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锁链》 第一章 难言之痛求(求收藏) 2270年、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百家楼,凤鸣市九大名楼之一。 一个靠饮食闻名方圆几百里、拥有良好口碑的冷热饮食店。 百家楼是六大新秀家族——季家开设的连锁饮食店,全市大小规模店面共有五十多家。 因为这里的美食品种,包罗万象,应有尽有,饮食价格也符合大众消费水平。 是以,来往这里品尝美食的人很多,每天都是座无虚席,门庭若市。 一个环境清幽的雅间 一个眉清目秀的白发青年和一个面目沧桑、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隔着一张桌子,端坐在那里。 中年人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就像一个老丈人在考察自己的未来女婿般,神情时而带着赞赏,时而带着惋惜。 那个白发青年被中年人一直盯着,面色有些窘促,眼睛时不时的瞄了一眼桌对面的中年人,一双白皙如雪的手,因为紧张,吓的都不知该往哪放。 中年人是凤鸣市六大新秀家族之一巴家的掌事人———巴天海,同时也是凤鸣市名副其实、首屈一指的大富豪。 其名下产业的有绫罗、绸缎两大商埠,三栋价值上亿的的星罗公寓;属于巴家投资建设的商业街有三十条,大小店面,不计其数。 而那个面貌姣好的白发青年,名字叫龙小二,只是六大家族中,倪家公司的名下一个小小的推销员。 三年的打拼,并没有改变他的现状,因为他还有先天遗传性白血病,这种现在还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会每天啃食他健康的身体。 刚刚二十出头的他,就已经满头白发,肌肤如雪。若不是他还拥有一副年轻姣好的容貌,也许,很多第一眼看到他的人,一定把他当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巴家和倪家有着密切合作关系,经常互通有无,分享彼此的商业资源和情报信息。 比如:这个百家楼,巴天海就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倪家饮食企业的第二大股东。就连龙小二和巴天海的小女儿来往密切的事,也是倪家的人透露给巴天海知道的,于是才有了今天两人会面的这一幕。 由于身份、地位的悬殊,神色紧张的龙小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巴天海面前,毕恭毕敬,一言不发。 这次龙小二被白天海主动约在白家楼见面,原因无他,就因为巴天海最小的一个女儿和龙小二是一对恋人,一对地位身份都不相匹配的恋人。 作为家长,巴天海想看一看自己的女儿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人中龙凤,他也乐的成全这一桩好姻缘,但若是不入他的眼,任凭自己女儿爱的有多深,他也绝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十分钟的时间终于过去,茶喝了,人也见到了,可是巴天海并不满意,因为他要见得人并不让他感到放心,甚至还有一种无名的厌恶感。 他见到人的是一个病恹恹的穷小子,还是倪家倪龙神广告公司旗下一个小小员工,这与他原本的期待有个很大的差距。 “你的情况我已事先了解过了。”巴天海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的女儿一直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今天我才来跟你见上一面。” “伯父、、、、、”龙小二一时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不必紧张。我说完几句就走。”巴天海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巴天海:“你很喜欢巴娇儿?” 龙小二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 “你喜欢她,你聊了解她吗?比如吃什么,喜欢穿什么, 爱好是什么?”一连串问题从巴天海的嘴里问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考察,更多的是在刁难龙小二,好让他知难而退。 “巴娇儿喜欢吃的是梧桐街的开心果、枫叶街的糖心话梅。爱好是喜欢画画,尤其是枫树林里的落叶,是她最喜欢的画的。”龙小二并没有察觉出巴天海的用意,依然天真的回答道。 巴天海发现眼前这个小子真的是个愣头青,连最起码的察言观色都不会。无奈只能将话题继续说下去:“你们为什么非要在一起?能跟我说一说,关于你和巴娇儿相识的事么?” 龙小二慢慢向巴天海讲述自己小时候的贫苦,再到自己努力拼搏,遇上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以及种种关于爱情的邂逅的故事。 两人相濡以沫、彼此倾心相爱的事,使得这位凤鸣市的大富翁,听完之后,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感动。 “孩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让我的心都碎了。” 龙小二不解道:“叔叔~你、、、、” 巴天海有些失去耐心:“我问你,你有房吗?”龙小二摇头, 巴天海继续问道:“你有车吗?”龙小二还是摇头。 巴天海终于说出了,他原本就想要说的话:“你娶我女儿的时候,有聘礼吗?”不是我市侩,你也老大不了小了,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不好么?” 龙小二紧张道:“我们就是普通人啊,只是我和巴娇儿、、、、、” 只是话未说完,他立刻明白了巴天海的意思。原本就很紧张的表情,顷刻间,变得落寞、无助起来。 “我话就不多说了,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这是三百万联盟币,你拿去。” 巴天海居高临下的看着龙小二,以命令的口吻要求道:“我知道你身上有隐疾,看病要花不少钱吧。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找个机会离开她吧,不够,钱我可以再加。” “钱是买不走爱情的,我和对巴娇儿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龙小二做着最后的说服工作,希望自己的诚意能够打动对方,回心转意。 可惜,巴天海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目光冰冷的盯着龙小二。接着,巴天海一句让人感到冰冷、无情的话,将龙小二最后仅存的希望给扑灭。 “我相信你们是真爱的。我也知道钱是买不走爱情的,但我可以让你离开凤鸣市啊,天高地远,你去哪里不行呢?非得缠着娇儿?以后不要在去见我们家的娇儿了,好吗?。” 龙小二哀求道:“叔,你就这么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么?我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是钱不是万能的啊。” 巴天海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理直气壮道:“谁说钱不是万能的?钱简直就是亿能的。你没到我这个境界,你不会明白的。你走吧,带上你的卡。”。 龙小二不肯屈服:“人穷志不穷,这钱我绝不会要。” “随便你,没钱还有脸追求我女儿,这也叫人穷志不穷?”说着,巴天海准备就要离开。 龙小二突然激动道:“我要见巴娇儿,我相信她是不会像你这样绝情的。” 巴天海笑了,看向龙小二的眼神有些不善,语气也咄咄逼人道:“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你觉得我会让你们两人在见面么?我已经跟倪家的人打过招呼了,若是发现你和巴娇儿走的近,就直接开除了你。到时,凤鸣市除了虬家,所有企业都不会在录用你。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你、、、、” 这一刻,龙小二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有钱人的世界就这么蛮横吗?自己只是喜欢上一个值得去爱的女孩,这也有错吗? 这时,外面 进来一个秘书,走到巴天身边,恭敬道:“董事长,虬家的三少、四少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你。” “好,你出去,我马上过来。” 巴天海目光坚定的看向龙小二,语气充满了冷漠道:“记住我刚说的话,不要让我难做。” 说完,巴天海立刻起身去,那张联盟银行卡留在了桌子上。龙小二也没有拿走那张卡,立刻跟了出去。 龙小二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巴天海和外面两个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谈笑风生,那两人的年纪和龙小二相仿,地位确实天地差别。 想到自己的身世,龙小二心中顿时一股自卑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盛气凌人,居高自傲啊。” “巴董,什么事来的这么晚啊,我们兄弟都等你半天了。”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起痞气十足,外貌清秀的世家公子。一只拿起咖啡杯的手,长满了老茧,一举一动都像一个从战场厮杀归来的士兵,浑身上下,隐隐约约透散着淡淡杀气,与他那贵族子弟的身份格格不入。 “老哥事务繁忙,被一些小事耽误了,还望虬老弟包涵。” 巴天海的年纪都足够当对方的父亲了,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气质出众的青年,他却不敢有一丝自傲,反而陪着笑脸与对方客套拉近关系。 这个戴眼镜的青年是凤鸣市六大家族之一虬家家主虬甲的四弟,认识他的人,都尊称一声“四爷”。虬丁是凤鸣市商界的风云人物,也是律师行业闻名遐迩的流氓大律师。 他年龄刚满二十岁,就已经打打赢过九十九场难赢的官司,为虬家的商业版图立下不少丰功伟绩。巴天海敬重的不仅仅他的身份和名气,他更看重的就是他背后虬家的势力。 “巴董,刚刚看见你从那个包间出来,是在见什么客人吗?”虬丁好奇的问道。站在边上的虬丙似乎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巴天海毫不在意道:“算不上什么客人,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的穷小子,天天和我女儿腻在一起,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一个警告。” 这时,虬丙站出来道:“巴董,这点小事也老倪亲自动手。这三小姐马上就是我四弟的未婚妻,只要你吱一声,我可以叫人让那个不识趣的小子永远消失,省的你看的心烦。” “我是个生意人,不想沾染血腥气,这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巴天海似乎很厌恶虬丙那种霸道强势的行事风格,一直强调着自己是安分守己的商人。 说着说着,他不经意间的转身,又看到了准备离开的龙小二。 巴天海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龙小二的手,许久不肯移开。心道:“这穷小子,竟然没有拿走自己施舍给他的银行卡,难道他是真的不爱钱财?那可是三百万啊。” 龙小二能够忍住三百万的诱惑,总算让巴天海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察觉到巴天海的眼光在看着外面,虬丙、虬丁感到好奇,也顺着目光也看了过来,看到一身朴素的龙小二时,眼光终于停住了。 龙小二受不了这种别人居高临下看他的眼光,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去。 “巴董,你在看什么?那个穷小子,你认识?”虬丙看着龙小二远去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不、不、不。我怎么会认识这个穷小子呢?”巴天海连忙撇清关系,解释道:“四少,我们还是谈谈你和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吧。” “不错,不错,虬巴两家联盟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四少虬丁一脸愉快道。 、、、、、 第二章 为爱放手 两日后,梧桐街道 寒风凌冽,秋意肆行,吹走了百花娇艳的盎然生机,落下一地枯叶凋零的萧瑟。万里飞尘,遮住街道行人双眼,与落叶相映衬,道不尽失意人无限悲凉。 龙小二失魂落魄的走在凤鸣市繁华的的大街上,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有些伤心黯然。 二十年前,古战场周边受核辐射影响,许多生存环境威胁着人类安全。 自爷爷那一辈就因为受核辐射影响,沾染上白血病。后来这病又遗传到父母这一辈。父母还在时,龙小二有两个兄弟,自己排行老二。彼此相恩相爱,亲密无间。 十年前,父母相继去世后,命运多舛的哥哥也被检查出了白血病,加上多年的营养不良,终在痛苦中绝望死去。后来,三弟也带着遗传病走了。 龙小二很幸运的被死神遗忘,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十年来,龙小二过着风餐雨露的日子,饿一顿饱一顿,终于在二十岁那年在这个城市市有了一份工作,有个临时的家,停止了漂泊的日子。 在这里他有了第一份工作,有了工资。 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一个很爱他的人。 在这里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本以为快乐的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和心爱的人走进婚姻殿堂,组织自己幸福的家庭。 命运却跟龙小二开了个玩笑:昨日医院的身体检查通知单下达,龙二才知道自己没有被死神遗忘,它只是姗姗来迟了。 龙小二有一个女友和她的的感情也非常很好,两人都是同病相怜,从小都是孤儿。只是女友的运气比他好一点。她被凤城六富之一的巴家收为义女,并赐给了一个代表身份的名字——巴娇儿。 三年间,两人在这条梧桐街相遇,枫树林相识,在咖啡屋第一次约会,从此坠入爱河。 两人的爱情并不被人祝福,巴家是个经商之家,讲究的就是利益,就连收养巴娇儿,也是因为她从小是个美人胚子。所以很反对巴娇儿和龙小二在一起,即便这样,两人依旧坎坎坷坷的度过了三年。 龙小二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一旦自己有什么困苦,从不轻易在别人的面前低头,也从不愿连累自己身边的朋友,尤其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明天去见她最后一面,是该结束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有时快刀斩乱麻,远比慢慢承受内心煎熬要痛快的多。 看着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对对情侣谈笑风生,龙二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与女友相遇的时光。 明天就是和巴娇儿相识三周年纪念日,我却不能继续陪伴她了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也只能主动去放手,龙小二反复该诉自己:千万不要因一己之私而耽误心爱之人的幸福。 今天这个特殊日子,龙小二早早的给女友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在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枫叶咖啡屋见面。 辞职信昨天已经提交,酝酿的一些谎言已经想好。龙小二已打算做好离开这个呆了十年的地方。从此浪迹天涯,自生自灭。 ---------------------------- 星罗公寓、巴家 星罗公寓是凤鸣市东南城富人聚集区巴氏旗下价值过亿的豪宅,巴氏所有家人都居住在这片富丽堂皇的公寓里。。 一个以粉色为主题,欧美装修风格的女子闺房。 蕾丝的床边坐着一妙龄女子,正看着相框,痴痴入迷。 “龙哥,明天也许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一个妙龄少女捧着一张精致相框,伤心的哭泣道。 镜框里是一张青春男女照片。男的丰神俊朗,银发,雪肤。伫立红枫树下。一少女靠其肩上,两人满脸幸福。 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巴娇儿幸运的认识了让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人。 他没有世家子弟高贵出身,也没有商人世家殷实的家底。唯一令人羡慕的就是他有一张女人都要的羡慕的俊美脸庞。肌肤胜雪,白发披肩。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儿身的话,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争风吃醋。 巴娇儿从小就接受这家人安排的生活。学习贵族礼仪,学习各种乐器演奏,接触各种商业管理,社会交际。既是很厌倦,很无助。也要麻木的去做。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过着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龙哥的病情怕是不能久拖了。”巴娇儿其实早就知道了他的病情,只是没敢直接告诉他,怕他会自卑或自暴自弃。因为他很懂龙小二的脾气,也很了解他。 你可以瞧不起他,打骂他,但是决不能同情他,施舍他。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天价手术费,让人望而止步。巴家不缺这点治疗的手术费,但是绝不会花费在毫无价值的人身上。 巴娇曾多次恳求父母支出一笔钱去拯救心爱的人,都被无情的拒绝了。碧家的人本来就不同意这段恋情,更不会花一大笔钱去救他们都瞧不起的外来穷小子。 就在虬家来人提亲时,巴娇儿的父亲巴天海对她提出了一个交易。在他的父亲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用交易来解决的,包括爱情,亲情。 “嫁入虬家,穷小子的所有手术费碧家包全了,以后不在难为他”这是巴天海对他女儿说的话。 说是交易,实则是胁迫,巴娇儿很了解自己的父亲,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龙哥今后在凤鸣市肯定会寸步难行 可是要自己和龙哥分手,巴娇儿心中一万个舍不得。她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如果不嫁入虬家,这笔天价手术费从哪来呢? “要怪就怪自己命运不好吧.。” 今天就是和龙哥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了吧,想到这里,巴娇儿心口一阵疼痛。 “原谅我,龙哥,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 梧桐街、枫叶咖啡厅 一个见证无数爱情诞生、拥有百年历史的古老咖啡馆 龙小二早早的来到咖啡馆门外,初秋的天气很好,风清气爽,满地枫叶堆积,几个小情侣正在树下谈天说地。 熟悉的季节,熟悉的场景,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枫树下漫步,龙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三年前的和碧娇相恋的时光。 命运的好歹无法琢磨,前一刻还幸福,下一刻就要分离。龙小二心中既紧张,又难受。 心里反复揣摩说出怎样的绝情的话或充分的理由,让对方义无反顾的痛恨自己,离开自己呢?龙小二在枫树下来回踱步。纠结的那一刻,如一万年那么长久。 这时,远方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女眉清目秀,楚楚动人。龙小二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女友巴娇儿,至于身边的那个男子却是没有见过,也不认识。 “龙哥”巴娇上前打过招呼道 。 “来了啊。”龙小二应道。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我们进去喝咖啡吧,边喝边聊” “不了,龙哥,我有事想跟你说,说完我就走”巴娇儿坚定的语气带着一丝愧疚道。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湿润一带而过。 “好吧,你先说。”龙小二本想先向巴娇儿坦白,表明自己有新女友了。看巴娇儿有话要说先忍了下来。 “我们分手吧”巴娇儿的话一出,如晴天霹雳,瞬间击中龙小二的心坎。 “分手?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事?”龙小二惊诧问道,心中一万个不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不是你”娇低着头,不敢直接对视龙小二,怕对方看到眼中的欲滴泪水。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在一起”龙小二已经忘了来时的目的,这样的结果更让人出乎意料,哪怕是龙小二做好了心里准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他”说着娇拉过一起来的男子,“可是我的家人一心想要攀高位,非要我嫁给虬家的四少。”巴娇儿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蹩脚了,明明自己可以拒绝联姻的啊。 “所以你拿我当盾牌?故意和我走在一起让你家人看到为你们在一起制造有利条件?”龙小二心中此刻有些愤怒。 “对不起,龙哥,希望你能成全我们。家里人说了:只要和你分开,家人就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不再强迫我嫁入虬家。” “我就那么不堪吗?比不上虬家也就罢了,难道连一个陌生人也不如是吧。”龙小二有些失去理智。 “龙哥,不是这样的,你很好,很感激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娇儿的声音越来来越低。心里如刀搅般难受,嘴上依旧说着绝情的谎言。 “这是你寄放我这里的银行卡,还给你吧,里面还有我给你的一百万联盟币,就当做你帮我的情感损失费好吗。我知道你的病需要很多钱的。 “我懂了,我的病情你也知道了是么?”龙小二心如死灰般沉静,脸上故作镇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谢谢你。” “是我高攀你们巴家了,对不起”说完,龙小二迅速接过巴娇儿递到手中的卡。 “祝你们幸福吧”龙小二此刻又想起了来时的目的了。心中想到:“今天来不就是要跟心爱的人分手的么?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自己又不甘心呢?” 龙小二忽然转身,决绝离去,留下原地落寞抽泣的身影。 “表姐别伤心了,那个穷小子已经走了。”跟娇一起来的俊美青年安慰道。 巴娇儿抬头,人果然已经走远了,此刻盈眶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表姐,这次我已经帮你的忙,下次记得帮我和丽丽分手啊,我早就对她不耐烦了。”俊美青年冷酷道。“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此刻他的话,巴娇儿那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龙小二的离去身影。 “唔~呜~呜~咽~咽~”巴娇儿右手掩面,伤心的飞奔着跑开。 “真想不通,那穷小子有什么好的,跟那个丽丽一样都是从平民区出来的。看着就让人烦。”看这表姐离去的样子,季颂一万个想不通。 说罢,季颂朝着表姐离开的方向追寻而去。 第三章 谁为枭雄 巴家、议事厅 巴家是江南六新秀家族之一,拥有凤鸣市多家房地产公司,赫赫有名的“金钱貂”自助餐厅也是他的家产之一。 麾下还有绫罗、绸缎两大商埠、三十三条商业、大小店面,不计其数。主要以经营餐饮、娱乐、服务、零售等行业为主,整体实力仅次于虬家。是凤鸣市六大家族中,底蕴最雄厚的经商世家。 巴家现在的家主叫巴天海,同辈中有三个亲兄弟,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和三个养女。巴家与季家、夏家有联姻关系,大女儿和二女儿分别都是季、夏两家的长媳妇,唯有最小的女儿巴娇儿至今未嫁。 今天,巴家议事厅举行了家族内部会议,巴家的掌权人物,巴天海、巴天河、巴天溪三兄弟都已落座。除了三个女儿,所有和巴家有血缘、亲戚关系的人都已到齐。 一张方形黄花梨办公桌,十二把紫檀木太师椅,围桌子周围一圈摆放。 此刻椅子坐满十个人,为首一人,手中夹着雪茄,惬意的往嘴里叼着。拿雪茄的手带满了亮晃晃的金戒指。有狐首,鼠首,犬首,狼首,鹰首五种戒指。 每种戒指都代表着一种权利象征,掌握五种便掌握了一个家族的命运,拥有这五种戒指的主人便是碧家如今第三代家主巴天海。 淡烟倾吐,顷刻间云雾缭绕,在场有人禁不住咳嗽起来。 “娇儿的事解决了么?两日后虬家的公子就要来聘礼了。”巴天海凝视在场中的一位青年道。 “姑父,表姐的事我已经帮忙解决好了,算那个小子识相,给他一笔钱就灰溜溜的走了,没做太多纠缠。”一青年站起身认真答道。 这青年便是假扮巴娇儿男友,气走龙小二的季颂。这条苦肉计是他为顺合姑父心意特意想出来的,既让表姐欠下一个人情,又得到姑父的赏识,因此还得到姑父奖励的一大笔创业奖金。 “此事过去了最好,否则我让那个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我巴家的女儿不是谁都能娶的,想攀龙附凤,一步登天,简直是妄想。” “大哥,虬家说过:两家联姻之时,就是你登上商业主席之位是不是真的?” 老二巴天河虽然不是巴家的掌权人物,但是对于他大哥的事业,他一向都是很关心,很重视的。当虬家主动向巴家示好,提出全方位合作的时候,巴天河对虬家的第一感觉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是虬甲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京城黄、康、白、米四大家族已经结成联盟,情势咄咄逼人。容不得我在作多想,除了和虬家合作,别无他法。” 巴天海也有些无奈,凤鸣市许多人都认为巴天海是个有名的大富豪,巴家的人有着花不完的钱,个个羡慕、仰望着他们巴家,其实巴天海心知肚明:巴家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曾经的辉煌已经不属于他们巴家了。 基因药剂的横空出现,迅速抢占了市场大部分利润。没有新兴产品的支撑,传统保守的巴家,这些年产业一落千丈,随时随刻都面临着被科技社会淘汰的危机。 巴天海还迷恋着曾经的风光,不想巴家的产业被京城的那些大家族分割蚕食,所有才选择了巴家的近邻虬家做商业盟友,他想以此作为突破口,重新焕发巴家曾经的荣光。 “这些年来虬家的声誉口碑一直遭人诟病。凡是依附虬家的小家族后来都被慢慢吞并了,与其合作无异于狼入虎口。我们是不是在找白家的人谈谈,能不能在拨一些基因药剂交于我们巴家来经营?” 老二巴天河是一个做事沉着冷静,遇乱不慌不急的睿智人物,不像他大哥那样,整个人都活在了钱堆里,喜欢用金钱说话,喜欢用钱去做事。因为没有金钱名利的负担,所以他对待巴家事业的问题,比起他的大哥巴天海,他的眼光看的更深刻,更深远。 “若有的选,我会选择虬家?白、黄四家一直都是同穿一条裤子,处处与我们巴家竞争,连政府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巴天海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这也不能怪我饮鸩止渴,病急乱投医。你看看虬家兄弟四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庞大基业,他们只用了十年不到的时间。虬家的事业在他们兄弟联手管理下,一片欣欣向荣,扶摇直上。” 巴天海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在看看我们巴家有几个是出息的。” 巴天河终于沉默了,他大哥说的确实有道理,形势逼人,事在人为。他也没想到巴家的危机竟然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 巴家子嗣较少,只有一儿一女,长女巴琪儿早已下嫁夏家联姻,因婆家霸道家风,巴琪儿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依附丈夫,一直唯唯诺诺,等于巴家白送出去一个女儿,还搭上了大批嫁妆。 巴家长子巴涛天性放荡不羁,不爱经商,不爱从政,专爱沾花惹草,整天游离女人堆中,经常出入夜店,夜总会之类场所。巴涛是巴家独子。所以巴家所有长辈对此独子疼爱有加,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能悉心劝导,不敢逼之过甚。 为了家族生存和产业长久发展,巴天海退而求其次,收养三个孤儿。也就是巴芳芳、巴媚儿、巴娇儿三姐妹。芳芳已嫁入倪家长子,媚儿嫁入夏家。如今虬家 的四公子上门求亲。巴天海打算在来个联谊结盟,用娇儿的亲事巩固两家合作关系。 “白家已研制出第二代基因药剂,等他们大量生产,批发上市,在商业领域就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了,到时候就连政府都要求着与他们合作了。” 巴天海面色有些苍白无力,手中的雪茄被熄灭,沉思了片刻道:“能够与白家第二代基因药剂分庭抗礼的也只有虬家的“霸王蝾螈”强化剂了。 老二巴天河忧心忡忡道:“虬家野心勃勃,五年时间内,连续压制了马、倪两个家族企业,但愿我们巴家不要成为他们虬家第三个猎物。” 巴天海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寻求新的事业商机:“这次我已下了重本,联合夏家、季家的力量,与虬家展开全方位合作。” 巴天海继续详说道:“有机会,我会派人暗中将虬家‘霸王蝾螈’基因药剂的血清配方给复制过来,结合市场流传的第一代基因药剂配方,改良为己用。到时,我们手中有了市场竞争的资本,外有两家亲援,谅那虬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到了那时候,巴家再次崛起,白家也不一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了” “大哥,这的确是个好出路,就怕虬家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不好轻易下手,一旦窃取败露,两家撕破脸面,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啊。”老三巴天溪天性谨慎,胆小怕事,对于巴天海的计划心存几分担忧。 听到巴天溪言不由衷的丧气话,性情耿直的老二巴天河立即火冒三丈,大声训斥道:“老三,你从小就怕事,怕死去的老爹,怕新进门的婆娘,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 “再说了,虬家就算是恶狼又怎样?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别忘了,咱们四弟可是一名生物学专家,只要有足够的药剂样品,什么样的基因药水还复制不出来?” “二弟说的不错,巴家日渐没落,在不破釜沉舟,凤鸣市就没有我巴家的立足之地了。”巴天海也语气决绝道。 “大哥,我们一切都听你安排,接下来怎么样,你做决定吧。” 巴二爷一直对他的大哥为首是瞻,他不懂商业,也不懂政治,但对他大哥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忠贞不渝。 “告诉娇儿,好好放松,然后精心打扮打扮,三日后风光嫁入虬家。巴家的荣辱、家族的希望就寄托在她身上了。” 巴天海取下食指上代表财务权利的戒指,交到身边的一个美颜妇人手上,义正辞言道:“季容,这是我和娇儿两人达成的协议:嫁入虬家,一亿内资金,任他随意支取。”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家主为了两家联姻果然是下了重本了。 第四章 神秘人的交易 虬家、秘密地下室 地下密室甬道开阔,光线俱佳,钢板铸成的墙壁刷满荧光粉,天花顶装满太阳能节能灯。灯一开将整个地下室照的蹭光瓦亮。 一个合金钢板组成的大厅里,地上堆满木箱,木箱子的盖被打开,里面装着的绿色的试管药剂。像这样装有试管药剂的箱子一共有五百箱,摆满大厅整个地面。 合金大厅中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虬家的家主虬甲,一个是来历不明的神秘黑衣人,一袭黑袍裹身,脸上带着面具,谁也看不清面具里面的人长得什么模样。虬甲并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的是,黑衣人的手中有他迫切需要的东西。 此刻,虬甲正和这个戴着面具、穿着黑斗篷的神秘人站在摞起木箱堆前。今天这是虬甲和这个神秘人第三次交易了。 “虬老板,根据协议,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足了。我的货物你准备好没?”神秘人用生硬冷漠的语气说道。 “黑血,货不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下,下次的交易能不能把数量和纯度在提高两倍?‘’ 神秘人问道:“虬老板,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虬甲道:“最近白家研发出第二代基因药剂“超人一号”,光凭你之前运来的成品已经不占市场优势了,所以我们的交易规则要更改” 神秘人点头答应道:“如你所愿,一分价一分货,只是我要的货物、、?” 虬甲身手示意道:“早准备好了,这边请。” 虬甲带领神秘走向密道深处,打开一道大门,露出里面天然冰窖。冰窖宽阔无比, 俨然如一个小型足球场。到处堆满大型冰块。所有冰块加一起大约有数万之多。 神秘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虬甲,等待下文。 虬甲缓缓的走到一块冰块前。猛地用手一挥,砂锅般的拳头瞬间击碎两米长的冰块。冰花四溅,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一个死去已久的人,浑身一丝不挂,就这么静静的安详的躺在冰中。 “两个月内,我虬家三大帮会走遍所有大城小镇,偷掠活犬活猫数千,骗来流浪汉叫花子数百,现在他们都躺在这冰块里,请过目” “你的心够坏,几乎坏到骨子里了,人人都道虬老板菩萨心肠,热衷慈善事业,是个百年不遇的大好人,没想到好人里面住的是个魔鬼。” “谢谢夸奖,好人是不适合这个社会生存的,要想得人心就必须日行一善,想成大事就必得手辣心狠” “这话我也赞同,不过我有个疑问,这里尸壳粗略也有数万块吧,剩下数量你又是怎么凑得?我有些好奇。” “这凤鸣市总有许多不开眼的人,处处跟我作对。我这人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所以都偷偷地找人暗中把他们都解决了。”说到这里,虬甲面露残忍之色。“跟我虬家作对的人,下场只有死。” 虬甲漠视生命的态度,让神秘人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有些兴奋,像虬甲这样的人最适合成为组织合作的对象,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毕竟成就大事,总是要牺牲一些人的,没有付出又哪来的回报呢? “你不怕做事的人把这一切都泄露出去吗?滥杀无辜对 你们炎黄民族来说可是犯了大忌吧。”神秘人突然故意问道。“一旦失败,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云烟哦。” “他们怕是没机会了,毕竟人都躺在这里了,谁来举报揭发我?”虬甲冷漠道。“唯一头疼的事就是以后货源会更加紧张了” “够狠,和你一比,我还算是心慈手软的善人了。”神秘人开始有些欣赏道。 “原因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望着神秘人黝黑的面具,虬甲满脸狞笑道。”你出药物成品,我出货物,大家各取所需。” 暗中交易的事,当初是这个神秘人先找的虬家,神秘人委婉的说出目的后,虬甲竟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这让神秘人大感意外。神秘人冷血,虬甲没人性,没底线,两人一拍即合,一合作就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虬甲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贸易公司,一步登天成为s市的商海巨擘。名有了,钱也有了,剩下的就是掌控在政府手中的权。神秘人牵头有功,在组织里的地位节节上升。 “你说的不错,成大事何拘小节。我当初总算没有选错人。愿我们继续合作愉快,”神秘人如逢知己道。他不是亚盟的人,这里死多少人都跟他没关系。 “有你助我一臂之力,进军政界指日可待”虬甲野心勃勃道。“待我吞并剩余四家之时,就是白家的末日。” “祝你宏图大展,马到功成”神秘人适时的一记奉承送上去 “哈哈哈”一声得意狂笑,充斥整个地下室 第五章 贫街古巷 3266年秋、和女友分别后的第二天 凤鸣市是龙小二打拼了三年的地方,龙小二对这里有着深厚的感情。 枫树林下的约会,月光下的定情,枫叶咖啡厅的甜言蜜语。龙小二每每想起,都倍感温馨。自从巴娇儿突如其来的提出分手后,他的心已不想再停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毕竟触景生情也是一种折磨。 今天,龙小二打算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他是个孤儿,一直都是四海为家,只因这里有他留念的,所以才会留了下来。 黄龙市是距离凤鸣市最近的一个城市,那里医院林立,医疗设施发达,制药产业产业高度繁荣。光是跟医学有关的企业就有十七家。 龙小二打算去那里拼一拼运气,如果依然没有生的希望。那么就当做人生最后一次旅游。见识一下更多的风俗人情,度过残余一生。苦也好,乐也好,自己都不会后悔。 长途大巴沿着蜿蜒公路,想着黄龙市的方向开去。 汽车行驶的路上,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一百年前这里曾是三大强国交火的古战场。曾经的国度已成历史,留下的是一片不可再生的贫瘠之地。 龙小二有些悲观的联想到:也许过不了几年,也要成为这里的一培黄土吧。不知道谁会经过我的坟堆,谁又在这里埋下不舍的留念、、、 长途客车经过四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黄石市郊区。 下了车,龙小二发现黄龙市和凤鸣市一样,也分平民区和商业区。 黄石市的市中心是商业区和摩天办公大楼,为有钱人的生活住所,生活环境非常优美。外围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是贫困区和开垦区,生活环境相对较较差。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人都集中在这里居住。 站在尘土飞扬的街道入口,满眼望去,街道上蹲满了许多老乞丐,还有许多摆摊算命的江湖术士也在街道营生。 龙小二准备先找一家安静的住所,逗留几天在做打算。 纵横交错的深巷古道,百年槐树随处可见,凉风习习,天高气爽。街道行人,不多不少,做小本买卖的大声吆喝,扫货的讨价还价,热闹不绝。 “卖包子啦,卖包子啦,新鲜的包子。”路口边有人卖力的吆喝着。 做客几个小时的车,龙小二正好肚子也有点饿,走上前问道:“你这包子怎么卖?” “一斤鼠肉换四个包子,一斤新鲜野菜换两个。” 龙小二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这包子什么馅儿的?” “当然是鼠肉、野菜馅儿的啊。你不知道吗?” ‘呕’龙小二心中一阵作呕。“你们怎么吃 的是这个?” “兄弟,看来你是从大城市过来的吧?” 龙小二点头应道。 “这里是贫民区,能有这些吃的就不错了。你看看方圆几百里全是荒芜草地,除了吃地鼠,就是挖野菜吃了。” “你们为什么不进城市发展,那里条件要好一些吧。” “看你是个新来人,我就跟你明说了,能住在这里的不是流浪逃难的就是黑户口。一没钱,二没养家糊口的本领,哪个城市愿意收容呢。你看我们在这里生活的不也挺好的么?何必去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龙小二心道:原来是这样,管不得这里看上去很落后,每个人看上去很穷困。 龙小二掏出几张联盟币,递给卖包子的小贩。要了几个素馅野菜包子。剩下的钱就当做了小费。 龙小哦二感觉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善良,自己是从大城市走出来的,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尔虞我诈。刚才自己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险些将卖包子的当做了黑心商人。对方没有跟他计较,反而跟他说了很多这里的情况。一时间,龙小二开始喜欢上了这里。 “你们这里有没有宾馆、驻店什么的?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这巷子里面,随便找一家空房就能住,不要钱。”卖包子的小贩伸手往古巷里面指了一个方向道。 龙小二楞了楞道:“不要钱的店,谁家开的?” “这里没有人开店,也不会有人收费,那些空房本就是给无家可归的人留的,只要你不嫌弃,随便住。” “原来还可以这样,看来这里人都很有人情味啊” 龙小二决定要去里面看看,了解一下这里环境。 离开卖包子摊,进入第一个胡同口,就看见了一个地界碑。龙二走上前细看,上面刻着一首诗: 纵横交错八百里,满巷清贫三千客。早饮白露晚行车,摘星归来朝天歌。 心道:这是描写这个贫民街的吧,看的出能写出这诗的人一定是个淡泊名利、超尘脱俗的世外高人。 离地界碑不远处有一个摆摊算卦的道士。此刻正一直注意着龙二这个外来人。 “这位小哥,有没有兴趣来算一卦?不灵不要钱”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有人信这一套?” “你若不信,不如试试?就当寻个乐子,不灵不要钱。” “好,那你就给我算一卦。” “请问你要卜算什么?姻缘?前程?还是今后的命运?” “姻缘就不用你算了,你随便给我算点别的吧”龙小二已经和女友分手,再算也是多次一举了。 “小哥,你想知道什么?我这就启卦封算” "给我测一测我还能活多长时间吧 ” 道士有模有样的拿出九枚被磨得发亮的古铜钱,一一放进黑色的龟壳里,嘴里念叨几声,开始摇晃这手里的龟甲壳。片刻好摇好停下来,又是一阵念叨,才慢慢的将里面的铜钱倒了出来。 扣扣索索,九枚铜钱只倒出了八枚。道士看了,脸色有些惊讶。 “九者,阳之数,道之纲纪也。故天有九星,以正机衡;地有九州,以成万邦;人有九窍,以通精明” 道士顿了顿道:“我这九枚铜钱代表这人一生所要经历的劫难数,常人占卜必占一半,阁下却只截留一枚,看来你有王者之相啊,天生诸神庇佑。” “不知道死人会不会有带有王者之相” “兄弟说笑了,人死魂消,自然是不会在体现出来的” “那么你这卦就有能算错了。我就说算卦不灵吧。当不得真的” “我摆摊行卦二十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不知你给多少人算过” “只有八个,算上你九个” “看来你生意坏的离谱啊,二十年都几乎没开张过。” “卦象贵不在多,在于精,相貌举止的太普通的我不算,为人行事太嚣张的我不算,家境太过富裕的我也不给算。” “有讲究,这样你都没饿死,也算是有本事了” “你是我第九个客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客人” “荣幸至极”龙二心道:看来你也是早想关门歇业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觉得我是个神混骗子?” “你好像说对了一些” “你的前半生太过坎坷,你也经历一些事业波折” “这话模棱两可,也适用与很多人吧。还是来点真材实料的吧” “少年白头,肌肤胜雪。这样的病很少见啊。” “我都忘了,我本就与常人不同,这个不算,在说点别的” “看你面相,似情感遭受过挫折,刚看了你手掌,姻缘线太短。注定孤独一生啊。” “别人算卦都是挑好听的说,你倒是与众不同。”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现在还要听听别的吗?” “不了”龙二已经有些相信他的话了,毕竟病情可以通过脸色,精气神看出,但心事外人无论如何都是很难看透的。 龙小二站起身,放下几张联盟钱币离开了。 “兄弟,你命中注定有一劫难,熬过了定会苦尽甘来。”算卦道士在身后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多谢了,那我就祝你生日兴隆,财源广进吧” 第六章 拉二胡的老人 龙小二继续在街道上漫步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进了街道深处。 这里是条比外面更加狭窄的胡同,污水遍地,臭味冲天。 巷子里,一个衣衫褴偻的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蹲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孩,长得瘦骨嶙峋。小孩在在玩弹珠,玩的不亦乐乎。 在胡同口十字交接的路口,一个白发苍苍的慈祥老人,端正坐在墙角石块上,身上靠着一把油光蹭亮的二胡。脚跟处摆放着两本破旧的古书。 龙小二走到拉二胡的人前,礼貌的询问道:“老爷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八百里平行街”老人脱口而出答道。 “八百里平行街?好怪的名字。”龙小二不解道。 “老爷爷,那边老人为甚么躺在地上?是病了吗?”龙小二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老人。 “那是饿的,张老头已经一个礼拜都没吃东西了。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不吃东西?是手头紧张吗?”龙二疑惑问道。 “还不是给那俩娃给拖累的,孩子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怜张老头年老体迈,无法从事体力劳动。饥一餐饱一顿。一家靠着张老头拾荒度日,如今张老头累倒了,一家老小也只能等死了。”白发老人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谈弹珠的小孩似乎听到白发老人说的话,转过头看了看,脸上充满疑惑,过了片刻又回头继续玩起了弹珠。 “他们没有家人了吗?这小孩的父母呢?”龙小二关切的询问道。 “张老头只身一人,无亲无故,那两娃跟张老头也是没有血缘关系,是张老头六年前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弃婴。” “有时候,我拉二胡赚的钱也买些东西接济他们,可惜赚来的钱都是杯水车薪。”白发老人看着那两个天真无邪、玩弹珠玩的兴起的孩子,神情落寞,有些无奈道。“我也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对生死早已看淡,可惜了这俩娃今后怕是要步我们后尘了。” 龙小二听了心中有些心酸。这年头,人活着,真不容易,尤其是无依无靠的孤儿矜寡。情不自禁的,龙小二又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我的生命怕也是时日无多了吧。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想了很多事,龙小二决定去做点什么事,于是来到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玩弹珠的小孩面前,从背包里拿出三袋肉干。“小朋友,哥哥这里有肉干,你们要不要啊?” “我要,我要”玩弹珠的小孩被龙小二手里的食物吸引,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伸手接过龙小二手里的食物。“谢谢哥哥” 就在小孩跑来的的那一刻,龙小二竟然发现:这玩弹珠的两小孩是个身体有缺陷的人,一个天生驼背,一个左脚微跛,走路都一颠一颠的。怪不得他们的父母会狠心抛弃他们。他们还这么小失去了父母的关爱,真是可怜。 龙小二走到张老头身边,看着老人 熟睡的模样,有些不忍叫醒他,在身边放下一袋肉干和两瓶水后,龙小二径直走到拉二胡的老人面前。 “老爷爷,这是我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说着龙小二将身上唯一的一张银行卡递到老人手中。“密码我已写在了卡的背面。” 龙小二拿出的这卡是碧娇还给他的那张。上面承载了太多的美好回忆。曾经的爱情风吹云散,自己的身体病入膏盲。这卡已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就把它当做人生中最后一件善事吧。 “你这是?”老人诚惶诚恐,想把卡退还回去。 “老爷爷,你们日子过的也不容易。这卡上有点钱,不多,应该够你们生活了” “无功不受禄,孩子你的钱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老人感到欣慰依旧推辞道。 “钱没了,可以挣,这些都是小事,我是偶然走到这里,正好遇见你们,这也许是冥冥之中安排的一场缘分吧。” “小伙子,看来时你一直愁眉不展,似心事重重啊,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么?“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忽然道:“有句话我若说出来,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老人看著他充满讥诮的笑容,等著他说下去。 “不满你说,我得了一种不治之症,生命已时日无多,趁着还有力气,想出来四处闯一闯,哪怕有一天埋骨他乡,也不枉此生潇洒活过一回。” 老人并没有吃惊,至少连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露出来。 龙小二道:“我没有骗你。” “年轻人果然洒脱、豪爽,来而不往非礼也”白发老人拿起地上的两本书塞到龙小二的手里亲切道:“既然相遇是一种缘分。老头子我身无长物,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本书就送给你吧,留个纪念。” 龙小二看了手中的书,正是之前白发老人摆地摊用来出售的书籍。封面很陈旧,上面鬼画符一般,写着四个字。龙小二一个字也不认得,翻道背面一看,书底一行小字:零售价0.8元。 让龙小二有些无语道:“这书,老爷爷你还是留这换些生活费吧。多份钱,多点依靠。” “这是本五十前的老古董,原来有十二本,都被我一一送人,就剩下这两本了。如今这世道,光脑发达,纸书廉价,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用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对于送去的廉价礼物,白发老头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充满的一丝兴奋。就好像银行卡书籍等价交换,互不亏欠一样。 龙小二也不计较,那张卡本就是他的一点心意,也不在乎白发老人送的礼物是贵是贱。于是把两本书都收进了背包。 “那就谢谢老爷爷了,如果没什么事,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保重。”龙小二告辞道。 “好人一生平安,小伙子,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福星高照的。”老人意味深长道。 “借你吉言,他日不死,还会来拜访你老人家。”龙小二心中 有些感动。 龙小二离开后,玩弹珠的两个小孩忽然跑到白发老人面前,嗔怪道:“胡爷爷,你为什么骗那个大哥哥,说我们很可怜,没饭吃啊。” “如果我不说谎话,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啊?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白发老人教导道。 “那你又为甚乱说我爷爷要饿死了呢?他明明是睡着了啊“跛脚的那个孩子天真问道。 “娃啊,人心隔肚皮,我得从内心真正了解一个人啊,不然我精绝门怎么会毁在了那些坏人的手里呢?” “胡爷爷,不就几本破书吗,至于要这样撒谎骗人呢?张爷爷经常告诉我:做人一定要诚恳,讲信义,不然没人愿意跟你做朋友的。” “好好好,鬼娃子,就你懂事。爷爷现在有钱了,请你吃烧肉,去不去啊?” “当然要去,不过我要叫上张爷爷一起。”其中一个驼背小孩欢快道。 “胡老头,你的书都送出去了?”不知何时,躺地的老人行了过来,精神矍铄,满面红光道。“看来真的是要恭喜你了,功成身退,从此自由了。” 两百年前精绝门是名震一方的古老门派。多种旷世武学都出自精绝门,门派兴盛时,宗师弟子人数达数万,遍及世界各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持续百年的资源战争一触即发。兴极一时的精绝门遭遇战火祸乱,宗门产业被毁,弟子死亡殆尽,是时新兴科技崛起,古武社会被淘汰。精绝门上天无路,后继无人,逐渐没落,慢慢消失在人们视界中。 几十年来,精绝门残余弟子遵宗门遗训,四处寻找传人,为宗门开枝散叶。几十年过去,当年的青壮小伙也变成了如今白发苍苍的老人。 师承有训:品行端正,金钱如粪土可得七禽武学一门;视死如归,淡薄名利,一生行善者得五兽秘传一门;天赋极佳,悟性极高,不恃强凌弱者,可继承最高武学《岁寒三友》任意一门。 “三十年了,终于完成师命了。”白发老人如释重负道。“那小子天性善良,视死如归,甚合我精绝门传承宗旨。若武学大成,百病全消都不是难事。但愿那个年轻人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那小子少年白头,肌肤胜雪,满脸倦容,怕是吃过不少苦头。胜在心地善良,老天爷不会亏待他的。“之前躺地上的老人唏嘘感慨道。 “胡爷爷,张爷爷都已经醒了,你还带不带我们去吃烧肉了啊?“跛脚的小孩气鼓鼓望着白发老人问道。 “走走走,今天让你两小馋嘴吃个饱。“白发老人站起身,笑容满面道。“两小家伙还真没什么耐心” “好耶,又可以吃肉了。”听到老人的话,小孩子高兴地手舞足蹈。 第七章 贫穷的温暖 八百里平行街有很多这样一群人:他们因为种种原因生活困顿而不得不流落街头。有老年丧子、无亲赡养,有身染恶疾,无钱治病,甚至有的人天生是个残疾,行动不便。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人在这个破旧的胡同巷子,活的很愉快,每个人脸上每天都洋溢的笑容。也许是苦中作乐,有人吹着口琴、有人拉起二胡、有人敲木梆子。 在出来的路上,龙小二看到一个失去一条腿的老人,两根木杖靠在墙边,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躺在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地面上满是灰尘,可这老人似乎并不在意。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秋意的寒冷,老人蜷缩着身子,转过身子,紧紧的贴紧墙角。不经意间,露出了衣袖里的一截手臂。手臂齐腕而断,圆秃秃的手腕关节处,有一部分骨头露在外面。 “这老人不但失去一条腿,还失去了一只手掌?”龙小二惊呆了,心中升起一阵凉意。“少一只脚,少一只手,可想而知这个老人曾经遭受过多大的罪。” 老人的面前放着一个碗,里面零零碎碎的放着几个零碎钱。旁边还放着一个木碗,上面盛着一块煮熟的腊肉。龙小二立刻明白这个老人是个乞丐,这辈子也只能靠做乞丐为生了。这边上放着肉一定是镇上的人施舍给这个老人的了。 一时间,龙小二心中悲凉的同时,又涌起一丝丝暖意。在驻留的这一短暂时刻,已经有好几个路过的人都往老人的碗里扔过钱。钱不多,都是两到三个硬币。每个人的表情,在路过老人身边,看向老人的背影时,都充满着敬意。 这时斜阳里,又走来一个妇女,身材鞠楼,头发有些散乱,暗灰色的襟衣,打着许多补丁。这妇女手中捧着一个陶瓷黑底碗,碗里面装满又大又润的红枣。 这妇女走到睡觉的老人身边,将碗里的红枣轻轻的放下,生怕打扰老人的睡眠,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这个老人,刚走过去的妇女,一举一行都那么小心翼翼,似乎对这个老人也很尊敬。”龙小二对眼前的残疾老人不由得肃然起敬。能让这么多人敬重的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龙小二进镇上时,就听卖包子的大叔说过,外面大都是荒草野地,甚至有些地方寸草不生。不要说枣子树了,就是普通的灌木从都很少见。 很显然,这新鲜的大红枣应该是那个妇女家里最珍贵的食物了,刚才,她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最好的食物送给了眼前这位老人。 巷子里,龙小二驻足了很久,忽 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从自己身上仅剩不多的余款中,拿出了一万联盟币,轻轻地放在老人的碗里,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龙小二离开不久,天色渐渐变暗,也许是傍晚凉风寒冷的缘故。老人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离开。 一转身,他看到了面前多了一碗红枣,有些迟疑道:“聋嫂子又来过了?”视线在转移到乞讨碗上,忽然像是发现一片新大陆一样,眼睛一亮。拿起碗中龙二投放的一叠钱,不敢相信道:“一万联盟币?” 老人揉醒朦胧的双眼,仔细的看着碗里多出的一笔“巨财”,突然欣喜若狂道:“我没有看错吧,谁施舍给我这么多钱?” 老人兴奋地爬起身,筑起拐杖,用完好的那一只手将钱放在上衣的口袋里,然后端起装满红枣的晚,一瘸一拐的向胡同里的一处古宅走去。 千寻万找,终于在一排残破的旧宅处,龙二找到了卖包子大叔说的那间流浪房,一排排老屋并排于小巷两旁,幽静古老的气氛使人仿佛置身于几百年前的古代中,饮一壶香茶,笑谈琴棋书画。 龙小二眼前的这栋,充满江南建筑风格的住宅,简朴而宁静,悠久而亲切,古老而柔美。岁月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被雨湿润后更是滑腻至极。 坑坑洼洼的白墙上还留着几幅形态优美的飞禽浮雕,龙小二仔细看过一共有其中,分别是鹤、鹭、燕、雀、鹫、鹰、鸢。浮雕的表象也被十几年来的风雨侵蚀,已模糊分辨不清,唯有翘角几个醒目的文字证明了这片古迹当年不可复制的辉煌。 岁月流逝,百年沧桑。曾经洁白、美观的浮雕高墙,如今整个裂缝里都长满了凤尾蕨,盖住了浮雕一部分真面目,让过往的行人徒增唏嘘岁月的无情和凄凉。 之前,龙小二走访好几条街道,果然没有一家开宾馆酒店的。夜色将近,天气寒冷,龙小二不想一个人露宿野外街道,因为病痛发作,他的头又开始发烧了,浑身都很虚弱。现在他急需找一个能够栖身的地方,熬过这漫长、寒冷的夜。 经过一排门口摆放着石雕的古建筑,发现里面已经住了很多人。 “这里应该就是流浪房了。”龙小二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大都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有老人、儿童,也有妇女,有四肢发达的正常人,也有各种伤残人,大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在龙小二进来以后,里面的人忽然都看向了他,所有人眼睛里都充满好奇或惊讶,似乎很意外这里又多了一个浪子游客。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么?”龙小二看向一个正在照料一帮孩童的中年妇女,礼貌问道。 “你随便住吧,这里都是无主的房子。”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客气的回到。 龙小二找了个空人的角落,放下背包,走到屋子外面薅些茅草铺了个简易的床,人躺了上去,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多了。 刚躺下不久,龙小二欲睡难睡的时候,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老人,龙小二睁眼一看,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乞丐。 “边叔,你回来了。”中年妇女似乎认识这个乞丐老人,看到老乞丐后,立即走向前问候道。 “恩,我回来了。我刚去了旧货市场,顺便买了点御寒被褥。” 老乞丐左手端着一碗枣,右手腋下抗着两床薄棉被,兴高采烈的走向中年妇女一家。“猴娃子们,这是聋嫂刚送来的红枣,都拿去吃吧。” 一帮孩子一拥而上,将老乞丐未在中间,伸着脏兮兮的小手从碗里拿起红枣就往嘴里塞。 围住老人的六个小孩,脸上满是灰尘,已经看不清真正的面貌,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惊喜,嘴唇上也没有血色,头发似乎打了千万个结。每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手臂上和脚上仿佛没有肉,身体薄的好像一张纸,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刮跑。 “这帮嘴馋的孩子。也不知道谢谢边爷爷?”中年妇女看些孩子争先恐后的抢食红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爱意。 “谢谢边爷爷” 、、、 “谢谢爷爷。” 一阵稚嫩的孩童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猴娃他娘,这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两床棉被,你拿去给娃儿用,天冷了,可别让孩子着了凉。” “边叔,你自己都过得不容易,怎么还拿钱替我们置购棉被?你自己拿去用吧。”中年妇女连忙推辞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扛得住这风寒,可孩子是受不得凉的。”老乞丐直接将棉被塞在中年妇女的手里“你养这些娃不容易,我能帮一把是一把。今天有个好心人给了我一笔钱,够花一阵子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中年妇女推辞不过,只好感激的收了下来。 老乞丐说完,一瘸一拐的往墙角的草垛走去,位子正好就在龙小二身边。 第八章 新生的希望 “小伙子,你是新来的?”乞丐老人终于注意到龙小二,屋子里的人,老乞丐大都认识,唯有墙角这个青年是个新面孔。 “恩,第一次来这里。”龙小二点头应道,虚弱的身体,让他回答的语气有些无力。 “你还好吗?”老乞丐似乎看出龙小二身体有些不舒服,关心道:“看你样子很虚弱啊,是不是病了?” 龙小二轻轻摇了摇头,强装无事道:“小毛病,不碍事的。” 老人伸过手捂在龙小二额头上,有些吃惊道:“你发高烧了啊,这么拖下去可不行。‘’ “这毛病是经常这样,早就习惯了。” “经常这样?”乞丐老人有些疑惑道。 说着,老人用完好的左手替龙小二把了一下脉,然后上下打量一番,才敢确定道:“肌肤胜雪,少年发白,莫非是遗传性的白血病?” 龙小二心悦诚服道:“病是不是遗传性的,你也能看的出来?” 这时一个个子不大的小男孩跑了过来,用充满早熟的语气,满脸恭敬道:“边爷爷以前是个神医,救过我们这里很多人。给人看病都是小菜一碟。” “原来你是个医生。”龙小二顿时肃然起敬,忍不住问道“前辈,可否为我诊治一番。” 老人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你没有早来十年,现在的我,已经救不了人了。” 龙小二不解问道:“为什么?” 老乞丐伸出自己断去一手的残臂,有些伤感道:“你要是十年前遇上我,我还有施展一技之能的地方,现在么,我已是废人一个了。况且我也只能大概的判断出你的病情,并不能斩去你身上所有病根,因为你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抱歉了,都怪我太想入非非了。”龙小二目光瞬间变忧郁,带着一种天生的无奈道:“我这病从小就潜伏在我身上,我也是长大后才知道遗传了这种病症。每一年,每一次化疗都要花去一笔不少费用,这些年我已经心力交瘁。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人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是从凤鸣市过来的?” 龙小二答道:“不错。我从凤鸣市出来,就是想四处闯一闯,度过我剩余的一生。” 接着,龙小二慢慢勾起回忆道:“五年前我身无分文,孤身一人来到凤鸣市闯荡,那时候我就有这种经常莫名发烧的毛病。每个月入不敷出,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支付药物费用。我想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可是我无能为力改变这种情况。那时候,我整个人都迷失了方向。” 老人认真的听着,脸上满是同情的伤感。“如果有钱,你还会继续治疗下去吗?” “不会了,如果有钱,我只会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龙小二态度有些决绝,又带着一丝洒脱和超然,道:“因为有些人比我更需要钱,而我却不需要了。” “为什么?好好活着不好么?”老人不解道。“毕竟,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希望。”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心爱的人,那么这人即便活的再好,他的心也是空的。” 老人表情一愣,然后悠然道:“看不出,你对生活、爱情看得挺透彻的。” 说着,老人从身上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笔钱,这一幕,正好房间里的其他人也看到。老人丝毫不在意边上人的眼光,直接将钱塞在龙小二的怀里。道:“这些钱是别人施舍给我的,你拿去吧。” “你这是、、、、?”龙小二低头一看,塞在怀里的东西,正是自己之前送给老人的那一万联盟币。忽然间,龙小二心中一阵情绪波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你应该比我更需要这笔钱,不是么?” 乞丐老人语重心长道:“现在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算是缘分,这钱你先拿去吧。我身上只有这么多,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这怎能够使得。我已经说过,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去更多的地方,浏览更多的人文风景。”龙小二有些受宠若惊道。 此刻的龙小二很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话刚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看着老人满脸慈祥,饱经岁月铭刻的皱纹。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感动。 “这钱你还是留下吧。” 老人并没有接过,依旧和龙小二侃侃而谈道:“你知道我为什要这样做么,因为很欣赏你,欣赏你身上的那一股不屈不挠的那种劲。你之所以心灰意冷,恐怕不是仅仅因为病情,还有一段让你失落、无法挽回的爱情吧。” “你确实说对了,我喜欢的人已经和我分手了,所以我才主动离开那个伤心之地。” 被乞丐老人说中心事,龙小二不惊不疑,反而大方承认道。“人非圣人,孰能无情呢?” “能不嫌弃脏乱,愿意和我们住一起的,大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小伙子,看你模样也是吃过不少苦吧。”老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拍打着龙小二手背,目光中露出赞赏之意道:“那么就用我活了六十多年的经历,送你一句话吧。” “什么话?”龙小二认真听着。 ”花有枯荣之 期,水有无尽之流。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且看且面对。” “你是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么?” “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只要你想活,那么就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那我的路的方向在哪里呢?” 乞丐老人目光闪动,忽然问道:“‘基因药剂’听说过没有?” “我只听过白家研制出来两种种,一个叫“长生一号”基因药剂,另一个是“超人一号”基因药剂,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莫非现在又上市了新产品?” “没错,现在市场上,又出现一种新的药剂,叫做“霸王蝾螈。” “哦?不知效果怎样?能彻底治好我的病根么?”龙二心中升起一丝希冀,有些期待问道。 乞丐老人道:“何止是只好病根这么简单,这种新型药剂还能吞噬人体所有癌细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龙小二情不自禁道:“好强大的药剂,这岂不是所有癌症的克星了?这是谁家公司生产出来的?” 乞丐老人道:“谁家生产出来的,就没人知道了,目前只有两家正在售卖。” 龙小二问道:“哪两家?” “外贸虬家、蒲草高家。” “一个和外国人做生意的,一个是专开医院的那两家?” “没错,有机会去市中心看看吧,碰碰运气总是好的,虽然凤鸣市虬家也有专卖,但也是限量,而且你总不能又往回跑去吧。” “那市中心离这里远么?” “三里路,你如果不想走,可以坐人力车去。” “这里还有人力车?”龙小二心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是七八十年代的那个社会? “郊区有一座动物园,许多游客喜欢去那里观光游玩,那些人力车就是为那里游客服务的。” “原来是这样。” 这时那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碗汤水过来,乞丐老人接过,递到龙小二面前道:这是姜汤,你把他喝了吧,可以驱寒。” “谢谢,”龙小二端过来,对着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老人接过空碗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那我就先睡了。”龙小二头本来就一直发烧,早就瞌睡连连。 刚躺草地上不久,就呼呼的睡着了。 第九章 醉仙楼密会 凤鸣市、醉仙楼 醉仙楼是虬家在凤鸣市最大的产业,也是凤鸣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拥有凤鸣市最多的客流量。总面积将达140万平方米,设有1万间客房,楼层一共有88层。来往出入的客人非富即贵,这里最低消费额都不下于十万。 醉仙楼、88层、1号包间内 灯光柔和,香气四溢。房间里有四个人。两个坐着,两个人站着。 站着的都是坐着的人带来的亲信保镖,左手边是虬家的家主虬甲,右手边是黄龙市药商大亨莆草集团的老总高沐阳。 “虬甲,最近人口大量失踪,上面已经开始注意了,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交易了。”说话的是黄龙市莆草集团总经理高沐阳。 “怎么,你怕了?”虬甲口中叼着名贵雪茄戏谑看着高沐阳道。 “我不是怕。”高沐阳故作镇静道。“最近尸源交易频繁,上面查的越来越近紧,龙组成员都秘密出动了。” “龙组在厉害又如何,没有证据,谁能耐我何?“虬甲事不关己,一副悠然心态道:“这么晚,你急忙约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么?” “那批药剂能不能在给我一些?”高沐阳忍耐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这种货很畅销,一上市就 获得市场很多商人的青睐。现在已经供不应求了。” “怎么,尝到甜头了?想要就拿你医院里的尸体换啊。”虬甲忍不住大笑起来。“空口套白狼在我这里可不好使,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不能用其他物品代替吗?药材、房产、宝石,只要我有的,你看得上的,都可以双手奉上。”高沐阳奉承讨好道“我产业下的笙箫俱乐部最近又来了一批新人,个个貌美如天仙。你看上那个,我亲自派人送到你府上。” 高沐阳谄媚的脸笑的像一只成精老狐狸,以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看着虬甲道:“怎么样?这些足够表达我的诚意了吧。” 望着高沐阳一副十足的奸商嘴脸,虬甲打心底厌恶这个人:外表长得慈眉善目,为人自私自利,为富不仁,却总是装出一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模样。 虬家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一个好人,峙强凌弱,为所欲为,甚至有时候会乘人之危。但这都是自己的生存之道。虬家信奉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他的坏根深蒂固的长在心里,也淋漓尽致的表现在外面,是个十足的真恶人,f市的枭雄。 “你的所有产业还不及我虬家的三分之一,你觉得我会看上你那点东西么?老规矩,只要你太平间里的所有尸体,其他的我都 不稀罕。”虬家霸气拒绝道。 “是~是~是~,是我目光浅短,夜郎自大了。我只是真的想表达我的一些诚意。”高沐阳赔罪道。“尸源我会再想办法的。到时我们在来此地一聚如何。” 感受到虬甲拒绝示好态度,高沐阳就知道这次的交易基本黄了。但虬甲的为人行事一直让人诟病。商业界许多人都是知道虬甲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有机会,虬甲就会利用家底的优势强行吞并其他依附他的小家族。 自从高沐阳与虬家合作销售‘蝾螈药剂’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上贼船的心理准备。基因药剂的暴利,让高沐阳非常眼红。半年的利润就相当于自己所有产业一年的利润,试问这样的利益谁不心动。 高沐阳是个无利不赶早的商人,不是悬壶济世的大善人,有钱不赚,有利不图这人就不是高沐阳了。 “虬甲,我还有事要去见几个朋友,一会笙箫俱乐部的花魁就给你送来,你先享受。”高沐阳见无利可图找个借口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影,虬甲冷哼一声道:“算你上道,就多留你潇洒几天。” 第十章 人口失踪案 黄龙市、警察局 “报告局长,最近凤鸣市和黄龙市都发生了大量人口失踪案,许多人都开始关注这件事。”新来的实习警员包正请示道。“我们要不要立案侦查?” 局长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些大家族、大企业的人没来报案吧?” “没有,失踪的大多是流浪人员,以及外来的无业人士。”包正答道。 “那就好,这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没事你就去商业街巡逻巡逻吧,顺便熟悉下环境”局长会了挥手,示意人可以出去了。 “虬长官,你不是经常告诫我们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吗?这么人口失踪,我们是不是要出动警力查一查?”包正没有立即离开,依旧不依不绕道。 虬局长意味深长道:“我以前之所以说那些话,是因为我们的身份是人民公仆,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但是判断一个人是否公正无私、尽忠职守和他说的话有时候没有任何关系的。你明白吗?” 包正茫然的看着局长道:“我有些不明白,这和那些失踪案有什么干系呢?” 局虬长教育道:“每件事,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和道理。虽然咱们身份特殊,但手也不能伸的太长,否则就会逾越他人底线,触犯规则。” 包正听得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道:“虬长官,人口失踪案咱们不主动调察真的好吗?为民服务也是种价值体现啊。” 虬局长心道这真是个愣头青,咋这么不开窍呢。 虬局长道“失踪家属人来报案了吗?” 包正道:“没有。” 虬局长道:“你知道失踪的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吗?” 包正道:“不知道。” 虬局长道:你是从人口登记簿查起呢?还是外出排除式察访呢? 包正道:“这。。。” 虬局长趁热打铁道:“出警需要人力吧,外出察访时人总要吃饭吧,万一一直找不到,这出警费用你自己出吗?” 包正窘迫道:“我。。。我没钱。。。” 虬局长见好就收道:”要不,怎么说你是个新人呢?什么规矩都不懂。好高骛远是不可取 的,脚踏实地才是正确的办案方式。以后遇上这类事千万不要脑子一热就扎进去了。” 包正道:“知道了,虬长官,你教训的对。我以后不会冲动了。” 虬局长训示道:“能够认识自己的错误,还是有进步的。市场最近出现一种新型药剂,许多人购买者趋之若鹜。你跟朴风队长一起去看看,让他带带你,顺便熟悉下这里环境。” 包正眼光一亮,激动道:“这次明察暗访是要调察背后出售药剂的人吗?” 虬局长敲了敲桌子道:“是维持秩序,懂吗?如果有人捣乱,破坏交易市场的,就把他送进警局牢里。” 包正敬了军礼,立正道:“明白。” ----------------------------------------------------- 京城、13号军区、特战营 十三号军区特战营是守卫京城的部队。也是监管八大家族动向的神秘部队。最近京城八巨擘中白家和江南六新秀中的虬家因为基因药剂市场的事争得不分上下,龙虎相斗的事,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 “报告青将军,营地门口有三个陌生女人点名想要见你?”一个值守营口的传讯兵跑进特战营青柳将军的办公室汇报道。 青柳将军神情一愣,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传讯兵问道:“他们是什么人?长什么样?” “一共来了三人,都带着口罩看不清面貌。其中一人自称是来自黄龙市,名字叫做樱花。”传讯兵回答道。 青柳将军神情顿悟,立刻明白道:“你让她从后门进来,记住,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传讯兵敬了个礼回道:“明白。将军。” 传讯兵退出办公室后。青柳将军转身进入书房,书架上摆满各种花卉、书籍。白将军拿出其中一本,露出里面红色按钮。右手轻轻一按。 ‘嗡’的一声。整个书架移开。书架后边赫然是一间密室。 密室中同样有个书架。青柳将军用同样的方法打开机关。书架后却是一个隐蔽小门,门口站着三个女人。 站姿挺立,黑瀑披肩。 虽然带着口罩,仍然遮不住姣好面貌。显然这三个女人就是之前传讯兵口中要见白将军的人。 青柳将军退在一边,让出一条路,伸手示意道:“你们来了都进来吧。” 外面三人进来后,青柳将军在坐上自己的办公椅,面色祥和的看着眼前的樱花三姐妹道:“说吧,是不是发现什么重要情报?” 其中一个长相清纯,气质文雅的女人答道:“报告将军。樱花一号发现最近黄龙市人口大量失踪。似乎跟一家企业有关。” 如果龙小二在这里,一定会发现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凤鸣市有过一面之缘的咨询护士。 “什么企业?”青柳将军疑惑不解问道。 “莆草药业。”樱花一号答道。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自从白家第二代基因药剂‘超人一号’开发出来后,虬家蠢蠢欲动,一直想要在基因药剂市场稳压白家一头。” 樱花一号详细解答道:“接着虬家就公开上市‘霸王蝾螈’新型药剂。与白家企业争个不相上下。” “这本国营企业和民营企业之间的争竟,跟人口失踪有什么关联?” “虬家本是个默默无闻的民营企业,可几年前突然崛起,连续吞并好几个家族企业,跃然一起,隐隐成为凤鸣市第一商业巨头。” 青柳将军接过话继续道:“然后蝾螈药剂上市,许多企业纷纷和虬家合作,组成双赢产业链。接着就开始出现人口陆续失踪事件?” 樱花一号点头道:“对,由于失踪的大多是黑户或外来流浪人员,所以这事只有少数人发现。” 青柳将军若有所思,手抚下巴道:“我明白了,你回去继续潜伏,注意时刻与我联系,我会派出蛟龙小组配合你们秘密行动。” 樱花一号依旧担忧道:“莆田集团最近又开始重金招募志愿者,进行药剂研发和测试,我要不要暗中阻止他们?” “莆田高家,外贸虬家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一条心,就让他们狗咬狗吧。白家才是我们要拉拢的合作伙伴。” 樱花一号答道:“明白,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第十一章 蝾螈药剂 天下着蒙蒙细雨,龙小二离开了乌衣小巷,经过一夜的睡眠,浑身依旧有些乏累。 那一万块钱,龙小二还是留下来了,交给了那个中年妇女。 走出小巷,龙小二进了一个破陋的面馆,要了一碗野菜辣子面。 三筷两嘴入喉,令人头皮发麻的辣,让龙小二头脑直冒热汗,思维更加清醒些。 “哎,现在吃东西越来越没有胃口了”龙小二嘴角都起了泡,碗里的面只吃了几口就放下。 “老板结账”龙小二站起身,感到有点困。昨夜喝了姜汤,睡了一晚,发烧仍没有退去。这是老毛病了,龙小二也没有在意。 钱放在桌上,人离开了面馆。 八百里贫民街占地面积宽阔无比,‘街’的特征并不明显,相反,贫民街这三字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风化的残垣断壁,陈旧的居民小楼,嘈杂的街道环境。一一见证繁华城市在战争尘埃下的没落,诉说着当年文明古城令人惋惜的凄凉。 “不知道这郊区有没有医院或宾馆。” 问过一位当地居民,龙小二得知了一个信息:八百里贫民街虽然大,但是没有一家宾馆或医院,因为没有人愿意花钱住这里,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在这里开宾馆。但是黄龙市郊区有一家私立医院。 黄龙市的医院叫莆草医院,是莆草药业高家的产业。医院离贫民街不远,离市中心也不远。 招了招手,路边过来了一辆人力车。 “客人,你要去哪?” 一个带着破草帽,穿着麻衣、麻裤,麻鞋,打着赤膊的车夫,操着浓重的乡音走上前,问道。 这种另类怪异的打扮,龙小二还是一次见过。或许是这里的风土人情吧。 “师傅,拉我去蒲草医院。”蒙细雨慢慢变大,龙小二立刻座了上去说道。 “好嘞,你坐稳。”车夫欢快道。 人力车飞快的离开贫民街,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公路上,向医院的方向行驶着。 拉车上,龙小二非常泛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甚至感觉,只要这一闭眼,可能这一辈都醒不过来了。昏昏欲睡中,忽然想起一样东西。 龙小二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本书,泛黄的封装书面,陈旧的硬壳纸页。正是老人送给他的书。龙小二希望能够靠看书可以转移一些注意力。 打开了书的第一面,引入眼帘的是一行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龙小二反复品读着这一句。发人深省的诗句如同一剂强心针,打入龙小二被病魔纠缠已久的心坎,整个人开始精神起来。 深秋的清晨是寒冷的,只这一句却给龙二莫名的带来如春天般的温暖。 龙小二有些感激那位赠送他书的白发老人了,书的内容他看过,全是线条人绘画的故事,他看不懂,就像老人送书给他时说的那样:书也许不知几个钱,用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没错,书的内容看不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那一句话就够了。 他很在意那一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正适合此时此刻自己所处的环境么。 在一瞬间,龙小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早逝的父母,为了曾经相依为命的胞兄,为了刻骨铭心,痴情难忘的初恋。 拉车急速的在行驶,龙小二聚精会神的沉浸在书的的内容里。 第 一本古书,龙小二走马观花,很快看完,于是接着打开第二本继续看。 第二本跟第一本同样:页面泛黄,书面字迹龙飞凤舞,像草书,又像随意涂鸦的符号。连书的拐角都起了皱褶。 龙小二小心的打开书籍第一页,引入眼帘的也是同样一句话,不过下面却是多了一首颂竹的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是一首流传几千年、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千古名诗,作者是那号称诗、书、画三绝的“八怪之一”郑板桥。传闻其绘画的松、竹、梅、兰、石栩栩如生,充满灵气。他每一副流传下来作品都被世人捧为赠品。可遇而不可得。 龙小二随意翻阅了几张,心里想到:“不知这书里的画是不是他的作品??如果是真迹,那可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运了。” 于是龙小二又细细翻阅,越到最后,越疑惑:第二本书除了第一页有一首诗,后面全是笔墨风景画。 一轮明月当空,银幕倾泻,山石若隐若现。风中青竹摇曳,竹干偏偏起舞,地面倒影着斑驳竹影。 第一副画的内容是月光、竹影、山石。第二副也是月光、竹影、山石。第三副也同样如此。一本书几十页都是这样绘画风格。 “一本书画这么多月光竹影图干什么?不像是练手之作啊” 画中的竹真情率意,随心状物,以不屈姿态立于天地,和而不同。同样的绘画风格,却又不一样的气势、气度、气魄。 如同开头的诗词中,溢满高尚的情怀,做人的气概。既能如竹一般坚毅淡定,伫立于风雨,又似一个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执守品性的高洁,不随波逐流。 “不愧是名人大家之手,画中诗,诗中画,既是状物,又是言志。哪怕我一病区残体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一股高傲不屈的意境。‘’ “有空在去拜访胡同里的那位老人。这两本书绝对是无价之宝。” 车还在行驶,外面的蒙蒙细雨还未停,龙小二聚精会神躺靠在车厢里,一页一页的欣赏书中的笔墨画。 “老板,蒲草医院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人力车夫在一栋高楼前忽然停下来。 这人力车速度还挺快的。不知不觉,医院就到了。 “谢谢”龙小二下车付了钱后,离开了原地。 ----------------------------------------------- 黄龙市、蒲草医院 五层‘回’字型高楼,容纳一百个汽车停位的操场,四进四开的出入口。医院建筑外围,一道三米高墙,上面架设了通电防盗网。这就是c市闻名方圆百里的蒲草医院了。 “医院的规模还挺大的,这蒲草集团每年应该赚了不少钱吧。”随意浏览了一下四周风景。龙小二法子内心感慨万千道。 一个月前,他还是一家公司小小的推销员。一个月后就要奔波天涯,四海为家。 “你们知道吗?最近这家医院又新进一批新型基因药剂。效果比第一代还要好呢?”医院入口,一个拄拐的病人和他的两个病友聊天道。“你看我腿上的伤,三天前还不能动弹,肌肉都坏死,家人都觉得没救了。没想到用了一瓶蝾螈药剂后,我伤口迅速好转,再过几天,我又能生龙活虎的去偷人了。” 说到得意之处,那个腿受伤的人,把裤管往上提了半截,只留一条疤痕的腿,说明他的话不假。 “老王,这新型药剂真的这么神奇?”旁边的病友惊讶道。“上次你偷睡了隔壁家的媳妇,被人发现匆忙逃跑时,那可是直接从四楼跳下,摔断了左腿,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又恢复如初了。真是命大福大。” “你说的那个蝾螈药剂是什么价格?贵吗?”另一个病友询问道。 “贵~,价格高的能吓死人,平常人根本都负担不起,不过好在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你看我这腿就知道了。”拄拐的病人答道“要不是我那相好的给了我一笔营养费,这药钱我还拿不出来呢?” “真羡慕你,你那个姓马的老相好,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三人中肾亏的那个病友道:“基因药剂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改天我也去购买一瓶,这几天猎艳打野食可把我身子累坏了。” “那可是马蓉蓉亲自陪我买的基因药剂,这疗效能差的了么?等我腿好后一定要好好的疼他。” “老王,你可羡慕死我们了。要是我们也有这样的老相好那该多幸福啊。” 老王豪气千秋道:“改天~改天我们一起,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这个。。。”肾亏的病友面露难色道:“你那个相好的能答应么?咱可是脸薄的人。” “这有什么,以前三个人又不是没玩过,还是她经常主动的呢。” “真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我。” “那是,谁叫我们贱客三兄弟呢。” 三人的话语,附近的龙小二全听在耳里,心道:真是一群斯文败类,之前听他们聊天才知道他们还都一家娱乐公司的高层管理员。 心中骂归骂,从他们的对话中却也听到了有用的信息:蝾螈药剂 俗称“霸王蝾螈”的基因药剂是莆田制药有限公司从某个渠道获得的一种新型药剂,是基因药剂科研室开发出来的第二代产品。 ‘霸王蝾螈’基因药剂药效惊人,一经上市,时间不长,就打出了‘活死人,肉白骨’的医药品牌。口碑、地位和京城白家的“超人一号”基因强化剂相媲美。 ‘霸王蝾螈’药剂口服能肃清人体体内残余毒素,改善人得体质,加速白细胞生成,有效抑制癌细胞扩散,并慢慢吞噬。 外敷能够止痛、止血,加快伤口愈合时间,就像之前那个拄拐的病人说的那样,直接跳过重症观察期,快速痊愈。算的上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了。 这蝾螈药剂还是癌症晚期病人最大的福音,根据外面传言,只要十瓶就基本上清除一个晚癌病人身上所有的癌细胞。连原本重症缠身,打算自生自灭的龙小二都有些心动了。 如果不是毫无希望,谁也不愿自暴自弃。至少这次龙二看到了存活的希望。 在科技的面前,必死的病魔不一定就是束手无策的。 原本只来买一些止痛药和镇定剂,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龙小二听到让人意外又惊喜的消息。 人,没有谁天生就想死,除非是无可奈何、不可逆转的困境消磨掉人太多的血气和信心。 龙小二不想带着遗憾死去,却又不得远走他乡,自生自灭。当有了生的希望,龙二紧紧的把握住了,因为他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亲情、爱情、回忆、留念。。。。 第十二章 实验招募 也许是莆田的名声太响亮,医院里的病人、护士特别多。门庭若市,熙熙攘攘。 之前淋了些雨,龙小二时而发烧,时而困倦的病症又出现了。 走到药房前,龙小二有些虚弱无力,问道:“你这里还有那种新型的基因药剂出售么?” “你是要蝾螈药剂吗?”药房里当值的是一个肌肤如雪,美貌动人的清纯护士。 “对,对,对,就是那种。”龙小二点了点头,迫不及待说道。“那种药剂怎么卖?” “这个蝾螈药剂属于低产量药剂,现在库存不多,所以价格很贵。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得准备足够的资金” 看着龙小二普通的打扮,显然不是有钱的那种富贵人。药房里的护士亲切提醒道。 龙小二试探问道:“不知道需要多少才能购得这种药剂?” “十万一支,这是今天的价格,以后每天还会持续上涨。”护士态度温和道。 龙小二心中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还是被这个天价巨额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贵?” 十万他有,但那是几天前的事了,那张一百万的卡如数全部交给的那个白发老人了。现在身上最多也就一万生活费。 “那还有其他的方法获取吗?我现在很需要这种新型药剂。”龙小二不死心问道。这是他生的希望,不能轻易放弃。 “我就开门见山跟说吧。这新型基因药剂由于是刚开发出来的,有一些副作用不能确定。这是其中一个原因。重要的是这药剂造价昂贵。所以流入市场的药剂并不多。价格才会一直居高不下。” “那外面的人是怎么得到的?”龙小二之前在外面听到许多人都都服用过这种;蝾螈药剂,甚至还有人不花钱也得到了。” “你说的情况也有。医院正在招募一些志愿者在测试第二代基因药剂的使用效果。那些人就是身患绝症、慕名而来的志愿者。” “原来他们都是一些绝症患者。”龙小二心颇有感触道。‘’那我可以参加这个实验活动么” “如果不是疑难绝症,先生,我建议你不用参加这样的人体测试活动。毕竟你还年轻,人生的路很长,说不定还有别的途经呢?” “为甚么你会这样劝说我?实验新药人越多,出来的数据结果不是更精确么?怎么还有往外劝人的。” “不瞒你说,这次进行抗氧化功能人体机能试验,死亡率太高了。虽然有丰厚奖励,但若不是病入膏盲,谁会以身犯险”护士善意提醒道。 不知不觉,龙二对眼前的护士产生一丝好感,毕竟两人素未谋面,护士确跟他说了这么多。其中关怀之意言溢与表,让龙小二心中感动万分。 “不知这存活率有几成?“”龙小二已经做好以身试验的准备。 “四成。”护士的答案令龙小二感到有些绝望。“这四层的成功率还是目前最高的。” “在哪里报名登记。你知道吗?” “你真的要去参加?”护士紧张问道。 “不瞒你说,我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都是靠运气来拼一拼自己的未来和希望。” “你的也是绝症?” “不错。” “得的什么病?” “再生障碍性贫血症晚期。” “白血病?” “对,无药可治,如果不透析就只能慢慢等死 。” “既然这样,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这是报名表和报名地址”护士拿出一张招募志愿者的填表单道。 “谢谢”龙小二接过填表单子感谢道。 “你叫什么名字?” 护士拿起胸前的工作照,柔声答道:“我叫樱花。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我记住你名字了。”龙小二离开前台。 “祝你好运。”身后传来护士清脆的声音。 龙小二转过身子,充满感激道:“恩,谢谢你。” 离开咨询台。龙二往报名地点走去。穿过天井,转过三个回廊,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满了人,许多人和自己一样,面带病容,无精打采。 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给人登记,工作人员后面是一间医疗室。里面有两个医生在给人检查身体。 前面排队的人很多,龙小二长时间站立很吃力,于是自己随便找了个位子座了下来。 排在队伍前面的是一个外貌姣好的青年人。此刻正接受工作人员的登记询问。 工作人员:“叫什么名?” 青年:“泰迪.” 工作人员:“有什么亲人家属?” 青年:“父母早亡,现在孜然一身。” 工作人员:“从事什么行业?” 青年:“催乳师。” 工作人员:“这次药剂测试实验是自愿的吗?” 青年:“我自愿来的。” 工作人员:“来之前,了解过实验的目的和经过流程了?” 青年:“大致了解了,我会完全配合医方进行测试。” 工作人员:“通过合格。你先边上候着吧。下一位。” 青年被询问完后,离开座位,后面一个蓬头垢面的壮汉挤了上来。 工作人员忍住脏臭气味,半掩闭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发壮汉道:“我叫金毛。” 工作人员道:“有什么亲人家属?” 壮汉不假思索道:“孤儿,无父无母” 工作人员道:“从事什么行业?” 壮汉道:“我做的是无本生意。” “恩?”工作人员眉头紧锁问道:“什么生意?” 壮汉有些不自在道:“我曾抢过劫,坐过牢,最近刚出来。” 工作人员一脸鄙视,继续问道: “这次药剂测试实验是自愿的吗?” 金发壮汉反问道:“实验后,如果我还安然无恙,就能领到十万奖金吗?” 工作人员答道:“是的。” 壮汉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回答道:“那我是自愿的。” 工作人员道:“了解过实验的所有流程和结果了?” 壮汉谄媚道:“了解了解,都给钱了,哪还不能了解。” 工作人员道:“边上候着吧,申请通过。” 壮汉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容易通过,兴高采烈道:“好嘞”说完立刻离开座位。 工作人员继续喊道:“下一位” “叫什么名字” “。。。” “有什么家人亲属?” “。。。。。。” “。。。。。。” 如此反 复,三个钟头的时间,一连问到了五十多个人。有人淘汰,有人通过,终于轮到了龙小二这个位子。 龙小二心道:“终于轮到我了。” 、、、、、、 依旧是那千篇一律的问题。 工作人员问完最后几个人,站起身道:“巴吉度教授。今天招募人员已经超额完成了。咱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项工作?” “好,现在大家都跟我进入隔绝观察室吧。”医疗室走出一位老教授道。“可卡教授马上过来安排我们。” 过了片刻,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带着几个便服工作人员出现门外,中年医生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叫可卡,是这家医院特聘教授,负责安排你们进行基因药剂人体测试。” “由于人数偏多,所以要分成几个小组来一起完成实验。所有人随机分成三组,二十人为一组。”可卡教授继续说道。 在场的人们听后,立刻稀稀拉拉的分成三个队伍。龙二分插在了最后一组。 可卡教授大声道:“现在惠比特带一组进一号实验室。巴吉度教授带一组进3号实验室。本人带一组进2号实验室。接下来的路途中,请大家遵从我的安排,不得擅自离队或东逛西望。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好,现在跟我们去体检室吧。”说罢,可卡教授带领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前面领路,后面的人紧紧跟着。 经过一番体检后。可卡教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我要开始点名。被我点到名的请跟巴吉度教授去三号实验室,至于没被点名的留待医院观察。” 众人有些紧张的看着可卡教授。 “房飞逢。” “在~”一个瘦弱青年走出来应道。 “鹿角蹦~” “到~”一个年迈老人走出来应道。 “苟万意~” “到~” “金毛~” “到。” 。。。。。。 “龙二” “到~” “泰迪~” “到~” 一连念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终于到自己。 龙小二站了出来,走到被点名的人群中。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名单都已点完。”点到名的都跟巴吉度教授去三号实验室吧。其他人去三楼。 巴吉度率先走出门外道:“大家都跟我来吧。” 龙小二和其他被点名的人员一起从门口鱼贯而出。跟在教授后面。 几经周转,穿过悠长的走廊,进入一间庞大的电梯。 电梯很大,足够一次容纳三十个人。 电梯慢慢的下降着,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电梯“呼呼~呼呼~”运动的声音。 忽然,有人好奇问道:“巴吉度教授,我们要去的三号实验室在哪里?” 巴吉度教授答道:“到时候就会看到了。我们正在往楼下第三层。” “哦。” 接下来,也许是气氛压抑,所有人都静默不语,忐忑的等待着。 第十三章 三号实验室 “叮咙~”一声,电梯门终于打开。电梯门外站满一排全副武装的保卫。原来是到了地下三层通道了。 宽旷的走廊,寂静无声,一个医护人员都没看到。众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走廊两边全是空荡荡的办公室,偶尔经过几间研究室,里面放着摆放着一排能量舱,能量舱里灌满绿色营养液。一些死去的猩猩躺在里面。令人看的毛发直立,浑身起鸡皮疙瘩。 “实验室怎么安排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龙小二心中有些疑惑。 也许是地下三层,空气有些不流通的原因,龙二总感觉哪里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来。 “各位,往左走一百米就是休息室,大家去那里休息片刻,我马上安排人准备实验。”一道声音突兀响起,走在前面的人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巴吉度教授的声音。“注意,进入休息室大家不要乱走。每日三餐工作人员会给你们安排。” 和龙小二一起下来的志愿者有三十人。此刻全部进入休息室。刺眼的日光灯、四周架设的监控器、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让这个地下实验室的气氛格外压抑。 休息室很开阔,和豪华别墅里的装潢内饰不相上下。 繁复的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雪白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走过宽敞洁净的沙发走廊,两面白墙上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 黑色的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般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盖上玻璃的黑色纯香木桌。进口的侧名牌垫靠椅。精美的细雕书橱。让整个休息厅充满土豪的气息。 许多人进来后,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一些人看到长桌上放满零食、酒水,像饿狼一般扑了过去,争先恐后的抢夺食物。 “别抢,这是我的” “这个我要了,你去那边。” “酒给我倒一点” 。。。。。。。 食物本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酒也是提起倒好放在那里,一切都是消除人们心中的戒心和不安。地下实验室太压抑,如果在太压抑的环境下呆了太久,是个人都会神经紧张,再久一点人也会疯去。 好在医院的人很懂得病人的心里,哪怕这些人当中有些人不是病人,他们也需要宣泄和释放。 确实,所有人都得到了一种回归自然的洒脱和安然。 食物随便吃,酒水随便喝。墙上有欣赏的名画,地上有供人休息的沙发。总之你需要什么娱乐消遣的东西,这里都应有尽有。 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带领所有人进入休息室后,便什么都不管,守卫在门口,任由他们喧哗、闹腾。似乎在、对这事司空见惯。 “这家医院真有钱。以后我偷电瓶车的钱也要用来这样装修。气派~”一个站在名画前囫囵观赏的中年人脱口而出道。 龙小二打量四周,并没有跟那些人一起凑热闹。因为东西再好、再美、再贵终究也不是自己的。龙小二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他想要的是那个神奇的药剂,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新型药剂。 休息厅一共四个沙发,此刻所有人都在欢腾,座位还有些空位。龙二有些精疲力尽,眼前桌子上的美食美酒看都没看,靠着沙发背直接躺了下去。 “喂,初来乍到,朋友你怎么称呼?”一个满头金发的男子身子靠过来,向龙二友好问道。 “龙小二”龙二靠在沙发慢慢转过头,有气无力答道。 “你怎么名字这么简单?你上面该不会还有个叫龙大的哥哥?”金发男子猜问道。 “不错,不过很早以前他就病死了。”龙小二心平气和道。 进来时,龙小二就一直注意到这个打扮另类的志愿者。外表五大三粗,为人却彬彬有礼。 这金毛跟谁交流很有礼貌,不盛气凌人、不锋芒毕露。和交谈时直言快语,不矫揉做作。给人第一印象就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世家公子。 正好龙小二此刻还不想睡,也愿意和这个顺眼的陌生人聊几句。 “我还真猜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金毛。以后叫我毛子或金疙瘩都行。”金毛伸出友谊的右手,自来熟自我介绍道。 龙小二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握手示意友好。 金毛道:“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龙小二答道:“刚来c市不久,看到门口应招启示,我便来报名了。” 金毛上下打量龙小二一番,有些关心问道:“看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是得了什么病吗?” 龙小二无精打采的看着金毛,风轻云淡道:“我这是白血病。” “原来是这样。”金毛心中了然。“这病很难治,基本上是个烧钱的无底洞。” 龙小二擦了插额上的汗水,反问道:“你呢?看你神采奕奕,不像是久病缠身的人。” 金毛忍不住笑了起来,答道:“其实我啥病也没有,就是缺钱来的。” 龙小二皱眉道:“缺钱?那也不至于来这里吧?” “还不是我以前一时糊涂犯了案,昨天才释放出来。回到家里才知道六十岁的母亲病倒了,治疗手续需要一大笔钱,我有案底在身,四处找不着工作,亲戚朋友也一个都见不着。出于无奈,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之前登记,你不是说无父无母么?”龙小二疑惑不解,轻声问道。 金毛悠然道:“登记不过是个形式,你还当了真。我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钱。在这里躺几天任他们折腾,完后就可以领取一笔属于我的奖金。” “就是缺钱也不应该来这里吧。”龙小二疑惑道:“来这里的重症难愈的人,你这钱挣得也太冒险了。” “怕什么,这又死不了几个人。”金毛无所畏惧道。“不是还有你们陪着么” “哎,兄弟你知道这实验的死亡率有多高吗?”忽然一个俊美青年凑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金毛胳膊道。“你无病无痛的何须来躺这浑水。” 这俊美青年,龙小二认识,之前点名时,这青年就排在自己前面,名字叫做泰迪。 “死亡率高不高关你屁事?我就来蹚浑水了怎么着?”金毛回头就是一顿怒呛。“还有,我跟龙兄弟聊天,你插什么嘴。” 金毛转头一看是个小白脸,顿时火冒三丈。 金毛平时最讨厌那些长得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尤其是像眼前这种比女人还要阴柔妩媚三分的男子。 在金毛的世界观里,男人就该长得像个男人样。有傲视群雄的气概,有义薄云天的胆气,有一往直前的勇气。 “金哥,别生气。我这有个重要的料要透露给你们。”俊美青年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人,连忙讨好道。 “你有什么料?我看你是有尿吧。”金毛语气不屑道。 泰迪没有生气,看了看四周,反而将身子凑到两人中间,忽然低声问道:“你们知道上次实验死了多少人吗?” “有多少人死了了?”金毛毫不在意的问道。 “一百个人进去,只有十个人出来。”泰迪语气沉重道。说着,这青年又看向龙小二,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兄弟,这次不同以往,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 “怎么会这样?”听到答案。金毛倒吸一口冷气,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之前接待我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金毛有些愤怒道。 泰迪连忙问道:“那人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我体格健壮,做这种实验风险很低,在里面躺个一两天,到时安然无恙出来后 就能领取十万的奖金。如果保密不外传,还能领取额外一万奖金”金毛抚摸额头慢慢回忆道。“后来我还问了很多人,才知道这人还是这家医院的老总呢。” “你说的那个人是黄龙市’敛财大王“高沐阳?”龙小二,泰迪异口同声道。 “你们认识?”金毛坐了几年牢,对外面的新世界还有些陌生 “无利不起早,有钱不认娘。”的大奸商谁不认识。他怎么介绍你来这里呢?” “这个狗东西,一定是觉得有利可图,将注意打到我身上了。“金毛本想立刻退出,但又想到家中的老娘还等着钱去做医疗手术,需要这一笔钱,金毛慢慢的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等出去,我要他见识我的厉害。” “看来这事大有文章啊?”泰迪若有所思道。 “怎么个意思?” 金毛的思维简单,任何事都不喜欢思考的太深。所以他跟人交朋友。跟人说话都是直截了当,不绕弯子。 “以前做疫苗测试或人体机能测试都是五楼或四楼,今天却转到地下三楼了。” “这三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龙小二和金毛同样疑惑不解。 泰迪指了指脚下,神神秘秘道:“你们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龙小二好奇道。 “这地下三层以前是个停尸间。专门停放各种病死、无人认领的尸体。” “这里以前是停尸间?”“没错” 两人顿时背后发凉,冷汗直冒。“可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实验室了?尸体呢?又去哪儿了?” “可能是这私建的实验室见不得光吧,以前那些尸体也许是暗地烧掉了,也许是肢解扔掉了。不然哪来多余的地方来建设这个庞大的地下实验室。“泰迪似故意营造恐怖气氛,慢慢描叙道:“要不是以前偶然来过这里。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是医院的三号实验室。” “我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图财害命?” “图财是不可能的了。来这里的都是一帮衣食没有着落的流浪人或者是无依无靠的外来人。他们可能会利用我们达到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宴餐。吃了别人的,拿了别人的,当然就得付出一点东西了” “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些后悔了” “现在你后悔也没有用了,进来容易出去难,你们看到外面的守卫了吗?那就是防止别人逃跑的。” 龙小二自己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于死神没有太多的抵触。 “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龙小二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敢以身犯险” “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东西到手我就会离开。”泰迪说了一半又停住。眼睛一直看着门外守卫轻声道:“记住,出了这门以后,不管是谁给喝什么东西或吃什么东西。都不要轻易去接,越是美丽诱人的,越致命。” 说着,泰迪又看向龙小二意味深长道:“兄弟,有空多看看书,可以打发时间的。” “这刻意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龙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知道这熟悉的话在哪里听过。 龙小二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头脑依旧昏昏沉沉。 在抬头时,那个叫泰迪的俊美青年已不见踪影。 “毛哥,刚才那个叫泰迪呢?” “那个小白脸?不是刚走了吗”说着指着离开的方向。可细眼一看,这休息室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龙小二看着门口的铁门还紧闭关着,显然没有人从那离开过。 “难道自己见鬼了?”金毛满脸惊恐道。 第十四章 陷阱盛宴 “叮咚~”一声清脆的声音想起。铁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巴吉度教授。 “各位~晚餐的时间到了,吃完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就可以进行实验。‘’ “终于到吃饭的时间了”众人迅速集结在门口。 一些人开始憧憬接下来的美好时光。 “休息室的饮食条件就这么奢华诱人了,不知正餐会是怎样安排的? 走出大门时,龙小二不知不觉想起了之前泰迪临走时的话:出了这门以后,不管是谁给喝什么东西或吃什么东西。都不要轻易去接,越是美丽诱人的,越致命。 看到教授和善的面孔,走廊上全副武装、一脸冷漠的卫队。龙小二手心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冷汗。 “但愿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是一场阴谋吧。”龙小二心中有些担心到。 “你看上去很紧张?”走在旁边的金毛看出了不对劲。”是不是之前那个小白脸说的瘆人的话吓到你了?其实你不必担心。有我陪着你,大家在一起壮胆怕啥?” “我不是紧张害怕,只是有虚脱,冒汗。”龙小二找了个没有破绽的借口道。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一会上菜,你就多吃点,水你也多喝点。晚上盖个被子,把汗捂出来就好了。” “恩,我会的。”龙小二应道。心中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人说的话。“一会要不要按他说的做?该不该信任一个陌生人呢?” 龙小二感觉道那个叫泰迪的青年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似乎他来这里除了拿他想要的东西之外,就是特意来提醒自己的样子。 地下室的食堂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狭窄,阴暗。相反这里的食堂很开阔,三十个人进入里面,还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天花板装满了白炽的日光节能灯,将本来阴暗的地下室照的一片通亮。四周没有在安装监控。洁白的墙面一尘不染。 两张十米的大长桌摆放中间,周边早已摆满圆凳。 每一张长桌摆着十道菜,两碗汤。鸡、鸭、鱼、肉,山珍海鲜应有尽有。 “哇,菜好丰富。这就是今晚的晚餐吗?”进来的人看到摆满美味佳肴桌面,垂涎欲滴,情不自禁感叹道。 在场的人大都是社会底层人员,半辈子都在生存的路上,苦苦挣扎,有几个人能吃到这样丰富的大餐。 “所谓的富豪家宴也不过如此了吧”众人心中如此想到。 门外的卫士依旧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口,对里面的情况充耳不闻。 巴吉度教授走了进来,身手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 “各位久等了,这是我宴请诸位的压惊酒席,感谢各位为科学无私奉献的精神,为生物药剂的研究做出一份贡献。”巴吉度教授热情洋溢的看向在场人员。“一会吃完后,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开始进行实验测试。诸位慢用。” 说着,伸手示意就餐开始。 “好”众人一拥而上,瞬间包围了整个桌子。 餐桌上人们狼吞虎咽,谁也不顾自己的吃相,生怕晚一秒,菜会被别人抢光。三十个人中有一半以上,每天都是过着饥一顿饿一顿的日子,遇到这次盛宴,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多长两个胃。 整个食堂,没有动筷子的只有 三个人。一个是厌食症晚期,想吃也吃不下,一个手慢人憨的金毛,还没吃菜已经被人连碟子端走,想吃没吃着。一个是踌躇不前的龙二,此刻正低头愁眉不语,碗里的筷子都没动一下。 龙小二看着眼前的红烧鱼,酱牛肉,迟迟不肯动手。心中反复回味着泰迪对他说的那句不着头尾的话。 “你怎么不吃?”一旁的金毛碰了碰龙二胳膊,疑惑问道。 “你忘了之前那个青年对我们说的话么?” “那个小白脸的话你信啦?万一他不是个好东西呢?咱们岂不是白白受饿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近外面有很多人失踪的事,你听过吗?” “我刚从里面出来,能知道多少事。”金毛被龙小二说的一顿发毛,手中的筷子不觉的慢了一拍,他前面的菜立刻被人抢个精光。 “听说很多坏人想害人前,都会在饭菜里下药。” “要不我先留点,等观察一阵后再吃?”金毛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金毛面前的那碗汤整个端走了。 “靠~这么能吃,都不给我留点。”金毛看向抢走他饭菜的邋遢中年人,愤怒咆哮道。 那个邋遢中年毫不在意道:“傻大个,谁叫你手慢,再不吃,你连汤都喝不着了。” 果然,桌上仅剩的一晚汤,也快见底了。 反正也吃不成了,金毛索性跟龙小二聊了起来。 “你说之前那个小白脸去哪了呢?一个大活人,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你觉的像他那样的能人异士,说出来的话该不该信?” 金毛沉默片刻道:“你信我就信。”显然他也觉的那个小白脸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一盏茶的功夫,风卷残云,桌上所有能吃的都被扫个精光。 “看来咱们真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了。你看他们一个个吃了都没事。”金毛有些后悔道。 医院监控室 这医院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有它的特有的作用。分别是登记处、医药房、手术室、病情观察室。 五楼就是这座医院的监控层。 两个穿白大褂的医师站在监控录像前,聚精会神的观察。 他们观察的监控画像不是地面楼层的情况,而是隐藏地下、戒备森严的地下室。 画面中,许多人聚在一起,如饿狼一般,疯狂的抢夺桌上美食。甚至出现分配不均,大打出手的情况。 两个医师观察的正是龙二所在的地下实验室所有情况。 身材偏瘦的眼睛男看向身边外国医师,语气尊敬道:“可卡教授,鱼已上钩,要不要收网?” “这些人真有趣,为了蝇头小利就如此的满足。”可卡教授看着监控画面用充满戏谑的口吻道‘’看到他们手舞足蹈,满脸开心的样子,我心里的罪恶感就减少几分,但愿他们还能在没有痛苦的梦中,永远快乐睡去吧。 ” 可卡教授挥手示意道:“现在可以收网了。” 可卡教授身后走出一人,到控制台前,抓住红色的操控杆,用力的向下拉去。 屏幕中的地下室慢慢出现一丝淡淡的烟雾,门窗紧闭,声音嘈杂,没有任何人注意 到这突然多出来的青雾。青雾慢慢飘散,像一滴浑浊的污水滴入大海一样,消失不见。 可卡教授脸色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卡教授你快看,这里有新情况。” 边上的助手忽然指着另一个屏幕,紧张提醒道:“有人进入了药品贮存室。” 屏幕上,果然有道身影快速的进入戒备森严的仓库。仓库放满许多管状容器,容器里盛着一些碧绿的液体。 这个不速之客显然知道这里有监控,他一边装走架子上的试管、药剂,一边用涂满黄泥的脸,对着监控做着幼稚小孩才会做的鬼脸。 可卡教授的笑容立刻凝结,由喜转怒道:“那帮饭桶怎么看守的,有人进去了都不知道。” “通知人快去守住药品基地所有出入口,跟虬家交易仅剩的药剂样品全部在那里。如果丢了,所有实验计划都要泡汤。”可卡教授对着身后的人一阵怒吼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把这个敢抚虎须的大胆毛贼抓住,我要亲手用他的身体来完成剩下的实验。 “是”身后的人立刻跑出去。赶往那个贮藏药品的地方。 “人抓到没有?”监控室里可卡教授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话里的手下问道。 “报告教授,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所有基因药剂的样品也全都不见了,不过我在他作案的现场发现了一行字。”实行抓捕的手下在电话里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什么字?”可卡教授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用凤凰木的树叶和花瓣摆了六个字:七皇大盗—盗光” 可卡教授听完,差点一个趔趄,浑身怒气直冒,仰天大骂道:“这个遭天杀的盗贼,竟敢跟我高家过不去。盗光小儿,若有机会,定要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只恨。可惜了这么多基因药剂的样品啊,在自己眼皮地下,就这么都让人轻而易举的给盗走了。” 此刻的可卡教授已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监控里三号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游戏。他要将这事立刻报告给高家和巴家的掌事人。 地下三号实验室 “龙小二,你有没有头晕的感觉?我突然好想睡觉”金毛两眼开始冒金星,走路有些摇晃着看向龙二问道。 “毛子,千万别睡。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龙小二来这之前就已发烧,本来就有些困,听到金毛的话并没有多想。 “不行了,我好困。”金毛摇了摇手,连忙解释道。 “咚”的一声,有人倒下了。不是金毛,是离墙角最近的、也是之前吃的最多的那几个人。 “不好,这里的食物被人下药了”一些还没倒下的人大声警惕的喊道。 果然,这是一场阴谋。龙小二很庆幸自己没有吃过这里的东西。 “嘭~嘭~嘭~”接连几声,所有人都倒下了,包括身边的金毛。 龙小二有些慌了。 “怎么会这样?金毛跟自己都没碰过这里的食物啊?” 忽然,一股倦意袭来,龙小二也无力的倒下。在最后一丝的清醒中,龙小二才知道自己也中招了。 第十五章 药剂实验 昏昏沉沉,脑海中意识逐渐清醒。依稀听到外面走路的脚步声。 哒~~哒~~哒~~ 龙小二睁开眼,发现发现自己泡在营养舱中,一丝不挂。 “怎么会这样?”龙小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龙小二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苏醒,又闭上眼,佯装沉睡。 “你终于醒了”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 龙小二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营养舱外面的人似乎对一切了然指掌道:“那边有人体生命探测器,只要你一醒,心脏的跳动频率就会变化。我就知道已经醒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营养舱走过来“现在我们聊一聊吧。” 知道自己无法继续佯装,龙小二索性起身,眼睛直直的望着眼前的人,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答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防止液体的挥发,营养舱一般都是密封设置,只留几个导管插在里面。龙小二想挣扎逃出,可每次徒劳无功。营养舱的构造太结实了。 被龙小二一直注视的人是个陌生的中年,西装革身,头发用发蜡抹的蹭亮,一张慈眉善目的脸,饱经风霜,留下太多岁月的刻痕。人虽未靠近,一股商人的铜臭味,扑面而来。 中年人慢慢走近营养舱,右手搭在营养舱上,仔细大量浑身插满试管的龙小二,用充满礼貌的语气说道:“我是这家医院的董事长,高沐阳。你是所有志愿者中第一个醒过来的人。我们需要一个拥有顽强意志的人来帮我完成这个实验。我们有求于你,所以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龙小二气极道:“既然没恶意,那你还不快点把我放出来?就算是实验有这么弄得吗?” 在密封的空间,龙小二有着天然的恐惧,就像一个人被困在地下几千米的矿洞,能伸展的空间太小,命运时刻被束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高沐阳这个名字,让龙小二发自内心的抵触,一个唯利是图,为富不仁的商人有什么话是值得别人相信的呢? 高沐阳面色和蔼,甚至还带着一种请求的口吻道:“现在还不能让你出来。我怕你一出来就逃跑,这样会给我们工作增加更大负担。你就当帮我个忙,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好吗。” 高沐阳嘴上说是帮忙,却是一点拒绝的权利都 不给。“如果实验顺利,我们放会你和你的朋友一起走。” 说到实验,龙小二立刻想起了和他一起来的人。 “和我一起来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高沐阳挺直了身子,叹了叹口气,道“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那个?” 龙小二不解,问道:“什么样的事才算是好消息?” 高沐阳道:“比如你那个金发朋友现在还活着。” 龙小二继续问道:“那坏消息呢?” “所有人都被注射过霸王龙药剂,目前为止只有你们两个人能醒来。“高沐阳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件微足不到的小事。 龙小二疑惑道:“测试的不是霸王蝾螈药剂么?” 高沐阳解释道:“蝾螈药剂只是虬家研制的产品,所有配方牢牢把控在他们自己手里。霸王龙药剂才是我们高家最新实验成果。” 龙小二忽然有些担心道:“那些和我一起来的人呢,你把他们都弄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来这里的人都签过生死合同的,出了意外,可不能算在我头上的。”高沐阳一脸无辜道:“要怪就怪他们运气不好吧。不像你和你那个朋友福大命大。” “不是测试成品药剂么?怎么跟你们跟你们说的不一样?”龙小二开始拼命拍打着营养舱门,愤怒咆哮道。 “今天我之所以来看看你,是因为你还活着,活着才有了见证存在价值。“高沐阳依旧带着笑容,解释道:“你已经免疫了所有药剂的副作用,这也正是我们需要的结果。接下来的实验才是真正生死攸关的开始。” 高沐阳接着说道:“这几个月来,我们已经测试过一千多人,没想到复制失败率会是那么高。” “那这里岂不是死了很多人?”龙小二目光惊恐,忽然想到什么,语气有些沉重道“你还有没有人性,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不怕遭报应吗?” 高沐阳一脸哀痛,悲天悯人道:“死这么多人,我也心痛,也很难受啊,谁知道复制“霸王蝾螈”的实验代价这么大呢?。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高沐阳顿了顿道:“出于无奈,我们只好另谋出路,自己试验,自己研制,自己开发新型基因药剂。虽然进展不太顺利,可我们不会轻易放弃。” 龙小二怒斥道:“你们都是疯子,一群没有人性的疯子。” “我们都没疯 ,因为看到你醒过来,我就知道这个实验已经成功了一半。所有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金毛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龙小二想起了那个满头金发、一脸憨厚的青年。 高沐阳有些意外道:“你问那个满头金发的人吗?真是巧了,他醒来时也是这么问我的。现在估计他已经睡着了吧。” “为什么我没看到他”龙小二立刻紧张的往四周看去,除了几个空荡荡的营养舱,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高沐阳耐心解释道:“因为这里是地下三层‘强化剂营养舱’,你那个朋友在地下第四层的‘生化剂休眠舱’ 龙小二疑惑问道:“这里还有第四层?” “第四层是新开发的实验基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高阳笑眯眯的看着龙小二,带着诚恳的语气道:“现在我们该谈谈接下来的事了。” 龙小二镇定自若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高沐阳道:“我们会在你体内注射一种新开发的药剂。” 龙小二道:“然后呢?” 高沐阳道:“你的任务就是要努力撑下去。” “如果撑不下去呢。“龙小二有一丝不妙的感觉闪过。” “你来时看见外面的标本罐没?撑不下去就像外面罐子里的黑猩猩一样。永远的沉睡~永远不会醒来。” 龙小二的心立刻沉到谷底 “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报应的。”龙小二破口大骂道。 “霸王蝾螈”药剂测试和研制新型药剂。‘霸王龙’根本就是两码事。 很明显,所有人都被高家的文字游戏给利用了。龙小二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死去,成了高家手中的实验牺牲品。 “投放麻醉液” 营养舱内注入一股水流,龙小二忽然感到浑身无力,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注射浓缩霸王龙药剂。” 高沐阳用冰冷的语气,一连下了好几道指令。 看着营养舱里失去知觉的龙小二,高阳用自己听得见得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不想死去,那就努力的恨我吧,越是仇恨,求生的欲望越是强烈。” 我高家崛起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第十六章 黄雀螳螂 凤鸣市、虬家 古朴清雅的客厅,精雕细刻的海南黄花梨木椅,雕龙画鳯的翠玉屏风。匠心独运、精巧华丽的复式办公桌。 轩窗半掩、书香绕案。 虬甲坐在这古风典雅的宜家小居,身子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蓝田玉鼻烟壶。就这么悠闲的闭目养神。 ‘宜家小居’不是高级宾馆,也不是古器收藏阁。是虬甲自己建造起来,用来休息的地方。 虬甲不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他不懂得什么优雅美,也不知道什么是复古风,只知道京城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住这样的房子。把玩着各种瓷器、玉器。他也学着适应这种上位者的风范。 虬甲是从底层,靠着手段慢慢发家的,在还没发迹的时候,就一直很羡慕那些花打钱的人,开好车的人,有崇高地位的人。 虬甲很好胜也很要强:‘别人有的,我也得有,别人没有的,我也要有’ 从那个时候,心里就已经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羡慕的那些人一样,吃最贵的菜,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交更有钱的朋友。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因为他不甘心默默无闻、被人轻视着过一辈子。 十年不到的时间,他做到了。如今虬甲已是f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般的人物。无论黑道、白道见了都要敬其三分。京城的白家也把他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钱有了,地位也有了,一个平常人若是拥有了他这样的这一切,大都早已满足,然后金盆洗手,坐享儿孙之乐,颐养天年。 可虬甲偏偏是个充满野心的人,一个充满野心的一旦得到与之匹配的实力,那么‘满足’这个词永远都是个奢侈的想法。 因为不满足的野心,他经历了十年,可能常人一辈子可能没经历过得的倾轧和挣扎,他付过一些代价,也同样获得了丰厚回报。 为了当上混混头领,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拉拢人心的他散尽所有钱财。 为了牟取暴利,他抛弃道德和良知,暗中用暴力、胁迫手段获得承包工程和高利贷。 为了上位,多次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的桥段,迎娶了富家的千金,同时也抛弃相濡以沫多年的女友。 为了继承丈人的财产,他制造车祸弄残了大舅子。将信任他的丈母娘送进了养老院,从此不闻不问。 为了打败竞争对手,他重金暗中收买对方的高层管理,联合黑道势力威胁对方家人。暗中慢慢蚕食对方的资产。 为了进军,他不惜暗中和国外被通缉的犯罪组织合作,公开销售霸王蝾螈药剂。为的是有足够的资本和底牌来对抗白家。 作为公民,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社会人渣 作为枭雄,他又是一个受人敬畏又令人不敢轻视的上位者。 虬甲从来不认为是好人,也从不屑去做一个好人。 他要的是掌控,掌控别人的命运,掌控对手的命运。 如果有人对他阴奉阳违、或出卖背叛他,他就会用十年前崛起的手段去对付他的敌人。 这些他也是一直都这么做的。而且还完成的很好。 他不喜欢姑息养奸,更不会去做养虎为患的事。 就在今天,他得到了一个秘密消息:高家已和巴家暗中联手,秘密研制的新型药剂 马上就要成功了。 一旦新型药剂上市,白家、虬家、高家就会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且情势只会对虬甲不利。 虬甲心中长吁短叹道:“这是要破釜沉舟啊,好有魄力的手段。” “幸亏我留了一手,”虬甲似乎并不感到惊慌。因为他早就在高家埋下了一颗暗子。“虽然你们处处防着我,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办公桌外,虬甲对面,此刻站着恭恭敬敬的一个人,一个让巴家、高家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此人便是巴家四公子巴吉度身边的助理——惠比特,也是蒲草集团的特聘的药剂师。 今天这个惊人的消息就是从他的口中透露出来的。 “高家或者巴家最近还有什么别的大动作?”虬甲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问道。 惠比特低首看着地面,小心翼翼的答道:“巴家最近暗中派人大量收购市场上所有蝾螈药剂。并且集中送到了同一个地方”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些药剂都送到了高家对吧?” “没错。不光是巴家,还有夏家、季家。” “在我意料之中,还好我已经叫人提升了三倍价格,这下巴家联盟要大出血了。“虬甲成竹在胸道:“巴天海是个足智多谋的商人,要是真的心甘情愿与我虬家合作,那就不是他以往做事的风格了。” 惠比特继续回道:“高家和巴家最近来往频繁,而且一直在招募各地流浪志愿者。每天医院都暗中死不少人。” 虬家开心的笑道:‘高家马上就要派人和我交易了吧。对于尸体换药剂的事,高阳一直上心着呢。论心黑,他和我不相上下啊。” 惠比特担忧道:“那个‘霸王龙’药剂马上就要研试成功,要不要我派人暗中破坏掉。一旦成品基因药剂上市,会冲击‘霸王蝾螈’基因药剂的市场。到时候,我怕形势会对你不利。” 虬家毫不担心道:“你不是说已经有人偷走他们实验样品了么?后来情况怎么样了?”惠比特道:“听说是七皇大盗中的飞天燕子盗光亲临来访,昨天夜里已经光顾了他们高家的药品贮存仓库,所有基因药剂样品全都不见了,现在高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要寻求巴家补救呢。。” 虬家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称赞道:“不愧是七禽飞盗门的人,做事就是有效率。” “那个霸王龙药剂怎么处理?如果放着高家任其发展会不会。。。。” 惠比特话还没说完,虬家接过话头道:“这个无须担心。你回去继续潜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都不用管,等霸王龙药剂研发成功,你再来通知我。“ “明白。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说完,惠比特悄悄的离开了虬家。” “老二,老三,高家的事,你们怎么看?“惠比特走后,虬甲对着身后翡翠玉屏说道。 屏风后,忽然走出两个人,正是虬甲口中的‘老二’‘老三’。 一个衣冠楚楚,器宇轩昂。似文弱书生。一个浓眉大眼,高壮威猛,似苦力纤夫。 两人都是虬甲的胞弟,似苦力纤夫,魁梧健壮的那个人叫虬乙,是虬家的虬二爷,同时也是黄龙市警局的局长。 似羸弱书生,文质彬彬的人叫虬丙。虬家的三爷,善战好斗,为人凶狠、毒辣,是当地有名的暴力拳击手,也是 凤鸣市地下拳场的掌事人。之前有外人在,两人身份敏感,所以就没有直接出来露面。 虬丙两脚往桌上一搭,丝毫不在意这是昂贵的黄花梨木打造的桌子。整个人身子胯着,一副充满悠闲自得的样子 “这两家联手搞出这么多动作怕是图謀已久了吧。还真是隐藏的很深呢。” “这高家大张旗鼓的招募行为,恐怕早就被军区某些人给盯上了吧。人口大量失踪的事,外面都快传开了。’ “高家办事太急功近利了,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说道高家的时,虬甲的脸色满是厌恶。“二弟,在黄龙市你是一局之长,你有没有办法曝光一些高家见不得认得事?” 虬乙道:“你是说什么事?” 虬甲道:“比如人口失踪什么的,最好把s市的失踪案也扣到他们高家头上。” 虬乙立刻想到对策,道:“这个好办,我局里最近新来一个愣头青,经常嚷嚷着要做出一番业绩。特别是对最近发生的人口失踪案特别上心。等改天找个机会,安排他去卧底高家的蒲草医院。我想他一定会特别卖力的调查的。” 虬甲放宽心道:“有备无患是最好不过了。现在我只要等惠比特那边的好消息了。等高家‘霸王龙’药剂成品一出来,我们们就来个螳螂捕蝉。” “我明白大哥你的意思。你这是要先釜底抽薪,用舆论压垮高家,削弱巴家的外援力量。然后在慢慢吞并巴家的产业。“虬丙顿了顿道:“等巴家倒台,江南六家就剩我们虬姓一家独大。到时黑、白两道合作。凤鸣市也就成了我们虬家的一言堂。” “三弟,你想错方向了。大哥的目的可不是这么简单。‘’霸王蝾螈‘’药剂来路不正,京城的军区大佬既然有可能注意到高家,那么也会密切关注到我们虬家。我们有很多事在别人的监控下不好施展。所以大哥必须要金蝉脱壳,祸水东引。”虬乙在一旁向虬丙仔细释道。 “等高家倒台后,我们在暗中接手‘’霸王龙药剂”配方。不用在靠尸体和那个神秘人交易。以后我们自己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基因药剂。至于巴家、高家狼狈为奸,草菅人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虬丙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大哥这是一箭双雕啊。妙计妙计。” “老二不愧是c市警局的一把手,我心里想什么,你立马就知道了。”虬甲对这个深藏不露的二弟一直敬重有加。敬佩之情,言溢于表。 虬丙也赞不绝口道:“大哥,二哥是咱们兄弟,一母同胞,同心合意也很正常啊。” “嗬~~同心合意?你也是我弟弟,你怎么没猜出来我的用意呢?”虬甲的话让人无法反驳道。 “我这不是不喜欢费脑筋吗?毕竟我是靠拳头吃饭的啊?可没法跟你和二哥的头脑比。”虬丙狡辩道。 “哈~哈~哈~亏你长的跟羸弱书生一样,白瞎你一身好功夫了。”虬甲和虬乙都愉快的笑了起来。 看似一场普通的闲话家常,在几天后却决定了巴、虬、高三家的命运。 第十七章 京城白家 京城、白家 京城八大家黄、康、白、米、黑、麦、青、苗。分别在房产、地产、药剂、冶金、机械、光脑、食品、娱乐八个行业领域拥有着各自发展的优势。 为了保持平衡,平稳发展,八大家族彼此相互合作制约,还和政府、军区保持着密切联系 自从基因药剂的出现和普及,白家的地位在八大家中脱颖而出。发展速度遥遥领先其他家族,成了整个行业的龙头老大。 虬家的‘霸王蝾螈’横空出现后,在基因药剂市场一路高歌猛进,和白家的‘超人一号’平分秋色。 白家感到了压力。蝾螈药剂一上市后,其受欢迎程度和‘超人一号’不分上下,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超人一号”属于强化型基因药剂,能够增强人得力气和爆发力,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非常适合部队军人使用。许多军区都争相与白家合作。 “霸王蝾螈”属于进化型基因药剂,强行加速人体细胞分裂,增加人体免疫力。以霸道、强悍的药效灭杀体内所有病菌和癌细胞。副作用也很明显。但不阻碍许多身染重疾的人对‘霸王蝾螈’的需求趋之若鹜。 白家不想因为虬家的介入,打破京城八大家的内不平衡,想要保住龙头地位,白家必须在这场交锋中,完美胜出。 想要打败竞争对手,首先就要熟悉、了解自己的对手。 白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对这个突然崛起的家族做了全方面的调察。 虬家:倪、马、夏、季、巴、虬,江南六大后起之秀家族之一。实力、地位排在六家之首。 虬家有四子,人称‘虬家四杰’ 虬甲:虬家长子,性格贪婪,为人三头两面,处事圆滑。经营行业涉及外贸、饮食、娱乐、房产等多个商业领域。 虬乙:虬甲次子,性格沉稳,行事滴水不漏,为人八面玲珑不贪财、不好色。黄龙市警局局长。任职间无任 何政绩污点。 虬丙:虬家三子,性格懒惰,行事果敢。喜欢争强好斗,凤鸣市地下拳场常驻打手,有属于自己的黑势力。 虬丁:虬家四子,年龄最小的成员,西南政法大学毕业两年,凤鸣市最年轻的律师。私有财产有三家酒店,两间酒吧,一间桑拿城 虬家在两年内,连续收购马、倪两家企业,还与高、巴两家保持着合作关系。 看着收集来的资料,作为一家之主的白起鹤,对这个竞争对手有些钦佩道:“虬家的人果然都不简单,个个是人中龙凤,独当一面。如果在任其发展几年,凤鸣市都要跟虬家人姓了。” “明、暗两道都有虬家的人,怪不得这些年虬家发展的这么快。”白家二爷白行鹭语气平淡道。“也不知道虬家的蝾螈药剂是从哪儿来的,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高家所有医院。” “二弟,黄龙市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白起鹤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如果没有重要线索,是不会这么快赶回的。 “大哥~你看。”说着,白行鹭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盒子,慢慢打开,里放着一红一绿两管试剂。”这是我托七皇大盗从黄龙市偷出来来的药剂。一瓶虬家的,一瓶高家的。” “高家?”白起鹤愣住。”蝾螈药剂不是从虬家流入市场的么?怎么还有高家的事?” “这绿色的才是虬家的。”白行鹭指着绿色的瓶子,然后又指向另一瓶道:“这淡粉色药剂是高家最近研发的新型药剂,它的名字叫“霸王龙。” “基因药剂高家也研究出来了?”白起鹤感到匪夷所思。“我没听错吧。” 白行鹭点了点头,语气坚定道:“没错,就是黄龙市蒲草集团的高家。听潜入黄龙市高家的飞燕盗圣说过,高家仿制出新型药剂只用了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白起鹤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这好快的速度。” 为了探听最近的动静,顺便带出 一些传说中虬家的那种神奇药剂,白家以撤去通缉悬赏七皇大盗为条件,邀请飞燕盗圣亲自出山,打探关于虬家基因药剂来源、去向的消息。 没想到这次去凤鸣市的飞燕盗圣不但从虬家带回了他想要的东西,还从高家带出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高家也研制出新的基因药剂。而且药剂效果竟然不必白家的差,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当初为了开发‘超人一号‘基因药剂,白家上下所有生物学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耗时了三年才研制成功。如今高家只用了两个月时间,真是奇迹啊。”白起鹤对高家的科研效率感到心服口服。 “这高、巴两家也是合作关系吧,如此看来,我们白家竞争压力很大啊。”白起鹤有些担忧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巴、虬、高三家虽是同盟关系,但是彼此貌合神离,不是真正一条心。” “当初高阳和巴天海不是主动和虬家合作的么?“ “确实如此,可巴家当初是忌惮我们白家,担心我们商业版图会扩展到凤鸣市市,威胁到巴家地位,所以才会选择和白家的竞争对手——虬家合作。” “巴家貌似赌对了。”白起鹤心道:如果没有虬家的突然崛起,凭借‘超人一号’药剂在市场上的优势,白家确实可以把商业触手伸到s市。江南六秀不值一提。 现在虬家也有了自己的基因药剂,而且还有了与白家分庭抗礼的实力。这就是多出来的变数。 片刻后,白起鹤想起一件事,道:“二弟,青柳将军那边有没有消息?” 青柳将军早就做好准备了 “十三号军区’蛟龙小队‘已经全部出动了。”白行鹭慢条斯理道:“人证、物证集齐之日,就是高、巴两家身败名裂之时。” “到时我们黄、康、白、米、青、五家联手,折去两翼的虬家就不足为患了。” 第十八章 高家密谋 高家、别墅、会议室 这是高家的一处偏僻别墅。四周高山环绕。曲径清幽,少有人迹。以防虬家耳目触及,高阳将这次的集会地点选到了这里。 巴吉度教授、助理惠比特、可卡教授、巴天海、高阳、夏林、季博等四家家联盟所有重要人物都到齐了。 楼下、门口、外面都站着保镖,来回巡逻,四处警戒。 “现在该来的人,都来齐了。那么商量下,接下来针对虬家的密切合作吧。”高沐阳意气风发道。 一个小时前,根据十八家医院回报:所有实验体都已经苏醒了,‘霸王龙药剂’完美的适应了人体需求,不再出现破坏人体机能情况。 闻风而动,高沐阳立刻吩咐几个忠于自己的属下也注射了‘霸王龙’药剂,验收成果。发现新型药剂“霸王龙”的效果立竿见影,出奇的明显。 曾经二十个普通的黑道打手注射了‘霸王龙’基因药剂成品。直接被强效药剂改造成了武林高手,每个人都凭空增加了十倍的战斗力,而且副作用达到以往最低。 喜出望外,高阳明白翻身的机会来了。立刻联系另外三家密谋商议家族大事。 “高老弟,急忙忙将我们召集来,是有什么大事么?”先后来到的夏、季两家问出所有人的疑惑。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霸王龙’基因药剂经过安全检测,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真的?”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老高,这基因药剂效果怎么样?这回可别把自己人也弄死了。”巴天海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询问道。显然前车之鉴的教训让所有人都有些胆寒。这实验仿制的代价太大了,一不留神,就会陷入深渊,万劫不复。 夏家作为巴家的连襟,高家的支援者,也关心的看向高阳道:“听说光是分析‘霸王蝾螈’的药物成分,就已经死去几百多人了吧,试药要是还在死人,咱们所有努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高沐阳道:“自从市场的药剂凭空增加三倍,我就知道虬家已经注意道我们这边了。所以我联合了十八家医院所有医师、教授加快速度将结果测试了出来。” 巴天海紧张道:“测试结果怎样?” “你们来看。” 说着,高沐阳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对着墙上的光脑屏幕一按。上面显示出某个医院里的画面来。 所有人把注意里都放到了屏幕上,聚精会神的观察着。 “这是随机调取s县 、c市、c镇传来的画面。”高沐阳指着屏幕一一介绍道。“各位都看到了,注射过霸王龙药剂的人,破坏力非常惊人。而且后副作用很小,唯一的缺陷是就是注射过多,越容易发狂、暴怒以至于失去理智,成为杀戮机器。” “不过这里不是京城王法之地。在凤鸣市或着是黄龙市,拳头才是王道。有了力量,财富、地位就唾手可得,就像虬家就是靠着黑道势力发家的。所以现在这药剂唯一的缺陷可以忽略不计。” 屏幕上: 一个身形瘦弱、蓬发洉面的流浪人,正在拼命逃窜。随手一拳,就打碎铁皮实验桌,几个高家打手一拥而上,将那个流浪汉包围其中。 流浪汉疯狂攻击,奋力突围。 每挥出一拳,前面的路倒下一个人,片刻后,十几个打手全部倒地挣扎,痛苦不已。 接着,流浪汉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黑墨镜、黑西服、黑长裤、黑皮鞋。两只手都套着黑色指虎。 这黑衣人正是高家派来震场子的打手,也是经过三支‘霸王龙’药剂淬炼进化的基因改造人。一身肌肉撑爆整个西服。 忽然,一阵残影,这个黑衣人瞬间来到流浪汉面前:右手上的指虎,猛地顶上了流浪汉的胸膛。 “啊~”一声惨叫。 流浪汉顿时狂喷鲜血,飞身往后倒去。‘碰’的一声,顿时昏死过去。 只一拳,同时注射过“霸王龙”药剂的黑衣人一招就解决了流浪汉高手。 黑衣人检查了一番,又走了出去。 画面切转其他的镜头,同样是被抓来做实验的人,都在拼命的反抗,三全两手就打退了围堵自己的痞子打手。然后又被后面出现的黑衣人一一制服。 巴天海、夏林、可卡教授三人看呆了在:“这些还是人么?力量这么强大?” 巴吉度教授作为实验参与者,早已见怪不怪道:“大哥,这新型‘霸王龙药剂结合了白家“超人一号”的温和稳定性和虬家的‘霸王蝾螈’的力量爆发性。在基因发展道路上青出于蓝胜于蓝。接下来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些优势了。” 高沐阳接过话道:”虬家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剩余四家,扩大自身力量,进军政界。我们不能做了虬家政治升迁的垫脚石。” “没错,这虬家真不个东西,仗着黑、白两道势力处处打压我们。‘’夏家家主愤愤不平道:“这些年,我的家业都被虬家吞并了一半,在不反抗,凤鸣市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高沐阳心下决定道:“我有一计,不知各位觉得怎么样?” 众人同声期待道:“说来听听” “由我牵头,和虬家进行交易,以尸体换取虬家药剂为由,将虬甲约到醉仙楼。乘其不备然后。。。”高沐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不做二不休,清洗所有虬家的势力,由我们自己派人暗中接管虬家所有产业。至于利润我们四家均分如何?” 高沐阳家族的主业是医院机构,娱乐餐饮才是副业。所以放手大部分利益给其他三家。毕竟这事他出力最多。 “这万一被人发现露出马脚怎么办?虽说凤鸣市黑吃黑是常有的事,但是像虬甲这样,名望这么大的人说消失不见就不见,其他人不怀疑才怪,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巴天海和高沐阳都是个有野心的商人。唯一不同的是巴天海是个保守派,而高阳是个激进派,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都可以去做。 巴家和高家达成合作的原意是想打破虬家的药剂市场垄断,然后联合四家壮大发展,一起对抗虬家和京城白家的竞争。 到时,巴天海和夏林都是属于墨守成安分守己、不愿冒险的人,如果不是虬家的野心太过锋芒毕露,迫于咄咄逼人的形势,巴、夏家也不会主动和高家联手。 “巴兄,有句话说的好,无毒不丈夫。今日你不心狠手辣,他日势弱,你就会成为虬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为了讨好虬家,你付出不少代价吧。”高沐阳看着巴天海语重心长道。“还望你要审时度势,早下决心啊。” “大哥,别考虑了,就按高老弟说的做吧。你忘了虬家这么年是怎么发家?我们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这时巴天海拿出了作为一家之主的气势,慎重又小心道:“好吧,我得做个完全之准备,千万别因一只漏网之鱼而满盘皆输。这一仗,我们必须赢。” “巴兄,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的家族产业大都在黄龙市,为表诚意,就由我来执行斩首行动。事成之后,凤鸣市的收尾工作就得仰仗各位了。”高阳满脸诚恳,志在必得道。 高沐阳决定派出自己最忠诚、实力最强的手下——大白熊去执行这次斩首任务。 至于之后的烂摊子就由巴、夏、季三家连襟去操心了。高沐阳相信三家联手一定会将后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第十九章 暗中势力 江南新秀之首——虬家 还是那个古香古色的宜家小居。 虬甲依旧悠闲的靠在躺椅上,以前躺的红梨木椅,这次变成了竹藤躺椅,清凉又舒适。 虬甲一边把玩着古玉鼻烟壶,一边闭目养神。 惠比特刚刚派人来过,留下一张字条走了。 虬甲看了一眼,就随意的丢在了桌上。 “一群跳梁小丑,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窄长的字条上写着十个娟秀小字:药剂成品出,醉仙鸿门宴 送信的人刚走,虬甲就安排了老三虬丙和当初那个神秘人会面。重新谈了一笔交易。 虬甲要借刀杀人,要杀的人是高家,杀人的刀是那个整天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虬甲心中有些惬意道。 三国交界处、荆棘岭= 荆棘岭是一个三不管地带,荒无人烟,环境恶劣,遍地长满齐腰深的黑刺荆棘。 这里挨着华夏腾龙、金狮、天竺鱼三国交接之处。因为地理环境特殊,少有人来这里。 离地面十米之下,有一个空旷、阴暗的地下室。 地下秘室的墙上,包括地面都嵌满了荧光珠,光晕缭绕,蓝莹莹一片。 地下室有三个工作台,两边堆着密封的木箱,加起来有一人高。 其中一个工作台上,凌乱放着几页的文件,几本书籍。 另外两张台子摆满了各种实验仪器。烧瓶、试管、试剂、酒精灯应有尽有。 此刻,实验桌前站着三个人。 一个西装革履,身形魁梧;一个斗篷罩身,脸戴面具;一个蛇鳞长袍,面无血色。 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手中淡红色的试管药剂。 过了一会,中年人打开瓶盖,用手扇了扇,放在鼻子下面嗅一下。 试管只有两个指节大小,里面装着淡粉色的液体。试管的包装瓶子上依稀看见四个蝇头小字:蒲草药业 “黑血,这药剂真是那高家研发出来的半成品?”身形魁梧的中年人,举着手中的试管药剂,不可思 议的问道。 “正是从高家实验室带出来的。”叫黑骨的斗篷人答道。 “华夏龙腾帝国果然是卧虎藏龙啊。疯博士花了十年研究出来的结晶,那个高家只两个月就给仿制出来了,虽然还是个半成品。”中年人再次嗅了嗅,意犹未尽道。 另一个穿蛇鳞袍的青年道:“尸鬼将军,根据临床检测,这个“霸王龙”药剂的后效似乎太过强烈,很多注射过着这种药剂的人都死了。” 尸鬼将军看着瘦弱的麻衣青年,仔细问道:“蛇骨,虬家的人有没有发现这事?” 叫黑血的人答道:“虬家目前还没有任何大动作。他们似乎就不太关系高家的事。” “虬家既没有派人和我联系,也没有和高、巴两家过多接触。”披着斗篷的黑血补充道。“按说上次交易的物品也应该快消耗殆尽,而虬甲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尸鬼将军放下手中的药剂,若有所悟道:“看来虬甲可能已经发现高家的秘密了。” 黑血不解道:“将军,这何以见得?难道他跟我们一样都在高家安插了眼线?” 尸鬼将军道:“这个不好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市场上蝾螈药剂涨价了?” 蛇骨道:“好像是涨了三倍左右。不知道虬家这么做有何用意?” 尸鬼将军道:“用华夏龙腾帝国得一句话来说,虬家这招叫釜底抽薪。先抽两家人的血,然后在慢慢蚕食他们的肉。这高家马上要完了。” 说到高家,尸鬼将军心里有些佩服虬甲的雷霆手段,不着一丝痕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仇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心道:“要是浑噩伯爵手下多几个像虬甲那样的枭雄,那么‘复仇计划’的执行定是易如反掌,水到渠成。” “这虬、高两家相互算计,那我们是不是也准备些什么?”蛇鳞袍青年看向尸鬼将军,作请示问道。 “高家一旦倒台,巴家也会跟着伤筋动骨。这“霸王龙”药剂必然会落入虬家,这对我们组织发展非常不利。” 尸鬼将军思考片刻,作出决断道:“蛇骨,三日后,带上你的七骨佣兵团潜入腾龙帝国。一旦发现新型药剂成品,你就派人 暗中截取过来,带回组织。因为接下来的计划,我要借用高家研制出来的“霸王龙药剂”为机械公爵的‘复仇计划’添砖加瓦。” 蛇骨没有立刻回应,沉吟片刻,露出担忧之色,道:“将军,难道你忘了,腾龙帝国古往今来,一直是我们雇佣兵的禁地,一旦被发现,不是给我们七骨佣兵带来更大的麻烦吗。” 尸鬼将军似乎早有对策道:“虽然虬甲已打算背信弃义,不再主动联系我们,但黑血跟其他家族还有些合作关系,我们可以利用生意合伙人的身份,安排所有人潜入腾龙帝国。这‘霸王龙’药剂,我们“血幽灵”志在必得。” “一旦虬家打败高家,我们就抢夺虬家的战利品。”黑血兴致勃勃的分析道。”若是高家打败虬家,我们就帮虬家对付高家。腾龙帝国无论是谁发现到我们的存在,倒霉的都是虬家或是高家。这对我们组织百益而无一害。” “将军,你这计划真是高明。一环扣一环,堪称天衣无缝啊。” 一想到这是个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办法,犬骨都有些不自禁,连续赞叹道。 “我们与虬家相互利用,迟早会有决裂的一天,所以我们要寻找新的代言人。主动权永远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的好。” 蛇骨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提出道:“将军,据我属下回报,虬家三爷要我们七骨雇佣兵帮他除去一个人,我要不要答应?” 尸鬼好奇问道:“他要除的是谁?” 蛇骨答道:“高家的高沐阳,也就是蒲草集团的老总。” 黑血忍不住道:“这虬家果然够狠够阴险,想借刀杀人。是想把我们也拖下泥潭么?” 尸鬼将军问道:“七骨中谁在黄龙市?” 蛇骨立刻答道:“是犬骨。” 尸鬼将军道:“派人联系犬骨,答应虬家的条件,除掉高家的人,为虬家多树立几个敌人。” “是。”蛇骨应道。 第二十章 神秘来人 月光如水,皎洁似银。黄龙市的蒲草医院没有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显得宁静、寂寥。 医院大厅值夜班的的护士来回巡查病人的房间,坐诊的的医生在聚精会神的浏览病例档案。咨询台前的护士百无聊奈看着医学书籍打发时间。 哒哒哒,医院门口走进来三个人。 第一个人,个子矮小,瘦小枯干,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脸上时刻露着笑容。无论是外表还是神情活脱脱像一个老乞丐。 第二个人,看上去很诡异,带着黑色面具,浑身笼罩在一袭黑袍之下,既不见其形,也不见其面。 后面跟着的人打扮得更是奇怪,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配合那膀阔腰圆、虎背熊腰的身材,那模样有说不出的诡秘。 三人走到台前,身子瘦小的老乞丐老气横秋的道:“女娃儿,你这儿有个叫惠比特的,他在哪里?我们找他有事。” 女护士抬头一看,眼神一楞,似乎被眼前三个着装诡异的人吓了一跳。护士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问话的老人礼貌的询问道:“请问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他亲戚朋友,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一问,通报一下,就说是他的老乡有事找他帮忙来了。”老人依旧露着笑容,和蔼可亲道。 “你稍等。我去给你通知一下。”女护士立刻起身,拿起前台上的电话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老人笑容可掬的感激道。 “喂?”护士的电话拨通了“惠比特助理吗,前台这里有人找你。” “谁要找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问道。 “他们说是你的亲戚老乡,是来找你求帮忙的。”护士将老人的来意传达过去。 “是不是有三个人?” “对。” “那好,你叫他们去五楼来找我,我在那里等他们。” “好的。”护士挂下电话,抬头对着老人说道:“惠比特助理叫你去五楼,他在那里等你们。” “谢谢,谢谢。”老人细细的瞧着着这美女护士的脸蛋,不住的点头致谢,恋恋不舍的离开后,用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啧啧称赞道:“这娃长得真俊,可惜了这趟我有任务在身,无褔享受这美人了。” 面容慈祥的老头过去后,走在最后的黑袍人来到咨询前台,伸出一双带着黑丝套的手,对着女护士面前摆了摆道:“夜深人静,别太劳累,你还是先睡一会吧。” 说来也是诡异,黑衣人的手在摆动中,竟慢慢的逸散出淡淡的黑雾。护士的警惕心很高,一见不对劲,立刻捂住口鼻,想要呼喊。 “扑通~”一声,呼声未出,貌美的护士突然栽倒下去,似乎真的太过劳累,直接昏睡了过去。在看看来时的走廊,此刻已经有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下了。 就像黑衣人说的那样,太过劳累,许多人都不知不觉的倒了下去。这寂静夜果然诡异的令人心悸,坐诊室的医生、走廊的护士、病房的病人在这一夜全都莫名的睡着了。肃杀的气氛笼罩这整个医院上空。 医院楼五层 监控室、会议室、楼道走廊都站满了黑衣人,这些人都是高家最近培养出来的基 因战士,专门护卫可卡教授和巴吉度教授的人身安危。此刻,可卡教授、巴吉度教授、惠比特助理正坐在一个会议室里。 惠比特如无其事的坐在首座,心高气傲的来回看着巴吉度教授和可卡教授。不停地搓着双手,一言不发。 “惠比特,这么晚了,你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么?”巴吉度眼光看向惠比特,开口询问问道。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沉闷,令人不言而喻的感到一种诡异的不安。 惠比特是巴吉度的助理,以前在任期间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对可卡、巴吉度两人的态度一直是毕恭毕敬。 如今再次见到时,眼前人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接人待物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反转,变得有些陌生,有些阴婺。 就像是撕去了一张虚假、伪善的面目,露出了里面真正的恶魔面孔。似乎现在的他才是惠比特真正的本尊。 “新型基因药剂“霸王龙”已经成型,马上就能派入用场,二位教授劳苦功高,该歇歇了。”惠比特理站起身走到巴吉度和可卡教授两人面前,理所当然的说道:“今夜请二位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这高家的“霸王龙”基因药剂,二位以后不用插手了。” “混账东西,不要忘了你身份。是谁给你的勇气跟我们说这话的?” 可卡是高家特聘的生物药剂师,理论上是代表着高家这一阵营,听到惠比特狂妄的话语,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不要以为你有几分真材实料就可以目中无人了。高、巴两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巴吉度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下属,镇定自若的问道:“是不是有人要你这么做的?是我们凤鸣市的那家还是。。。” 话未问完,答案却已经不言而喻了。惠比特拍了拍手,啧啧称赞道:“不亏是能研制出“霸王龙”药剂的巴吉度教授,凭借三言两语就猜出了事情的源头,佩服~” 惠比特说完这话后,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可惜啊,你是巴家的四爷,不是虬家的四爷。你的天资太过于聪颖,已经对虬家造成了威胁,所以你是无法在继续存在这个城市的了。”惠比特一边慢慢地走向董事长座椅,一边得意洋洋的解释道。“因为有人不想在看到你成为事业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原来你是虬家派来的卧底?”听到这里,可卡教授算是明白了,看着曾经高家的盟友成员,痛恨疾首道:“高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要替虬家做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不过是为了找个更大的靠山罢了。”惠比特顿了顿道:“高家人行事一向高调、胆大,为了利益做,什么事都可以没有底线,这样的人,不是个成大事的人,所以早些年我就投靠了虬家,暗中为虬甲效力。” “虬家自有他嚣张的资本,请问现在的你,你狂傲的资本在哪里?”巴吉度看了看惠比特后,悠然的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道:“进来吧~” 话刚音落。门外走进来两个魁梧大汉,身高七尺,孔武有力,带着黑墨镜穿着黑西服,冷冷的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惠比特。只要巴吉度教授一声令下,两人就会立即上 前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答案,不然今天你就不用竖着出去了。”巴吉度脸色阴沉道。 “高家倒行逆施,藐视人伦道德,胡作非为。早就引起当地警局中人的注意了。”此刻惠比特仿佛成了无畏无私、大义凛然的正直人士,慷慨激昂的陈诉这高家这些年所有罪名。 “为了研制新型基因药剂,巧立名目,不惜以病人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做赌注,进行惨绝人寰的基因实验,多少无辜的人因为高家而丧命。而我不过是要替天行道罢了。” “藐视法律、胡作非为的,似乎是你们虬家吧。”巴吉度教授嗤之以鼻道:“高家做这个实验是有违人伦,不过死的那些人本就是身染绝症,算不上谋杀。不像你们虬家做事,明着一套,背后又一套。” “不,他说的没错,胡作非为的,确实你们和高家。”巴吉度的话刚音落,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过了今日,也许明天就没有高家了。” “是谁?” 巴吉度教授、可卡教循着说话的声音,紧张的看向门口,不知何时,戒备森严的会议室门口,多了三个人着装诡异的人。 一个衣衫褴偻的枯瘦老人,一个黑袍罩身的面具人,一个一身红衣似火,健壮如牛。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保镖呢?”可卡教授感受到这三人来者不善,心中有些恐慌道:“这里是高家的会议室,你们想干什么?” “二位不要紧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黑袍罩身,脸带面具的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雇主仰慕二位才华,特意派我前来,邀请二位过去坐坐,叙一叙。” “你们到底是谁?敢来我们高家的地盘撒野。”可卡教授色厉内荏道。 说刚说完,身后的两个保镖在可卡教授的示意下,迅速出手,一双指节长满老茧的鹰爪手,狠狠的抓向说话的黑衣人身上。 “好胆,竟然敢碰我。”黑衣人站那一动不动,任由两个保镖的手抓再说、自己的身上。 片刻后,一声惨叫。 “啊~” 高家的保镖握着自己的手,痛苦的倒在地上。刚才碰过黑衣人的手,此刻冒着黑烟,正在慢慢腐烂。止不住伤口腐烂的蔓延,两人只能痛苦的挣扎,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好难受,快杀了我。”其中一个保镖承受不住这种剧毒,痛的嘴唇都已咬破,牙龈都渗出了鲜血,整个人脸色苍白,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穿这身斗篷衣么,这不是为了耍酷、装帅,而是我从小体质特殊,浑身都带有剧毒,所以才会穿个斗篷隔离我体内散发出来的剧毒。” 黑衣人对着地上躺着的两人解释道,眼神却是看向会议室里的可卡教授和巴吉度教授两人。示威之意,不言而喻。 黑衣人接着道:“即便是这样,凡是不小心碰到我衣服的人,有时候也是死无全尸,像你这还算好的了,至少还活着。” 第二十一章 无妄杀戮 “你们到底是谁?”巴吉度有些沉不住气道。“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些人?” 眼前三人似乎个个身怀绝技,加上他们的衣着装扮有些不伦不类,任谁看一眼,都会记住他们,可奇怪的是,凤鸣市、黄龙市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们都是亡命天涯、四海为家的浮萍浪客,没有见过也很正常。”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即便带着面具,也止不住嘴里的毒气慢慢的往外散。“二位教授,对于我刚才这个邀请,你接受么?” “你以为你是谁?也太不把我们高家放眼里了。”可卡教授看向惠比特,怒气冲冲道:“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我们只是合作而已,都是为虬家办事。”惠比特成竹在胸道:“高家马上就要完蛋了。奉劝二位还是识时务的比较好。” “我就不信你们只手遮天,莫要忘了这是我们高家的地盘。今天让你们来得回不得。” 可卡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冲向身后的一个红色报警。只要警铃一响,地下室、保安室所以保镖打手都会知道这里情况。凭着人数优势,到时这帮人在逃出去就难与登天了。 门口三人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会这样做,只是静静的等待,谁也没有出手阻拦。 可卡教授的手还没碰到墙面,突然浑身一阵痉挛,双手猛然掐着自己的脖子,身子不由控制的往后倒去,拼命蹬着两腿挣扎着,似乎有冤魂恶鬼缠上了他。 “啊~”可卡教似明白了什么,授恶狠狠的向惠比特道:“原来是你给我下了毒?我要杀了你~” 可卡教授口中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忍者痛苦的爬起,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把手术刀,疯狂的向惠比特扑去,想要在自己倒下前,亲手了解这个坑害自己的叛徒。 惠比特轻松的闪过可卡教授刺来的一刀,不屑一顾的解释道:“我只是负责情报传递,不负责暗算杀人。对付你,我也用不着下毒。” “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在我进来时,这里就有我身上散发的毒气了。你中的毒都是我身上逸散出来的。”黑衣人走近倒地的可卡教授,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滋味不好受吧,既然这么痛苦,你就先睡会儿吧。” 说着,黑衣人挥了挥右手,散发的黑气更浓,溶于空气后,顷刻间又消散不见。巴吉度一看,暗道不好,连忙捂住自己的抠鼻。就想之前楼下咨询台前的貌美护士一样,哪怕是遮挡的再严,这毒气也是无孔不入,不可阻挡。 之前痛苦挣扎的可卡教授不动了,生龙活虎的巴吉度教授也趴在了长桌上,两人似乎都进入梦乡,睡的很香甜。 “这里的事也解决了。带我们去楼下的地底实验室吧。”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自己的手套,露出了里面 青紫色的手,按在早已痛死过去的连个保镖身上。 黑衣人的手和尸体接触后,像是烧红的烙铁贴在生肉皮上,“滋滋~滋滋~”的一阵作响,冒着淡淡黑烟。之前还有人形的两具尸体,此刻已被黑衣人的那双毒手给化成一滩血水,散发着浓浓臭味。 在场的人看了,心中都是一阵恶寒,作呕不已。 “可惜了两具上好材料,今夜是不方便带走了。”黑衣人站起身,看着惠比特道:“我们直接去“霸王龙”药剂成品贮藏室吧。” “好的,你们跟我来。”惠比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只三个人的力量就能做到了很多人都办不到的事。 惠比特走在前面,黑衣人和枯瘦老头走在后面,唯有那个高壮大汉留了下来。 枯瘦老头经过那个高壮大汉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吩咐道: “虎骨,你带着这两位教授先行离开,直接去往虬家,记住路上要高调行事,一定要黄龙市的人知道,是虬甲的人来过高家。” “明白。”叫虎骨的高壮大汉,立即应道。 惠比特、黑衣人、枯瘦老头离开五楼后,虎骨立刻扛起可卡教授和巴比特教授,直接从五楼跃下,落地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三号实验室,惠比特毫不在意队伍中少了一个人。三人一言不发的在走廊上走着,每一个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见到惠比特后都热情的打了招呼。惠比特也只是冷冷的点头回应。 所有工作人员,在经过黑衣人身边的时候,突然莫名的倒了下去,似是工作太劳累,直接悴死过去。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整个走廊都躺满了死人。 这时一队巡逻卫士走了过来,共有五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防毒头盔。在看到走廊里躺满尸体的时候,为首的队长高龙立即警惕的看向惠比特,质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捣乱。” 说着,其余四人拔出了身上的合金匕首,严阵以待,冷冷的防备着惠比特三人,一旦他的回答不让人满意,这手里的匕首就会让他身上多出无数个窟窿。 这个三号实验基地是高家最重要的秘密场所,高家的人曾对看守这里的卫兵千叮万嘱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里的秘密暴露给外人知道。现在,高家的特聘药剂师惠比特竟然带着两个陌生来到了这里,而且地上还躺满了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作为队长的高龙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些都是经过基因强化的持械兵,你们小心点。”惠比特向身后两人提醒道。 “他们都带了防毒面具,我的能力作用不大。魔化螳螂接下来要辛苦你了。”黑衣人脸色轻松地向枯瘦老人示好道。 “那我就活动一下筋骨吧。” 枯 瘦老人走上前,对着厉声询问的高龙毫不在的意回道:“前面的几个娃,到了阴曹地府莫要忘了杀你的人是谁,我叫魔化螳螂,也是取你们性命的人。” 高龙心中一惊,魔花螳螂不是腾龙帝国四大杀手之王之一么?什么时候高家也得罪他了? “都给我上。小心他的螳螂抓。”高龙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了精神命令道。 高龙和他的护卫小队也是经过基因强化的人,都是经过了三支基因药剂的强化,实力只在高家最强保镖白熊之下。浑身机能、体质都达到了最完美进化。随意一拳击出都有一百斤的力量。 面对久负盛名的杀手之王——魔花螳螂,高龙不敢轻举妄动,在手下率先攻上去后,高龙紧随其后。时刻盯住对方的空隙,随时准备出手。 护卫们一拥齐上,手中的匕首都朝着这个老人身上刺去。谁也不敢小瞧这个人,光是魔花螳螂这个名号就足以另他们全力以赴了。两人攻前面,另两人攻其左右,彼此配合,不给人留出一丝喘气机会。 “几个小娃还跟我玩车轮战,我出来闯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叫魔花螳螂的老人游刃有余的躲过左右刺过来的匕首,还能抽出空间的机会调侃道。 站在后面的惠比特看了下时间,有些担心道:“杀手前辈,请你还是快点结束战斗吧。天马上就要亮了。” 正在酣斗中的枯瘦老人听了,立即不满道:“我做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小心把我惹火了,连你一起杀了。” 惠比特同乐立即下的噤若寒蝉,不敢在多嘴一句,只能任凭对方自作主张、肆意行事。 说话间,枯瘦老人的身形突然变快,伸出枯瘦如柴的右手,直接扼住了其中一个卫士的喉咙,轻笑道:“基因药剂能把你们身体强化的跟钢铁一样硬,但喉咙总不能也跟铁块一样硬吧。” 枯瘦老人一边说着,扣住对方喉咙的手指,随意一捏,“咔擦”一声发出,喉骨碎裂的声音传出。在看看这个率先冲上来的倒霉卫兵,此刻已是浑身瘫软,睁着一死双眼,顿时没了呼吸。 捏死一个卫兵后,枯瘦老人一个转身,带起了一股强风,松开锁喉的右手划过一道弧线,顺势插入了身后冲过来准备偷袭得他的人的胸口。 “小娃,你的偷袭对我来说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枯瘦如柴的手像插入豆腐堆中一样,在卫兵的胸口中不停地搅动,片刻后,才将鲜血淋淋的右手伸了出来。 “好垃圾啊,连我这个没用过基因药剂的糟老头都打不过,真不明白你们弄这个实验有什么用?虬家派我来简直是多余嘛。枯瘦老头似乎说着一句微足不道的话,顷刻间就让两个基因强化人成了两具尸体。 第二十二章 生化实验室 看到两个手下在一盏茶的功夫就死在了眼前这个枯瘦老人手里,高龙顿时下的心惊胆颤。 杀手之王的威名果然不是吹得。看那个人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出尽全力,只是在别人的催促之下,一时不快,这个枯瘦老人就顺手杀了两个而已。 “娃儿,你怎么光叫别人上,自己怎么不上啊?”枯瘦老人一脸认真的问道:“反正都死了两个了,你也和他们一起上路呗。” 高龙作为高沐阳最信任的得力下属,既没有露出胆怯之色,也没有盲目的冲上去,而是忍住了内心的恐惧和不甘,毕恭毕敬的问道:“前辈,你的大名天下皆知,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不知我们高家那里得罪了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呢?” “你是要死的明白一点是吧。这个要求不过分,我可以满足你。实话告诉你吧,有人出了钱要我配合这位先生一起行动。”说着,枯瘦老人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惠比特道:“谁阻碍他做事,我就负责灭了谁?” “不知请你来的人出手多少钱,我们愿意出双倍求前辈收手,不知前辈可愿意?”高龙心中生出希冀,迫切的问道。 “不行啊,谁叫你们高家做事太不知收敛了,许多人都知道了你们高家研制出了“霸王龙药剂”,所以要你们命的不止一家啊。我若是收手,这蛋糕肯定会被别人抢去,现在不但能分一块蛋糕,还能多另一份赏金,你说这事,我能收手吗?” “看来事情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高龙心中最后一丝期望被人掐灭,当下作出决断,立刻轻声吩咐剩余的两人道:“你们快去通知四层的管理员高晓中,叫他派出所有生化人,上来支援我们。” “生化人?”眼明耳尖的黑衣人听到‘生化人’这个词时,情绪有些激动,脸色不快的看向身边的惠比特问道:“当初和虬家合作时,好像没有告诉过我,这里还有生化人吧。你知道这生化实验室在哪儿吗?” 惠比特知道这事有些瞒不住了,干脆坦白道:“生化实验室就在下面一层,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带你们下去。” 枯瘦老人眼睛一亮,似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眉开眼笑道:“生化人、基因改造人都是非同一般战力的存在,既然一会可能要多杀几个人,那么价格可得涨一涨了啊。我可不喜欢干累活,挣少钱。” 生化试验在腾龙帝国本就是一件禁忌的事,高家的的人居然胆大包天的建立了一个隐秘的实验室,进行生化试验。无论高家之前做了什么不得人心的事,仅此一件,就足以让高家身败名裂了。 虬家的人显然是知道此事,原本的打算也是想暗中控制这座生化实验室。只是被情急之下,狗急跳墙的高龙一时说漏嘴,现在纸已经包不住火了。 生死存亡间的高龙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出不成熟的生化人上来帮助 他灭了眼前这三个棘手人物,要么就是这里的一切秘密被眼前的人捅破天,将这里的事传扬出去。 无论是哪一种,高龙都是必死无疑的了,因为他的对手是腾龙帝国的杀手之王——魔花螳螂。若是眼前的枯瘦老人认真起来,这三号实验室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快走~”高龙突然对剩余的两个下属喝道。同时,高龙自己整个人向他最敬畏的杀手之王面前冲去。 “勇气可嘉。”枯瘦老人看到意料之中的画面,毫不吝啬的赞赏道:“可惜都是作无用功罢了。” 说着,枯瘦老人一个飞檐走壁,越过前来阻拦的高龙,瞬间来到逃走的那两个人面前。一手一个,又快又准的扼住了两人喉咙。又是同样的动作,布满老茧的手指狠狠的一捏,之前还在挣扎的两人瞬间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恶贼,有本事朝我来。”自知逃生无望,目眦欲裂的高龙趁机触动了警报器,带着破釜沉舟的死志,向枯瘦老人冲了过来。不管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小娃,别急我就来送你一程。”枯瘦老人丢下手中的两具尸体,看向惠比特道:“你们忙你们的吧,这里的人我会杀个一干二净的。回去的时候别忘多给我一份赏金。” 说完,枯瘦老人就像一只凶残的鬣狗,恶狠狠的向高龙的脖颈抓去。三个呼吸的时间,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三号实验室最强的护卫队都被除掉后,枯瘦老人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朝着里面走去,遇见一个就杀死一个、、、、 “那,我们去下面一层吧。”惠比特带着黑衣人离开了走廊,向生化实验室的入口走去。 生化实验室是个天然溶洞,几年前,高家的人发现这处大自然的杰作后,喜出望外,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将这里改造成了适合研究、能够住人的实验基地。 进来的通道很窄,看守洞口的两人在无声无息中就被黑衣人用毒化成了两堆黑灰。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下来。走了一段石路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眼前的场景俨然是一个开阔的地下世界,一条暗河从脚下流过,河面上吹着凉凉的风。河岸边坐落着几个房子,合金框架,呈金字塔般搭起。 惠比特带着黑衣人下来后,介绍道:“霸王龙药剂是高家和巴家一起联合研制的,这生化实验室却是高家暗地中慢慢建起来的。” “这高家的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种事禁忌的事他也敢碰。这里就是生化实验室?”黑衣人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你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地位应该也不低吧。” “我只是高家特聘的药剂师,平常只是负责研究各种药物的活性和药物的结构成分。这里真正的负责人是高沐阳的表弟——高晓中。”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药剂配方就在顶楼档案室的电脑里面。怎么拿到手就看你的了。” “之前那个护卫不是说这里有生化人么?是不是都还活着?” “没错,这里关押了很多生化人,不过现在有几个还活着,我就不知道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做个实验,听说生化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百毒不侵,没有知觉五感。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是想、、、、?”惠比特似乎想到什么恐怖事情。 “你若不想死,就离我远点吧,最好是回到之前那个出口去。” 惠比特不敢怀疑这个人说的话,直接听话的退到了进来的甬道口处,探着半个脑袋,看着这个黑衣人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黑衣人慢慢的脱下了身上的黑袍,露出里面的皮肤,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豆大小的小洞,里面躺着黑白相间蛆虫,其他地方是乌黑一片令人看了都头皮发麻。惠比特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作呕,不可思议道:“这样的人还算是正常人么?” 黑人脱去黑袍后,站在凉风阵阵的河道边,紫的发黑的皮肤与溶洞下的黑暗融为一体,远处巡逻的卫士,都没有发现这个河道边突然多出来的神秘人。 风轻轻地吹,每一次掠过黑衣人的而身体,都带出一缕黑烟,黑烟袅袅,飘而不散,像无数条黑色细蛇,向远处的实验基地慢慢伸延游去。 黑衣人只站了半盏茶的功夫,无数黑烟从身上升腾而起,实验室的上空就笼罩了一片淡淡黑云。忽然又一阵风吹来,黑烟向下面的实验地基散去。 “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黑烟?”巡逻的护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招呼身边的伙伴询问道。 “这里怎么会有烟?是不是有人在外面生火烧湿柴了?”正在实验室工作的研究纷纷人员,走出门外,四处寻找道。 站在河边的黑衣人已经重新的穿上黑袍,带着笑意来到惠比特身边道:“好戏马上要开始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二楼实验室,一个之前出去又进来的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花衬衫,例行来到营养槽旁边的机器前,记录着上面的人体机能数据。 实验室里一共有四个营养槽,每一个营养槽里面都关着一个成活的实验体,每一个人都是几百个实验体中幸存活下下来的。所有生化人都提前注射过十支麻醉剂,此刻都沉睡着。 就在工作人员仔细的记录机器上数据的时候,几缕黑气慢慢的渗入进营养槽中。里面的营养液从原本的明澈、清莹瞬间变得乌黑。 正在检查的工作人员,立刻下了一跳“这个怎么回事?营养液怎么变黑了?” 说着人马上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快上来几个人,二楼实验室里营养槽里的水被污染了。赶紧派人来更换。” 第二十三章 变异暴乱 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跑出去后,营养槽的黑化营养液突然沸腾起来。如同烧沸了的开水,不停地冒着气泡。 “吼~”一声嘶吼,被锁在营养槽里的四个实验体中,其中一个满头金发的实验体开始醒了过来。 原本盛满的营养液瞬间水位下降,全部往实验体的身体内涌去。实验体的身上毛孔似乎存在在一股无形的旋涡,当所有黑化的营养液全部吸入体内后,仍然没有停止吞噬的现象。 营养液被吸干后,满头金发的实验体浑身皮肤通红,干瘪、瘦弱的身体慢慢的膨胀变得更加结实,而后皮肤的颜色慢慢的由浅及深,直到浑身都变成青紫色,就跟之前,站在地下暗河边,迎风施毒的黑衣人皮肤一样一样,显得既诡异又恐怖。 原本就是基因变异的实验体,此刻又再次变异了。 金发变异人伸出青紫色的右手,按在营养槽上,玻璃面发出滋~滋~作响。三寸厚的玻璃槽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巴掌大的洞。 之前那个黑衣人的想法没有猜错:变异人果然是可以免疫天下所有奇毒的,这个金发变异人还因祸得福,凭空得到了那个黑衣人相同的能力。 “嗬~”金发变异人从营养槽里走了下来,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 剩下的那三个变异人似乎得到了呼应,同时长啸起来,厉声嘶吼很快传出了实验室外面,整个实验基地的人都听到了这个瘆人的声音。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楼下的巡逻人员、哨兵全部惊动。 之前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一面,喊道:“不好,楼上的实验体醒了。快来人,随我上去检查情况。” 甬道黑暗的角落里,黑衣人和惠比特津津有味的的看着远处实验基地,人群穿梭,人头攒动,所有人都紧张的朝二楼跑去。整个楼道上面一片慌乱。 “我有一事不明白,你的特异能力不是毒么,为什么那里的人都没事,生化人反而变得更加狂暴了。” “作为一名特殊的基因进化人,我身上衍生出来的能力是生成各种各样的毒,同样我的能力还有控制各种各样的毒,剂量、作用、稀薄包括无影无形这些施毒的要求我都能做到,那边的人没事自然是我特意安排的。”黑衣人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似乎这些常人眼里的超能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惠比特不解道:“那你用那些生化人来做实验有什么用?”惠比特的语气很是恭敬,脸上对黑衣人忌惮的神情都深深地出卖了他。 黑衣人似乎不在乎说出自己的秘密,脸色平静的说道:“生化人也是基因进化过程中的一种,只是偏离了正常轨道,基因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异,变得跟普通人不一样。这种存在的例子万中无一,出现的概率非常小。” 说着,黑衣人忽然转身看向了惠比特,似乎狰狞的面具掩藏不住里面得意的神情。“不瞒你说,变异人万中无一,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黑衣 人很满意惠比特脸上惊讶的表情,继续道:“我的毒可以让一座城镇变成死城,也可以让一个刀枪不入的绝世高手顷刻间毙命。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短板,那就是我不擅长格斗和近战。”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惠比特听到黑衣人最大的秘密,心中有些胆战心惊道,生怕眼前的恶魔一个不痛快就将自己灭了口。 “你对我有没有威胁,告诉你又何妨。”黑衣人目光直直的看向远处的实验基地,语气有些冰冷道:“顺便提醒一句,你们虬家既然选择跟我合作,最好就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一会我杀几个你的手下就当是给我赔罪,你隐瞒我这生化人实验基地的事就过去了。” 杀鸡吓猴,立威之意显然易见。 “你、、、”惠比特气的有些发抖。独木难成林,惠比特作为虬家安插在这里的卧底,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心腹手下。眼前的黑衣人因为自己没有将高家所有事和盘托出,就要杀几个自己的手下来立威。 果然,远处的实验基地开始了一场杀戮盛宴。 金发变异人实力最强,俨然成了四个变异人中的首领。在金发变异人第一个发狂,出手攻击基地的人后,其他人紧随其后,闯出关押他们的实验室,疯狂的屠戮基地中其他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 “快~快~拦住他们。”基地中许多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跑,一边跑一边呼喊基地的护卫队去消灭楼上的变异怪物。 金发变异人如狼入羊群,随手抓住一个跑错方向的工作人员,轻轻一撕,人就分成了两瓣,溅出的血淋了一身。金发变异人舔了舔手上的血,神情变得更加兴奋,发光的眸子盯住了楼道上瑟瑟发抖的女性工作人员。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这个尚有三分姿色的女人被刚才血腥的场面吓得浑身酸软,一时间竟跑不动了,只能不停地哭泣着,苦苦的哀求靠近的金发变异人。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金发变异人似乎并不是弑杀的人,相反还有存有几分理智。只见这个金发变异人走到女工作人员的身前,吐字清晰道:“我不杀你,告诉我有没有见过白头发的、雪白皮肤的人?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也在这这里的实验室。” “你说的是一个叫龙小二的那个青年人吗?他好像已经死了。就在楼上的三号实验室。” “什么他已经死了?”金发变异人听了很激动,破口大骂道“高沐阳这个混蛋,敢骗我,等我我出去一定要宰了你。” 金发变异人越过眼前的女工作人员,一个飞跃,跨出几丈距离,向远处四散逃跑的工作人员扑去。“你们这帮没人性的东西,老子要活活撕了你们。” 咆哮中,金发变异人连续拧断了好几个人的脖子。另外三个变异也四处追杀着藏匿起来的工作人员,至于实验基地的两个护卫队早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了,破碎不堪的尸体,散落在楼道、实验室和外面的空地上。 “该我们出去,收拾残局了,你也不想你的手下全部死光吧。”黑衣人对 死了这么多人,毫不在意道。 惠比特如释重负,飞快的冲了出去,跑到实验基地的空地上大喊道:“都给我离开这个基地。带上三号实验的所有基因药剂,从高家转移。” “是惠比特助理。”幸存的人们认清了眼前的来人。其中一个人心有余悸的问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高家了吗?后面那四个怪物怎么办?”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来收尾。”这是黑衣人也走过来说道。 准备逃亡的人看了看多出来的陌生人,又看了看惠比特,犹豫的的神情卸载了脸上,担心的问道:“惠比特助理,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你们先走吧,出了高家的门,自然有人接应你们。记住,今天的事谁也不要说出去,明白了吗?”惠比特郑重叮嘱道。 集合到惠比特身边的人都是暗中培养的亲信,此刻听从着惠比特的吩咐,全部沿着石路洞口跑了出去。除了死去的几十个人,剩下的都是高家安排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和供奉打手了。 “你也出去吧。”黑衣人对着惠比特,命令道:“记住,三号实验室的霸王龙药剂,要给我留一半。” 惠比特没有立即答应他的条件,也没说出一个不字,只是点了一下头,留下模棱两可的答复,就恭恭敬敬的离开了这个溶洞实验室。 惠比特离开后,黑衣人看着楼上的变异人杀得兴起,如同在看戏一样,带着惬意的口吻,自言自语道:“哎,好久没有施展我看家的本领了。楼上的四个,但愿你们能成我黑血身边,最忠诚、最强大的贴身护卫。” 说着,黑衣人身上忽然多了一股黑雾,将整个人的身体都包住,雾色如墨,劲猛的河风都吹不散,如胶似漆。片刻后,黑雾慢慢四散开来,如同有了生命和灵智一般,竟主动的向躺在地上尸体上钻去。 “滋~滋~滋~”尸体的皮肤慢慢干瘪,似被一头地狱恶魔吸干精血,而后慢慢的枯萎,风吹过,干瘪的尸体化作了一片飞灰。 黑雾凝聚不散,继续向楼上飘去,令人诧异的是,化尸为飞灰的毒雾飘建筑群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破坏力,如同古代由农民组成的起义军,在经过农民居住的时候,直接经过,秋毫无犯。 实验室、楼道上的死去的尸体,在粘上这诡异的黑雾后,如冬日的寒雪遇上春日的暖阳,逐渐消融,化作一堆黑灰,连血迹都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仿佛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是不是四个变异人亲手杀死过这些人,谁也不会相信一具刚刚倒下的尸体,会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不见。在黑衣人施展他那独特的异能力的时候,金发变异人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残存的高家人已经不多,只剩下六个还在跟四个变异人做困兽斗。力量悬殊,翻不起太多的水浪。一盏茶的功夫,所有能见到的高家人全部死绝。 整个实验基地只剩下四个变异人和楼下空地上的黑衣人。 第二十四章 大势已去 金发变异人冷冷的盯着下面的黑衣人,从眼前这个陌生人身上,他感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威胁。似乎下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能够掌控巨大能量的洪荒猛兽。 “你是谁?”金发青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谨慎的问道。 “知道为什么你能从那个戒备森严的实验室逃出来吗?” “为什么?” “因为是我给了你这个力量。” “谁又能证明比说的就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有如何?” “我想请你们当我的护卫,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让你们变得更强。” “你以为你是谁?还能让我们变强?再说我们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你算老几呢?” “口说无凭,当然是凭的实力。” “实力?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以为罩个黑袍子就可以耍帅摆酷吗?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高家的秘密实验室,戒备森严,巡逻的卫兵个个都是基因改造战士。看到我一个陌生人,能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你就不怀疑吗?” “有人给你做内应,能来这里并不稀奇。” 黑衣人要了摇头道:“莫忘了这里还有基因改造人,除了高家人,他们是谁都不认的。” “难道你也是高家的人?”金发青年脸色杀气很浓,似乎对高家的人特别反感。只要这个黑衣人说一个“是”字,他就会立刻跳下去,撕了眼前这个令他时刻感到不安的人。 “兄弟,你不用动怒,我虽然能走到这里,但我不是高家的人,甚至可以说我们来的的目的跟你出来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高家而已。” “既然你不是高家的人,那你来高家的目的什么?如果只是想利用我为你卖命,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我不喜欢给陌生人卖力,更不会去卖命。” “你不是恨高家的人么?我可以帮你杀光他们,善后的事,还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你们身上。”黑衣人没有再提追随的事,而是折中商量道。 金发青年听了有些厌恶道:“这是我和高家的恩怨,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本来以为高家的人都不是个善茬,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么喜欢滥杀无辜,既然如此,我金毛大爷今天就先送你上路。” 黑衣人没有料到金发变异人的态度是说变就变,脸色有些难堪道:“傻大个,好话我已说尽,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早就把你化成一滩血水了。” 金发青年果然直接从二楼跳下,连坚硬的岩石地发都震动了一下,带着腾腾杀气,向黑衣人杀了过来,其余三个守住通道,封住了黑衣人逃走的路线。 “既然你们不识抬举,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疯狗乱咬人的下场。”黑衣人咬牙切齿道。黑袍一甩,又是一阵浓浓的黑雾汹涌而出,分出四股向站在四个方向的变异人飘去。 金发变异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震,忽然大喊道:“不要碰这个烟 雾。快闪开”话刚音落,其他三个迟疑了一下,正欲往后退,那如胶似漆的黑雾瞬间缠了上来。 “啊~”一声惨叫响起。 “哼,现在才想起跑,也太晚了。”黑衣人沙哑的声音传来道:“我既然有能力让你们实力更上一层楼,那么也有本事让你们活在地狱,生不如死。傻大个,之前我的提议你还愿意考虑吗。” “快放了我的朋友。”心生警惕,躲过一劫的金发变异人怒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为难我兄弟。” “想不到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朋友却是如此的讲义气,哪怕他们三个与你交情并不深,你也要为他们出头吗?”黑衣人似乎抓住这个强大变异人的内心弱点,出言试探道:“若是要我不为难他们也很简单,归降与我,为我效力。” “只要你们不在伤害他们,我跟走就是。”金发青年开始服软了,之前一往无前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杀神,此刻竟变成了一头温顺的羔羊,任人宰割。 “毛哥,那家伙不是个正常人,千万别答应他,让我痛快的死去好了。”其中一个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变异人同伴,朝着金发青年的方向,嘶吼劝阻道。 “毛哥,不要答应他,我就死也不会向他求饶。”另一个被雾气沾染的变异人,满地打滚痛喊道。 “呵~呵~让你们死?你们觉的我会让你们死的这么轻松么?”黑衣人冷笑着,同时又看向犹豫不决的金发变异人道:“该怎样做,你决定。臣服或者看着你伙伴被我折磨。” “我愿意臣服你,请你放了我朋友。”金发青年低着头,忽然屈膝跪地,诚恳的请求道。 “毛哥,求求你,不要这样。” “毛哥,我们并不怕死,你不必如此。” 、、、、、 三个变异人同伴可能是因为相同的遭遇,对等的社会地位,彼此惺惺相惜,在求生的路上成了肝胆相照的莫逆之交。 “是条汉子,我很欣赏你,不过你不用做我的奴才或者下人。”黑衣人很满意这个答案,慢慢走向前扶起金发青年道:“我们只是精诚合作,相依相存。只要你对我绝对忠诚,在我前进的路上,为我扫除一切障碍。我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黑衣人身上拿出一粒黑白相间的药丸,递过道:“吃下去吧,它会让你的气力更加强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 别无选择的金发青年,踌躇片刻后,拿起黑衣人手上的莫名药丸,放入口中,立刻囫囵吞了下去。就在金发青年吞完后,黑衣人随意的摆了摆宽大的衣袖,缠绕在三个变异人身上的黑气如有灵性一般,迅速的收拢倒退,慢慢的钻进黑衣人的体内。 “现在我们是同一个阵营的伙伴了。” 一旁的四个变异人看到这诡异的场景,一时间都变得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们走吧,惠比特他们还在上面等我们。” 黑衣人此行收获颇丰,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份喜悦,三分兴奋道:“天一亮,当地警局就会 带人搜查封锁这里,高家马上要完蛋了。” 黑衣人带着溶洞实验室里的仅剩的几人,汇合三号实验室的所有人后,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悄悄地离开了高家蒲草医院。 漫漫长夜过去,天终于放亮。温暖的阳光照在蒲草医院的大门上。许多倒在地上的人开始苏醒过来。 “咦,我怎么睡地上了。”第一个醒过来的护士。想起自己昨夜莫名的睡着后,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忽然,她想起了昨夜那个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就让自己沉入睡眠的神秘面具男。 “不好,昨夜那三个神秘访客肯定是侵入了高家内部。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貌美护士拍了拍的头,心有不甘道:“亏自己还是樱花小组的成员,竟然因为一时的粗心大意而着了别人的道。 “那三个人定是成名已久的杀手没错了。个个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杀气。”貌美护士觉着这事事关重大,得即时的向上级报告请示一下。 说着,貌美护士立刻拿起电话,播了一组陌生的号码。 “喂?你找谁?”电话那一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 “我要找青柳。” “哪个青柳?”电话那头问道。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你是哪位?” “三樱花落红飘雨,野草枯折入青烟” “是三号樱花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高家那边有新的情况了?”还是那个中年人浑厚的声音。 “报告将军,昨夜有人侵入高家医院内部。传说中的杀手之王可能也出现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报告?” “对不起,将军,我也是刚刚才醒来,昨夜向跟你报告的时候,突然就睡着了。” “你就原地不动,配合当地警局封锁、调察这里,我马上通知黄龙市的龙组成员暗中支援你。” “明白,将军。” 就在当天,黄龙市传出了一个大新闻,高家暗中私设违规实验室,进行非法、违禁生物药物研究,触犯了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高家蒲草医院的存在,严重危害大众生命健康安危。 在民心推动下,朴风队长带着所有警员介入调查,并迅速查封了高家名下所有医院,确认事实的真相后,全市通缉逃犯高沐阳。未免有人通风报信,当地警局屏蔽了所有联系高沐阳的通话信号,然后派出海量警员大肆搜捕高家首犯。 一石激起千层浪,黄龙市的高家经此大变,诺大的商业集团摇摇欲坠。因名声受损的影响,媒体报道揭露之后,高家旗下所有产业日渐衰落,直到被人一一收购拆散。 曾经黄龙市商业版图里的庞然大物,从此成了日薄西山的垂暮老人。 第二十五章 基因进化 三号实验室 呼~~呼~~似风声拂过。叮咚~叮咚~流水潺潺。 “这是哪里?”睡梦中,龙小二感到浑身轻飘飘的。“我这是死了吗?这就是天堂的模样?” 一片竹林在风中摇曳,剑叶花影,斑驳交错。一道道风姿绰约的身影从眼前飞过,手翻剑舞,足迹飘忽不定。 “好熟悉的画面,月光莹莹,树影婆娑。这不是《月光竹影图》里的内容么?这竹叶、竹竿怎么如醉酒剑客般灵活翻动起来?” 睡梦中,一轮圆盘当空,月光倾泻。漫天的竹影像一阵青烟、一汪清水、一副山水墨絮绕在龙二四周,月美、竹美。如痴如醉,仿佛身临仙境。 竹叶每一次摇动,倒影的影子就像一个灵活飘逸的剑客,一招一式的演练剑术,潇洒恣意而又不可琢磨。 龙小二想不通为什么书里的水墨青竹画会在脑海里活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酥麻麻的,脑海一片涨疼,欲挣还休,欲罢不能。 “此时此刻的场境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龙小二的大脑还在昏睡,但潜意识中仍然有些紧张,有些迷茫。 忽然一阵憩息的感觉传来,龙小二想挣扎,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原来是梦一场。 依旧是那个营养槽里,一丝不挂的泡在营养液中。 “我没死?我挺过去了?”绝处逢生的心情让龙小二久久不能平静。 活动了一下身子,忽然感觉到持续发烧、浑身乏力的病症已经消失了。而且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充沛的力量,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这就是‘霸王龙’药剂带来的药效?”龙小二握了握紧双拳,一股拔山举鼎之力浑身游动。 冷静片刻后,龙小二咬牙切齿,带着恨意道:“姓高的,既然我大难不死,接下来该你大难临头了。” 说罢,一个拳头轰在营养槽舱门上。‘卡擦’一声,舱门露出了蛛网般的裂痕,以往坚不可催的外壳,此刻竟被龙小二一拳砸开了裂口。 砰~砰~砰~,又是连续三拳,舱门破碎,龙小二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号实验室已经人去楼空,地上随处可见残破的桌椅,零落的墙屑。龙小二在出去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经过临床观察室,龙小二看到了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此刻都一动不动的沉睡在营养舱中,龙小二知道这些沉睡的人永远醒不过来了。 营养舱观察室一共有三间,每间有九个营养舱,代表着二十七个鲜活生命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高家倒行逆施,迟早会受到法律制裁的。”龙小二握紧了手中拳头,带着一丝恨意道“即便没有受到惩罚,我也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对了。姓高的曾说过金毛兄弟被关在地下四层,不知道进出口在那里?” 龙小二开始四处寻找通往地下四层的电梯。 “咣当”一阵铁皮被反动的声音。 “终于找到了。”龙小二挪走压在地面上铁皮,喜出望外道。 一个隐蔽的圆形竖井出现在眼前。要不是上面压着一块伪装色铁皮,龙小二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入口。 龙小二站在竖井边往下看,下面果然是一个甬道出入口。两米宽的竖井,三米高的楼梯。龙小二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进到地下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里面别有通天。右边 是天然溶洞,下面有一条暗河流过,站在岩石滩上。一股清凉的风迎面吹来。 左边是一群低矮的建筑,岩壁上挂着十七盏一百瓦的白炽灯。将原本昏暗的地下溶洞照的亮如白昼。 “这里难道就是最神秘的地下四层?”龙小二朝着左边房屋走去。建筑群分三层,下层五间,中层三间,顶层一间。呈金字塔状垒叠起来。 铁栏杆通道、值岗哨亭、合金实验室、休息室,屋子左右前后,一个站岗、守卫的人都没有。四周静悄悄地,只有河边冰冷的风一直往这边吹。 “这里就是生化实验室?”龙小二心中一连想到好几个问题。“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都撤走了?” 实验室里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两个营养舱已经被打破,就像自己之前躺过的营养舱一样,上口破裂,里面的药水全部流了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找件衣服穿着吧。”龙小二从营养舱出来后一直光着呢,龙二可不想裹着报纸,直接出现在地一层,被人当猴子围观。 “三楼已经找遍了,但愿这里能搜出几件遮羞的布吧。这地下室太凉了” 龙小二挑一件灯光最亮的房间,走了进去发现这间似乎是一间展览馆。几个成人一般高的玻璃展柜,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宽敞的房间中。 玻璃柜里展览的是一些古代兵器,铠甲。还有几个瓷质青花瓶。龙小二不懂鉴别古董,但也知道这些古董个个价值不菲。可惜龙小二此刻心并不在这些中看不中的古器上面。 连续找了好几个房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连这里所有的营养槽都是空的。“金毛这么个大活人去哪了?怎么连个尸体都没看见。难道真的转移了?不但没人,而且一件遗漏的衣服都没有。” 地下室一层比一层更加寒冷,龙小二冷的浑身直打哆嗦,但又无可奈何,身上的报纸又多了好几层。 忽然,龙小二想到了什么,目光定在了展览室里的一个展柜上。 ‘咣当~’玻璃被打碎的声音。龙小二左手拿着消防锤,右手从柜子上拿出了鱼鳞铠甲。砸吧着嘴,一脸欣喜道:这鱼鳞甲看上去真威风,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裤子。” 龙小二往铠甲里塞些报纸,直接套在了身上,不松不紧,正好合适。 “轰咚~”一声柜子撞击声传来,似乎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龙小二立刻警惕,心道:这里还有人? “谁?谁在里面?快出来。”龙小二大声喝道。整个溶洞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屋里依旧没有动静。 “这里我已经埋好炸药,再不出来就炸了这个房间”龙小二不死心,佯装恐吓道。 “别。。别炸。。”忽然一个颤栗的声音传来。龙小二循着声音走去,发现声音是从玻璃柜子的下面传出来的。 展柜下面,果然钻出来一个人,穿着白衣大褂,露出里面花格子衬衫。那个人一边往外钻一边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出来了。” “你是谁?”龙小二并没有见过他,直接问道。 “我叫高晓中”穿着花衬衫的那个人诚惶诚恐的答道。 “高晓中?”龙小二想了起一个人,连忙问道:“那高沐阳是你什么人?” 高晓中战战兢兢道:“他、、、他是我表哥。” 龙小二恍然明悟,继续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这里的实验数 据记录员,专门记录各种实验后的数据,然后上交给可卡教授。”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高晓中听后一愣,忽然问道:“你、、、你不是来抓我的?” “我为什么要抓你?”龙小二有些不解,等待着高晓中的下文。 “你不是虬家的人?不是惠比特那个叛徒派你来的吗?” “你是说之前给志愿者做登记的那个博士助理吗?”龙小二思考片刻后,终于想起来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他。” 高晓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说着,就急着要离开这个这里。 龙小二伸手拦住,连忙问道:“既然你是高家的人,那你知不知道高沐阳他去了哪里?” 高晓中忽然像换了面孔,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一脸不屑的看着龙小二道:“小子,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再说我表哥去哪里,关你小子屁事。刚才恐吓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看着眼前说变脸就变脸的高晓中,本来就是劫后余生、怒火中烧的龙小二没有跟他客气,直接一拳打穿了身边一尺的墙壁。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气,恶狠狠道:“再问一遍,高沐阳去哪了?” 一声轰鸣,墙壁贯穿的声音,顿时吓住了欲要前行的高晓中。 “你。。你也是基因改造人??”高晓中声音有些哆嗦道。对于这种强大变态的非人类,高晓中实在是感触颇深。 之前就是惠比特就是派来了一个变异人,然后摧毁了这里的实验室,狂暴的基因改造人所展现出来的非人类战斗力,至今还让高晓中心有余悸。 事发当天,幸亏自己灵机应变,躲在了最不显眼的展柜下面。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果然,最后只有高晓中一个人躲过了这场内乱人祸。 龙小二随手一提,将要逃跑的高晓中领了起来,眼睛死死的指着高晓中问道:“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高沐阳去哪了?” “虬家派人来过这里,所有人都被惠比特带来的基因改造人给杀了。。。。。”高沐阳不敢迟疑,一五一十的将所见、所听到的事全部告诉了龙小二。 “原来这姓高的也去了虬家的老巢,不过他肯定想不到,虬家的人会先他一步端了他的老巢吧,这姓高的要倒霉了。” 龙小二放下高晓中,用不可质疑的口吻命令道:“现在,把你衣服都脱了吧。” “要。。要我脱衣服?为什么?等会那我怎么出去啊?”高沐阳有些担心道。他也想要跑路,可是光着身子怎么见人? 可惜龙小二才不在乎他的顾虑。直接凶狠狠的威胁道:“嗯?你想要反抗我?要不要请你吃拳头?”说着将砂包大的拳头,示威一般的横在高晓中面前。 “我脱。。我脱。。”高晓中立即服软道。 片刻功夫,高晓中脱光了所有衣服,只剩下一件花裤衩,上手抱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站在屋里,可怜兮兮的看着外面龙小二。 龙小二迅速穿好所有衣服,对着屋里的高晓中,命令道:“转过身去,默数一百秒不准回头。少一秒,我打爆你的狗头。这次就让你长张记性,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龙小二离开的地下四层,高晓中还在屋里哆哆嗦嗦的数着:“1。2。3。.。。。。36。37。.。。” 第二十六章 杀机毕露 -----醉仙楼---星光璀璨的夜------ 醉仙楼,凤鸣市最大的酒楼,已经快过夜半,整个楼房依旧灯火辉煌。 酒店最高层,88楼。高沐阳已经早早的候在那里。 还记得,上次见虬甲的时候,自己还是卑躬屈膝的讨好虬甲。过了今晚,双方的命运也许就要改变了。 自从‘霸王龙’基因药剂研制出来后,高沐阳身边多了很多战斗非常强悍的打手。徒手破砖、力举千钧都是小菜一碟。黑道高手多了,底气也足了起来。 如今高沐阳挺起身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散懒的靠在沙发上,一口又一口的嗅着雪茄烟味。 醉仙楼88层被他包下,如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高家所有打手在二十分钟前,已经埋伏在88层酒店四周。等虬甲赴宴时,只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冲进这个房间,将虬家的来人撕个粉碎。 “大白熊,等下就要看你表现了“高沐阳闭着眼睛,吞吐着烟雾道。“二十倍力量强化,这凤鸣市目前应该没人是你的对手了。” 沙发后面的高个壮汉粗声粗气道:“阳哥,你放心。这次若谈不拢,我一定要让高家的人有来无回。” 在设下这场鸿门宴的那一刻开始,虬甲在高沐阳的眼里就是个死人了。 “这虬老贼怎么还没来?莫不是失信不来赴约了?如果这样自己的计划可就泡汤了”高沐阳等了半天,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门口依然看不见人影。 “请问你是高沐阳,高老板吗?”忽然,门口进来一个人,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来人上身穿着麻衣,下身是七分麻裤。高沐阳对这个人没什么映像,根本就不认识。 看着来人怪异的服装搭配,高沐阳心诧异道:莫不是谁家死了人?不然这人怎么穿着麻衣丧服到处乱逛。 “你是谁?给人送葬送到这儿来了?你找错门了吧”高沐阳怒斥道。“快给我滚出去。” 身后的打手大白熊走到前面,驱赶道:“听到没有?快滚~这是你该呆的地儿么?” 麻衣青年依旧是那个冰冷的语气,问道:“请问谁是高沐阳?” “你小子真不是抬举,敢对我大哥指名道姓,大呼小叫的。是不是活腻了。“大白熊火冒三丈,直接抓住对方的衣襟,像拎小鸡一样,将对方拎在空中。“再不滚,我就揍的你爬不起来。你信不信?” 麻衣青年脸色平静,看向大白熊身后道:“那么你就是高沐阳,高老板了吧?” “我并不认识你,谁叫你来的?”高沐阳感到有些蹊跷,轻声问道。 麻衣青年道: “虬甲你认识吧,就是他叫我来的。” “虬甲?他叫你来干什么?”高沐阳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他自己怎么没来?” 麻衣青年道“他和我有个交易,希望我来给你带句话,顺便办一件事。” 高沐阳问道:“什么话?” 麻衣青年道:“他说高家的产业,以后他会派人帮你打理,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就是特意来送你上路的。” “你小子找死~”高沐阳怒目一瞪,手中的雪茄一折两段,狠狠地甩到地上,气极败坏道:“大白熊,给我撕了他。” 不用高沐阳吩咐,大白熊粗一只手提着麻衣青年,另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迅速缠上了对方脖子。只要一使劲,对方就会一命呜呼。 麻衣青年两手抓着大白熊的左手腕,不慌不忙道:“记住——我叫犬骨,是你们的送葬者。” “啊~”一声惨叫,大白熊松开了抓住衣襟的手,右手捂着左手腕,满地打滚,疼的浑身冷汗直冒。 “咣“”的一声,高沐阳发现不妙,将桌上的茶盏猛地摔在地上,一声脆响,四周出现了二十个黑衣打手。 “怪不得,那个人不来,原来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麻衣青年云淡风轻道。“老板,就只有这些人吗?” “少跟我我猖狂,都给我上,一起活剐了他。”高沐阳挥手示意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话音一落,二十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将麻衣青年包围其中。 此刻在高沐阳的眼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已经成了死人。 “虬甲,你真是个老狐狸,竟然派来个替死鬼。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对付你了吗?”高沐阳对自己的属下很有信心,毕竟十倍的战斗力爆发不是谁都能抗住的,何况这里有二十多个人。 房间门外,走廊上 二十个打手封住了麻衣青年所有退路,每一个人手都拿着锋利匕首,虎视眈眈的注视这麻衣青年,寻找绝杀时机。 突然身后的一人抢先攻上去,手里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朝麻衣青年的背后扎去。 如同背后长了双眼睛一般,麻衣青年反手抓住后面人的手腕,像之前对付大白熊一样如法炮制,信手一捏,又是一声惨叫。带着惯性,麻衣青年将拉着的手送到前面,顺势一捅,后面人手里的匕首就插进了前面黑衣人的胸膛。 接着麻衣青年右肘一个寸劲,撞飞后面惨叫的黑衣人,压倒了边上两三个黑衣人。 麻衣青年每一次出手都是快、狠、准。包围他的黑衣人,已是高家甚至是s市最好的打手。碰上了这个麻衣青年顿时变得弱不禁风,不堪一击。黑衣打手们都知道兄弟们都是尽了全力的 ,哪怕这边是二十个人围攻一个,还是猝不及防,连续倒下了七个兄弟。 “快些速战速决,这里是虬家的地盘。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看着对峙的黑衣人,高沐阳有些不耐烦喝道。今天的鸿门宴已经失去意义,高沐阳想立刻返回高家,以免夜长梦多。 “还是高老板板提醒的对,我也不应该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国度。“麻衣青年心道:要是被龙组的人盯上,确实有些麻烦。这虬家的人可真会借刀杀人。要是不虬家还有利用价值,自己也不要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麻衣青年左边的肩膀开始一阵鼓动,皮肤被里面的东西穿破,一截带血的骨头冒了出来。麻衣青年右手握住肩膀上的骨柄,缓缓的抽了出来,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柄天然生成的骨刀。 边上的黑衣人看的浑身直冒冷气,一时间都忘了攻击。屋里的高沐阳也看呆了道:“这还是人么?竟然从自己的身体抽出骨刀当武器。“想到这里高沐阳浑身不寒而栗。 “进腾龙帝国真是麻烦,热武器直接要没收,管制刀具也不能携带。杀个人都费劲极了。‘’麻衣青年似乎诉说这一件微足不道的话一样。“现在你们都有武器,我也有武器了,看看谁死的快?” 话刚音落,麻衣青年一道闪影,直接出现在一个黑衣人面前。 ‘啊’这个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下了一跳。出于防御本能,手中的匕首同样反应快,带着劲风挥向麻衣青年。 ‘啊’又是一声惨叫,麻衣青年速度比这人更快,带血的骨刀自下而上,以诡异的姿势一刀下去,瞬间带走了黑衣人整个胳膊,顺势又将另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钉死在墙上。 高沐阳惊慌失措,大声喊道:“快点做了他,巡警马上就要过来了。”不知是但心自己杀掉麻衣青年被人发现还是担心麻衣青年杀得太快,撑不到巡警来的时候。高沐阳显然是非常得紧张。 “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不知道巴家怎么搞的,情报信息竟然一个都没到位,害的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麻衣青年看向高沐阳,用充满戏谑的语气说道:“高老板,不要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一边说着,杀人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 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地上躺满了很多人。 这时围攻麻衣青年的黑衣人只剩下三个,之前战力最强的大白熊,此刻也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第二十七章 狭路相逢 残存亦没路,兵败如山倒 原本以为二十多个人占尽人数优势,等死到就三个的时候,剩余的人已失去斗志了。 高家的打手再凶狠也是人,是人也会害怕。尤其是遇到不像个人的杀神的时候,所有人退缩了。 仅剩的三个人战战兢兢,边打边退,直到所有人都蜷缩一个房间的时候。高沐阳服软了。 只见高沐阳浑身颤抖,跪地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 “我不需要钱。”出人意料,麻衣青年竟直接拒绝道。 高沐阳身子害怕的往后退缩道:“我可以送你女人,送好多漂亮的女人。” 麻衣青年依旧冷冷道:“我也不缺女人。” 高沐阳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仍然不死心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此时此景仿佛又回到了三个月前,高沐阳会见虬甲的时候,虬甲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沐阳。同样是祈求、讨好,最后同样被拒绝。以前被拒绝还可以各奔东西,另辟蹊径,现在这个人的拒绝,就意味着是十死无生了。 “你知道么,我对你很失望。我这人最恨贪生怕死之人,你越是求饶,我越是想要杀死你。“麻衣青年舔了一口刀上血,看向边上的三个黑衣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道:“没有实力,却穿的这么威风,这么好看干什么呢?你们家主子都要死我手上了,你们就不表示一下忠心吗? ‘啊’其中一黑衣人喘着粗气,突然一声大吼。掌中匕首挥成一片寒光向麻衣青年刺来。 “咔擦”人未近身,麻衣青年手起刀落,将冲上来的黑衣人脑袋直接劈成两瓣。“扑通”一声,尸体重重倒在地上,冒着热气的脑浆流了一地。 麻衣青年气定神闲道:“真让人失望,这就是十倍的爆发战斗力?” 同伴黑衣人的死只是一瞬间的事,剩下的两人看着地上,双眼直愣愣的瞪得老大。片刻后又不可置信的看了麻衣青年一眼。 “该轮到你们了”麻衣青年冷面无情道。 也许是被同伴的惨死刺激到,剩余两人大喝一声,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 “咔擦”又是两声骨刀刺入的声音,一柄自下而上,穿透左边那人得喉咙,另一柄骨刀从手掌冒出横向一划,切开了右边人的胸膛。 “我还能在手心长出骨刀,没见过吧”麻衣青年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高沐阳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不你先交出药剂配方吧” 高沐阳抬头看了看麻衣青年,脸上露出一丝希冀道:“如果交出药剂配方,我就能活命么?” 麻衣青年望着高沐阳,没有说话,良久,他狞笑道:“那我还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了。” “你杀了我这么多人,龙组成员是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不要说龙组,就是龙组第一高手蛟龙来了,我也不会害怕。” 说着,麻衣青年脸上的笑意更甚,不出意外,杀了这最后一个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蛟龙是谁啊”忽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蛟龙都不认识。。。”话未说完,麻衣青年一脸惊愕,好像想到什么。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白发披肩,肌肤胜雪,比女子还要惊艳三分的人站在门口。 “原来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来人正是黄龙市赶过来的龙小二,此刻他也看到熟人:在黄龙 市贫民街有过一面之缘的拉车车夫,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车夫怪异的打扮:麻衣、麻裤、麻鞋,很是另类。 “你不是当初那个拉车的人么?怎么还干起杀人的勾当了?”站在门口的龙小二有些意外的调侃道。 龙小二从地下三号实验出来后,就直奔实验第四层。 高沐阳临走前告诉过他,这家医院有第四层,金毛就关在那里。等龙小二到达地下第四层时,实验室早已人去楼空,地上一片狼藉,似乎有人在这里发生过争斗。有些地方还留下了血迹,尸体却是一具都没发现。 出了地下室,来到地面候诊大厅,发现这家医院已被市局调察员盯上,军队都出动了。来往行人,出入病人护士都接受盘查。龙小二这才知道这家医院被人举报:高家涉嫌以权谋私贩卖尸体以及触犯了谋害病人生命安全的故意杀人罪。 高家所有产业被查封,黄龙市全城通缉高沐阳,龙小二也想找到他。几番周折,龙二终于查到高沐阳蛛丝马迹,就跟着来到了醉仙楼。 “原来是老熟人。”麻衣青年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因为他在眼前人的身上感到了一种凝练的杀气,一种比自己骨子里还要纯粹三分的杀气,显然这个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快救我~”早已瘫软的高沐阳道看到龙二,仿佛看到一丝希望道:“他是虬家派来的杀手,不是腾龙帝国的人。” 龙小二也是基因改造人之一,高沐阳看到他没有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他记得很清楚:大白熊之所以有超出常人二十倍爆发力的战斗力,是因为注射过三支‘霸王龙’药剂,也是黄龙市市目前为止,承受剂量最多的人。 而当初在龙小二的身上进行效果测试的时候,注射的却是六枝的剂量。高沐阳不知道龙二能不能撑过去,所以想故意激起其心中的仇恨,增大实验成功率,看看人类承受的底线是多少。 当实验的所有人都死去,当龙二一直昏迷不醒,当以身试药的大白熊告诉他,最多可以承受三支药剂的时候,高沐阳先入为主的认为龙小二的测试已经失败了,失望之余便放弃了三号实验室。 看着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龙小二,高沐阳的脸上满是惊喜。心中暗叹道:他真的撑过来了 龙小二气定神闲的看这麻衣青年,麻衣青年也静静地看着龙小二。 忽然,龙小二开口了,道:“你是来杀他的?” 麻衣青年也开口问道:“你是来救他的?” “不,我只想看看他会有什么下场” “那样最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少杀一个人” “你不打算连我一起灭口么?”龙小二脸上依旧平静问道。“毕竟你做的事我都看见了。” “我不是个嗜杀的人,杀他是因为他是我要杀的人罢了”麻衣青年语气有些不自然道:“至于你,我们无冤无仇,不是么。” “龙小二,别信他,他杀了我,以后也一定会杀了你的。”高沐阳生怕龙小二撒手不管,立即走人,声嘶力竭喊道:“他现在不是你对手,所以才不敢与你为敌。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似乎被说中心事,麻衣青年目露凶相威胁道:“你话真多,我这就解决了你。” “高沐阳,你真可怜。”看着高沐阳狼狈的模样,龙小二有些同情道。“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高沐阳带着哭腔道:“小兄弟,快救救我。以后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对于龙小二冷漠的态度,他也有些后悔当初的行为了。 面对生命威胁,高沐阳放下了所有尊严和 声誉,一直苦苦哀求着龙二。只要龙小二出手,至少六十倍战斗力爆发,绝对能力压眼前这个麻衣杀手。 麻衣青年慢慢的靠近,长在手里的骨刀又变长一截。眼中满是杀气,死死的盯着高沐阳。 望着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杀手,高沐阳吓得面如土色、魂飞胆颤。 “龙小二,你就不想知道关于巴家三小姐是怎么死的么”突然,高沐阳抱住最后一根稻草,试探问道。 “什么?巴娇儿死了?”龙小二心中一惊,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高沐阳知道赌对了,趁热打铁道:“只要你救我一命,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麻衣青年感到不妙,立即举起手中的骨刀,就要进行下一个杀人动作。 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带着冷冷的杀机,扑向麻衣青年的身后,龙小二终于出手了。 麻衣青年右手的骨刀,随意的往后一挥,正好是龙小二冲过来的方向。龙小二身形一闪,轻松避过刀芒,右手的拳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朝着麻衣青年胸口撞了过去。 “早就防着你,你果然忍不住出手了”麻衣青年似乎早有准备道。 ‘蹦’的一声巨响。 龙小二、麻衣青年又近身对了一招,强大的反作用力,将麻衣青年被震的踉踉跄跄,往后退去,脚步都险些站不稳。反观龙小二却是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无损。 “好强的爆发力”麻衣青年言不由衷的钦佩道。“你的实力比这些废物强多了。” 龙小二毫不在意被自己打退的麻衣青年,径直走向高沐阳,揪住高沐阳衣领,满眼通红问道:“你刚才说巴娇儿死了?” 高沐阳没有直接搭话,而是看向麻衣青年,带着劫后余生的恨意道:“你帮我杀了他,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关于巴娇儿所有的事,我都统统告诉你” “你凭什么要求我?” “巴家的人不会轻易再见你,更不会直接告诉你真相,而我又知道一点内幕。你帮了我对你也没有坏处。” “但愿你不是在欺骗我,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言出必行,说到做到。”高沐阳下定决心,激动的说道:“这人是虬家派来的杀手,而你女朋友巴娇儿就是被虬家间接害死的,为了对付多咄咄逼人的虬家,巴家所以才会暗中选择和我高家合作。接下来的事你都是知道的。” “好,我明白了”说着,龙小二又看向不远处的麻衣青年道:“这个人的命是我的了,你出手吧。” “兄弟,不是说好不插手的么?”麻衣青年露出一丝忌惮道。 龙小二走向前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规则改了。” 麻衣青年道:“很好,跟我们作对,你会后悔的。” “噗呲~咔擦~” 麻衣青年身体突然出现了一种诡异变化,身上的皮肤在慢慢的裂开,手肘、后肩一共裂开四个口子,深可见骨。豁大的口子中想变魔术一般,迅速衍生出了四把骨刀,个个锋利无比,带着淋淋的鲜血。 看着麻衣青年突如其来发生的变化,龙小二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道:这还是个人么?骨头都长外面来了。 边上的高沐阳早已见怪不怪,退在一旁,镇定自若的看着麻衣青年,又看了看龙小二。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肌肉进化者,而我是骨骸进化者。试试看吧,看看谁的实力强一些。”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气氛变得压抑。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十八章 高下立判 腥气渐浓,窗外的夜色更艳丽。 在黎明的万丈光辉来临前,夜色总是会带给人间更多精彩,就正如一个人在散发着全身能量,每一次全力以赴,总会显得小心翼翼,更有智慧。 这就是战斗,如果你真的已经能了解,生死存亡间的战斗,你的畏惧就会少些,坦然就会多些。 地面上已有血迹,和玻璃碎渣。龙小二和麻衣青年踏着血迹,慢慢的往前靠近,脚步踢动玻璃:“叮叮当“的作响。他们的脚步越走越大,脚步声却越来越轻,因为他们的精神和体能,都能渐渐到达巅峰。 等到他们真正到达巅峰时的一刹那,他们就会出手。 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们谁先出的手,包括伫立一旁的高沐阳也没看清。他们的战斗招式忽然间就已经闪电般使出。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肉体的重量竟似已完全消失,变得像是风一样可以在空中自由流动。 因为他们已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们的精神已超越一切,控制一切。 拳风呼啸,刀光迷离。 可是他们已不在乎。在他们心目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甚至连他们的肉体已不存在。 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只有对方的杀气与冷静。 坚实的矮桌台,被他们的战斗余势轻轻一碰,就裂成几瓣。 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这张木桌。 宽敞的豪华包间,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战斗擂台,他们的骨刀和拳头要到哪里,就到哪里。 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他们的决斗。 华丽坚实的墙面不断残破,满天纷飞的粉屑,不断飘扬。连绵不断、坚不可摧的的刀光,却忽然起了种奇异的变化,以沉重而笨拙的攻势向着龙小二的关节要害刺去。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龙小二身上穿着三号实验室搜寻来的鱼鳞甲,抵住了麻衣青年的致命一击。 龙小二一拳打入墙体,从里面拧断一根铁条。‘唰’的一声划过眼前麻衣青年的身体。 就在这时侯,本来是一柄凡俗普通的铁条,在一瞬间忽然发生了某种奇异变化,竟成了一道削钢如泥的剑芒。与窗外的照进月光交相辉映。 麻衣青年一阵错愕,双眼迷离,竟看到了漫天竹影在空中飘动,有一种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在场的人忽然有一种错觉:满天飞舞的尘屑,忽然全都散了,本来在动的,忽然 全都静止。 刀光忽然消失,攻势式忽然停顿。麻衣青年冒着冷汗,死死盯著自己手里的刀锋,浑身彷佛有火焰在燃烧,又彷佛有冷气在凝结。他的刀虽然仍在手里,可是所有的斗志、勇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剑法?”麻衣青年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这看似飘逸、柔和的锋芒竟比他的拳头还要凌厉十分,要不是放弃了绝佳的攻击机会,此刻的他已经身首异处了。” 就在刚在,他在生死一线间捡回了一条命。 “咔擦”骨刀裂了,像甲龙一样,身上的所有骨刺、骨刀也全部齐根而断。 “怎么会这样?”麻衣青年看着自己身体,不可置信道。“自己明明已经躲过去了。” 老虎若是没了牙和爪,在草原上就不再是威风凛凛的王了。翱翔空中的雄鹰一旦折了翅膀,就会跌入万丈地面。 麻衣青年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骨刀技能,顿时变得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与之前谈笑风生,杀人如麻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骨刀生成并不是无限制的,而是有一定的冷却时间。可是龙小二会给他回复的时间吗? 之前他杀人可是一点都没心软,更何况现在高沐阳已经恨他入骨,就像他以前的仇家一样,个个都想对他杀之而后快。 看的入迷的高沐阳此刻清醒了过来:“龙小二兄弟,他没武器了,快杀了他。” 龙小二走向前,慢慢的逼近麻衣青年。 一边靠近,一边心中告戒自己:这个是个职业杀手,杀人不咋眼,已经有很多人死在他手上,自己是替天行道。 龙小二曾经刻骨铭心的恨过一些人,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哪怕是看到最痛恨的高沐阳时,他也没有直接下手。 刚才他拿起铁条自卫格挡时,忽然心明顿悟,自然而然的使出了一套剑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麻衣青年身上的所有骨刀被自己削个一干二净,而且是那样的轻松。 麻衣青年退到落地窗前,忽然不在后退,眼中满是疯狂道:“是你们逼我的。”说罢从身上拿出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 龙小二警惕的看向麻衣青年,没有轻举妄动。 麻衣青年扒开瓶盖,麻衣青年头一仰,将瓶子里绿液喝了下去。 “你的实力很强,我不是你对手。” 龙小二一愣,这 是要向自己求饶么? 麻衣青年接着道:“我杀不了你,但你也杀不了我。”这时他身上的肌肉开始涌动,慢慢膨胀变的更大,更结实。 “跟我们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等着后悔吧” ‘碰’一声,落地窗被撞碎,麻衣青年竟然是往外跳了下去。龙小二和高沐阳一时间都惊呆了:这可是88层楼啊,为了逃命直接选择了跳楼? 高沐阳胆小惜命,只伸了半边头看了看楼下,万家灯火辉煌,那个麻衣青年的影子早已不见。 “真是个疯子。”高沐阳觉吐了口唾沫骂道:“摔死都算便宜他了,可惜了我二十几个兄弟。” 龙小二看着高沐阳,带着厌恶的语气道:“高老板,杀你的人已经被我解决了。现在该了我的事了吧。” “兄弟,以前对不住了,我鬼迷心窍,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心里去哈。”高沐阳低眉顺眼,一脸谄媚道:“今后我的就是你的,这是一张不记名银行卡,里面有五百万联盟币,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不要嫌少。” 此刻的高沐阳已经完全放下了自己所有姿态,一心一意的想讨好眼前的年轻人。 龙小二心道:真是个贱骨头,刚才还擦鼻抹泪的,现在还能笑的如此没心没肺。恐怕他还不知道c市高家的产业已被全部查封了吧。 要是直接告诉他高沐阳这个名字已经被政府通缉,高家名存实亡,估计他哭都来不及了吧。 “这钱你还是留着吧”龙小二推过高沐阳的手,拒绝道“你以后会用的着的。” “兄弟你说笑了,我高家不至于还缺这点钱。这是五百万联盟币是我对你的一点歉意”高沐阳看着龙二诚诚恳恳道“难道说你还在记恨当初的事?” “这事先放下吧,我想知道关于巴娇儿的事。”说着一直牵挂的人,龙小二心口一阵心痛:分手至今,也快半年没见了吧。 “好的,小兄弟”看这地上一滩血迹,高沐阳不敢得罪龙小二,提出建议道:“这里混乱一片,不如我们先换个房间谈吧。” 龙小二答应道:“随你。” 龙小二、高沐阳走出包间,进入隔壁休息厅。 第二十九章 难忘旧情 房间内,豹纹沙发上,龙小二、高沐阳各坐一边。 “现在你可以说了。”龙小二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看着高沐阳。 高沐阳理好思绪,仔细问道:“你知道巴家、虬家联姻的事么?” “我对虬家不感兴趣,给我说说巴家的事就行。我就想知道巴娇儿是怎么死的。” 龙小二说话的语气很平静,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此刻心中却激起万丈波澜。才半年不见,巴娇儿竟然已经死了。龙小二感到非常自责:要是自己当初在她身边就好了,哪怕不能改变什么,至少能看着她嫁人,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高沐阳开始说道:“这一切都要从巴家的家族联姻说起,巴家三小姐当初并不喜欢虬家四公子。” 龙小二道:“这个我知道,她喜欢的是季家的少爷。” 高沐阳否定道:“不,他喜欢的也不是季家的少爷。巴、季两家本就是连襟家族。季家的少爷和巴家三小姐还是表姐弟关系呢,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亲口听她说过,他要嫁的是季家的人。她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我也见过一面。”龙小二有些疑惑“我当初见到的那位不是他的意中人?” 高沐阳一愣,想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赞赏道:“巴家三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为了你自导自演出一场苦肉计,真是用心良苦啊。” 龙小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高沐阳解释道:“其实你见到的那个是季家的独生子,年龄比巴娇儿还要小一岁,论年龄和辈分,他还要喊巴娇儿一声表姐。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这么说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骗我?好让我伤心?” “也许她不是想骗你,也许是有苦衷的呢?‘’ 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龙小二心中一阵懊悔: 原来这一切都是善意的骗局,偏偏自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竟看不透巴娇儿的一片用苦良心。她将所有积储都给了自己,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当时的情况。现在回头想想,这苦肉计处处都有着不合理的破绽。偏偏自己一脚陷入情感旋涡,无法自拔。 “后来呢?那么她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了他?”龙小二迫不及待的一连问出了三个疑问。 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偏偏自己又不能不问。知道了巴娇儿一直以来爱的都是自己,自己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龙小二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事。至少也要弄清楚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自杀的,迫于家族的压力服毒自尽的”高沐阳的答案惊住了龙小二。 龙小二有些激动道:“自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巴家的逼她的?” 高沐阳解释道:“他家人倒是没有逼她,只是和她达成了一个私下交易。” “什么交易?和谁的交易?”龙小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交易肯定和自己有关。 “为了巩固虬、巴两家利益关系,只要巴娇儿嫁入虬家,就有一个亿的私人嫁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亿一定是为你准备的吧。”高沐阳接下来的答案果然如自己料想的那样。只是这个事实让人太难以接受。 “她好傻,真的太傻了,我并不值得她这样 啊。”龙小二的眼眶泛着泪水,迟迟不肯落下。 “我以前也很好奇,这令巴家三小姐一直青睐有加,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何方俊杰,知道后来我在实验室里,终于见到了你。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巴小姐心目中的他。后来和巴家全面合作时,从巴天海的口中才知道了这一切。”高沐阳有些歉疚道“那时候,我以为你已经不可能醒过来了,所以就没有告诉巴家关于你的下落。” “小兄弟,节哀吧。人死不能不能复生。如果她还活着,看到你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一定会很开心吧。” “娇儿~娇儿~”龙小二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当初我却那么的恨你,现在我好后悔,后悔连累了你。” 高沐阳也是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龙小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高沐阳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正直的商人,但是也有自己的爱情价值观。当第一次从巴天海的口中,听到这一段苦命鸳鸯的爱情结局后,高沐阳也曾动容过、也惋惜过。 后来,知道了三号实验室里唯一的幸存者实验体,就是巴娇儿的意中人之后,高沐阳感慨为什么命运的安排会这么巧。为什么龙小二能在三十多个实验体中脱颖而出?可能为的就是心中,那一丝对爱情的执念吧。 就当以为龙小二永远不会醒来的时候,他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就是这个本该痛恨自己的人,在杀手的眼皮底下救了自己一命。心道:也许这就命运安排的吧。自己今后怕是要欠他一个人情了,一个永远难以还清的人情。 龙小二接着道:“巴家后来怎么样了。巴娇儿就这么死了,他们总不能草草了事吧?” 高沐阳道:“后来的情况就简单了。你知道巴家为什么突然要和我们高家合作么?” 龙小二一语中的道:“应该虬、巴两家反目了吧,毕竟不是一条心。早晚会有决裂的一天。” 高沐阳点头应道道:“你猜的不错,虬、巴两家暗地决裂的引子就是巴娇儿的死。” 龙小二惊讶道:“这事我并不知道。娇儿是因虬家的人死的?” 高沐阳接着道:“当初给巴家下聘礼的是虬家四公子虬丁,虬丁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比他的大哥的野心还要大。不靠虬家任何资源,年纪轻轻就徒手开创基业,至今麾下已有好几家酒吧和娱乐场所。” 龙小二心道:心道:这小子是个人物。接着又问道:他后来怎样了? ”这虬、巴两家联姻时,这个虬丁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龙二关心问道。 “虬丁要入赘巴家。”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巴老爷死后还能轮到他继承巴家财产。” “没错,虬家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这一招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记得巴家还有个长子叫巴涛吧,哪怕他是个花花公子,再怎么不上进,也是巴家名正言顺的下一代家主啊。” “这巴涛已经死了。”高沐阳语出惊人道。 “巴涛死了?”龙小二不可置信道。他被关在地下三号实验室的那段时间,外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高沐阳接着道:“巴涛是出车祸死的。死 因竟是高速酒驾。” “车祸?酒驾?”龙小二不敢相信道:“如过我没记错的话,巴涛一向是沾色不沾酒的吧,他从来都不是亲自开的车。毕竟有钱人家一向都是别人代驾。怎么会自己酒后驾驶、以身犯险呢?” “现场的证据就是这样,哪怕是巴家也无法反驳,巴天海曾经怀疑过是虬家人动得手脚,后来因为没证据,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那时候,巴家还有求于虬家。”高沐阳也无可奈何道。“要不是巴家主动要和我合作,我也不知道巴家发生了这么多事。” 龙小二心道:“这一向势力眼的巴家,遭报应也太快了些吧。要是当初同意我和巴娇儿的事,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些麻烦了吧。” “后来,虬丁就提出了入赘巴家的要求。” “虬家可真会趁火打劫,一旦巴天海答应,整个巴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多年打拼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巴天海答应了巴娇儿嫁入虬家,但虬丁入赘巴家的事,坚决没有答应。后来,虬家的人慢慢揭开了伪善的面目,露出噬人得獠牙。”高沐阳一一回忆道:“先是虬丁重聘礼迎娶三小姐,然后在派人百般羞辱她,让巴家整个上下,脸面难堪。接着虬甲动用整个家族力量,处处排挤巴家在凤鸣事市的企业,鬣狗帮、青熊帮、豺狼帮等当地流氓帮会尽数出动。一点一点的压榨巴家发展的空间。” “后来,巴娇儿不堪受辱,再加上自己已成为联姻牺牲品,早就心如死灰,在一个秋风肆掠的晚上,突然服毒自尽了。” 这一刻,龙小二眼中盈眶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心中仿佛被如千万把尖刀插入,痛的已经浑身麻木。同时对虬家人的恨意如滔天洪水,只手难收。 “巴娇儿的死,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整个巴家带来了很大打击。巴天海决定破釜沉舟,绝不轻易向虬家妥协。最后联系了我们高家。” 高沐阳顿了顿道:“基因药剂市场的利益太有人了,当时我们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以前都是虬家限量供应给我们,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甚至还会偶尔断货。因为共同的利益,我们就和巴家暗中达成了合作协议。一个出人力,一个出物力,技术两家共享,一起对抗虬家的恶性竞争。” 龙小二心道:怪不得,当初在三号实验还看到巴家人的出现,原来是早有合作了。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今天要不是你,这里恐怕就要多一具尸体。”高沐阳经历一场生死大劫,竟似看透了很多“龙小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高家的大恩人了,高家的资源随你支配,只要我有的,就绝不亏待你。” 听到这里,龙小二心中感到有些可笑。都什么时候了,高沐阳还一直念念不忘不忘的提及他的高家。 龙小二语重心长道:“看来你还一直被蒙在鼓励啊。” “怎么意思?”高沐阳一脸坦然道“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高沐阳一脸疑惑的模样,龙小二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决定将外面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高沐阳。 第三十章 难忘笙箫 龙小二有些同情道:“你来凤鸣市这么长时间,就一直没有和外界联系么?” 高沐阳紧张问道:“小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难道是、、、、虬家?” 高沐阳作为商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一下就猜出了龙小二要说的事。 “我们高家怎么了?是不是虬家针对我们高家做了什么?” “有人举报你们高家滥用私权,意图谋害无辜民众的生命安全。” “啊,怎么会这样?”高沐阳沙发没坐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号试验室是个秘密地下室,除了我高家,怎么会有别人知道?” “你看,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龙小二有些幸灾乐祸,一扫之前所有阴霾。“带上你的钱,赶紧跑路吧。” “跑路?我为什么要跑路?高家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回去我一定要找出坑害我的幕后黑手。” “现在关于你的所有信息都被封闭了,别人也无法联系到你,给你通风报信。因为现在政府已经正派人秘密抓捕你了。” “啊~”高沐阳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傻了眼,手足无措道“难道一切就这么完了?” 龙小二站起身,悠闲朝门外走去。这样的结果已经达到龙小二来时的目的了。至于高沐阳杀与不杀都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高家确实要完了” 龙小二居高临下,带着超然的神情,看着高沐阳道:“看在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关于巴家的事,礼尚往来,我也顺便点醒你一句,害你高家的也正是虬家人。他还是个卧底,惠比特这个名字你听过吧。这消息还是你表弟高晓中告诉我的,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最后一句,龙小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身下一阵嘶吼发狂的高沐阳。 “虬家的杂种,劳资跟你没完。 ----------------------------- 笙箫俱乐部,高家在凤鸣市唯一的娱乐产业。 午夜,秋月无边,清风爽朗。 一个踌躇满志人,带着意气风发的脚步,进入笙箫俱乐部。 这笙箫俱乐部曾经是一个能让高家日进斗金的产业,一个气派豪华,富丽堂皇的地方。 这里有品不完的好茶。 此地有喝不完的醇酒。 更重要的是 这里有很多风华绝代的美人。 笙箫俱乐部里面的美人,也是这个城里最著名的。 这里的美人有很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响当当的招牌。 当然每一个招牌的订价,也是最昂贵的。 但它仍然是生意最兴旺的销金窟。 虽然,现在已很晚了,但俱乐部里,仍然还有不少客人。 他们大多数都有了点醉意。 酒意最浓的,是凤鸣市横行明、暗两道的第一大哥虬甲。 今天他实在很高兴。 因为高家的黑暗一面被人曝光,已经激起民愤,高家事业一落千丈,虬家已经着手暗中收购,再过一段时日,虬家马上就可以接管高家所有产业。 曾几何时,虬甲有一个野心勃勃的梦想,这个梦想就是成为腾龙帝国最有影响力,最有地位的人。 收购、吞并高家产业,将巴、夏、季三家收为附庸家族。进军政界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 他心情兴奋,那是不言而喻的。 虬甲身高六尺,短小精悍,十年前本是个身姿矫健的黑道打手。 如今自己的势力慢慢壮大,家族企业的发展一片欣欣向荣。 他天生神力,有胆有识,二十年来,一直本着狠辣和果断的宗旨,艰苦的创下如今一片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基业。 虬甲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时,初时极其渺小,不受人重视。 但在他苦心经营下,当初只有二十人的混混、痞子势力,现在已是附近方圆五百里内,享誉最隆重的大帮派。 虬甲年级还不算大,但经历过得快意恩仇、刀口舔血的江湖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获得别人爱戴和尊重,只需露出自己和善、德高望重一面,想要别敬畏你,害怕你,就得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虬甲发家后,广散家财,博施济众,s市人人都知道虬家有个大善人,名字叫虬甲。 当有人背叛他,针对他的时候,虬甲又像一个地狱恶魔,灭绝人性,残酷无情。通常一道指令下去,手下的爪牙就会疯狂的将对方灭个一干二净,然后自己从容的、慢慢的吞并对方的家产。 有人说他脸上的神态,总是带着几分慈悲,又带着几分阴柔。 他似是个冷酷无情的炼狱魔鬼,又像是个急公好施的慈善大使。 他是 虬家四杰中,最善攻于心计,恣行无忌的人。大家虽然没有见过虬甲的真正本性,但是对于虬甲这个人,从来都是又敬又畏,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尤其是江南新秀仅剩的三大家族,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虬家。 但虬甲并不满意,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敬畏自己,真心臣服自己。 至少高家的反应,就让虬甲很不怎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反感。 高家的产业本来集中在黄龙市,与虬家隔市相望,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自从‘霸王蝾螈’基因药剂横空出现后,基因药剂市场一片火爆。这时蒲草集团的的董事长高沐阳就像闻了血腥味的鲨鱼出现在虬甲面前,死皮赖脸的讨好、巴结虬家。 虬甲是个讲究的人,对于自己人,一向都是大方、慷慨。对于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人,虬甲自心底瞧不起,看不上。哪怕是暂时的合作,虬甲也不会诚心诚意的履行诺言。所以当高家主动找上门的时候,虬甲就已经把他当做下一个征服的目标。 果然不出所料,高家尝到一点甜头后,就开始忘乎所以,想和巴家私下研制新型基因药剂,企图一举扳倒自己。 幸亏虬甲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他早就留了后手:一方面派人收集高家犯罪的证据,然后利用社会舆论让高家身败名裂,一方面黑白两道势力并用,暗中慢慢蚕食高家的产业。 虬家最看重的就是新型药剂“霸王龙”。有了这张底牌,虬家就摆脱了被人掣肘的局面。不用听命于任何人,不用在做令人胆战心惊、伤天害理的事。 幸得命运的眷顾,这一切他都做到了:高家所有实验成果都是给虬家做了嫁衣,军部、政府、白家,多有的人得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高家。 今天的鸿门宴,虬家没有直接去拆穿,而是借了黑衣人组织的手,将高家斩草除根。对于神秘黑衣人的实力,虬甲并不质疑。 “派去和高沐阳接触的杀手应该已经得手了吧”虬甲举起手中的夜光杯,信心满满道。“过了今日,我就是凤鸣市最大的王了。京城八大家迟早有我一席之地。” 第三十一章 不堪回首 凤鸣市、梧桐街 又回到了凤鸣市,又回到了熟悉的的地方。可惜想见的人再也见不着了。 自从龙小二得知巴娇儿的死讯时,痛如刀搅,心如死灰。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没有缓过劲来。那一刻的思念如海,冲破心底黯然无神的长堤。 在这个世上,除了早逝的父母和胞兄弟,就属于巴娇儿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了。 还是那个枫林树下,龙小二慢慢的踏过每一片落下的树叶,嗅着空中充满悲凉的萧瑟气息。 在这片枫树林,第二行,第二颗枫树,是见证了龙小二和巴娇儿在一起的定情信物。树的位子代表龙小二的名字,树杆上涂鸦着一片芭蕉叶,象征着巴娇儿依恋着龙小二。 芭蕉叶下还有娇儿偷偷刻下的一行红色的蝇头小字:勿需烦恼,终有弱水替沧海;抛却纠缠,再把相思寄巫山 以前他反复细读,都没理解、品味出话中的意思,每一次读上去带着一点伤感。龙小二想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留这个有点凄凉的浪漫笺语。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是明白了,爱,直至成伤之后就是永远的对不起,即使你感觉不到我,她也永远都在那关心着你。生命里有太多定数,在未曾预料的时候就已摆好了局 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晚期。 她早就知道巴家的人永远不会同意自己两人在一起。 她早就知道如果直接给自己一大笔钱,自己一定会接受不了。 因为自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所以,在很早以前,她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正如她自己所料到的那样:巴家把她当成了联姻的筹码,努力拆分了自己。当带着她表弟冒充情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分手的过程一如既往的顺利,没有过多的纠缠和不舍。一切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强到宁愿自暴自弃的放手,也不愿死缠烂打的去纠缠不清。 她太了解自己,以至于自己想要对她说个对不起的机会都没等到,人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身在富贵人家的她也许早就厌倦了这个肮脏虚伪、充满利益的拜金世界了吧。不然,为什么巴娇儿会在还未分手的前一天,就已刻下了这个充满悲观的爱情箴言。 龙小二仔细的抚摸这枫树上的芭蕉叶图案,那是心爱的人曾经亲手刻下的恋爱痕迹。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熟悉活泼的影子。 忽然,龙小二的手摸到树上的一处缝隙,似乎触碰到了一张纸。仔细一看,在这个昆虫啃食留下的树洞里,隐隐约约露出了一点纸尖。 “里面还有东西?”龙小二感到有些意外。 龙小二轻轻的捏住纸的一角,轻轻地从树洞里抽了出来。是一张雪白的信笺。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封留言信,正是巴娇儿写给自己的。难道巴娇儿早就准备好这封信了? 龙哥: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留了这份信给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一起嬉戏,一起成长。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后,我们还能想最初的恋人那样。美好的时光总是 短暂的。龙哥,我希望你把这最美好的回忆留在心里。 也许,你在读这封新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我会在天堂好好的看着你。 爱你的娇儿 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龙小二却又哭了。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泪水滴在地上,化开泥土,滴在纸上,化开了上面的字迹。 龙小二此刻的心就上纸上化开的字,分不清哪个是多情、无助的自己,哪个是悔恨交错,痛不欲生的自己。 巴娇儿走了,真的已经走了,同时也带走了这世上一个人所有的思念和不舍。 “娇儿,你好傻~” 看完了这封久违的绝笔信,龙小二明白了巴娇儿的用苦良心。为了自己的病情,巴娇儿出卖自己一生的幸福,又为了捍卫两人坚贞不渝的爱情,她又付出了自己宝贵生命。 巴娇儿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想明白一切后,龙小二决定,要去见巴娇儿最后一面,了却自己心中最后的一个心结。 凤鸣市、巴家 此刻的巴家一片愁云惨淡。自从虬、巴关系决裂后,虬家一直咄咄逼人,一点一点的挤压巴家的生存空间。一个月内,巴家在梧桐街就有十三家店面被迫关门歇业。一帮混子无赖整天在这些店前打、砸、烧、抢。无恶不作。让巴家的人头疼不已。 最让人雪上加霜的是虬家四公子巴吉度教授,竟然被一群神秘给劫持走了。那可是凤鸣市最年轻、最博学的生物科学家,也是巴家家主巴天海的亲四弟,是巴家用来挺起腰杆的底牌。 第二代基因药剂“霸王龙”就是在巴吉度教授的主持研究下成功完成的。现在人不见了,实验成果也被虬家的卧底惠比特给一锅端的给顺走了。巴家整个上下现在对这个卧底叛徒都恨之入骨。 白天河看着刚刚回来的巴天海,关心问道:“大哥,找到四弟的消息了没?” 巴天海人刚入中年,在经历了怎么多打击后,已经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好几个不眠之夜,辗转反侧,让巴天海的脸上长满皱纹。连巴天河看了都有些心疼。 “刚去过警局了,那边的人依然是那些陈词滥调,说是一直在寻找,一直在努力。”巴天海落座后,语气有些落寞道:“现在的巴家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连当初经常和我巴家交好的哈局长,现在也变了脸,开始奚落我们巴家了。” “那个哈市齐真不是个玩意,他当初坐上局长位子的时候,还是我们巴家拉的一把,逢年过节我们巴家也给他送礼,现在巴家落难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也来跟着落井下石。真是太气人了。” “人嘛都是这样,要怪就怪我太没魄力,被虬家温水煮了青蛙,现在,我们巴家就是想反抗也是无能为力。可惜了娇儿,年纪轻轻就做了我们巴家的殉葬品。她本该有着花一样的青春年华啊” “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你忘了巴涛是怎么死的了么?四弟又是怎么莫名失踪的么?这一切肯定和虬家脱不了干系啊。不出这一口恶气,我们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老三 呢?他去哪了?我回来也没看到他的影子。”巴天海忽然想到三弟巴天溪,连忙问道。“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三去京城了。” “去京城,去那干什么??那不成去找白家的人会帮我们对付虬家?” “大哥我有一件事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都是一家兄弟,什么生气不生气的,你说~” “我和老三商量好了,与其被虬家慢慢蚕食,不如和产业一半的股份让给京城白家。” “你、、、”白天海听了顿时被气的要吐血,原本苍白的脸色有白了三分“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你简直要气死我啊,我继承巴家产业,将它发扬光大,我容易吗我,你竟然直接就给白家人送去了一半。” “大哥,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完”巴天河抚着巴天海的后背,将气理顺后,接着说道:“这一半股份并非是白白送给白家,而是有条件合作的。” “什么条件?你觉得我们巴家还有白家看的上的东西?”巴天海感到又气友好笑道。 巴天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道:“大哥,你说若没有虬家强势崛起,当初白家研制出‘’超人一号‘’基因药剂后,接下来会怎么做?” 巴天海不及思索答道:“攻占凤鸣市和黄龙市的基因药剂市场,然后在打败我们包括虬家在内的六个大家族。” 巴天河拍手应和道:“这就对了,白家想要这片市场扩充他在白家的势力和威望,虬家也想独霸这片市场,壮大势力然后进军政界,甚至要取代京城白家的位子。” 巴天海不屑道:“那又怎么样,凤鸣市现在的局势很明显是虬家赢了,一切胜负都快要成定局了。” “如果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我们和白家不就有了共同敌人了么?以前白家是我们江南六家族的竞争对手,现在虬家明显一家独大,那么我们也就有和白家合作的基础和契机。” 巴天海担心道:“万一白家不答应呢,再说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们?而不认为我们是虬家派去的棋子呢?” 巴天河解释道:“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让三弟带上一半地契、合同去了京城。我相信以一半家底作为合作筹码,白家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只要帮助京城白家打垮虬家,我们剩下的家底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好,只要能成,那就按你说的去做。虬甲一日不死,我心一日不安。”巴天海在这一刻,似乎下定决心要与虬家品格鱼死网破 “只要能让虬家身败名裂、一蹶不振。哪怕是失去所有财产,我也在所不惜。娇儿走了,涛儿也死了,我要那么多黄金白银有什么用?”说道伤心、黯然之处,巴天海浑身散发出一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势。 “大哥,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一往无前的你又回来了。等三弟和京城白家谈成合作,我相信我们巴家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虬家欺人太甚,过去的债,我一定要一一讨回来。 第三十二章 没落巴家 凤鸣市、绫罗商埠 绫罗商埠是巴家在凤鸣市最大的贸易市场。由菜市场、卸货码头、服装市场、饮食街、娱乐街、休闲街六块区域组成。 曾经的绫罗商埠最多拥有客流量达三亿人,那时候,随处可见外来经商、扫货的企业、厂家。交通发达、地势开阔,许多大商人都跟巴家合作过。 绫罗商埠一天最多盈利额曾最高达到两百亿联盟币,商埠的繁荣发展和前景可观,奠定了巴家在凤鸣市六新秀家族的崇高地位。 巴家的家主巴天海曾经是何等的风光。妻女相伴,靓车环绕,无数个想要全面合作、从中分一杯羹的家族企业,踏破了巴家的门槛。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贩走卒,谁人没听过巴天海这个雄才大略的经商奇才?谁人不识每一个从巴家走出来的人。 如果没有虬家的强势崛起,巴家依旧是凤鸣市那一个最耀眼的明星,无人可夺其光辉。 然而时代在变化,世道也在变化,就连曾经风光不可一世的商业天才也会黯然失色、穷途末路。 在多年的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商海浮沉中,巴天海人还未老,心就已老去了,变成一个没有励精图治,没有居安思危、只懂得维护自身名誉、迷失自我的膨胀老人。 京城白家研制出“超人一号”,巴家没有知耻而后勇的去效仿白家的成功之路,反而固步自封,联合其他家族,以陈旧落后的商业模式去对抗京城白家的竞争。最后巴家落了下风。 同是六新秀家族的虬家,不知从何渠道得到“霸王蝾螈”药剂的销售权,只此一样,便让虬家在商业市场赚个钵满盆盈。虬家的地位一夜之间,水涨船高,跃为江南六新秀家族之首。那时白家将竞争对手由巴家变成了虬家。这一次无形的交锋,巴家的地位又降了一截。 面对虬、白两家的竞争压力,贪图安逸的巴天海将赌注压在了虬家。自以为是的胜局,最后却演变成巴家没落的开始。 虬、巴两家撕去合作协议后,虬家明面、暗地处处针对的巴家。巴家每增加一个新店面,总有一些街道混子去捣乱;家人每一次出行都会遭到陌生人的骚扰;没有一个企业敢和巴家合作,因为和巴家合作的,第二天同样遭受一些神秘人 的匿名威胁和恐吓。 虬甲笑了,笑的很年轻,巴天海老了,一夜间就白了头发。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两家力量的较劲,谁赢了,谁就是今后凤鸣市的商业霸主。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乌云密布,空气压抑,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来气。 此刻,巴家二爷的心情就像这个天气一样,死气沉沉,面无生机:虬家派来捣乱的人又来了。这一回来的是鬣狗帮的一个小头目。 人未至,声已到。 “巴二爷,你店里生意不错啊,竟然还有人来消费。”一个痞里痞气的混子,看着巴天河冷嘲热讽道:“前几个哥们都说巴家最好客,所以今天,我们哥几个也来沾沾光了” 这一个月,虬家一共派来三波人,每一个人过来都说要沾一沾光,最后巴家就失去好几家店面生意。眼前的来人显然是跟之前那伙人的做法如出一辙,明显是故意的要针对他巴家。 面对鬣狗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巴天海抑制住心中的怒气道:“狗鞭子,你不要做的太过了。你若来消费,便是我的客,要是在来捣乱,这里可不欢迎你。” “你什么意思?谁说我来捣乱了,谁又看见我捣乱了?”叫狗鞭子的人转过头,看向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人,脸上满是惊讶的问道:“兄弟们,你们刚谁看道有人在巴家店里捣乱了?” “没有啊,我没看到。”被问话的那个人也一脸无辜道。 “没有,没有,欺负巴家?这是不可能的事。”另一个人连连摆手道。 我也没看到。 、、、、、、 “要是有人跟巴家作对,我们也不答应啊,是吧,狗哥。” “就是~巴家多厉害啊。”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巴天海看着这群市井小人在自己面前,视若无睹的一唱一和,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们这帮无赖,真当我巴家无人了么?” “保卫员,出来将这帮人给我扫出去,不要让我在见到他们。”说着,巴天河大手一挥,身后出现十七八个身手矫健的青壮好手,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个橡胶辊,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这帮意欲捣乱的混混们。 “狗毛你说的对。谁人敢欺负巴家啊,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多威风啊。”狗辫子望着走出来的七八个手持武器的人,不敢不避开,反而上下打量一番,评头论足道。“这是要赶我们么” “狗哥,我好害怕,他们要是打我们怎么办啊”那个叫狗毛的青年,在狗鞭子身后故作害怕,讨好卖乖道。 “巴家的人都是讲文明、懂礼数的人,应该不会跟我这些平头百姓较真。对吧”说着看向身后的弟兄们。 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狗辫子等人觉得巴天河太可乐了,之前上门鸡蛋挑骨头、无事生非了好几次,店里没有一个人敢吱声。越是这样,狗毛等人行事越是肆无忌惮。 他们就是要明摆着欺负巴家的人,就是让巴家的人发火,然后对他们出手,这样他们就有了反击的理由。 狗鞭子最为鬣狗帮的一个小头目,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相反他曾经还进修学过法律,还当过几年实习律师。深谙法规的他知道要想取代巴家在凤鸣市的地位,光靠武力是不行的,计谋才是王道。 狗鞭子看上去身子骨弱,毫无缚鸡之力,但胜在他头脑机灵,懂得灵活运用点子。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挑起民事纷争,让巴家拉入恩怨缠斗中,不得脱身。至于动手的活,就是他身后狗毛他们的事了。 巴天河不知道的是,狗毛等人有恃无恐、三番两次的挑衅巴家,是有自己的底气的:一来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虬家。一切行动都是虬家的意识。二、狗毛注射过半支基因药剂,现在已经是个肌肉强化人了。不要说眼前七八个人一起上,就是再来十七个、八个的也不是狗毛一个人对手。 “真是龙困浅谈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虬家的狗腿子们,我忍你们很久了。”巴天河忍无可忍、声嘶力竭道:“都给我上,狠狠的揍他们,哪怕打断他们的腿,都算我的。” “喝”一声怒喝,巴家店里的所有护卫一拥而上,将狗毛、狗鞭等人包围在其中。 第三十三章 虎落平阳 “狗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狗鞭子束手而立,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哥几个,今天是我的表演秀,你们歇着吧。”狗毛一脸镇定,毫不慌张道。“我想试试看,这霸王龙”药剂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巴家其中一个护卫抢先出手,黝黑的胶棍从狗毛头上直接劈了下去。坚硬的胶辊上布满细小的铁疙瘩,如同缩小版的狼牙棒。这一棒下去,不出意外,被击中的人肯定要去见周公、严重一点的可能会直接去见玉皇大帝。 “蹦”的一声,击中狗毛的那根胶辊竟然直接断了,而狗毛还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不痛不痒的拍了拍头上的灰尘。 “好变态的防御力,好硬的头骨,这就是“霸王龙”强化后的身体?”狗毛的心中激动万分道“看来我扬名立万的机会道了。” 巴家的人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说好的下马威,竟然变成了狗毛一个人的一场表演秀。胶辊打在那人身上,没有一点效果,就连和他们一起来的人,都齐齐的看向自己,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巴天河在一旁也感到镇静,但他没有慌张,继续发号指令道:“给我继续揍他们,将他们赶得远远的。” 狗鞭子此刻正拿着录像机拍摄,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狗毛兄弟,现在是巴家人先动手的了,我们可以不用跟他们客气了。” 话刚音落,狗毛如打了鸡血一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一拳一个,左挥右进,瞬间就撂倒了巴家的三个护卫。英勇之风、一时无两。 “巴家欺人太甚,是你们先动手的,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其他人喝到,也开始了动手反击。 一瞬间巴天河从受害人不会不觉变成了抢先打人的恶徒,反而本就是一帮无赖地痞成了被人欺负而反抗的正义人士。 “兄弟们,动手,砸了他们的店。” “砸掉他们玻璃,为兄弟出口气。”狗毛带来的人此刻一一都展现出他们隐忍了许久的痞子气质和无赖气质。遇到什么就砸什么,砸不掉的就泼泔水弄脏整个大厅地面。巴家的人见状纷纷阻拦,双方人顿时 扭打在一起。 局势一片混乱,店里的顾客纷纷离开这家店面,谁也不想牵扯到其中去。店门外原本人就少的街道,忽然多出许多看热闹的人。 “看,巴家又一间店面要被砸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巴家招惹谁了?坏事一件接着一件。” “听说巴家三小姐都被逼地服毒自尽了,巴老板一夜白了头发,看了真心酸。这产业也要慢慢败落了。” 、、、、、 “估计还不是巴家得罪了虬家吧。风水轮流转,如今虬家早就取代了巴家曾经的地位了,被淘汰的只能是这样的下场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着。 店里,狗毛如战神附体,横扫八方,越战越勇,最后成了八个护卫对付他一个,反而其他门袖手旁观,在一旁看着戏。 站在一边的巴天河一脸紧张的看着场中力量悬殊的战斗:一个人将身强力壮的八个护卫,虐的毫无还手之力。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又有两个人倒下了。 “这种爆发的战斗力是何等的熟悉啊,“霸王龙”药剂本是巴家和高家联手研究出来的,本应该是用在巴家自己人身上的。现在自己等人还未享受这个科研成果,就被虬家派人将所有实验果实都给截走了,包括研制这批药剂的生物学家也被带走了。” 看着狗毛酣畅淋漓的颤抖,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巴家的护卫,巴天河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老天爷真的是要亡我巴家吗?虬家才是真正的恶人啊。” 围攻狗毛的十七个护卫,此刻全部躺倒在地,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巴天海有些慌了,没想道基因改造人会这么的强悍。 从战斗开始道结束,十分钟都不到。之前看到形势有些不利,巴天河已经叫了支援过来,现在还没等到人来,所有护卫已经被对方一个人干净利落的解决完了。 狗毛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问道:“巴二爷,你这还有人吗?” 此刻,狗毛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痛快。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现在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这一切都是基因药剂带来的好处。 狗毛每进一步,巴天河就退一步。最后将巴天河逼到了墙角。 “巴二爷,现在还谈谈我们损失费的问题吧。” “什么损失费?”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是真糊涂还装糊涂?刚才明明是你一个手下朝我头上焖了一棒,现在我找你要点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不过分吧。” “你这是恐吓我吗?今天的事你们是早有预谋的吧?” “预谋不预谋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粗人,谁打了我,我就找谁赔偿我肉体损失。我的头总不能白打吧。” “呵~现在还想敲诈到我头上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巴天河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货色谁人能不清楚?” 狗鞭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手中录像机道:“巴二爷,证据可都在这里,先动手的可是你们巴家。我这狗毛兄弟是正当防卫。” “我就想不明白了,虬家到底给了你们这些狗腿子什么好处,竟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付我们巴家?” “虽然你的话有点难听,但我不妨告你你这个问题的答案。”说着狗鞭子靠近巴天河用只有三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虬老板说了,只要搅黄了这家点,无论从中获得什么好处都归我们,他一概不取。” 狗毛继续道:“而我得到这一身力量,还有一班忠于自己的势力。你说这事值不值得我们一拼?” “虬家真是好手段,这是借花献佛,借刀杀人啊。”巴天河看向狗毛、狗鞭二人道:“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该我们巴家的还是我们的,被夺去的,巴家迟早也能夺回来。你们想要这家店的门面,就死了这条心吧。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好硬的骨头。”狗鞭子示意狗毛道:“给他来点教训吧,别让他太轻松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巴二爷~得罪了~”说完,狗毛攥紧的拳头,就要朝巴天河身上招呼过去。 第三十四章 龙小二现身 “小子,得罪我们巴家没有好下场的。今天你们就得意吧。等将来巴家重新翻身,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后悔今天的行为的。”巴天河色厉内荏,涨红着脸怒骂道。 狗毛一脸惊愕道:“你们巴家得罪了虬家,还能翻身?恐怕你现在还在梦里吧,不如我用拳头让你清醒清醒。”狗毛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阵劲风,向巴天河的右腿砸了下去。 巴天河没有经历过基因药剂强化身体,身体素质跟常人一样,重力撞击。狗毛这一拳下去,巴天河的右腿肯定要骨折。挣扎无望,巴天河只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痛苦的那一刻到来。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巴天河睁开了眼,发现狗毛的身后站了一个人,白发披肩,肌肤胜雪。再看来的人身后,七八个痞子混子已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狗毛没有发觉,狗辫子也没有发觉。 “这人似乎也拥有了强大神秘的力量?难道跟这个狗毛一样,注射过基因药剂?” 就在狗毛的拳头,还未落到巴天河身前,一股凭空而来的力量,死死的扣住了狗毛的手腕。一时间竟无法挣脱。气的狗毛暴跳大喊道:“谁?谁敢拉我?”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一个人,连一旁的狗辫子也没有看清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仿佛之前他已经就在那里一样?” “请问巴天海在哪里?”来人松开了狗毛的手腕,看向巴天河,带着礼貌的语气询问道。 转过身的狗毛,揉捻着涨疼的手腕,火冒三丈道:“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来插手这里的事?”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是身后的来人是龙小二,这一巴掌就是龙小二扇下去的,带上了三分力劲。只见龙小二一打完后,又擦了擦自己的手,悠悠道:“你的嘴巴很不干净,刚这一巴掌是你该得的” 龙小二的动作太快,过了一秒后,狗毛才发觉自己被人扇了一巴掌。“啊~”一声痛呼。 “你个混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狗毛左手捂着肿起半天的脸,疼的龇牙咧嘴,右手毫不客气的直接往龙小二身上招呼。“敢动我,今天让你尝尝狗爷的拳头。” 带着三分火气、三分风劲、三分气势、一分 刚猛,狗毛的拳头就像一道稍纵即逝的闪电,瞬间来到了龙二的面前。 “劝你不要招惹我,今天我心情不好。” 龙小二脸上面无表情,只轻轻的抬起了手,带出一片残影。狗毛挥来的拳头,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打到他的掌心,轻易地被龙小二握在手里。 狗毛心中一愣,自己本来是准备砸向他左脸,以牙还牙的,怎么就不受控制的打到他手心?而且眼前这人接过自己的全力一击后,看上去似乎还不痛不痒。心道:难道这人是个高手? “你也是基因改造人吧,速度这么慢?也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龙小二看向狗毛的眼神满是不屑,尤其是对狗毛这种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人嗤之以鼻。 说着,握住拳头的手,轻轻的一捏,“啊~”又是一声惨叫惊起。狗毛整个右手掌都被龙小二捏碎,五指曲成一团,像是用猪肉抟好地肉丸子,肉里还搀着一些白色的碎骨,里面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好狠。为巴家强出头,虬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狗毛右手掌被废,剧烈的疼痛使整个人面部都扭曲变形,身子躬成一只虾,浑身都开始抽搐。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可是你自找的。”龙小二不以为然道。 “你是龙小二?”经此突如其来的变化,巴天河有些不适应道。“你又回来了?” “嗯,我又回来了。”龙小二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狗辫子,没有再说话。 站在一旁狗辫子,发现龙小二看向他后,顿时呆若木鸡、噤若寒蝉,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狗辫子心里明白:狗毛这么强的身手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一招,自己这胳膊小腿的,估计给人撒牙缝都不够格。反正跑爷跑不掉,豁出去了,是生是残,就看运气了,狗辫子想通了一切后就这么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生怕一个不合意的动作就会引起眼前人的怒火。 过了片刻,龙小二似想起一些事,用冰冷的口气命令道:“你呆着别动,等会有事问你。” 狗辫子连忙点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走、、保证不走、、。” “你是来见巴娇儿的?”巴天河猜到了龙小 二来的目地,心情也变得有些落寞。 当初龙二和巴娇儿在一起的事,自己也是反对过得,如今物是人非。巴家已经不是曾经的巴家,龙小二也不是曾经的龙小二了。更重要的是龙小二最喜欢、最爱的人已经成了巴家的牺牲品,不知道龙小二会不会恨上巴家? “娇儿已经走了,我要去见她最后一面。”龙小二低下头,似回忆起伤心的往事“我知道你们巴家曾经都看不起我,嫌我穷,没地位。这些我都认了,现在我只求巴家能成全我最后一次。只要能见过娇儿最后一面,我就再也不来打扰巴家了。” 一旁耳明心细的狗辫子听完龙二的话,整个人都呆了心道:“难道这人还有可能是巴家未来的女婿?我们这次招惹到了什么人啊。能在一招之内,就让狗毛失去了反抗力,这样的身手哪怕是放在龙组,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吧。” “现在的巴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巴家了。有很多事,大哥都已经看透,关于你们的事,他也后悔了。” 巴天海接着道:“你直接去枫叶阁吧,巴娇儿的遗体就陈放在那里。大哥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见巴娇儿最后一面,所以娇儿的遗体一直都没有下葬。” “有心了。”说完龙小二转身对着狗鞭子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龙小二离开的背影,经历大起大落的巴天河情不自禁感慨道:这个世界变了,人也变了,唯有我们巴家没落了。 说完,低头就是一脚,踹向已昏迷过去的狗毛。“不是不报,时候未道,现在该算算我们的帐了。” 狗毛被这一脚一踢,突然痛醒,看向巴天河的脸,满是惊恐:“巴二爷,你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命,我以后不跟巴家作对了,再也不敢了。” 巴天河面露凶相,杀气腾腾的走到狗毛面前道:“现在才知悔改,晚了。” “啊~” “啊~” 、、、 “啊~” 店内,狗毛的惨叫声连续不断响起。 第三十五章 了解情况 走出绫罗商埠,龙小二的脚步慢慢缓了下来。 “能跟我说说巴家现在的情况么?”龙小二开口道。 狗鞭子思考再三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不是巴家三小姐最爱的那个人么?若是有人对付巴小姐的家人,你应该很生气吧” “说来听听,我保证不生气。”龙小二心道:我为什么要为巴家的人生气。自己是自己,巴家是巴家。让自己欠下人情债而又还不清的人是巴娇儿,不是巴天海。 “巴家的现况很不乐观,凡是巴家麾下的产业,或多或少都遭到过打砸、烧抢,就像今天的绫罗商埠一样。” “虬家的人很猖獗啊,当地警局的人呢?就这么坐视不管?” “虬家的人并没有直接出手,听说只是暗中收购或打压巴家的企业,真正故意捣乱、滋事生非的是当地社会上无业游民和一些游手好闲的混子弟兄。” “就像你们一样?谁有本事夺过来就算谁的?” “其实真正抢到手的没几个,毕竟巴家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我们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让巴家的店面正常营业,只要一直拖下去,巴家就会被拖垮。” “一帮藐视法律的混混,很是无法无天啊。这凤鸣市真不愧是三不管地带。有拳头就有硬道理。” “其实兄弟们也不容易,身无一技之长,没身份、没地位,受人欺辱、轻视都是家常便饭,一旦有机会翻身了,谁都不会错过这个扬名立万、光宗耀祖的机会。” “我这一路过来,怎么没见到巴天海的影子?你们怎么跟巴二爷杠上了。” “前几天,巴天海在一场闹事纠纷中,被人用出冷招子给打伤了,现在还在家中修养,不在过问家事,所以今天巴二爷才会亲自来绫罗商埠坐镇。没想到,正好就碰到了你。” “虬家的情况呢?现在是不是在等着看巴家的笑话?” “虬家最近一直很平静,似乎在忙着进行什么研究,好像是在培养基因改造人。我不说,你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在当地已是人尽皆知了。” “所谓的基因改造人,就跟那个被我捏碎 手掌的那家伙一样的么? “不错,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因为体质原因只能融合半支药剂的能量。实力连你百分之一都没有。” “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毕竟我因为体质较弱,没有资格参与这个实验,所以知道的也不多。也因为这样,虬老板就提前派我和他出来了。” “看来这虬家是在准备一场大动作啊。”龙小二对接下来的事已经有了打算:虬家、巴家的事都跟自己没关系。等巴家的事一了,他就离开这个城市。 在狗鞭的口中得知 虬家势力之所以能在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凤鸣市混的风生水起,少不了一帮忠心耿耿的的手下和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对于当初的虬家来说,千金难得,可以从他人身上汲取血液,啃食弱者的血肉,地位难上,可以实力直接踩在他人的肩膀,一步一步的爬上去。这本是社会生存的方法中,最令人所不齿的卑鄙手段,但对虬甲来说却是一种常用的生存手段,也是只适用于他一个人的手段。 获得财富,地位、美色,无非是一场又一场交易。这些对虬家来说太容易,唯一令人渴求不可得的是一帮忠心的手下,一股忠于自己的势力。 要想拥有令人敬重、忌惮的势力,就要付出财富、美色和地位,甚至是自己的尊严和底线。能从白手起家,到富可敌国、势焰熏天。能做到这一切的,无一不是枭雄。这些虬甲都做到了,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庞大势力。所以他也成了凤鸣市唯一的枭雄。 如今凤鸣市,势力最大的三大帮会青熊帮、鬣狗帮、豺狼帮尽数依附、臣服虬家。这些年,虬家每一次开创的基业,每一次扩充的商业版图,都有他们不可磨灭的汗水和影子。 鬣狗帮,最早跟随虬家的一个小势力,当初成立时,只有二十多个帮众,如今已发展到了一千帮众。主要负责维护虬家在凤鸣市所有产业秩序和安全,有时候也会维护一下竞争对手的产业秩序和安全。无论是哪一种,最后的结果都是虬家的财富越来越多,客源原来越多。几年前,江南六新秀家族中,马家、倪家的没落,与鬣狗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青熊帮 ,主要成员是两百多码头苦力、三百多开矿工人、五百多个人力车夫,由四大力士统领管辖。在凤鸣市他们是一群靠力气吃饭的普通人,在虬家就是一群靠力气吃饭的打手。凡是在虬家排的上号的帮众,都是有着力举千斤、徒手撕猛兽的过人本领。 尤其是加藤猫、奇藤龙、青水剑、三形剑等四大力士还加入虬家十三太保,成了虬甲的贴身护卫。在三年保镖生涯中,四大力士亲手撕碎过不少虬甲的明仇、暗敌,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沾染了无数死人的血。原本淳朴、憨厚的苦力工个个都成为了虬家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豺狼帮,虬家最为倚重的一个帮会。豺狼帮的帮主南佳也不但有鬣狗帮的忠诚,还有青熊帮的勇猛,更多的是他还有一份堪比虬甲一样的智慧和谋略。虬甲平时不说话,他也知道虬甲在想什么,接下来要去做什么,通常两人只要见上一面,哪怕整个过程一直是沉默无言,等南佳也离开后,就将虬甲想要办的事给办好了。 豺狼帮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人。在南佳也的带领下,豺狼帮那些不但会做事,而且很会做人的帮众都个个赢得其他帮会的尊重和爱戴。豺狼帮是虬家整个势力的智慧锦囊,也是虬家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金库。 豺狼帮有一个能让虬家日进斗金、财源广进的响亮招牌————吞金蝉,吞金蝉不是变异动物,也不是人名牌名。而是一个掌管着关于凤鸣市所有动静的情报网,一个拥有非常广泛的人脉和情报来源的情报贩卖组织。 警局的档案、帮会的人脉、底层的哨探都是组成“吞金蝉”情报网不可或缺的部分。蝉的俗名就是知了,意为知道、知晓。而吞金蝉的意思就是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什么消息都能买到。 有人想知道情妇的丈夫什么时间出门,目的地去哪里;有人想找某个最厉害的杀手,然后去帮他杀一个他要杀的人;有人想了解哪个桑拿厅的女人最美、哪个地方的酒店能报销公款吃喝、、、、、关于这些林林总总的问题,在吞金蝉这里,只要有钱都能解决。 第三十六章 深入虬家 虬家大院、演武场 自从倪、马、巴三家逐渐没落,虬家成了凤鸣市势力最大的一家族,也是财产最多的一个家族,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由于凤鸣市距离三国交界处,地理位子敏感,边境防卫薄弱,常有其他国家难民、不法之徒越境,进入凤鸣市。为了守护财产和人身安全,虬家的护卫、保镖人数也是凤鸣市最多的,保镖实力也是凤鸣市数一数二的。 光是看守店面、震慑场子的人就有八大金刚,给虬家看门护院的有四大力士。巡街收安抚费的就有鬣狗帮。虬家这些年的崛起,这些江湖人士个个都功不可没。 黄龙市的蒲草集团高家身败名裂后,虬甲派人将高家三号实验室所有基因药剂都秘密运到了虬家大本营。神秘人提供的霸王蝾螈药剂,已经让虬家整体实力提升了一个档次,不知道这个新型药剂“霸王龙”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虬甲很是期待,所以他带着一批心腹家将,找了个谁也不知道的隐蔽的地方来消化这些战利品。 天气阴沉沉的,虬家新来的护卫们热火朝天的在演武场,操练身法和对抗。因为护院的四大力士和震场子的巴家金刚都和虬甲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现在是一群新提拔上来的人在看家护院。 演武场上的人和之前巡街的狗毛、狗鞭子都同时临时受命,接替八大金刚、四大力士、还有鬣狗帮完成日常任务。 “嘿~”“哈~”“嘿~”“哈~” 演武场上的人,赤着胳膊,穿着练功服,卖力的练习鬣狗帮传下来的武术秘籍——裤裆撕裂掌和无敌蹦蹦拳。 这时,狗鞭子从外面走进来,心不在焉的从他们面前经过。眼尖的人立刻发现了狗鞭子的身影。 “喂,狗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狗毛呢,咋没看到他?” “狗哥,巴家的店面到手了没?” 、、、、、 演武场的人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不停。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和狗鞭子的关系不错。 “哎,别提了。这趟出去遇上硬茬了。” “怎么了,要不要我带几个人教训教训那几个不开眼的。” “哥不是瞧不上你们几个,而是你们上去给他塞牙缝都不够格。” “狗毛呢?难道他也不能收拾他么?” “狗毛都已经被那个人收拾掉了,现在还躺在巴家的店里呢?” “啊。”众人一阵胆寒。“难不成,他也是基因改造人?” “没错,他应该也经过基因药剂改造,而且实力比一般的人更强。” 众人疑惑道:“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巴家请 来的外援,能够让你紧张成这样,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我们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他混那块地盘的?” “他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就是一个煞神。狗毛使出全力都不是他的对手。唯有八大金刚这种实力的人,才有机会,能与他一拼。” 狗鞭子接着问道:“八大金刚呢?谁看道他们了。” “狗哥,两天前,我好像看见虬老板带着八金刚和四力士离开了虬家,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现在是谁在当家? “是三爷。” “他在哪?我要跟他汇报这事。” “你去玲珑窟找他吧。他应该就在那里。” “弟兄们,记得这事要给我兜住,拜托了。” 说完,狗鞭子立刻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演武场。 演武场周边有好几片树林,清风拂过,树叶飘落,此时,演武场中央的树顶上,正站着一个人。 “这个狗鞭子真是天生奴性,果然是信不过。现在总算知道了虬家的总部在哪里?” 这人正是尾随跟来的龙小二。对于巴家的地理位子,龙小二还能一知半解,熟悉一点点。对于虬家,龙小二可是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因为这里他从来没有来过,更不要说认识路了。 “狗鞭子这次离开,一定是去找虬家老三去了。也罢,我就先收点利息。”说着龙小二悄悄的离开树顶。 龙小二的身体经过六十倍的强化,离开时悄无声息,树底下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树上有人离去的身影。 ------------------------- 凤鸣市、黄金楼 黄金楼,虬家产业,九大名楼之一。不同于醉仙楼的奢华尊贵、百家楼的廉价实惠,哈家的黄金楼整体装潢以金色为主题。 金色镶边的门窗、鎏金异彩的墙壁、淡黄色包浆圆桌、金色花纹的地砖,镂空点金的高背靠椅、金丝绸缎的软座沙发。从外看去,黄金楼如同九霄天宫遗落民间的玲珑宝塔。从内看去,黄金楼如同一个金碧辉煌的深宫大殿。 龙小二花了一笔钱,也进入了这个传说中的黄金天堂。黄金楼来往的人不多,但见到的人非富即贵。因为光是进来的门票就需要花去一万块联盟币,如果没有雄厚的身家,谁也不会来到这里。 从巴家出来前,龙小二将狗毛和狗鞭身上所有钱都搜了去,不多不少,正好五万整。对于花掉的这一万,龙二是一点都不心疼。黄金楼不光是吃喝玩乐的娱乐场所,也是吞金蝉贩卖情报的一个分支地点。 龙小二这次来主要又两个目的,一个是找出虬家存放重 要物资的仓库或密室,二是了解虬家的势力分布。要想搞垮虬家,情报消息不得不掌握全面些。 龙小二一进去,就有一个领路人走到龙小二面前,恭敬道:“客人是消费还是休闲?”消费既是买消息,打探情报,休闲则是花钱买醉,或者是买个乐呵,求个舒坦。 龙小二没有多问,直接开口道:“我只要几个消息,不要其他。” 领路人立刻明白到:“客人,这边请。” 龙小二被带到五楼,也是这楼的最顶端。领路人随机打开了一个房间,请示道:“客人,请进,如果没有的道你要的消息,便换个房间,我在外面等你。” 走廊上一共七个房间,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领路人请龙小二进的房间是青色的那一间。 房间光线有些暗,虽然还是白天,灯未开,外面的光却照不进这里。龙小二走进去,发现里面坐了五个人,每个人都带着一副墨镜。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是这里真是的话事人。 “请问,你们谁卖消息?” 房间五个人,面貌各一,有胖有廋,却都是看不清面部表情。 这时其中一个瘦子身手道:“随便坐,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有事随便问。” 接着,其中一个胖子又道:“每个房间的价格标准都不一样,这里是一个问题五千,希望你能带足了钱。” “哦,原来是这样。”龙小二找个椅子做了下来,然后随意扫了一下坐在阴暗处的五个人道:“大白天的,不开灯,还带墨镜不知是什么讲究?” 瘦子伸出手道:“一千。” 龙小二一怔,心道:“这就开始了?” 龙小二从身上拿出一叠钞票,拿出十张放在桌上。等待问题的答案。 “这是一千,收好。” “诚谢惠顾。”胖子开口道:“不瞒你说,我们看上去和常人一样,实际上,我们都是一群瞎子,有光、无光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为了不泄露客户的隐私,所以我们做了情报发言官。客人,不知对这个答案还满意?” “明白了,你们却是很有讲究。”龙小二在看向瘦子的时候,就发现瘦子在拿回自己递上去的钱的时候,曾在桌子上摸索了一阵。听了胖子的解答,龙小二算是明白了。 既然这间房里的人都是盲人,那么在其他房间里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了。 第三十七章 情报交易 龙小二拿出一万,放在那个瘦弱的盲人的手里,道“这是一万定金,我要先买你十个问题答案。” 胖子回到:“好的,请问吧。只要不涉及虬家的核心机密要事,我的答案都可以做到让你满意。” 龙小二又是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个规矩限制,连虬家的手都伸到这里了,看来这凤鸣市,还真是虬姓一家独大了啊。 “第一个问题:这凤鸣市挣钱最多的是什么地方?” “虬家的玲珑窟。”胖子不假思索答道。 龙啸二问道:“那么挣钱来的最快的又是什么地方?” “虬家的玲珑窟。” 龙啸二继续问道:“除了虬家大院,这凤鸣市防守最严密的是什么地方?” “玲珑窟。”胖子口中还是这个答案。 龙小二顿时明白这玲珑窟应该是除了虬家大院以外,最让人重视的地方了“这玲珑窟果然不是非同一般的地方。” “第四个问题:这凤鸣市除了虬家,谁的实力最大?” “凤鸣市,掌管警局的哈家。” 龙啸二心道:“不是巴家么?难道巴家真的没落了。” 龙小二接着问道:“我若是想挣到一大笔钱我应该去哪里?” “还是玲珑窟。” 这次龙小二对这个答案没有感到意外。 龙小二看着胖子盲人眼睛发亮,着急问道:“去了那里该怎么做?” 胖子详细解答道:“玲珑窟有斗酒池、赌牌场、拳击赛三个赚钱的地方。只要你有实力,随便赢一场都有一万到十万不等的奖金。” 龙小二委婉的问道“我若是想得到别人一样东西,但我又不知道它放在哪里,我该去找谁?” 胖子盲人脸上带着一丝神秘感,道:“七皇大盗,只要找其中任意一个即可。” 除了哈家,又听到一个新名字,龙小二有些疑惑,立即问道:“七皇大盗又是谁?” 胖子盲人井井有条道:“七皇大盗是七个人的总称,分别是盗光、钱拢、拥挣、扛喜、家清、顺至、闲疯七个盗圣。论职业他们是盗中之圣,论地位,他们是盗圣中的帝皇,是盗贼界所有人都膜拜崇敬的偶像。” 胖子盲人炖了顿,又接着道:“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只知道他们天生就是为了干这一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绝活。七个人各有个的称号,作案 各有各地风格,行事也是各有个的规矩。” 龙小二心中有些钦佩:原来这伙人的名声竟这么响亮,那么找出虬家密室宝库什么的,应该是易如反掌了。 接着, 龙小二问道:“那他们都在这个城市么?” 胖子盲人摇头道:“不,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行规,正所谓王不见王,后不见后。只要其中一人在这里,那么其他就不会出现,两人即便是遇上了,另一个也会自动离开。” 龙小二道:“什么情况下,他们才会聚集再一起?或者说凑齐三个以上的人?” “除非有很多人同时发布任务,且目标是同一个地方。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因为无论是什么贵重物品,七皇大盗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手到擒来。 无须兴师动众,大费周折。毕竟能让他们同时出手的人如凤毛麟角,已不多见了。” 龙小二似乎要找到自己的答案,连忙问道:“那么,怎样才能联系到他们其中一个?” “这个、、、、”之前回答问题很是痛快流畅的盲人胖子,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开始结巴起来。 “这个问题不算是虬家的核心机密问题吧?为什么不卖给我这个答案?”龙小二不解问道。 就在胖子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之前专管收钱的瘦盲人,拿出了二十张纸币,放在桌子上往前一递,解释道:“客人,每逢房有每个房的规矩,这个问题不在我们回答的范围内。抱歉了,这是退给你的双倍赔押金。” 瘦盲人说完后,胖子又接着道:“客人若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可以去隔壁那个房间。” “绿色的那一间?” “恩。”胖子盲人点了点头。 龙啸二明白了,随意的看了下手中淡青色的会员卡,心道:这七个房间,原来是靠颜色来区别每个房间的等级限制。每个人回答的问题都局限在一个范围内,不同等级只能回答这个范围内所能回答的信息。 “打扰了。”龙小二没有去接桌子上退回的钱,立刻起身,准备离去。 “客人,你忘了你还有一个问题没问。”胖子喊住了正要离开的龙啸二。 “非得问完么?”龙小二道已经知道很多自己想要的消息。对于最后一个他不知道要问些什么了。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一分钱一分货,若是不问完,我们这交易就不算成功,这样会有损我们黄金楼声誉的。” 沉思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龙小二依次走过五个盲人面前,轻轻地用手在他们眼前轻轻地挥了挥后,才确定道:“最后一个问题。” 龙小二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胖子盲人问道:“在你说你们都是一群盲人,即感觉不到亮光,也看不到文字,可你们每天都要回答许多陌生客人的问题。那么我就好奇的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记得了这么多信息的?” 知道一个信息很简单,无非是口耳相传,奔走相告。记住一个信息也很简单,反复默读,反复默记,都可以办到。可要是了解并且还要记住无数个信息情报,做到内容丝毫不差的话,那就这样的事不是一般常人所做的到了更何况是一群普通的瞎子。除非他们当中有人是天生就是神童,从小记忆过人。 “原来客人问的是这个。”胖子盲人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还在他回答的范围内。“客人知道京城米家的宁神水和白家的“长生一号”基因药剂么?” “这个我知道。听说这些都是初代药剂,虽然比不上第二代基因药剂,但是价格昂贵,市场上一直居高不下。”龙小二回答道。 当初“超人一号”基因药剂和“霸王蝾螈”基因药剂都没有出现的时候,米家的“宁神水”和白家的“长生一号”一直都是药剂市场的宠儿。许多人也是因为“宁神水”和“长生一号”而记住了京城白家和米家这两个庞然大物家族。 虬家之所以大力推销“霸王蝾螈”药剂,就是为了在凤鸣市有足够资本来对抗京城白家的竞争么。 胖子盲人点头道:“不错,宁神水有增强记忆子功效,长生一号有修复人体细胞,增强免疫力的功效。我们就是得到大量这种资源改善身体,记忆力远超常人,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餐,我们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这辈子都要为这家黄金楼服务。” “我明白了,黄金楼为了保护客人隐私所以才会选择让你们成为情报传递员。不过,对你们来说,这交易似乎也不亏。”龙小二对黄金酒楼主人的大手笔感到震惊,这得有多少钱,才能砸出这种黄金情报阁这样的招牌?龙小二开始对这个姓哈的神秘人有些感兴趣了。 胖子盲人接着问道:“客人,你问题答完了,还要继续么?” “不了。” “那客人你走好,我们就不送了。” 龙小二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房间。 第三十八章 三个问题 走出房间,龙小二发现之前那个领路人还在外面等候。龙小二出来后,那个领路人立刻上前问候:“客人,要问的都问完吗?” “不,我要去更高一级的房间,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进去?” “客人,只要你在交一万,我给你更换会员卡,提升贵宾等级,你就能持卡进入了。。” 龙小二深吸一口气,心中不禁叹道:黄金楼不亏是贩卖情报的圣地,赚钱的方式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来钱的速度比自己直接从恶人身上获取的方式还要快。 龙小二只好又拿出一叠纸币,连同那张淡青色的会员卡交给那领路人,并催促道:“那你快一点,我在这里等着你。” “好的,客人你稍等。”领路人飞快的向楼下赶去,过了片刻,那人又回来了。 “客人,你的卡已经办好了。”说着那人将龙小二领到绿茵茵的那扇门前。龙小二用手中的会员卡打开了这道电子门。 房间还是那种风格相似的房间,不同的是这里面只坐了四个人,而且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这四人都带着墨镜。 “不知道这里的是什么价位?”龙小二进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一个问题五千。”其中一个老人答道。 “那好,我只要一个答案: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七皇大盗。” “这个简单,只要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答完了,我就能安排你们联系。” “你问吧。”龙小二很诧异这里的规矩一个比一个怪。花了大笔钱不说,有时问的问题还有规矩限制。 “若是你看到一个身无分文、食不果腹的老人,他没有主动向你乞讨,你会主动施舍给他钱么?” 龙小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贫民街遇到的那个白发老人,脱口而出道:“我会施舍给这个老人。” 问话的老头点了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继续问道:“如果老人只有三样东西:一把陈旧的二胡、一个用来乞讨的破碗、一本不值钱的书,你认为这个老人会不会用这其中一样东西来报答你的施舍?” 龙小二忽然觉得这个精瘦老头说出来的东西每一样都好熟悉,这世间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龙小二在贫民区遇到的那个白发老人不正好也有这三样东西么。跟眼前的这个老盲人描述的一点都不差,同样是一把陈旧的二胡、一个用来乞讨的破碗、一本不值钱的书这三样。 龙小二思考了片刻后,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我要找的人跟这个问题有关系吗?” 瘦盲人理所当然道:“两者之间当然有关系,如果你不会答这个问题,那 么,你想要见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联系你。你说你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龙小二若有所思道:“哦,那么我的回答是这个老人一定会用其中一样东西来回报我。” “会用哪一样呢?”瘦盲人还不意外的问道。 “应该是书吧,那二胡应该是他谋以为生的工具,那碗也是他用来乞讨装钱的工具,唯有那本书没什么大用,当做纪念品送给别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龙小二模棱两可的解释着他为什么选择这个答案。 “恩,我的问题都问完了。” “那个老人家,这三个问题我都答对了吗?是不是可以给我联系他们的方式?” “客人,其实我问的这三道题都没有固定答案,所以不存在对与错。” “那是不是你们闲得无聊,故意想拿人开刷?如果是这样,我也不生气,只要你给我联系他们的方式就行。钱我照付。” “客人,你不要多想,我们黄金楼有黄金楼的规矩,绝不拿自己的招牌开玩笑。这三个问题不过是七皇大盗当初与黄金楼合作时留下的暗语罢了。问题当中蕴含着什么意思,我们黄金楼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瘦盲人生怕龙小二误会,又接着解释道:“七皇大盗个个都是名满天下、如雷贯耳的贼首,是官府、赏金猎人的死对头。他们行走江湖难免要留几个心眼,至于他们要留下的为什么是这三个问题,也许是为了甄别他想要合作的对象吧。” “这些道上的人个个脾气还挺怪的啊。那么你们现在可以将情报卖给我了么?” “当然可以。”老盲人递过一张厚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小孔,像是人为用粗针扎出来的一样。“这是任务请求表,正面是盲文,我已经将你回答问题时说的答案记录道这上面了,你需要在反面写下你的任务委托要求就好。”说着,老盲人又递过来一支笔。 龙小二接过笔,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下一行字:盗虬家密室宝藏,取不义之财与贫民共享之。 写完后,龙小二没有直接递还老人,毕竟他的目的就是与虬家这个庞然大物作对,哪怕眼前这四人是盲人,龙小二也不得不谨慎。 “委托要求我已写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老盲人没有收回这张盲文纸板,而是直接说道:“你选一个阴沉的天气,在五里外的乱坟岗上找一颗有树洞的凤凰木,将你写的张纸放进去就可以了。记住要顺便放几个水果进去,苹果、太子香蕉都行。”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前面的几个条件还可以理解,这放水果进去又是什么意思 ?”龙小二百思不得其解。 “说实话这七皇大盗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行事跟我们黄金楼一样,都有着自己的保密措施。七皇大盗虽然不直接跟人面对面打交道,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使,不管谁发布任务,都是通过信使传达双方的联系信息。” “这么说来,这个所谓的信使是见过七皇大盗的真面目了?” “也不尽然。”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信使都是一只被训练过通人性的野猴子。” “原来是这样。”龙小二顿时放心了,以后即便出了事,谁也不会怀疑道自己的身上,这样自己就能在暗中专心致志的对付虬家了。 在高沐阳的口中曾得知了很多关于虬家的恶行:恶意打压竞争敌对家族、收买当地警局行不法之事、暗中以暴力手段谋取不正当的利益、勾结外企盗卖尸体进行违法交易。桩桩恶行令人发指,条条罪行罄竹难书。 可惜这凤鸣市是一个管制薄弱、秩序混乱的地带,如今巴家渐渐没落,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家族倒下了,虬家已然成了这凤鸣市的天,罪恶滔天的天。 龙小二打算进行第一步计划就是釜底抽薪,借用七皇大盗的手,将虬家的财产掏空,然后趁着虬家防守薄弱的时候,一举摧毁虬家的摇钱树——玲珑窟。虬家带给巴家的灾难,龙小二要一一还给虬家。 付完情报费,龙二立刻离开了黄金楼。出来时,天气正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趁着雨未落下,龙二飞速的赶到无例外的乱坟岗,几番搜索,终于找到了老盲人所说的有树洞的凤凰木。 龙小二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任务委托书塞进树洞,顺便将路上买来的几斤苹果也放进了树洞。 “齐活了。”龙二小迅速离开了那个梧桐木,躲在很远的山坡上,仔细的观察那个树的动静。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远处的树林里出现了一个敏捷的灵活的身影,在树枝间不停地荡来荡去,细眼一看,竟真有一只猴子信使。似乎是被树洞里的水果香味吸引,这身形小巧的猴子直接奔向有树洞的那颗梧桐树。左手拿起委托纸书,右手抓起水果飞快的离开了树林。 “这事算是成了,接下来就看对方的信了。”龙二小本来还想一睹七皇大盗的真面容 i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刚追到梧桐木前,那只猴子早已不见踪影。 此事作罢,龙小二直接放弃了跟踪念头。 接下来就该直接去玲珑窟了。 第三十九章 七皇大盗 月黑风高、万籁俱静 虬家的护卫换了两班卫士,夜深乏困,最后一班当值的时辰,正是人们一天中,精神力最虚弱的时刻。最后一轮值班任务正好落到了鬣狗帮的小头目身上。 虬家大院是虬甲最看重的一个地方,这里囤积了虬甲十几年来所搜刮的各种金银财宝、青铜玉器。这隐藏虬家大院里的宝库说是虬甲的整个家当也不为过。虬甲虽然不爱财,但对于自己的东西还是非常在意的。 虬家大院分内院和外院,共有两道高墙隔断。围墙上设置高压电网和荆棘屏障。内院中全是高科技防盗系统:激光杀人线、电子钥匙锁、编码防盗门、触动警报系统、防盗磁条。内院的戒备可谓是防守森严,密不透风。 虬家外面则是由青熊帮、鬣狗帮、豺狼帮三个帮会的手下轮流值守。分早、中、晚、凌晨四班依次排班。早上有八十个人守,中午四十个人守,晚上二十个人守,接近凌晨时只有十个人看守。 今晚最后一班是鬣狗帮的小头目狗腰和狗肾带队去巡逻。夜色深沉,寂然无声,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万星点点、秋风习习依然化不开这浓得像一团黑墨的夜。 就在虬家其他的护卫忍不住的打着瞌睡,狗腰、狗肾二人无精打采巡逻的时候。一个灰色身影一闪而过,溶于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狗腰子,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有个影子从那边飞过?”一个巡逻的卫士神情有些紧张,警惕的向身边人问道,一边指了个方向:“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你有没有看见?” “狗肾子,你以后能不能少看些天海翼的片子?你人还年轻,就已经老眼昏花了。我狗眼金睛都没看见一个影子,你倒是看见了?”那个叫狗腰的卫兵不耐烦的训斥道:“那是三米高的电网墙,上面还有触发型报警器,换你上去,你能不动声响翻过来?然后在从我们面前飞过去? “我就问问,腰哥你别生气。搞不好真是我眼花了。”狗肾子连忙道歉道。狗腰子是他的领班,狗肾子不敢轻易的得罪他。 “你事儿真多,这几天虬家防卫人手不足,搞得我一直加班守夜,早就困乏不堪。”狗腰子昏昏欲睡、有气无力的骂道。“再过几个小时,咱们就能和下一个巡逻小队,交接换班了。你小子能不能别在神经兮兮,草木皆兵的。 “对不起,腰哥,我错了。一会下班,我请你喝个暖身酒,给你赔罪。让身子热乎热乎,睡觉也睡的香些。” “算你小子上道。咱们去前面随便转几圈就回来吧。 ” 忽然又有一个黑影从从树上掠过,快如飞燕,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虬家住宅上空。 狗腰子一直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没有注意道头顶上的动静,狗肾子却是不经意间又看到了。 狗肾子一惊,脸色很不自然,脚步也停了下来。举目向四周查看,有些疑惑道:“难道我又眼花了。” 狗腰子也停了下来,看到狗肾脸色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狗肾子想起之前被狗腰子一阵训斥的事,不敢再提刚才看到的事,是不是眼花其实自己也说不好,万一看错了,又得挨顿骂。于是找了个托词道:”前面盲区马上就走完了,我只是歇歇脚,要是走的太快,回去的时候,换班时间还没到,我们岂不是还要在巡逻一遍?” “你小子想问题就是考虑的全面,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还是你机灵。”说着狗腰子也磨磨蹭蹭起来。一段十米的路程,愣是巡逻了了二十分钟。 虬甲住宅内 一个贼影鬼鬼祟祟的在虬甲的卧室东翻西翻,一边兴奋道:“虬甲离开虬甲已有半个月,连大八金刚、四大力士都被调走了,防卫空虚,真是天赐良机。只要找到虬家所有宝藏,我盗光就发达了。” 昨天,盗光的信使又从凤凰木那里接到了一个任务,委托人竟然还是跟师叔有很大渊源的人,盗光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就凭着盲文上的答案,他就已决定了要接下这个委托任务,因为这任务委托的事,也正是他原本想要计划去做的事。 盗光是飞盗门七皇大盗之一,生平作案讲究的就是来不空手,去时不留。只要是被看上的,就没有剩下的,因此道上同行的人称他一声为“盗光皇帝。” 盗光、钱拢、拥挣、扛喜、家清、顺至、闲疯七人被尊为七皇大盗。分别代表着飞盗门七个分支门派。曾经令人痛恨、唾骂的飞盗门已经没落,但是分流出去的七个旁支门派却更加兴盛,威望、名声直赶五十年前的飞盗门。 几天前,盗光皇帝得到一个可靠消息:虬家的家主因为有事秘密离开了虬家大院,跟着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八大金刚、四大力士。 至于虬甲去哪儿了,干什么去?这个没有人关心。只是很多道上的人都知道,虬家真正的高手都离开了,现在的巡逻防卫都是形同虚设。这代表着他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盗光知道,知道这消息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人,为了防止同行捷足先登,盗光 在还未入夜的时候就潜入了城墙外面,等待夜深人静,防守松懈的时候,直接进入虬甲的住宅。 “但愿家清、闲疯这两个小子没有先我一步,要是这样,我可就连汤都喝不上了。”盗光很了解这两人的习惯,也很忌惮他们的行事风格,因为家清、和闲疯和自己一样,贼手过处,绝不留空。至于“留一线”、“适而止可”这些词在他盗光皇帝的生涯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盗光很小心的在虬家行动者,翻过卧室,又翻厅堂,最后连书房都没放过。愣是一分钱都没找到。 “这虬家的家主还是个藏钱的高手啊”盗光有些气馁道。不过他又不甘心,虬家这几年逐渐压过倪、巴、马三大家族,要是没有几个藏金库,打死盗光他都不信。“这钱到底藏哪儿了?” 正在发愁时,门外传来一声动静,盗光已经,使出轻功--燕冲云霄,一跃就上了屋梁,双眼仔细的盯着下面。 不一会,虬家的卧室门被人推开,一个猥琐的脑袋探了进来。 “闲疯这小子?他果然来了。” 月光照着这个人的背影,面貌模糊看不清,屋梁上的盗光还是认出了这个人。作为十多年的同行,彼此打过很多次交到。作为竞争对手,两人互相拆台过,也相互合作过。对于彼此的动作、样貌、声音早就熟的不能在熟。 忽然一个驴打滚,迅速的翻了进来,将整个身子隐入黑暗中,四周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咦,果然没人。”来人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警戒的心开始放松下来。 “今天运气正好,要是让盗光这小子先我一步,估计连汤都没得喝了。”盗光口中那个叫闲疯的人,伸展四肢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书橱上的每一个暗格都没有放过,一一仔细的翻查着。 “咦,怎么一根值钱的毛都没有?连架子上摆放的瓷器、古董都是赝品。仿佛早就被人换过一样。”忽然,闲风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我好像问到盗光那小子的气味了,那不成那小子已经捷足先登了?” 屋梁上的盗光听了,心中窃喜道:“闲疯,你小子的狗鼻子真鸡贼,这样都能闻出我的味来。不过你鼻子在灵也没用,等会也会跟我一样,白白空欢喜一场。” 盗光看着下面的闲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到处乱闯,似乎很难接受空手而归这样的结果。 第四十章 三皇齐聚 “这盗光小子真不是东西,吃完了高家那块肥肉,连虬家的也不放过。”闲疯翻遍虬甲住宅所有能翻的地方,有些垂头丧气,对着空荡荡的保险柜骂骂咧咧道:“这张师叔也太偏心,什么好事都想到他盗光,就连基因药剂的事,我连插手都插不上。” 屋梁上的盗光听了简直要笑疯了,他很少看道闲疯吃瘪的样子,每次看到他生气的表情,他的内心别提有多高兴。 卧室里,闲疯发了几句牢骚后,准备离开。忽然外面的窗户有了动静。 “不好,又有人来了。”闲疯和盗光心中同时惊慌道。 闲疯怕被外面的人发现,误认为自己吃独食,成为众矢之的;盗光害怕闲疯也会跳上屋梁躲避,这样就会发现自己的藏身之所。 果不其然,闲疯使出了自己的轻功绝技——雀影双飞,一脚蹬在柱子上,借助反作用力,一跃上了屋梁,而且位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盗光身边。 “你、、你个混小子,果然比我早到一步。”跃上屋梁的闲疯,立刻看见了躲在屋梁上的盗光,带着懊丧的表情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害的我白白浪费这么长时间,要是知道你在,我早就退出了。。” “嘘”盗光没有和闲疯作过多解释,用食指指了指下里面,表示有人进来了。闲疯一看门窗翻动,知道人已经进来了,也就没有和盗光计较。 虬家的整个住宅都是仿古建筑,建筑分为内阁和外阁两个部分组成。整个建筑群群楼高耸、崇阁巍峨。每一栋古宅都有着两扇合金门、两扇彩色玻璃窗。每一扇窗、每一扇门都装了防盗报警系统,行人出入需要输一组密码才能安全进入。 盗光进来只花了三十秒就破了防盗系统,闲疯进来也花了差不多四十秒左右,眼前这人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选择了难度较高的合金窗进入。从破解密码到翻窗无声进入,这人只花了二十多秒。 “高手啊,普天之下,只有擅长破解电子密码的家清能做到了。”屋梁上的两人看来人佝偻的身影有敬佩道。 月光下,偷偷翻进来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一米五的身材顿时变成了一米七的个子。佝偻的身形顿时消失不见。接着这人身手往脸上抹去,撕下了一张人皮假面,露出了本来的真面孔。 “竟然真的是家清?”月光下这个人的脸,被屋梁上的盗光、闲疯两人看个一清二楚,正是他们的熟悉人——家清。“ 他怎么也来了?” “混进虬家真不容易,还要扮个小老头博可怜才能应聘进来。”房间里,那个叫家清的人,扔掉所有伪装道具后,神情有些舒畅道:“人人都说,黄金如粪土,翡翠若浮云,既然我来虬家打扫卫生,那就要将所有肮脏的东西,扫个一干二净。要是遗留一点财产可就对不住我“家底清光”的盗皇名声了。” 后进来的家清,显然并不知道,已经有两个人先他一步来到这里,此刻的心情如同吃了蜜一样甜,只见家清闲庭信步,有些得意洋洋道:“哎,虬家这么大的家产,马上要跟我姓了,盗光、闲疯要是能跟我一起分享多好,哎。偏偏他们都不在,偏偏要我一个人吃独食,叫我情何以堪啊。” “这个骚包,真让人受不了了。”这时屋梁上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了,一起从屋梁上跳了下来。 “你是不是高兴地早了点,就你?还想一人吃独食?” “谁?”家清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以为是虬家设下的埋伏,惊得他魂飞天外,立刻拔腿就要逃跑。 “瞧你胆小如鼠的熊样儿,连我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家清停下逃跑的动作,看向身后,觉得很眼熟,有些迟疑道:“盗光?闲疯?你们也来了?” 盗光看着家清,戏谑的问道“认出我们来了?” 家清惊讶的问道:“还真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闲疯回到:“难道你不是为了那批基因药剂来的么?还明知故问。” 家清脱口而出道:“不,不,不,我跟你们目的不一样,我来只是捞点小钱。基因药剂什么的我不感兴趣。” 盗光想了片刻,似乎明白道:“奥~你是不是跟人赌牌又输了?所以出来替别人跑腿了?” 盗光口中所说的赌牌,并不是普通的人常玩的那种输赢赌博,而是同行之间的彼此较量,谁输了就去帮对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然后一个月内,不管得到什么身外之财,都要分给赢家一半。 要想吃透飞盗门这一饭碗,无非就是精研逃脱、甄别、博学等基本功,所以同行之间的比赛的项目基本有十样:十秒开锁、白鸟口技、火眼金睛、快手取物、博闻广识、图文强记、巧躲隐身、易容伪装、绝地逃脱、障眼魔术。 家清在一次赌牌中,以为自己所会的底牌能占尽一半以上优势,没想到赛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家清盗皇偏偏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里输给了对手。 家清狡辩道:“那天其实只是运气不好而已。我一身实力都没有发挥出一半,所以输了也不算丢人。” 闲疯看着家清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挖苦道:就你半桶水还敢跟人去赌牌?您说你,除了运气比我们好些,你哪里比我们强?你有那闲钱,与其输给别人,还不如便宜我们。” 家清有些难为情道:“都怪我一时好胜,一不小心输给了别人。现在只能认命了。” “你也不用认命,今天咱们都是白来一趟,虬家的重要物品似乎都被转移了。我们什么都没找到。所以你和别人的赌注算是完成了。一无所得,也就没什么战利品分给别人的了。” 家清不可置信道:“这里你们都看过了?一处都没有遗漏?” 盗光答道:“可不是么?我翻了一遍,闲疯又翻查了一遍,你要是不信,你也去翻一遍好了。要是找到,东西都归你,我们一分不取,甚至还帮你把黄白物运出去。” 闲疯道:“没错,你刚来,要是不信,你自己先翻一翻看看吧。” 家清随意扫了房间一眼,确实没什么是值钱的东西。虬甲的办公室大都是仿古玩、仿玉器,尤其是铜首貔貅居多。 家清走到虬甲的办公桌前,正好看到一个桌子拐角有一个铜首貔貅。 家清有些情不自禁的上前摸了摸,仔细端详道:“貔貅,传说中的一种凶猛的瑞兽,具有开运、辟邪的功效。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吞万物而不泻,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这是个好宝贝啊。” 盗光看着家清在卖弄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有些好笑道:你把这貔貅说的再好有什么用,它只是铜铸成的,卖不了几个钱。 家清将桌上的貔貅桐像,按住一拧,“嗡”的一声响,办公桌后打开了一个门。 、、、、 “这、、、、?”闲疯、盗光两人看的目瞪口呆:“这家伙运气比我们好的果然不是一点、两点,这样隐蔽的机关都能被他轻松找着。” “你们来看。”家清转过头有些得意道。“我找着了吧,之前你们说的要算话啊。” “你厉害。我们服了”盗光竖起大拇指,佩服道。“我们说话算话,保证帮你把这里搬得光光的。” 第四十一章 各显神通 风高黑黑入室夜,偷金摸银盗窃时 月色依旧深沉、宁静。虬甲住宅里的三个耗子在打开密室大门后,个个忘乎其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盗光走上前,贺喜道:家清小子,你是马上就要大发了,还不下去看看,等什么呢? 家清头脑清醒道:我怕下面有机关,你们谁先下去? 闲疯骂道:“我靠,你小子不傻啊,知道拿我们探路。” 家清提醒道:你们忘了么,我可是赌牌输过的,要是手沾了,到手的东西就得分别人一半。 闲疯道“你不说我们都忘了。” 盗光抱怨道:“真特么气人,肉没到手不说,还得先替你干活。万一没吃着肉,就白忙活了。” 家清商议道:“若是有宝,咱们就均分三份。怎么样? 盗光、闲疯同时问道:“一份力,一份利,倒也合理。那多出的一份归谁? 家清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给我用来偿还赌约啊。若不是我,你们肯定是要空手回去了。” 闲疯立刻答应道:“你说的对,出道至今要是今天空手了,就太没面子了。成交~” “你说的有理,我也同意了。”盗光也没有异议,接着看向闲疯问道:“那么接下来,是你先下去,还是我先下?” 闲疯脱口而出道:“咱们是兄弟,有危险当然是你先下啊,万一你被机关弄死,我也好早点避开跑路啊。” 盗光道:“好兄弟,若倒霉去了下面,我一定会带上你的。” 家清道道:“那么盗光兄弟,就辛苦你了。毕竟我们三人中,你是最擅长破解机关暗道了。” “我宁愿在金库里被金子闪瞎眼,被机关毒箭穿死,也不想在盗取的时候,遇到一座空库。”盗光站口地道入口,没有立刻下去,而是闭上眼,合手许愿道:““咱们最好保佑下面是一座金库吧。‘’ “老天爷,赐我一笔取之不尽的财富吧,我用闲疯下半生的幸福起誓,若是满足我这个愿望,那就让闲疯光棍一辈子吧。”盗光低沉这声音,喋喋不休的祈祷道。 “你特么有完没完,让你快点魄开机关,你当是拜佛来了。”闲疯看到盗光动作有些慢吞吞的,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盗光兄,你快点了,等我们下去,再出来,天都快亮了。”家清也有些着急道。 听到两人的催促,盗光才开始了试探动作。 只见盗光进入地道口后,将耳朵贴在铁板墙壁上,过了一会,又走到另一面墙上,听了一会儿,忽然道:“找着了。” 盗光用手轻轻地对着左边铁墙壁,扣了三下,“咣~咣~咣~”的回音传了出来。 上面的闲疯紧张道:“老铁,你动作能不能轻点,这声音,我在门外都能听到了。” 话刚音落,地道中又传来一阵“唰~唰~唰~”的破空声。接着盗光的 身子退了出来“下面所有机关都被触发出来了,没有报警器,咱们可以放心的下去了。” “老铁办事就是牛。”家清竖起大拇指赞道。 地道很宽,没有电路线,也没有照明灯,通道的地面上铺满荧光石,墙上也洒满了荧光粉,最让人感到奢侈的是,顶上竟然镶嵌了十三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好家伙,这虬家还真那这里当皇陵建设了。机关、甬道、夜明珠一样不少。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宝物呢?想想我都有点兴奋啊。” “我也好兴奋啊,唯一不开心的是就要跟你们一起分享。” 走了一百步,前面就遇到了一个封闭的大门,大门整体荧光发白,想一块通透的古玉,散发着悠久、古老的气息。 闲疯走上前一看,又了退回来,对着家清说道:“锁王,又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了,这门是一道白玉锁,你上次不是在开锁上面输给了别人么,现在你雪耻的机会来了。‘’ 家清道:“上次赢我的人现在又不在这里,我怎么一雪前耻?” 闲疯问道:“上次你用了几秒?” 家清答道:“十八秒。而是是只听不看。” 闲疯接着问道:“赢你的那个人呢?用了几秒?” 家清道:“他也是十八秒。” 闲疯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输的?难道人心都被他收买了。” 家清有些惭愧道:“他既没用看的、也没用听的,他只靠手触摸,凭着感觉就解开了锁。” “牛人啊,怪不得你会输给了他。”盗光指了指身后的白玉锁道:“石中玉,玉中锁,锁在石墙中,环环相扣。怎么样?开这种锁需要多长时间?” 家清上前对着玉锁,认真仔细的查看一番后,转过身看着盗光、闲疯两人,信心满满道:“只需三十秒。” “大爷,等会别闪了腰。”闲疯伸手示意道:“请你表演吧。” 家清一脸镇定,从容不迫的走过去,先是从身上拿出一根细线,对着白玉锁上的黑点,直接穿了进去。同时耳朵也紧紧贴在石玉门上,仔细的倾听里面的动静。 甬道里,静的的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闲疯、盗光站在后面耐心的等待着。 一秒,两秒,三秒、、、、二十秒过去了。 “成了。”家清忽然兴奋道,右手的细丝一拔,接着在石墙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组数字。 “嗡~”门果然开了。 “厉害~厉害~”盗光、闲疯两人同时鼓起掌来。“锁王就是锁王,名声果然不是吹得,让人大开眼界了。” 闲疯对着家清道:“你先歇会吧,接下来的力气活都交给我们了。” “哎嘿~”。两人走到门前,双手抵在石玉门上,使出了浑身力气。门被两人卖力的推开了。 未见到里面情况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的心情都非常紧张的,这可 是虬甲的私人宝库。里面的宝贝就算不是富可敌国,那也是令人富甲一方的吧。 门打开了,里面的财富,果然没有令在场的三个人失望。 大约一百平方米的空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堆金山,上面金条、金珠数不胜数。靠墙边上,有三个青铜架子,第一个架子,上面摆满各种古青铜器、古董瓷器,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第二个架子上面有许多打开的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璞玉,令人眼花缭乱。 第三个架子上面只有一幅画和一本书。放在第三个架子上面的书、字画因为太过普通,所以在整个地下宝库中特别的显眼。就像是一只泰迪进入了博美犬群中,一眼就能让人注意的存在。 闲疯好奇的走到放书的架子前,看了一看,忽然吃惊道:这不是师傅送出去的书么,怎么落入虬甲的手中了,难道、、、?‘’ 盗光顺着眼光看过去,似乎也认识这书的来历。道:“看来继承这本书的主人已经遇害了。否则这书怎么会落入他人之手。” 家清走过来道:“老铁们,这还有幅字画呢,你们谁拿去?” 家清说的那字画正好就在书的旁边,盗光头往右一转,就看到了上面八个字:贪得无厌,适得其反。 “这话什么意思?,下面连个落款都没有,谁写的破字?” “这话不会是在说我们吧?” “我觉的像是在警醒我们一样。” “来之前,我是准备搬空虬家所有东西,看到这幅字后,我深有大悟。” “什么大悟?说来听听?” “虬家我就不搬空他了,把这两座金山带走就算了。给人留点后路。” “你想得美,说好三人一人一份,你还想一人般金山。” “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怎么行动啊?” “闲疯,你擅长鉴别,帮咱们挑几个贵重的珍品带走吧。”接着又看向盗光,分派任务道:“你身上有如意百宝袋,能装很多东西,不如借我们一人一个吧。” “没问题。”盗光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褐色蛇皮袋,交给了闲疯、家清两人。 “现在咱们开工吧。” “你们可别藏私哦,我知道你们的手都比我快。等会别来个偷天换日,以次充好,要是被我发现了,以后咱们朋友可就没得做了哈。” “你放心,我怎么敢在你眼皮地下藏东西呢?”盗光心道:我的偷天手要是被你看出猫腻来,那以后江湖就不用混了,宝贝大都能者居之,不藏白不藏。 “二位,放一万个心吧。我鉴定的东西绝对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闲疯心道:“给你们的,肯定是精品中的精品,稀世珍宝我只会自己留下,怎么可能给你们呢。” 闲疯、家清、盗光三人各怀鬼胎,开始瓜分过程。 第四十二章 地下拳场 红灯街、玲珑窟 虬家的玲珑窟、高家的笙箫俱乐部、巴家的开怀饮,是凤鸣市三大销金之地,也是三个最让人销魂的地方。 玲珑窟的三绝赌、笙箫俱乐部的四大美人、开怀饮的五仙酿,个个都是闻名省市的招牌。 狗鞭赶到玲珑窟的时候,已是晚上。到了门口,狗鞭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门口站哨的人都认识狗鞭,没有阻拦就放他进去了。 进入大厅,狗鞭子随手拉过一个服务员问道:“三爷在不在?” 被拦下的服务员一看是鬣狗帮的小头目狗鞭,立刻回答道:“三爷刚回去睡觉了,说晚上还会在过来。” “那狗头大哥在不在?”狗鞭子连忙问道。 “他在楼上的包间里,你去三楼拳击场找他吧” 狗鞭子听完立刻往跑上跑去。 一楼是娱乐厅,二楼是休息室,三楼是拳击场。狗鞭子刚爬到二楼就遇上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他很畏惧的人。 “大哥,你怎么在这?”狗鞭子战战兢兢的问道,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之前威胁他的人,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挡住狗鞭去路得人正是跟随在后的龙二。 “你这是去哪儿啊?是要通风报信吗?”龙小二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我是来着玩会的。顺便把你交代的事给完成了。” “仓库位子找到了吗?” “大哥,我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要借口离开。 “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改变一个注意了。” 龙小二还没说完,狗鞭子立刻浑身哆嗦的跪了下来,恳求道“求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希望你多睡意一会。别坏了我的事。” 狗鞭子不明所以的看着龙小二,心中一片恐慌,喊也不是,跑也不是。 就在狗鞭子还在揣测龙二意图的时候,龙小二突然伸过手,抓住狗鞭自得脖子,轻轻一捏,狗鞭子就昏死了过去。 龙小二就这么提着狗鞭子的脖子,踢开了二楼休息的门,将狗鞭子随意的扔到床上。 “自从三号实验室出来后,我就凭空得到了这一身实力,不知道这力量的极限是多少。这里三楼有一处拳击赛场,正好用来测试一下我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若真是一场造化,那么虬家在强大,我也不惧他了。” 说着,龙小二上了楼梯,直接来到三楼拳击赛报名处、、、、 月明星稀、空气爽朗 自半个月前起,虬甲就已不来这里,接替他当值的是虬家三爷虬丙。 玲珑窟这里,虬丙来过不止一次了,替人当值还是第一次。大哥临行前说了,这个月所有营业花销都归自己所有,只要保证场子不被人捣乱就行。 今夜,虬丙很得意,也很愉快。这里有消遣的项目,每一场赛事赌注都会为他赢得一笔巨额财富。这里有善解风情、为人排忧得的绝代佳人。这里有数不尽的好酒佳酿,其中就包括巴家千金易得,一酿难求的五仙酿。 大哥虬甲已经带着家族所有得力助手和忠心的下属,去了一个秘密实验室。高家的所有“霸王龙”基因药剂已经全部截道了虬家手里。虬甲要打造一批属于他的王牌势力。下一次出现时,虬家就会拥有一批强大的武林高手,同意凤鸣市指日可待。 虬家这些年扩张的很顺利,等大哥在京城占有一席之位,他的身份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虬丙每每想起这些事,就很开心。一开心就整夜都睡不着觉,于是,深夜将近凌晨的时候,他又来到了这里。 “三爷,你又来了?”一楼赌厅中,看场子的一个喽啰打招呼道。 “晚上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这里没出什么事吧?” “三爷,这凤鸣市都是咱们地盘了,谁还敢不开眼,来这里找事?”看门的喽啰 是虬甲的一个心腹手下,也是虬丙平辈论道的好哥们。两人说话到没有什么上下级之分。 “大狗头,既然没事就过来陪我喝一杯吧。顺便玩两把。” “好嘞。”叫狗头的喽啰开心的答应道。 “狗尾巴,你过来替我守半夜吧,明天我替你。”狗头招呼一个人过来到。 里面走出一个消瘦的青年,来到狗头面前道“哥,你去玩吧。”说着叼着根烟,站在了门口。 “今天收入怎么样?”虬丙边走边问道。这个月的所有盈利关系到虬丙的收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三爷,截止目前为止,今天一共进行了六场绝赌,每一次参与人数达数千,一场绝赌平均盈利两亿联盟币。六场就是十二亿。” “呵~呵~不错~不错~”虬丙连连称赞并愉快的笑道。“要不是大哥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这样的美差还落不到我头上呢。 “三爷,咱们去三楼吧。第一场拳王争霸马上开始了。”大狗头伸手示意道 虬家四杰,各有所好,虬甲恋权、虬乙爱名、虬丙好斗、虬丁贪色。玲珑窟三楼本是没有拳击赛场的,深谙虬丙习性的狗头,特意临时为他建造了一个擂台。并为虬丙量身打造了一个拳击赛场。于是狗头从一个喽啰兵直接成了虬丙的座上宾,并与他平辈相交,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狗头,你安排的真是周到,我刚一来,你这拳赛就已经准备就绪了。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这几天我一直都没睡好觉,憋着劲就想打一场比赛呢。”虬丙兴奋不已道:“走,我们快上去,今晚我若是打赢了,拳赛所有奖金都归你。 “谢谢三爷~,谢谢三爷。我在这里就先祝三爷马到功成,一战成名。 第四十三章 力量碰撞 此次是男子自由拳击赛。不论生死、不分男女,不论强弱,不分老幼,只要上了擂台都是参赛者,胜了则获得20万奖金或者更多,输了自然是凭着运气能不能活下去。 蓝角和红角纷纷入场,掌声一片。裁判员也兴奋地鼓掌,似乎在观众的欢动下,拳击手们激情澎湃,开始了热身,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擂台上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个鬣狗帮的铜牌打手狗爪,头上绑了根红布条,身穿红纹边丝绸短袖衫。一个是常驻地下拳场的三联赛冠军花豹。头上绑着的黑色布条,穿着黑纹边棉布短袖衫。 “期待已久的拳击赛终于要开始了。” 虬丙、狗头两人坐在擂台正下方,激动不已的注视在擂台上,热血沸腾的神态,似乎此刻站在擂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擂台四方下面都坐着一个裁判主席主席和观察员,其中一个裁判席主席正好坐在虬丙、狗头两人身后。 狗头看向虬丙请示道:“丙哥,这第一场是预热赛,选手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可以叫他们开始了么?” “快点开始吧,我都快等不及了,等这场打完,下场就该我上了。”好斗心极强的虬丙有些急不可耐道。 狗头转头看向身后的裁判员,点头示意道:“比赛可以开始了。” 裁判员员站起身庄重的拿起一个小锤,轻轻地敲响悬挂在桌自伤的小铜钟。 “当”的一声响,裁判员宣布道:“拳王争霸赛,现在开始。” “豹子,听闻你是三爷手下的一名猛将,还是地下拳赛三联赛冠军,今天,我狗爪斗胆要向你讨教讨教了。”狗爪与花豹都为虬家效力的人,只是各为其主,忠人之事。为免战斗后伤了自家和气,两人在见面的时候都是先礼后兵,彼此打好招呼,套个近乎。 “狗爪,你是鬣狗帮是个小头目之一,还是基因改造人。我早就想想见识见识了。”花豹同样是客气的打招呼道:“一会拳脚无言,我们都不要留情啊。不然打的不痛快。” “好说,让我们拳脚下见真章吧”狗爪口中应道,手脚已做好战斗准备。 花豹是个以速度见长的拳击手,一百多场的拳击比赛经验,让他习惯性的在比赛一开始就抢占先机,率先出手,一点一点的扳回优势,以不断积累的气势慢慢的压倒竞争对手。 作为这一场的红角拳击手花豹动作十分巧捷,灵敏。他在拳击台上舞着拳头左挡右杀,像闪电一样迅速,像狂风一样凶猛。左躲右避的灵活动作,让观众极其容易地想起了活跃树林上的猴子。连绵不断的攻势像一头蛰伏已久的凶手,死死缠着口中的猎物不放。 狗爪是鬣狗帮的一个小头目曾经也是一个地下拳场的拳击手。他非常刻苦也很聪明,他每天练拳十小时以上,而且非常注重提高速度,他认为快速就是制胜的不二法门。经过努力,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仅是出拳,连躲闪速度也 变得越来越快。 “好凶猛的攻击。不愧是三联赛的冠军”狗爪心惊,退后的步伐越来越快。花豹虽然来势汹汹,疾风劲草的拳法令人无法磨灭,但落在狗爪身上的打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狗爪闪避的速度好快,似乎还在自己之上。”花豹一击不中,立即往后拉开了些距离。 见花豹对自己开始忌惮,没有继续之前那样的攻击,狗爪知道接下来该自己出手了。狗爪是注射过两支完整基因药剂的人,是鬣狗帮是个小头目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狗爪一个冲刺,带起一阵劲风,忽然出现在花豹面前,在对方惊愕的那一瞬间,狗爪凌厉出手了。右拳自上而下,挥向花豹的面门。 花豹心中诧异这狗爪突然冲过来的的速度,竟然比之前避让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倍,一个愣神的功夫,狗爪的拳头已到了自己的面前。花豹条件反射的举起左手,试图挡下这如闪电一般快的攻势。 “砰~”花豹应声倒地。 狗爪这看似快速而平淡的一拳,以花豹十几年拳击生、丰富的战斗经验竟然没能抗住。 花豹心中震撼不已:“好强大的力量,这就是基因药剂的力量?”刚才狗爪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令人心悸,无法反抗。狗爪那一拳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在粘上自己的身体后,立刻传来一股强烈的冲击力。花豹一时没站稳,立刻被砸倒在地。 “好~” “干的漂亮~” 、、、、 现场观众一片呼声,之前是花豹压着狗爪打,等狗爪反击时,只一拳就将处处占尽上风花豹击倒在地。 拳击是一项,集力量、智慧、毅力,于一体的竞技运动,以其震撼的血腥场面,刺激着观众的眼球。在有限的时间内,快速的攻守转换、激烈的身体碰撞,最能激起观众的感官共鸣,这也是拳击比赛的,最大魅力所在。尤其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反转结局,让台下的观众热血沸腾吗,兴奋不已。 虬丙看了台上的赛况,立刻激动的为花豹呐喊助威道:“豹子加油,快起来,灭了他~” 花豹和狗爪虽然都是虬家的人,但花豹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以往在拳击赛场场中的得力好手。若分个高下,虬丙还是希望自己的手下能赢。 听到虬丙的助威声,花豹又重新站了起来,狗爪没有趁机攻击,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 “刚才一时不慎,小看你了。”花豹活动下筋骨,脸色有些难看道:“接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话完,花豹摆出新的战斗姿势,像一只韬光养晦、一击必杀的猎豹。整个气势忽然跟变了个人一样,双眼冷冷的盯着台上的狗爪,自豪道:“这豹影突行拳是我纵横拳击场十几年的成名绝技,你的实力也是以速度和力量见长,接下来让我们进行最后一决吧。” 看着花豹信心满满的样子,狗爪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握紧双拳,暗中蓄力,浑身肌肉发出一阵嘎啦、嘎啦的噪响,原本正常人粗细的胳膊突然猛的暴涨一倍。此刻站在台上的狗爪已是一个强壮魁梧的肌肉男,浑身每一处弱点都被隆起的肌肉所包围,硬硬实实,整个人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灯光下,每一块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肌肉都充满着爆发性力量。 狗爪开始认真了,花豹也更加谨慎了。 有人动了,这次是变成肌肉人的狗爪先出的手,攻击的速度依旧不变,攻击的力度却是增强了十倍,拳拳生风,风声呼啸,是那样的快、狠、准。带起的风还未到达,人已冲到了花豹的面前。 这一次花豹已经有了准备,似已料到狗爪这次会先出手,早已摆好姿态,全神贯注的的站在那里进行着全方位防御。 狗爪刚猛不断的攻击,像是一头暴怒的猛兽,带着虎啸山林的气势、一往无前的魄力,千斤压顶的狂澜,瞬间靠近花豹的身前。 “碰”又是一阵肌肉碰撞的声音,狗爪的右臂和花豹的左手对撞在一起,这一次,花豹抗住了,没有倒下,只是微微往后退了小步,那是狗爪作为肌肉人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一次试探,花豹知道了狗爪进入肌肉强化状态的时候,浑身上下竟然没有死穴。花豹不喜欢用自己的短处和对手的长处硬拼。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速度。花豹与狗爪的再次交锋后,忽然来开了距离,不在轻易靠近。 狗爪继续攻击,膝盖、左手同时用上,朝着花豹的腰间软肋攻去。花豹利用速度的优势提前来开距离,是狗爪的攻击又扑了个空。 “嘎吱~嘎吱~”的刺耳声作响,狗爪将全身的力量关注于脚下,准备着接下来的全力一击,这一击他要使出全身的力劲,他要等候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个能够给人绝杀一击的机会。 狗爪挥舞着青筋暴露的肌肉拳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带着杂乱、沉稳的脚步时刻警惕着花豹随时会反攻过来的拳头。狗爪的拳法看似凌乱,实则有章有序的向前突进,处处挤压着花豹的躲避空间。 花豹一边躲避狗爪的致命拳击,一边慎密的观察对方的破绽。对于这种实力的较量,花豹并不急于分出高下,只是灵活敏捷的 的躲闪,慢慢的消耗对方的体力。 “到底还打不打了?躲啥啊?” “这都打成什么样了,玩老鹰做小鸡吗?” 、、、、、 “快点啊,快上啊,老是躲闪不攻击得玩到什么时候?” 台下有些等待上场的比赛选手急眼了,在座的大都是职业拳击手,等这场预热赛打完就是他们上场表现的时候。狗爪、花豹忌惮彼此的实力,一时不敢轻易使出底牌,就这么慢慢的拖着,让下面的人等的有些着急。 “豹子,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三爷在下面看着呢,你我不过是打个热身赛罢了,早点分出胜负吧。” 第四十四章 意外胜负 狗爪是个很自负的人,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以自己十倍强化的攻击力,主动出击竟然久攻不下,所以想了个合理的理由逼破对方主动与自己近身战斗。 半支烟的功夫,台下的观众已经不耐烦了,开始大喊大叫,催促着狗爪快点解决战斗。台下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拼命地起哄嘲弄台上的两人。花豹恍若未闻,依然时刻防备着狗爪的动作。 反观原本意气风发的狗爪,此刻开始有些心浮气躁。他是基因强化人,有着常人十倍的力量,对阵一个古武拳击手有着天然优势,自己主攻了这么长时间,却是到现在也没道对方一点皮毛,脸上面子有些挂不住。 狗爪又忍不住先出手了,这次攻击力度比之前的还要凌厉霸道三分,只是身形步法露出了他的破绽,只是急于攻击,想以最短时间结束战斗的狗爪没有发现而已。 “豹子你也快点上,揍他啊,输了没关系,但别丢了我的脸。”台下的虬丙有些看不过去了,对着台上的花豹喊道。 看到狗爪急功近利、快速的向自己攻来,花豹知道出手的机会来了,一改之前的防御型打法,主动迎上了狗爪的拳头。 看到花豹主动的迎了上来,狗爪脸上一喜,暗道:终于肯正面对决了,非得等我露出破绽你才肯放心的与我近身缠斗么? 花豹的攻击气势一如既往的犀利,哪怕狗爪全身都是肌肉防御没有一点死角,依然悍不畏死的靠近。 “机会来了。”花豹一边攻击着一边盯着狗爪的脚步,心道:“不管这狗爪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露出的破绽足够自己发挥出最大实力了。” 狗爪看到花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上钩了,花豹的优势是速度,自己的优势的力量,不过这肌肉强化并不是狗爪他的全部实力。因为有自己的底牌,有必胜的决心,所以狗爪才敢故意卖弄自己步法中的破绽。 狗爪是鬣狗帮十个小头目之一,也是最早跟随虬甲打拼基业的得力助手。虬甲这人很重义气,对属下很忠厚、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首先都会想到自己的手下。 几年前,一个从黄龙市贫民窟走出来的、侠义之心爆棚的人士仗着有几分出色功夫,与虬家处处作对,虬甲派四大金刚设下陷阱,暗中做掉了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从那个死人的身上,虬甲得到了一本古武书籍,就是这本书改变了他狗爪的命运。因为他也参与了那个“除钉计划”,出工有力。虬甲将这本书复印了一本送给他。 狗爪原本是看不上这破旧书籍上抄来的所谓秘籍,只是这书是他跟随的、最尊敬的虬老大,当着鬣狗帮其他兄弟的面,亲手送他的,所以才会如获至宝,照着上面的法门练了一个月。 说来也是收获惊人,一个月后他的力气、耐力竟发生了意外变化。只见他舞起拳来的时候,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陪他联手的几个帮中兄弟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最后他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了 鬣狗帮一人之上,千人之下的的金牌打手。 “霸王蝾螈”基因药剂不过是这几年新出来的科技产物,狗爪也是第一个享受这个成果的人,给他带来更大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意外之喜,无论是反应速度和思考能力都比以前快乐不少。 不过狗爪最倚重的还是当初那本书带给他的力量,基因强化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有了基因药剂强化后的身体,狗爪修炼那本古武秘籍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战斗到现在,狗爪基本可以确定花豹没什么底牌了,手脚开始放了开来,每一拳,每一脚,不在留有余地。试探的攻击已经没有必要了。只要打赢这一场,不但能让鬣狗帮的名声大震,还能获得拳击赛一场二十万的胜利奖金。 花豹一个冲锋,近身就是一记沙包大的拳头,砸向狗爪的脑门。像一只饥饿得豹子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向被压住的绵羊。拳风吹起狗爪的头发,带着一股令人憩息的气场,笼罩着狗爪的上身。 “干的漂亮,攻击该主动就得主动。豹子该你压制对方了。”台下的观战的虬丙忍不住叫好道。 虽然花豹的实力不如自己,但他好歹是自己的心腹手下,就像狗爪是大哥虬甲的心腹手下一样。花豹肯主动出击,且占尽优势,虬丙打心底还是很开心的。 千钧一发之际,之见狗爪左手随意的一抬,抓出了花豹的手腕而后五指紧握,就死死的锁住了花豹整个左臂,使其无法大幅度挣扎。接着左膝盖向花豹的腰间顶去,延续之前想要攻击却没有完成的动作。 花豹一愣,似乎没料到狗爪还有这一招。左手已被死死扣住,但不影响自己的右手和两脚进行攻击。 “终于抓到你了。没想到吧。”狗爪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道:“其实我也得到过一本秘籍叫做大力猿魔手,专门克制你这种速度见长的武者。接下来,和我这个基因强化人拼力量,你似乎没有胜算了吧” 花豹一言不发,身子敏捷的往后一闪,躲过狗爪顶过来的左膝盖,然后右拳狠狠的落在对方膝盖上。 “啊~”一声痛呼声传来。是狗爪的叫声。 台下的观众顿时楞了,狗爪不是肌肉强化型的么?之前花豹每一拳,没一脚攻击在他身上都跟挠痒似的,这一会儿挨了花豹一拳后,怎么痛呼起来了。 台下的人没看明白,台上亲身感受的狗爪却是心中大骇,花豹竟然隐藏了实力,而且刚才将自己左膝盖砸脱臼的那一拳,比我自己全力挥出的一拳还要强大好几倍。痛到深处,握住花豹的左手忍不住的松开,一脸痛苦的往后退去。 看到狗爪示弱且退,花豹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又是贴身几记重拳,砸向狗爪的胸膛上。狗爪双手交叉挡住了这一拳,一股推山瀚海的力量传来过来,狗爪整个身子往后飞去,掉在了擂台的边上的伸缩围栏上,带着弹性又掉落地面。 “好~” “漂亮~” 台下的观众沸腾了,虽然不知道花豹为甚么突然变得这么勇猛,在极短的时间内反败为 胜。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谁赢谁负都不重要,重要的这场比赛两人打的够精彩就行了,第一场的预热赛若是足够令人血脉膨胀,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只会更加精彩。 其他都在欢呼,呐喊,只有虬丙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空中喃喃道:“原来花豹隐藏了实力,拿了这些年输给我也是在让着我吗?”虽然虬丙和花豹的情感如兄弟一般亲,但是他今天才明白,花豹才是那个一直深藏不漏的人。 擂台上,狗爪奋力的挣扎着爬起来,这一切结果来的太突然,狗爪有些不适应。花豹不是一个普通的古武修行者吗?就算他也进行了基因强化,为什么力量是自己的好几倍?这种被碾压的滋味,他很久没有尝过了。 “原来你也是基因改造人。这就是你的底牌?是我看走了眼。” “你也很不错,若是不是出全力,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今天这场胜负对我来说很重要,除了那二十万奖金,还会奖励一支“霸王龙”基因药剂。” “霸王龙基因药剂?” “虬老大给我们的“霸王蝾螈”药剂,你也该知道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了吧,这霸王龙药剂的功效似乎还在其之上,这个新型药剂,我是志在必得。所以这一场我必须要赢,兄弟对不住了。” 看着慢慢爬起来,一脸失魂落魄的狗爪,花豹走向前客气的问道:“你还打吗?” “不打了,我认输。” 狗爪轻轻地摇了遥头,不知不觉间,嘴角竟沁出了一点鲜血。显然是之前花豹最后打出的那一拳直接震伤了他的内脏。现在他每说一句话,心口都有一种难言之隐的痛。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同时基因强化人,你的力量却是我的数十倍?”忍耐了很久,狗爪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成为基因进化人,是因为注射过三支基因药剂,而我注射的是四支,一支药剂就代表着十倍力量的差距,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吧。” “我明白了。”狗爪心服口服道。说完后,狗爪踉踉跄跄的走下了擂台。 这时,场下的裁判声音响起:“第一场比赛,花豹胜出,获得奖金20万。”接着裁判又问道:“你还继续挑战下去么?” “不了。”花豹脱口而出道。这本是事先安排好的预热赛,真正主角并不是自己。说完立刻跳下了擂台。 “花豹,你真是好样的,给我挣了不少脸面。”虬丙在花豹经过的时候,狠狠的拍了拍花豹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之意。“以后,你就替我来管理地下拳场,我给你股份。你这样好的身手,光打擂台赛实在是在太可惜了。” 花豹自从暴露实力后,原本以为虬丙会猜忌或疏远自己,没想到竟是委以重任,更加的信任自己,一时间感动莫名道:“谢谢三爷。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栽培,今后刀山火海,为你命是从。” “好。”虬丙脸大笑意的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第四十五章 虬丙上场 “终于要轮到我了。”虬丙这么热衷的参加拳击赛,不仅仅是自身的不舍得放弃的爱好,同时在擂台上与别人较量,可以认识很多的高手,结交他们,收拢他们。这也是一种扩建、壮大自身势力的一个有效途径。 就像虬甲身边的八大金刚、四大力士,除去用金钱收拢过来的,其他的都是虬甲亲自用实力征服他们的,毕竟有钱的人只会敬仰比他更有钱的。同样的道理:有实力的也只会臣服比他更强的人,虬甲其貌不扬,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格斗高手。 虬丙自小就崇拜他的大哥,羡慕他身边有一群能独当一面的格斗高手,他好战、崇尚力量,从小就开始接触各种格斗搏击技巧,二十几年的战斗生涯,让他对自身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事实上,在凤鸣市的地下拳场中,除了他的大哥,几乎少有人是他对手。 “现在我守擂,有愿意上来挑战的吗?”虬丙上台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邀人应战。 “这人是虬家的三爷。今天他怎么也来串场子了?”底下一些认识的人终于看清了这台上的人是谁。 “他不是管理地下黑拳市场的么?怎么也亲自上阵啦?”另一个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问道:“要是有人把他打伤咋办?他的大哥虬老魔还不把别人的皮给剥啦?人都不愿得罪,谁还敢上去啊。” “三爷虽然是虬甲的胞弟,但是他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与他自身的努力息息相关,劝你不要小瞧了他较好。”身后一个了解虬丙的老拳手特意提醒道。 “谁要上来?”虬丙有些扫兴的问道:“这么多人,难道一个愿意上来的都没有吗?” “三爷,你说笑了。有你在台上,谁敢上去啊。”一个年轻拳击手站起来,恭敬地奉承道:“在凤鸣市谁不知道三爷您是金刚之躯,拳击之王,跟三爷打擂台这不是螳臂当车,自取其辱嘛。” “耗子,你也就这点出息了。除了溜须拍马就不会别的了吗?”虬丙看向场中一个唱的贼眉鼠眼的精瘦青年,大声叱骂道:“爷我今天就是想找个人与我战个痛快,耗子你要是有能耐就上来跟我打一场,只要我痛快了,你要什么,爷赏你什么。” “三爷,你还是找别人跟你打吧,我可经不起你几拳,落个终身残废。这里美女如云,美食如山,我还要好好的多享受几年呢。”那个叫耗子的精瘦青年立即胆怯,畏缩的坐了回去。 “哈~耗子你马屁拍马蹄子上去了吧。”坐在耗子周边的人一阵哄笑。“没能耐,没胆量也敢乱出头。” 在场两百多个人当中,认识耗子的都在拿他打趣调侃,只有一个坐在耗子身边白发披肩、肌肤胜雪的青年男子既没有笑,也没有说一句话。脸色冷漠、一言不发的盯着擂台上的人。 “这人就是虬丙吗?整个人感觉看上去很内敛,不 知道真正实力怎么样?”说话的正是在二楼打晕狗鞭子,前来测试自身实力的龙小二。 耗子坐下来后,听到了龙小二的窃窃私语,随口问道:“小子,你知道台上的人是谁么?” “之前不认识,现在知道了,他就是虬丙对吧。” “三爷的名号也是你直接能叫的?小子你看起来很狂啊?是不是想上去?” “既然是人名为什么直接叫,我既然敢来为什么不上台?” 耗子听后立即站起身,大喊道:“三爷,这里有个人怀疑你的实力,准备想挑战你呢?” 虬丙脸上带着兴奋,像一头饥饿的野狼,发现了自己猎物。 “哦,在哪里?是谁要挑战我?”虬丙向着耗子看过去道。 耗子指了指身边的龙小二道:“这是这个小白脸。他刚才还怀疑的说不知道三爷你的实力怎么样呢?这句话我可听得真真。在凤鸣市三爷的实力还用得着别人怀疑吗?” 虬丙眼光顺着耗子的指示看向了龙小二挑衅道:“小子,你怀疑我的实力,那你敢不敢上来?输了我不要你命,留下你一只手怎么样?” 一般跟虬丙打擂输掉的人,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臣服,从此为他效力,一个是被废掉一只手。前者是得到虬丙的欣赏,后者是虬丙对失败者的警示,恩威并施,赏罚分明的制度才有了虬丙今天的威名和成就。 之前那个耗子之所以不敢轻易上台,就是怕虬丙看他不顺眼,打赢他后,会废掉他一手。在凤鸣市地下拳场混迹多年,耗子早已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最好欺负。 虬丙就是那个不能招惹的人,至于坐在他身边的龙小儿则是他的一个临时出气筒罢了。谁叫龙小二看上去最好欺负呢,白发披肩、肌肤胜雪,这完全就是一个伪娘的标志,实力能有多强? 此刻的耗子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龙小二厌恶的看了一眼,并未拒绝虬丙的邀战,因为他来的目的本来就是看看自己这身凭空得来的实力有多强,顺便教训一下虬家的人。 虬甲已消失不见多日,虬家老四行踪飘忽不定,虬乙是黄龙市的一局之长,地位不可轻易撼动。行事乖张、好斗善战的虬丙成了龙小二首个要报复打击的目标。 龙小二走上擂台,台下一片骚动。 “小子哪冒出来来的?长得细皮嫩肉的,上去不是给人挨揍的么?”一个常年混迹拳击赛场的老手不看好道。 “这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连虬家三爷都不认识就敢直接上擂台,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看着龙小二上了擂台后,带着惋惜的口吻道:“三爷在擂台上的凶名可不想他的外表那样面慈脸善,这十几年来,被三爷废掉手脚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见到龙小二,虬丙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靠近端详片刻问道:“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你的样子很是面熟啊?”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就算知道我是谁,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么?”龙小二气定神闲的看着虬丙答道:“我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敬你,怕你。我无名小卒一个,想借贵地闯一个名号,今天就不自量力一回,特来领教一下三爷你手底下的真功夫。” “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第一眼看见你,心情就很不爽,我这个人最讨厌小白脸了。一会儿你若是少胳膊缺腿什么的,千万别恨我。” 虬丙看了看皮肤白皙的龙小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浑身充满阳刚之气,崇尚肌肉力量爆发的他,对于一些有着阴柔美的的俊男子,天生有着排斥感。 在龙小二上来后,虬丙的一言一语都带着不屑与不耐烦。直接摆开阵势道:“废话少说,我们直接开始吧。我要看看你是凭着什么来跟我对决。” “赛场无情,这里是允许见血,也允许见尸的。一会儿你还是保佑上天能够给予你完美的好运气吧,否则在我的主场上,做了我的对手,你可能就要竖着上来,横着躺着下去了。” “虬家的人果然都很狂,看来这地方我没有来错。”龙小二不以为然道:“这段时间你们针对巴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吧,今天我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龙小二如今有人获得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对以前的权势地位看的更透析。在凤鸣市,有钱你便是高高在上的达冠贵士,有势你便是盘踞一方的霸主,当你一旦有了超人一般的力量,金钱、权势都唾手可得。 因为这里是凤鸣市,一个靠力量说话的地方。 这几个月来,虬家针对巴家的事,龙小二一路走过来,都已了解的很一清二楚。虬家的人包括其属下势力,行事确实有些过分。 在权势失衡的凤鸣市,一家独大的虬家已经将原本繁荣、和谐的凤鸣市闹得一片乌烟瘴气,社会秩序崩坏,人人自危,当地居民不能安心度日。 龙小二这次找上虬丙,一来就是测试一下自己体内隐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二来就是他拿虬家威名显赫的虬三爷杀鸡儆猴,给所有与虬家势力同流合污的人一个教训,一个警告。 看着龙小二一脸镇定表情,比自己还要狂妄的话语。虬丙有些不痛快道:“小子,我记住你的话了,一会千万别哭着向我求饶。” 在说出这狠话的时候,虬丙内心已经没有打算放过眼前这个,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年轻人,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让场下观战的所有人知道,他虬家三爷的威风不是吹来的。 第四十六章 初露锋芒 拳风如刀,迅如猛虎,这就是虬丙的战斗特点。在龙小二还未有所准备时候,虬丙就已经先发制人,快如闪电般冲向擂台边上,一动不动龙小二。 比赛开始的铃声早就响过,虬丙早就不耐烦龙小二那云淡风轻的表现,所以他率先出手,想早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 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对付眼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只需十招内,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虬丙对自己非常有自信,所以出手的时候只用了三成力量。 在虬丙冲过来的时候,龙小二仍旧一动不动。看着这个陌生的白皙青年马上就要遭到虬三爷的毒手,台下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子是要作死么?既然上了擂台为什么还不招架防御?” “三爷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劲啊,看着凶猛的攻势,似乎还只用一半实力不到吧,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倒霉了。” 就在所有人为龙小二捏一把汗的时候,龙小二终于动了。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可又明明看到了他的动作。 龙小二的动作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有效。只是随意的抬起一只手,带起一片残影,都分不清那个是真是假。虬丙那挥过来的带着一分潇洒、一分霸道、一分不可阻挡的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龙小二抓到了手中。 虬丙心中大骇:“怎么会这样?”龙小二那看上去白皙如雪的手掌,确确实实的抓住虬丙的手。任凭虬丙怎样挣脱都抽不开身。 场下观战的人也都惊呆了,这个其貌不扬的陌生小子实力怎么这么强,原来之前是扮猪吃虎啊。看着这个白发青年看向虬丙不善的眼神。一些心思慎密的观众知道这个虬丙接下来是凶多吉少了。 “你的实力怎么这么强?”虬丙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怪不得之前上台是那么的有恃无恐。”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龙小二满脸笑意看着虬丙,抓住虬丙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放松道: “看了之前的预热赛,我发现你的实力还不如刚刚下场的花豹啊。也许,你的动作在别人眼里算是快的了,但我的眼睛却是看看清清真真,你的每一个动作对我来说太慢了啊。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怕你的拳头。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啊。” 说完,龙小二一脚朝着虬丙身上蹬去。被抓住手的虬丙避无可避,一种泰山压顶之力传来,虬丙不可抗拒的喷出一口鲜血,脸上带着不甘,呈抛物线往后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擂台边缘上,没有掉下去。 “喝~” “好,过瘾。” “厉害~” 台下一片喝彩。龙小二干脆利落的战斗方式瞬间赢得整个赛场尊敬和支持。 虬丙的脸色顿变得铁青,他没有想到初次交锋,自己就输的这么彻底,输给了自己从没有正眼瞧过的人。他不甘心,他不服输。 看这非常熟悉的外貌,虬丙终于将 龙小二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联系了起来。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那个曾经想攀龙附凤,迎娶巴家三小姐,想要一步登天的那个穷小子就是你吧。” 虬丙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继续挖苦道:“在巴家我好像见过你一次。怪不得再次见到你,总是这么眼熟。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怎么样?巴家三小姐死了,你的梦也泡汤了吧。” “哈~哈~哈~”说到得意之处,虬丙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那巴家三小姐宁愿委曲求全嫁入我们虬家,也不愿和你这个穷小子双栖双宿,小子,这被人抛弃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你一个贫民区的穷小子也想学人攀高枝,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台下的观众一副看好戏模样,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巴家的三小姐的死跟台上的这个白发小子有很大的关系,真是个痴情种,可惜了这对曾经不被祝福,如今阴阳两相隔的苦命鸳鸯。” “巴家三小姐最大的死因还是因虬家而起,这小子对巴家三小姐情根深种,怪不得对虬家的人恨之入骨,这是要为心爱的人出一口气啊。” 虬丙想扰乱龙小二的心绪,继续刺激道:“当初,巴家三小姐无情的抛弃了你,下嫁我虬家。而我四弟在玩完了你的心爱的人后,也抛弃了她,这算是为你出一口气了吧。现在巴家三小姐已经小香玉损了。你是不是也该放下心里的石头了?。” “闭上你的狗嘴,我的娇儿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风凉话?”龙小二被人戳中心中痛处,恼羞成怒的走向还未爬起来的虬丙面前,又是狠狠的一脚踢过去。 虬丙双手挡住了龙小二踢来的一脚,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飞起的身体。这次倒在擂台边缘的虬丙,被龙小二有意的踢到了擂台中间。 “你、、、、”虬丙浑身痛的都快说不出话来,心中对龙小二的恨意又多了三分。虬丙一个腰子翻身,站了起来,眼中布满血丝,狠狠的看着龙小二道:“很好~你的实力很不错。是我小瞧你了。” 不光虬丙大意了,就连台下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谁能料到,一个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年轻小子,竟然在十个呼吸之间就让拳场老将虬丙吃了个大亏。 “你想激怒我,让我方寸大乱,那我便如你所愿。”龙小二在踢出这一脚后,迅速的平复了心中波澜起伏的情绪。就在刚才,他差点暴走。 一旦暴走,人就会不受控制的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即便有超强的战斗力,展现出来时也会大打折扣。 龙小二第一次登上自由拳击擂台,许多擂台的规矩和形式他都不熟悉,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中了虬丙的心理战术。 在龙小二尘封已久的心中,除了病逝的父母,巴娇儿是当今世上对自己真心好的人。所以除了父母胞兄外,巴娇儿就是他唯一的逆鳞,触之即死。不过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后,龙小二变得冷静下来,同时再也不敢 小瞧这个明面上实力不如自己的虬丙。 “小子,你的心里素质很不赖啊。看来要赢你,我得拿出十成的本领了。”虬丙对龙小二冷静感到有些敬服,同时面对这个棘手的竞争对手,他又感到非常头疼。 原本以为是一场单方面的狂虐对方,出人意料的是,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就之前龙小二所展现的实力,已经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在争分夺秒的一瞬间,虬丙对龙小二这个大放异彩的新人突然起了爱才之心。他要拉拢这个对自己有用的人才。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这个龙小二能够供自己差遣驱使。 “在和你动手之前,我想给你个选择,愿不愿意归附到我的手下做事?”虬丙眼睛直直的看着龙小二,用不可拒绝的口吻威逼利诱道:“若是能为我效力,今后在我的地盘上,你就是二把手,金钱、美女、靓车任你挑选,怎么样?” 虬丙的话一出,台下的观众如同一锅煮沸的水,开始翻腾起来。 就连刚刚得到虬丙赏识的花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心中有些失落的叹道:十几年的追随和奋斗,还是比不过这台上的小白脸啊。看来这个新人真的有些实力,否则,以虬三爷的脾性,是不会主动拉拢对方的。 台下原本看好虬丙的人,此刻有些看不过去了。“这三爷怎么直接就向对方抛去橄榄枝了,这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呢?” “刚刚试探的攻击,不代表整个人的实力强弱啊,虬三爷为什么不直接拿出全部实力把那个小白脸轰下台呢。?”有人开始嘀咕道。 台下有很多人都是虬丙的疯狂粉丝,这些年见过无数关于虬丙在擂台上的战斗,对于虬丙这个突如其来的招揽,很是不理解。 在凤鸣市,认识虬丙的人都知道:虬三爷的拳头能够纵横地下拳场,靠的的可是真材实料的。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虬丙还是一个跟常人一样的没有异能、怪力的普通人,他能闯出今天的成就,凭的就是他那一双坚硬如钢的铁拳和积累的二十年丰富的战斗经验” “难道这是要委婉的求和么?难道虬丙也自认为不是那个白发年轻人的对手?”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担心的揣测起来。 擂台上,龙小二抱着玩味的心态,说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若是不想接受你的邀请,你该拿我怎么样?” “你拒绝?”虬丙试探问道,同时握紧的双手开始蓄力。“你若真不识抬举,今天无论你是输是赢,在凤鸣市,我都有办法让你寸步难行。因为跟我们虬家人作对是没有好下场了。” “看来你的梦还是没醒啊。现在都是基因改造人的天下,你们虬家也该被淘汰了。”龙小二霸气的回击道:“今天,我来就是要你们虬家难堪的。杀人者,人恒唾之,欺人者,人恒压之。” 第四十七章 绝对实力 这次是龙小二率先攻了过来。肌肉的爆发,让原本看似纤弱的人,忽然变成一个魔鬼肌肉人,带着万夫莫开的气势,想虬丙碾压了过来。水泥浇筑的擂台,在龙小二刻意的踩踏下,发出轰轰作响。 “好胆,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虬丙不甘示弱,也主动迎了上去。矫健的身影像一只灵敏好动的猴子,直接避过龙小二蓄力挥过来的一拳,一个空中翻腾,跳到了龙小二身后,一记龙爪手探出,狠狠印上龙小二的脖颈。 龙小二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虬丙那双如鹰爪一般的手扣住了龙小二的脖颈。一击即中,虬丙心中大喜:任你力气再强,遇上我的龙爪手,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趴着。 稍纵即逝的一刹那,虬丙狠狠的握紧了自己扣紧脖颈的手,想要一举捏碎对方的脖子,筋骨断裂之下,即便不死,人也会成残疾。 可奇怪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个呼吸后,虬丙心中期待的惨叫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段圆钢,坚硬不可摧,哪怕是使劲了浑身力气,也奈何不了龙小二一分一毫。 “好硬的肌肉,这人的肌肉进化程度竟到了这般田地,这还是正常普通的人类?”虬丙心中大骇,偷袭无果,迅速撤退。 “你是不是以为我的速度不如你?你的功力似乎还不到家啊。”龙小二似乎早已料到虬丙出现在自己背后,对于自己的脖颈弱点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丝毫不感到担心。 在虬丙飞速远离后,龙小二泰然自若、意气风发的看着虬丙道:“看到没有,你的龙爪功似乎对我无效。真不明白这些年,你是怎样当上地下拳场霸主的,就凭这几门古武绝学?” “小子别得意忘形,你信不信,今天这场战斗即便是你赢了,我也有办法让你在凤鸣市没有立足之地。”看着龙小二若无其事的模样,虬丙突然发狠道。 龙小二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激起了虬丙心中的无限战意。 他是凤鸣市人人尊敬的虬三爷,一而再三的失利,让虬丙有些下不了台了。他要一雪前耻,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他也要眼前的这个白发小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尤其是刚才用龙爪手攻击的结果,让虬丙百分之百的确定了一件事:这个龙小二也是一个基因改造人,尤其是肌肉的进化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样巨大的潜在隐患,虬丙不得不慎重,既然不能收为己用,那么就必须要潜在威胁,消灭于萌芽之中。 “可惜你遇上的对手是我,无论你是死是残,我都不会有丝毫损伤,你信么?”龙小二之前故意让虬丙得手,就是为测试自己的防御能力到底有多强,测试的结果让龙小二感到出乎意料的惊喜。 那虬丙刚才的致命一击是使出了九分力气的,落在龙小二脖颈的时候,他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经过基因药剂六十倍强化后的强悍,如此可见一斑。 今后只要不是遭遇到热武器之类的伤害,在凤鸣市,他基本上是可以横着走了。 就在龙小二准备反击的时候, 虬丙似乎能料敌先机一般,突然像失去重量一般,如一张飞起起的薄纸一样,往后飘去,正好避开了这一击。 龙小二如同见了鬼一般,暗道:“好诡异的轻功。” 这虬丙的身子竟然能够无视重力,在空中硬生生的停留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正是这关键的两个呼吸的时间,虬丙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一丈外安全区域。 落地站稳后,虬丙调整好心态,又迅速向龙小二靠近。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双尾蝎,一双凌厉凶狠的脚,上下踢得的密不透风,猎猎作响。 动作迅疾之处,竟在擂台上带起了一阵劲风,呼啸着向龙小二扑去。 “这虬丙好快的身法。”台下的观众突然惊呼道。 眨眼间,虬丙的身法让人眼花缭乱。连环腿、扫堂腿、凌空踢、龙爪手注意展现出来,一招连着一招,凌厉的攻势之间,密不透风,毫无破绽。 就在台下的人为虬丙喝彩的时候,虬丙脚底的鞋尖上,突然多两件银光闪闪的奇形兵刃,似银针,如钢刺,闪电般击向龙小二的下盘,眨眼间已攻出七招。 那诡异的招式,看来正如蝎子摆尾一般,沿着龙小二的裆下,大腿内侧手、膝盖、脚掌……等脆弱要害,一路踢了下去。 虬丙已经不打算公正公平的和龙小二打一场,龙小二之前的所有表现,让他感到了一种危机,他要尽快的解决这个棘手人物。 这个拳场都是他的人,这里规则也都是他们的人定下的,至于自己使用的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毫不在意,就像龙小二之前唾骂的那样,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使用任何被逼的手段。 他是一个强横的人,一个崇尚力量至上的人,他不介意弱者们的闲言碎语,只要这个给他带来威胁的人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只要这个凤鸣市还是他虬家的地盘,那么他永远都是他们的三爷。 “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死你。虬家的人决不允许任何一个有威胁的人活在世上,要么是成为一具尸体,要么是成为虬家的忠心奴仆。” “不要说大话了,有本事就尽管试出来吧。” “那便走着瞧好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古武绝学。”话刚音落,虬丙的手中多出一对指虎,闪闪银光,瞬间到了龙小二的胸口。 “你终于忍不住要耍阴的了么?不亏是虬家出来的人,做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龙小二一掌挥开虬丙手上的指虎,另一只手朝着向虬丙防守薄弱的的胸膛探去。 倘若龙小二这一掌抓实,那么虬丙就像之前被人握住拳头一样,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 虬丙的身子又动了,像一只敏捷的豹子,向眼前的猎物扑去,手上、脚上都露出了一截不易察觉的暗器,每一种暗器都淬了剧毒,只要划破一点皮肤,就能让人顷刻间失去战力,生不如死。 无论是近战还是防御,虬丙都是不是龙小二的对手,就像一条腹部柔软的毒蛇遇上浑身是刺的刺猬,即便捕猎到手,也无从下口。反而自己的弱点时刻会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 虬丙之所以改变战略,是因为他不想跟一个肌肉强化人硬拼硬,他要速战速决,早点拔去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虬家和巴家早已走向了对立面,而龙小二和巴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在龙小二拒绝了他的招揽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受死吧,小子。”虬丙突然发狠,腾空离地三尺高,两条鞭腿交叉着向龙小二踢去。 场下的看客个个都紧张的注视这台上,仿佛鱼人战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好久没看到三爷这么认真过了,看样子是全力以赴了吧,台上这个白发小子实力也有些强劲啊,竟把虬三爷逼到这步田径。” “有好戏看了。” 拳击场某个阴暗的角落,站着两个带面具的神秘人,其中一个带着猫脸面具的黑衣人看着台上的精彩打斗,津津有味道。 “猫骨,你看台上那个白发青年人的实力如何?”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蛇脸面具下面传出来。 说来也怪,玲珑窟三楼的空间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两百多人挤在这里,早已将能活动的空间都占满,这两个多出来的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三楼的角落,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黑色的罩袍,绘着条形图案的面具与周围人的衣着打扮,格格不入。即便是这样,两人的大声对话在喧闹嘈杂的氛围里,也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仿佛这两人是幽灵一般,看不见,摸不着,听不清,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在这里一样。 那个叫猫骨的面具人说话了。“这个白发青年应该就是犬骨口中说的那个基因改造人了吧。既然他能打败七骨中最弱的犬骨,那么这人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甚至能与我们两人交锋而不落下乘。” “猫骨,你给的评价有点高啊,难道我们七骨佣兵的成员就如此不堪么?犬骨不是他的对手,不代表我拿他没辙。” 那个叫蛇骨的面具人有些不服气,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龙小二,语气满是不屑。“这个白发小子,空有一身蛮力,却不得其中正确的引导之法,像蛮汉一样,横冲直撞、拳来拳往,还不足以成大气候。” “倘若你单独对上他,光凭拳脚功夫,你有几分胜算杀了他?”猫骨没有反驳蛇骨的话,而是耐人寻味的探问道。 “一份胜算也没有。”蛇骨直白的说出了实话,似乎又不想被人看扁,继续补充道:“我擅长的是暗器和热武器,从来不会与人面对面的硬碰硬。即便有时候出现人为无法避免的因素,单独对上这个人的时候,我也有把握将他杀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你的办法是不是借刀杀人或者是攻其心智,挟其软肋?”猫骨似乎早就料到蛇骨会这么说。 “还是你最了解我。我们都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命再好也只有一条,只有头脑不发达的傻大个才会喜欢去硬拼硬抗。换做是我,只要抓住了对方的弱点或软肋,我就有一百种方法置人于死地。” 猫骨听了浑身打颤,心道:女人有时候,真的不能轻易得罪啊,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第四十八章 一战成名 远处正在酣斗的龙小二,突然感到背后莫名的一股寒意,似乎一股不善眼光在暗中盯着自己。 龙小二凭着知觉想某个阴暗的角落看去。发现那里空无一物,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我多心了。为什么直觉告诉自己,有种不好预感等着自己呢?”龙小二并不知道刚才看过去地方,原本是站着两个神秘人的。只是自己凭着感觉一眼扫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察觉到。 擂台之上,虬丙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攻击越来越疯狂,招招致人命,一副不杀死对方不罢休的架势。凌厉的拳风,毫无保留的腿法,隐藏暗处,时刻要人性命的淬毒暗器,个个都招呼在手无寸铁的龙小二身上。 龙小二神色严肃,浑身神经都已绷紧,虬丙的实力他没放在眼里,只是这令人防不胜防的毒器,让他颇为忌惮,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沾染上。龙小二虽然不知道这上面淬是什么毒,但他知道这隐藏在虬丙身上不易察觉的凶器,若被碰上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虬丙密不透风的攻势,步步紧逼,龙小二且战且退,处处避开死角穿插过来的致命一击。不相上下的缠斗,持续进行了半个多小时,虬丙烦了,龙小二也怒,就连台下的观众都有些乏味了。 “原本二十分钟就能结束的战斗怎么打到了现在?这擂台都成了两人的表演秀了。”台下有些拳手不满道。 龙小二的躲避空间越来越小,直到擂台边角,退无可退。 “你玩够了吗?该我了。”龙小二突然语出惊人道“既然你要处处致我于死地,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龙小二的眼睛闪过一抹异色,如同得道的高僧,看破红尘俗世的迷乱假象一般,突然伸出右掌,抓住了虬丙凌空踢出残影的脚勃,猛地往地上一摔。 在空中失去着力点的虬丙被龙小二这么一带,身形顿时失去控制,直接向地面坠去。 “这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爆发力竟然还在我之上。”人未落地,还在空中的虬丙,心中已是惊骇万分。“倘若这人一开始就出尽全力,那么自己还有胜算么?” 虬丙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虬丙一个空中鹞子翻身,想缓冲落地的速度,突然感到一股拉扯之力从脚下传来,痛呼一声,虬丙的头朝下,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向地面摔了下去。 这时,龙小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我抓住了脚,你还想往哪跑?”接着,虬丙的腿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虬丙一声惨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道:“龙小二,你敢踩断我的腿。” “欺人者,人恒欺之,你想要我的命, 我废你一条腿不应该么?”龙小二放下踩在虬丙腿上的脚,带着一丝报复的口吻道:“是不是以为在凤鸣市,没人敢得罪你们虬家,所以在你的地盘,你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龙小二狠狠的甩下抓在手里的脚,慢慢的靠近虬丙道:“那只脚上的鞋尖有要我命的动西,所以我废掉了那条令人讨厌的腿,这只手上也有要我命的东西,我看的很是窝火,这条胳膊也让我折断他吧。 说着,龙小二的手就要抓住虬丙的手腕,准备在废去虬丙的右手。 此刻的虬丙已经失去一半战力,即便还拥有两只手,也完全不是龙小二的对手。腿上剧烈的疼痛,只能让虬丙垂死挣扎而已。 “小子,你敢?”台下的花豹见势不妙,护住心切,想跳上台救走虬丙。 半个身子刚上擂台,就被龙小二一脚踹飞了出去。花豹的身体呈抛物线砸在了身后不远的石墙上,坚硬如铁的玄武岩顿时绽开蛛网般地裂痕。 “比赛还没有结束,就有人想破坏规矩了吗?”龙小二指着被自己一脚踢飞出去的花豹身体,又指了指被踩在脚下虬丙道:“谁在坏我的事,他就是下场。虬丙还没服输,比赛就得继续进行下去。” 随着龙小二冰冷的声音传出,一股睥睨天下、为我独尊的王者气息瞬间散发出来。台下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们,看看了身后昏死过去的花豹,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人的实力也太变态了吧,花豹的实力都这么强了,竟然抵不过眼前这个白发年轻人的一脚。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这虬家似乎得罪了一个不得了人物啊。” “这、、、”台下的裁判有些左右为难的看向台上趴在地上虬丙。龙小二说的没有错,虬丙虽然已是败仗,但当事人还未认输,所以按照规矩,比赛得继续进行下去,直到结束。 明眼人都知道,这场决斗是龙小二赢了,只是再继续下去,虬丙恐怕将会性命不保。 虽说这里是地下黑拳比赛,生死有命,富贵有天,每一上台的人都做好了失败死亡的准备。但是虬丙的身份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虬甲最为倚重的三弟,也是虬甲临时委任掌管玲珑窟的话事人,虬丙若除了事,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身份的特殊,地位的差异,注定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个虬丙,只要不是破坏规矩,不损害大家的利益,谁也不愿多管闲事。 之前虬丙招招要人命的时候,台下没有人同情龙小二,最多只是惋惜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凋落。黑市的擂台是残酷无情的,上来杀人就要做好失败被人杀掉的准备。 裁判员作用虽然是来主持公正的,但他们从事这一行开始的时候,吃的就是虬家的饭,拿的是虬甲给的钱。在心底,他们还是偏向虬丙的。 只是这里还有其他的参赛成员在场,裁判员人微力薄,不敢轻易中断比赛,只得无奈的看向他的少东家——虬丙,期望着虬丙能够忍辱负重,主动认输。只要虬丙认输,裁判员会立即终止比赛,将命悬一线的虬丙救下来。 可惜天生桀骜不逊、好战如命的虬丙让他们都失望了。虬丙像一头斗败的狮子,时刻都想反噬着准备靠近的龙小二。哪怕是自己遍体鳞伤,虬丙也没有说出半句服输得的话。 “小白脸,你有种、、、你有种弄死我、、、、”看着龙小二继续靠近,虬丙歇斯底里的喊骂着,嘴里的血止不住的流出来,他也毫不在意,似乎对龙小二有着隔世仇恨一般,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被人欺辱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我偏偏要你也一一感受一下,想反抗又不能反抗的滋味。”龙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虬丙的左手旁。突然一个拳头砸在了猝不及防的虬丙手臂上。 “咔嚓 ”一声,虬丙的左臂应声而断。连台下的人都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啊~”虬丙又是一阵惨叫。 台下的观众,有些看不过去了,纷纷将头偏向一边,不忍再看。 只是倔强的虬丙一直惨叫,依旧不肯服输。仿佛拳击擂台上的所有荣誉,就是他的生命一般,宁肯战死,也绝不轻易向憎恨的对手求饶。 虬丙不肯服输,龙小二便一直折磨他。 “为什么你们虬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忤逆你们的、不顺从你们虬家的,就是命贱如草呢?”龙小二一边咬牙切齿的诉说着陈年过往,一边慢慢地,一点点的踩碎虬丙已经断裂的骨头。 “高家的人虽然是自作自受,但是归根结底,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还是你们虬家。不愿真心顺从你们的巴家也成了你们打击的对象。虬家的人都很威风啊。” 虬丙捂着被踩断的左腿和左臂,看着龙小二恶狠狠的威胁道:“今天我若不死,他日等我大哥出来,必会为我出口气。到时,天涯海角,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无论你跑到那里,都会有虬家对你进行暗杀。” “你现在双腿尽废,还不肯认输么?还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莫要忘了这里是黑拳赛场。” “你若杀了我,看看你能能从这里走出去?我早就说过,今天你无论是输是赢,我虬丙都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小子,这就是你想跟我虬家作对,又不肯归顺我的代价,机会我是给了你的,是你不识抬举,怨不得别人。” 巴娇儿香消玉损,龙小二形影单只,巴家的人不待见他,高家的人瞧不起他。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有着虬家的影子。这些年,一路坎坷艰辛的走过来,龙小二的心早已坚硬如铁。虬家这个庞然大物得罪了便得罪了,他从不需要后悔。 “看来我是没得选了。不过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龙小二毫不在意道:“既然你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有点对不起你的这番话。” 说罢,龙小二又是抬起一只脚,往虬丙仅剩完好的那一只手踩去,这一脚若是踩实,虬丙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 “小子,凡是留一线,别做的过份了,我们都知道你已经赢了。”狗爪的声音从台下响起,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台上的龙小二。只要这一脚下去,狗爪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 玲珑窟归根结底是虬家老大虬甲的私人财产,不是虬丙的主场。狗爪作为鬣狗帮的帮众头目之一、虬甲的心腹手下,他不能亲眼看着虬甲的弟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台上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双方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迫于无奈,作为这里的主事人之一,狗爪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主持这个残局。 “瞧瞧你这个忠心的手下,他都看不下去了。” “狗爪,别多管闲事,老子才是这里的话事人。” “三爷,你不必如此的。输就输了吧,只要你人还在,依旧还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狗爪生怕龙小二被激怒,一个不高兴,真的结果了虬丙的命,到时,最为下属的他,向虬甲戴罪立功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第四十九章 心有不甘(求打赏) “你敢、、、”此时的虬丙的已无法改变结局,只是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失败这样的结果。 二十多年的挥汗苦练、奋勇征战,一朝都化作了云烟尘土,所有荣誉、口碑、地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原本春风得意的他也没想到会是输得这么惨。 吼完后,虬丙似乎仍不甘心,接着又艰难的翻过身,挑衅着看向龙小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一道充满胁迫的狠话传出: “龙小二,有本事你当着众人的面,弄死我,我若死不了,出去后,你等着我疯狂报复吧。等巴家的人把三小姐埋了,我会叫人在把她挖出来,暴尸三天,看你心疼不心疼。” 台下的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虬三爷是疯了不成,即便是输了,也不至于如此丧失理智啊。惹恼了对手,还有命在吗?” “虬三爷怕是受不了这失败的打击了。拳场纵横了二十多年啊,就在今天输的如此彻底,毫无反抗之力。” “你个混账无赖。”龙小二果然被激怒,抬起一脚就是狠狠一踢,虬丙的腰上受此巨力,当场拦腰骨断,四肢再也无法动弹,在飞出去的空中,就这么直接的昏死过去。 狗爪见势不妙,赶紧看向裁判桌,当机立断的下命令道:“裁判们,可以宣判结果了。” 如蒙大赦,裁判员立即活泛过来,大声宣布道:“比赛结束,这场战斗,龙小二胜。” “小子,你有种,以后有你后悔的。”狗爪接住空中砸下来的虬丙,留下了一句狠话后,仓促的离开了。 “喝~” 、、、 “喝~” 当狗爪抱着昏死过去的虬丙离开后,玲珑窟整个赛场沸腾了起来。 有的鼓掌,有的敲起了木桌,有的兴奋的喊叫,喧闹声久久不能停息。 这是拳击手对高手的一种敬意,也是观众对高手的一种崇拜,就像十几年前,崇拜着、敬畏着百战拳王——虬丙一样。时过境迁,当年的拳场霸主如今更换了人,这个人就是龙小二,凤鸣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 “还有谁要上来?”龙小二霸气凛然问道。 没有人敢应他的话,场下一片寂静无声。这时候谁还敢上去?那不是找不痛快么。之前最强的虬丙、花豹都被他踢昏死过去了,就连狗爪都忌惮他的实力,谁还敢触碰这个霉头,上去迎战?许多人巴结奉承都还来不及呢。 之前,小看龙小二的人此刻都不敢轻视这个人了,许多人由一开始轻蔑的神情,到最后都换上了一副崇拜、敬畏的面孔。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油然而生的感叹道:没想到,闯荡多年,今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个年轻人若不死,这凤鸣市的将来必定是他的天下。可惜,他偏偏得罪的是有着“凤鸣恶虎”之称的虬家。他要有麻烦了”有人一针见血的分析出了今后凤鸣市可能会出现的动荡结局。 “既然没有人上来,那我便下去了。”龙小二看着台下噤若寒蝉、一脸敬畏的观众,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二十几年的忍辱负重、饱受欺压,今天终于在一战成名后,能够技压群雄,扬眉吐气了。 ------------------------------- 玲珑窟四层 这里是管理人员的休息室,此刻虬丙证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 狗爪带狗头、狗尾守在门外,里面两个侍女正手忙脚乱的照料虬丙。 地上仍满了瓶瓶罐罐, “救护车还没来么?”狗爪面色焦虑的问道。 “大哥,车已经在路上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狗爪看向里面依旧不省人事的虬丙,心中担忧万千道:“炳哥,你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要是除了问题,老大肯定绕不了我的。” “服务员,再他喂一管高级营养液。一定要想办法让他醒来。” 其中一女侍拿起一剂透明药水,拔出瓶塞,对着虬丙的嘴,慢慢往里灌去。 “咳~咳~咳~”虬丙在呛声中,终于醒了过来。 “爪哥,三爷醒了。”照顾虬丙的女侍惊 喜道。 “三爷,你终于醒了?”狗爪飞快的跑进去,扶起要起床的虬丙,同时示意两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个小子呢?跑了没有?”虬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龙小二的事。 “三爷你放心养伤,我已经通知鬣狗帮的兄弟,严密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你伤好后,随时都可以亲手找他算清旧账。” “不,我可等不了,我要让他马上死。”虬丙情绪激动道。“快去给我找帮手来,即便是以多欺少,今天我也要留下那小子的命。” “三爷,你忘了,老大已经带着八大金刚、四大力士去闭关了。花豹也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眼下还有谁是那个人的对手呢。” “前几天不是来了两个投靠我们的雇佣兵么?你去那一笔钱让他们动手。只要能杀了那个小子。” “三爷这事怕是不妥吧,那两人的身份很敏感,一直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被人发现我么和金狮帝国的雇佣兵有来往,我们虬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你怕什么,大哥上次不也派了一个金狮帝国的杀手去收了高家高沐阳的性命么。反正又不用我们动手,大不了时候,把所有责任都往那两个人上推,不就行了么。这个方法我们又不是没用过。” “这、、、、、”狗爪仍然犹豫着,因为虬丙闭关离开前,就曾交待过狗爪,在他没有回来前,轻易不要和那些雇佣兵接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什么这,是管事还是我管事?还不快把他们请来。”虬丙看到狗爪没有动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话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三爷你息怒,我马上就去安排。” 狗爪如爽打的茄子,焉了下来,立刻离开房间,按照虬丙的吩咐去做事去了。 第五十章 虬丙殒命 “狗爪越来越不像话了,眼里只有大哥,从来不把我话放在心里。”虬丙有些郁闷道:“等我收拾了那个穷小子,我再来好好的调教你。” “啊~好难受~”虬丙一激动,手脚、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无可奈何,不敢在继续做出剧烈动作。 “接下来就等着那两个杀手过来了,但愿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三爷,听说你派人去找我们了吗?”,不知何时,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接着两个,浑身黑衣长袍的神秘人出现在门口。 一个带着猫脸面具,一个带着蛇脸面具,这两人正是之前出现在拳击场的拐角的神秘人蛇骨和猫骨。 “你们来的怎么这么快?狗爪把事情都跟你谈好了。”虬丙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说的狗爪我并没有碰到,我只知道你要找我们,所以我们来了。”猫骨耸了耸肩,表示否定道。“三爷,我来的可及时?” “难不成,之前你们还一直就在这儿?”虬丙有些意外道。 “三爷聪明,最近闲来无聊,所以我们就过来看了看。”蛇骨慢慢走了进去,上下打量着虬丙的身体,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似乎虬丙这样的人被人打成这样,都是一件应该的事。 “那我们之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虬丙的神情突然有些紧张道。因为蛇骨和猫骨看他的眼神似乎很是不善,仿佛一条毒蛇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猎物,一个防备不及,就有可能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大哥虬甲离开前,不光是将玲珑窟全权交由他打理,临走的时候,还千叮万嘱告诫了他一句话: 那些金狮帝国的潜入进来的雇佣兵,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能不接触就尽量少接触。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所以关于虬家的蛛丝马迹抹除干净,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虬甲和他们有一丝关系。 因为厉害的杀手是一把好刀,能帮自己除掉对手,也能在自己不不注意的情况下,反噬自己。 “三爷,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蛇骨似乎看出了虬丙脸上有些紧张,刻意上前询问了一句道。 “没事,没事,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帮我个忙?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接一个杀人的任务。至于酬金方面,你们放心,绝对能让你满意。” 现在的虬丙是骑虎难下,腰部、四肢全部被废,短时间内,是再难有作为了,要想尽快的解决虬家未来的隐患,唯有靠眼前这两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人了。 “好说好说,不知三爷,要我们做的是什么事?”猫骨爽快的应道,语气中竟莫名的透露着欢快、兴奋的心情。 虬丙神情一顿,心道:这人怎么有些疯疯癫癫的?浑身杀气外漏,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正常的人。想到自己有求于人,管他是不是正常人呢,只要能为自己办事,他什么都不在乎。 沉思了两秒后,虬丙才开口道:“我要你们帮我去杀一个人?” “你要杀谁?”猫骨语气平静道。似乎杀人对他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活着就是为了杀人。 “一个白发小子,就是今天打败我的那个人。”虬丙说出了一个他一直痛恨,又非常忌惮的名字。 直到今天,虬丙才认识到,原来人类力量的极限是可以打破人们的常识和固定的思维的,超人的力量确实是可以存在的。 “那个龙小二?”猫骨毫不意外道。 被人虐惨,再打回去,教训对方一顿,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原来你们也认识他?”这次虬丙到时有些意外了。看来一个人若是拥有了力量,自然而然的就会有很多人自动认识他。 “偶尔听过而已。”猫骨随口敷衍道。犬骨败在龙小二手下的事,他没必要跟虬丙解释,因为这马上就是一具尸体了。 “怎么样,愿不愿帮我除掉这个人,我相信你们绝对有这个实力的。”虬丙依然没有感到其中的不对劲,还妄想着通过自己的拉拢,让这两个趁手的杀人工具为自己卖命。 这时蛇骨站出来道:“感谢三爷的信任,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我们也有一事,希望三爷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虬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求人办事,怎么别人也求上了自己呢。 “当初,我们和你大哥有个口头约定,由我们给他提供金狮帝国的基因药剂,他帮我们收集各种尸体标本。自从高家倒台后,他得到了他想到的东西,反对我们越来越疏远了、、、、、”蛇骨说到这里突然停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什么意思?”虬丙顿时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虬甲背信弃义,利用完我们后,把将我们当弃卒,说扔就扔。这种过河拆桥的事,让我们背后的将军很是不爽,所以我想到你这个先讨个公道。”蛇骨终于说出了她来时的目的。 “你想干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合作的么?”虬丙色厉内荏,语气有些惶恐道。 “我想看看你的诚意。”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有的,你们都可以拿去。只要你们先帮我杀了那个白发小子。” “真的?”蛇骨有些不相信的试问道:“如果我们想借你的性命用一下,三爷可否答应?” 听到有人要乘人之危,取他性命,虬丙立即大喊道:“你敢,这里 可是我虬家的地盘。” 蛇骨轻蔑的笑起来道:“原来你也是怕死的,真让人失望。猫骨,你动手吧。” 猫骨右手一甩,一把雪亮的骨刀,穿透皮肤,从掌心冒了出来,上面还带着残留的血迹,慢慢的走进虬丙。 “三爷,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两面三刀的大哥吧。” 猫骨将手心的刀放在虬丙的心口,继续道:“谁让他不光为人阴狠毒辣,做事也是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我们实在不想跟你们虬家的人虚与委蛇了,因为我们输不起。” “上次虬甲利用我们的人,捣毁了高家的基因实验室后,转过身就把我们的踪迹透露个了军方探子,现在害的我们都被龙组里的人盯上了。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还有灭顶之灾。” 蛇骨接着道:“作为他的弟弟,我从你身上拿回一点补偿,这总不为过吧。你放心,猫骨他的刀法很好,切断你心脉的时候,绝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痛苦,即便你死了,也不会有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你们都是疯子,就这么对待你们雇主的?”虬丙浑身无法动弹,又不甘心任人宰割,无奈对着门外呼喊求救。“狗头~狗尾~快带人过来~” “不要喊了,都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么?来的时候,我就跟你那两个手下照过面,并顺手把他们都解决了,现在就是花豹、狗爪在这里,也绝不是我一人的对手。” 猫骨手上窄长的骨刀,突然插进虬丙的胸口,手掌轻轻一转,笑着说道:“怎么样,你心脏的血脉被切断了,也没有痛的感觉吧。” 猫骨话刚说完,虬丙神情一怔,然后浑身不断抽搐,双手胡乱的挣扎着,雪白的床单都被抓的支离破碎,混乱不堪。 徒劳无功的挣扎后,虬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当猫骨抽出骨刀后,虬丙的胸口竟然没有一滴鲜血往外沁出。 仿佛有个贪婪嗜血的恶魔进入了虬丙的体内,将所有鲜血吸个一干二净,一滴不留。 “三爷,你跟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做个明白鬼了。放心的上路吧,答应你的事,我们一定会做到。天上地下,我们一定收了那个白发小子的性命。” 此刻,因为流血不通,供氧不足,虬丙因为憩息,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耷拉在床边。 一双充满不甘的双眼缓缓合上,之前尚有七成生命、三分活力的虬丙终于成了一具阴谋乱权下的替死鬼。 第五十一章 深陷其中 不知昏睡了有多久,当狗鞭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外面的夜色浓如黑墨,看不清天上的星辰、残月。 “这个白发小子太可怕了,差点都要了我的命,幸好我福大命大。”狗鞭子起身,歪了歪脑袋,揉了揉发麻胀痛的脖颈,舒缓片刻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煞神好像也来这里了,不是来找虬家麻烦来了吧。我得马上向三爷汇报一下,但愿一切还来得及。”狗鞭清醒不少后,立即动身想顶楼虬丙的休闲办公室赶去。 人还未到楼顶,狗鞭在楼梯入口,就看到了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两个衣服上印有鬣狗图案的兄弟,整个身体呈扭曲状态,以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台阶和扶手上。 狗鞭走上去,抹去两人脸上的血迹,辨认一看,发现这两人他都认识的,一个看守玲珑窟大门的狗尾,和看守地下拳场入口的狗头。 “大哥,你们是怎么了?”狗鞭立即扶起躺在地上的狗头,颤抖的手指,慢慢的探在狗头鼻子下面,片刻后,又失魂落魄的收了回来。 被狗鞭抱在怀里的怀里的狗头,死状及其惨烈。胸口被人一拳打塌,微张着的下巴被人使用外力捏碎,一双睁得如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肯瞑目。 在看另一边,狗尾浑身沾染鲜血,四肢耷拉的挂在楼梯扶手上,身上伤口里的血不停地往下滴,两米宽的台阶被狗尾身上的血全部染红。 在狗尾被狗鞭抬下来查看之前,整个人是仰面朝上,双手双脚尽被踩断,受伤症状跟之前惨败后的虬丙,一模一样。整个手臂都贴在背后,身子呈折断的竹筷一样,搭在在楼梯扶手上。 “啊~是谁杀得你?是谁这么残忍?”狗鞭声嘶力竭,有些失去理智的喊道:“这到底是谁干的?有本事站出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不好,三爷那里该不会也出事了吧。”一个激灵,狗鞭浑身冒着冷汗,飞快的往虬丙的休息室跑去。 推开微掩的防盗门,狗鞭看到了里面他最不想看到场景。 只见虬丙跟外面楼梯上狗头的死状一模一样。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前方。苍白无血的左手微曲的四指,以不可差觉得角度,指着一个墙角方向。 “三爷,你快醒醒。三爷。”任凭狗鞭怎么呼喊,三爷就是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顿时,狗鞭有些慌了,作为虬家亲信的下属,狗鞭非常清楚虬甲的脾气。你若是有功有劳,他会非常大方的奖励你很多东西,甚至满足你几个苛刻的条件。当然,若是他交待的事情搞砸了,让他生气 ,那么这绝对是一件比死还要难受的一件事。 狗鞭跟了虬甲很多年,见过虬甲的真正的恐怖面目。虬丙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慈眉善目,相反,如过遇到不顺心的事或者是让他不高兴的人,那么他会有无数种折磨人方法,用来发泄在这个人身上。 现在,虬丙死了,虬家的三爷,虬甲的弟弟死了。狗鞭顿时有些心慌意乱。“完了,完了,三爷真的死了,我们要倒霉了?” “这事我得通知帮主去,这凤鸣市的天马上就要塌了。”狗鞭不知道虬甲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心情,会有什么后果,他统统都不敢去想。 就在狗鞭吓得马上要马上离开现场的时候,突然在门口碰到一个让他有了主心骨的人。 “狗鞭,你怎么在这里?楼梯口上狗头、狗尾是谁杀的?”来人正是寻找神秘黑衣人,无果而返的狗爪。 “呜~~爪哥,看到你正是太好了,三爷他被人杀死了。”狗鞭一时激动,语无伦次的痛哭流涕起来 “什么?三爷他出事了?”狗爪一个激灵,浑身冷汗直冒,听了狗鞭的话,他立即两步并做一步的跑到虬丙养伤的那间房里。狗鞭子也一脸紧张的跟在后面。 片刻后,里面传来“咚”的一声,狗鞭进去一看,原来是狗爪验明虬丙是真的死了后,浑身瘫软,立刻倒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道:“完了,完了,这下我该怎么向虬老大交代?都怪那个不识抬举的白毛小子,要不是他三爷也不会这么容易死。” 狗鞭出现在身后,弱弱的问道:“爪哥,你能能看出三爷是怎么死的么?” “我刚查看了,三爷是被人踢中胸口,造成心脉被震断,最后在抑郁气结下,憩息而亡。造成三爷死因的凶手就是那个叫龙小二的小子。” “真是龙小二那个煞神?”狗鞭语气有些激动道:“今天他好像也来了这里。” 狗爪感到诧异,转过身看向狗鞭,着急的问道:“怎么,你也认识他?” “原本是不认识他的,不过我和狗毛带人打压巴家的店面的时候,就是他突然出现了,还直接打伤了狗毛。”狗鞭将自己在绫罗商埠那里的所遭所遇,一一详细说了说来。 “看来这个龙小二是为了巴家出头而来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巴家跟我们虬家过不去呢?” “这个我听巴家的老二巴天河,三言两语提及过,这巴天海最小的女儿和这个龙小二曾经是一对恋人。当初四爷想巴家提亲聘娶的时候,是巴天海亲手拆散了他们。” 狗爪突然兴奋道的拍了一下手掌道:“我有办法免去死罪了。 ” 虬丙的死像一块大石头,时刻压在两个人的心头上,久久不能透气。 若是这事传到虬甲那里,作为鬣狗帮十人众的狗鞭,将会以隐瞒不报的罪名论处,打断一只臂膊逐出鬣狗帮。 至于全权负责协助虬丙管理玲珑窟的狗爪,会以行为过失罪论处,若是遇到虬甲心情不好的时候,这狗爪不死也得脱层皮。 听到狗爪想到脱罪办法,狗鞭里上前求救道:“爪哥,一切都愿听你安排,求你一定要拉我一把啊。” “狗头、狗尾都已经死了,知道这事除了你就剩下我了。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是龙小二动的手,但是你我二人都看到了龙小二来过这里,而且还是带着报复的性质而来。” 狗鞭立即蹲下,将瘫软的狗爪扶起来道:“爪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狗爪当机立断道:“先去通知我们的帮主大哥,然后处理现场,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那个龙小二身上去。” 狗鞭有些犹豫不决道:“那虬老大那里,他会信么?万一被人发现我们玩忽职守,懈怠行事,怕是难逃一死啊。” “难不成你要直接去承受虬老大的怒火么?莫要忘了,以前那些翻过错的兄弟是怎么死的” 狗爪一脸认真道:“我在重申一遍,事是那个为巴娇儿出口气的龙小二做下的,人是那个处心积虑想跟虬家作对的巴家派来的。你动了吗?” 狗鞭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虬老大问我们的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去说。” 狗爪又吩咐道:“赶紧把下面所有的兄弟都叫上来吧,尽快的把这事给传出去,越早越好。但愿那个凶手没有走太远。” 狗鞭子领命,立即下了楼,鞭炮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兄弟被人杀死了,三爷也死了、、、、” 楼下的某个娱乐厅里,还未离去的猫骨、蛇骨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一脸惬意的品着杯中美酒。 当狗鞭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传来时,蛇骨直起了身体,摘下脸上狰狞的面具,露出了里面绝美的容颜,一脸开心的笑道:“好戏终于开始了,我们也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去狩猎了。” 第五十二章 贫民之哀 贫民区 天气阴沉沉的,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笼罩着这片小区,空气异常的压抑和沉闷。一排低矮的不成行的破旧小房,杂乱地立于乱石之中,一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 马老头的家就在这片乱石废墟的尽头。这天老王头的家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哭泣。 灰暗破旧的屋里,马老头站就在床头,望着他美丽的女儿,眼泪不停地流。 他是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大半辈子都在默默地替别人耕耘,收获的一半也是别人的,只有这意外捡来的的女儿--马晓云,才是他最大的安慰,也是他的最大的收获。 但现在,他的女儿已被人摧残得几乎不成人形。衣衫破烂、发丝凌乱,露出来的肌肤,上面满是乌紫。 从昨天晚上回来,她就一直昏迷着,今早醒来时,就一直在哭泣。 昨天晚上究竟遭遇到什么,他不能想,不忍想,也不敢去想。 她出去给人做女工的时候,还是那么纯真,那么快乐,对人生还是充满了美丽的幻想,但她回来的时候,人生已变成了场噩梦,在马老头再三的逼问下,马晓云才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两个玷污过她身体的畜生 那两人是鬣狗帮的小混混,因垂涎马晓蓉的美色,对她灌了酒,下了迷药,然后在她心智不清的情况下,占有了她的身子。知道真相后的马老头气的浑身发抖,只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那两个混混面前,亲手扼断他们的咽喉。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拾荒人,一个风烛残年、行动不便的老人,杀人报仇的事,他当然做不到。 狗嘴和狗牙是鬣狗帮的十个小头目中的地位最高两个,位高权重,很受鬣狗帮帮主重用。手下小兵喽啰数百,若是他不愿意,任何想碰他的都近不了他身边三尺。若是只有马老头一个人,没有任何帮援的情况下,这事或许就永远得不到公正的裁判。 外面传闻青熊帮的帮主熊恙儿一向是个很公正、和善的人,而且和鬣狗帮的帮主,以“勇义双全”为著称的苟头丸,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马老头认为青熊帮的帮主这次一定能为他主持公道。 马老头拖着伤痕累累、容颜憔悴的女儿马晓云来到了青熊帮的领地。正巧鬣狗帮的帮主苟头丸也在那里做客喝茶。青熊帮帮主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穷老人带着另一个穷女人进入自己的地盘。难道是因为无米之炊乞而乞讨到青熊帮这来了? 熊恙二不怒自威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马老头也许是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动情之处,直接跪在了熊恙儿面前,痛哭道:“都说帮主为人大义,处事公道,我女儿被人欺辱,恳求熊帮主出面为我主持个公道啊。” “哦,怎么回事?先站起来说话吧。” 马老头将前后因果一一说明后。苟头丸厉声问道:“你确定害你女儿的是我鬣狗帮的人?” “千真万确,这是我女儿亲口说出来的。” “好 ,若是这样,那么就让我来给你个公道吧。” 马老头连忙又是跪地三磕头。“感谢帮主为支持正义。” 鬣狗帮帮主苟头丸叫来了狗嘴和狗牙两个人。此刻,狗头丸正铁青着脸,瞪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鬣狗帮兄弟。 “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最近外面一直不太平,你们偏偏还要给我惹事。是嫌活得不耐烦了么?”一边说着,他衣袖高高挽起.好象要亲自扼死这两个亲信下属。 “对不起,大哥,我们错了,都怪我一时喝多了酒,做出了这样不理智的事。” 狗嘴和狗牙的头虽然垂得很低,极力在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但他们的眼睛里并没有畏惧之色。 “畜姓,该遭天杀的畜牲,我就这么一个可怜的女儿啊,就这么被你么给糟蹋了。” 马老头愤怒得全身都在发抖,拼命的忍耐着,他相信熊大帮主一定会给他们个公正的惩罚,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 “这件事真是你们两个做的?说实话。”一旁很严肃的声音传来,是青熊帮的帮主熊恙儿在质问。 狗嘴紧张的点头,狗牙也跟着点着头。 熊恙儿突然怒道:“想不到你们竟会做出这种事,简直是丢尽我们兄弟们的脸。” 鬣狗帮帮主苟头丸一脸严肃道:“你是我们鬣狗帮仅有的十个基因战士之一,狗头、狗尾不在帮中,狗毛暂时失去战力,振兴鬣狗帮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肩膀上。” “原本你们两人可以用清白的身体、干净的名声为虬家效力,也为我们鬣狗帮为增添一份完美功绩。可偏偏你们藐视帮规,不洁身自重,去碰一个从贫民区出来的女人,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待我们鬣狗帮。” 说着,苟头丸指着大厅中的老人道:“既然苦主已经来上门讨债了,那么,我就要按鬣狗帮的帮规来处置你们,现在我问你们两个,心里可服气?” “服~”狗嘴、狗牙异口同声道:“错已犯下,我们任凭帮主大哥处置,绝无二心二意。” “好。”苟头丸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们的行为虽可恶,总算还勇于认错,没有在我面前说谎,年轻人只要肯认错,就还有救药,而且幸好马姑娘所受的伤不算太严重……“ 马老头忽然觉得阵晕眩,苟头丸下面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她受的伤还不算太严重……要怎样才算严重?一生的幸福都已毁在这两个畜牲手下,这创伤生中永远也不会平复,这还不算严重?” 苟头丸又道:“我只问你们,以后还敢再做这种事了?” 狗嘴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知道这件事已将结束,他的大哥已经帮他拦下了所有事。 狗牙抢先回道:“以后不敢了。” 苟头丸道:“念在你们初犯,又勇于认错,这次我特别从轻发落,罚你们为马老爷子做七天义工。另外克扣你们一年的工钱,全都算马姑娘受伤的费用。”他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 “但若下次你们若敢再犯,我就绝不容情了。” 马老头全身的血液都似已被抽空,再也站不住了。 “这很明显是要包庇、纵容他们啊,鬣狗帮不是仁义名声在外么?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灵应了呢?就算每天一万块钱,七天七万,一年三百六十五万对鬣狗帮不过是九牛一毛,就这样买去了他女儿一生的幸福。” 狗嘴和狗牙垂着头,带着笑意正往外走,走到马老头面前的时候,却忍不住瞟了他一眼,目光满是带着胜利的表情。 马老头一生艰苦,也不知受过多少打击,多少折磨多少侮辱。 他已习惯了别人的侮辱,学会了默默忍受。 可是现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冲过去,抓住了狗嘴的衣襟,捶着他的胸膛,大声喊道:“你们快还我女儿的清白来,光是赔钱,简直是太便宜了你们。。。。”狗嘴静静地站在那,没有动,没有还手,一旁的狗牙,一边冷冷的瞧着马老头,一会儿又将视线转向青熊帮的帮主,似乎等待着他的指示。 “疯老头,你够了,不要忘了这是青熊帮的地盘,还容不得你来撒野。”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熊恙儿发话了。大手一挥,两个护院打手走过来,抓住马老的手,将他从狗嘴身上,整个人拉了开来。 “帮主,这就是你主持的公道?好没天理啊。” 马老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愚弄的可怜傻子,偏偏相信了外面的传言,自认为青熊帮的帮主和鬣狗帮的帮主是一个义薄云天,公私分明的头领,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这么说,一切还是我主持不公道喽?”熊恙儿看着马老头的脸色有些阴沉道:“你若不服可以去警局找人给你评理。我青熊帮待人对事一向公平、公道,名声是大家给的,声誉使我们自己挣的,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否定的。劝你还是早早的带着你女儿离开我青熊帮吧。” “是不是嫌我赔给你女儿的钱太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贫民出来的就是贫民,个个都是这么的贪的无厌。”站在一边的苟头丸热潮冷讽道。 “说不定是你的女儿也是贪慕虚荣,趋炎附势,故意勾引狗牙、狗嘴兄弟两人的呢。否则他们为什么没有对别人的女孩子这么做,偏偏跟你女儿黏上了,这帮会里的女孩子又不止你女儿一个。” 说着,他挥了挥手厉声道:“快回去教训你自己的女儿吧,少在这里发疯、吐苦水。” 这一刻,马老头总算看清了鬣狗帮和青熊帮的面目。他恨自已没有用.恨自己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寻求公正的报复.只有眼睁睁瞧着她受畜牲的摧残,他情愿不惜牺牲一切来保护他的女儿,但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这么样活着,是不如死了的好。” 马老头带着可怜女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青熊帮。 “哈~哈~哈~” 等马老头走远后,青熊帮大厅传出一阵笑声。“一个贫民也配和我谈论公道,真是不知好歹。” 第五十三章 鬣狗出动 天气晴朗、行人匆忙,到了储备粮食过冬的时节。 今天,鬣狗帮上下忙着到处收取保护费,并开设许多新的堂口。现在,各个堂口开始招收新成员,拼命壮大自身势力。 原本市场上千金难求的基因药剂,纷纷出现在各个帮会的堂口上,当地许多小势力,混混团体争先恐后的抢着要依附虬家。 在诱人条件的吸引下,加入鬣狗帮、青熊帮的人趋之若鹜,源源不绝。现在,凤鸣市的天,虽然还是京城高层监控的天下,但实际的掌权人已经是虬家的人了。 鬣狗帮作为虬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势力,有恃无恐的对他们辖下的地盘,不断的收取保护费和过路费,除了强征暴敛,一些稍有姿色的良家女子,也沦为了鬣狗帮暗中觊觎的玩物,对于这种无法无天、藐视人伦的恶行,当地许多人是敢怒不敢言,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到现在为止,敢公然违抗鬣狗帮的人还没有出现,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在鬣狗帮的阴影下,苟延残喘着。 小人得势,大权在握,鬣狗帮的人便自我膨胀起来,内心越来越黑暗,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除了虬家和青熊帮,鬣狗帮的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曾经与虬家势均力敌、如今渐已没落的巴家,也慢慢成了鬣狗帮欺压、凌辱的对象。 一件宽敞的私人办公室 鬣狗帮的帮主苟头丸,正躺在他那舒适的躺椅上,手里一张有一张数着钞票。 虽然这个时代,晶卡早就取代了纸质现金,人们出行一张晶卡就能解决所有消费问题。可是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苟头丸,却还是喜欢纸质的钞票,喜欢摸在手里,能够反复点数的钞票。 已经成为人上人的他,已经不是那么的在乎钱了,因为关于金钱的数字,一旦得到的太多了,看的太多了,人也就腻了。现在,位居高权的他,留恋的是一种能够见证自己成功的满足感,一种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 办公桌上,堆满了大额钞票,粗略一数也有上百万。一捆一捆的钞票边上,还放着几盘珍珠,几十串项链。个个珠光耀眼,宝气外放。 “美人,看了这么长时间,你看上哪个了?”苟头丸放下手里的钞票,一手伸进美人的宽松衣内,一边上下抚摸着,一边春色迷离的看着美人,挑逗问道。 “爷,这些项链好漂亮,我都想要怎么办?” “小坏蛋,你真是贪得无厌。你若是喜欢就全拿去好了,但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你家男人看见。” “苟爷,还是你最疼我,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与我分享,若是我家那位有你一半疼我就好了。” 此刻,一个风情万种、妖艳四射的妙女 子,正坐在苟头丸的腿上,手上拿着珍珠一颗又一颗的欣赏把玩着,时而看到心爱之物,忍不住激动地心情将整个身子靠向身后的苟头丸身上。 “爷,你哪来这么多珍珠啊,我一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在你这里一次见到的多?”穿着露背性感装的美人,似乎对苟头丸亵渎动作毫不在意,反而一脸享受着。 “宝贝,告诉你吧,这些东西都你们巴家派人送来的。”苟头丸放下一只手,指着桌上鸽子蛋大的珍珠道:“像这种稀世罕见的珍珠,整个巴家上下也只有这么一颗,原本是给巴娇儿的陪嫁之物,现在被我讨要了回来。” “巴家?他们不是和你们帮会一直不对付么?怎么肯送这些珠宝给你。”美人将鸽蛋大的珍珠放在眼前,细细查看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听说巴家三小姐死后,这颗价值连城的珍珠就被巴家的结发之妻季容给收了回去。怎么又转到了你手里,那个季容可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对于金钱,她看的比谁都要重呢。” “我看上巴家的东西,有的是办法拿过来,除非他们巴家不想继续把店面经营下去了。” “爷,那么这些钱呢?也是巴家送的么?” “这警局哈家孝敬我的。今年,他们哈家很听话,也很懂事。所以我们鬣狗帮就没有给他们添麻烦。” “爷,你好威风。现在这个凤鸣市基本上没有几人人敢与你作对了吧?” 苟头丸一脸春风得意道:“谁说的,不是还有你个小美人么?每次要你多陪我几天,你都不愿意。一夜过后,你就跑的没影了。叫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爷,你真坏,我都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你还想永远的占有我吗?每次来都陪了你一夜,这还不满足吗?”说着,妖艳女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猩红的嘴唇印在了苟头丸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唇印。 “受不了,受不了。我要马上把你就地正法。你这个小妖精,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苟头丸一把抱过妖艳女人的腰,猛地站起身,往办公桌上趴去,整个身子都压在了这个妖艳女人身上。另一只大手一挥,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钱统统扫在了地下。空无一物的办公桌变成了两个人的偷情战场。 “啊,苟爷,不要啊、、、”妖艳女子欲拒还迎的娇嗔道。 “你家男人,去了京城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今天看谁还能救你。”苟头丸像一头张牙舞爪的大灰狼,露出原始的面貌,狠狠的铺在了羔羊身上。三秒不到的功夫,衣服就被脱了一半。 “咚~咚~咚~”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靠,是谁坏我好事??”苟头丸立刻穿好刚脱下来的裤子,朝着门口方向大骂 道:“之前不是打好招呼了么,除非是天塌下来了,否则任何事都别来烦我么?” “苟爷,不好啦,不好啦。苟爷、、、外面出大事了。”外面的敲门声依旧不停止,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才不好了呢。敢咒你苟爷。看我怎么收拾你。”苟头丸等妖艳女子穿好衣服后,立即打开门喝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外面站着的正是前来通风报信的狗鞭,之前狗鞭满头大汗,神情紧张的回答道:“苟爷,出大事了,现在真的是天要塌下来了。” “啪~”的一声,苟头丸气急,一巴掌拍在狗鞭头上:“你慌什么,天塌下来,不还有你大哥我顶着么,快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三爷死了,三爷死了、、、”狗鞭哆哆嗦嗦的重复着:“三爷他,昨天晚上被人杀死了。” 听到“三爷”这个词,苟头丸心中一惊,抱有侥幸的问道:“你说的是虬三爷?” “恩。”狗鞭连忙点头道:“不但是三爷,还有帮会的兄弟狗头、狗尾也被人杀死了。” 苟头丸差一点站不稳,脑海仿佛有道闪电劈过,整个人都懵了。“这天确实要塌了,要是虬老大知道了,我们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苟头丸一掌拍碎门框,突然大吼道:“妈的,这到底是谁干的,谁这么不开眼,敢跟虬家的人作对。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看到帮主大哥大发雷霆,一副要杀人泄恨的模样,吓得狗鞭立即解释道:“大哥,听说这事好像是一个叫龙小二的白发小子干的。许多人都亲眼看见是他把虬三爷打成残废的。三爷被人抬回去不久,就传出了死讯、、、、、” 苟头丸抬手示意正在说话狗鞭道:“不用在说了,快去传我口令,将帮中所有兄弟都派出去,所有堂口的人也全部出动,一定要找个凶手的藏身所在,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帮主大哥,那个小子是个煞神,不好惹啊,我怕帮中的弟兄都不是他的对手。”狗鞭有些犹豫不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放心,不用我们出手,我马上向虬老大回报这事。你快去安排吧。” “是,大哥。” 狗鞭走后,苟头丸脸色顿时阴沉的下来:“真是好胆,敢杀虬家的人,就算我放过你,虬老大也绝不放过你。” 说着,苟头丸连身后一直呼唤他的妖艳美人都没搭理,直接离开了房间、、、、、、 第五十四章 公正廉明 凤鸣市、警局 凤鸣市地理处于铭感的三不管地带,没有军队驻扎,所有警局便成了维护凤鸣市秩序、安全的政府机关。 哈市奇是凤鸣市新任的局长,在位两三年,却见证了凤鸣市翻天覆地变化,尤其是江南六大家族的兴起衰落。哈士奇是个善于见缝插针、阿谀奉承的人。他知道什么人该去巴结,什么人不该得罪。 在老百姓的眼里,警局局长就是凤鸣市的一个天,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在局长头上抚虎须。作为局长的哈市奇心里却明白:明面上,逢源的他看上去是很风光,也很耀眼。其实自己不过是一个空有虚壳、无钱无势的傀儡罢了, 当初,哈市奇还是一个小小的警员的时候,每一次辛苦挣来的钱都不够孝敬上司,每逢警局换位上人时,肥缺的位子都没有他沾染的份。直到后来,巴家掌权的人看中了他,他的事业才慢慢上升。 巴家需要一个能够在警局话事做主,一个暗中听命于巴家,维护巴家利益的新局长。在金钱的沟通下,于是哈市奇顺理成章的上了位,成了巴家在市警局的代言人。这样的好事要在以前,哈市奇连想都不敢想,曾经憧憬的一切就这么简单的实现了。巴家的人给予了他这一切,他也成了巴家暗中的棋子,明面上的合作伙伴。 哈市奇当任局长职位后,一开始专替巴家解决一些麻烦,走个后门。后来就慢慢变成了每天收钱、数钱、放贷,在收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再后来,哈市奇觉得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枯燥,活的越来越累。他是一个有高尚追求的人,一个为了梦想而生的人。钱并不是他最想要的,哪怕已经拥有了一百栋别墅、十万平方米的地产、二十几个情人,他依然感到不满足。 哈市奇想要是职位平步青云,更进一步,他需要爱民如子、清正廉明的口碑,生活在老百姓的爱戴氛围之中。他渴望只身站在京城规模最大的授勋会堂上,获得高层领导的赞誉和奖赏。 为了公私分明,他放弃了生活上大手大笔的挥霍作风,改成了每次只贪污一点点公款。为了洁身自好,他放弃了包养情人的腐败作风,将变老、变丑、爱花钱的情妇全部拒之门外,断绝了她们经济来源和生活联系,只留下一个貌美年轻、知书达理的红颜知己。 工作上的应酬多了,来回的路程太远,为了方便办公,他减少了回家的次数,住进了警局附近情妇的家里。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业绩,局里的每一位警员都在他精神鼓舞下,彻夜的办公忙碌。 也许是他清正廉明、克己奉公的工作精神感动了上天,自从巴家事业一落千丈,在商界中逐渐不得势的时候,是虬家的人看中他的才华,并主动找上了他。 在民意的鼓动下,他连续担任了三任警局局长,身兼了数个职位,让抑郁不得志的他终于施展出一身抱负。他既是红灯区街道妇女主任,又是贴身检查院荣誉副院长,三百多个妙龄少妇都夸他是个勤奋耕耘、爱民如子的好局长,一些受过他恩惠的人还送了他一个“哈局不倒、拼命三郎”称号。这时候的哈市奇局长终于感受到一种 前所未有的归属和成就感。 今天,哈市奇刚从情妇家里出来,心情很是愉快,于是趁着空闲和几个下属在警局打纸牌打发时间。哈市奇虽然是个一局之长,对手下的态度却是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所以很多同行警员都愿意和他打成一片。 “哈叔,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一块玩?”一个刚打出牌的警员好奇问道。 问话的人个子不高,面目清秀,是一个刚来不久的新实习警员,名字叫哈喆丸,是凤鸣市当地警局局长——哈市齐的心腹,也是同乡同城走出来的远亲。 “现在是工作期间,为免避嫌,以后就不要在上班的时候叫我叔了。”哈市奇一脸严肃道。“以后就以局长称呼我吧。” 哈喆丸立刻明悟道:“哦,知道了,局长。” 哈局长点点头道:“恩,今天顺道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事。” “局长,是什么事?”众人眼光都看了过来。 “最近外面不太平,我们最好不要惹事上身,虬家的人已经打过招呼,这个月最好都在家歇着,有事也不要轻易出动。” 警员们高兴道:“太好了,这几个月一直加班,早就想放松一下了。” “如果局里没事的话,就自动休假吧。补贴我会连薪水一起发给你们的”说着,哈市奇从公文包拿出一个纸袋,往桌上一扔道:“这是上个月的薪水补贴都在这儿了,你们自己分了它吧。” 望着桌上厚厚的纸文袋,在场的警员眼中满是火热,加班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秩序安稳么。局长还拿出这么多福利来犒劳自己等人,众人心中一温,感激的将纸袋里的钱一分不差的给分完了。 “谢谢局长” “谢局长” 、、、、、、 感恩戴德之声,此起彼伏。 哈局正要的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了几个蓬头垢面人。其中一个人哈局认识,是绫罗街的乞丐头儿叫张大丹,身后跟着的两人是跟他一块乞讨要饭的伙伴。 哈局露出一脸嫌弃的看着来人,有些不明所以。 “哈局长,我要报案。”张大丹进来后直奔向哈局面前,愁容满面道:“我在绫罗街乞讨得来的钱,被人抢走了。恳求局长派人帮我找到凶手。” “哦,还有人看上你的讨钱”哈局捂着抠鼻,不经意的往后退了退道:“你被人抢走了多少?” “五百块,局长,我好不容才乞讨来的五百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说着,那个乞丐记得快要哭了出来。 “还以为多大的事,才五百快。这也值得你大呼小叫?”哈局有些耐烦道:“这五百块还不够我们出警的费用呢” “局长,一你定要帮帮我们啊。我们一家老小就靠这些施舍钱过日子了,局长你千万不要不管我们啊。” “好了,好了,别鬼哭神嚎的,快点做个登记吧。”哈局亲自拿起了笔记做起记录。“枪你钱的人什么模样?” 乞丐 一一回忆,慢慢 诉说着,哈局迅速的将所有线索案情记录下来。 “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我们消息吧。等抓到人我们就会通知你们。”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乞丐们不停地点头鞠躬,表示感谢道。 哈局回了挥手将这帮乞丐请了出去,等不见看不到乞丐的时候,哈局随后就将刚记录好的案情笔记扔进了垃圾桶。 “今事儿真多,什么人都来警局报案,想清闲一天都不行。” 扔完东西后,哈局有些扫兴道:“来,我们继续玩牌。” 虬家和巴家的明争暗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乞丐之所以被人抢去钱是因为他在巴家的商业地界行乞,不要说他是个乞丐,就是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到了巴家的商业接都有可能遇上劫匪。原因无他,巴家是虬家下一个要捕食的猎物,给巴家送银子,那就是跟虬家过不去。 虬家已多次交代警局最近不要多管闲事,哈局不想因小失大,捡起芝麻丢了瓜。哈局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和待遇,自然都是虬家带给他的,哈市奇是个懂得趋炎附势、趋利避害的中间人,在没有遇到更大的靠前山前,他绝不会轻易去得罪虬家。 就在哈局长刚坐下来,屁股还没焐热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人,这人是哈局的亲信哈将,同时也是凤鸣市黄金楼的主事人之一。 在看到平时难得见到一面的哈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哈市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哈将今天是主动来到警局,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是凤鸣市?还是京城?” 就在哈市奇猜疑的时候,哈将已经来到他面前,鞠了一躬道:“哈将见过管事。” 哈市奇抬头微笑道:“哈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哈将古井无波,面无表情道:“报告管事,我有一件重要的是要亲自跟你回报。” 哈市奇急道:“快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哈将突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虬家的老三虬丙昨天夜里被人杀死了。” “什么?是谁干的?”哈市奇惊得的手中的茶杯都被捏碎,站起身不可置信道:“谁吃了豹子胆,敢明目张胆的跟虬家人作对?” “消息已经确认,是一个白发小子动的手。” “你说的这小子是什么来路,就凭他?能杀得死虬三爷?” “据线人回报,这个叫龙小二的年轻人确实打败了虬三爷,至于后来他是不是真的杀死了虬三爷,就不得而知了。” “马勒个巴子,最近事怎么就这么多呢?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都敢出来抚胡须了。”哈市奇脸色有些难看道。 “现在你们假期都取消了,赶紧发布公文,全市通缉追捕龙小二这个杀人凶手。这事千万大意不得。” “是,局长。”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行动起来。 、、、、、、 第五十五章 底层命运 龙小二打败虬丙后,立刻带着二十万的胜利奖金,离开了玲珑窟。 至于虬丙受伤之后的事,他毫不关心。对于现在的虬家,龙小二打心底就不在抱有任何好感,对于虬家的一切,他都感到厌恶。 “该去从小长大的地方看一看了。”想到曾经在一起三年的巴娇儿,龙小二忽然有种失落和恐惧感。 现在的巴家对龙小二来说,就像是一个让人陷入,不可自拔的恶魔洞窟,随时都能吞噬掉所有踏进去的人。 他不敢直接去巴家,他害怕面对巴娇儿的死,他不敢想象,当自己真正见到她最后一面的那一刻,自己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否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虽说这次回来的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心爱的人最后一面。可是他不敢去赌自己的承受能力,因为他还没有做好最后的心里准备。因为这世上,不嫌弃他,能真心对他好的人已经没有了。 “不知道巴家的人现在还待不待见自己,会不会直接将自己扫出门外。”龙小二往巴家的方向,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喃喃自语道。纠结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麻。忘又忘不掉,解又解不开,让原本就思绪混乱的龙小二,浑身更加的难受。 梧桐街还是当初的模样,人行道上的枫树还是那么茁壮,飞舞的落叶,演绎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秋风吹起的萧瑟诗意,倒是一成不变。 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多了一个神情黯然、异乡归来的游子。早生华发,肌肤胜雪,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无奈在这个青年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才过去半年多啊,凤鸣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除了虬巴两家,其他四个新秀家族已经名存实亡,如今巴家也在走下坡路。”路过贫民区的时候,龙小二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荒芜的场院内,感慨万千道:“没想到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这里。” 龙小二走进去,随意浏览了眼前的风景:残垣断壁,废土成堆。残房破屋之外,荒草丛生,荆棘遍地。 看着和十年前一样,依旧破败不堪的场地,龙小二情不自禁地唏嘘道:“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曾经美好的回忆都不复存在了。不知道以前的老邻居,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还记得,原本就是流浪孤儿的他,在这里也曾度过一段美好的岁月。长大后,就从这里走了出去,进入繁华、喧嚣的城市,开始朝九晚五的打拼生活。 站在废土堆前,龙小二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张又一 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从小对他很和蔼可亲的马爷爷,经常给他端去热气腾腾疙瘩汤的李婶婶、经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每天早出晚归做着苦力的陈叔、、、、 太多、太多的回忆,有些都已想不起了,只记得自己长大后,同龄的人都走出这里,在各自的领域,为自己的事业打拼。 越来越繁忙的工作,让彼此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慢慢地,就很少有人在来这里了。 至于联系,谁还记得曾经的伙伴现在过得怎么样? 在贫民区残喘蜗居的人,基本上,一辈子都是像尘埃一样,卑微的活着,忍辱的活着。有时候,连一个看似灿烂的笑容都是心酸的。 至少,小时候的龙小二过得就是这样,整天为日常三餐奔波劳苦,甚至有时候,连一顿残羹冷饭都吃不着。 在这片毫无希望的废土集中地,能够出人头地、大放异彩的人,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今天龙小二心血来潮,突然想进去看一看,曾经熟悉的人,还有谁健在,谁已离去。重获新生的龙小二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一个能够令缅怀过去的老熟人。 不为衣锦还乡那般的炫耀,不为故意出风头而故地重游。龙小二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自己所能,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他的身上还带着从玲珑窟地下拳场带出来的二十万奖金。 走进一个荒废已久的院区大门,一排低矮的不成行的破旧小房,映入眼前。 不远处,一片废土之上,杂草丛生地乱石堆中之中,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那是马爷爷的住处,过了这么多年,房屋还是那样的残破。 “马爷爷,你在家吗?”推开半掩的破门,龙小二半个身子向里面探去。 简陋的屋里,摆放这一张陈旧的木桌,两条长板凳随意的靠在墙角。一个只摆放了两幅碗筷的壁橱上,已经结了一些蛛网。案板上堆积了一些灰尘,似乎好几天没有人去打理。 “马爷爷,你在家吗?”龙小二继续低声喊道。 碗是干净的,筷子也是干净的,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屋前、屋后、屋左、屋右都去过了,马爷爷都不在那里。 “怎么回事?门口菜园子里的蔬菜明显刚刚浇过水,屋子旁边的鸡笼里的鸡,也都是活蹦乱跳的。马爷爷显然是已经照料过了,怎么就没看见他人呢?” 就在龙小二走出来的时候,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大妈靠近前,认真的询问道:“你 是小龙吗?” “李婶,怎么是你?”龙小二一脸惊喜道:“我是小龙,这次回来看看你们的。” “真的是你啊,几年不见,看上去更精神了。你身上的病治好了吗?”看着皮肤白净,衣着光鲜的龙小二,李婶很是开心问道 “我身上的病根都已清楚了,现在的我跟普通人一样了。”龙小二一把握住李婶的手,像是遇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脸高兴的回答道。 “你的苦日子算是过去了,最近你还好吧。”李婶的脸色很是欣慰,拍了拍龙小二握住自己的手,继续寒暄问暖道。 “婶婶,我过得还可以,你们呢?过得还可以吧。”龙小二也心情激动的问候道。 “你李叔干活很勤快,我们生活过得还可以,不用担心饿着。就是老马这家最近惨了点”看向龙小二身后的空屋,李婶一连摇头,长吁短叹:“。哎、、、这老马家最近不知是不是倒了什么霉,晦气事、不幸的事接二连三的来。 龙小二听了,立即紧张道:“马爷爷呢?为什么今天没看到他在家?他家出什么事了。” 马爷爷和李婶虽然不是龙小二最亲的人,但彼此的关系却胜似亲人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李婶和马爷爷对小时候的龙小二非常的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匀分给他一半。是以,龙小二对于李婶和马爷爷的恩情是铭记于心的,当从听到马爷爷家里出了事的时候,龙小二突然紧张起来。 “马晓云你还记得吧。”李婶神色有些落寞,突然问出一个问题道:“就是和你关系最好的那个女娃儿。” “恩。我记得”龙小二点头应道。“蓉姐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马晓云昨天夜里去死了。”李婶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将龙小二惊得目瞪口呆。 “小云姐年纪轻轻,从小就没有什么病痛,怎么会突然死去了呢?”此刻,龙小二内心如翻江倒海,天崩地裂。如同失去了一位至亲、一个好友知己般,痛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五十六 章 何为公道 马晓云比龙小二大五岁,自小是个美人胚子,因为天生有个缺陷———左耳失聪、听力不佳。所以小时候经常遭其他人欺凌,侮辱。唯有感同身受的龙小二,愿意和她做朋友,因为他自小就有遗传性白血病,也常常遭人指点嘲笑,所以他能够理解这份孤独的痛苦。 也正是这个天生的缺陷,马晓云从小就被她的家人抛弃,然后膝下无子孜然一身的马爷爷捡了回来,收为养女。 马爷爷一生的希望都已倾注在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共她吃穿,上最好的学校,看最好的医生。马晓云也很争气,成年后,长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当地一家著名企业上班。 本以为贫穷而快乐的日子就这么继续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无端的厄运,就这么降临到了一个本就坎坷心酸的穷苦人家的身上。 “这都是鬣狗帮那些畜生做下的事。”说道当地三大势力之一的鬣狗帮,李婶咬牙切齿的痛恨道。 “那天,你马爷爷在家等了马晓云很久,都没见她回来,时刻紧张、担忧的他去警局报了警。回来后,就看见了马晓云。”李婶慢慢回忆道:“晓云回来后,一句话都不说,就一直坐在那里哭泣。” “看着晓云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印在手臂上的抓痕,你马爷爷顿时明白了什么。”说到这里,李婶都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了,眼角泛着泪水道:“多好的姑娘啊,这么被糟蹋了。” 听完李婶的话,龙小二攥紧的手,都被硬生生的掐出了血,原本脸上还洋溢着的笑容,此刻变得有些阴沉、可怕。“这事都是鬣狗帮的人做的?” “一开始,晓云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浑身瑟瑟的发抖,一直哭泣。后来,你马爷爷被晓云的哭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忽然大发脾气,再三的逼问是谁欺负了她,直到最后,晓云才肯说出两个让她一直害怕的名字。” “你知道是鬣狗帮里的谁吗?” “听说一个叫狗嘴,一个叫狗牙,反正名字都挺怪的,就是我们都惹 不起。” “警局的人不管么?一个帮会,势力再庞大也不敢跟政府的管理部门作对吧。” “你马爷爷去过了,对方一听是鬣狗帮,立刻换了一副脸色,连踢带打的将人轰了出来。最后被逼无奈,只好去了青熊帮,上门恳求青熊帮的帮主熊恙儿给他主持公道。” “事情后来怎么样?”此刻,龙小二的内心既紧张又难过,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年来体迈的来人正跪在一个中年人面前,不断地恳求着,哭泣着、、、、 “原来,这个青熊帮的帮主也是个道貌岸然、虚伪无耻的小人,他和鬣狗帮的帮主苟头丸串通一气,在你马爷爷的面前演着一出戏,装模作样的将凶手稍微惩戒一番,然后拿出一笔钱就将他大发了出来。当时,你马爷爷气的不行,可又无可奈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叫咱们是没有背后靠山的穷人呢。” “那么,晓云姐是怎么死的。”龙小二终于问出心里,他想问又不敢直接问的问题。 “她是悬梁自尽的,你马爷爷发现的时候,晓云的身子都已经凉了。”李婶说着说着,眼睛已经通红,一滴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晓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经常给我带来一些我从未吃过的美食,你李叔生病的时候,还是她帮我垫付的医药费。只可惜,那帮该遭天杀的混混,就这么断送了一个年轻姑娘这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啊。” 听到这里,龙小二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连忙拿出身上的纸巾,慢慢拭去李婶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李婶不要哭,告诉我,马爷爷呢?他在那里?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你?小龙,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啊,这凤鸣市的坏人都是同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的,咱们贫民区的老百姓招惹不起啊,晓云已经死了,我们都很心痛,毕竟苦日子还要过下去,能忍的我们便忍了算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搭进去啊。”李婶语重心长的劝告着。生怕一不留神没拉住,龙小二就会因为一时冲动,找上了鬣狗帮。 对于鬣狗帮的疯狂和 跋扈,凤鸣市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从来都是避而敬之,生怕一不小心惹上杀身之祸。 在李婶的心里,已经把龙小二当成了他亲生的儿子,疼着,爱着,呵护着,绝不舍得他上门去送死,白白浪费一条鲜活的生命。 “李婶,今日的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冲动、莽撞的行为,我是不会去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至于那帮恶人,迟早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对了,马爷爷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晓云的尸体今早就下葬了,你马爷爷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想多陪她一会吧,毕竟受此打击,任谁心里也不好过。” “那晓云姐的墓地在哪里,我想买点东西去祭奠她一下。” “墓地就在这里不远的乱坟岗。”李婶有些无可奈何道:“当初,你马爷爷实在是身无分,迫于无奈,只好把墓地选在了那里。” “乱坟岗?”龙小二感到有些意外,心道:那不是我之前才经过的地方么?这么巧就错过了。 李婶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想出一点钱,尽一份绵薄之力,让你马爷爷选个风水好的地方,好好的安葬晓云的尸体,可惜,最后被他婉言回绝了。” “李婶,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说着,龙小二从身上拿出一叠钱,放在李婶手上道:“这是十万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你对我小时候的照顾。” “这个、、、、我不能收,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李婶有些惶恐的推辞道。“你在外面也不容易,你自个留、、、、、” 话未说完,抬头一看,眼前哪里还有龙小二的身影? “这孩子跑的真快,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李婶望着手里凭空得来的一叠钱,拿也不是,还也不是,一时间,竟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第五十七章 乱坟岗 乱坟岗 一个埋葬这无数尸骨的荒野之地,这里躺着许多永远沉睡的尸骨,有饿死的穷人,有走投无路的浪子,有病入膏盲、无药可治的可怜人,唯独是没有富贵人家的尸骨。 这里是很多人的伤心地,也是富贵子弟的忌讳之地,试问,那个贵族子弟闲来无事,回到这里消遣。能来这里的只有黯然伤神、穷途末路的底层贫民罢了。 这片无主的土地,曾经埋下无数战死的士兵,百年后,荒草丛生,无人打理,渐渐的许多人都忘记了这个地方,稍有人会来到这个凄凉萧瑟的坟地。 今天,这座乱坟岗来了一位哭坟的人。坟里躺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哭坟的是一个年近七旬的枯瘦老人。 “晓蓉啊,是爹爹对你不住啊,给不了你富裕的生活,连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我都帮不了你出这一口恶气。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恨我无能。其实,我也好恨自己啊,为什么恶人总是长命,咱么穷人就得一直受人欺负啊。” 哭坟的老人,不断的拍打着地面,仿佛跟眼前的黄土堆,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般。一双本就老得就剩皮包骨头的手,在拍打的过程中,磕到了锋利的碎石,流出的鲜血。 手上的血一直在流,老人的哭声一直不停止。 当初,这个老人抱着死去的年轻女子,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哭的悲天跄地,声泪俱下。人下葬了,陪同的人都离开了,老人依旧是伤心不已,嚎啕大哭,连不远处树林里的猴子都不忍直视。 “女儿啊,在下面,你不要还怕,也别走的急,爹爹马上下去陪你。”忽然老人的哭声,停了下来,从身上拿出一条白布条,慢慢的走到不远处的凤凰木上。 凤凰木,枝叶茂盛,树干粗壮。即便是秋天这个季节,树上通红的叶子依然醒目。 老人拿着手里的白色长布条,往上一甩,布条就搭上了最粗的拿一根树枝上。接着将手里的布条打了个死结,高度正好够到老人的头顶。 接着,老人又搬来一块垫脚石,放在树枝下,踩了上去,将整个头都放在了吊绳布条里。 这时,离凤凰木不远的山丘之上传出一个声音道:“妈的,这个凤凰木是我吃饭的饭碗,怎么还有人在那里上吊,真晦气。猴哥,你去把那个老头就下来,赶走他。他奶奶的,好好活着不好么,非要觅死觅活,还死到我的地盘来了。” 之前惊走的猴 子,仿佛听懂了这个人的话,立即从身后的迷你型百宝袋里拿出一把小刀,飞快的向那个上吊的老人那里窜去。 老人的身体已经悬在空中,蹬着双腿不断挣扎这,眼看就要一命呜呼。这时充满人性的小猴字也赶到了,一个健步就跳到了树枝上,拿着手里的小刀在白布条上,不停地割着。 “滋啦”一声,被割破损的白布条承受不住老人的力量,突然断裂了。老人刚摔倒在地,树上的猴子就不断的从身上百宝袋里逃出桃核砸向老人,驱赶之意,不言而喻。 “这世道还有没有理了。连个猴子都来欺负我这个穷苦老人家。我想死都不让我留个清净。”老人顿足捶胸,破口大骂道:“鬣狗是畜生,你也是个畜生,都不是个好东西。” 老人还在痛骂,猴子依旧不依不挠,袋子里的核桃骨头扔完了,就跳了下来,随手捡起细小的石头,丢向老人的后背。想方设法的要把老人赶出去。 “你砸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死后,若是能化作厉鬼,绝不放过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老人早已心灰意冷,不在躲避猴子扔来的石头,直接就躺在了黄土堆上。 想死又未死成,老人又想起了他死去的女儿,不禁悲从中来:“女儿啊,女儿啊,我的命好苦啊。也许当初不该收养你的,你应该是富贵人家才有资格收养的,跟了我,还害得你带着洗不尽的冤屈离开这个世界,我好恨,我好悔啊。” 一旁,原本还要扔石子的猴子,被这个突然地变故给吓懵了,心智简单的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扔石头驱赶了,那个人类怎么不害怕呢? 想不通问题的它,在停留了片刻后,又回到了原先他主人的地方。 因为这时候,乱坟岗上又来了一个人。 “马爷爷,你在这里吗?”来人正是一路寻来的龙小二,手里拿着香烛纸钱,正探着头往乱坟岗扫去。 不一会儿,龙小二发现了老人所在,此刻,老人正坐在一个坟包前,满脸污秽,眼角的泪水还未干,枯瘦的老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龙小二走上前,放下手中香烛道:“马爷爷,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小龙”老人抬头,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眼前来人是谁。“晓蓉的事,你也知道了?” “恩,李婶都跟我说了。”龙小二扶起坐在地上的老人轻声安慰道:“马爷爷,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 地活着。” “晓蓉她还可怜啊,被人欺负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主持公道,就连我也帮不了他,我好没用,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刚被扶起的老人,突然抱着坟前的石碑,泣不成声道:“这是个什么世道啊,一个讲公正的地方都没有。” “马爷爷,你不要哭了,从今以后我就是凤鸣市的天,只要我一天还活着,我就要为你讨回公道。” 在龙小二霸气的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身上的王者之气,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连树上憩息的鸟雀,都感受道了龙小二身上腾腾的杀气,纷纷惊走。 老人忽然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止住哭声,连忙摇手劝阻道:“小龙,你千万不要犯傻,咱们胳膊扳不过人家大腿,连青熊帮都是和那个鬣狗帮是一伙的,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斗不过的。” 龙小二抚了抚老人后背,轻声道:“马爷爷,你不用害怕,现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老人眼中露出一丝希冀,神色有些兴奋的问道:“小龙,难道你当上官了啦?” 在老人心中,唯有当官的才能与那些坏人想抗衡,所以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龙小二一定当上了大官,所以才有底气说出这话的。可惜他不明白,这里是凤鸣市,一个靠力量说话的三不管之地,唯有强横、不可匹敌的力量,才不会受人欺负。 “不,马爷爷,我没有当上官,但我有实力能够与他们抗衡了。鬣狗帮、青熊帮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龙小二生怕老人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爷爷,你听说过基因药剂吗?” 老人点头道:“听过的,听过的,贵得很呢。” “我就用过那种基因药剂,现在的我可以一拳打碎石头。” 说着,龙小二来到不远处的石摊上,赤手空拳,猛地砸向地面,“咔擦”一声,坚硬的石滩被龙小二一拳,轻而易举的锤裂开,一块完整的是石头变成五块。 “这还是人的力量吗?这简直就是超人啊。”老人看了大惊道。 “马爷爷,你看到了吗?就凭这个力量,我就能为你做主了。”龙小二展示着自己的双拳,信心满满道:“马爷爷,等我烧了这些香烛火纸,就陪你去鬣狗帮的总部去看一看,你要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教训那些欺软怕硬的杂碎。” 第五十八章 魔花螳螂 彼岸花是腾龙帝国凶名远播、谈之色变的杀手组织,在国际上也是享有盛名。 该组织等级森严,上级对下级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三大长老、四大天王、五大恶鬼、六大冤魂、七大罗刹是组成地狱犬金字塔的重要骨干,维持着杀手组织收钱、派发任务、刺探情报、收集资料等日常事务运转。 彼岸花中,所有成员都是身怀绝技、杀人不眨眼的无情杀手,在朝廷的通缉令上,个个榜上有名。 魔花螳螂,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秘杀手,就是该组织的其中一员,同时也是杀手界,鼎鼎大名的四大杀手天王之一。 魔花螳螂之所以位列四大杀手天王之一,除了出手凶狠,杀人无情之外,就是他保持着一项纪录:就是执行任务二十年,从未失手过,也从未受过致命重伤。 今天是个好日子,自从参与捣毁高家实验室的计划后,魔花螳螂他收到了虬家送来的一份大礼:一金、一蓝两种的颜色的卡。一张是存有一千万联盟币的晶卡,一张笙箫俱乐部免费体验三天的vip会员卡。 魔花螳螂是个极其好色贪财的人,许多认识他的人,都已经非常了解了他的习性。淡然也包括虬家。 为了钱,他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可以去做。而杀人之后,第一件就是要找几个美女快活几天。为了拉拢这个以后可能用得上的好帮手,虬家的人投其所好,给了许多他想要的,而且只要他说出条件,不管多难,虬家的人都会力尽所能的满足他。 魔花螳螂年龄看上去很老,银发灰须,双目无神。但是他在女人身上的功夫,一点都不逊与精气旺盛的青年人。今天,他在笙箫俱乐部有临幸了三未美艳女子。 一阵风流快活后,魔花螳螂随意的披着白色睡衣,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带着一丝歉意说道:“有朋自远方来,有失远迎。让帮主你久等了。” 门口的等了很长时间的苟头丸听到里面完事后,这才尴尬的走了进来,笑道:“魔花前辈,公务繁忙,日理万机, 我就是等个十天半月,也是愿意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苟帮主也不是一个赋闲散懒的人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魔花螳螂拿出一只烟,用火点着放在嘴边,一脸惬意的抽了起来 。 狗爪开门见山问道:“魔花前辈,不知您有没有关注过最近发生的事?” 魔花螳螂悠然道:“若有耳闻。听说你家主子虬三爷被人杀了?是不是真的?” 狗爪立刻答道:“正是,三爷是虬老大最宠爱的亲弟弟,这你是知道的,自从出了这事以后,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一旦虬老大知道我们办事不利、、、、” “废话少说。这次你要我杀谁?”魔花螳螂一手不拿饭的止住狗爪接下来的话,另一只手伸到狗爪面前,示意着讨要什么东西。 “跟前辈说话就是痛快。”苟头丸愉快的的递上一张照片,毕恭毕敬道:“这次要请前辈出手除掉的就是这个白发小子。”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要我教你吗?” 魔花螳螂很不情愿的放在手中照片,故作生气道。之前还是和颜悦色的老脸,此刻突然变得阴沉下来,神色很是不善的看向狗爪那张谄媚奉承的笑脸。 “哦~对不起前辈,我差点忘了你的规矩。” 苟头丸心头一跳,收起了很是尴尬的笑脸。片刻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拍了一下额头,递出一张联盟晶卡,道歉道:“这是前辈你的三百万定金三,若是前辈觉得事情棘手,我可以在追加三百万。” “事情棘手?我什么时候遇到棘手的事情了?那是你们无能,遇到杀不掉的硬茬子就想起了我。” 魔花螳螂用两根手指捻灭烟头,连一丝想与人交谈的兴趣都没有,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去,脸上满是涙气,与之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截然相反。 自他出道杀人以来,从未被人质疑过自己的实力,至于怀疑自己实力的人,早已躺倒墓地里去了。现在,虬家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敢拿着钱来差遣自己,甚至还怀疑自己的杀人能力,这让他心里很是不 痛快,比起他们,还是以前只见过几次面的虬甲,对他就要尊敬多了。 狗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即从身后跟上去,连忙改口道:“前辈,是我口误,还望前辈,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罢了,受人供奉,替人效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魔花螳螂没有计较狗爪的无力,而是直接问道:“我要杀的目标,他现在,在哪里?” 狗爪立刻回答道:“据我的眼线汇报,有人曾看见他去往了乱坟岗。” 魔花螳螂神色一震,似乎很兴奋道:“乱坟岗?真是太好了,等杀完猎物,连埋尸骨的事都剩下了。 哈~哈~哈~” 说着,说着。魔花螳螂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之前还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变的像是一个年轻的枭雄一样,雄姿英发,睥睨天下。一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模样。 狗爪看到魔花螳螂心情愉快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道:“那么,这事就拜托前辈了。” 魔花螳螂挥了挥手道:“恩,你可以走了。” “前辈打扰了,晚辈告辞。”狗爪见状,立刻转身离开笙箫俱乐部。 狗爪走后,魔花螳螂走到帘子外对着空气道:“你去杀这个人,可有把握?” “若天王差遣,属下万死不辞,若不成事,便提人头来见。” 这时,帘子后面的墙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带着透明面具的人来。此刻,这个神秘的隐形人,正单膝跪地,朝着魔花螳螂行着下属礼。 “冤魂,此事交给你去办,我还是放心的。”魔花螳螂脸色带着一丝兴奋道:“我这里还有几个美女子没有临幸完,你先行一步吧,我随后就到。” “是~天王。属下告退。” 神秘隐形人站起身往后墙一靠,身上的衣服,慢慢变得透明,脸上原本就是透明的面具,忽然像水一般荡起涟漪,透过脑袋都可以直接看到白色墙面,慢慢的连整个人消失不见。 第五十九章 警局抓人 秋风吹着他们的脸。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乱坟岗上,坟堆旁边,龙小二慢慢的安抚了老人晚年丧女的心情,两人一边烧着元宝纸钱,一边彼此倾诉这些年的生活变化。不知不觉,时间过到了下午。 原本静寂的只剩下一片愁云惨淡、哀伤四野的乱坟岗,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在这儿,我看到杀死三爷的凶手了。” “是谁找过来了?难到是虬家的人?” 龙小二立即警觉的站起身朝远处看去,发现乱坟岗外面忽然多了许多人,细眼一看,其中几个人他还认识,一个是败在花豹手下的狗爪和一个是臣服于自己的淫威,讨好过自己的狗鞭。 此刻狗爪狗鞭两人身后还跟来了许多警员,个个持着电棍,气势汹汹的朝着龙小二赶来。 “警局的人怎么来了?难道是要找我麻烦的?” 老人也发现了这帮不速之客,看到一身制服,威风凛凛警员的时候,顿时吓的没了底气。 当警局的所有警员包围住了两人的时候,狗爪指着龙小二激动地道:“就是这个人杀了求三爷,你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啊。” “你就是龙小二?”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心高气傲的看着龙小二质问道。 “我是龙小二,你是谁?” 龙小二感觉这伙人来意不善,心里已经做好了反抗准备,他正好准备要教训一下这些身在要职,不行其事,奉承恶势力,欺压穷苦老百姓的事倒是做的一套有一套的,龙小二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来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哈喆丸,这次是来抓捕你归案的。” 龙小二冷嘲热讽道:“又是哈家的人,当了警员就是威风啊。” “龙小二,就是你杀了虬家三爷?” 人群中挤出两个,来到龙小二面前,神情激动,张牙舞爪道。 龙小二轻蔑一笑道:“你又是什么人,也来这里多管闲事。” “就是你害了我的女儿,就是你们两个畜生、、、、” 龙小二并不认识这两个狗仗人势的小喽啰,反而是站在身后的 老人突然神情激动起来,瞬间铺了过来,疯狂的捶打着这两个其貌不扬的人,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痛骂着,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般。 “老东西,你疯了不成,你女儿都已经死了,关我什么事?不要以为倚老卖老,我就不敢揍你。” 狗牙和狗嘴两人,一把推过扑过来的老人,拍了拍身上被弄脏的地方,大感晦气的叱骂着。老人的身体原本就很孱弱,被年轻体壮的两人这么用力的一推,踉踉跄跄的往后栽倒过去。 “马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激动?” 眼明手快的龙小二,一把扶住老人后,一手安抚这老人后背,轻声关心问道。 “就他们两个糟蹋了我的女儿,就是这两个畜生坏了晓蓉的一生清白啊”老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你们两个。”龙小二明白了马爷爷为什么情绪突然这么激动,无边杀意顿时生出。 龙小二瞠目切齿,怒不可遏的冲上去,凌空踢出两脚,“嘭”一声,将狗牙狗嘴两人同时给踢飞了出去。 片刻后,“啪”的一声才从远处传来,再看石滩那边,被踢飞到碎石滩上的狗嘴、狗牙两人,已是四肢瘫软,嘴里不停喷出鲜血,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一切变化来的太快,快到众人都没有看清龙小二出手的动作。 从龙小二凌空两脚,将狗嘴、狗牙这两个罪魁祸首踢出去,再到所有人看清狗牙、狗嘴两人像一滩烂泥一般趴下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等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大家小心,这个小子有一身怪力,不要轻易靠近他。”身后的狗爪看明白清因后果,浑身直冒冷汗,后知后觉的提醒道。 “来人,快给我围住这个暴徒。” 哈喆丸不敢大意,连忙一声令下,所有警员拿起电棍,一拥而上,将龙小二和老人团团围在了一起。 “将龙小二这个刽子手杀人犯给我拿下。”哈喆丸又下一道命令道。 “等等,是谁说我杀了人?捉奸见双,抓贼见赃,请问我杀了谁?为何要拘捕我?” 龙小二自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教训过狗鞭、狗毛,也把花豹、虬丙打残废踢昏死过,可他什么时候杀过人? “真是不见 棺材不掉泪,我带来的这两位就是人证。” 哈喆丸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身后的狗鞭、狗爪二人道:“你们出来说两句,让他心服口服。” “龙小二,还记得被你打昏死过去的虬三爷么?”狗爪站出来质问道 “手下败将,何足挂记。他是你们这狗腿的主子,又不是我主子。时刻记挂着他有何用。”龙小二不屑一顾道。 “三爷本来就被你打成重伤残废,最后还要被你重重一脚踢下擂台。我们抬走他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生死垂危。” “这又管我何事?” “本来只是私仇,现在却是加上一桩命案了。” “什么意思?” “因为虬三爷昨天夜里已经死了,就是死在你那最后一脚上。” “真是笑话,我下手有多重,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若是想杀你家主子,我早就将他砸成肉饼。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他打成残废么.因为我原本就没打算杀死他,而是要狠狠的折磨他,虬家的人到处欺压别人,我便狠狠教训你们的任何一个虬家的人,让你们也知道被人欺辱的滋味。” “这么说将三爷打昏死过去这件事你是承认了喽?”哈喆丸避重就轻的询问确认道。 “不错,虬丙是我打残的,也是我一脚将他踢昏死过去的。”龙小二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小龙,千万不要随便承认,他们想栽赃嫁祸,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站在边上的老人,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似乎更加很了解和看清,哈家警局的做事风格,听到龙小二毫不犹豫的承认这事是他做下的时候,老人连忙站出来提醒劝阻道:“小龙,你不能承认,这是个圈套。鬣狗帮和哈家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个好人。” “来人,用电棍将这个杀人案犯请回监狱去,我要好好的为虬家讨个公道。” 哈喆丸害怕龙小二会突然逃跑,自己所做的一切做了无用功,连忙命令手下开始动手。 “不亏是虬家要出来的恶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讨好你们主子了吗?” 龙小二更加愤怒,这帮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派人来抓捕自己,明显就是仗势欺人,仗着虬家的威势,为所欲为的行使公职全力。 第六十章 震慑来人 哈喆丸不怒自威道:“小子,说话不要这么太嚣张,敢当着我们的面出手伤人,你的眼里还有没有规矩王法了啊。” “这凤鸣市的规矩都是你们有钱人定下了,至于王法么?不一致都是你们用来欺骗百姓的工具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何曾见过你们为百姓主持过公道?”龙小二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哈喆丸一挥手,四十二个身手不的警员,像一阵迅疾的狂风,向暴风中心的龙小二汹涌翻腾而去。每个人手里的电棍发出“滋滋”作响,带着能够麻痹、击晕成年人身体的强大电流,全部往龙小二身上招呼过去。 “马爷爷,你快去后面的小树林里,没事千万不要出来。” 龙小二关切的护在老人身前,将自己置身于被人重重包围,随时都有被电棍击晕的危险之中。 “小子,你束手就擒吧。要是虬家老大过来,到时候就不是拘留你这么简单了。” 看到龙小二面对四十多个人的包围,竟然还敢反抗,哈喆丸担心事出多变,连忙警告道。 四十多个警员已经和龙小二开始交手,优势却是一边倒的靠向龙小二。基因强化后的身体实在是太变态了,最大功率的电棍,打在对方身上,最多让人一个停顿、一个哆嗦。接着,靠近龙小二身边的几个警员就被踢飞了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十个警员就有近二十几个受了重伤,失去战力。 “真是一群脓包,没有爱民如子的舍我精神也就罢了,连擒拿对手的过硬实力都没有。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当上警员的。” 龙小二无意中触碰到电棍上的电流后,发现电棍对自己根本是毫无威胁,挨着身上不痛不痒的。放宽心后,龙小二的手脚也放开来。一拳、一脚就轻易解决了好几个试图靠近他的人。 看到自己的手下连连失利,面上倍感无光的哈喆丸看向狗爪,叱问道:“狗爪,你不是说电棍对你们基因强化人也有效吗?为什么那个白发小子跟没事人一样?要是光拼身手,我这几十个兄弟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狗爪被哈喆丸这么一问,自己一发蒙了,连忙为自己开脱道:“哈警长,强大电流能够电晕基因强化人,这是我们经过实验才得知的事实,这个白发小子不怕这些电棍,只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哈喆丸连忙问道。 狗爪自己都不敢确定的回答道:“根据科学常识理论,一个 普通的正常人最多只能接受三支基因药剂。数量在多的话,人体就会发生细胞变异或者是直接死亡。这个白发小子的身体一定是经过了三十倍以上的基因强化,甚至更多,他的身体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异了。” “为什么这个小子没有死,而且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异的特征。” 哈喆丸不懂这些所谓的基因药剂什么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如虎入羊群、战神附体的龙二头发上,依旧带着疑惑问道。 狗爪闪烁其词,神色有些不自然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一定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吧” 狗爪是见识过龙小二真正实力的,当然也明白这个面如冠玉、弱不禁风的青年拥有着怎样恐怖的力量。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拉哈家的人下水,龙小二的实力很强,强到可以不把整个鬣狗帮放在眼里。但是,无论如何,他绝不敢轻易和哈家的人走向对立面。因为哈家的背后代表的是京城。 帮主大哥苟头丸曾亲身交代过,鬣狗帮乃至他自己都不会亲自出手,苟头丸已经去请了外援,至于人是谁,什么时候来,他都不知道。 狗爪只知道找到龙小二的时候,务必一定要将哈家的人拉下混水,至于后面的事,他就不用操心了。 此刻,围住龙小二的警员,只剩下了十几二个,每人身上都带着暗伤,手里的电棍在刚才激烈的战斗中,全部被龙小二踢飞了。 现在还站着的人,除了腰上备用的胶皮警棍,再也没有任何趁手的兵器,电棍龙小二都不怕,胶皮警棍又又什么用呢? “你们还要抓我吗?” 看着围住自己的警员,想上又不敢上的尴尬表情,龙小二首先开口打破沉默道。 “龙小二,你公然袭警,等着接受全市通缉吧。” 此次行动,哈喆丸带着警中好手,倾巢出动,依旧是抓捕不力,折兵无果。这让事业一直顺分顺水的哈喆丸脸色感到很难堪。 龙小二听了有些好笑道:“对不起,请你不要侮辱“袭警”这个词,我揍得只是一群为虎作伥、欺软怕硬的败类。在凤鸣市,你们哈家的所作为所谓,还够不上“除暴安良、伸张正义”这八个字。” “你们先给我拖住他,支援马上就到。”哈喆丸突然大声一声道。 “黔驴技穷,等你都倒下了,看看还有谁来动我?” 即便后面可能会面对更多围捕他的人,龙小二依旧霸气凌然、豪情万丈的说出了心里压抑已久的话。 话完,龙小二挥动着拥有猛 虎之力的双拳,主动冲向围住他的十二个警员。周围时刻警惕着警员,神情一怔,立即避让开来,原本围的密不透风的的人墙,倏然间露出缺口。 “千万别让他跑了。”哈喆丸以为龙小二要突围逃跑,心情紧张大喊道。 龙小二一拳砸向拦住他的人,那仁立即带着哀嚎往地上躺去,跟随他一起来的同行,只看了一眼,顿时魂飞天外。被龙小二一拳砸中的那个人,胸口明显踏了下去,嘴里得鲜血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外冒。 又是一阵劲风扫过,两个胆大冲上来的人,被一拳扫出一丈外,不过情况比起那些被砸中、踢中的人的情况要好多了。 打出重围后,龙小二踩着柔软的黄土,轻身一跃,竟似青蛙腾空一般,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哈喆丸的近前。 “你想干什么?” 哈喆丸忽然发现了龙小二的意图,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同时整个身体因为害怕的本能,拼命地往后退后。 “你往哪儿跑?” 哈喆丸只是一个普通人,逃跑的速度哪有龙小二的身手快,两个呼吸的功夫,龙小二便抓住了哈喆丸的衣襟,左手顺势扣在他的喉咙上。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警局的人,你杀我是要坐穿牢底的” 哈喆丸贪生怕死的本能立刻出卖了他,颤抖的双手搭在龙小二扣紧他喉咙的左手上,生怕对方一用力,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这时,之前躺下来的,尚余分战斗力的人全都 迅速为了过来,包括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狗鞭、狗爪也靠了近来。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龙小二突然抛出一个问题道。 哈喆丸色厉荏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快放了哈警长,你和我们警局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这时,围上来的十几人,也是个个紧张道。 “我可以放了你们的警长,不过你们要先给我撤出去。我并非不是你们的对手,只是我不喜欢别人给我乱扣屎盆子。更不喜欢被人利用,做了别人手下借刀杀人的工具。” “可事实已经确凿,笙箫俱乐部有很多人都能证明你有杀害虬家三爷的嫌疑。” “全是放屁,你们和虬家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是黑是白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这事我会亲自调查到底。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们,但下次若在遇上你们纠缠不清,我的手上就得见血了,毕竟我还没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习惯。” 第七十四章 星夜追袭 阴天,细雨已停,浓云却仍密布。 在三国边境的一边,一伙神秘人踏着沉重的脚步步,向前直行,这些人没有架势代行的车辆,昼伏夜出,一直朝着荆棘岭的方向走去。 神秘人一共又七个,为首一人身着白袍,上面绘着狰狞的蛇头,蛇头以下全是白骨,盘成一团,上面托着吐着蛇芯的蛇头。 七人中,其中两个人,胁下各夹持着一个人,身上穿着实验大褂,双眼紧闭,似被人用药迷晕,不省人事。 走出一程,排在最后面的一个人忽然停住脚步。凭着一种天生敏锐的察觉本能,下意识里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人尾随跟踪。 “首领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在什么方向?”为首的白袍首领问道:“我们都如此低调行事了,怎么还被人发现。难道是龙组的调查人员。” 白袍人定身侧耳倾听,四下除了骇人的寂静外,再无其他声响。 他再度举步而行,心中忖道:“奇怪,我什么都没听到,怎会感觉到有人尾随在后呢?况且四下空旷,又是杏无人踪,莫非这只是我的疑心生暗鬼而已?” 寻思良久,始终不得要领,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走过一段路,那怪异的奇想忽然在他脑海中长大起来。 白袍人想着,适才的沉思又重回他的脑际: “直觉既然告诉自己,有一个神秘人物缀在背后,那是再也不会错了,十年来,白袍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过着紧张的日子,早已养成了异于常人的机警本能,还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自己?” 这会儿,皎洁的明月从密厚的云层后面穿出来,银色的光线洒在旷野的一角。 “首领,那个人又跟来了。”末尾的一个属下汇报到。这人是个基因改造人,是个听力强化者,他说有人跟来,那指定是没错了。 白袍首领回首一瞥,倏然发现有一个影子一晃即逝,他定了定神再瞧,地上却只有高处山林的投影,没有任何异处。 他默默对自己道:“虽不知这跟踪之人究竟是谁,但从这一掠即逝的影子上看,其人定必身具上乘轻功无疑了。” 越过莽原,绕经一道山角后,地势逐渐陡峭,白袍人望见前面一株大树,疾地闪身掠到树后。 一个身影不一忽来到切近。 白袍人命手下将带来的两个人放置树旁,“刷”地晃身疾跃出去,恰正拦住那人去路。 触目所及,但见此人黑发、黑衣、黑裤、黑鞋。身材瘦小,约莫二十左右年纪,两道目光有如鹰隼,冷冷地盯视着他。 白袍首领自知甩不开这人跟踪,抢先开口道:“朋友自凤鸣市一路跟踪在下至此,敢问有何见教?” 那个跟来的神秘汉子冷冷道:“ 足下耳目倒也灵敏得很。做出来的事却不是很地道。” 白袍首领指着树下,犹自人事不醒的两个人道:“朋友你是冲着这两人而来,抑或专程找我的的麻烦?” 那神秘汉子视线掠过树旁躺着的二人,道:“我要找的是一帮擅自入境的雇佣兵。它的名字叫做“七骨”。” 白袍人首领沉声道:“那么说朋友是冲着我们而来了?” 神秘汉子道:“如果你是七骨中,蛇骨的首领,那我便没有找错人,但你在凤鸣市口口声声自称虬家请来的外援护卫,我一时倒不能确定你的真实身份……” 话至中途,忽然右手一抬,一掌击了过去。 作为在刀口舔血的雇佣兵犬骨,阅历何等广泛,对方这一掌看似轻淡描写,毫无着力之处,骨子里蕴藏着一股坚强凝重的气势,而且他抢先动手,更是占尽先机,蛇骨若要击破对方气势,似乎亮出骨刀防御一途。 “阁下你的实力很强,能让我全力出手的人没几个,在腾龙帝国,你是第一个。” “那我是否感到荣幸呢?”说着,神秘汉子突然出手,直接就是一记凌厉的掌法。 眼看对方一掌击至,犬骨倏地抽身倒跨了半步,双手翻飞,刚柔互变,立刻将神秘汉子掌势封住。 神秘汉子挥掌再攻,对方封拆了七八招,皆是有来有往之局,忽然神秘汉子一声叱咤,停下手来道:“我只用了三成实力,难道你也未尽全力?你为何不亮出你的武器?” 蛇骨淡淡道:“腾龙帝国一行,收获颇丰,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意外之喜。” 神秘汉子道:“求之不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本事,能在我眼皮底下带人离开这里” 蛇骨赞赏道:“久闻腾龙帝国是古武发源之地,人才济济,高手辈出。尊驾掌力诚然高强一时,但在下仍无须使用兵刃对付你的赤手空拳。” 说着,浑身肌肉慢慢蠕动、膨胀。片刻的功夫,蛇骨从一个骨瘦如柴的普通人,一下变成四肢发达、身形暴涨的肌肉人。浑身上下充满了爆发性力量。 “原来你是肌肉进化者。我记得七骨所有成员,都有骨骸进化的能力吧。双重变异能力,怪不得你这么有恃无恐。” “阁下真是博闻强识,现在你的对手是我一个,只要你能打败我,那两个人就让你带回去,我蛇骨从此不在踏入腾龙帝国一步。” 神秘汉子呆了一呆,仰首寻思,旋即哼了一声,挥掌即上,双手连环攻出,随着招数变化,涌出两股无坚不摧的力道。 神秘汉子这一展开强攻手法,目的不外乎在对方在还未完全进化前,抢占先机,占尽优势。 正在变化的犬骨,又何尝不知他的意图,双方交手二十余招,竟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神秘汉子心道“好变态的防御力,受了我十几记熊劲开山掌,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掌招挥劈间,劲道源源不绝,颇为深厚的功力,加之诡奥招数,使得蛇骨一时间不能占得丝毫上风,这是他近二十年来首次遇到的厉害对手,为求制敌于胜,使得他再无考虑的余地,决定全力攻击。 但见他右腕一抖,“嘣”地一声脆响亮起,蛇骨掌中冒出一截骨刀,挡住了神秘人得千斤掌力,同时手上的骨刀也应声而断。 “好霸道的掌法”眼前这个神秘人定是龙组成员无疑了。熊劲开山掌作为龙组成员‘’十二大绝学之一”,蛇骨曾经在出任务的时候,是见识过其中的奥妙和痕迹。那精妙绝伦、超凡脱俗的古武绝学,让蛇骨至今记忆犹新。 随后蛇骨身上又一柄锋利骨刀出现,一股无形杀气随之涌将出去。 “这骨刀断了,短时间内就无法在长出来了吧”神秘人一语道了破蛇骨的秘密。 “阁下知道的还不少嘛,不知阁下是龙组哪位成员,能否让我见识下你的风采。”蛇骨放缓攻势,试探着问道。 “真是抱歉了,我们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即便摘掉这个蒙面口罩,里面的脸孔也不是我本人模样。” “那真是可惜了,拥有如此不凡的身手,却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要是像你这样漠视人命、藐视他国法律的人能在少一些,我即便是死也是很开心的。”说着,神秘汉子的攻击手法忽然变快了,竟是要全力出手,一股瞧不见的杀气仍旧弥漫四周 蛇骨身形一动,浑身发出激烈风雷之声,“咔擦~咔擦~”三十多柄骨刀从蛇骨背后、前胸、手臂、腿骨上冒了出来。每一把骨刀上面竟带着一丝黑色的雾气,明显,这个骨刀都有剧毒。 神秘人看了心中一愣:这人身上的骨刀和之前的颜色不一样了,似带着剧烈的毒气,难道这人还有别的进化能力?如是这样就大事不妙了。 蛇骨手中长刀支地,沉下嗓子道:“尊驾竟能在我双重进化中,占尽优势达到如此之久。蛇骨佩服。月夜将尽,我还有任务马上要离开,接下来我要全力以赴了。” 剑已出鞘,短剑。 剑就好像毒蛇,越短的越凶险。 老伯轻摸着剑锋剑锋冰冷,但他的心却似已渐热了起来。 他已有多年未曾触及过剑锋。近年来他杀人巳不用剑。 他本希望这一生永远不再用剑,"剑是年轻人的利器,却只适合做老年人的拐杖!"老年人若不懂这道理,那么剑就往往会变成他的丧钟,老伯当然懂得这道理。但是现在却已到了他非用剑不可的时候。 第六十一章 树倒猢狲散 “小子,算你有种。”哈喆丸服软道,他没想到这个白发青年不但是个硬茬子,还是个软硬不吃的倔脾气,既然他都敢公然和凤鸣市的警局叫板,那么也有可能会直接杀了自己然后逃亡。 哈喆丸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怕痛、怕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生活要去享受,犯不着带着遗憾死者这个煞神手里。 “都他妈给我后退,给我滚得远远的。”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警长为了活命,竟然要向一个歹徒妥协,哈喆丸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帮无能的手下,自己也犯不着落在龙小二的手里,成了对方谈判的筹码。 “好好好,我们都后退。希望你不要伤害我们警长。”看到身为警长的哈喆丸都妥协了,周围的警员也不敢在擅自行动,一个一个畏手畏脚的往乱坟岗外面退去。 龙小二继续要求道:“在退远一些,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他们。” 哈喆丸被迫无奈,只得又是一阵破口大骂:“都他妈给我滚远些,最好不要让劳资看到你们。” 一旁还未离去的狗爪,一看龙小二轻而易举的就拜托了哈家警局的纠缠,心中不免着急了几分。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拉哈家的人下水的。现在龙小二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前来抓捕的警员也是一个都没死。这与他祸水东引的计划不相符。 “哈长官,我来救你。” 眼看,所有人快消失在视线内,与龙小二近在咫尺的狗爪突然发难,向龙小二的背后偷袭而去。 “真是狗概不了吃屎。” 似乎早有防备的龙小二,转身就是一脚,踹开了狗爪向自己后颈探来的毒手,“铛”的一声,一种不可察觉的针芒暗器,从狗爪手中脱落,飞到了不远处的石滩上。 “你个狗日的,你是不是想害死劳资啊。”见自己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节后余生的哈喆丸对着狗爪也是一阵破口大骂。 龙小二似乎觉得那里对劲,想了片刻后,终于明白了:“你的计谋狠毒啊,引哈家的人围捕我,然后借我的手除去哈家的人,无论谁是死是伤,我都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哈喆丸听了龙小二的话,顿时也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看向脸色煞白的狗爪,质问道:“既然这是个陷阱,你为什么连自己人都坑?你就不怕我二叔知道后,找你算账吗?” “哦,原来你还是局长的侄子,真是很让人意外啊,怪 不得带来的都是一群脓包,这才是真正的物以类聚啊。” 龙小二突然松开了自己左手,瘫软在地的哈喆丸,如释重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至于龙小二对他的热嘲冷讽浑然没放在心里,只是看向狗爪的眼神有些不善。 龙小二对哈喆丸做请示道:“你走吧。我不想为难你。” 哈喆丸不可置信的问道:“我真的可以走?” 龙小二突然变了个脸色,威吓道:“你若不走,我一会可就要改变注意了” 哈喆丸一看对方竟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压在心里很久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趁着龙小二不注意的时候,哈喆丸立即不顾形象的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龙小二:“是不是也想走?” 狗爪:“你想留住我?我怕若是跑,你无论如何也是抓不住我的。” 龙小二:“你尽管试试。你若尝试失败,我可以给你个全尸。” 狗爪没有动,因为他不敢赌,这其中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就像当初,虬丙自认为龙小二不是他对手的时候,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意外。 “你想怎样?” 跟哈喆丸一样,狗爪也怕死,怕死在比自己更强的人得手里。 一个自负实力高强的人,不管他曾经是多么的耀武扬威、意气风发,一旦遇上比他更强、更狠的人,他骨子里所隐藏的奴性和胆怯就会暴露的出发,通过不易察觉的行为,将其脆弱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 龙小二看着浑身戒备的狗爪,语气冷漠道:“留下一只手,你就走吧。这次就当是吸取教训,毕竟,我不是每一次都会对敌人宽宏大量。” 狗爪不甘心,准备做出最后反抗道:“你很狂妄,你凭什么要留我一只手?” 龙小二:“当然是凭实力。” 龙小二捡起地上一颗拳头大的鹅卵石,放在掌心,双手合十,用力一压,在摊开手掌,里面的坚硬的鹅卵石俨然被碾成了细粉。 看到龙小二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狗爪终于脸色大变,浑身开始有些不自在。 龙小二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继续说道:“哪怕你逃到鬣狗帮,我也会将那里闹个鸡犬不宁,谁护着你,我便将谁打成残废,就想对付虬丙一样。到时候,即便你还活着,留着小命,你的虬老大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好,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 栽了。”说罢,狗爪脸上浮现一丝决然的神情,左手狠狠往地上甩去。 “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传出。狗爪忍着剧痛,抬起被自废的左手道:“你可满意?” 龙小二看着狗爪已是残废的左手,毫不在意的回道:“想置我与死地,就的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你可以滚了。” “他日若有机会,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死的?”临走前,狗爪放了个狠话道。 看着狗爪离去的背影,龙小二心道:哼,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既然得罪了鬣狗帮,我岂会等着你们上来找我报仇? “现在该你了。”龙小二看着唯一还没走的狗鞭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狗鞭道:“这哈家的人并不是我带来的。” 龙小二道:“我知道。” 狗鞭:“狗爪偷袭你不是我的注意。” 龙小二:“我知道。” 狗鞭道:“我来这里也是被迫的,我想过要过来杀你的。” 龙小二道:“我知道。” 龙小二道:“那我、、、、可以走了么?” 龙小二道:“等一下。” “求求你不要杀我,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没说。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我可以做你的内应,也可以做你的手下,为你鞍前马后。” “你想多了,我就是找手下,也绝不会找你这样的。” “谢谢不杀之恩,谢谢不杀之恩。” “别磕头了,起来吧。没让你走,是想让你把那两个废物拖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是,我立即照办。” 狗鞭走到诺大的石滩上,抓起狗牙、狗嘴一人一只脚,吃力的往外拖去,半路上,时不时传来一阵狗牙和狗嘴的惨叫。 看着被拖在地上惨叫的狗牙、狗嘴二人,龙小二露出得意的神情:“这两人就算治好了,也是终身残废了。 转过身,在看见烟灰缭绕的墓碑的时候,龙小二脸上满是落寞伤感:“晓蓉姐,你的仇,我替你报了,九泉之下你也该可以瞑目了。” 第六十二章 隐形杀手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山风吹动,墓碑前的香烛未灭,当哈家带来的人都走完后,乱坟岗上的黄土已是一片狼藉。 许多破损的石碑,在之前的混乱的战斗和踩踏中,倒了下去。荒草萋萋,枯木丛丛,不远处,遍体火红的凤凰木成了唯一一道靓丽的风景。 “马爷爷,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龙小二对着不见人影的枯木林里喊道。片刻后,里面走出一个老人,神色有些紧张,双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那帮人已经走了?” 老人似乎很畏惧哈家的人,即便是龙小二喊他出来,他也要四处看了一下才确定的问道。 “人都已经走了,都被我打跑的。祸害晓蓉姐姐的那两个人也被我踢成残废了。” 龙小二不忍看到老人担惊受怕的模样,连忙走过去,将老人慢慢搀扶出来,轻声安慰道。 “吱~吱~吱~” 什么声音?龙小二往声音的源头看去,原来声音是从凤凰木上那边传来的。急促尖叫的是一只小猴子,此刻这猴子正上蹿下跳,就像吃错了药一般,对着龙小二这边挤眉弄眼,手舞足蹈。 “这猴子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感觉它好有灵性的样子。” 这猴子和龙小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几天前他来这里发布悬赏任务的时候,就是这只猴子传达他递去的信息,没想到,今天在这个老地方有见面了。看着猴子一脸滑稽、张牙舞爪的模样,可龙小二就是不知道它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愿不是对我有恶意吧。” “一只畜生罢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小龙,你身上没受什么伤吧。” 老人一把抓过龙小二的手,拉倒一处空旷的地方,上下仔细的大量着,关心之意,言溢于表。 “马爷爷,我很好,那些人连我一根汗毛都没伤到,怎么会有事呢?” 龙小二生怕老人不相信,伸出自己完好无损的胳膊,并转了个身证明道。 “真的吗?”背后的老人莫名的问出这句话。 “当然是、、、、”话未说完,龙小二忽然看到不远处,那个对他挤眉弄眼的小猴子。 不知道为什么,龙小二突然涌起一阵寒意,一种直觉告诉他,这附近有潜在的危险。就在这个时候,小猴子不知道从那弄来一张白纸板,上面写 着非常显眼的两个字,而牌子方向正好对着龙小二。 “杀手?”龙小二一眼就认出了牌子上的字,顿时心生警惕。 “不好,是杀手。” 龙小二想明白原委,立即闪身逃开。紧接着,身后一股劲风传来。 “呵,呵想不到你还挺机灵,竟然躲开了我的幽灵追魂手。”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之前还是老态龙钟的老人,此刻竟站直起了身体,身材瞬间变得高大、健壮起来。 “你不是马爷爷,你是谁?”龙小二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厉声问道。 这个面孔熟悉,声音却陌生的高大男子开口说道:“我只是一个幽灵,一个专门来索你性命的冤魂。” “原来你真是个杀手。” 龙小二终于想明白了那只猴子为什么对自己挤眉弄眼了,一定是发现了这个杀手的身影。这个杀手没想到的是这小猴子会跟自己通风报信。只是自己没想到的是,这只颇有人性的猴子似乎认识自己,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提醒了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想到自己刚刚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要不是这只猴儿的帮助,自己恐怕会在不经意间成为一个尸体,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样可就真是个悲剧了。 既然这个假冒马爷爷的是杀手,那么真正的马爷爷他人在哪? 龙小二看向温文尔雅、漫不经心的神秘杀手,担忧的问道:“我爷爷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神秘杀手戏谑调侃道:“孙儿,我不就是你的好爷爷么?快叫来一声听听。” “你想找死吗?” 龙小二顿时火冒三丈,提起拳头,就向这个神秘杀手的脑袋砸去。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龙小二的每一拳、每一脚、每一个肘击都是使出了七分气力,拳拳生风,脚脚到位。龙小二相信凭借自己一身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怪力,对方即使防御再强,对上自己的攻击,也一定会吃不消的。 当初打趴、打残虬丙,他也只用了一半实力。 “小子,你实力不错。可惜空有一身蛮力还不是我的对手。”神秘杀手不屑的声音传来:“你若是在打磨锻炼几年,也许,我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块没有雕琢过良玉罢了。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以前,有很多人都喜欢你跟你一样,喜欢说大话,最后都被我打成了残废。今天你也不例外。”对于这个神秘杀手的轻视,毫不在意的龙小二,同样也反唇相讥 道。 “作为井底之蛙,就不用给你留全尸了。” 神秘杀手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道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枯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这个神秘人使得竟是一把银光、绚丽的软剑,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长剑如虹,气势逼人。 龙小二没想到这个杀手还是个用剑的,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杀手,就像是一柄被冷藏千年的宝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 如今,这柄杀人的剑,遇到了龙小二,遇到他要斩杀的猎物,整个长剑都活了过来一般,像一条毒蛇,蜿蜒扭曲着自己的剑身,吞吐着寒芒,向龙小二的面门罩去。 “好厉害的剑法。” 龙小二不懂剑法,但他看的出来这把要他命的剑,绝对是经过了多年的淬炼,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拖泥带水,招招都要人命。 “这剑上还抹了剧毒。” 原本,龙小二还觉得自己的强化身体可以受下这一剑,可是,当他看清剑刃上闪烁着诡异的反光时,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真不愧是杀手,杀人手段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龙小二不敢大意,也不敢轻易靠近,对方不但有敏捷的身法,连武功路数也是上乘,再加上那柄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刁钻长剑,龙小二处处都占卜了上风。 龙小二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 且战且退中,龙小二一个驴打滚,抓起地上的一把黄土,而后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金黄的尘土,似点点繁星自空中坠落而下。 “够无耻。” 神秘杀手眼疾手快,以袍遮面,躲开了遮挡视线的飞尘。 漫天灰尘湮灭了神秘杀手的进攻之路,也暂时化解了龙小二的杀身之噩。趁着这短暂的空挡,龙小二向着密集的枯林中飞遁而去。他现在真的无法对抗这个神秘杀手,这是他有史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大麻烦。 “你跑不掉的”尘埃落尽后,神秘杀手望着龙小二逃遁的声音,迅速追了上去。 第六十三章 夺命幽灵 枯树林的路很长,窄而曲折,也不知尽头处在哪里。 秋风瑟瑟,林子的落叶比外面铺的更厚,脚步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龙小二跑得虽快,脚步声却很大。无论跑到那里,身后跟随来的杀手,总能靠着声音,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枯树林里的杀气似乎比林外更浓了。 “不好,他又追来了。” 龙小二才穿过一簇茂密的枯草从,离此地不远的杀手,便立刻发现了他。 “小子,不要做无畏挣扎了,今天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地。” 龙小二还未来得及转移,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那个幽灵杀手又出手了,一剑一式,诡异刁钻,招招专攻咽喉薄弱之处。 剑芒闪烁,避无可避,龙小二随手拾起的木棍也只撑了一个呼吸,就被削成了几截短棍。 失去木棍做武器,龙小二便仍鹅卵石,拳头大小的石头,在龙小二巨力的作用下,成了高速发射的暗器,每一发石子都带着破空的呼响。就连步步紧逼的幽灵杀手不也不得不小心。 在幽灵杀手投鼠忌器的情况下,龙小二的压力顿时小了起来,手中的石子投得更快,更准。 在攻守相辅的拖延中,龙小二的目光,始终不离对方拿剑的手!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要他命的手。只有顶住了他手上剑的动向,才有把握对下一个避让动作做出正确判断。 龙小二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是那么蓬乱,衣衫虽仍那么落魄,但看来已不再惊慌,不再憔悴!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思维情绪逐渐进入空明的境界,他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这几年来,经历过无数坎坷和艰辛的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封光养晦,磨砺自身,就像一朵原本就很普通平凡的腊梅,不经历一场寒冬冷月的洗礼,是没有人能看的到它灿烂光华的! 此刻,这柄无锋剑已出匣了,虽然他的手里没了武器,但他手伸出,然后在空气中轻轻拂过,于是手里便多—把剑!一把特殊的剑,是掉落在地上千万根枯竹中的其中一根。 龙小二不知道他手握的是一根毫无杀伤力的枯竹,他只知道,手里握着的就是一把剑,此时此刻,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在醉仙楼,和那个骨骸进化型杀手对决的时候,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无所畏惧。 “这小子怎么突然又变强了?” 幽灵杀手惊呆了,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猎物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他是在狩猎,可以换着花样追杀龙小二。现在,他却是遇上了森林王者,他必须要小心对待,全力以赴。一个大意,一个失误,那么今天葬身此 地的人就会是他。 风更急,穿林而过,带着一阵阵凄厉的呼啸声。 幽灵杀手的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龙小二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秋风! 龙小二前身、前后仿佛都长了眼睛一般,人未看,身子已先动。脚步一溜,直接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一招无果,幽灵杀手又随机应变,换了招式,柔软长剑如长枪一样,笔直刺出。 这剑式太快、太突然,龙小二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关键时刻,龙小二的潜能又被激发出来。 “拿命来~” 看着越战越强的龙小二,幽灵杀手长啸一声,冲天飞起,手上的软剑也化作了一道银虹,向龙小二的脚裸攻去。神秘杀手终于不再藏拙,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 剑气荡漾,秋风呼啸,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咄咄逼人、杀机凌冽的剑气,摧得枝头的黄叶都飘飘落下。空中飞舞的落叶又被剑气所摧,碎成无数片,远看去,就宛如下这一场金黄色的雪! 这罕见的景象既凄美,又绝艳。 龙小二双臂一振,腾飞而起,整个身子掠过了剑气长虹,随着枯叶飘落,人如鸿毛一般,也轻盈地落在地上。 幽灵杀手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作了无数光影,向龙小二当头洒了下来。 “好飘逸的剑法。” 看到这个杀手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杀人剑法,龙小二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赞叹。要是自己也学会这样的剑法,岂不是如虎添翼,实力更上一层楼? 这一剑之威,足以震慑人的魂魄,顷刻间,就能取敌性命。 此刻,龙小二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他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龙小二手里的竹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枫叶却还未落下,幽灵杀手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剑仍平举当胸,只是身上的衣物已破烂不堪。 杀手的剑有杀气,龙小二的竹剑也有灵气。幽灵杀手身上的伪装就是被那虚无缥缈的剑气给划个支离破碎,一张老人的脸凭空多了一道红色的细线,鲜血从里面慢慢留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么?” 看着老人皮肤下的陌生面孔,龙小二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他的的竹剑还在手中,刀锋却已被利剑折断。 “即便让你看到由如何,连我都不记得我原来长什么样了。” 神秘杀手索性撕下脸上的真皮伪装,露出里面更加神秘的面孔:模糊的五官,加上涂 满银漆的表面,却是已经认不出他原来长什么样了。 “你们杀手都喜欢这么折磨自己么?不愧是没有人性、没有人认为的特殊异类。” 他静静地望着幽灵杀手,银面杀手也静静地望着他,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作为杀手,通常只有易容成身边亲近的人,才会更容易完成任务,至于脸蛋么?不过也是用来杀人的一种工具。”银色面杀手依旧面无表情道:“之前,就差一点,我就已经杀掉你了。” 在这瞬一间,龙小二忽然想到了老人:既然这个杀手是靠剥取真人皮肤来易容,马爷爷他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 想到这里,龙小二浑身都是寒意,前胸后背仿佛贴上了冰山,冰凉彻骨,无限哀凉。 “我要宰了你~” 一想到本就风烛残年、老来丧女的马爷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被人多了性命,心中不禁愤慨万千。 “你觉得你有机会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幽灵。”冰冷的话语,从模糊不清的银色面孔里传来。 话刚音落,银面杀手整个身子突然慢慢变得透明了,像一汪透明的清水浮现在空中,渐渐地,这透明的水又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这个杀手还会隐形?” 龙小二心中惊起涛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银面杀手消失的地方。 忽然,一阵无形的空气波动传来,龙小二立刻警惕避过。 “刺啦”一声,衣服被划破,就差毫厘,他的命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对方一击无果,又迅速潜伏起来,等待下一个绝佳机会。唯有龙小二还在不停地四周旋转,防备着随时都会出现的银面杀手。 看着四周杀机四伏,寂静无人的枯树林,龙小二紧张的连汗都冒了出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耗下去,最后死的一定还是自己。”龙小二又拾起一根长竹握在手里,心里的安全感才多了几分。 龙小二知道,之前那一剑,出现过的短暂空明,已不再出现,现在的他只是普通的他,实力远不及刚才超常发挥的实力的一半,而他面对的是更加难缠、实力更加强横的神秘杀手,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敢大意。 风继续吹,身后的那片翠竹林不停地摇摆,时而传出“呼呼”的声音,传进了本就心烦意乱的龙小二耳里。 “完了,这下连对方的动静都听不清了。”龙小二有些绝望道:“难道上天都要帮那个杀手跟自己作对么。” 第六十四章 暗中相助 “呼呼~呼呼~呼~呼~” 风声轻柔,像妈妈温柔的催眠曲,听得只想让人陷入睡眠。 龙小二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大自然美妙的歌曲,他的情绪时刻都绷紧着,不知不觉中,龙小二开始心猿意马,潮涌般的思绪,竟情不自禁的回到了高家实验室的那个营养槽里。 那时候的自己是昏迷的,在频临死亡的威胁中,在尚存的一点意识中,他一直听到“呼呼~呼呼~”这种如梦如幻的风声,吹过他而耳边,这声音就和现在的听到的一模一样,就连此刻的处境,也和当初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声音,让他看到了一个凭空出现的模糊画面:一轮圆盘当空,月光倾泻。漫天的竹影像一阵青烟、一汪清水、一副山水墨絮绕在龙二四周,月美、竹美。如痴如醉,仿佛身临仙境。 竹叶每一次摇动,倒影的影子就像一个灵活飘逸的剑客,一招一式的演练剑术,潇洒恣意而又不可琢磨。 击退那个骨骸进化型杀手的时候,他就是进入了这种空明、无我的境界,之前一剑划破幽灵杀手衣襟,令对方忌惮不已的时候,也是进入了这种奇妙、通悟的境界。 这种玄幻一般的心灵遭遇,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证明它的存在,可它确实一直都存在着,而且已经在两次千钧一发的危机中,救了龙小二的性命。 就在龙小二思绪万千、沉浸在一种美妙感觉中的时候,他再一次的进入无我、忘我的玄境。 竹林外,不远处,一个常人不易发觉的土坡后,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人外貌长得并不出众,甚至有一点猥琐,再细看,俨然一副贼眉鼠眼的样。之前消失不见的小猴子,此刻就蹲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捧着一颗白桃,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这小子是个武学奇才啊,这么快有领悟到了月光竹吟剑的奥妙。” 隔着土坡,遥望着一动不动浑身却散发着超凡气息的龙小二,这个贼眉鼠眼的青年赞不绝口着。心中想到: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让别人杀死了,否则,师叔倾注在他身上的所有希望也就白费了。 “猴爷,你去我的老窝拿袋面粉过来,我要助那小子一臂之力。” 长得贼眉鼠眼的青年,拍了拍肩膀上的小猴子,一脸真诚的请求道。 “吱~吱~吱~” 似乎很不满这个不靠谱主人老是差遣它做事,厌恶的情绪挂满了小猴子的脸上,片刻后,又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就在龙小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的时候,隐藏在竹林的隐形杀手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在他看来,这已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小子,你终于还是认命了。” 空气中一阵涟漪波动,隐形杀手靠近了龙小二身前。 “我杀人这么多年,还从未有失手过的例子,你也绝不例外。” 望着紧闭双目,等待死亡的猎物,隐形杀手的眼里满满都是自信和骄傲。 长剑如虹,快如闪电,一瞬间,银面杀手的软剑就刺进了龙小二的皮肤,点点鲜血染红了剑刃。 就在银面杀手更进一步,想将手里的剑刺入龙小二心脏的时候,突变横生,龙小二突然醒了过来,他眼中闪过一片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感到强烈杀意与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场。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空气中的某一处,似乎确定在了这个杀手的藏身位子,他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只需一瞥,整个人就会动弹不得,像是堕入无尽黑谷里般。 “你、、、、”银面杀手感到危险连忙抽身急退。可惜,为时已晚。 “你往哪儿走?” 一道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勾魂夺名声响起,同时,一双大手稳稳的抓住刺入自己身体的那把软剑,令来不及撤退的银面杀手顿时魂飞天外。 龙小二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另一只手挥动一柄竹剑,刺向空气中的某一处。 “呲” 一声竹剑入体的声音传出,龙小二这一剑刺中了杀手身体,同时,那个杀手在受伤之下,无法在继续保持隐形状态,顿时显露出来,断裂的竹剑就插在他的右肩膀上。 “好小子,原来你是欲擒故纵,引我上钩。” 银面杀手忍着剧痛,用两只手指,将嵌入身体的竹剑尖拔出,而后,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道:“不要忘了,你也中了我一剑,我的剑上可是涂满了几十种剧毒的。” “我的身体跟普通人不一样,即便中了剧毒,我也能比常人多扛一段时间的。”龙小二视死如归,毫不在意道:“倒是你受我一剑,实力已经大打折扣。在我倒下之前,足够我亲手解决掉你了。” 龙小二缓缓的向前走去,深邃而充满危险的双眼,正直直盯着这个狼狈不堪的杀手,脸上沾染的几滴鲜血再加上他那冷漠的表情,乍得一看,宛如地狱归来的嗜血修罗般。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强,但是就凭你就想要杀我,还远远很不够。” 插入体内的竹剑碎片被清除后,似乎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能力,慢慢的,身体又进入了隐形的状态。 “我让你隐形~赶紧给我滚出来~” 土坡后,一道突兀的声音传出,接着,天空开始飘来一片白色粉雾,笼罩着龙小二和银面杀手所在的区域。 龙小二捻了一点,放在鼻下一嗅,才放下心道:原来这只是普通的面粉。 “该死的,是谁躲在那里?”银面杀手气急败坏道。 空旷的地面忽然多了一个白色人形,正小心翼翼的蹲在那里。这个人形正是被漫天降落的面粉破了隐身术的银面杀手。 龙小二心中大喜:天生万物,一物克一物,这个难缠、狡猾的银面杀手,终于也碰上他的克星了。 “感谢那位兄弟暗中相助。” 痛打落水恶狗的事,龙小二是绝不会放过的。重回自信,恢复当初巅峰战力的他立刻提起手中的竹剑向那个银面杀手刺去。 龙小二手中的竹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原本一把普通至极的竹竿,到了他的手里竟也变成了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剑,这剑的锋芒,比那银面杀手的软剑还要凶狠三分。 第六十五章 绝境反杀 龙小二已经铁了心,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了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迅速解决掉这个迫在眉睫的隐患,杀手不死,自己就会死。他发觉,身上的剧毒已经在慢慢发作了。 就在几个呼吸的瞬间,龙小二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有些颤抖,不听使唤,酥酥麻麻的,像带软刺毛毛虫,在皮肤表面爬过一样,又痒又痛。 眼尖的银面杀手,也发现了龙小二身上的不对劲,思忖片刻后,终于明白道:“我知道了,你们基因强化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压制各种病毒毒,唯一不能免疫的就是大剂量麻药,偏偏不巧的是,我的剑上正好抹了一点酥麻散。” 银面杀手的一边说着,身子猛地向前移动了八尺,竟是主动发起了攻击,作为杀手,本身就已经具备了一定实力,当辅助手段失去作用时,他那嗜血的獠牙,就会真正暴露出来,随时随地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作为杀手界的成名人物,银面杀手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他相信,即便失去了隐身偷袭的机会,谅那个已中了麻醉毒的龙小二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他放心的出手,大胆的主动进攻,当然他没有跟龙小二直接拼命,而是戏耍对手一般,打着拖延战术:敌退我便进,敌进我便退,一直纠缠不放,也绝不肯放松一丝杀人的节奏。 银面杀手知道:龙小二身上的毒,只有在剧烈的战斗下,才会散发的越快。而自己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至于为什么不死拼。是因为他明白:频临死亡的野兽,往往是最危险的,在没有生的希望下,体内的潜能就会被死亡的阴影激发,这时候,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往往也是最惊人的。 “再拖一会,你小子中的麻醉毒会越来越深,到那时,还不任我宰割?”银面杀手不由自主吐出口气,手中长剑忽然凌空反打,横扫过来。 面对如鬣狗一般狡诈的杀手,龙小二不敢大意,舞动轻盈的剑法,带起满地堆积的落叶,形成让人眼花缭乱的剑幕。 银面杀手紧急闪过,跳到了远处,避开了这一击。 就在这时,“笃”的一响,龙小二的竹剑点到了银面杀手刚刚所站立的的地方。只听得“呲,呲,呲”响声不绝,坚硬的土地上多了十七八个洞。那十七八条虚无的影子,竟完全都是致命的杀招。 使出这一招后,龙小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原本的体力在麻药和毒药的消磨下,已剰无几。 当的一声,手中的竹剑握不住,掉在了地上,龙小二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连脚步都开始有些站不稳。 麻药终于发作了。 风轻轻的一吹,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 浑身瘫软的龙小二吹倒在地。 带着不甘,龙小二最后还想挣扎的右手刚刚抬起,随后又物理的垂下,搭在了竹竿上,就此睡了过去。 劫后余生的银面杀手,大惊失色道:“好快的剑法,这凭空领悟的剑法,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快上三分,这还是那个平凡无奇、默默无名的小子么?若是有一天,他能够真正熟练的掌握这种至高无上的剑法,这还了得?” “现在你可终于倒下了。让我来结束你蝼蚁般的人生吧。反正你要是活着,迟早也是个威胁。”银面杀手站起身,拿起手中的剑拉开了点距离。 因为前车之鉴,银面杀手生怕这又是一个陷阱,所以他小心又小心,不敢轻易靠近龙小二的身体。 虽然龙小二快要死在他的剑下,但是他的实力,已经获得了银面杀手的尊重。哪怕对方失去了战斗力,他也要全力以赴,不再麻痹大意。 “看你是真死还假死。”银面杀手反手拿起剑柄,往龙小二的小腹掷去。 “呲”剑身穿透了龙小二的小腹,而人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昏死过了。” 看到龙小二没有避让他的毒剑,显然相信龙小二是真的对他失去威胁了,银面杀手带着狰狞的笑意,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准备拔起插在龙小二身上的剑。 一步、两步、三步、、、、、、 银面杀手离躺在地上的龙小二越来越近。 又是“呲”的一声,杀手将长剑拔了出来,对着胸口准备再补上一剑。 这时候,枯树林里跑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小袋,正是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青年。那只颇具人性的猴子也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把玩着一袋袋粉球。 杀手的剑还未刺入,那个猥琐年轻,突然,将拎手里的袋子,通通往杀手身上丢去。一边丢,一边喊道:“去死吧你。” “又是你们这帮杂碎,之前就是你坏了我好事。” 银面杀手一看认出了这个人就之前捣乱的那个,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精英杀手,被一个无耻盗贼泼去了隐身术,心里跟咽了无数只死苍蝇一般难受。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气急之下,手中的剑,狠狠的将掷向他的那袋子劈成两半,红色的粉末从袋里散开,从空中慢慢飘下。 这时冯正好吹过,一声凄惨的声音传来。 “啊~我的眼睛~”银面杀手丢弃手里的剑,双手捂着眼突然大喊大叫。 “哈~哈~哈~傻帽,亏你还是一流杀手,一袋胡椒粉,你也用剑劈。” 那个猥琐的青年捂着肚子,连泪水都快被笑出来了,一边笑,一边通骂道:“彼岸花的 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今天我就替老天爷教训一下你们,好让你们知道飞蝗盗圣的贼名不是白叫的。” “狗贼,以前,我是不想脏了手,所以才没亲自杀了你,既然你三番五次的跟我过不去,今天我便亲手送你上路。让你知道招惹我的代价。”银面杀手似乎认识这二个猥琐青年,而且是一个有过节的老冤家。 脚尖勾起地上的软剑,银面杀手右手借住,准备先解决掉这个猥琐的盗贼。 猥琐青年临危不惧,反而看向躺在地上的龙小二,悠闲的喊道:“兄弟,你再不出手,我马上就要没命了。” 银面杀手心中一惊,转身一剑,就刺向龙小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他作为杀手的谨慎格言。 他刚一转身的一刹那,龙小二的的眼睛突然睁开,身形暴起,顺手拿起手边的竹剑,向银面杀手的喉咙刺去。 这一剑,出的太快,快到连竹剑都挥出了虚影。之前,昙花一现的惊人剑法,此刻又被龙小二使了出来。 一招实招,变成了虚招,一条竹杖,变幻成十七八条竹杖。没有人能分得出哪一条杖影是实,哪一条是虚? 竹杖的影子,就像是已凝结成一片幻影,一片虚无的光幕,全无死角的罩向表情惊愕的银面杀手头顶。 “怎么会这样,这剑好快、、、” 话未说完,龙小二手里的剑,已刺入了他的的咽喉。 连站在一旁的猥琐青年,也没有看清这柄竹剑是从什么时候拔出来的,更没有瞧见剑怎么会刺入这个银面杀手的的咽喉。 千钧一发时刻,猥琐青年只瞧见竹影一闪,银面杀手的喉咙就已涌出鲜血,接着就听到了“格”的声音,这位纵横江湖多年的老牌杀手,呼吸骤然停顿,连眼珠子都几乎完全凸了出来,带着不甘和遗憾立刻死去。 一呼吸的时间,龙小二就完成了他的偷袭杀招,一切来得太快,太急,银面杀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笔挺的倒了下去。 “难缠的家伙,你终于死了。” 龙小二垂着头望着他的尸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特,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一样。端详银面杀手的脸,看了半天后,又补充了一句道:“欺人者,人恒欺之,杀人着,人恒杀之,但愿你下辈子别再做杀人的勾当了。” 第六十六章 故人泰迪 这时,猥琐青年的声音传来:“兄弟,这幽灵杀手是不是死了?” 龙小二强撑着身体,答笑道:“已经死透了,都被我一剑穿透了喉咙,岂还有命在?” 远处,原本还在观战的猥琐青年,这才放心大胆的走了过来,竖起大拇指对龙小二赞不绝口道。“兄弟,还是你厉害,彼岸花杀手榜,排名前十的顶尖高手,都被你一剑解决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龙小二谦虚道:“朋友,刚才幸亏是你帮我拖延了时间,才让我有机会假死引那个杀手中计,才顺利的杀死了他。若不是你,谁胜谁负,现在还未可知。” “都是自家兄弟,谢我做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猥琐青年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朝死人的身上扒了起来。 看着青年驾轻就熟的搜索动作,龙小二怀疑这人恐怕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于是上前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年道:“我在把扒的衣服。” 龙小二道:“你喜欢这件透明古怪的外衣?” 青年将杀手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捧在手里,眼睛看着龙小二,一脸真诚的恳求道:“兄弟,这件衣服可不可以送给我?” 龙小二道:“你帮了我忙,本不必跟我打招呼讨要的,你想要,你便拿去罢了。” 青年认真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我朋友,拿朋友的东西总是要打声招呼的。” 龙小二大方道:“你若喜欢,你就拿去吧,我对死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猥琐青年感激道:“谢了兄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东西对你来说可能用处不大,但对我来说却非常有用。 龙小二不解道:“你很缺衣服穿吗?死人的东西,你拿着不晦气?” 猥琐青年站起身,拿着手里的战利品,滔滔不绝道:“这衣服可不是一般的衣服,这件叫做量子隐身衣,是一种新型科技产品,是通过量子隐形材料制作成衣服。这种神奇面料能使周围光线弯曲,从而使被它覆盖的人处于完全隐身状态,可以使得穿着这种衣服的人达到“隐形”的效果。” 猥琐青年继续解释道:“能够让人在白天自由的隐形,而不露出一点破绽。这样的好东西,有再多的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的。” “可惜,我既不想做杀手,也不想去做贼,这样的东西即便再好,对我来说也是个鸡肋。”龙小二看着猥琐青年,穿着量子隐形衣在自己面前反复卖弄,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龙小二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自己来乱坟岗是为了给晓蓉上柱香,顺便看望下老人 ,这个突然出现的猥琐青年,他出现在这个荒山坟地是来干什么?龙小二有点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 猥琐青年似看出龙小二的疑问,直接坦白表明道:“有人买通了杀手,要来取你性命,所以便我早早的就在此等候了。” 龙小二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杀我,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帮我吗?还是、、、、、、” 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相信这个猥琐青年也懂得他华丽的意思。在凤鸣市,与龙小二结怨的人是在太多,处心积虑要他命的人也不少。就像这个银面杀手,就是专门来杀他的。在没用弄清对方真正目的之前,龙小二一直是小心戒备着。 “有人曾千叮万嘱的交待过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周全,他的话,我不敢不从,所以就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要来乱坟岗,我便早早的来等候你了。” 片刻后,猥琐青年终于阐明了他的来意和隐藏在这里的初衷,生怕龙小二不相信,这猥琐青年都以天地神威,发了一个毒誓,向龙小二保证自己对他绝对没有恶意。 看到猥琐青年为了让自己信任他,连最狠的毒誓都发下了。龙小二开受宠若惊,有些迟疑不定道:“我在凤鸣市已经没什么沾亲带故的旧人,到底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猥琐青年不答反问道:“你一定要问一清二楚?” 龙小二脸色突然冰冷,一丝不苟道:“我不知道你帮我有什么目的,我身上还有余毒未尽,如果在我倒下之前,你不说清楚你的身份和你的来意,那么我只好先结果了你,再去寻医救治,因为我实在不放心,任一个不明不白的人环视在我的周围,尤其是在我受了重伤的情况下。” 猥琐青年有些失望道:“兄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曾经见过面的,我对你真的没有一丝恶意,因为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看到龙小二依旧不肯轻易相信,猥琐青年也有些无奈道:“三天前,你在那颗凤凰木的树洞中,投下一份盲文委托任务,对不对?” “这你都知道?”龙小二神情有些不自在,脸上的汗水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买通盗贼都偷虬家宝库的事,若是被虬家的人知道是他做下的,绝对为他引来一场杀身之祸。这个猥琐青年一言道出了他买凶盗窃的事,让龙小二原本强自镇定下来的心,突然地变得紧张起来。 猥琐青年似看出了龙小二的窘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答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飞蝗盗圣,你要找的任务委托人就是我。” “你就是七皇大盗?”龙小二惊呆了,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三个鸡蛋。 听到这个让人意外的答案,龙小二的心中惊起波澜,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除了问题:大名鼎鼎的七皇大盗就是眼前这个长相猥琐,貌不出众的青年?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立即收拾好情绪,继续道:“即便你是七皇大盗,可我也并不认得你,江湖上冒名顶替、兴风作浪的人多了去,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我只想知道你,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我?” 猥琐青年耸了耸肩,无可奈何道:“看来,你是真的快把我忘了,你再仔细看看我,难道就不觉得面熟?我们曾经打过几次照面的啊。” 说着,这个猥琐青年又靠近了龙小二,睁着一双贼眉鼠眼,认真的看着龙小二,继续提示道:“‘有空多看看书,可以打发时间的。’这句话你想起来没有?” 看着近在咫尺的猥琐青年,龙小二发觉这个人的脸越来越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忽然灵光一闪,龙小二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经见过一面的人。 忍了许久,龙小二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答案:“我靠~你不就是泰迪么。在高家实验室,我们见过的。” 原本郁闷不已的猥琐青年,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道:“兄弟,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就是泰迪啊,在高家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泰迪。” 龙小二神色松缓,满怀敬意,认真的问了句道:“你真是泰迪?为什么你和当初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当初,龙小二走投无路,孤注一掷,参加了基因药剂测试,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高家的文字游戏给戏耍了,他逃过一劫,但是他的尊严和底线受到了践踏。 泰迪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曾暗中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关于高家的阴谋。虽然最后,他还是落入陷阱,做了高家的小白鼠,但泰迪那善意的警告,龙小二一直铭记于心。 猥琐青年看着龙小二不可置信的模样,解释道:“因为我的职业很特殊,所以,我从不轻易用真面目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不过,我可以证明我就是当初那个,和你们一起进入三号实验室的泰迪。你忘了,跟我们一起的,还有那个傻大个,名字叫金毛的。可惜那次我有任务在身,就先行偷偷离开了。后来,我再去找你们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三号实验室已经人去楼空了。” 龙小二听完这个猥琐青年的话,终于确定道:“我相信你就是泰迪。兄弟,现在我可以放心了。” 看到龙小二已经完全信任了他,泰迪也是倍感欣慰。 第六十七章 故地重游 看了脚下的尸体,泰迪突然转移话题道:“本来,这次要来杀你的是四大杀手之王之一魔花螳螂,不过他有事耽搁,所以才临时派出他最厉害的手下,就是这个被称为五大幽灵之一隐形杀手。” 泰迪继续说道:“现在,他已经死在你的剑下,过了多久,魔花螳螂就会发现下属失踪,一定还会亲自前来查看的。” 龙小二听懂了泰迪的意思,苦笑着道:“这么说,除了躺在地上的这个,还有一个人也要杀我?” 泰迪脸色凝重道:“也许,还远远不止一个。别忘了,虬家的老大还在闭关,倘若,你杀死他弟弟的消息传入他的耳里,到时,要你命的就是是整个虬家的人了。” 龙小二有些垂头丧气道:“可我已经快撑不住了,一个幽灵杀手,都差点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再来一个比他更强的,我怕是有再多的命也不够死的啊。兄弟,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泰迪不慌不忙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保证虬家的人也不敢去那里。” 龙小二刚要走动,忽然脸色一阵苍白,身体慢慢死去知觉,有些控制不住站立的姿势。 “那杀手的剑上有麻醉毒剂,我总共受了三剑,现在,已经没有逃跑的力气了。”龙小二有气无力的说道。 泰迪看着龙小儿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心问道:“你人没事吧?” 龙小儿忍着剧痛和麻醉,强颜欢笑道:“我人还死不了,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觉。” 话刚说完,人就突然栽倒下去。 “哎,兄弟,你快醒醒。”泰迪见状,立即来到倒下的龙小儿身边,拼命地摇晃着龙小二的身体,企求要把他唤醒。 可惜,泰迪的呼唤声他已经听不到了,因为这时候的龙小儿,整个人都陷入了疲惫、昏沉的梦境里。 、、、、、、 “恩?”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龙小二终于醒了过来。 头依旧昏昏沉沉,浑身上下还是不能动弹,不过好在人还能开口说话。 “嗡~嗡~嗡~嗡~”是车子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龙小二眼光往四周一扫,发现身处的地方,已不是孤坟遍地,枯木成林的乱坟岗了。 “我怎么在车上了?” 龙小二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透明玻璃窗,窗外高大挺拔的树木像电影的画面一样,不断的闪过一幕幕风景画面。而他自己就躺在一架简陋的人工木床上,木床不大,却占去了整个车子三分之一空间。 此刻,泰迪就蹲在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龙小二。 “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正是陪同他一起上车的泰迪,他将龙小二慢慢扶起,继续说道:“我们正在去黄龙市的路上,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好几种剧毒都蛰伏在了你体内,你的伤口都已经沾染发炎了,如果不处理好的话,会留下后遗症。我准备带你去见一位我的故人,他是个神医,一定有办法化解你身上的剧毒的。” 龙小二感动万分道:“谢谢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龙小二从泰迪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同时,他想起了自己同样关心的一个人。“对了,马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吗?他已经死了,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皮都残忍的被人剥了去,因失血过多,早已身亡了。” 虽然龙 小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噩耗从泰迪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心情依旧悲痛万分,有一个关爱他、真心对他好过的人去世了。 不知不觉,龙小二的眼角一滴眼泪滑落,只见他伤心的说道:“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坏人做尽恶事,却依旧逍遥法外。” “兄弟~节哀~有些事,不要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在慢慢说。” 泰迪继续安慰道:“对了,那位老人的尸体,我已经埋好了,墓在他女儿旁边,相信九泉之下,他们又可以继续相依为伴,不在孤单了。” “马爷爷,愿你一路走好,至于那些曾经欺负过的恶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你若在天有灵,请你保佑我,好好地看着,我是怎么亲手惩罚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龙小二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靠绝对实力,肃清凤鸣市所有败类,完善重建新秩序。那时候,他就是凤鸣市的王,他就是凤鸣市的天。 龙小二原本是没有这些壮志雄心的,可是他明白,凤鸣市的秩序,由虬家的人来操纵,还不如让自己来掌控。至少自己不会剥削欺压百姓,不会与恶势力同流合污,老百姓可以在健康、平稳的社会环境下,快乐安心的生活。 当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远去,他活得越来越迷茫,像迷失在海洋上的一叶扁舟。在经历过发压迫战斗中,他慢慢领悟了力量的真谛,和怎样正确的发挥它的用处。 这时刻,他终于有了一个目标:他要提升实力,他要越来越强,强到一个人就足以对抗虬家整个势力。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若巴娇儿还活着的话,也一定会支持他这样做的。 窗外的夜色渐渐变暗,车子到达黄龙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疲惫不堪中,龙小二慢慢合上了眼,又继续睡着了。 车子还在行驶,穿过黄昏,穿过黑夜,穿过无边废土荒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夜晚, 月亮从天空升起来,柔和的光线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小溪就像一条金光闪闪的彩带环绕在小镇的周围,给这片古老破旧的居民区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这里是八百里平行街?” 龙小二一觉醒来,便看到这熟悉的环境,顿时感到惊讶不已。龙小二知道泰迪要带他去黄龙市,但是他没有想到泰迪会带他来这里,难道他曾经也来过这里?或者说他认识这里的人? 泰迪望着龙小二吃惊的模样,带着笑意道;“没错,这里的确是八百里平行街,也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 小镇的路口有一棵参天大树,有十几条胳膊一样粗细的紫藤,从树顶倾泻下来,相互缠绕在一起。从上往下看,像一条条大青龙,三四米高的枝干全都爬满了绿茵茵的叶子。 眼前残墙旧道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馨,当初他离开凤鸣市,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就是这里。 这里的人给他带来亲人一样的温暖和关怀,在这里度过了好几个安稳舒适的夜晚,这个人都很贫穷,环境也很脏差,但龙小二却感到非常亲切,这里没有歧视,没有地位高下之分。 夜晚的风,早经停息,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树叶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接着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泰迪和龙小二就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树枝上的乌鸦;那乌鸦也笔 直的站在树枝上,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看着树下这两个陌生的来客。 泰迪道:“这个地方你也熟悉吧?” 龙小二感慨万千道:“又来道这个地方了,看来我与这里真是有缘啊。兄弟,我们进去吧。” 两人走到胡同扣得时候,泰迪却不肯再往前走了,带着歉意道:“兄弟,我就送你到这里吧,我不进去了。” 龙小二不解道:“为什么?都这么晚了,难道你还住别处去?” 泰迪语重心长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要提防的只有虬家和一些要杀你的杀手,而我不一样,因为在全国的悬赏榜上,都有我名字,要抓住我的仇家有千千万万个,我不想让人知道和住在这里的的人有任何瓜葛。我曾经已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这里的人对我很不错,所以我也不想连累这里的人。” 龙小二瞬间明白这个泰迪为什么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为什么每次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才有机会碰上他,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隐匿踪迹。龙小二被泰迪的这种舍己为人,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精神给深深的感动了。 泰迪继续说道:“到了这里,就没有任何人能伤的到你了。我的猴子已经去见那个人了,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来接应你。那边有夜市,你先到在那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兄弟,今天幸亏有你,这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我们怎么联系?” 知道泰迪要走,只有几面之缘的龙小二有些舍不得,在他的社交关系圈里,能够坦诚相待、推心置腹的朋友已经不多了,泰迪绝对是他最认可的兄弟之一。 “兄弟,以后在坟丘上,若是看到凤凰木,你就留一份信放在那里吧,我一定会收到的。” “这是送给你的信物,你带在身上吧。” 泰迪从身上拿出一块飞燕造型的铁片,递到龙小二面前道:“虽然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但是我对你一见如故,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以后,若是遇上我的同道好友,请把这个给他看,你有什么要求,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这、、、、、” 泰迪已经舍命帮过他一次,现在又要他无缘无故的接受对方的赠礼,龙小二一时犹豫不决,不想在受对方的恩情。 “这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就拿着吧,你以后,肯定用的上的。” 泰迪看出了龙小二的心思,始终不愿要自己的东西,只好强硬的塞到龙小二的手中。 龙小二感动道:“谢谢兄弟。以后有机会,我便请你吃大餐,喝好酒。” 泰迪爽朗答应道:“吃大餐可以,喝酒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那是滴酒不能沾的。好了,话不多说,来日方长,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泰迪转身隐入黑暗,片刻后,再也无法看清泰迪的踪迹,连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龙小二知道他身上穿的那件隐形衣在起作用了。 第 六十八章 千里追踪 太阳落山了,余晖脉脉,洒在乱坟岗上的无数坟丘,增添了三分光辉,点缀着秋日中凄凉的美。 一阵阵晚风吹过,把一天的炎热收去了。路上过往的行人越来越稀。 在泰迪带着昏睡过去的龙小二离开两个时辰后,夜色降临的乱坟岗上,又上来了一个老人。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白发苍苍,精神抖擞,一点儿也不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只见这个人走到一处堆满落叶的枫树下,四处寻找起来,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奇怪,冤魂最后的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里,怎么找不到人?难道他失手了?”老人念念有词,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绿屏圆表。 圆表上莹绿一片,周边星星点点,有几个亮光在闪动,时而还会慢慢位移,这是地狱犬特有的追踪器,上面的每一个两点代表这一个人的位置坐标,光越亮,代表着这个下属离自己的位置越近。 “怎么位置到了这里就消失了?看来冤魂是真的出事了,这次的目标看来有点扎手啊。” 老人站立风中,细细的查看着手里的追踪器上面的红点,老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冤魂的身手并不弱,杀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个追踪器是组织里专门用来监控手下的一种高科技工具。相隔两个市的距离,都可以看的到对方所在位子,当然这个高科技产品并不是凭空搜索出目标位置的,而是要借助某种媒介。 彼岸花的监察手下的媒介就是隐形衣。这是一种有着能够让人凭空消失隐形的功能,而且还能持续记录目标所在位置,并传达到上级手里的接收器中。 凡是彼岸花有赏罚大权的人物,都有这样一样追踪器和一些定位媒介,魔花螳螂作为四大杀手天王之一,正好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追踪器。 发须皆白的老人四周走动着,手里的追踪器将他带到了一处竹林下,那里正是之前幽灵杀手倒下去的地方。 “这地方有杀气,有人来过这里。冤魂最后的位置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没错了,冤魂肯定失手了,不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老人一靠近,就感觉到有人曾在这里战斗过,残余的杀气絮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这人是个高手啊,怪不得苟头丸会亲自请我来。是我一时大意,让目标跑掉了。看来这趟任务只能我亲自动手了。”老人脸色古井无波,自言自语的分析道,第一次任务失利,他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惊讶。 “龙小二,算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有帮手。不过你的命既然被我们地狱犬盯上了,无论你跑到天海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的,我魔花螳螂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 碰的一声,老人单掌一推,无形劲气像一条除去加锁的恶龙,带着摧古拉朽的趋势,凶猛的掀起前方齐腰深的枯竹堆。漫天竹叶飘落,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老人望着竹竹林间的空地,他终于看到了幽灵杀手的尸体,林间有一堆很显眼的土包,风吹过,吹去了上面的枯叶,露出了里面的人头,老人不用细看,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属下。 “果然是这样。”在走近细看,才发现冤魂身上的隐形也消失不见了。 “看来,那个龙小二请来的帮手还不是泛泛之辈,应该是个 成名已久、阅历渊博的人,否则也认不出冤魂身上的隐形衣。” 魔花螳螂枯瘦的老脸露出一丝惊讶和不甘的表情,显然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冤魂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在自己的调教下,一般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加上他的的身上还有一件自己亲自赏赐给他的隐形衣,即便做不到杀敌于无形,直接脱身撤退确实轻而易举的,现在他的尸体却躺在这里。 “躺在这里的,原本应该是那个龙小二的尸体啊,可惜了我培养的一颗棋子。”魔花螳螂有些可惜道:“龙小二再强也不不可能是三头六臂。彼岸花要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这次也绝不例外。” 说罢,魔花螳螂转身便往凤鸣市黄金楼的方向走去、、、、 -------------------------------- 龙小二逃离凤鸣市的第三天,虬家三少的死就传遍了整个凤鸣市。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悬赏榜。上面描叙了龙小二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悬赏榜的下方落款处是颇有名气的黄金楼。 这次有人花了天价,要买下龙小二的一条命。不过出钱的人并不是虬家的人,而是黄金楼背后默默无闻的老板,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畏惧和巴结虬家的权势,不得已而为之的吧。 通缉榜文上,光是龙小二的行踪就值了一百万,这还不算龙小二被悬赏的一千万身价。 虽然,谁也不知道龙小二是何方任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找到这个人,或者抓到这个人,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领到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赏金。 一时间,无数赏金猎人闻风而动,趋之若鹜。 天才放亮,这个平时风平浪静的凤鸣市,突然多出了出多陌生人,这些江湖汉子不是背着一把大刀,就是背着一柄长剑,更有甚者,手里揣着把美人图纸扇,似乎忘了这是一个凄冷、清凉的季节。 停留在悬赏榜前面的人,个个颇具古侠遗风。很显然,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赏金猎人了。 次晨,梳妆就道,她尾随在那三个黑衣人马后。而这三位又是向北奔驰,依然又把她引向昨天那条路上来,黑衣人中一位年纪略大些的,虬筋栗肉的汉子,有意无意地不时回头望她一眼。 梁子湖白茫茫的水色,又在远处浮现,而那片树林,也在柔风披拂中。 夏芸随着三人,行行复行行,秋阳皓皓,照射着官道上风尘扑面的行旅。 这种无意义的追逐,也可说是盲无目的的奔波,突然被后面驰来的一片铁骑声,震颤了她的心弦。 夏芸无意中扭头望去,一连串匹匹骏马扬尘而来,立时使她大为震惊。来的竟是飞灵堡出尘剑东方灵和他的妹妹东方瑛,另外两位玄冠羽衣,黄穗子宝剑在身的道士,尤其使她魂不附体,正是四仪剑客凌云子和丹阳子。 夏芸如惊弓之鸟,急忙施展她精湛的骑术,短鞭一扬,纤足一夹马腹,她深悉马性,纵辔飞驰,脱离后面这四位扎手敌人的追袭。 而这出尘剑客兄妹却并不是专门来找她为难的,凌云子和丹阳子二马在前,远远早看清了是他们二次下山游大的猎物。 可恶的前面三位黑衣人,却把坐骑一排儿横列,并辔而驰,几乎占完了全部道路,使后来的她无法飞越而前。夏芸把马头一带。 她若不是精于驭马,早和三个黑衣人撞在一起了。 后面的骑声越来越近,丹阳子已远远喝道:"夏姑娘慢走,贫道还要屈尊芳驾回山一趟呢!你不想见见熊倜么?他正在武当恭候你呢!"夏芸气得花容惨变,眼前又被天阴教三位拦住去路,吃过一一次亏,自然学一次乖,以逃走为最上的妙策。 她对于凌云子的剑法,仍然心中不服,只是自己单身一人,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怎么迎敌这四仪剑客中两位扎手敌人? 她摸摸袋中田姐姐的钢丸奇妙暗器,她不相信卧己凭这小小珠丸,可以制敌。 急得她向前三人嚷道:"请你们让开点,后面有仇人追拿我!"丹阳子一马当先冲来,前面三位天阴教下龙须坛主单掌断魂单飞,洞庭四蛟神眼蚊袁宙,铁翅蛟龙化宇,一齐泼刺刺拨转了马头,他们听见身后娇滴滴女孩子的叫唤,都掉转头来看看是什么回事。 龙化宇和袁宙被她这秀美无伦的丰姿照眼生花,愕然一怔,单掌断魂单飞也骤然谅艳,艳绝尘寰夏芸,使他也感到意外。 丹阳子催马急驶,转眼就快到眼前,夏芸喘吁不止,急得一扬手,先飞出四粒巧妙的钢丸,精光射目,嗡嗡嗡向丹阳子飞去。 丹阳子没防这姑娘突下辣手,四颗晶光射眼的钢丸,分上下两路,吕字形飞袭过来,忙在马鞍龙形一式,俯身躲避,上面两丸擦背而过,其间不容一发。 下面射来两颗钢丸,却突然互相一撞,妙在一撞之后,各划个半圆弧形,分自左右两方折射而下。 丹阳子没料到夏芸竞有这一手绝技,他陡然地勒缰住马,两枚钢丸向他斜掣而下,呼呼带起两缕寒风,要翻身怎能来得及呢? 所幸第二匹马上的凌云子,也已冲到附近,他就马上一个穿云纵身形离鞍,斜斜跃起,手中马鞭一挥,挣挣两声响,把两颗钢九一齐磕飞,可是丹阳于已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反手拔剑已防她再次飞丸袭击。 凌云子跳落马前,厉声喝道:"姑娘休使暗器伤人,贫道今天要让你领教几手本派镇山剑法,快亮你的兵刃吧!"出尘剑客兄妹也催马来前,东方瑛看出正是她心目中的一个讨厌的情敌,她懊恨武当四子过于疏忽,让她自武当逃走下山,没给她一点苦头吃。 但眼前又有三位黑衣男子,并排儿列马在夏芸身前,其中单掌断魂单飞,又是在飞灵堡大显过一番身手的天阴教高手,难道夏芸已投身于天阴教下了吗? 出尘剑客东方灵马上一抱拳说:"单当家的,上次辱临飞灵堡,在下尚不知崆峒名手,竟列身天阴教下,这位雪地飘风夏姑娘,是敝友熊倜之友,缘何与当家的走在一起?夏姑娘和四仪剑客另有梁子,在下特先表明!"他又向夏芸施礼说:"听说熊倜老弟为你大闹武当派法地,姑娘何故反与天阴教人为伍?凌云道长请你再去一趟武当,不过把上次的事大家开诚一谈,请勿误会!"东方灵并没有代妹妹消除情敌之意,他内心真是爱怜这小姑娘,怕她误入歧途,出尘剑客用情之专,这些日子中,对朱若兰已情丝自缚,更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既和熊倜结为莫逆,就推爱到夏芸身上。 东方瑛心里却正幸灾乐祸,若夏芸和天阴教人结为一党,无疑将使熊倜心情激变,把爱慕夏芸之心变成厌憎,而她自己就居于绝对有利地位了。 第六十九章 古巷夜市 古街的老房子,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只是裂痕已爬上了雕花的门窗,雕花的门窗已不再鲜亮,鲜亮的明堂已织上了蛛网 走进古巷,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巷道,不足两米宽,夹在两旁古色古香的老屋中间,因为转角望不到尽头,烟雨萦绕下恍如梦境。鳞次栉比的老屋早已被风雨腐蚀褪下了明丽的色。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亮着灯,一些烧烤摊,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在街道上,这里没有咄咄逼人、一言不合就掀人摊位的城管,这里没有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达官贵人。 这里是穷苦人的天堂,这里是属于贫民区特有的夜市。 夜市是热闹的,夜市是明亮的,夜市是温暖的。 夜市,一个在夜晚还灯火辉煌的集市, 是最热闹的场所,集中着本地人、外地人。本地人来这里开心,外地人来这里见识。所以,有人说,逛夜市是认识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 黄龙市有市区的热闹夜市,郊区有郊区的热闹夜市,当然,这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夜市。住在八百里里平行街的居民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烤地鼠。 地鼠原名荒原硕鼠,在无边废土的荒原上经常能见到它们活动影子,荒原硕鼠个头非常大,就像是一养肥的兔子,是核战后的变异生物,拥有很强的攻击性和破坏性。 烤熟的地鼠肉在撒上一点秘制的佐料,香味扑鼻,咬一口,满嘴流油,嚼劲耐尝,回味无穷。 龙小二不知道凤鸣市的天,因为他的介入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各方势力暗涛汹涌。 此刻,他已经在平民街的街道上,身上的麻醉毒已经散去,身体能自由走动,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幽灵杀手的那一剑,刺入到他体内的慢慢剧毒,已经发作到内脏。也许,过不了多久,龙小儿又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这也就是龙小儿是一个基因强化人,能够压制着体内,不断肆掠五脏六腑的奇毒,若是换了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知道泰迪叫来接应我的人是谁?若是这人还不来的话,今天我的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龙小二慢慢的走进一家烧烤店,今天来消费的客人并不多,位子稀稀寥寥的,连龙小二在内,也就三四个人。 “朋友,你要点什么?烤肉、啤酒、各种野菜面都有。” 烧烤老板是一个中年汉子,看到有来一个客人,连忙招呼问道。 “给我来两斤烤肉,三斤啤酒吧。” 这里的啤酒,是老板自己家里酿造的,酒味醇香,价格也很便宜。龙小二以前来过这里一回,才知道这里的酒是论斤卖的。 “你稍等,先给你上酒,肉一会就好了。” 店老板用一个大葫芦装满酒,直接端放在龙小儿的桌前,而后又转身从店里拿出一碟咸菜,一碟花生米,热情道:“这是送的,你慢慢喝。” “谢了老板,你忙去吧,我一个人慢慢喝,不着急。” 龙小儿被老板的热情感染,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光是这个卖靠地鼠的老板,这里所有原居民都很淳厚朴实,没什么坏心眼,恶心肠,比起城市里的尔虞我诈,相互倾轧的道貌岸然的人,龙小二更喜欢这里的风情,这里的美食。 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龙小二一度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忘了他是一个中毒在身,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的可能。 “第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我又来到这了这里,还是生命垂危,朝不保夕,这命运的安排,有时候真是巧妙。” 龙小二又喝了一口啤酒,自言自语道:“当初算命的,都说我命中必有劫难,度过了就会鲤鱼跃龙门,一朝腾飞。在高家,我好不容易逃过了一死劫,现在又来一劫,看来算命摆卦的话,并不是十足灵验的啊,幸亏我没有完全相信。” “小哥此言差矣,老道我的卦,可从来没有算错过,你也不例外。” 龙小二身后一道反驳的声音的传来,回头一看是一个油光满面、憨态可掬的穷到道士,这个道士他还认识,正是当初给他算过命的那个迷信道士。 “神棍你怎么也在这儿?” 龙小二一脸惊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士会出现在夜市,而且人就坐在他的身后。 “当初我就觉得我们一定还有见面的一天,没想到你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 算命道士没有直接回答龙小二的话,而是摸着寸长的胡须,感慨万千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龙小二才刚刚到达这里,接着这个酸臭道士就像闻着腥味的猫赶来了,若说这是巧合,龙小二是万万不相信的。 “我会算命,当然是提前推算出你回来这里喽。”算命道士洋洋得意道,似乎对他的易学术数非常有信心。 “说道算命,我想起上次的是来了。你不是说我命中必定有一劫,度过了,后半生必定一帆风顺,万事亨通么,现在我能证明,你的卦象全是话说八道,一率不准。” “你不会是认为,你在实验室里的那段遭遇就是你人生中的大劫了吧。你真正的劫难现在才开始呢,说句狂妄自大的话,不要说当初你身上遗传的白血病,就是你现在身上所中的几种慢性奇毒,这这个穷乡僻镇,至少就有三个人能完全治好你的病。 ” 龙小二道:“那为什么我一个没有遇上?” 道士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道:“因为我跟他打招呼,即便遇上了,也不会轻易出手救你的。你以前遇上的那个独腿神医就是其中一个。” 龙小二道:“为什么?我们好像无冤无仇吧,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道士道:“你放心我并没有想害你的心思。”接着又道:“从你接受胡老头给你的那本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我们对你的考验?” “考验?为什么要考验我?是我少给你们钱了?还是我拜师为徒了?” 龙小二不明就里,感觉自己一开始就进入了某人的圈套般。 道士抚了抚下巴寸长的胡须,意味深长道:“我问你,若是你身上的顽疾被医治好,你还会去黄龙市高家医院去碰碰运气吗?去搏一搏你那生存渺茫的希望。” “我若是无病无灾,为什么还要去那里?”龙小二理所当然道。 道士轻轻拍了下桌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道:“这就对了,你若是不去那里,就不会经历一些险恶、九死一生的奇遇,也就无法真正感悟生与死的距离。” 龙小二依旧不解,问道:“我为什么要领悟生与死的距离,难不成这有什么含义么?” 龙小二不明白道士说的话中意思,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死,想常人一样,想好好活着,努力的工作挣钱,然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当初,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去了黄龙市高家医院,也就是那一次,九死一生的惊险中,他卷入了高家基因融合实验的阴谋中。现在看来,这个道士似乎早就知道关于高家要做的事。想到这里,龙小二对道士的影响有恶劣几分。 “人活着,本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只要活着,就会发现有趣的、值得去思考的事。这样生命的存在就有了意义。正如你不想死的时候,你的潜力从体内爆发,让你做到很多以前都做不到的事,也正如我当初能看见你未来的前程,所以才会前方百计的去成全你,成就你。” “实话告诉你,那个胡老头送给你的那本书,其实是个宝贝,天下许多人都想找到这本书,而得不到呢。” “就那个零售才八毛钱的书?”龙小二气极道:“你若是喜欢,我现在可以送给你啊。当初为了这本破书,你们就把我往死路上带?你知道吗?那个高沐阳是个没人性的东西,我差点栽他手里出不来了。” “不是有人偷偷告诉你,不要吃里面的东西,喝里面的汤么?怎么你是中了他 们陷阱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是不是他告诉你这事的。”龙小二忽然想到什么,振奋道:“难道说、、那个泰迪叫我在这里等的人就是你?” “不~不~不,你要等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也是知道你没有事,还获得好好的,所以心里有点高兴,才特意过来跟你聊聊。” “我没有死,你似乎很开心?” “你没死,我当然开心,简直开心极了。” “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就知道么,虽然你看上很令人讨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会特别的相信你,哪怕你是变着谎话哄我,我也感受不到你对我的恶意。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神经大条了,不管看到什么人,都想推心置腹的和他做朋友。” “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你身上毒一时半会还要不了你的命。解毒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狗,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就不用那么不着急了。” “中毒的是我又不是你,说的好像你会很懂解毒似。” “谁说我不会解毒的,你身上的毒,我就能在三十分钟之内全部化解掉。” “你吹呢?你是神棍又不是医生,也敢大言不惭的说懂解毒之术。” 这时,烤肉的老板端着一碟香喷喷的地鼠肉走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碟子看向龙小二道:“小伙子,这个房先生他没有吹牛,在这方圆八十里,论解毒手法,他可算的上是行家里手了,说能解你身上的毒,就一定能解的。” “他以前不是道士么?这个他也懂?” 烤肉店老板答道:“道士只是他的副业,他才是我们这里真正的妙手神医,连京城的名医的医术都不及他实力的一半。” 龙小二呆了,看向导师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厉害啊,真是高人不露相,是我小看你了。”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我一个不情之请,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先救救我,诊费什么的都好说。” “不不不,这个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我来就纯粹跟你聊聊天,不给你解毒的。” “、、、、、、”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救你命的那个人马上就来了,你也不用急这点时间啊。” “人命关天啊大哥,要不是信任泰迪,我也不会来这里啊。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是么,为什么非得让我那个没来的人呢?” “因为要来救你的人已经收过泰迪的钱了啊,一个亿呢,他又没用这个一亿来请我。”道士神情有些幽怨道。 龙小二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亿?为了找人救我,他花了一个亿?” 龙小二心中暗道:“这个人情欠大了,以后我可咋还他啊,把自己卖了都不够一个零头的。” “反正时间还宽裕,聊聊你这几个月的事呗,看看我能不能给你出谋划策一下。”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龙小二面前盘子里的烤肉放在嘴边啃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就是恶鬼投胎一样。 “哎、、、这是我的。”龙小二特意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道士嘴里含糊的应着,手里的活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将龙小二面前的整个盘子都端了过来。 龙小二看着狼吞虎咽的道士,明白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来要跟我聊天了” “算了,这顿就当我请你的吧。”龙小二摇了摇头,转身对着烤肉的老板说道:“在给我烤两盘地鼠肉,一盘我的,一盘给他。” “好嘞,你稍等,马上就来。” 看到客人消费的越来越多,烤肉的老板似乎心情也很高兴,,烤肉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既然对方找自己聊天,就得打开话匣子,否则干吃干等也是乏味无趣,于是龙小二继续问道: “老神棍,你还没跟我说那本书是干什么用的呢?” “那本书本就是医治你身上病的一种途经啊。” “一本书也能治病,而且还是一本挂着羊头卖着狗肉的古武秘籍,外面写着高深莫测、带着一点玄机的书名,里面全是看不懂的笔墨山水画。就这养的书难道也能拿来练武,强身健体?” “当初你若是天赋异禀,直接学会了那书上的无上绝学,你就感受到其中无尽的奥妙,一定会受益无穷。否则你也就不用去那个实验室碰运气;了。” “那本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竟被你吹捧成这样。你不会是故弄玄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你要是把那本书练到深处,会令人感到“眼底有火”,如同蕴育着雷霆风暴,眼神有很强的威慑感。练到更深的,逐步返璞归真,表面与常人无异,眼神闪烁睿智,无法看透思想什么。敛如平凡百姓,动似雷霆暴起。练到极处,修身养性,回归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说人话~” “就是能够让你脱胎换骨,百病全消。” “这书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我怎么感觉是这个苟娘养的在骗我?” “五十年前,腾龙帝国的第一高手,你听说过他么?” “我知道,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我,但是我还是从许多老人的口里知道关于他的事迹。” 不知不觉,龙小二想起了已经死去的老人马爷爷,关于那个腾龙帝国第一高手的事迹,就马爷爷给小时候的他讲的。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哀伤不已。 “二十年前、三十年前,腾龙帝国的高手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五十年前,有一个人的名字,绝对能够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就是这是这个人在腾龙帝国掀起了一阵古武热潮,且盛行了四十年之久,直到十年前,基因药剂的出现,古武热潮才慢慢冷却。” 整理好情绪波动,龙小二又继续侃侃而谈道:“这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就是精绝门第三代弟子,也是当时的精绝门门主,他的名字叫做画龙。” 说到画龙,龙小二脸上露出一丝神往钦佩的表情:“听说腾龙帝国现在的九个护龙小组也是他门下弟子,个个实力非凡,举世无双。就连当初帝国拿下凤鸣市这块土地的时候,画龙的实力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道士吃完后,接着后面说道:“四十年前,金狮帝国有一个通缉逃犯,带着金狮帝国大量研究资料,逃到凤鸣市边境,许多冷血凶悍的雇佣兵也追杀着那个人,来到了凤鸣市,那时候,凤鸣市已经归属腾龙帝国,那些人的贸然闯入,算是违规入境。腾龙帝国派出一批部队准备驱逐这些雇佣兵。没想到这帮神秘雇佣兵个个都是基因强化人,实力深不可测,很快就击退了那些普通人组成的队伍,就在他们准备闯入黄龙市辖区的时候,那个绝世高手画龙终于出现,一人一剑就将对方几百人的特殊雇佣兵给杀个片甲不留,消息很快传到京城。” “后来呢” “你真的不做不算命的行当了” 龙小二看到算卦道士今天没有穿上他那件破旧的道袍,反而一身褴偻,隐隐约约还散发出一阵酸臭味。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是我最后一个客人。现在我已经改行去当乞丐了。” 褴偻道士恬不知耻、一脸坦然的的说道,仿佛一个正常人去做一个乞丐的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你算命骗人的行当是真的混不下去了,没想到你还做了乞丐。” 龙小二有些鄙夷的厌恶道。他不仅厌恶靠算命去糊弄人的骗子,也厌恶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好逸恶劳,做着不劳而获的事,这个算命道士偏偏两样都占全。 “我做乞丐至少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不像你” “杀我的人追来了?”龙小二立刻警觉,四周查看了一看,并没有发现可以的人物。 、、、、、、、 一个破旧的陈年老房,五具兽形石雕伫立墙下。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依旧没有磨灭石雕的外形,就像这座残喘了几十年的旧房,宁愿在岁月的侵蚀中慢慢老去,也不 肯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直接倒去。 阴暗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下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三个老人正围坐在木桌边上,桌面上还坐着一只小猴子。 这只猴子似乎并不怕坐在他边上的三个人类,每当有人递过一粒花生时,这猴子都会愉快的接过,让后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交了起来。 “飞燕刚刚回来了,他又让这个小猴子带来两张晶卡,我叫人查看了,里面有一千万联盟币。” “这小子,每次回来连面都没见到,人就走了。” 他也算有心了,至少他还让猴儿带来了钱,住在这里的人,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挨饿了。” “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就在街道上,我们去接他吧。” --------------------- 才近秋末,天气突然转寒。夜晚本来还有一点亮光,一忽儿视野蒙冥一片,连星光也变得闲懒,深蓝的夜色压得低低的,仿佛随时要下霜,然而并没有真的下起霜来。 在飞沙漫天、草木凋零的石道上,靠近八百里平行街一带,一处废墟古迹的石墩前,有几株老枫树,枫叶红得似烈火,骄得像红旗,艳得赛玫瑰。枫树下正坐着一位一位葛衣道士。 道士手上正端着一碟子,碟子里面装的是烤好的香喷喷的鼠肉,一手端着碟子,另一只手拿着烤肉津津有味的吃着。手里本来提着包袱,现在挂到一株枫树枝上,那树枝因负荷太重,几要弯折下来,道士犹似未觉。 他正在吃着孜然烤肉。身后一面布幡,上面写着“杀人止步”四个字。斜倚在枫树干上。 这时候,黄沙弥漫的废土道上。慢慢出现了一个挺拔的人影。 等到越走越近的时候,便可看见来人是一个发须皆白,体格硬朗的老人。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最显眼的是他脸颊后面的一道疤痕,像一条狰狞的长虫贴在他的脸上。 等到来人行近,吃烤肉的道士,才抬头看了一眼,无论是谁想要去八百里平行街,想要走最捷径的路,都要经过他的身边的那条人工小道。 来往行人自然不少。道士吃得正起劲,望了这一眼来人后,又低下头去啃烤肉,嚼了几口,似想起了什么,再抬头望去。 这时那个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老人,已走得相当近了。 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是在白洋淀上。 只见这老人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却遮不住漫天风沙的侵袭,只好用手压住帽顶。老人的腰上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葫芦,上面绘着五颜六色的彩画,在昏暗的夜中,特别的显眼,偶尔还有叮叮当当的清脆声从远处传来。 等老人走近,在细看时,另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套着一副寒光凛冽的精钢爪,又黑又亮,闪闪发光,令人不寒而栗。 道士心里忖道:“好哇,终于等到他来了! 只见远处而来的老者看到前面枫树林,兴奋的自言自语道:“终于看到枫树林了。八百里平行应该不远了。”。 “请问前面是不是八百里平行街?” 原先的道士打从鼻子里微哼一声,没去答他。 相士本来要去木栅里替人占卜,他从元江府出来,生意本就清淡,看到有个讨同一碗饭的,心里早就没什么高兴,所以受理不理,希望对方识趣,不过吊桥,往别处去。 韩大奶奶道:"我"铁虎打斯她的话,道:"他一出手就杀了铁头,毁了铁手,竟连一点本门功夫都没有露出来,武功能练到这种地步的,我想来想去都不会超出五个人,像他这样的年纪的,很可能只有一个!"韩大奶奶忍不住问:"是那一个!" 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铁虎道:"你!" 韩大奶奶惊了一惊:"你要我去找阿吉!" 铁虎道:"去带他来见我!" 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我怎知道他的人在那里!"铁虎的锐眼如鹰,冷冷的盯著她:"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韩大奶奶道:"什地方!"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 第七十章 杀手来袭 才近秋末,天气突然转寒。夜晚本来还有一点亮光,一忽儿视野蒙冥一片,连星光也变得闲懒,深蓝的夜色压得低低的,仿佛随时要下霜,然而并没有真的下起霜来。 在飞沙漫天、草木凋零的石道上,靠近八百里平行街,一处废墟古迹的石墩前,有几株老枫树,枫叶红得似烈火,骄得像红旗,艳得赛玫瑰。枫树下正坐着一位一位葛衣道士。 道士手上正端着一碟子,碟子里面装的是烤好的香喷喷的鼠肉,一手端着碟子,另一只手拿着烤肉津津有味的吃着。手里本来提着包袱,现在挂到一株枫树枝上,那树枝因负荷太重,几要弯折下来,道士犹似未觉。 他正在吃着孜然烤肉。身后一面布幡,上面写着“杀人止步”四个字。斜倚在枫树干上。 这时候,黄沙弥漫的废土道上。慢慢出现了一个挺拔的人影。 等到越走越近的时候,便可看见来人是一个发须皆白,体格硬朗的老人。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最显眼的是他脸颊后面的一道疤痕,像一条狰狞的长虫贴在他的脸上。 等到来人行近,吃烤肉的道士,才抬头看了一眼,无论是谁想要去八百里平行街,想要走最捷径的路,都要经过他的身边的那条人工小道。 来往行人自然不少。道士吃得正起劲,望了这一眼来人后,又低下头去啃烤肉,嚼了几口,似想起了什么,再抬头望去。 这时那个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老人,已走得相当近了。 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是在白洋淀上。 只见这老人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却遮不住漫天风沙的侵袭,只好用手压住帽顶。老人的腰上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葫芦,上面绘着五颜六色的彩画,在昏暗的夜中,特别的显眼,偶尔还有叮叮当当的清脆声从远处传来。 等老人走近,在细看时,另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套着一副寒光凛冽的精钢爪,又黑又亮,闪闪发光,令人不寒而栗。 道士心里忖道:“好哇,终于等到他来了! 只见远处而来的老者看到前面枫树林,兴奋的自言自语道:“终于看到枫树林了。八百里平行应该不远了。”。 “请问你是不是要去前面的镇上?” “你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我去那里,用得着跟你说明么?你还是老老实的摆你的摊吧,我从来不信命” “你今日有大祸临头了。” “他奶奶的,竟然咒我走霉运,信不信我要你马上就大祸临头?” “你深夜前来,是要去杀人对不对?” “算你识相,看出来了我是干这一行的,快点说些好听的话,今天就放你一马。” “你要杀的是一个白头发的人。” “哦,你知道的还挺多,看来你是真的有些本事,跟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我问你,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要是说出来,卦金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他就在前面的镇上,一家烤肉店前。” “真的?这是你的卦钱。若是你耍我的话,我回来取你脑袋” 杀手老人刚要走,道士右手一伸,拦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是要去前面的镇上,非要杀那个人不可么?” “怎么,你一个算卦的也想替他求情?” “不,生死有命,我与他萍水相逢,没什么特别得理由为他求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今天有大祸临头,卦象显现就在前面的镇上,你若去,必死无疑。” “唬人的这一套,我多少年都不用了,小子,你是初出茅庐,第一次给人看相算卦的吧。” “你谁的没错,我确 实是第一次。” “小子,是谁较你说这些唬人的话的?不怕说错话,会没命的吗?今天我心情好,所以你才没有死在手里,你知道吗?” “谢谢螳螂前辈的不杀之恩,只是我师傅叫我来,我便来的,他还给了我一盘孜然烤肉吃,所以他让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了。” “你师父是谁?怎么知道我外号的?” “我师傅以前也是一个道士,不过他已经改行当乞丐了,现在正和他朋友在镇上吃烤肉聊天呢。” “你滚吧。杀你有辱我的身份,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师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竟敢说我进了镇子,就要大祸临头。今天我不但要进镇,还要当他的面杀人。” “你若去便去吧,反正我话已经传到了。”道士说完拿起桌上的巨额卦钱转身就走,连桌上未吃完的烤肉和摆卦的探子都舍弃不要了。 “果然是个混吃混钱的骗子,若是我要找的人不在镇上,我不介意多杀你一个无名之辈。” ----------------------------- 原先的道士打从鼻子里微哼一声,没去答他。 相士本来要去木栅里替人占卜,他从元江府出来,生意本就清淡,看到有个讨同一碗饭的,心里早就没什么高兴,所以受理不理,希望对方识趣,不过吊桥,往别处去。 韩大奶奶道:"我"铁虎打斯她的话,道:"他一出手就杀了铁头,毁了铁手,竟连一点本门功夫都没有露出来,武功能练到这种地步的,我想来想去都不会超出五个人,像他这样的年纪的,很可能只有一个!"韩大奶奶忍不住问:"是那一个!" 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铁虎道:"你!" 韩大奶奶惊了一惊:"你要我去找阿吉!" 铁虎道:"去带他来见我!" 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我怎知道他的人在那里!"铁虎的锐眼如鹰,冷冷的盯著她:"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韩大奶奶道:"什地方!"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铁虎道:"你!" 韩大奶奶惊了一惊:"你要我去找阿吉!" 铁虎道:"去带他来见我!" 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我怎知道他的人在那里!"铁虎的锐眼如鹰,冷冷的盯著她:"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韩大奶奶道:"什地方!"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第七十一章 隐士高人 一个破旧的陈年老房,五具兽形石雕伫立墙下。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依旧没有磨灭石雕的外形,就像这座残喘了几十年的旧房,宁愿在岁月的侵蚀中慢慢老去,也不肯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直接倒去。 阴暗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下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 此刻,有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围坐在木桌边上,一个身上背着一把油光发亮的旧二胡,一个垂着脑袋,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一个身穿朴素灰大褂,桌前放着一口医药箱,医药箱上还坐着一只小猴子。 桌上摆放着一盘带壳的熟花生,一叠卖相饱满的鲜桃,和一张方形晶卡,上面写着联盟银行四个金字。 穿着白大褂的老人手里剥着花生,而后将剥好的花生米递到猴子面前,喂它吃下,一人一猴想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一般,场面格外温馨亲切。 这只猴子似乎并不怕坐在他边上的三个人类,每当有人递过一粒花生时,这猴子都会愉快的接过,然后,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飞燕,刚刚回来了,他把那个受伤的年轻人送了回来,现在那人就在街上。”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这么快就领悟了生与死之间的关系。没有白白浪费我当初送给他的那本书。” “飞燕还让小猴子带来一张晶卡,我叫人查看了账目,里面有一百亿联盟币。” “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难道是京城所有大户人家都遭殃了?怪不得飞燕这小子,每次回来连面都没见到,人就走了,看来一定是闯下弥天大祸,不想连累我们。” “哎,都怪我,当初不该叫他们偷天遮眼之法、瞒神骗鬼术,早知道就叫他们平时少偷点就好了,一百个亿啊,我们该怎么花?就我们几个糟老头字花的完吗?这帮兔崽子总给我们添麻烦,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也算有心了,至少他还让猴儿带来了钱,住在这里的人,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挨饿了。” “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就在街道上,我们去接他吧。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高万自己都有些羡慕道:“这个异能就是百毒不侵,不受任何核辐射、污染物影响。” 虬甲似乎并不稀罕这个所谓的强大异能,头脑也是异常的冷静,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他们得到了什么,也一定会失去了什么吧?” 高万忽然觉得连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老大了,这还是那个崇尚力量、冷血无情的虬老大吗? 听到虬甲这句富哲理里的一句话,高万心中佩服万分道:“老大,你说的没错,那些基因变异个个都很强大,强到几乎没有天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生理缺陷,就是失去了生育能力。” “呵呵,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人有这异能又能怎样?付出的代价却更加沉重。” 虬甲面色阴沉,一反常态道:“怪物就是怪物,始终是不会得到官方人员认可的。要知道京城里的官员全是一帮虚伪、狡诈的小人,若是让他们知道这种变异人的存在,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吧。” 高万随声附和道:“老大,你说的太对了,就像高家那样,现在就成了过街老鼠,已经难再翻身了。” “这个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虬甲嘴上一边轻松地说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因为带队去高家的惠比特,并没有没有跟他细说这件事。看来这个惠比特也是包藏祸心,想图谋不轨啊。” ”就在虬甲沉浸在思考问题当中,身边的助理忽然提醒道:“虬老大,破灭金刚、龙 虎金刚已经苏醒了。” “哦,这么快就醒了?不错~不错~” 虬甲抬头看着监控台上屏幕,脸上满是赞赏之意。片刻后,又命令身后的助理道:“带他们去一号斗兽场,我要看看他们的实力成长道什么样了。” “是,老大。”助理迅速离开了监控室。 “哎,都怪我,当初不该叫他们偷天遮眼之法、瞒神骗鬼术,早知道就叫他们平时少偷点就好了,一百个亿啊,我们该怎么花?就我们几个糟老头字花的完吗?这帮兔崽子总给我们添麻烦,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也算有心了,至少他还让猴儿带来了钱,住在这里的人,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挨饿了。” “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就在街道上,我们去接他吧。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高万自己都有些羡慕道:“这个异能就是百毒不侵,不受任何核辐射、污染物影响。” 虬甲似乎并不稀罕这个所谓的强大异能,头脑也是异常的冷静,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他们得到了什么,也一定会失去了什么吧?” 高万忽然觉得连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老大了,这还是那个崇尚力量、冷血无情的虬老大吗? 听到虬甲这句富哲理里的一句话,高万心中佩服万分道:“老大,你说的没错,那些基因变异个个都很强大,强到几乎没有天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生理缺陷,就是失去了生育能力。” “呵呵,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人有这异能又能怎样?付出的代价却更加沉重。” 虬甲面色阴沉,一反常态道:“怪物就是怪物,始终是不会得到官方人员认可的。要知道京城里的官员全是一帮虚伪、狡诈的小人,若是让他们知道这种变异人的存在,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吧。” 高万随声附和道:“老大,你说的太对了,就像高家那样,现在就成了过街老鼠,已经难再翻身了。” “这个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虬甲嘴上一边轻松地说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因为带队去高家的惠比特,并没有没有跟他细说这件事。看来这个惠比特也是包藏祸心,想图谋不轨啊。” ”就在虬甲沉浸在思考问题当中,身边的助理忽然提醒道:“虬老大,破灭金刚、龙虎金刚已经苏醒了。” “哦,这么快就醒了?不错~不错~” 虬甲抬头看着监控台上屏幕,脸上满是赞赏之意。片刻后,又命令身后的助理道:“带他们去一号斗兽场,我要看看他们的实力成长道什么样了。” “是,老大。”助理迅速离开了监控室。 “哎,都怪我,当初不该叫他们偷天遮眼之法、瞒神骗鬼术,早知道就叫他们平时少偷点就好了,一百个亿啊,我们该怎么花?就我们几个糟老头字花的完吗?这帮兔崽子总给我们添麻烦,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也算有心了,至少他还让猴儿带来了钱,住在这里的人,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挨饿了。” “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就在街道上,我们去接他吧。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 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高万自己都有些羡慕道:“这个异能就是百毒不侵,不受任何核辐射、污染物影响。” 虬甲似乎并不稀罕这个所谓的强大异能,头脑也是异常的冷静,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他们得到了什么,也一定会失去了什么吧?” 高万忽然觉得连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老大了,这还是那个崇尚力量、冷血无情的虬老大吗? 听到虬甲这句富哲理里的一句话,高万心中佩服万分道:“老大,你说的没错,那些基因变异个个都很强大,强到几乎没有天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生理缺陷,就是失去了生育能力。” “呵呵,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人有这异能又能怎样?付出的代价却更加沉重。” 虬甲面色阴沉,一反常态道:“怪物就是怪物,始终是不会得到官方人员认可的。要知道京城里的官员全是一帮虚伪、狡诈的小人,若是让他们知道这种变异人的存在,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吧。” 高万随声附和道:“老大,你说的太对了,就像高家那样,现在就成了过街老鼠,已经难再翻身了。” “这个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虬甲嘴上一边轻松地说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因为带队去高家的惠比特,并没有没有跟他细说这件事。看来这个惠比特也是包藏祸心,想图谋不轨啊。” ”就在虬甲沉浸在思考问题当中,身边的助理忽然提醒道:“虬老大,破灭金刚、龙虎金刚已经苏醒了。” “哦,这么快就醒了?不错~不错~” 虬甲抬头看着监控台上屏幕,脸上满是赞赏之意。片刻后,又命令身后的助理道:“带他们去一号斗兽场,我要看看他们的实力成长道什么样了。” “是,老大。”助理迅速离开了监控室。 “哎,都怪我,当初不该叫他们偷天遮眼之法、瞒神骗鬼术,早知道就叫他们平时少偷点就好了,一百个亿啊,我们该怎么花?就我们几个糟老头字花的完吗?这帮兔崽子总给我们添麻烦,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也算有心了,至少他还让猴儿带来了钱,住在这里的人,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挨饿了。” “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就在街道上,我们去接他吧。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第七十二章 从林基地 凤鸣市是一个地形复杂的地方,有平原、有山岭、有峡谷、有溶洞、有变异森林。 在开发凤鸣市自然资源的时候,近水楼台的虬家,利用麾下势力,强硬的霸占了西面那片富饶的土地。那里有茂密的树林,高矮、粗细、叶茂、枝疏,什么样的树种在这里都能见到。 树林里,栖息着各种花鸟走兽,有双头鸡冠蛇、有彩翼凤羽鸟,有毒水腐尸花,有聪明机灵的类人猿。这些生物无一例外,都是通过核辐射变异,进化成新的生物品种。 这一片土地是虬家独有的秘密后院,也是虬家划分设立的禁地,因为这里不但有物产丰富的资源,而且还有一个对虬家最至关重要的实验基地。 在一个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下,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树林里阴暗而寂静。端庄的箭毒木一动不动高高耸立,箭毒木树下垂的枝条似在闭目养神; 箭毒木不远处有一颗枝叶茂盛,树干粗壮的橡树,橡树上面长满了绿茵茵的常春藤,盖住了橡树身后的山壁。巨大的橡树则像战士一样守护着这座山峦。 如果靠近这里的人,揭开遮盖在的山壁上的常春藤,你会发现这一汪生意盎然的挂藤下面,竟隐藏着一个黝黑、隐蔽的山洞。 洞口很宽,斜着通往地下,从外面看,几乎分辨不出里面的洞口通向哪里,唯有进去后才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地下本是个灰暗的地下室,阳光很难照射到这里,虬家花费了大量人工物力,将地面镶满了荧光珠,四周挂满了太阳能节能灯,才将整个地下照的如同白昼。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往返行走在机器和临床之间,机器上插满导管,流动着鲜红的液体,导管的一端插在临床上的人身上。 地下室很开阔,有一百个隔离房间,其中,只有被占用的只有十二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高大、精致的营养槽,两米高、一米宽。被占用的十二个房间里,营养槽里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是躺着一个非人类怪物。 因为从外表上看去,这些沉睡的人已经没有了属于人类的特征,个个如地狱魔神般,长得凶神恶煞,丑陋不堪。 第一个房间,里面沉睡的是虬家八大金刚中的贪吃金刚。营养槽里的他被水泡的已经发肿,如身怀六甲的孕妇,挺着臃肿的肚子。浑身的皮肤像鱼肚一样泛白,裸露在外面的毛孔清晰可见。 营养液中还漂浮着,贪吃金刚体内排出来的毒素,一粒一粒,一条一条,像无数个菌虫在水里游动,光是只看一眼,就已是恶心至极。 第二个房间里,沉睡的是瞌睡金刚。这人就跟他的外号一样,天性喜欢瞌睡,他在进入营养槽之前就已经睡着了,所以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经过了基因强化了。 第三个房间是龙虎金刚,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九龙百虎之力,与人战斗靠的也是他一身蛮横无阻的千斤之力,经过基因药剂三十倍的强化后,龙虎金刚拥有了万斤碎敌之力,全力一拳即万斤,重拳之下撕碎人。力量之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第四个房间里沉睡的是怒目金刚。怒目金刚,顾名思义,这人是个暴脾气,也是个急脾气,一言不合,不顺他的心,就怒目相对,恶言相向。甚至在暴怒之下,会直接动手,无论是谁,都不愿招惹这个只有一根筋的低智商生物。 第五个房间沉睡的是杀戮金刚,杀戮金刚本是天竺鱼帝国的一个无名屠夫,因生性嗜血,好杀戮,曾和人发生口角时,一人一刀,屠灭了对方满门,被当地邦政府通缉,最后改名换姓逃到了凤鸣市,被虬家收服。 第六个房间沉睡的是破灭金刚,破灭金刚是一个流落江湖的卖艺高手,一身硬功夫练得炉火纯青,铁砂掌、八极拳、铁布衫样样精通。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破灭金刚之所以沦落到卖艺为生,只要是因为他有两大缺陷:一个是不识文字,一个不善言语。 第七个房间沉睡的是斜眼金刚。斜眼金刚和歪嘴金刚 是对亲兄弟,小时候因为天生缺陷,长得歪嘴斜眼,而被父母狠心抛弃。十六岁加入了青熊帮为老帮主、熊恙儿的父亲熊皮卖命,后来被虬甲看中,收为近身侍卫。 第八个房间沉睡的是歪嘴金刚,歪嘴金刚是大哥,为人冷漠无情,和虬甲的性格非常相似,做事不折手段,为人阴狠狡诈。因为能力突出,被虬甲看中,才脱离了青熊帮,加入虬家的嫡系势力。 剩下的四个就是四大力士所在的房间。因四大力士都是苦力出身,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并不受虬甲重视,平时的任务不是守护庭院仓库,就是干搬运货物,跟车走镖之类的力气活。 偌大的地下实验室,除了虬甲,也就只有三十个人,分别是六个看门守卫,十二个常年在这里工作研究的科学家,十二个科学家助理。 这处丛林基地是虬甲最看重的秘密基地,因为这里有虬家聚集了十年的财产,其中有从凤鸣市巧取豪夺来的黄金白银,还有从金狮帝国的、天竺鱼帝国交易换购来的稀世珍宝; 这里有高家实验室掠夺来的霸王龙基因药剂,还有从神秘黑衣人手里用无数尸体交易换来来的霸王龙药剂; 这里有虬甲收藏的腾龙帝国各种古武秘籍、天竺鱼睡眠瑜伽秘术、金狮帝国的格斗杀人技。 这里的一切都关系着虬家未来的兴辱荣耀,虬甲绝不容有任何闪失,所以为了保住这里秘密,虬甲精心挑选出十二个心腹手下来当那些科学家的助理,并严禁他们从这出入,他们在这里的身份既是监察员也是药剂师。 “我那些手下情况怎么样了?” 虬丙神情紧张的坐在监控观察室,对着身边的助理手下关心问道。 “报告老大,所有人都融合了霸王龙药剂,目前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助理因为长时间一直待在地底实验室,肤色显得有些苍白,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疲惫与不安。 这个药剂师助理叫高万,是虬甲派人从高家实验室抓来的人质,同时,也是这里唯一个能与外界有联系的人,现在他已经投靠虬甲,全心全力的为虬家卖命。 高万之所以每次被虬甲召来,例行询问实验的进展,是因为虬甲对他,已经有足够的信任,他所有家人都在虬甲的手里,他参与生化试验的把柄也在虬甲手里,所以他手里写出来的数据、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掺合一点水分。 虬家开口问道:“他们十二个人当中,谁融合的基因药剂最多?” 助理高万认真回道:“是龙虎金刚和破灭金刚,他们都注射了五支霸王蝾螈药剂。” “不错,总算没有令我失望。听说高家的人最多只能承受三支,再多就会出现人体排斥的情况。” 虬甲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高家的人实力再强,终究还是不能和他的手下比,虬甲对他接下了的“人造超人”计划充满了信心。 虬甲关切问道:“实验结果都出来了吗?” “老大,实验数据已经出来了,霸王蝾螈的效果果然非同凡响。”高万捧着手里的数据表单,高兴的回道。 这个实验结果是他们二十四个人夜以继日的研究,用科学方案计算出来的最准确的数据。实验的结果比预期的还要好,因为这次实验,没有任何意外,所有人都成功的融合了‘霸王蝾螈’基因药剂。这就代表着他高万不用承受虬甲的怒火和惩罚 “别跟我说数据,我只想听结果。” 虬甲有些不耐烦,他不是科学家,小时候也没上过学,对于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他一直都很反感。 “是,老大。”身后的高万小心翼翼的继续汇报道:“根据研究结果表明,承受的药剂量与人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有关。” 虬甲面无表情道:“再说详细一点。” 助理高万看着研究表格,详细的说道:“普通人之所以最多只能承受一支药剂的量,是因为身体素质不达标,或者是个人的意志力不够顽强。所有才会出现药剂排斥后的死亡情况。” “这么说,只有习武之人或者是经过 特殊训练的军人,才能承受一支或者是更多剂量的基因药剂?” 高万认真谨慎道:“老大,研究结果表明,确实是这样。” 虬甲想起了跟随自己的人都是一帮粗人,有的人还是带艺投奔他的。虬甲之所以收留重用他们,就是因为这些手下都是武林好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身体素质、反应能力都比普通人强上十倍。 没想到当初的无意之举,竟成全了今天的他,当所有霸王蝾螈药剂被虬甲人消化后,虬甲身边将会出现更多的高手,虬家的整体实力会更上一层楼,到那时,除了热武器,他虬甲谁都不怵。 虬甲喜出望外道:“没想到基因药剂还能给我带来这么多意外惊喜。怪不得,许多人都争先恐后的研制基因药剂,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感谢高家的人了,要不是他们拼命的研究,我们想要基因药剂‘霸王蝾螈’的血清配方,恐怕还要在等上十几年。” 看到虬甲很是愉快的样子,高万趁热打铁道:“老大,基因药剂有多样性变化,有时候还会促进人体向新的方向进化,这个也是最近新发现的成果。” 虬甲有些期待道:“哦,还有新的发现?” 看到虬甲很感兴趣的模样,高万继续道:“高家的实验室曾经发生过意外,在一场实验体中竟然出现了四个变异人。” “变异人?”听到变异人,虬甲脸上有些不自在,身上明显颤抖了一下,似乎对变异这个字眼很是敏感。 高万点头道:“对,就是变异人。这新发现的变异人外表与常人没有二样,但是战斗力非常的惊人,最可怕的不止这些,听说变异人人还有一个明显的伴生异能。” 虬甲问道:“什么异能?” 高万自己都有些羡慕道:“这个异能就是百毒不侵,不受任何核辐射、污染物影响。” 虬甲似乎并不稀罕这个所谓的强大异能,头脑也是异常的冷静,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他们得到了什么,也一定会失去了什么吧?” 高万忽然觉得连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老大了,这还是那个崇尚力量、冷血无情的虬老大吗? 听到虬甲这句富哲理里的一句话,高万心中佩服万分道:“老大,你说的没错,那些基因变异个个都很强大,强到几乎没有天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生理缺陷,就是失去了生育能力。” “呵呵,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人有这异能又能怎样?付出的代价却更加沉重。” 虬甲面色阴沉,一反常态道:“怪物就是怪物,始终是不会得到官方人员认可的。要知道京城里的官员全是一帮虚伪、狡诈的小人,若是让他们知道这种变异人的存在,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吧。” 高万随声附和道:“老大,你说的太对了,就像高家那样,现在就成了过街老鼠,已经难再翻身了。” “这个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虬甲嘴上一边轻松地说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因为带队去高家的惠比特,并没有没有跟他细说这件事。看来这个惠比特也是包藏祸心,想图谋不轨啊。” ”就在虬甲沉浸在思考问题当中,身边的助理忽然提醒道:“虬老大,破灭金刚、龙虎金刚已经苏醒了。” “哦,这么快就醒了?不错~不错~” 虬甲抬头看着监控台上屏幕,脸上满是赞赏之意。片刻后,又命令身后的助理道:“带他们去一号斗兽场,我要看看他们的实力成长道什么样了。” “是,老大。”助理迅速离开了监控室。 第七十三章 斗兽场 斗兽场是这座丛林基地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这里是茂密的丛林,有许多变异猛兽毒虫栖息在这里,为了研究他们的习性和锻炼手下的战斗能力,虬甲就开辟一个斗兽场,用来关押各种庞大的异兽。 一进入到斗兽场中,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柱子、风化的岩石和古罗马风格的围墙,在黄昏时刻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寂静且萧瑟。 四条传送带连接着中央的决斗台,斑驳的围栏与石墙包围下,是斗兽场的对决之地,夕阳下的天空飞过一群乌鸦,仿佛死神即将降临,也预示着破灭金刚和猛兽的决斗即将开始。 斗兽场在古罗马帝国,是奴隶主、贵族和自由民观看人与兽或奴隶与奴隶角斗的地方。在这里,虬甲仿制了古罗马建筑,建造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斗兽场。 当初,这个斗兽场刚刚建起来的时候,虬甲也像奴隶主那样,坐在高高的观看台上,欣赏了自己的手下疯狂的屠杀工人的血腥场面。不仅仅是为了灭口,更多的是为了体验了一下,奴隶主那高高在上的威严感。 虬甲很喜欢在生死存亡之间酣畅淋漓的战斗,享受着在血与汗水的洗礼下,杀死自己对手夺得最后胜利的那种成就感。 虬甲并不是变态,相反他曾经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可惜的是,他没有生在一个富裕或者是一个温饱的家庭,他从小就被家人抛弃,在别人衣食无忧天天玩耍的时候,他已经踏上了为争夺食物而战的艰辛生存道路上。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从一些游手好闲的乞丐手里,抢夺过能填饱肚子的干粮。在成年人傲慢、轻视、厌恶的眼光中,为了活命,他像鬣狗一样,与深山里的恶狼搏斗过,与荒原上毒蛇较量过。 在那时候,小小年纪的他就经历了无数血与汗水的洗礼,享受着杀死对手后的成就感,稚嫩的身子渐渐变得坚强,炽热的心慢慢变得冰冷,然后才成就了如今的虬甲。 看这慢慢走到斗兽场上的破灭金刚,虬甲有些兴奋道:“你准备好了吗?” 破灭金刚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投奔虬甲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证明过他的价值。看着虬甲对他充满期待的样子。破灭金刚信心满满道:“虬老大,我准好了。” “去打开十一号兽笼吧。”虬甲发下命令道。 随着震动天地的吼声,看到铁笼内一头狂吼的狮子。 它的头很像老虎,只是多了那从耳根到肩膀又长又密,几乎竖起的鬃毛,让人一看就害怕。 它的身子瘦长,一条长长的尾巴,像一把倒插的鸡毛掸子。那壮实的四肢带动着灵巧的身子在铁笼里不停地奔跑。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虬甲的话刚说完,笼子里的门就打开了,威风凛凛的雄狮从里面走了出来。 雄狮似乎已经饿了好几天,看着有个人类站在面前,双眼冒光,直接扑了上去,张开铜盆大的巨口向破灭金刚的脖颈咬。 破灭金刚挥出右拳,速度比扑来的雄狮快上三分,狠狠的砸向雄狮的脑袋。 “吼”一声痛苦的嘶吼,雄狮被破灭金刚一拳砸出了两米远。 雄狮迅速翻起身子,怒气冲冲、虎视眈眈的看着破灭金刚,雄狮首战失败,开始有些忌惮它面前的这个人类。 破灭金刚同样也是握着拳头,与雄狮对 峙着。 突然,雄狮大叫了一声,又向破灭金刚冲了过来,破灭金刚轻松一闪,躲开了雄狮的冲击,雄狮又掉过头向他冲去。 雄狮冲到近前,破灭金刚一低头,从雄狮的下身闪过,伸手就是一拳,整个拳头都打向狮子的下肚皮…… “吼~”雄狮发出一声嘶吼,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破灭金刚的手打进了雄狮的肚子里,而后一阵搅动,似抓住什么东西,猛地往外一拉,竟然把雄狮肚里肠子给拽了出来。 雄狮身子一怔,顿时翻倒在地,抽搐不已,片刻后就没了呼吸。 从雄狮出来,到破灭金刚一拳杀死狮子,一共才过了一分钟。破灭金刚的表现让观战台上的虬甲看的很是满意。 “好,干的漂亮,出手不拖泥带水,一击必杀。” 虬甲站在高台上,看到破灭金刚的表现,赞不绝口道:“这个霸王蝾螈确实是个好东西。连草原之王都挨不过这一拳。” “虬老大,我现在浑身都充满了爆发性力量,感觉一拳打死一头牛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你的实力,我都看到了。上来吧。”虬家看向另一个中年大汉道:“龙虎金刚,你要不要也下去露一手给我看看?” “虬老大若是想看,那我就献丑了。” 龙虎金刚是八大金刚中最晚加入的,跟虬甲的关系却是是最亲近的,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随性和自然,一点也没有主仆之间的等级隔阂。 “龙虎金刚,你选几号个兽笼?” “我想挑战变异剑齿虎,他在几号牢笼?” 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说道:“变异剑齿虎被关在十七号兽笼。” 斗兽场关押的变异猛兽实力有弱有强,为了区分它们的实力,丛林基地的科研人员根据他们的战斗力进行编码排号,编号数字越高,代表着这个变异猛兽越危险。 这个斗兽场总共关押了二十一头变异猛兽,关在一号兽笼的相当于成年人十倍的战斗力,也就是普通人融合一支基因药剂后的战斗力。 破灭金刚选择了十一号变异狂狮,代表他融合了五支基因药剂,战斗力至少是普通的五十倍以上。 现在龙虎金刚选择的是十七号四目斑斓虎,可想而知,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多么的有自信。 十七号兽笼的合金门终于打开了。 里面慢慢走出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两米高,头到尾巴的长度就有七米,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大怪兽,原本碧绿色的虎眼眼之上有多了一双颜色通红的眼睛,眼睛里闪烁的尽是杀戮的光芒,和残忍的凶光。 长达一米的巨大脚掌,每一次落在地面上,都会使大地剧烈的震颤一下,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那么粗壮,尤其是那一双双充满了嗜血光芒的红色眼眸。 宽达五米的肩膀,两边隆起的三角肌像鼓起的小山包一般,毛发下遮盖的肌肉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这是一只基因返祖的四目斑斓虎。 站在观战台上虬甲看了都有一点胆寒,看向龙虎金刚担心的问道:“对付这只怪兽,你有几层把握?” 虬甲毫不担心龙虎金刚的安危,只是不想自己的手下刚出来就和自己驯养的异兽斗个两败俱伤,他还有重要的计划要去执行,这八大金刚就是他最为倚重的王牌。 “我的体内灌注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如果不发泄一下,我 浑身都会不舒服,虬老大,你放心,这只四眼大虫,我只需用一半的实力就能解决它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随你吧。”一边说着,虬甲又继续坐了下来。破灭金刚的战斗结束的太快,他还没有看过瘾,雄狮子就已经被灭杀,听到龙虎金刚都这么保证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龙虎金刚看着缓缓向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四目斑斓虎,脸上没有一丝紧张和压迫感,相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眼前的这只斑斓虎形体是真的很庞大,虎尾上下摆动,就带起一阵风。龙虎金刚仰起头也才勉强看到老虎的背。 “畜生,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龙虎金刚知道这只四目斑斓虎很想吃掉他,故意在他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大以示震慑。 四目斑斓虎不知道什么计谋,什么是激将法,兽性的本能,驱使它向眼前的猎物扑去。一张血盆大口凶狠的朝龙虎金刚身上咬去。 “嗷呜~” 四目斑斓虎没想到嘴边的食物这么棘手,血盆大口始终吞不下眼前这个弱小的生物,智力低下的它只能愤怒的咆哮着。 此刻,龙虎金刚的手就抓在老虎的上下牙口上,四目斑斓虎拼命的晃动脑袋,也始终合不上它的嘴。 台上的虬甲看了心生佩服道:“好大的力气,不亏是龙虎金金刚,只要这双充满神力都手一出动,这只大虫连咬人的本事都无法施展了。” “喝~” 眼看四目斑斓虎的挣扎越来越激烈,扳住虎口不放的龙虎金刚,突然大喝一声,手上的力气用多用了几分。 “咔擦” 四目斑斓虎的嘴巴,竟被龙虎金刚硬生生扳断,错开的虎口沁出了一丝血水。 “嗷呜” 四目斑斓虎吃痛的翻到在地,一边抽搐,一边不断蹬着四条腿。片刻后,偌大的兽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像小山一样的老虎,还没有展现出一个森林之王的威风,就被龙虎金刚的两只手给活活弄死了。 龙虎金刚没有选择花俏的战斗,而是手无寸铁,直接与庞然大物的剑齿虎对上,硬拼双方的力气,很明显,连变异返祖的剑齿虎都不是龙虎金刚的对手。 “厉害,厉害,龙虎金刚不愧是龙虎金刚,击杀异兽的方式就是与众不同” 虬甲适时的站了起来,看着下方倒下去的变异老虎尸体,钦佩不已。龙虎金刚的战斗方式简单粗暴,但是很直接,很有效。而且他用的时间比破灭金刚还要短,两人之间的差距,高下立判。 “虬老大,等其他兄弟醒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这个我们都呆了快一个月了。”破灭金刚走上前道。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今后的凤鸣市,只能有我虬甲一个人的声音,龙组、哈家、巴家的人要么臣服于我,要么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虬甲豪情万丈、野心勃勃道:“趁着京城白家的‘人造超人’计划还没有完全成功,我们先下手为强。进军政界,取代白家的政治地位。” 破灭金刚、龙虎金刚齐声恭贺道:“祝老大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一年一度的军备竞赛要开始了,虬家的“超人计划”就靠你们去实施了,希望你们的实力,能为我挣个满堂喝彩。” 第七十四章 勃然一怒 暮色苍茫,落日的余辉,将天畔映影得多彩而绚丽,无人的山道上,潇洒而挺秀的骑士,也被这秋日的晚霞,映影得更潇洒而挺秀了。 傍晚,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进了虬家的休息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鬣狗帮的帮主苟头丸。 知道这里地址的只有虬家的心腹,而苟头丸正是虬甲最信任的心腹。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没有重大的事就不要来烦我么?”虬甲端着一杯茶,正细细的品味着茶的苦涩和茶后余香,对于苟头丸的突然到来,他有些不满道。 “老大,我有、、、、一件不好的、、、消息、、、” 苟头丸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明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的话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吧。看你说话费劲的样子我就来气。”虬甲有些不耐烦,直接下了逐客令道。 “老大,三爷他、、、、他死了。”苟头丸终于说完了他要说的话。 “咣当。” 虬家手的茶盏一丝没端稳,突然掉在地,摔个撕碎。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将虬甲震的的当场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再说一遍,老三他怎么了?” 虬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三爷,他死了,他被人杀了。” 苟头丸只好战战兢兢的又重复了一遍道。 “是谁杀死他的?难道还有人不认识老三吗?” 虬甲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突然,燃起火来,格外地狰狞可怖,如同优雅的家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是、、、是一个无名小子,他的名字叫龙小二。” 苟头丸汗水不停地往外冒,说话的声音来越没有底气。 “龙小二?为什么我在凤鸣市没有听过有这号人物?”虬甲想起了虬丙的死讯,暴跳如雷道:“凶手人呢?你把人带来了没有?” “没、、没有,人已经跑了。” 苟头丸一边回答,眼神一边止不住的往外瞟,好像外面有一只吃人的怪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跑了?那你跟我说个毛?我弟弟被人杀了,你跟报个信就完了?”虬甲火冒三丈,一脚将苟头丸踢翻在地。 “大哥,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我已经叫人去抓他了。” 苟头丸狼狈的站起来,他浑身哆嗦,面如土色,额头的汗珠,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害怕,他就这样蜷缩在墙角,像一头受伤的小野兽哼唧着。 “鬣狗帮的兄弟跟了我十几年了,帮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说吧,我该怎么处置你?” 虬甲面无表情的看着苟头丸,若隐若现的杀气从虬甲身上传来,压得苟头丸有些透不过来气。 “老、、、老大饶命,求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一定能够替三爷报仇的。” 苟头丸承受不住压力,突然跪地求饶的道,他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老三是我的兄弟,你也是跟了我十 几年的兄弟,要我亲自处罚你,我还真下不了手,你自己动手吧,别让我难做。”虬甲留下这句话后,就立即离开了。 “大哥~大哥、大、、、、”苟头丸绝望着看着虬甲远去的背影。心中是无限的恐惧和不安。 鬣狗帮自成立以来就有一个非常残酷的规矩,这个规矩就是对虬甲不忠、办事不利造成巨大损失的,处以断臂惩罚,而后逐出帮会,从此是生死死,都与虬家无关。 虬丙的死,苟头丸虽然不知情,但是身为一帮之主的他,却是要负很大责任。 虬甲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表明将他逐出帮会,这已是最大的宽慰和照顾了,可苟头丸还是不甘心,他怕死,怕被人抛弃,害怕虬甲从此不在重用他,信任他。 “少个胳膊就少个胳膊吧,等魔花螳螂拿回那个小子得人头,自己就能出一口气,也算是戴罪立功了”苟头丸似乎下定决心。 虬甲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兵器收藏室,墙上挂着不少锋利的武器,有刀、有剑、有枪、有锏,种类五花八门,件件寒光闪闪,煞气逼人。 苟头丸走到一柄古朴的青铜剑面前,轻轻的拿起剑,而后缓缓地闭上眼睛,手中的剑高高举起,自上而下猛地想自己左臂砍去。 “噗”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个坚硬的物体,砸中苟头丸拿剑柄的右手。 “咣当”清脆的声音响起,苟头丸手上吃痛,手中的剑一时没握住,掉在了地上。接着耳边虬甲的声音传来:“这是我收藏古代兵器的地方,你是想要用血把这里弄脏么?” “大哥,我、、、” 苟头丸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忽然觉得,要是就这么惩罚了你,帮中的弟兄或多或少也会对我寒心。要是只用你一只胳膊,来赔偿老三的死的话,那也太便宜你了。” 虬甲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我要留你一条狗命,把杀死老三的凶手活着带回来。我要亲手狠狠地折磨死他,而后把他丢进兽笼里喂野兽。” 此刻的虬甲嘴唇不断翻动着,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捏着衣角,眼中充斥着愤怒,尤其是他额头前侧的头发竖起,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死死地盯着呆若木鸡的苟头丸,问道:“我的要求你做的到么?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大哥~我、、、、” 苟头丸现在很怕他的大哥,简直怕得要死,可是,他更怕自己一个人完成不了任务,到时空手而归,他面对的,会是比刚才更加严酷的惩罚,是以,在面对虬老大这个强人所难的决定时,他一直踌躇不前,担心不已。 虬丙的实力他知道,整个地下拳场少有人是他的对手,狗爪找到他时,却跟他说过,那个杀死虬丙的人似乎没用尽全力,就把虬丙打成残废,就连准备救下虬丙的花豹都被那个龙小二一脚踢昏死过去。 他的实力再强,最多也是和虬三爷大哥平手,但若是对上那个无所顾忌的煞神,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还要考虑?”虬甲看着苟头丸犹豫不决的表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副随时要火山爆发的模样。 “老大,不是我怕死,而是我真的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的啊,不然三爷也不会死在他的手里了。连三十倍基因强化的花豹,都挨不过他的一脚,被踢昏死了过去。” “看来那人确实有些实力,连你都怕成这样。” 虬家看着毫无斗志的苟头丸,脸上有些是失望道:“你不用亲自动手了,我会派龙虎金刚和破灭金刚跟你一起去,你只负责找到他人,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不杀之恩、、、” 苟头丸听到虬甲后面的话,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头如捣蒜的跪在地上磕起来。此刻苟头丸的心里像是盛开了一朵花一样,开心的不得了:终于不逃过一劫,不用再担心虬老大的惩罚了。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 就在苟头丸一边磕头,一边感谢的时候,虬甲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是这回没抓到或者让个人跑了,我就把你丢进兽笼喂野兽,我那还有十九头异兽,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肉了,到时,它们愿不愿放过你,我就不知道了。” “啊~” 苟头丸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炽热的心顿时有变得一片冰凉、、、、、 就在狗头丸担忧自己以后命运的时候,龙虎金刚、破灭金刚也被虬甲传唤过来。 “老大,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要安排吗?”说的话的是龙虎金刚。 “你和破灭金刚出去一趟吧。我三弟被人杀死了。” “什么?三爷死了?是谁杀的?” “这几天 我不在凤鸣市大本营,外面许多动静我都不清楚,这消息是苟头丸刚刚带过来的,你们就跟他走一趟吧。记住一定要抓活的回来。” 虬甲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老大,你就放心吧,等我抓到那个杀死三爷的凶手,一定会亲手把他带回来,让你好好的出一口气。”龙虎金刚义愤填膺的保证道。 “其他兄弟现在还没有苏醒,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观察,外面的是就交给你了。” 虬甲的牙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转过微微颤抖的身子,继续道:“青熊帮、鬣狗帮、豺狼帮三个帮会的人都归你们任意调遣。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人带回来,不杀此人~我恨难消~” “老大,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抓不到那人,我提头来见。”龙虎金刚立下军令状道。 “那就早去早回。” 当下,龙虎金刚、破灭金刚、苟头丸三人立刻启程离开的虬家的休闲室,离开的丛林基地。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虬甲他那刀削斧砍似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总有人要让我不开心呢?难道是我很久没发威,许多人都忘记我了?” 第七十五章 哈将来访 今天,是哈市奇最难熬的日子。因为有两个不速之客在昨天夜里,来到他的床前,对他发出警告:“一日内找出杀害虬丙凶手的藏身之地,否则就就来要他的命。” 哈市奇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越过外面的巡逻守卫进入道自己的房间的。要知道哈家在凤鸣市的地位并不是举足轻重,但好歹也是保卫一方的警局,对于安全警戒自然做的比较严格。 哈士奇是个怕死的人,别人是生死死,他可以毫不在意,但是对于自己的小命,他比任何人都会珍惜,否则,当初也不会轻易臣服与虬家的淫威之下,尽心尽力为虬家办事。 哈士奇的居所是一栋幽静的别墅庭院,从外到内共有三道防线。警局值夜班的人巡逻外边,哈士奇死人雇来的保镖打手二十四小时轮回值守别墅内宅大院。 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七个貌美如仙、身手不凡的姐妹花保镖,为了能够有效的保护雇主的安全,有时候,哈士奇老婆不在这里的饿时候,这七个姐妹花同躺一张大床上,贴身保护着哈市奇。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人突破了自己的防线来到自己的房间。 昨夜那人威胁他的一幕,直到现在还是后怕不已,他相信那个人的话,也更相信那个人的实力,要暗中取走自己的小命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哈市奇又一次在生命威胁中,无奈的妥协了。 今天上午,警局的人已经将凤鸣市都翻了七八遍,还是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眼看那人给的期限只剩下十二个小时,外面还师妹有好消息传过来。哈市奇急的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这下可怎么办?若是到了今晚,还没有交出一个可靠消息,他的命恐怕是挨不到明天早上了。”哈市奇担忧不已。 这时候,外出找人的警员都回来了,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哈市奇知道,这些人外出又是无功而返。 心烦意乱下,哈市奇走出办公室,对着他面前站着一排的警员大声骂道:“都是饭桶,让你们找个人,找个半天都每个消息,我花那么多钱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若是再找不到,你们统统给我滚蛋~” “局长,你要找的人好像石沉大海一样,了无音讯啊,不要说我们卖力的寻找了,就是警犬都派出去十几头了,还是没有闻到那个人的气味踪迹。” “总之,我不管,我哈家养着你们,你们就得给我把这事办妥。你们都滚吧,天黑前,你们要是找不到人就别回来了。” 哈士奇一手插腰,一手向前指着,眼睛里像是蕴藏着火似的,有似乎随时会喷发出来,可怕极了.也许是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生气过,就连虬丙死的时候,也没有。外面战成一排的手下,噤若寒蝉的看着哈市奇在那发火。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黄金楼的管事哈将。 只见这人慢慢走过来,一路风轻云淡,似乎周边一切都运筹帷幄,了然于胸。 “你怎么来了。”哈市奇又惊又喜,仿佛黑暗中见到一点黎明的光,而又有迅速的抓住了这股希望。“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你很紧张?” “是的,已经火烧眉毛了。”哈市奇依旧期待的问一次道:“你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对么?” “是的,所以我来了。不过,在我帮你解除性命之忧的同时,不知你能不能、、、?” 话未说完,哈市奇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要提条件了,而且早不来玩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来。可他又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哈市奇终于服软,主动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真是快人快语。”哈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示意道:“有些事不便在这里说,我们进去吧。” “杀死三爷的凶手逃到哪儿了?”这个烫手的案子已经让他火烧眉毛,夜不能寐。两人刚进入环境清幽、无人打扰的办公室,哈市奇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 “七爷别急,先谈谈我们的条件的吧,如果让我满意,你的事我能百分百能给你摆平。”哈将不急不躁的说道,并没有直接说出哈市奇想要的答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来这一套,不要忘了,你只是哈家的小小的执事,不要仗着我大哥给你撑腰,你就压到我头上了。” 哈市奇剑哈将一副耀武扬威,趾高气傲的样子,心里气的不打一处来。说话的的语气都带着三分冰冷、七分无情。 哈将微低着头,满脸恭敬道:“七爷,请稍安勿躁,我是带着诚意的来的,虬家三爷的死,我知道你是毫不知情的,所有因果跟你更是毫无关系,我们都是仰仗虬家的鼻息求个生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的处境,我是理解的、、、” 哈市奇打断哈将接下来要说的话,语气有些着急道:“废话少说,杀死虬丙的那个凶手逃到哪了?这几天我将整个凤鸣市都烦了个遍,都没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你找不到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凤鸣市了。”哈将说出了最后答案。 “怎么可能,这才两天时间不到,他能逃道哪儿去?,去往黄龙市的所有路都被我封锁,来往车辆也都被严密监视,难不成他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哈市奇一脸不可思议,凤鸣市的天虽然不是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这里的风吹草动,他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怎么还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杀了人还能逃走? 哈市奇不解问道:“凶手已经不在凤鸣市,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将答道:“因为那个凶手有帮手,所以能够将龙小二转移道一个安全之处。” 哈市奇道:“那个帮凶怎么做到的?” 哈将答道:“因为他有不俗的通天本领。无论什么难题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哈市奇有些迷惑了,问道:“这个你还认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哈将理所当然道:“这人我当然认识,而因为我们还有着合作关系。” “你、、、没想你也参与了这事,怪不得敢来跟我谈条件?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哈市奇都快气疯,没想道哈将人前一套,背后 一套,暗地给自己使小跘子。“你滚吧,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的。你不是虬家,还有那个资格来威胁我。” “七爷,你别误会。”哈将看到哈市奇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是误会了自己的话说意思,连忙解释的道:“龙小二目无法纪,杀死虬丙的事,我是一分都没参与的,之所以知道这事的原委,是因为我们黄金楼的其中一位合伙人和那个龙小二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是说,你们黄金楼合伙人就是那个帮龙小二逃出凤鸣市的帮凶?” “七爷,你这么理解就对了,龙小二杀死虬丙的事,就是我们黄金楼传出去的,悬赏榜也是我帮着发布出去的,所以他才知道了这事。” “这个人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跟我们哈家的人过不去。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个凶犯龙小二是我们哈家要抓的人,他还敢顶风作案,帮他逃离出凤鸣市,就凭这一点,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将他抓捕归案。” “七爷,这个人你恐怕抓不了?” “为什么?凤鸣市还有抓不了人?除非他是名动京城的七皇大盗,就算是恶魔,我也会派人将他从地狱捞出来。” “七爷,你有一点说对了,那人确实就是七皇大盗的其中一个,当年京城派出了一万辑盗官都没能抓住他,更何况是我们呢?” “竟然真的是他。这么说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了。”哈市奇突然想霜打的茄子,突然焉了,浑身无力的饿瘫软在办公椅上。七皇大盗自己不敢轻易得罪,昨夜要取自己性命的杀手,他也不能得罪。这下好了,过了明天,自己岂还有命在? “怎么了,七爷,你看上去很憔悴啊。”哈将走进,看到哈士奇的脸上立下了一些冷汗,面无表情的问道。 “哼,这事摊到我头上,我的日子能轻松吗?”哈市奇冷哼一声道。 看着哈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哈市奇不急不慢道:“虬老大马上就要出山了,到时候,他要是知道了弟弟死讯,我这个局长位子也怕是做到头了,当然,我要是下台,你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的。” 哈将知道这个名义上七爷怕是准备要拉自己下水了,只是看上毫无紧张、畏惧的表情,继续望着哈市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你莫忘了,我今天来,除了和你谈一个条件,另一件事就是帮你解决这个事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哈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是同一个家族,不同一个分支势力,但我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至于落井下石的行为,你放心,我即便是开罪虬家,也永远不会针对你。” 听了哈将信一番誓旦旦的坦诚语言,哈市奇的脸色终于缓和起来,站起身来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来时的目的了,说说吧,你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帮我摆平这件事,好让虬老大不会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因为京城的大少爷下达了一道命令”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铁虎道:"你!" 韩大奶奶惊了一惊:"你要我去找阿吉!" 铁虎道:"去带他来见我!" 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我怎知道他的人在那里!"铁虎的锐眼如鹰,冷冷的盯著她:"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韩大奶奶道:"什地方!"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李寻欢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金丝甲,反而会死得快些。”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洪汉民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身望着他,道:“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是吗?” 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铁虎道:"你!" 韩大奶奶惊了一惊:"你要我去找阿吉!" 铁虎道:"去带他来见我!" 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我怎知道他的人在那里!"铁虎的锐眼如鹰,冷冷的盯著她:"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韩大奶奶道:"什地方!"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这下可怎么办?若是到了今晚,还没有交出一个可靠消息,他的命恐怕是挨不到明天早上了。”哈市奇担忧不已。 这时候,外出找人的警员都回来了,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哈市奇知道,这些人外出又是无功而返。 心烦意乱下,哈市奇走出办公室,对着他面前站着一排的警员大声骂道:“都是饭桶,让你们找个人,找个半天都每个消息,我花那么多钱养你 第七十六章 杀手 三粒耀眼的钢珠,脱手飞出,手法虽不及田敏敏那么奇妙莫测,但是近在飓尺,跳丸飞星,而角度又那么奇巧,像有力量操纵着,迂回折射。 边浩一领马缰,拍马窜出丈余,身体也猛然一俯,平贴马背,躲过攻击的钢珠,并且故意地拍马驰去。他心中有个算计,这一带树林就在官道旁,多少有碍他的举动,万一更不巧熊倜在此时出现,那可更使他受窘了。夏芸并没有觉察危机,一味拍马直追。 双骑一前一后,渐渐离开了绵延半里多的树林,以他们的骑术之精,不过极短的时间。所以后来熊倜尚未明与常漫天田敏敏相遇,未能在附近找着夏芸,又这样轻易地失之交臂了。 前面是一片荒凉,梁子湖畔一片芦苇地带,湖水白茫茫一望无际,几片帆影点缀在碧波上面。 最近处渔村茅舍,也在一二里外,这地方对于他是非常理想的。 边浩拨转马头,抱剑提防着这位姑娘,微风吹拂着夏芸的秀发,在马上花枝颤摇,益增妩媚。 边浩这里几乎纯是戏弄的态度,向她说:"姑娘,我们再谈谈,小可孤峰一剑边浩,只还未请过你的尊姓芳名!以姑娘的控马之术,想必是塞外一颗明珠了。"夏芸冷笑道:"你报出姓名来,难道我就不敢斗你这南北双绝剑么?"边浩离橙下马,笑着说:"那小可就奉陪姑娘玩玩!听说姑娘怒拔武当派丸宫连环旗,使我钦佩莫名呢。"夏芸星眸一凛,喝道:"少说废话。" 夏芸从马背旋落地上,手中皮鞭一抛一打,使出"狂飙鞭法",宛如半截乌龙,风声虎虎,亘取边浩。 边浩剑影缤纷,使出生平绝技玄女剑法。 夏芸鞭影丝丝,漫天风雨,一连串"云如山涌"、"雨洒蓬莱",几招猛攻,使边浩也为之咋舌,摸不清她的门路。 边浩剑落如同风雨骤至,排空荡气,剑影初时蒙蒙洒洒,瑞雪纷飘,继而如同疾雷奔电光气萧森,夏芸竟被他裹在一团剑影里。 边浩剑法独得秘传,声势不逊于四仪剑客之首的凌云,不过他没存心伤她,下手让着许多,夏芸方能勉强支持。自然这种局势是不会永久维持下去的,边浩面对着她,娇躯宛转,柳腰款款,更可以饱餐秀色。 边浩终于找到了机会,乘她挥鞭猛点他腰腹之际,撤剑环臂,欺身斜进,一招"春雨绵绵",剑光溜向夏芸玉腕,一团耀眼云花,疾掣而下。 夏芸拼了几十招,心里暗说:"号称南北双绝剑的,也不过如此罢了!让你知道我雪地飘风也非弱者!"但人家这次剑花逼来,如不撒手丢鞭,就无法问让,夏芸过分倔强,骄躯往左方飘旋,虽足闪过边浩这一绝如,却恰好把左边身子凑近了他,边浩猿臂轻伸,铁腕已蓦地握住了她的左臂。 夏芸懊悔没有用田姐姐所授暗器对付他,这时已落入边浩掌握之中,急得一声尖叫,想摔臂挣脱,更怕他进一步来什么花样,猛一回鞭横抽边浩那只讨厌的手。 边浩剑影又起,挣的一声把那短短的马鞭又削去半截,剑花在夏芸脸上划了圈儿,夏芸只有闭目等人宰割了,可是他又很快的把宝剑擎回。 边浩嘻嘻笑了,笑得非常得意,渔翁钩上了大鱼,鱼儿已经上钩,只看他愿意如何处治捞获到手的猎物。 边浩态度更使她难堪,已紧握夏芸玉臂,用力一带,夏芸几乎要扑跌人这讨厌男人怀中,如何不又羞又急,边浩反而柔声细气的说:"姑娘累了吧!像姑娘这一套奇妙的鞭法,小可还是初次碰上呢。姑娘可别生气,败在孤峰一剑手中,也是很光荣的呀!"夏芸自入关以来,这已是第三次吃人的亏,而最使她难堪的就是边浩那副贪婪的眼光,和那种存心玩弄的态度。 这时近侧芦苇察察响起,蛮苍老的笑声大作,教训小孩似的口吻,喝道:"你这个刁钻娃娃:怎么在此欺侮女娃儿?我老头子上次江边要打你的屁股,被你娃娃飞了!这次可不能轻饶了!照打!"两人正在厮扭之际,突然毛耗绕的飞来一团黄彩,拍的一声,恰好打中了孤峰一剑边浩抓住夏芸的一只手,边浩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件东西忽啦散落地上,却是一盖枯干的苇叶,纷飘四散。 可是边浩这只手竟如挨上一记极沉重的大银锤,痛人骨髓,皮裂,他手臂很自然的一松一缩,夏芸乘机往旁边闪出丈余。 不说何时面前已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儿,而那矮老头,盘膝坐在沙上,正扬起右手向边浩招呼道:"你这娃娃,快过来领打,不折不扣上次的一百下屁股,以后你要记住,不许欺侮女娃儿!"边浩急忙跳上马背,择鞭疾走,仍向那片树林穿林刀没。 坐着的老头向那高个子老头说道:"这女娃生得模样怪可怜的,你说该怎么处治她?不过不能打屁股,另外还有什么办法?"身材高些老头也发愁说:"我也想不出好办法,姑且饶她这一次,她是无心冲犯了我们:先问问话,别让她也跑掉了!"夏芸被他两一问一答,弄得啼笑皆非,心说:"谁冲犯了你?再无理取闹,抽你这两个老家伙一顿鞭子!谁耐烦理你!"矮老头子双手一挥,仍是坐着的姿势,已飘若飞絮,拦住了她。夏芸撮口 轻嘘,把她这匹称心的马招来身畔,夏芸猛见矮老头施展上乘"流星移位"轻功飞来,心头一震,慌忙向马背纵上,准备一溜了之。 矮老头又随手一拉,相隔七八尺远,一股无形潜力,裹往她的娇躯,不由往下一沉,通的又跌落地上。 夏芸可不敢十分倔强,眼里泛出泪光,恨恨说:"老怪物!你使什么坏!为什么不让我走?我要赶快找我的熊倜哥哥。"老头偏着头思索一阵,笑道:"熊倜?这人老头子似曾相识,正有句话让你带个口信给他,可是女娃娃,你认识的小伙子倒不少呢!"这话一说出,夏芸怎么受得住,一直红到耳根,心里暗骂:"缺德的老鬼!赏你几粒钢丸,让你再敢贪嘴胡嚼!"夏芸一提起熊倜,那可爱的俊影,立时使她心头一甜,甜美的回忆,竟使她不胜怅惆,忘记了对付这可厌的老头,夏芸又如何肯虚心下气和他们答话。 高些的老头皱皱眉笑说:"让她走吧!上次已经把重要路线图当面交给熊倜那娃娃,不过贯日剑也是昆仑旧物,应该与倚天剑同归玄清洞府,姑念天阴教大患未除,应该暂时交他保存一段时间,话得说明白,毒心神魔虽知道倚天剑关系着武林的劫运,他还未明了双剑的来历呢!"矮些的老头也皱眉发愁说:"那娃娃人极聪明,可是没有适当的伴侣,配上他一块儿练剑,绝难发挥这两仪和合的妙用,又怎能担当这一份重任,这事还得费我们无限心机。"高老头对夏芸说:"女娃娃!记住见了熊倜,就说江干二老吩咐,赶快去峨嵋取回倚天剑来,然后携带双剑,到昆仑访晤银杖婆婆学习合剑,女娃儿你也跟着去一趟,看看你有缘还是无缘。"二老说完,扭头向自茫茫的湖中走去。 夏芸在斜阳古道上,拍马来回奔驰寻找田敏敏,却未能遇上,一赌气,放马一直沿大道驰去。 当晚投宿山镇上一家小客店,低矮的瓦房,肮脏的床被,使她心里更添一层烦恼。 突然店门外马蹄声如潮涌至,店里伙计迎进来三位黑色劲装的汉子,笑语喧天,旁若无人,一直走入三大问上房里。 伙计如同接下财神,忙不迭穿棱一般伺应。 这三位豪气于云,说话声音很高,夏芸疲倦地躺在铺上,却被他们一番话惊醒起来。 只听得其中一人狂笑说,"单大哥,三湘豪杰,我洞庭四蛟号召一下,哪一个敢不投诚响应?何必单单要收罗拉拢这个姓熊的小子?"另一人沉吟道:"教主这么分派下来,必有他的用意!吴大哥知会本教各处的人,注意一下熊倜的行踪。"先那人又哈哈大笑说:"小弟若碰上他,倒要先会会他这位武林三秀!"又问说:"玄龙堂主仇老前辈现在坐镇洞庭,据说还准备一次大规模举动,单大哥是自总堂来的吗?其详可得见示一二吗?"答话那人笑道:"倚天剑得而复失,若不把这口剑找回来,本教的声威从此扫地!这次夜袭武当,又不能得手,所以龙凤各堂堂主坛主,齐集此间,重作一番部署,事关机密,尚未作最后决定。"复芸一听别人提起熊倜,不由竖起双耳,留心谛听底下的话,却使她颇为失望,显然这些人也不知道熊倜的行踪。夏芸生长关外,北方天阴教崛起,颇有所闻,她父亲虬须客却闭门谢客,绝不与江湖豪杰往来。 夏芸既听出这三位是天阴教下爪牙,天阴教势力弥漫南北各地,虬须客力戒她入关以后,不可和他们冲突。 夏芸又泛起了一个错觉,她以为天阴教下这三个汉子既然是访寻熊倜,他们眼线又多,不比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误走误撞,来得容易吗?跟着他们走,不是倜哥哥很容易的可以找着? 次晨,梳妆就道,她尾随在那三个黑衣人马后。而这三位又是向北奔驰,依然又把她引向昨天那条路上来,黑衣人中一位年纪略大些的,虬筋栗肉的汉子,有意无意地不时回头望她一眼。 梁子湖白茫茫的水色,又在远处浮现,而那片树林,也在柔风披拂中。 夏芸随着三人,行行复行行,秋阳皓皓,照射着官道上风尘扑面的行旅。 这种无意义的追逐,也可说是盲无目的的奔波,突然被后面驰来的一片铁骑声,震颤了她的心弦。 夏芸无意中扭头望去,一连串匹匹骏马扬尘而来,立时使她大为震惊。来的竟是飞灵堡出尘剑东方灵和他的妹妹东方瑛,另外两位玄冠羽衣,黄穗子宝剑在身的道士,尤其使她魂不附体,正是四仪剑客凌云子和丹阳子。 夏芸如惊弓之鸟,急忙施展她精湛的骑术,短鞭一扬,纤足一夹马腹,她深悉马性,纵辔飞驰,脱离后面这四位扎手敌人的追袭。 而这出尘剑客兄妹却并不是专门来找她为难的,凌云子和丹阳子二马在前,远远早看清了是他们二次下山游大的猎物。 可恶的前面三位黑衣人,却把坐骑一排儿横列,并辔而驰,几乎占完了全部道路,使后来的她无法飞越而前。夏芸把马头一带。 她若不是精于驭马,早和三个黑衣人撞在一起了。 后面的骑声越来越近,丹阳子已远远喝道:"夏姑娘慢走,贫道还要屈尊芳驾回山一趟呢!你不想见见熊倜么?他正在武当恭候你呢!"夏芸 气得花容惨变,眼前又被天阴教三位拦住去路,吃过一一次亏,自然学一次乖,以逃走为最上的妙策。 她对于凌云子的剑法,仍然心中不服,只是自己单身一人,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怎么迎敌这四仪剑客中两位扎手敌人? 她摸摸袋中田姐姐的钢丸奇妙暗器,她不相信卧己凭这小小珠丸,可以制敌。 急得她向前三人嚷道:"请你们让开点,后面有仇人追拿我!"丹阳子一马当先冲来,前面三位天阴教下龙须坛主单掌断魂单飞,洞庭四蛟神眼蚊袁宙,铁翅蛟龙化宇,一齐泼刺刺拨转了马头,他们听见身后娇滴滴女孩子的叫唤,都掉转头来看看是什么回事。 龙化宇和袁宙被她这秀美无伦的丰姿照眼生花,愕然一怔,单掌断魂单飞也骤然谅艳,艳绝尘寰夏芸,使他也感到意外。 丹阳子催马急驶,转眼就快到眼前,夏芸喘吁不止,急得一扬手,先飞出四粒巧妙的钢丸,精光射目,嗡嗡嗡向丹阳子飞去。 丹阳子没防这姑娘突下辣手,四颗晶光射眼的钢丸,分上下两路,吕字形飞袭过来,忙在马鞍龙形一式,俯身躲避,上面两丸擦背而过,其间不容一发。 下面射来两颗钢丸,却突然互相一撞,妙在一撞之后,各划个半圆弧形,分自左右两方折射而下。 丹阳子没料到夏芸竞有这一手绝技,他陡然地勒缰住马,两枚钢丸向他斜掣而下,呼呼带起两缕寒风,要翻身怎能来得及呢? 所幸第二匹马上的凌云子,也已冲到附近,他就马上一个穿云纵身形离鞍,斜斜跃起,手中马鞭一挥,挣挣两声响,把两颗钢九一齐磕飞,可是丹阳于已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反手拔剑已防她再次飞丸袭击。 凌云子跳落马前,厉声喝道:"姑娘休使暗器伤人,贫道今天要让你领教几手本派镇山剑法,快亮你的兵刃吧!"出尘剑客兄妹也催马来前,东方瑛看出正是她心目中的一个讨厌的情敌,她懊恨武当四子过于疏忽,让她自武当逃走下山,没给她一点苦头吃。 但眼前又有三位黑衣男子,并排儿列马在夏芸身前,其中单掌断魂单飞,又是在飞灵堡大显过一番身手的天阴教高手,难道夏芸已投身于天阴教下了吗? 出尘剑客东方灵马上一抱拳说:"单当家的,上次辱临飞灵堡,在下尚不知崆峒名手,竟列身天阴教下,这位雪地飘风夏姑娘,是敝友熊倜之友,缘何与当家的走在一起?夏姑娘和四仪剑客另有梁子,在下特先表明!"他又向夏芸施礼说:"听说熊倜老弟为你大闹武当派法地,姑娘何故反与天阴教人为伍?凌云道长请你再去一趟武当,不过把上次的事大家开诚一谈,请勿误会!"东方灵并没有代妹妹消除情敌之意,他内心真是爱怜这小姑娘,怕她误入歧途,出尘剑客用情之专,这些日子中,对朱若兰已情丝自缚,更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既和熊倜结为莫逆,就推爱到夏芸身上。 东方瑛心里却正幸灾乐祸,若夏芸和天阴教人结为一党,无疑将使熊倜心情激变,把爱慕夏芸之心变成厌憎,而她自己就居于绝对有利地位了。 东方瑛年事稍长,但一想到熊倜,也是芳心寸绕,惟恐这秀美无他的夏芸,永久占据了熊倜为一颗心,熊倜参加飞灵堡英堆会,席上露出那一手轻功"潜形遁影",震惊了在座的名家能手,只恨哥哥不了解她的心事,轻易地把熊倜放走,而又无缘无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雪地飘风拔了头等,先她而取得了熊倜的欢心! 东方瑛又怎不该懊悔自己,不善于猎取男子呢?这是东方英比较温柔庄重不苟言笑的美德风范,但也种下了她失败情场的因子。 男女间的关系,灵犀一点无由相通,往往会埋恨终身,而对方又何尝明了你那一份儿情意?自然人与人间总还有些遭际机缘的凑合,那时的熊倜正还悼亡为他殉情的若馨!纵有第三人在侧,也难安慰他的心灵空虚! 单掌断魂单飞乃天阴教玄龙堂龙须坛舵主,为人机智多谋,负责网罗各方好手,听出尘剑客一说,方知在他们这边的秀美的姑娘,竟是落日马场名满东北的女侠雪地飘凤,心里更加兴奋了。 尤其是出尘剑客道出夏芸和熊倜不平凡的友谊,这位崆峒名手,立时明了了他应该采取的步骤。 若能把雪地飘风拉入天阴教,不怕熊倜自己不送上门,眼前夏芸又受四仪剑客的威逼,正好代她接下这个梁子,还怕她不感恩图报,乖乖就范? 单飞这个念头,如电一闪,人已催马抢着拦在夏芸前面,也一抱拳向出尘剑客为礼说:"夏姑娘人品武功,誉满一方,本教正在欢迎她呢!飞灵堡匆匆一别,未及向堡主多多讨教,至今内心歉疚。"他又向粉蝶东方英施了下礼,装出很谦和的态度,而他这种举动,也正是想把东方灵兄妹一齐拉人教下,倘若能得这位女剑客垂青,又是何等的幸运呢。 单飞遭受到的只是粉蝶东方瑛冷冷的一瞥,东方瑛不屑和他施礼,秀目微转,正在思忖夏芸和天阴教有些什么关系? 单飞怎会为她挺身而来承但一切? 第七十七章 龙虎金刚 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夏芸从马 背旋落地上,手中皮鞭一抛一打,使出"狂飙鞭法",宛如半截乌龙,风声虎虎,亘取边浩。 边浩剑影缤纷,使出生平绝技玄女剑法。、 最近处渔村茅舍,也在一二里外,这地方对于他是非常理想的。 边浩拨转马头,抱剑提防着这位姑娘,微风吹拂着夏芸的秀发,在马上花枝颤摇,益增妩媚。 边浩这里几乎纯是戏弄的态度,向她说:"姑娘,我们再谈谈,小可孤峰一剑边浩,只还未请过你的尊姓芳名!以姑娘的控马之术,想必是塞外一颗明珠了。"夏芸冷笑道:"你报出姓名来,难道我就不敢斗你这南北双绝剑么?"边浩离橙下马,笑着说:"那小可就奉陪姑娘玩玩!听说姑娘怒拔武当派丸宫连环旗,使我钦佩莫名呢。"夏芸星眸一凛,喝道:"少说废话。" 夏芸从马背旋落地上,手中皮鞭一抛一打,使出"狂飙鞭法",宛如半截乌龙,风声虎虎,亘取边浩。 边浩剑影缤纷,使出生平绝技玄女剑法。 夏芸鞭影丝丝,漫天风雨,一连串 夏芸鞭影丝丝,漫天风雨,一连串"云如山涌"、"雨洒蓬莱",几招猛攻,使边浩也为之咋舌,摸不清她的门路。 边浩剑落如同风雨骤至,排空荡气,剑影初时蒙蒙洒洒,瑞雪纷飘,继而如同疾雷奔电光气萧森,夏芸竟被他裹在一团剑影里。 边浩剑法独得秘传,声势不逊于四仪剑客之首的凌云,不过他没存心伤她,下手让着许多,夏芸方能勉强支持。自然这种局势是不会永久维持下去的,边浩面对着她,娇躯宛转,柳腰款款,更可以饱餐秀色。 边浩终于找到了机会,乘她挥鞭猛点他腰腹之际,撤剑环臂,欺身斜进,一招"春雨绵绵",剑光溜向夏芸玉腕,一团耀眼云花,疾掣而下。 夏芸拼了几十招,心里暗说:"号称南北双绝剑的,也不过如此罢了!让你知道我雪地飘风也非弱者!"但人家这次剑花逼来,如不撒手丢鞭,就无法问让,夏芸过分倔强,骄躯往左方飘旋,虽足闪过边 浩这一绝如,却恰好把左边身子凑近了他,边浩猿臂轻伸,铁腕已蓦地握住了她的左臂。 夏芸懊悔没有用田姐姐所授暗器对付他,这时已落入边浩掌握之中,急得一声尖叫,想摔臂挣脱,更怕他进一步来什么花样,猛一回鞭横抽边浩那只讨厌的手。 边浩剑影又起,挣的一声把那短短的马鞭又削去半截,剑花在夏芸脸上划了圈儿,夏芸只有闭目等人宰割了,可是他又很快的把宝剑擎回。 边浩嘻嘻笑了,笑得非常得意,心里暗说:"号称南北双绝剑的,也不过如此罢了!让你知道我雪地飘风也非弱者!"但人家这次剑花逼来,如不撒手丢鞭,就无法问让,夏芸过分倔边浩剑落如同风雨骤至,排空荡气,剑影初时蒙蒙洒洒,瑞雪纷飘,继而如同疾雷奔电光气萧森,夏芸竟被他裹在一团剑影里。 边浩剑法独得秘传,声势不逊于四仪剑客之首的凌云,不过他没存心伤她,下手让着许多,夏芸方能勉强支持。自然这种局势是不会永久维持下去的,边浩面对着她,娇躯宛转,柳腰款款,更可以饱餐秀色。 边浩终于找到了机会,乘她挥鞭猛点他腰腹之际,撤剑环臂,欺身斜进,一招"春雨绵绵",剑光溜向夏芸玉腕,一团耀眼云花,疾掣而下。 夏芸拼了几十招强,骄躯往左方飘旋,虽足闪过边浩这一绝如,却恰好把左边身子凑近了他,边浩猿臂轻伸,铁腕已蓦地握住了她的左臂。 夏芸懊悔没有用田姐姐所授暗器对付他,这时已落入边浩掌握之中,急得一声尖叫,想摔臂挣脱,更怕他进一步来什么花样,猛一回鞭横抽边浩那只讨厌的手。 边浩剑影又起,挣的一声把那短短的马鞭又削去半截,剑花在夏芸脸上划了圈儿,夏芸只有闭目等人宰割了,可是他又很快的把宝剑擎回。 边浩嘻嘻笑了,笑得非常得意,渔翁钩上了大鱼,鱼儿已经上钩,只看他愿意如何处治捞获到手的猎物。 第七十八章 龙组 。。。。。。。。。。。 他仰面狂笑:"我知道你自己也曾说过,要做天下无敌的剑客,就一定要无情,现在呢?现在你已经变了,你已不再是那天下无敌的剑客,这一战你必败无疑。" 应龙的双拳突然握紧,瞳孔也在收缩。 铁虎道;:"其实你是否去杀他们,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杀了你,他们能往那里走!"阿吉沉默。 铁虎道:"你的人虽然变了,可是你的人仍在,你的剑呢!"阿吉默默的俯下身,拾起了一段枯枝。 铁虎道:"这就是你的剑!" 应龙淡淡道:"我的人变了,我的剑也变了!"铁虎道;:"好!" :"好"字说出口,他全身骨节突又响起。他用的功夫就是外功中登峰造极,天下无双的绝技。 他的人就是纵横江湖从无敌手的雷震天。他心里充满了信心,对这一战,他几乎已有绝对的把握。 夕阳红如止。 血尚末流出。 应龙的剑仍在手。虽然这并不是一把长的剑,只不遇是彷佛柴捆中漏出的枯枝,可是一到他手里就变了,变成不可思议的杀人利器。 就在雷震天一串鞭的神功刚刚开始发动,全身都充满劲力和信心时,阿吉的剑已刺出,点在刚刚响起的一处骨节上。 他的出手很轻,轻飘飘的点下去,这段枯枝就随著骨节的□声震动,从左手无名指的第二个骨节一路跳跃过去,跳过左肘,肩井,脊椎一串鞭的神功一发,就正如蛰雷惊起,一发便不可收拾。 铁虎的人却似被这段枯枝黏住,连动都已不能动。枯枝跳过他左肩时,他脸上已无血色,满头冷汗如雨。 等到他全身每一处骨节都响过,停在他右手小指最后一处骨节上的枯枝,就突然化成了粉末,散人了秋风里。他的人却还是动也不能动的站在那里,脸上的冷汗忽又乾透,连嘴角都已乾裂,锐眼中也布满血丝,盯著阿吉看了很久,才问出了一句话。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渖而嘶哑?一字字问道:"这是什剑法!"阿吉道;:"这就是专破一串鞭的剑法。" 铁虎道;:"好,好"第二个:"好"字说出口,这个就在一瞬间之前还像山岳般屹立不倒的铁汉,却突然开始软瘫,崩溃他那金刚不坏般的身子,在一刹那间就变得像是一滩泥。 枯枝化成的粉末,还在风中飞散,他的人却已不能动了。 夕阳也淡了,阿吉惶惶的摊开掌心,被他手掌握著的一段枯枝,立刻也化成了灰,散人风中。 一这是多可怕的力量,不但将枯枝震成了粉末,也震麻了他的手。而他自己并没有用一点力。力量尽是由铁虎的骨节间发出的,他只不过因力借力,用铁虎第一个骨节间发出来的力量和震动,打碎他自己的第二个骨节。 现在他全身骨节都已被击碎被他自己的力量击碎。应龙也出了力,这股力量很可能就会反激出来,穿过枯枝,穿过手臂,直打入他的心脏。 高手相争,斗的不是力。 铁虎明白这道理,只可惜他低估了阿吉。 ——你已变了,已不再是那天下无双的剑客,这一战你已必败无疑。 骄傲岂非也像是酒一样,不但能令人判断错误,也能令人醉。 应龙喝了酒,也给他喝了一壶——一壶:"骄傲"。 阿吉没有醉,他却醉了。 ——高手相争,斗的不仅是力与技,还得要斗智。 不管怎样,胜总比败好,为了求胜,本就可以不择手段的。 风迎面过来,阿吉默默的在风中伫立良久,才发现哑巴夫妇正站在木屋前看著他。 哑巴眼睛里带著很奇怪的表情,他的妻子却在冷笑。 应龙没有开口,因为他也正在问自己:"我究竟是个什样的人了!"哑巴的妻子道:"你本来不该喝酒的,却偏偏要喝,只因为你早就算准铁虎会来的,你也想杀了我们,却偏偏不动手,只因为你知道我们根本逃不了,否则你为什要让铁虎杀了韩大奶奶。"她说的话永远比锥子还尖锐:"你故意这样做,只因为要让铁虎认为你已变了,故意要让他瞧不起你,现在你怎不过来杀了我们夫妻两个人,难道你不怕我们把你的秘密泄漏出去!"阿吉慢慢的走过去。 哑巴的妻子掏出一锭银子,用力摔在地上:"饭锅里不会长出银子来,我们也不想要你的银子,现在你既不欠我们的,我们也不欠你的。"阿吉慢慢的伸出手。 可是他并没有去捡地上的银子,也没有杀他们,他不过握住了哑巴的手。 哑吧也握住了他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很多情感都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男人们之间,也本就有很多事,却不是女人所能了解的。就算一个女人已经跟一个男人患难与共,斯守了多年,也还是不能完全了解那个男人的思想和情感。 ——男人又何尝能真正了解女人..阿吉终于道:"虽然你不会说话,可是你心里想说的话我都知道。"哑巴点点头,目中已热泪盈眶。 应龙道:"我相信你绝不会泄漏我的秘密,我绝对信任你。"他又用力握了握哑巴的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忍回头,因为也也知道这对平凡朴实的夫妇,只怕从此都不会再过也们以前那虽刻苦却平静的日子了。他又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我究竟是个什样的人?为什总是要为别人带来这许多烦恼?——我这做,究竟是对?远是错?看著他走远,哑巴目中的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的妻子却在嘀咕:"他带给我们的只有麻烦,你为什还要这样对他?"哑巴心里在呐喊:因为他没有看不起我,因为他把我当做他的朋友,除了他之外,从来没有人真正把我当作朋友。 一这一次他的妻子没有听见他心里的呐喊,因为她永远无法了解,:"友情"这两个字的份量,在一个男人心里占得有多重。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铁虎的尸体是用一块门板抬回来的,此刻就摆在花园中的六面亭里,暮色已深,亭柱间的灯笼已点起。 竹叶青背负著双手,静静的凝视著门板上的尸体,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对这件事,他竟似丝毫不觉惊异。直到大老板匆匆赶来,他脸上才有些忧伤悲戚之色。 大老板却已经跳了起来,一看见铁虎的尸体他就跳起来大吼:"又是那个阿吉下的毒手!"竹叶青垂下头,黯然道:"我想不到他这快就找到阿吉,更想不到会死得这惨。"大老板看不出他身上的伤,所以竹叶青又解释:"他还没有死之前,全身的骨节就已全都被打碎了。":"是被什东西打碎的?.":"我看不出。"竹叶青沉吟著,又道:"我只看出阿吉用的绝不是刀剑,也不是铁器。"大老板立刻问;:"你凭那点看出来的?"1竹叶青道:"铁虎衣服上并没有被铁器打过昀痕迹,也没有被划破,只留著些木屑。"大老板瞪起了眼,道:"难道那个阿吉用的只不过是根木棍!"竹叶青道:"很可能。"大老板道:"你知不知道铁虎练的是什功夫?".竹叶青道;:"好像是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外门功夫?"大老板道:"你有没有看过真功夫!" 竹叶青道:"没有。" 大老板道:"我看过,就因为他功夫实在太强,所以我连他的来历都没有十分看完,就将他收容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昔年也曾在辽北横行过一时的『云中金刚』崔老三。"竹叶青道;:"我也听大老板说过。" 大老板道:"虽然他曾经被雷震天逼得无路可走,可是我保证他的功夫绝不比那个姓雷的差太多,也绝不会比祁连山那个玉霸王差到那里。"竹叶青不敢反驳。 没有人敢怀疑大老板的眼力,经过大老板法眼□定的事,当然绝不会错。 大老板道:"可是现在你居然说那个没有用的阿吉只凭一根木棍就能将他的全身骨节打碎!"竹叶青不敢开口。 大老板用力握紧拳头,又问道:"也的尸身是在那里找到的!"竹叶青道:"是在韩大奶奶那里。" 大老板道:"那里又不是坟场,总有几个人看见他们交手的。"竹叶青道;:"也们交手的地方,是在厨房悛面一个堆垃圾和木柴的小院子里,姑娘们都很少到那里去,所以当时在场的,除了阿吉和铁虎外,最多只有三个人。"大老板道:"那三个!"竹叶青道;:"韩大奶奶,和一对烧饭的哑巴厨子夫妻。"大老板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把也们的人带了回来!"竹叶青道;:"没有。" 大老板怒道:"为什!" 竹叶青道;:"因为他们已经被阿吉杀了灭口!"大老板额上的青筋凸起,咬著牙道:"好,好,我养了你们这多人,养了你们这多年,你们竟连一个挑粪的小子都对付不了。"也忽又跳起来大吼:"你们却为什还不卷起铺盖来走路。"等他的火气稍平,竹叶青才压低声音,道:"因为我们还要等几个人。"大老板道:"等谁!" 竹叶青的声音更低;:"等几个可以去对付阿吉的人。"大老板眼睛里立刻发出了光,也压低声音,道:"你有把握?"竹叶青道:"有。"大老板道:"先说一个人的名字给我听。"竹叶青弯过腰,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大老板的眼睛更亮了。 竹叶青又从衣袖中拿出纸卷,道:"这就是他开给我的名单,他负责将人全都带来。"大老板接过纸卷,立刻又问:"他们什时侯可以到?"竹叶青道:"最迟明天下午。" 大老板长长吐出口气,道;:"好,替我安排,明天下午见阿吉。"竹叶青道;:"是。" 大老板又拍了拍他的扁:"我就知道无论什事你都会替我安排好的。"他睑上又露出微笑:"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明天也不妨迟些起来,那个女人"他没有说下去,竹叶青已弯身陪笑道:"我知道,我绝不会辜负大老板对我的好意!"大老板大笑:"好,好极了!" 铁虎的尸身还在那里,可是他却连看都不再看一眼了。 大老板刚走,铁手阿勇就冲了进来,跪在铁虎尸体前,放声恸哭。 竹叶青皱起眉,道:"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人死不能复生,你哭什!"阿勇道:"我哭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他咬紧牙,握紧拳:"因为我总算看见了替大老板做事的人,会有什样的下场!"竹叶青道:"大老板待人并不错。" 阿勇道:"可是现在铁虎死了,大老板至少也应该安排安排他的后事才对!"竹叶青打断他的话,道:"大老板知道我会替他安排的!"阿勇道: "你?铁虎是为大老板死的?还是为了你."竹叶青立刻捂住他的嘴,可是肃立在六角亭内外的二十几条大汉,脸色都已变了。 谁都知道铁虎对大老板的忠心,谁都不愿有他这样的下场。 竹叶青却在叹息,道:"我不管铁虎是为谁死的,我只知道大老板若是现在要我去死,我还是会立刻就去。"夜色已临。 竹叶青穿过六角亭的小径,从后墙的角门出去,走人墙外的窄巷,窄巷转角处,有扇小门。 他轻敲三声,又轻敲两声,门就开了,阴黯的小院中全无灯光。 一个驼背老人关起门,上了栓。 竹叶青沉声问:"人呢!" 驼背老人不开口,只搬起墙角一个水缸,掀起一块石板。水缸和石板都不轻,他搬起来时却好像并没有费什力气。石板下居然有微弱的灯光露出,照著几阶石阶,竹叶青已背负著双手,慢慢的往石阶上去了下去。 地窖中潮湿而阴森,角落里缩著两个人,赫然竟是哑巴夫妻。 他们虽然还没有死,阿吉并没有杀他们灭口,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会到这里来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只记得脑后忽然受到一下重击,醒来时人已在这里。 哑巴脸上带著怒意,因为一醒来他的妻子就开始嘀咕:"我就知道他给我们带来的只有麻烦和霉运,我就知道这次"她没有说下去,她已经看见一个人从石阶上走下来,脸上虽带著微笑,可是在这里微弱的灯光下看来,却带著种说不出的诡秘之意。她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紧紧握住她丈夫粗糙宽厚的手。 竹叶青微笑著,看著他们,柔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来害你们的,只不过想来问你们几句话!"他随手取出一叠金叶子和两锭白银:"只要你们老买回答,这些金银就是你们的,已足够你们开间很像样的小饭馆了!"哑巴闭著嘴,他的妻子眼睛里却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她这一生中,还没有见过这多金子——有几个女人不喜欢黄金? 竹叶青笑容更温和。他喜欢看别人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也已看出自己这方法用得绝对正确有效。 所以他立刻问:"他们在交手之前,有没有说过话!""说过!" "铁虎本来的名字,是不是叫雷震天?风云雷虎雷震天?""好像是的!" 哑巴的妻子道:"我好像听他自己在说,江湖中能击败雷震天的人并不多!"竹叶青微笑。 这件事铁虎虽然骗过了大老板,却没有骗过他,没有人能骗得过他。 于是他又问:"阿吉有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来!":"没有!" 哑巴的妻子道:"可是铁虎好像已认出他是什人"哑巴一直在皑著她,目中充满愤怒,忽然一巴掌掴在她脸上,打得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泼妇似的大叫:"我踉你契了一辈子的苦,现在有了这机会,为什要放过,我凭什要为你那倒楣的朋友保守秘密,他给了我们什好处!"哑巴气得全身发抖。现在这女人已不再是他温驯的妻子,已是个为了黄金不惜出页一切的贪心妇人。 为了黄金连丈夫都不认了的女人,她并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忽然发现她以前跟著他契苦,只不遇她从末有这种像这样的机会而已,否则很可能早已背弃了他。 这想法就像是一根针,直刺入他的心。 她还在叫! :"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若不愿意享福,可以滚,滚越远越好,我"她没有说完这句话,哑巴已扑上去,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臂上青筋一根根凸起。 竹叶青连一点拉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面带微笑,冷冷的在旁边看著。 等到哑巴发现自己的力气用得太大,发现他的妻子呼吸已停顿,再放开手时,就已太迟了。 他契惊的看著自己的一双手,再看看他的妻子,眼泪和冷汗就一起雨点般落下。 竹叶青微笑道:"好,好汉子,这世上能一下子就把自己老婆掐死的好汉还不多,我佩服你!"哑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乱吼,转身向他扑了过去。 竹叶青衣袖轻拂,就掠了出去,冷冷道:"杀你老婆的不是我,你找我干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刚走上石阶,就听见:"咚"的一声响。 只有一个人用脑袋撞在石壁上时,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竹叶青还是没有回头。对这种事,他既不觉意外,也不感悲伤,他不但早已算准了他们的下场。还有很多别的人,命运也已在他掌握之中。他对自己觉得很满意,他一定要想个怯子好好的奖励自已。 他想到了紫铃。 紫铃光滑柔软的身体,头动得就像一条响尾蛇,直等他完全满足,颤动才平息。 她嘴唇还是冰冷的,鼻尖上的汗珠在灯下看来晶莹如珠。 一个有经验的男人只要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就应该看出她已完全被征服。 竹叶青是个有经验的男人,这种征服感总是能让他感到骄傲而愉快。 他故意叹了口气:"看来大老板还是比我强得多!"紫铃的媚眼如丝:"为什么?" 第七十九章 玉面神剑 他想了许久,说道:"先打他的屁股。说着,好像他身体下面,有什么东西打着的似的,仍然坐着,就平平飞落到边浩的身前,说道:"快脱裤子,我老人家要先打你的屁股。"熊倜和铁胆尚未明见了这老头子的这一手,又惊又乐,惊的是这老者的轻功,竟似又练倒传说中的"驭气而行"的境界,乐的却是这老者竟找边浩的麻烦,不知边浩怎么脱身。 边浩见那老者的这一手,心中更是惊骇,他想:"万一这老头子真抓下我的裤子,那我以后还能做人吗?"他越想越怕。 他看着那老者仍端坐在地上,两眼微闭着,心想:"这老头子的功夫,我若非亲见,别人告诉我,我却不会相信,这种人物我怎能对付,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还是乘他不注意,溜了吧。"于是他再不敢迟疑,全身猛力一拔,竟窜起三、四丈高,双臂一抖,"飞燕投林"向外又是一窜,又是四、五丈远近。 那矮老者又笑道:"哟,这娃娃会飞,哎呀,糟糕,让他跑了,我老人家也追不着。"熊倜和铁胆尚未明看这老者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矮老者朝他两人说道:"他跑了,他们笑什么,是不是想坐他的船?可是你们别忘了,他跑了,我老人家就要打你们两人的屁股了。"停了一停,他又说,"你们两个会不会飞,要是也会飞,那我老人家一人的屁股都打不着了。"熊倜和铁胆尚未明两人,自是知道这两个老者定是世外高人,遂一齐朝前走,恭敬地弯身施礼。 那矮老头却叫道:"哎哟,千万别来这一手,这一手比会飞还厉害,我老人家不打你们的屁股了,你们也别来这一手。"熊倜、尚未明只觉眼前一花,那矮老头子不知怎地又坐回另一老者身侧。 他两人知道,这类奇人,多半也有奇僻,尤其熊倜,更联想到毒心神魔怕哭的毛病。.gulongxiaoshuowang. 于是他两人走到那两个老者面前,熊倜说道:"老前辈既是不喜多礼,晚辈就从命了,"那矮老头子上上下下朝两人注目了半晌,又转向另一老者说道:"你看这两个娃娃如何?"那高瘦的老者,淡淡地一抬目光,望着他们两人,熊倜也看了那老者一眼。 他只觉得那高瘦的老者的僵硬面孔,看来却十分亲切,他暗忖道:"这倒怪了,我以前并未见过这两位奇人呀,怎地看来却如此亲切?"于是他更恭敬地问道:"晚辈不敢问两位老前辈的尊号?"那矮老者哈哈笑道:"你这娃娃真有意思,我老人家还有问你的名字,你倒问起我们两位老人家的名字来了。"熊倜道:"晚辈熊倜,这一个是晚辈的盟弟尚未明。"那矮老头子笑道,"尚未明,这个名字倒真有意思。"他又向身旁的老者说:"喂,你说尚未明这个名字有没有意思?"那瘦长老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低着头轻声念着:"熊倜、熊倜……"熊倜和铁胆尚未明恭敬地站在这两个奇人面前,那矮老者笑道:"你们两个娃娃,都有点意思,我老人家高兴得很,想送点东西给你们两个娃娃,你们说,送什么好?"那矮老者又笑道:"我问你们两个也是白问,其实我老人家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张花花绿绿骗小孩子的纸,你们要不要?"熊倜、尚未明忙一起答道:"多谢老前辈。" 矮老头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二张揉得皱皱的纸,上面稀奇古怪伪画着花纹,说道:"一人一张,谁也不许将自己的的那张给别人看,知道吗?"那矮老头仰天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们两个小娃娃可以走了,我老人家要睡觉了。"熊倜、尚未明不敢再耽,就躬身走了。 临走的时候,熊倜见那瘦长老者仍在低头念着,心里更觉奇怪。 他们两人走到边浩的船上,那船夫吓得面无人色,看见两人上船,连话都不敢再问赶紧解缆走了。 江水急流,风帆满引,片刻间那船已走出老远。 一直在低着头沉思着的瘦长老头,忽抬起头来,空洞的目光中,满聚光采,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但四顾无人,熊倜和尚未明早已走了。 江水东流,鸣咽低语,似乎在诉说着人的聚散无常,悲欢离合,都太短促了。 鄂省一地,湖泊独多,本为古云梦大泽旧迹,他两人遇着湖泊,便不免要绕远些路途,何况他两人湖北境的北部,俱未到过,沿途问向,也不免耽误了时候,尚未明知道熊倜心急,便提议昼伏夜行,以便夜间可以施展轻功,熊倜自大喜称是。 过汉水,两人连夜赶前,夜色苍茫中,熊倜远远望见前面山势横亘,他两人轻功超绝,艺高胆大,也不顾忌什么,黑夜中便闯上山岭。 忽然两峰夹峙,中间只留出一个两尺来宽过道。熊倜"嗖"的一声,已经闯了进去。 尚未明为人仔细,江湖历练亦丰,不敢冒然闯进,停住身形四下一打量,见通道旁立着一块石碑,连忙走了过去,伸手要掏火折子,想照着看一看这碑上刻着的是些什么字。 哪知火折子却根本没有带着,他灵机一动,伸出右手去摸那石碑上的字,一摸之下,掌心不觉微微沁出冷汗,一阵冷气,直冒到头顶上。 原来那碑上只刻着四个字:"入谷者杀"这时谷里突地传出一声怒喝,尚未明一听之下,就知道定是熊倜的声音。 他一个"龙形一式",身形宛如游鱼,从夹缝中穿了出去。 他目光一动,见到熊倜正站在谷口不远之地,忙飞掠了过去,哪知眼前突地宛如打了个电闪,一道剑光齐眉,挑目、削鼻,分三处刺了过来,剑光之厉,剑招之快,无与伦比。 他大惊之下,及时后沉,大仰身,朝后急窜,但觉面上一凉,剑光自他头上寸许处削了过去,他惊魂初定,吓出一身冷汗。 他方才避开此招,却见一条人影又以无比的速度窜了过来,他回时沉腕,全神戒备,哪知那人影在他面前猛地停住,激得空气旋起一个气涡,那人影低喝道:"原来是你呀。"尚未明仔细地一看,那人影竟是熊倜,此刻正静静峙立在自己面前,就像方才是在缓步中停住身形似的。 若然尚未明也有熊倜目力,他此刻必可看出熊倜脸上的惊骇。 熊倜右手拿着那柄巧中得来的"剑",左手一把拉着尚未明的手腕,低声说道:"这谷中好像不大对。"尚未明忙问:"怎么?"。 熊倜道:"方才我慌忙中窜进这山谷……" 尚未明截住了他的话,道:"大哥,你有没有看到谷口的石碑?"熊倜诧道:"谷口还有个石碑?" 尚未明道:"快朝来路退。" 拖着熊倜,猛一长身,熊倜也觉事情有异,不及多问,身形宛如两只连袂飞起的燕子,掠至夹缝的出口。 就在这霎眼之间,谷口突然多了一人,冷冷一笑。 熊倜拉着尚未明猛地顿住身形。 那人又冷冷道:"两个娃娃跑到我这甜甜谷来,还想出去吗?"熊倜将手中的剑一紧,剑式斜挑,寓攻于守,尚未明借着剑光一看,洞口站着的那人,行容之奇诡连画都画不出来。 熊倜自也在打量着那人,见他全身都是赤裸裸的,什么都没有穿,头上的头发,长得吓人,拖在身上,围着身子打了几个结,身体臃肿得、像只肥猪,但身形却又灵巧得宛如飞燕。 再一看他脸上,圆饼似的脸,连鼻子都看不出来,全身上下,唯一稍具人形的,就是那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放春光。 深山幽谷,陡然见了这样似人非人的怪物,熊倜、尚未明两人也不禁魂飞魄散,往后退了一步,齐声道:"你是人是鬼?"那人突然吃吃笑了起来,笑声又娇又嫩,跟他的外形,简直是两个极端,若有人一听得这笑声,一定会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熊倜等两人听了这笑声,吓得脚都有点发软了。 他两人的身形不觉有些颤抖,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惊骇的样子,被剑上的青绿色的光芒一照,显得甚是难看。 那人见了,眼中流露出得意神色,嘿,嘿笑道:"你们两人还是快些自裁吧。"他不但笑声娇嫩,连说话都是软软的,但是熊倜和尚未明却丝毫没有发觉他声音的好听。 尤其当他说出叫熊倜和尚未明自裁的时候。 熊倜暗忖:"这厮怎地这样奇诡,我虽然在江湖上走动的时候不多,但是王智逑、吴诏云和我的恩师都曾经详细地将武林中的厉害角色告诉过我,可是我却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个这样的人物。"尚未明忖道:"这家伙的轻功功夫真有点玄,他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连看都没有看到。""这厮虽然不是鬼怪,可也差不多了,我们犯不上和他多夹缠,走为上策。"他两人心中不禁同样地有此想法,对望了一眼,脚一顿,身形猛地突高,微一转折,向后急窜。 那人却未见追赶。 熊倜和尚未明身形如飞,隐稳约约听见那柔软的声音说道:"你们到了甜甜谷里,还想逃走,简直是做梦。"他两人头也不回,熊倜用力抓着尚未明的手腕,两条人影如电闪而去。 可是当他们身形起落了数次的时候,就不禁停了下来,这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再逃,而是他们发觉这山谷竟是一个绝地,四面都是千仞高山,抬头望去,根本连峰头在哪里都看不到。 而且这些山峰直上直落,简直连一点斜坡都没有,仔细一看,他两人更不禁叫苦。 两人沿着山脚查看了一遍,这山谷果然是个绝地,熊倜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再向那谷口闯一闯,那家伙只要是人,我就不信以我们两人的功力,还对付不了他一个人。"两人又来到那夹隙,但却见隙口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人影,那怪人已不在了。 尚未明大喜道:"快走。" 他见那夹隙,狭只两尺,两人无法并肩而出,便道:"大哥先走。"熊倜嗯了一声,便窜入隙中,他知道尚未明的谦让绝不会因自己的话而改变的,为了节省时候,就先进了去。 尚未明也不敢迟疑,刚窜入谷中,突然听见夹缝中"叮叮当当",一连串声响,脚步微一迟疑,熊倜已暴退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他,低声喝道:"快退。"又窜人谷里,尚未明知道又生出新的变化,赶紧问道:"大哥,又出了什么事?,熊倜一声不响,两眼紧紧盯着谷口,脸上竟露出恐怖的神色来。原来熊倜窜入夹缝之中,便听到风声嗖然,又是:一大片暗器飞来,他双掌护身,哪知道那些暗器并不是朝他身上打来的,却分两边向山壁飞去,熊倜微微一愕,哪知"叮叮"一片声响,那些暗器突地自壁上反声而出,熊倜大骇,猛往后退,躲过这一阵像雨一样的暗器,刚一抹汗,脚底又有风声唆然,他再往上一拔,原来那些暗器自壁上落到地下之后,又从地上反激而上,跟着向熊倜射去,竟似长着眼睛似的。两人四只眼睛,齐都瞪住夹缝,突地夹缝中缓缓地踱出一人,全身尽自,长衫飘飘,潇洒已极,哪里是前见那人的丑态。两人更是一惊,熊倜朝那人的脸上一望,见那人剑眉星目,丰神冲夷,是个极英俊的男子,尤其是他唇边已有了些短须,使他看起来更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只是他眉心微皱,神情显得十分忧郁。此时已近黎明,东方已露出微白,借着这些许微光,练武人的目力已不难看出对方的面目。是以尚未明能看出他的面貌,他也能看出熊倜和尚未明两人的面貌,一见之下,也不觉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便说道:"两位敢情是黑夜之中,迷失了路途吗?"语气之中并无恶意小熊倜忙说道:"正是,在下熊倜和盟弟尚未明,深山失向。误闯贵谷,还望阁下能恕在下等误人之罪。"那人眉头皱得更紧,道:"这个……" 突地人影一恍,那诡异的丑人已站在他旁边,接口道:"不行。"两人俊的极俊,丑的极丑,相形之下,更显得那怪人丑得骇人,熊倜只觉见了此人后,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像是要吐。 可是那英俊男子见了他,脸上却流露出一种温柔之色,低声道:"敏敏,你等一会再说好不好?""敏敏"气道:"我知道你又来了,你……你是不是想我的这副样子给别人看了……"口音仍然又娇又嫩,而且竟然带着些凄楚的味道,可是他的脸却仍然是平平板板,冷得入骨的样子。 那英俊男子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两位此刻必定疑团重重,而且我看两位俱都身怀绝技,可是许多年来,只要入此谷中的人,从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两位自也不例外……"那"敏敏"冷笑一声,抬头向那英俊男子道:"你再不动手,我……我就死给你看。"那英俊男子怜惜地望了他一眼,又长叹了一声,转脸向熊倜说:"两位都是少年英雄,这样死去确是可惜,我虽多年来未曾走动江湖,可是却也看得出两位必定是高人子弟,两位可曾听人说过,十年之前,有位叫做常漫天的人?"熊倜脑海中极快地搜索着记忆,方自想起一人,尚未明已惊道:"难道阁下竟是十六岁便已接掌西南第一剑派点苍门户,江湖人称玉面神剑的常大侠吗?"他换了一口气,又说道:"常大侠九年前突然失踪,却原来是隐居至此了。"常漫无微微点头,面上的忧郁之色更浓,道:"两位既是知道我的名字,那再好也没有,我今日权且作主,只要两位留下两样东西来,便可走出此谷……"熊倜接口道:"什么东西?""便是两位的眼睛和舌头。" 熊倜及尚未明都以为这玉面神剑甚为通达情理,再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愕之下不禁气往上撞,冷冷齐声道:"不然呢?""敏敏"冷笑道:"不然,你们就得把命留下。"熊倜朗声答道:"我两人 虽然是武林后辈,但自出世以来,可还没有见到像阁下这样的人物,来,来,我两人的眼睛和舌头部在此,阁下只管来取就是了。"他又朗声长笑,一扬剑,道:"只是光凭三两句话,却也不行呢。"常漫天一怔道:"你要动手?" 他十六岁便名满天下,此刻虽仅卅余岁,但辈份极高,十年前江湖中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头,莫不头皮发麻。 他成名在星月双剑之后,却又在熊倜艺成之前,是以他并不知道这两个少年,竟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人物,听到他们居然没有被自己的名头所惧,不禁惊异,熊倜却已接口道:"正是。""敏敏"道:"大哥,炔动手嘛,还跟他罗唆什么。"常漫天转脸向他说道:"你先让我一个人试试。""敏敏"笑道:"我知道这几年你憋得慌,手在发痒是不是?"笑得仍是那么动听。 常漫天回过头去,悄悄闭起了眼睛,似乎将"敏敏"的笑声看作世上最妙的音乐。 然后,他眼帘上仿佛挂了一颗泪珠,他伸手抹去,反腕撤出身后的长剑,青气森然,也是口利器,他朗声说道:"两位请动手吧。"熊倜傲然一笑,也向尚未明道:"二弟,你也让我先试试,我不成你再上。"玉面神剑常漫无当剑平胸,一弹剑身,"呛"地发出一声龙吟的声音,道:"两位还是一起上吧。这是性命相搏,可不是比武,两位也用不着客气。"语气之中,显然自负已极。 熊倜紧闭着唇,右手持剑,左手微捏剑诀,一招"金鸟初升"剑尖下垂,慢慢右手平伸,突地向上斜削,正是"苍穹十三式"里的起手之式,他这一招神定气足,意在剑先,劲式,功力,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比在临城初遇强敌天山三龙钟天仇时,功力又增进了不少。 他此招看来平平无奇,但其中却包含着无穷变化,玉面神剑自是识货,脱口赞道:"好剑法。"熊倜微微一笑,剑尖带起一溜青光,直到常漫天的面门。 玉面神剑身形走,平剑横削,刹那间但见剑影漫天。尚未明一旁点头忖道:"点苍剑法,端的名不虚传。"熊倜二次出师,满腔壮志,此时斗逢强敌,当下抖擞精神全力应付,"苍穹十三式"里加上"飘然老人"亲传的剑法,身形纵横起落,剑光如花雨缤纷,两人拆了三数十招,居然未分胜负。 常漫天暗暗心惊:"武林中怎地出了这样的好手?"尚未明在旁边看得眉飞色舞,却又不免提心吊胆,生怕熊倜动手时间一长,便抵敌不住这个名满武林的点苍名剑手。 "敏敏"的一双眼神,也随着这两人的身形转动,但是他的脸,却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当年玉面神剑接掌点苍门户时,天下武林都认为他年纪太轻,而有轻视的意思。 须知那点苍派乃五大剑派之一,好手自是极多,大家却是由这一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来任掌门,心中不服。 常漫天当时少年性傲,重邀武林各派剑手,集会点苍山,当众声言只要有人能胜得他一招,此人若是点苍门徒,他便将掌门之位相让,此人若非点苍门人,他便立刻拜此人为师,退出点苍派,由点苍门人重选掌门。 点苍门集会三天,武林中稍有名气的剑手,都不远千里来到云南,参与此盛会。 玉面神剑在这三天里,连败十一个名家剑手,武林中这才大为震惊,玉面神剑之名,遂也传遍了武林。 他此刻和熊倜动手数十招,却并未分胜负,暗付道:"这少年剑法怪异,竟似不在当年我闯荡江湖时之下。"他激起好胜之心,身法突地一变,但见人影闪动,剑光或左或右,四面八方地掠了过来。 两人转瞬斗了数十招,熊倜丝毫没有败象。 "敏敏"忽然轻轻一笑,慢慢说道:"大哥,你刚刚说这不是比武,所以用不着客气是不是?""敏敏"缓缓又说:"那么,我就出手了。" 话声才落,突探手入囊,抓着一把精光耀目的极小的弹丸,双手一挥,那些弹丸便倏地飞出,穿人看似点水难入的剑影中,专向熊倜身上招呼,有的打在地上的,突地跳了起来,袭向熊倜。尚未明大惊之下,不假思索,也撤剑进身,身随剑起。 刚刚一剑刺向常漫天,突地风声唆然,已有三五粒丸上下左右向自己袭来,他不得不撤剑自保,但这时常漫天已一剑刺来。 熊倜及尚未明不禁手忙脚乱,这种暗器和剑式互相配合的打法,他俩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何况是亲自对敌,只有将剑先在自己身前排起一片剑影,暂求自保。"常漫天"刷,刷"两剑,上挑眉心,中刺玄关。 熊倜一剑斜削,从他剑光的空隙中穿了过去,身形左侧,避过来招,本来连削带打的妙着,哪知突的几粒弹丸,袭在自己和常漫天的剑上,嗖地,又反激而出,分袭熊倜右腮、咽喉、前胸、肋下、下阴等六处要害,风声唆然,显见得劲力惊人。 常漫天也乘势两剑,刺向熊倜臂弯的"曲池",太阳穴上的"神封"两处大穴。熊倜但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对方的攻击之中,竞似有八个武林好手,同时持刃向自己袭来,尚未明眼角微动,也自发觉,但此刻满天弹雨,他自己保全尚不暇,也无法出手援救。 多年来武功的锻炼,多少次动手的经验以及他本身那一份过人的聪颖,都告诉熊倜他无论左避,右闪,抑或是上拔,都无法躲开这八处攻击,除了……"除了下避"。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决定了应该做的方法。 他身形急剧地下倒,手中的剑,乘势上挑,格住了常漫天来的一剑,削开了袭向额角,右腮的两粒弹丸。其余的四粒弹丸,以及常漫天后发的一剑,都在他身形倒下的那一刻打空,然而却已都快触着熊倜的衣服了,着他稍为踌躇或身形稍慢,都绝不可能避开这八处的攻击。 他暴喝一声,左手扬起一股劲凤,向常漫天劈去,右时以及脚跟,猛一点地,向后急窜。然后,他左臂向右一划,身形翻转,倏地变了个方向,向上窜了丈许,腿肘微一曲伸,又一转拆,剑光前引,正是"苍穹十三式"里的第五式的"落地流星",带起一缕锐风,直取站在旁边的丑人"敏敏"。 "苍穹十三式"的绝妙招式,再加上"潜形遁影"的无上轻功,就在瞬息间,他变幻两个方向,全力一击,剑尾的寸许寒芒,在微弱的晨曦里,仿佛是一道电间,前后十二年的苦练,已使熊倜成了空前肋剑手,超过了数十年来许多在武林中享有盛誉的人物。从山谷的平隙里射出的一道旭日的金光,照着熊倜的剑光一闪,"敏敏"的跟光里,突然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像是也作了个重大的决定,望着剑光的来势,非但不避,反有迎上去的意思。 第八十章 群龙出动 熊倜"嗖"地一剑,已刺中"敏敏"的肩下与前胸之间,却"卜"一声,发出一种极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绝不是当一柄利剑,被持在一个内家高手里,而刺中人的声音。而这时候熊倜的感觉,也是奇异的。那就好像他所刺中的一种极厚的,而毫无知觉的东西,他本能地手上猛注真力。但是手上的剑,却只在"敏敏"身上缓缓地划下寸许。他大骇之下,猛地拔出长剑,远远落在地上,瞠目看着这怪异的"敏敏",只见他面上仍是毫无表情,身上的创口,也绝无一丝血水渗出,只有一对大眼睛,仍在一闪一问地望着熊倜。 玉面神剑也不理尚未明,掠了过来,看着"敏敏"的伤口,满面喜色的说道:"刺进去了?""刺进去了。"这一无表情的"敏敏",声音也满含喜悦。 熊倜及尚未明,看着这一对怪人的奇怪表情也瞠目结舌,不知所以。 玉面神剑却走到熊倜面前,深深一揖,道:"这位兄弟可是姓熊?"熊倜怔然道:"不敢,小弟正是熊倜。" 玉面神剑敞声大笑,仿佛心情甚是开朗面上的积郁也一扫而空,道:"好,好,不知兄台可否移玉寒舍一坐,小弟有些须事,还要请兄台指教。"熊倜道:"兄台宠召,敢不从命 玉面神剑常漫天又连声大笑,欢然道:"兄台的确是一个豪迈英雄,那么就请兄台到寒舍一叙吧。"熊倜微一点头。 常漫天与"敏敏"已连袂掠起,熊倜也随即展动身形,走到尚未明身前时,微微一顿,低声说道:"我们也去看个究竟。"此谷内方圆不过数亩,一眼望去,尽收眼下,熊倜暗忖道:"这两个怪异角色,不知住在哪里?"他这念头方即奋起,四人身形便已到了峰脚。 玉面神剑回头微笑道:"到了。" 熊倜及尚未明见前面只是寸草不生的危岩削壁,哪有半间房间,方自一怔,常漫天却已伸手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左右推动了两下,那块岩石竟然带起一大片山石,缓缓向后溜去。 "敏敏"钻了进去,玉面神剑常漫天伸手肃客,熊倜及尚未明微一迟疑,也大步踏入洞里。 山洞里突然火光一闪,火光后有一张非常英俊的面孔正带着微笑在看着他们。 常漫天已点了火折子,在前面领路。 渐渐,那火折子的火焰像是突然小了,常漫天笑了笑,噗地一口将火折子吹灭,哪知道火折子吹灭后,洞里的光线反更明亮,亮得竟像是在白天,尚未明大奇,熊倜也回过头来望,原来洞里的山壁上,嵌着一颗一颗滚圆的珍珠。 玉面神剑道:"这里便是寒舍了。"说着话,手又在山壁上推了两推。 熊倜及尚未明不禁都直着眼看着,忽地眼前照来一道猛烈的光线,一道强光斜斜照在地上。 走出山壁,是个极大的洞穴,四壁挂满了各种珍宝,几乎将山壁铺满,看不到一片灰色的石头,珍宝上发出的光芒,照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常漫天笑道:"两位稍候,我去去就来。"他满脸喜色,似乎有什么非常令他高兴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接着,他走到一个用龙眼般大的珍珠织成的帘幕前,走了进去,将满怀错愕、惊异的熊倜及尚未明留在这山洞里。 这山穴非但四壁满挂珍宝,连桌几都像是玉石所制,散乱地放在地上,最怪的是在这山峰里,竟似有空气在流通着。 再一望顶上,也满挂着珍宝等物,有一处挂的是一片火红色的玛瑙,似乎在微微动着,原来那里有一一道很深的裂隙,空气便由此入。 尚未明走到一个角落里,看了许久,忽然叫道:"大哥,来看。"熊倜走了过去,只看那边壁上并排挂着十余柄剑,长短不一,剑鞘的式样和质地,也各有不同。 尚未明抽出一柄来看,"呛"然一声龙吟,居然也是口玉剑。他方自把玩,常漫天也走了出来,朗声笑道:"看过熊兄的倚天剑,这些剑简直都像废铁了。"常漫天又笑道:"我知道两位此刻必定疑团甚多,小弟但望两位忘却方才的事,两位有所不知,小弟实有难言的苦衷。"说到此处,他脸上又沉露出先前那种忧郁的神色,但瞬即回复,道:"只是现在好了,只要两位举手之劳,小弟多年来的痛苦,不难迎刃而解,小弟只希望两位念在同是武林一脉,能仗义相助。"常漫天又道:"两位可曾听说过三十年前,武林中有个极厉害的人物,连当年霸绝江湖的天阴教主苍虚上人夫妇,武林中侠义道的领袖铁剑先生展翼,对此人都让了三分,只因他不但武功高强,劲功暗器更是妙绝人衰。"他微一停顿,更加强了些语气,道:"尤其厉害的是他易容之术,天下无双,随时可以改换自己的容貌,甚至连身材都能改变。"熊倜蓦地接口道:"阁下所说之人,是否就是青年号称万相真人的田苍?"常漫天道:"正是万相真人田苍。方才两位见到的那位,便是万相真人唯一的爱女,散花仙子田敏敏,也是小弟妻子,小弟多年足迹未现江湖,也是为了她。"接着,常漫天说出一宗很 惊人的怪事来。 原来玉面神剑虽然凭着自身的剑术,镇住了天下武林的异言,也镇住了本派中人的不满,然而点苍里有不少比他长了一辈的剑客,对他仍是屡有闲言,说他无论威望和武功,都不足以敞这武林五大宗派之一的掌门,这些闲言,自然有不少会流入他的耳中。 这样过了几年,闲言仍是不歇,他素性淡泊,年纪又长了几岁,渐渐觉得江湖上的争名好胜,极为无聊,考虑了许久,索性将派中的事,都交给他平日相处甚好的一位师叔来掌管,自已却孤身一剑,飘游四海,寄情于山水之中。 他本无目的四处行走,无巧不巧,也让他闯入这大洪山星的幽谷来。 在谷口,他就发觉那块"入谷者杀"的石碑,他自负武功,非但不惧,反而想一探这谷中的秘密。 原来这"甜甜谷"本是数百年前的一个盗窟藏宝之地,内中珍宝堆积无数,不知怎地,百十年来大约那些盗党相继物化,却被"万相真人"发觉了这个所在,他见这些财物,也不自觉目眩神驰,竟然带了自己的女儿田敏敏,住在这绝谷里了。 万相真人脾性极孤僻,爱妻死后,出家做了道士,但是"贪、嗔"之念,仍极浓厚,得了这些财宝后,变得更是古怪,见了任何人都以为是要来抢他的财物的。 玉面神剑不知究竟,闯入谷去,遇到了万相真人,三言两语之下,便动起手来,他武功虽高,却远远不是万相真人的对手,被万相真人点住穴道,关在山谷里想活生饿死他。 散花仙子田敏敏,此时亦有十九岁了,出落得艳丽非凡,但却被父亲关在这幽谷里。 她情窦初开,平日本就常常感怀,见了英俊潇洒的常漫天,一颗炽热的心,竟无法抑制,居然瞒了父亲,将常漫天偷偷放走。 不但如此,她自己也跟着常漫天逃出山谷了。 正是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人一见倾心,一路上情不自禁,在一个月明之夜,情感奔发便成了好事。良夜沉沉,长空如洗,月色满窗,虫声刮耳,常漫天一觉醒来,发觉怀中的不再是千娇百媚的心上人,而是个丑怪绝伦的怪物。 他大惊之下,一跃而起,眼前光华灿烂,自己却又回到"甜甜谷"的幽穴了。 那丑怪的怪物想也是醒了,望着常漫天低语道:"常哥哥,你起来啦!"常漫天一听这声音,全身立刻冰冷。 他惶急叫道:"敏妹,你怎么……" 此刻珠帘后缓缓走出上人,阴笑道:"我素性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在一起,可是也别想走出这甜甜谷一步。"那丑人大喜跃起,叫道:"爹爹,你真好……"话尚未完,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上,却已完全变了个样子。 原来万相真人发觉自己的女儿背叛了自己,忿怒得几乎失去了理性,使不顾一切地追迹出山,在一个极小的村落里,发现了常漫天和田敏敏的踪迹,于是当晚,他便下了毒手。 他生性奇僻,盛怒之下,做事更不择手段,对自己的女儿,竟用了一种极厉害的迷药,把她和常漫天带回谷去。 然后他不惜将费了多年心血得来的千年犀角,再浴以钻粉、珍未,以及一些他的奇方秘药,渗合成一种奇怪的溶剂。 就用这溶剂,他使自己美丽的女儿变成了极丑的怪物。 玉面神剑见了这情形,心下便也恍然,他又急,又怒,掠了过去又要和万相真人拼命。 万相真人却冷笑道:"天下之大,哪有女婿要找岳父拼命的。"又道:"何况我老人家已允诺了你们的婚事,难道你爱的只是我女儿的面貌,如今见她丑了,便做出这等张致来。"须知田苍自幼混迹绿林,说出话来,也完全是强盗口气,但却又言词锋利,玉面神剑竟怔住了。 田敏敏呜咽道:"爹爹,女儿从此一定听你老人家的话,爹爹你……"万相真人冷凄凄一笑:"我知道你是嫌你的样子不好看,但天下之大,能使你恢复本色的人,再也没有了,便是我老人家自己,哈,也办不到,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田敏敏一向自负容貌,一个美貌的少女,突然变成个其丑无比的怪物,心里的难受,不难想见。 何况她看到心上人望自己的那副样子,心知就是以后勉强生活下去,也是徒然增加彼此的痛苦,她柔肠百转,心一横,决定以死殉之,让爹爹见到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 "那么,他也总该落几滴眼泪吧。"她凄然一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掠到角落里,极快地从万相真人多年搜集的宝剑和这盗窟里原有的名剑里,抽了一柄,横刀向颈上抹去。 玉面神剑大惊失色,但阻截已是不及。 万相真人却漠不关心地望着,像是根本无动于衷。 田敏敏引颈自决,哪知那柄裂石断铁的利刃,削到自己颈子上,就像一柄钝刀,在削一块极紧硬的牛皮,丝毫没有反应。 万相真人冷笑道:"若是有能削得过我这本事的剑,那你也 不必自杀啦,我看你还是听爹爹的话,老老实实地陪着小丈夫过日子吧。"他生性奇僻,简直将父女之间的天性全磨灭。 自此常漫天在甜甜谷一耽八年。 这八年来,世事的变化真大,他们这小小的甜甜谷里也是历经变迁。 身具上乘内功的万相真人,因为心性太僻,练功时走火入魔,竟丧了性命,如此一个奇人,就这样无声无嗅地死了。 田敏敏这八年来,性情亦是大变,在她心底深处,有一种浓厚的自卑感,使得她不时地想要折磨常漫天。 常漫天引咎自责,认为都是自己才使这个美貌的少女变成今日这种地步,是以处处容忍,决定终身厮守着她,有时他了山去买些粮食用具,也是马上就回来,不敢在山外停留一刻。 八年来有误人甜甜谷的人,无论是谁,没有一个能逃出性命的,有时常漫天见着不忍,田敏敏却气道:"我知道你好看,喜欢人家看你,但是我丑,看过我的人,我都要杀死他。"常漫天为情所累,终日郁郁,只有在听着她的声音的时候,才能得到一丝安慰,但有时田敏敏却终日一言不发。 两人山居八载,天聊中,却练成一种任何人都没有这份心思练成的暗器与剑式配合的阵法。 这种阵法,天下除他两人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田敏敏平日无所事事,就昔练武功自遣,练功、暗器,早已炉火纯青,不在其父万相真人之下,若她能出江湖,怕不多久就能大大扬名。 熊倜及尚未明听他娓娓道来,不禁感叹着万相真人的冷酷,田敏敏的可怜,对这位玉面神剑的情深一住,更是称贺不已。 常漫天触动往事,又不禁黯然神伤。 良久,他方说道:"刚刚熊兄那一剑,却能将拙荆的皮肤划开一道口子,是以小弟猜想,以熊兄这柄剑的形状看来,莫不是江湖传说的倚天剑吗?如今苍天相佑,有了这剑,拙荆的多年苦痛,也许能够从此解脱也未可知,所以小弟这才不嫌冒昧,但望熊兄能将此剑借与小弟一用。"熊倜倜慨然答应了,反手将剑鞘也解了下来,-并交给了常漫天,道:"阁下只管拿去用便是。"、常漫天大喜之下,接过了剑,手却像因过度的兴奋,而有些微微颤抖了。 熊倜及尚未明也不禁相对啼嘘,他们本是多情之人,熊倜听了这一对久经患难,受尽折磨的儿女英雄事迹,不禁想起夏芸来,长长叹口气,忖道:"我这真是欲速,反而不达了。"尚未明也知道他的心境,遂道:"大哥不要着急,我想夏姑娘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熊倜点头道:"但愿如此。" 过了一会,里面仿佛有女子呻吟之声。 又听到常漫天像是在低声安慰着,接着,常漫天飞步而出,喜色满面,道:"好了好了,真是苍天有眼。"熊倜、尚未明一起站了起来,道:"恭喜常兄。"常漫天又匆匆跑了进去,他欢喜过度,竟失了常态:似乎回到幼儿时,得到了糖果时的那一份欢喜。 片刻,常漫天又跑了出来:"拙荆定要面谢各位,她这就出来了。"话未说完,珠帘一掀,熊倜及尚未明眼前俱部一亮,一个绝代佳人,映得满室珠光,俏生生地走了出来,美艳不可方物。 常漫天得意地笑着,此刻,他为他的妻子深深地骄傲着,眼睛也亮了。 田敏敏朝熊倜尚未明深深一福,脸居然红了,说不出话来。 他们见她的娇羞之态,想起方才那臃肿丑陋、凶恶的怪物,心中暗暗好笑,对万相真人奇妙的易形之术,又不免惊异。 玉面神剑捧着那柄他以为是的"倚天剑",交还熊倜,笑道:"英雄宝剑,相得益彰,两位俱是少年英侠,前途自是不可限量。"他朗声一笑,道:"日后两位若有用得着我夫妇处,只管吩咐便是。"熊倜及尚未明忙不迭地称谢着。 熊倜暗忖:"这虽然因此耽误了些时候,又险些送命,但能交着这等人物,也算不虚此行了。"常漫天和田敏敏四目相对,往事如烟,恶梦已逝,两人欢喜得睫毛上都挂着泪珠,像是有着万千心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尚未明不禁感叹:"情之一字,颠倒众生,真不可思议,任你是再大的英雄好汉,也难逃此关。"望了熊倜一眼,见他正在怔怔地想着心思,暗笑道:"看来大哥也想着夏姑娘呢。"于是他笑道:"大哥,我们该走了吧。" 常漫天慌道:"两位千万要在此盘桓些时日,怎地现在就要走呢?"于是尚未明才将夏芸被掳,熊倜焦急,现在此间事了,一定要连夜赶去,这些话说了出来。 常漫天一听,说道:"既有这等事,小弟也不敢再多留两位。"他微一皱眉,又道:"那武当四子,与小弟也有数面之缘,却想不到他们是这样不通情理的老道,两位此去武当山,却千万小心了,别人尤在其次,武当的掌门大侠妙一真人,端的非同小可,不但剑术通玄,内功也已到了飞花伤人的地步。 第八十一章 蛟龙出海 包正:这些年高家杀了不少人,你们虬家也没少干吧。 虬甲:我们虬家一直安分守己,从不做藐视法律的人。你没有证据可不要胡乱冤枉一个好人‘’ 包正:这霸王蝾螈药剂从哪来的,从什么人手里得到,用什么东西换来,你心里没数么? 虬甲:你跟踪我? 包正我不但跟踪过你,还知道你所有秘密。 虬甲: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包正: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了 虬甲:你有什么遗言吗 包正: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四周忽然出现一群杀手,个个手持短匕首,杀气腾腾。 虬甲“这么多人送你一个,够了吧。” 包正都是尸体而已。留着也是祸害。‘’ “上” 一群杀手一拥而上。 姜断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已经明白就在影子说出这一句话的同一刹那,他的生死已在瞬息间。 他没有想错。 就在这时候,一柄杀人的长剑已经刺向他左背肩下一寸三分处,在瞬息间就可以从他的后背直透心脏。只要他的反应慢一点,就必将死在这一剑之下。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影子所吸引了,竞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等到他听见这个杀人者最后一响脚步声时,他的背脊已经能感觉到剑锋上的寒气和杀气。 他没有死。 一个自己也曾杀人无数的人,对这种感觉的反应总是特别敏锐的。 姜断弦这一生中曾经杀过多少人? 他对一件杀人厉害的反应之敏锐,甚至远比一个处女的思处对男人的反应更强烈。 就在这生死呼吸的一刹那间,他的脚尖已转"扭马"之式,腰低拧,身转旋。右手已抽出长刀,反把握刀柄,顺势斜推,刀锋的寒光就已没入这个杀人者的腰。 没有人能形容他身子轮转时所发动的那种力量,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招变化的巧妙。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速度。 力量就是速度,速度就是力量,也是生死胜负之间的关键。姜断弦这无懈可举的一刀挥出时,就已经决定了他自己和这个杀人者之间的胜负生死。 只可惜他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在他听到这个杀人者的最后一响脚步声时,就几乎已经可以算出这个人的身高和体重,以他身经百战后所累积的丰富经验,要从一个人的脚步声中算出这一点来并不困难。 想不到这一次他居然算错了,这个杀人者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牧羊儿比她更小,是个天生畸形的侏儒,而且还少了上条腿。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刚好和一个正常人的重量差不多,如果牧羊儿骑在田灵子的肩上,两个人加起来的高度也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这一点牧羊儿精密计算过,要刺杀一个像姜断弦这样的高手,每一个细节都不能不计算得很精确。 他的目的就是要姜断弦算错。 田灵子的腰柔软如蛇,蛇一样的吞没了姜断弦的刀锋。刀光没,等到刀光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田灵子的腰后。 他的身子已经翻飞而出,凌空一丈。腰肢上突然喷出了一股血树,转瞬间就烟花般散开,化成了漫天血花血雨飞落。 血光散动间已经有一条幽灵般的血影向姜断弦飞扑过来,带动着一条火蛇般的长鞭,卷向姜断弦的咽喉。 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因为它完全出乎姜断弦意料之外。 血雨飘落时,田灵子也落到地上,可是她那不知诱惑过多少男人的躯体,已经断成两截—— 刀光没,刀锋过,她的人还可以飞起来,飞起一丈余,直到落在地上后才断成两截。 这是什么样的刀法? 这时候血红的大蛇已经卷上了姜断弦的咽喉,再以鞭梢反卷打姜断弦的眼。 这一招实在比毒蛇还毒,姜断弦对付这一鞭的方法,也是牧羊儿永远想不到的。 他忽然低头,用他的嘴咬住了往他咽喉上缠过来的鞭,他的手也同时抬起,用他手中的刀柄握住了鞭梢。 这不是刀法,天下所有的刀法中都没有这一招。 这一招是他的智慧、经验、体能和应变力混合成的精粹。 最重要的一点,当然还是速度,没有看见他出手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得到他的速度。 但是牧羊儿的反应也不慢,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他已经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判断,而且下了决定—— 他决定"放弃",放弃他的鞭;放弃他身边唯一能保护他的武器。 鞭撒手,他的人凌空翻身,翻出七尺,力已将尽,他已断了一条腿,身法的变化,当然不会像以前那么方便。 幸好他还有一条腿,他就用这条腿用力点影子的肩,然后再次凌空翻身,借着这一股力穿了出去。 夜色已临,这个残缺矮小的人,很快就像鬼魅一样没入黑暗中。 姜断弦转腕挥刀,刀风如啸,刀上的血珠一连串洒落。 一附近的人家有没有风 铃被振动? 姜断弦慢慢的转过身,面对一直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的影子。 "你为什么还没有走?"他问影子。 "我为什么要走?"影子说:"你刚才出手那一刀,我这一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第二次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走的。""你知道我不会杀你?"" "大概有一点知道。"影子说:"我又不想杀你,你怎么会杀我?"姜断弦又盯着他看了很久,一直等到眼中的冷意在渐渐消失时,才叹了口气。 "不错,你的确不想杀我;" 他不能不承认,在他刚才拧身出刀斩断人腰时,影子也有机会斩断他的腰,在牧羊儿的长鞭卷住他脖子时,影子的机会更好。 从影子的眼神与沉静中,姜断弦当然可以看出他无疑也是个一流高手。 姜断弦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防备他。 影子在微笑,仿佛已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替他解释:"在刚才那一瞬间,你好像根本已经忘了这里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影子说:"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个影子而已。"他笑得很愉快:"我想你现在大概已经相信,影于是从来都不会杀人的。"姜断弦没有开口,他在沉默中思索了很久之后,也说了很难听得懂的话。 "你不是他们的影子,他们才是你的影子。"他说。 "这句话我听不懂。" "每个人都会有想要杀人的时候,可是每个人杀人的原因和目的都不同。"姜断弦说:"无论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都绝对是出于人类最原始的共同需要。""有理。" "从这些杀人者的身上,你已经看到你自己的心里强暴冲动无知和脆弱的一面,你要杀人的时候,就可以控制住自己了,因为他们的行动已经替你消除了心里的杀机。"姜断弦叹了口气说:"换句话说,他们已经替你把人杀了,你自己又何必再去杀人?"影子已经想了很久,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你才会说,我不是他们的影子,他们才是我的影子。""不错。" "现在我真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了,"影子说:"这句话说得真好。"今夕无雪,星光却淡如雪光,淡淡的照着影子的脸。 他的脸看来更疲倦苍老。 就在此刻,那个江湖中最富传奇性的杀手"影子"已经完全消失,现在他又变得只不过是个苍老而疲倦的卖花老人而已。 甚至连这个卖花老人都很快就会从此消失。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但是姜断弦却绝不让他就此消失。 "等一等。"他同时用声音和行动把老人留住:"我会让你走的,可是你也应该先让我明白一些事。"他的声音强硬而坚决,他的行动无疑比他的声音更有说服力,这个影子般的老人只有留下。 "什么事?"他问。 "你究竟是谁?"姜断弦盯着他:"你的身份,你的武功,你的名字,你在没有易名改扮前老得是什么样子,这些事我都想知道。"不但他想知道,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人都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影子在不是"影子"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当然也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他既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又很难逃避,妻断弦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已经紧逼在他咽喉眉睫间。 他的人就好像真的是个影子般开始飘浮。 "姜先生,"他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位君子,一位君子好像是不该试探别人隐私的。"他说的话也渐渐锋利:"而且你自己好像也有两种身份,我相信姜断弦一定不愿别人刺探他有关彭十三豆的秘密。"姜断弦忽然笑了。 "我不是君子,不过我至少还可以算是个很讲理的人。""一个讲理的人和君子已经很接近了。"卖花的影子重又微笑……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一个很接近君子的人你的贵姓大名?"姜断弦继续微笑,"经过了这些事之后,我至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一影子不回答;却反问"你还想知道什么事j" 反问通常都可算是最好的回答其中之一,所以姜断弦居然真的放过了前面一个向题。 第二个问题是: "一个五字之后再加四个零并不是个小数目,牧羊儿和田灵子价钱也不便宜。"姜断弦间:"谁肯花这么多钱来杀我?"这当然也是秘密,任何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杀手,都绝不会泄露这种秘密: "姜先生,我想你一定也知道,如果我泄露了雇主的秘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花钱雇我了。"影子说:"这不但有关我的信誉和存折,而且影响到我的原则。""是的。" 姜断弦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可是影子接着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却使他觉得很吃惊。 "你想知道的两件事,本来我都不该告诉你。"影子说:"但是我却可以为你破例一次。""为什么?" "因为从今以后,影子就会完全消失了。"他说:"顾横波也一样!""顾横波?"姜断弦间:"你说的是不是那位以诗、书、画三绝名动士林的眉山先生?" "是。" "他为什么会忽然的消失?" 影子说出来的话又让姜断弦大吃一惊,他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的。 "因为顾横波就是我。"中最有名的一个。 他的书画 精绝,诗名尤高,七岁时就被公认为江南的神童还不到三十岁时,士林艺苑就已恭称他为眉山先生。 像他这么样一个人,谁也不会把他和江湖问的凶残暴力联系在一起。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神秘的杀手说:"顾横波就是我。"这句话谁能相信?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神秘的杀手说:"顾横波就是我。"这句话谁能相信? 姜断弦相信。 他非常了解这种人;要就不说话,说出来的话就绝不会是假话。 "那么你是不是说,眉山先生这个人也将要就从此消失""是的。" "这实在是件很可惜的事。"姜断弦叹息:"这件事我也许根本就不该问的。"""你已经问了,我也回答。"顾横波淡淡的说:"这些事现在已不重要。""你那位雇主呢?"姜断弦又问:"像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泄露他的秘密?难道他也会消失?""他不会。"顾横波眼中露出悲伤:"可是不管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他都不会再见人了。""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大概已经落入牧羊几乎里。"顾横波说:"无论谁落入牧羊儿手里,以后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以前呢,以前他是谁?"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也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顾横波说:"她的名字叫柳伴伴。" 柳伴伴的心跳加速,呼吸却已完全停顿。 她亲眼看见姜断弦挥出那一刀,亲眼看见刀锋没入田灵子的腰。 她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刀法,这次她本来也不应该看见的,经过上一次事件之后,她自己也认为自己死定了。 想不到慕容秋水非但没有杀她,反而对她更好了,甚至对她的行动都不再管束,所以她才有机会看到慕容书房里那一份最机密的卷宗,才会到这里来。 像慕容秋水这样的人,对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方所发生的每一件重要的事,都必需知道,而且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要知道。 所以在每一个重要的市镇里,都有专人替他收集这种资料。 他的资料分为三部份。 一一人、物、事。 他又将每一部份的资料都分为三级——晶瓶,瓶颈,瓶口。 只有最机密的资料,才能被列入瓶口。 柳伴伴看到的那份卷宗,就在人"字部份的这一级。 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列入这一级。 最重要的人也有根多种,每一种职业中都有重要的人,他们的力量都足够可以影响到别人,甚至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及命运—— 什么人才能用最直接最简单最快速最无情的方法要别人的命,——当然是那种以杀人为职业的人。 在慕容秋水的资料中,替这种人取了一个很奇怪也很有趣的代号。 "肥肉。" 慕容秋水从小就不吃肥肉,而且讨厌肥肉,看见肥肉就好像看到狗屎一样。 他总认为无论谁吃多了肥肉都很快就会死的,而且常常会死于无形无影中。 他的看法通常都有点道理。 人部——瓶颈、肥肉。 柳伴伴看到的卷宗上,就用朱髦标明了这份资料中有关人物的价值和身份。 能够被列入其中的人当然不太多,最能吸引她的就是影子和牧* 这两个人一个神秘之极,一个残酷之极,而且杀人极少头手,正是她最需要的人。 因为她要杀人,杀姜断弦,非杀不可。 姜断弦不死,丁宁就非死不可,姜断弦死了,丁宁虽然未必能生,可是最少也能多活一段时候。 能够让丁宁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柳伴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丁宁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在梦魂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一次永生难忘的羞辱中,脱下他的外衣裹住她赤裸的身体,以后就再无消息。 世界上的事为什么总是这样子的?一次偶然突发的事件为什么总会比刻意的安排更能打动一个少女的心? 柳伴伴只知道,只要能让丁宁活下去,无论要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没关系。 她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小楼有窗,可见星月、可见瓦霜,巷中所有的动静也都在倚窗人的眼底。 今夕有星,伴伴倚窗,她当然也知道今天晚上小巷中会有什么事发生。 就在今夕星光下,姜断弦的血必将会染红卖花老人的衣裳—— 他花担中的仙人掌是不是也会被染红呢?。血光飞溅出的时候,天下的星光是不是会暗下来? 伴伴从来也没有想到她看到血光飞起时,竟不是姜断弦的血。 她对这项行动一直都很有把握。 在慕容秋水的资料中,对牧羊儿的评价是"十拿九稳",对影子的评价是万元一失。 幕容秋水从来也没有看错过人,所以她从未想到他们会失手。 第八十二 章 影子 小巷底,就是姜断弦的家,一个人口家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比较松懈软弱一点。黄昏时的卖花声,也总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伤感,就好像酒后的三弦,总是能打动人心。 于是白发苍苍的卖花老人就在小巷中出现了。柳伴伴也在小巷的第七户人家租下了一栋小楼。 刀光起,刀入腰,血光现,细腰折,血如雨,点点落,落入尘土。 伴伴的心也仿佛一下子就沉落入尘土,等她从晕迷中醒来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很臭的地方,而且臭得很奇怪,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张开眼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条男人的小腿。 男人的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条腿,弯曲、畸形、瘦短,皮肤的颜色就好像某种剥了皮的野兽一样,膝盖下完全是赤裸的,鸡皮般的脚上穿着用羊皮带子穿成的胡鞋。 那股臭气当然就是这只脚上发出来的,像是羊骚昧,可是更臭。 柳伴伴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她还没有吐完,一个虽然瘦小但却坚硬如钢的拳头已打在她小肚子上。 "你这个臭婊子,你再吐。" 牧羊儿用一条腿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裤带,"你是不是嫌老子的腿不好看?你的腿好看?"他用力往下撕,一双修长结实充满了弹性和活力的腿就完全暴露在这个淫狠的侏儒面前。 他用力捏她的腿,捏一下,青一块。" "你这个臭姨子,你给老子把你吐出来的东西全吃回去,否则老子把你撕烂。"他又用力捶她的下腹。 "你嫌老子脚臭,好,老子就要你来战,伸出你的舌头来狐,服干净。"伴伴简直快要疯了。 她只求快死,越快越好,可惜她连死都死不了,她简直就好像落入了一个万动不复的地狱里,她受的罪简直没有人能想象。 但是她终于挨了过去。 多年以后,她才将这段噩梦般的经历告诉一个最近的人。 "那个疯子简直比鬼还可怕。"伴伴说:"直到现在我一想起他还是要吐。""他还对你做了些什么事。" "每件事都不是人做得出的,直到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之后,我才知道田灵子受的是什么罪。"伴伴眼泪流下,"我想她死的时候一定觉得很愉快,一定很感激姜断弦给她那一刀。""田灵子就是他以前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觉得生不如死,为什么要等到别人杀她?""我想她一定也跟我一样,想死都死不了。" "真的想死,总有法子的。" "没法子,一点法子也没有,那个恶魔根本不给你机会,一伴伴说:"他简直就像是条蛆一样附在你身上。有时候甚至会钻到你的肉里去。"听的人身上开始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高兴的时候,就骑在我身上,用他那条臭脚盘住我的脖于,在半夜里骑着我到没人的地方去。"伴伴说:"只要走得慢一点,就用针刺我。","他这么做,还是在他高兴的时候?" "嗯。" "他不高兴的时候呢?" "只要他有点不开心,他就把我跟他两个人关到一个很大的羊圈子里去,挤在七八百只比猪还臭的肥羊中间,要我把那些羊当做我的公公爷爷叔叔伯伯老爸;而且还要我叫他们。"伴伴流着泪说:"有时候他甚至还要我叫一声就磕一个头。"听到这里,听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呕吐。 "那时候我全身上下全都又青又肿,好像也变得像是个活鬼一样。"伴伴说:"我只求老天可怜我,让我快点死。""可是你还没有死,而且还逃了出来。" "那真是个奇迹。"伴伴说:"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奇迹也会偶尔发生的。 小巷底,就是姜断弦的家,一个人口家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比较松懈软弱一点。黄昏时的卖花声,也总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伤感,就好像酒后的三弦,总是能打动人心。 于是白发苍苍的卖花老人就在小巷中出现了。柳伴伴也在小巷的第七户人家租下了一栋小楼。 刀光起,刀入腰,血光现,细腰折,血如雨,点点落,落入尘土。 伴伴的心也仿佛一下子就沉落入尘土,等她从晕迷中醒来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很臭的地方,而且臭得很奇怪,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张开眼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条男人的小腿。 男人的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条腿,弯曲、畸形、瘦短,皮肤的颜色就好像某种剥了皮的野兽一样,膝盖下完全是赤裸的,鸡皮般的脚上穿着用羊皮带子穿成的胡鞋。 那股臭气当然就是这只脚上发出来的,像是羊骚昧,可是更臭。 柳伴伴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她还没有吐完,一个虽然瘦小但却坚硬如钢的拳头已打在她小肚子上。 "你这个臭婊子,你再吐。" 牧羊儿用一条腿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裤带,"你是不是嫌老子的腿不好看?你的腿好看?"他用力往下撕,一双修长结实充满了弹性和活力的腿就完全暴露在这个淫狠的侏儒面前。 他用力捏她的腿,捏一下,青一块。" "你这个臭姨子,你给老子把你吐出来的东西全吃回去,否则老子把你撕烂。"他又用力捶她的下腹。 "你嫌老子脚臭,好,老子就要你来战,伸出你的舌头来狐,服干净。"伴伴简直快要疯了。 她只求快死,越快越好,可惜她连死都死不了,她简直就好像落入了一个万动不复的地狱里,她受的罪简直没有人能想象。 但是她终于挨了过去。 多年以后,她才将这段噩梦般的经历告诉一个最近的人。 "那个疯子简直比鬼还可怕。"伴伴说:"直到现在我一想起他还是要吐。""他还对你做了些什么事。" "每件事都不是人做得出的,直到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之后,我才知道田灵子受的是什么罪。"伴伴眼泪流下,"我想她死的时候一定觉得很愉快,一定很感激姜断弦给她那一刀。""田灵子就是他以前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觉得生不如死,为什么要等到别人杀她?""我想她一定也跟我一样,想死都死不了。" "真的想死,总有法子的。" "没法子,一点法子也没有,那个恶魔根本不给你机会,一伴伴说:"他简直就像是条蛆一样附在你身上。有时候甚至会钻到你的肉里去。"听的人身上开始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高兴的时候,就骑在我身上,用他那条臭脚盘住我的脖于,在半夜里骑着我到没人的地方去。"伴伴说:"只要走得慢一点,就用针刺我。","他这么做,还是在他高兴的时候?" "嗯。" "他不高兴的时候呢?" "只要他有点不开心,他就把我跟他两个人关到一个很大的羊圈子里去,挤在七八百只比猪还臭的肥羊中间,要我把那些羊当做我的公公爷爷叔叔伯伯老爸;而且还要我叫他们。"伴伴流着泪说:"有时候他甚至还要我叫一声就磕一个头。"听到这里,听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呕吐。 "那时候我全身上下全都又青又肿,好像也变得像是个活鬼一样。"伴伴说:"我只求老天可怜我,让我快点死。""可是你还没有死,而且还逃了出来。" "那真是个奇迹。"伴伴说:"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奇迹也会偶尔发生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是三月十五。"伴伴说:"那一天的午时,就是处决丁宁的时候。" 小楼有窗,可见星月、可见瓦霜,巷中所有的动静也都在倚窗人的眼底。 今夕有星,伴伴倚窗,她当然也知道今天晚上小巷中会有什么事发生。 就在今夕星光下,姜断弦的血必将会染红卖花老人的衣裳—— 他花担中的仙人掌是不是也会被染红呢?。血光飞溅出的时候,天下的星光是不是会暗下来? 伴伴从来也没有想到她看到血光飞起时,竟不是姜断弦的血。 她对这项行动一直都很有把握。 在慕容秋水的资料中,对牧羊儿的评价是"十拿九稳",对影子的评价是万元一失。 幕容秋水从来也没有看错过人,所以她从未想到他们会失手。 卷宗上当然记载着和影子联络的方法,根据最新的资料,牧羊儿这一阵也在京城附近的一位名医家里养伤,陪伴着他的一个女人也是个很可怕的杀手。 她并没有去想她怎么能看到属于"瓶口"这一类的机密,慕容秋水最近好像对她越来越迷恋,每个人的运气都会转好,这种事本来就常常会发生,何况她本身的条件本来就比大多数女人都好得多。 她双腿的动作通常都能让男人不能自禁。 只可惜她还是不能把她的腿当作十万两的钱去付给影子和牧羊儿那一类的杀手,也不能用她的腿把银子踢出来。 她既不富,也不贵,只不过是个贵人的家妾而已。 这也是她最幸运的一点。 贵人的家妾总有很多机会去接近一些机密的资料和一些贵重的珠宝。 所以她才能找到牧羊儿和影子。 杀人的计划在二十四个时辰里就已拟定,地点也已决定在那条小巷。 小巷底,就是姜断弦的家,一个人口家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比较松懈软弱一点。黄昏时的卖花声,也总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伤感,就好像酒后的三弦,总是能打动人心。 于是白发苍苍的卖花老人就在小巷中出现了。柳伴伴也在小巷的第七户人家租下了一栋小楼。 刀光起,刀入腰,血光现,细腰折,血如雨,点点落,落入尘土。 伴伴的心也仿佛一下子就沉落入尘土,等她从晕迷中醒来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很臭的地方,而且臭得很奇怪,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张开眼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条男人的小腿。 男人的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条腿,弯曲、畸形、瘦短,皮肤的颜色就好像某种剥了皮的野兽一样,膝盖下完全是赤裸的,鸡皮般的脚上穿着用羊皮带子穿成的胡鞋。 那股臭气当然就是 这只脚上发出来的,像是羊骚昧,可是更臭。 柳伴伴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她还没有吐完,一个虽然瘦小但却坚硬如钢的拳头已打在她小肚子上。 "你这个臭婊子,你再吐。" 牧羊儿用一条腿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裤带,"你是不是嫌老子的腿不好看?你的腿好看?"他用力往下撕,一双修长结实充满了弹性和活力的腿就完全暴露在这个淫狠的侏儒面前。 他用力捏她的腿,捏一下,青一块。" "你这个臭姨子,你给老子把你吐出来的东西全吃回去,否则老子把你撕烂。"他又用力捶她的下腹。 "你嫌老子脚臭,好,老子就要你来战,伸出你的舌头来狐,服干净。"伴伴简直快要疯了。 她只求快死,越快越好,可惜她连死都死不了,她简直就好像落入了一个万动不复的地狱里,她受的罪简直没有人能想象。 但是她终于挨了过去。 多年以后,她才将这段噩梦般的经历告诉一个最近的人。 "那个疯子简直比鬼还可怕。"伴伴说:"直到现在我一想起他还是要吐。""他还对你做了些什么事。" "每件事都不是人做得出的,直到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之后,我才知道田灵子受的是什么罪。"伴伴眼泪流下,"我想她死的时候一定觉得很愉快,一定很感激姜断弦给她那一刀。""田灵子就是他以前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觉得生不如死,为什么要等到别人杀她?""我想她一定也跟我一样,想死都死不了。" "真的想死,总有法子的。" "没法子,一点法子也没有,那个恶魔根本不给你机会,一伴伴说:"他简直就像是条蛆一样附在你身上。有时候甚至会钻到你的肉里去。"听的人身上开始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高兴的时候,就骑在我身上,用他那条臭脚盘住我的脖于,在半夜里骑着我到没人的地方去。"伴伴说:"只要走得慢一点,就用针刺我。","他这么做,还是在他高兴的时候?" "嗯。" "他不高兴的时候呢?" "只要他有点不开心,他就把我跟他两个人关到一个很大的羊圈子里去,挤在七八百只比猪还臭的肥羊中间,要我把那些羊当做我的公公爷爷叔叔伯伯老爸;而且还要我叫他们。"伴伴流着泪说:"有时候他甚至还要我叫一声就磕一个头。"听到这里,听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呕吐。 "那时候我全身上下全都又青又肿,好像也变得像是个活鬼一样。"伴伴说:"我只求老天可怜我,让我快点死。""可是你还没有死,而且还逃了出来。" "那真是个奇迹。"伴伴说:"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奇迹也会偶尔发生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是三月十五。"伴伴说:"那一天的午时,就是处决丁宁的时候。" 人部——瓶颈、肥肉。 柳伴伴看到的卷宗上,就用朱髦标明了这份资料中有关人物的价值和身份。 能够被列入其中的人当然不太多,最能吸引她的就是影子和牧* 这两个人一个神秘之极,一个残酷之极,而且杀人极少头手,正是她最需要的人。 因为她要杀人,杀姜断弦,非杀不可。 姜断弦不死,丁宁就非死不可,姜断弦死了,丁宁虽然未必能生,可是最少也能多活一段时候。 能够让丁宁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柳伴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丁宁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在梦魂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一次永生难忘的羞辱中,脱下他的外衣裹住她赤裸的身体,以后就再无消息。 世界上的事为什么总是这样子的?一次偶然突发的事件为什么总会比刻意的安排更能打动一个少女的心? 柳伴伴只知道,只要能让丁宁活下去,无论要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没关系。 她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卷宗上当然记载着和影子联络的方法,根据最新的资料,牧羊儿这一阵也在京城附近的一位名医家里养伤,陪伴着他的一个女人也是个很可怕的杀手。 她并没有去想她怎么能看到属于"瓶口"这一类的机密,慕容秋水最近好像对她越来越迷恋,每个人的运气都会转好,这种事本来就常常会发生,何况她本身的条件本来就比大多数女人都好得多。 她双腿的动作通常都能让男人不能自禁。 只可惜她还是不能把她的腿当作十万两的钱去付给影子和牧羊儿那一类的杀手,也不能用她的腿把银子踢出来。 她既不富,也不贵,只不过是个贵人的家妾而已。 这也是她最幸运的一点。 贵人的家妾总有很多机会去接近一些机密的资料和一些贵重的珠宝。 所以她才能找到牧羊儿和影子。 杀人的计划在二十四个时辰里就已拟定,地点也已决定在那条小巷。 第八十三章 落日长河 火熄了。 李马虎的杂货店,已烧成一片焦上,隔壁那“专卖猪牛羊三兽”的屠户和那小面馆,灾情也同样惨重。 那条窄巷里的木屋,也烧得差不多了。 一些被抢救出来的零星家俱,还杂乱的堆在路旁,几只破桶,正随风滚动着,也不知它们的主人到底是谁? 焦木还是湿淋淋的,火势显然刚灭不久,甚至风中都带着焦味。 边城中的人本来起得很早,现在却看不见人影,想必是因为昨夜救火劳累,现在正蒙头大睡。 本已荒僻的小镇,看起来更凄凉悲惨。 叶开慢慢地走上这条街,心里忽然觉得有种负罪的感觉。 无论如何,若不是他,这场火就不会烧起来,他本该提着水桶来救火的,但昨天晚上,他提着的却是酒壶。 这一场大火后,镇上有多少人将无家可归? 叶开长长叹息了一声,不禁想起了那小面馆的老板张老实。张老实真的是个老实人,他不但是这小面馆的老板,也是厨子和伙计,所以一年到头,身上总是围着块油腻腻的围裙,从早上一一直忙到大黑,赚来的钱却连个老婆都养不起。 但他还是整天笑嘻嘻的,你就算只去吃他一碗三文钱的阳春面,他还是拿你当财神爷一样照顾。 所以他煮的面就算像浆糊,也从来没有人埋怨半句。 现在面馆已烧成平地,这可怜的老实人以后怎么办呢? 隔壁杀猪的丁老四,虽然也是个光棍,情况却比他好多了。 丁老四还可以到萧别离的店里去喝几杯。有时甚至还可以在那里睡一觉。 再过去那家棉花行,居然没有被烧到,竟连外面拴着的那“精弹棉花,外卖雕漆器皿”的大招牌,也还是完整无缺的。 “清水锦绸细缎,工夫作针。” “精制纨扇,雨具,自捍伏天绒袜。” 除了萧别离外,镇上就数这三家店最殷实,就算被火烧一烧也没关系。 但他们却偏偏全都没有烧到。 叶开苦笑着,正想找个人问张老实他们的消息,想不到却先有人来找他了。 窄门上的灯笼,居然还是亮着的。 一个人突然从里面伸出半个身子来,不停地向叶开招手。 这人白白的脸,脸上好像都带着微笑,正是那绸缎行的老板福州人陈大倌。镇上没有人比他更会做生意,也没有人比他更得人缘了。 叶开认得他。这地方只要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叶开已差不多都认得。” 他认为没事的时候找些人聊聊,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他现在却想不出陈大倌找他干什么?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脸上又故意作出微笑,还没有开口,陈大倌的头已缩了回去。 门却开了。叶开只好走进去,忽然发现他认得的人竟几乎全在这地方,萧别离反而偏偏不在。 除了陈大倌外,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面前的桌子上既没有菜,也没有酒,他们显然不是请叶开来喝酒的。 天色还没有大亮,屋里也没有燃灯,这些人一个个铁青着脸,瞪着一双双睡眠不足的眼睛,态度一点也不友善。 “难道他们已知道那场火是我惹出来的? ” 叶开微笑着,几乎忍不住想要问问他们,是不是想找他来算帐的。他们的确要找人算帐,只不过要找的并不是他,是傅红雪。 “自从这姓傅的一来,灾祸也跟着来了。” “他不但杀了人,而且还要放火。” “火起之前,有个人亲眼看见他去找李马虎的。” “他到这里来,为的好像就是要给我们罪受。” “他若不走,我们简直活不下去。” 说话的人除了陈大倌和棉花行的宋老板外,就是丁老四和张老实,这一向不大说话的老实人,今天居然也开了口。 每个人提起傅红雪,都咬牙切齿的,好像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叶开静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完了,才淡淡问道:“各位准备对他怎么样?” 陈大倌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本来准备请他走的,但他既然来了,当然不肯就这样一走了之,所以……” 叶开道:“所以怎么样?” 张老实抢着道:“他既然要我们活不下去,我们也要他活不下去。” 老四一拳重重的打在桌上,大声道:“我们虽然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但惹急了我们,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宋老板捧着水烟袋,摇着头道:“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人呢?” 叶开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像觉得他们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陈大倌又叹了口气,道:“我们虽然想时付他,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老板叹了口气,道:“像我们这种老实人,当然设法子和杀人的凶手去拼命。” 陈大倌道:“幸好我们总算还认得几个有本事的朋友。” 叶开道:“你说的是三老板?” 陈大倌道:“三老板是有身份的人,我们怎敢去惊动他?” 叶开皱了皱眉,道:“除了三老板,我倒想不出还有谁是有本事的人了。” 陈大倌道:“是个叫小路的年轻人。” 叶开道:“小路?” 陈大倌道:“这人虽年轻,但据说已是江湖中第一流的剑客。” 宋老板悠然道:“据说他在去年一年里,就杀了三四十个人,而且杀的也都是武林高手。” 张老实咬着牙,道:“像他这种杀人的凶手,就得找个同样的人来对付他人。” 陈大倌道:“这就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叶开沉吟着,忽然问道,“你们说的小路,是不是道路的路?” 陈大倌道:“不错。” 叶开道:“是不是路小佳?” 陈大倌道:“就是他。” 宋老板慢慢地吐出口气:“叶公子莫非也认得他?” 叶开笑了,道:“我听说过,听说他的剑又狠又快。” 宋老板也笑了,道:“这两年来,江湖中没有听说过他的人,只怕不多。” 叶开道:“的确不多。” 宋老板道:“听说连昆仑山的神龙四剑和点苍的掌门人都已败在他的剑下。” 卅开点点头,说道、“宋老板好 像对他的事熟悉得很。” 宋老板又笑了笑,悠然道:“好教叶公子得知,这位了不起的年轻人,就是我一门远亲的大少爷。” 叶开道,“他来了?” 宋老板道:“总算他还没有忘记我这个穷亲戚,前两天才托人带了信来,所以,我才知道他就在这附近。” 丁老四抢着道:“所以昨天晚上我们已找人连夜赶去谈了”宋老板道:“若是没有意外,今天日落之后,他想必就能赶到这里。” 张老实捏紧拳头,恨声道:“那时我们就得要傅红雪的好看了。” 叶开听着,忽又笑了笑,道:“这件事各位既已决定,又何必告诉我?” 陈大倌笑道:“叶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们一向将叶公子当做自己的朋友。” 他好像生怕叶开开口说出难听的话,所以赶紧又接着解释道:“但我们也知道叶公子对那姓傅的一向不错。” 叶开道:“你们是不是怕我又来多管闲事?” 陈大倌道:“我们只希望叶公子这次莫要再照顾他就是。” 张老实道:“我是个老实人,只会说老实话。” 叶开道:“你说。” 张老实::“你最好能帮我们的忙杀了他,你若不帮我们,至少也不能帮他,否则…” 叶开道:“否则怎么样?” 张老实站起来,大声道:“否则我就算打不过你,也要跟你拼命。”叶开大笑,道:“好,果然是老实话,我喜欢听老实话。” 张老实大喜道:“你肯帮我们?” 叶开道:“我至少不帮他。” 陈大倌松了口气,赔笑道:“那我们就已感激不尽了。” 叶开道:“我只希望路小佳来的时候,你们能让我知道。” 陈大倌道:“当然。” 叶开叹着气,喃喃道:“我实在早就想看看这个人了,还有那柄剑……” 突然一人道:“据说他那柄剑也很少给人看的。” 这是萧别离的声音。 他的人还在搂梯上,声音已先传了下来。 叶开抬起头,笑了笑,道:“他的剑是不是也和傅红雪的刀一样?” 萧别离也在微笑着,道:“只有一点不同。” 叶开道:“哪一点?” 萧别离道:“傅红雪的刀还杀三忡人,他的剑却只杀一种。” 叶开道:“只杀哪种人?” 萧别离道:“活人!” 他慢慢地走下楼,苍白的脸上带着种惨淡的笑容,接着道:“他和傅红雪不同,在他看来,世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 叶开道:“只要是活人他都杀?” 萧别离叹了口气,道:“至少我还未听说他剑下有过活口。” 叶开也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了。” 萧别离道:“什么事?” 叶开说道:“不知道是他的剑快?还是傅红雪的刀快?” 这件事也正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 第八十四章 无鞘之剑 日光已升起。 镇上的地保赵大,正在指挥着他手下的几个兄弟清理火场。 屋子里的人都已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发表着议论。 萧别离和叶开却还留在屋子里。 叶开从窗口看着外面的人,微笑追:“想不到赵大做事倒很卖力。” 萧别离道:“他当然应该卖力。” 叶开道:“哦?” 萧别离道:“镇上人人都知道李马虎并不马虎,他干了十来年,据说已存下上千两的银子。” 叶开沉吟着,道,“银子是烧不化的。” 萧别离道:“他也没有后人。” 叶开道:“所以只要能我得出来那些银子来,就是地保的。”、、=萧别离笑道。“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个明白人。” 叶开道:“他们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萧别离叹道:“这些人说起来,好像就生怕别人听不见。” 叶开道:“这就难怪你睡不着了,我本来还以为有人陪你在楼上喝酒哩。” 萧别离目光闪动,道:“你以为是丁求?” 叶开笑了笑,拉开张椅子坐下去。” 萧别离道:“你想找他?” 叶开道:“说老实话,我真正想找的人。就是傅红雪。” 萧别离道:“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叶开道:“你知道?” 萧别离想了想,道:“他当然不会离开这地方。” 叶开笑道:“只怕连鞭子都赶不走。” 萧别离道:“但他在这里却已很难再找得到欢迎他的人。” 叶开道:“看来的确不容易。” 萧别离沉吟着,缓缓道:“只不过有些地方既没有主人,门也从来不关的。” 叶开道:“譬如说哪些地方?” 萧别离道,、“譬如说,关帝庙…” 叶开的眼睛跟着亮了,忽然站起来,道:“我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位关夫子,早该到他庙里去烧几根香了。” 萧别离笑道:“最好少烧几根,莫要烧着房子。” 叶开也笑了笑,道:“幸好关夫子一向不开口的,否则很有这种可能。” 烧焦了的尸骨已清理出来,银子却还没有消息。 赵大已歇下来,正用大碗在喝着水,大声的吆喝着,叫他手下的弟兄别偷懒,银子若找出来,人家全有一份的。 叶开走过去,站在他旁边青着,忽然悄悄道:“听说有些人总是喜欢将银子埋在铺底下的。”。 赵大精神为之一震,道:“对,我早该想到这种地方了。” 他好像这才发觉说话的人是叶开,立刻又回头笑道:“若是找到了,叶公子你在这地方的酒帐,全算我赵大的。” 叶开道:“那倒不必,我只希望你能照顾这些死人,替他们弄两口薄皮棺材。” 赵大道:“棺材是现成的,而且用不着花钱买。” 叶开道:“哦?这里居然有不要钱的棺材,我倒从未听说过。” 赵大笑道:“公子你莫非忘了,前天岂非有人送了好几副棺材来。” 叶开眼睛又亮了。却又问道:“棺材岂非是要送到万马堂的?” 赵大悄悄道:“这两天三老板正在走霉运,谁敢把棺材往那里送?” 叶开道:“棺材呢?” 赵大道:“本来就堆在后面的空地上,昨天起火的时候我才叫人移到关帝庙去了,只便宜了这两天死的人,每人都可落一口。” 叶开笑道:“看来这两天死在这里的人,倒真是死对了地方。” 赵大却叹了口气,道:“但没死的人耽在这种穷地方,真是活受罪。” 叶开道:“谁说这地方穷,说不定那边就有上千两的银子在等着你去拿哩。” 赵大大笑,道:“多谢公子吉言,我这就去拿。” 他卷起衣袖,赶 过去,忽又回过头,道:“公子你若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赵大一定选口最好的棺材给你。” 叶开看着他走开了,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过了很人才苦笑着,喃喃道:“看你这小子倒真他妈的够朋友。” 这条街虽然是这地方的精华,这地方却当然不止这么样一条街! 走出这条街往左转,屋子就更简陋破烂,在这里注的不是牧羊人,就是赶车洗马的,那几个大老板店里的伙计,也住在这里。 一个大肚子的妇人,正蹲在那里起火。 她的背上背着个孩子,旁边还站着三个,一个个都是面有菜色,她自己看来却更憔悴苍老得像是老太婆。 叶开暗中叹了口气——为什么越穷的人家,孩子偏偏越多呢? 是不是因为他们没钱在晚上点灯,也没别的事做? 无论如何,人越穷,孩子越多,孩子越多,人更穷,这好像成了条不变的定律。叶开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却又想不出什么方法来让别人少生几个孩子。 但他相信,这问题以后总有法子解决的。 再往前面走不多远,就可以看到那间破落的关帝庙了。 庙里的香火并不旺,连关帝老爷神像上的金漆都已剥落。 大门也炔塌了,棺材就堆在院子里,院子并不大,所以棺材只能叠起来放。 庙里的神案倒还是完整的,若有个人睡上去,保证不会垮下来。 因为现在就有个人睡在上面。 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柄漆黑的刀,一双发亮的眼睛,正在瞪着叶开。 叶开笑了。 傅红雪却没有笑,冷冷地瞪着他,道:“我说过,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 叶开道:“我听你说过。” 傅红雪道:“你为什么又来找我?” 叶开道:“谁产我是来找你的?” 傅红雪道:“我。” 叶开又笑了。” 傅红雪道:“这地方只有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木头人,你来找的总不会是木头人。” 叶开道:“你说的是关夫子?” 傅红雪道:“我只知道他是个木头人。” 叶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尊敬别人,但至少总该对他尊敬的。”:傅雪道:“为什么?” 叶开道:“因为…因为他已成神。” 傅红雪冷笑道:“他是你的神,不是我的。””叶开道:“你从不信神?” 傅红雪道:“我信的不是这种人,也想不出他做过什么值得我尊敬的事。” 叶开道:“他至少没有被曹操收买,至少没有出卖朋友。” 傅红雪道:“没有出卖朋友的人很多。” 叶开道:“但你总该知道…” 傅红雪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我只知道若不是他的狂妄自大,蜀汉就不会亡得那么快。” 叶开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尊敬他了。” 傅红雪道:“哦?”。 叶开道:“因为别人都尊敬他,你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跟别人不同。” 傅红雪忽然翻身掠起,慢慢地走了出去。 叶开道:“你这就走?”。 傅红雪冷冷地道:“这里的俗气太重,我实在受不了。” 叶开叹道:“一个人若要活在这世上,有时就得俗一点的。” 傅红雪道:“那是你的想法,随便你怎么想,都跟我没关系。” 叶开道:“你怎么想?” 傅红雪道:“那也跟你没关系。” 叶开道:“难道你不准备在这世界上活下去?” 傅红雪道:“我根本就没有在你这世界上活过。” 他没有回头。 叶开看不见他的脸,却看见他握刀的手突然握得更紧。 只可惜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握不碎心里的痛苦。 叶开看着他,缓缓道:“无论你怎么想,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到这世界上来的,因为你还是要活下去,而且非活下去不可。” 傅红雪似已听不见这些话,他左腿先迈出一步,僵直的右腿跟着拖过去。 叶开看着他的腿,目中忽又露出忧虑之色。 纵然他的刀能比路小佳的剑快,但是这条腿…… 傅红雪已走出了院子。 叶开并没有留他,也没有提起路小佳的事。 路小佳至少还有两三个时辰才能来,他不愿让傅红雪从现在一直紧张到日落时。 他到这里来,本来就是为了警告傅红雪。 他为的是院子里的棺材。 棺材本来是全新的,漆得很亮,现在却已被碰坏了很多地方,有些甚至已经被烧焦。 著不是赵大突然心血来潮,这些棺材只怕已被那一把火烧光,也许那放火的人本就打算将这些棺材烧了的。 叶开捡了一大把石子,坐在石级上,将石子一粒粒往棺材上掷过去。 石子打中棺材,就发出“咚”的一响。 这棺材是空的。 但等到他掷出第八粒石子打在棺材上时,声音却变了。 这口棺材竞好像不是空的一棺材里有什么? 空棺材固然比较多,不空的棺材居然也有好几口。 叶开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竞走过去将这几口棺材搬出来。 他为什么突然对空棺材发生了兴趣? 打开棺盖,里面果然不是空的。 棺村里竞有个死人。 除了死人,棺村里还会有什么? 棺村里有死人,本不是件奇怪的事。 但这死人竟赫然是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张老实。 他静静地躺在棺村里,身上那块油围裙总算已被脱了下来。 这辛苦了一辈子的老实人,现在总算已安息了。 但他刚才明明还在镇上,身上明明还系着那块油围裙,现在怎么已躺在棺村里? 更奇怪的是,陈大倌、丁老四、宋老板和街头粮食行的胡掌柜,居然也都在棺村里,这些人刚才明明也都在镇上的,怎么会忽然都死在这里? 是什么时候死的? 摸摸他们的胸口,每个都已冰冷僵硬,至少已死了十个时辰。他们都已死了十来个时辰。 他们若已死了十来个时辰,刚才在镇上和叶开说话的那些人又是谁呢? 叶开看着这些尸身,脸上居然也没有惊奇之色,反而笑了,竞似对自己觉得很满意。 难道这件事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人既然死了,当然有致命的原因。 叶开将这些人的致命伤痕,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忽然将他们全都从棺材里拖了出来,藏到庙后的深草中。 然后他就将这几口棺村,又摆回原来的地方。 他自己却还是不肯走,居然掠上屋脊,藏在屋脊后等着。 他在等谁? 他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一骑马自草原上急驰而来,马上人衣衫华丽,背后驼峰高耸,竟是“金背驼龙”丁求。 丁求当然没有看见他,急驰到庙前,忽然自鞍上掠起,掠上墙头。 棺材仍还好好的放在院子里,并不像被人动过的样子。 丁求四下看了一眼,附近也没有人影。 这正是放火的好机会。 于是他就开始放火。 放火也需要技巧的,他在这方面竟是老手,火一燃起,就烧得很快。 将这些棺材带来的人是他,将这些棺材烧了的人也是他。 他什么要辛辛苦苦将这些棺材带来,又放火烧了呢? 第八十五章 突然间,健马长嘶,已停下了脚。 红衣人还背负着双手,纹风不动地站在长竿上,仰着脸道:“到了么?”:“光头大汉立刻道:“到了。” 红衣人道:“有没有人出来迎接咱们?” 光头大汉道:“好像有几个。” 红衣人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光头大汉道:“看起来倒都还橡个人。” 红衣人这才点了点头,喃喃道,“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倒真是杀人的天气。” 叶开笑了,微笑着道:“只可惜在那上面只能杀几只小鸟,人是杀不到的。” 红衣人立刻低头,瞪着他。=。 从下面看去,也可以看得出他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一双眸子更亮如点漆。 他高高在上,瞪着叶开,厉声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叶开道:“你。” 红衣人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叶开道,“莫非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路小佳?” 红衣人冷笑道:“总算你还有些眼力。” 叶开笑道:“过奖。” 红衣人道:“你是什么人?” 叶开道:“我姓叶。” 红衣人道:“他们请我到这里来杀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叶开道:“好像不是。” 红衣人叹了口气,冷冷道:“可惜。” 叶开也叹了口气,道:“实在可借。” 红衣人道:“你也觉得可惜?”叶开道:“有一点。” 红衣人道:“我杀了那人后,再来杀你好不好?” 叶开道:“好极了。”他居然好像觉得很愉快的样子。 红衣人仰起脸,冷冷道:“谁说他看起来像个人似的,真是瞎了眼睛。” 光头大汉道:“是,奴才是瞎了眼睛。” 红衣人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姓陈的?” 陈大倌立刻枪身道:“就是在下。” 红衣人道:“你我我来杀的人呢?” 陈大倌赔笑道:“路大侠来得太早了些,那人还没有到。” 红衣人沉下了脸,道:“去叫他来,让我快点杀了他,我没空在这里等。” 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能死在他手里本是件很荣幸的事,所以早就该等在这里挨宰。 连陈大倌听了都似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又赔着笑道:“路大侠既然来了,为何不先下来坐坐?” 红衣人冷冷道:“这上面凉快……” 一句话未说完,突听“克嚓”一声,海碗般的旗竿,竟然断了。 红衣人双臂一振,看来就像是只长着翅膀的红编蝠,盘旋着落下。 每个人的眼睛都已经看直了,马芳铃突然拍着手道:“好轻功……” 她刚说完这三个字,就发现红衣人已落在她面前,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冷冷地道:“你又是什么人?”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 马芳铃的脸却似已有些发红,垂下头道:“我……我姓马。” 又是“砰”的一声,断了的半截旗竿,这时才落下来,打在屋上,再掉下来眼看就要打中好几个人的头。 谁知那大汉竟窜过来,用光头在旗竿上一撞,竟将这段旗竿撞出去四五丈,远远抛在屋脊后。马芳铃又忍不住嫣然一笑,道:“这个人的头好硬啊。” 红衣人道:“你的头最好也跟他一样硬。” 马芳铃怔住,眨了眨眼,道:“为什么?” 红衣人沉着脸道:“这旗竿怎么会忽然断了的?难道不是你捣的鬼?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劳铃的脸又通红,这次是气红的,她手里还提着马鞭,忽然一鞭向红衣人抽了过去。 谁知红衣人一伸手,就将鞭梢抓住,冷笑道:“好呀,你胆子倒真不小,竟敢跟我动手。” 他的手往后一带,马芳铃就身不由己向这边跌了过来,刚想伸手去掴他的脸,但这只手一伸出来,也被他抓住。 马芳铃连脖子都已涨红,咬着牙道:“你……你放不放开我?” 红农人道:“不放。” 马芳铃道:“你想怎么样?” 红衣人道:“先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头,在地上再爬两圈,我就饶了你!” 马芳铃叫了起来,道:“你休想!” 红衣人道:“那么你也休想要我放了你。” 马芳铃咬着牙,跺脚道:“姓叶的,你……你难道是个死人?” 叶开叹了口气,悠悠道:“这里的确有个死人,但却不是我。” 马芳铃恨恨道:“不是你是谁?” 叶开笑了笑,却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屋脊道:“旗竿明明是你打断的,你何苦要别人替你受罪。” 大家都忍不住跟着看了过去,屋顶上空空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屋檐后却忽然有样东西抛了出来,“噗”的掉落地上,竟是个花生壳。 过了半晌,又有样东西抛了出来,却是个风干了的桂圆皮。…=红衣人的脸色竟似变了,咬着牙道:“好像那个鬼也来了”光头大汉点点头,突然大喝一声,跳起七尺高,抡起了千里的半截旗竿,向屋檐上打了下去。 只听风声虎虎,整栋房子都像是要被打垮。 谁知屋檐后突然飞出道淡青色的光芒,只一闪,旗竿竟又断了一截。 光头大汉一下子打空,整个人都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截被削断了的旗竿,却突然弹起,再落下。 屋檐下又有青光闪了闪。 一截截三尺多长的旗竿,竟然又变成了七八段,一片片落了下来。 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叶开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快的剑,果然名不虚传。” 红衣人却用力跺了跺脚,恨恨道:“你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下来?” 屋檐后有个人淡淡道:“这上面凉快。” 红衣人跳起来,大声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 这人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跟别人作对?” 红衣人道:“我跟谁作对?” 这人道:“你明明知道旗竿不是这位马姑娘打断的,为什么要找她麻烦?” 红衣人道:“我高兴。” 叶开笑了。 马芳铃本来已经够不讲理了,谁知竞遇着个比她更不讲理的。 红衣人大声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我受了别人气时,你为什么从来不帮我?” 这人道:“你是谁?”、红衣人道:“我……我……” 这人道:“杀人不眨眼的路小佳,几时受过别人气的?” 红衣人居然垂下了头,道:“谁说我是路小佳?” 这人道:“不是你说的?” 红衣人道:“是那个人说的,又不是我。” 这人道:“你不是路小佳,谁是路小佳?” 红衣人道:“你。 ” 这人道:“既然我是路小佳,你为什么要冒充?” 红衣人忽又叫起来,道:“因为我喜欢你,我想来找你。”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又怔住,一个个全部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红衣人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他?” 他突然将束在头上的红中用力扯了下来,然后大声道:“你们的眼睛难道全都瞎了,难道竟看不出我是个女人?” 她居然真的是个女人! 她仰起了脸,道:“我已经放开了她,你为什么还不下来?” 屋檐后竟忽然没有人开腔了。 红衣女人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忽然变成了哑吧?” 屋檐后还是没有声音。 红衣女人咬了咬嘴唇,忽然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屋檐后哪里有人?他竟已不见,却留下一堆剥空了的花生壳。 红衣女人脸色变了,大喊道:“小路,姓路的,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出来。”没有人出来。 她跺了跺脚,恨恨道:“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你就算到天边,我也要找到你。” 只见红影一闪,她的人也不见了。 那光头大汉竟也突然从地上跃起,跳上马背,打马而去。 陈大倌怔在那里,昔笑着,喃喃道:“看来这女人毛病不小。” 马芳铃也在发着怔,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倒佩服她。” 陈大倌又一怔,道:“你佩服她?” 马芳铃垂下头,轻轻道:“她喜欢一个人时,就不怕当着别人面前说出来,她至少比我有勇气。”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屋檐上的花生壳,却吹不散马芳铃心中的幽怨。她目光仿佛在凝视着远方,但有意无意,却又忍不住向叶开瞄了过去。 叶开却在看着风中的花生壳,仿佛世上再也没有比花生壳更好看的东西。 也不知为了什么,马芳铃的脸突又红了,轻轻跺了跺脚,呼哨一声,她的胭脂马立刻远远奔来。 她立刻窜上去,忽然反手一鞭,卷起了屋檐上还没有被吹落的花生壳,洒在叶开面前,大声道:“你既然喜欢,就全给你。” 花生壳落下来时,她的人和马都已远去。 陈大倌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开,悠然道:“其实有些话不说,也和说出来差不多,叶公子你说对吗?” 叶开淡淡道:“不说总比说了的好。” 陈大倌道:“为什么?”,、叶开道:“因为多嘴的人总是讨人厌的。” 陈大倌笑了,当然是假笑。” 叶开已从他面前走过去,推开了那扇窄门,喃喃道:“不说话没关系,不吃饭才真的受不了,为什么偏偏有人不懂这道理?” 只听一个人悠然道:“但只要有花生,不吃饭也没关系的。” 这人就坐在屋子里,背对着门,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花生。 他剥开一颗花生,抛起,再用嘴接住,抛得高,接得准。 叶开笑了,微笑着道:“你从未落空过?” 这人没有回头,道:“绝不会落空的。” 叶开道:“为什么?” 这人道:“我的手很稳,嘴也很稳。” 叶开道:“所以别人才会找你杀人。” 杀人的确不但要手稳,也要嘴稳。 这人淡淡道:“只可惜他们不是要我来杀你。” 叶开道:“你杀了那个人后,再来杀我好不好?” 这人道:“好极了。” 叶开大笑。 这人忽然也大笑。 刚走来的陈大倌却怔住了。 叶开大笑着走过去,坐正,伸手拿起了一颗花生。 这人的笑容突然停顿。 他也是个年轻人,一个奇怪的年轻人,有着双奇怪的眼睛,就连笑的时候,这双眼睛都是冷冰的,就像是死人的眼睛,没有情感,也没有表情。 他看着叶开手里的花生,道:“放下。” 叶开道:“我不能吃你的花生?” 这人冷冷道,“不能,你可以叫我杀了你,也可以杀我,但却不能吃我的花生。” 叶开道:“为什么?” 这人道:“因为路小佳说的。” 叶开道:“谁是路小佳?” 这人道:“我就是。” 眼睛是死灰色的,但却在闪动着刀锋般的光芒。 叶开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生,喃喃道:“看来这只不过是颗花生而已。” 路小佳道:“是的。” 叶开道:“和别的花生有没有什么不同?” 路小佳道:“没有。” 叶开道:“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吃这颗花生呢?” 他微笑着,将花生慢慢地放回去。 路小佳又笑了,但眼睛还是冰冷,道:“你一定就是叶开。”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除了叶开外,我想不出还有你这样的人。” 叶开道:“这是恭维?” 路小佳道:“有一点。”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只可惜十斤恭维话,也比不上一颗花生。” 路小佳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从不带刀的?” 叶开道:“至少还没有人看见我带刀。” 路小佳道:“为什么?” 叶开道:“你猜呢?” 路小佳道:“是因为你从不杀人?还是因为你杀人不必用刀?” 叶开笑了笑,但眼睛里却也没有笑意… 他眼睛正在看着路小佳的剑。一柄很薄的剑,薄而锋利。 没有剑鞘。 这柄剑就斜斜的插在他腰带上。 叶开道:“你从不用剑鞘?” 路小佳道:“至少没有人看过我用剑鞘。” 叶开道:“为什么?” 路小佳道:“你猜呢?” 叶开道:“是因为你不喜欢剑鞘?还是因为这柄剑本就没有鞘?” 路小佳道:“无论哪柄剑,炼成时都没有鞘。”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鞘是后来才配上去的。” 叶开道:“这柄剑为何不配鞘?” 路小佳道:“杀人的是剑,不是鞘。” 叶开道:“当然。” 路小佳道:“别人怕的是剑,不是鞘”叶开道:“有道理。” 路小佳道:“所以剑鞘是多余的。” 叶开道:“你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路小佳道:“我只杀多余的人!” 叶开道:“多余的人?” 路小佳道:“有些人活在世上,本就是多余的。” 叶开又笑了,道:“你这道理听起来倒 的确很有趣的。” 路小佳道:“现在你也已同意?” 叶开微笑着,道:“我知道有两个人佩剑也从来不用鞘的。但他们却说不出如此有趣的道理。” 路小佳::“也许他们纵然说了,你也未必能听得到。” 叶开道:“也许他们根本不愿说。” 路小佳道:“哦?”。 叶开道:“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的道理只要自己知道就已足够,很少会说给别人听。” 路小佳盯着他,说道:“你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叶开点点头。 路小佳冷冷道:“那么你就知道得太多了。” 叶开道:“但我却不知道你。” 路小佳道:“幸好你还不知道,否则这里第一个死的人就不是傅雪,是你。” 叶开道:“现在呢?” 路小佳道:“现在我还不必杀你。” 叶开笑了笑,道:“你不必杀我,也未必能杀得了他。” 路小佳冷笑。 叶开道:“你见过他的武功?” 路小佳道:“没有。” 叶开道:“既然没有见过。怎么能有把握?” 路小佳道:“但我却知道他是个跛子。” 叶开道:“跛子也有很多种。” 路小佳道:但跛子的武功却通常只有一种。” 叶开道:“哪一种?” 路小佳道:“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那意思就是说他出手一定要比别人快。” 叶开点点头,道:“所以他才能后发先至。” 路小佳忽然抓起一把花生,抛起。 突然间,他的剑已出手。 剑光闪动,仿佛只一闪,就已回到他的腰带上。 花生却落入他手里一剥了壳的花生,比手剥得还干净。 花生壳竟已粉碎。 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喝彩,就连叶开都忍不住要在心里喝彩。 好快的剑! 路小佳拈起颗花生,送到嘴里,冷怜道:“你看他是不是能比我快?” 叶开沉默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幸好我不知道。” 路小佳道:“只可惜了这些花生。” 叶开道:“花生还是你吃的。” 路小佳道:“但花生却要一颗颗的剥,一颗颗的吃才有滋味。” 叶开道:“我倒宁愿吃剥了壳的。” 路小佳道:“只可惜你吃不到。” 他的手一提,花生突然一连串飞出,竟全部像钉子般钉入柱子里。 叶开叹道:“你的花生宁可丢掉,也不给人吃?” 路小佳淡淡道:“我的女人也一样,我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留给别人。” 叶开道:“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绝不留给别人?” 路小佳道:“不错。” 叶开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你喜欢的只不过是花生和人。” 路小佳道,“我也喜欢银子。”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因为没有银子,就没有花生,更没有女人。” 叶开道:“有道理,世上虽然有很多东西比金钱重要,但这些东西往往也只有钱才能得到。” 路小佳也笑了。 他的笑冷酷而奇特,冷冷地笑着道:“你说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才像叶开说的话。” 太阳已升得很高了,但距离日落却还有段时候。 叶开已回到镇上来。 他不能不回来,他忽然发觉自己饿得简直可以吞下一匹马。 关帝庙的火已烧了很久,现在火头已小,犹在冒浓烟。 “关帝庙的火怎么会烧起来的?” “一定又是那跛子放的火。” “有人亲眼看见他睡在庙里的神案上。” 一堆人围在火场前议论纷纷,其中赫然又有陈大倌、丁老四和张老实。叶开却一点没有觉得奇怪,好像早已算准会在这里看到他们。 但他却没有想到会看见马芳铃。 马芳铃也看见了他,脸上立刻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正在考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他打招呼。 叶开却已向她走了过去,微笑着道:“你好。” 马芳铃咬着嘴唇,道:“不好。” 她今天穿的不是一身红,是一身白,脸色也是苍白的,看来竟似瘦了很多。 难道她竟连着失眠了两个晚上? 叶开眨了眨眼,又问道:“三老板呢?” 马芳铃瞪着眼,道:“你问他干什么?” 叶开道:“我只不过问问而已。” 马芳铃道:“用不着你问。”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那么我就不问。” 马芳铃却还是瞪着眼,道:“我倒要问问你,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叶开又笑了,道:“我既然不能问你,你为什么要问我?” 马芳铃道:“我高兴。” 叶开淡淡道:“我也很想告诉你,只可惜男人做的事,有些是不便在女人面前说的。” 马芳铃咬了咬嘴唇,恨恨道:“原来你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叶开道:“幸好我还不会放火。” 马芳铃道:“放火的是谁?” 叶开道:“你猜呢?” 1 马芳铃道:“你看见那姓傅的没有?” 叶开道:“当然看见过。” 马芳铃道:“几时看见的?” 叶开道:“好像是昨天。” 马芳铃瞪着他,狠狠地跺了跺脚,苍白的脸已气红了。 陈大棺想了想,忽然道:“不知他会不会去找三老板……” 马芳铃冷笑道:“他找不着的。” 陈大伯道:“为什么?” 马芳铃道:“因为连我都找不着。” 三老板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到哪里去了? 有人正想问,但就在这时,已有一阵马蹄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一匹油光水滑、黑得发亮的乌骓马,自镇外急驰而来。 马上端坐个铁塔般的大汉,光头,赤膊,黑缎绣金花的灯笼裤,倒赶千层浪的绑腿,搬尖大洒鞋,一双手没有提缰却提着根海碗粗的旗竿。 四丈多高的旗竿上,竟还站着个人。 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人,背负着双手,站在竿头,马跑得正急,他的人却纹风不动,竟似比站在平地上还稳些。 叶开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他来得倒真早。” 乌骓马已急驰入镇,每个人都不禁仰起了头去看,显得入是惊奇,又是欢喜。 每个人都已猜出来的人是谁了。 第八十六章 遇战头陀 卓长卿极日而望,只见那两个红裳少女一左一右,搭在那绝色丽人的肩上,纵跃如飞地向城郊外一片大树林里掠去。 远远望去,只见这三条人影,在盛夏青葱的郊野上,几乎变成一抹红光,流星般地一掠而逝。 卓长卿掠下城时,远在她们之后,此刻便已落后了十数丈,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卓长卿不再迟疑,连那黄衫少年的行止都顾不得看了,展动身形,飓然追去。 刹那间,那一团红影,已经闪入林木之中,卓长卿不由心中大急,双臂一张,身形有如鹰隼般掠了起来,掠入林去——哪知他身形方落,一团光影,带着激厉的风声,蓦地当头向他压了下来,一个有如洪钟般的声音厉叱道:"站住!"卓长卿倏然一惊,眼看自己箭一般的身形,已堪堪被那团青蓝的光影卷入,口中闷哼一声,身形蓦然一挫,竟借着体内真气的收转,硬生生地将自己前进的力道变为后退,峰腰微拧,行云流水般地后退了三步。 他这种身形的转折变化,可说是足以惊世而骇俗的,只听那团光影之中,也不禁为之发出一声轻轻的惊讶声。 卓长卿长袖一拂,挺逸的身形,便自倏然顿住,只有身上的长衫,仍在不住波动起伏,看来像欲随风而去。 他全身的真气自随着衣袖之一拂而满聚臂上,但那团光影,却未跟踪击来,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问目望去,只见一株树干粗大、枝叶浓密的树前,卓然站着一个身躯魁伟高大的和尚,双臂向前伸得笔直,手中横持着一只精光雪亮的佛门兵刃"如意方便铲",铲上的铜环,兀自叮哨作响。 卓长卿不禁又为之一愕,不知道这魁伟的憎人,为何突然向自己出手,目光转动处,只见这魁伟的僧人,脸上怒容满面,一双环目,威光毕露,正自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 "卓长卿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又奇怪,哪知那魁伟僧人紧紧地瞪了他半晌,突然暴喝一声,手腕一翻,将掌中的如意方便铲舞起一团光影,一面厉声喝道:"你这小伙子,看来倒蛮像人的,哪知却是个衣冠禽兽。"手腕微伸,哗然一看,那只精光雪亮的方便铲,又自笔直地伸了出来。 那僧人却又喝道:"洒家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卓长卿脚步微措,倏然滑开五步,心中更是惊诧莫名,不知道这魁伟的僧人怎的好端端骂自己是"衣冠禽兽"。 他心念一转,剑眉微轩,朗声叱道:"小可与大师素不相识,大师如此大骂,不知所为何来——大师若是那三位姑娘一路——"话犹未了,那魁伟憎人却又暴喝一声,圆睁环目,叱道:"你这小子真正气煞洒家了,洒家且问你,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人家少女无礼,你不是个衣冠禽兽是什么?"语声方落,那条精光雪亮的方便铲已自满带风声,朝卓长卿拦腰一扫。 卓长卿既惊且怒,微一倾身,那条方便铲,便已堪堪从身侧扫了过去。 树后的那两个红裳少女"扑哧"掩口一笑,又将额首缩回树后,卓长卿心念转处,知道这鲁莽的头陀必定是受了这些狡黠的红裳少女的愚弄,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向自己动手。 他不禁在心中暗骂这僧人的鲁莽:"若换了别人岂不要被这一铲打得拆首。"长袖再拂,身形猛转,乘着这方便铲去势已将竭,嗖地往树后掠了过去。 哪知道魁伟的僧人虽鲁莽,武功却绝高,手腕一挫,竟硬生生将这条方便铲带了回来,寒光一溜,又自挡在卓长卿身前。 卓长卿虽不愿和这多事的头陀多作纠缠,惹些没来由的是非,但于此刻却仍不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喝一声,道:"哪见你这僧人怎么如此鲁莽,连话都不问清楚,就胡乱——"那魁伟的憎人暴喝一声,截断了他的话,横时一带,左手一抄,阴阳把式一合,将那条重量几达百斤的方便铲,挥动得犹如草芥铲头,铜环连声响动间,已又击出数招。 刹那之间,风声满林,寒光挥动间,树梢的枝叶纷纷坠落,但被卓长卿的掌风一激,又远远飞了出去,生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卓长卿长衫飘飘,潇洒而曼妙地将这盖天压下的铲影轻易地化解开去,目光却不时扫向树后,生怕那三个红裳少女乘隙逸走。 但那株巨树周围竞儿达三人合抱,树后面的红裳少女究竟走了没有,卓长卿根本无法看到,他缓缓移动身形,想往树后移去,只是那僧挥舞出的铲影,却犹如一堵光墙,挡住树身前面。 数十招一过,卓长卿已自看出这僧人所施的招式,不但功力极深,而且是嫡传的少林心法降龙罗汉铲。 这种沉重的外门兵刃,配合着这种外家登峰造极的武功,一经施展,威力可说霸道已极。这种刚猛的武功,正有如一个刚强的汉子,宁折而毋曲,卓长卿知道除非自己以绝顶的内家动力,将这鲁莽僧人震伤,否则只有守而不攻,除此之外,你着想以招式来破解,却不是容易的事。 他虽然气恼这僧人的鲁莽多事,却也不愿将个素无怨仇的人伤在自己掌下,又拆了十数个照面,他心里越加急躁,招式的施展问,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只将那条重达百斤的如意方便铲,有时一招尚未施展开,就被震得飞了开去。 但是僧人大吼一声,腕时伸缩间,却又立刻将这空隙填满,只见他宽大的袈裟,都缩到时上,露出一双虬筋纠结的铁臂来。显见他的外家功力,已是登峰造极。 又是数招拆过,卓长卿长袖一拂,身形突然溜开,远远退到七尺开外,那魁伟的僧人愕了一愕,铲身一横,方待追击,却见卓长卿轩眉一笑,用一根手指指着他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可是嵩山少林、达摩院首座上人空澄大师的弟子?"那僧人果自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洒家的师承?"卓长卿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那僧人又为之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卓长卿目光一转,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怎敢和我动手?"那僧人目光一呆,威光尽敛,暗中忖道:"是呀,这厮年纪虽轻,武功却高,说不定有什么特别来历,"卓长卿又自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是谁吗?"那僧人伸出巨掌,摸了摸前额,却听卓长卿又自冷冷笑道:"你连她们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就敢胡乱帮她们出手,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其 实是三个女强盗吗?"那僧人暗叹一声,忖道:"是呀!我连她们名姓来历都不知道,怎么就胡乱听信了她们的话呢?这少年看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呀!"目光一抬,嗫嚅着问道:"阁下是谁?此话可果然是真的吗?"卓长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像是在暗笑这憎人的莽撞,面上却故意森冷地笑道:"你快帮我把那三个女强盗抓住再说,否则——哼。""哼"声犹自未落,他的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到树后,目光扫处,却见树后空空,哪里还有那三个红裳少女的人影。 他暗中一跺脚,也顾不得再和那僧人多说,身形轻折,朝树林深处飞掠而去。 那僧人怔了半晌,望着卓长卿的人影,消失在林木深处,心中却不禁暗骂自己怎么今日又做了无头无尾的糊涂事。 原来他行脚至此,贪图风凉,又懒得挂单,昨夜就在这浓密的林木中歇下了,今晨一觉醒来,却见有三个红裳少女飞也似地掠进树林里,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似的。 那三个少女一人林中,一眼望到林中的巨树下,躺着一个长大憎人,身旁横放着一柄精光雪亮的方便铲,似乎也微微一惊,六道秋波一起在他身侧的方便铲上扫了几眼。 其中一红裳少女就微频黛眉,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师救命,后面有个人要……要欺负我们,已经追过来了。"这魁伟的僧人生性最是喜欢多管闲事,出道以来,已经不知惹下多少事端,此刻一听此话,立刻翻身跳了起来,伸手一抄身侧的方便铲,拍胸道:"有洒家在这里,你们还怕什么,有什么事,洒家完全做主。"那三个红裳少女媚目一转,却见卓长卿已如飞掠来,连忙躲在树后,却教这僧人和卓长卿糊里糊涂地打了场架。 此刻,他呆呆地站在树下,脑中却仍然是混混饨淹的,不知道在玄衫少年和那三个红裳少女之间究竟是有着什么纠纷。 此刻,他虽已不完全相信那三个红裳少女的话,可是对卓长卿的话,他也有些疑惑,知他武功虽已登堂人室,临事却并不老练,江湖上有许多人故意捉弄他,他吃了亏去也不知道。 他怔了半晌,将右掌的方便铲,倒曳在地,左掌又自一拍前额,摇头叹道:"真奇怪,那少年怎会知道我的师承的,他又不认得我。"倒曳着的方便铲,方一转身,哪知树梢林叶深处,突然传来"噗味"一笑,笑声之娇柔轻脆,生像百喉黄莺。 他微吃一惊,横持起方便铲,抬头望去,一个满身红裳的绝色丽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掌,抓着一只柔弱的树枝,全身竟笔直地垂了下来,却用另一只玉手,整理着鬓边的发脚,正自垂首嫣然含笑。 翠绿的叶木掩映中,只见这红裳少女,更是美如天仙,生像是绿叶之中一朵娇艳的花。 有风穿林而过,吹得树梢的枝叶,籁然发出阵阵清籁。那绝色丽人的轻红罗衫,也随着微风清柔地飘起。 罗袖垂落,玉臂莹莹,更像是在这红花绿叶之中,多添了一节春藕,那一双明亮的秋波,如果落酒你脸上,那么纵然是盛夏清晨的微风,也会远远不及这秋波的动人了。 第八十七章 多事之人 那鲁莽的僧人目光抬望处,也不禁为之凝目半晌,方自问道:"你这小姑娘,取笑洒家什么?"那绝色丽人"扑哧"又是一笑,玉掌微松,飘然从树梢落了下来,罗衫的衣袂,微微扬起一些,另一只纤手却仍理着鬓角巧笑道:"我笑大师真是有点糊涂。"那僧人面色一凛,圆睁环目,厉声道:"洒家刚刚帮了你的忙,你却说洒家糊涂,难道洒家帮忙还帮错了不成?"那绝色丽人放下纤掌,轻折柳腰,微微一福,娇声道:"大师方才仗义援手,我先谢过了,只不过——"她竟又嫣然一笑,道:"大师的确也有些糊涂,方才那个穿着一身黑衣裳的黑心肠,猜到了大师的师承,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非但知道大师的师承,还知道大师的名字哩。"她语声微微一顿,秋波在那僧人身上一转,掩口娇笑道:"大师可就是名闻天下的多事头陀上无下根,无根大师?"那僧人多事头陀无根,一顿掌中的方便铲,连声道:"这倒奇怪了,怎么你们都认得洒家,洒家却不认得你们?"那绝色丽人咯咯笑道:"我们又何尝认得大师,只不过从大师的招法身段上猜出来的罢了。"她缓缓伸了三只春葱般的玉指,又自笑道:"天下武林中人谁不知道少室嵩山的少林三老,他们三位老人家虽然终年隐迹深山,武林中人却也都知道,三老中若论内功修为,自然要数藏经阁的空灵上人,若论拳掌轻功,却要数罗汉堂的首座空慧上人,可是要论少林的镇山荡魔如意方便铲法,那就得数达摩院的空澄上人了——你说我这话对不对?"多事头陀无根讷讷地点了点头,却听那绝色丽人又自笑道:"大师方才所使的那种降龙罗汉铲,只要是稍会武功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哪有什么高妙,除了空澄上人之外,又有谁传授得出像大师这样的弟子哩——你说这话可对吗?"多事头陀目中禁不住闪过一丝喜悦的光彩,却兀自问道:"可是你却又怎么会知道洒家就是多事头陀无根呢?"那绝色丽人掩口笑道:"除了多事头陀无很大师之外,芸芸天下,又有谁会路见不平,拔刀来帮我们这三个弱女子的忙呢?"多事头陀一拍前额,仰天大笑了起来,一面笑道:"你们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些道理洒家怎么想不出来?"语音微顿,突然大喝一声,用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掌一指那少女道:"姑娘,你是否在骗洒家?"那绝色少女微微一怔,却见这鲁莽的头陀双手一抄,又将那精光雪亮的方便铲横持于手中,微一抖动,铜环叮咯。 而那绝色丽人面上,却立刻又泛出春花般的笑容,俏声道:"大师,难道你也要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吗?"多事头陀目光生像为之呆滞了一下,然而终于厉声喝道:"什么弱女子,难道你把洒家当成傻子,看不出你有武功来,哼——就凭你这身武功,天下还有什么人能欺负你,哼——那小子的武功也未见能高出你,难怪他说你是个女强盗。"他一连"哼"了两声,但语声却越未越低,直到最后说出女强盗三字,那语声更是几乎微弱得无法听到,他虽然鲁莽,却也看出这少女语中颇多不尽不实之处,只是不知怎么,他却不愿说出一些令这少女伤心难受的话来,尤其是当她温柔的笑着的时候。 那绝色少女果然伸出玉掌,轻轻一抹眼睑,然后娇柔地叹了口气,道:"大师,不瞒您说,我确实会些武功,但是却万万比不上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自然——也万万比不上大师您了。"多事头陀缓缓放下手中横持着的如意方便铲,脸上露出自种怜借的神色来,那绝色丽人秋波一转,轻轻垂下罗袖,将自己娇柔而纤弱的身躯婉转一折,又叹道:"其实大师您也该看得出来,我——总不该像个女强盗吧。" 多事头陀一双神光棱棱的环目,此刻不禁为之尽敛威扬,一拍前额,终于又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问了出来,"不过,姑娘方才存身在这树上面,洒家和那小子竟然全不知道,姑娘这身话声未了,那绝色少女又咯咯笑了起来,掩口道:"大师,您又糊涂起来,您看,这树林里面林叶这么浓密,风又很大,风吹得树叶子籁籁地响,别说我了,就算比我再笨一点的人爬上树,恐怕大师也未必听得出来哩。"她娇丽如花,语音如莺,婉转娇柔他说出这番话来,看这鲁莽的头陀再也深信不疑,秋波中不禁露出得意的神采来,但她却不知道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树梢果然爬上一个人去,正如她自己所说,此刻风吹林木,她根本无法听得出来。 原来卓长卿掠到树后,眼见树后空空,心中一急,就追下去。 但追了两步,他心中一动,暗想人家已走了不知多久了,自己根本就未必追得上,而且在这种漫密的丛林里,自己纵然追上,说不定反而会受到人家暗算。 心念至此,他脚步不禁停了下来,哪知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像是那鲁莽的头陀发出的,他心中一动,便又折了回来。 越行越近方才那株大树,他果自又听到那少女娇柔的笑声,正和那鲁莽的头陀说道:"……自然,也万万比不上大师您了……"卓长卿剑眉一皱,沉吟片刻,"唰"地掠上树去,别说有风声掩饰,就算没有风声,也无人能够听出他身形掠时的声音来。 他居高临下,只见那少女扭转娇体,正又柔声道:"您也该看得出来,我——总不该像个女强盗吧。"卓长卿听在耳里,再想到她方才不是也和自己说着类似的话:"……你看,我这双手像是杀人的吗?"心里不知是笑是怒。 又听到那少女说:"……就算再笨一些的人爬上去……"他几乎忍不住要跃下树去,但转念一想,此刻这鲁莽的头陀想必已受这少女之愚,自己跃下树去,他一定会帮着这狡黠的美丽的少女联手对付自己一遂就屏住声息,在这浓密的树叶里看着这少女对那头陀在玩什么花样。 多事头陀一手持着方便铲,庞大的身躯,便斜斜在那只可刚可柔的方便铲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那绝色丽人却微伸玉手,抚弄着发边的乱发,突又问道:"大师,您这次来,是不是也为着那天目山的盛会呀?"多事头陀双目一张,道:"你怎么知道?" 那绝色丽人"扑哧"一笑,道:"您这次来是为了想弄把宝剑呢,还是想得到那位美人呢?"多事头陀突然仰天长笑,一面用手拍着前额,连声道:"人人都道洒家多事,你这小姑娘却比洒家还要多事,连洒家的事都管了起来,洒家既非为剑,亦非为人,却只想弄几两银子。"这次轮到那绝色丽人一怔,却听多事头陀又复笑道:"洒家此次南游以来,又管了不少的闲事,别的不说,洒家竟欠了别人的一万两银子的债,小姑娘,你想想,洒家身上除了这方便铲还值几个钱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怎么还得了人家的债,所以么……哈哈,听到天目山上这等事,洒家就赶来了。"那绝色丽人娇美的脸庞上喜动颜色,秋波一转,娇笑道:"那么,我若是替大师还了债,大师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呢?"多事头陀身躯一直,大声道:"那若是好事,洒家不要你的银子也行,可是你若要想叫洒家做些不仁不义之事,——洒家先一铲打扁你。"躲在林叶中的卓长卿不禁暗赞一声:"这多事头陀虽 然鲁莽,却不失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目光下望,却见那绝色少女又笑道:"我怎会请大师做不仁不义的事呢?"秋波一转,袅娜前行两步,又笑道:"大师,你有没有看过那三幅画呀——就是上面画着宝剑、黄金和一个女孩子的那三幅画。"多事头陀一双环目在那少女面前一扫,突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声道:"洒家真是糊涂,酒家真是糊涂,难怪看着你好生面熟,原来你就是那幅画上的女子,好极好极,洒家正好问你,你在天目山上,究竟弄些什么花样,而能难倒这些不远千里而来的武林群豪?你那些黄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多事头陀一连串问了三句,却也是躲在树上的卓长卿以及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天下武林群豪心里想问未问出来的话。 那绝色丽人秋波转了两转,忽又"扑哧"一声,娇笑起来,缓缓说道:"您一连串问了人家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您才好呢——这样好了,我索性带您去看看,这么您不就全知道了吗?"卓长卿居高临下,只见这少女笑起来有如花枝乱颤,头上的鬓发,也不住随风飘舞,不禁暗中自忖道:"我在书籍上常常看到尤物二字,却始终不知道要怎样的人能称得上尤物,今见了这少女,才知道尤物是什么样子,唉——看来普天之下除了她之外,恐怕也再难找出一个这样的人来了。"一念至此,忽又想到自己的爹爹在教自己念书之时,常常说的几句话来。 一时之间,他像又看到他爹爹正带着满脸慈祥亲切,却又正气肃然的神情,站在他眼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反反复复地教他念着书上的词句,每当读到"孔日成仁孟日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而今而后,庶几无愧。"这一类话时,爹爹就会为这掩卷叹息。 "爹爹终于成仁取义了,他一生之中,该没有什么叹息、惭愧的事了吧,但是爹爹为何又死得那么不值得呢?您老人家为别人之死叹息,可是此刻茫茫天下,又有谁会为您老人家的死叹息呢?"他心中思潮翻涌,一会儿想到爹爹妈妈,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快乐的童年,但快乐的童年逝去永不再来,死去的双亲也永不会复生了。 在这翻涌的思潮中,却似乎有一点红色的影子越来越大,终于凝成那绝色丽人的身形,似乎又娇笑着伸出一双有如春葱的玉手,柔声道:"这像一双杀人的手吗?""这像一双杀人的手吗?这像一双杀人的手吗?……"这话似乎一旬连着一句,在卓长卿的脑海中撞击着、扩散着,他茫然问起眼睛,哪知眼前却又浮动出自己爹爹的身影,满身浴血,正自戳指人骂:"我死了,你这不孝的儿子也不替我报仇,心里却在想着仇人的弟于,在想着她是个尤物,我要你这不孝的儿子又有何用。"猛然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他大叫一声,从树桠下滚了下去,张目四顾,林中空空,不但自己爹爹的影子不见了,那少女和多事头陀也失去踪迹。伸手一握,只觉掌心湿湿的,满是冷汗,方才竟似做了一场噩梦。但此刻噩梦已醒,他却不禁暗骂自己,怎么在这紧要关头上,却想起心事来,此刻那少女早已走得不知哪里去,却教自己如何找去。 又想到那少女求多事头陀一事,却不知又是什么事,多事头陀方才问她的三个问题,又不知她到底如何回答。 卓长卿虽是聪明绝顶之人,但到底年纪还轻,又是初入江湖,此刻面临着许多错综复杂之事,不禁呆呆地愕住了,茫然没有头绪。 第 八十八章 善恶难辨 只见她双月张开一线,仰视着白云苍穹,沉思了片刻,又道:"我一生之中,恨尽天下人,天下人也恨尽我,倒只有一人,却是我真心爱着的,为了他,叫我立刻去死,我也不会稍有犹豫——"说到此处,她面上竟又满含温情之意,卓长卿暗叹一声,心里却奇怪,能被这女魔头深深爱着的,又是什么人呢?转念一想:又想到不管这人是谁,与我又有何关系,不禁又暗骂自己,怎么对这杀父的仇人生出同情之心来。 于是他目光一凛,沉声道:"阁下究竟有何事——"哪知温如玉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自管自的说下去,道:"你是个正直而倔强的孩子,所以我才告诉你,我所深爱的人,就是我那唯一"的徒弟,那天在始信峰上下,想必你也见过了她,只要你不是瞎子,你总该看出她是多么美丽,我一生之中见过的女人虽不少,但是却从未见过一个人比她更好看的人。"她微微一叹,又道:"只是这孩子表面虽温柔,骨子里却倔强得很,跟我一样,是天生的坏脾气,有这样的脾气的人,就算她的武功再高,还是要一生受苦,我自己知道我年已老了,活不长了,就开始为她担心,不知道她将来怎么办?"这名慑天下的魔头,此刻斜倚香车之上,竞娓娓与卓长卿话起家常来了,却将她究竟要卓长卿做的什么事一字不提。 卓长卿心中越听越是不耐烦,但不知怎么却不忍打断她的话。 他却不知那被困在霓裳仙舞阵中的岑粲,心中的急躁,更还在他之上,只恨不得从那竹风扇影之中飞身而出,飞到这里来听温加玉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他轻功虽高,此刻却被那些旋舞着的少女逼得寸步难行,他目光斜膘处,只见那红衣娘娘娓娓而言,而那卓长卿却在垂育·静听,心里更奇怪,不知她究竟在说什么,急躁之下,出手便急,但饶是他使尽全力,却也不能脱身而出。 一段时间过后,他发现这些红衫少女的身形虽仍转动不息,但却并不存心伤他,只是将他层层围住而已,于是他出手之间,便只攻不守,这么一来,威力虽增强一倍,却也仍然无法伤得了别人。 他武功虽不弱,此刻气力却已觉着不支,心里想到,方才卓长卿撒手认输事,亦自暗叹一声:"罢了。"身形一停,不再出手。 哪知身前身后,身左身右,一些并不致命的地方,就在他停下身形的那一刹那,便已轻轻着了十数掌,耳畔只听那些少女娇声笑道:"看你还蛮像样的,怎么这么不中用呀?"打得虽轻,笑得虽甜,但打在岑粲身上,听在岑粲耳里,直比砍他一刀还难受,此刻他纵然要被活活累死,却再也不会停手的了,狂吼一声,攻出数掌,但强弩之未,不能穿鲁缟,他虽存心拼命,却也无用。 这一声狂吼卓长卿微微一怔,方待转首而望,却听那红衣娘娘温如玉冷冷说道:"你听到我说的活没有?"卓长卿暗叹一声,沉声道:"小可正在听着。"他心中虽对这温如玉冷冷而叱责的语气极为不满,但是他乃禀性刚直之人,想到自己已毁于此人之手,又有诺言在先,自己此刻便得听命于她,是以便将心中怒火强忍下去。 温如玉冷哼一声,忽又叹道:"我那徒弟年纪极小的时候,爹爹妈妈就全部死了,她……"语声突然一顿,卓长卿抬眼望去,只见这名满天下的魔头,目光之中,瞬息之间已换了数种变化,此刻目中竟满含着一种幽怨、自责的神色,卓长卿心中不禁大奇:"这魔头昔日难道也有着什么伤心之事?"却见她长叹一声,又道:"她甚至连她的爹爹妈妈的姓名都不知道,我就替她取了个名字,叫做温瑾,你说,我取的这名字可还好听吗?"卓长卿又是一愕,茫然点了点头,温如玉丑陋的严峻的脸上微笑一下,说道:"这些年来,瑾儿一直跟着我,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脸上的笑容却一年比一年少了,她还不到忧郁的年纪,却还比别人要忧愁得多,我问她为什么,她嘴里不说,我心里却知道,她是在感怀身世,你想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清了许多年,却连她亲生父母的姓名都不知道,这该是件多么惨的事。"卓长卿暗叹一声,忖道:"原来那天真刁蛮的女子,身世却如此凄凉可怜!"心下不禁对她大起同情之心,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刻却正在自己的面前……一时之间,他心中思潮数转,不觉又想得痴了。 温如玉目光转处,突又森冷如剑,在卓长卿面前一扫,冷冷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卓长卿陡然一惊,温如玉又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哼哼,我老人家杀人无数,可从未有过一人敢来复仇,你既有如此孝心,又有如此豪气,我老人家总有成全你的一天。"卓长卿心中又一愕,暗忖道:"此话何意?" 却见她冷笑一声,又道:"只是现在你却得好好听着我的话,不但眼睛不要望向他处,心里也不得乱想心 思,如若不然——哼哼!"卓长卿剑眉一轩,胸中怒气大作,但转念一想,不禁又自长叹道:"那温瑾的身世性格,与小可并无关系,阁下还是先将对小可的吩咐说出——"温如玉突然泛一个奇怪的笑容,接口道:"瑾儿的身世性格此刻虽然与你无关,可是日后却大有关系了。"卓长卿大奇道:"此话怎讲?" 哪知温如玉伸出枯瘦的手掌,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却不回答他的话,只管接着说道:"我久居苗疆,足迹很少到江南来,瑾儿便也跟着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我看她一年比一年忧郁,就想尽了各种办法来使她开心些,哪知她表面露出笑容,心里却还是不快活!"卓长卿暗叹一声,忖道:"这丑人温如玉狠毒一生,却料不到她竟会对一个女孩如此温柔,师父常说:世上无论任何凶残狠毒之人,心中却总有善良的一面。我先还不信,此刻才知道这话是果然对的了。"又想到:"温瑾虽然身世凄昔,却有个师父对她如此好,她也算是个幸福的人了。"此刻他眼前似乎又泛出那红裳少女温瑾美如春花般的笑容,这温如玉的言语虽久久没有归入正题,他竟也未觉不耐。 温如玉目光一抬,又道:"有一天,瑾儿忽然跑来要求我,说她想要见一见天下英雄,我和她自幼相处,别人不敢在我面前说的话,她都敢说,可是提出这个要求来,我却愕住了,试想我温加玉一生之中,普天之下,都是恨我怕我的人,我又怎能为她找来天下所有的英雄。""可是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要求,此刻她既然说了出来,我又怎能拒绝,当时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来。"她话声微微一顿,又道:"有一天,我静坐之中,回念旧事,忽然想到那次黄山始信峰下之事……那天的事,你总该很清楚的了!"卓长卿暗哼一声,抗声道:"那天的事,在下即是粉身碎骨,也万万不会忘记的。"温如玉目光一凛,在卓长卿面上凝注半晌,忽然微微颔首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正直孩子,唉一一你爹爹虽然已死,但他若知道有你这种儿子,也该含笑九泉了。"语声之中,竟满含感慨羡慕之意,又似乎微带惆怅。 卓长卿目光一抬,只见她日光之中的肃杀冷削之意此刻竞已全然消失,却像是个慈祥的老妇,在温柔的望着自己,一时之间,他心中百感交集,亦不知是惊是怒,是恨是愁。 却听温如玉又道:"那天在黄山始信峰的铁船头里,出了件奇事,你该也看到黄山周围百里的蛇虫野兽,都疯了似的跑到铁船头去,它们虽然明知在那里有个它们的克星,它们去了,必定送死,但是它们却无法克制自己,明知送死也要跑去。""你武功不弱,当然是有名师指点,你可知道那是为着什么吗?"卓长卿沉吟半晌,心中虽不愿回答她的话,却仍然说道:"那潜伏在铁船头中的异兽,乃天下至毒之物,而且能够发出一种极为奇异的香味,使得任何一种蛇虫猛兽都无法抗拒。"温如玉微微一笑,道:"对了,当时我就在想,我若招集天下英雄,别人一定不会赶来,但我若和那星蜍一样,让天下英雄都无法抗拒的诱惑,那么他们纵然恨我、怕我,却也不得不来了。"她得意地笑了一下,又道:"我虽不能和那星蜍一样,体发异香,但我却有着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见了不动心的奇珍异宝,这些珍宝就是我发出的香气,凭着这香气,我就能将天下的武林豪士,都叫到我那瑾儿面前。"卓长卿剑眉微皱,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他先前本在奇怪,天目山上,怎会有个如此盛会,此刻一听才知道真相。 温如玉笑容一敛,突又叹道:"哪知道瑾儿听了我这计划,却道:你老人家的奇珍异宝虽然都是世人梦寐以求之物,却也未见得能将天下英雄都引了来,来的若都是一些不成材的角色,那我还不如不看哩。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办法,本来以为已经很好了,哪知却被她这一句话全盘推翻,但我仔细一想,却又不能不承认她这种话说的有些道理。"卓长卿暗中颔首,忖道:"看来这温如玉还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却听温如玉又道:"过了几天,她忽然自己画了三幅画,拿来约我看,又对我说要在天目山开个较技之会,她说:这么一来,一些贪财爱宝的人,固然是非来不可,另一些还未成婚的少年豪杰,也一定会来,就算还有些这两样都不打动的人,但他们只要是武林中人,就不会没有争名好胜之心,一听天目山有个如此的较技之会,必定会赶来的。她又说:好利、好名、好色、好奇,本是人们的根性,这么一做,我就不相信世人还有既不好名利,也不好奇的人!"卓长卿心中暗道:"惭愧。"他自己虽不好名利财色,但好奇之心,却还是不能克制,这温瑾如此做来,确已是将世人一网打尽了。 温如玉缓缓又道:"我当时听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就问她:假如在那较技之会上武功最强的人,是个秃子麻子,那么你是否也要嫁给他呢?她微微一笑, 却不回答我的话,只问我肯不肯,我想来想去,还是答应了她,只是答应了之后,又有些后悔,心想普天之下,武功若能胜得了我瑾儿的,本不会大多,即使有上几个,年龄也必定很大了,品貌也未必会好,瑾儿嫁给了这种人,岂非是彩凤随鸦。"她目光又自缓缓注向卓长卿身上,又道:"可是今日我见了你,才知道天下果然是奇人辈出,能够教得出你这一身武功的人,那他的武功,也一定深不可测了,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你也一定不会告诉我,可是我却很钦佩他,因为他不但将你教成一身武功,还将你教成一个大丈夫。哼!世上有些人武功虽高,行为却卑鄙得很。"她随手一指那被困在霓裳仙舞阵中,此刻身法也越来越缓,气力也渐不支的岑粲又道:"他和他的师父,都是这种人。"语气之中,怨毒之意,又复大作,卓长卿心中一动,他听了这温加玉的一席话,心中思潮翻涌,几乎已将那赌命之事忘了。 此刻他见温如玉对那黄衫少年,似乎甚为恨毒,心下又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丑人温如玉与他们师徒本是一丘之貉,她却说出此话,岂非有些奇怪,他却不知这温如玉心中对那万妙真君儿的怨恨,只怕还在他自己之上呢。 转目望去,只见温如玉目光低垂,凝注在自己的手指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而且看来还不知要想多久的样子。 卓长卿干咳一声,见她仍然浑如未觉,心思数转,想问她要自己所做究竟是什么事,但目光动处,却见到她此刻面上竟是一片安宁祥和之色,她这张丑陋不堪的面容,暴戾之气已去,看来也就似乎没有那样丑陋了,卓长卿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忖道:"此刻她心中所思,必定是十分善良之事,她一生行恶,一生之中,大约极为难得有这种安宁祥和之色。"一念至此,遂将已到口边的话忍住了,转目望向那被困在漫天红影中的黄衫少年。 那些红裳少女仍然是衫袖飘飘,身形曼妙,一副曼舞清歌的样子,但她们身形的交替流转,却是极为迅快,卓长卿一眼望去,根本无法看清那黄衫少年的身形,只党这一片"红影中的黄色人形,展动越来越缓,显见已是难以支持了。卓长卿与这黄衫少年曾经交手,知道此人虽然狂做,武功却极为不弱,在武林中已可列为一流高手之称,而此刻却被这些武功并不甚高的少女困得一筹莫展,如此看来,显见这霓裳仙舞阵的确有着不同凡俗的威力。一念至此,他便定晴而望,留意去观察这些少女们所施展的身法,只觉她们身法配合的确是妙到毫巅,一时之间,竞无法看出她们的身形,是如何展动的。他这一定睛而望,目光便再也舍不得离开,须知任何一个天性好武之人,遇着这种深奥的武功,便有如一个稚龄幼见着他最最喜爱的糖果一样。他全神凝注着这些红裳少女的身形变化,只觉这霓裳仙舞阵似乎和那武林第一宗派,武当派的镇山九官八卦阵有些相似,但其繁复变化,却犹有过之,他虽是绝顶聪明之人,但看了许久,却仍未参透其中的奥妙,心下不禁大为急躁,暗中感叹一声,忖道:"看来这丑人温如玉的聪明才智,的确不是常人能及,唉——日后我若想报此深仇,只怕不是易事呢!"他心中正自繁乱难安,哪知耳侧响起一阵冷笑,只听温如玉冷冷说道:"我这霓裳仙舞阵虽非盖绝天下,却也不是你略微一看便能参详得透的。"卓长卿心中一凛,却听温如玉又道:"我这阵法关键所在,全在脚步之间,你若单只注意她们的身形掌法,莫说就这一时半刻,只怕你再看上一年,也是枉然。"卓长卿暗道一声:"惭愧。" 却见温如玉突然伸出双掌,轻轻一响,掌声清脆,有如击玉。 那些红裳少女一闻掌声,身形竟突然慢了下来,卓长卿心中一动,不禁大奇,忖道:"难道这温如玉有意将这阵法的奥妙,让我参透吗?"这想法看来不但不合情理,而且简直荒谬得近于绝不可能,一个毒辣而狠心的魔头,怎肯将自己苦心研成的不传之秘,如此轻易地传授给一个明知要向自己复仇的仇人之子呢? 但卓长卿目光动处,却见这些红裳少女,不但已将身形放缓,而且举手投足间、身形、步法,都极清晰可见,卓长卿虽对方才自己的想法,惊奇难信,但此刻却又不得不信了。 这霓裳仙舞阵法一松,卓长卿固然惊异交集,那黄衫少年岑粲,更是大感奇怪,他此刻已是精竭力尽,就连发出的招式,都软弱得有如武功粗浅之人,此刻得到喘息的机会,精神突然一振,拼尽余力,呼呼攻出数掌,冀求能够冲出阵外。 哪知阵法方自转动三五次,温加玉突又一拍手掌,掌声方落,那些红裳少女的身形便又电似的转动起来。 温如玉斜眼一瞟,只见卓长卿兀自对着阵法出神,干咳一声,问道:"你可看清了。"卓长卿回首一笑,道:"多承指教。" 第八十九章 黄衫少年 他天资绝顶,就在方才那一刻内,便已将这霓裳仙舞阵的奥妙,窥出多半,此刻心中突又一动,忖道:"这温如玉将此阵法的奥妙传授于我,难道就是为了她要叫我做的那事,与此阵法有关。"念头尚未转完,却听温如玉已冷冷说道:"此刻距离八月中秋尚有数日,在这数日之间,你切需寻得一法破去此阵,到了八月中秋那一天,你便赶到天目山。"卓长卿微微一怔,脱口问道:"这难道是阁下要我所做之事吗?"温如玉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却又道:"这次天目山上的较技之会,大河两岸,长江南北的武林英豪,闻讯而来的,几乎已占了普天之下的武林俊颜大半,这其中自然不乏身手高强、武功精绝的人,你在八月十五日那一天,务须将他们全都击败……"她微微一笑,又道:"以你之武功,只要没有意外,此事当可有八分把握。"卓长卿越听越觉奇怪,不知道这温如玉此举,究竟何意。 温加玉目光微扫;面上竞又露出一丝笑容,缓缓又道:"然后你便得破去霓裳仙舞阵,最后你还得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和我那徒儿温瑾较一较身手,只要你能将她击败,那么……"她又自一笑,倏然中止了话,卓长卿心中猛然一阵剧跳,张开口来,却半晌说不出话,只见温如玉目光缓缓移向自己面上,又道:"瑾儿若是嫁给了你,那么我也就放心了,她脾气不好,凡事你都得让着她一点……"她语声突然一凛,接道:"你若对她不好,我就算死了,做鬼也得找你算帐。"卓长卿心中轰然一震,呆呆地愕了半晌,挣扎着说道:"难道这就是阁下要我所做之事吗?"他纵然聪明绝顶,却再也想不到这温如玉要让自己所做的,竟是如此之事。 温如玉微微一笑,道:"正是此事……若不是我看你聪明正直,你跪在地上求我三天三夜,我却也不会答应你的。"卓长卿定了定神,一清喉咙,道:"在下方才既然已败在阁下之手,阁下便是让我赴汤蹈火,在下也不会皱一眉头,只是此事……"温如玉冷笑了一声,接口说道:"此事便又怎的,难道有违于仁义道德,难道是人力无法做到的不成?"卓长卿呆了一呆,俯了"头去,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千思百转,却也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人家的话,要知道温如玉让他所做之事,的确是既无亏于仁义道德,亦非人力无法做到之事,他本该遵守诺言,一口应允,但那温瑾却又是他杀父仇人徒弟……"一时之间,他心中思潮反复,矛盾难安,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只听得那丑人温如玉又自冷笑一声,道:"此事是你亲口答应于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是你亲口所说之话,我只当你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大丈夫,哪知道——哼哼,如今你却做出这种模样未,让我老人家瞧见了,实在失望得很。"卓长卿目光一拾,只见这温如玉目光之中,满是讥讽嘲笑之意,心中不由热血上涌,忖道:"古之尾生,与女于约于桥下,女子未至洪水却至,尾生宁死而不失信,竟抱柱而死,其人虽死,其名却留之千古,我卓长卿不能尽忠于国,又无法承欢于父母膝下,这信之一字,无论如何也得守他一守,我爹爹昔年是何等英雄,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若有知,想必也不愿意我做个失信于人的懦夫,让这温如玉来讪笑于我。"一念至此,心胸之间,不觉豪气大作,朗声道:"此事既是我亲口所说,我自然绝对不会反悔,只是我纵然娶了你的徒弟,三年之内,我仍必定寻你复仇,你若以为我会忘了复仇之事,那你却是大大的错了。"温如玉冷冷一笑,道:"莫说三年,就算三十年,我老人家一样等着你来复仇,只怕——哼哼。"她冷哼两声,倏然中止了自己的话,言下之意,却是只怕你这一生一世,若想找我复仇,亦是无望的。 卓长卿心智绝顶,焉有听不出她言下之意的道理,剑眉微轩,方欲反唇相讥,却见这红衣娘娘突然一拂袍袖,长身而起,向卓长卿冷冷瞥了一眼,接着又道:"八月中秋之日,你无论有着何事,也得立刻放下,到天目山去……"卓长卿一挺胸膛,朗声接口道:"纵然我卓长卿化骨扬灰,八月十五那一天,也定要赶到天目山去,阁下大可放心,姓卓的世代相传,从未有过一人是言而无信之徒。"温如玉目光之下,竟似又隐泛笑意,沉声道:"如此便好。"目光一转,转向那边见被困在红杉舞影中黄衫少年岑粲,眼中所隐泛的笑容,立时便又换作冷削肃杀之意,缓步走下车子,突又轻轻一拍手掌,卓长卿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掌声方落,那些红裳少女便一起顿住身形,动作浑如一体,全无快慢之分。 而那黄衫少年岑粲,却是须发凌乱,满头汗珠,气喘咻咻地站在中间,先前那种潇洒狂傲之态,如今却已变得狼狈不堪, 竟连那双炯然有光的眼睛,都已失去原有光采,望着温如玉颤声道:"家师纵然与你不睦,你又何必恁地羞辱于我……"话犹未了,竟"扑"的一,声,坐到地上,显见是将全身精力,全都耗尽,此刻纵然是个普通壮汉打他一、拳,只伯他也是无法还手的了。 卓长卿与他虽然是敌非友,但此刻见了他这种模样,心下仍然大为不忍,缓缓转过身子,不再望他一眼。 温如玉冷笑一声,轻轻做了个手势,亦自转身回到车上,那些红裳少女使将岑粲半拉半扯地扶了起来,一人纤手微拂,在他胸口璇巩穴上轻轻一点,瞬息之间,这行少女,便又扶车而去,只听那红衣娘娘冷然回首道:"此刻距离八月中秋已无多久,你还是寻个地方,好好再练练功夫吧,就凭你此刻的身手……哼,只怕还未必成呢。"卓长卿怔怔的望着她们红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初秋翠绿的林野里,暗中长叹一声,只觉自己一生之中,遭遇之奇,莫过于方才这丑人温加玉所打赌之事了,他虽是聪明绝顶之人,却也万万料想不到自己这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惜以自家性命未赌之事,竟是要让自己来娶她的徒弟。 他不敢想象此事日后将要发展到何种地步,因为此事根本就令人无法思议,站在初秋仍然酷热的阳光里,他呆呆地愕了半响,突叉想道:"昨夜快刀会众的惨死,不知究竟是谁干的,难道温瑾听了黄山始信峰下铁船头里异兽星蜍的那一段故事,也想将天下武林豪士都诱到这天目山下来,然后也学那星蜍的样子,将他们一个个杀死吗?"想到这里,他全身不禁为之泛起一阵寒意,眼前似乎又泛起十年之前,始信峰下,那些蛇虫猛兽,争先恐后的奔向铁船头去的情景,不禁长叹一声,忖道:"那些虫兽何尝不知道自己此去实是送死,但却仍然无法抗拒那星蜍散发出的香气,明知送死,还是照去不误,而此刻这些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武林豪士,又何尝能抗拒那温瑾天目山中设下的种种诱惑呢?只怕他们也和那些无知虫兽一样,明知如此,也要去试上一试了。"他心念数转,越想越觉得这天目山中的武林盛会,实是一个极大的陷阱,当下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既然知道此事,就得将这场武林浩劫消于无形,只是自己该如何去做呢?却仍然茫然无头绪。 此刻在他身后的林木之中突然缓缓踱出一个玄服高冠的长髯老者来,脚下穿着虽是厚达三寸的厚底官靴,但行走之间,却仍是漫无声息,而且他出现得又是那么突然,生像是树木的精灵,突然由地底涌现,又似乎是许久以前,他便已在那树林之中,只是直到此刻,他方自现出身形来。 他缓缓走到那俯首沉思着的卓长卿身侧,突然朗笑一声,道:"兄台双眉深皱,面带忧色,难道心中有着什么忧愁之事?"卓长卿蓦地一惊,抬目而望,只见自己身侧赫然多了一个长身玉立、丰神冲夷的长髯老者,正自含笑望着自己。 阳光耀目,将这老者颔下长髯,映得漆黑光亮,也映得他那隐含笑意双眼,神光宛如利剪,一眼望去,卓长卿但觉此人年纪虽似已近古稀,但神采之间,却仍潇洒无比,宛然带着几分仙气。 他方才虽是凝神而思,但自信耳目仍然异常灵敏,此刻见这老者已经来到自己身侧,而自己却仍未觉察,心下又不禁为之骇然,呆呆地愕了一愕,却见那老者又自朗声笑道:"千古以来,少年人多半未曾识得愁中滋味,兄台虽然温文尔雅,但眉目之间,却是英气逼人,老夫自问双目不言,一望而知,兄台必定是位身怀绝技的少年英雄,绝非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酸丁可比,此刻却为着何事,如此愁眉不展呢?"这老者不但丰神冲夷,而且言语清朗,令人见了无法不生好感。 卓长卿此刻虽对这老者有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大感惊异,却又不禁为他这种潇洒神态清朗言词所醉,含笑一揖,亦自朗声说道:"多谢长者垂询,小可心中确是愁烦紊乱,不能自已。"这长髯老者朗声一笑,捋须笑道:"兄台如果不嫌老夫冒昧,不知可否将心中烦愁之事说与老夫一听,老夫虽然碌碌无能,却终是痴长几岁,也许能为兄台分优一二,亦未可知。"卓长卿抬目而望,只觉这老者目光之中,生像是有种令人无怯抗拒的力量,长叹一声,道:"既承长者关怀,小可敢不从命……"心念一转,突然想到自己心中无法化解之事,不但有关自己一生命运,而且是武林之中一件绝大秘密,这老者言语之中,虽似对自己极为关怀,但自己却又怎能将这种有关武林劫运生死大事,随便说将出来,一念至此,便顿住了话声,望着这行踪诡异、武功却似绝高的老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哪知这老人突又朗声笑道:"兄台如不愿说,老夫实是……"卓长卿轻咽一声,接口道:"并非小可不愿说与老丈知道,而是此事关系太大,如果是小可一人之事,既承老丈关切,小可万无不说之理。"长髯老人微微一笑道:"兄台既如此说,老夫自然不便再问,只是兄台若将此等关系重大之事隐藏于心,不去寻人商量一下,亦非善策——"他一捋长须,接着又道:"须知一人智慧有限,兄台纵然是聪明绝顶,恐也无法将这等关系重大之事,想出一个适善对策来,与其空在这里发愁,倒不如寻个知心之人商量商量,老夫与兄台交浅而言深,但望兄台莫怪。"他又自哈哈一笑,目光炯然,凝神望在卓长卿面上。 卓长卿但觉此人言语之中句句都极为有理,但他生性谨慎,绝无一般少年飞扬跳脱之性,心中虽觉这老者之恬极为有理,却仍然不肯将此事贸然说了出来,方自俯首沉吟,却听这高冠老者自笑道:"兄台毋庸多虑,老夫并无探询兄台隐秘之意,兄台如不愿说,也就罢了。"卓长卿暗中一叹,心中大生歉疚之意,须知凡是至情至性之人,便受不得人家半分好处,若是受了人家的好处,他便要千方百计地去报答人家的好处,若教他得了人家的好处而不去报答人家,那却比教他做任何事都要令他难受些。 此刻卓长卿心中便是觉得这老者虽与自己素不相识,但无论如何,人家对自己总是一番好意,而自己却无法报答人家这番好意,是以心中便生歉疚之心来。 那长髯老者望着他的面色,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像是十分得意,只他这种笑容却被他的掩口长须一起掩住,卓长卿再也无法看出来而已。 他呆呆的愣了半晌,心中忍不住要将此事说了出来,但忽而又忍了下去,沉吟再三,终于叹道:"老丈如此关怀于我,小可却有负老丈盛情,实在难受得很——"长髯老人捋须一笑,截断了他的话,含笑缓缓说道:"兄台如此说,却是见外了,老夫与兄台虽是萍水相逢,对兄台为人,却倾慕得很,兄台如不嫌弃,不知可否让老夫做个小小东道,寻个鸡酒野店放怀一醉,一来也让兄台消遣愁怀,再者老夫也可多聆听些教益。"卓长卿长揖谢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叨扰老丈了。"他心中对这高冠老者本有歉疚之意,此刻自然一口答允,两人并肩而行,那高冠长髯老者言谈风雅,语声清朗,一路之上,娓娓而谈,却绝口不提方才所问之事。 顿饭光景,临安城廓,便已在望,在这段时间里,卓长卿不觉已对高冠老者大生好感,口中暗忖:"这老者不但丰神冲夷,谈吐高妙,而且武功仿佛绝高,轻功更仿佛还在我之上,像他这种人物,必定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角色。"一念至此,不由转首含笑问道:"小可卓长卿,不知老丈高姓大名?可否见告。"那长髯老者微微一笑:"老夫飘泊风尘,多年以前,便将姓名忘怀了,江湖中人有识得老夫的,多称老夫一声高冠羽士,羽士两字,老夫愧不敢当,这高冠二字,却确是名副其实,是以老夫便也却之不恭,也自称为高冠羽士了。"他朗声一笑,手指前方,含笑又道:"前面青帘高挑,想必有个小小酒铺,这种荒村野店,虽然粗陋些,但你我却可脱略形迹,放怀畅谈,倒比那些酒楼饭庄要好得多了。"卓长卿口中自是连声称是,心中却不禁大为奇怪,这高冠羽士四字,虽亦极为高雅,但却不是声名显赫的姓氏,司空老人虽然足迹久已不履人世,但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奇人异士,都知之甚详,也曾非常仔细地对卓长卿说了一遍。 但卓长卿此刻搜遍记忆,却也想不出这高冠羽士四字的出来,这高冠羽士四字,若是那黄衫少年的名字,卓长卿便不会生出奇怪的感觉来。 因为那黄衫少年岑粲终究甚为年轻,显见是初入江湖的人物,武功虽高,声名却不响,自是极为可能。 而此刻这高冠长髯老者,不但出现之时,有如幽灵一般地突然而来,已使卓长卿心中暗骇,后来与卓长卿井肩而行之时,肩不动,腿不曲,脚下点尘不扬,光天化日之下,走的虽不甚快,但卓长卿却一望而知此人轻功深不可测。 如此人物的姓名,却是武林中一个极为生疏的名字,卓长卿自然觉得奇怪,心念转动之中,却已见这高冠羽士已自含笑揖客人坐,遂也一屏心神,坐了下来,一面心中暗忖道:"无论此人姓名是真是假,人家对我,总是一番好意,也许他亦有不愿为外人得知的隐秘,是以不愿将真实姓名说出来,我又何苦去费心猜测人家的隐私呢?"一念至此,心下顿觉坦然。 第九十章 恩怨过往 此刻已是未未申初之交,这间生意本是不佳的酒铺,在这种午饭已过、晚饭未至的时候,上座自然更坏。 这间里面只摆了七八张白杨木桌的小小酒铺,此刻座客除了卓长卿和那高冠羽士之外,便再无别人,酒菜更自然也做得精致些。 对酌三杯,菜略动着,高冠羽士举起手中木筷,含笑说:"此间酒既不精,菜亦不美,老夫这个东道,做的岂非太嫌不敬?"卓长卿微微一笑,方待谦谢两句,却听这高冠羽士又笑道:"不过老夫倒可说个故事与兄台听听,权充兄台之下酒之物。"卓长卿停杯笑道:"如此说来,小可今日的口福虽然差些,耳福却是不错的了。"高冠羽士朗笑一笑,道:"这故事虽然并不十分精奇,但兄台听了,却定必是极感兴趣的。"卓长卿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筷子,问道:"难道这故事与小可有关不成?"高冠士目光之中,突地掠过一丝令人难测的神采,缓缓说道:"此事不但与兄台有关,而且关系颇大。"卓长卿不禁又为之一愣,暗道自忖:"这高冠羽士与我本来素不相识,又怎知此事与我大有关系的,更是少而又少——"一念至此,心下不觉大奇,对这"高冠羽士"的身份来历,先前虽已但然,此刻却又不禁开始疑惑起来。 高冠羽士目光一转,嘴角似又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说道:"三十年前,武林之中有着一对名闻天下的侠侣,那时兄台……哈哈,兄台年纪较轻,自然不会知道这两位的大名,可是三十年前武侠中提起梁孟双侠,却绝不会没有一人不知道。"他语声微顿,店伙恰好又送上一样菜来,他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咀嚼半晌,停着笑道:"这馆子别的菜做的虽不甚佳,这鱼杂豆腐却是极为不错的,兄台不妨先尝两口。"卓长卿无可奈地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心中却是思潮百转,又是惊奇,又是奇怪,哪有心情去吃这渐江省内,临安城外一间小小鄂菜馆子的鱼杂豆腐。 他口中一面咀嚼着鱼杂豆腐,一面却不禁在心中暗地思忖:"这梁孟双侠纵然名震江湖,却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却见这高冠羽士好整以暇地浅浅地吸了口酒,方自接着说道:"这梁孟双侠在武林之中,声名显赫无比,武功却并不甚高强,他们在武林得享盛名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夫妇两人,俱都美绝天人,女的固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男的更如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武林中人先还有些荡妇淫徒,想打这两人的主意,只是他们夫妇两人,不但情感极深,而且彼此之间,俱是相敬如宾,十数年来,他夫妇两人遍历江湖,武林中却从未有人见过那梁同鸿对孟如光偶出疾言,也从未有人见过那孟如光对梁同鸿稍有厉色的。"卓长卿心中暗叹一声,忖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憾。"转念却又不禁暗忖道:"只是这两人与我又有何干系?"想来想去,还是无法猜出这高冠羽士说这故事的真意来,只见他语声微顿,略喘了口气,又道:"武林中,一些正派侠士,见到莽莽江湖之中,居然还有这样一对夫妻,对这梁孟二人,自是大生好感,那些荡妇淫徒见到这两人在江湖中人缘如此之好,也就将满腔邪心欲望,强自忍了下去。"卓长卿暗皱眉头,心中转念,直到此刻,这高冠羽士所说的故事,虽然动听,却仍然和自己毫无关系,心下方自奇怪。 抬目望去,却见这高冠羽士的一双电目,正自凝目望着自己,目光之中似笑非笑,接着又道:"他们夫妇两人将大河两岸、长江南北游历一遍之后,足迹便远至苗疆,这对夫妇一生之中,平稳安静,他们却再也想不到在畅游苗疆之际,会遇到一个令这对被武林艳羡不已的侠侣夫妇,从此魂归离恨的武林魔头。""听到这里,卓长卿不由全身一震,推杯而起,脱口问道:"难道此人便是那丑人温如玉!"高冠羽士哈哈一笑,将面前的一杯花雕,仰首一于而尽,道:"不错,此人正是那被天下武林同道称为红衣姑娘,却自称丑人的温如玉:"一时之间,卓长卿但觉心胸之中,怒火沸腾,几乎忘了这高冠羽士怎会知道自己和那丑人温如玉有着深仇,脱口又道:"这丑人温如玉难道又将这神仙侠侣双双害死了吗?"高冠羽士微微一笑,颔首道:"这温如玉自称丑人,其实丑的一字,还远不足以形容其人,哪知她却偏偏看了上那美如子建的梁同鸿,试想梁同鸿有妻如花,而且温柔贤慧,却又怎会对这貌赛无盐的丑人温如玉稍假词色呢?"他长叹一声,目光仰视,接着又道:"于是这温如玉因爱生妒,因妒生仇,竟将一生之中,谦谦自守,在武林里从未与人结过梁子的梁同鸿,一掌击毙在他的爱妻面前。"卓长卿耳畔轰然一声,全身亦不禁为之一震,心胸之间,像是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双目直视,茫然忖道:"爹爹他老人家一生之中,不但是个谦谦自守的君子,而且是个急人之难的侠士,但是……他老人家又何尝不是被这万恶的魔头一掌击毙在自己的爱妻面前。"一念至此,两行泪珠,便不能自止地沿着面颊缓缓落了下来,落在他身上穿着的玄色长衫上,却又毫不停留地从衣上滑落了下去。 那高冠羽士凝注在卓长卿面上的目光,亦随着他的泪珠缓缓移下,一丝令人难测的光采,便又在他的日中闪过。 但等到他的目光转到那两滴由卓长卿的玄色衣衫上滑落的泪珠时,他双目中所显示的神采,却全然变为惊愕了。 这几乎是一件无法思议的事,因为那泪珠几乎是毫不留滞地自衣衫上滑下,那么,这该又是什么质料制成的衣料呢? 于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这件玄色的衣衫上停留了半晌,双眉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但瞬即接着叹道:"梁同鸿一死,孟如光自然痛不欲生,只是这可怜的女子那时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为了这点梁氏骨肉,孟如光纵然想死,但在这种情况下,却也容不得她就此一死了。"他沉重地叹息一声,但你如果聪明,你可以发现他这声沉重的叹息声中,几乎全然没有惋惜和哀伤的意味。 但卓 长卿此刻正是悲愤填膺,泪如泉涌,又怎能发觉他叹息声中的真意呢? 高冠羽士微一捋须,便又叹道:"生死之事,虽是千古之人难以勘破之事,但欲死不能,却远比求生不得还要痛苦得多——"他竞又自微微一叹,接道:"兄台年纪不轻,虽是绝世奇才,但对人世之间的一些凄惨之事,终究不如我这历尽沧桑的伤心人体会得多,试想那梁同鸿与孟如光本是江湖中人人艳羡的神仙眷属,但如今鸳鸯失偶,本已痛不欲生,如能同穴而死,则情天虽已常恨,比翼之鸟可期,也还能含笑于九泉之下,但如今欲死却亦不能,唉——人世间最凄惨之事,怕也莫过于此了。"他双目微合,面目之上,露出了颇为哀痛的表情来,稍微一顿,又道:"那天似乎是冬天,苗山之内,天时虽较暖,但仍是凛风怒吼,叶落满山,只差没有下雪而已,孟如光伏在梁同鸿的尸身上,哀哀地痛哭着,哭声与风声相和,便混合成一种令人不忍卒听的声音。""但是那丑人温如玉,竟将这对已成死别的鸳鸯,还要生生拆开,将那梁同鸿的尸身,葬在贡黎山右的穴地之中,却将孟如光软囚在贡黎山左的一个所在,也不将她置之死地,因为这心如蛇蝎的魔头知道,与其将她杀死,还不如这样更要令她痛苦得多。"他一拍桌子,又道:"不但如此,这丑人温如玉更想尽了千方百计,去折磨这个可怜的女予,但是孟如光却都忍受了下来。"这高冠羽士说话之时,不但语声清朗,而且加以手势表情,将这个本已是惨绝人衰的武林故事,描述得更是凄惨绝伦。 卓长卿本是伤心人,听到这种伤心事,自然更是如醉如痴,一时之间,但觉醉从中来,不能自己,竟忘了再想这故事究竟与自己有何关系。 高冠羽士目光一转,接着又道:"直到那粱同鸿的亲生骨血生下来的那一天,孟如光便将那女孩子交给一个在这数月内,在苗疆中结识的一个知己,再三嘱咐叮咛之后,便挟着满腔悲愤,去寻那丑人温如玉,去报那不共戴天的杀夫深仇。""只是她的武功,却又怎比得上那生性异禀,武功绝世的温如玉呢?不出三招,这恨满心头的可怜女子,也就魂归离恨天了。"卓长卿剑眉怒轩,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啪"的一声,重重一拍桌子,将桌上的杯盏碗筷,部震的直飞了起来。 高冠羽士微唱一声,道:"人世之中,悲惨之事原本远较欢乐之事为多,兄台也不必为此事太过悲愤,唉——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人生处世、得过且过,若是十分认真起来,那只怕谁也不愿在世上多活一日了。"卓长卿双眉微蹙,朗声道:"若是人人俱做如此想法,那人世间,魅魑岂非更加横行,群魔乱舞,真正安份守已之人,还有处身之地吗?"高冠羽士朗声一笑,道:"兄台既有如此仁侠之心,老夫自然钦佩得很。"他笑容一敛,便又叹道:"只是老夫虽是如此说,对那温如玉的愤怒之心,却也未见就在兄台之下哩。""那温如玉将孟如光击死之后,竟将孟如光的尸骨,火化成灰,撒在贡黎山右,让她随风而去,永生永世也不能和梁同鸿聚在一处。"卓长卿心念一转,忍不住问道:"难道女魔头斩草不除根,竟将那梁同鸿的亲生骨血,轻轻放过?"高冠羽士微微一笑,道:"兄台这一问,却也未免将那温如玉看得太过简单了。"卓长卿俯首沉吟半晌,心中突地一动,道:"难道那孟如光自认是自己知己的人,却是温如玉早已预先安排的吗?"高冠羽士猛地一击手掌,颔首笑道:"老夫早说兄台聪明绝顶,心智之机巧,确是超于常人,那丑人温如玉果然早已将自己的心腹,安排在孟如光左右,故意对这可怜女子作出同情之态,那孟如光在那种濒临绝境的情况之下,有人对她有三分好处,她便当作十分,何况这人对她本是蓄意结纳,她自然也就难免将这些人当作自己的患难知已。"卓长卿长叹一声,道:"那孩子落到那丑人温如王手中,岂非亦是凶多吉少?"高冠羽士摇首笑道:"兄台这一猜,却猜错了。"卓长卿微微一愕,暗地寻思道:"难道这孩子也和我一样,被一武林异人,救出生天吗?"却听高冠羽士又道:"那温如玉非但未将这孩子置之死地,却反而对她爱护有加——"卓长卿不禁又自接口问道:"难道这孩子长的与那梁同鸿十分相像,那温如玉将自己对人家的单面相思,都移到这孩子身上。"高冠羽士拊掌叹道:"兄台事事洞烛先机,确是高人一筹,老大的确钦佩得很——"他话声一顿,又道:"温如玉一生之中,恨尽天下之人,对这孩子,却是爱护倍于常人,竟将自己的一身武功,都传给了这孩子——"卓长卿剑眉一轩,突地长身而起,脱口问道:"难道这孩子就是她那弟子温瑾。"高冠羽士微一颇首,目光缓缓移注到他面目之上,只见他衬色之中,又是惜愕,又是惊奇,却又有种无法描测的喜悦之意,竟在这刹那之间化解开了。 高冠明士便一突说道:"人道举其一而反之三,便是世上绝顶聪明之人,不想兄台之聪明才智,尤在此辈之上,老夫实是口服心服的了。"他微一拊掌,便又正色说道:"此一可怜之孤女,正是被那丑人温如玉将其终身交托于兄台的温瑾了——"卓长卿面容一变,接口道:"难道老丈先前便在树林之中,将小可方才与那丑人的谈话,全都听到了。"高冠羽士哈哈一笑,道:"不瞒兄台说,老夫萍踪寄迹,到处为家,方才走得累了,便在那树林之中,寻了个木叶浓密的枝丫,歇息了下来,却不想无意之中,竟将兄台与那丑人温如玉的答话,全都听到耳里,但望兄台不要怪罪于我。"卓长卿颀长的身躯,像是顿然失去了支持的力量,缓缓地又坐了下来,目光越过桌子,却仍然停留在那高冠羽士的身上。 在这刹那之间,他心中怒潮般地翻涌起许多惊诧与疑惑。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高冠羽士将这故事告诉自己的意义。 暗中寻思道:"此事纠缠复杂,可说隐秘已极,这高冠羽士又怎会知道的呢?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飘泊风尘的武林隐士,但以他的 身份,本应万万不会知道这魔头温如玉的隐秘之事的呀!"于是这高冠羽士的身世未历,便再一次成为他心中困惑难解之事。 "他到底是谁呢?如此交给于我,又有什么用意?"卓长卿暗问自己,只是他亦自知道这问题井非自己能解答的。 只见那高冠羽士伸手一捋颔下漆黑的长髯,笑容敛处,神色之间,突地变得十分庄穆,目光之中,更是正气溢然。 卓长卿虽对此人大起疑惑之心,但却再也无法从此人身上,看出一些好狡之态来,俯首沉吟半晌,方自答道:"老丈对此等隐秘之事,坦诚相告于我,小可感激还来不及,焉有怪罪老丈之理。"高冠羽士微唱一声,正容说道:"此事不但极为隐秘,而且关系颇大,武林之中,知道此事的,可说是少而又少,就算那曾经参与此事的温如玉的亲信苗人,事后亦都被这女魔头杀却灭口,要知道那梁孟双侠生前交游颇众,温如玉虽然骄横跋扈,凶焰甚高,却也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唯恐有人寻她复仇。"他话声微微一顿,又道:"武林中人虽然奇怪这梁孟双侠怎会突地失踪,但时日一久,也都逐渐淡忘,然而那丑人温如玉却将此事隐藏得越发严密,为的是那孤女温瑾已经长大成人,温如玉自然不愿让她知道自己曾经害死她的父母,唉——梁孟双侠九泉之下,若还有知,知道自己的独生爱女,竟对温如玉千依百顺,奉之如母,真是死难瞑目了——"他又自长叹一声,像是十分悲哀的样子,卓长卿剑眉一轩,突地问道:"此事既是恁地隐秘,却不知老丈又是怎么知道的?"高冠羽士微微一笑,神色之间,丝毫未显惊慌之态,缓缓说道:"老夫壮年之时,曾经深入苗疆采药,在荒山之中,遇见一个垂死的苗人,这苗人便是曾经参与此事,又被温如玉杀之灭口的,他临死之际,将这件事告诉了我,还让我为他复仇,只是——"他语声微顿,叹息一声,方自接口道:"我自问武功不是那温如王的敌手,又不敢将此事随便告诉别人,是以便只有任凭这件惨绝人衰之事,在武林中隐藏如许多年、唉——其实老夫却是时时刻刻想将此事了却的。"他目光一抬,笔直地望向卓长卿,沉声又道:"如今我将这件在武林中已近湮没的秘事告诉兄台,兄台可知道是为什么吗?"卓长卿道:"正想请教。" 高冠羽士目光微转,正色又道:"兄台少年英俊,不但聪慧绝人,而且正气凛然,老夫自问双眼不盲,行走江湖,亦有数十年,却从未见过有如兄台这样的少年侠士,想那温如玉明知与兄台仇不可解,却仍然将自己唯一爱护之人托付给兄台,因此可知,这女魔头虽然是骄横凶酷,对兄台却也是十分器重的。"卓长卿微一摆手,正待谦谢儿句,却听这高冠羽士又道:"老夫与兄台萍水相逢,便将这等重大之事,告诉兄台,为的是想请兄台将此事了却,也免得梁盂双侠冤沉海底,老夫虽已老朽,但为着此事,只要兄台用得着老夫之处,老夫也愿拼尽全力,以供鞭策。"卓长卿剑眉微轩,朗声道:"这等凄惨之事,莫说与小可尚有关系,只要小可知道,也万元袖手之理,只是——"他长叹一声,缓缓垂下目光,接口又道:"那温如玉的武功的确是惊人无比,小可也不是她的敌手,是以——唉,小可连自家的杀父深仇部无法报得,又怎能替老丈效力呢?"高冠羽士捋须一笑,道:"这个老夫也知道。兄台武功虽不如那丑人温如玉,却也未见相差多远,只要兄台稍加智计,便不难将此魔头除去。"卓长卿微一皱眉,心念数转,突他说道:"老丈可是要小可将此事告诉温瑾,让她们两人之间,先起冲突,然后——"高冠羽士拊掌笑道:"兄台确是惊世绝才,万事俱能洞悉先机,想那温瑾若是知道她自己奉之以母的恩师,却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焉有不为自己父母复仇之理,那温如玉一生孤僻凶残,对她却是千真万确的真心爱护,温瑾纵然对她动手,她却是必定不会伤害温瑾,甚至还会心甘情愿地让温瑾杀死亦未可知——"卓长卿目光动处,只见这高冠羽士目光之中,得意已极,生像是与那丑人温如玉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心中不禁一动,接口问道:"既是如此,老丈何不直接将此事告诉温瑾。"高冠羽士伸手取起面前酒杯,吸了一口,神色不变他说道:"老夫若直接将此事说出,那温如玉若是知道,岂肯放过我,唉——老夫老矣,昔年豪气,今已消去,也变得有些贪生畏死起来,唉——说来的确汗颜得很。"他放下了酒杯,不等卓长卿说话,却又自顾接着往下说道:"方才我在林木之中,见到兄台弟立长叹,便知道兄台心中一定是为着两事忧烦,不能自解——"他微微一笑,接道:"兄台所烦忧的第一件事,自是为了那温如王要叫阁下娶温瑾为妻,那时兄台还不知道此中内情,心中极为不愿和自己不共戴天仇人的徒弟结为夫妇,但却又答应了那温如王,因之心中烦恼,却又无法向人说出,更无法求人帮助,老夫若是猜的不错,那么兄台心中这一件烦恼,此刻想必不会再有了。"卓长卿轩眉一叹,朗声接道:"若论凡事俱能洞悉先机,只伯老丈还要远在小可之上哩。"心中却在暗中寻思道:"方才我仅只在林边叹息一声!这高冠羽士便已猜中我的心事,但他明明已知我是为了何事叹息,却又为何要再三追问我?看来此人外貌虽是光明磊落,心!一却不知对我暗藏着什么机心呢?"目光抬处,只见那高冠羽士又自捋须一笑,缓缓他说道:"老夫遇事,虽也能事先猜着三分先机,遇人也能猜中别人三分心事,但这不过是全凭老夫飘泊人海数十年,积得的一点阅历经验而已,怎比得兄台年轻英俊,天纵奇才,唉!兄台若是到了老夫这等年纪,普天之下,无论心智、武功,只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与兄台颌顽之人了。"卓长卿微笑一下,口中谦谢不已,心中却又自寻思道:"这高冠羽士自从一见我面,每一句话中都少不了恭维我两句,他武功显然较我高些,年龄更比我大了许多,对我如此客气,竟却又是为的什么呢?"他阅历虽浅,但方才已觉这高冠羽士有些可疑之处,此刻更觉得他如此结交自己,必定有着什么深意。 第九十一章 旧怨难解 高冠羽士手中轻捻着长髯,见到他瞪着眼睛出神,一笑而道:"兄台心中所忧虑着的第二件事么?老夫此刻也猜上一猜,如若老夫猜的不错,那么——"卓长卿微笑接口道:"莫非老丈对小可这第二件心事,也有什么化解的方法么?"高冠羽士笑容一敛,正容说道:"老夫与兄台虽然是浮萍偶聚,相识甚浅,但也已看出兄台非但天资绝顶,聪慧超人,而且是个生具至情至性的热血男儿,兄台心中所忧虑着的第二件事,倒不是为着兄台自己,却是为着成千成百,不远千里赶来的武林豪士。"他语声一顿,目光直注卓长卿的面目之上,缓缓又道:"老夫方才所说的话,绝非故意恭维,确实句句出自肺腑,而老夫自信双眼不盲,对兄台的为人,也不会看措,是以……"他微微一笑:"老夫自信这第二件事么,也万万不会猜错。"他目光一转,却看卓长卿正自含笑凝神倾听,却并不答话,便又接道:"红衣娘娘温如玉蛰居苗疆四十年,一向不大过间武林中事,这却并非因她生性恬淡,无意名利,而是她对武林中的一些前辈异人,心存畏惧,是以不敢出来为非作歹而已。""但近年来,这些前辈异人,不是已经物化仙去,便是封剑已久,再也不问世事,这红衣娘娘静极思动,早就想在江湖间掀些风浪,这天目之会,名虽是为其择婿会友,其实却是这位魔头想借机将天下武林豪士一网打尽,这点兄台想必也从她说话之间看出来了,是以兄台便在忧郁,如何才能将武林中这场劫难消洱。"他略为歇息一下,卓长卿心中却怦然一动,接口问道:"难道老丈有何妙策,能解开小可心中这件忧郁之享吗?"高冠羽士微笑一下,目光之中,淡淡掠过一丝极为得意的神采,端起面前酒杯仰首一干而尽,含笑说道:"老夫这第二件事,猜的还不错吧?"其实卓长卿方才那句话,已无殊告诉他自己心中所忧虑的正是此事,是以他便根本不必等待回答,又自斟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此事的确井非易与,难怪兄台心中忧郁,想那红衣娘娘在天目山中设下的香饵,俱是武林中人梦寐难求之物,这些人不惜远道而来,兄台若在此刻加以阻止,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又怎会相信兄台的话,只怕他们还当兄台想独吞这些珍宝呢!"卓长卿一皱双眉道:"是了,想他们又怎会听从我的话,心甘情愿地放弃这些珍宝呢?唉——那丑人温如玉不知在天目山中,设下什么古怪花样、恶毒陷阱,却可怜这些人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初涉江湖的少年,虽然对那高冠羽士已生疑惑之心,但此刻却又不禁为他的这番言语所动,竞又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高冠羽士故意俯首沉吟半晌,抬头一笑,缓缓说道:"老夫方才对兄台说的那个故事,不但能将兄台心事第一件忧虑之事化解,兄台这第二件心事,却也要依靠这个故事,才能化解得开。"卓长卿不禁为之一怔,说道:"这是为了何故呢?"高冠羽士一笑道:"兄台若在会期之前,赶到天目山去,将老夫方才所说的那个故事,一字不漏地对那温瑾说一遍,那么——哈哈!"他仰首狂笑数声,接着又道:"想那温瑾若是稍有人性,怎会再有半刻迟疑,必定立即去寻那女魔头报仇,兄台若在旁边稍加援手,那红衣娘娘武功再高,却也不见能逃出两位的手下,哈哈——昔年梁孟双侠,夫唱妇随,天下艳羡,今日兄台与那位温姑娘,不但同仇敌汽,而且珠联壁合,此番若能联手诛此魅魑,报却深仇,又将为武林添一佳话。,他笑容满面地举起面前酒杯,大笑又道:这么一来,元凶既除,天目之会,就算能够如期举行,但那魔头设下的诸般陷阱,想必也将变成兄台与温姑娘的迎宾战宴,这场武林劫难,岂非消洱于无形,来,来,且容老夫先敬兄台一杯。"仰首一干而尽,抬目望去,却见卓长卿双目望着面前的酒杯出神,双手放在桌上,动也未动,对那酒杯碰都没有碰一下。高冠羽士面容微变,举着酒杯的手,半晌放不下去,在这一瞬间,他面上的表情,突地变得十分狞恶,先前那种浩然的正气,也自消去无影,只是卓长卿目光低垂,并未看到而已。等到他那双微带迷惑的双目缓缓自酒杯移到高冠羽士面上的时候,这蒿冠羽士面上的狞恶之色,竟又从他嘴角所泛起的一丝微笑中化去。于是,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还是无法知道这高冠羽士究竟是何许人物?也未能知道此人的真正来意。被潮水淹没的沙滩,等到潮水退去的时候,依然是原来的样子,沙滩上的沙粒和贝壳,虽然会因之潮湿,但是潮水也会很快地退去的,那么,被虚假掩饰着的秘密,恐怕也不会隐藏多久吧?卓长卿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高冠羽士突又笑道:"只是老夫还忘了告 诉兄台一事,此刻那天目山上,正如兄台所料,早已埋设下许多虽是考较群豪武功,其实却是暗害群豪的陷阱设施,这些设施之中,究竟包涵着什么恶毒花样,老夫虽然不甚清楚,但老夫却知道那魔头温如玉,不但在这些本应光明正大,用做考较武功的五茫珠、罗汉阵、线香渡一类设施之中,暗设下许多诡计,而且还唯恐这些诡计不够恶毒,害不到别人。"卓长卿意动心惊,现于神色,转眉怒道:"她便又怎样?"高冠羽士生像是不胜感慨地长叹一声,接着又道:"这魔头竟在一年中,将一些久已金盆洗手的绿林巨寇,或是一些蛰伏塞外、遁迹边荒、久已不容于武林的江湖妖魔,暗中请来,做这些设施的主持之人,一些武功特高的武林豪士,就算能侥幸逃出她们设下的恶毒陷阱,却也不能逃浙这些巨寇妖魔的毒手,就算他们再能逃出毒手,甚至将这些妖魔击毙,可是等到他们最后到达那温如王设下的主擂之时,却已早就精疲力竭,只怕连她的轻轻一击,都无法抵挡了,"这高冠羽士一口气说到这里,只听得卓长卿心胸之间既是惊惧,又是愤慨,竟也没有再去想一想,这些极为稳秘之事,这与世无争的高冠羽士又怎会知道的呢? 却听高冠羽士叹息着又道:"她一计连着一计,这连环毒计,为的不单只要将天下的武林豪士一个个打尽,而且连那些被她或以利诱,或以名动,从各地请来的巨寇妖魔,竟也在她除去之列,到那时候武林之中,她一人唯我独尊,才算称了她的心意。"一时之间,卓长卿面容阵惊,阵怒,突地长叹一声,复又低语道:"小可年龄极幼之时,曾在黄山始信峰下,遇着一件惊人之事,小可当时虽未目睹,但这件事在小可心中,却始终记得鲜明。"他又自沉声一叹,接着说道:"那是十多年以前的事了,我却一直在奇怪,那毒物星蜍,为什么在将一些凶暴恶毒的毒蛇猛兽除去之外,却又要去残害那些无害予人的绵羊驯鹿,这岂非是件难以理解之事,唉一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人类之中竟也有着像星蜍一样的邪恶之物。"他低低他说着,而且说的非常凌乱,但当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高冠羽士面上的神情,却像是非常激动,店里的店伙,远远站在门口,厌恶地看着这两个久坐不走的客人,只见他们忽而大笑,忽而长叹,忽又滔滔不绝他说着话,心里大为奇怪,不知道这一老一少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高冠羽士定了定神,方自说道:"老夫此刻只要告诉兄台,便是兄台此次若真的不惜危险,先就赶到天目山去,纵然那魔头温如玉已将兄台看成她爱徒的乘龙快婿,不会加害于你,但那些秉性凶恶的巨寇妖魔,却未见会放过兄台,兄台武功虽高,但双拳不敌四手,唉——"他故意长叹一声,方自接道:"老夫与兄台一见如故,为着兄台着想,这天目山么——"语声又一顿:"不去也罢。"暗中一膘,眼角只见卓长卿果已剑眉怒轩,义愤填膺,竟自伸出手掌,在桌上猛地一拍,朗声道:"老丈怎地如此轻视于我,那天目山上纵然是刀山剑海,我此番也要去闯他一闯,卓长卿虽然不才,但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为着天下武林朋友的命运,我卓长卿又何惜性命,就算是两肋插刀,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高冠羽士俯身整理着被卓长卿一掌震倒的杯盏,于是,他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得意而狞恶的目光,卓长卿便又无法看到。 且说临安城里—— 多臂神剑云谦父子,以及那飞骑奔来,报凶讯、求援手的大汉,又怎会知道他们所焦急等待着的卓长卿,不但已经见着他启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且还遭遇到这些复杂而奇异的事。 这一日之间所发生的事,不但使得卓长卿的生命为之改观,甚至天下武林中人的命运,也受到影响,这却也是临安城里的云氏父子无法预料得到的。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西天的晚霞,月亮却从东边升起来了,又是一个有月有星的晚上。 卓长卿从那小小的鄂菜酒铺,漫步走出,他的态度虽然仍是那么从容而安详,但是他的心绪,却远不及外表的安定。 方才,太阳刚刚隐没的时候,那高冠羽士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道:"老夫与君一席长谈,更觉得兄台是武林中百年难见、不可多得的少年侠士,对此番武林浩劫,兄台想必能有一妥善安排,老夫方才絮絮所言,不过是给兄台一个参考而已,兄台如能将此浩劫消弭,则不但老夫幸甚,亦是武林中千百同道之 幸了。"卓长卿默默地听着他的话,长揖相送,自己却仍然坐在那间小小的酒铺里,沉思良久,这高冠羽士的一席话,虽然使他明白了许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却也替他添了许多疑云。 天就晚,暮云四合,酒铺中的食客也多了起来,见到他一个人坐着发愕,都不禁投以诧异的眼色,他觉察到了,便也走了出来,风越来越凉,日间的褥暑之意,此刻已为之尽消,但是他的心,却仍然沉闷得很,还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如何做。 方才半日之间,那高冠羽士滔滔辩才,虽然使得卓长卿将自己对他的疑惑之心消去不少,但此刻卓长卿沉思之下,却又不禁开始觉得此人可疑,不住地暗自寻思道:"此人员是可疑,但他所说的话,却是极为合理的呀!我若真能在会期之前,将那丑人温如玉除去,那么此场劫难,便在无形之中化暴戾为祥和,甚至那温瑾…"想到温瑾,他不禁暗中叹息一声,中止了自己思潮,目光抬处,只见暮色之中,已然依稀显出城廓的影子,他知道临安到了。 远远望去,临安城里,万家灯火,依稀可见,这在当时尚未十分繁华的山城,此刻却是冠盖云集,笙歌彻夜不绝。甚至百里以外的流萤,都飞到这里来,乔迁手中所持的那三幅画卷,在江湖之中掀起的风浪,不可谓之不大了。 卓长卿徐然走人临安城,只见城市闹市之上,家家灯火通明,不时有三五劲装佩刀的彪形大汉,把臂高歌而来,从酒楼高处飘下的呼五喝六之声,更是时时可闻,昨夜的流血惨剧,虽然使得山城一度陷于恐惧之中,但城中的这些武林豪士,本是刀头舔血的朋友,仅只一夜,便生像是将那流血的景象忘却了。 卓长卿不禁暗中叹息一声,忖道:"这些人不远千里而来,只望名剑美人,俱已在望,至不济也可看一场热闹,弄几百两银子回去,又有谁知道自己已将大祸临头呢?"心念一转,便又想到多臂神剑云氏父子,忖道:"云老爷子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此事的端倪来。"他虽是聪明绝顶之人,但此刻心中却有着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心里虽然很想找那老于世故的多臂神剑商量一下,但却又觉得此中牵涉,有许多事竟难以出口。 一时之间,他心中思潮又自翻涌,不能自决,暗叹一声,又忖道:"无论如何,我总该先找他老人家再说,反正此刻离会期还有几日光景,稍迟一日,我再上天目山去,亦不为迟——"他突地惊讶地阻止住自己的思虑,因为他自家亦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自认为如要消去这场劫难,就非得听从那高冠羽士的话不可,但是他内心隐隐约约之间,却又觉得那高冠羽士不甚可靠,甚至姓名都可能是假冒的。 是以他此刻才觉得有些惊讶,惊讶之中,却又不禁忖道:"我怎地如此糊涂,方才竟忘了问他那丑人温如玉布下的陷讲究竟是在何处,想那天目山乃海内名山之一,绵亘何止百里,我若漫无目的地去乱找一气,只怕找个五天也无法找到。"又忖道:"呀!我甚至连云老爷子此刻究竟落脚何处都不知道呢?这临安城如此大,要想找一个人的下落,怕不比那更要难些。"皱眉沉吟,漫步良久,心中突又一动,不禁暗中失笑道:"我怎地如此笨法,想那云老爷子乃是武林中大大有名之人,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只要问问人,想必总会有人知道的吧!"这少年此刻正是思潮百转,紊乱不堪,甚至连原有的聪慧都消去几分,此刻一念至此,脚步微顿,方想找个武林朋友,询问一下那多臂剑云氏父子的落脚之处。哪知—— 他目光方自一转,耳中却听得一般奇异的乐声,若有若无地从城外传来,此刻城中虽然喧哗,但这种乐声一经人耳,卓长卿毋庸仔细凝听,便知道又是出自今晨所见那些红衫少女手中所持的似萧非萧、似笛非笛的青竹之中。 他心中不禁为之一惊,忖道:"难道那丑人温如玉此刻竟也到这临安城里来了?"却听这种奇异的乐声,由远而近,越来越为清晰,何消片刻,不止卓长卿听的清清楚楚,就连那些正在街头漫步,或是正在酒楼热饮的人,也俱都听到这种奇异的乐声了。 于是路上的行人,为之驻足,酒楼中的食客,也探出头来,虽然看来俱都消闲寻乐,其实心里又何尝不是人人暗中警戒着。这临安城此刻正是多事之秋,随时都可能有突来的灾祸,降临在大家头上。 第九十二章 玉女津贴 一盏精致的铜灯,放在靠墙的长几上,柔和的灯光布满了这间厅房。 厅房的后面是一间卧室,厅房和卧房都不大,然而多臂神剑能够找到这样的落脚之处,却也并非是件易事。 因为,此刻这风云际会的临安城,的确是太拥挤了,你若不是像多臂神剑以及云中程这种德高望重而且名重武林的江湖前辈,只怕要找一席安身之地都极为困难,何况是这样有厅有室的套房。 此刻,多臂神剑云谦正坐在面对着窗子的巨大靠椅上,窗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不时有欢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使得那沉重的夜色,看来有种令人兴奋的光采。 但是,这曾经叱咤一时的武林前辈的面色,却是忧郁而沉重的。 坐在他对面的云中程见到他爹爹的神色,不安地问道:爹爹,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老人家可要到外面吃些东西?"云谦缓慢地摇了摇头,灯光照在他脸上,使得他脸上的皱纹,看来极为清晰,云中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又道:"长卿弟年纪虽轻,但是武功却高得惊人,而且又极为聪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你老人家又何必担心呢?"多臂神剑浓眉微皱,突又叹道:"我担心的倒不是长卿,而是——"话声突地一顿:"中程,你可知道乔迁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我想问问他——"话犹未了,他话声竟又一顿,云中程不禁亦自一皱剑眉,奇怪他爹爹今天说话怎的会如此吞吐,哪知却听云谦沉声叱道:"中程,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晚风,穿过小院,吹进窗户。 那种奇异的乐声,此刻竟也随着晚风,若断若续地飘了进来。 云氏父子面色都不禁为之大变,云中程凝神听了半晌,方待答话,云谦却又说道:"这声音我像是曾经听过——"突地一拍前额,又道:"对了,是在苗疆,三十多年前,我就听过这种声音,是苗人的吹竹之声,那时……我年纪和你差不多,现在……"自悲日暮的老人,常会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他的心境来的。 云中程愣了一愣,抢步走到门口,又突然驻足回身说道:"爹爹,我先出去看看,也许是——"他含蓄地中止了自己的话,因为他不愿意说出丑人温如玉这个名字来。 但是久闯江湖的多臂神剑,又何尝没有从这奇异的乐声中联想到这位久居苗疆的女魔头红衣娘娘温如玉来。 于是他们一起走出了客栈。 街道上,灯光依旧,行人也仍然很多,但是,喧笑声、高歌声、轰饮声,却全都没有了,只剩下那种奇异的乐声,袅袅地飞扬着。 他们顺着这乐声由来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相识的武林豪士此刻心中虽然惊诧不定,但见了他们父子仍未忘了躬身为礼。 转过一条路,云中程目光动处,突然见到那站立在人群之中,有如鸡群之鹤,一身玄衫的卓长卿,不禁脱口道:"爹爹,长卿就在那里。"目光锐利的卓长卿,却没有看到他们,因为他正在呆呆地想着心事。 但是云中程的这一喊,却将他从沉恩中惊醒,但是不等他迎上去,多臂神剑已抢步走了过来,一把抓着他的臂膀,大声道:"长卿,你没事吧?"虽然是短短几个字,然而在这几个字里,却又包含着多少关怀与情感。 卓长卿摇了摇头,呐呐他说道:"老怕,你老人家放心,我……我没事。"他喉头哽咽着几乎不能将这句话很快他说出来,只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情,从这老人一双宽大的手掌中传到他身上,这种温情,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他感激地笑着,他伸出手握住云中程的手,一时之间,这三人彼此之间,各部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升起,友情,这又是多么奇妙而可贵的情操呀。 他们彼此握着手,呆呆地愣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四侧的人们,目光望在他们身上,不禁却有点奇怪,这两个名重武林的江湖侠士,此刻怎么会做出恁地模样。但是—— 那奇怪的乐声,却更响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不禁从他们身上,转向这乐声的来路。 卓长卿定了定神,说道:"老伯,大哥,这声音就是那丑人温如玉门下的红衫少女们所吹奏出来的,看来那温如玉此刻已进了临安城。"多臂神剑一轩脓眉,回顾云中程一眼,沉声说道:"果然是她!"又转向卓长卿:"长卿,你是怎么知道的?" "卓长卿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此刻该不该将自己这一日所遇说出;他虽毋须隐瞒云氏父子,但却不愿被站在旁边的人听到。哪知——他心念转处,却听得四侧的人群突地发出一阵骚动,站在路旁的人,涌向街心,站在楼下的人,也似乎奔了下来,他目光一转,也不禁脱口道:"来了。"多臂神剑云谦心中不禁为之暮地一跳,数十年来,红衣娘娘温如玉之名,在江湖中传言不绝,但是她足迹从未离开苗疆一步,此刻这年已古稀的武林豪士一想到她即将在自己面前出现,心中竟不禁有种怔忡的感觉,忖道:"难道这女魔头此刻真的到江南来了,而且已人了临安城。"转目望去,只见街道尽头,果然缓缓走来一行红衫女子,方才涌至街心的人群,见到这行女子,竟又齐退到路边。 街道两边的灯光,射到这行女子身上,只见她们一个个俱都貌美如花,肤如莹玉,满身的红衫被灯光一映,更是明艳照人, 不可方物。 卓长卿目光动处,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又是她们!但那丑人温如玉的香车呢?"凝目望去,这些少女云鬓高挽,手持青竹,也依然是白天的装束,但是却在每人的左时,多挂了一个满缀红花的极大花篮。两人一排,井肩行来,远远望去,仿佛有着八排,但是她们身后,却只是一些因好奇而跟在后面的人们,哪里有那红衣娘娘温如玉日间所乘的宝盖香车的影子。 多臂神剑云谦凝目望了半晌,突地心中一动,又自回顾云中程道:"中程,你看这些女子可觉眼熟?"云中程额首道:"这班少女无论装束打扮,以及体态神情,都和那天到我们家里去送寿礼的少女有些相似,但年龄好像稍微大些。"云谦一捋长须,道:"是了,那夭我就看出,那班女子一定是温如玉的门下,此刻看来,你爹爹的估计,一点也不错。"语声微顿一下,又道:"但怎么却不见那红衣娘娘呢?那么这班女子又是来做什么的?哼——一个个手里还提着花篮,难道是来散花的吗?"这生具姜桂之性、老而弥辣的老人,先头几句话,是对他爱子云中程的;后来几句话,却是暗自得意自己的老眼不花,一顿之后所说的话,这是在问卓长卿,到最后几句,却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在暗中骂人了。 卓长卿为之微微一笑,心中却也正暗问自己:"丑人温如玉没有来,那这班少女却又是来做什么呢?"耳畔乐声,突地一停,只见这些红衫少女,竟也随着乐声,一起停住脚步,将手中的青竹,插在腰间的红色丝绦上。 站在街边的人群,几乎已全都是武林中人,因为一些平常百姓看到这种阵仗,虽然也生出好奇之心,但想到昨夜之事,又都不禁心里发毛,早就一个接着一个地溜了。 此刻群豪都不禁为之一愣,他们知道的事,还远不及云氏父、及卓长卿的多,自然更无法猜测这些红衣少女的用意,却见当头而行的两个红衫少女,竟自弯下腰去,向两侧人群一敛礼,齐地娇笑一声,道:"婢子等奉家主之命,特来向诸位请安,并且奉上拜帖请诸位过目。"这而人说起话来,竟然快慢一致,不差分厘,而且娇声婉转,娇柔清脆,再配着她们的玉貌花容,婀娜体态,群豪不禁都听得痴了,也看得痴了。 多臂神剑浓眉一皱,沉声道:"看来红衣娘娘的确有两手。不说别的,就看她训练徒弟,竟把两个人说话的快慢节调都训练得一模一样,虽是两个人说话,听起来却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云中程亦自接口道:"那天去给爹爹送礼的,不是也有两个女孩子,说起话来,就像是一个人说的吗,起先我还以为她们是一母双生呢!"语犹未了,却见这两个少女突地一抬双手,跟在后面的红衫少女立刻四散走开,卓长卿暗中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个。 四侧群豪本已目迷心醉的时候,此刻见到这些少女竟四散分开,婀娜地走到自己面前,西上俱都带着娇美的笑容,更不禁都愣住了。 卓长卿放目一望,却见当头的两个红衫少女,竟并肩向自己这边走了过米,秋波转处,突然齐地露齿一笑,道:"原来你也在这里。"纤腰轻扭,笔直地走到他身前。多臂神剑浓眉一皱,道:"你认得她们?"卓长卿愕了一愕,哪知右侧的少女却已娇笑道:"怎么不认得,今天早上,我们还见过面哩。"娇笑声中,玉手轻伸,从那花篮之中取出了一张红色纸笺,递到卓长卿面前,秋波一转,纤腰一扭,竟自转身去了。 卓长卿呆呆地从她那双莹白如玉的纤掌中,将那张像是请帖样子红色纸笺接了过来,目光垂处,只见上面写着整整齐齐的字迹:"x月x日x刻,临安城外,一凉亭畔,专使接驾。"字迹非行非草,非隶非篆,仔细一看,竟完全是用金丝贴上的,卞面也没有署名,却用金丝,缠了个小小的"坠乌髻"。 转眼望去,那些红衫少女体态若柳,越行越远,站在两侧的武林豪士,个个俱是目定口呆地垂首而视,手上也都拿着一份这种奢侈已极的请帖。 请帖缀以真金,这气派的确非同小可,这些武林豪士虽然俱都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此刻心中却也不禁都有些吃惊。 多臂神剑目光亦自凝注在手上的请帖上,仔细看了半晌,突然回首问道:"长卿,这一天来,你究竟遇着了什么事,难道你今天早上已经见过那红衣娘娘了吗?"这老人虽然也对这张请帖有些吃惊,但心中却始终没有忘记方才那红衫少女所说的话,此刻一将帖上字迹看清,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卓长卿轻叹一声,道:"今日小侄的确所遇颇多,等等一定详细禀告老伯——"话声未了,却见那些红衫少女竟又排成五列,当头的两个少女又娇声说道:"婢于们匆匆而未,匆匆而去,临安城里的英雄好汉这么多,婢子们实在不能每个都通知到,因此婢子倒希望诸位接到帖子的,转告没有接到帖子的英雄一下,就是x月x日x刻,婢子们在城外约五里处一凉亭那里,恭候各位的大驾。"说罢,又自深深敛礼,秋波复转,再伸手掌,轻掩樱唇,娇声一笑。"娇笑声中,这十六个红衫少女竟然一起旋扭柳腰,转身而去。四侧群豪,望着她们婀娜的背影,似乎都看得痴了。多臂神剑干咳了一声叹道:"这红衣娘娘如此的大费周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是为徒择婿,宴会英豪吗?"语声一顿,又道:"只伯未必吧!" 群豪也开始私下窃窃议论着,根本没有听到他自语着的话,有几个站在旁边凑热闹的混混儿,骤然得着上面缀着几乎有一两多金子的请帖,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大笑着跑 了开去。 于是城南小巷中的土娼馆里,今夜便多了几个豪客,带着惨白面色的卖身女们,虽然这些平日只会手心朝上的混混儿,今日怎地都变成了大爷,可是她们也不敢问,也不愿问,只是强颜欢笑着,一面又偷偷用手帕拭抹着面颊,生怕自己面上搽着的大厚的脂粉,都因这一笑而震落下来。 大秤分银、小秤分金的武林豪士,虽然没有将这两个金子看在眼里,但此刻亦不禁在心中暗喜:"呵,好大的手面,到了天目山上,怕不有成堆的金子堆在山上。"于是他们更坚定了上天目山的决心,世上大多数的决心,不都是建立在亮晶晶的金银上面的吗?! 婀娜的红色身影,逐渐去的远了,但群豪的目光却自然追随着她们,只有多臂神剑云氏父于的目光,却凝注在卓长卿身上。 而卓长卿呢? 他此刻正垂着头,落入沉思里,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多臂神剑虽然想问他,但看到他的样子,似乎在决定着一件重大的事,但也勉强忍着心里的话,希望他快些想完。 喧哗之声,又开始响了起来——三个身穿长衫,脚下却蹬着快靴,装束虽颇为斯文,步履却极为剽悍矫健的汉子,从街的对面走了过来,走到云氏父子身前,不约而同地恭身一揖,齐声道:"云老爷子,这一向您老人家可好?"多臂神剑心中虽有心整顿,但一见这几人之面,亦不禁为之展颜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石老爷子的高足。"回头向云中程笑道:"中程,快过来见见,这几位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北京城里首屈一指的燕武镖局石老爷子的门下,十年不见,想不到各位都如此英俊了,石老爷子久未出京,这一向可好?"这三条汉子面上一起露出黯然之色,垂首沉声道:"家师他老人家已于三年前去世了。"多臂神剑双眉一皱,变色道:"真的,唉——想不到匆匆数年,我辈兄弟,竟又少去一个,唉一老成凋零,昔日英雄,今多故去,难怪江湖上风波日益增多了。"骤见故人,乍闻噩耗,这亦使自悲两鬓已斑、年华不再的武林豪客,不禁为之而黯然神伤,啼嘘不已,云中程在旁边见着他爹爹的神态,心里何尝不知道他爹爹心中的感慨,亦自垂首不语。 良久良久。 多臂神剑方自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贤侄们此次离京南下,可也是为这天目之会?"三条汉子一起颔首称是,云谦微微一笑,日光转处,突地面色一变,大喝道:"长卿呢?"云中程心头一跳,转目望去,只见满街之上,人声喧杂,攘往熙来,而一直就站在自己身侧的卓长卿,就在这多臂神剑和故人门下寒暄数语的时候,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多臂神剑长眉皱处,一个箭步窜到街心,顿足叹道:"长卿这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了?"撩起长衫,拔足而奔,颔下的长髯,不住抖动,但直到街的尽头,却仍看不到卓长卿的影子。 云中程心中也自奇怪:"长卿弟怎地做事如此慌张,走了竟都不招呼一声。"心念一转:"他年纪轻轻,性情却极沉稳,如此做法,莫非是又发现了什么新的事故。"随着他爹爹走了两步,脚步突又一顿,回头向那三条汉子歉然一笑,还未说话,这些汉子已自抱拳道:"云少侠如若有事,只管请便,我弟兄既然知道云少侠落脚处,明日少不得还要拜候。"这三条汉子亦是久走江湖的精干角色,见了云氏父子的神态,知道必是要事,长揖到地,也埂自告辞,只是云氏父子在这临安城里的大小街道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卓长卿的行踪。 那么,方自入城的卓长卿,此刻为何突又不辞而别,他跑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方才卓长卿望着那些红裳少女的背影,俯首沉吟半晌,忖道:"那丑人温如玉设下的种种陷阱,我只知道在天目山中,却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果我要等到那会期之日再去,岂非太迟。"一念至此,他心中便断然做了个决定:"这些少女此刻想必一定会回到温如玉藏身之处,我不如暗中跟在她们身后,寻着那个地方,将此事早些做个了断。"抬目望去,只见红裳少女越行越远,婀娜的身形已将消失在街的尽头。 于是他毫不考虑地一掠衫脚,倏然自漫步街心的人群中穿过,就像是一口劈水的钢刀,笔直地劈开海浪似的。 等到被他坚如精钢的手臂分开的人群愕然相顾的时候。 他已走开很远,走到城脚,人迹渐少,他便微一踏步,倏然穿出。 城外夜色深深,就只这一城之隔,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城内灯火通明,笙歌处处,天时仿佛仍然甚早,城外却像是夜已很深了。 他深长地吸了口气,转日四望,远处林木摇曳,近处乱草起伏,四下渺无人迹,那些红裳少女明明是由此处出城,但此刻却根本不知走到何处,只有微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阵辚辚车声,逐渐远去。 微一驻足,他便毫不考虑地朝这车声传来的方向如飞掠去。 夜色之中,他身形有如一条极淡的轻烟,一个迟归的丝贩,只觉眼前一花,微风拂面,但从他身侧掠过的究竟是什么,他却未看清楚。 盏茶之间,卓长卿已望见前面车马的影子,他身形几乎没有任何动作,飞掠之势,便又加快儿许,眨目间前面的车马距离他只有十数丈远近,甚至连高高坐在马前座的御车马夫的身形轮廓,他都能极为清楚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