸中的邪佞退去唯剩笑意,“怎么?你脸怎么红了?” 苏引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没有1 开玩笑!她要是承认了以后还怎么混?说来也奇怪,算起来她怎么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到了这儿之后反而退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呃,报应她以前****的人太多了,所以换成她被人****了? 217.第217章 来个眼不见为净(1) 见鬼,分明不是这样的,若是之前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将人压倒****个够,看他以后还敢在她面前蹦跶。 “没有?分明就有,你当我眼瞎么?”那一脸分明别扭的表情让司空寻笑出声来,这一笑方才营造的氛围瞬间便溃塌了。 苏引唇角一抽,干脆起身拉开了距离,“好了,这根本就算不上的事儿就别这么抓着讨论了。说罢,你今日有什么事。” “自然是来看你了。” 苏引揉了揉眉心,“算了,就当我没问好了。” “不,其实我有事,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喝酒的,你可不许推辞。”像是想到了什么,司空寻缓缓开口。 “专门找我喝酒?”苏引好笑的摇头,斜睨着那张难得认真的脸,“这个理由还真是稀有啊,打什么主意的。” 好好地突然找她喝什么酒,分明就是有目的的,可目的是什么呢?跟着学皇帝大人么?以酒把妹什么的真是弱爆了,那都是她玩儿剩下的好么。不过也好,先应付他,喝酒什么是她的强项,皇帝大人她不是对手,但对付他绰绰有余了。 “打什么主意?阿引,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埃”司空寻摆出一张委屈万分的脸,妖魅的脸生生的变得幼稚起来。 苏引见状转过脸,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喝酒就喝酒。走罢。” 司空寻闻言勾唇,半眯的凤眸掠过一抹幽幽的光。 计划通。 苏引正要出门去,身后脚步声靠近,下一刻手便被拉住了,“又怎么了?不是要出去喝酒么?” “谁说喝酒一定要出去喝的?”语毕,司空寻屈指放到唇边,嘹亮的哨音之后,门外很快走进一个人来。 九阴端着两瓶酒缓步走了进来,身子端的那叫一个正,正的看起来给人一种紧张的错觉。 “苏大人。”将酒菜简单的酒菜摆上桌之后便转身离去。 来去匆匆,苏引也没好叫住人,见九阴出去带上了门心中竟一丝不安感。 她怎么觉得九阴有些不对劲儿呢?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 此时,司空寻也懒懒的走过来坐下了,“好了,坐罢。你还说要出去喝酒呢,我这不是都准备好了么。” 苏引只好也跟着坐了下来,接过酒杯的一瞬间眸色暗了暗,“这么大杯,这是要不醉不归么。” 司空寻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嗯,不醉不归。阿引,你知道的我这段时间有多郁闷,皇兄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拖时间的。” 苏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就不吭声了。 不知不觉间一杯酒已经见了底,司空寻长叹一声苦笑起来,“阿引,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跟皇兄开口。” “我?我……”苏引愕然,终于端起抓住手中转动的酒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就算我开口了你觉得会成功么?你我都一样,你皇兄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一直都在想解决的方法。”司空寻叹了口气。 苏引也接不上话只好径自低着头抿起酒来,所以说这妖孽就是被皇帝大人打压太多了,潜意识里虽还有些抗拒,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妥协,这就是皇权,不想屈服却不得不屈服。 径自喝了半晌,司空寻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不说话?” “我等你说呢。”她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当初我们说好的,一直努力让皇兄同意这件事,就耽搁了今日你便忘了么?” “自然没忘,我……”苏引摇了摇头,这一摇就发现了异样,头竟是有些晕,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奇怪,她怎么了?怎么好像很不舒服,这种感觉…… “阿引?”司空寻抬眸。 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司空寻咬牙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没……没事,我只是有些头晕。”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儿异样是不是与他无关?难道是她之前误吃误喝了什么不成?可她进宫之后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根本不可能,她也不相信是府内出了什么问题。 这么一排除……好像只有他的嫌疑最大。 刚喝完酒就头晕,这种眩晕的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真的没事么?”司空寻不放心,放下酒杯起身过来扶住了苏引的肩,“阿引?你怎么样了?”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苏引一怔,只觉得某一处起了微妙的变化,“等等!你……你先别碰我。” 这感觉不对!越来越不对了,这分明就是……被人下了药。 “怎么了?”司空寻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一脸茫然,“阿引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我不知道。”苏引收紧双臂抱住自己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消除不安。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她怀疑她被下了药么?那不是给了这妖孽机会?机会?等等……机会!该死!她居然还一直为他推脱! “司空寻1 突然的一声低喝,司空寻吓了一跳,“啊?阿……阿引?” 对上那双茫然的眸子,苏引低低的笑了,“到现在还要装么?是你对么?演的真不错埃” “阿引?你……你在说什么?”司空寻不解的蹙眉,一脸茫然。 “别装了1此刻,苏引越看那张无辜的脸便越生气,怒火宛若导火索一般在四肢百骸燃烧起来。 司空寻见状眸色一暗,勾唇轻轻的笑了,“我明明演的这么好了,阿引怎么还是怀疑我呢,真是让我伤心埃” 苏引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怒目瞪着几眼撑着站起来转身便走。 为什么做了这种无耻的事他还能一派理所当然的姿态面对她?大概在他的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羞耻与道德这两个词。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会对她做这样的事,一直觉得这人只是狂妄了些,没想到也跟皇帝大人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果然是她太天真了么?自从到了这里,她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一次又一次,今天终于得到教训了。 218.第218章 来个眼不见为净(2) “阿引现在这个样子想去哪儿呢。”司空寻双手环臂慢条斯理的开口,倒是半点儿也不着急。 逃避么? 已经来不及了。 从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没给任何人留后路,包括他自己。 苏引闻言一怔僵住了脚步,她清晰的感觉到药性的迅速,原本蔓延的怒火烧的更甚,“你以为除了你,我就没办法了么?” 她是解决三个人之间的纠缠,而他是加剧,他们的目的截然不同。 一女多夫那也只是一想而已,若真的下定决心去实现必然会碰到诸多阻碍,暂且不说外界,只是本身就够多了。 “哦?你有什么办法?”司空寻饶有兴味的扬眉,缓步走了过去。 “这与你这个罪魁祸首就没关系了。”苏引冷哼一声举步朝外走去,感觉到身后靠近的呼吸,足下一转急忙侧身避开,只是她高估了她此刻的平衡性,避开了身后的人却避不了摔倒的命运。 “小心。”司空寻及时拉住了苏引手将人拉进了怀里,一抱着人便感觉到灼热的体温,软软的偎在怀里仿佛心都化了。 相较于此刻自身的体温,苏引只觉得这怀抱凉凉的,舒服的让人叹息,但她也很清楚这个怀抱的危险性,脑中一想到手上便不自觉地挣扎起来,“放……放开。” 司空寻又怎么可能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放开?放开让你去找皇兄么?你是想去找皇兄对不对?” 苏引哼笑出声,“这还不是你,若不是你对我下药,你以为我会想去找他?我多想跟他划清界限,你明明知道现在还这样逼我。” “逼你?怎么就是我逼你了,难道不是你一直在逼我么?”司空寻苦笑,强行抱着苏引到了床边,即便挣扎还是被压倒在床上。 只是挣扎几下就像是用尽了力气,苏引微微喘着气,气恼的盯着身上的人,“别做这种让所有人都困扰的事,这只是幼稚的行为。如果你以为得到身体就得到了一切那你就错了。你若想要这个身体我可以给你,但是这之后呢?你皇兄就能放弃?我就能对你死心塌地?你觉得可能么?” “你什么意思?”司空寻闻言心中一沉,双手死死地抓着苏引的肩,俯身靠近,那双眸子因为怒火灿若星辰,晃的他心都疼了。 他自然知道皇兄不会放弃,但他便有了跟皇兄抗争的权利,而且他想要她,从那天马车上意外的一吻开始,压抑到现在的他已经是极限了。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么?不,他想了很久,这是最后的决定。他不想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他怕他会被皇兄击败,他怕他以后会后悔,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很了解皇兄,只有这样他才能与他共同竞争,其实……他们俩都有点病态罢。 不管怎么样,让他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就宣战罢。 苏引叹了口气,“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到此为止罢。解药呢?给我罢。” “解药?”司空寻挑眉,“谁告诉你有解药的?” 苏引闻言倏地眯起眸子,“怎么会没有解药?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该死!看来她低估了这妖孽的认真,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早已下定决心了。 难道她现在就只能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不,若真的跟这妖孽也扯上关系那就真的摆脱不了了。 方宁呢?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也没见着人,甚至方才进来送酒的人都是九阴,该不是这妖孽提前动了什么手脚罢? “无爱。”司空寻缓缓开口,“这媚药你应该知道的罢,没有解药,这是以下药人之血为引制成的,所以除了下药人之外别无他解。阿引,我说过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所以我切断了所有退路,你愿意陪我一起疯狂么?” 苏引满头黑线,“不愿意。” 以下药人之血制成的媚药,这是什么玩意儿?不科学啊!照这么下去……她难道反抗无望了? 若是……叫人呢? 除了她的老脸不用要了,顺便公诸于众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这妖孽分明是在逼她走上绝路埃 意料之中的回答,司空寻并未动怒,眼尾微扬带着淡淡的轻佻,“拒绝的还真干脆啊,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被下药的人难道不是我么,你妹的你有什么可伤心的。”苏引真想一拳打过去。 “我妹?”司空寻怔了一下,一头雾水,“关锦儿什么事?” 苏引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不想跟你说话更懒得跟你解释。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算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望你能中途放弃,想做什么就快点做,这样悬而未决等死一样,你这样的行为我很鄙视,所以别指望我有什么回应。”语毕便干脆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一旁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明明是她的地爬却见不到她的人,显然已经被提前处理过了,何况她还被下了药,这药性极烈,她清楚的感觉到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到了如今这地步她还能挣扎什么,事态早已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从到这个世界开始。 司空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身下的人,惊诧的盯了半晌又释然的笑了,“果然是苏引啊,言行思想皆异于常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说着便俯首慢慢的贴了下去,“不过……不回应我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压低的声线超出平常的低沉,竟是难以言的色气,苏引气恼的咬着唇没吭声。 司空寻见状轻笑一声,缓缓放开对苏引的钳制,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衣带,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但动作却十分缓慢,像是故意在折磨人一样。 视觉一旦消失,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若有似无的触碰竟让苏引无端的紧张起来,明明是灼烧到化掉的身体此刻却僵硬如石。 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要么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在折磨她! 219.第219章 夜半三更闯进门(1) 司空寻忍俊不禁,扳过苏引的脸低下头去速度的亲了一下,十分响亮。 苏引觉得体温持续上升,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反射性的睁开眼睛抗议却被堵住了唇,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顿时明白过来是中了计。 “看着我。” 唇齿间流泻出模糊的话语,随着****的喘息十足的****。 “我……唔……”苏引气恼想要反驳,张口的瞬间又给了某只狼一次机会,下一刻便再也说不出话。 苏引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混沌的脑子还没开始运转,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尝试着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失败了,只好先睁开眼睛再说,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也看到了床边那抹熟悉的身影以及震惊的脸。 “阿宁……” 说了两个字才发现嗓子是有多干哑,咳了几声便示意呆愣的某人端水过来。 方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过来,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苏引喝下,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流连在裸露的肩部肌肤上,那****的痕迹不用说也知是什么了,“主子……你跟……王爷……你们真的……真的已经……” 跟着主子回来之后在外面她便被九阴引开了,一直到了后花园的假山洞内才停下来,那小子居然骗她到那儿出其不意的点了她的穴道,还说主子跟王爷有要事要办不让她去打扰。她心中感觉到不对劲越发的焦急,可不论她怎么努力也冲不开穴道竟眼睁睁的在山洞里呆了半日。 就在方才九阴那小子过去解开了她的穴道,但是也告诉她一件事让她几乎吓倒的事,他说……主子****了,而且还是****给他们王爷。 她本不想相信可是冲到房间一看……顿时被吓到了。 苏引正喝着水呢,听了这话噗的一下将口中的水全部喷了出来还不幸的呛到了。 “咳咳咳……谁……谁跟你说什么了?” 该死!司空寻那家伙难道在做了那么丢人的事之后还四处去炫耀不成?深井冰啊! 方宁连忙起身帮着苏引拍背,手一触及那满是****痕迹的背又僵住了动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是个小丫头竟是直直的红了脸,唯诺了半天也没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是谁你倒是说啊?谁跟你说什么了?”苏引有些急了,咳的一张脸红了个透。 一见苏引脸红,方宁的脸更红了,“主……主子……” 苏引凝眉等着答案,心却是越来越沉。 该死!司空寻那个死妖孽到哪儿去了?逃走了?是啊,他的确是该逃走,说好听点儿他是下了药,可事实呢?这家伙就只会乱打乱撞而已,根本就不会……一直以来对她说的话,她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昨晚她是信了,那根本就是上了一趟x教育课好吧! 好气又好笑,真是让她呕出血来。 分明是她被算计了,到头来倒像是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是了,那家伙是个处儿啊,说不定过两日又会找过来要她负责呢。 绝对有可能! 天,她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怨不得当初泠崖说这家伙招惹不得,果然的。 方宁唯诺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是……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九……九阴,他说主子失……****了,而且还是……****给他们王爷。” “这两个魂淡……”苏引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传我命令,以后苏府不准七王府的人来,来一个打出去一个,来两个打一双1 做了那种事不知遮掩,反而四处去说,老脸不要了?就算想要皇帝大人知道也不必弄的人尽皆知吧,真是岂有此理!让方宁看到了这种事,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她。 “是。”方宁应的干脆,顿了顿又抬眸去瞅苏引,“所以主子你到底有没有……你跟七王爷到底……” 虽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她还是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引面色一黑,看着面前那小心翼翼的人又是羞又是恼,最终却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没骗你,那是事实,但今日这件事你只当没看见,从脑中忘了。” 这丫头是她现在最信任的人了,何况到了这种时候也瞒不了她,她现在担心的是皇帝大人还有秦越,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方宁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脸惊恐连连点头,“是,是。” 真的?竟然是真的!主子真的跟七王爷……这么说主子要嫁给七王爷了?那……那皇上呢?这下乱套了。 见方宁渐渐冷静下来,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无力的躺了回去,“派人进宫跟何公公说一声,就说我这两日身体不适就不进宫了。” 晚上给秦越设的接风宴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去?那两个人又不是瞎子,何况还是两只狐狸,若是看出了蛛丝马迹还不翻天了。 方宁一愣回过神来应承着去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里外不见一人,苏引心中了然必定是方宁之前的安排,怔怔的看着帐顶半晌终于拉住薄被掀开坐起身来,一接触到空气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肌肤上有着明显的痕迹,最初的艳红已渐渐黯淡,即便如此还是无比醒目,几乎遍布每一处,提醒着她发生了一切,看着那满身的****印记苏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司空寻这个混蛋1 那厢,司空寻窝在王府的阁楼里懊恼的几乎要将头发揪下来,周身的怨念都可以长出蘑菇来,“该死……我到底在做什么埃” 方才真是逊毙了。 明明之前已经做过那么多功课了,可到了临上场的时候呢……居然手足无措!他下的药,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结果呢?在去之前已经在脑中预演无数遍,原以为只要碰到她便会失控,事实上他也失控了,而且一失不复返。不是说情事是男人天生的本领么?这算什么?他以后还拿什么脸去见她?她又会怎么想他?天!一个雷直接劈死他罢,他怎么会做出如此失败的事来…… 更丢人的是他居然在事后落荒而逃了,这根本不是他会做的事,果然……他已经魔怔了,不,是中了苏引的魔障,连冷静都失去了。 220.第220章 夜半三更闯进门(2) 晚上的接风宴如约进行,只是少了苏引。一听司空隐说苏引身体不适不便到场,秦越眸中的期待便消退下去,一个晚上只是礼貌性的微笑,谈笑敬酒,言谈举止不见任何异样,任谁也看不出那是在强颜欢笑。 身体不适?分明是为了躲他,他都已经到了天禹国她还有躲的必要么?就算是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 司空隐看的一清二楚却只当没看见,而是想尽办法的劝酒。 一见皇帝大人如此,众陪客也见风使舵拼命敬起酒来,尽管秦越有八面玲珑的本事也难却盛情难免多喝了几杯,宴席结束的时候显然已有些醉了。 散场的时候司空隐特地命何念亲自送行。 众人见状央央散去,转眼间殿内便只余下司空隐一人而已。 方才还热闹的宫殿此刻冷清的让人窒息,万人散去,夜深人静的时候能让放松身心完全接受与依赖的人在哪儿。 他只是想像父皇一样找了一个此生不离不弃的人陪在身边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不承认更不愿正视自己的感情,还有老七的纠缠,如今又多个秦越……他们之间的阻碍什么时候能消失?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走到他身边。 明明她就在身边却总感觉怎么也触碰不到她,他究竟应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秦越还好说,毕竟是外人,他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但是寻呢?他能么?其实他做的事早已对他不公平了,就因为如此,他才有所顾忌,总是他兄弟,有时候不能做的太绝。 片刻之后何念回来了。 一进门便看到殿内的人坐在那儿叹息连连,神情寂寥。 听到脚步声,司空寻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一眼,“送到了?没什么问题罢。” 秦越今晚喝了不少酒,虽未醉十成却也醉了八成,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又什么热闹可瞧呢。 何念颔首,“回皇上,西越王已经送到西宫了,除了嘟囔了些酒话倒也没说什么。时辰不早了,皇上要不要早点休息?” 虽然是酒话,但却是异常了不得的话,听到的时候简直要将他吓死了。这位西越王竟一直叫着苏大人的名字,那语调……跟皇上有时候的语调一模一样,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西越王也跟皇上一样存着那样的感情啊! 他不是在感叹皇上的情敌多,而是真是的被吓到了,试想一下,两个皇帝争一个女人那是怎么样的场面?赌上两国和平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这样苏大人不就是成了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嗯。”司空隐应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夜半的千隐宫静谧如水,月色洒落在窗台上仿若笼上一层轻纱,自宴席结束后司空隐便奇异的没了睡意,盯了窗外半晌终于忍不住起身。 心中有些不安,那种不安越来越浓重,仿佛心中有一种感觉在促使他。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来人1 一声低喝将外面的人值夜的小太监吓得差点摔倒,连碰倒在地烧着的灯笼也来不及扶便急急忙忙的奔进去了。 片刻之后何念一路系着衣带疾步走了来,一见一脸菜色的小太监便冷了脸,“出什么事儿了?” 小太监苍白着脸抖了抖,“奴……奴才也不知,皇上只说要将何公公找来。” 何念闻言眸色一暗,穿戴妥当走了进去,殿内很安静,没有意料中的场面,司空隐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参见皇上。” 司空隐缓缓缓缓张开眼睛,“备车出宫。” 何念瞪大了眼,“现在?” 现在半夜三更的出宫?出宫做什么?皇上突然间的……这是怎么了? “现在。”说着,司空隐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 何念见状立即取了架子上的衣物走上前去,同时扬声开口吩咐门外待命的小太监,“备车1 “是1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即刻便跑开了。 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穿戴妥当,明知不该问何念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么晚了皇上要去哪儿?” “苏府。” 何念瞠大双眸,苏府?!现在去找苏大人?果然啊,除了苏大人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劳动皇上尊驾埃 可是……这么晚了去苏府做什么? 苏府 苏引做了一个梦,很诡异的梦,说是梦又很真实,在梦里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个属于她的酒吧里。但是整个人都处于漂浮状态,没有实体幽魂一样,飘过熟悉的街道,小区,最终到了一处医院里,越过窗户她在病床上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无比熟悉的脸,那是她的身体,身旁的仪器上安稳的跳跃着心电图,而她像是睡着了一样昏睡着。 原来不是想象中的灵魂对换,而是陷入昏睡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正当她想试图通过各种方法尝试着进入身体的时候,一声闷响突兀的响起将她吓了一跳,身体一颤场景瞬间抽离便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猛然张开眼,眼前一片黑暗,窗外的月色洒在房间里映照着淡淡的光亮。 “原来……是梦么?” 她还以为是真的呢,可是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难道……这是一种提示?提示她可以回去了?不然为何到现在她才做这样的梦,刚来的时候她多想一觉睡回去,可惜始终未能如愿,甚至连梦都很少做了。但在这个梦里,那一切那么真实,好像她的身体真的昏睡在医院里。 咚! 窗边一声闷响传来,一抹黑影扶着窗棂站了起来。 苏引反射性的转头望去,看到那抹突然出现的黑影差点叫出声来,“什……什么人1 这什么情况?! 现在这才是梦吧? “是我……”拖长的尾音,带着浓浓的醉意,那人低垂的头也抬起来。 透过窗外的月光苏引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1 秦越!居然是秦越?! 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她房里啊?他不是应该在皇宫么?这到底是什么展开!而且……这家伙好像喝醉了罢? 221.第221章 不过暴露的细作 秦越扶着窗棂撑着身子靠站起来,逆着光的脸有些鬼魅,“怎么?老师看到我出现这么惊讶么?”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而且还是对面对个醉汉,苏引不得不警戒起来,伸手拽过衣服披在身上,顺手摸到了被抛弃到一旁的瓷枕,“皇上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秦越哼了一声,“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么?看来……老师不怎么欢迎我呢?” 那哼的叫一个冷艳高贵,苏引唇角一抽,“若是皇上白天来的话臣一定欢迎,但是这晚上好像不太方便罢。” “晚上为何不方便?我觉得很方便。”秦越站直身子,一步三晃的朝床走去,“我想见你,想你想的睡不着,所以……” “等等!你先别过来1苏引连忙穿上衣服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皇上你这是喝醉了罢?不如我叫人先送皇上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儿再说好么?” “我不回去1秦越甩开了苏引的手。 苏引没想到秦越会突然有此动作,冷不丁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喝醉之后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秦越嗤笑,“你以为我醉了么?我没有,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是苏引,我知道这里是天禹国,我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么?今晚我差点就说了,告诉司空隐你来这儿的目的,你说……我告诉他之后他会怎样?在你欺骗了他之后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么?” 苏引一震,眸色暗了下去,“皇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么?若是皇上想说的话就说罢,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我也没想过能隐瞒一世。” 若他想说她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白费力气又有什么用,不如由他去,结果是什么她承受就是了,她便不信皇帝大人会杀了她,何况还有那妖孽跟沈凉迟,若能因此解脱也不错,至少能摆脱他了。 “你说什么?”秦越倏地眯起眸子。 “我说……” 剩余的话打断,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接着房门便被嘭的一声踢开了。 轰的一声震的人耳膜隆隆作响,突然的动静惊的屋内的两人都愣住了,当看到门口那两抹熟悉的身影,苏引一瞬间僵住,如遭雷击。 皇……皇帝大人?! 这什么情况?皇帝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更关键的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一半还是全部?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知道,完了。 苏引只是怔怔的看着门口的人,像是失了声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的状况让秦越的酒醒了一半,司空隐?他怎么会在这儿?没想到竟让他听到了,不过也好,他也不必犹豫不决了。 司空隐死死地望着房内安静的两人,眼神吃人一般。 房内的氛围瞬间压抑到了极致,一根小小的火星便能点燃滔天大火。 何念瞪大眼站在门口,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良久,苏引深吸一口气开口,“皇……” 方才说了一个字便被司空隐打断,“方才所说的隐瞒我的谎言是什么?来天禹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引一震不可置信的扬眉。 他居然听到了这里……那完了。 她记得他说过最厌恶的就是欺骗,而她欺骗了他,从头到尾。若是驱逐倒是如了她的意,她本就想离开,就怕他不放她……该不会恼羞成怒因爱生恨杀了她罢? 秦越闻言望向了苏引并未开口,唇角微勾像是在看戏一般,一脸淡然。 半晌得不到回答,司空隐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怎么?到了此刻还想隐瞒?苏引,朕在问你话,回答呢?” 她的到来是有目的的,她是带着某种目的来接近他,她居然与秦越一起算计他,他一直这么掏心掏肺对她,她就是这么对他的?好,很好。 苏引不敢去看那张脸,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我……” 被抓个正着,何况事实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再者说他若有心杀她,她根本逃不了不是么。 思及此,苏引舒了口气缓缓道,“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司空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出声来,只是笑声中满是愤恨讽刺,“无话可说?你承认了?你居然承认了……” 连辩解也没有,他方才还奢望她能解释这一切只是误会,可笑,太可笑了。 何念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后退,两条腿却跟定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 天哪!皇上真的动怒了,这后果很严重啊!至今他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生气失控过,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引,那么倾心相对的人最后却连同别人欺骗了他……他不敢想象这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还有苏大人,他怎么也不敢想苏大人会是秦越派来的细作啊,她怎么能背叛皇上呢?还有秦越,野心还真够大的,不,胆子也够大,就那么一个边陲小国居然敢跟他们天禹国叫板,这也太可笑了罢。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成功了,因为皇上沦陷了。 这下怎么办,他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笑声戛然而止,司空隐面色一寒,冷声道,“将西越王带下去好生照看着,朕一会儿要亲自跟他谈谈。” 何念猛然回神连连颔首称是,复而走到秦越面前,“西越王请罢。” 秦越微微点头致意,深深地看了苏引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看着那两人消失在门口,苏引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 这还单独审讯了,怎么办? 司空隐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苏引见状反射性的往后退去。 “怎么?这么可怕?既然当初怀有目的就想该想到今日的结果,方才的问题回答我。” 对上那双逼视的眸子,苏引心尖一颤,脚下未停继续向后退去,“问题我可以回答,但请皇上不要靠近了好么,这样的话我没法冷静下来,欺骗了皇上我很抱歉,活在阴谋与谎言里我也同样备受折磨。” 222.第222章 到底会怎么选择(1) 司空隐一言不发的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 抱歉?欺骗之后一句抱歉就能解决一切? 见那人不再靠近,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知此事瞒不了一辈子,但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当初皇上登基我像贡品一样被送到天禹国,那是皇……秦越他设计好的,他的原意是借由我迷惑皇上,那时他不知我是女子,现在看这件事也许很荒诞,但这是事实,已经到这一步我不想再让谎言继续下去。我记得皇上曾经说过最厌恶欺骗,如今我却骗了皇上,对不起,我知道皇上并不需要这句可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说。” 到了如此地步,她只有服软承认,至于后果如何那便听天由命罢。 “迷惑我?”司空隐冷笑出声,只两声便戛然而止,“哼,他的确做到了。不仅迷惑到了我,哪怕你是男人也成功了,无比成功。怎么样?我这个天禹国皇帝就这么禁不住****,计划成功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得意?将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耍是不是很得意?嗯?” 她与秦越联合来算计他,而他却动心了,真可笑。所以呢?一直以来她都是故意的,欲擒故纵的引诱他,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是么,为了吸引她的目光故作姿态,他喜欢的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不存在的幻象,如此愚蠢,如此可悲。 他一向自诩聪明,如今却被人王弄于股掌之中,呵,真好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战他。 苏引连连摇头,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偏离了预想便想解释,“不是……不是那样,那只是一开始,一开始而已。从踏入天禹国我就从未想过实施秦越的计划,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那么做……”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冷冷打断,“没打算那么做?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是我眼睁睁的跳进你们挖好的坑里,是我成全了你们是么?苏引,我对你如何你感觉不到?你拿我的感情我的真心当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残忍?现在将我的一切都踩在脚下践踏是不是很开心?”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我只是……只是……” 该死!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将罪名都揽过来?可是揽过了只会让他更恼,事情也会向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开脱?不,是解释,现在她解释又能怎么样?无济于事了,因为在他眼里此刻她已经十恶不赦,他已完全不相信她了。 横竖对她都不利,照这发展……他该不是一个激动就直接下旨斩了她罢? “只是什么?你还想解释什么?”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眸光凌厉,仿佛吃人一般,“解释你跟秦越关系非比寻常?解释你为了他什么都能付出?解释你有多爱他?解释……” “我不爱他!我也没想为他付出,也许以前付出过,但那只是以前,在来天禹国的时候一切就不同了,我不会为他再做任何事,包括这次的天禹国之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帽子扣过来,苏引也恼了。 莫须有的罪名都安到了她头上,根本没有半分理智可言,原来他也会如此失控,甚至完全失去理智。 司空隐闻言一震,眸色暗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他现在很乱……好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完全忘了去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与隐意,只觉得他快气疯了,心像是坠入万丈深渊一片黑暗,又有无尽的怒火涌上来,无比痛苦。 “我的意思是……”话音戛然而止,苏引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欺骗我承认,但别的一切罪状我都不承认。来天禹国的确是因为秦越,但之后完全与他无关,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遵照他的话去做,在天禹国身为丞相不敢说尽心尽力,至少我问心无愧。话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请皇上定罪罢。” “你觉得你说的话还有可信度么?”司空隐紧紧的凝视着面前的人。 苏引一震,眉一点点皱了起来,良久却笑了,“是啊,对于皇上来说我不过暴露的细作,是个骗子而已。” 他不信她,是啊,他不信她也是应该的,可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像要窒息一样。 “不解释了么?”司空隐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擦肩而过,熟悉的气息掠过却没有停下,看着那人毫不犹豫的离去,苏引笑了,极尽讽刺。 这就是所谓的爱埃 “无话可说?证据确凿身有异心,的确是没什么可说的。”司空隐闻言冷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来人1 这一声厉喝将里外的人都吓了一跳,何念几乎是立刻便闪身进来了。 “是,皇上1 “派人看好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斩!若是将人看丢了,小心项上脑袋。”毫无感情的一句话之后转身便走,疾步匆匆,三两步便消失在门外不见了踪影。 何念连连颔首声声迎合,听着脚步声离去终于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想感叹一声又捂住了嘴,天!这到底该怎么办?这不就是软禁么。 苏引不可置信的扬眸,居然软禁她!这是治罪的前兆么? 看着那愣在原地的人,何念缓步走了过去,“苏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西越王……你们……” 苏引无力的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若是何公公肯帮我就好好安抚安抚皇上,我想他冷静下来也许……” “苏大人放心,奴才一定尽力。”何念颔首应允。 那厢,出了房间的司空隐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前厅,方走进厅内便看到画轴前那抹身影,想到之前听到的话,心中方才压制下去的怒火愤恨又重新涌了上来,几乎灭顶。 因为这个人毁了他的一切,心爱的人,付出的情……梦想的所有。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秦越眸色一闪缓缓开口,“来了么?” 司空隐闻言停下脚步冷冷的道,“说罢,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苏引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任务的。” 秦越勾唇,答非所问,“父皇说人各有命,不能为便不为,可我一直学不会认命,总觉得重要的东西一定握在手里才算。我们西越虽小不贫也算得上一方乐土,可却一直对天禹国俯首称臣,父皇说皇帝只是为了保一方太平,为了西越他什么都肯做,别说是俯首称臣,即便是要他的皇位他也会双手奉上。可我不同,我不愿西越一直居于人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之前跟我提过老师,我想投其所好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223.第223章 到底会怎么选择(2) 司空隐凝眉,并没有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表情认真。 秦越转身,接着道,“我与老师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亦师亦友是最亲密无间的人,我犹豫了很久下不了决定。这一切都是天意,那时我发觉她对我的感情不对劲,在我意识到她可能喜欢我的时候终于下了决心。那时知道她的感情时很乱,想了很多,她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从未想过她会对我产生不该有的感情,世俗、伦理、责任……一切一切的阻碍。在这样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我以为送走了她这件事就会了结。事实证明我错了,在她离开之后我的心就不对劲了,听到她在晕倒在金銮殿上的消息我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时间越久我觉得越后悔,午夜梦回都是她的离开,无论我怎么挽留都留不住她。真是造化弄人哪,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她是女子,若我知道我便不会让她离开……” 话我说完突然被司空隐打断,“不知她是女子所以就放弃了么?你是喜欢她还是她的性别?放弃便是失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好了,这件事暂且不谈,你的目的呢?是什么?想借由苏引迷惑我从而攻击天禹国之根本么?” “难道你认为老师做不到么?”秦越挑眉,眉眼淡淡。 司空隐笑了,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自然是能做到,现在不就做到了么?不过,你以为今日这一切暴露之后还会照着你的计划发展么?” “自然不能,这点我很清楚,从老师来到天禹国开始我便感觉到了。计划一直没有消息,我知道她在天禹国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个根本原因我想我不用说已经很清楚了。” 四目相对,司空隐讽刺的勾唇,“怎么?难道你还想说是那是因为我么,真可笑。” 照他的话说这个计划还没真正开始,她也没有实施,可……她还是欺骗了他,更带着某种目的来接近他,这是他们之间的污点,无法消去的污点。 “是不是你,我想你心里很清楚,既然我决定说出来就已经看到结果了。”秦越淡淡的开口。 司空隐挑眉,“哦?结果?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若我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这件事,我派她来是为了攻击天禹国从而计划谋取疆土,既然是由野心开始那便由疆土结束,我用疆土换回她。”秦越语气平静,眸中尽是认真,“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如今知道她带着这样的目的接近你,在你心里已与背叛无异,你已经摒弃了这份不纯粹的感情了罢。既如此,为何不以此换得补偿,不过一个苏引而已。” 司空隐没想到秦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冷着一张脸僵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冷笑出声,“不过一个苏引而已?呵……是啊,不过一个苏引而已。这件事朕会考虑,在朕考虑的这几日里就暂时委屈西越王了。”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秦越凝眉缓缓坐在了交椅上,“这个人……到底会怎么选择。” 看不透他,但他看得出他动了真心,否则就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这是赌上一切最后的争取,若是失败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主子。” 方宁快步从外走进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苏引闻声蓦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让开。” 两名侍卫相视一眼同时颔首,“对不起苏大人,这是皇上的命令请苏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皇上的命令?”苏引轻笑,语气冷了几分,“皇上什么时候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了?还是你们觉得可以代表皇上的意思?还不让开。” 两人闻言一震,只好沉默挡在门口。 这苏大人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心头肉,这可是天禹国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可不敢得罪这尊大佛。 见此状况,方宁无措的看向苏引,苏引气恼的哼了一声,伸手一拉将方宁拉到身前,侧身耳语,“怎么样了?他们没……没发生什么血案罢?” 皇帝大人一定是去找了秦越,这两个人相处……还是为了她的事,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们该不是一个呛声就打起来罢?不,他们两个打起来倒不要紧,若是两国因此打起来那她的罪过就大了……对于红颜祸水什么的她可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该怎么脱身埃 血案?方宁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皇上不知跟西越王在里面说了什么,之后皇上便离开了,西越王也跟着何公公走了,我在外面根本什么也没听到。不过,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这件事好像……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突然间怎么会……” 苏引无力的摆摆手,“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一言难尽,现在我也没心情说。总之……你先注意皇上的动向就行了,明早去七王府找九阴通知他一声。” “是。”方宁凝眉,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几人无眠。 翌日 听到禀报司空寻便急匆匆的到了苏府,当看到门口的御林军守卫时一怔。 御林军?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难得的见她主动找他,原来是出事了么,难道皇兄来过?这凝重的氛围是怎么一回事? “参见七王爷。” 见司空寻突然出现,一众侍卫才反应过来,匆忙行礼。 司空寻闻声一怔回过神来,“都起来罢。”说着便朝屋内走去,方到门口便拦了下来,脸色顿时变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本王也敢挡么?” 几人颔首顿时跪了下来。 “属下不敢!只是这是皇上的命令,请王爷恕罪。” “皇兄的命令?”司空寻眸色一暗,抬眸望向那两扇紧闭的房门,见两人不备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嘭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自然也包括屋内的人。 听到动静苏引正要下床过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声巨响,到了门口一看果然看到已经成木柴的门板唇角顿时抽了抽,“王爷能不要这么粗鲁的方式么?” 224.第224章 不是逃走是私奔 看到安然无恙的人,司空寻松了口气,又探头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安下心来,“不是他们拦着我么,我怕我动静小了你听不到呢。” 苏引愕然,看着跪在门口的侍卫无奈的叹了口气,“皇命难违,现在我也不方便跟你说话,你进宫去问你皇兄罢,到时你就知道了。不管你知道后怎么想,我都希望你能回来见我一面告诉我结果。” 见此状况,司空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会的,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会有皇兄的看守,还不准任何人见她?不过一晚而已,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感觉到这次的事必定重大。 皇宫 司空寻去了千隐宫御书房却被告知皇上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看着拦在身前的人,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皇兄他这是故意在避我,何公公你一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何念一脸为难,“王爷不是奴才不愿相告,实在是……请王爷恕罪。” “连何公公也不肯相帮么?”司空寻闻言心中一沉,见身前的人不注意迅疾出手。 “呃?”身体突然僵住,何念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王……王爷你……” “何公公得罪了。”司空寻收了手微一颔首便越过身前的人朝前走去,门口的守卫见何念都没阻拦便也没敢阻拦便那么将人放进去了。 司空隐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朝阳出神,眸深如海,表情凝重。 “皇兄将我拦在外面就是为了得这片刻的清净么?” 随着靠近的脚步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司空隐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拦不住么。” 司空寻没听清那句呢喃,愣了愣之后便径自窗边的人走去,“为何要将阿引软禁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能让皇兄动如此大怒,必定是件滔天大事,但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能一夜之间就演变到这种地步。 “你还真是半点儿也不掩饰呢,怎么?是她让你来求情的么。”司空隐转身,微扬的唇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对上那双冷漠的眸子,司空寻一怔,心中掠过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没有要我来求情,只是让我来问皇兄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皇兄可以告诉我了么?” 求情?这件事已经严重到求情的地步了么,凭借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实在无法想象会在一夕之间决裂。 “是么。”司空隐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寻,朕问你,在你心里什么最重要?” 她让他来见他的目的昭然若揭,看来她自己也知道目前的处境,想逃么?苏引不过如此而已。 突然的问题让司空寻愣了一下,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眸子里的认真,“皇兄为何突然这么问?是不是苏引她……” “先不提她,回答我的问题。” 话被打断,司空寻凝眉,“皇兄明知我现在失忆了,唯一能记得便是阿引,我不想欺骗皇兄,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她。” 他从未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在阿引出事之后这么问必定是因为阿引,最重要的东西么?在他的立场最重要的除了亲人之外无非是天禹国,莫不是扯上了江山社稷?这么严重? “果然么。”司空隐无声的笑了,“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么?你知道她来天禹国的目的么?” “目的?”司空寻闻言一怔,“什么意思?” “她是秦越派到天禹国的细作。” 司空寻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细……细作?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1 细作,怎么可能是细作呢?他不信。 “弄错?朕也希望是朕弄错了。”司空隐眯起眸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是朕亲耳所闻,是她亲口承认,连秦越都认了,你觉得这是弄错了?” “可是不可能啊,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司空寻还是无法相信。 “为什么?为了秦越,为了西越国,那是她效忠的故国,是她所深爱的主子,你以为她对你是真心的么?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别天真了。”只要一想到她为了秦越做尽一切,心里就涌起滔天怒火。 深爱……司空寻一震僵在原地,她喜欢的人是……秦越?所以才对他们的攻势没有半点反应,哪怕是他把命都捧在手上,可她喜欢的人不是那个泠崖么?难道之前她是故意骗他的? 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司空寻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脑中纷乱的思绪全都甩开了去,“那皇兄现在打算怎么处置她?我并非不相信皇兄,只是……我还是希望亲耳听到真相,我能见她一面跟她好好谈谈么。” 这句话问倒了司空隐,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想却想什么也想不出来,“暂时先软禁她再说,余下的朕还没想好。既然你不死心,那就去罢。不过朕要警告你一点,不管你心里相信与否都不准做帮她的事,这已经不仅仅是私事,你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明白。”司空寻颔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皇兄,最坏的程度你……打算怎么处置?” 若她真的做了对不起天禹国的事,他当如何? “这个问题暂时我不想回答你。” 吃了个闭门羹,司空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只是我想提醒皇兄一声千万不要做后悔的事。” 司空隐没有回应,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消息传得很快,须臾便传到了沈凉迟的耳中,听到苏引被软禁的消息也顾不得之前说的保持距离,立即便动身朝苏府赶去。 沈凉迟到的时候三道门内外都站了御林军,犹豫的一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师?” 听到这声音,沈凉迟缓缓转身,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王爷?” 同样质疑的回答,两人都是一怔,反应过来,沈凉迟率先开口,“苏大人为什么被软禁了?只不过一晚,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225.第225章 光明正大的跟踪(1) “老师跟我一起进来罢再说。”司空寻叹了口气,举步朝门口走去。 沈凉迟眯起眸子,压下心中的不安跟了上去。 带来了手谕这次门口的侍卫未再多家阻拦,司空寻沈凉迟二人顺利的走了进去。 屋内苏引正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的天空,听到声音一怔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迎了出去,拨开幕帘便看到了那两抹熟悉,“王爷?太傅大人?” 他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难道沈凉迟也知道了什么? “阿引。”司空寻唤了一声。 沈凉迟闻言一怔,这才想起之前的事,顿时觉得有些无措,“……苏大人。” 他现在好像只能这么叫她了。 苏引只好点头示意,随即领着两人朝桌案边走去,“先坐下吧。” 三人就坐,莫名的沉默笼罩着在周围,司空寻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开口,“阿引,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想知道。” 苏引闻言眸色一暗,“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沈凉迟不可置信的眯起眸子丁丁地凝视着身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这话问的太可怕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司空寻一脸认真。 “亲口啊,呵。”苏引轻笑一声,眸中满是讽刺,“亲耳听到又能如何?与事实有何不同?怎么,倒戈了?” “倒戈?怎么可能,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哪怕你是所谓的细作。”司空寻道。 “细作?”忍了许久,沈凉迟终于忍不住开口,“细作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你……” 细作,若她真是细作,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为了西越么? 原来她来天禹国是有目的的么。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苏引眸色一冷,“若我真是……你们打算怎么办?说说罢,最坏的结果。” “我不会让你有事。”司空寻蓦地开口。 “是么。”苏引往后仰去,懒懒的躺倒了椅子上,“这一切都取决于皇上,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会1一句句话都扎在心上,司空寻的情绪已经开始激烈起来,“阿引,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皇兄他只是一时生气,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 “希望如此罢。” 冷静下来么?苏引不敢肯定,都说帝王心不可测,这件事已不只是感情的纠缠而是牵扯上了江山社稷,这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了罢。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果真是真理埃 秦越那家伙说出来又如何了?说出来她就能安然的跟他回西越了?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到此处,虽不完全了解却也明白了个大概,沈凉迟不知该怎么开口,反应的瞬间便惊呆了,他竟从未看出她的身份,居然连皇上王爷他们都知道了……他到底是有多迟钝? 细作,西越派来的细作,还真是舍得下本,连丞相都能送出去。危及江山社稷啊,这个秦越的胆子太真够大的,不,应该说是野心够大。 短暂的沉默被司空寻打断,“老师今日既然来了也出个主意罢,总不能依着皇兄的性子来,我只怕他会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后悔事我。” “我……”突然被掉到名,沈凉迟愣了一下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难太傅大人了。”苏引踮起脚尖轻轻的拍了拍沈凉迟的肩,“看也看过了,太傅大人该回去了,毕竟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丞相府了,而是牢笼。” 沈凉迟被冲击了几次已有些恍惚,拱手告辞离去,临走前深深地看了苏引一眼,别具深意。 见沈凉迟离去,司空寻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只有两个人了,说说罢,打断怎么做?” “怎么做?”苏引挑眉,“听你这话我好像还有活命的余地,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逃走么?” “其实……我正是这个意思。”司空寻道。 什么?苏引还以为她听错了,“你……你居然要我逃走?你不怕你皇兄怪你?” “照目前的状况已别无他法,这个方法是最好的,皇兄的气一时半会儿消失不了,谁也不知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司空寻分析的头头是道,顿了顿又道,“等等,我改正一点,不是逃走是私奔。” “私……私奔?1苏引满头黑线。 果然!她还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呢,这方法是她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也许趁着这次机会能侥幸成功? “怎么?你不愿意?”司空寻见状顿时黑了脸,缓缓凑了过去,“你别忘了我们已是夫妻了,不想跟我私奔还想跟别人私奔不成?” “一口一个私奔,你知道什么叫私奔么?”苏引伸手推开那张靠近的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还没咽下去突然一阵反胃就吐了出来…… 一口茶吐出来,苏引反射性的捂住口鼻冲了出去。 突然的状况始料未及,司空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到了内室便看到苏引趴在窗棂上,低着头还在干呕,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怎么吐了?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背后捋上一只手,苏引凝眉缓缓站直了身子,那阵难受劲儿已经退了下去,“也许是着凉了,也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没事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就吐了?虽然她不想胡思乱想却不由得她不乱想,若是真的……不,不可能!可说起来上次……在这古代什么措施都没做,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该死!她不会是真的中招了罢?她不要!她不要怀孕,更不要现在怀!本来就无法脱身,若是再有个孩子做牵扯,那她的人生计划也要就此结束了。 “真的没事了么?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看看?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司空寻还是很不放心,扶着苏引走到一旁坐下来继续替她拍背。 “不用,我没事,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苏引愕然,连连摇头。 请御医?开玩笑!若是真的诊出什么岂不是完了? 226.第226章 光明正大的跟踪(2) 看到苏引激烈的反应,司空寻微微眯起眸子,明显的察觉到了异样,“怎么了?你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我怎么不对劲了,不过我现在真是很不舒服,身心,各种意义上的。”苏引故作不耐的叹了口气。 “若是这件事便不要再烦心了,一定会圆满解决的。”司空寻将信将疑,继续拍着苏引的背,动作轻柔而仔细。 圆满解决么?苏引默然。 皇帝大人现在肯定恨死她了,又怎么能圆满解决?对西越国的处理还不知怎么样呢,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司空寻静静的看着身前的人,突然无比认真的开口,“阿引,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天禹国的事。” 只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才能在皇兄面前说话,否则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啊,现在正犹豫不决呢。 苏引闻言一怔,又笑了,“你跟他问的问题还真是一样呢,不管我说有没有你们都不会完全相信。我说没有……你信么?” “信。”司空寻点头。 苏引扬眉,“你信?你不怕我骗你么?” “那就骗我罢。” “……” 片刻之后,苏引叹了口气,转身拿开了背后那只手,“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这是正常的,任谁听到一个细作的一面之词都不会相信的,换做是我也不会信。在你们眼里一定认为在我心里西越国的一切是最重要的,其实不然,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对于天禹国我问心无愧。” 她能怎么解释?说原来的苏引已经死了,她根本就不是苏引?这样的话听在他们耳中远比她是细作还要来的不可能。 也许……纠缠到最后,这个隐藏的秘密还是要说出来,比如对秦越来说,她若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弃的。 “什么叫具体原因不能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你又隐瞒了什么?”司空寻眸色一暗,幽幽的望着眼前的人,仔细的观察着。 苏引闻言无力的抚上眉心,“我说了不便相告你就别问了,能说的我都说了。” 得不到答案,司空寻有些焦急起来,“既然已经说了为何又不说了?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连我都不能说么?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说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也许……以后哪天就告诉你了。”苏引缓缓俯身趴在了桌案上,闷闷的开口。 司空寻顿时郁闷了,“你到底……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反正皇兄不会对你怎么样,就算有个万一还有我呢,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私奔就好了,那样还合了我的意了。” 苏引没再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安静下来,司空寻也挨着苏引坐下来,两人静静的歪在一块。 这件事除了几人之外并未宣扬,对苏引也只是软禁而已,其他的再没任何表示,甚至是秦越那边儿也没了动静,照旧住在宫里,外人看不出半点儿蛛丝马迹。 转眼过了两日,这两日苏引并不好过,两日来吐了好几次,心中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大。只是心里再怎么担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人来看,怕惊扰了司空隐那两兄弟,就在房间里耗着,度日如年。 这一日正吐着,外面突然有了动静,下一刻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帝大人来了?!苏引一震连忙抓起丝绢擦了擦嘴,方才迎出去便看到堂内那抹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苏引走上前行了礼,“参见皇上。” 他怎么突然来了,不是不想见她么。 该死,她现在正难受呢。 “起来罢。”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司空隐愣了一下。 “谢皇上。”苏引颔首站起身默默地退到一旁,听候指示。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司空隐道,“明日西越王就回国了。” “啊?”苏引瞠目结舌。 什么意思?回国?回国是几个意思?不是要治罪么?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仗没打起来也不计较,这是发生奇迹了?怎么突然就回国了?而且他回国就回国罢,他来这么告诉她……难道是要试她的反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对上那双错愕的眸子,司空隐眸色一暗,“你这是什么反应。” 就只有惊讶? 不是喜欢那个人么?不是为了那个人什么都肯做么? 苏引回过神来,“那皇上觉得我要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开心还是难过?不如皇上说一个,我依言而行?这样皇上是否满意?” 司空隐闻言凝眉,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哼,朕说如何你就如何,朕怎么从来不知你这么听话。” 两日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她说的话漏洞百出,可笑的是他竟然信她,在发生这样的事之后居然还会选择相信她,他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苏引愕然,干脆也不回答了。 他今日来是什么意思?故意来怄她? 见鬼,怎么越来越难受了。 “怎么不说话了?”短暂的安静,司空隐便忍不住开口了。 “那皇上希望我说什么?”苏引无力的吸了口气,伸手按住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司空隐见状微微眯起眸子,看了半晌,终于转身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 何念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转眼间房间只剩下两人,苏引觉得有些别扭便也不开口。 司空隐径自走到一旁坐下来斟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自在惬意。 苏引见状满头黑线,“既然他已经回去了,是不是已经代表我的监禁可以消除了?”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没完没了的猜测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些知道答案。不管了,她要去找大夫。 “怎么?着急了?”司空隐轻轻扬眉,眼眸轻漾,说不出的妖媚。 苏引气恼的咬唇,终于点了头,“是。” 为了解决疑问她什么也不管了。 227.第227章 那位姑娘有喜了 司空隐闻言勾唇。 一送走了那尊大佛,苏引便急急地回房换衣服从后门溜了出去,甚至连方宁也没通知,一个人便急急地到了街上。 焦急的某人并未发现已经被人跟踪了。 见苏引进了医馆,人群中一抹人影闪过便隐于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被阴影笼罩的小巷里一顶软轿停在那里,换回了便衣的何念站在轿子旁,一见男子便急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回皇上,苏大人进了前面街上的医馆。” “医馆?”何念闻言诧异的扬眉,反射性的转头望向了身旁的窗口,“皇上,接下来……” 难道还要继续跟踪么?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跟踪苏大人,不是已经说过相信她了么? “走,去看看。”话音方落,人已经躬身走了出来,一身湛蓝长衫衬得丰神俊美。 “啊?”何念呆住了。 这跟踪跟的也太明目张胆了罢? “啊什么,快走。”前方的司空隐回首嘱咐了一声。 “是,是。”何念连连颔首赶紧跟了上去。 医馆内 进了内室苏引在小丫头的指引下坐到了桌边,须臾胡须花白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一见这阵势苏引便愣住了。 老大夫坐下来仔细的找了一下,这才替苏引诊起脉来,手指方才搭上去便收了回来。 苏引见状扬眉,“大夫?” 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快?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医? “姑娘,恭喜了。”老大夫慢悠悠的收了东西,一笑露出了剥落的牙齿。 恭……恭喜?恭喜什么?!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老大夫想走一把便将人拉住了,“等等!不可能的!大夫,是不是误诊了?我怎么会……怎么可能呢?您老再仔细的看看罢,拜托了1 老大夫无奈又重新坐了回来,“姑娘,你这啊的确是有喜了,我老头子行一辈子医从未有过失误呢。” “可……可是……”苏引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虽然是早已料到的结局,此刻听到还是无法接受。她居……居然真的怀孕了?怎么能呢?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能有孩子?她还想离开也没放弃回去的希望,何况……这孩子的父亲是皇帝大人,她一直抗拒的人,老天爷这是在逗她? 她不敢想象皇帝大人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样,入宫为妃么?不行,她还是要走,而且越快越好,一旦让他知道她就走不了了,非但如此,只怕到时候也由不得她做选择了。 看到苏引这样的反应,老大夫愣了一下,随后便一脸了然的叹了口气,“姑娘,还是快些准备亲事罢,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准备亲事么。”苏引闻言轻笑,起身朝外走去。 “姑娘?”老大夫还想说什么,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不见了踪影,“唉,现在的孩子埃” 须臾,门口一阵喧闹便又几人疾步而入,老大夫见状一怔,正欲走上前去,只见一抹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容颜俊美恍若神祗,那气度一看便不是一般人,老大夫活了一辈子怎么也有几分眼力,立即扬手制止了身后的阻拦的小童。 小童见状讪讪地收了手,这才退了下去。 “公子请进罢。”老大夫侧身让了路。 司空隐见状轻轻扬眉,微微颔首致意,走过去坐了下来。 何念见状退到了一旁。 老大夫走过去坐下来,斟了杯茶递了过去,“公子此来有何贵干。” 这人器宇轩昂,一身尊贵,定非凡人。 “老先生灵心慧眼,既如此问了那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了,此事对我很重要,希望老先生可以酌情相帮。”司空隐微微拱手,道,“方才进来的那位姑娘所来何事,希望老先生可以相告。” “方才那位姑娘?”老大夫故作不解的问。 “是。” “哦,是方才那位姑娘埃”恍然点点头,老大夫才问,“公子来追问那位姑娘的的事,那公子与那位姑娘是何关系呢?我们有义务保护患者隐私,若非特殊情况请恕不便相告。” “我明白。”司空隐点头,顿了顿道,“我与那位姑娘定有婚约,这几日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怕她有事瞒着我,所以才跟了来。” “原来如此。”老大夫呵呵的笑起来,“既然你们有婚约在身那就好办了,这是个好消息,我想公子听到一定会很开心。” 好消息?司空隐闻言一怔,“老先生请说。” “方才那位姑娘有喜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尽皆愣住,何念的眼睛瞪的尤其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 司空隐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笑呵呵的人,还以为听错了,“你……你方才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谁告诉他是不是听错了? 老大夫见状无奈的摇头,笑着重复了一遍,“方才那位姑娘有喜了,公子就要做父亲了。” “有……有喜?”司空隐此生以来第一次结巴了,表情僵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这是真的?这不是梦么?她……她有了他的孩子?她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做父亲了? 他要做父亲了。 苏引有了他的孩子。 他们有孩子了。 这个消息蓦地炸开,炸的人头晕眼花,炸的心跳失衡,炸的他不知所错。 司空隐已经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医馆的,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苏府大门口。 这是何念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司空隐如此疯狂的样子,惊的他也有些混乱。 勒令听了轿之后便再没了动作,直至何念忍不住上前去催促,轿子里的人终于发话了。 “好了,进去罢。” 何念闻言松了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是。” 皇上……他是紧张罢?真是无法想象皇上紧张会是什么样子,真想看看呢。 一声令下一行人这才进了府。 228.第228章 想就一定能做到(1) 满怀激动的到了苏引房间却不见人,找了人问了一通竟是没有人知道其去向,司空隐的心情顿时冷却下来。 该死,他只顾着激动完全忘了派人去主意她的去向了,居然没回来,那究竟去了哪儿? 何念见状心中暗叫不妙,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找?” 司空隐像是没听到一般出了神,沉着张脸让人敬畏。 何念呐呐的闭上了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王爷想娶苏大人为妃,苏大人却怀了皇上的子嗣……原本他还在想亲情与爱情上哪个会占上风呢,看来已经有选择了。 那厢苏引出了医馆之后幽魂般的游荡在街上,哄闹的人声像是听不见一般,等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到了一处后门口,抬头一看竟是浣花楼,一瞬间不由得愣了住了,觉得神奇又好笑,“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呢。” 她在这儿做什么?又找谁?沈凉迟么?只怕上次之后他都会避着她了。 站了会儿,苏引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去,脚方才跨出去身后的门便打开了。 “苏……大人?”疑惑的声音里满是诧异。 听到这声音,苏引顿时僵住了脚步。 玉留白,怎么偏生碰上了他。 见苏引动也不动,玉留白绕过去干脆将去路堵住了,“苏大人既来了,为何不进去坐坐呢。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便也不客气了,请罢。”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不是被皇上软禁了么?怎么会?难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主子这几天简直是在醉生梦死,下了朝也不回府就径自朝浣花楼来了,一来便喝到烂醉,七绽趁机问了回便知道了她被皇上软禁的消息,他们猜遍了所有的可能性任不知原因。 不管怎样,她来了便好,至少带她先去见见主子好让主子清醒一点。 看着拦路的人,苏引轻轻扬眉,“玉美人还真是热情呢,只不过我还有事不便进去,等改日……” 话未说完便被玉留白打断,“主子不太好,你不想去看看么?” 苏引一怔,眯了眯眸子,“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只不过两日未见而已,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玉留白便上前拉住了苏引的手腕便走,“请恕我无理了,因为我知道若我不这么做你是不会进去看他的。就算****做不成了,还有朋友呢?难道你打算躲着他一辈子?” 苏引愕然,“躲着他?我什么时候……” 就那么一愣神的工夫人便被拽进去了,过了小黑屋便进了园子,玉留白将人拉到门口才放开手,“去看看他罢,看他的样子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他前两日去见你你们说了什么?怎么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前两日?”苏引蓦地想起那天他跟司空寻一起来的,难道是那件事刺激到他了?可她也没怎么着啊? “我也不解释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还是自己去看罢。”玉留白叹息一声轻轻摇首,转身离去。 苏引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半晌终于伸手推开。 吱呀一声轻响,房内的人一怔,只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依旧静静的趴在桌上,手边倒了几只空酒壶,屋内一股郁郁的酒气。 苏引皱了皱眉,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时间愣在那里。 像是感觉到不对劲,沈凉迟蓦地抬头,当看到门口那抹身影时瞪大了眼,与平日里温和从容截然不同,惊诧、恍惚一瞬间涌现在那双眸子里,定定的看了半晌又自嘲的笑了,“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竟连幻觉都出来了……” 幻觉?苏引闻言眸色一暗,没有说话缓步走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沈凉迟艰难的手臂站了起来,一站难免晃了几下,这一晃差点摔倒,但他下意识的抓住了苏引的手臂稳住了身形,触手温软的肌肤触感真实的让他愣了愣。 连温度都如此真实,这真的是一场梦么。 苏引反射性的扶住了沈凉迟,靠近的瞬间只觉酒气扑面而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埃” 沈凉迟一听顿时下意识的反驳,“没……我……我没喝……醉……” 苏引觉得好气又好笑,“好,你没醉,没醉。” 还真是醉的不轻,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醉的样子,那日相约喝酒倒是她先醉倒了。 安稳了片刻,沈凉迟便开始不安起来,边挣扎边嘟囔,“放开我……怎么在梦里怎么还如此无礼?真是……岂有此理。假的,肯定是假的……假……” “你说什么?”看着那孩子气的表情,苏引无奈的摇首,“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好好看……” 话未说完便眼前便多了一张放大的脸,墨玉帮温润的眸子熠熠发亮。 “呃?”苏引彻底愣住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是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苏引么?我……我要仔细的检查检查……” 苏引:…… 下一刻唇上一软便被密密实实的封住了。 天地一片寂静,苏引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声音,轻到碰一下就会碎掉,震惊占据了全部感官,只是瞪大了眼愣在那里。 这是……发酒疯? 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习性,原来他是喝醉酒了会乱来的人。 等等!这么说来玉留白是故意的了?跟在自家主子身边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好,好得很。 如果是方才的沈凉迟还处在混沌之中,那此刻便在疾风骤雨中瞬间清醒了,眼睛从迷蒙到清明,惊悚的情绪清晰的映射出来。 像是被烫到一样退后一步,惊慌无措的瞪着一双眼,张了张口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怎么会……怎么能…… 明明决定要将这段感情封存起来的,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却一再因为她的事而受影响,这次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更甚,想到之前的倾心相待便觉得心痛,回来之后郁郁寡欢,夜夜不得眠。 229.第229章 想就一定能做到(2) 他站在中间两边为难,自小他便立誓守护皇上,守护天禹国子民,也一直觉得这是最神圣的理想,若放在以前他连眼睛也不会眨就处理了细作,因为他决不允许任何威胁存在,可如今呢?这个细作变成了她,所有的理智都化作乌有,甚至连向皇上提起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皇上一个恼怒做伤害她的决定。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彷徨,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他心底坚持的理想,自诩衷心却成了笑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在皇上面前提一个字,在内心天人交战,失去了见她的勇气也没了借口。 苏引从未见过这样的颓败失措的沈凉迟,心中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尴尬便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我知道方才是一个误会,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哦,我今日是碰巧路过这里,碰到鱼美人他说你喝醉了让我进来看看我就进来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做多了。” 从他此刻的反应来看他方才一定不是故意的,既如此那也没有计较的必要,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妥当的脱身。 “我……对不起。”最终,沈凉迟还是说了这三个字,好像此刻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虽然他很清楚她一点也不想听到。 苏引一阵,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什么对不起啊,你也不是故意的埃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来了,你……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这境况还真是够尴尬的,真想快点摆脱现在的局势,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样子? 擦身而过,熟悉的香气掠过鼻息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凉迟已经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拉住了,“等等!我……” 手臂一顿,苏引被迫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事么?” 这什么情况?明明就要结束了,他这突然拉住她是几个意思? “我……”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沈凉迟收紧了掌心,“我们能谈谈么。” 苏引无言的扬眉,点了点头。 两人靠窗而坐,一人一边,窗外一片喧闹而屋内一片安静,只剩下白瓷茶碗偶尔触碰的清脆声。 沉默良久,苏引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要谈谈么,怎么不说话?想谈什么,说罢。” 沈凉迟闻言一怔缓缓抬头,“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可能已经回答过几次了,但我还是要问,因为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对你来说可能……” 话未说完便被苏引打断,“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现在就回答你,没有。” 沈凉迟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眸子里的恼怒,更加了肯定了心里早已认定的答案,“我相信。” 没有,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美好。 苏引一怔,笑了,“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么?不怀疑我么?我可是你们认定的细作,我可是想谋取你们天禹国江山的人。” 连皇帝大人都不相信她,他为什么就信了呢?她宁愿他们所有人都不信她,这样她还能走的彻底一点。 明明她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为什么还要信?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你来了天禹国之后也没做过什么。”沈凉迟下意识的解释着却越说越没没用理由。 他又怎么能说这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哪怕是谎言。 看来,他真的无药可救了。 “没做过什么?”苏引咯咯地笑了,含笑的眸子溢满讽刺,“太傅大人只知我来的目的,知道所做的事是什么么?我的任务是迷惑皇上啊,怎么样?我是不是成功了?现在还要相信我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眼前的人就想到那天司空隐对她说过的话,同样知道真相为什么是截然不同的回答?明明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呢,真可笑啊!更可笑的是她现在还跟他再也牵扯不清了。 怎么办?她到底该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什么?”沈凉迟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慢慢的站了起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来天禹国的目的果然是……” “是也不是。”看到满意的反应,苏引轻轻勾唇,“其实我现在还真挺想告诉你的,只是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 “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沈凉迟闻言变得焦急起来,看到苏引的眼神心里的感觉更不好了,“阿引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么?” “告诉你?”苏引摇了摇头,“我也想告诉你,可是我不能。” 说出来,一切都会天翻地覆,不管是司空隐,司空寻,他,还是泠崖。那是最不可触碰的禁忌,除非不可抗力她又突然回去了。 在这个世界说出那种事会被当成妖孽的罢,大概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是名扬天下的祸水了,再传出这种事之后结果可想而知。而且……只是细作已经不相信她了,何况是那么荒诞无据的事。 “为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沈凉迟觉得无法理解。 看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苦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可……又是什么?该死,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隐瞒什么。”苏引苦笑。 大概她是个胆小鬼罢,怕失去一切。但……这虚假的一切是她要的么?若是回不去就这么带着秘密过一生?小心翼翼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很清楚,果然迟早还是要说出来么。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人好像是最合适的选择,也许能帮到她。 思及此便问,“沈凉迟,我很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在不危及天禹国江山社稷的情况下你能超越私人感情帮我么?” “帮你?”沈凉迟闻言一震,心跳陡然快了起来,“若不危及江山社稷我自然帮你,虽然我不能保证如何帮你,但一定尽我所能。” 不危及江山社稷,那便代表不是因为天禹国或者西越国的事,这样他最大的心理障碍就不见了。但超越私人感情,在他们之中所谓的私人感情是什么显然易见,是要他背叛皇上王爷他们吧。 230.第230章 你这该死的混蛋 难道她又想离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苏引松了口气,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小腹,“你知道我与皇上之间的事,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他没有想过杀了我。不管是什么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难修复,而我跟皇上之间的裂痕更甚,这件事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深而不会消失,他甚至比不过你,至少你相信我而他从一开始就不信我。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我跟皇上本就不可能,如今更不可能了,但现在困难的事来了,我……我怀孕了,怀了皇上的孩子。这件事势必会将我与他僵硬的凑在一起。这样两个人都会不开心,伤害的又岂止两个人呢。我不想入宫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同时伤害几个人,所以我想离开,我知道你能帮我。现在我都说出来了,你能帮这个忙么?” “你说什么?你……你怀了皇上的……孩子?”沈凉迟动作僵硬的站起身来,目瞪口呆像是失了魂一般,手中的茶碗终于跌落了掌心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居然……有怀孕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看到沈凉迟的反应,苏引倏地眯起了眸子,“太傅大人现在可以冷静的考虑考虑,话我已经说了,结果如何请尽早给个答案。” 若是有人去苏府找她那便暴露了,说不定此刻苏府已经回不去了。 “我……等等,先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好乱……真的好乱。”沈凉迟无力的坐了回去,脚下提到一块白瓷片发出叮的一声声响。 “我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你。”说着,苏引站起身便朝走去。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沈凉迟无声的笑了,尽是苦涩。 半晌,苏引终于在等待中听到屋内熟悉的声音,推门而入便看到坐在窗边的人,那张脸上已经不见了方才的震惊慌乱。 “答案呢。” 沈凉迟扬眉静静的迎上那双眸子,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不过必须在你生完孩子之后,现在你一个人离开我实在不放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别说皇上,就是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可以不追问你原因体谅你,也请你想想我的立场,退一万步说,即便皇上说放了你,孩子也不会允许你带走的,这是皇家的血脉,其中的缘由我想不必我细说了。” 笑意一点点的爬上嘴角,苏引拍了拍手,“果然是太傅大人呢,想的就是周全。你说的没错,我也明白你的立场你的好意,这分人情我先记着,若到时我没能离开你再帮我,但在这之前我不会放弃,我会用我的办法离开,到时候还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与我。是,这孩子是皇家血脉但也是我的孩子,我才是最大的决定者。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太傅大人的雅兴了。” 最终,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能相信并且依靠的只有本身而已,到了这里之后她怎么渐渐忘了呢。 “阿引……”沈凉迟一怔反射性的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却不由自主的止住了脚步。 他又有什么资格追上去呢?又以什么身份?本就不可能,如今更不可能了,她有了皇上的子嗣,皇上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这次的事已经很清楚了,即便她是细作他却没有任何表示,他们自小一同长大,对于他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即便再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冷静,只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她足够重要才能让他违逆原则。 听到身后那声细微的呼唤,苏引脚步一顿继续朝前走去。 方才出了竹林便看到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这个玉留白她没找他他都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玉留白缓缓转身,看到身后的人没有任何的讶异,“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主子他还好么?” “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何不亲自去看看,要我这个中间人传达什么?算计人的滋味很不错罢。”苏引冷笑,斜睨着对面的人。 先是带他去了孟星辰的表白现场,现在又将她塞进了醉后乱来的沈凉迟身边,工作做得挺不错埃 “算计人?”玉留白闻言扬眉,一脸的无辜,“我怎么听不懂苏大人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人了?” 苏引满头黑线,“算了,以前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今日本姑娘心情不好就先放过你。” “恭送苏大人。” 看着那抹走远的身影,玉留白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话音方落一抹身影便从枝头飞落,无比轻盈的站到了他身边。 七绽拧着一双漂亮的眉毛,满脸不解,“心情不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刚刚啊谈的不愉快?还是主子醉酒之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玉留白一怔,脑中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限制级画面,反应过来立即甩了甩脑袋,同时一手敲上了七绽的额头,“胡说什么呢?主子才不是那样的人。” “啊?”七绽捂着被敲疼的额头,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主子不是那样的人? 等等!不是……那样的人?那样?那…… 该死!玉留白这个色胚! 对上那双瞪大的眸子,玉留白无奈的摇了摇头,长臂一伸揽住了七绽的脖子将人拖了过来,“来来,打个商量,你进去看看?苏大人刚走,也不知他们方才说了些什么,你去谈谈情况。” 火还没发出来,听了这话七绽又恼了,“为什么又是我啊?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你就撺掇我去,你当我傻啊!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1 “我怎么会当你傻呢,那不是因为主子比较亲近你么。”话锋一转,玉留白故作可怜的垮下了脸,“再说……你忘了么?上次我将苏大人带到郊外的事主子还没找我算呢,我这一进去他若是想起来,我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送么?好七绽,你就再委屈这一次?” “上次的事?哼,那是你活该1七绽完全不买账,轻哼一声高高的扬起了下巴,“我还是那句话要去你自己去,我可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231.第231章 下最后一记猛药(1) 一次是天真,两次是无知,三次就是傻了……这些年下来他不知道已经傻了多少次,他还真当他好欺负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当真不去?”玉留白见状微微眯起眸子,语气危险。 七绽反射性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头一看顿时双手护胸往一旁缩去,“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少来!这次就算你再挠我痒痒我都不会妥协的,我现在已经不怕了1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就只知道来这一招,还是男人不是?啊不,他本来就不是,根本就是一个妖精来的。 “不不不,我不会挠你痒痒的。”玉留白笑的一脸温柔,眸中却浮动着幽幽的光。 “真……的不会?” 他会信才有鬼! 下一刻,七绽便突然出手想要挣脱玉留白的桎梏,可惜却被人快了一步,下颚突然被抬起,一瞬间僵住,疑惑不解,太过惊愕而忘记了反抗。 看着那张呆愣的脸,玉留白满意的勾唇,缓缓俯首印了下去。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七绽瞪大了眼,一脸惊恐。 诶? 诶诶? 这……这什么情况?!他……他他他这是在亲他?为什么? 等等!玉留白这混蛋在亲他!这该死的…… 停留只是一瞬,下一刻玉留白便缓缓放了手,“好了,这是奖励,去罢。”说着,便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七绽忘了反应踉跄了几下才站稳了,震惊愤怒羞恼在胸中无限膨胀,但身体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动作迟缓,当回头看到那张含笑的脸几乎要咬碎了牙齿,“玉留白……你这该死的混蛋1 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他,当他是什么?供他随时逗乐的玩具么?真是岂有此理,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当七绽捏紧双拳想冲过去的时候,后方的竹屋内却突然传来沈凉迟的声音。 沈凉迟叫的是七绽。 七绽咬唇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狠狠地看了玉留白一眼转身朝回走去。 玉留白见状凝眉,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该不是过头了罢?虽然我一点也没在玩,但在那小子眼里……” 唉,他怎么偏偏对一根木头动了心埃 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七绽才重拾心情推门进去。 沈凉迟依旧坐在窗边的位置,表情淡淡,不见任何异样。 七绽心中掠过一抹惊疑,恭敬的拱手,“王爷有何吩咐。” 不该是这样的啊?苏大人不是方才来过么?怎么……主子看起来这么正常呢?明明这几日…… “你去七王府通知一下,就说这段时间注意苏引的动向,记住这句话除了七王爷之外就只能转告九阴,别人一概不行。”沈凉迟道。 “是1七绽躬身领命,带着满心的复杂退了下去。 出了浣花楼苏引又重新游荡到了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庸庸碌碌的人突然觉得很不滋味,惆怅又茫然。 到了此刻居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来了这世界这么久她依旧是孤身一人,不,还有肚子里不该出现的孩子。 罢了,总算这小家伙也是来陪伴他的,想想有个孩子也是挺不错的,前提是不需要她生,显然在这里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姑娘,看看绸缎罢?这可是秀锦庄的高档绸缎,不管是给年轻人还是老人孩子做衣服都是上上之选!姑娘……” 随着靠近的叫卖声,手臂被一人拉住,苏引一怔回过神来抬眸望去,那是一张质朴的脸,完全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市侩,这一愣便被拉了过去。 “看姑娘容貌非凡,想来一定非富即贵,这云锦纱是新到的花色,料子也是创新的新质感,非常之柔软,不信您摸摸……” 摸着手中柔软的布料,苏引脑中下意识的出现一幅画面,那幅画面吓得她像触电般扔掉了手中的布帛。 怎么会?她怎么会想到那种东西?难道是母性使然?她今天才知道怀孕的好不好,这会不会适应的太快了点儿啊!她根本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好么! “姑娘?”妇人一怔有些无措的愣在那里。 “谢谢,下次一定来。”反应过来苏引微微颔首致谢,往后退去,方才退了两步身后一顿竟是撞上了一个人,温热的怀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就在这恍惚的瞬间身后的人说话了。 “原来娘子喜欢这种料子,来人。”察觉到怀里人的反应,司空隐慢条斯理的伸手搂住了苏引的腰,转头吩咐起来,笑的一脸温柔。 何念立即上前接过了绸缎,命人付了银子。 若不是腰间的禁锢,苏引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幻觉,看着身前忙碌的众人,终于缓过神来。 该死!皇帝大人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她竟是半点儿也没察觉到!更恐怖的是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不对劲! 他不是回宫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奇怪了!除非……他一直跟踪她,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这么说来……他已经知道了? 不!冷静,她要冷静。 若他不知道她自己先招了,恐怕她会掐死自己。 深吸一口气,苏引勾了勾僵硬的嘴角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你在这儿?” 那厢何念已经命人包了一堆东西,老板娘见状笑的见牙不见眼,只顾着算账了。 看似平静的语气却满是试探,司空隐原本便没想隐瞒便实话实说了,“刚来没一会儿,不过从娘子出门的时候我就跟在后面了,我担心娘子有什么事。怎么样?出来逛了那么久累么?” 娘子?苏引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心同时沉了下去,“你知道了罢。” 从她刚出门就跟着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是不相信她不想看见她么,还跟踪她做什么?既然感情已经不纯粹了还抓着有什么意义呢。 “知道?知道什么?”司空隐故作不解的反问回去。 苏引诧异的扬眉,“你不知道?” 232.第232章 下最后一记猛药(2) “我该知道什么么?”司空隐好笑的勾唇。 这里人多眼杂就算要质问她也等回去再说,而且他还想再给她一次坦白的机会,只看她珍不珍惜了。 “没……没什么。”避开那双逼视的眸子,苏引敛眉移开了目光,“回去罢。” 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就算不是人人都认识他们,照这么下去总会有人认出来的,真认出来那就麻烦了。反正已经被他找到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嗯。”司空隐轻轻的应了一声,微微收紧手臂将身侧的人揽了过来。 苏引挣扎了一下之后放弃了。 罢了,随他去罢。 皇宫 与意料中一样没有回苏府而是到了皇宫,已经不知道多少件进出皇宫,这一次心里却十足的抵触,看到那高墙就会下意识的想到她以后会在这高墙内度过一生,只要一想到就想立刻逃走。 进了千隐宫的大门,司空隐终于放开了手,“坐罢。” “谢皇上。”苏引松了口气,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皇帝大人明显的有话想说,否则也不会将她带到这里来,与她有关的事,可……是什么呢?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空隐见状跟过去坐下来,斟了杯茶递了过去,“就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么?” 苏引闻言一怔,扬眸望向了对面的人。 有什么事是什么意思?他在提醒她什么?方才她试探过他了并不是因为跟踪她的事,那是……之前的事? 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还不坦白么?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若是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不追究。” 苏引无法确定,犹疑再三还是决定几乎装傻,“我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除了之前的事我没什么可说的,若是皇上想问什么那就问罢。” “还是想隐瞒么。”司空隐摇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你今日离开府邸之后去了一家医馆,诊断的时候我就在隔壁房间,接下来的话我想已经不需要我言明了。” 什么?!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居然跟着去了医馆,而且还在隔壁,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故意隐藏身份去医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手心,真像个笨蛋一样。 这下完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第一个人应该告诉的人不是我么?你去找老师做什么?”他多想第一个听到这个消息,可她却去了浣花楼,难道这个消息不是更应该告诉守在身边的人。 “第一个什么没有意义,至于去浣花楼,只是顺道看看。”苏引淡淡的开口。 “真的只是顺便去看看么。”司空隐不予置否的哼了一声,视线落在那张防备的脸上又缓和了面色,“阿引,到此为止好么。” “到此为止?”苏引不解,“什么意思?” 是……结束的意思?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司空隐唇角一抽,“你想多了,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一次你一次就当我们之间扯平了,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们……” 话未说完便被苏引打断,“皇上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 扯平?能扯的平么?除了有心原谅之外,这世上从来没有对等的事,他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回到以前么? “当然是为了你1说到此处,司空隐不悦的皱眉,“我本就不喜欢孩子,因为是你跟我的孩子所以我才……这小家伙以后最好不要跟我抢走,否则的话……” 苏引满头黑线,“否则你想怎么样?” 居然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还吃的这么理所当然,这人也太恐怖了罢。 “等他出来好好地揍他。” 苏引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真够幼稚的。 所以说……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顿了顿,苏引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要说清楚,“皇上,我想我需要再表明一点我的坚持。我不会入宫的,即便有了皇上的孩子,我的初衷是不会改变的,请皇上成全。” “成全?”司空隐闻言嗤笑,原本敲击桌面的手紧握成拳,“这不叫成全,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未婚生子,以后你要怎么面对世人?你知道以后会有多难?疯了么?” “我没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司空隐不耐的咬唇,“你……”游移了半晌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调整呼吸之后才缓缓开口,“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就先走了。对了,不要妄想离开千隐宫,这里已经被包围了。”说着便起身朝外走去。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苏引长长的叹了口气,“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 不仅限制了她的行动,还派人随时跟着她,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便难以离开了,早预料到她的心思,这是将所有的后路都赌上了埃 她还怎么离开? 这一天直到晚上苏引都没见过司空隐了,问了侍卫才知道皇帝睡在御书房,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惆怅起来。 果然是在给她时间考虑,时间到了呢?他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原本还想借着沈凉迟的手逃走,可是计划却泡了汤。 司空寻在得到沈凉迟的消息之后就赶到了苏引家,结果去没见到人,转而一想便进了宫。 这一次没有例外的又被拦在门外,只是这次拦人的不再是不懂武功的何念而是大内侍卫总管高见。 司空寻武功不错,可以说得上是江湖中的上流人物,但这高见便是顶级高手,护卫司空隐多年,忠心不二,最重要的司空寻打不过他,虽说身份占了几分便宜但想赢却困难,一个不注意还会闹的人尽皆知,犹豫再三司空寻还是收了手直奔御书房去了。 司空隐正在批阅奏折,双眉紧拧,似是碰到了什么不悦之事。 此时何念疾步走了进来还未开口,身后的人便紧接而至了。 233.第233章 不可挽回的地步 “臣弟参见皇兄。” 恭敬的行礼,没有半分吵闹。 “起来罢。”司空隐放下奏折,伸手揉了揉眉心。 见此情景,司空寻一怔不禁犹豫起来,虽说这皇位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他不得不选择的,但他毕竟是人每日处理那么多奏折还有那么些事,他再烦他几次…… “若你是专门来道歉的话……” “不是。”司空寻匆忙回道,“皇兄应该知道我是为谁来的,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为什么还是不让我见她?” 司空隐扬眉看了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寻,还要继续装下去么。” 司空寻闻言一惊,很快便恢复如常,“装什么?我不明白皇兄子在说什么?” 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他没有失忆了? 不,不可能的。他明明演的那么真实,他不可能会看出来的!除非有人告诉他,会是谁? “还想继续骗朕么?到此为止罢,我都知道了,从蒙城回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揭穿你而已。” 司空隐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松懈,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朕可以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你与朕一样未达目的不惧手段,这次便算了。一开始朕的确没看出来,不过后来看出来了,就在你说只记得苏引一个人的时候。这些日子你一直用失忆的借口来逼朕,不,是同时逼两个人。成亲的事从今日起莫要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话说到此处,司空隐故意停顿了下,“这也是我今日要告诉你的事,苏引她怀孕了。” 司空寻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怀……怀孕?!阿引怀孕了!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僵硬的身子,面瘫的脸,苏引寻无处可躲,“怎么会突然就……” 司空隐深知司空寻的性子,决定下最后一剂猛药,“等朕跟她商量好时辰就举行封后大典,我想到时候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对么?” 司空寻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眸中的情绪从震惊到复杂,最后化为浓浓的讽刺,“皇兄,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么?不想任何人,只考虑自己?” 不在乎阿引不在乎他,如此自私?阿引一直抗拒入宫,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他,他这么逼她就不怕她会怨恨他?一直那么在意她的意愿,现在是怎么了?就因为阿引怀孕了? “你是想说朕自私么。”司空隐自嘲的笑了,“朕方才已经告诉你了罢,她怀孕了。未婚先孕,难道你想看她被世人诋毁?” 司空寻冷哼一声,道,“所以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我想皇兄比我更了解她的想法,皇兄认为她会同意?” “她已经同意了。” “我不信1 对上那双凌厉的凤眸,司空隐不予置否的耸耸肩,“信不信由你,婚礼照常举行,到时你别忘了来就行。” “皇兄以为是我是三岁小孩么?同意?”司空寻嗤笑出声,举步上前走了过去,“她不喜欢皇权,不喜欢深宫,她会同意?皇兄就不怕物极必反,若如此逼她就不怕……” “不会的,她不会。”司空隐笃定的开口。 “所以皇兄就抓到了这个弱点么?料定了她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所以这么逼她?她便也罢了,那我呢?皇兄之前只是为了安抚情敌么?出使锦鹤国前,回国后皇兄都忘……”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没忘,为了让她留下所以才要这么做。” 司空寻一震,“你……什么意思?” “不是成天跟她在一起么?难道不比朕更清楚?她想离开,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离开,怎么?你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还是说你另有图谋……”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人,面色阴沉。 对上那双逼视的眸子,司空寻心中一沉,“我知道,所以一直在想想办法挽留她。” 果然连他也看出来了。 他又怎么能说他非但知道她想离开,而且还想跟她一起离开呢?终究还是独占那个人,在感情里果然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埃 所以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用这个办法将她留下么?留下之后呢?他是否也将他的处境考虑在其中?他好像还不知道他们已经…… 现在坦白的话……会怎样? “那想出办法了?”司空隐挑眉,端起一旁的茶碗,掂在手中察觉重量不对又烦躁的扔了回去。 此刻司空寻又能怎么回答,只能摇头。 司空隐见状轻哼一声,起身走了下来,“那小子看起来温顺,其实跟块顽石没什么两样。你想说动她,还是省省力气罢。” 看着那人走过来,司空寻侧身让开了路,踌躇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皇兄可曾想过之后的关系,关于我,皇兄跟她之间的关系。我喜欢她,这点皇兄很清楚,一直以来我都是要跟皇兄公平竞争的,可现在皇兄却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以后呢?我先申明一点,我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放弃,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没向皇兄坦白,现在说我想也为时未晚。其实,我跟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司空隐闻言僵住了脚步,蓦地转头,眸色幽沉震惊而复杂,“你说什么?你跟她……你们……” “是,皇兄没有听错。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要与皇兄公平竞争且不会放弃,我……”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司空寻愣住了,“皇兄?皇……” 司空隐径自离去,像是没听到身后的呼喊一般。 这下轮到司空寻傻眼了,“这……这……这算是什么反应?” 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默认了? 所以说到底怎么样倒是给句话啊?他可从来猜不到他的心思!该死,该不是搞砸了罢?像他那样占有欲那么强烈的人一旦知道…… 不行,他还是跟过去看看,若他对苏引做什么就糟了。 思及此,司空寻立即跟了出去。 那厢,苏引百般无聊的趴在窗边的桌案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外面是自由的天空而她却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怎么也飞不出这片牢笼。 234.第234章 暂收监容后再议(1) 不,自从泠崖离开之后她就像断了翅膀,再没有人一心一意的遵循她的心意行事,离不开,忘不掉,陷在这牢笼之中无法逃离。 泠崖到底去了哪儿呢?哪怕是在意身边,想去改变,又……能去哪儿呢? 等等,改变身份?能让他改变身份的地方只有…… 正想到关键时刻,大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突然的动静将苏引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司空隐大步走过来,一脸阴沉。 这是什么表情?谁招他了?自昨日就没见着他,总不能是她罢。 若是别人招了他,他也不该来找她撒气啊?当她是什么?出气筒?哼,她还得生气呢,懒得理他。 思及此,苏引干脆转脸去,连礼节也不管了。 见苏引转过头,司空颖愣了一下恍然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僵住了脚步。 他来做什么? 因为寻的话来找她么?找她又能做什么?质问? 真是被气糊涂了。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有精神上的牵扯而已,没想到……他们之间呢?也像他当初一样用强的么?不管是与不是他该找的人应该是寻,怎么会下意识的到了她这儿呢?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说什么?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了,况且他早知他的心思,是他太过自信一直没放在心上,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身后的人过来,但那道视线却像是着了火般一直盯在背后,苏引忍了又忍终于坐起身,“皇上若是有事就说,这么站在人背后不说话怪吓人的。” 不说话是几个意思?一直盯着她,太诡异了。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司空隐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缓步走了过去。 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苏引不自觉地皱了眉,“皇上想说什么就说罢,我人都被软禁了还有什么话听不得的呢。” “你在怨我么?”司空隐缓缓开口,眸色暗了下去。 “怨?”苏引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停不下来。 司空隐没在那双眼里看到任何笑意,只有浓浓的讽刺,“不想笑就不要笑,很难看。” 难看?苏引一僵,笑声戛然而止,“难看皇上可以不看。”顿了顿又道,“所以呢?皇上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不管我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要留下你。”司空隐苦笑道。 苏引闻言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折磨的又岂止是两个人,何苦呢。” “那我问你,你若离开了还会回来么?” 苏引默然。 还会回来么? 她也不知道,未来谁能回答。若是没有这分执念的话,她想大概……她会回来的罢。 “果然么。”司空隐无声的笑了,“所以我不会放你走的,即便你恨我。” “那我就恨你好了。”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苏引又重新趴了回去,“若是皇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大可不必。” 司空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视线落在那垂落的长发上,下意识的想触手去碰,接近了之后又停了下来。 “阿引,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接受现在的一切。” 低柔的嗓音在空气中慢慢散去,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苏引苦笑,“终有一日会接受么?如此笃定,还真是皇帝陛下呢。” 方踏出殿门便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奇异的是他竟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司空隐眸色一暗转身离去。 他现在很乱,他们若是现在谈只怕会像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 他需要冷静冷静,他亦然。 像是说好了一样,这三日竟是各自相安,相对于从容淡定的皇家两兄弟,苏引就显得焦躁多了,日复一日的呆在宫殿里耐心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见天色暗下来,苏引警戒的朝外望了几眼,见没有动静才安下心来。 看来她这几日表现的不错,他们并没有对她看管过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必须要试一次,她便不信她逃不出这皇宫了。 打定了主意,苏引便坐在窗前等着天黑,也不知是不是心焦的缘故,今日似乎黑的特别晚,长久的等待心越发的焦急起来,“怎么天还没黑?真是急死人了……” 这三日皇帝大人没来,竟连带着司空寻那妖孽也没来,要说皇帝大人不来那还情有可原,那妖孽不来就奇怪了。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改知道她被软禁在皇宫的消息罢?竟是一次都没来过,太不正常了。 正当苏引苦思冥想答案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踩断了枯枝,声音不大却突兀,几乎让人瞬间就能察觉,尤其是在苏引如此紧张的时刻。 犹豫了下,苏引还是起身挪到了窗边,“什么人?” 话音方落,窗台边便突然窜出一抹人影,苏引下意识的想尖叫,那人却快了一步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气息…… 泠崖!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走了么?还是说……这是幻觉? 这样的场景与初次相见时太过想象,苏引一时愣住,竟是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瞪大了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放大的脸。 对上那双失神的眸子,泠崖心中一紧,翻身而入将苏引揽在怀里,又放轻动作关上了窗户这才朝殿内走去。 走了几步,苏引恍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说话却发现那只手还捂在嘴上,“唔?唔唔……” 泠崖并没有立即放手,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对上那双清明的眸子又确认似的开口,“清醒了么?” “嗯。”苏引点了点头。 泠崖这才放了手。 一恢复自由,苏引第一反应便伸手掐了泠崖一把。 疼痛传来,泠崖无奈的笑了,“为何你掐的是我?不是应该掐自己的么。” 苏引这才放下心来,转而伸手抱住泠崖的腰将自己完全埋入那片胸膛之中,“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235.第235章 暂收监容后再议(2)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她还以为是幻觉呢。 “嗯,我回来了。”泠崖轻轻勾唇,抱住怀里的人收紧了手臂。 听到这句话,苏引一怔鼻尖竟有些酸,“回来了……你是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走啊,怎么不继续走了?走了就不要回来,居然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当我不存在还是怎么的?” 见鬼!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些,可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他的不辞而别,想到这些日子的孤独无依,心里的气就全冒了出来。 “对不起。”泠崖低低的开口,只是收紧双臂抱紧了怀里的人,“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从今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此生不离。” 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膛传来震的耳膜隆隆作响,苏引微微蹙眉,心底的怨气就那么消失了,“你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说好听给我听呢。” “皇天后土在上,我泠崖在此立誓,此生此世都守在苏引身边不离不弃,若有违誓言死……” “胡说什么呢1苏引一直不相信发誓之类的东西,原本打算听听便罢,谁知一听到后半句便忍不住了。 怪不得狗血剧的女猪脚都不让男猪脚发毒誓呢,她还以为是狗血桥段,没想到这居然……完全来自真心。 泠崖覆上唇上那只手,心满意足的笑了,“在你的心里终究还是舍不得我的,我很开心。” “你是开心了,我不开心。”苏引见状冷哼一声,伸手将人推开了,“说罢,离开之后去了哪儿,目的与结果是什么。” 因为身份而离开,所以结果呢?会是她方才想的那样么?可能么。 “只是去放松一下而已。”泠崖侧目移开了目光,显然这谎言说的太过冷硬。 苏引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 放松一下?放松一下需要有这么长时间?需要不告而别?更重要的是他纠结到最后的结果呢?无功而返?最重要是他到底去了哪儿。 半晌,泠崖终于耐不住苏引的眼神攻击道,“我想我离开的原因你已经知道了,身份地位我从不曾放在心上过,以前我只是跟在你身后而今却是跟在你身边,这改变不仅仅是身份更是心。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次被人夺走任人支配,你明明不愿意……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若我不是侍卫而与他们有着一样的身份,那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你,替你拒绝任何你不愿意的要求。我承认,这次回来你与司空隐发生的事让我很在意,这所有的事加在一起便到了极点。至于我去了哪儿,我想你能猜得到。” 苏引将心底一堆话都压下去,拧紧了眉,“你去了哪儿。” 她能猜到,她是猜到了,可她不敢猜。 对上那双明显沉下去的眸子,泠崖缓缓开口,“就是你所想的答案,我想改变身份,短时间内快速有效的方法只有这么一个。” “你疯了么?”苏引闻言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才道,“结果呢?我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他居然真的去了锦鹤国,她一直不敢往那处去想,因为她怕。西戎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居然去跟他斗,他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好么!居然单枪匹马的回那个夺命之地,难道他不知道他在锦鹤国的处境么?在万般隐瞒之下好不容易才离开那里,他倒是自己送上门去了。 可他现在安然回来了,这是失败了?想来也是,这样也好,他以后也能死心了。 “结果你过几日就知道了。”见苏引动怒,泠崖连忙安抚,“你别生气,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辞而别是我的错,这次能原谅我么?”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开口,该怎么说便怎么说。”苏引深吸一口气转开了脸,她真怕她下一刻就会忍不祝 话说一半,这在逗她? “罢了,反正你已经生气了。”泠崖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苏引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方才落座手便被无情的甩开了,看着那别开的脸,不觉莞尔,“我回去跟他做了个交易,以我俗世之死换得这一次李代桃僵的机会,我们是双生子骨肉至亲,任他如何无情也不会赶尽杀绝,况且我对他的东西没有任何觊觎之心,我只是想有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走你。原以为这件事会有些困难,没想到他竟轻易答应了,这次我便是代替他来出使天禹国。” 事实自然没有这么顺利,不过只是稍加磨难。西戎碧那个人在锦鹤国看他时总觉得心腹深沉,似乎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实际意外的重情重义,对他的出现也没有过分的惊讶,反而像是分别多年的朋友相见一般,反倒是他心情复杂,连着几日才慢慢缓和过来。 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如今认人都有些困难,他暗中看过几次,很快西戎碧就该登基了,而他刚好趁着登基的机会回来。 “他就这样跟你做了交易?赋予你来天禹国的权利,那是他无比看重的皇权,他如此轻易便答应你了?没有为难你?没想……杀了你?”苏引不可置信的摇头,总觉得他在骗她,因为他说的是她曾经所见根本就是两种样子,西戎碧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她怎么半点儿也没看出来? 顿了顿,蓦地记起来,“难道……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没有。”泠崖叹息一声,伸手揉上了苏引的发顶,“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相信我好么?” 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苏引凝眉,紧紧的盯着那张脸,“你真的没骗我?” 这件事真有那么简单?西戎碧不求任何回报就答应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半点儿也没忌惮双生子的身份,他不是迫切的想要继承皇权么?手握皇权的人都是多疑的,何况他还是这么突然就回去,又凭什么相信? “我若骗你过几****不就能看出来了么,到时与现在一样会让你生气,我又何必欺骗你让你气我两次呢。” 236.第236章 想让我怎么负责 “我还是无法相信……”苏引摇头,推开了那越靠越近的胸膛,“你别靠过来了,让我好好想想。” “想什么?”只一瞬泠崖便又靠了过去,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手不自觉的攀了上去。 “当然是想你的破绽。”脸上轻柔的触感痒痒的,苏引有些受不了,将那只手捣乱的手抓了下来,“我说你不要……”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那双眸中隐忍的思念,像是碎裂的月光落了一地,这才恍然他们这是久别重逢。 好吧,虽然算不上久别,但也总是分别了。罢罢,这话题暂时到此为止,等两日再说。 见苏引安静下来,泠崖轻笑,“怎么不继续说了。” “暂时收监,容后再议。”苏引轻哼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进了泠崖怀里。 泠崖缓缓收紧双臂,觉得空洞的心被填满,不觉满足的叹息,“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苏引低低的应了一声,难得的柔顺。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犹豫了片刻,苏引还是决定先坦白,“泠崖,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温软的身子,熟悉的气息,泠崖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嗯?” “我……”即便下了决心,真正开口的时候还是很困难,苏引皱着眉,心一横道,“我怀孕了。” 什么? 泠崖蓦地睁开眼,一瞬间有些愣住,“你方才说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怀……孕?她说了这两个字罢? “我说我怀孕了。” 泠崖一震,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捏了半晌又无力的放开,“所以……你才会被软禁在千隐宫里,所以司空隐才这么急着想娶你,那……你呢?你答应他了么?” “没有。”苏引颓然的垂下眼帘,“但现在的境况我的意见已经没有用了,他已经决定一意孤行。等等……你方才说什么?娶……娶我?你怎么会知道?难道……” “果然他将消息拦下了,皇榜已经张贴出去了,于七日后迎娶锦鹤国圣女举行立后大典。” 什么?!苏引气急,“这个疯子!居然先斩后奏,真是岂有此理……” 泠崖见状松了口气,“原来你真的没有答应他,我还以为那是经过你同意的……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还是忍不住往坏的方面去想,司空隐毕竟是皇帝,你身在天禹国,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能做的唯有顺从。没想到司空隐不再尊重你的意见,竟孤注一掷。” “我怎么可能答应,如此不尊重我,我还有人权?还有,你也太不相信我了罢?我是那么懦弱的人么?”苏引气恼的瞪眼,转而一想之前的种种行径顿时没了底气。 就她对皇帝大人历来的态度,岂止一个狗腿了得? “是。” 苏引顿时满头黑线,这就是传说中的妙答么?原来她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顿了顿,泠崖正色道,“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苏引耸了耸肩,“怎么问我怎么办?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么?” “你真的要听我的主意?”泠崖扬眉,见苏引点头才道,“其实我的主意也不过是利用锦鹤国光明正大的带走你,可现在情况有变,司空隐竟已张贴皇榜昭告天下。” “那你到底是有主意没有?没用的话那就听我的。”自方才听到昭告天下的事之后,苏引就有些耐不住了。 皇帝大人对她早有防备,即便马上离开也是困难重重,更别说临近婚期的时候了。 “主意倒是有,只是……那是最坏的打算。”说到此处,泠崖拉住苏引的手,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若是以后都必须跟着我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你会后悔么?” 苏引正疑惑呢,一听这话直接笑出来了,“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从始至终这不都是我的主意么?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处境离开之后能天下太平?再说东躲西藏算什么,只要自由,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活的开心快乐那不就够了么?” 泠崖闻言轻轻的笑了,“好,那就这么办。对于司空隐这个人你是了解的罢,若要离开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必须一击成功。你觉得最好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苏引闻言思索道,“他啊,太自傲了。所以只要我稍加屈服,再演点戏他一定会放松警惕,我觉得最佳时刻是大婚当日,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说着,泠崖便皱了眉。 “只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的脸,泠崖叹息一声,俯首过去轻轻抵上了苏引的额,“距离婚礼还有七日时间,这七日里你不可能不跟他相处……” 苏引恍然,“什么啊,原来你在担心这些。不过,你现在才吃醋这些难道不嫌太晚了么?我连他的孩子都有了……” 泠崖一怔,眸色暗淡下去,“是啊,你跟他都有孩子了……那你跟我离开的话,孩子……你真的能放下这一切?” 苏引坐起身推开了泠崖的怀抱,一脸认真,“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罢?对于这个孩子你是怎么想的?若我们顺利离开,你……会接受他么?” 毕竟这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她怎么能保证他一定能接受得了这个孩子呢?虽然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但他既来到了这世上托生在她的肚子里,那便是她的缘分,至少能保证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 “这是你的孩子我自然会接受,因为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司空隐。”泠崖回答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苏引松了口气,重新投入那片熟悉的怀抱里,“果然还是泠崖最好了,耐心等几日,到时我们离开便自由了。” “嗯。”泠崖收紧双臂,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静静的抱了会儿,苏引正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安心与宁静呢,抱着抱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原本老老实实搂在腰间的手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隔着衣衫的抚弄带来浓浓的****,扭动了几下算作抗议。 237.第237章 婚礼比刑场更恐怖(1) 察觉到那细微的反恐,泠崖勾唇轻笑,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腰间一热,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进了衣服里,苏引低首一看满头黑线,她的衣服……什么时候?她居然半点儿也没发觉? 散开的衣衫,若隐若现的肌肤,无限风光,虽然迷人但也被吓住了,泠崖愣在原地,“阿引,我……” 怎么会?他什么时候……居然这么自然就解开了她的衣服,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此刻却耐不住自己,想抱她,吻她……甚至嵌入身体里才肯罢休。 苏引回过神来,拉上衣襟干笑了几声,“天色好像不早了,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罢。” 见鬼,明明那么熟悉了,到了这种地步之后……怎么那么尴尬啊? “这是在赶我走么?”泠崖回过神来,也跟着笑了。 “这里毕竟是千隐宫,若是被人发现就糟了,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罢?外面的守卫。” “他倒是用心了。”泠崖闻言冷笑。 苏引愕然,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的看到这张吃醋的脸,还真是怀念埃 顿了顿,泠崖叹了口气,“好了,我真的该走了,否则这边的人没发现,那边的人也该发现了。” 苏引一听如获大赦,“嗯。” “我走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泠崖见状微微眯起眸子,表情淡淡。 “怎么会?我只是怕……唔?”话未说完,眼前的脸突然放大唇上便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苏引诧异的扬眉却没有退缩,反而伸手勾出了泠崖的颈项闭上了眼睛。 得到了默许,泠崖闭上双臂抱紧怀里的人深深地吻了下去。 送走了泠崖,苏引便没了睡意,躺在床上想着这之后应该怎么面对司空隐,想着想着竟就那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引是在****的烦扰醒过来的,睁开眼的瞬间便愣住了,皇帝大人?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看着那张呆愣的脸,司空隐眸色一暗,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原来你醒来的时候是这种样子,真像个睡糊涂的孩子一样。” 他好像第一次注意这些,这样那样的小动作真是可爱呐。 苏引闻言一惊,终于清醒过来,反应过来立即挥开脸上那只手坐起身来,“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见鬼!她怎么睡着了?不是再想最好的解决方法么? “来了一会儿而已,别紧张。”司空隐也不在意,收回手坐了回去。 对他如此警戒么? 七日后的事若她知道了会怎么样?逃婚?还是……真像寻所说物极必反?依她之前对他的态度来说应该不可能。 反正到时候已是天下皆知,即便她知道又能如何?果然还是将她困在这里。 “我没紧张。”苏引不满的回了一句,屈膝抱住了身体,“皇上不是暂时都不想见我么,现在又来做什么?” 降低警惕,从现在开始演戏罢。 “我怎会不想见你?我想见你,只是你不想见到我罢了。”司空隐苦笑。 “我是不想见你,你软禁我不尊重我,还将我关在牵引宫里,你觉得我会想见你?”苏引冷哼一声,故作生气的别开脸去。 司空隐见状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她居然再回答他的话?不再像之前一样对他不理不睬了么?难道……这几日她渐渐想通了? 察觉到那道视线,苏引心中暗叫不妙。 这是什么反应?相不相信倒是表个态啊?她觉得她的演技够自然得了,该不是这家伙不信罢? 正当苏引小心翼翼的猜测着,司空隐发话了,“阿引,还在生我的气么?” “这是当然的罢。”苏引冷哼一声。 司空隐见状笑了,突然伸手抱住了远离的人将之拉进了怀里,“太好了,我好开心……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为什么突然就有这样的转变?到底是什么原因? 苏引被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会儿。”司空隐收紧双臂化去了苏引的攻击,收紧双臂搂进了怀里的人。 低柔的声音近在耳畔,苏引一怔僵住了动作便不再挣扎,默然的任他抱着。 这样应该比较自然了罢?真希望这样慢慢的放松警惕,能像以前一样恢复自由,若是如此到时离开便容易多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打消他的疑心? “阿引。” 突然的声音将苏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却撞上了某人的鼻尖。 “唔。”鼻尖一酸,司空隐闷哼一声,“阿引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谋杀亲夫?苏引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可不行,阿引撞到了我就必须负责。”司空寻说的一脸认真。 越听越离谱,苏引唇角抽搐,“负责?那皇上想让我怎么负责?” “我想让你怎么负责你就怎么负责么?”司空隐满意的勾唇,故意眨了眨眼,笑的一脸促狭。 “嗯,那是自然。”苏引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她……是不是演的太过了?他那是什么眼神? 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面前的人,奇怪,太奇怪了。她的态度、语气、眼神……面对他的所有一切都很不对劲,前几日那不理会他,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这突然的是怎么了?像是突然在讨好他一般,太过刻意了。 难道是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在宫里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审视的眼神让苏引察觉到了异样,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皇上怎么这么看我?” 他这是什么眼神!果然是在怀疑她么?不会罢,出师未捷身先死埃 “只是有些诧异,阿引不怪我了么?”司空隐回过神来,试探道。 这几日寻一反常态没有进宫,排除了这个最大的可能性之外便也没剩下几个人了,这几日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千隐宫,难道是宫里的人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238.第238章 婚礼比刑场更恐怖(2) “有什么好诧异的,想通了便也好了,何必跟自己置气呢。即便我再生气又能如何,还不如平心静气的住下来,再说现在的我又能去哪儿呢,已经离不开了不是么。”说着,苏引苦涩的笑了笑,低下头去。 这下他应该不会再怀疑她了罢。 用孩子做筹码,这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终于想通了么。”司空隐闻言面色一松,伸手便将人抱住了,“你能这么想我便安心了,我一直在等这一日终于等到了。” 如此顺从,根本不像她的作风,一直以来她只是表面上对他顺从而已,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她现在突然如此配合是想削减他的警戒么,他倒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苏引没有挣扎,顺从的依偎过去,闷闷的道,“总归……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罢,没有选择了不是么。” 居然没有追问她原因,看来皇帝大人还是在怀疑她。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不自觉的收紧了双臂,“怎么会没有父亲,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不会。” 他不会给她机会离开,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但若这个孩子能帮助她留下来,还算有点用处。 苏引没有再说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永远不会分开么,还真是笃定,看来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很好,继续保持。 七王府。 自三天前回来司空寻便像是丢了魂一般,只怔怔的坐在窗前发呆,一坐便是几个时辰,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九阴忍了又忍默默地跟了三日终于耐不住了。 “王爷,属下知道您能听得到,皇榜已经张张贴出来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您怎么想的便去做就是,千万别这样坐在这儿发呆了。” 那天入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来一反常态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如此,竟连苏大人要成亲的消息都无动于衷,太诡异了!明明那么喜欢苏大人的。 “不然呢?本王能怎么办,跟皇兄抢亲?”司空寻突然借口,冷笑出声。 不管任何人都做的滴水不漏,果真是皇兄呢。 七日的时间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昭告天下他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明明最初是他先喜欢上她的。 不放她走,这点他作对了,但留下她不用逼婚罢?这样将人抢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但反过来说,若她走了那便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怪不得他会用尽办法将他留下了。更让他却步的孩子,将来他要怎么面对那个孩子。 一生从未被什么东西牵绊过,他一向洒脱自由,如今却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瞻前顾后了? 跟皇上抢亲有何不可?跟皇上呛声又岂止这一回了。九阴很想这么回答,但看到司空寻那张脸又沉默了。 说的也是啊,现在的苏大人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大人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沉默下来,良久,司空寻突然开口,“九阴,你对锦鹤国女子三夫四郎这种观念有何感想?” 九阴愣住,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啊?锦……锦鹤国……” 三夫四郎?锦鹤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成?一个女人可以嫁几个男人?原来锦鹤国是这样的存在?怪不得被称为男人国呢,这国情也太……与众不同了。 不过,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效仿锦鹤国的那什么三夫四郎来处理跟苏大人皇上之间的关系? 见九阴一脸震惊,司空寻解释道,“我没跟你说过这些么?” 九阴愕然的摇头。 “那你现在知道了,说说感想罢。”司空寻道。 “呃?现在?”现场发挥啊? “怎么?有问题?”司空寻双手环臂,轻轻挑眉。 九阴只能摇头,“没有问题。对于锦鹤国女子可以三夫四郎这种制度呢,其实我……我是保持中立态度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应……应该都能享受同样的待遇?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罢。” 天,饶了他罢。 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司空寻一怔,笑了,“是啊,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我之前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怎么就忘了呢。” 她曾经告诉她跟皇兄的事时曾经问过他,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怎么就陷入其中被迷惑了呢。就算有婚约如何?有了孩子如何?世俗伦理又如何?他喜欢的是苏引那个人,只是那个人而已。洒脱自由,只要是喜欢的便不顾一切去追,这才是他不是么? 这是九阴这几日第一次看到司空寻脸上露出那样的笑容,好像瞬间放下了一切,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看来王爷已经想通了。” 司空寻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浣花楼竹林。 房内只剩下偶尔翻阅纸张的声音,沈凉迟与玉留白两个人一人坐在一张桌边认真的查阅者账簿,沈凉迟后手边已经放了一摞账簿。 玉留白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主子,七日……不,是六日之后便是立后大典了,主子你……” 沈凉迟头也抬,“好好对账罢。” “呃。”玉留白愕然,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七日后就是立后大典了,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争取了?虽说对象是皇帝,也要努力一次,只要努力的争取了,不管结果如何都能放下心来来问心无愧了,至少也要等到一句喜欢罢。 “好了,别说话了,这些帐已经积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早些对完再说罢。”沈凉迟转移了话题,从头始终头都没抬起来。 “是。”玉留白无奈的叹息。 这是放弃了么,今次再放弃那便是彻底的放弃了。 时间过得很多,七日的时间似乎眨眼间便过去了,苏引依然住在千隐宫,转眼间便到了最后一日,司空隐带着宫女亲自将嫁衣送了进去。 到了殿内却并没有见到人,问了人才知是去了后花园,于是便遣退了宫女,自己端着嫁衣朝后门口走去。 239.第239章 一只成精的狐狸 方才走到门口,殿外突然想起了何念的声音。 “启禀皇上,锦鹤国来使觐见。” 司空隐闻言一愣,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什么?锦鹤国来使?锦鹤国……在这个时候,哼,他就知道这个婚礼不会这么顺利,寻那边没出什么乱子,倒是锦鹤国的人来,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久久没听到回应,何念以为里面的人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朕知道了,传朕旨意命太傅沈凉迟,大内总管高见前往接见。” “是,奴才遵旨。”何念领命离去。 苏引就坐在廊下的秋千上,听到此处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里的人见过泠崖的人太多了,言行举止总有疏忽的时候,一旦认出来就麻烦了,他这么做也不知是多对还是错。 “想什么呢?”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将苏引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便看到司空隐斜倚在门口,手中端着一方托盘上面放着艳丽的红色嫁衣。 那一抹红刺的苏引有些头晕。 “参见皇上。” “起来罢。”司空隐径自走过去将嫁衣放到了秋千上坐了下来,见苏引愣在原地不禁扬眉,“怎么了,过来埃” 苏引无言,只能走过去挨着坐了下来。 “不问问我来做什么么?”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司空隐觉得好笑,“瞧你的样子,我是来送嫁衣又不是送刑常” “可是婚礼比刑场更恐怖。”苏引笑了笑。 居然亲自过来送嫁衣,皇帝大人还真是够闲的埃她这几日过的完全与世隔绝了,不知外面究竟是何种境况,度日如年。司空寻那妖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半点动静也没了,她还以为他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呢,太不科学了。 “笑的很难看埃”司空隐忍不住伸手抚上了苏引的脸,“明日就是婚礼了,开心点,嗯?” 苏引无奈的敛眉,“皇上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关心这些罢,说起来这么大的事皇上好像都没经过太上皇太后他们的意见罢。” “他们可以忽略不计。”司空隐凝眉,谁知道他们现在跑到哪儿去了,不过看到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罢。 “忽……忽略……”苏引唇角抽搐。 那时候不是满口的说羡慕啊爱啊么,现在居然可以忽略不计,那是爹妈,怎么说的馒头一样平常。 “好了,别说这些了,先试试衣服罢,若有什么地方不合身或者不喜欢再改。” 苏引…… 换……嫁衣么。 嫁衣折叠整齐的摆在那儿,色泽艳丽,绣工精致,就算只看着也能感觉到那种丝滑柔软,苏引怔怔的看着,只觉得落了满眼的红。 嫁衣,前世今生从未在她人生里出现过的东西,在二十一世纪时每天为了生活奔波,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又何来嫁人之说呢,虽然她倒是撮合过不少人。到了这里之后每日为了生存与自由斗争,身被束心也不自由,身份、感情、谎言……像是被捆绑在一张无形的网里无法挣脱。 更没有像寻常女子一样想象穿嫁衣的情景,现在看着这衣服也没有半点冲动,反而觉得沉重,潜意识里便很想逃掉。 见苏引一直盯着嫁衣看,司空隐隐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看样子你对这设计还算满意了,来,我们进去试试罢。”说着便挽住苏引的手臂将人架了起来。 苏引蓦地反应过来,微微侧身避开了那只手,“嗯,进去罢,皇上请。” 司空隐眸色一暗没表现出异样站起身跟了进去。 到了门口苏引停下脚步,伸手欲接东西却被司空隐避开了,“皇上?” 他什么意思?不是让她穿嫁衣么。 “我帮你。”清晰的看到那双眸子里的震惊,司空隐满意的勾唇,“怎么?我们都要成亲了,还害羞么。” 苏引唇角一抽,“随皇上高兴罢。” 反正她也只是随便穿一下而已,他在于不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司空隐也不扭捏,径自走了过去。 苏引也不脱衣服,直接打开衣服便披在了身上,前襟一揽大略的看了一下便准备脱下,手方才抬起来便被一只手握住,不用看也知是谁,试着用力扭动了一下没能挣脱,干脆放弃了。 “还没穿上呢就准备脱么,真没耐心呢。”司空隐无奈的叹气,口气却一派温柔,手上的力道不大却不容置疑,见苏引放松下来捏住衣边慢慢拉了上去,“让我来罢。” 苏引默然,只好慢慢放下手任由他折腾去。 配合也是一项体力活,尤其是穿衣这种事,一件衣服穿下来苏引觉得她像是体现人偶一样,当那人转到她面前扣着胸前的纽扣时,终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见鬼,为什么她会觉得手足无措?一种无法控制的羞怯慢慢透出来,让她措手不及。难道是因为穿上了嫁衣?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嫁衣还居然魔力。 一个个极仔细的扣上了衣扣,看着穿戴整齐的人,司空隐轻轻勾唇笑了,“果然,我的阿引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了。” 从未见她穿过这样艳丽的颜色,没想到意外的适合,褪去几分清逸而多了娇艳,一种无形的魅惑蔓延开来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苏引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是……是么。” 他这是什么眼神?好像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真是,没事试什么嫁衣埃 “自然。”司空隐扬眉,甚至得意。 抬头看到那张脸,苏引不觉莞尔,“方才我听到何公公说锦鹤国来人了,皇上不去行么。” “你听到了。”司空隐面色未变,伸手将苏引垂落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不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听到故国人来她竟如此冷静,冷静的超乎寻常。 苏引默然,这话让她接不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她,是啊,最重要的,她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长睫如扇遮住了眼眸形成一派淡淡的阴影,在红衣的衬托下肤若凝脂,眉眼撩人,看着看着司空隐便忍不住靠过去,“阿引。” 240.第240章 突然冒出颗脑袋(1) 轻轻的呼唤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暗暗袭来,苏引蓦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伸手挡住靠近的人,却先一步被人拦祝 “还想躲我么。”司空隐收紧掌心拉开那只遮挡的手,低低的开口。 “我……没有。”苏引凝眉避开了视线。 这样的否认太过无力,连她自己听下不去。 “还想否认。”司空隐轻笑,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又有什么人想怎么做都阻止不了我。” 苏引一怔眸色暗了下去,直至此刻他依然处于警戒之中,这么说……他们今日的计划很可能…… “阿引。” 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腰后缓缓攀上一只手臂,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温热的呼吸笼罩下来,苏引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温热的唇便压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与味道,真是久违了。 司空隐满意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 一个无比纠缠的吻结束,司空隐捧起苏引绯红的脸在额头上印下一吻,温柔而神圣,“今晚我会让高见送你回苏府,明日一早便举行立后大典,可别耍什么花招,你知道的你斗不过我。” 听了这话,苏引差点被呛到,想说话呼吸又不平稳,一瞬间只能等着眼睛干着急。 斗不过他,是啊,她怎么能斗得过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呢。 原以为挨到这一日便能趁机会逃走,现在看来他的警惕性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加强了,照这么看,她跟泠崖的计划有可能要落空了。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表现的太差了?若是走不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真的要嫁给他? 一旦皇后的帽子扣到头上,她还能走么?那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难道,她已经没有选择了么。 “怎么不说话?”见苏引低垂着眼不理会他,司空隐微微凝眉,伸手抚上那张脸将之转过来面对他,“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真的计划了什么?” 对上那双审视的眸子,苏引回过神来,“怎么会有计划,我不是知道我斗不过皇上么?既然知道还自不量力的去做那些无用的事做什么呢。”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司空隐哼笑,指尖恋恋不舍的流连在苏引柔软的脸颊上,“你这么乖我也就安心了,今晚早些休息之后可有你累的,就是你想睡也没时间睡了。” “我知道了。”苏引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现在不管怎么样先将他哄走再说。 司空隐满意的勾唇,伸手揉了揉苏引的发顶,转身道,“来人,宣林副统领进来。” 殿外的人应了一声,很快林跃便走了进来,一身藏蓝色锦衣,身形颀长。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这一声皇后娘娘将苏引吓到了,惊愕的瞪了瞪眼却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她身边的某人满意的笑了。 这个林副统领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啊,这就叫上了。 “起来罢。”司空隐扬手致意,将身侧的人推了出去,“事情朕已经交代过你了,现在将皇后娘娘送回去罢。” “是,属下领命。”林跃躬身行礼,一眼也没抬头看。 苏引唇角一抽,到处状况也只能妥协走了过去。 马车早已侯在外面,走到门前苏引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车,司空隐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直至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视线。 见司空隐回过神,何念连忙道,“启禀皇上太傅大人高统领已经将锦鹤国来使接到宫里了,只是……事情除了点变故,来着的人不是使臣而是太子西戎碧。” 这太子殿下匿于使团而来到底是为何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是为了苏大人?想来也是,苏大人可是锦鹤国圣女,此等大事又怎能不过问,只是为何要隐匿身份呢。他怎么都觉得很可疑,而且越想越觉得可疑。 “你说什么?”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转过身来,“你说……西戎碧来了?” “是。”何念颔首。 “他来做什么?因为苏引?”说到此处,司空隐不自觉地皱眉。 若真是为苏引而来,那便有些难办了。 何念愕然,沉默无言。 这样的问题他要怎么回答啊,而且……答案不是很明显了么。这位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不来,偏挑了这么个时候。 “罢了,先去会上一会再说。人在哪儿?” 何念拱手,“方才来报说是刚进宫门,现在想着已经朝着乾坤殿去了。” “去乾坤殿。”司空隐拂袖离去,何念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那厢,沈凉迟正呆呆的坐在轿子里回不过神来,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张冷峻的脸,最终懊恼的扶上眉心叹息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泠崖会长得跟锦鹤国太子一模一样?还是……那根本就是他。以前总是寸步不离的护在苏引左右,前段时间却突然离开了,这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如今这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西戎碧出现了,如何让他不去怀疑。 但看眼神……好像又不同,就算不是,顶着一模一样的脸一定也有关系。 不管怎么样,苏引她应该是知道的罢,先找个机会去问问她再说。 此时,轿子已经随行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七绽的声音。 “主子,乾坤殿到了。” 沈凉迟应了一声,凛了凛心神躬身下了软轿,而此时另一方轿子里的人也走了出来,两人一转头便打了个照面。 熟悉的眼神看的沈凉迟心中一惊。 泠崖一怔先反应过来微微笑了笑,“太傅大人。” 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难道已经认出来了?若是连沈凉迟都瞒不过去又何以瞒得了司空隐?还有司空寻,虽然他曾答应过不会将他的事透露出来,但不敢保证他不会透露给司空隐,现在他也只能将自己当成西戎碧了。 沈凉迟回过神来,拱手道,“太子殿下请。” 泠崖颔首,拾阶而上,一行人缓缓涌入殿内。 241.第241章 突然冒出颗脑袋(2) 落座之后上了茶点,沈凉迟招呼着喝了茶又客套了几句,正打算道歉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皇上驾到。” 听到声音,泠崖心中一沉暗暗地握紧了双拳,转头直直的望向门口。 来了么。 沈凉迟起身朝前迎了两步,行了个大礼,“参见皇上。” 泠崖见状起身走了过去,“西戎碧拜见天禹国皇帝,皇帝陛下圣安。” 如果是第一眼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在沈凉迟身前,但此刻听到声音反射性的看过去与那张脸的相对已经退无可退,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在脑中放大,直至爆裂,司空隐微微甩了甩头,总觉得眼前是幻觉。 那张脸……怎么会?不,不可能,这个人怎么能会跟那个泠崖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什么双生子不成?还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他。 一个是小小的侍卫,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真是让人惊愕的对比呢。怪不得苏引会与锦鹤国有如此牵扯,想必就是因为他罢。不管他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他都不会让他从这里夺走任何东西。 见司空隐迟迟没有反应,沈凉迟靠过去暗暗拉了拉司空隐的衣袖,小声提醒道,“皇上?皇上……” 司空隐闻声一怔回过神来,笑容瞬间便已盈满了整张脸,“太子殿下快快请起,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请坐。” 瞬间便冷静下来了,不愧是天禹国的皇帝陛下。泠崖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还维持着温和有礼的笑,“不辛苦不辛苦,倒是我突然出现没有提前通知皇帝陛下让皇帝陛下受惊了。” “受惊是受惊了,不过是另一方面。”司空隐轻轻挑眉,笑的别具深意。 顶着这张脸出现还真是吓到他了。 泠崖故作不解,“哦?不知皇帝陛下口中另一方面的受惊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因为这张脸么。 这张脸若真能吓到他倒也够了。 “因为太子殿下长得很像一个人所以有些吓到了。”司空隐摇头轻笑,视线却牢牢地盯着下方的人,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长得像一个人?”泠崖故作诧异的瞪大双眸,“原来这世上真的这样的缘分呢,那个人与我长得真的很像么?” 试探他么,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反应,他应该没有暴露出来罢。 “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呢。” “一模一样?天下竟还有这样巧的事,真期待有缘能到这里见到呢。”泠崖轻笑,不紧不慢回答的滴水不漏。 “若是有缘的话一定会见面的。”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司空隐勾唇,“这次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不知是为公还是为私?两国虽未联盟,但因苏大人的关系交好,朕还想着何时派使臣过去呢。” “这次啊,为公也为私,一来出使贵国巩固两国关系,而且圣女到贵国已打扰多时也是时候接她回去了,二来我对天禹国向往已久想亲自过来看看,这一路而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山灵水秀,人杰地灵,如今亲眼见到了皇帝陛下更是不虚此行。”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唇角却依然挂着笑意,“敝国能得太子殿下垂爱朕心甚喜,对于太子殿下的到来也十分欢迎,不过……有一点太子殿下好像还不知道,也许是太子殿下进城错过了时机,朕已在七日前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立苏引为后,明日便是立后大典了,太子殿下来的正是时候,朕想苏引知道太子殿下的到来一定很高兴。” “陛下说什么?立圣女……为后?这怎么可以?圣女必须终生保持圣洁之身,当初七王爷在锦鹤国时可是都知道的,圣女也很清楚身上的职责,难道是她……”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打断,“我想有一件事太子殿下可能不知道,苏大人他们在回程途中遇上了暴风雨九死一生损耗了半数的人,七王爷坠海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失去了记忆,而苏大人过于担心七王爷昼夜照顾也积劳成疾,锦鹤国这些事今日若是太子殿下不说的话朕半点也不知道,而且就算如今知道也迟了,皇榜已贴天下皆知,金口玉言是不可能改变的事。” “这……可是……”泠崖为难的拧眉,“没想到这其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皇帝陛下说的我也能理解,不过也不能不顾圣女之仪破规嫁人,这件事两头为难,而且又事关圣女终身,一旦做出选择便要承受结果,谁也不能替她做决定,不如将圣女自己做选择,这是目前最妥当的解决办法。” 果然这个司空隐不是省油的灯,这是咬死不肯退步了,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自己做选择。 “太子殿下说的不错,朕也很赞同。”说到此处,司空隐叹了口气,“事情并非太子殿下想的那般简单,还有一件事太子殿下不知,苏大人已怀有身孕在身,而且朕与苏大人定情在她离开天禹国之前,这件事朕怎么都得负起责任来。不管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都有朕一力承担,此事请太子殿下回去禀明锦鹤国皇帝,朕想敝国一定能想出圆满的解决方法。” 说到最后已带上胁迫,泠崖在心中冷笑却不得不败下阵来,“看样子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动摇皇帝陛下的决定了,皇帝陛下很喜欢圣女么?” 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也不惧怕任何后果,跟这样的人争夺哪里还有得胜的可能。 “不是喜欢,是爱。”司空隐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尽是幸福与喜悦。 泠崖一惊狠狠地握在双拳才抑制住一瞬间的反应,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脸上的笑已经僵住,无论他怎么装都无济于事。 爱,是爱埃 是啊,纠缠、放任、容忍、恩宠……怎么不是爱呢。 若这个人不是皇帝,她早就接受了罢。 谈判的结果,失败。 安排好了行宫又陪了席,沈凉迟终于得空离开,相处虽然短暂他还是认定心里最初的想法。 这个人真的是泠崖罢。 不管是与不是,现在来都迟了,因为明日便是立后大典了啊,怎么可能来得及呢,在那样的防备之下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242.第242章 皇后娘娘失踪了 苏府 苏引在林跃的护送下回了府里,而她回来之后整个府邸就像炸开了一样,想来也是,臣子便皇后,这样的转变任谁都会震惊的罢。 从看到皇榜开始方宁便开始担心,可她却连宫门都进不去,因为皇上吩咐明令禁止她入宫,只是隔了一面宫墙她却完全不知道里面的状况,所以当看到今晚突然回来的苏引时愣了好久。 看着前面呆愣的人,苏引走过去屈指敲了过去,“发什么呆呢,不认识了?” 方宁闻言一怔回过神来,“主子?主子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被皇上……” 她连宫门都进不去,何况是她了。 “明日就是婚礼了,难道我要直接出现么,自然是要回家的了。好了,我们回房再谈。”说着,苏引伸手一勾拉住了方宁的手越过众人朝后院走去。 林跃见状眸色一暗,默默地跟了上去。 苏引拉着方宁径自进了房间,而跟在身后的林跃也想跟进去,苏引终于蓦地停下脚步,“林副统领,难道我现在要沐浴你也要跟进来么?您还真是尽心尽力呢。” 听了这话,林跃面色一僵退了出去。 方宁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林跃无措的脸,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林跃率先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 “阿宁,进来替我更衣。”留下一句话,苏引进了内室。 方宁应声跟了进去。 进了内室终于隔绝了视线,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林跃在这儿要怎么办,真是。” “主子?”方宁不解的凝眉。 苏引闻言转头,压低声音道,“今晚上机灵着点儿,若是看到泠崖回来就想办法引开外面那个家伙。对付外面那个家伙没有问题罢?” “那个人是?” “大内副统领。” 方宁瞪大了眼,“……我尽力而为。” “那就交给你了。”苏引欣慰的拍了拍方宁的肩朝走到一旁的柜子上翻找起来,大略找了几样小巧又值钱的放在了顺手的位置。 不管怎样先做好准备再说,泠崖对战皇帝大人肯定不是对手,所以能采取的行动只有偷偷溜走,虽然连这个都艰难重重。 “主子,我去吩咐人准备热水了,总不能让外面的那个起疑。”想到方才的话,方宁道。 “说的是,去罢。”苏引点点头。 片刻之后下人便将浴桶抬了进来,桶内袅袅的冒着雾气,竟是装满了水,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将东西放好水也撒了一地。 苏引见状唇角抽了抽却也没什么便扬手让人都退了下去,想着不浪费便走过去打算泡个澡,可没成想方才走到跟前水中却突然冒出一颗脑袋来。 看清那张脸时,苏引连忙捂住了已然溢出嘴角的惊呼声。 玉留白?!这家伙怎么在出现在这儿啊! 抹去脸上的水珠,看到苏引的反应,玉留白笑了,“怎么?看到我有那么惊讶么?” 苏引闻言满头黑线,“废话!这么诡异的出现方式,我能不惊讶?我说,你这家伙在干什么?怎么尽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呢。” 在她家里的浴桶出现是几个意思埃 玉留白不予置否的耸耸肩,“我什么时候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了?我做的事儿都很好理解罢。” “别贫了。”唇角一抽,苏引双手环臂正色道,“今天又来做什么,知不知道我这里已经不是平常你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了。” 玉留白拈了拈身上湿透的衣服,一脸无奈,“自然知道了,不然我能用这么特别的出场方式么。好吧,现在没什么说这些,我来的目的我想你已经猜测到了,我就是为你解决最大的困境而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 “为了解决我最大的困境?”苏引闻言心中一沉,面上却不见半点端倪,反而笑了,“我有什么困境么?我怎么不知道。” 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好好地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救她?难道又是为了沈凉迟? 啧,还真是个尽心尽力的好部下埃 “好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跟我卖这些关子有意思么?还是说你真的愿意嫁给皇上?” 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苏引眸色一暗,“那你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帮我是为了什么?除非你说出理由,否则我不接受。” 经过这几次她算是看出了,这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玉留白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其中一个原因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另一个原因是我受人所托,至于那个人是谁等你离开之后就知道了。” “受人所托?”苏引闻言倏地眯起眸子,“谁?” 他所谓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沈凉迟罢,那受人所托又是怎么回事?受了谁之托?除了沈凉迟之外…… “我不是说了等你出去之后见到就知道了么,好了我的苏大人,若你再耽搁下去就什么也来不及了。泠崖进宫,你觉得他能斗得过皇上?一旦皇上见到泠崖必定会提高警惕,我们最好在警戒提高之前离开。”玉留白撑手跳了出来,湿透的衣服已经便将地面染湿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泠崖……”苏引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淡然拧水的人,心中一片震惊。 他居然知道泠崖进宫了?不,他知道的远不止是泠崖进宫这么简单,因为他说了泠崖对阵皇帝大人,这意思是说……他已经知道泠崖的身份了。 可是……怎么可能?是谁告诉他的?明明连沈凉迟都不知道,在天禹国除了司空寻那个妖孽之外没人知道泠崖的事。难道是那个妖孽说的?不可能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些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走不走。”玉留白终垂下双手,于放弃了整理衣服。 “当然走,怎么着也要看看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受人之托的人是谁罢。” 玉留白闻言唇角狠狠的抽了抽,“你居然就为了这个原因么。” “好了,你别废话了,不是要带我走么,我倒是看看你怎么带我离开,插翅飞出去么?”苏引双手环臂,挑眉道。 243.第243章 这是要掘地三尺(1) “不是插翅飞出去,而是遁。”玉留白扬唇一笑,转身朝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你在逗我?”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见人直愣愣的奔床去了只要跟上去,“喂,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这里可没什么男人的衣服。”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她突然觉得她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是不是错了。 玉留白也不回话,到了床边一把掀开罗帐便躬身蹲了下去。 苏引就跟在身后,见玉留白动作顿时僵住,一瞬间脑中想了无数可能,“你这是做什么?该不是……” “****么。”司空寻接口笑开,视线却凝固在床上,伸手拨开床单终于看到了隐藏在床架下的开关,手没有犹豫便将伸手扣动了机关。 苏引闻言好笑的挑眉,“既然你都承认了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 话音方落只听轰的一声倾向,床竟慢慢往后移动了,一个可供人进出的洞口出现在眼前,石制的阶梯一路延伸而下,再往下便被黑暗覆盖了。 苏引见状瞪大了眼,“机……机关?1 她的房间里居然有机关,更重要是她居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好了,赶紧下去,没时间了。”说着,玉留白便伸手去拉苏引的手却被苏引避开,顿时愣住,“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床下有机关?”苏引紧紧的凝视着面前的人,她突然觉得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原先还觉得那是她之外少数知道他身世的人,现在那种知道别人的秘密的感觉已经破裂了。 玉留白见状无力的垂下了脑袋,“我的苏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有疑问能不能等我们先出去了再说呢?真的要来不及了。” 苏引闻言眸色一变,侧过身前的人跨步走了进去,一开始要用手去扶,随后便发现不需要了,石阶一直往黑幽幽的看不到边,心中有无限疑问终于只有咬着牙先走下去再说了。 见苏引走进去,玉留白立即拎起衣摆跟了进去。 轰的一声闷响,床又叠了回去,不消片刻已恢复恢复如初,除了地上的水渍之后仿佛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因为外面守着林跃,方宁也只好留在了外面,因为贴着门站立偶然听到了门内的声音,觉得奇怪又不敢进去看生怕引起林跃的怀疑,只好硬撑着跟林跃无声的对起峙来。 不知过了多久,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林跃终于开口,“已经很久了皇后娘娘还没出来,你不进去看看么?” 皇后娘娘? 听到这称呼,方宁吓了一跳,瞪着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居然已经开始称呼皇后娘娘了,宫里的人果然与他们就是不一样。 摇着头方宁关上房门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满地的水渍不觉愣了一下,“主子有什么要帮忙的么?外面的那个人着急了,让我进来看看。” 半晌没有任何回应,方宁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疾步走到浴桶边,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浴桶时惊的后退一步,“主子?” 人呢? 房间里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她的身影,方才也没出去,这是去哪儿了?奇怪……太奇怪了。 在房间里转了半晌排除了各种可能,方宁终于确信一点,苏引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 主人离开也只是那一会儿沐浴的时间,这么说人还没走远了,她现在若是出去那个林跃一定会询问她情况,她的反应都能引起怀疑,她必须得给主人争取足够的时间。 思及此,立即伸手拉起了水中的巾帕搅动起来,涓涓的水声随着动作慢慢传开。 门外林跃依然守在那里,如雕塑一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方宁丢开巾帕将手擦干抽出了随身的佩剑,心一横一剑化在了手臂上。 疼痛传来,血霎时涌了出来。 方宁咬牙忍住走到窗边,用力一把丢开了剑。 当!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听到这声疾呼,林跃一脚踹开房门飞身而入,当看到室内的景象时眸色一暗,“皇后娘娘呢1 方宁捂着受伤的手臂靠在窗边,见林跃来了,立即急急地指向窗外,“快……快!主子被……被人劫走了!快……” 话未说完,林跃便飞身追了出去。 门外的守卫此时也涌了进来,当苏引被人劫走的消息传开,整个府邸顿时乱了起来。 消息传的极快,不消多时已经传入皇宫。 司空隐正领着泠崖游览御花园,便见何念急色匆匆的走过来,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念压下突突的心跳,走到司空隐身旁压低了声音,“皇上。” 司空隐会意并未走开,“有什么事说罢。”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让小念子如此惊慌失措的事无非是关乎苏引,若与苏引相关大可不必顾及西戎碧,兴许根本就是他所为。 何念愕然,见司空隐面色不善也不敢违令,只好开口,“回皇上,林副统领传来消息,皇……苏大人被人劫持,如今下落不明。”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震。 司空隐深吸一口气,倏地眯起眸子,“传朕命令封锁城门,不接受盘查不许放走一个人,挖地三尺也得将人给朕找出来1 “是1何念躬身行礼急急地退了下去。 泠崖低垂着眸子,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被人劫走下落不明?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回去,难道是她提前行动了?可是…… 看着眼前双眉紧蹙的人,司空隐缓缓开口,“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泠崖凝眉,“我在想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劫走圣女,而且还是在守卫森严的本府,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降人劫走难道是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她自己设计离开还是真的遭遇了不测?该死,他就不该为了获得这无谓的信任在这浪费时间。 244.第244章 这是要掘地三尺(2)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说不定那人真有通天的本事呢。”司空隐冷冷的勾唇,随后邀请道,“朕要过去看一趟,太子殿下呢?要一同前去么?” 看他的反应……好像并非他所为,若不是他那会是谁?寻?这些日子都没动静了,会是他么?该死,不管是谁,敢掳走他的人都不可原谅。 泠崖点头,“自然,那也是我锦鹤国的圣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回去怎么向锦鹤国上下交代呢。” “那就请罢。”司空隐微微颔首,两人相视一礼前后转身离去。 苏府 整个府邸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透,听到动静之后府外围观的民众也越来越多,看着门禁森森的大门议论纷纷。 沈凉迟正在半道上犹豫着,一听到苏引被劫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司空寻也急急往这赶。 两队人马从大道两头迎面而来,骏马长嘶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围观群众见状瞪大了眼一片寂静。 看到对面的人,七绽一怔跳下马车拉开了车帘将人扶了下来,“主子,七王爷也来了,对面。” 沈凉迟闻言微微蹙眉,应了一声,方才站定便朝对面迎了过去,“七王爷……”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寻截断,“老师,边走边说。” “嗯。”沈凉迟点头,两人同时转身疾步朝门内走去。 “看来老师也知道了。” “在路上听到就来了,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王爷知道么?” “我都好几日没出门了,若非有人通报我……” “那快进去看看罢。” “嗯。” 两人说着话脚步越发的快了,一路上行礼的人无数,两人都没时间搭理,只一心想到后院一探究竟。 方宁正坐在凳子上处理伤口,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这一看便立即站了起来,“方宁参见王爷,太傅大人。” 这两个人都来了,一会儿皇上还不得来么?主子这次……玩的好像有点大埃也不知道她现在都哪儿了,这么大的阵仗该不会被抓回来罢?在这种情况下临阵脱逃,逃的还是皇上的婚…… 大夫手中的纱布松落,正想开口听了这话赶紧放下东西跟着跪了下来。 “都起来。”司空寻应了一声,在看到方宁受伤的手臂时眸色一暗,“你受伤了。” “是。”方宁闻言颔首,起身站到一旁。 大夫捡起地上的纱布站在原地,看了看方宁又看了看司空寻一时为难起来。 沈凉迟见状开口,“你继续给方姑娘处理伤口,不用管我们。” 大夫顿时如获大赦,“是,太傅大人。” 司空寻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方宁手臂上的伤口,眯起了眸子,“剑伤,当时你在场?” 对上那双幽沉的眸子,方宁心中一凉低下头去,“是。” “可看清对方长得什么样子?什么武功路数?” “那人穿着夜行衣带着面巾看不见长得什么样,当时太过紧急奴婢只一心想要救下主子就没去注意那些,但那人武功极高剑法超群,奴婢根本就不是对手,没过三招便被……”方宁将早已说过几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司空寻闻言挑眉,“哦?武功极高又剑法超群,还要与苏引挂上关系……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这话一说出来他脑中一个既定印象都没有,这小丫头的武功他虽没试过,但也不至于像她说的三招便败,若她真有心想救人根本不可能只是撑了三招……而且这苏府里埋伏了多少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去自如,那个人难道是有通天的本事?他怎么想不出有这么个人。 沈凉迟一怔,转身在房内绕了一圈,见伤口包扎完毕道,“伤口处理好就可以出去了,你们都退下。” “是。”一众人躬身退了屋外。 方宁见状心中一沉,暗暗地握紧了双手。 糟了,他们在怀疑她! 她的话应该虽然不完美,但也没这么简单就被识破吧?明明之前的人都……啊,是她傻了,眼前这两个可不是一般人,瞒不住了么? 转瞬间房内的闲杂人等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司空寻侧身坐了下来,“方宁,说实话罢。你家主子真的是被人劫走的么?” 方宁暗暗咬牙,“是。” 她是第一个出现在第一现场的人,无论她怎么说也没人能推翻她,只要她坚持他们即便不信也没办法,为了主子能顺利离开她不能松懈。 司空寻转头看了沈凉迟一眼,四目相对,两人交换了个颜色,换了沈凉迟开口,“方姑娘,我们不是旁人为的是苏引的安全,这点我想你很清楚。若因你的过错害得她出了什么意外,你能原谅自己么?我们其实并不想问你什么,只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全,这个问题你能回答么?你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不能太久,我想皇上应该很快就到了。” 方宁闻言心中一沉。 他说的也是,当时是什么情况她并没有亲眼看到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主子真的出了意外,那她…… 思索片刻终于做了决定,“我只能说不能确定主子的安全。” 两人闻言同时变了脸色,沈凉迟凝眉,“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罢。” 方宁颔首,转身欲走又停了下来,“太傅大人,主子她……她会没事的罢?” 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沈凉迟勾唇,“嗯,一定会没事的。” 一句话让方宁心里有了安慰,微微躬身行礼后离去。 司空寻蹲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地面,视线扫视之下迎着光一切地面上的痕迹一清二楚,“地面上并没有留下痕迹,几处刮痕也是木桶刮花地面留下的,这说明房间里根本就没有打斗声,方才方宁欲言又止,看来她并没有亲眼看到苏引被劫却又不确定她是不是自己离开,为了维护她所谓编造了方才那番话。被劫说不通,也没有任何可能有动机的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自行离开的。” 245.第245章 成为锦鹤国皇后(1) 沈凉迟接口道,“可凭她一个人想要无声无息不惊动人任何人走出这如牢笼一般的府邸根本不可能,如此说来是有人在帮她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带着人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么?”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除非……” 视线相遇,两人同时起身在房间里仔细的翻找起来。 “皇上驾到。” 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宣报声,两人一怔立即站起身来,心照不宣的迎了出去,方才到了门口便见司空隐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那张脸时,司空寻一震。 西戎碧?不……泠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会儿似乎听到九阴说过锦鹤国来了使团,没想到竟是他。 原来如此,看来苏引的失踪跟这家伙拖不了干系了。 “参见皇上。” “参见皇兄。” 看到两人,司空隐并没有任何讶异,越过两人便急急地朝内室走去,“情况如何,说给朕听听。” 沈凉迟眸色一闪,转头看了司空寻一眼,这才跟过去,“臣跟王爷才到没一会儿,只询问了苏大人的贴身侍卫方宁,现场还没来得及勘察,林副统领带着人在外搜查,各大城门也都封上了。” “朕想听不是这些,说重点!方宁呢?她说了什么?” “是。方宁她说……”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身影也消失在幕帘后。 司空隐双手环臂站在原地,斜睨着面前的人,压低声音开口,“她是不是你带走的。” 泠崖凝眉,“既然七王爷这么问了,那我也不隐瞒了,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你说你不知情?”司空寻眸色一暗,冷笑,“你说这话觉得我会信?” “我这次以锦鹤国太子的身份回来的确是为了带走她,但我还来得及行动,你应该很清楚你皇兄的手段,我根本没有机会。言尽于此,不管王爷信与不信,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泠崖还急着去里面查看情况,哪里有心思解释这些。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司空寻握紧双拳,心沉了下去。 他说的没错,皇兄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分明知道她会不老实更加不会松懈,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让人逃走了呢。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房间里,这样的方式太过诡异,难道……她真的出事了? 那厢,方才跟着玉留白爬出地洞的苏引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受凉了?”玉留白赶紧扶住了苏引的手臂,触手尽是湿热,“流这么多汗,看来没事。” 苏引愕然,“行了就别说这些了,赶紧的找个地儿躲起来啊,只怕再不躲就来不及了。你听。” 外面哄闹一片隐隐听到接近的脚步声,玉留白倒是笑了,“这么大的阵仗,看来皇上这是要掘地三尺埃” “掘地三尺么。”苏引哼笑,挑眉望过去,“若你现在害怕的话还来得及,我不会出卖你的。” 玉留白闻言低笑出声,“阿引啊阿引,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呢。” “嗯……我想想。”苏引故作认真的思考了会儿,打了个响指,“小人。” “诶?”玉留白诧异的扬眸,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怜我对你一片赤诚之心还处处为你着想,如今你落难了还不顾性命救你于水火,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是小人?伤了我的心,实在是伤了……” “行了,别贫了。现在可不是你贫的时候,先离了这是非之地再说。”苏引满头黑线的转身朝前走去。 “哎?你至少等我说完碍…” “哎1 “等等我。” 在巷中一阵乱转之后玉留白带着苏引停在了一所破败的旧屋门前。 上下打量了一阵,苏引饶有兴味的挑眉,“这里不会就是你说的安全之地罢?你确定破成还能住?不是危房?” “你进去就知道了。”玉留白笑了笑,推门而入。 “我说你该不是在诓我罢?”虽然这么说,苏引还是跟着进去了。 里面看起来与外面并无二致,蛛网横结,断壁残垣,屋顶的瓦是完整的地方,屹然是一处废弃的民居。 苏引愕然,正欲询问却见玉留白绕过破烂的桌椅进了一旁的小屋,心中纳闷便跟了过去,小屋原本是间厨房,里面的东西倒也齐全,只是全是都是破破烂烂的,柴禾乱了一地。 玉留白走到墙边的大缸边停下了脚步,仔细的观察了一圈才伸手敲响边缘,几个节奏的音阶之后,一声轻响缸底缓缓退开,一个黑洞洞的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目睹了整个过程,苏引惊诧的瞪大了眼,“这居然是个机关?你居然在这种地方设了机关,是何居心啊你。” 如此荒僻又避人耳目的地方,而且还用的是声控系统,够先进埃这什么地方?又用来做什么?她怎么忽然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玉留白没有回答,只笑道,“不是想知道是谁让我救的你么?跟我下去就知道了。” 伸头看了看那黑漆漆的洞口,苏引拧眉,“下去?这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还没有阶梯怎么下去?” “当然是跳下去了。”话音一落,玉留白突然靠近一步拦腰将苏引抱了起来。 脚下悬空,苏引吓了一跳,“喂!你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将我扔下……啊1 惊叫声消失在洞口,转眼间人便掉了下去。 玉留白好笑的摇摇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消失之后,洞口自动关闭,不留半点痕迹。 突然坠下去,苏引的心都拎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正想张口骂人的时候轻轻一顿突然被人抱住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染了一身。 这味道……怎么好像在哪儿闻过? 等等!这不是玉留白! 反应过来,苏引蓦地张开眼睛,当看到眼前熟悉的脸时松了口气,“还以为不是你呢,跑的还挺快,要是摔着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246.第246章 成为锦鹤国皇后(2) 话音方落,身旁人影一闪便站了个人。 苏引僵了一下,慢悠悠的转头,“怎么会有两个玉留白?” 听了这话,两人同时笑了出来,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脸却是不同的气质与感觉。 苏引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抱着她的人又看了看身旁的人,“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 玉……玉魔?!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自小被分开的双生子么?不是分隔两地从未见过面么?不是应该各在各的地盘么?可现在他们在一起,居然同时出现她眼前,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 “哥,你的出现吓到他了。”玉留白揶揄道。 玉魔耸了耸肩,“你没告诉她么。” “根本没有时间告诉她,情况紧急,我要是再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看来天禹国皇帝是真心的呢。” 两人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的交谈起来,苏引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够了么?还有你,大祭司麻烦您能先放我下来么?我记得您好像不近女色的。” 只是被看了一下身体也那么计较,现在怎么就不计较了,还抱她那么紧。 玉魔闻言一僵赶紧放了手,“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受伤。” “谁误会了。”苏引无语凝噎,视线落在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气又不打一处来了,“玉留白所以你所谓的那个想救我的人就是他么?你们不是自小分离从未见过彼此也不知道彼此的情况么?现在是怎么回事?还有,大祭司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天禹国,还是为了救我,这问题你能否解答一下呢。” “解释一下罢。”玉魔拍了拍玉留白的肩,径自朝前走去。 “好,我解释。”玉留白认命的点了点头,伸手拉住了苏引的手臂,“来,我们先过去,边走边说。” 苏引这才发现小小的洞口之下另有乾坤,不禁装设奢华而且大的过分,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的恍若白昼。 这家伙还真有钱啊,想来也是,掌管着整个浣花楼能捞不到好处么。 “其实这件事呢总体来说很简单,泠崖去了锦鹤国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他回去之后跟西戎碧相认了,连带的他也将我的事告诉了我哥哥,所以他就来了天禹国。一来是为了见我,二来是为了帮你,这也是西戎碧的意思。” “等等!你说你们相认是因为泠崖?”苏引凝眉,诧异不已,“可你们……你们不是受到双生子的诅咒么?锦鹤国的人不是很在意那些么?西戎碧还有魔……还有大祭司,他们怎么就能接受了?” 玉魔接口,“谁告诉你我们接受一时无法接受就一世无法接受了?刺激那也只是一时而已,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若是六亲不认那跟畜生又有什么两样?虽然太子殿下面上不说,可对于这次泠崖的行动却十分担心,所以他便派我来了。当然,这件事泠崖并不知情。你也知道他要跟司空隐周旋,为了不露出任何破绽只能隐瞒他。” 这其中发生的一些事就不便让她知道了,只要最终的结果完满,过程并不重要。他很能理解太子殿下的复杂的心情,他亦然,但现在不同了,原来人对亲情有一种骨子里的渴望,他想现在太子殿下应该与他一样了。 明明震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苏引纠结半晌败下阵来,“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有情有义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说我还欠了太子殿下一份莫大的恩情呢。还有大祭司您,演技也不错。” 毕竟是骨肉血亲,又如何能坐到赶尽杀绝呢?不过他们的做法的确吓了她好大一跳。 “真么快就平静的接受了,不愧是阿引。”玉留白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动才发觉身上还穿着湿衣服,“你们先聊,我去换身衣服。” “嗯。”玉魔微笑着应了一声。 看到那张笑脸,苏引愣了一下。 那时候明明还是张生人勿进的冰块脸,不,他连脸都不露,现在居然还会笑了,真是天壤之别。 察觉到那道视线,玉魔立即敛了笑,“看什么,不认识了?” “嗯,不认识了。”苏引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大祭司的改变真是天差地别,不过我也能理解。” 双生子什么的太萌了好么! 玉魔愕然。 天差地别?有……有那么明显么?他明明已经很克制了。 苏引见状别具深意的笑了笑,“太子殿下今次帮忙真的只是为了泠崖么?若还有别的要求现在就说罢。” 不是她不信他,而且因为那个人是西戎碧,那个心机极度深沉的家伙。之前他可半点也看不出他有任何有爱之处,何况泠崖已经拿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当真有那么大度?不是一心想当皇帝么,看到突然出现的泠崖就不会有危机感? 玉魔眸色一暗,凝神听了听确定玉留白没来才道,“其实也不是要求呢,只是太子殿下托我问一声,若是他现在可以接纳你,你愿意成为锦鹤国皇后么?” 当他听到这句话着实惊讶,因为那段时间他根本没看出来他存了这样的心思,而且还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尤其……明知道泠崖喜欢她,有时候他真的不懂他在想什么。 苏引一震,不由得想到那日在皇宫的事,“呵,太子殿下真是好气魄,到如今还敢接手我这个烫手山芋呢。” “你的回答呢?”不知为何,玉魔突然有些惧怕听到答案。 明知她不会同意却还…… 苏引拱手一笑,“替我谢过太子殿下,这份情义我会记住,但我不想破坏两国关系成为罪人。” 出了虎穴又进狼窝,这跟留在天禹国又有什么区别? 曾经一度想通过牺牲她来换取三国和平,现在是怎么了?居然问这么可怕的问题,这个西戎碧真不知他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她,明明知道她的选择不是么。 “我会转告的。”玉魔微微松了口气。 看到玉魔的反应,苏引饶有兴味的挑眉,“大祭司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月坛古堡的事么?” 247.第247章 逼入绝境的选择 “你……”玉魔一惊立即想到了那晚的事,手中的茶碗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看到这反应,苏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祭司,安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玉留白的。” 话音方落,那厢便有人说话了。 “哦?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什么?” 两人闻声一怔,同时转头望过去,玉魔一脸僵硬,倒是苏引先反应过来,“没什么,只是我跟大祭司之间的小秘密,你不需要知道的。” 视线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两人,玉留白微微眯起眸子,道,“你们居然还有秘密么,不想让我知道看来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瞒着他,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秘密?难道是与他相关? “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想。”玉魔忍不住辩解,隐隐有些焦急。 玉留白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到了桌案边,“到了这种时候你们觉得我会不乱想么?除非你们告诉我否则我会一直乱想下去。” 苏引满头黑线,“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么?” “你们可以保持沉默。” 看着那悠然喝茶的人,玉魔无力的抚上眉心,“罢了,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便是,但是你听到之后便给我忘了,那只是一场意外可别再生出什么误会。” “意外?”玉留白饶有兴味的扬眉,笑的****,“说的我越来越感兴趣了,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埃” 让哥哥如此尴尬为难,阿引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玉魔无奈的开口,“在锦鹤国的时候她只是不小心在我沐浴的时候闯了进去,仅此而已。虽说只是一个意外,但若让泠崖太子殿下他们知道难免尴尬,你明白了罢。” “啊?”玉留白愣住了,错愕又震惊,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居然是这种事,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你们……” 苏引见状咬牙切齿的开口,“有那么好笑么?嗯?” “当然好笑了,你怎么能在别人沐浴的时候闯进去呢?若非你现在有主了可就要对我哥负责了。” “留白。”玉魔轻咳一声,脸色窘迫。 这小子胡说什么呢。 接收到警告,玉留白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站起身来,“好了不开玩笑了,估计现在外面已经翻天了,说不定已经到了浣花楼,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得赶回去了,这里房间够大,设施一应俱全,你们暂时先住着,等我消息。我先走了。” 苏引愕然。 什么意思?这……这是要她跟玉魔同住?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孤男寡女的总不太好吧,若是被抓到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虽说这里地处偏僻,设计又精巧,但这天下难免会有狗血,真被人发现就糟了。 玉留白也不管两人是否同意,交代几句便朝洞口处走去,“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哎?哎……” 身影一闪而逝快的惊人,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看着空空的洞口,苏引唇角一抽,“这走的也太快了罢。” 玉魔缓缓接口,“怎么?不愿意跟我住?安心,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一下?” “不客气。” “您老还真不客气。” 苏引皮笑肉不笑的看过去一眼,起身朝内室走去,“我很累要睡会儿就不陪大祭司你了,请便罢。” 自从怀孕之后就特别嗜睡,精神高度集中了一天这么一歇下来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她这样的状况真不适合逃跑这种事埃 玉魔随便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苏引离去的背影发怔,“这世上原来真有红颜祸水这回事呢。” 这么一个人将两国都搅乱了。各大城门封死除了经过严格盘查的人之外连一只苍蝇也没能飞出去,当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消息根本就封锁不住,这几日整个京都都在议论皇后娘娘逃婚,各种版本的猜测流传开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却没有半点消息,皇宫变成了一座死城,司空隐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脾气暴躁,宫中人人都变得提心吊胆过着地狱般的日子。 从司空寻口中得知了泠崖的身份,沈凉迟与司空寻商议之后将泠崖约到了浣花楼。 早早的便到了彼岸阁,沈凉迟与司空寻在房内焦急的等待着。 “都已经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究竟去哪儿了?怎么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司空寻捂着脸,声音疲惫。 开始心中还有所笃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从容冷静都消失了,生怕她就那么一走没了消息,生怕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每每想到心便尖锐的疼。 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就会永远离开了罢,盼望已久的次机会她又怎么放弃让它功亏一篑呢。他此刻终于体会到了皇兄的心,将她留下才是最重要的。 沈凉迟闻言无力的要摇头,“她的离开的确诡异,而我们竟然找不到她。” “是埃找不到呢。”司空寻苦笑,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时,眸色微微一暗,“老师,你……还喜欢她么。” 沈凉迟一怔,“王爷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喜欢又能如何呢。 司空寻缓缓仰首,道,“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只是说出来老师一时也无法赞同罢。” “什么?”没头没脑的话,沈凉迟不明白。 “喜欢苏引的事埃”司空寻勾唇一笑,眉眼淡淡,“我、皇兄还有老师都喜欢着她不是么?同时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是允许的,只是将权利开放给了男人,也许还有权势,一如皇兄,他可以拥有佳丽三千,苏引却只能喜欢他一个,若是反过来呢?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她不会想逃,我们也不必痛苦。其实,这是一个无比残酷的世界,在权势与地位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聪明如他,沈凉迟又怎会听不出来,想过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震撼,“王爷是在说锦鹤国的国情罢,事实固然如此,但那样的国情在早已奴化的国人思想里依然是荒谬的存在,王爷能说出这番话让我很惊讶。” 248.第248章 究竟有多大魔力(1) “原来我在老师心里如此冥顽不化的人么。” 沈凉迟摇头,“是惊讶,没想到王爷能跳脱思想的牢笼,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连他都做不到,即便是收到了锦鹤国的冲撞之后,固有的思想真是可怕。 沈凉迟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是夸奖,转而道,“这话我跟苏引说过,也向皇兄表明过,即便他跟苏引成亲我依然不会放弃,他没有拒绝我只说一切都是为了留下苏引,这代表他默认了不是么?皇兄那样的人尚能如此,我们又怎能轻言放弃呢?” “我……我们?”沈凉迟不可思议的扬眸。 “别误会,我们还是情敌。” 对上那双沉静的凤眸,沈凉迟无声的笑了,“嗯。”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司空寻挑眉,“我忘了情敌还有一个。” 话音方落门口便多了一个人,锦衣华服,一脸冷漠,不是泠崖又是谁呢。 看着屋内那两抹身影,泠崖微微凝眉走了过去,“王爷,太傅大人。” 司空寻点了点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 泠崖也没客气走过去坐了下来,“找我来什么事。”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统一阵线了。 “当然是为了苏引的事,已经三天了依然一无所获,我想依你对她的了解应该能找出她的藏身之所。”沈凉迟道。 泠崖闻言敛眉,“我试过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这一次我真的不知她去了哪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想了很久她一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从府里消失,必然是有人帮她。” “你知道是什么人?”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心陡然沉了下去。 连他也不知道的话…… “除了那个人之外我想不到别人,除了我们与她的关系,只有那个人。” 沈凉迟一震,“你是说……秦越。” 泠崖点头。 司空寻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上次他来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我不知他跟皇兄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他能安然离开必定答应了皇兄什么条件。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再冒险前来劫人,毕竟他还在乎西越国。” “这么说也没错,可若连秦越都排除了话,那还有谁?” 三人都沉默了。 是啊,除了秦越之外还有谁呢。 司空寻靠向椅后,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然怎么样都是她主观离开的,都是因为皇兄要立她为后,我们又……若是这些问题都消失的话,她一定回来的。” 闻言,两人诧异的抬头,沈凉迟道,“王爷的意思是……可是皇上他?” “去试试罢,总归是要走这一步的。即便皇兄现在不同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想他会投降的,人之所以会被逼入绝境是因为他没有选择,而在真正的衡量之下才会明白要的是什么。” 泠崖不可思议的望过去,“你要去劝服的人可是天禹国皇帝。” “我当然知道。” 沈凉迟微微一笑,“我支持你。” 后花园里司空隐坐在亭中自斟自饮,月色下那张脸笼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白色长衫松松散散的挂在肩头,衣摆在凳子下拖出长长的尾巴。 何念站在后门口叹声叹气却迟迟不敢过去,“这可怎么办啊,苏大人求你了快点儿回来罢。” 正念叨着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顿时僵住了动作。 “何公公是我,不用紧张。” 熟悉的声音传来,何念松了口气,“原来是王爷,您怎么不出声儿啊吓到奴才了。”说着才反应过来没有行礼赶忙就要躬下身去却被司空寻拦住了。 “皇兄他怎么样了?”将人扶起来,司空寻朝亭子那边努了努下巴。 一提这话何念顿时垮下了脸,“别提了,自从苏大人失踪之后皇上就跟丢了魂似的,白天还能勉强处理政务,可一到了晚上不是乱发脾气就是一个人坐在外面喝闷酒。这才三天人就憔悴了一层,这次苏大人的离开对皇上的打击太大了,奴才以为再怎么着苏大人对皇上还是有情的,没想到这次竟会做的这么绝,真不知再这么下去怎么办……” “我过去看看。”拍了拍何念的肩,司空寻举步朝凉亭走去。 “王爷好好劝劝皇上罢。”何念忍不住嘱咐了一句,默默地退回了门内。 司空寻扬了扬手,没有回头。 走得近了才发现桌上摆满了酒壶,地上桌上已经躺倒了好几只,司空寻伸手扶起歪倒的酒壶顺便为自己倒了一杯,“皇兄这种样子还真是少年呢。” 司空隐闻言转头,浓重的黑眼圈,苦笑的脸,“机会难得,想笑就笑罢。” “我为何要笑皇兄呢。”司空寻仰首喝尽了杯中酒,眸色暗淡,“我与皇兄又有何不同么?只不过是皇兄逼走了她而已,但苦果呢?我们不是一样的么。” “你来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些罢。”司空隐见状轻哼一声,撑着手臂站起身来。 见司空隐摇摇晃晃的稳不住身子,司空寻立即放下酒杯走上去将人扶住了,“皇兄果然是皇兄,对我真是了若指掌。我来是为了看你,但更重要的是我有办法解决目前的状况让苏引回来。” 司空隐闻言一怔,随即笑了,“办法?你若有办法还会在这儿?别哄你皇兄了。” 走到栏杆边,两人挨着坐了下来。 “我可没哄皇兄,真是有办法,只看皇兄配不配合了。”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你当真有办法?先说来听听。” 连城都封了,除非地毯式的搜索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还不知她现在到底有没有离开京都呢,若是离开了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要办法他也有,只是他不想再用极端的方法了,这一次逼她她可以逃走,若再逼她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司空寻慢条斯理的开口,“皇兄觉得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 一听这话,司空隐的脸色便阴沉了几分,“寻,朕现在的心情你很清楚,若是你想开玩笑就趁早走人。” 249.第249章 究竟有多大魔力(2) “皇兄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司空寻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顿了顿正色道,“好了,先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一会儿皇兄觉得我说的不对再赶我走也不迟埃” 心中觉得怪异,最终还是忍下去了,思索了片刻,司空隐才开口,“最重要的自然是江山社稷与天禹国百姓,自然还有朕爱的人。” 司空寻满意的点点头,“所以对皇兄来说,最重要的是天禹国的一切对么?若有人意欲夺取天禹国江山,皇兄会允许么?” “自然不会,你问的这不是废话么。” “很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重要的东西,或是人或是物或是虚无的追求与思想,这样的东西每个人都不想被侵占,那对于苏引呢?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是自由,皇兄所认为的爱在她眼里是负累,是侵略。一旦将人逼入绝境还有什么事儿是人做不出来的呢,而皇兄明知她要的自由还要固执己见将她的翅膀折断,她能不逃么?” 司空隐闻言心中一沉,“那是她对朕的爱不够。” “好,既然皇兄说爱,那我们就来说说爱。”直直的凝视着那双眼,司空寻勾唇一笑,“皇兄认为苏引不够爱皇兄才不愿意牺牲,可反过来说皇兄又牺牲了什么?爱难道不是忍让与付出么?退一万步说,即便皇兄真的成功了,皇兄觉得她在这深宫里会过得快乐么?” “你是想说朕做错了么1司空隐扔掉了手中的酒壶,眉眼俱戾,呼吸急促。 啪的一声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异常清晰,一时空气都凝固起来。 司空寻见状耸了耸肩,“看、看……这就生气了不是?难道我说错了?皇兄是皇帝自然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喜欢的,但想得到一个人的真心还是要以真心去理解去包容去付出不是么?其实,之前也跟皇兄一样,一味的只想占有,到头来呢?什么也没得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空隐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眉间尽是疲累。 他何尝又不知道,只是做起来太难了。以前她一直敬畏他,他以为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不敢违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接受的,终有一日她会习惯陪在他身边。可他错了,她不是软弱容易妥协的人,那一切只是表象而已,她会随时想着逃走,哪怕她成了皇后。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爱他,或许她根本就不爱他,在爱情里谁先爱上了谁就是输家,这句话果然没错埃 “我想说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回来,但皇兄必须做出让步。”见时机差不多了,司空寻提了出来。 司空隐一震,蓦地抬眸,“什么方法?” “皇兄难道不是应该先问做出的让步是什么么?”司空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皇兄还是没明白我所说的话,既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司空寻,你在逗我么?” 见某人变了脸色,司空寻立即坐了回来,“怎么会呢?我开玩笑呢。” 司空隐僵着一张脸咳了几声,“你……你方才说的让步是什么。” “撤销封后……自然,这是不可能的,皇兄金口玉言怎么能更改呢。不过皇兄得保证不限制她的自由,还有我们的存在。” 司空隐闻言眸色一暗,“你们的存在?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明明知道的不是么?我跟她的事就不必说了,泠崖跟老师我想皇兄比我更清楚罢。”他是什么人,不管做什么从来都是深思熟虑滴水不漏,别说在他跟前的人,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戎碧恐怕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你的意思是让朕默认你们的存在与你们共享她么?”司空隐冷哼一声,握紧了双手,眸中怒意涌动,“这才几天时间你为何变了这么多?你当真能做到?”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迟迟不能接受,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在他手中,想要一个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偏偏遇上一个苏引。 “我既然提出来了自然就能做到,倒是皇兄,你呢?”司空寻缓缓开口,直直的望过去,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的反应比他预料中好太多,至少还没有暴走,看来这个问题他早已想过了,大概与他一样迟迟无法接受亦不敢承认自己心底的妥协,这就等于将以往的原则全部抛弃,要做到的确很难,但一想到坚持这些东西会失去所爱的人又觉得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重要,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守着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想开了之后一切都问题都解决了,好像清空了一切,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他更想看看他为了爱能做到何种程度,人类无法抗拒的这种东西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它的底线又在哪里。 司空隐迟迟没有回答,半晌无力的闭上双眼摆了摆手,“你先回去,这件事……朕会考虑。” 听了这话,司空寻松了口气,“那就请皇兄仔细的考虑清楚,臣弟告退。” 至少他愿意考虑了,这就说明还有成功的几率。 七日后 苏引万般无聊的在床上翻看野史,只看了几页便没了兴致,越看心中越发的烦闷,“这都十天了,我究竟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啊?真是要疯了……” 封城十天,皇帝大人是不是疯了啊?三岁孩子都知道家丑不可,他可倒好闹了个天下皆知。 “阿引……阿引!出大事了。”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引一震立即跳下床疾步走了出去。 两人同时到了门口,速度太快差点撞了满怀,幸而玉留白侧身让开才避免了一场人祸,“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么。” 苏引唇角一抽,甩开那只手,“不是你说出大事了么?还怪起我来了?快说,到底出什么大事了1 “你猜。”玉留白喘着气眨了眨眼。 苏引满头黑线,“别废话了,快说。” “好了好了,我说。其实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来的,皇上对外宣布说是皇后娘娘已经找到,于明日举行立后大典。” 250.第250章 谁的连环计中计 什么?! 半晌,苏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找到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找个替身代替你完成册封。”见苏引神色不对,玉留白凝眉凑了过去,“你怎么是这种反应?” “不然呢?我该是什么反应。”苏引颓然的后退两步,眼眸暗淡,“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过,即便人走了却永远得不到自由,完全不给我留退路,做的可真够绝的。” “不是那样,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苏引蓦地抬眸,“没说完?接下来还有什么?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么。” “不不不,不糟糕,对你来说真的是好消息。”玉留白扬眉,见苏引安静下来才继续道,“你知道代替你的人是谁么?这个人我是不太了解但看主子跟泠崖他们却都松了口气,好像挺了解那个人一样。而且今日已经解封了,各大城门都没人盘查了,你若想走我可以立即安排你走,趁着现在还有些混乱想离开的话还是挺简单的。” 听到泠崖与沈凉迟的名字,苏引一怔,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脸,“你……你说的那个人是叫星药么?” 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在故意设计还是……真的打算放弃了?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但若那个人是星药的话…… “对,就是叫星药。”玉留白不解,“你居然也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么?” “特别么。”苏引轻哼一声,讽刺的勾起唇角,“那个人与我长得很像,曾经是我与沈凉迟送给皇上的女人。” “呃?”玉留白愣了一下,恍然记起来,“原是这样。与你长得像的替身么,好像有那么几分意思,不知皇上会不会假戏真做真的喜欢上那个小丫头呢。” “喜不喜欢与我有什么关系,既然已经及解封那明日就安排我出城罢。”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他的选择,她已经不能再犹豫了,错过这次机会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没有关系?”玉留白闻言饶有兴味的挑眉,摸着下巴围着苏引打量起来,“真的不关心么?我可是从主子那里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呢?你就不想听听么?” 明明在意却死不承认,累不累埃 苏引慢慢握紧了双手,犹豫片刻终于摇头,“我不想……”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话,只是听主子说这次让星药代替有两个原因,一自然是为了你,二么……皇上可能有意立星药姑娘为妃,似乎皇上还中意那丫头的。” “是么,那很好埃”苏引淡淡的应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明天就离开,我去打点打点,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你一个人暂时先呆会儿。”嘱咐了几句,玉留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空荡的屋子,苏引低低的笑了,“什么爱?不过是好胜心罢了,亏我之前居然还在愧疚……真是可笑埃” 立妃么?很好啊,一举两得。 是真是假与她没有关系了,早就决定要离开了不是么,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果如玉留白说的一样,不一会儿玉魔便回来了,摘下面具侧耳听了听却没听到动静,“苏引?苏引你在么?” “在。”屋内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 玉魔闻声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才发现苏引蔫蔫的缩在床上,纤细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怎么了?这是高兴呢还是伤心?留白应该都告诉你了罢。” 身后的床铺缓缓下陷,苏引转过身,“当然是高兴了,我一直盼望的事就要实现了怎么会不高兴呢。倒是你,去哪儿了?” “浣花楼。”玉魔随口回了一句,视线紧紧地盯着苏引的脸。 真的高兴么?在她眼里他可没看出高兴两个字,看来……她是对司空隐动了真心埃想来也是,两个人相处那么久怎么会没有感情,而且还是的人中之龙。 不过,她就没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么?他怎么看这这都是个陷阱,铺天盖地的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这说不找就不找了,丢的是一国皇后又不是一个包子,而且替身这种事也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作用,说不定他们一出去就被发现了。 “你去浣花楼做什么?该不是去破身罢?”苏引这才发现玉魔身上穿着玉留白平素的衣服,就连发簪都要用的一模一样。 这家伙不是就是这幅摸样去的浣花楼罢? 破……破身?玉魔被呛了一下,“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知道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青楼,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顺便试试有没有人能分辨的出我们。” 苏引无语的点点头,“所以呢?结果?” “以我的实力自然是一个人也没认出来了。”玉魔得意的扬眉。 “一样的脸你觉得有什么可自豪的么。”苏引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突然安静下来,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 “如果离开的话打算去哪儿?”玉魔突然开口。 “去哪儿。”苏引愣住了。 是啊,去哪儿呢。一直想要离开,想要自由,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又觉得茫然,恍然间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跟我回锦鹤国吧。” 苏引笑了,“你忘了我现在怀有身孕么?失贞的圣女回到锦鹤国那与跳进火坑有什么不同。” 玉魔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将你推进火坑里么?锦鹤国海域广博,想找一个自由的安身之所还不简单。” “不了。” 她想随意走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最好。 顿了顿,道,“对了,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泠崖么。” 自她到了这儿就没跟他联系过了,他现在肯定还蒙在鼓里,明日她要走了,总得通知他一声让他撤退。 “他现在还在皇宫,你就不怕打草惊蛇么?”眸光一转,玉魔缓缓开口。 “什么打草惊蛇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是么。”玉魔笑了笑,“既然不想明白那就不明白罢,你说的要联络泠崖我会帮你联络的,你打算何时启程。” 251.第251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1) 思索了片刻,苏引道,“婚礼开始之时便是离开之时。” 玉魔一怔笑开了,“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埃” 当天晚上苏引便收拾好行李为第二天做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三两件衣服外加玉留白送的一些盘缠。 临行前的饯别,三人都喝了点酒。 看着倒在桌上的人,玉留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早就让她别喝了还是喝醉了,就这幅样子还想走呢。” 只怕是走得了人走不了心,这么看来……他做的选择好像挺正确的。 玉魔端着酒杯细细的品着就,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别提苏引了,你呢?她丢了心你丢了没?” “丢了。”玉留白承认的干脆,半点也没想隐瞒。 直白的回答倒是教玉魔愣住了,“丢……丢了?你有意中人了?怎么我来了这么多天你都没跟我说呢。” “有是有,可哥你也不是也刚来么,我怕吓到你。”玉留白心中开始犹豫起来,怎么办?是坦白呢?还是继续隐瞒? “吓到?”一听这话,玉魔顿时想多了,视线转了又转落到了一旁醉倒的人身上,“你喜欢的人该不是……” 见玉魔看向苏引,玉留白立即连连摆手,“哥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本身吓人的是本身不是身份。” “到底是是什么人?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人的身份是有多吓人。”玉魔越发的感兴趣了,见玉留白神神秘秘的心里又没底。 “最后警告一次可别后悔。”玉留白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见人点头这才开口,“呐,我说了。其实我喜欢的人是……是个男人。” 嘭。 玉魔原本惬意的撑着掌心等待答案,一听这话吓得手都滑了。 他……他说什么? 在说了这样劲爆的话题之后,玉留白成功的被严刑逼供了一夜,从名字身高体重到家庭情况生活和不和谐进行了一系列问答。 这一夜放倒了三个人,一个喝醉的,两个累晕的。 翌日 乔装打扮一番之后苏引变身成成了人群中最普通的老百姓,挎着包袱跟着涌动的人潮凑朝西城门而去。 解封加上皇帝大婚整个京都城挤成了粽子,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苏引只觉得一阵恶心。 该死! 玉魔到底怎么联络的泠崖,她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见着人呢?眼看就要到西城门了怎么还没见着人影?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而此时酒楼上,摊贩,随着人群隐藏的人纷纷锁定了目标,只等一声令下。 平素熙熙攘攘的城门口今日排起了长龙,终于轮到苏引的时候她几乎都要被挤脱力了,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路过守卫的时候竟无端端的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便朝人后挤了挤,眼看一脚就要踏出城门,眼前银光一闪便被一支长枪挡住了去路。 “阿引,这是要去哪儿埃”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引如遭雷击顿时僵住了动作。 司空寻?他怎么在这儿?!她不是让他联络泠崖的么?怎么泠崖没找来倒是让这妖孽找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冷静!她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被认出来,试一试也许还有机会呢。 思及此,苏引故作惊吓的往后躲了躲,“这位差大哥你好像认错人了罢。” 认错人?司空寻轻笑,伸手挥开了头上的薄纱斗笠从侍卫身后走了出来,“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肯就范呢,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一直在期待着她会在最后一刻留下来,事实证明他错了,原来他们加起来也没有自由在她心里重要,虽然是早已料到的结果,当事实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觉得挫败。 而且她以为她扮成了这幅鬼样子他就认不出来了么?也太小瞧他了。 苏引闻言心中一沉僵住了动作,身旁的人在看到状况不对时早已散开,而她被孤立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儿的。” 事已至此,全部失败,她已经彻底的走不了了。可她不明白事情到最后怎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明明只差一步就出城门了,她离开的事除了她跟玉留白两兄弟之外没人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地点这么巧的截到了她,这绝对不是巧合。 可若不是巧合又是什么?难道是玉留白跟玉魔之中有人背叛了她?既会背叛她,当初又为何要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见司空寻暴露了身份,人群中隐藏的人也纷纷掀开了伪装纷纷上前将苏引包围住,事情斗转突变,一时百姓都不扰自乱。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那个老婆婆是谁啊?那个美男子又是谁啊?” “采花贼?” “难道是什么江洋大盗不成?” “别胡说了!居然连当今七王爷都不认识,再胡说了被听见小心项上脑袋1 “什么?七王爷?1 “七王爷纡尊降贵的埋伏在这儿是为了什么啊?不会就为了这个老婆婆罢?” “又有侍卫过来了!快,快别说了……” 司空寻轻轻扬手,围堵的侍卫立即闪身让开了一条路,司空寻缓步走进去站到了苏引面前,“想知道问我为何会这儿么,我们回去慢慢的说,来。” 看着眼前那只手,苏引往后退了退,“回去?回哪儿去?你的王府还是皇宫?” 司空寻见状不以为意的勾唇,“自然是皇宫了,在你离开的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事,等我们回去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若是我不跟你回去呢。” 一听这话,司空寻笑了,“阿引你在说什么呢?不回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走得了么?嗯?”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苏引握紧了双拳沉默不语。 还有泠崖,若是泠崖在的话他们一定能离开。 泠崖呢?到底在哪儿? 司空寻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靠了过去,“阿引,你是不是在奇怪你的泠崖为什么没来救你呢?” 252.第252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2) 苏引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会知道泠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是泠崖暴露了还是他们被人出卖了?玉留白没有理由那么做,不然当初也不会救她,除此之外只能是泠崖暴露了。 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泠崖的身份,没想到最后栽在了他手上,明明还说过要带她一起私奔,现在呢?皇帝大人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你别乱想,我说过一会儿会告诉你的,过来。”司空寻又再一次伸出了手。 苏引凝眉迟迟不肯伸手,反而别开了脸。 她知道她此刻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是很不甘心。 司空寻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上前抓住苏引的手将人拉进怀里,熟悉的馨香盈满怀抱,空洞的心终于得到了填补,“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还能这么抱着你,真好。” 苏引反抗的动作僵住,任由那人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直至骨头发痛,“这算什么埃” 斗来斗去,到最后好像谁也没有赢。 在感情这场仗里又怎么会有输赢呢?有的只是两败俱伤。 围观的人群见七王爷紧紧的抱住一个老婆婆,那效果震撼的堪比一声炸雷,炸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计划失败,心情复杂,苏引完全没心情顾及旁人,不管司空寻怎么对她都没说一句话,哪怕是当众将她抱进了马车。 进了马车之后像是隔绝了外界,终于有了独处的空间,方才坐下便被紧紧的揽过去了,熟悉的味道笼在鼻息间竟有种恍若隔绝的错觉。 司空寻收紧双臂,将脸埋入苏引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怎么舍得丢下一切离开呢?我们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位置么?” 呼吸喷在颈间****难耐,苏引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只是还没动几下便被制住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能抱的下去。” “怎么抱不下去我还亲的下去呢,要试试么?” 苏引唇角一抽,“不用了。” “可是我想……唔。”司空寻仰首便欲靠上去,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唇。 对上那双不满的凤眸,苏引满头黑线,“你不是说告诉我么,泠崖的事,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计……啊!你……你家伙1 掌心突然被舔了一下,苏引立即抽回了手。 司空寻舔了舔唇,猩红的舌尖划过柔软的唇瓣说不出的魅惑,“阿引真是不懂情趣啊,这种时候怎么要听那种不合时宜的东西。” “少废话,快说。”苏引无语的别开脸。 “好了,我说我说。不过,在说之前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见苏引有些生气,司空寻终于准备和盘托出了。 这情况有些不太妙啊,为什么坦白这种事会落到他头上?本来应该是泠崖那小子的任务,可那小子居然临阵脱逃了,真是……那点出息。 心理准备?听到这几个字,苏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知道了,你说罢。”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泠崖的身份可不是我说的,虽然我也说了……但我只跟老师说过,这点你可别赖到我头上。”司空寻决定先明哲保身再说,他的付出也总得得到回报,谁让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解释呢,他们怕被记恨他就不怕么?一句主意全是他出的就完事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苏引越听越不明白了,“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沈凉迟会牵扯进来?” “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注意控制情绪注意控制情绪埃”司空寻连忙拍了拍苏引的肩以示安抚,自己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底,想着早晚都是一个死索性全部说出来算了。 想到此处,司空寻咳了几声,道,“这件事呢说起来完全是因你而起,我们虽然都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责任在你身上,谁让你迷惑了那么多人呢。老师会被牵扯进来自然是因为老师关心你,而且你知道他喜欢你,你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了他自然会担心,所以就跟我一起找你,泠崖的身份也是那时我告诉他的,但我的初衷是我们一起想办法,因为最后见过你的方宁都无法确定你的去向及安全。经过一番调查我们确定你并非被人掳走,房间里没有任何挣扎或打斗的痕迹,你必然是主动离开的。” “我知道你离开的根本原因,你爱自由而皇兄却不顾你的意愿想折断你的翅膀将你困在皇宫,只要你惧怕的一切因素消失你便会回来,我是这么想的。所以召集了泠崖老师他们合计,最终我们达成一致,由我向皇兄协商,以你的自由与我们平等相爱的权利为前提,皇兄一开始不同意,但他三日之后答应了。你虽为皇后但他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虽然他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可后来他的行为推翻了他的话,所以呢,你们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只是还原如初而已。”苏引轻轻的笑,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你方才的话有些奇怪,什么叫你们三个达成一致?皇上为什么突然就妥协了?还有……你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我的行踪只有两个人知道,或许泠崖也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这个……”司空寻犹豫起来。 她的反应也太诡异了,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也……太冷静了。越是冷静便越是蹊跷,宁愿她生气宁愿她闹,那样至少她将心里的情绪宣泄出来了,可现在呢?她竟能笑的出来,还语气淡淡的追问他原因。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还能瞒得了多久。”苏引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听着街上传来的轰鸣声不禁一怔。 这是……礼炮的声音?这种时候怎么在放礼炮?难道……是婚礼?看着时辰八九不离十了,不然还有什么人在皇城用礼炮,司空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肯定知道她已经找回来了,即便知道还是与别人举行了婚礼,不,那不是别人,是他要封为妃子的人。 253.第253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3) 见苏引眼神冷下来,司空寻心中暗叫不妙,解释道,“阿引,其……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我怕你会怪他,这也是我答应他的条件。可你生气了,为了你能消气我就告诉你,你听过就算了可别去找他算账,不然我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了。说起来他也是为了你好,因为他看得出你动了心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而他又恰好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 司空寻正解释着最关键的地方,苏引却突然开口,“这声音是礼炮么。” “呃?”司空寻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却下意识的点了头,“的确是礼炮的声音,不过……” “不过那婚礼不是假的对么。”苏引放下了帘子,转头,“替我恭喜他。还有,我不想进宫,不管你带我去哪儿就是不要进宫。” “恭……恭喜?”反应过来,司空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引,我说你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苏引凝眉,“我误会什么?你们不是用星药代替举行婚礼,他不是想封星药为妃么?所以这婚礼根本就是真的,我才是最不该出现的人。” 司空寻从未笑的这么激烈,肚子都有些疼了,“不行,我不行了……肚子笑的好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呢?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少见啊,真想画下来收藏起来。” 从未见过她因为谁有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他认为的她最爱的十三,看来……她是真的对皇兄动了情。 想来也是,朝夕相对,皇兄又那么猛烈地攻势,天雷勾动地火怎么可能半点感情也没有呢?其实她就不清楚她的感情罢。 “别笑了。”察觉到异样,苏引的脸黑了下去。 该死!他在笑什么?难道她说的不对么?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那到底是什么见鬼的误会! “好好好,不笑……我不笑了。”司空寻无力的摆手,努力压住了笑意,“你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乱吃什么飞醋呢?代替你的根本不是星药,那是我们让玉留白他们故意那么说试探你的,谁知的心这么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你说什么?”苏引这才注意话里的内容,故意?玉留白他们是故意试探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他们的计划,只有她无知的像个傻瓜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看到苏引的眼神,司空寻就知道她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玉留白他们原本不知道,也是一心想帮你,后面改变主意是因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才会那么做。” 苏引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是么。” 玉留白啊,真没想到对她最没有目的的人到最后补了一刀,亏得她那么相信他。 “呃。”司空寻突然有一种全部玩砸的感觉,虽然她已经回来了。 原以为这一路至少能亲昵的独处一会儿,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入境境况已然不同,若惹恼了她苦的人可是他,他才不会白白失去机会。 外面喧闹依旧,礼炮的数量也逐渐增加,一阵集中的炮火之后安静下来。 苏引转眸看了一眼,“方才你说代替我的不是星药为什么这婚礼好像并没有中断,难道他是与空气举行婚礼不成。” “这个……”司空寻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口,“等你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苏引愕然,这遮遮掩掩的是什么意思。 皇宫 苏引原以为进宫会见到一堆熟悉的人等候着她,没想到一下了马车便被一众宫女带走了,万般疑问却只换的司空寻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这一折腾就费了劲了,从梳洗熏香到修剪手足,一道又一道繁复的工序,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苏引已经彻底晕头转向了。 “主子?主子,已经好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苏引一怔回过神来,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愣住了,“方……方宁?” “主子,是我。”见苏引清醒过来,方宁微微勾唇将铜镜放到了苏引面前。 苏引哪儿有心思去看镜子,接过来便扣在了梳妆台上,“你怎么在这儿?方才我来的时候明明没见着你。” “我才到没一会儿,是皇上派人接我来的。”方宁解释道。 她原本还在府里焦急的等消息,没想到街上传来轰动没多久就见宫里的人来了,一听是皇上的旨意便知是主人回来了便赶紧过来了。虽然知道主人是被玉公子带走了,可没见着人始终不放心,此刻见到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又是他。”苏引哼了一声,心中完全没有任何感情。 方宁见状,叮嘱道,“主人这里可是皇宫隔墙有耳。而且……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了,皇上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他过来做什么。”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很多话无从开口更无从说起,而且她在婚礼前逃走他一定气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这不是找死么?明明之前还是她心里不舒服,恼他很他,怎么转眼间立场就颠倒过来了。 “主人与皇上完成了仪式,接下来就是……就是……用咱们民间的话说那叫洞房花烛,皇宫里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苏引也明白了,“我什么时候与他完成什么仪式了,不是本人不作数。” 他倒是会设计,一来二去的就将事办了,那妖孽嘴上说的好,什么不限制她的自由,到头来还不是将皇后的大帽子卡到了她头上。 方宁闻言愕然,“虽说主人不在,但皇上用来举行仪式的是一只凤凰,凤凰身上挂着主人的名字,按照习俗来说……主人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居然连这种主意都想出来了,怪不得方才在路上司空寻那妖孽不肯说呢。”苏引哼了一声,听人说过若是古代婚礼上有用鸡代替的,她是不是还得感激他们找了只凤凰来当她的替身埃 不过,真的能找到凤凰么? 见苏引面色不悦,方宁为难的凝眉,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主人,其实皇上挺好的,对主人可以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一代帝王能如此相待,主人……” 254.第254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4) 方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引打断,“阿宁,皇帝大人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他说话?” “没有。”方宁连连摆手,“主人别误会,只是这几日主子失踪之后我才发现的,皇上对主子的感情是真的,试问哪个帝王能容忍自己跌这么大的面子?先不说平日里皇上对主子的纵容,但说这次……主子私自逃婚这是多大的罪,可皇上只是生气担心并没有任何处置主子的心。我听说因为皇上要娶主子的事遭到一些朝中大臣的联名反对,甚至还在御书房外彻夜跪拜,皇上娶主子也不是简单的事,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为皇上说话,只是觉得若主子真的对皇上有意就别再彼此折磨了。” 苏引敛眸,倒是笑了,“平日里没见你怎么说话,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能说会道的了。” 彼此折磨,好像是这样……她以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教这情迷了心。之前一直回避皇帝大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身份,她不想要牢笼,更不想与人争斗,勾心都的抢男人那不适合她。 再者因为他一直用身份有意无意的压迫她便不自觉地有了逆反心理,太过直接的感情反倒叫人退缩。她也不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心,只是一次次被她故意忽视了而已,这两次星药的事最为明显,她依然在回避,可已然动了心不论她怎么否定都没有用,她的心早在潜意识里就已经接受了他,否则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被一个不爱的男人占有。 不仅仅是皇帝大人还有司空寻那妖孽,甚至是沈凉迟,这一切都是她想离开的根本原因,太乱,而且她不知应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说起这个,现下已经成了最头疼的话题。 方宁也没再搭话安静了站了会儿,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时犹豫了下默默地退出去了。 方才出了门便看到拾阶而上的司空隐,连忙便躬身见礼却被司空隐制止了,见那手势,方宁了然的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司空隐满意的点头,扬手示意何念一行人都留下来径自朝殿内走去。 那厢苏引正苦恼着怎么处理几人的关系,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发觉身旁安静了许久,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皇……皇……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1 阿宁什么走的,皇帝大人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啊!而且这家伙走路怎么没声音的,连宣报的人也不吱声了。 “刚来一会儿。”司空寻缓缓开口,蹙眉将苏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一点儿也没变,看来你这几日过得很不错。” 他都快被她折磨死了,她倒是逍遥自在,这婚逃的真够惬意的。 一会儿?苏引唇角抽搐,“是么。” 过的很不错?这话是什么意思?开始算账了么。 见苏引低着头再没话了,司空隐无奈的叹息一声,“过来。” “啊?”苏引茫然的抬头。 过……去? “啊什么,我让你过来。”说着,司空隐慢慢将手递了过去。 犹豫半晌,苏引终于起身走过去将手放了上去,方才触到掌心便被紧紧握住拉了过去,身形不稳直接倒过去坐进了某人怀里。 熟悉的气息袭来,司空隐经不住收紧双臂,满意的俯首蹭了蹭苏引的额头,“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可曾想过我么。” 意外的温柔让苏引愣住了,“你……不怪我?” 司空隐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有错,虽然我从未想过折断你的翅膀,可做出的事却违背了我的本意,因为你一再拒绝一再逃避,我便想用身份困住你,至少让你记得你是谁的人,也让天下人看看我喜欢的人是谁。寻说得对,一直以来我只按照我的意愿做事,也只怨你不付出,而我呢,由始至终也没对你付出过什么,而我自认的深情与宠溺对你来说甚至是负担。这次你逃婚我的确生气,但我气的是你不在乎我,因为你宁愿冒着被掉脑袋的危险也不愿与我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喜欢你,看起来好像一切只是我单方面的情感,我甚至怕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这是苏引第一次听到这番话,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只是更多的是开心与释然,“没想到皇上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真是少见。” 司空隐没有理会这调侃,一心只想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只是盯着苏引看,“你的回答呢?你心里有我么?” 那双眸子里满是担忧,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苏引人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爹,虽然你表达的方式有些极端好在幡然醒悟为时未晚便也罢了,不过以后不准再犯,而且你要守信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不然……我可是随时会走的。” 司空隐闻言紧紧的握住了苏引的手,笑意一点点一溢出眸子,“这么说……你心里是有我的了?我早就说过你一定会喜欢我,像我这样既深情又专情的人到哪儿找去。” 苏引满头黑线,“又来了,不得瑟会少块肉么。” “阿引。”司空隐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俯首靠了过去,“总觉得好久没见过你一样,好想你。你离开的这几日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担心你的安危,又挫败又痛苦,还有那么些人成日里给我施压……” “谁敢给皇上您施压啊?莫不是不要命了。”苏引故意调侃了一句,其实心里明白,她虽身为锦鹤国圣女,也曾为丞相,但在那群老家伙眼里她就等同于祸水,祸乱三国,再加上三国之间尴尬的关系就更不可能同意她为皇后了。 “这些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心烦并没有放在眼里。”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司空隐心中一动,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别说这些了,让我好好看看。” “这才几日没见有什么可看的。”苏引觉得矫情,抓住胡作非为的手别开了脸,“皇上等……等等……” 司空隐像是听不到苏引的话,固执的靠过去,反而越来越近,痴痴地看着那张脸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粗重起来,“阿引……阿引……” 255.第255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5) 一见这动静苏引满头黑线,赶忙挣扎着起身,“皇上你忘了我现在是什么人了?这是非常时期你可别乱想,冷静冷静。” 司空隐闻言懊恼的凝眉,眸中的欲色退去变得清明起来,良久懊恼的叹了口气,“安心,我不会乱来的,虽然我真的很不待见这混小子。” 居然骂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苏引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听到外面隐隐的人声,苏引凝眉,“你不出去行么?外面好像还有很多人罢。” “没事,外面自然有人应对。”说着,司空隐伸手抬起了那张低垂的脸笑了笑凑了过去,“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何况今日还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这晚上在民间是叫洞房花烛罢。” “所以呢,你想怎样。”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说什么洞房花烛,这色鬼该不会是在打那种主意罢。 “想怎样?”司空隐心中一动,邪佞的勾唇,“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犯规埃话可以你说的,我想怎样便能怎样么?” “当然不行。”苏引无语的抚上眉心,拒绝的干脆,“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嗯。”司空隐随意应了一声。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问清楚,当真正说的实话还真是开不了口,苏引暗暗地握紧了双手,“王爷……我是问司空寻,他为什么会突然与你站到了同一阵线,你是不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条件么,如果那也算是的话。”听到此处,司空隐安静下来,连带着手也放了下来,“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我暂且不说,等见到寻的时候你自己去问他罢。现在我好累,我们睡罢。” 睡……睡觉? 苏引还处在震惊之中,腰间一紧已然被拦腰抱了起来,“皇……皇上,等等!不是说好不……你怎么出尔反尔?我现在……” “胡思乱想什么呢。”司空隐忍不住笑,脚下却没有停下,两人侧身进了珠帘后的世界。 直至躺在床上苏引才相信了方才的话,看着眼前紧紧抱着自己的人慢慢伸出手去揽住了司空隐的腰。 熟悉的气息暗暗袭来,竟无比安心。 在他身边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敞开心扉之后果真连感受也不一样了。 察觉到苏引的动作,司空隐勾唇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眼前黄色的罗帐帐顶苏引一瞬间有些茫然,这是……皇宫么? “皇后嫂子你终于醒了,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身旁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熟悉的声音,还有颇为懊恼的语气。 这声音是……司空锦! 苏引蓦地回过神,转头一看床边果然趴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公主殿下怎么在这儿?何时来的?” 皇帝大人呢?现在什么时候时辰了?她怎么也跟着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连人什么走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放松下来之后警戒性还真是可怕。 “来了一会儿了啊,皇兄走了之后我就来了。皇后嫂子,你要起来么?”说着,司空锦便起身让开。 “皇后……嫂子?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埃”司空隐哭笑不得,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是嫂子也是皇后,自然要称呼皇后嫂子了,有什么问题么?”司空锦笑的天真无邪。 “没……没问题。”苏引无奈的摇头。 “皇后嫂子我太崇拜你了1司空锦突然抓住苏引的手,一脸崇拜的赞叹出声。 苏引被吓了一跳,觉得好笑的同时又疑惑,“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让你崇拜了?” 这小丫头这反应有点不寻常,难道是因为她这次逃婚? “当然了!皇后嫂子不但做了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而且还替我狠狠地出了口气,实在是太畅快了!虽然这几日将皇兄他们折腾的有些惨啦,不过我更高兴!嫂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永远支持你1 苏引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她越听越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什么初期?还什么支持的……” “啊!我忘了你听不懂了,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啊1司空锦七手八脚的爬****靠到苏引身边坐下来,一番倒腾之后才解释道,“第一件呢自然是你逃婚的事了,你想想逃婚哎!想想就好刺激的样子,而且逃的还是皇兄的婚,这还不得惊掉天下人的眼?而且你没看到皇兄的表情,啧啧……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太吓人了,不过看起来好过瘾!虽然我跟皇兄感情很好,可我从小到大都很怕他,每次想做什么都得经过他的同意,太霸道了!小时候我就在想若这世上有一个人能治得了皇兄就好了,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出现了1 “呃,你这只是单纯的幸灾乐祸罢。”苏引不觉莞尔,靠着软枕动了动酸疼的脖子,“还有呢,你那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是什么?” 虽说这丫头怕皇帝大人,不过劣根难驯,真难想象这世上还有她不敢的事。 司空锦闻言愕然,“诶?皇兄……他们没告诉你么?” “没告诉我什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皇帝大人那会儿也这么说,他们到底瞒了她什么事呢? 司空锦一怔嘿嘿的笑了两声,“既然皇兄他们没说,那我就不先多这个嘴了,你要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他们好了。” “他们?”眸色一暗,苏引察觉到了这两个字的异样。 他们是什么?难道不只是那妖孽或是皇帝大人? “反正我不知道啦!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不就好了么。”见说漏了嘴,司空锦干脆耍起赖来。 苏引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我不问你便是。” “我就知道阿引最好了1司空锦心满意足的笑了。 “怎么不叫皇后嫂子了?”苏引好笑的挑眉。 “果然还是叫阿引最有亲切感了。” “你埃” “嘻嘻。对了阿引,你不会再走了罢?” 256.第256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6) “这个嘛,说不准。” “诶?再走的话带上我好不好1 “不好。” “为什么?1 “没有为什么。” “我讨厌你。” “讨厌罢。” “你……你欺负我1 “嗯,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 “……” 两人的争吵在听到门外的笑声时停了下来,司空锦冲苏引眨了眨眼,故意道,“阿引,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苏引轻笑,看了门口一眼,“问罢。” “你……喜欢七哥么?”哼,还躲起来偷听,她便不信他还能躲得了几时。 苏引没想到会是这么直接的问题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摇了头。 司空锦惊叫一声,“果然啊!我可怜的七哥碍…” 门外的司空寻满头黑线,终于忍不住举步走了出来,“行了,演技这么拙劣谁会相信埃” “我演技拙劣?既这样你干嘛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啊?”司空锦得意的挑眉,扬武耀威的靠在苏引肩膀上,顿了顿干脆凑过头去冲着苏引的脸颊无比响亮的亲了一下。 苏引唇角一抽,这两兄妹在玩什么把戏呢。 司空寻见状不悦的凝眉,故意沉下了脸色,“锦儿你出去,我跟阿引有话要说。” “诶?难道还有什么话我不能听么?”虽然嘴上那么说,司空锦还是爬下床朝外走去。 “不许偷听。” “1司空锦闻言顿时垮下了脸。 脚步声远去,司空寻侧耳听了听,确定无人才开口,“看起来睡得不错,嗯……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舒服,以后可别再折腾你这张脸了。” 苏引懒懒的往后靠了靠,“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么?” 他是来坦白的罢,果然他们瞒了她什么事,而且还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不会连锦丫头也开不了口。可……到底是什么呢? “自然不是。”说着,司空寻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我想你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跟皇兄站在统一战线么?那是因为……我们达成了共识,在对你的事情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到你,说起来……玉留白对你还真是好的,为了你竟冒那么大的险安排了那么多事,真是难为他了。” “怎么又扯到玉留白了?关他什么事?”苏引凝眉。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怎么不关他的事,若不是他放了心能将你的行踪告诉我么?那是因为他看危机解除事情也解决了,而且他知道你动了情,就算你走了心也不会完整。” “危机解除是什么意思?事情解决又是什么意思?”她隐隐猜到却又不敢去想,因为太多的不可能。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能让我跟皇兄统一阵线,这难道不比末日还要不可能么?我们三人之间的纠缠你是知道的,我不会放弃而皇兄亦不可能放手,其实你这次逃婚也算是个契机,不然皇兄恐怕还不能醒悟。这次我用找回你为筹码与他谈了谈,只要我能找得回你他便放你自由,同时也要尝试着接受别人对你的感情,总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剥夺了别人爱人的权利,这样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说到此处,司空寻便有些气恼,虽说默许了他的提议但实际上占有欲还是一日既往的过分,他等了好久才让他进来,明明是让他来坦白还刁难他。 其实他很清楚他这是在报复他呢,真是小气。不过,这也是他的性子,若就这么平平和和的妥协了那才有问题。为了美好的未来,他便让他一回便也没什么所谓,大不了就当风水轮流转了。 “你……你是说……你皇兄默认了你们的存在?也就是说……”太过震惊,苏引连话都说不清了,总觉得方才是一场幻觉。 皇帝大人居然能接受得了别人分享他的东西?呸!她不说她是东西,只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种神进展简直堪比世界末日了。 “果然吓傻了罢。”司空寻见状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苏引的脸颊,“其实当时我也吓到了,因为没抱那么大的期望,可意外的是他居然默许了。现在看来他的确很爱你,要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要顶着多少压力,这么一比竟是将我们都比下去了。” 苏引默然,是啊,他不是一般人,是至高无上的一代帝王,本该万民称颂受臣拥戴,如今却未了她不顾世俗伦理接受一妻多夫,那本该是他拥有的权利他却抛弃了。 一直以来因为他的胁迫让她忽视了他的真心,没想到他竟能为她至此。 “阿引?” 见苏引愣住,司空寻探过手去晃了晃。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什么?” “还什么呢?说,你是不是被皇兄感动到了?”司空寻故作不悦的眯起眸子,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如今你既然招惹了这么多人就得对这些个人负起责来,其实嘛也就两个字,公平。可千万不要因为当下的事就心软,难道你忘了皇兄曾经是怎么对你的么?而且今日这一切都是我争取来的,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苏引愕然,“你说的‘这么多人’是……” 一直在“我们我们”的,难道皇帝大人除了默许了这妖孽还默许了别人不成?再者说那别人……是泠崖他们么? “别装了,难不成连自己的男人都记不住不成?” 苏引满头黑线,“是……泠崖?” “嗯。”司空寻点点头,又道,“还少了一个人呢。”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少……少一个人?你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你们还有别人?我可不记得……” 话说一半蓦地消了声。 司空寻见状轻笑,“怎么不说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却也想不到别的人,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口,“难不成是……沈凉迟?” “恭喜你答对了。” “这不是****么1 这是什么神进展,是不是也太丧心病狂了?她跟沈凉迟……那还没什么罢,他们怎么就能将人扯进来了?难不成他们的评判标准不是与她的感情而是他们看着顺眼与否? 257.第257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7) “****?”司空寻嗤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引,难道不忘记了我跟皇兄的关系不成?要****早就乱了还用等老师来了才算?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们真的大度到的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认的也只是这四个人,你可别再费心去招惹别人了。” 苏引无力的抚上眉心,软软的躺了下去,“我是不是该感谢上天赐我齐人之福啊?我也不管你们了,随你们去。” 按说好像是她占了便宜,可她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很快苏引便知是什么地方别扭了,因为几个人来来去去的不想在宫里惹眼所以司空隐便赐了临宫的别院遇媋宫,这处宫苑与皇宫毗邻,只过两个门便是,但比皇宫里安静的多,外面守卫森严而宫内安排的却都是靠得住的人,因此也不怕传出什么去。 朝中大臣虽一直反对却也是无能为力,司空隐又昭告天下苏引怀了龙脉便彻底的封住了悠悠众口,加上皇后娘娘怀孕需要静养因此赐予遇媋宫也没人怀疑什么。 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归有一日事情会暴与人前,而几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目前还处在保密期,而且几人也比较注意还算是知礼守节。 今日是搬进遇媋宫的第一晚,为了掩人耳目司空寻沈凉迟都各自回了家一趟才过来的,等耽搁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苏引已经在饭桌上等到睡着了。 苏引的妊娠反应倒不严重,只是较于常人别样的嗜睡,好吧,已经不只是嗜睡那么简单,不仅平时睡甚至连吃饭时也能睡,虽不见病症但见苏引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不醒几人也不免担忧,找了太医看了好几回都说无碍,泠崖与沈凉迟略懂医术倒还好些,司空隐司空寻两人却总是放不下心来。 这一见苏引又睡上了,司空隐又着急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了?总不能成日里睡罢,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睡出病来?” “皇上安心,阿引脉象平和身体健康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状况,这大概只是极个别的特例。”沈凉迟方才赶回来,宫女服饰着洗了手才坐到席上。 司空寻脱了薄纱外衫交给身后的人,径自坐到了苏引身旁,“大概是特例,都这么说可谁都没个准头,我总觉得这嗜睡嗜的有些怪异。” “她以前的确没这么能睡,推说起来也只能是怀孕的关系了。”泠崖俯身轻轻拍了怕苏引的脸,随即压低了声音,“醒醒?阿引醒醒,他们回来了。” 痒痒的触碰让苏引渐渐从沉睡中清醒过来,迷茫的睁开眼就看到桌上那两秣熟悉的身影,不自觉勾唇笑了笑,似醒非醒的样子竟是少见的娇憨。 司空寻凑了过去,捏了捏苏引的鼻子,笑道,“醒了没?” “唔。”呼吸不畅,苏引不满的挥开那只手,人也彻底清醒了,“你们回来了啊,那就赶紧摆饭罢。” 泠崖将苏引扶坐起来,对外吩咐道,“摆饭。” “是。”外头的人应了一声,很快人便进来了,宫女们鱼贯而入将各色餐叠被碗摆上了桌面,不消多时已是满满一桌。 见饭菜摆好,司空隐道,“开饭罢。” 几人像是得到了命令,各自夹着筷子吃了起来,看样子和谐和平实则韬光隐晦,各个都不显山不露水的。 每次开饭休息,但凡需要人起头的开口的必定是司空隐,虽说几个人住到了一起却还未丢开身份的限制,恭敬之外是满满的尴尬,磨合的时间还有很长。 苏引看的出来也感觉得到,只是看出来归看出来她也不能说什么,其实她最头疼的就是吃饭时间了,因为几个人都会为她夹菜,像是在彼此攀比一样,这样的状况让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 这不,正想着呢事情便发生了,沈凉迟与泠崖同时夹菜到了苏引碗里。 看着碗里那两双筷子,苏引唇角一抽,“我可以来。” 又来了,这样的情况一日要上演多少次啊!果然齐人之福不是人人都能享的,真不知那些个后宫三千的帝王是怎么处理的,这四个人便能要了她的命了。 话谁都会说的漂亮,可实际情况呢?她原以为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事会拥有一颗神奇的心,至少又一个广博的胸膛,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嗯。”两人同时应了一声撤回了手,四目相对各自尴尬的别开了脸。 司空寻见状勾唇笑起来,“你看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事呢,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是很成功啊,跟我跟皇兄学学罢……唔1 话未说完,嘴里便多了一只鸡腿,司空寻不悦的凝眉瞪了回去。 司空隐不以为意的挑眉,只淡淡的看了一眼。 “多谢皇兄为我夹菜。”司空寻拿出鸡腿,咬牙切齿的笑了笑。 苏引见状满头黑线,“行了行了,赶紧吃饭罢,饭菜都凉了。” 这两个人非要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话么? 亏得她现在走不了,不然真想清净几天,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昏昏沉沉的,哪怕一日睡到晚一夜睡到亮也觉不够,该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了罢? 说起来她当初来到这世界就是因为睡着了,难不成这是让她回去的预示?会……是这样么?若是的话,说不定真哪一日便走了,到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 她是不是该坦白了呢。 司空隐司空寻那性格不太适合,虽然这次的事那妖孽处理的出乎她的意料,只是相比起来……好像沈凉迟最为合适。 饭后,苏引便借口不舒服要回房休息,顺便带走了略懂医术的沈凉迟。 见两人离去,厅内三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是那件事之后沈凉迟第一次与苏引独处,虽然皇上王爷他们默许了他的存在,但苏引却始终没有一句话,加上之前他之前又下定了决心要放弃所以对她有所冷淡,虽他最终是为了她好她却不知道,说不定已经落下了骂名呢,而如今呢,事情突变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他总在担心她是否觉得他是虚情假意之人,今日终于有了机会,他必须将心里最真实的感情说出来。 258.第258章 她会回来的 一想便入了神,直至进了房间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苏引已经坐在了窗边的软榻上正招手让他过去呢。 “阿引,你哪儿不舒服?”想起方才的话,沈凉迟坐下来拿起苏引的手诊起脉来,“脉象温和并不见任何异状。” “我心里不舒服,不舒服只是借口,我有话想告诉你。”反握住那只手,苏引缓缓开口。 沈凉迟闻言一怔,“什么事?” 有话要告诉他?是他之前…… 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苏引不觉莞尔,“别乱想,不是你的事是我的。” “你的?”沈凉迟更不明白了,为何她的事她会找了他来说?又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让他们三个知道,甚至是最亲密的泠崖。 “嗯。”苏引点点头,侧了侧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了沈凉迟身上,“你还记得当日我是被送来的时候昏迷在朝堂上的事么?” “记得。”他当时没在现场,只听了传闻的版本,难道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不成?而且……她突然提到那时候做什么? “你们都以为我是长途跋疲累过度,其实不然。”说到此处,苏引语调一变认真起来,“下面我要告诉你的话你也许会不信,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但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告诉他们,而你不同,我相信你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个问题。” 沈凉迟闻言心中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抱住了靠在怀里的人,“阿引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他也许不会信?什么叫处理这件事? 苏引轻轻的叹了口气,反握住了腹间那只手,“那我说了。其实我并非苏引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的原名也叫苏引,来自不知距今多少年的未来世界。按我的推断原来的苏引死了之后我才附身其上而得以重活,也就是在进宫的朝堂上。我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也不知为何这个身体会与同名,兴许是巧合兴许是有什么渊源,因我当初是在睡梦中来到这里,而这阵子我嗜睡越来越严重,我在猜会不会让我回去的预兆。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得告诉你们,不然只怕哪一日我离开了你们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你别……唔?” 眼前暗影压下唇便被堵住了,苏引茫然的眨眨眼却也没挣扎,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轻颤。 只是轻轻的覆在唇上,短暂的一下便移开了。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沈凉迟一怔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不觉羞恼,“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 苏引笑着摇了摇头,“这没什么,你忘了如今你也住在这儿么?我方才的话你不必苦恼,权当是听了故事,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消失了你再当真。” “不!你不会消失1沈凉迟闻言一震,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恐惧,不自觉的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眸色暗淡,“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么?你不是原来的苏引,而是来自未来世界?” 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又是怎么到的这儿?还附身在人身上?世上当真又如此灵异的事么。 若是出自别人之口可以一笑置之,可是她说的,而且她的症状的确有些奇怪,她的推测若是真的……她岂不是真的会消失?不!不会的!不可能,她不会走的。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她到这个世界来了那便是注定好的,一定是这样。 “嗯,严格说起来的话我只是一株魂魄,原来的苏引饮毒自杀了,而我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我一醒来便躺在长信殿的床上了。”想到当日苏引还觉得有些恍惚,“这样的事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解释不清更别说你了,我说过了你权当是听了一个故事,再说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会不会走又走不走得了还未可知呢。” “我明白。”话虽这么说,听了这样的事沈凉迟又如何能不担心呢,不觉的又问,“你来时有什么征兆么?又是怎么来的?若是可以避免便能安心了,总之你是不能走的。” 最后的语气竟有些无赖起来,苏引忍不住笑了,“之前我一直想回去来着,但是不论怎么想就是没回去,时间一久我便也渐渐放弃了,因为我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如今我又有你们,虽然我想想念那里却也是不能回去的了。” 世间一久必定生情,这就是最大的牵绊。 沈凉迟闻言松了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你必定回不去了,上天一定是特地派你来这儿与我们相遇的。” “大概也许可能是吧,因为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苏引勾唇。 “不是大概不是也许也不是可能,一定是这样的,若不是你谁能降得住那两个人?”说着,沈凉迟故意眨了眨眼,接着凑近苏引耳畔低声道,“他们在外面偷听呢。” 苏引愕然,“什么时候?该不会我们方才说的话都被他们听到了罢?” 那她岂不是白费心了,这么隐瞒还有什么意义,非但如此他们还得怪她。 沈凉迟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来了不久,许是听了一半。” 一半?那应该没什么。思及此,苏引放下心来,扬声道,“在外面猫着听不累么?既然来了就光明正大的进来一起听。” 话音方落,房门便被人推开三人走了进来。 “这关门闭户的在房里说什么呢?这么神秘,连我们也要瞒?”司空寻首先发难了。 司空隐缓步走过去挨着苏引身边的狭小空进地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道,“我竟从来不知老师与阿引进步的如此之快呢,这之前不是还连话都不多说的么。” 泠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视线却落在苏引身上。 沈凉迟无话可辩,只是无奈的苦笑。 腿被挤的有些不舒服,苏引大刺刺的踢了踢脚,“皇上你就不能坐到那边去么,这儿够挤得了。” “我为什么要过去?”司空隐扬眉,语气淡淡却隐含怒意。 沈凉迟又怎么会看不见便想起身让开,谁知方一动便让苏引拉住了。 259.第259章 小岛(1) 这丫头在做什么?没见皇上已经生气了么?好吧,不只是皇上,另外两个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这几个人虽然神奇的住到了一起却完全不会相处,加上各自心里的占有欲作祟一直不太平和,看来要融洽相处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砺。 司空隐见状眸色一暗,“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呢,现在别的暂且不谈,说罢,你们两个避开我们特地跑到房里来究竟在说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苏引知道沈凉迟从来不会对司空隐说谎便赶在头里开了口,“我们只是联络联络感情而已,你们也察觉到了我们之间不对劲罢,我想着我们不能一直如此便想谈了一次解了彼此心里的结,偏某些人呢是醋坛子,为了和谐社会我才找了个借口。瞧瞧,我才多大会儿就爱听墙角了,还是一国之主堂堂王爷呢。” 常说女人善妒,男人又有何不同,一样善妒。 “真的是为了联络感情?”司空寻倏地眯起眸子,一步步走了过去,“方才我明明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征兆?什么安心的?这也是在联络感情?阿引,相处之道最重要的就是要坦诚相待,不管你有什么都该告诉我们,而且我们也有资格知道不是么?” “是是是,你说的对,你们说的都对。我的错我的错,下次再联络感情一定会让你们做看官。”生怕三人起疑,苏引故意道。 这三个家伙到底听到了多少?若他们一直这么逼问,凭沈凉迟的性子他一定会说出来的。 真是让人头疼。 司空隐定定的看了苏引一眼,终于开口,“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但不能再有下一次。” “皇兄……”司空寻蓦地抬眸。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方才明明听到了那些奇怪的话,他们一定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空隐扬了扬手,转向苏引道,“阿引,出去散散步罢,吃晚饭去散散步正好,一天到晚总是睡是不行的。寻,泠崖你们带的阿引出去散散步罢,我还有很多奏折没看,老师能帮帮忙么?” “嗯。”沈凉迟颔首,起身将苏引扶下来交到了泠崖与司空寻手中,“别逛的太久,天冷容易生玻” 这么明显的分派,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问出答案了。 若是王爷或是泠崖还好些,可是却是皇上,他又怎么能违逆皇上呢。 知道说服不了几人,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便由两人将她扶了出去。 深秋的季节,花园内秋风瑟瑟,落了一地的枯叶走在上面软软的很是舒服,月色高挂,秋高气爽,虽冷了些空气却好,走了一会儿下来苏引也清醒了不少。 自出来就没人说话,三个人无声的走了好一会儿,苏引心知两人的心思便先开了口,“怎么都不说话?” 司空寻敛眉,破天荒的没动怒也没问,反而看向了泠崖,“泠崖说罢。” 突然被点到名,泠崖僵了一下,“为何是我?” “当然是因为阿引跟你最亲近啊,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待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小时候的事说说吧。”司空寻眨了眨眼以做示意。 苏引经不住唇角抽搐,“你居然让泠崖说故事,你看他像是说故事的人么?” 话未说完,泠崖突然开口,“她自小便一身尊贵,明明是几岁的小孩子却偏装出大人的模样,不爱说话只喜欢看书。” “是么?原来自小竟爱装大人,真是没看出来啊?小时候那般冷静超然像个小仙人,现在倒是退化了呢。”想到以前,司空寻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引满头黑线,“你们两个如果想说到一边慢慢说去,我可不奉陪了。” 说着便要走。 司空寻赶紧拉住了,“瞧瞧你,不过说了一两件小事就生气了?” “谁生气了?我只是想睡了,好困。” “再逛一会儿不准睡,太医不是说了让你多运动运动么,听话。”泠崖也加入了阵营。 “不……不行,我真的困……好困……”苏引只觉得眼皮上像是坠了千斤重,已然控制着不住睡意了。 “阿引?” “阿引醒醒?” 叫了几声苏引便没了反应,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苏引没问那一晚沈凉迟有没有说出那件事,之后三人也没再提过,事情好像就那么过去了。 只是苏引却一日日的沉睡下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司空隐遍贴皇榜招募天下名医异士却苦无结果。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沈凉迟无力的抚上眉心,“难道……你说的话应验了么。”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身旁便多了一抹身影。 不用回头沈凉迟也知是谁,“皇上,怎么样了?” “还是无人应榜。”司空隐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疲累。 沈凉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皇上,若她说的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她活一日我便守她一日,我相信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司空隐侧身坐到床边,俯首在苏引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嗯,她会回来的。”沈凉迟微微勾唇,握紧了掌心的手。 王爷泠崖他们去了不非山,听闻那里住了一位神医,希望他们能一路平安在生产前尽快赶回来。 “苏引,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么。”自言自语般呢喃出声,司空隐缓缓闭上眼睛印上了那樱红的唇。 三年后微水之南有一座小岛,侍水而浮,终年游荡与微水之上不得归处,有时临岸而靠,有时悬于水中央,水上雾气终年不散。这奇特的随流小岛让一干凡夫俗子尽皆称心参拜,又因岛上住了一位神医逍遥散人,故被人奉为逢来仙岛。 这传说的仙境之地便是不非山,因岛上山石横生道路崎岖才被人称作了山,其实山上也不尽是山,也有四季如春仙境美景,可惜外人无幸窥得,只因岛上终年为瘴气所罩寻常人根本无法登入。 260.第260章 小岛(2) 所以即便这不非山靠了岸也无人敢靠近,但近半年来微水水岸的人却常见几名年轻俊美的男子出入,世上最可怕者不过流言,宵小之中所传之话更是不堪入耳。 这日逍遥老头难得的心情好出了岛,原本想到街上买些小玩意儿拿回去给熊小子玩的,没想到竟在街上听到了一顿子难以忍受的话弄的东西也没看气呼呼的回去了。 苏引抱着自家混小子窝在桃花林中秋千上玩闹,正闹的开心却见某人摆着一张黑脸回来了。 “哟哟,这是怎么了?脸怎么拉的这么长,难不成买酒不成惹恼了?” 逍遥老头哼了一声,径自坐到石凳上生闷气去了。 一见情况不对,苏引赶紧抱了混小子走了过去,“还真生气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嘛?” 虽说这老头平日里爱生气,但那也只是故意逗人的又何曾真的生过气呢,今儿可奇了,究竟是哪路神佛有这么大的本事? “怎么回事?你该问我怎么回事。”苏引越是哄老头子心里就越气,而且是越想越气,“都怨你,你的病造好了早就该回去,我这不非山可从不留人的,如今为了你破了戒律不说还落下那么些个难听的话,我老头子这一辈子的清誉算是毁在你们这几个混小子手里了。” “啊?”苏引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老头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清誉?什么叫落了那些难听的话?什么难听的话?难道不成谁在外面说了什么不成?” “你觉得呢1老头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见苏引还是瞪着茫然的眼盯着他看,不觉又心软了点,“不是我要冲你这丫头发脾气,实在是因为这场祸事的源头是你,你知道外面儿的人都在谈论我什么吗?” “什么?”苏引不解。 “他们说……他们说……说……说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原来有那种嗜好,还说我老头子已经祸害了几个人,你说、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混话1说道此处,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身为资深腐女的苏引又岂会听不懂,直直的愣了一会便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都直不起腰来。 天哪!真是太好笑了。她真是服了那些瞎掰的人,居然连这种事都能扯出来也不看看这老头都多大年纪了。不过话说回来,流言什么时候又有过真实性呢。 老头子见状顿时黑了脸,“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就那么好笑?” 他这一把老骨头都要气昏过去了,这小丫头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不笑了还不成么。”苏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手软脚软连怀里的臭小子都要抱不动了。 “哼1老头别过脸去。 苏引见状不免觉得好笑,见怀里的混小子开始不安分干脆丢开手让小家伙自个儿玩去了。 一得到解放,小家伙立即转身朝桃花林里奔去,两条小短腿扑腾扑腾的几乎要摔倒。 看了一眼苏引收回了视线,见某人一副等着她认罪的姿态无奈的笑了,“说句您老不爱听的话,今日这话不正好应了您当初的决定么?若你不提这么无理的要求我便随他们回去了,自然也就没有了今日的事。” “这倒是我老头子的不是了?我这不非山自然有不非山的规矩,他们既来了便要遵守,而且我老头子可没逼着他们答应。”那时候知道了这小丫头的离奇身世觉得新奇,加上他一个人在这岛上怪闷的便想了那么个主意,说起来他老头子还帮了她一个大忙呢,这就编排起他的错儿来了。 “是是是,您没逼他们。”见老头真的有点生气,苏引只好放弃对抗,“老头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得负全责,由我开始也由我结束罢。” 老头一听顿时僵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只要我走了他们便不会来了,时间一长流言自然而然便散了。”转眼都一年了她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在这小岛上度过的日子是最轻松最开心的,虽然她很喜欢这里小混蛋也很喜欢这里,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总不能让他们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直往这儿跑罢。 三年前一直陷入沉睡中的她被他们送到了这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老头,第二眼是混小子,原来她竟在昏睡中将孩子生了,对于这件事总体来说她是很满意的,虽然灵魂游离了一段时间,但能到如今的地步也算是造化了,至少她还活着也没回二十一世纪不用接受分离,不用感受这世上最痛的痛苦就有一个现成的儿子,而且经过这一年的磨合那四个人已经能和平相处了。 老头说的不错,最终得益的是她,不过他也没亏什么罢?谁能让她耗费时间陪上三年,还加上她家混小子呢。当时见她答应留下来时,瞧他高兴地那个样,现在又跟他装,真是小孩儿脾气。 “我……我又没说赶你走。”老头不悦的皱眉,蔫了下去。 苏引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才不是还要找我算账么,怎么这会儿不用了?” 一语揭穿,老头气恼的抬头哼了一声却没再搭话。 他也只是一时气急了而已,这小丫头就跟他扛上了,她本来就是罪魁祸首嘛。 见面色不对,苏引心中暗叫不妙正色道,“三年已经过去了,我想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老头子皱了皱眉,不悦的阴着张脸。 此时桃花林中的小家伙传来了纯真清脆的笑声,他正在撒花瓣弄了一头一身都是,“娘亲娘亲……” 粉红桃花相映红,衬得小家伙越发粉雕玉琢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见此状况,老头突然说话了,“你若执意是去也可以,把那混小子给我留下。” 什么?!苏引满头黑线,“老头……你这是要抢我儿子么?” “就要抢1 “……” 还真直接埃 见苏引不回答,老头子催促道,“怎么了?不愿意?” “当然……不是。”苏引突然笑了,无比灿烂,“若老头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同意,正好我照顾这混小子照顾的很烦呢,那以后就交给你了。” 261.第261章 小岛(3) “……”沉默了半晌,老头子终于开口,“走走走,全走。” 翌日一早苏引留下字条一张,包袱款款的回去了。 老头子耳聪目灵又怎么会没有知觉,在房间里偷偷看见人走了才走出去,桌上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京都的地址与几张银票。 遇媋宫 方宁一早就接到了苏引的飞鸽传书,因为苏引说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让她保密回来的消息,谁成想一下早朝司空寻便嚷着要去不非山,几次三番也劝不住,司空隐泠崖沈凉迟几人早有此心自然不会阻止,眼看人便要出门,方宁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不用去了,主子她……” 此话一出,门口几人都是一怔,泠崖先最反应过来,一个大喘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顿时焦急起来,“阿引她怎么了1 看到那几张紧张的脸,方宁愕然连连摇头,“不,不是!主子没事,我是想说主子回来了。” 司空寻不可置信的扬眉,“你说什么?回来?” “可逍遥老人不是不放她么?如今距当初约定的时限还有两年,她怎么会回来?”沈凉迟觉得奇怪。 司空隐也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她要回来的?”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方宁目瞪口呆,“是……是主子飞鸽传书告诉我的,她是想给皇上王爷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才让我瞒着你们。” “真的回来了?”司空寻还是有些不相信。 “逍遥老人的脾气虽然不好,但人不坏,这一年来对阿引他们的好你们不是看不到,我想他应该是接触时限了。”沈凉迟猜测道。 “我也觉得。”泠崖点了点头。 司空隐见状,道,“不管回来与否先耐心的等上几日再说,还有,既然她想给我们一个惊喜那我们便该还她,正好趁着这几日准备准备。” 此提议获得全员通过。 三日后苏引便到了京都,在看到熟悉的景物不禁生出一些感叹来,真正是恍若隔世。马车晃悠到遇媋宫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正合了苏引的心思,见门后无人发觉赶紧打发走了车夫,径自抱着熟睡的小家伙上了石阶。 依着以前约定的暗号,苏引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敲了瞧门,一次两下,一次三下,一次五下。 很快门内便又了回应,后门悄悄打开,方宁探出了头,“主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到现在啊,害的我担心死了。” “不等到天黑怎么方便行事埃行了,别说那些了,先帮我抱着这混小子我的手都快断了。”苏引赶紧将怀里的小家伙送到了方宁手中,一得了空顿时松了口气。 “主子,进去罢。”方宁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小家伙先进去了。 苏引又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才进门,两人过了后院一路到了后花园。 “哎哎,阿宁你是不是走错了啊?怎么专带着我往假山里钻呢。”潮湿的洞口近在身旁,苏引一说话便吸了几口水汽。 “我方才来时看到七王爷在那儿亭子里喝酒,所以才带主子走这里。”方宁心虚的解释。 “喝酒?看来这小日子过的还挺惬意的呢。”苏引不疑有他,跟着方宁继续朝前走去。 过了山洞之后便出了假山区,视野豁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竟出现在了一座水晶房,房内点满了蜡烛,火光交织烘成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加上水晶切面的折射如极光一般,加上四周花朵成簇,美的让人窒息。 “这……这这……”苏引瞪大了眼,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主子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主子对不起。”匆匆忙忙的道了句歉,方宁便抱着混小子撤了。 苏引见状愕然,笑意却掩不住眼角,在水晶房四周巡视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行了别躲了,都出来罢。” 话音反落,花丛中四人陆续起来走了出来。 像是说好了一样没人向前迈出一步,中间隔着水晶坊,彼此都没有说话,一时竟安静下来。 视线纠缠,如同一网细密的网将几人都困在网中,无法挣扎亦不想挣扎。 唇角的笑意早已掩盖不住,司空寻终于耐不住开口,“你还知道回来么。” “你终于回来了。”沈凉迟不论何时都是温柔似水,没有责备有的只是包容。 “你再不回来,我连早朝都不想去了,若想让我成为昏君你就继续待在不非山罢。”司空隐轻哼,威胁道。 泠崖扭头看了三人一眼问了一个最实际也是某几个人最想问的问题,“还走么?” 苏引扑哧一声笑出来,“不就是想问我走不走么?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居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们好了,我……不走了。” 四人闻言一怔,下一刻齐齐的迎了过去。 见四人靠近,犹豫了下苏引干脆跑了过去,冲击力之下双臂同时带到了四个人顿时几个人在花丛中摔成了一团。 “阿引,你瘦了。” “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腰变细了。” “嗯,是瘦了,不过……该有的地方不还是挺有的。” 苏引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混蛋!谁让你们乱摸的?起来,都给我起来!几个人压成一堆成何体统!一会儿叫阿宁他们看……唔……” 几世情,终得完满。 月色下,花间温情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