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虎杖妹妹一点也不可爱》 第1章 重开异世界 算命的说生无出门能撞大运。 但没说是重卡大运。 被异世界重开器撞上，生无重开到了陌生的河边。 夕阳西下，微风习习，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环境。 如果生无没有看到她的学生证。 “芥见生无，竟然是个八嘎。”她看了眼河中的倒影，搓搓自己的发尾：“还是粉色头发，不看名字我还以为瓜神长大了呢。” 要是能穿越成瓜神也不错，至少瓜神还有爸妈护着，不会受罪。 生无掀起刘海，额头上有着马克笔写的字。 以她同步来的八嘎语理解，是“去死”的意思。 身上的白色校服沾上了各种颜色的墨水，裙子被剪出几道缺口，无论怎样都会走光。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她遭受了霸凌。 生无用手背敲着脑门，同步原身更多的记忆。 “找谁告状呢……父亲？哦，死了。母亲？哦，也死了。一家四口只剩芥见生无一个人了。” 同步了这些记忆，让生无不禁哑然。 大概三个月前，芥见一家回老家仙台市扫墓，芥见生无因为与朋友有约定没有一起前往。 晚上的时候，本来等待着家人电话的芥见生无，等到的却是警方的告知电话。 她的父母和哥哥，在开车途经杉泽第三高校时，因为疲劳驾驶撞上了附近的建筑物，三人当场死亡。 芥见生无再见到自己的家人，只剩下三个骨灰盒了。 芥见家老家的亲戚，不愿意接手芥见生无，因为她是被芥见家收养的，和芥见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再加上除了她之外，芥见家的人都死了，大家都认为她很晦气。 屁大点儿的地方，消息很快就传开。 于是没有倚靠的芥见生无，成为了霸凌者的玩具。 对此生无只能说句挺惨。 在记忆同步到芥见生无哥哥的名字时候，她愣了下。 芥见下下？ 怎么真的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不怕孩子被起外号叫垃圾吗，霓虹的霸凌情况可是抢先服数据。 生无想不通。 “我很为芥见一家的遭遇感到惋惜。”生无的手在胸口合十：“希望芥见下下下辈子能好好做人。” 千万不要学某个画漫画的，把自己画的角色和读者，全部当成小丑来看待。 要不然她真的害怕，漫画角色全都死了之后，她连一刻都没有为芥见下下的死亡哀悼，立刻赶到战场被宿傩切成粉末。 毕竟她的名字带个无字，按照规律要被切成无。 “唉！” 生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赶紧同步其他的记忆，搞清楚今晚到底要住在哪里。 “小姑娘，这里很危险。” 一只手搭在生无的肩膀上，打断了她的回忆。 生无回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陌生女人脱下外套，将其系在生无的腰上，裙子被外套全部遮了起来。 然后她拉起生无的手，态度强硬地带她走到大路旁。 “那个我……” “学校不过就是个小水槽，还有大海和别的水槽，别因为这个不容纳你的小水槽放弃生命哦。” 女人紧拽着生无的手，完全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她以为生无想跳河。 生无赶紧解释：“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她是准备回家的，虽然不知道家到底在哪儿。 看到生无手足无措的解释，女人噗嗤一笑：“真是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了，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再回家？” 女人只字不提，她已经在附近观察了很久。 生无看着女人的装束，有些犹豫。 她三四十岁，衣着飒爽，及肩的短发烫着微微的卷，身上有着淡淡的烟味。 从刻板的角度来看，在霓虹这个奇葩国度，女人不像是有着稳定家室的人。 也不安全。 “我叫吉野凪，儿子和你是同校的，也许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靠校服来认学校，大概是生活在这里的人自带的天赋吧。 生无笑得尴尬。 现在就算是芥见生无同班同学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不过对方的善意很纯粹，生无没有再拒绝，她轻轻点头，跟在了吉野凪的身边。 两人步行着慢慢走。 “咦，顺平？” 吉野凪停下脚步，朝着河边看去。 “你竟然会在这里，真稀奇，他是你朋友吗？” 生无顺着吉野凪的视线看去，同时看见了坐在楼梯上的两个少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粉头发，藏蓝色校服，红色内搭…… 快来个人拍个视频，有人在日常场合cos虎杖悠仁！ 吉野顺平立刻站起来回答：“刚刚认识的。” “虽然是刚刚认识，不过我们应该会变成朋友~”粉头发少年举起手臂高呼。 生无顿住。 然后她背过身去，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有种见过这副画面的既视感。 是因为那个粉头发的cos太还原了吗？ 吉野凪很开心，她笑眯眯的说：“真的吗，请你多陪他玩哦。” 说完，她回身对着生无说：“这就是我跟你提的我儿子，他最近没去上学，但是真的和你在同一个学校哦。” 等等等等！ 顺平，姓吉野，名顺平，头发遮住一只眼睛，看上去阴郁得要命…… 还有粉头发刚认识的朋友…… cos不至于连这个都还原吧？ 难不成…… 下面那个不是cos，而是虎杖悠仁本人？！ 第2章 发现新能力 千年前，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被镇压，他力量所化的二十根手指也被人为封印。 千年后的某天，虎杖悠仁为了从[咒物]危机中解救学长和学姐，吞下了诅咒的手指，让[两面宿傩]这种诅咒跟自己合二为一。 虎杖悠仁是漫画《咒术回战》中的重要角色，至于是不是主角…… 生无只能说，如果这是运动至上的世界，那虎杖悠仁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然而这是个奇幻番。 作者芥见下下更是个奇葩人。 “阿姨，我叫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站了起来，笑容满满的说：“大葱和阿姨一点都不搭呢！” 吉野凪心情更好了。 “哦，你很懂嘛，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跟葱不搭的女人。” 一旁的生无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已经生无可恋。 果真是这个世界，他们之间的对话甚至都没怎么改变。 重开到这么糟心的世界，真是让人难受。 这个世界，不是正常且科学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能量——咒力。 人类溢出的负面情绪，会产生咒力，普通人无法操控咒力。 当超过一定数量的诅咒聚集在一起，就会诞生咒灵。 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并且火力覆盖无效，只有会操控咒力的人才能攻击到咒灵。 这些人被称为咒术师。 简单些来说，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着类似于阿飘的东西，并且是那种会随机攻击人类的阿飘。 生无左右看看，又往虎杖悠仁的身上看了看，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 漫画剧情中，现在他的身边应该有只咒灵。 她看不见，也就代表她是个普通人。 在奇幻世界没有天赋，是正反两派眼中脆弱的蚂蚁，生无是真的很想去死一死了。 “她是你的妹妹吗？”虎杖悠仁注意到生无，凑到吉野顺平身边小声询问。 如果是的话，他也要好好的打招呼。 吉野顺平摇摇头：“不是，她应该是……芥见生无。” “你的朋友？”虎杖悠仁又问。 吉野顺平再次摇头。 他没有朋友。 认识芥见生无，是因为她的成绩优秀，长相也很讨人喜欢，是很多男生想要追求的人。 但是最近她也变成了体育馆后面的常客，和他一样是被人欺负的角色。 吉野凪拍拍生无的肩膀，一步步走到吉野顺平的身边说：“悠仁同学，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啊。” “等一下，会给人添麻烦吧……”吉野顺平涨红了脸，看上去十分不自在。 比他更不自在的，是还在原地站着的生无。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今晚会有人往吉野家放宿傩的手指，吸引来咒灵杀害吉野凪。 身为普通人，她救不了吉野凪。 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好人去死，她也做不到。 或许…… 她可以想个办法，在救人的同时，给自己铺条安全的路。 “啊？我做的饭是麻烦吗？”吉野凪有些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虎杖悠仁的肚子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吉野凪哈哈一笑，转头看向生无：“你呢，也一起来吃饭吧！” 这次生无没有推脱。 她跟着吉野凪回了家，又被吉野凪推进浴室里，只需要洗漱过后等着吃饭就好。 淋浴的水哗啦啦地滴下，生无努力回忆吉野凪的死亡过程。 这个故事里死在咒灵手中的人类有很多。 故事里的反派，也就是死去千年之久，却靠着手段在虎杖悠仁身上复活的两面宿傩。 他同时是咒灵们最想拉拢的力量。 今晚会有人将宿傩的手指放进吉野家，引来咒灵杀害吉野凪。 反派们做这些，不是因为吉野凪对这个世界多重要，而是反派们想找到宿傩其他的手指，另外则是有个反派想刺激吉野顺平，让他失去理智。 在咒灵眼中，人类是食物，也是所有的灾祸来源。 无论杀多少人，咒灵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可是…… 生无会有感觉。 在看漫画的时候，她就感觉很可惜。 经历了很多次霸凌的吉野顺平，终于见到了世界里的光，最终却遗憾离世。 “他们不该死的……” 生无喃喃。 她的手掌贴在镜面上，周围水雾蒸腾，用手擦去镜面上的雾气，生无不由得一惊。 她的身上…… 浮现出一层金色的光。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看不到周围有咒灵。 “啊，芥见同学出来啦！”虎杖悠仁率先和生无打招呼：“芥见同学快来快来，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哦！” 虎杖悠仁的笑容，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到温暖。 可惜在漫画的中后期，这样元气的笑容很难再见到了。 吉野凪端上一盘魔芋条，笑着打趣：“说起来，现在的中学生都喜欢粉色头发吗，悠仁同学和生无同学竟然都是粉发呢。” 染的头发，和真正的头发是有区别的。 刚才在浴室里，生无已经确认过，她这头发的确不是染的。 吉野凪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打趣两人。 虎杖悠仁反手指着自己，反应很是呆萌：“我吗？我的头发原本就是这样的，芥见同学的就不太清楚了。” 这虽然是个奇幻世界，可怪异的发色的确不多。 生无自然落座，微笑着回应：“那还真巧，我也是天生的。” 虎杖悠仁从不让氛围冷掉，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很轻松。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除了生无之外都很开心，生无则是装作开心。 直到吉野凪喝醉沉沉睡去，两个少年才安静下来。 虎杖悠仁担忧地看了眼生无：“芥见同学有哪里不舒服吗？” 刚才的对话，生无根本没有加入，她伪装出的开心，被虎杖悠仁一眼看穿。 “没有。”生无摇头：“只是天晚了，我大概要在吉野学长家留宿了。” “诶？”吉野顺平震惊。 平常很少和女生交流的吉野顺平，现在彻底没了办法。 生无斜眸看他一眼：“学长应该知道，我现在无家可归。” 反对只能咽下去。 虎杖悠仁被这番话逗笑：“阿姨是个很好的人啊。” “嗯。”吉野顺平微笑着点头：“……虎杖同学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想更了解自己这位新朋友。 “啊——” “虎杖同学没见过他妈妈，是被他爷爷带大的。”生无毫不犹豫地抢了虎杖悠仁的台词。 接着她挑眉一笑：“对吧，西中之虎同学。” 第3章 不想当妹妹 闲着没事逗逗虎杖悠仁，还是挺有意思的。 吉野顺平本来还有些歉意，觉得自己提起了虎杖悠仁的伤心事。 在听到后面的名号后，他有些惊讶：“西中之虎是……虎杖同学？” 被提起外号的虎杖悠仁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刚想解释手机震动起来。 “啊抱歉，我接个电话……莫西莫西，伊地知先生，啊我们还要看个电影……” 吉野顺平看着虎杖悠仁的背影，转身再看看正在挑选影片的生无，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有其他人在，真的要提咒术的事情吗？ “你们刚才说要看什么电影来着？”生无不客气地直接翻找碟片：“可以看个恐怖些的电影吗？” 吉野顺平看向生无。 有她在，那些关于咒术和诅咒师的话题，就完全没法聊了。 生无知道他想说什么。 生无是故意的。 要是这个话题展开，吉野顺平就会被虎杖悠仁的话语治愈。 治愈后，再遭遇不测，吉野顺平的怨恨会更重。 现在有她在，虎杖悠仁最好还是晚点儿再治愈吉野顺平。 生无挑了个封面看上去最恐怖的碟片播放。 只是那电影看得她很想睡觉。 看完电影送走了虎杖悠仁，吉野顺平询问生无想要在哪里休息。 “我家里有个客卧……” “就住客卧。”生无打断吉野顺平的话，直接做了决定。 反正睡哪里是不重要的，她不能睡，要紧盯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吉野凪。 吉野顺平沉默一瞬，老老实实地去给生无准备床被。 生无朝楼上走了几步，随后坐在楼梯上，托着下巴思考未来。 “芥见同学，休息的地方准备好了……”吉野顺平在生无背后弱弱的开口。 生无连头都没回：“哦，刚才看那电影我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待着。” 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怯意。 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也是，全程打了十几个哈欠，只能感受到她的无聊。 吉野顺平觉得自己正在被戏耍。 这时生无转过头，表情哀伤地问：“吉野学长可以不锁门吗，如果我害怕的话，至少能有个人和我说话。” 她的表情，让吉野顺平想起了她的身世。 不是因为电影恐怖，大概是因为想起了家人……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记得早点休息。” 吉野顺平丢下这句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他不光没有将门反锁，甚至还留了道门缝。 生无收回视线，继续从楼梯缝隙里观察餐桌旁的情况，面上的哀伤早已消失。 “误入歧途的好人是值得拯救的。”她笑眯眯的说：“不用感谢我，我也会有自己的收获。” 今晚不会有任何反派出现。 只会有反派操控的咒灵，送来宿傩的手指，带走吉野凪的性命。 反派不想直接搞死吉野顺平，派来的咒灵实力，绝对是他能应付的。 用普通咒灵试试，她刚发现的能力到底好不好用。 万一不好用就把吉野顺平喊出来，他招来的祸患，他也是有责任解决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只剩下等待。 楼下时钟的时针走了一格又一格，缓缓经过数字1，吉野凪的身边依旧没有出现异样。 生无扭了扭变得僵硬的脖子，吸一口清风送来的新鲜空气，吐出胸口的浊气。 还要等多久？ 再不来的话天都要亮了…… 等下！ 清风？ 生无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她记得吉野顺平特意关好了门窗，怎么会有风？！ “我从咒灵那里感知到，屋子里有让它们感觉不舒服的人，原来是你啊。” 昏暗的灯光中，男人一步步缓缓走下楼梯。 那男人穿着袈裟，长发半梳，一缕刘海遮不住双眼的恶意，额头上怪异的缝合线让人有些不适。 男人有着一副美丽的皮囊，可也仅限于皮囊。 生无没有动。 身为普通人绝对跑不过拥有咒术的人。 她只是拨出了那个早就准备好了的号码。 “在给谁打电话，悠仁吗？” 羂索走近生无，弯腰拿起手机，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特意准备了帐。” 帐，是设定某些限制，将一定范围进行隐藏和限制的术式。 在帐内，手机没信号是常见的事。 生无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 眼前这人，皮囊叫夏油杰，内核叫羂索。 羂索，特级诅咒师，存活上千年的神秘术师。 咒术师是负责解除诅咒祓除咒灵的术师；诅咒师则是邪恶的咒术师，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所以羂索是故事中的大反派之一。 虽说他的死法很搞笑，可是这不能说他的实力差。 弄死一个人，在他看来比弄死一只蚂蚁更简单。 “你在想着要怎么逃开吗？不用想了。虽说我不知道仁那家伙，十五年前到底是怎么让你活下来的，可是现在被我发现了你还活着，那你就必须去死了。” 羂索从口袋取出被黄色符纸包裹的东西，符纸封印下，是风干的手指。 这就是宿傩的手指。 听到他的话，生无稍微思考了下。 仁？ 虎杖仁吗？ 生无记得虎杖悠仁的父亲叫虎杖仁，现在羂索提起这件事，那就是说明…… 羂索才不管生无在想什么，他把手指塞进她的口袋，低声笑道：“你活着是对悠仁的束缚，我筹备了这么久，可不能毁在你的身上。” “不过你不用担心，事情成功之后，我会再让你活过来。” “毕竟我……” 咒物的气息消失了。 羂索一愣。 他明明将封印解除放到了生无身边，那手指上还被他标上了印记。 可是现在，他竟然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毕竟你是我的母亲，对吗？”生无接上羂索的话。 这世界有个设定是—— 拥有咒术师血脉的双胞胎为不详，因为孪生关系会影响彼此的力量。 一人弱，会连累另外一个人变弱。 再加上粉色的头发，以及羂索提到了虎杖仁让她活下来。 原来…… 并不是巧合。 她竟然是故事里本来不存在的人物，虎杖悠仁的双胞胎姐妹。 “那我是姐姐还是妹妹？”生无扬起唇角笑着说：“我可不想给傻子男高当妹妹。” 羂索心中有着震惊。 一是因为生无直接点名了两人的关系，她貌似知道很多常人不该知道的事情。 二是…… 她为什么不害怕？ 羂索的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上去更加不怀好意。 生无却不在意，她站起身来，手指搭上羂索额头的缝合线。 “母亲，住在这么小的地方会不会挤？”她问。 羂索有个外号，叫脑花。 因为他可以通过移植大脑，让自己拥有肉体术式的同时，还可以长生不老。 这具身体属于羂索的，只有缝合线下的大脑。 羂索也笑，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你是最小的孩子。” 不想当傻子男高的妹妹，偏偏是傻子男高的妹妹。 生无不想笑了。 她手下用力，把缝合线抽出来，拽着发揪掀开脑袋，抓起了那长着牙齿的大脑。 第4章 生无是能力 看漫画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了。 托这个世界设定的福，她有着咒术师的血脉，就能继承到咒术师的天赋，拥有术式。 她的术式，在漫画里存在，只不过出场比较靠后。 羂索一下都没动。 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在生无碰到他额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同时也失去了对咒术的控制。 所以他只能任由生无抓着他，离开了他现在的栖息地。 “咚！” 楼上拐角处，吉野顺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生无。 “芥……芥见同学，你……在做什么？” 吉野顺平的房间门没有关严，他听到有人在说话，还以为生无在看电影。 后来听到生无的声音后，才意识到有人在和生无聊天，并且是陌生人。 于是吉野顺平走出来查看情况，没想到会看到生无将别人的大脑给抓出来。 “在和我初次见面的母亲交流感情。”生无捧着脑花，笑得比羂索还要诡异：“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母亲。” 吉野顺平见识过很多恐怖的场景。 无论是电影中的血腥画面，还是现实中同学的惨死。 可是那些画面，都是视觉冲击，从没有让他感觉恐怖。 而现在…… 在昏暗的灯光中，少女双手将脑花托举在胸前，笑吟吟地向人介绍这是她的母亲…… 这分明是恐怖怪谈！ “哟。” 没法挣扎的羂索，索性配合生无。 脑花上的牙齿开合，声音粗粝且怪异。 “吉野同学你好啊，我是……芥见同学？嗯，如你所见，我是芥见的母亲虎……” 从称呼就知道，两人实在是不熟。 “可是芥见同学的父母不是已经身亡了吗？” 手机里传出虎杖悠仁的声音，打断了羂索的自我介绍。 窗边洒下洁白的月光，羂索设下的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融。 帐带来的信号屏蔽，自然跟着消失。 虎杖悠仁的话，也是吉野顺平想要说的。 但是吉野顺平能看到，他想得更多。 只有身亡了，才有可能以大脑的形态存在，那么眼前的大脑应该真的是生无的母亲…… 那站在楼梯上没了头皮的高大男人呢？ 生无捏了捏q弹的脑花，不怀好意的问：“母亲，要和电话那边打招呼吗？” 羂索是个怪物，不能用男女的性别来定义他。 他曾附身过虎杖香织，在附身期间他与知情的虎杖仁结合，生下了孩子。 他特意生下虎杖悠仁来当作复活宿傩的容器，并且暂时不想暴露这事。 没有心机的虎杖悠仁，在得知自己的事情之后，会转述给更可靠的人去思考。 到那个时候，羂索筹备千年的计划，会被人察觉，更会受到极大的阻拦。 羂索用古怪的腔调说：“这么晚打扰虎杖同学，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来接女儿回家的。” 和生无想的一样，羂索现在不会认虎杖。 楼下传来一声呓语。 吉野凪要醒了。 生无拿回自己的手机：“打扰虎杖同学了，再见。” 话音落下，生无挂断电话放进口袋里，然后把脑花放回那副美丽皮囊的手中。 她又把那根手指从口袋里取出来，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缠在手指上再递给吉野顺平。 头发转瞬间隐入手指间。 看到她的举动，羂索不忘多嘴：“原来女儿你的能力是这样啊，怪不得能让我的术式无效。” 现在生无还不想理会羂索。 她轻声说：“虎杖悠仁应该会认为不对劲，他绝对会赶过来，等他到的时候，你把这根手指给他。” “他那个学校挺不错的，老师虽然有些小丑，但却是个能保护学生不受伤害的人。” “有人问的话，你就说我为了保护你们，跟着身为诅咒师的亲生母亲离开了。” “拜拜。” 高大的男人朝着楼上走去，可爱的少女也紧跟其后。 皮囊抱起生无走进次卧，径直从窗户跳了下去。 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离开。 凌晨一点多的街道很安静，如果没有脑花在喋喋不休，那将会变成寂静。 “你以为你能救他？真人已经盯上了这个玩具，他要玩坏了才会丢开。” “你能救这次，可你能次次救他们母子吗？” 真人，是特级咒灵，由人类对人类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他引诱吉野顺平成为诅咒师，并在原本的故事里杀了吉野母子。 生无用手把脑花抛来抛去。 让羂索体验了一把空中飞脑的快乐。 “我要是你，我会先担心自己的生死。”生无轻笑着说。 羂索却不担心：“怎么，你忍心要杀了自己的母亲大人吗？” 生无反问：“怎么，你难道没听说过，人类都是有弑父情结的吗？” 羂索立刻闭上了嘴。 千年大计还没有完成，他不能死在这里。 可他又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小孩子拿捏。 “我不懂。”怕真的惹怒生无，羂索不再阴阳怪气：“你拥有可以将术式无效化的术式，为什么没有影响到悠仁。” 虎杖悠仁要是有这能力，哪里还有宿傩狗叫的机会。 这有悖于世界的设定。 生无认真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龙凤胎是异卵双胞胎，而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同卵双胞胎才有的。” 异卵双胞胎从肚子里，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虽说奇幻世界不科学，可总归还是能讲些科学的。 “而且有件事母亲应该不会想到，我的力量不止是让术式无效化哦。” 路灯将男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要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影子没有头顶，看上去很是可怕。 更可怕的是，男人头顶出现一双手，将一团东西放在男人头顶。 金色的光将男人的影子虚化。 生无推开男人，跳出了男人的怀中。 在双脚落地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没穿鞋。 “把你外面这层脱给我垫脚。”生无毫不客气地命令：“回去后记得给我买鞋子。” 男人看着生无，两只眼睛里是完全不同的神色。 左眼疑惑，右眼惊恐。 “你是谁？” “你到底在做什么！” 男人接连问出了两个问题。 生无踩着袈裟，手指拎起不存在的裙角，稍稍躬身微笑着说：“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生无。生为万物之生，无为消散之无。” 她的名字，就是她的能力。 生无指着右边：“羂索。” 再指左边：“夏油杰。” “你们两个的目标都是颠覆整个咒术界，从结果上来说是志同道合。” “那就祝福你们，在这具身体里合租愉快~” 两只眼中都出现了明显的愣怔。 紧接着，夏油杰的身体发出怒吼：“芥见生无！” “我不姓芥见。” 生无拒绝有这么衰的姓。 羂索的愤怒变成了迟疑：“……虎杖生无？” “这么倒霉的姓你喜欢你自己要吧，虎杖羂索。”生无翻了个白眼。 在少年漫里被反派当小丑耍的主角，实在是倒霉。 “那要姓夏油吗？”夏油杰语气温柔的说：“能够死而复生，我想我很幸运。” 生无有些无语。 她在说事实，被夏油杰这么打岔，搞得像是继父在争夺抚养权。 夏油杰看出了生无的不满。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我有个朋友，应该会喜欢你这样的养女，他姓五条。” 哦，牢师，生无知道。 “凭什么姓五条，就算和御三家有关系，那也应该姓加茂。”羂索将话题带得更偏。 生无呵呵两声。 “两位，我姓龙。”她拍拍夏油杰的胳膊，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回你老巢吧，我要休息，熬夜会变丑的。” 第5章 鱿鱼和脑花 与生无见面的是羂索，而不是真人。 所以有些该发生的事情，注定还是要发生的。 【里樱高中发生了那起事件后，在吉野顺平的家宅内，发现裸露的宿傩手指（副左臂小指）。 吉野凪对此事不知情。 吉野顺平误会是同学指使诅咒师所为，于学校爆发，重伤一人，轻伤五人。一学生失踪，下落不明。 在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的担保下，吉野顺平入学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一年级。】 相关的记录很快到了生无手中。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隐瞒了凌晨发生的事情，她被定性成了失踪。 生无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文件放到旁边，喝着新鲜的椰子水吐泡泡。 陪着她一起吐泡泡的，有着恢复了正常样子的漏瑚，还有受伤后不得不维持少年形态休养的真人。 “她看着不像咒灵。”漏瑚大声嘀咕。 他本意是想小声说话的，只是他没有控制好音量。 真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生无说：“夏油那家伙说她是咒胎，但是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个正常的人。” 被大声议论的生无懒得理会这两个。 她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再敲敲桌子说：“麻烦来条鱿鱼，谢谢。” 她现在所处的空间，是由咒灵陀艮的领域内。 陀艮是由人类对海洋的恐惧形成的诅咒。 而领域，是比术式更复杂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大招，当然每个人的大招有自己的特色。 就像由人类对大地恐惧形成的咒灵——漏瑚，他的领域是火山喷发熔岩样式。 十分适合拿来做碳烤。 不远处凭空出现一扇门，穿着袈裟的男人从门中走出，他笑吟吟地和在场的人类及咒灵打招呼。 “早啊，看到你们相处得不错，真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啊。” 现在说话的人，是羂索。 夏油杰是个癫狂的人，但他不是个莽撞的人。 去世了一年之久，很多事情他要慢慢了解，所以这段时间他没有在人前出现，将身体的掌控权拱手交给羂索。 其他的咒灵不知道，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没人回应他。 羂索丝毫不觉得尴尬，他主动走到生无面前，接着说：“喜欢这里吗，我在教内给你准备了新的房间。” 生无也懒得搭理他。 披着白布的红脸巨型鱿鱼从海里走出来，手中捧着两只鱿鱼，嘴里咕嘟着人类听不懂的话语，将鱿鱼放在了生无手边的小桌上。 不过幸运的是，生无能听懂。 她抓起两只丢回给陀艮，很是嚣张的说：“我不要你喜欢的玩具，我要吃碳烤鱿鱼。” 陀艮：“卟噜卟噜卟！” “你海里那么多鱿鱼让我吃吃怎么了。”生无指着很是懵逼的漏瑚，指着它的头顶说：“你看，天然碳烤炉。” 要不是看到漏瑚的脑袋，生无都想不起这一点。 椰子汁能喝，为什么不能吃鱿鱼。 难道是因为它的外形像鱿鱼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戏的真人捧腹大笑，甚至从躺椅上滚到地上，还不忘笑着滚来滚去。 “卟噜噜！” 陀艮转身跳进水里，不再理会生无。 吃不到碳烤鱿鱼，生无有些遗憾，但也只是有些。 这里没有任何调料，就算陀艮给了鱿鱼，烤出来的也不好吃。 不过这不耽误她四处得罪咒灵。 羂索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无论是得罪咒灵，还是得罪人，在他看来都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说起来，脑花也可以烤，烤猪脑那是别有一番风味。”生无话题一转，视线也落在了羂索身上。 羂索的表情瞬间僵住。 不等他开口，心有不满的漏瑚率先开口。 “喂！小鬼，你把我当什么了！敢如此侮辱我，敢不敢单挑！” 生无像拍皮球一样拍拍漏瑚的脑袋。 然后噗嗤笑出了声。 她又拍了拍：“不愧是你，总是能找到恰到好处的挑战对象。” 并且从来没赢过。 总是能挑到比自己更强的存在为敌，也是种天赋。 “小鬼，你是什么意思，在嘲讽我吗？！”漏瑚气得脑袋喷火。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真实画面。 漏瑚的头顶形状是火山，里面有着流动的岩浆。 如果这是在领域外，只凭它生气时候的高温，就能点燃周围的一切。 现在漏瑚恢复了大部分的实力，所以看到让它不满意的存在，它是绝对不会忍耐的。 羂索袖手旁观。 在很多年前，他遇到过能让术式无效化的咒术师。 只是他见过的术式无效化，发动起来比较麻烦，并且是有限制的。 羂索想搞清楚，生无的极限和漏洞在哪里。 “要是有只鸡就好了。” 生无感慨着，把喝了一半的椰子放在漏瑚的头顶，正好堵住它那即将爆发的火山。 “火山椰子鸡……听上去就很有卖点，我想正常人绝对没在火山上吃过椰子鸡。” 周围的温度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椰子汁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但也仅仅是沸腾，没有变成蒸汽。 真人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向生无。 羂索则是黑了脸。 不妙啊。 看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这个孩子…… 会是个很大的变故。 好在，她对咒术师没有任何好奇的想法，目前是站在咒灵这边的…… 要是生无能读到羂索的心声，绝对要嘲笑出声。 她留在羂索这里，可不是想要站在咒灵这边。 而是她不想被咒术界高层收编，然后为了大局忍辱负重。 到了异世界，有条件享受生活，她是吃饱了撑得去当007社畜。 留在羂索身边，折腾这群反派不好吗？ 漏瑚自然也能感受到。 它开始认真起来：“离开陀艮的领域，我们来好好打一架……” 它的话没说完，脑袋就和身子分了家。 生无一把薅下漏瑚的脑袋，连椰子带烤架一起放在地上，然后用脚踢了踢它的后脑勺。 “打架太粗俗了。”她扭头对着羂索喊道：“香织，我要吃碳烤脑花~” 羂索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真人捶地大笑：“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有趣了……” 就算是看热闹也是会出事的。 生无扯下真人的一条手臂，丢到漏瑚的头顶，那胳膊刚接触到火就变成了一道烟。 “闭嘴吧，有机物气球。” 第6章 清汤大老爷 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喜欢，但是生无可以让所有人讨厌。 虽然在场的都不是人。 真人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自己迟迟没能恢复的手臂，眼中出现了沉思。 “你竟然能直接伤到我的灵魂，这是为什么？” 无论是对漏瑚动手，还是对真人动手，生无的身上都没有咒力流动。 做了这些，甚至连咒力残秽都没有。 也就是说她没用咒力？ 真人不愿相信这个可能。 生无拿起新的椰子，丢给羂索示意他开孔，很是不屑的说：“因为你菜。” 真人的脑子一向是有毛病的。 被生无这样嘲讽，他没有生气，反而再次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有你在，我们是不是能直接把五条悟杀了？”他脸上是满满的期待：“五条悟一死，人类就不堪一击啦！” 咒术界有四个特级咒术师，五条悟是其中之一，并且是人类最强者。 在咒灵们看来，只要这个最强者消失，剩下的人类堆在一起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五条悟活着，人类群体中只有一个五条悟。 五条悟死后，是人是鬼都能堪比五条悟。 他不是人类最强者，他更像是人类的基因锁和限制器。 想想真人为羂索做嫁衣的一辈子，再听着他不知情的想法，生无感慨地拍拍真人脑袋。 “真人，我告诉你，你跟别人不一样，千万别把时间浪费在思考上。” 话音落下，她又拍拍，这才满意收回手。 真人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羂索也不明白，然而他明白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别想谈正事。 他把开好孔的椰子递给生无，微笑着开口说道：“已经确定了高专存放宿傩手指的位置，那先回收高专保存的六根手指吧。” 漏瑚晃了晃脑袋，没法动。 他干脆认命，接着羂索的话说：“有必要吗，咒术师不是为了让虎杖悠仁吸收宿傩手指，才养着他吗？” 费力气去和咒术高专硬碰硬，不如静候佳音。 这是漏瑚的想法。 “高专上层无法估计虎杖悠仁这个容器的强度。”羂索解释：“不知道他第几根的时候会暴走，他们会集齐所有手指，再让手指被吸收。” “最坏的情况是，虎杖悠仁还可能被上层抹杀。” 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 尤其是羂索。 准备了上千年的羂索，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漏瑚笑出了黑漆漆的牙齿：“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羂索也笑。 他就是为了这些，才在吉野家放了手指。 如果不行动，那不就是白用工，以及…… 白白被生无折腾了吗？ 想到这里，羂索眼底染上一抹暗沉，垂眸看着毫无所知的生无。 要是能顺便把生无除掉就更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生无会毁了他的一切…… “喏，脑袋还给你。”生无不再折腾漏瑚，把它的脑袋装了回去：“香织，走，我们去吃烤鱿鱼和烤脑花！” 门再次出现，生无不管羂索来不来，打开门一脚迈了出去。 周围的光暗了下去，身边是被窗户遮挡的自然光，傍晚的太阳打在窗户上，让房间内带了些暖意。 只是这份暖意，中和不了室内这些人的冰冷视线。 黄发少女表现出来的敌意最重，她用手机对准生无，厉声开口：“那家伙为什么要带你来我们的家，快滚，否则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菜菜子，不要让大家为难。”黑发少女小声劝阻。 这俩人一唱一和，倒是显得威胁有了几分力度。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是双胞胎，小的时候被夏油杰所救，夏油杰把她们养大。 两人都是诅咒师，有一定的杀伤力。 然而生无根本没把她俩放在心上。 她看向夏油杰其他的同伴，理所当然的问：“你们口中那家伙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哪儿，我现在要休息。” 虽然陀艮的领域温度适宜，并且还有沙滩椅，可是睡起来实在是难受。 她现在只想陷进柔软的床与被子里，扫去穿越至今所有的不适。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枷场菜菜子没能力杀掉羂索，但是她可以对羂索身边的人下手，同样能达成重创羂索的目的。 在场的几个成年人，没有人动手阻止她。 毕竟他们也想知道，身上没有咒力流动的生无，为什么会出现在羂索身边。 枷场菜菜子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对生无拍了照。 生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修图的时候修好看点儿，要是把我修难看了，我就在你家夏油大人脸上修同款外观。” 她认为自己说的是人话。 至于枷场菜菜子听不听得懂人话，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枷场菜菜子才不管生无说什么，她以手代笔，在生无照片的脸上画了个刀口，想要给生无个下马威。 咒力有了波动，生无却是安然无恙。 枷场菜菜子只是顿了下，接着往图片上添加更多的东西。 生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枷场菜菜子面前，想要拿起她的手机。 旁边的枷场美美子立刻出手阻拦，不让生无有机会碰到她的妹妹。 “你们还真是没有礼貌。”生无吐槽道。 她懒得和小朋友一般计较，打了个响指，刚才消失的门再次浮现。 打开门，拽出还在领域内的羂索，生无毫不犹豫，一拳砸在羂索的脸上。 她这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张俊秀的脸，很快就红了一片。 没肿是因为生无嫌手疼。 突然被拽出来，又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羂索，脸上带着让人不忍的茫然，眼底则是隐藏得很好的冷意。 生无好心给羂索解释：“她拍我照片乱p图，我说了她把我p成什么样，我就把夏油杰变成什么样。” 很公平对吧。 她可是清汤大老爷！ 在场的其他人都懵了，无论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 她她她…… 她竟然敢打夏油杰的脸，还敢对那个冒牌货动手？！ 羂索脸上的无辜神情崩掉了，他咬着牙恨恨道：“那你打夏油杰啊，你打我做什么！” 第7章 两个二百五 活了上千年，羂索只因为时局，会偶尔憋屈一下，但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再者说冤有头债有主，夏油杰带来的麻烦，打他是不是过分了？！ 生无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把门开在我的房间里，你也不用挨这顿打。” “你愿意让一个男人随意进出你的房间？”羂索差点把牙咬碎。 他体贴地为少女着想，结果她根本不领情。 “这话就不对了。”生无压低声音，笑着说：“母亲你又不是男人。” 也就是说，生无根本没把羂索当成男人。 虽说上千年的生活，已经让羂索模糊了自己的性别，可是套着夏油杰的皮囊听这种话，显然是在讽刺他。 气不能撒在生无身上，这个是真的打不过。 惹怒了，他就要变成真正的烤脑花了。 他环视四周的人，最终把视线落在全场唯一的可靠大姐姐那里。 “你们聚在这里是想杀了我吗，真奈美？” 被羂索叫到名字的女人眼中划过一道恨意，她低下头，语气诚恳的说：“夏油大人，我只负责财务，不负责杀人。” 在场的成年人能隐藏自己的心思，未成年人可不会。 枷场菜菜子看到生无动手，心中怒意更甚：“你怎么敢打夏油大人！” “我已经提前和你说了，你不配合我就打他。”生无突兀地笑了一声：“你要是再针对我，我就睡了他当你养母。” 羂索的表情扭曲了下。 他可不想当play里的一员。 然而生无根本不放过他，反手拍拍他的手臂说：“放心，我会提前把你请到烧烤架上放好。” 看她如此体贴，那绝对是个加强版的羽绒服。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羂索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看看，他还要谢谢咱。 生无摆摆手：“不用，我是纯爱，不搞三人行。” 隐藏在羂索意识中的夏油杰想死。 曾经的家人和同伴在眼前，应该是他出面相认的时候，顺便把那两个养女给安抚好。 可是他实在是摸不准生无的想法。 这两天看多了生无的骚操作，夏油杰不太确定，生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玩笑话。 对后妈一说反应最大的，是刚才看上去最平静的枷场美美子。 她双手扯着一根绳子，阴森开口：“真是下流的女人，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人玷污夏油大人的躯体！” 有完没完了？ 当别人不会发火是不是？ “美美子。” 穿着僧袍的俊美男人身上没了刚才的冷意，他笑得眼睛眯起，整个人如春日阳光般温暖。 这是夏油杰上号了。 他感受到了生无的不耐烦，直接顶替了羂索的意识，强势插入这件事里。 要不然…… 他不确定生无生气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谁都不清楚，这个没有人了解的少女，接下来究竟会做哪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事情。 枷场美美子看着夏油杰，拿着绳子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很像，真的很像夏油大人。 可是夏油大人已经死了…… 一旁的枷场菜菜子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她在看到笑容的瞬间，就张开手臂扑向夏油杰。 “夏油大人！”她抱住夏油杰的胳膊问：“夏油大人真的是你吗，你重新活过来了吗？！” 旁边的几个成年人互相对视，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怀疑。 夏油杰摸摸枷场菜菜子的脑袋，微笑着说：“是龙小姐让我活过来的，你们不能对龙小姐没有礼貌。” 在场只有一个人，他们不知道姓名，所以龙小姐指代的是谁显而易见。 枷场菜菜子诧异地看向生无。 生无舔了舔后槽牙，学着夏油杰的样子摸摸枷场菜菜子的脑袋。 在夏油杰再次开口前，生无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我身为养母怎么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呢，对不对，杰。” 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了夏油杰的肩膀上。 这是无声的威胁。 夏油杰能说什么呢。 总归他没有恋人，不用担心还有其他的麻烦。 所以他只能微笑表示赞同。 另一边枷场美美子终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夏油杰，除了脑门上多了道缝合线，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不，还是有的。 多了个碍眼的女人！ 生无只是扫一眼，就知道枷场菜菜子的心里，装了多少出狗血爱情剧。 不枉她故意年纪轻轻给人当养母。 这一出，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生无则是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往枷场菜菜子手里塞了五百块。 枷场美美子呆呆地看着硬币，一脸茫然的问：“这是……让我去买饮料？” “不是，我们那里的习俗，第一次见面长辈要给小辈红包，所以给你两个二百五。” 生无在解释的时候，又数了几枚硬币说：“那个谁，两个三百六。” 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生无应该是在骂人。 但不太确定。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夏油杰，只要是房间里的人， 都能察觉到生无不喜欢这对双胞胎。 生无能喜欢她们才有毛病。 在原本的故事里，这俩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见了面还针对她。 她又不是圣母，被人打了左脸，还要伸出右脸让人打个尽兴。 枷场美美子此刻比枷场菜菜子还要叛逆，她冷着脸说：“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养母！” “无所谓，我也不想有你这么个养女。”生无笑得肆意：“你们有收养手续吗，名义上的养女而已，还把自己当重要人物了？” 枷场美美子气得小脸通红。 她狠狠地瞪了生无一眼，捂着即将落下泪的双眼，痛苦地跑出了房间。 枷场菜菜子注意到了她的动向，喊着“姐姐”，紧跟着追了出去。 “美美子太激动了，我去看看她，千万不要出意外。”菅田真奈美礼貌微笑着出了房间。 其他人和她一样，都说担心那两个孩子，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了生无和夏油杰。 温馨的重逢情节？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在这个时候，夏油杰的脑门上浮现出了一张嘴，双唇咧开露出了白花花的牙。 “看来没多少人能接受死人再活过来，夏油杰，你活得真可悲。” 第8章 你们都可悲 他是只字不提，刚才生无口中的养母一说。 要是没有这一茬的话，至少这群人能稍微正常的表现。 羂索说这些，不单单是他的恶趣味，同时他也在打压夏油杰的灵魂。 这具身体是夏油杰的，羂索是合租的那位，房东依旧是夏油杰，所以如果夏油杰想要完全掌控身体的话，比起羂索来说轻松很多。 都到了关键时候，羂索可不希望，因为身体归属问题出现问题。 “还行吧，比你强一点儿。” 生无不在意的说着大实话：“香织你搞出了这么多孩子，有哪个愿意真当你的孩子啊？” “亲属就不说了，你那些朋友，也都是互相算计，巴不得你赶紧死了的货色。” “比起夏油杰来说，香织好像也很可悲呢。” 说到这里，生无顿了一下。 落日余晖中，神情柔和的夏油杰自内而外散发出神性，就算额头上多了张嘴，也不耽误他比羂索看上去更像个母亲。 也许是生无的维护让他安心，也许是生无的毒嘴让他想起了挚友。 很美。 但没用。 “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和挚友分道扬镳互相针对，为了表决心把父母都杀了，现在你就差杀妻证道。” “还好你没妻子，要不然证了也是白证，傻登。” 生无的话，成功让两张嘴都不高兴的抿了起来。 看到他们不高兴，生无就高兴了。 她稍微伸了个懒腰，很是自在的表示：“行了，快带我去我的房间，我可不想被你俩可悲的气息给沾染上。” 羂索迟迟未归，领域内的几个咒灵各自有了想法。 真人率先开口询问：“陀艮，她打开你领域的时候，你察觉到了吗？” “卟噜噜卟卟卟。” 别说察觉，就是知道生无手撕领域后，它想反抗都没有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无像神来之手一般，把羂索拽了出去。 “小漏瑚~”真人转头看向恢复常态的漏瑚说：“你想不想和她打一架呢？” 漏瑚想，但是它不敢。 自从被五条悟砍得只剩个脑袋后，漏瑚的心里就满是阴影。 刚才生无再次把它的脑袋拿下来，这加大了它的心理阴影，它现在根本没有再与强者交手的想法。 于是它恼羞成怒：“你怎么不去和她打一架……” 一条带着纹路的手臂横在漏瑚和真人之间。 它同样是特级咒灵之一，名为花御，是由人类对森林的恐惧形成的诅咒。 花御的语言很奇怪，不过更奇怪的是，大家能懂是什么意思。 “夏油定的计划，你们要一起去高专吗？”它问。 羂索准备把由高专保管的宿傩手指偷出来，顺便偷点儿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让咒灵和诅咒师一起，大闹高专交流会，这样就会把高专教职人员的目光吸引走，方便他们偷东西。 在这个计划里，花御是主要战斗力。 漏瑚和真人刚受过伤，战斗方面帮不上多少忙，但是完全可以悄悄潜入。 真人往躺椅上随意一躺，百无聊赖的说：“那个龙不去，七三分更不会参加学生交流，没意思啊，不过我还是会去的。” 真人口中的七三分，是与他交手过的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 被他念叨的七海建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辅助监督的记录内容。 他的斜对面坐着一个身长腿长，但毫无形象仰躺在沙发上的白发男人。 男人的脚翘在茶几上，脑袋自然垂着，像是死了般安详。 只不过他不愿意就此安详。 “七海，来说点有趣的话题啊~~~” 语气贱嗖嗖的白发男人，正是咒术界最强者五条悟。 七海建人沉默以对。 “好，我有主意了！”五条悟双手食指上指，兴高采烈的说：“来用过期的饭团……” “拜托你闭嘴，我需要安静。”七海建人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说话的同时，他又将记录文件翻了一页，可怎么也看不到他想看见的内容。 不对劲，很不对劲。 五条悟很不情愿：“悠仁交到了新朋友，高专收到了新学生，这是值得开心和庆祝的事情。” 结果是好的，过程有些问题，可那些与少年人无关。 现在摆出一副严肃的脸色，会扫学生的兴啊！ “少了一个人。”七海建人不兜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五条悟反手用指节敲敲自己的眼罩：“有特级咒灵出现，只失踪一个人，已经很好了。” “但是，虎杖君和吉野君明显是隐瞒了事情。”七海建人严肃的说：“伊地知说，他去接虎杖君的时候，隐约看到吉野家有个粉头发的少女。” 一张纸被七海建人抽了出来，上面是【芥见生无】的入学资料。 照片上，少女的粉色长发极其显眼。 “前一天晚上她在吉野家，第二天却无故消失，虎杖君和吉野君都没有提起她，这不合理。” 如果不认识，不可能会很晚还在吉野家。 可要是认识的话，朋友失踪了，吉野顺平却只字不提。 这极其不合理。 他在思考这其中可能发生的隐情。 五条悟根本不好奇。 “少年人都是有秘密的哦，我们当大人的，不知趣的什么都问，就会变成可恶的大人哦~” 见多了可恶的大人，五条悟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七海建人没有反驳五条悟的话，他只是淡淡的说：“你也注意到了吧，宿傩手指在发现时，是被封印的状态，所以没有吸引咒灵来攻击吉野君。” “被回收后，那个无形的封印就消失了。这种事虎杖君和吉野君做不到，更大的怀疑对象却无故失踪。” 这堆狗屁资料，七海建人实在不想看。 可要是不搞清楚缘由，被高层发现端倪，到时候遭殃的就会是虎杖悠仁。 毕竟现在高层很想找理由杀虎杖悠仁，在这个时候，必须慎重。 五条悟坐起来，拿过那张纸，掀开眼罩的一角，看清楚了纸上的所有内容。 包括少女的样子。 “悠仁是个很温暖的人，能被他认定保护并隐瞒的，不会是坏孩子。”五条悟一本正经的说：“只有活着才需要遮遮掩掩，我把她找到就可以了。” 第9章 晚上掖被角 任世间纷纷扰扰，生无只想睡觉。 躺在羂索特意准备的柔软大床上，掏出手机查找周围美食美景，做好了为期三个月的旅游计划。 因为三个月后，宿傩的次元斩会让繁华不再，众生平等。 再不去逛就绝版啦！ “叮咚。” 手机跳出了几条消息。 【虎杖悠仁：芥见同学你还在吗？】 【虎杖悠仁：顺平转来我的学校了，我们想庆祝一下，芥见同学你要来吗？】 【虎杖悠仁：或者我们可以去芥见同学家里做客吗？】 这孩子，是真的担心生无被诱拐。 尤其是被奇怪的诅咒师诱拐。 生无看着陌生的键盘，同步了一下记忆，给虎杖悠仁回了消息。 【龙生无：首先，我不姓芥见了。】 【龙生无：其次，我很欢迎你们来我现在的家，只不过这对虎杖同学的安全很不妙。】 她目前住在夏油杰的地盘，也就是诅咒师横行的盘星教里。 要是被咒术界高层知道，虎杖悠仁和盘星教有来往，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统一起来对他下杀手。 【龙生无：最后，恭喜吉野君转学成功，如果庆祝的话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我绝对会到的。】 虎杖悠仁绝对能找到好吃的店。 这是生无对他厨艺的认定。 消息又弹了出来。 【虎杖悠仁：龙同学你还活着啊！】 【虎杖悠仁：我要和同学们汇合后才能确定地址，龙同学等等我哦！】 【虎杖悠仁：要是定在东京，龙同学会不会不方便啊？】 【虎杖悠仁：龙同学家离东京远吗？】 很好，这是在旁敲侧击她的位置。 现在虎杖悠仁在高专那边，还是身亡的状态，生无也能理解他之后再议的行为。 于是她回了一条定位。 【龙生无：我在盘星教，不要和别人说这个地方，他们会很敏感。】 【龙生无：另外，期待虎杖同学的回归。】 虎杖悠仁回归的那天，正好是两所高专交流的时候，也是羂索定下捣乱的时候。 虽说那些学生搞出了另类“霸凌”，但总体而言还是欢迎以及爱护虎杖悠仁的。 生无一点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即将被偷出来的几个欧尼酱。 那是咒灵和人类的混血，在孕育过程中掺杂了羂索的鲜血，也是虎杖悠仁异父异母的亲生欧尼酱。 生无把手机丢到一边，卷起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随后在梦中与周公相会。 又过了很久，房间门被无声推开，身穿黑色直缀的男人静静走到床前，拔出了袖中的匕首。 他的脸上还有着另外一张嘴，不过此刻那张嘴紧闭着，没有任何要开口出声的打算。 动手的是羂索，旁观的是夏油杰。 两人无论对身体的争斗如何，现在两人都有相同的想法—— 生无必须死。 这样一个不受掌控，能将术式无效化，并且还能复活亡者的术式，会是他们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 羂索没有用咒力，他害怕咒力流动会惊醒生无，所以用了最原始的手段。 匕首狠狠地往下刺去，直接扎穿生无的喉咙。 血一点点溢出来，羂索想拔出匕首再补上两刀，然而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夏油杰！”羂索立刻出声：“我的术式无效了，你快接管身体！” 羂索并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 反而是躺在床上的少女，睁开波澜不惊的双眸，随手拔下了匕首。 没有喷涌而出的血液，血肉在匕首消失的时候迅速复原。 生无拨开羂索的手，抽出他脑袋上的缝合线，干脆利落地将匕首扎进脑花里。 顺手搅了搅。 “唔……”羂索咽下所有痛楚，同时在心中痛骂夏油杰的跑路。 懦夫！ “母亲大人，夏油杰死了，没有陌生男人在，记得帮我掖被子哦。”生无摆摆手，躺回去闭上眼睛。 而后，她的语气倏尔变冷：“能动了自己滚，再把我吵醒，你一辈子都别想再动！” 脑花是没有眼睛的，所以就算羂索在旁边，生无依旧能安稳进入梦乡。 天快要亮了的时候，羂索终于得到了身体的掌控权，他连匕首都来不及拔出来，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委屈，但是要忍。 大局未定，只能忍。 现在唯一能让羂索感到开心的就是，夏油杰死了，他可以完全掌控这具身体。 羂索离开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生无还是翻了个身，侧眸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小丑。”生无嗤笑。 也不知道这个小丑有没有看出来，杀她是不可能的。 要是没看出来，以后估计还要想办法杀她。 生无摸摸脖子上不存在的伤口，不禁翻了个白眼。 死不了，可是很疼啊。 啧，得想个办法把羂索折腾折腾。 新的一天，盘星教内十分安静。 教众没有资格在教内随意行走，一部分诅咒师则是被羂索派出去做前期准备。 明天就是去偷东西的日子，万事都要准备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所以生无转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她想找的人。 “龙小姐早上好。” 有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和生无打招呼。 听到声音，生无看去，穿着紫色长裙，身披白色外套，手里拎着纸袋的御姐正朝她走来。 菅田真奈美，夏油杰的“家人”，盘星教内负责财务的。 她停在生无面前，双手捧起纸袋递给生无说：“龙小姐，这是教主为您准备的东西。” 纸袋里有证件和很多现金。 竖着堆放看不到面额，但二十沓现金，就算是最小面额的纸币，那也是很大一笔钱。 生无扫了眼，笑了笑：“这是什么，感谢金还是零花钱？” 菅田真奈美收回手，态度恭敬的回答：“教主不知道龙小姐喜欢什么，怕怠慢了龙小姐，有了这些，龙小姐可以添置自己喜欢的东西。” “如果钱不够的话，我会再为龙小姐奉上更多的钱。” 是感谢金，也是零花钱。 怪不得夏油杰能得到许多人的倾慕，这么大方的手笔属实不多见。 生无笑笑：“放我房间里吧。对了，夏油杰又死了，我需要一根宿傩的手指。” 第10章 我不想发光 两件事情是不相干的。 但是生无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在菅田真奈美心中就相关了。 刚才生无转来转去，就是想找那对双胞胎，以复活夏油杰为条件，拿到她们手中的宿傩手指。 现在更有话语权的人在这里，就不用费心去找双胞胎了。 菅田真奈美顿了下：“……好的，我明白。” “菜菜子那里有根宿傩手指，我派人去她的学校取来。” 啊？ 生无皱起了眉。 夏油杰这么好心，把宿傩手指放学校里镇压其他诅咒？ 注意到生无的表情，菅田真奈美立刻揣摩她的想法，然而并没有猜到她的真实想法。 “龙小姐，我们正在为您办理转学手续，请问您有中意的学校吗？” “如果没有……” 那就在双胞胎之间选个学校，方便相互照应。 生无恍然大悟：“哦，你们诅咒师还要上学啊……也对，咒术大专是比咒术高专要强。” 之后要出场的日车宽见不就是这样吗，原职业是律师，刚觉醒就能比肩咒术界最强者五条悟。 虽说他被切成了一车宽面，不确定能不能打复活赛，但是不耽误人家天赋强啊。 生无的潜台词很容易被听出来。 菅田真奈美还是犹豫了下：“龙小姐不想去学校吗？” “不去。” 她定的三个月旅游计划里面，可没有在这里上三个月的学。 去上学干嘛，以转校生的身份再受霸凌吗？ 见生无打定了主意，菅田真奈美没再说什么，她只是拎着纸袋送生无回了房间。 在菅田真奈美告辞后，生无这才翻出纸袋里的东西。 盘星教给她办了新的证件，名字是【龙生无】，原有的资料全部抹去，她成为了东京出生的人。 纸币的面额是一万，这样的钱有二十沓。 另外还有一张银行卡，用【龙生无】这个资料办理的，贴在银行卡上的便利签，写着取钱所需要的密码。 “真贴心啊。”生无不由得感慨：“这样出门吃饭就没有负担了。” 生无抽了几张纸币塞钱包里，拎着袋子走出盘星教的地盘，把剩下的钱都存了起来。 等过两天熟悉了周遭环境，她准备把这些钱换dollar。 要不然等霓虹覆灭，别人可不会承认霓虹的钱。 办理存储的时候，生无在条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说不出具体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让她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生无归咎于晚上没睡好。 都怪羂索！ 收好自己的银行卡，生无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准备去吃顿好的。 总之她绝对不想吃拉面。 “嗨，生无酱，要一起吃拉面吗？” 什么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生无侧头，旁边是藏青色的电线杆，再抬头，是戴着墨镜的白色刺猬。 白色刺猬低头，露出他墨镜后面的苍蓝色双眸。 他的眼眸熠熠生辉，像是装着晴日天空，让人很想把这双眼睛珍藏把玩。 如此特殊的发色，如此特殊的眼睛，不用他自我介绍，生无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牢师！ 近距离观看，果真是美男子啊。 只不过…… 脖子有点儿难受。 身高仅有一米六的生无退后一步，离五条悟远了些，这样稍微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脸。 五条悟没有在意生无的举动，他只是笑眯眯的说：“你失踪了，我的学生很担心你，没想到，我的学生的朋友，会和诅咒师走的这么近。” 这人打探消息真是能手。 生无想想霓虹无处不在的乌鸦，有些无奈。 不过她也没想着隐瞒就是了。 “不想吃拉面。”生无回答了五条悟打的招呼。 她在异世界重开一次，不是来吃拉面的。 五条悟不自觉挑了下眉：“哦？那吃刺身吧，我请客。” “不吃。”生无果断拒绝：“我相信光，但是我不想发光。” 这句话让五条悟满脑袋问号。 吃刺身和发光有什么关系？ 生无没给他解释，只是把手机屏幕对准他：“这家烧肉你吃过吗，我看有很多人推荐，打算去试试。” 曾经五条悟感觉自己十分自来熟。 但是对比起生无，他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没吃过。”五条悟摇头。 生无点点头：“那就一起去试试，我的车在那边，跟我来。” 她没有驾照是开不了车的，但是菅田真奈美给她配了车和司机。 生无没有五条悟缩地成寸的本事，有车有司机可以极大地方便她出行。 见五条悟没动，生无反手拽住他的衣袖：“在银行门口堵着很不好，你想问什么，要等我吃完了再说。” 被拽住衣袖的五条悟有些惊讶。 眼前的少女……竟然能突破他的无下限？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是以无限之力创造绝对不可侵犯的空间，就算是特级咒术师，都无法触碰到他。 可是生无很轻易地拽住了他的衣服，完全没有被无下限术式阻拦过。 “哦，抱歉。”生无放开五条悟的衣袖，毫无歉意的道歉：“你好像不习惯别人触碰，那麻烦你自己跟上来。” 说完，生无扭头就走。 一开始五条悟来找生无，是想知道待在盘星教的生无，与虎杖悠仁建立友谊，是不是有别的意图。 现在的五条悟更想知道，生无究竟是怎么做到，在没有使用咒力的情况下突破了他的术式。 于是他跟上生无的步伐，走到了一辆车旁。 司机下了车，连忙给生无开门：“龙小姐是要返回，还是……五条悟？！” 能让菅田真奈美派给生无的司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身为诅咒师，认出五条悟是比吃饭还轻松的事。 生无坐到车后座，语气懒散的说：“我带他去吃烧肉，安心开车，要是心安不下来，让真奈美换个司机过来。” 五条悟自己拉开车门在另一边坐下，笑吟吟的接了句：“小生无在盘星教的地位可真高。” 明明不久前还是个普通高中生，摇身一变却成为了诅咒师里了不得的人物。 这样的改变，很让人心惊。 在司机坐稳启动汽车后，五条悟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既然小生无知道这些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你的父母和哥哥是怎样去世的吧。” 第11章 天道好轮回 嗯？ 听这意思竟然不是车祸。 “咒灵？”生无下意识问道。 “不是普通的咒灵哦。”五条悟晃晃手指：“有人把宿傩手指放在学校里，引来了咒灵。你的家人在路过的时候，被咒灵杀害了。” 这个剧本好熟悉。 整个故事里，被放在学校里的宿傩手指，好像就虎杖悠仁觉醒那一次吧…… 等等，好像芥见一家的死亡地点，就在虎杖悠仁曾经就读的高中附近…… 一时间，生无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芥见一家死于非难实在是让人痛心，可是那个叫芥见下下的哥哥死于宿傩手指吸引的咒灵…… 这简直…… 大快人心！ 一刻也没有为芥见下下哀悼—— “噗！” 生无没忍住笑了出来。 夏油杰穿着袈裟，绝对有私藏的木鱼，回去她多敲几下好了。 想到这里，生无不忍了，她放心大胆地笑起来。 “噗哈哈哈，芥见下下因为宿傩死了，报应！” 五条悟第一次发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他看不懂的人。 “你好像很恨你的哥哥。”他只能暂时得出这样的结论：“或者……你哥哥是宿傩的信徒？” 毕竟宿傩在虎杖悠仁体内刚复活没多久，其他人根本没条件和宿傩有关系。 生无唇角一勾：“我不恨他，我只是讨厌他把大家当成小丑。至于他和宿傩的关系……我还真说不清。” 万一宿傩是人家的精神分身呢，这谁又说得准。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脑中则是在不停运转，思考着生无每句话之间的关联和意义。 生无没想那么多，她伸手拍拍五条悟的肩膀问：“五条悟，你能不能说一下那句话给我听听？” “什么？哪句话？” “就是说……[没关系，我是最强的]，或者[会赢哦]，类似的话也是可以的。” 生无目光炯炯，满脸期待的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配合的说出了“会赢的”这句话。 名台词在自己面前上演，生无惊奇地鼓掌，同时还不忘提要求：“再来一句[惠吟的]！” 管他是不是惠吟的，有乐子就要开开心心的享受啊！ “你认识惠？” 生无微笑，不解释。 开车的司机已经满头大汗，他原本以为当司机是个轻松的活，现实告诉他，他还是太天真了。 现在咒术界里，就连那些高层的老不死们，都不敢命令五条悟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以及明显是拿五条悟逗乐子的事。 这可是咒术界的最强者，而且他杀过许多诅咒师，不会因为生无年纪小就放过她。 司机现在只想，他死得能有具全尸。 汽车停下，抵达了指定位置。 司机双手离开方向盘，握住胸口放照片的怀表，默念着家人的名字。 “哦，到了，来吧。”生无解开安全带下车：“希望这次觅食不要踩雷，要不然我真的会对霓虹的美食失望。” 她才不管五条悟跟不跟来。 要是不跟来，她自己吃，还能少花钱。 但是同样找到乐子的五条悟，很是自然地跟上，在生无之前走进店里，松开的玻璃门差点就拍在生无脸上。 生无用手掌抵住门，有些无语。 “小生无的反应不太快啊。”五条悟笑看自己的恶作剧。 从反应来说，生无只能算是比普通人要好一些，比起咒术师来说差了太多。 生无“哦”了一声，淡然推门往里走，拿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无视了五条悟整个人，轻声开口：“店里有招牌菜吗，来两份，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来两份，什么时候能出餐？那先上两份甜品吧。” 不在意五条悟，点餐就会变快。 五条悟拉开椅子坐到生无对面，一只手托着下巴，声音慵懒：“小生无有点我的份吗？” “点了，反正你也是第一次来，大家一起试毒。” 生无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招牌上，看着店家强烈推荐的盖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五条悟，你吃过红豆盖饭吗？” “嗯……听着很有意思，可以试一试。” 喜爱甜食的五条悟，对于红豆盖饭并不抵触。 “那你喜欢草莓牛奶，喜欢巧克力芭菲吗？”生无追问。 五条悟歪了下脑袋：“小生无要送我高级点心吗，我很喜欢哦。” 白毛果真都是银时扮演的。 她站起来，一只手撑着桌子，另外一只手抓着五条悟的刺猬头，痛心疾首的问：“你的卷毛呢，你的死鱼眼呢，你的洞爷湖呢？！” 不能因为完结就抛弃了啊喂！ 端着两杯草莓芭菲，准备上餐的服务生站在一旁尬笑。 生无收回手不再发疯，顺便把抓下来的两根头发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还掉头发。”她有些嫌弃：“老了不会成秃子吧？” 她对霓虹老年纸片人的刻板印象，就是连自带支柱的滑头鬼，老了都要秃成撒哈拉。 五条悟用手指把发型恢复原样：“一般来说，我的头发会被无下限术式固定在头上，不会掉落。” 但是生无可以突破无下限术式，这才薅到了他的头发。 “哇哦，真是实用的术式。”生无很是敷衍地恭维。 这个时候，还不如告诉她，那个能治愈的反转术式可以将头发全部恢复原样。 看着桌子上的头发，生无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张纸巾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塞进口袋里。 五条悟看到她的动作，意义不明地勾起唇角：“小生无要对我下咒吗？” “不是，晚上可能有人打扰我睡觉，搞个五条悟同款等身手办站岗。”生无瞥了五条悟一眼：“如果你愿意来亲自守护我的睡眠，我会更加开心。” “那小生无来高专吧，绝对没有人会打扰你休息。”五条悟笑挖墙脚。 能突破他的术式，就算反应力差，那也能成为强者。 而五条悟，一向爱惜强者。 生无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好啊，要是你能每天晚上守在我床边，那我就去高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有多强的能力，就有多少职责。 身为咒术界最强者的五条悟，出差是家常便饭，根本没机会总是在学校里待着。 “少女要和少年在一起才匹配。”五条悟果断扭曲生无的话：“让惠来守护你怎么样，惠也是个帅哥哦~” 第12章 已读要乱回 白色刺猬头将难题抛给了黑色海胆头。 生无微笑拒绝：“伏黑惠太弱了，你不如把天元那个老登请出来，让我住进忌库里，这样更安全。” 忌库是高专用来保管咒具和咒物的地方，也是羂索想潜入的地方。 被咒术界誉为全知术师的天元，就住在忌库中最安全的薨星宫里。 虽说那地方根本拦不住羂索，可在五条悟还能动弹的时候，羂索想要进入必须大费周章。 生无不是真的想住进去，她只是委婉拒绝五条悟的提议。 五条悟叼着勺子，若有所思的说：“小生无，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哦。” 这不是警告，而是感慨。 “这就算多了吗？”生无挑眉：“我还知道更多的事情，你要不要问问，也许我心情好，就能给你解惑了。” 她差不多要看完整个咒术回战了，只要和主线相关的事情，她都了解的差不多。 要是五条悟问出了她不知道的事情，那她就胡诌。 反正没人规定她一定要回答正确答案是不是。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指尖点了点虚空，故意调侃：“小生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想问什么。” 好家伙，这是连问题都不想问，让她竹筒倒豆子？ 想得倒挺美。 因为她的确能猜出来，五条悟现在对什么最好奇。 在原本的故事进程里，虎杖悠仁被定性为身亡，五条悟把虎杖悠仁藏起来教导，半路遇到了挑衅的漏瑚。 对于会说人话并且能自主思考的咒灵，咒术界极其罕见。 后来虎杖悠仁出任务，又碰到了同样罕见的真人。 特级咒灵扎堆，并且表现出了目的性，再加上咒术界高层对虎杖悠仁的打压，让五条悟怀疑高层和诅咒师之间有特殊联系。 所以五条悟现在想解惑的只有两点，一个是特级咒灵的目的，一个是高层的叛徒到底是谁。 “你遇到的会喷火的特级咒灵叫漏瑚，虎杖悠仁碰到的缝合怪叫真人，两个都是特级咒灵。” “咒灵嘛，虽然因为人的诞生，但天生憎恶人类，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取代人类，成为这片土地上新的物种。” 说到这里，生无表达出了费解：“话说人类要是灭亡了，还怎么诞生出新的咒灵；要是把人类圈养的话，要将咒术师的传承灭绝了才安全吧。” 可是羂索的目的，是将整个霓虹同化成天元那样的咒术师。 咒灵帮他，完全是给自己培养强敌啊。 五条悟点头：“小生无说得有道理。” “所以你也能听出来，那些特级咒灵虽然能思考，但是脑子不太好。” 生无直接说了结论。 羂索一直把那些特级咒灵当成工具，脑子稍微好一点的真人倒是清楚，他们是在与虎谋皮，得不到好下场。 可他们却觉得满霓虹的咒术师，可以让咒灵光明正大地活在这片土地上。 大哥，咒术师能控制自己的咒力，是普通人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产生的咒力，才产生那些咒灵啊！ 她要是咒灵，就把咒术师全部杀了，血脉也给杀没了，只留下普通人圈养起来…… 这样干是不是就变成无惨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可是看它们的行动是有人指点的，小生无介意说说，是谁在背后指点它们吗？”五条悟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生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眨了眨眼，思考着要不要恶趣味一把。 她应该说…… 是你没把夏油杰的尸体处理掉，导致有人借尸还魂搞了这一出戏。 还是应该说别的？ 说了夏油杰的事情，五条悟就没法当牢师了吧。 那不行，她还想见见被细细切做臊子，不见一点肥肉在身上的牢鹿呢。 倒不是想见识牢鹿，而是想看小丑。 于是生无嬉皮笑脸的说：“干嘛问那么含蓄，你又不认识那个诅咒师，还是问直接一点吧。” 这句话让五条悟迅速认真起来。 他特意摘下墨镜，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眸盯着生无，确定她是否在说真话。 “小生无知道背叛高专的高层是谁？” “嗯。”生无理直气壮地点头：“就是天元那个老登。” 要说羂索在高专的间谍，是为了恢复身体的机械丸，可他不是高层。 一个学生，哪里算得上高层。 要回答的话，自然回答最高的那个嘛，不管是不是，反正绝对高。 得到这个答案，五条悟嘴巴张大，下巴差点掉在桌子上，直接震惊出了原画。 他希望生无是在开玩笑，可是生无的态度很坚定，没有任何说谎的样子。 不用五条悟追问，生无紧跟着给出了原因。 “你还记得天内理子吧，就是天元那个老登的星浆体，她死后没多久你挚友夏油杰就黑化成为诅咒师了，我想你应该记忆非常深刻。” 生无了解剧情，也了解怎么往五条悟的心口上插刀。 天元掌握着整个霓虹的咒术结界，是不死的全知术师，但不是不老，所以每过五百年，她就要通过与星浆体同化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如果不同化，她就会进化成咒灵，咒灵状态下会进化成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天内理子死后，明明有其他星浆体候选，天元她不继续同化，她就是玩儿，然后变成咒灵。” 这是让生无感觉很恶心的点。 咒术师进化成咒灵，合着咒灵还高人一等啊。 怪不得这个故事曾用名叫《咒胎戴天》，人家一开始就没想过人类最强。 “怎么，同化这么多年，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人类的命是命了？换成你，你信吗？” 五条悟能做出为多数人牺牲少数人的决定，在许多咒术师心里，人命还真不一定是人命。 “接着特级咒灵扎堆，现在宿傩又复活了，天元老登却从来没跟你们说过。” 羂索偷摸活动这么多年，天元和羂索还是老闺蜜，然而她到了千年后说这件事。 正常吗？ 生无认为十分的不正常。 “情况不是已经很明朗了吗，当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老登不是全知术士，二是那老登故意不告诉你们。” 第13章 关系太乱了 两个选择，对于普通咒术师来说都很艰难。 但对于五条悟来说不是。 他认真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又问：“小生无，有没有可能，两个都可以选。” 啊…… 是她狭隘了。 “如果小生无没有骗我的话，那么这件事会很复杂啊。” 背叛高专的高层是最高的那个，这种事无论说给谁，谁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另外处理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被打成叛徒。 不妙啊。 生无才不管自己的胡说八道会带来什么，她夹起食物放进嘴里，开始试毒。 嚼嚼嚼，味道一般。 换一道嚼，味道还行。 她的所作所为，完美地打断五条悟所有思路，本来想多用用脑子的他，也跟着吃起来。 “小生无，这道菜很好吃啊。” “你和我之间绝对有一个味觉有问题。” “这道菜也不错。” “五条悟你去试试红豆盖饭吧，被甜食糊住脑子的男人吃那个就行了……” 司机很忠诚地把消息传给了菅田真奈美，以及诅咒师们名义上的领导者羂索。 菅田真奈美看到消息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毕竟五条悟作为夏油杰的挚友，他们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知道生无目前不可能出现在五条悟的追杀名单里。 所以她只是给司机回消息，让他按照生无的想法开车就好，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至于羂索，他的第一反应是随机捏死手边一只咒灵。 真人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龙生无和五条悟在一起。” “哦？”真人顿时有了兴致：“龙是去杀五条悟的吗？” “他们在开心的吃饭。” 就算看上去立场是不同的，可是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火药味。 这让羂索开始猜测，生无到底是站在诅咒师这边，还是站在咒术师那边。 然而他发现，就算生无真的站在咒术师那边，他暂时也不能对生无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呢？ 轻易就让他失去行动力，活了的夏油杰说死就死，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随意就能解除。 这已经远超于他见过的，那个将术式无效化的咒术师了。 羂索都开始怀疑，如果宿傩站在生无面前，生无会不会将宿傩复原成咒物状态。 这样的想法并不多余。 和五条悟愉快地吃完饭，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生无准备回盘星教拿宿傩手指。 五条悟晃晃手机：“明天高专有交流会，小生无会来看吗？” “你们欢迎校外人参观吗，欢迎的话我绝对会去。” 不是去偷东西，而是去看看那些还没有死伤的少年们。 其实生无对这些人没多大的恶意，她只是对这个狗屎般的世界设定，还有垃圾般的剧情发展有着无限大的恶意而已。 要说这个无限大有多大，那就相当于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 常规情况下，那是没人能突破的存在。 但总有特殊情况。 “参观的话……实施起来有些困难。”五条悟不确定高专的其他人会不会有想法。 虽说他出格的事做过很多，可交流会事关两所高专学校，他就算装也要装出严肃的样子来，让校长好做人一些。 但是可以用其他的身份，把生无带进去。 生无也能想到这一点。 于是她笑眯眯的说：“如果是普通学生的身份，贵校的确不会欢迎我，可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的话，贵校应该会十分欢迎吧。” 五条悟笑容变得微妙起来。 “我认为，小生无当助教更好一些。”五条悟果断说出了他的想法：“这样小生无想入学高专的话，就不用有转变身份的麻烦。” “我认为我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助教。还是当你的女朋友更好一点，这样如果有不长眼的老登挑衅我，我就能毫不客气的还击。” 生无才不要当窝囊的角色。 就像在那对双胞胎面前，她主动认领养母的身份，而不是低夏油杰一寸，要去当她们的姐姐一样。 如果不是操作起来可行度太低，生无甚至想当五条悟的养母，勇猛地给所有人来上一拳。 …… 等下，辈分好像有点乱。 五条悟认真思考一番：“你喜欢玩重金属的老头吗？” 生无听得出来，他指代的是另一所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 “那个老头不是个坏人，不过看到保守派的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情，应该会十分的赏心悦目。” 听到生无的回答，五条悟哈哈大笑：“就这么说定了吧，哈哈哈，明早你来高专，让我们一起给保守派小小的震撼！” 说定了事，五条悟手插口袋，哈哈笑着，像个傻子一样离开。 他已经能想象到，明天过后，那些老古董是有多么的气急败坏，但是又无可奈何。 心如死灰的司机听到了后面的对话。 他想到教内的一些传闻，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要命的事情。 为什么是他在做这些苦差事…… 生无敲敲车窗，微笑着批判：“你这个司机当得不合格，这么重要的信息，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告知教主。” “……您想让教主知道吗？”司机弱弱的问。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生无拉开车门，随意一坐：“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只有你们教主一个男朋友，说出去会被人笑的。” “还有你们教主藏着掖着，总是不见光，我怎么也要有个能见光的男朋友吧。” 假扮情侣的事，生无和五条悟心知肚明。 两人聊天方式十分跳跃，最终能达到目的就够了。 司机思维没有跟上，再加上在五条悟面前非常紧张，所以他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诅咒师，尤其是夏油杰…… 还真见不得光。 生无用手指绕着头发，装作娇羞的样子：“成为了五条悟的女朋友，说出去整个咒术界都会羡慕我的。” “……龙小姐，也可能是整个咒术界的追杀。”司机小声提醒。 毕竟五条悟得罪过不少人。 他们报复不了实力高强的五条悟，但是可以捏捏软柿子。 生无粲然一笑：“这不是还有你们教主嘛，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朋友出事的。” 得到新消息的羂索，这次捏碎的是手机。 第14章 又是二百五 第二天，生无准时到达东京咒术高专。 司机依旧是昨天的司机，迎接的人则是暂时没事可做的吉野顺平。 他虽然转入咒术高专，因为要隐瞒虎杖悠仁活着的消息，还没正式和那些学生见面，也就没有和其他的学生汇合。 于是他被派来接生无去找五条悟。 “芥见……龙同学。”吉野顺平磕磕绊绊地打招呼。 距离上次见面还没多久，他却感觉生无变得越来越陌生，完全不像他曾经在学校里见过的少女。 现在的吉野顺平和曾经的吉野顺平也不同了。 他身上的阴郁气息完全消失，少了许多唯唯诺诺，看上去终于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原本遮住半张脸的刘海，被梳在脑后，露出额头上被烟烫出来的疤痕，也展示出了他被折磨的曾经。 吉野顺平已经可以直视过去，并且从过去走了出来。 “吉野君穿上高专校服的样子真好看。”生无下车，微笑看他：“这才是你该有的人生。” 而不是死在真人的玩弄中，死在刚刚看到晨光时。 吉野顺平唇角跟着弯起，笑容透着羞涩和认真：“老师和悠仁告诉我很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和母亲绝对会遭遇不幸的。” 刚刚了解咒术界时，他只感觉新奇。 在了解了很多知识后，尤其是宿傩手指的危害后，他才明白自己和怎样的危险擦肩。 如果不是生无…… 他不敢想象另一个如果。 “你母亲是个好人，好人是不该死的。”生无给出了她的理由。 这个理由里，吉野顺平像是顺带的，他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是的。”他与有荣焉：“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在高专校内走着，除了刚开始的感谢话题，吉野顺平想不出更多，两人陷入沉默。 生无不感觉尴尬，她观察着左右建筑，回忆着每个地方发生过什么名场面，根本不需要吉野顺平介绍。 或许，吉野顺平比她了解的还少。 “吉野君，你怎么在这里？” 一栋建筑内传出疑惑的声音。 直立熊猫从建筑里冒头，它先是看了吉野顺平一眼，接着打量他身边的生无。 看着和钉崎野蔷薇差不多高，穿着时尚的衣服，长相稚嫩可爱，然而从气场上分辨不出年龄。 也许是个娃娃脸。 “这位是……吉野的姐姐？”胖达疑惑的问。 交流会还能让学生家属来参观的吗？ 看到粉头发，让伏黑惠瞬间想起了还在死亡状态的虎杖悠仁，他的心情都不受控制变得低落起来。 旁边海胆头面无表情的说：“昨天五条老师在消息里说，他要邀请一位特殊的客人，应该就是这位小姐。” “特殊客人……是虎杖的家人吗……”胖达想到了这个可能。 学生出任务生死是大事，再怎么说家人也要来认领尸体。 它不是想不到别的可能性，而是生无的发色，让它不得不想到这一点。 虽然它的话在客观情况下是事实。 眼看着他们情绪在变差，生无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红包。 吃一堑长一智，在双胞胎那里没有准备好的东西，这次是完全准备好了。 “你就是惠吧。” 生无主动走近，把红包递给伏黑惠。 “我姓龙，名生无。这是第一次见面的红包，二百五十刀，不用客气收下吧，这是长辈送给晚辈的礼物。” 一句话，让胖达震惊，吉野顺平尴尬，伏黑惠无语。 “她她她……她是你的长辈？！”胖达话都要说不利落了。 伏黑惠果断推开红包，板着一张脸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没见过你。” 很小失去父母，和姐姐一起长大的伏黑惠，的确没见过什么长辈。 在父亲死后，他的监护人变成五条悟，更没有多余的长辈来打扰他的生活。 生无温柔的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可靠的大姐姐。 “是这样的，悟勉强算你的养父，我是悟的女朋友，那我就勉强算是你的半个养母了。” 嘿嘿嘿，咱到哪儿都是长辈！ “红包你收下吧，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如果你不收的话……” “那就是不祝福我和悟的感情。” 话音落下，伏黑惠下意识收起红包。 五条悟有怎样的恋人，和他的关系不大，就算五条悟找了哥斯拉当恋人，他也会送上祝福，而不是哽在中间当坏人。 捋清楚了特殊客人的身份，胖达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龙小姐竟然是悟的恋人，那种自恋狂竟然也会谈恋爱的吗……”胖达小声碎碎念：“这么可爱又大方的女孩子，悟真是捡到宝贝了。” 生无很想吐槽一句。 但是这不符合她温柔大姐姐的人设。 所以她又拿出一个红包，塞到胖达的手里，笑着眨眨眼睛。 “我先去和悟汇合，一会儿见哦~” 等到人走远，胖达放下手中饮料，迅速拆开红包。 里面放着十万日元，伏黑惠的红包金额翻一倍，也没有这么多钱。 伏黑惠确定红包没有夹层，的确是两百五刀，随手把红包折起，塞 进口袋里。 “那位龙小姐应该很讨厌我。”伏黑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作为五条悟的恋人，那就是伏黑惠的长辈，然而却给熊猫更多的红包。 这显然是在针对伏黑惠。 “你那个红包里面好像写的有字。”胖达一张张的数着钱，还不忘提醒伏黑惠：“龙小姐应该不是讨厌你，大概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这有什么区别吗？” “她要是讨厌你的话，完全可以不给你红包，看吉野的反应，她应该是在开玩笑。” 说到这里，胖达心满意足地收起十万日元。 “一天的好心情从得到意外之财开始，伏黑你快看看红包里写了什么！” 伏黑惠拆开红包，看到了贴在里面的一张纸。 纸上写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算了吧，已经全都无所谓了。] 胖达满头问号：“哈？” 第15章 讨厌很多人 已经走远的吉野顺平也是满头问号：“龙同学……真的是五条老师的恋人吗？” 他的问题还没说完，一道人影蹿了出来。 “生~无~~酱~~~” 五条悟推着箱子停在生无身边，笑嘻嘻的问：“小生无来的时候，见到我其他的学生了吗？” 这可关系着接下来的惊喜。 “只见到了伏黑惠和胖达。”生无漫不经心的回应，视线则是落在箱子上。 这个箱子里，装的就是虎杖悠仁。 听到生无这么说，五条悟有些懊恼：“那岂不是不用我宣布，学生们就要知道你是我的恋人了？” 以胖达那张嘴，在学生面前，他是绝对不会给五条悟保守任何秘密的。 吉野顺平不想相信的事情，被当事人承认了。 他低下脑袋，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个发展，以及自己说什么才能不尴尬。 “立刻过去就好了，他们还没会合。”生无让开，示意五条悟继续推箱子。 吉野顺平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需要他说话，这简直太棒了。 另一边，两所学校的学生已经碰头，并且互相嘲讽，试图在口头上打了一架。 京都校领队庵歌姬出声劝阻：“好啦，别内讧了，这些孩子真是……那个笨蛋呢？” 胖达挠了挠下巴，想说恋人的事情但没能来得及说。 钉崎野蔷薇很自然的说：“五条老师应该是迟到了。” 禅院真希不由吐槽：“悟才不可能准时来。” 两人的话让伏黑惠很是无奈。 “没人说笨蛋就是五条老师啊……” “鲑鱼。” 胖达依旧挠着下巴：“悟应该要和龙小姐碰面之后才会来。” “龙小姐是谁？”禅院真希难免疑惑。 “龙小姐就是……” “久等啦——！” 不需要bgm，五条悟推着箱子闪亮登场，他大声打着招呼：“呀，各位都到齐啦，我去国外出差了。” 刚才还在询问的庵歌姬咬牙：“五条悟！” 果真是笨蛋，这种时候还这么不着调！ 旁边的三轮霞神情激动：“五条悟！” 是偶像五条悟！ 东京高专的学生们，则是习惯了经常发神经的五条悟，聚在一堆碎碎念。 站在台阶上还没靠近的生无，已经看了一出群像戏。 “来，伴手礼~”五条悟拿出准备好的东西：“给京都校各位的是某个部落的护符，没有歌姬的份哦。” “不需要！！！”庵歌姬表达出她无效的抗议。 五条悟继续说道：“然后，东京校的各位则是——” “当当当，已故的虎杖悠仁君！”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京都校的学生沉迷在伴手礼中，东京校的学生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开心。 尴尬，从虎杖悠仁的身上弥漫开来。 和生无站在一起的吉野顺平很是担心，他不由得往上走了两步：“悠仁……” “是吉野君，还有龙小姐！”胖达敏锐地发现两人，并热情挥手打招呼。 禅院真希拳头紧握，耐心已经告罄，一拳捶在胖达肩膀上：“所以龙小姐到底是谁啊！” “龙小姐是悟的恋人啊。”胖达摸着不痛不痒的肩膀，委屈的说出答案。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从高处走下来的两个校长。 乐岩寺嘉伸本想对虎杖悠仁还活着，发表一下自己震惊的看法，然而这显然没有后面的事重要。 六眼找到了恋人，那么五条家正统血脉会继续延续，如果再生下六眼的话…… 最震惊的，是还在摆pose并且尴尬的虎杖悠仁。 他顾不上给同学“惊喜”，转身去看生无：“假的吧，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在一起？” 昨天还是龙同学，今天怎么就变成老师的恋人了？！ “怎么回事？！宿傩的容器，还有……” 乐岩寺嘉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五条悟挥着手打招呼，笑容缺德，说出口的话更加缺德：“乐岩寺校长~啊呀啊呀，太好了。” “我还担心你万一吓得归西，可怎么办是好。” 五条悟弓着背，与乐岩寺嘉伸视线齐平，十足的挑衅。 乐岩寺嘉伸明白，他被耍了。 “臭小鬼……” “第一次见面，这是来自长辈的礼物。” 无论别人的故事该怎么继续，生无都坚定不移地开始自己的操作。 生无走上来，拿着红包开始分发：“小小礼物不足挂齿，呀，钉崎你好漂亮，有时间一起去逛街吗？” 转身。 “胖达软软的没有味道还不会掉毛，真想养一只同款的熊猫啊~刚才给了个大红包，现在只能给你个小的哦。” 侧身。 “狗棘好可爱，说话有大红包哦~” “木鱼花。” 把大红包塞到少年手里，生无看向禅院真希。 “我对体术一窍不通，你不会看不起我的红包吧？” “……不会。” 很好，东京高专的学生，除了虎杖悠仁全部拿到了红包。 虎杖悠仁弱弱举手：“那个，龙……桑，我的呢？” 谁家妹妹给哥哥发红包？ 大部分是妹妹爆哥哥的金币，哪见过哥哥爆妹妹金币的。 她只是名义上的养母，却是事实上的妹妹啊！ 生无皮笑肉不笑：“没有。” 虎杖悠仁立刻委屈巴巴的控诉：“我这是被讨厌了吧，大家都有红包，只有我没有……” 收到二百五刀的伏黑惠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比起特定数额，貌似没有红包更加更像是被针对了。 原本一出震惊的戏码，在生无的金钱攻击下变了味道。 京都校的学生们不再研究手办，每个人都看着生无，希望这个新上任的长辈，能看看他们这群同样是晚辈的孩子。 而三轮霞更加疯狂。 “天啊这是什么好日子，又能拿到红包又能见到五条大人的恋人，今天真的是太幸运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两个校长彻底沉默了。 夜蛾正道是无语，以他对五条悟的了解，这很有可能是玩笑。 乐岩寺嘉伸则是因为，保守派的脑子受到太大冲击，大脑运行不过来，干脆罢工。 “小生无~你有给我准备红包吗？” 五条悟才不管那么多，他看完乐岩寺嘉伸的热闹，迅速回到生无身边，摊开双手讨要红包。 生无直接无视他的举动，取出新的一沓，比刚才红包要薄上一些的红包，走向京都校的学生们。 她的红包是按照人头数来准备的，刚才看到卖萌的胖达没忍住，多给它发了一个，所以京都校这边就要少一个。 先把红包递给三轮霞，跳过二五仔机械丸，这样就分发完所有红包。 “你……每个学校都有讨厌的人吗？” 第16章 两个男朋友 机械丸不委屈，他只是不解。 生无则像是才发现这里有人一样，捂住嘴夸张地表示惊讶：“啊呀，你竟然是人吗，抱歉我没有想到啊。” 说着抱歉，实际上她根本没有任何歉意的样子。 从生无发红包的样子来看，明显是了解过两所学校的情况，并且还说又给胖达发个红包，京都校少了的红包去了哪里，谁都能看出来。 “真的诶，不光熊猫会说话，机械也会说话，好神奇啊！”没见过世面的虎杖悠仁很是惊奇。 他刚涉足咒术界，连咒术界里的小学生都不如，自然不懂其中各式各样的术式和咒缚。 没有时机给虎杖悠仁解释，因为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五条悟锲而不舍地凑到生无身边：“小生无，我的红包呢，为什么没有我的，我们不是恋人吗，难道我也被你讨厌了吗？” 这个人直接把收不到红包的行为，定义成了被生无讨厌。 禅院真依看着手中不如自家姐姐手里厚的红包，表情有些不爽。 她竟然又输了。 三轮霞拿着加厚红包，笑得一脸满足，同时还不忘安慰机械丸：“机械丸同学不要伤心，龙小姐绝对没有讨厌你的想法。” 钉崎野蔷薇大力去踹虎杖悠仁的箱子，不忘讨伐他：“你怎么敢装死的？” “啊……对不起……” “钉崎同学消消气，悠仁他有苦衷的。”吉野顺平笑容勉强的劝着。 伏黑惠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摆弄着手机，淡淡的说：“所以吉野君是虎杖带来的吧，我早就感觉他的入学资料有些奇怪了。” 周围这么热闹，胖达拿着两个红包一脸感慨：“看到大家这个样子，真是太好啦！” “腌鱼子。” “呜呜呜小生无移情别恋了呜呜呜——” 最终是夜蛾正道选择把五条悟先带走，这样学生们才能想起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在五条悟口口声声说着生无不爱他的时候，两个校长无能为力，只能把生无一起打包走，带去会议室。 两方学生分开，各自找地方商量对策。 京都校有六个学生参赛，在虎杖悠仁露面前，东京校只有五个学生参赛，战力最强的那个还不在学校里。 所以当东京校表示，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都要加入比赛后，京都方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毕竟新加入的都是一年级学生。 “这样也好，免得说我们京都校胜之不武。”东堂葵自信应战。 乐岩寺嘉伸却不是那么自信。 虎杖悠仁没死，他想要在这次交流会中趁机把虎杖悠仁杀死，多了一个人，会多出很多变故。 于是乐岩寺嘉伸沉声道：“你们还要，杀掉宿傩的容器……” 另一个会议室里，五条悟依旧在念叨着他的红包。 庵歌姬烦不胜烦，没忍住开口：“笨蛋，能不能闭嘴！” 五条悟不缺钱。 他一身衣服都是名牌，随便一件衬衫都能有二十五万霓虹币，还是不含税的那种。 找生无要红包，只是他无聊时的一种消遣方式。 让五条悟闭嘴无望，庵歌姬只能看向生无：“龙小姐，我可以出钱……” 她出钱包个红包，麻烦让这个笨蛋立刻安静下来吧，太吵了！ “啊？”忙着刷手机的生无抬头，有些疑惑：“你是要五条悟安静，还是要个安静的五条悟？” 这有什么区别吗？ 庵歌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 被一个五条悟包围是折磨，被五条悟外加类似五条悟的人包围，那就是地狱！ “安静的五条悟？等等小生无你不会又要拔我的头发吧？”五条悟听出了其中的分别，立刻捂住接近生无那边的头发。 以防万一，他终于离开了生无身边。 在昨天的接触里，五条悟发现生无体术不行的事了。 只要离得远，他就能反应过来，不被生无的任何手段荼毒。 生无瞥了眼五条悟没说话，接着看网上的各种美食分享，顺便给羂索发两条消息，问他寂寞没。 要是寂寞了，就把他的房东搞回来。 要是没寂寞，就往他的脑袋里插入另一个租客。 没再执着红包的五条悟，终于安静了下来。 耳根清净的庵歌姬松了口气，对生无投去感激的视线。 但是闲下来的五条悟，不可能总是安静，没一会儿他就好奇的问生无：“小生无，你为什么一直看手机？” “在问我母亲，我的另一个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更合适。”生无淡然地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 五条悟没有太大反应，他“哦”了声又说：“我们来玩游戏吧，歌姬也一起来！” 房间内唯一的正常人有些崩溃。 什么叫另一个男朋友？ 还有为什么要问母亲，以及男朋友回来的时机？ 这些都有很大的问题啊，作为恋人的五条悟为什么只是平淡的“哦”一声啊！ 这个笨蛋的脑子究竟有没有在用啊！ 庵歌姬咬着牙，小声表达疑惑：“悟，你们的关系可真先锋。” 五条悟翻找着会议室里能拿来当玩具的东西，似有所觉地回头说道：“小生无，你另一个男朋友比我厉害吗？” “你的手下败将。”生无毫不犹豫地回答。 夏油杰是被五条悟杀的，实力自然是比不上五条悟的。 “哦，所以要来玩游戏吗，我们来玩抛茶杯词语接龙的游戏怎么样？” 只要打得过就行。 反正他俩之间的关系，是可以解释清楚的，如果生无的另一个男朋友不愿意听解释，他就先把人打服了再解释。 多么简单啊！ “咚咚。” 门被敲响，然后推开，一个前凸后翘，前后都扎着麻花辫的女人优雅走进来。 她坐在生无身边，单手遮住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接着“滋滋”的声音从电视传来，会议室前方的电视上显现出了比赛场地的实时情况。 “冥冥。”她伸出手主动介绍自己：“你好，龙小姐。” 就算是不长的时间，也足够大家把五条悟恋人的消息散播开来。 冥冥本来消息就很灵通，她不仅知道恋人的消息，还知道生无原本的年纪身份，以及在盘星教的地位。 这一切，都是和乌鸦共享视界得知的。 之前五条悟打探生无的消息，就是通过冥冥得知的。 第17章 不是正经人 生无笑着回握冥冥的手：“龙生无。” 谁能不喜欢御姐呢，反正生无做不到。 冥冥笑了，笑得优雅且迷人，她语气温柔眷恋的说：“龙小姐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并且有很多的秘密。 她不知道生无怎么变成五条悟恋人的，但是五条悟是个不能按常理来推测的人，她只能推测生无身上有着五条悟感兴趣的事。 并且是与盘星教和诅咒师无关的事。 “小生无能带给人的惊喜有很多哦。”五条悟放弃了他的接词游戏，没正形地躺坐在沙发上说：“以后你们都会明白的。” 冥冥点点头：“龙小姐方便透露一下有几个男朋友吗？” 刚才房间内的对话，在走廊里的冥冥听了个大概。 对于能降伏五条悟的人，不论是男是女，冥冥都会高看ta几分。 “目前只有两个，之后说不准。” 没等到羂索的回应，生无把手机丢回包里，再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零食，左右寻找着可以拿来放零食的桌子。 什么破学校，看比赛监控连张桌子都没有！ “小生无在吃什么……” “不知廉耻！” 门再次被推开，一脸怒意的乐岩寺嘉伸，和见怪不怪的夜蛾正道并肩站在门口。 五条悟叼着根辣条，转脸打个招呼：“哟，乐岩寺校长，还没死呢~” 事实证明，能玩重金属的老年人心脏都不错。 生无才不管那么多，她给自热小火锅加水扣盖子，看着它咕嘟咕嘟的冒热气。 她对高专最大的尊敬，就是在小火锅和螺蛳粉之间选择了小火锅，要是选择后者，没人有心情看学生比赛了。 夜蛾正道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完全无视了生无的行为。 有一个五条悟随时突破他的底线，现在无论发现任何端倪，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无视。 但是乐岩寺嘉伸不行。 他气得全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指向生无：“你，你究竟把这里当什么了？” 生无拆开一盒豆奶，理所当然的说：“看热闹的地方。” “这里是咒术高专，你这个不相干的人……” “看看你们京都校的学生，怎么想尽办法杀害虎杖悠仁，然后被东京校的学生们打脸。” 生无勾唇轻笑：“老头儿，你要是不让我看，我明天就找关系进入京都咒术高专，去和你的学生们交流下感情。” 哪里有什么感情可交流，只有各种想法的交流。 话一旦说出口，每个人会有自己的解读，至于别人会解读出什么奇怪的内容，那就不是生无能控制的了。 乐岩寺嘉伸脸上的肌肉抖了又抖，最终还是没能把驱逐和反对的话说出口。 他还没摸透生无的底细，另外这是在东京校的地盘上，他只能暂避锋芒。 另外两位女士没有任何意见，她们和夜蛾正道一样，早就习惯了五条悟的跳脱。 如今再多个类似五条悟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地狱，并没有乐岩寺嘉伸反应那么大。 而五条悟更不担心，他相信自己的学生能解决这点小风波，虎杖悠仁也不再是那个能被轻易杀死的少年了。 另外庵歌姬还很好奇，在两个校长落座，并且共同无视生无之后，她才小声问：“龙小姐，你真的还有另外一个男朋友吗？” “对啊，要分你一个吗？”话一出口，生无突然想到了什么：“虽然大概也许你应该不会喜欢。” 毕竟在性格方面，夏油杰没比五条悟好多少。 在怀玉篇里，五条悟和夏油杰是狼狈为奸，在调侃庵歌姬的时候，始终站在同一战线。 庵歌姬连连摆手：“诶？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 “歌姬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还是喜欢沉稳的？”生无很自然的开始讨论感情。 她说这种类型时，看向旁边吃辣条吃得满头大汗的五条悟。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五条悟和庵歌姬算得上是欢喜冤家，不过庵歌姬的压力来源大都是五条悟，不太像是喜欢五条悟的样子。 五条悟转身，刚想问这些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脑袋上就被放了一盒豆奶。 吃！喝！闭嘴！ 接收到生无的潜台词，五条悟微微耸肩，拿下豆奶转过身去，继续与辣条奋战。 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惊讶。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竟然被突破了？！ 庵歌姬脑子里想的是术式，嘴里的回答就变得磕磕绊绊：“那个，我当然是喜欢沉稳些的，只是，只是……” 只是咒术师的择偶面实在是太小了。 “那你喜欢律师吗？”生无追问。 “嗯……诶？” 冥冥也加入对话：“律师？年薪多少？” 生无对霓虹的了解不多，更不知道公派辩护律师能赚多少钱。 她只能含糊不清的说：“至少能养家。” “听着不像是个好的选择。”冥冥自认客观的评价：“经济是家庭的基础，一般的男人也不会接受妻子年薪比他要高。” 庵歌姬点头表示认同。 生无则是不解：“我没想着给歌姬介绍男朋友。” 聊喜欢的类型，要聊这么深入的吗？ 坐在前排的五条悟“噗嗤”一笑，表达了他所有的想法。 眼看着话题是越来越偏了，夜蛾正道轻咳两声：“今年新入学的学生都不错，那个吉野顺平的式神很有意思。” 吉野顺平的式神是水母样子的，他可以躲在式神里躲避攻击，也可以操控式神释放毒素干扰敌人。 关键时候，式神还能带着他飘到空中，避开那些喜欢肘击的咒术师们。 “嗤——” 贴在墙上的符纸自动燃烧，这代表着区域内的咒灵被解决了一只。 “学生们都开始行动了。”庵歌姬坐直看向屏幕，不想再讨论择偶观：“是东京校学生解决的。” 生无也没有聊天的心思，她单手支着脑袋，看了眼时间，静待诅咒师和咒灵来捣乱。 屏幕上显示着，三轮霞听到狗卷棘的命令睡了过去。 庵歌姬立刻站了起来：“我去一下，不能放着她倒在咒灵徘徊的地方。” 啊，来了。 生无看向墙上的所有符纸，就像她曾经见到过的那样，所有符纸自动燃烧起来。 “团体战结束了……？而且全都是东京校消灭的？！”庵歌姬不敢相信。 第18章 怕他会爽到 冥冥有些困扰：“真奇怪，鸟儿们全都没看见啊。” 本该说台词的五条悟没有开口，视线带着探究地看向生无。 夜蛾正道站了起来：“虽然很想说我校的学生很优秀，但是未登录的咒力也会燃起红色火焰。” “意思是有外部的人……”庵歌姬立刻严肃：“有入侵者吗？！” 冥冥叹了口气：“天元大人的结界没起作用吗？” 生无回过头来，发现五条悟在盯着自己，眉梢扬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时夜蛾正道开始分配任务了。 “我去天元大人那里，悟保护乐岩寺校长和学生；冥留下确认区域内学生们的位置，并逐一向悟他们汇报……” 还有个外人。 生无也跟着站起来，拎好自己的包：“多谢款待，我就告辞了。” 出门能看到更多的景观。 但是五条悟不想让生无走。 昨天邀请生无，为的就是那些藏在暗地里的势力，也许会因为她不再轻举妄动。 现在看来，生无和盘星教之间的关系，算不上融洽啊。 那他就更要拉拢了。 于是五条悟走到生无身后，抓住她的肩膀控诉：“小生无怎么能弃我而去，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老爷子呢。” “小生无跟我一起吧，还有那个大爷，跟上来我们一起去午后散步咯~” 生无能让五条悟的术式无效化，但是她没法让五条悟松手。 身高一米九的成年男性的力量，让她寸步难行。 生无扯起唇角，表情任谁看都觉得勉强：“你们先走一步吧，我会在后面跟上的。” 奇幻世界的非人类体力都很强，每个人百米跑都能超过博尔特。 但是生无不行。 五条悟早就看出生无的弱点，他微微一笑，抱起生无扛在肩头，嬉笑着说：“小生无抓好，我们要走咯！” 强烈的推背感让生无十分不适。 然而她只能泄愤般捶击五条悟腰子：“strong哥，你逞威风让别人遭罪是吧？” 以前遇到漏瑚的时候，拎着虎杖悠仁能瞬移，到了她这里就是扛在肩上跑，这水都要放到太平洋了。 哦不对，要保护乐岩寺嘉伸那个老头儿。 淦！ 乐岩寺嘉伸人虽老，腿脚却不弱，他跑得飞速的同时，还能下发指令：“五条，趁着帐还没落下，你先走！！” 在他们的角度，除了生无之外，都能看到有一团黑泥从天空落下，即将把整片天空笼罩。 那是帐，可以将一定范围进行隐藏的术式。 “不行哦。”五条悟回答。 “啊哈？” 事实上那个帐已经完成了，只是视觉效果慢了一步。 所有人在帐前停下，生无也能双脚落地。 在回归大地的第一步，生无一脚踹向五条悟的小腿，在他藏青色的制服上落下个脚印。 然而被踹的人丝毫不动。 五条悟像是看小动物玩闹，他拍拍生无的发顶说：“小生无，我要打破这个帐，等一下再玩哦。” 玩玩玩，玩个屁！ 生无真想一脚把五条悟给踹进帐里。 但是她怕五条悟会爽到。 五条悟把手按在帐上，帐立刻将他弹开，他不由得收回手，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等等……” 庵歌姬已经把一条胳膊伸进了帐里，她表情有些沉重：“为什么你被弹开了，我却可以进？” 五条悟先是愣了下，而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歌姬和大爷先走吧，这个帐——是拒绝[五条悟]入侵的结界；不过相对的[其他所有人]都能自由通行。” 这个帐的目的，就是限制五条悟，不让他进入比试区域。 但是反过来…… 也是牵制五条悟的注意力，让他没精力去发现，忌库已经被人偷偷溜进去了。 生无看着黑漆漆的帐， 很想打个哈欠。 她没有帮和不帮的抉择，她就是个纯看戏的。 “小生无会陪着我的。”五条悟再次推出了生无：“好啦走吧走吧，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有人死掉的话，那我们就输了哦。” 生无很想吐槽。 如果按照这个评判标准，那他们基本上就没赢过。 被切段切片切成臊子打上花刀，淋漓尽致地展示宿傩的厨子功底，一个比一个牢。 乐岩寺嘉伸和歌姬一起点头，先后进入了帐内。 “好咯，要开始破帐了……小生无愿意帮我吗？”五条悟边摆架势边问生无。 两个辅助进去了，问她愿不愿意帮忙，真行。 生无冷哼：“我能把你踹进去。” “可是膝盖被踹了不好走路。”五条悟自然而然地开始商量细节。 生无冷笑，刚要说她必须要踹屁股，然后意识到身高差距以及纸片人的优越比例，不由得沉默了。 高抬腿踹五条悟屁股的话，她看起来会比五条悟更滑稽。 真是让人伤心的身高差。 生无叹了一口气，不为任何人，只为她自己。 然后她打开手机的计时器问：“你能在五分钟内破除这个帐吗？” “可以试试。”五条悟对自己很有信心。 没有什么是一发苍解决不了的，如果真的有，那就再加一发赫。 实在不行还能加一发茈。 “那你就试试吧。”生无打通了司机的电话：“喂，对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在门口等我过来。” 接下来的戏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她该回去看羂索的戏了。 虽说羂索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她还有一些事没做，必须要当着羂索的面做出来才有意思。 他们从忌库偷了六根宿傩手指出来，怎么说都要分她一半是不是。 不为什么，她就是单纯的霸道。 五条悟随手试探着帐的强度，还不忘问生无：“小生无要回家了吗，不想再参观参观了吗？” “不打扰了，我要把我另一个男朋友接回来，要不然我的母亲就会太得意忘形了。”生无笑眯眯的回答。 然后她学着五条悟的样子伸出手，手掌停在离帐两指的距离。 “五条悟，你应该很想知道我的能力，还有我的目的。”她歪了下脑袋：“今天我的心情很不错，所以不介意帮你一把。” 说着，她的手落在帐上。 只是瞬息时间，那帐就像被扎破的肥皂泡一样碎裂消失。 生无收回手微笑：“有时间再见。” 第19章 这只是手办 看着无声消失的帐，真人挑了挑眉：“没听到什么声音，不太像是五条悟那些夸张的手段啊。” 同样注意到这番变化的，还有在远处等着接应的羂索。 他不由得眯起眼睛，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很快，他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生无！” 又是她！ 那个限制五条悟进出的帐，还有着测试的用途。 只有测试过，才能清楚在10月31日的涩谷，要怎么用帐来限制五条悟和其他咒术师。 现在这份测试被生无扰乱，他少了一份样本，事情也就多了几分变故。 当然更大的变故，还是让他捉摸不透的生无。 就在这时，手机开始震动，生无的名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喂喂喂，母亲大人，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是怕我把男朋友接回家吗？” 生无把包甩到车的后座，笑嘻嘻的说：“可是我很想念我的男朋友啊，如果今晚我没有见到他的话，那我就要去投靠另一个男朋友了哦。” 她的语气很温柔，然而遮不住话语中的威胁。 要是今晚羂索没有来见她，她就要彻底投靠五条悟，让羂索接下来的计划更难实施。 这次的帐，只是预告。 当然以她的手段，如果真的和五条悟联手，宿傩传就可以到此结束了。 没有给羂索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只能回应：“等我接到真人和花御，就回去看你。” “哦，母亲大人还要接应啊，那顺便给我带个东西回来吧。”生无弹着指甲，语气始终不咸不淡：“那个金色侧单马尾的变态，就麻烦母亲大人把他的头带给我了。” 她只要头，不要对方活着。 生无口中的变态，名字叫重面春太，术式是通过将自己记忆中日常发生的小奇迹抹消并储存起来，在关键时刻释放消耗并化险为夷。 自带好几把名刀的家伙。 当然这不是生无想让他死的理由。 生无单纯讨厌他虐杀女人，并且以此为乐的爱好。 在不久后的涩谷事变中，他偷袭很多人，给很多人造成了重大的伤害。 偷袭伏黑惠时，还让伏黑惠把杀招放了出来，给了宿傩一个装逼的机会，同时又让宿傩多了个觊觎伏黑惠的理由。 很讨厌。 虐杀女人是他必死的理由，其他那些都是附带的。 这种死了都会污染土地的渣滓，还是早点死了，早点去地狱反思自己的人生吧。 羂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重面春太和组屋鞣造的关系很好，如果杀了重面春太，同时会失去另一个帮手。 可是…… 帐消失的速度太快了，两个人有可能都会折在五条悟的手里…… 生无不在乎羂索要权衡什么，她直接挂断电话，等着自己的礼物。 只是让他杀个重面春太而已，又不是让他杀里梅，没有朝气的老不死想的就是多。 再次得知过多信息的司机瑟瑟发抖。 生无瞥了他一眼：“真奈美给我找到新的住处了吗？” “找，找到了。” “那去看看。”她捏着一撮白毛：“希望地方足够大，能放下我所有的手办。” 司机一点都不想知道，生无的手办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正常的手办。 他兢兢业业把人送到目的地，生无下车，抬头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再看看附近的车水马龙，从包里取出没有发出去的红包。 “今天你提前下班，不用再跟着我了。” 菅田真奈美给生无找的住处，是位于顶楼的大平层，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 至于房间里面，自然是设施齐全，舒适宜居。 打开密码锁，生无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把手里捏着的白毛抛了出去。 白毛没有落地就变成了一只半米高圆滚滚的熊猫。 长得和胖达一样，但是没有灵魂。 生无一把抱住胖达，把脸埋在毛里狂吸。 “哇，是会互动的软软的熊猫！是没有臭味不用吃喝拉撒的熊猫！” 真好啊，她完全想象不到，被不掉毛小动物包围的夜蛾正道会有多幸福！ 吸了半个小时，又和小胖达互动了两个小时，生无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熊猫，摸出装头发的袋子发动能力。 更长的白毛即将落地时，生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这能让万物生的能力会自带衣服吗？ 胖达有毛不需要穿衣服，人类可是没有动物那样…… “咚！” 这不是白毛人体落在地上的声音，而是黄毛脑袋落在地上的声音。 同样知道密码的羂索，推开门就看到了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幕—— 身无寸缕的五条悟乖巧地跪坐在生无对面，他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紧闭着，不会给人任何的压力。 衣着完整的生无也闭着眼睛，场面竟然诡异的和谐。 可是单单看到眼前这一幕，羂索身上由压力带来的咒力就能堪比全盛时期的宿傩了。 见鬼了，她在男女关系方面这么随便吗？！ 听到声音，生无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到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悟手办跪坐着，双手在大腿交叠，遮住了重点部位，不觉松了口气。 还好，差点儿就成猥亵纸片人的变态了。 生无把胖达手办塞到悟手办怀里，转身去看已经做好还击准备的羂索，没有第一时间嘲笑出声。 羂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 关系进步的这么神速吗？ 他还能活下来吗？ 所以生无的根本目的是他的性命吗？ 可生无想取他的命，根本用不上这么复杂…… 生无如羂索所想，走到他的身边，拉下他的脑袋，拽出缝合线再打开脑子。 看到白花花如同标本般的脑花，生无没有任何胃口，她从口袋摸出宿傩手指，径直插进脑花里面。 羂索感觉很疼，可是他连疼都喊不出来了。 夏油杰那张清俊的脸上，一左一右出现了两张嘴，他的神情也从紧张变成了疑惑。 “……悟？” 作为挚友，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挚友。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和悟一模一样的气息，却不是悟，……。” “没有灵魂的悟手办，经过了正版授权。”生无好心解释：“不过你身体里的那个，没有经过正版授权。” 拿头发的时候，生无和五条悟说过了，他没有任何意见。 所以这是经过正版授权的。 至于另外一个…… “本大爷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还感受到世界上有另一个我？” 第20章 宿傩大乱斗 生无在看漫画的时候就在想，宿傩手指包含他的力量，要是找个方法炼化一下，那分明就是实力晋级的灵丹妙药。 当然，她的想法和原作者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整个咒术界，对宿傩手指如此讳莫如深，应该是因为他的手指类似于魂器。 每根手指上附着着一段灵魂，二十根手指就有二十段灵魂。 其中一段灵魂在虎杖悠仁的体内苏醒，吞噬其他未被苏醒的灵魂，这样宿傩就能逐渐恢复往日风范。 可要是…… 其他手指内的灵魂也苏醒了呢？ “恭喜你，获得了宿傩体验卡。”生无笑容真诚的鼓掌祝贺。 另外一张嘴始终闭着没有开口说话。 生无当即板脸，戳戳属于羂索的嘴巴：“母亲大人，快说一下感想啊，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费尽力气生出虎杖悠仁这个容器，用来盛装宿傩的复活，现在他自己能当这个容器，怎么还不乐意了？ 希望他能切身体会并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夏油杰闭上眼睛，认真感受了一番：“他控制不了自己，快被另一个意识吞噬了。” 夏油杰还不知道另一个意识是宿傩，他只知道，另一个意识在羂索身上，只能掌控那个脑花，暂时祸害不到他。 不是每个人都是被特意制造出来，困住诅咒之王的。 生无拔了根自己的头发，充当了新的缝合线，顺便压制宿傩的嚣张。 左脸上的嘴立刻发表了不满。 “你，敢不敢与本大爷堂堂正正比拼一次！”宿傩大声叫嚣。 他发现自己只能掌控脑花那部分，却掌控不了整个身体。 而在生无的限制下，他竟然连脑花都无法掌控了，这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只要生无松开她的限制，夏油杰让出身体掌控，他就能暂时躲开，等到羽翼丰满了再报今日之仇。 生无连个眼色都没给他，继续戳羂索的嘴巴：“母亲大人你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羂索不爱笑了，怎么想都是宿傩的错。 “是宿傩在欺负你吧，我这就把他杀了给母亲大人报仇……” “不用。”羂索及时出声打断了生无的话：“和宿傩没有任何关系。” 见识了生无这么多手段， 他完全相信她有能力杀了宿傩，并且让宿傩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就算只是杀这个宿傩，那也会让宿傩损失一根手指的实力。 在关键时刻，一根毛的实力都会影响战局，多一根手指很重要。 他不知道，生无也就是说说而已。 在当下这个情况，她是不会杀宿傩的。 杀了宿傩可就没有之后的事了啊。 生无转身坐回沙发里，拍拍旁边示意夏油杰也坐下，边网购边说：“你之前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我去高专看交流会了，他们去忌库偷东西了。” 说话的时候，生无朝着夏油杰伸出手。 “摸摸你身上有宿傩手指没，有的话分我一半，就当是这个月的情人节礼物了。” 夏油杰在自己的袈裟里掏了掏，果真掏出了六根手指。 他左脸上的嘴巴张大，试图一口吞下所有手指；右脸上的嘴巴则是出声制止。 “龙生无，你拿宿傩手指是没用的。”羂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留给我，我们按照计划使用。” 生无掀起眼皮不屑地瞥了眼羂索。 他说没用就没用，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从夏油杰手里抽出两根手指，生无果断分配：“这根拿来泡茶，这根拿来泡澡。” “还有一根呢？”夏油杰把一半里最后一根送到生无面前。 她既然开口要了一半，那就是有她的计划在。 对于夏油杰的识相，生无很满意，她接过最后一根手指，随手往空地上丢去。 “还有一根，拿来做手办。” 悟分身身边多了个两面宿傩分身。 这个分身不是受肉状态，四手双头面容狰狞，红面獠牙，锋利的指甲反射着冷光。 完蛋，真丑。 原来真身长这个样子，以前看漫画的时候觉得好看，果真还是因为虎杖悠仁的脸啊！ 生无单手捂嘴沉思，要怎么补救呢？ 宿傩手指制造的分身是有灵魂的，和头发是两个概念，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看他不爽就只有销毁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哈，哈哈，果然啊，我果然还是能再活过来的啊！” 红面獠牙的怪物发出了古怪动静。 与此同时，夏油杰左脸上的嘴巴开始磨牙切齿。 “你这个女人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我出现？” 红面獠牙也注意到了那张嘴巴，如果不是行动受限，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扑上夏油杰，将这根力量同源的手指吞噬。 生无拿起一根新的手指，边思考边回答：“做手办啊，刚才不是已经知会过你了吗，哦，忘了你是老古董，不懂什么是手办。” 刚才使用的力量过多，把宿傩搞成了完全变态，这力量输出减少一些，应该就是两条胳膊人形态的宿傩了吧？ 这些闹剧，夏油杰连看都不想看了。 上次围观丢了命，这次围观还不知道要少什么。 认命吧。 他放下所有的手指，解开身上碍事的袈裟，随手挂在一旁，信步朝着冰箱和厨房走去。 “生无吃晚饭了吗，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夏油杰询问的时候语气十分温柔，让生无想起了漫画中，他与那对双胞胎的相处。 如果没有黑化，这样温柔的人绝对能拯救许多咒术师和人类。 偏偏世事没有如果。 夏油杰的名字取自霓虹一个顶级滑雪场“夏油高原滑雪场”。 他的心和白雪一样纯净，然而一旦心态崩塌，就如同雪崩一样，将带来不可逆转的灾难。 这就是夏油杰。 “我说。”生无熄灭了手机屏幕，抬眼问他：“你会做饭吗，我对你的厨艺抱以怀疑。” 夏油杰的术式是操控咒灵，驯服方式则是塞进嘴里吞噬。 咒灵的味道是抹布味，长此以往的驯服咒灵，让他对食物味道的要求直线下降，只要能顺利吃下去就是他喜欢的食物。 他走上如今的道路，抹布味咒灵同样功不可没。 夏油杰取出冰箱里的速冻食品，微笑着回应：“我的厨艺一般，但是把食物弄熟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生无呵呵。 一般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绝对会做出西葫芦炖茄子时再加几块肥肉这样的“美食”。 “或者……生无会做饭，愿意来为我下厨。” 第21章 请给我十个 生无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问我会不会做饭，那我自然要回答不会。”她冷哼一声，背对着厨房大声说道：“少撩拨我，诡计多端的只会咒术的猴子。” 再温柔的人，也不可能让她自愿受罪。 她现在没有做[我不吃牛肉]的事，已经是对整个咒术世界最大的温柔。 夏油杰脸上的微笑不变，他拿出两颗鸡蛋丢进锅里，然后开了火。 话题没法继续下去，那就用做饭来躲避尴尬。 宿傩一向是苟哥，他在发现情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蛰伏起来，不干让自己没命的事。 无论是红面獠牙还是那张嘴，在发现不对劲后都没有再说话了。 然而看到夏油杰的操作，左脸上的嘴立刻出声：“喂喂喂，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把这个鸡蛋弄熟。”夏油杰淡然回答。 他拆开一袋乌冬面，放在盘子里，等待着下面时机。 “喂，你要弄熟鸡蛋为什么不把鸡蛋打开，水煮蛋的话也该放水吧？带着壳的鸡蛋直接和锅底接触，你到底想让我感受什么垃圾？！” 宿傩急了。 以他对美食的追求和鉴赏，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垃圾出现在自己面前。 偏偏身体是别人的，他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夏油杰愣了下：“加水？我想做鸡蛋烧，不想做水煮蛋。” “那你倒是把鸡蛋打开啊，你没发现这个锅都要被烧坏了吗？！” 厨房里宿傩的声音很大，红面獠牙听到了，同时也明白了厨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红面獠牙跟着指责：“如果厨艺不好就不要在厨房里玷污食物！” 生无只是刷新着她的派送信息。 好消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任何人，因为花钱的感觉实在是很爽。 坏消息—— 谁能告诉她，里梅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你好，这是你的外送，麻烦给个好评谢谢，欢迎您的下次惠顾~” 外卖员把东西越过里梅把东西放在玄关，见生无的表情不像是开心，放下所有东西拔腿就跑。 顾客的八卦可不是那么好看的，万一给他个差评怎么办。 “我来找羂索，他应该在你这里吧。”里梅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屋内两个宿傩还在不停嚷嚷。 “要放油，蠢货！” “我劝你早点把身体给他，让他来做饭，不要再玷污食物了蠢货。” “快翻面啊要不然就糊了，小鬼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干一步错一步的？” “真让人不满，想吃个小孩解恨！” 开着门隔不了任何音，站在门口的里梅自然听到了里面那熟悉的腔调和声音。 他不免疑惑：“宿傩大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并且……” 并且听上去有两个宿傩。 一个合租状态受制于人有些暴躁的宿傩，一个完全变态要更淡定些的宿傩。 生无核对完物品，示意里梅进去。 只要这个男娘脑子不犯抽，她还是欢迎会做家务的人进来的。 “刚才就想着要不要找你来着，你来了厨房就有救了。”她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个搬一下，要不然我就让你家宿傩大人在外面光屁股转圈。” 是的，红面獠牙并没有自带虎皮裙。 生无点了火锅外送，又另外买了很多衣服。 反正是花夏油杰和羂索的钱，她一点都不心疼。 家里有两个光屁股的手办，得让他们穿上衣服，毕竟生无只是想凑个等身手办，不是想当梦女。 里梅带着疑惑，抱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子。 走过玄关，不需要特意寻找，他就看到了和悟身份并肩跪坐在地上的红面獠牙。 “宿傩大人？！……五条悟？！” 他惊得甩掉手里的衣服，手中咒术凝结：“五条悟，你要对宿傩大人做什么？” 里梅手里有很多宿傩的手指，所以他很清楚，现在的宿傩在五条悟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反应，让生无很满意。 大家看到悟手办都这样，那她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吵她睡觉了。 只要悟手办摆在门口，吓都能吓死那些宵小。 “里梅，你来了。”红面獠牙淡定打招呼。 厨房里的嘴则是惊讶：“里梅？小鬼快把里梅换进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小鬼的厨艺了。” 里梅的厨艺很好。 也是因此，他能成为喜好进食的宿傩最得力的手下。 里梅看看两个光屁股的，再看看厨房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从他的认知来看，待在客厅里和悟手办面对面是最危险的。 “厨房里大概率已经乱成一团了，你还是先给他把衣服穿上更好。”生无用下巴点了点红面獠牙。 想起生无刚才说的话，里梅脸色阴沉。 这兄弟脑子是唯宿傩论，生无大概能猜出来他在生气什么。 然而无所谓。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烟雾缭绕的厨房，饶有兴趣的说：“我很想观摩一番，夏油杰你能做出什么黑暗料理，可是我饿了。” “外送的火锅到了，你洗洗手准备吃饭吧，之后有的是时间研究你的料理。” 反正做得再难吃，也不可能没法吃吧。 再回到客厅，里梅已经给红面獠牙穿好了衣服，也发现了这个宿傩不对劲，以及悟手办同样不对劲。 但是他不愧是宿傩的得力手下，在生无安排之前，他顺便给悟手办穿好了衣服。 挑的衣服和五条悟平常的审美差不多，没有额外自我发挥。 这下就再也看不出不对劲了。 生无眼前一亮，举起手机给自己和悟手办自拍，挑了两张最好看的发给五条悟。 【龙生无：与手办合影中。】 当图片发出去后，她突然发现，其中一张拍到了正在给红面獠牙整理和服的里梅。 没到红面獠牙，只有里梅的半张脸。 啧。 要怪就怪里梅自己没有躲避拍照的想法，对，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 没两分钟，五条悟回了消息。 【五条悟：哇！一模一样诶！这样的手办做起来简单吗，可以送我两个吗？】 【五条悟：一个替我去国外出差，一个替我听那些老不死的念叨。】 能看得出来，他的压力大部分来源于咒术界的高层，尤其是那些冥顽不灵的高层。 【龙生无：手办没有灵魂，没有办法替你做这些事。】 不要把手办想得太全能了啊喂！ 【五条悟：既然没有灵魂的话，那就给我十个吧。】 第22章 玷污了食物 【五条悟：每个老不死家里放一个，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绝对能吓得他们早点去死！】 ……只能说，不愧是五条悟。 这种方法都能想得出来。 【五条悟：小生无，旁边那个白头发娃娃脸是你的朋友吗？】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大脑会比别人接收更多信息，注意到里梅会是很简单的事。 今天闯入咒术高专交流会现场的诅咒师，一个被当场抓住审问，另外一个则是只剩脑袋被羂索搬运了回来。 被审问的那个，说出找他们合作闯进交流会的人，是个不男不女白发娃娃头的和尚。 也就是里梅。 前脚听到证词，后脚在照片上看到相似装扮，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搞清楚。 在这个黑发为主的世界上，异色头发可是很罕见的。 【龙生无：里梅，刚刚是他给手办穿好衣服的，以后应该是我家的特聘厨师。】 【五条悟：应该？】 【龙生无：不给钱，不知道算不算特聘。】 钱是不可能给的，能服侍宿傩是里梅的荣幸，帮她做家务就是顺带的。 现在有一张嘴和红面獠牙在这里，里梅就算再不满生无的行为，他也会按需求照顾这两个宿傩大人。 然后等两个宿傩统一口径，确定要继续发展哪个宿傩，里梅才会有取舍。 以生无对里梅的了解，在他心里宿傩是不分上下的，所以他是抉择不出要偏袒哪个宿傩，只能由宿傩自己决定。 多好啊！ 生无捏起那根说要拿来泡澡的手指，双手像是掰蜡烛一样，把手指掰成三截，再往地上丢去。 她就是传说中，出殡不嫌殡大的人。 红面獠牙看到手指很着急，他操控着根本没法动的手臂去接，同时还不忘指挥：“里梅！” 里梅明白了红面獠牙的意思，他立刻行动，然而刚他才刚碰到手指，手指就变成了人形。 这次里梅彻底傻眼了。 当下的冲击，就算是五条悟说他是两面宿傩的转世，都不可能让里梅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因为…… 又出现了一个宿傩！ 和红面獠牙不同，这个宿傩两只手一个头，身上更没有那些奇怪的花纹，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人类。 如果不是里梅的反应，生无都要怀疑自己复活的究竟是不是宿傩。 毕竟生无实在想象不出宿傩会有这种形象。 同样发现当下状况有些不对，这个宿傩并不是开口叫嚣，而是下意识捂住自己重点部位，稚嫩的脸上多少带了些羞涩。 他看看周围，神情茫然：“这是哪里，住持呢？” 少年动作十分拘束，看到生无，他更加尴尬，连忙学着悟手办的样子跪坐，抓起满地乱滚的胖达手办挡在自己身前。 那张白嫩的面皮，此刻红得和红面獠牙没多大区别了。 要是生无没看错的话，好像红面獠牙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嘲笑，手肘拐拐旁边的里梅：“这是几岁的宿傩？” 这一掰，竟然把人类时期的宿傩给掰出来了，真是让人惊喜。 里梅摇头，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几岁的宿傩，他只是根据样貌认出来的。 红面獠牙则是有些不自在的回答：“应该是十二岁……或者十岁。” “哦，这个年纪就能长一米五，那你吃得还挺好。”生无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千年前的霓虹，就连幕府将军都不一定能长到一米六，这个年纪能长到一米五绝对没少吃肉。 当然现在身高两米半的红面獠牙也没少吃肉，他不做人之后可以吃人肉，食谱更广肉源更多，长高是理所当然的事。 想到这里，生无叹了口气：“真难受啊，我想要的是第二形态的宿傩，就是四只手两张嘴的那个，我不想要两个脑袋的，还有……” 还有连下面脑袋都没长完的。 “你要那样的宿傩要做什么？”从厨房走出来的夏油杰声音温柔的问。 他终于放弃了做大餐的想法，端着个盘子走了过来。 生无咧嘴，不怀好意的说：“让他去市中心和狗打一架。” 完美实现连路过的狗都能打宿傩的画面。 再给狗举个牌子，上面写着[要上吗……？？我打宿傩……！？] 光是想想就很有意思啊！ 如果不是那个形态的宿傩，画面看上去就没有代入感了啊！ 当然这种快乐，在场的人或者诅咒，没有一个能明白。 “当然这种事的困难需要我自己来克服，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吃火锅。”生无把手机丢开，看向夏油杰：“你端着盘子干嘛，要喂给我吃？” 夏油杰弯下腰，把自己的杰作呈给生无看：“我想让你尝尝我的作品。” 盘子正中央，一块焦炭无力地扭曲着，像是临死前经历了非人的磨难，也像是在哀嚎自己的结局。 光是从这艺术般的炭块上，生无根本看不到食物在哪里。 她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那个……你做的是什么……？” “鸡蛋烧。”夏油杰微笑回答。 生无顿时感觉胃在燃烧。 她倒吸一口冷气：“请问，你的料理老师是志村妙吗？” 咒术高专没有料理课，至于初中时的料理老师是谁，夏油杰早就忘了。 他只能装作稍微沉思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杰作：“是不好看吗，但是很好吃哦。” 夏油杰拿起筷子，夹住还不想承认自己生命太过火的鸡蛋，塞进嘴里细细品尝一番。 咀嚼，停歇，再咽下。 做完这一套动作，夏油杰笑容真诚了许多：“口感清脆，有着恰到好处的淡淡苦味，吃上去很提神。” 听听听听，这是形容鸡蛋烧的词吗？ 这人吃木炭也会这么评价吧？！ 来人，上炭治郎，给她烧一筐炭塞进这厮嘴里，让他品鉴个够！ 生无甚至都能听到，他身上羂索和宿傩一起碎掉的声音。 不要误会，是胃和味碎掉了而已。 作为宿傩的死忠手下，里梅能精准地在两张嘴中分辨属于宿傩的那张，他不满的说：“你怎么能给宿傩大人吃这种垃圾。” 生无斜睨他一眼。 什么话，宿傩只配吃垃圾，但是夏油杰还罪不至此。 这局生无站夏油杰。 夏油杰脸上带着核善的微笑，刚要开口，左脸上的嘴突然“哇”地一声开始吐白沫。 第23章 吃你自己吧 紧接着，右边的脸跟着一起吐白沫。 “这是怎么了？”里梅立刻质问：“羂索，你对宿傩大人做了什么？！” 生无很想说，羂索也在吐白沫，罪魁祸首是夏油杰……的鸡蛋烧。 但是这不重要。 她双手往下按按，敷衍地安抚里梅过于激动的情绪：“淡定淡定，食物中毒了而已。” 吃了碳化鸡蛋烧有几个能不吐白沫的，但凡有，那都是勇士。 里梅不信：“他与宿傩大人用着同个身体，那他怎么没有事情。” “里梅，你用心想想，能把一块炭夸出珍馐感觉的人，会不会早就习惯了。”生无好心提醒。 为什么夏油杰没事，宿傩和羂索有事。 因为他俩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这么难吃，并且黑暗的食物了。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顿时崩掉，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两手掰碎了手里的盘子。 配合上两张脸都在吐白沫的画面，看上去很是喜感。 “生无，那是鸡蛋烧。”夏油杰试图为自己正名。 生无摇头：“不，那是你开心就好。” “不说这些了。里梅，你去给那个小宿傩穿好衣服，夏油杰帮忙把那些盒子拆了，红脸宿傩把那两把椅子搬来餐厅。” 这个顶楼大平层的层高够，两米半的红面獠牙走动起来，不会把天花板顶个洞。 原本生无只想带夏油杰一起吃火锅，可是里梅来了，那两个宿傩就要一起带上。 要不然以里梅对宿傩的维护，他绝对会应激，然后这顿火锅谁也吃不痛快。 还好她想多吃几顿火锅，所以多买了些食材，要不然两人餐五个人分，那就吃不饱了。 说完生无带着悟手办去了餐厅，她不管了，反正火锅菜带进了餐厅，她随时都可以吃独食。 至于客厅里面，里梅要怎么对着食物中毒的两张嘴急救，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会反转术式，治疗食物中毒还不简单吗？ 放好锅，再放好火锅底料加水，生无边拆盒子边等水开。 点菜的时候不确定夏油杰究竟是什么口味，生无特意点了四宫格，现在看来，她实在是多虑了。 这些人光顾着折腾，不一定会来吃火锅。 “那个……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吗？” 小宿傩站在不远处，睁着小鹿斑比似的眼睛看向生无，表情有着隐隐的不安。 是霓虹独有的不安。 “他们……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想，我应该找些事情来做，因为是你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客厅里三具身体四种人，聊的是怎么摆脱当下困境，不受生无的控制，或者更进一步反杀生无的话题。 不是生无没把红面獠牙当成人，而是夏油杰完全是神游状态，显然是没有加入计划的意思，也就没算在人里面。 这几人嘀嘀咕咕，生无刚才听了两耳朵觉得没意思，就耐心等着火锅煮开。 他们不知道生无不在意，小宿傩也不知道。 可是现在小宿傩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相当于是背刺他们，用来获得生无的好感。 有意思，这分道扬镳的速度很快啊。 生无挑眉：“小家伙，你的名字是什么。” “戴天。” 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戴天很紧张，他眼眸低垂看着地面，不敢和生无对视，生怕生无问他这个名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生无不问，因为她知道，戴天是立于天地之间，但是放在宿傩的身上，那大约是[承蒙天之恩惠，立于天之下的最强]。 “戴天，你学着我的样子把这些东西拆了，拆好了放在桌子上，自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好了。” 送上门的劳力，就算是童工，生无也照用不误。 因为对宿傩，无论是哪个时期的宿傩，生无都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戴天坐在生无对面，很是听话地动起手来，拆出一盒千丝牛肉后嗅了嗅，而后不由得感叹：“好香！” 千年前霓虹的物资很匮乏，香料极其珍贵，记忆前一天还是寺庙斋饭的戴天，根本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 他舔了舔嘴唇，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丢人，动作更快地拆下一盒菜。 客厅里悉悉索索的讨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夏油杰无声走近，看到桌上满满的菜品轻笑：“听到了咕嘟咕嘟的声音，我想这边应该好了，把那两个家伙关起来，这样可以安心享受美食。” 他脸上的两张嘴消失了。 只有额头上粉色的缝合线，彰显着他和常人的不同。 生无先往锅里丢了些难熟的东西，这才开口：“这样对你会不会有些残忍，吃完火锅再去吃臭抹布味的咒灵，未免也太难受了。” “不是还有你的母亲吗。”夏油杰淡然回应。 身体里多了个意识的好处是，在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时，可以让另一个意识来代劳。 生无不做评价。 夏油杰在生无的旁边坐下，看着生无另一半的悟手办，笑容有些苦涩：“上次和悟一起吃饭……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十一年前吧，五条悟领悟了术式反转和持续展开无下限后，成为咒术师最强，就开始忙得各处出差。” 生无挑了一筷子鸡肉卷，见怪不怪的说：“没多久你就杀害大量非咒术师，被咒术界判定为诅咒师，然后你就和五条悟兵戈相见了。” 那时的夏油杰没有想到，他的人生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苦夏。 那个时候的五条悟也没有想到，在他忙碌时无暇顾及的挚友，会选择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他的生活。 夏油杰看着锅里沸腾的泡泡，轻声感慨：“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知道的多，折腾的也多。 里梅和红面獠牙也走到了客厅，里梅放下搬来的椅子，站在戴天和红面獠牙中间，时刻准备服侍两个宿傩。 “这个时代的食物，看上去可真丰盛。”红面獠牙满意地点点头：“只可惜，没有我喜欢的食材。” 宿傩喜欢的食材，是女人和小孩子的肉。 生无用空着的手指了指戴天：“你要是真喜欢，把那个给吃了吧。” 第24章 他是最强的 这也是小孩子。 而且同为手指生成，红面獠牙吃了戴天，那可是大补。 听到生无这么说，戴天不安地抱住自己的碗，紧张到连眼睛都不敢眨。 “不要对小孩子说这么无情的话。”红面獠牙用公筷给戴天夹了几块牛肉：“她在开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戴天知道生无在开玩笑，他也能看出来，红面獠牙是真的想吃他。 为了自己的安全，戴天捧着碗，挤开悟手办，可怜兮兮的说：“大人，我很害怕。” 就算是还没有变成诅咒的宿傩，也能在短时间观察出目前掌握主动权的人是谁。 他还不知道生无的名字，只能这么称呼她。 好家伙，这是把她当成魔虚罗平替了？ 生无只负责看戏，她不参演。 所以她拍拍戴天瘦弱的肩膀说：“实在害怕就让他吃了你，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因为连害怕的意识都不会有了。 夏油杰噗嗤一笑，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颤抖的双肩已经说明了他所有的看法。 同看戏，别沾边。 里梅则是走过来说：“宿傩……戴天大人，他们是在故意挑唆，您不要上当。” 走过来的时候，里梅还不忘把空盘子放在悟手办的头顶，仿佛这样做，可以暗戳戳扳回一城。 他的盘子才刚放下，生无和夏油杰一起黑脸。 生无不管他这么做是想侮辱自己，还是想侮辱五条悟这个强劲的对手，看他这么做她心里很不爽。 手办只充当手办功能，以五条悟的身形和相貌，放在哪里只要不开口说话，那就是赏心悦目。 里梅的行为，是在把她往变态的路上推。 “宿傩，你喜欢吃男娘吗？”生无冷声开口。 红面獠牙面色不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另外你也不用试探我！” “也对。”生无若有所思的点头：“让你吃了他反而会让他爽到。” 此话一出，在场的全都明白生无在指代谁。 里梅神情不满，他刚要反驳，脸就被生无捏住。 “你是借尸还魂的受肉，还是咒灵呢？当然，是什么都无所无谓了。夏油杰，借我个咒灵用用。” 夏油杰将手贴在胸前，淡淡一笑：“很愿意为你效劳。” 空气中咒力流转，夏油杰召出了他曾经吸收的一只咒灵。 那咒灵算不上强大，特殊在它有很多张嘴，每张嘴都有锋利的牙齿，口水从嘴角流出，落在地上再化为咒力消散。 生无瞥了那丑陋的咒灵一眼，感觉san值狂掉，但是她依旧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问：“会脏了我的地板吗？” “不会，它很乖，会一口口吃得干干净净。” 换句话说，就是另类的凌迟。 生无松开手，里梅依旧动弹不得，咒灵随即笼罩在里梅周身，在夏油杰的操控下，卷着里梅离开了餐厅。 餐厅在一时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火锅冒泡声。 夏油杰脸上的嘴隐隐浮现，好像有情绪激动的家伙，想要发表什么意见，但始终没人敢说难听的话。 生无拿开悟手办头顶的盘子，仔细擦去水渍，再整理好手办的发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还行，没糟蹋。 “你们和这个家伙不应该是敌对吗？”红面獠牙不禁嘀咕：“这么维护自己的对手，真的合适吗？” 他根本不担心里梅的安全，反正羂索会再次复活里梅。 被咒灵一口口吃掉，只是受个罪。 是里梅受罪，又不是他受罪，宿傩会记住这次受的屈辱，但他现在不会为了这份屈辱而拼命。 生无嗤笑一声：“怎么，用这种方式侮辱最强大的敌人，会让你感到快乐吗？” “哦，你的确会快乐，毕竟你是小丑之王，你要是在哥谭市，得以你为主角拍一百部续集电影。” “我是诅咒之王！” 红面獠牙不知道什么是哥谭市和小丑，他感觉到这绝对不是好的形容，连忙为自己辩驳。 生无翻了个白眼：“对对对，诅咒之王敢不敢正面和自己的敌人过个招？” 天天说堂堂正正的过招，然而堂堂正正得十分双标。 “你把那个真正的五条悟叫来，本大爷这就堂堂正正地和他打一架……”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感受到，情报正源源不断地涌向红面獠牙。 他像是看到了宇宙万物，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双手结印，试图展开领域来抵抗，可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大脑感知到的信息太多了，反应不过来…… 所以什么都做不到！ 戴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很害怕在里梅和红面獠牙之后，生无会再对他下手。 他刚从千年的沉睡中醒过来，他还不想死…… 夏油杰维持着展开领域的姿势，却没有吟咒。 因为使用无量空处的，并不是真正的五条悟，而是突然站起来的悟分身。 那双闭着的双眼轻轻睁开，像是突然拥有了灵魂一般。 生无没有告诉五条悟，手办的确没有灵魂，但却复原了他的身体状态。 也就是说五条悟能使用的术式，悟分身也能使用。 只要生无乐意，她能搞出十个手办来，天天拿苍赫当烟花放。 悟手办步步接近红面獠牙，手按在他其中一颗脑袋上面，轻轻一扭，硬生生拽下那颗脑袋。 红面獠牙只有一根手指的实力，他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全盛时期的五条悟，甚至连抱住脑袋都没办法。 脑袋骨碌碌落在地上，领域跟着消失。 悟手办闭上眼睛，坐回他原本的位置，又恢复了他精美手办的模样。 “怎么不狗叫了？”生无嘲笑：“突然觉得堂堂正正不是你的风格？” 这畜生小丑把自己吹得那么厉害，在后期打牢师的时候，又是用六眼可行虚魔罗，又是用伏黑惠的灵魂扛伤，最后还贷款攻击。 哪儿干过堂堂正正的事？ 夏油杰微笑：“虽然悟是特级咒术师，并且特级咒术师有四个，但那是因为只有特级咒术师。” “如果和悟堂堂正正的打，就算是二十根手指的两面宿傩，悟也不会输。” “因为——悟是最强的。” 第25章 难道要结婚 听到夏油杰对五条悟的追捧，生无表情瞬间颜艺起来。 既然对五条悟的实力有清楚的认知，那为什么还认为抢了骨子哥的里香，就能和五条悟不相上下。 人在偏激的时候，就连智商也会下降吗？ ……好像是的。 更有可能是为了剧情强行智商下降。 那现在智商回来了，是因为死过一次看透很多事情，还是因为有三个脑子一起运转，智商就能占据高地了？ 算了，和她无关。 “我吃完了，你们记得把餐厅收拾好，希望明天我出房间的时候，不会看到有任何脏乱的地方。” 生无放下筷子站起来，带走了悟手办。 “要不然，你另一颗脑袋也会被我拧下来！” 比起生无来说，五条悟就没有那么潇洒了。 他想要拜访天元，得到一些答案，可是天元拒绝了和他见面。 五条悟滑动着手机屏幕，把里梅的半张脸放大，安静地听完夜蛾正道传达他被拒绝拜访的消息。 说完，夜蛾正道顿了顿问：“悟，你为什么要见天元大人？” “我想验证一些很复杂的事情。” “和龙有关系吗？” 这个突然出现，行事风格又十分迥异的生无，在夜蛾正道看来就很复杂。 他不懂五条悟为什么要和生无当恋人，更不懂在当下的时局中，生无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五条悟摇摇头：“和她关系不大。” 的确是有关系的。 如果不是生无提出了天元是高层内奸的事，五条悟也不会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然而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再加上奇怪的诅咒师和咒灵，以及看上去就不像是这个时代的白发娃娃头，这些明显异常的情况，高专却从没有得到过相应的消息。 天元真的是全知吗？ 天元……真的站在人类这一方吗？ 夜蛾正道不知道五条悟心里的念头有多复杂，他稍作思考：“你把想问的事情告诉我，我想办法转达给天元大人。” 五条悟真正想问的问题，是没法通过别人转达的。 他挠了挠后脑勺：“是这样的，我想和小生无结婚，可是我不清楚她的术式和六眼有没有冲突，还请天元大人帮我分析一下。” 通过冥冥的乌鸦，五条悟只能知道生无在哪里，不知道生无究竟与谁有关系。 原本普通的被人收养的学生，在学校中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却在短时间内与诅咒师息息相关，并且还拥有了很多强大的术式。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太多事情，立场却不鲜明。 如果天元知道生无的术式，并且说明生无与诅咒师之间关系匪浅，那么就是生无骗了他。 如果……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夜蛾正道关注的重点则是在结婚上面。 以五条悟的年纪，结婚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以他的行事风格，夜蛾正道想象不出来他结婚会是什么样子。 客观评价，五条悟只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当丈夫。 “对啊，当五条家的家主有些累了，结婚之后就可以让小生无当家主，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 在胡说八道方面，五条悟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反正最后总能以一句[开玩笑啦]来道歉。 夜蛾正道不知道这种事哪里有意思。 他想委婉些，让五条悟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又担心自己的委婉被五条悟无视。 转念一想，虽然五条悟平常的确不着调，可总归是个很可靠的人，他又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想到这里夜蛾正道不由得叹了口气：“悟，你的疑问我会帮你传达到，只是结婚的事……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 五条悟在性格方面，那是极其恶劣，没有人感觉他真的会步入感情的陷阱。 不止是师长这样认为，学生们也这样认为。 虎杖悠仁看看其他的学生，挠着脸上刚愈合的伤口，很是茫然的问：“你们看上去，好像很担心五条老师的样子。” 可是五条悟根本没受伤，还大大方方耍了把帅，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狗卷棘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喉咙药，用稍显沙哑的声音慢吞吞的说：“木鱼花。” 但是虎杖悠仁听不懂。 他向伏黑惠求助，但伏黑惠全程在神游，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 只有好心的胖达帮忙解释：“他的意思是没有担心，只是感觉悟有些奇怪。” “啊？五条悟老师很奇怪吗？”虎杖悠仁更加不懂了。 他看不出有哪里奇怪，不是和往常一样很有精神吗？ “悟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这次却特意把恋人带来介绍给我们……”胖达手指点着下巴：“他好像是认真的。” 如果是认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想想可爱的女孩子，被那种性格折磨，这就是一场灾难！ 吉野顺平还不太了解五条悟，他犹豫着开口：“五条老师他……认真对待恋人不好吗？” “对于咒术界来说，是件好事；对于悟的恋人来说，不是好事。”胖达认真的解释。 “悟是五条家的家主，还是高专的老师，平时很忙，很少有清闲的时候。” “另外悟有六眼，很容易察觉各种事情，这对于男女交往来说很不利，平常藏不了惊喜，做错了事也藏不住尾巴。”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人想挑战悟，或者杀了他，和他关系亲近的人，说不定就会被那些想杀了他的诅咒师们盯上。” 听上去的确不是好事。 但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吉野顺平想起笑吟吟手捧人脑的生无，短时间内想不出来，两人在一起会是谁的灾难。 总不可能是生无的。 “还有哦，要是结了婚，说不定会被人催着生第二个六眼出来。御三家都很看重这些，所以和悟在一起会很辛苦。” 离开御三家的禅院真希赞同的点头。 一般御三家重要人物的结婚人选，是在内部挑选，为的是保证血统的纯正性，这样能更好的继承家传术式。 如五条家的六眼，禅院家的十影法，加茂家的赤血操术。 如果禅院真希没有离开禅院家，她大概率会成为下一任禅院家主的妻子……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御三家外人的生无，如果想被五条家承认，绝对付出很多努力。 虎杖悠仁很是惊讶：“结婚？为什么要结婚？生无她还不到十六岁，应该不会想着和五条老师结婚吧？” 第26章 少年的青春 就算是在变态的霓虹，这个情况也是十分变态了。 原本锤钉子玩的钉崎野蔷薇手一抖，差点就用锤子砸到了自己的手。 她面色震惊，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诱拐小女生，五条悟他简直不是人！” 神游的伏黑惠终于回了神。 他看着因为得知生无年纪，而神色各异的学生们，有些无奈地帮五条悟辩解：“也许事情是另一个样子，五条老师不是会胡来的人……” 这种话，从口中说出来之后，伏黑惠都觉得自己快没救了。 五条悟一直都是会胡来的人，只是以前没有当过渣男，所以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感情上胡来的人。 钉崎野蔷薇才不管那么多，她举起锤子高呼：“让我们携手，诛杀那个丧心病狂诱拐少女的混蛋！” 禅院真希默默拿起了她的咒具。 “诶……” 虎杖悠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大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顿时惊了。 “诶？！真的假的，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开玩笑的吧，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他可不认为学生们联手能将五条悟打败。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五条悟不解的问：“你们准备好了吗，是在商量什么战术吗，为什么还没出场？” 因为被诅咒师和咒灵闯入了交流场地，今年的咒术高专交流会就换了个方式一决胜负。 没有复杂的规则，他们靠棒球来决定出今年的赢家是谁。 虎杖悠仁张嘴，不知道是该提醒五条悟小心，还是说两句玩笑话让氛围更融洽一些。 一杆长枪带着破空声刺了出去。 一起飞出去的还有影子化成的大蛇。 长枪被主人挽了个枪花，然后收了回去。 大蛇则是把五条悟整个人缠绕起来，虽然突破不了他的无下限术式，但还是有效遮挡了他的视线。 五条悟随意又不解地拨开大蛇，面向伏黑惠：“惠？” 伏黑惠面色如冰，他手指抖了抖，解除了大蛇的术式，试图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才口口声声说着要讨伐的钉崎野蔷薇，立刻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伏黑你竟然真的上当了，真希姐nice！” 刚才他们那些夸张的表现，就是为了骗伏黑惠，只要有人异动，伏黑惠这个老实人绝对会从众跟着动手。 “腌鱼子！” 好耶~ 吉野顺平也明白过来，这次聊天中多了很多圈套，他把自己的水母藏在自己身后，争取不被别人发现。 但这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虎杖你是要出拳了吗，我看到你要打拳了！吉野你也在准备动手吧，你的式神都变色了！” 能当五条悟的学生，都是金子，神金的金。 五条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给了钉崎野蔷薇一个爆栗。 钉崎野蔷薇抱住脑袋，咽下了所有的嘲笑。 “先不和你们计较这些。”五条悟转身指着门外：“冲，先赢下这一局！” 热热闹闹的咒术甲子园开始了。 短时间内修不好的机械丸，京都校拿投球机来替补，只是天空中不只有骑着扫把的西宫桃，还有被包裹在淀月里的吉野顺平。 无论结果如何，少年们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时间。 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的曾经，会陪伴他们勇敢去面对不堪的未来。 少年们有自己的故事，路人也有自己的操作。 生无走进医院，拜访一位特殊的病人。 这些年里，霓虹有很多人突然间昏迷不醒，经过咒术界的调查后，发现这是一种未知的诅咒。 至于诅咒究竟来源于哪里，咒术界的专人却没有调查清楚。 伏黑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纪就是其中之一。 绕开那些护士医生，生无找到伏黑津美纪的病房，从窗口往里看了一眼，又核对了门口的名字，确认无误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咒术甲子园之后，就是八十八桥诅咒的事情，揭开伏黑惠部分身世的同时，还会让其他学生知道，他有个姐姐。 初三的伏黑津美纪因为担心同学，和同学一同前往八十八桥试胆，没多久就因为未知的诅咒昏迷了。 那些负责调查的专人知道，生无却是很清楚，伏黑津美纪之所以昏迷，是羂索阴谋。 他挑选伏黑津美纪成为受肉之一，在死灭洄游开启时，死去多年的古代术师会在这具身体上重生，在占据身体的同时，还会占据这个人的人生。 “所以羂索布了千年的局，最后还是要靠巧合才能完成是吗。” 生无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少女，不由得摇了摇头。 “十影法，十影法的姐姐，能操控咒灵的术师，能斩断六眼与星浆体缘分的天与暴君……” “其实主角也应该是伏黑惠吧？” “只不过他的结局比虎子还要惨，甚至连人设都要崩掉了啧啧啧。” 昏睡的人无法回应她的话。 生无也不在意，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仔细打量着伏黑津美纪额头上的印记，思考着要怎样在唤醒伏黑津美纪的同时，不唤醒那个古代术师。 她很讨厌宿傩的那个梦女。 暴露狂不说，能喜欢上宿傩那种玩意儿，觉得可以教会他什么叫爱，显然是个脑子发育不健全的家伙。 羂索把那个梦女万放在哪儿了？ 真难找啊。 要不…… 把伏黑津美纪和万一起唤醒了，杀了之后再重新唤醒？ 或者直接杀了，这样羂索留在这具身体上的受肉仪式就会消失，再唤醒的话就是本人了。 这具身体是伏黑津美纪的，重新唤醒后不会有属于万的身体信息…… 病房门被无声推开。 拿着一束花的伏黑惠垂首走进来，他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想微笑着和自家姐姐打招呼，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伏黑惠仔细盯着她身上的每一样东西，很快下了定论：“你不是来看望姐姐的。” 看病人哪能空手来。 虽说伏黑津美纪在昏迷中，可是看望病人多少会带些花啊草的东西来装饰病房。 生无不仅没带这些，桌子上甚至还拎着一份打包好的炸鸡。 这绝不可能是送给伏黑津美纪的。 “对啊，我不是来看望的，我是来治病的。” 生无双手捧着脸，一个眼色都没给伏黑惠。 “好不容易能过把呱太医生的瘾，我还真想试试冥土追魂，可是要让我动手杀人……还真是为难我了。” 咒灵和诅咒不是人。 她晃晃脑袋：“伏黑惠啊，你能把你姐杀了吗？” 第27章 我在开玩笑 “你在胡说什么？”伏黑惠大怒。 生无这才转头，看向愤怒的伏黑惠。 这个瞬间，她甚至感觉他脑袋上的刺，能像豪猪一样朝着四方发射。 好玩。 如果不是顾及着五条悟，伏黑惠会直接把生无赶出去了。 毕竟就算是向来喜欢胡来的五条悟，也不会说这种故意让伏黑惠难受的话。 “杀了你姐啊。”生无懒洋洋地重复：“反正以后你也是要杀了她的。” 生无是在好心的想解决方法，完全不在乎自己口中说出了哪些惊人的话。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底线不同，他是不在乎人命的，必要的时候杀个人，对于他来说不算难事。 只是这被杀的人身份不同，所以他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看他还在愤怒中，生无解释了一句：“你杀了她，我就能让她醒过来了。” 伏黑惠根本不接纳这个建议。 他双手结印，严肃的说：“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伏黑津美纪还在这里，他不可能真的动手，只是摆出要战斗的姿态，让识趣的人自觉离开。 嘿，说得好像她很稀罕这里一样。 生无来这里，就像是不想看到吉野凪枉死一样，她同样不想看到伏黑津美纪丧命。 会陪着同学怕她们出事，并且小小年纪就承担起家庭重任的少女，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坏人。 不过亲属不愿意的话，那过几天再来吧。 下次来的时候找夏油杰借个咒灵，那小子绝对愿意借的。 拎起炸鸡，生无摆摆手：“那告辞了……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如果杀了虎杖悠仁能让你姐姐活过来，你会不会动手？” 漫画中宿傩占据了伏黑惠的身体，杀死了受肉状态的伏黑津美纪，也就是万。 可伏黑惠认为是自己亲手杀了伏黑津美纪，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就算同伴们费尽全力触及他的灵魂，想要唤醒他，他依旧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仿佛没有了伏黑津美纪的人生，就是不需要继续的人生。 伏黑惠没想到生无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皱着眉回答：“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知道是谁给你姐姐下的诅咒。”生无打断伏黑惠的话：“这个信息，只需要你拿虎杖悠仁的性命来换。” “虎杖悠仁死了，你的姐姐就能醒过来。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先看看其他的病例会不会醒来。” 总会有人说，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生无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眼看着伏黑惠开始思考生无给出的条件，她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声让伏黑惠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恭喜你，你被骗了。” 生无的脚已经踏入走廊里，她转头睨了伏黑惠一眼。 “我的确知道是谁诅咒了你的姐姐，不过我不需要虎杖悠仁去死，如果你想来求我，记得带上你姐姐的性命。” 走廊里的阳光很灿烂，就像生无的心情一样。 一时半会没办法唤醒伏黑津美纪，那就顺便逗弄下伏黑惠，让他艰难抉择一番。 要不然多无聊啊。 至于接下来要做的事嘛…… “喂，虎杖同学吗，上次你说的庆祝是什么时候，要在哪里庆祝？” “没关系啊，我们是同龄人，抛开五条悟来谈，我们也是朋友不是吗？” “好的，我这就来~” 今天就是咒术高专东京校一年级学生们的活动聚会。 钉崎野蔷薇在购物，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去看了新上映的电影，伏黑惠则是去医院看望了他的姐姐。 自由活动结束，他们就在家庭餐厅里会合。 先在餐厅里等候的是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生无下了车，还没站稳就看到店内有人对着她挥手。 只能是热情开朗的虎杖悠仁。 旁边是笑容不太自然的吉野顺平。 生无同样抬手挥挥，当作回应，身后就有拎着大包小包的人，像是一阵风一样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购物结束的钉崎野蔷薇把购物袋放在桌上，很是气愤的说：“太过分了，刚才竟然有人说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钉崎同学喝杯冷饮，没必要和那些不值得计较的人生气。” 吉野顺平推出早就点好的冷饮，顺便把菜单拿给钉崎野蔷薇。 如果她不想喝这份，可以自己再点一份。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别人。”虎杖悠仁为钉崎野蔷薇打抱不平：“他们在哪儿，我们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真的很过分了，我怀疑他们就是嫉妒我能买得起奢侈品包包！” 钉崎野蔷薇从袋子里拿出她新买的包，心情瞬间就好了。 嘲讽她的人，也想买这个包，但是这是店里最后一个，被她先下手为强了。 虎杖悠仁明白，他不用再说安慰的话了。 正巧生无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站起来迎接：“生无，在这里~” “还好有龙小姐的红包，原本我的预算是不够的，龙小姐真大方啊……龙小姐！？” 要感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钉崎野蔷薇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但是看虎杖悠仁的反应，这是真的生无。 生无在钉崎野蔷薇身边坐下，笑眯眯的说：“红包能帮上你的忙就太好了。” 钉崎野蔷薇有些不自在。 另外两人没有这个感觉。 生无在电话里说是同龄人的聚会，虎杖悠仁就不再想那么多的事情。 至于吉野顺平，他在看到生无和脑花的对峙之后，对生无的感官十分复杂。 这份复杂超越了伦理，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敬畏。 “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方便和我说一下吗？”生无主动和他们搭话：“人多会热闹一些。” 虎杖悠仁看了看时间：“吃过饭之后，我们准备去游乐场，顺平很少去游乐场，钉崎说要带顺平去玩些刺激的项目。” 听上去很合理。 平常喜欢看电影不喜欢运动的人，去游乐场玩刺激的项目，的确是个热闹。 说起接下来的计划，吉野顺平脸上堆起了苦笑。 显然，他不想去体验什么刺激项目。 “到我家去玩吧，我家离这里很近，家里有很多游戏可以玩。” 生无指着大平层的方向说：“知道我家在哪里，以后方便来找我。” 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生无还是很愿意帮助他们的。 “诶？我们突然上门拜访，不会打扰吗？” “不会啊。”生无无所谓：“一会儿五条悟会去我家，所以我母亲和男朋友都出门了。” 第28章 可能是亲戚 已经死过一次的夏油杰，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在五条悟面前出现。 羂索更不可能，他还要把这件事当杀手锏呢。 两人都会避开五条悟，去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等等，男朋友？” 钉崎野蔷薇瞬间抓住了重点：“五条老师会拜访，但是你的男朋友不在家……五条老师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啊，我目前有两个男朋友，而且他们都知道我有另外一个男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吗？”生无反问。 问题很大，但是钉崎野蔷薇不敢追问。 什么叫目前，难道以后会有更多的男朋友吗？ 这个世界真的好复杂啊。 然而听到生无这么说，虎杖悠仁则是松了口气。 “这么说，生无不会和五条老师结婚了。那真是太好了，生无就不用负担那么多了。”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和十五岁少女交往，吃亏的绝对是十五岁少女。 但如果少女没有全身心投入的话，两人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占便宜，谁也不吃亏了。 “结婚？你们想得可真远。”生无没忍住嗤笑：“六眼的宿命就是死于非命或者孤老终生，哪里有结婚的可能。” 六眼是五条家的象征，一般也是五条家的当代家主。 然而问题在于，这种家主是高高在上捧着的，没人需要他们走下神坛，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虎杖悠仁不太理解：“可是胖达学长说，五条老师正在请示上面的人，想知道他能不能和你结婚啊。” 夜蛾正道把胖达当儿子养，所以胖达会知道很多校内的八卦。 恰巧胖达又不是能藏住秘密的人，所以现在整个东京校都知道五条悟想要结婚了。 要是生无没想过的话，岂不是五条悟一个人的想法？ 那就太过分了！ 生无瞬间就懂了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五条悟如果真的要结婚，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因为他的实力够强，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现在特意请示，那只可能是想搞清楚天元的屁股到底坐在哪里，却被拒绝会面，然后用询问她的底细为借口，间接试探天元的意向。 只不过这种消息传出来，很具有迷惑性。 并且大家更会关注五条悟的私事，模糊掉五条悟真正的目的。 “结婚嘛……也不是没考虑过。”生无微笑。 在五条悟打探消息的时候，她可以顺便帮一下。 因为她也想知道，那个读为全知写做弱智的天元，究竟是天生弱智，还是屁股歪了故意表现得弱智。 为了让自己的动机合理，生无又补了一句。 “悟能接受我有其他的男朋友，并且还有很多钱，和他结婚不是件坏事。” 短短一句话，震撼了刚走过来的伏黑惠三次。 一次是生无有其他男朋友。 一次是五条悟知道并且接受这件事。 第三次是就算这样，五条悟还要决定和生无结婚…… 原来五条悟是个恋爱脑吗？ “伏黑你来了啊~”虎杖悠仁连忙笑着和伏黑惠打招呼，并介绍生无：“生无正好在附近，她还邀请我们去她家里玩。” 这样做，就能把结婚的话题岔开。 刚才在医院里不欢而散，伏黑惠心中的怒气只是压了下去，并没有真的消失。 现在再看到生无，他根本给不出笑脸。 但为了大家的和谐氛围，他冷着脸点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钉崎野蔷薇终于从不自在里挣脱出来，她拿起冷饮喝了一口，然后开口：“龙，你是怎么和五条老师认识的啊。” 所有的不自在，都抵不上八卦来得更打动人心。 只要知道了两人认识的过程，钉崎野蔷薇就可以无视所有的不自在！ “他看到我的资料，对我好奇，然后就来找我了。”生无实话实说。 这种事没必要撒谎。 反正万事都有一见钟情来当借口。 只不过真实的初遇，听上去根本不浪漫。 旁边很少插话的吉野顺平完全垂下脑袋，搅着杯中冰块，生怕自己的表情会暴露什么。 生无口中的资料，只可能是失踪学生的资料，既然这样，那么五条悟已经知道他和虎杖悠仁在撒谎了…… 不知情的钉崎野蔷薇的脸上有着隐隐失望，但她还是要把问题问完。 “是五条老师追的你吗？” “不是，是我先说要当他的女朋友。” 想提高自己的地位，没必要从这种小事上找补。 而且的确是她不想当特助，然后占据了五条悟恋人的身份，实话实说不丢人。 “生无你好勇敢！”虎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生无你喜欢五条老师什么啊，好奇怪，高专里的女孩子们好像都不喜欢五条老师。” 别说女孩子，就连成年女性，也没有喜欢五条悟的。 他能用恶劣的性格，实力劝退所有对他有性幻想的女性们。 虎杖悠仁的这番话，让钉崎野蔷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五条老师的性格太差了，能喜欢上他才奇怪……抱歉，龙，我不是说你奇怪！” 话说到一半，钉崎野蔷薇连忙撤回。 在五条悟女朋友面前说这些，的确不太好。 生无了然笑笑：“没关系，如果单论性格的话，他的性格不一定会比我更差。” 同样沉默的伏黑惠深有体会。 五条悟的性格只能说是恶劣，生无的性格可以说是缺德。 只是她会在少年们面前稍微伪装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钉崎野蔷薇连忙解释：“我感觉，你和虎杖很像，不是说你们长得很像，是给人的感觉……” 越解释越乱。 生无和虎杖悠仁同时转头，两人对视一眼。 虎杖悠仁的眼中是震惊，生无则是没有任何情绪。 虽然是异卵双胞胎，可肉体信息是同个父母，长得像是很正常的事。 “真的诶，生无你有在仙台的亲戚吗？！”虎杖悠仁激动的问。 他认为生无也许和他有亲戚关系，所以才会有相同的发色，以及相似的长相。 至于其他的，虎杖悠仁一点都没想。 知道一些事情的吉野顺平头更低了。 如果不是杯子不够大，他甚至想把脑袋埋进杯子里，也许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但总有人不怕尴尬。 “我在五条老师那里见过龙小姐的资料，她出生在仙台，然后被之后的家庭收养了。” 第29章 伏黑哥不信 吉野顺平悬着的心终于亖了。 眼看着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要开始发挥想象，他赶紧出声岔开话题。 “要去龙小姐家做客吗，好期待龙小姐家的样子啊。呵，呵呵呵……” 钉崎野蔷薇瞪了吉野顺平一眼：“先不聊这个话题，先让虎杖想想，他有没有哪个亲人被收养了。” 生无单手托腮，等着虎杖悠仁给出答案。 如果是正确答案的话，那么在这里相认也可以。 虎杖悠仁无措地挠着后脑勺：“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我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没有见过其他的亲人。” 父和母都缺席了他的生活。 再加上他的爷爷，有意隐藏那个不正常的母亲，虎杖悠仁没见过其他亲人，是很好理解的事。 不开的壶，他们一提就是两个。 一个从被弃养再变成孤儿的生无，一个在爷爷死后也变成孤儿的虎杖悠仁。 目前父母双全只是离异了的吉野顺平讪笑着圆场：“虽然……虽然他们离开了，但是他们的爱还没有离开。” “我们要开开心心的，这样在天堂的他们才能安心……” 生无有些不忍心。 要知道在场的五个人，可是凑不出五个家长的。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就不用说了，钉崎野蔷薇是跟着祖母一起长大的，现在究竟有没有父母，生无不是很确定。 “不一定。”伏黑惠一如既往的不会读空气。 他声音低沉，情绪很差：“不是每个父母都会对孩子有爱，很多父母……还不如五条老师靠谱。” 生无有些惊讶。 都用五条悟来做对比了，可以看出来，在伏黑惠的眼里，伏黑甚尔这个当父亲的十分不合格。 伏黑惠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清楚亲生母亲到底是怎么离世的，从他能记事起，伏黑甚尔总是不在家里。 入赘到伏黑家，又无故消失，用十亿把孩子卖给禅院家，最后甚至连足够的钱都不给孩子。 如果不是五条悟接手了伏黑家，伏黑惠根本想不到，他要如何度过那段时间。 生无想起那个认出自家孩子，恢复神志决然自尽的，从禅院那个垃圾堆走出来，抓住光又失去光后，依旧任由自己腐烂的烂人。 再看看眼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自毁的少年…… 算了，她还是没法当宿傩那样的畜生。 “如果你是在说你父亲的话，五条悟了解的不多，我稍微了解过一些。”生无接过伏黑惠的话头。 她手指点了点他：“那个男人认为，惠，是上天给他的恩惠。” 严格说起来，这对父子不愧是父子。 伏黑甚尔好不容易见到了光，与伏黑惠的母亲组建家庭，但是在妻子死后，迅速回归垃圾堆。 而伏黑惠，在姐姐死后，也变成了垃圾一堆。 这也算是另类的子承父志了。 伏黑惠不知道生无心理活动，他听到生无的话就开始反驳：“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你……” 生无可能是在骗他。 就像在医院里一样，她说出这些话，是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生无讨厌他，所以她绝对是在说谎…… “砰！砰砰！” 伏黑惠的心中，又多了隐秘的期待。 如果，她没有骗他…… “我知道的事有很多，你不能以我的年龄来看待我，如果你一定要这个态度，那我只能说——” “不良少年当得挺爽的吧伏黑哥。” 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其他三个人完全不知道伏黑惠的过去，钉崎野蔷薇表现的最为夸张。 “伏黑哥？是什么小混混头目吗？哈哈哈哈伏黑你不会是仗着自己有能力，欺负同校的其他学生吧？可是看起来不太像啊。” 吉野顺平则是认真分析：“以伏黑君的性格，应该是教训那些欺负同学的小混混，保护其他同学。” “我赞同。”虎杖悠仁猛猛点头：“伏黑是个好人。” 想隐藏的中二经历被人说出来，又被真诚夸奖，伏黑惠的脸不自觉红起来。 他板起脸，看上去依旧是淡漠的样子，语气冷冰冰的说：“你们真吵。” “吵？伏黑哥你以前的小弟们很安静吗？” “上了高专后还有和小弟有联系吗？” “高专里收不到小弟会不会寂寞啊伏黑哥？” “伏黑哥喝茶，伏黑哥以后罩我！” “伏黑哥我是你最忠诚的小弟！” 以前的黑历史绝对不能让要好的朋友知道，否则他们会在清闲的时候疯狂玩梗。 就像现在。 少年们吵吵闹闹，伏黑惠很是无奈，可又不敢真的翻脸。 刚才在在医院里积攒的怒气，在不知不觉中尽然消散。 被虎杖悠仁揽住肩膀时，伏黑惠抽空看了生无一眼。 这个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地点着手机屏幕，和氛围格格不入。明明是她导致的这个局面，可她根本不在意。 看不懂。 看不懂这个横空出现的人，也看不懂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当在生无家里见到五条悟的时候，伏黑惠更加看不懂了。 “哟，你回来啦，竟然还把我的学生们都带回来了，那就不会无聊了～” 沙发上坐着两个五条悟，一个穿着高专制服，用黑色眼罩遮住眼睛；另外一个穿着浅色家居服，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只用一眼，学生们就认出了哪个是真正的五条悟。 乖乖坐着不是五条悟的作风，只有双脚搭在茶几枕着双臂抖脚的，才是五条悟。 “为什么会有两个五条老师？”虎杖悠仁震惊。 除了造型不同，他们实在没法在外表上分出两人的区别。 如果刚才五条悟本尊也是乖乖坐着，他们就真的认不出来了。 “这是我的分身。”五条悟坐起来，和悟手办搭肩：“小生无做的。” 看照片的时候，五条悟就觉得手办很真实。 面对面接触，他明白这已经不单单是真实了，这个手办和本尊的区别，就只有[没有灵魂]这一点。 而这个手办竟然只是一根头发做出来的…… 那要是想拥有十个相同的手办，岂不是轻轻松松？ 第30章 又在开玩笑 其他几个人都没有随意行动。 而胆子最大的虎杖悠仁勇敢上前，把手放在悟手办的面前。 几秒后，他惊叫着跳走：“不是蜡像，有热度会呼吸，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合理啊！ 生无绕过呆若木石的学生，淡然的胡说八道：“先把五条悟一分为二，再用反转术式分别治好两边，这样就能得出一个没有灵魂的五条悟手办。” 可惜这只是个玩笑话。 变成坤条悟，就只能去打复活赛了。 “啊？一分为二？是横着分还是竖着分？”单纯的虎杖悠仁信了。 毕竟手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五条悟笑嘻嘻的跟着胡说八道：“竖着分，这样器脏分布更均匀。” “可是很多器脏只有一个，直接左右分的话依旧不均匀。”吉野顺平小声开口：“而且很疼。” 看过很多血腥电影的吉野顺平，已经思考起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伏黑惠不信。 他已经听了生无和五条悟太多的胡说八道了对此有了抗性。 钉崎野蔷薇不在乎这些。 悟手办也许是术式，也许是幻觉，这些都和她没关系。 她脱下鞋子走进客厅里，目光打量整个空间：“龙小姐另一个男朋友也住在这里吗，好大的房子，龙小姐真厉害。” 有钱，就是任性。 生无唇角弯起：“投胎比较好，房子是我母亲送我的，我没有做多少工作。” 只是给羂索做了思想工作。 “如果你喜欢，可以尽情参观。” 关键的人不在这里，怎么参观都行。 当然，还是有注意事项的。 “厨房旁边的那个门不要打开，里面有个会咬人的手办哦。” 红面獠牙的形象太特殊，不方便出门，所以他留在屋子里守家。 至于戴天，除了生无之外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并没有跟着羂索一起出门，同样留在了这里守家。 虎杖悠仁手上浮现出了一张嘴。 在他体内的宿傩，已经感受到了房间内其他手指的气息，并且思考着要怎么做，才能把手指吃进嘴里。 钉崎野蔷薇不解：“手办为什么还会咬人。” 这个问题很好，但生无没法用几句话解释。 她干脆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总之不要开那个门就好了，如果那个门开了，你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敷衍完钉崎野蔷薇，生无带着其他人去找乐子。 喜欢看电影的可以继续看电影，喜欢玩游戏的就打游戏，喜欢动物的就和胖达手办共处。 看着怀里能互动的胖达手办，伏黑惠眼睛立刻有了情绪：“你你你，你竟然偷偷养了个熊猫！？” “熊猫，什么熊猫？”钉崎野蔷薇应声而来。 虎杖悠仁反应最快，他转眼到了伏黑惠身边，看到胖达手办后惊喜大喊：“哇，圆滚滚的熊猫，和胖达学长一模一样的熊猫！” 与悟手办相伴的五条悟翘起二郎腿，唇角勾起：“哦？原来这些都是手办啊。”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已经飘到了禁闭的门上。 刚进来的时候，五条悟就察觉到了有诅咒的气息，并且是很熟悉的诅咒气息。 忌库丢了六根宿傩手指，生无这里宿傩的气息浓厚，诅咒师口中不男不女的和尚也来过这里…… 所以会咬人的手办，应该不止是咬人，还会吃人。 “熊猫熊猫，咪咪咪，要吃面包吗？” “笨蛋，熊猫是熊不能咪咪咪！” “熊猫应该是吃竹子吧，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竹子？” 最早抱上熊猫的伏黑惠，被另外三个人围了起来，他看上去还是冷冰冰的样子，耳尖却悄悄红了起来。 谁也不能拒绝毛绒绒的圆滚滚，尤其是更爱动物的伏黑惠。 少年们因为这个崭新的发现，围在一起探讨要怎么与熊猫互动，或者怎样合理地养一只熊猫，完全没有了刚进家门时的拘束。 看样子，不需要任何人的引导。 生无把空间和零食留给他们，拎起打包回来的炸鸡，随手丢到五条悟的身上。 这是顺便给他带的。 “小生无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年纪大脾气差吗？”五条悟拆开盒子，很有自知之明的评价。 生无往沙发上一倒，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要说年纪大，她的年纪可不小，只是这具身体的年纪小而已。 要说脾气差，她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她为什么要讨厌五条悟，难道是想间接讨厌自己吗？ 大可不必，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并且从不委屈自己。 想到这里，生无朝着旁边伸出了手：“给我块鸡翅，我喜欢吃。” 五条悟没磨叽也没犯贱，把两个翅膀都掰给了生无。 毕竟这是生无带来的，他实在没必要犯这个贱。 客厅里和乐融融，客卧里则是十分冷清。 红面獠牙摸着自己新长出来的头，压低声音说：“那个正版五条悟来了，我们更跑不掉了。” 戴天没有理会他，抱着书转了个身，背对着红面獠牙，仿佛这样就能隔音。 “戴天，我们是一个人，你以为我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他们只是两面宿傩的不同时期而已。 年幼的戴天，还没有成为天灾或是诅咒，平常会受一些白眼，吃一些生活上的苦，可是想法不会有红面獠牙那样偏激。 至于已经是完全体的红面獠牙，他见识过许多恶，也享受过生杀予夺的滋味，人类和蚂蚁在他心里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会怜悯蚂蚁，更不会怜悯人类。 “我们是一个人，但你可能是我，我却永远都不可能是你。”戴天根本不接受红面獠牙的说法：“你们也休想剥夺我的意志。” 对于活了很久的老怪物来说，十几岁只是他们连梦中都不会回忆的过去。 但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当下拥有的，就是生命中的一切。 戴天口中的[你们]，包括夏油杰身上的宿傩，还有虎杖悠仁身上的宿傩。 他们根本不在意曾经的自己会想什么，比起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们更想早些强大起来。 红面獠牙嘲笑：“呵，天真，你的意志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个女人就是在耍我们，你真的以为她会保护你？” 戴天合上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她究竟是在戏弄谁，试试就知道了。” 第31章 要一根手指 客厅里的生无，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她想起五条悟对天元的试探，然后开口问：“天元说了什么？” 虽说这话没头没尾，但五条悟能听懂。 五条悟吐出嘴里的鸡腿骨，也不在乎生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天元大人说你传承来源不明，和你结婚会污染五条家的血脉，以后五条家不会再有六眼出现。” 天元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五条悟复述的是大概意思。 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天元着实迷惑了一番。 就像生无说的那样，六眼的宿命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孤独终老。 这还是第一次有六眼说要结婚的。 虽然不太清楚五条悟究竟是怎样的目的，天元还是给出了客观的评价。 尽管这个客观，有很多水分。 听到五条悟说的这些，生无差点笑出声来。 什么叫她会污染五条家的血脉，她是洗涤灵吗，能把五条家的六眼基因给洗没了不说，还能改变五条家其他人的基因？ 好笑。 “那你和乙骨忧太结婚的话，他会污染你五条家的血脉吗？”生无问出了关键问题。 抛去同性问题，只聊血脉的事。 乙骨忧太是菅原道真的子孙，也是五条悟的远亲，从血脉上来说，绝对不会有污染一说。 五条悟挑眉，摇头。 “那和伏黑惠呢？” 五条悟接着摇头。 “狗卷棘呢？” 五条悟继续摇头。 这三个人可是三个不同的血脉。 “你们自己也清楚，能当术师的，都是靠血脉传承的，难不成我基因变异了，自己开通一条血脉当了术师？” 五条悟依旧摇头。 这种事情不需要详细分析，五条悟也能清楚到底有多离谱。 所以得到天元的回复后，他心里已经给天元打上了[十分可疑]的标签。 当然，生无同样没有摆脱疑点。 “所以你和御三家的哪一家有关系呢？”五条悟还是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这是个好问题，生无还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羂索创造出虎杖悠仁，是为了宿傩，但不知道虎杖家的血脉是从哪里来的。 依照羂索的创造方式，虎杖悠仁大概率和宿傩有血缘关系，那么她也会和宿傩有血缘关系。 但是该死的作者没说宿傩的来历啊！ 生无不禁“啧”了一声，刚准备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客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可爱睡衣的戴天怯生生站在门口：“姐姐大人，我有些饿了，我可以吃东西吗？” 戴天出现的瞬间，虎杖悠仁眼角那双属于宿傩的眼睛睁开，斜眼看向客卧的方向。 然而虎杖悠仁只顾着逗弄胖达手办，完全没注意到体内宿傩的动向。 五条悟早就“看到”了戴天，他依旧很像样地歪头，再把头歪回来：“姐姐？” 他恍然大悟：“原来你的血脉来源于这里啊！” 以五条悟的见识，自然看出了戴天和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是一样的。 他没见过宿傩的其他状态，看到戴天状态的宿傩也没有任何吃惊，只是敬佩生无的确厉害，竟然连这种手办都敢摆。 只不过…… “不是说手办没有灵魂吗？”五条悟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没有灵魂的手办，是不可能故意加入对话，并且用让人误会的表达来称呼生无。 别人认出来了，生无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她晃晃手指：“用手指做的，压制的有些过了，结果变成了小孩子。” 原本戴天的年龄就存疑，现在他穿着可爱的动物睡衣，看上去就更加存疑了。 五条悟抬手比了比高度问：“才这么高，他有八岁吗？” “……这他妈的八岁？” 八岁能有这么高吗！？ 十六岁就有一米九的五条悟完全不懂生无在震惊什么，他回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七岁？” 他是以他自己的经历来推测的。 喊饿的戴天被这俩人无视了。 “你七岁有这么高？”生无打量着五条悟的高度：“吃饲料长大的？” 五条悟摸着脑袋，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慢慢长，七岁就能长这么高了。” 这是天赋，别人羡慕不来。 “哇，好可爱的小朋友！” 也许是宿傩影响了虎杖悠仁的视线，也许是虎杖悠仁对熊猫的新鲜劲过去了，他是第一个搭理戴天的。 穿着动物睡衣的戴天，藏起了不属于小孩子的心思，看上去比同年龄的小男孩可爱很多。 但是伏黑惠不喜欢人类，钉崎野蔷薇不喜欢小孩子，吉野顺平向来不主动，三个人互相对视，继续和胖达手办玩耍。 只有虎杖悠仁捧着好吃的零食，凑到戴天身边，笑吟吟的问：“你是生无的弟弟吗？” “不是弟弟，是养子。”生无才不想有这么个倒霉弟弟，她直接给戴天安排了个新的身份：“戴天，这是我另一个男朋友，你要喊他义父。” 虎杖悠仁不知道戴天的身份，他想起生无复杂的家庭环境，摸摸戴天的脑袋，全当是在和他玩了。 五条悟知道，所以他的嘴角比ak还要难压。 “按照小生无家的习俗，我是不是要给这孩子一个红包……可是我没有准备。”五条悟故意说的犹豫，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摆在了长辈的身份上。 “是的。”生无点头：“没带钱的话，给个咒物吧，例如宿傩手指什么的。” 生无知道，五条悟藏了根宿傩手指没有上交，之后他会把手指给了乙骨忧太，复制了宿傩的术式用以战斗。 但是现在没给，就可以给她。 “不过孩子还小，把握不住这么好的东西，我先替他收下。” 多一根宿傩手指的话，生无就能多试验一次。 她已经准备好，把那个连路过的狗都可以打一拳的宿傩复原出来了。 虽说没什么把握，但是她可以试错。 夏油杰比羂索大方很多，那六根手指全给她了，再找五条悟要根手指，她就可以试五次。 五次啊，五次！ 这还能不成功吗！ 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笑了笑：“义子答应吗？” 宿傩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吞食手指，怎么会容忍别人拿走他的手指。 但戴天不一样。 他把眼睛睁得很圆：“我的所有东西，姐姐大人都可以拿去，我没有意见的。” 第32章 戴天是宿傩 这句话，戴天没有付出真心，但也没撒谎。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生无得到的，离开了生无，他在任何事上都没有主动权，而且很快就会被红面獠牙吃掉。 就连里梅，尊敬他都是顺带的。 至于手指，他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和真正的宿傩不同，他这个状态很弱，如果再吞食其他手指，就会被其他手指内的意识压制。 这样的话，他就不复存在。 所以手指对于戴天来说，不是补品，而是毒药。 “我说，你们拿我的手指送来送去，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虎杖悠仁的脸上冒出一张嚣张的嘴：“真是让人愤怒。” 宿傩说着愤怒，语调却是上扬的，听上去更像是讥讽。 虎杖悠仁听到这番话，赶紧用手捂住脸上的嘴，可那嘴不听他的指挥，瞬间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上，狠狠地咬向戴天的脸。 戴天不需要吞食手指，其他宿傩需要。 “哎呀！” 虎杖悠仁发现宿傩的行为，赶紧收回了手，但也晚了。 戴天脸上被咬出了一个牙印，那正是宿傩的杰作。 他想吃戴天，然而失败了。 虎杖悠仁身上的宿傩不知道，这几天红面獠牙一直想吃戴天，然而始终没有成功。 倒不是他发善心，准备放戴天一条生路，而是生无用死亡威胁红面獠牙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戴天身上还有生无给的护符，所以就算红面獠牙把戴天整个吃进肚子里，也得不到这根手指的力量。 戴天没有捂脸，而是眼眶含泪，可怜巴巴的说：“好疼。”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咬你。”虎杖悠仁满脸歉意，但也只能口头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担心自己再靠近戴天，体内的宿傩还会接着咬上去。 他手上的嘴巴，则是有另外的想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宿傩不悦的说：“还有，收起你那副丢人的嘴脸！” 看到自己曾经的脸摆出这种姿态，宿傩十分不适。 宿傩闯祸，虎杖悠仁找补。 “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实在是抱歉，我先离开一下。”虎杖悠仁连连道歉，转头跑进了厕所。 他要和自己体内的宿傩好好聊聊，避免宿傩接下来还要做错事。 厕所门关上，隔绝了客厅里大部分声音，虎杖悠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义正言辞的说：“我知道你很邪恶，没想到你竟然敢当着五条老师的面吃人。” 这简直太过分了！ 虎杖悠仁脸上浮现出属于宿傩的眼睛，还有一张满是尖牙的嘴。 “小鬼，我曾经有个名字，就叫戴天。” “就算和你用了同一个名字，你也不能咬人……” “我们同样是受肉体，我吃我自己的手指，有什么问题吗？”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平常吃的手指不是人形态的而已。 宿傩眼中杀意一点点涌现：“但是那个女人用了些手段，我吃不了他。你有时间指责我，不如去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制造出另一个我。” 另一个宿傩！？ 虎杖悠仁第一反应是冲出厕所，让大家散开，再自己莽上去给戴天两肘。 很快他又意识到，五条悟在这里，他不可能看不出戴天的底细，然而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一旦复杂，虎杖悠仁脑子就转不过来了。 他也想不到，五条悟和戴天之间的相处很是和谐。 “哟，小朋友饿了是吧，我这里有很多炸鸡，要不要一起来吃。” 五条悟对着戴天招手，同时不忘和生无聊天：“你的术式也太可怕了，如果让你见到天元大人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把天元大人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有可能。”生无没有把话说得很满。 她倒不是没法让天元恢复，她只是单纯的期待着死灭洄游而已。 万一五条悟脑抽，让她去找天元solo一下，那死灭洄游的开启时间就要延后。 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戴天小心翼翼地走到五条悟旁边，他没有去拿炸鸡，而是用孺慕的神情望向生无。 “姐姐大人，我可以吃吗？” 五条悟挑眉：“他还挺谨慎啊。” “对啊，快要长到车轮那么高了，的确该谨慎。”生无无所谓的说：“想吃就吃，吃不饱就回房间去啃手指头。” 啃手指头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也因为这句话，生无脑海中多了个想法。 “五条悟，如果把二十个宿傩连成一个圈，只要饿了就吃前面的肉，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当永动机了？” 这个实验很具有可实施性…… “诅咒和受肉体也可以不用吃东西。”五条悟拒绝思考这么恶心的东西。 其实术师在特殊时候，也可以不用吃东西的。 只要他们往自己的体内，放入一种特殊的虫子，就可以不用五谷轮回。 但是，这种虫子和宿傩没有关系。 生无视线飘到一旁，戴天捧着鸡腿小口小口地咬着，吃了好几口还在吃表层的面包糠。 “那这算什么？”生无问。 五条悟耸肩：“算是讨好你的一种方式。” 两人的对话根本不避开戴天，他的小心思被拆穿，可他全然没有尴尬的样子，依旧在啃鸡腿。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生无想了想：“他很喜欢现代的海克斯美食。” 有这种可能。 毕竟以前霓虹穷得抠胯，因为岛上的肉不够吃，还特意颁布了[肉食禁令]，也就是从天皇到庶民都不吃肉。 算算时间，戴天是在这个禁令之后诞生的。 有了现代的产能后，自然就不用遵守以前的禁令了。 想到这一点，生无唇角不自觉弯起：“五条悟，我这里有个地狱笑话你听吗？” “要是不地狱的话，我就不听了。” “你知道两面宿傩为什么喜欢吃人……” “老师！” 虎杖悠仁打断了生无的地狱笑话，脑容量不够的他还是决定把所有事都问清楚。 直球，是最好的思考。 “老师，他……是他吗？”虎杖悠仁指着戴天，问出了他的问题。 五条悟往后一躺，翘着脚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第33章 不要讨好我 这个谎言有些滑稽，让打直球的虎杖悠仁懵了下。 “诶？” 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啊！ “悠仁啊，知道得太多会有负担。”五条悟理所当然的说：“少年需要的是肆意，不需要背负太多。” 生无点头表示同意：“夺走少年人的青春，可是天理不容的行为哦。” 五条悟：？ “这句话是我说的。”五条悟试图把这句话打上属于自己的水印。 生无无所谓：“借我用用。” “不行哦，这么帅的话借给你用了，我就没法耍帅了。” “你还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以及[我是五条悟，无敌的存在]这种装逼佳句。” “有小生无在，我说这些话会很可笑吧。” “哥谭市小丑那么多，你不用自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话题岔开了。 虎杖悠仁看看五条悟，又看看生无，感觉两人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和谐交流，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少年人是不需要背负太多。 可是对于虎杖悠仁来说，从出生时，他就注定要背负这一切。 他不知道更久远的事，现在背负的，是消灭宿傩的全部。 于是他弯腰，小声问戴天：“小弟弟，你是宿傩吗？” “我不是。”戴天否认：“我是戴天，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宿傩。” 对于现在的戴天来说，他很不愿意把自己和宿傩归为一人。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千年之前，来到现代世界像是穿越，无论里梅还是红面獠牙，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存在。 可是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未来会变成宿傩。 会变成那个—— 丑陋，邪恶，并且不择手段的两面宿傩。 他不同意。 他不同意！ 虎杖悠仁眨巴着眼睛：“是这样啊……” 他体内的宿傩又不甘寂寞地浮现，尖利的牙齿隐隐浮现，嘲讽的话随即就要出声。 可戴天也不是软柿子。 他拿起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迅速堵住宿傩的那张嘴，又用手指狠狠戳向虎杖悠仁的眼角。 刚才被宿傩咬，是戴天没料到的事，但不代表他没有还手能力。 不管再怎么说，戴天还是有宿傩完全体一根手指的实力。 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此时只有三根手指实力而已，还被限制在虎杖悠仁的体内…… “啊疼疼疼！……” 虎杖悠仁捂着眼角跳脚，下一刻则是愣在原地。 好像……不疼？ 那刚才是谁在疼？ 明明戴天出手时露出了锋锐的指甲，可是竟然一点都不疼！ “叮咙——” 半截鸡腿落在茶几上滚了两圈，鸡腿骨被咬断，另外半截凭空消失。 那半截鸡腿被宿傩咽下去了，虽然是他失去意识后咽的。 戴天同样是两面宿傩的一部分，他很清楚怎样做能伤害到自己，刚才那一下，足够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昏睡两天。 这样宿傩今天就没法胡说八道了。 “虎杖你还好吗？” 逗熊猫三人组对孩子不感兴趣，本来是无视的，但是虎杖悠仁喊痛的声音太大，大到他们无视不了了。 钉崎野蔷薇火速抵达战场，手指戳在戴天的脑门上：“这个小家伙对你做什么了？……等等。” 她想摸摸虎杖悠仁的脸，伸出手的瞬间意识到有些冒犯，立刻回头。 “伏黑，吉野，你们两个给我过来！”她大声命令着另外两个还想继续装死的人：“快看看，虎杖那双眼睛不见了！” 平常宿傩在虎杖悠仁体内发呆的时候，虎杖悠仁眼角下的那双眼睛会闭着。 没多少存在感，但依旧存在。 如果宿傩想犯贱，那双眼睛就会睁开，荼毒其他人的精神。 而现在，那双眼睛完全不存在了。 吉野顺平是最先跑过来的，他惊奇地看着虎杖悠仁的脸，上手摸了摸，连痕迹都没有摸到。 伏黑惠不禁皱眉：“为什么会这样，宿傩消失了吗？要是消失了，你……” 如果这个时候，宿傩从虎杖悠仁的体内消失，那么虎杖悠仁的死刑也就不复存在。 这对于虎杖悠仁来说是好事。 “我伤了他，他昏睡了。”戴天出声，承认了自己做的事。 听到他这么说，钉崎野蔷薇立刻收回自己无礼的手指。 本以为是个胡闹的熊孩子，结果竟然是高手…… 原本感到轻松的伏黑惠，现在心又提了起来。 宿傩只是暂时消失，虎杖悠仁的铡刀依旧悬在他的头顶。 高手现在心里很惶恐。 他搓着衣角，脑袋低垂着：“姐姐大人，我……我错了，我不应该动手的。”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五条悟却是哈哈大笑：“小生无，你是不是在家里偷偷虐待小孩子了？你要是虐待他的话，我可要以义父的身份把他带走哦~” 会出手伤宿傩的幼年宿傩，稍微养一养，应该会很有意思。 就算没意思，养着和宿傩打擂台也行。 想到这里，五条悟的心情变得舒畅。 他决定回去之后，就把自己保存的宿傩手指给生无送来。 至于戴天，他知道对方不可能会跟他走，说这些话只是给生无撇清责任。 “没有，姐姐大人从没有虐待过我。”戴天义正言辞的澄清：“是我由衷地敬仰姐姐大人，不敢放肆。” 戴天从里梅那里得知，现代人已经不怎么行大礼了。 然而在表忠心时，他还是下意识行大礼，这样能更好地表达他的决心。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跪下的瞬间，生无就站了起来，避开了他的大礼。 所以无论谁都能看出来，生无是真的不喜欢戴天。 生无语气淡淡的说：“少搞这些花活，你要是真把宿傩打死的话，我反而会给你点个赞。” “至于其他的……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少来触我的霉头。” 戴天的监护人是里梅或者羂索。 这两个背地里没少说生无的坏话，企图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让生无消失在世界上。 要不是狱门疆只有一个，生无很怀疑她会不会在牢师之前，体会坐牢的感觉。 至于戴天到底听进了多少坏话，生无不想猜，也不在意。 不想那么多，离得远远的就好了。 第34章 有事要聊聊 如此不近人情的反应，其他人没有任何意见。 因为在场的六个人里只有虎杖悠仁是热心肠，但虎杖悠仁还不确定戴天和宿傩的关系，于是暂时收起了自己的热心。 毕竟他只是单纯，不是愚蠢。 戴天站起来：“我明白了，姐姐大人，我就不打扰各位，先回房间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大概率会让生无更加厌烦，戴天明白什么是见好就收。 回到卧室，关上房门，把客厅里的所有声音关在门后。 红面獠牙依旧盘膝坐在地上发呆，看戴天回来，他才掀起眼皮看向戴天。 “碰钉子了吧。”红面獠牙见怪不怪：“那个女人很冷血，她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子，就给你好脸色看。” “无论你多么不想承认，然而在所有人的眼里，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 戴天不接红面獠牙的话。 他扑进大大的床里，翻了个身正面朝上，若有所思：“今天的炸鸡也好吃，什么时候能再吃一顿火锅呢？” 里梅做的哪些饭菜符合宿傩的口味，但不符合戴天的口味。 没有几个小孩子会不喜欢番茄酱。 偏偏生无基本不在家里吃饭，她都是去外面觅食，并且不带戴天。 “喂，戴天，你在想什么？”红面獠牙感觉自己幻听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只想着吃？ “里梅有钱吗？”戴天有些好奇：“他能带我去吃火锅吗？” 没有其他意外，师生五人在生无这里玩得很开心，几人吃完了生无点的外卖后，一起回了学校。 虽说大家是一起走的，可是想法却是不同的。 今天吉野顺平十分开心，他不仅逃脱了游乐园的刺激项目，还得知了生无的确切消息。 之前生无在吉野家中消失，吉野凪担心了好久，吉野顺平知道一些内情，却不敢随便开口。 现在生无展示了她更多的生活，那他也能把她的近况告诉自己的母亲。 虎杖悠仁则是念叨着刚才吃过的饭菜。 “正宗的中餐真好吃，还有好多没见过的食材，也许下次我们能自己试试！”虎杖悠仁提出了他的建议。 他对食物有要求，现在得知了新的菜式，很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复原。 伏黑惠还回忆着胖达手办软乎乎的手感。 钉崎野蔷薇则是拿着新包翻来覆去。 “龙送的包竟然这么新，她不会一次都没有背过吧？龙对我这么好，万一以后她让我杀五条老师，说不定我都不会犹豫了呜呜呜。” “啊？为什么要杀五条老师？”虎杖悠仁不解。 “如果五条老师劈腿，我们是不是要给龙讨个公道？”钉崎野蔷薇反问。 走在最后面的五条悟听不下去了。 生无对这群学生很会投其所好，再这样下去，他身为老师的威严可就荡然无存了。 虽说现在也没多少。 “小蔷薇，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五条悟有些无奈。 钉崎野蔷薇摇头。 她举起手机，给五条悟展示新包的价格：“老师在我心里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老师在我的心里也不值六十万。” 这一击出了沉默效果。 只沉默了五条悟。 虎杖悠仁忍俊不禁：“哈哈，钉崎不是那个意思啦老师，主要还是……生无给的太多啦哈哈哈。” 是真的太多了。 今天每个人都有让自己开心的收获，就算五条悟也不例外。 虎杖悠仁收获了美食和强制安静两天的宿傩，钉崎野蔷薇收获了新包，吉野顺平收获了安心，伏黑惠可以近距离和可爱的熊猫接触。 就连五条悟，都收获了戴天这个惊喜。 “放心吧，今天大家开心，我不会做那个扫兴的人。”五条悟敲了下钉崎野蔷薇的脑袋：“就到这里了，晚安。” 接下来还有出差任务的五条悟，准备和学生们分道扬镳。 其他几个人还没回应，他直接瞬移离开。 五条悟一走，伏黑惠立刻沉下了脸，他看看周围没有其他的人，这才出声：“虎杖，和我来，我要和你聊一些事情。” “聊什么？”钉崎野蔷薇举起自己的锤子：“带我一个。” 她早就发现伏黑惠情绪不对劲了。 “有些事情……” 其他人不方便旁听。 然而吉野顺平的式神已经堵住伏黑惠的去路，一根触须搭在伏黑惠的肩膀上，随时都能把他裹进体内。 这样伏黑惠想跑都跑不掉。 吉野顺平唇角抿着：“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不带我们？” “虽然我不是很想和脏脏的dk做朋友，但我更不想被排斥在外当个傻子。如果你想这么做，我就把你敲成傻子。” 钉崎野蔷薇的锤子，把威胁摆在了台面上。 两个人表情是同样坚决，这让伏黑惠没忍住叹了口气。 “行吧，你们也一起来。” 聊天的地方，是吉野顺平的寝室。 他是最晚来咒术高专的，在真人那件事之后，吉野凪把家搬到了东京，他平时放假时会回家度过。 所以他的房间里是摆设最少的，也是最空旷的，可以容纳所有人一起发疯。 “顺平这里没多少喝的，我去我房间里拿。”虎杖悠仁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吉野顺平摆好零食，打开电视播放节目，当作聊天的背景音。 虎杖悠仁抱着一堆饮料回来，他顺便坐在了矮桌旁：“伏黑突然这么严肃，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快点说吧！” 另外两个人很识趣的坐好。 三双眼睛炯炯有神得盯着伏黑惠，这让他心中多了些莫名的压力。 这件事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有一个姐姐。”伏黑惠打算从这里开始说。 钉崎野蔷薇很是惊讶：“诶？真的假的？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不止没说过，我们也没有见过啊！”虎杖悠仁满头问号。 开学几个月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同学。 太失败了！ “她……因为受到了不知名的诅咒，沉睡了两年，一直在医院里……” “对不起！”虎杖悠仁道歉得很大声。 钉崎野蔷薇同样大声：“我错了！” 只留下吉野顺平一脸尴尬的笑。 还好，他反应慢，没有跟上两人的质问，要不然现在道歉的就是三个人了。 伏黑惠不在乎这些小事，他接着说：“今天龙生无出现在我姐姐病房里，她告诉我，只要我杀了虎杖，她就能让我的姐姐醒来。” 第35章 她可以做到 “诶？” “诶？！” “诶！？” 三个人三脸懵逼。 虎杖悠仁实在搞不懂，伏黑惠姐姐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才导致生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钉崎野蔷薇则是没有想到，看着温柔和善的生无，竟然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吉野顺平则是惊讶，生无竟然不在伏黑惠面前伪装真面目。 这…… 看来伏黑同学大概是被讨厌了。 “之后她说她在撒谎，她不需要虎杖的性命，她只需要我杀了我的姐姐。” “诶？！！” 三个人异口同声，反应无能。 生无让伏黑惠姐姐醒过来的前提，是伏黑惠杀了他的姐姐…… “这很矛盾啊。”虎杖悠仁率先提出问题：“杀了姐姐，还怎么唤醒姐姐？” 钉崎野蔷薇点头：“龙是在耍你玩吧，以她的性格像是能做出来的事。” 吉野顺平张了张嘴，没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那天脑花自称是生无的亲生母亲，生无把脑花捧出来之后，身体依旧活着。 见过这种场面，还有今天五条悟手办之后，吉野顺平根本不怀疑生无是否能办到。 她绝对能办到，而且不是开玩笑。 提出这么矛盾的说法，唯一的可能性只有…… 她真的讨厌伏黑同学！ “这件事，重要的不是这里。”伏黑惠不愿多聊这个话题：“今天她家里的那个孩子，身上有着诅咒的气息，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他能伤到宿傩的灵魂，龙生无却没有与高专合作的意思，我怀疑……龙生无是诅咒师，并且是能力强大的诅咒师。” 诅咒师和咒术高专，是对立的。 顺着伏黑惠的想法，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开始往深处思考。 至于吉野顺平，他只能保持沉默。 他和真人接触过，知道那天出现在他家里放宿傩手指的和尚，是和真人同个阵营的诅咒师。 而那个和尚的大脑，是生无的亲生母亲。 吉野顺平比他们更敢想。 他很确定，生无绝对和那天袭击高专的咒灵有关系，至于其他的，他还没见过，但是他也不怀疑。 虎杖悠仁双手抱臂，一副智者的姿态：“这种事五条老师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生无是实力强大的诅咒师，那我们应该听过她的名号……” 可生无以前的履历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就是横空出世的术师。 “顺平怎么想？”虎杖悠仁把问题抛给了吉野顺平。 他和生无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应该比他们更了解生无。 吉野顺平扯扯唇角，绽放出灿烂又无害的笑容：“这个……我们不是同级的，我不了解呢。” 反常，很反常。 如果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家会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偏偏他太紧张，导致反应过于反常，让大家发现了端倪。 他绝对知道！ 钉崎野蔷薇给虎杖悠仁使了个眼色。 后者则是把胳膊搭在吉野顺平的肩膀上，眉开眼笑的说：“顺平，可以说出来吗？” 朋友也是有秘密的，如果不能说出来的话，那他就不问了。 搞不清楚，直接去问生无也可以，反正他十分擅长头铁和打直球。 吉野顺平的笑容慢慢凋谢，他不禁感到苦恼：“我不知道。” 关于生无，牵扯到的无论是人或者事，都有着很复杂的背景，吉野顺平根本把握不住。 他能看出来每个同学的性格，更知道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藏不住心思。 如果把生无的事情告诉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被迫卷入那些复杂里。 所以他不知道。 这是虎杖悠仁今天听到的第二次[不知道]了。 这个[不知道]，和五条悟的[不知道]，语气完全不像，但他能感受到，两人的目的是相同的。 “那顺平觉得生无是坏人吗？”虎杖悠仁换了个问题。 吉野顺平摇头：“虽然……她看上去……” 性格恶劣，比五条悟有过之而不及。 “但是……她应该不是坏人……” 他能有这样的想法，不止是因为生无救了吉野凪。 是他能感受到，生无也清楚自己的复杂性，但是没有在学生们面前表现出来，更对大部分学生抱以善意的态度。 除了机械丸和伏黑惠。 伏黑惠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知道更多关于生无的事情。 “不过……关于唤醒伏黑同学姐姐的事，她应该……没有骗伏黑同学……” 吉野顺平能感觉到，伏黑惠对他姐姐的爱护，所以他没有加上那句会刺激到伏黑惠的话。 吉野顺平怀疑，生无应该掌握着更高级强力的反转术式，但是她对诅咒的了解比较少，所以才说把人先杀死的话。 这样不需要解除诅咒，只需要用反转术式把人救活。 生无就是这么想的。 本来她想着偷偷摸摸唤醒，没想到碰到伏黑惠。 既然碰到了，那自然要搞一波伏黑惠的心态。 反正她不可能做得比宿傩还过分，伏黑惠连宿傩都能忍，忍忍她又怎么了？ “看来你今天过得很愉快。” 夏油杰带回了两杯奶茶，把其中一杯递给生无：“另一杯是戴天的。” “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养孩子。”生无吐槽。 从大龄问题儿童五条悟，到双胞胎，再到她和戴天，夏油杰竟然可以一视同仁。 啧啧。 怎么好好一个男妈妈非要黑化呢？ “也许是因为，孩子比成年人更纯粹。”夏油杰给出了他的理由。 生无要笑不笑：“恶也更纯粹，畜生起来比宿傩都要畜生。” 对于夏油杰的那些看法，生无理解，但不尊重。 “喂，为什么本大爷变成了一个标准？”夏油杰身上的宿傩不满质问。 辱骂什么的，宿傩听了很多，生无的攻击性还破不了他的防。 他不能忍受的是把他当成衡量标准。 怎么，他堂堂诅咒之王，岂是什么猫猫狗狗随便就能超越的？ 夏油杰看出来生无不想聊孩子的善恶问题，他浅浅一笑，挽起袖子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下午客人的素质很高，然而主人的素质一般。 那些招待客人的东西完全没收，要留着给里梅收拾。 里梅还没回来，比较清闲的夏油杰接手了家务。 房间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整洁干净，过程中没有任何慌乱，显然是熟练工。 比起他的厨艺，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生无目光追随着这位美丽且优雅的临时人夫，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怪不得那么多人磕五夏，这可真是个好男人。” “什么？” 吸尘器的噪音干扰了夏油杰，他知道生无在讲话，只是没有听清生无在说什么。 “好无聊。”生无提高了声音：“夏油杰我们去找个乐子吧！” 第36章 自创的菜式 夏油杰右脸的嘴若隐若现。 听到这句话，羂索的脑子甚至卡顿了一下。 毕竟在他的了解中，生无找的每一个乐子，结果对他都不太友好。 羂索想发表意见，但是他不想在生无面前刷存在感。 万一这个乐子指的是他呢？ 夏油杰很认真的询问：“生无想要什么乐趣？” “养个小白脸。”生无毫不犹豫的说 “……？” “养个垃圾滥赌脾气差但是会入赘的小白脸。” 夏油杰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跟不上生无的脑回路。 少年的时候，他好歹能和五条悟狼狈为奸，思维同样跳跃，即使现在也能大致猜出五条悟的想法。 可是生无…… 那是一点都跟不上！ 夏油杰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样做……会有什么乐趣？” “养小白脸的乐趣。”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生无说完后，从口袋摸了根手指，往客卧的门丢去，砸在门上“咚”的一声。 接着门从里面拉开，红面獠牙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指，深深叹了一口气。 手指在面前却不能吃，让他很痛苦。 抢过来塞嘴里是不可能的，手指上面有封印，吃了绝对不消化，还会被抹杀。 戴天则是从门和红面獠牙之间的缝隙里挤出来，捡起地上的手指直奔生无。 生无伸出手指，慵懒地点了点桌上的奶茶：“夏油杰给你买的，记得谢谢义父。” 大家都是义父，不要厚此薄彼。 “谢谢姐夫大人。”戴天捧着奶茶真诚道谢。 ……六。 夏油杰把吸尘器收了起来，看到小口品尝奶茶的戴天，突然想起了什么。 “生无说的小白脸， 是指这个孩子吗？” 如果是戴天的话，那么夏油杰稍微能理解到生无的想法。 下一秒，生无表情突变。 刑啊，可拷啊！ “夏油杰你真变态！” “……难道指的不是他吗？” “你竟然想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当小白脸，夏油杰你真是太变态了！” 被奇葩的家伙说变态，夏油杰的心情有些复杂。 更复杂的是，生无明显是在开玩笑，他甚至都不用解释，只要站着被嘲笑指责就好了。 戴天舔舔唇角的奶渍，元气满满的说：“如果姐姐大人需要的话，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滚。” 生无冷漠而又不留情面的否决了戴天的一切想法。 说的话被打断，戴天没有任何不满，他笑弯了眼睛：“我会多吃饭的，再过几年就可以了吧。” ……哕！ 生无懒得理会这家伙。 不论是人还是诅咒，只要决定厚起脸皮，那么ta在伦理道德上就是洼地，别人的任何攻击都打不到他们身上。 除非她跟着一起到洼地里。 生无不想在洼地里和戴天作伴，她选择先解决自己的事。 “你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羂索，把尾神婆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接小白脸回来。” 羂索的嘴浮现出来，他阴阳怪气的说：“你难道喜欢尾神婆的孙子吗，总不能是喜欢尾神婆的儿子吧。” “那两个家伙我都见过，单从容貌上来看，匹配不上你另外两个男朋友啊。” 很好，这家伙很懂阴阳怪气。 生无对夏油杰招了招手。 夏油杰了然走来，在生无面前半蹲下来，抽出额头上的粉色缝合线，自觉打开了头盖骨。 q弹脑花到手。 生无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夏油杰轻声提醒：“不要抛太高，高处的污渍不好清理。” 他不在乎羂索和宿傩的死活，他只在乎自己刚打扫干净的房间。 “拍皮球？”生无下意识征求夏油杰的意见。 “楼下的邻居会不满。” 或者可以往墙上砸两下…… 夏油杰预判了生无的预判，他微微一笑：“墙面打扫也很复杂。” 生无顿了顿，认真思考两秒后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而且打扫是里梅操心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可不可以趁着他们从我的身体里出来了，让他们试试我新做的菜。”夏油杰说出了他的想法。 生无不解且惊讶：“你什么时候做菜了？” “刚刚打扫的间隙。” 夏油杰也算是时间管理大师了，他在收拾的间隙，顺便在厨房里煮了一锅的汤。 有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夏油杰没有轻易开火，而是选择了最不容易烧糊以及翻车的蔬菜汤。 机灵的戴天立刻前往厨房，把满是冰块的汤端了出来。 看到汤的瞬间，生无感觉人生索然无味了。 谁家好人做汤放豆角啊？ 而且那豆角绿得像是隔壁住了个老王，她实在不敢想象其中的味道。 她严重怀疑豆角没熟。 夏油杰把汤放在脑花的面前，信心满满的介绍：“生无喜欢吃中餐，我特意去那些店里买的食材。这几天天气炎热，所以是凉汤。” 就是……有没有可能…… 中餐主要指的是烹饪手法，而不是食材？ 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她喝。 羂索看不出汤有什么问题，但是上次的鸡蛋烧，导致他吐白沫的事，他还是记忆犹新。 所以他碰都不想碰这碗汤，生怕把自己的命葬送在这里。 “我去联系尾神婆。”羂索也是能屈能伸：“我刚才并没有说不联系她，一切都是误会。” “晚了。”生无幸灾乐祸。 叫他嘴贱非要讽刺两句，现在好了，必须要喝碗汤漱漱嘴了。 羂索认为自己还有挣扎一下的必要，他连忙说：“我……不对，宿傩对蘑菇过敏，他不能吃蘑菇！” 汤面上漂浮的，的确还有两朵看上去除了清洗没有任何处理的蘑菇。 被当成借口的宿傩没有反驳。 如果能不喝这碗汤的话，对蘑菇过敏也就过敏了吧。至于以后过不过敏，那是以后才要考虑的事情。 “他胡说。”戴天首次承认自己是宿傩的一部分：“我是可以吃蘑菇的。” 羂索被哽了下，想找别的理由推脱掉。 然而他刚张开嘴巴，嘴里被塞了个勺子，被他百般推拒的汤就进了他的嘴里。 没人知道脑花有没有消化系统，毕竟受肉体的情况，不能用正常人的生理来看待。 生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夏油杰一勺勺地把汤灌进脑花的嘴里，那比脑花大两圈的碗，很快见了底。 喂完了，夏油杰才心满意足。 他把碗推到旁边，拿起纸巾轻柔擦去脑花旁边洒落的汤汁，温声询问：“感觉味道怎么样呢？” 脑花张嘴，“噗噜”一声吐出了两个冰块。 接着他冷笑着客观评价：“水是水味，蘑菇是蘑菇味，配菜是配菜味。” “夏油杰，你下次再做汤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水烧开？” 第37章 生的不要吃 生无很欣慰。 看来她的想法是对的，那豆角的确没熟。 “怎么会呢，我是煮了两分钟才关掉火的。”夏油杰认真想了想：“没熟吗？” 同样品尝到味道的宿傩则是问：“水开之后，你确定煮够两分钟了吗？这个味道生到像是刺身。” “什么，要水开之后计时吗？” 很好，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生无站起来，提前远离脑花，路过红面獠牙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胳膊。 “加油，好好治疗另一个你，我去休息了。” 事不宜迟，再迟她怕她笑得太开心，会导致今晚睡不着。 此刻红面獠牙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夏油杰确定自己新的料理失败了，他并没有挫败的感觉，而是收起碗，准备再研究研究食谱，争取早日成功做出受人欢迎的菜式。 等他再从厨房里出来，脑花泡进了生无没喝完的奶茶里，对着水晶灯数星星。 “可恶，这里怎么这么奇怪，浑身黏黏的，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咒灵。这里……难道是天元布下的结界吗？” 小声嘀咕的是羂索。 “哈，区区小辈，还不是败于本大爷手下，那个最闪的五条悟，给本大爷过来！” 大声挑衅的是宿傩。 “体内好热，可是身体好冷。”羂索还在分析现状：“我究竟是在结界内还是在领域内？” 戴天喝完了自己的奶茶，抽出吸管，一下下敲在脑花身上，没有声音但十分有节奏。 他在敲的时候还不忘指责：“你们弄脏了姐姐大人的饮品，真让人不爽。” “他们怎么了？”夏油杰问。 他完全没有想过，羂索和宿傩变成这样，和他是有关系的。 “吃了生蘑菇产生幻觉了，好像还有食物中毒的样子，一发病就扎进了这里面，我拦都拦不住。” 戴天有些委屈。 他本来是要拦的，可红面獠牙不让他拦。 这就让脑花成功泡进奶茶杯，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红面獠牙轻嗤一声：“他们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阻拦。” “姐姐大人离开的时候让你治疗，你为什么不给他们治疗？”戴天不满地指责。 “是让我治啊，可是那女人没规定让我现在就给他们治好吧。” 红面獠牙的话很有道理，戴天一时间根本没法反驳。 夏油杰看着又脏了一块的桌子，眉心跳了跳，压着怒气问：“这次你不觉得丢脸了吗？” 他问的是红面獠牙。 红面獠牙四只手一摊，很果断的说：“丢脸的是这一部分，又不是我这部分。而且他丢脸了，说不定醒过来后会羞愤之下把力量让给我。” 红面獠牙的逻辑无可挑剔。 夏油杰只能按按眉心，再看了眼时间：“里梅快回来了，让他记得把这里收拾好，我也去休息了。” 他对不相干的成年人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说到这里，夏油杰按了按戴天的发顶：“要早点休息，小孩子不好好休息，是会长不高的。” “好的。”戴天听话的点头：“谢谢杰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夏油杰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天生无再醒来的时候，客厅焕然一新，新到像是刚住进来的那天一样。 脑花被摆在架子上，晒着清晨的太阳，只是脑花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安详。 “生豆角加生蘑菇，两个好东西都赶上了，也算是恶有恶报。”生无捏了捏依旧q弹的脑花：“还有温度，没死。” 虽说看上去活得很艰难。 事关于尾神婆的事，里梅接手并且全权处理，生无吃完早饭后，坐上车前去尾神婆的家。 尾神婆在宿傩的阵营中，发挥着很大的作用。 在涉谷事变时，她会带着儿子和孙子，在最显眼的地方，布下了针对五条悟的帐。 之后更是借着孙子的身体，召唤出伏黑甚尔降灵，试图用这个方式，阻拦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成功。 然而伏黑甚尔失控，手撕了尾神婆不说，还杀了咒灵陀艮，最后更是给伏黑惠狠狠几个大壁兜，让伏黑惠体会了未知且久远的父爱。 生无找上尾神婆，并不是想阻拦她，使她失约涉谷事变。 生无只是想多养个小白脸，给自己找些乐子。 与尾神婆的碰面算不上愉快。 尾神婆不理解为什么要见生无这种小鬼，生无则是很讨厌这种自视甚高且作恶多端的人。 “不知道龙小姐找老身，是有什么赐教吗？”尾神婆先发制人。 她听说了，最近盘星教教主身边出现了一个少女，来历不明能力不明，但是在盘星教内的地位很高，没有任何人敢得罪她。 可那是盘星教的事。 尾神婆没有卖身给羂索，她看不惯生无，就放在了明面上。 例如，没有给生无奉茶。 生无倒是开心没有那些客套的茶，要不然她真担心会在茶里看到这个老太婆的假牙。 “我想找你要一件东西。”生无也是开门见山：“我要伏黑甚尔的一块遗骨。” 尾神婆这一家，想要降灵伪装成别人，就要有别人的尸体。 想来当初伏黑甚尔死后，那残缺的尸体落入了尾神婆的手里。 尾神婆低垂着眼，摆出一副不合作的姿态：“我们与盘星教合作，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那个共同的敌人就是五条悟。 “我明白，可如果你不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的话，那我就把五条悟叫来，直接平了你的老窝。” 换做其他人的话，生无也许会谈条件，或者花钱购买。 可尾神婆一家喜欢蹂躏弱者，小人姿态，在生无看来和垃圾无异，所以她直接威胁。 尾神婆不信这个威胁。 她冷笑一声：“大话说得可不要太满，五条悟现在不在国内……” 五条悟的行程，咒术界有很多人关注。 “我也没说现在就让他来端你的老窝。” 生无举起手机，对着视频另一端的悟分身打招呼：“快看看，这就是老太婆的老窝，你考虑考虑，是用苍还是用赫。” 为了让尾神婆看清楚，生无把手机屏幕对准了她。 屏幕上悟手办缓缓伸出手指，掐了个手诀，尾神婆立刻跌坐在地。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和五条悟有关系，五条悟又怎么可能听诅咒师的话？！” 尾神婆摇头，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生无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的脸上，笑眯眯的说：“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吧。” 第38章 早安哥哥们 尾神婆不敢再想多余的事情，她分不出手办是不是真正的五条悟，满脑子都是要如何自保。 他的孙子用最快的速度送来了伏黑甚尔的遗体，生怕晚一步，五条悟就要瞬移过来灭了他所有的家人。 最凶[术师杀手]，天与暴君——伏黑甚尔。 只剩尸体的他，胸膛空了大半，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有多么的强大。 这是没有任何咒力，被咒术师称为猴子的人，却能击败特级咒术师，杀死特级咒灵。 尾神婆哆哆嗦嗦地看着地面，她想说，伏黑甚尔是她为涉谷事变准备的大杀器，如果现在被生无带走了，事情会变得棘手。 可是五条悟给诅咒师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这些话尾神婆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说出口。 就算是保存得再好的尸体，那也是尸体。 生无扫了两眼：“我不要这么大块，给我一小块就可以，把脑子挖出来吧。” 还能顺便和羂索做个伴。 她多善良多贴心啊！ “只要脑子……”尾神婆手指哆嗦了下：“好，好好，老身这就给你取。” 只要脑子的话，不会耽误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至少是个好消息。 尾神婆的儿子动手，强手裂颅挖出大脑，然后为把东西装在哪里犯了愁。 总不能让生无用手捧着吧？ “拿个碗装着。”生无淡定地提了建议。 这激发了尾神婆孙子的创意，他找了个便当盒，把东西装进去，再用袋子将便当盒装起来。 袋子到了手里，生无都有些怀疑，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种作态，很像是专吃强者大脑的变态啊！ “谢了。”生无把袋子丢给司机：“对了，刚才视频里那个，不是真正的五条悟。” 丢下这句话，生无转头就走。 留下尾神婆一家无能狂怒。 “该死，竟然被骗了！” “这种小丫头怎么可能和五条悟有关系，太可恶了！” 他们倒是想当着生无的面狂怒，然而里梅目光不带任何情感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怒完。 “我会给你们补偿。”里梅语气很冷：“你们也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视频里不是真正的五条悟，可生无认识真正的五条悟，并且和他关系不错。 这件事如果被其他的诅咒师知道，那么盘星教和羂索的立场，都会被人怀疑。 到那个时候，就不止是尾神婆一家的计划，整个涉谷的计划都要推翻重来！ 尾神婆颤颤巍巍地走远，边走边说：“老身暂且不会和这个小丫头计较，但是……这个小丫头记得祈祷，千万不要落在老身手上！” 东西到手，生无无忧。 她坐回车上，等着里梅上车。 今天要见那几个素未谋面的欧尼酱，里梅要接着带路，否则生无真不想和里梅同行。 她对南梁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解决完一切的里梅回到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稍微转过头说：“龙小姐，您要将这份大脑放在哪里？” 他在防范，生无想用伏黑甚尔去折腾红面獠牙。 夏油杰的身体已经有了两个租客，再加入一个会很拥挤，并且不会让宿傩感到更加折磨。 毕竟那只是一根手指，就算折磨自闭了，也仅仅是一根手指而已。 “不放在哪里，拿来当小白脸养。”生无重复着自己的打算。 用伏黑甚尔去折磨宿傩的话，那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虽然伏黑甚尔自诩为垃圾，可垃圾也分为可回收垃圾和有害垃圾。 宿傩还是别来沾边了。 里梅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要养伏黑甚尔？” 把伏黑甚尔当小白脸养……疯了吧？ 那家伙可不是好捏的柿子！ 里梅不懂，生无最喜欢捏的就是硬柿子，她没有欺负弱者的想法，要折腾就得特级起步。 对于里梅的惊讶，生无果断扭曲了他的表达。 “没看出来，你平常吃挺好啊，伏黑甚尔的身材不好吗，还是说他长得不好看。连这种都嫌弃，我看你是真的吃饱了。” 伏黑惠和伏黑甚尔长得很像，是五条悟认证的像。 父子俩的差别，不过是发型而已。 “龙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里梅果断低头，不让生无进一步扭曲。 “哦。” 不禁逗。 依旧是大平层里，落地窗的窗帘紧闭，遮住了所有阳光，客厅内黑乎乎的，勉强能看清楚近处的东西。 夏油杰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看向摆在面前的矮几上的脑花，不含任何情感的开口：“你们来这里，生无会不开心的。” “这怪你，我现在动一下就恶心。”脑花根本不在意。 在生无不开心和他的舒服之间，他选择让自己舒服一些。 至少短时间内，生无不会让他不舒服。 脑花中的宿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干脆自我封闭去疗愈伤口。 黑暗料理就该滚出地球！ “可是我很想亲手摸摸熊猫，是不是，漏瑚~” 真人高举着胖达手办，笑得十分开心。 身为咒灵，平常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人类是看不到他的。 同样，他也没法和那些想互动的动物互动。 动物园里看熊猫的人太多了，现在有免费又可以随便摸的熊猫，他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漏瑚拿出烟斗：“我不想。” 在哪里商讨，对于漏瑚来说不重要，如果有选择，它根本不想来这里。 谁愿意总是面对自己的心理阴影呢？反正漏瑚不愿意。 尤其是这里不止有生无，还有个五条悟手办。 视线飘到悟手办身上，漏瑚感觉自己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它赶忙移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漏瑚，有孩子在，把烟斗收起来。”夏油杰温柔又坚定的说：“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会用自己的手段让你愿意。” 四大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是其中之一。 打二十指的宿傩他不太可能，但打漏瑚还是比较轻松的。 尤其是他的术式很克制咒灵。 坐在长桌旁的三个欧尼酱静静观看，试图捋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这实在是太复杂了。 这些家伙看着是同伴，却没有同伴那样的融洽，彼此之间对立敌视，合作起来又很默契。 观察了一会儿，大哥胀相出声询问：“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商讨正事？” 话音落下，门口的灯被人打开。 “哟，这么多客人啊。”生无踢开脚上的鞋，一路打开所有的灯：“又不用画背景，你们干嘛弄这么黑。” 走近一些，看清楚客厅里坐着的全部，生无顿了顿。 “早上好啊欧尼酱~” 第39章 谁是你哥哥 欧尼酱？ 她在叫谁？ 在场的咒灵和受肉体们都在疑惑。 知情脑花反对情绪还没上头，恶心的感觉就到了，头晕目眩间，他才察觉自己被生无拿了起来。 “母亲大人你说句话啊。”生无晃晃脑花：“哥哥们在这里，你为什么不介绍我的身份？” 羂索不想暴露自己和咒胎九相图的关系，自然不会介绍生无和他们有血缘关系。 “我……哕！” 安安静静待着还好，被生无这么一晃，羂索恨不得把脑子里的水全部吐出来。 当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多制造出这样的意外，为什么要相信另一个孩子是真的死了，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 现在可太遭罪了！ 生无把脑花往上一抛，再接住，再抛，再接……这样循环往复。 反正脑花已经被里梅洗干净，也吐不出脏东西来，除了发出的声音有些恶心之外，就没有更恶心的东西了。 胀相只是简单了解过咒灵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具体了解咒灵之外的关系。 他注意到生无是粉色头发，和他们兄弟三人的黑色头发格格不入，完全不认为生无说的哥哥是他本人。 唯恐天下不乱的真人上前认领：“谁是哥哥，是我吧，我认为我们很有兄妹的缘分，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很开心。” 从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事风格，还有全凭自己本心决断的事情，真人觉得自己能当生无的哥哥。 “离我远点儿我对畜生过敏。”生无毫不客气地打断真人幻想。 真人指着脑花：“可是你对宿傩不过敏啊。” 这位咒灵兄坦然接受他被称为畜生，并且拉另外一个畜生下水。 以此告诉生无，找借口也要找个像样的。 “这个畜生没有身体。”生无理所当然的说：“他要是有了身体，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原本坐在一旁当摆件的红面獠牙听后，默默远离了生无。 尽管这次不是冲着他来的，可是他也不想被波及到。 “至于我的哥哥，是坐在那边的三位，对不对啊母亲大人。” 生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脑花摆回矮几上。 再摸摸脑花，不q弹，并且有些凉了。 哦，快死了。 生无又捡起脑花，把脑花丢给红面獠牙：“治疗一下。” 听到兄妹一事竟然和自己有关系，胀相静静看了生无两秒，神情中并没有属于兄长的温情。 虽说他兄弟很多，可不是每个人过来认哥哥，他都会接纳。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兄妹？”胀相把最关键的问题问出口。 生无是人类的模样，身上的气息没有咒力流转，没有受肉更不是诅咒，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类。 可是他们兄弟九咒胎在几百年前就诞生了。 普通人类，怎么会是他们的妹妹？ “没法证明，因为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没有关键证人的话，根本证明不了。” 关键证人快死了。 生无耸肩，很是无所谓。 胀相认不认，对于她来说不重要，她说这些只是单纯的逗乐子而已。 乐子人永远不亏。 胀相倒是有个验证血缘的方法，只要他的兄弟处于濒死状态，他就会有感应。 可生无不会为了认个哥哥，就让自己濒死。 这么干的话，会很亏。 “既然生无酱不是我的妹妹，那就没有什么可聊的了。”真人果断结束上个话题：“发现了一根宿傩手指，就由你们兄弟去取回。” 咒胎九相图中的每个兄弟，都是有一定实力的。 新的战力入局，羂索不会浪费这些人才。 原本这些话本该从羂索的口中说出，只是脑花还在接受反转术式的治疗，能不能说话都是个问题。 真人不介意帮这些小忙。 留着莫西干头穿吊带袜的男人站起来，躬身颔首：“我和血涂一起去，我们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他站起来后，奇葩装扮完全显现于人前。 生无只是瞥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扯过悟手办的眼罩给自己戴。 啊，眼睛脏了。 那夸张的妆容还有奇怪的装扮，让生无有些怀疑芥见下下的审美。 胀相是按照女模特来画的，二弟坏相看着能去歌舞伎町人妖俱乐部当花魁，再加上小男娘里梅…… 啧啧啧，不能细想。 在场大家都注意到了生无的动作，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坏相。 戴天若有所思，夏油杰则是了然点头。 胀相脸上的血痕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了一道箭头：“这是什么意思？” 看上去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想法。 真人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笑嘻嘻的说：“生无酱原来不喜欢这几个哥哥啊，所以生无酱还是来当我的妹妹吧，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哟~” 他才不管生无到底是不是胀相的妹妹，他也是个纯粹恶意的乐子咒灵罢了。 “这么想认亲，你可以当他儿子。”生无指着红面獠牙的位置：“我对咒灵没有任何兴趣。” 她的目的，和咒灵的目的可是截然相反的。 真人这些有自己想法的咒灵，希望未来土地上能有更多咒灵出现，这样他们能像人类一样光明正大的出现。 生无则是想让他们全部消失。 大家从根源上不是同个目的，所以不用假惺惺地接近。 “还是说宿傩的手指吧。”夏油杰把议题拉上正轨：“由坏相和血涂回收的手指，要交给谁来保管？” “胀相可以自己保管，也可以交给真人保管，或者，交给生无。” 涉谷事变的时候，漏瑚给虎杖悠仁喂了十根手指。 其中有六根是在高专忌库偷出来的，只不过现在那六根全部给了生无。 真人的手里还有四根，在数量上不占优势。 胀相略微思考：“我们会交给真人保管。” 是真人把他们从忌库里偷出来的，后面则是真人和羂索给兄弟三人准备了受肉体。 这份恩情，多多少少是要回报的。 生无不意外，她更不眼红。 因为按照故事情节，坏相和血涂会死在八十八桥，他们是拿不到那根手指的。 真人却是忍不住挑拨两句。 “生无酱手中有那么多宿傩手指，之后我们需要用的时候，你会拿出来给我们用吗？” 第40章 去捡手指吧 嗯……不会给真人用的。 生无掀开眼罩一角，与真人对视：“我的手指会给宿傩吃。” 不过给哪个宿傩，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旁边的悟手办睁着眼睛，直视真人，在这种视线压迫下，真人咽下了所有问题。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在陀艮领域内，咒灵们就知道生无的厉害之处，如今还有个不清楚底细的悟手办，那就更打不过了。 如果想要解决掉生无，必须要好好谋划，联合所有势力，给她致死一击。 真人目光飘向依旧半死不活的脑花，计划逐渐在心中成型。 与此同时，咒术高专东京校一年级的学生，已经踏上了前往埼玉县的路。 “三人都是同样的死法，在自家公寓的入口处被咒灵刺杀，而且他们在死前都向物业投诉了同样的问题，说是自动门没锁，其他居民却没印象。” 咒术高专辅助监督新田明边开车边向学生们介绍这次的任务。 前不久附近发生了几起咒灵攻击人的事件，为了调查事情真相，应该派咒术师过来。 最近咒术师都很忙，人手不足，于是才派了这几个学生。 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四个学生一起打包，那就能解决更多的事情。 学生们看着资料，开始七嘴八舌。 “但是时间和地点都是乱七八糟的啊。” “是被同一个咒灵干掉的吗？” “我说，自动门没关是咒灵导致的吗？” “咒灵会被感应器感知到？不是相机照不出来吗？” 新田明解释：“不是感应器的毛病，好像是门的操作员受到咒灵的影响变傻了……” “哦……变傻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虎杖悠仁也傻了。 新田明接着说：“然后是否是同一咒灵所为的问题，仅靠残秽的话有些不好判断，于是我们调查了一下三人的共同点。” “他们曾在同一所中学一起待过两年。” 所以接下来要去受害人的中学调查。 看到资料的伏黑惠选择沉默，然而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兴致很高地继续探讨。 钉崎野蔷薇坐在了前排，吉野顺平坐在伏黑惠右手边，他注意到伏黑惠的情绪，轻轻笑了起来。 在两个大嗓门的背景音中，吉野顺平小声开口：“伏黑同学以前读的是这个学校吗？” “不……你怎么知道？”伏黑惠还是没能理直气壮的说谎。 “不想去某个地方的样子，我以前有过。”吉野顺平小声安慰：“没关系的，难道伏黑同学还有什么事情，比伏黑哥还不想让我们知道吗？” 有。 被挨揍的当事人当面叫伏黑哥。 伏黑惠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情绪，嘴硬道：“我没有这样认为。” 吉野顺平不拆穿他的说法，只是轻声说：“悠仁和钉崎同学总是有口无心，但是他们没有嘲笑任何人的想法。” 两个人平常笑得最大声，全都是嘴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我知道。”伏黑惠试图结束这个话题：“完成任务优先。” 吉野顺平不赞同的摇头：“不是完成任务优先，而是我们的安全优先。” “当然五条老师说过，在安全优先之外，也要快乐优先，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不接这个任务，有什么后果他会帮我们解决。” 吉野顺平很喜欢五条悟这个老师。 虽然跳脱，不正经，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可是他爱护学生，会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学生不受到多余的伤害。 所以五条悟说过的话，吉野顺平会记在心里，并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我明白。”伏黑惠低声应道。 吉野顺平能听出来，伏黑惠只是表面上明白了，实际上完全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这位看着活得很认真的伏黑同学，对待自己的生命，却比任何人都不认真。 算了，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吉野顺平不再说多余的话，他听着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讨论，还能分心刷手机看看最近上新的电影。 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要麻烦顺平了哦，任务如果不顺利的话，记得带着大家逃跑哦~】 不用想，只有五条悟会发这样的消息。 在钉崎野蔷薇入学前，五条悟担心一年级学生实力不够，完成任务的时候也许会不够勇敢。 可是在发生了少年院事件，虎杖悠仁几近身死，另外两人也把自己搞得满身伤，五条悟只担心自己还没死，这些学生就要把自己莽死。 还好吉野顺平的入学，填补了这个空缺。 他的年龄比其他三个人要大一些，接人待物也更成熟些，遇到可以撤退但打不过的情况，他有办法带着大家撤退。 吉野顺平回了个【收到】。 希望任务没有太复杂的关系，不用在任务和生死之间抉择。 一行人最先要调查的地方，是那三人的熟人，然而到了地方之后，遇到的是熟人的葬礼。 那人和之前三人的死法一样，为了找更多的线索，他们决定前往死者们的中学。 钉崎野蔷薇大步跨进校门，指着在角落里吞云吐雾的两个少年说：“哦！有一目了然的家伙哦，揍一顿教他们重新做人吧！” 那种不正经的姿态，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两个不良少年听到声音，抬起眼皮看清楚来人，迅速丢掉手里的烟，弯腰问好。 “辛苦了！！”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很满意两人的懂行，以为是自己的霸道气场震慑了两人。 “毕业这么久终于见面了伏黑哥！！” 两人石化。 吉野顺平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只是微笑。 伏黑惠扭过头，不与自己的同学对视：“我，中学，在这里。” “哦！”虎杖悠仁以拳击掌恍然大悟：“是生无说过的伏黑哥！” “喂喂喂，你这个记性是不是太差了些？” “刚刚钉崎也没有想起来啊！” “这不是重点，上次伏黑什么也不说，这次我们可以问当事人了！” 学校对面的一个路灯旁，生无遥望着少年人的青春，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 “姐姐大人要吸烟吗？” 第41章 复活了爹咪 戴天捧着一盒烟，像是献宝一样呈给生无。 生无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四下打量周围的建筑，最终决定了今晚的住处。 八十八桥下面有宿傩的手指，她是为了捡东西而来。 赶在坏相和血涂之前，生无把戴天带出了门，为的是关键时候能救个人。 是的，戴天已经学会了本就刻在他身体里的那些术式。 “让司机去带你买几件衣服。”生无给他下达指令：“买你能穿的，再照着夏油杰的个子买套男装，但是要比夏油杰体型更强壮些。” 戴天不问为什么，也不问要给谁买，得到指令他就跟着司机离开了。 生无在离八十八桥最近的地方找了个住处。 这是一家民宿，有着霓虹仿佛随处可见的温泉，这家老板追随盘星教，这里也算是盘星教的地盘。 于是生无刚住进去，店家就挂了客满的牌子，保证生无居住时不会被打扰。 民俗的温泉池子分男女，还有混合浴，生无没有入乡随俗换和服浴衣，她单单拎了件男子浴衣，走到了混合浴旁边。 装脑花的饭盒被店家提前放在浴池边上，在硫磺气味中，散发着即将腐烂的腥臭味。 再不处理，伏黑甚尔的脑花就要坏了。 生无屏气打开饭盒，再把整个饭盒丢进温泉里，她用利器划开手背，几滴血从伤口处涌出来，坠在指尖。 下一刻，伤口又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生无把手在温泉池里涮了涮，血融进温泉水中，很快就消散了。 不过生无知道，血液只是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上不见了，实际上它们会自觉找到可以修复的生命。 她在心中暗自数了三秒，池子“咕嘟”地吐出一个泡来。 “岸边有人，别耍流氓。”生无拨了拨水：“给你准备了衣服，一会儿我离开后，你就可以穿上。” 一颗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男人黑色头发柔顺地贴在耳边，清秀的面容更加明显，只是唇角的疤痕，让人下意识忽视掉他的好看。 如果他动起来，就更没有人在意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就是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摸摸胸口不存在的疤，由衷敬佩：“你真厉害，这么严重的伤都能治好，我现在没有钱支付医药费，可以宽限几天吗？” 他以为他是伤重失去意识，又被人及时救下。 根本没想到，他是死而复生。 因为降灵是没有理智的，受肉需要咒术师在死前封印自身，而从古至今，没有咒术师能做到让普通人死而复生。 “我不要医药费，只要你当我的小白脸。”生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钱什么的，花羂索的就行了，不用花其他人的。 万一大家在霓虹毁灭期间有结婚的打算，手里必须有钱的。 伏黑甚尔游到岸边，双臂扒在石头上，晃了晃耳朵里的水。 “抱歉我耳朵里进水了，刚才没有听清楚……” “我，让你，来当小白脸。你入赘的妻子失踪快十年了，大概率是去世了，现在你没有任何婚约和道德的约束。” 生无懒洋洋的说：“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去死。” 她这个人很好商量的。 水滴顺着发丝掉落在锁骨，又顺着肌肉纹理继续向下。 生无看着伏黑甚尔那饱满的胸膛，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爹咪，这身材真是斩女又斩男。 伏黑甚尔感觉不到生无好商量，他只感觉奇怪。 因为他入赘到伏黑家还没有多久，不可能会有妻子失踪近十年的情况。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现在是什么日子？” 生无好心的回答：“你儿子，今年在读高一。” 伏黑甚尔死的时候，伏黑惠还在幼儿园，这个时间的跨越，对于死亡了十几年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夏油杰要更幸运些。 他只死了一年，而且还有羂索代替他维持着社会关系，没有让他在盘星教和诅咒师内部真正死亡。 至于伏黑甚尔，就连禅院家，也只有他的迷弟加黑粉禅院直哉，还会时不时地提起他这个亡人。 “星浆体事件，你被五条悟杀死，尸体被诅咒师回收。事到如今，这些天我的男朋友们每天都在忙，我感觉很无聊，所以想养个小白脸打发下时间。” 伏黑甚尔明白了自己的来历，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死亡十几年的人，短时间内没法融入社会，身上没武器手里没钱，他甚至都没法赚钱。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这个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他连存活都是问题。 许多问题在伏黑甚尔的脑中滑过，思考很久后他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五条悟还活着吗？” 只要五条悟还活着，以他五条家家主的身份做靠山，伏黑惠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 生无点头：“现在咒术界最强者，也是我的男朋友。” 伏黑甚尔突然感觉自己的尸体有些不太舒服。 有这么个劲敌在，其实好像没必要复活。 “夏油杰呢，他身为特级咒术师，应该不会轻易死了吧？”伏黑甚尔问的很克制。 特级咒术师不多见，会被派去执行最艰难的任务，但比任务更难死。 他倒是希望夏油杰死了。 “还活着。”虽然是最近才活过来：“现在是诅咒师的领头人，我的另一个男朋友。” 泡在温泉里面，伏黑甚尔感觉自己好像要巨人观了。 他死的十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外这个少女到底想做什么，她口中的话值得相信吗？ 生无伸出手，像是摸狗一样拍拍伏黑甚尔的脑袋：“不用担心竞争不过他们，虽然你伦理年龄比他们大，可是你身体年龄比他们小啊。” “他们都是老帮菜了，你不一样，你年轻，绝对能胜任这份工作。” 夏油杰在这里的话，听到这些话大概会生气。 不过生无说的是实话。 伏黑甚尔死得早，很冻龄。夏油杰虽说也死了一年，可他的身体没有死过。 伏黑甚尔抬头，与生无对视，玩味一笑：“要上床吗？” 第42章 正确的厨艺 短短一句话，让生无变了两次脸。 她连忙收回手，在浴衣上擦了又擦：“我对未亡人没有任何性致。” “明白了，你喜欢雏鸟。”伏黑甚尔挑眉一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想养个小白脸，思来想去只有你比较符合条件。” 生无站起来，把浴衣踢到伏黑甚尔的手边。 “没钱就会辗转寄宿在女人家里，赚到钱就会豪迈地直到花完，滥赌却运气差，多么典型的小白脸。” “养了你，短期内是绝对不会无聊的。” 想想这些人复杂的关系，再想想这个天与暴君会让故事有多少变动，之后绝对会特别有意思。 说完，生无转身离开。 刚复活的伏黑甚尔，还需要再喝几天血，才能完全稳固住当下的状态，成为真正的正常人。 他要是跑出去，没有生无的血液，他会复原成那个腐烂的大脑，再死一次。 生无不介意他离开，反正她可以另外再找个小白脸。 伏黑甚尔不愿意的话，禅院直哉也不错，长得好看脑子还有病，很适合和羂索他们折磨。 生无刚离开，戴天就走了过来。 看到过来的是男小鬼，伏黑甚尔翻了个面，躺靠在温泉池边，大剌剌地享受温泉。 “你惹姐姐大人生气了。”戴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伏黑甚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伏黑甚尔侧头看着戴天：“你应该去问你的姐姐大人，她为什么要养我这种喜欢开玩笑的小白脸。哦，对了，小鬼，你姐姐她真的是五条悟的恋人吗？” 对于生无的话，伏黑甚尔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六眼能有恋人，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当初还在禅院家的时候，伏黑甚尔知道五条家有个六眼小鬼，凑热闹般的去围观了一下。 还没有接近，就被发现的经历，让他明白了六眼的恐怖之处。 他实在无法想象，五条悟究竟是怎样打破六眼的宿命，有了生无这个看上去连咒力都没有的恋人。 御三家什么时候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了？ “还有杰哥哥。”戴天补充道。 伏黑甚尔确定戴天没有说谎，脑子里把这些信息转了几圈，最后无力地捂住额头。 竟然…… 死过一遭还是要当小白脸。 “小鬼，能聊一下你姐姐到底是怎么做的，身为没有咒力的普通人，能当六眼的恋人不说，还能让六眼当她的恋人之一。” “更重要的是，她是怎么有你这个弟弟的，你这满身的诅咒味，不像是人能生出来的。” 伏黑甚尔身上同样没有咒力，但是凭他的体质能感知到。 是不是没有咒力的猴子，谁也骗不了他。 戴天冷哼：“与你无关。” “哗啦”一声，伏黑甚尔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凭借身高优势，把大掌放在戴天头顶，用力地拍了拍。 “小鬼，不要这么冷漠，万一我运气好，从小白脸成功入赘，你可是要称呼我为姐夫的。” 只是短短的交锋，戴天就已经察觉。 这个男人，性格同样恶劣！ 生无坐在屋内，看着餐盘上的清汤寡水，心情有些不舒服。 老三样的天妇罗烧肉味增汤，吃一两顿她还能觉得有些特色，吃多了她是真的想发火。 店家倒是推荐了寿司和刺身，然而前者生无不喜欢，后者生无不迎核。 “有家常饭菜吗？”生无放下手里的筷子：“蛋包饭之类的。” 鸡蛋烧就算了，她怕触发到关键词，夏油杰会瞬移过来。 店家诚惶诚恐：“您对这些饭菜不满意吗？” “对，不满意。”生无点头。 “这些饭菜看着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伏黑甚尔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他强势加入对话，大步走进来，扫了眼桌上的饭菜。 后面的戴天连跑带跳，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看清楚所有食物，伏黑甚尔不禁摇头：“看着清淡又寒酸。” “不是一堆泡菜，不至于得到寒酸的评价。”生无出口为饭菜正名。 伏黑甚尔并不反驳。 他四下打量，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只能问店家：“厨房在哪里？” “在……在那边……” 店家小心翼翼地指着厨房的方向。 伏黑甚尔眺望到了目标，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就走出了房间。 生无已经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了。 希望这里能有好吃的中餐馆。 戴天小跑着跟上伏黑甚尔，没几分钟又跑了回来，面色一时间有些复杂。 然而生无根本不看他。 “姐姐大人。”没有得到注意力，戴天只能主动开口：“那个男人在做饭。” “做什么，焦炭鸡蛋烧还是豆角蘑菇水沙拉？” 附近的餐馆，外送要两个小时起步，等饭菜到了，她估计也要饿死了。 送达最快的是拉面，然而她对拉面真的无感。 “我不知道……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见识较少的戴天，真的不知道伏黑甚尔在搞什么。 他只知道厨房里火光和切菜声同时出现，伏黑甚尔的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 经过夏油杰的荼毒，生无已经看淡了霓虹男人的厨艺，她不在意的“嗯”了一声说：“要不还是出去吃吧，在餐厅食用等待的时间会短一些。” 今晚虎杖悠仁那群人要在八十八桥待机，不用担心会和他们偶遇。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就算遇到了也没事，他们又不知道她是来抢宿傩手指的，不会对她有防范。 厨房离这里不远。 一阵微风吹过，吹来厨房食物的香气，生无翻看差评的手顿住，然后反扣住手机。 “这个味道……不愧是人夫！” 她强烈推荐伏黑甚尔去拍《极主夫道》第二部！ 一阵风进了房间，带来更浓郁的香味，然后那阵风又走了。 生无的桌上多了份蛋包饭，圆润滑弹的蛋包在米饭的顶部摇摇欲坠，只需要用筷子划一下，包裹在里面半熟的蛋液全部淌下，裹住了所有的米饭。 她小小地尝了一口，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这才是鸡蛋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在厨艺上，夏油杰才是猴子！ “怎么办。”生无嘀咕：“吃了这份饭，有点不忍心让他去敲伏黑惠闷棍了。” 第43章 把她关起来 伏黑甚尔做的菜，大开大合但粗中有细。 没用多长时间，他端了满满一盆烧肉回来，顺手给生无拿了几份摆盘精致的菜。 分量不多，有荤有素，芡汁明亮，看得人胃口大开。 至少比天妇罗和味增汤要好。 “大小姐不需要我上床，那我总该表现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伏黑甚尔把餐盘摆好：“请用吧，大小姐。” 他不知道生无的名字，也没必要知道。 反正他又没有第二个选择。 戴天踮脚看了一眼：“我的呢，为什么没有我的？” 他跟着伏黑甚尔去厨房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香味，很早就想吃了。 结果竟然没有他的？！ 伏黑甚尔则是疑惑：“现在诅咒已经进化到需要吃饭了吗？” 他没想到这点，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关注戴天的需求。 刚才戴天放的那些狠话，在伏黑甚尔看来十分的可笑。毕竟要是戴天能让生无有动摇的态度，就不可能来找他的麻烦。 只敢找他不找生无，那么只可能是，戴天在生无面前没有多少存在感。 他是生无养的小白脸，又不是戴天养的，只拿一份报酬，伏黑甚尔绝对不会做两份工作。 “算了，小鬼，来和我吃一份吧。”伏黑甚尔把大盆放在戴天面前：“你认为你能吃多少？” 伏黑甚尔是纯粹的肉食动物。 他喜欢吃肉，还有动物内脏，所以把店家做的烧肉全部回锅一遍，再给自己加了些喜欢的食材。 满满一盆肉堆在一起，很不符合小霓虹的[精致]饭量。 戴天身子往后仰着，试图减少伏黑甚尔带来的压迫感。 生无不管他们之间到底在互动什么，她认真地咀嚼着每一种食物，并在内心认真点评。 抛开不能谈的，伏黑甚尔做的家常菜味道真不错。 所以就让她替伏黑惠先享受这份美味的父爱吧。 东京某个顶楼大平层里，房间里的灯依旧关闭，只有窗外偶尔映进来的点点霓虹，照亮房间内的一切。 悟手办锁在生无的房间里面，红面獠牙拒绝参加这次商议，夏油杰的眼睛里偶尔闪过晦涩，让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真人反坐在椅子上，翘起脚来晃了又晃：“现在是谁，是真的夏油，还是假的夏油？” “真的已经休息了。”羂索回道。 死过一次的夏油杰灵魂强度不够，时不时会感觉到疲惫，他和羂索有过约定，羂索可以借用他的身份去完成一些事，但不能趁他休息的时候，做他无法忍受的事。 这些日子，双方都在遵守约定。 但羂索不确定夏油杰能否完全站在他这边，只能趁着夏油杰沉睡的时候和咒灵们商议。 坏相和血涂都在这里，为了这次商议，他们还没有启程。 “那我们的会议就开始咯~”真人喜笑颜开的拉开了白色条幅。 条幅上写着一行字。 [消灭龙生无。] “经过许多天的相处，大家发现龙生无的弱点了吗？”真人笑着指向里梅：“里梅先说~” 里梅总是在大平层里做家务。 他和生无的交流不多，但是接触不少，平常能观察到很多事情。 例如生无生活习惯有哪些，他们要怎样利用这样的生活习惯。 “龙生无想要发动术式，必须要接触，就像真人的术式一样。”里梅说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真人的术式能直接攻击灵魂的，但是他做不到凌空攻击，必须要触碰到对方的肉体，才能改变对方的灵魂。 经过里梅的观察，生无也是这样的。 无论是做出五条悟手办，或者让羂索的术式失控，又或者做其他的事情。 都需要碰触。 真人合掌拍手：“非常棒的信息！” “她的身体很弱，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术师。”只和生无见过一面的胀相说出了他的看法。 生无的身体素质在普通人里算及格，在术师里面算婴儿。 刚见面的时候胀相就在好奇，为什么普通人类会掺和进这个事情里面，在得知这些咒灵以及几个受肉体都害怕生无之后，更感觉难以理解。 “龙生无会两种术式，一种是将所有咒术无效化的术式，一种……大概是比反转术式高效的疗愈术式。” 真人并不惊讶。 能让真的夏油活过来，如果生无不会反转术式，他才会惊讶。 “我尝试着杀过她，失败了，她的术式可以疗愈自身，不确定上限究竟在哪里。”羂索给出了更多的信息。 他是认真的，想要杀死生无。 必须要把这个变故，扼杀在重要事情发生之前！ “好好，那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真人又拍了拍手：“可以让术式无效化，那么就不能用术式去攻击她。她能疗愈自己的伤，所以不能让她受伤，那么……” “把她关起来，大家认为怎么样？” 生无的体力很弱。 她做不到许多术师那样，能一拳把墙给打碎，把她关进房间里面，只要没有工具，她应该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房间。 如此简单的——用来对付普通人的手段。 里梅朝着客卧的方向看了一眼：“要关多久？” “关到她死亡啊。”真人理所当然的说：“她天天都要吃东西，用不了几天就会被饿死了。” “只要确定她身上没有带宿傩手指，没有带其他东西，她就只能被饿死啦~” “里梅，这一点就交给你了哦。” 没有带其他东西的时刻，对于生无来说有很多。 因为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她根本没有防范过这些。 “把浴室的门改装一下。”里梅立刻想到了方法：“把她关进浴室里就可以了。” “如果失败了……” 真人指向坏相：“如果失败了就说是坏相做的，他有理由对龙生无动手，对吧？” 生无被坏相扮相辣到眼睛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这个锅，坏相愿意背。 他礼貌点头：“好的，如果失败，我愿意独身接受所有的惩罚。” “嘛，龙生无大概不会杀你，她只会玩弄你，就像玩弄假夏油一样。”真人斜眼笑看羂索：“我说的对吧，假夏油？” 此时此刻，羂索没法说，他是被真夏油折腾的。 所以他只能点头。 “是的。” 第44章 貌似在跟踪 埼玉这边，高专众人找到了新的线索。 虎杖悠仁四人探查到，那些受害者曾经都去过八十八桥试胆，于是他们认为诅咒应该和八十八桥有关系。 四个人靠坐在桥边，等待着诅咒的出现。 等了好几个小时，虎杖悠仁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我说……半个咒灵都没出现啊。” 完全感受不到残秽和诅咒的气息。 难道是调查错了方向？ “来玩游戏吧。”吉野顺平提议：“总要等到天亮，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错。” “好啊玩什么游戏，再不打发下时间就要无聊死了。” “我去买些喝的，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回来。”钉崎野蔷薇果断做出了新的决定。 附近的便利店离桥很近，如果突发情况，她完全能在短时间内赶到。 打了个哈欠，钉崎野蔷薇走进便利店，她拿起几瓶常喝的饮料，又拿了些零食，交给店员结账。 “要买些热食吗？”店员微笑着推荐。 钉崎野蔷薇点点头：“可以……” 她的话才到嘴边，余光瞥到附近熟悉的人影，然而转过头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台面上残留着温热的汤汁。 “这里刚才有什么人吗？”钉崎野蔷薇问。 店员看了看：“应该是刚才的小朋友，他刚才还坐在这里吃东西，但是现在不在了。” 所以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人。 钉崎野蔷薇拎着东西返回蹲点的地方，那三个愚蠢的dk已经玩起了接字游戏。 就像五条老师一样愚蠢！ “钉崎回来啦~”虎杖悠仁率先开口：“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在便利店里见到了戴天，但是他在躲着我。”钉崎野蔷薇说出了自己刚刚遇到的事。 戴天的气息和气质，术师只要见过一次，就没法忘记。 虎杖悠仁想了想：“这里离东京很远，钉崎你没有看错吧？” 回应虎杖悠仁的是一记重锤。 饮料砸在他脑袋上，钉崎野蔷薇破口大骂：“你的意思是，我如花般的年纪，就像老婆婆一样眼花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奇怪了。” 虎杖悠仁捂着脑袋为自己辩解。 其他两个人则是沉默。 沉默了几秒钟的伏黑惠认真的说出了他的看法：“这件事也许和龙生无有关系，她应该在跟踪我们。” “啊？伏黑你是不是有被龙小姐迫害的妄想症？”钉崎野蔷薇感觉这个想法更不靠谱。 他们还不知道八十八桥下面，有一根宿傩的手指，完全没有认为，生无是冲着他们来的。 吉野顺平有很多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眼看着钉崎野蔷薇想给伏黑惠的脑袋来上一锤，吉野顺平连忙拿出了手机。 “那个……龙小姐就在埼玉，而且比我们早一个小时到的埼玉……” 屏幕上显示着生无的动态分享。 中午的时候，生无吐槽了埼玉的一家美食店徒有虚名，做出来的饭菜还不如猪食。 下面甚至还有五条悟的点赞。 晚上生无则是分享了伏黑甚尔做的菜，并配文【爹咪除了滥赌、拜金、败家、运气差、脾气差以及仇人多之外，其实还是很值得养一养的。】 五条悟同样点了赞。 伏黑惠沉默。 钉崎野蔷薇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哈哈”两声，一巴掌拍在伏黑惠的肩膀上。 “伏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接着，又是一巴掌拍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 “看，是戴天吧！” 岂可休，一个说她眼花，一个被迫害妄想症，真是太过分了！ 这一巴掌对于虎杖悠仁不痛不痒，他用手指搔搔脸颊：“生无说的爹咪是谁啊，那个露了一条胳膊的人吗，应该不是五条老师吧。” 伏黑甚尔没有五条悟那么高，但是体型要比五条悟大上一圈。 所以单从手臂就能看出来，照片里的人绝不可能是五条悟。 话音刚落，虎杖悠仁的头顶又挨上了一拳。 这次是伏黑惠揍的。 “五条老师只满足脾气差和仇人多，前面那些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是形容五条老师的。” 在对比的时候，身为五条悟的学生，不能给五条悟丢人。 吉野顺平的笑容变得尴尬。 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变到了这里，他拿出这些来，只是为了结束刚才的争论，为什么他们还会有新的争论？ 心好累…… “难道是龙小姐的另一个男朋友？”钉崎野蔷薇猜测：“可是感觉不太像啊……不会是……龙小姐的第三个男朋友吧？！” 话一出口，钉崎野蔷薇自己都震惊了。 很快她又淡定了。 “很有可能，龙小姐好像说过暂时是两个，所以现在多一个也是正常的。” 虎杖悠仁顺势加入对话：“如果只看图片的话，这个男人好强。” “一条胳膊就能看出来强不强？” 虎杖悠仁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再指指图片，让钉崎野蔷薇自己对比差距。 图片上的手臂，不是用力的状态，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力量喷薄欲出。 钉崎野蔷薇认同的点头：“看上去像是能一拳就把伏黑给打晕的样子。” “为什么是我？”伏黑惠很不满。 “伏黑没有那么弱啦！”虎杖悠仁笑着说：“而且照片上的男人应该也没有那么强。” 最近伏黑惠勤练体术，进步很快，虎杖悠仁对他很有信心。 “所以你们都认为我比他弱？”伏黑惠更加不满了。 吉野顺平无话可说。 算了，话题已经偏到了拉不回的地方，那就接着偏下去吧。 无聊的等待里，讨论这些无意义的话题，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好方法啊。 天边渐渐泛起了白。 戴天吃完了超大份的关东煮，面无表情地打了个饱嗝。 “一群小鬼，搞不懂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第一缕晨光照在地面的同时，也照在了男人的浴衣上。 男人粗壮的胳膊搭在戴天的脑袋上，那比他脑袋还大的手掌，看上去随时都能把他的脑袋捏爆。 伏黑甚尔站在戴天身后，低头冷笑。 “小鬼，大小姐让我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你想对大小姐的朋友们不利，就由我来杀掉你。” 第45章 在八十八桥 起床的时候，店家告诉生无，戴天大半夜跑出去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同时询问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生无没让店家去找，而是派出了伏黑甚尔。 这个强大的猴子绝对有他的办法，找到戴天。 “先去八十八桥看一下，他大概会在那里，如果不在的话，随便找找就好了。”生无对戴天的死活不是很担心。 主要是八十八桥那边有虎杖悠仁一行人，她不希望戴天吃饱了撑的去找虎杖悠仁的麻烦。 除此之外，就算他流浪街头，被咒术师当成诅咒祓除，那也是他自找的。 想到这里，生无特意补充了一句。 “如果他要找东京高专那些学生的麻烦，你就顺手把他解决了吧。” 重新回归手指形态，她还能多个机会捏两面宿傩。 伏黑甚尔知道高专校服长什么样子，也能认出来到底哪些是高专的学生。 不过要是让他认出自己儿子的话，那大概还需要一些缘分，例如伏黑惠被喊名字，或者伏黑惠用出禅院专属的十影法。 没有这些关键信息触发，这对父子大概率不会在野外相认。 伏黑甚尔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会在这群学生里面。 现在他没有渠道打探消息，不知道五条悟究竟有没有收养伏黑惠，也不知道伏黑惠有没有咒术师天分，从而被禅院家带回去。 如果是普通高中生，绝对不会出现在咒术高专。 如果是禅院家的继承者，大概率会去上京都的咒术高专。 伏黑甚尔低头：“好的，大小姐。” 生无很想吐槽这个称呼。 然而伏黑甚尔真的很有当小白脸的觉悟，他对这个称呼乐在其中，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如果生无刻意提出来，反而显得她业务不熟练了。 无奈啊。 生无挥挥手：“快去快回，今天带你去打卡这里的美食店，不要耽误的时间。” 伏黑甚尔依旧穿着昨天的浴衣，赶到八十八桥附近，很快感应到戴天的气息，找到了这个半夜离家出走的小鬼。 戴天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背后的男人，明明没有咒力，可他丝毫不会怀疑，男人取走他性命的能力。 “回答。” 伏黑甚尔的手指更加用力，戴天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盖骨正在变形。 远处八十八桥上，四个学生在等待一夜后，没有发现任何诅咒之后，正说说笑笑地走下桥。 用不了两分钟，他们就会走到这里，发现伏黑甚尔和戴天。 所以戴天要在半分钟之内说清楚。 “我只是好奇他们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姐姐大人对他们那么关注，明明对我们都没有那么关注……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想法！” 戴天迅速地说出自己所思所想：“我没注意天亮了，否则我早就回去了。” 听上去完全是个别扭小鬼的心理状态。 伏黑甚尔神情蔑视：“这个答案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们是人类，而你，不是人类。” 话说清楚了，戴天就不必祓除了。 伏黑甚尔抓起戴天的衣领，拎着他离开。 在聊天中显得有些沉默的伏黑惠，心中突然闪过什么，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里只有一棵很普通的树。 “伏黑发现了什么？”虎杖悠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伏黑惠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在那里发现什么。 他的心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几人进便利店又买了些吃的，聚在门外解决早餐。 “什么都没有，是没押中吗，好像一切又都回到起点了。”钉崎野蔷薇有些颓靡。 一整夜没睡，几个人的精神状态多多少少都有些差。 前来接应的新田明不由得沉思。 “要不要换个方向调查，被诅咒的人肯定有很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害。”虎杖悠仁提出了他的想法。 “目前的致死率是百分百，不能再增加牺牲者了吧。” 沉思的新田明灵光一闪：“曾经流行过的是蹦极吧，[跳下去]的行为会不会是契机？” “我们已经试过了。”吉野顺平咳了两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们带了绳子，悠仁跳下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伏黑惠立刻皱起了眉头：“吉野，你是不是感冒了。” 吉野顺平无奈笑笑：“只是吹了些风，没事的。” 他的确是被风吹感冒了。 和其他三人不一样，吉野顺平的术式最近才展现出来，他又是被同学霸凌的阴暗电影宅，身体素质跟不上这些巨力同级生。 但只要再过段时间，咒力慢慢温养身体，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脆弱了。 “你如果感冒了，接下来的任务……” “啊啊！！找到了——！！太好了——！！” 有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不良少年骑着自行车停在几米远外的地方，自行车的后座上还载着女生。 “伏黑哥！！”不良少年大声喊着。 钉崎野蔷薇转脸看着虎杖悠仁：“谁来着？” 这是昨天被钉崎野蔷薇凶过，并且差点揍过的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一脸惊喜：“因为说是八十八桥……真是太好了！！” 他放好自行车，介绍着后座的女神。 “这是我姐姐。”不良少年说。 他昨天把伏黑惠和八十八桥的事情，告诉了自家姐姐，于是姐姐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不良少年姐姐知道受害者的葬礼在附近举行，又得知伏黑惠几人在调查八十八桥的事，敏锐地感觉到，受害者的死亡和八十八桥有关系。 “我初二的时候，晚上去过八十八桥……”不良少年姐姐脸上冒出了冷汗。 她不想死。 “诶！！”钉崎野蔷薇很震惊。 不良少年的姐姐，最近发现了很违和的事情，家里的门总是关不上，但只有她才会碰上。 她明白，绝对和八十八桥有关系。 她很害怕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当时你不是一个人去八十八桥的吧。”钉崎野蔷薇认真的问：“还记得和谁一起去的吗？” 新田明则是安慰：“和自动门有关系，和其他的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在研究[灵异场所的电磁波对电器制品的影响]而已啦！” 普通人知道咒灵和诅咒的事情，难免会产生恐惧的心理，这会导致更多的咒灵诞生。 所以谎言是有必要的。 听到不会死，不良少年的姐姐松了一口气：“去试胆的是社团的两个前辈……对了，伏黑君，那时津美纪小姐，也一起的哦。” 第46章 可以来请我 经过上次伏黑惠的夜谈事件，另外三人都知道，津美纪是伏黑惠的姐姐。 三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伏黑津美纪还在医院里昏睡着，如果遇上了诅咒…… 伏黑惠则是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是吗，那我去问问津美纪。” 不良少年和他的姐姐礼貌告别。 不相干的人离开之后，伏黑惠不仅表情沉了下来，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 “伏黑！”虎杖悠仁抓住他的肩膀：“振作点，先找人保护津美纪小姐的安全！” “……没事……抱歉，我先离开一下。” 少年们总会走上他们宿命中的道路。 可总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伏黑惠给伊地知洁高打电话，得知的消息是，现在有空的只有二级术师。 可是这么多被诅咒的人，可以看出诅咒的强大，二级术师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其他三个人偷听了伏黑惠的电话，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怎么办，五条老师不在国内，他会有认识的厉害的人可以帮忙吗？” “五条老师认识的人，应该都在伊地知先生的名单里……” “正好龙小姐也在埼玉，我们去找龙小姐帮忙吧，她一定认识很多其他的厉害术师。” “只要保护好伏黑的姐姐，我们一定能把这个诅咒祓除的。” “要不然……让伏黑去保护津美纪小姐，我们三个留在这里祓除诅咒。” 吉野顺平提出了靠谱的建议。 另外两人互相对视，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以，就这么办！ 伏黑惠收起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纷杂的思绪。 “伏黑，我们……” “我会留在这里，把诅咒立刻祓除。”伏黑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还是回去保护姐姐吧。这样更安全。”虎杖悠仁不同意伏黑惠留下来。 祓除诅咒很重要，保护伏黑津美纪同样重要！ 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挂着，晒得人心很躁。 伏黑惠看到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脸上的担忧，也看到了吉野顺平包容的笑，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 吉野顺平伸出手。 “伏黑君相信我们这些朋友的能力，我们可不能让惠失望哦。” “为了大家，也为了津美纪小姐，加油。” 伏黑惠唇角抿起，忍住了眼中的涩意，把手搭在吉野顺平的手上。 “我们会成功的。” “对！我们一定能在今晚把诅咒祓除！” “老娘绝对能把诅咒的头给锤烂！”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精彩，生无也有自己的美食。 她点了好几份甜品，用公勺分出一点尝味道，剩下的则是丢给戴天和伏黑甚尔消化。 一个胃永远填不满的诅咒，一个肌肉差点练进脑子里的天与暴君，都很适合处理厨余垃圾。 刷着手机，看其他店的好评差评，有人很不识趣地发了条消息。 【吉野顺平：事发突然，打扰生无小姐了，您还记得惠君的姐姐吗？】 【吉野顺平：惠君的姐姐现在有些危险，不知生无小姐有没有认识的强大术师，我们想聘请一晚，保护惠君的姐姐不受伤害。】 强大的术师？ 生无倒是认识几个，可是没有一个能在外露脸的。 其他强大的咒灵，那更加不能露脸。 另外，诅咒根本活不过今晚，伏黑津美纪有没有保护其实都是可以的。 【龙生无：我。出场一次十亿霓虹币。】 单从咒术方面来说，她应该比五条悟更强。 毕竟五条悟再强的术式在她面前都是无效的，所以她自认强大术师没问题吧？ 反正伏黑惠不会请就是了。 伏黑惠的确不会请，在他看来，生无比诅咒更可怕。 因为诅咒只是有可能让伏黑津美纪死，而生无是一定要让伏黑津美纪死。 【吉野顺平：打扰了。】 生无放下手机，指节叩叩桌面：“爹咪啊，你有没有把握瞬间打晕一级术师？” 这个称呼刚出口，伏黑甚尔和戴天都没反应过来生无在喊谁。 伏黑甚尔扒拉着放了鸡尾酒的甜品，早就放空自己神游太空了，他知道生无在说话，至于说什么，应该和他没关系…… 等等，这个称呼怎么都不可能是戴天的。 他反手指着自己鼻尖：“我？” 为什么要这样称呼他？ “啧……” 生无在内心叹了口气。 行吧，说出来就说出来了。 “对，你，爹咪。”生无重复着刚才的问题：“只是打晕不是打伤，对方没有察觉也没有还手机会，爹咪有多大的把握？” 霓虹语并不能精准地表达爹咪这个词的含义。 词汇里有人妻的意思，模糊了伏黑甚尔的肌肉属性。 听着很侮辱男性。 但是小白脸一向是能屈能伸，并且在称呼中找到合理性，迅速接纳这个称呼。 毕竟这个称呼感受起来，比[没有咒力的猴子]侮辱性要低很多，杀伤力甚至不如[小白脸]强。 伏黑甚尔歪着脑袋思考：“如果那个术师是在专注且防备的状态下，是可能察觉到的。如果没有防备，也许能办到。” 一级术师对于伏黑甚尔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可生无的前提太多，他没有把话说太满。 因为他只会在战斗的时候蔑视敌人，在做战术的时候，会尊重每一个敌人。 生无想了想：“重伤脱力状态的一级术师。” 生无没打算和虎杖悠仁他们硬刚，她只想当黄雀。 今晚伏黑惠和诅咒战斗，最终失去所有力气，躺在地上等其他人把他捡回去。 反正那根手指的结局，是被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吃掉，而不是被高专回收。 这样她黄雀一把，心中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这种状态的术师，就算是五条悟，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伏黑甚尔认为自己的能力被小瞧了。 生无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不是小瞧伏黑甚尔，她只是不想让伏黑惠知道，他爹敲了他闷棍而已。 要不然以后多耽误父子之间培养感情。 枉她一片好心，伏黑甚尔竟然一点也体会不了。 唉，好人难当。 “姐姐大人，这种事情我也可以办到，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办？” 第47章 就揍海胆头 这话说得就很没意思了。 不知道她在给自己凹好人的人设吗！ 生无笑不出来，斜睨戴天一眼：“因为你没有儿子。” 让小宿傩敲伏黑惠闷棍，哪有让伏黑甚尔敲伏黑惠闷棍来得快乐啊。 她把人复活，不努力看这种戏份，那还有什么意思。 戴天不满：“也许以后的我是有儿子的。” 他说的以后，不是超前贷款，而是完全体的宿傩，以及宿傩之前的人身形态。 听到戴天这句话，生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死心吧，没有的，因为宿傩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霓虹语就是没有中文的博大精深。 这句话用霓虹语说，只能表达出一种意思。 所以生无干脆又补了一句：“总是陪在宿傩身边的，只有里梅那个小男娘，你觉得里梅能生孩子吗？” 戴天被绝杀。 伏黑甚尔笑笑，趁机提要求：“如果我完美完成大小姐给的任务，大小姐要奖励我什么吗？” “送你一沓赛马彩票，还有小钢球。”生无不假思索的回答。 滥赌的人，拿了钱也是赌出去。 不如一步到位，这样还能省不少时间。 让她想想，夏油杰的那些信徒里，好像有这些方面的人，应该能免费拿这些东西。 “我……也行。” 伏黑甚尔想说，在上次死亡的时候，他想过要有尊严的活着。 但是这些事，是他自己的事，并且不是挂在嘴边说给别人听的。 现在说了那么多，不如等到做出了真正改变的时候，再说硬气的话。 “那我就提前谢谢大小姐吧。” 在国外出差的五条悟，还不知道他的学生们要遭受什么。 他完成了指派给他的任务，带着伴手礼找到乙骨忧太，和乙骨忧太聊了最近的发生的事。 虎杖悠仁身上诅咒之王正在渐渐复活，这会给咒术界带来怎样的变化，五条悟还摸不清楚。 他想彻底消灭宿傩，也想保护自己的学生。 “忧太，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能帮我保护好这些学生吗？”五条悟不正经的问着。 咒术界有四个特级术师，其中之一就是乙骨忧太。 虽然他年纪小，可是他展现出来的天赋，让人无法忽视。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许他能成长为比肩五条悟的存在。 乙骨忧太听出了不正经背后的担忧，他有些疑惑：“老师为什么要这么说？” “最近咒术界发生的变化太多了，高层还有没抓出来的内奸，分不出周围究竟是敌是友。层出不穷的咒灵，偷走宿傩手指的诅咒师，还有……” 还有个始终摸不透的生无。 对于五条悟说的这些，乙骨忧太则是比较乐观。 “只要有实力，就像老师这样，总能保持冷静清醒的……” “如果有人能把里香复活呢？” 里香是乙骨忧太的恋人……曾经的恋人。 虽然他已经介怀了里香的死亡，并且目睹里香的灵魂升天，但如果有人能让里香活过来，乙骨忧太认为自己绝对会疯狂。 哪怕……只是里香的躯体，他都无法冷静。 乙骨忧太握紧手指上的戒指：“老师，这不可能。” “是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五条悟抬头，那双被眼罩遮住的眼睛不知道该飘向何方：“可是理智又告诉我，这很有可能发生。” 与悟手办面对面的瞬间，这是五条悟脑海中最清晰的想法。 生无只需要一根头发，就能制造出和他肉体信息一模一样的悟手办，区别是生无口中的“没有灵魂”。 灵魂只有一份，五条悟还活着，手办自然不可能有灵魂。 那死去的人呢？ 五条悟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奈：“就算是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可以永远冷静清醒。忧太，快要到考验咒术界的时候了。” 八十八桥上，生无找了个最佳的观景地点，等待着少年们的成功。 今晚少年们会在桥下发现诅咒领域，以及宿傩手指，还有负责来回收宿傩手指的坏相血涂。 等到少年们战胜困难后，就是考验父子默契的时候。 脸贴在栏杆上，生无看着下方静静流淌的河流，随口问道：“爹咪啊，你还记得惠长什么样子吗？” 伏黑甚尔死的时候，伏黑惠才三岁。 现在伏黑惠十五岁了，天天板着一张脸装成熟，怎么都不可能是三岁时懵懂幼儿的样子。 伏黑甚尔潇洒地坐在栏杆上，嘴里的棒棒糖换了个边，他一脸漠然：“那是谁？” 生无不喜欢烟味，在这里烟味还会暴露目标，伏黑甚尔只好靠糖来提神。 戴天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他刚准备开口，就对上了生无冰冷的视线。 识相的戴天果断闭嘴，踮起脚来，试图和两人一样，用潇洒的姿态来面对栏杆。 “别装。”生无嗤笑着嘲讽：“我那俩男朋友一个比一个strong，养个小白脸还装，看来我是捅了装哥的老窝了。” 刚复活的时候，能用儿子读高一推出过去了多少年，现在说不知道惠是谁，真是滑稽。 仔细想想，这个故事里，谁都有小丑的时刻。 不过生无从不放过任何可以嘲笑的时刻。 “爹咪啊，等结束了你去买副扑克牌，丢了数字和jqk，拿着你的证件照和复印件去哥谭市报到。” “到了哥谭就别装了，里面都是你的同类，大家心里都有数。” 仔细找找，还能找到五条悟和伏黑惠哦~ 伏黑甚尔牙根有点痒。 他没听懂这句话的具体含义，可是能听出来生无是在借机笑他连自己儿子都不愿认。 “大小姐，你……” “嘘，人来了。” 四个学生察觉到触发诅咒的条件，不是从桥上跳下去。 试胆是在桥下进行，于是四个人并肩踏入了未完成的领域里。 当四人的身影消失，伏黑甚尔这才开口：“四个学生没有一个看着像是一级术师，大小姐想让我揍谁。” 戴天也看到了四个人。 他突然想起来，里面有一个人叫[惠]，至于姓氏…… 戴天抬头，试图从伏黑甚尔的表情中发现，对方已经想到了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 “就是那个，表情要死不活，看上去就很欠揍的海胆头。” 第48章 差点失败了 四人跨过峡谷下的河流。 在经过这个关键的地方时，伏黑惠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去，目之所及之处，已经不是八十八桥，而是如熔岩般的洞穴，还有黏糊糊如同地鼠一般的咒灵。 “出来了。”虎杖悠仁摩拳擦掌。 钉崎野蔷薇扛着锤子：“看来有祓除的价值啊。” “啊？” “啊什么啊，吉野，你要是害怕就躲在后面，就看我帅气的表现吧！”钉崎野蔷薇干劲满满。 吉野猛地咳了咳，嘶哑的声音出口：“不是我，是那边。” 全身绿色，胸口有着一张血盆大口的诡异人形，在四人面前掏了掏他流血的眼眶。 “怎么回事，有先到的客人？” 钉崎野蔷薇立刻严肃起来：“这家伙，是别的案子吧。” 身上不是诅咒的气息，咒力的味道很复杂，和八十八桥的诅咒明显不是一个。 这是来回收宿傩手指的血涂。 虎杖悠仁面朝血涂：“伏黑和钉崎集中对付那个，顺平替我们戒备有没有别的敌人，这家伙我来祓除。” 他的话音刚落，血涂立刻激动起来。 “什么？你要陪我玩吗？” 接着血涂先发制人，朝着虎杖悠仁冲了过去，他快速接近虎杖悠仁：“抓到你了。” 虎杖悠仁双脚猛地一蹬，血涂松开他，吐出了大口的血。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则是快速祓除领域内的咒灵。 但是变故总是在无所防备的时候发生。 “哦，来了个奇怪的家伙。”眼神最好的伏黑甚尔开始解说战场：“一个背后有嘴巴的暴露狂，把那个女生从领域里拽了出来。” 伏黑甚尔不认识坏相，但是他和生无的想法是相似的。 生无拍死一只吸血的蚊子，百无聊赖的说：“再探。” “小小的领域能困住那个一级术师，现在的一级术师可真弱。哦？又追出来一只，还有个粉头发小鬼……” 话说到这里，伏黑甚尔感觉有些不礼貌。 “抱歉，大小姐，我没有影射你的意思。” 现在补充太过刻意。 生无瞥了他一眼，摊开手心，给伏黑甚尔展示一只蚊子饼：“要吃吗？” 这可是唯一一只被她允许了吸血的蚊子。 有蚊子血，她就不用再放血了。 伏黑甚尔不懂其中深意，但见了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继续盯着下方：“那个粉头发的体术不错。” 避而不谈，他可真聪明。 生无拧开一瓶水，把蚊子饼塞进去，再把血摇匀。 “喏，喝吧。” “……大小姐，我的歉意真心实意。” “对啊，奖励你的，记得喝完。”生无皮笑肉不笑：“如果不喝完的话，我想后果你应该不愿意承担。” 灵魂能量不足精力不够，肉体能量不足体型缩水。 不是二者选其一，是都会发生。 本来的确是奖励的东西，经过生无的操作，伏黑甚尔怎么感觉都像是惩罚。 然而他还真的承担不起拒绝的后果。 小白脸要讨金主欢心，伏黑甚尔拿起瓶子，把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包括那只蚊子。 喝下去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伏黑甚尔只能把生无做的事，归类于小学生霸凌行为。 算了，以前又不是没被霸凌过，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个暴露狂嘴巴上长出了翅膀，更恶心了。”伏黑甚尔继续观察。 生无划着手机屏幕：“你关注的是恶心，我只想问他屁股凉不凉。穿着丁字裤背后还长翅膀，动起来是不是前面在过夏天后面在过冬天。” “那是什么意思？”知识还处于千年前水平的戴天不懂。 “摩擦生热……不该问的别问。”生无丢给戴天一袋零食，这样就能堵住他的嘴：“另外，你是有什么浴衣癖好吗，为什么直到今天还在穿浴衣？” 生无划到男装界面：“还是说戴天买的衣服你不喜欢，嗯……给你买件浅色毛衣，我感觉你穿着挺帅的，可以去伪装一下青春男大。” 尾神婆孙子做得最好的事，应该就是审美不错，在伏黑甚尔降灵后，用衣服加持了他的美貌，留下了父子同框美貌。 至于伏黑甚尔那套典型皮肤，生无只用六个字评价—— 全靠身材撑着。 “这个小鬼连丁字裤都没给我买一条，那些衣服我要怎么穿？”伏黑甚尔反问。 外裤的中线和拉链绝对会让他苦不堪言。 听到这句话，生无下意识想要抬头看伏黑甚尔，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头扭到一半，她用手把自己的头给扶了回去。 他奶奶的…… “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暴露狂！？”生无咬牙切齿的问。 见鬼，她差点就被迫成为看人底裤的变态了。 虽然伏黑甚尔连底裤都没有！ 伏黑甚尔摊手：“我穿了浴衣。” 比坏相好多了。 “而且我要随时为大小姐服务，这样的穿着，不是更方便吗？”伏黑甚尔语气调侃。 生无突然感觉头在疼。 只要不要脸，真的是无敌啊。 伏黑甚尔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大小姐，暴露狂打到上面来了，下面的领域被解决了，海胆头应该打不动了，额头有疤的那个想把海胆头搬走。” 伏黑惠在咒灵未完成的领域内，成功激发出了自己的领域，这次有吉野顺平帮忙，出了领域之后他没有倒头就睡。 但咒力的过量输出让他力竭，他能在吉野顺平的帮助下站起来，却没法帮助另一片战场。 听着不远处的打斗声，伏黑惠推开吉野顺平：“吉野君，你去帮虎杖和钉崎，我还撑得住。” 吉野顺平只是犹豫了一秒：“好，我把淀月分身留给你，遇到麻烦捏它，我会感应到！” 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吉野顺平把伏黑惠留在原地，用最快的速度赶赴另一个战场。 淀月浮在空中，吉野顺平抬头，对上了两双熟悉的眼睛。 桥的另一侧，伏黑甚尔背对着生无展开手臂：“海胆头落单了，大小姐，稍后见。” 伏黑惠坐在干净的大石头上，捏着宿傩手指转来转去，同时大脑也在运转。 “学校不知道这里和宿傩有关系，手指要给老师吗？” 有劲风吹过，带来突兀的硫磺气味。 伏黑惠刚闻到味道，脖颈一痛，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伏黑甚尔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指。 “这是谁家的小鬼，警觉心不错，差点就失败了。” 第49章 桥上和桥下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能睡。 生无目睹伏黑甚尔带着手指消失在原地，感觉戏份不是太好看。 这个当爹的，就一点都没感觉伏黑惠的海胆头很眼熟吗？ 她还以为能看到当爹的悔不当初呢。。 “姐姐大人，他的儿子……就是下面那个人吧。”戴天犹豫着询问，他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生无和伏黑甚尔说好了，拿到手指后他先回去准备宵夜，所以戴天不担心这些话会被当事人听到。 生无满不在乎的点头：“对啊，父子俩长得像吧。” “容貌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戴天说出了他的看法。 如果不是生无透露了很多消息，他都不敢猜测，伏黑惠和那个小白脸会是父子。 主要是伏黑甚尔现在很年轻，看上去比伏黑惠大不了多少，没有很明显的长辈感。 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敢朝着这个方向猜。 戴天看向另一个即将结束的战场，有些担忧的说：“可是他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今天晚上他袭击的人究竟是谁。” 到那个时候，也许伏黑甚尔会对生无不利。 生无没有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坏相和血涂死在了三个学生的手里，远在东京的胀相会感应到兄弟的濒死，从而记恨虎杖悠仁，并且决定择日报仇。 这些故事里发生了的事情，现在依旧在发生。 三人在结束战斗后，只是深呼吸两口气，就感觉有些不对。 “顺平，伏黑呢？”虎杖悠仁问道。 吉野顺平操控式神吸取钉崎野蔷薇身上残留的毒素，分心回答：“他和咒灵战斗过后有些脱力，还在桥下面休息……” 话说到一半，吉野顺平停了下来。 不对劲！ 以伏黑惠的性格，只要他还能动，就会赶过来和同伴汇合。 三个人都是同样的想法，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立刻朝着桥下跑去。 生无则是慢悠悠从桥上走下来，对着坏相和血涂的尸体，手掌悬在半空中。 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咒胎从尸体上浮现出来，坏相和血涂回归了他们原本的样子，和从前相比，区别就是死得更彻底了。 取出之前装伏黑甚尔大脑的饭盒，把两个死了的咒胎放进去暂时储存。 “两个没缘分的哥哥。”生无呢喃：“你们记得在新世界重逢。” 八十八桥下，戴天把手搭在伏黑惠的肩膀上，正在用反转术式治疗着他身上的伤口。 “伏黑！” 虎杖悠仁率先冲了过来，下意识想对戴天动手，看清楚究竟是谁后，堪堪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戴天？”他下意识朝着四周看了看：“只有你自己吗？” “姐姐大人让我先跳下来，她自己走下来，你们没有遇到姐姐吗？”戴天反问。 他知道生无是想要把他支开，去做别的事情。 但是在其他人面前，戴天必须说他们能看到的事情。 钉崎野蔷薇慢了一步，发现伏黑惠还活着，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吉野顺平是最后到的，看到戴天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的惊讶。 因为刚刚他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生无和戴天。 治疗好伏黑惠，戴天走向满身都是血的钉崎野蔷薇：“把你的手伸出来，姐姐大人命令我给你们治疗。” 他的语气很不友善，但钉崎野蔷薇不在乎。 能有及时且免费的治疗，她要是还计较态度，那就太贪心了。 吉野顺平看向地上还活蹦乱跳的淀月分身，再看伏黑惠手里已经没有了宿傩手指，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沉声道：“那两个家伙还有同伴，他们打晕了惠，还拿走了宿傩手指。”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感觉有些不妙。 那继续待在这里就太危险了。 “这一趟出门还真是惊喜多多，给你们治疗完，我能找五条悟要医疗费吗？”生无姗姗来迟：“他应该不会拿伴手礼来敷衍我吧？” 想想也是五条悟能做出来的事情。 看到事是生无，虎杖悠仁表情先是开心，接着就变得痛苦：“要付十亿元吗？” 他没有这么多钱。 “那是我的身价，戴天的身价是一根宿傩手指。”生无摇摇手指。 虎杖悠仁的表情更苦了。 宿傩手指什么的，他身体里面倒是有三根，可是付不出来。 看到他的反应，生无不由得笑出声：“开个玩笑。” 报酬她已经收到了，不需要额外支付。 “你们还有其他的任务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和我一起走吧。战斗后泡温泉，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件愉快的事情。” 丢下这句话，生无转头就走。 反正这些人会自己跟上的。 回到民宿的时候，伏黑甚尔已经准备好了合适的宵夜。 很简单，是生无闻着感觉很香，但完全没有胃口去吃的拉面。 看到少年少女们回来，伏黑甚尔特意抱怨了一句：“大小姐让我准备宵夜，可没说准备这么多人的。” 生无翻了个白眼。 让他准备宵夜，准备了她绝对不会吃的。 虽说她也没有吃宵夜的想法，可是这种行为实在是有点过分。 “这是我新养的小白脸，他的情况有些复杂，如果你们一定要和他有交流的话，记得称呼他为……叔叔。” 虎杖悠仁张大了嘴巴，这个动作扯到了脸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表情变得十分滑稽。 钉崎野蔷薇的表现更加直接：“难道是龙小姐说的那个，拜金败家滥赌脾气差仇人多的爹咪吗？” 不得不说，钉崎野蔷薇的记性很好。 生无回忆了一下内容，再想想当下各式各样的家庭问题，颇有良心的想否认。 可伏黑甚尔毫不犹豫的接了句：“大小姐对我的认知很全面。” 爹咪啊，这些是你儿子最要好的同学们，还有一位大概率会是你儿子一辈子的挚友。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要后悔啊。 生无没话说，皮笑肉不笑表达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你看上去很强。”钉崎野蔷薇中肯的评价：“你也是咒术师吗？” 不是。 生无在心里替伏黑甚尔回答。 他是[咒术杀手]。 伏黑甚尔的回答也没让人失望，他挑衅的说：“我是你们咒术师口中没有咒力的猴子，不过，我的确很强，曾经差一点就把五条悟杀了。” 第50章 这是伏黑惠 那不是差一点，那是五条悟有光环，作者不让补刀。 否则牢师就不是当五夂朩悟，而是当4.5条悟了。 “诶？” “诶！” 吉野顺平已经看淡人生了。 他再也不会在生无这里感受到任何惊讶，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把昏迷的伏黑惠放在墙边靠着。 “没有咒力还这么厉害，岂不是和真希姐一样厉害！”钉崎野蔷薇惊叹。 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五条悟差点死了这点上，而是从伏黑甚尔身上，看到了禅院真希的未来。 虎杖悠仁弱弱地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再看看大家都很寻常的神情，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很有可能是五条悟的仇人啊！ 生无养个这样的小白脸，不会和五条悟有矛盾吗，如果真的有矛盾他应该站在哪一边？ 啊这个世界好复杂…… “真希？”伏黑甚尔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钉崎野蔷薇连连点头：“她是比我们高一年级的学姐，名字是禅院真希，你这么厉害，可以传授些经验吗，我希望学姐也能像你这么厉害。” 在钉崎野蔷薇的心里，禅院真希是强者。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禅院真希还没有强到能威胁到五条悟的地步。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思考：“禅院家啊……你的那个学姐，有没有亲戚家的侄子之类的？” 他对禅院真希不感兴趣。 虽然同样是禅院家没有咒力的人，可在其中女人要比男人轻松些，伏黑甚尔不会物伤其类，更不会同情。 他只是听到和禅院家有关，想趁机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 “光聊天可填不饱肚子。”生无指了指桌上的碗：“你们不吃吗？” 虎杖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肚子是有些饿，可是我们还是有些担心伏黑的情况，想等他醒了之后再说。” 伏黑甚尔的身形顿住。 伏黑这个姓氏在霓虹不多见，姓伏黑还是术师…… “惠醒了！”吉野顺平惊喜的宣布：“惠，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吉野顺平的称呼，直接给伏黑甚尔判了死刑。 这是，他的儿子……？ 看到伏黑惠醒了，钉崎野蔷薇顾不上请教经验的事，赶紧围上去查看情况。 被堵在门口的戴天终于走了进来，他走到方桌旁跪坐，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生无用手肘捅了捅伏黑甚尔，幸灾乐祸的说：“爹咪，惠是谁啊。” 刚才不是装不认识吗？ 少年们又哭又笑，庆祝自己完成了一次艰难的任务，同时庆幸同伴都没有损伤。 伏黑惠表情带着嫌弃，推开虎杖悠仁的脑袋，眼中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在这种温馨时刻，伏黑惠依旧注意到了生无身边的伏黑甚尔。 “不要闹了。”伏黑惠低声劝阻同学：“有别人在。” 虎杖悠仁连忙给伏黑惠解释他被打晕之后的事情。 “是戴天给我们治疗的，生无邀请我们来这里休息一下，伏黑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安全了！” 生无漫不经心的说：“五条悟是我男朋友，给你们治疗是随手的事，如果换成是别人，我只会无视。”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吉野顺平若有所思：“生无小姐早就发现我们了吗？” 生无点头。 “戴天昨天出去转了一圈，说附近有咒灵，我还没见过那些奇怪的咒灵，就想着去见识见识。” “结果咒灵没看到，看到了暴露狂，本来想着回来的，然后发现是你们和暴露狂在战斗。” “我想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观赏一下，反正以你们的实力，绝对能打赢那个暴露狂。” 这番说辞能解释很多事情，虽然有些地方违和，可是生无没有职责给他们解释清楚。 伏黑惠不认为事情会有这么巧合。 “龙小姐有看到是谁偷袭我吗？”他直截了当的询问。 桥上的视野很好，既然注意到了虎杖悠仁那片战场，那么自然也会发现伏黑惠战斗的地方。 如果生无说不知道的话…… “是他。”生无指向旁边的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接下她难得的诚实吧。 再看伏黑甚尔，他已经安详的亖了。 伏黑惠不由得困惑：“他是谁？” “我新养的一个小白脸。” 听着身份不像是真的，可是从生无口中说出来又不像是假的。 因为生无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当然，伏黑惠开始和自己的想法博弈。 生无攻击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她拿宿傩手指又有什么用处？ 她是真的在承认，还是看出了他的怀疑，故意说这种话来嘲笑他，为了看他的笑话？ 被袭击前他闻到的味道这里也有，也许袭击他的人曾经也在这里，或者说生无就是和那人一起出行的。 推面前的人出来，是为了让另外的人有时间逃脱……？ 以生无的实力，没必要阻拦他们，更没必要帮他们治疗…… “我吃完了。” 打断伏黑惠思绪的，是戴天的话。 桌上的拉面一碗都没剩，全部进了戴天的肚子，根本没给别人留。 不过这也是给伏黑甚尔留空间了。 生无扯了扯唇角，推了伏黑甚尔一把：“爹咪，宵夜被戴天吃完了，再去做一些吧，别让孩子饿着肚子睡觉。” 尤其是别让亲生孩子饿着。 虎杖悠仁想说不用麻烦，然而话没出口，伏黑甚尔像猎豹一样冲了出去。 他只好说：“那我去帮叔叔一起做宵夜！” 钉崎野蔷薇则是伸了个懒腰：“那我去泡温泉了。” 这里就她和生无两个女性，生无不像是要泡温泉的样子，钉崎野蔷薇邀请不了别人，只能自己去享受。 吉野顺平很自然地收拾桌上用过的碗筷。 只剩伏黑惠依旧头脑风暴。 生无拍拍戴天的脑袋：“反正你也吃不饱，别等着下一份了，滚去看书。” “至于我，先睡了，各位晚安。” 熬夜是年轻人的专享，生无不认为自己还年轻。 回到房间，生无把新到手的宿傩手指放进了同样的饭盒里，铺好床和被子，稍作洗漱后进入梦乡。 过了一段时间，房间门被人打开，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生无。 房门后的灯光投射在生无眼皮上，过了几秒，她不爽地睁开眼睛，斜睨旁边的伏黑甚尔。 在伏黑甚尔开口前，她语气不悦的出声。 “要么滚，要么死。” 第51章 不想惠知道 伏黑甚尔从来都不是脾气好的那类人。 有某个时刻，他是真的想试试和生无硬碰硬，就算死也是无憾的。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事事被动。 然而就在他朝着生无伸出手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压低的交谈声。 “这次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们明天去逛逛吧，伏黑？” “好。” “钉崎想邀请生无一起去逛街，伏黑你会感觉不舒服吗？” “……不会，我只是……看不明白她，不是仇视她。” “其实也不用看得很明白，顺平说生无是好人，那生无绝对不是坏人。” “嗯，我相信你们的判断。” 两个少年的交谈，使得伏黑甚尔的手在半空中转了个弯，他压好不平整的被角，转瞬间换了个想法。 如果真的要死，还是等明天之后再死吧。 他要和儿子聊上两句才能死得瞑目。 接着伏黑甚尔语气暧昧的说：“大小姐，夜晚一个人的床，太冷了。” 从半夜挑衅，变成了夜半调情。 生无不爽地闭上眼睛：“滚！” 她知道以伏黑甚尔的性格，这两天绝对要发个疯，就是没想到这人会大半夜发疯。 大半夜发疯算了，不搞暗杀搞明目张胆的单挑，真的是不把别人的睡眠时间放在眼里。 但凡被窝不那么舒适，她都要跳起来给他几个大壁兜。 “好的，大小姐。”伏黑甚尔退出房间：“有个好梦。” 隔壁刚准备打开房间门的虎杖悠仁，看到伏黑甚尔从生无的房间里走出来，喉咙里“啊啊啊”的响个不停。 就算是有心理准备，并且知道小白脸大概要做什么，虎杖悠仁还是接受不了当前的情况。 五条老师真的不在意吗？ 伏黑甚尔侧头，对上伏黑惠波澜不惊的双眸，恍惚中看到了自己妻子的影子，心中感觉十分的不妙。 这印象是绝对不可能好了，看来他要把自己的身份藏好，不能让伏黑惠知道他究竟是谁。 否则……真的很丢脸。 “太晚了，我们也要休息了。”伏黑惠拉开房门，把虎杖悠仁推进房间里：“晚安。” “伏黑，那个那个那个……” “什么都没有，和我们无关，早点休息。” 伏黑惠的想法更复杂些。 他能感受到伏黑甚尔的强大，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意，就算有温情话语的掩饰，那浓浓的杀意也没有藏住。 但这是生无和伏黑甚尔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恩怨，伏黑惠不想参与也不愿参与。 夜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太阳依旧升起。 第二天吃完早饭，虎杖悠仁提出了要出门逛街的想法。 “生无要一起吗？” 生无想睡个回笼觉，可是对上如同萨摩耶般的虎杖悠仁，拒绝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 ……算了。 生无无所谓地点头。 “好耶！”虎杖悠仁兴高采烈：“那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这个一起，包含了伏黑甚尔和戴天。 有伏黑惠这个本地人在，他们不需要做太多攻略，只要说出自己想去的地方，伏黑惠就能给他们指引方向。 问题是，还没人想好第一站要去哪里。 生无看着他们身上清一色的高专制服，再看看依旧穿着浴衣的伏黑甚尔，很是随意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去买衣服吧。”她想了想：“天要冷了，衣柜里该添几件新衣服了。” 三个dk有些犹豫，钉崎野蔷薇直接拍板。 “就这样！” 伏黑惠不太清楚两位女士的购买力如何，他也不想多想，干脆把人带到商场。 这样大家可以去逛自己喜欢的东西。 伏黑惠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分散开去挑自己喜欢的东西，两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这是最高效的做法，没有人有意见。 伏黑甚尔一直在关注伏黑惠，自家儿子这么有规划和执行力，这让他的眼神中多了藏不住的笑意。 主要是骄傲和欣慰。 敏感的吉野顺平最先发现了这点，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提醒生无一下。 【吉野顺平：生无小姐，您身边的男人，好像对惠君有别样的关注。】 手机震动，生无拿出来看了一眼消息，看清楚内容后，她没有和吉野顺平对视。 而是淡然地回复了这条消息。 【龙生无：他很爱伏黑惠，理解一下。】 就当吉野顺平以为自己可以永远不惊讶的时候，生无总是能给出震惊他的内容。 爱？ 爱！？ 吉野顺平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虎杖悠仁拍拍他的肩膀：“顺平，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去买衣服吗？” 少年喃喃：“爱……什么是爱……” 生无才不管自己给人造成多少困扰，她带着伏黑甚尔和戴天走进一家男装店，指着宽松卫衣说：“爹咪，去试试合不合身。” 合身就买。 至于符不符合伏黑甚尔的审美，那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现在生无是金主，小白脸没有拒绝的权利。 伏黑甚尔没有反对，他带着生无挑选的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生无则是在导购员的引导下，找到了其他衣服。 “我想要宽松些的，不要贴身的，如果可以的话，领口也尽量宽松一些。” 生无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还有需要一些温暖的毛衣，颜色要浅色，不要深色。” 也许是为了作画方便，那些家伙的衣服大多是深色。 生无已经看腻了。 导购员根据生无的要求拿来了上衣。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也走进了这家店，看到生无在挑衣服，虎杖悠仁立刻凑了上来。 “生无要给叔叔买衣服吗？”虎杖悠仁指着旁边的宽大黑色短袖：“这样的他可能会喜欢。” 这个建议很中肯，并且指中了伏黑甚尔的经典皮肤。 “我在给另外两个男朋友挑衣服。”生无不喜欢虎杖悠仁的建议。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五条老师经常穿衬衫……” “所以我不会再给他买衬衫。” 她都氪金了，怎么还会买原皮，这也太看不起金钱的力量了。 另一边伏黑惠也在试图摆脱自己的经典原皮。 挑选了两件衣服，他刚准备拿去试试，手机就开始震动。 看到备注，伏黑惠接起电话。 “惠~我在机场了，你们要来接我吗~~~” 第52章 你儿子找你 伏黑惠环视一圈才回答：“我们在埼玉出任务，昨晚任务结束，正在逛街。” “哦？那有给我买伴手礼吗？” “我们在做任务的时候，遭遇了袭击，祓除咒灵得到的宿傩手指被人抢走了。”伏黑惠面无表情的复述情况：“当时龙小姐在桥上，她派戴天给我们进行了治疗。” 电话另一头，五条悟靠在墙边，抬头看着划过天空的飞机：“是她动的手吗？” “……我不能肯定，她身边有个很奇怪的高手，也许就是袭击我的人。” “高手？” “他身上没有咒力，应该只是个普通人，但虎杖告诉我，那个人说他曾经差点就杀了老师。” 一时间，伏黑惠只能听到电话那头飞机轰鸣声。 五条悟沉默了半分钟，心中却有种果真如此的想法。 纵观他的人生，向来是顺风顺水，唯一的一次坎，就是在伏黑甚尔的手中直面死亡。 只不过伏黑甚尔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手中。 可是他之前猜测过，生无能起死回生。 “惠，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嘴角有道伤疤？”五条悟想要再次核实一下。 看看对方到底是吹牛，还是生无真的复活了死去的人。 “五条老师果然认识他吗？”伏黑惠间接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同时不忘补充：“龙小姐还说他拜金败家滥赌脾气差，听上去不像是个好人。” 五条悟哭笑不得。 这样的评价，很符合伏黑甚尔，也很符合生无的性格。 可是…… “惠啊，有一件事情对你很重要，但你知道了绝对会很难受，你还想知道吗？” 五条悟不聊好人坏人的事，他想知道伏黑惠能不能接受真相。 听到这些话，伏黑惠隐隐感觉，五条悟要说的事，和刚才的话题有关系，并且和他的人生也有重大的关系。 “如果对我很重要……”伏黑惠握紧拳头：“我想知道。” 得知真相的时候，伏黑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店的。 五条悟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 “我不知道小生无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个男人应该是你死去十几年的父亲。想知道是不是，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 “你父亲也许姓禅院，也许姓伏黑，他的名字是甚尔。” 伏黑惠走进生无所在的店里，刚才他注意到了生无的走向，能推测出他们的位置。 店里，虎杖悠仁穿着图案滑稽的衣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引得吉野顺平和戴天捧腹大笑。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更加年轻的伏黑甚尔也在跟着笑。 如此和谐的场景，刺得伏黑惠眼睛有些疼，不知怎么，那个到了嘴边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在下意识躲避这个真相。 “五条悟那家伙不是刚回国吗，怎么就知道小白脸是复活来的……” 伏黑惠身后，生无拿着结账的小票边看边嘀咕：“难道他的六眼还能兼职千里眼？” 必经路上戳着个人。 生无抬眸，发现有些失神落魄的伏黑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不是千里眼，而是她的身边有个人肉监视器。 那就这样吧。 生无路过了伏黑惠，略显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这让在逃避和勇敢面对之间游移的伏黑惠懵了下。 节哀，为什么要节哀？ 生无如果知道伏黑惠的问题，一定会回答他：摊上这样的爹，除了节哀还要节省。 要不然钱不够花。 “伏黑甚尔，你儿子有话和你说。”生无替伏黑惠做出了抉择。 刚才还在微笑的伏黑甚尔一下子就慌了。 他转过头来，看到眼眶已经红了一片的伏黑惠，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他分明决定了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生无眉开眼笑的嘲讽：“活该啊，都怪你当初太飘，五条悟直接就想起你了。啧啧啧，那家伙真是过分，竟然抢我的台词。” 没能见到伏黑惠的第一反应，属实有点亏。 本来可以父子俩一起笑，现在只能笑伏黑甚尔了。 “伏黑？儿子？！”虎杖悠仁抓住了关键词：“竟然真的是叔叔！” 吉野顺平恍然大悟。 原来是父爱！ 事实真相被揭开，伏黑甚尔却有些不敢面对伏黑惠。 这样的热闹生无爱看，只不过这里不适合上演。 生无把衣服递给虎杖悠仁：“你们选的衣服我已经结账了，可以直接拿走。我们换个地方，不要耽误别人购物。” “诶？那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一家人别说那些两家话。”生无指着大包小包说：“别忘了拎包就行了。” 反正是羂索的钱，给虎杖悠仁花花怎么了。 垃圾脑花没有给予孩子父母的爱，总要给点儿钱吧。 “你们要在这里当地标吗，如果不当的话，那就走吧。”生无指向店外。 于是他们走出了服装店，走进了离集合点最近的丸子店。 生无带着其他人坐在一桌，让那父子俩单独坐一桌，然后开始点单。 有戴天在，点多少都吃得完，所以一切皆可尝试。 这对父子一点也不熟。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话题。 最会调节气氛的虎杖悠仁依旧在调节气氛，只不过是在另外一桌，没有眷顾他们。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伏黑甚尔想到了合适的话题。 “你觉醒的是什么术式？”他问。 伏黑惠不懂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可他还是诚实的回答：“十影术。” 这是禅院家一脉相传的术式之一。 伏黑甚尔一愣：“……不姓禅院？看来五条悟对你不错。” 生父突然评价养父，就算是用释然的语气来聊，伏黑惠依旧感觉他话里有话。 “五条老师对我们当然不错，总比那些突然消失不见的大人负责任多了……”伏黑惠下意识做对比，会想到五条悟说的话，他抿了抿嘴唇：“我指的不是你。” 伏黑甚尔不是突然消失，他是死了。 以前伏黑惠不愿提这些事，他以为伏黑甚尔抛下他去逍遥自在，现在得知伏黑甚尔之前是死了，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 伏黑甚尔仰起头，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不用这么说，就算我还活着，也不可能继续抚养你。” 第53章 想要父爱吗 伏黑惠一直没有给五条悟回电话，于是五条悟得到结论，看来生无真的是把伏黑甚尔复活了。 无聊的他只能滑动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如果被咒术界知道，整个咒术界都要疯狂吧。到那个时候……他们会动手吗？” 咒术界中有一部分术师的信仰是天元，他们认为天元是真神，会为了天元做很多偏激的事情。 如果他们发现，有个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术师，是会认为她是另外一个真神，还是会认为她威胁了天元的地位？ 无论如何，都指向一个结果—— 咒术界又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叮咚。” 【龙生无：对啊，悟这么好奇，是有想要被我复活的人吗？】 “夏油大人，你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交往吗？” 枷场菜菜子一边梳着夏油杰的头发，一边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旁边枷场美美子攥着衣角，紧张地等待着夏油杰回答。 “要有礼貌地称呼她。”夏油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声音温柔的说：“生无是个很好的人，你们要学会怎么和她相处。” 他没有回答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这些话已经足够枷场美美子死心。 枷场菜菜子担忧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却是语气轻松的接话：“诶？夏油大人原来喜欢的是那样的女孩子吗，我还以为夏油大人会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那个五条悟也是那样的性格，夏油大人的审美竟然这么单一。” 夏油杰笑笑，没有否认。 枷场菜菜子不想得到这么敷衍的回答，她从夏油杰的身后探出头来，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夏油大人为什么会喜欢他们呢？”枷场菜菜子撒娇：“和我们说说嘛，我们很想多了解了解龙小姐啊！” 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很自由，会用自己的想法去改变这个世界。 因为哪怕他与他们选择的不是同一条道路，他们从未觉得他是异想天开，只是会为他感到悲伤。 悲伤他走上了不归路，却不为他的选择悲哀。 因为就算与他们为敌，他们也会尊重他。 原因很多，夏油杰认真的说：“因为他们都是很坚定的人。” 枷场菜菜子却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夏油大人真狡猾，总是说这种话。” 夏油杰没再解释。 枷场菜菜子已经先入为主，他解释再多也没用。 看着资料上的信息，他叹了口气：“美美子，菜菜子，接下来的日子我要躲起来了。” 司机汇报的资料上说，生无新的小白脸是伏黑甚尔，并且在埼玉和高专的学生相遇。 那么用不了多久，五条悟就会知道生无有着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他不藏起来，绝对会影响羂索接下来的计划。 夏油杰的话音刚落下，枷场美美子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 “夏油大人……真的不能回头了吗？我们可以离开霓虹，去找米格尔，去找拉鲁……” “美美子。”夏油杰打断她的话：“我没有想过回头。” 很多时候不是不能回头，而是不愿回头。 做下的决定，不需要改变。 “我还接受不了我有这么大的儿子，也接受不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被家庭束缚。我们之间，其实不必要存在着关系。” 伏黑甚尔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我允许你多骂两句，但是骂完之后，离开这家店，你就当我还死着吧。” 伏黑惠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两双相似的眼睛里，是完全不同的情绪。 更深沉些的那双，看不到任何温情，只有满满的厌恶，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想承担这份责任。 哪怕伏黑惠不需要他承担。 另一双眼眸，在震惊，伤心，醒悟之后，归为死寂。 这样啊。 伏黑惠心中是果不其然的感觉。 就应该是这样。 真是讨厌这种连亲生孩子都会厌弃的人。 虎杖悠仁眼角旁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张嘴语气不善地开口：“有意思。” 虎杖悠仁连忙捂住，防止宿傩狗叫出难听的话来。 这次戴天在旁边，宿傩没有那么嚣张，他不想再被强制沉睡，只是愉快的低声嘲笑。 吉野顺平不解：“这是怎么了？” 时刻记得看戏的生无，很清楚宿傩在笑什么。 无非是在笑伏黑惠愚蠢，还有笑伏黑惠现在的遭遇。 “小丑a笑小丑bc。”生无站起来：“失陪一下。” 伏黑甚尔出演的戏份她不太满意，所以手拿剧本的生无准备下场改戏。 站起来，生无扬了扬手，感受着自己能挥出的力道，尝试过后，站在了伏黑惠的身后。 “如果您这样认为，那么……” 生无冷声道：“伏黑惠，闭眼。” 伏黑惠不明所以，他下意识皱眉，可还是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啪！” 生无用了全力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伏黑甚尔的脸上。 清脆响亮的声音，让整个店都安静了下来。 伏黑惠眼皮抖了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生无根本没给他机会。 “闭着，没让你睁开别睁，要不然直接给你眼戳瞎了！” 戳瞎了再治好，对生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是更轻松的手段。 直接说出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小的不睁眼，生无这才放心的整理袖子教训大的。 伏黑甚尔全身肌肉紧绷，但是他没有想要反击的举动，就算没有生无出面，他也知道自己做得很过分。 可是…… 这些年五条悟把伏黑惠照顾得很好，襁褓里的婴儿变成了可靠的术师，完全超出了伏黑甚尔的预期。 那他这个亲生父亲又能给孩子带来什么…… 是带来许许多多难以防范的仇家，还是禅院家的巨额欠款？ 生无大概猜到了伏黑甚尔内心的想法，所以她下手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顺便把昨天睡觉被吵醒的仇一起报了。 当然光打还是不够的。 “呜呜呜我的命好惨，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男人。”生无用袖子遮住脸，这样就能光打雷不下雨：“你十几年不管孩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孩子不好。” “你十几年没有给他父爱，现在连装一装都不肯吗，这孩子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第54章 给你个惊喜 店里的其他客人开始窃窃私语。 生无听到了，她用另一只袖子捂住伏黑惠的头，遮住他的脸。 三个当事人有两个看不到脸，就算被拍视频的话，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伏黑惠懵了。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傻了。 而伏黑甚尔慌了。 伏黑甚尔在小时候就知道，话语可以是锋利的武器，刺得人由内而外得疼。 这还是第一次，话语变成了一把火，由外向内烧得他想要逃离。 可他逃不掉，生无还要再加把火。 “如果不喜欢这孩子，当初就不要生下他，也就不需要在十几年后羞辱他了！” 伏黑甚尔咬牙辩解：“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分明是上天给我们的恩惠……” 话说到这里，伏黑甚尔瞬间明白了生无的目的。 他转而苦笑：“是我，不配当父亲。” 这位strong哥就这样吐露了心声，生无还有些难过。 现在没法补巴掌了，早知道她刚才连扇三巴掌好了。 看来刚复活的灵魂的确要脆弱一些，伏黑甚尔这么能装的人，轻轻松松就破了防。 唉—— 生无掏出钱包甩给伏黑甚尔：“配不配，不是你决定的。”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你带着他们去玩。” 说完，她才放下遮住伏黑惠的袖子，同时拍拍海胆头。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只不过伏黑惠这家伙戒备心实在是太强了，并且抵触大部分的亲密接触，这还是第一次被她找到机会。 原来海胆头里没有骨头，而是发胶…… 淦！ 手疼！ “走了，回见。” 伏黑惠终于睁开了眼睛，再次审视伏黑甚尔，他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伏黑甚尔才是真的。 只是现实情况不容伏黑惠搞清楚，另一桌虎杖悠仁蹿过来，抓着伏黑惠往外跑。 “伏黑快走。”虎杖悠仁小声解释：“再不走的话，我们就要成为新闻谈资啦！” 所以赶紧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离开这个事发之地。 吉野顺平跟上虎杖悠仁的步伐，伏黑甚尔也跟着离开。 只剩下戴天落在后面，结完了两桌的费用，小跑着跟上生无的步伐，在关门前进了车内。 生无瞟了他一眼：“你应该跟着伏黑甚尔去玩儿。” 小孩子喜欢玩是天性，就算是虎杖悠仁那个年纪，都要和这种天性为敌。 生无只是乐子人，不想操控人心和天性。 “我要陪着姐姐大人。”戴天语气十分肯定。 随他。 离开了丸子店的四个人，找到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站着，一时间氛围有着明显的尴尬。 虎杖悠仁挠挠脸，试图打破尴尬：“那个……” “快到集合的时间了，我们去找钉崎。”吉野顺平紧跟着开了口：“惠和……叔叔，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无论是误会还是冲突，这都是伏黑家内部问题，要在内部解决。 吉野顺平微笑着转身：“惠，不要担心，还有我们。” 无论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他们这些朋友都会在背后支撑着他。 虎杖悠仁握拳，元气满满的说：“伏黑，随时都可以呼唤我们哦，一会儿见，拜拜~” 空间再次留给了这对父子。 伏黑甚尔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去吃东西吗？” “还是用龙生无的钱吗？”伏黑惠问。 就算生无是偷偷给的，但伏黑惠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伏黑甚尔身上绝对没有钱。 毕竟他刚复活，连证件都没有合适的，更不要说钱了。 “我替她做事，她要给我报酬。”伏黑甚尔扬着手里的钱包：“不是白花的。” 伏黑惠不相信这种说辞，现在的他攻击性拉满。 “什么事，出卖身体和皮囊吗？” 伏黑甚尔不否认这个可能，理所当然的说：“我的确很想走这条捷径，这样还能给你找个有钱的继母，可惜大小姐不喜欢我这类人。” “复活后的这两天，我做的事是给大小姐做饭，以及从你手里抢宿傩手指。” “你要知道一根宿傩手指，在黑市上能值不少钱。” 他如此随性的态度，倒是让伏黑惠怀疑起了自己。 直接承认了？ 生无没有说谎，真的是他拿走了手指…… 可是为什么…… 这种事不应该瞒住，不让别人知道吗？ 其实伏黑甚尔原本就不知道，生无为什么要偷袭别人拿到宿傩手指，以他的实力，就算硬碰硬，四个学生一起上也没法拦住他。 所以他自然没有要隐瞒的想法。 现在伏黑甚尔知道了，生无这么做，就是为了看伏黑惠得知真相后的乐子。 所以还不如从他口中说出来，让生无少看个乐子的同时，还能让自家儿子更全面的认知，他这个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人。 “你……她要宿傩手指有什么用？”伏黑惠选择无视最复杂的问题，这些可以等到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慢慢思考。 伏黑甚尔想了想：“大概是想看我们郁闷纠结受难，她会很开心。” 啊？ 这是什么癖好？ “还要不要吃东西，这报酬算起来还有你的一部分……” “吃！” 在东京的某个顶楼大平层里，红面獠牙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感觉有些无聊。 看着里梅忙里忙外，红面獠牙很想说别忙了，但是他心里清楚里梅是不会停的。 就算是两面宿傩完全体，红面獠牙也不确定里梅究竟听哪个宿傩的话。 这里所有的浴室门都被重新加固了一遍，确保在锁死之后，以普通人的力量没法破门而出。 “坏相死了，可没有人承担失败的责任。”红面獠牙慵懒的开口：“里梅，你的死期快到了。” “只要宿傩大人能安全复活，就算让我这一刻就死去，我也是愿意的。” 里梅不在乎生死，他只想让生无死。 只不过这句话直接把红面獠牙气笑了。 听出来了，他不是里梅效忠的那个宿傩大人。 可真是让人生气啊，明明他才是完全体，是最强的存在，却被曾经的属下当成了残次品和其中之一。 杀意在红面獠牙的身上涌现，他双手结印，想要展开领域。 熟悉两面宿傩所有情绪的里梅，立刻跟着结印，只要红面獠牙动手，那么他就会将这根手指重新封印，之后喂给虎杖悠仁。 “领域展开，伏魔……” 魔龛和倒影在空气中隐隐浮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行，不能搞坏那疯子的家……” “霜凪！” 里梅手中释放的冻气冲向红面獠牙。 “嘀！” 门被人打开，藏青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哦呀，你们就是小生无说的惊喜吗~” 第55章 两个豆沙啦 尽管对生无起死复生的能力感到惊讶，但五条悟完全没有想复活的人。 虽然…… 在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的确闪过一个人影。 可是对于那个人来说，死亡是最好的安宁，如果他还活着，面对的只会是无尽的痛苦。 【龙生无：我在我家给你留了个惊喜，你自己去拿。】 上次五条悟来的时候，是自己输密码进来的，密码始终没有换过，这次他同样输入了密码。 原本他以为的惊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生无，想让他和另一个男朋友碰面，顺便交流一下心得。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惊喜。 五条悟背对里梅，掏出手机比出剪刀手：“cheese！” 只和里梅合影还不够，五条悟还不忘凑到红面獠牙身边。 “我们来拍好看的照片，先伸出剪刀手，然后和我一起喊：cheese——！” 和真正的五条悟碰面，只有一根手指的红面獠牙压力颇大，他默默举起四只手，配合五条悟拍照。 但愿这家伙不会像生无一样发疯。 拍好合照，五条悟绕过冰柱，把合照发给生无。 【五条悟：惊喜是这些吗？】 照片中当然有里梅的存在。 三秒钟内没有等到回信，五条悟收起手机，饶有兴趣地左右打量里梅。 和被抓的诅咒师所说的奇怪和尚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他了。 “受肉体？现在还有术师会这一招吗？这样的装扮……喂，你是哪个时代的老古董啊？” “潜入忌库偷走两面宿傩手指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复活两面宿傩吗，你和两面宿傩是什么关系？” 里梅不可能回答五条悟的问题。 他全力戒备着，随时准备着战斗和逃跑。 里梅很清楚，他赢不了五条悟，更重要的是——现在不是与五条悟正面交战的时候…… 里梅拒绝交流，五条悟只好看向红面獠牙：“他是你的手下吗？” 关于这个话题，红面獠牙同样拒绝交流。 里梅是两面宿傩最忠诚的手下，红面獠牙也是两面宿傩，但里梅不是红面獠牙的手下。 这个世界……可以到此为止了。 五条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二者都在拒绝交流，并且里梅还想着动手。 “算了，太麻烦了，反正是小生无酱给的惊喜，都杀了吧。” “嗡——” 【龙生无：？】 【龙生无：这他妈是给我的惊吓！】 【龙生无：麻烦你把那个小男娘杀了，喂给那个红面獠牙吃。】 【龙生无：我说的惊喜是一份文件，里面有和诅咒师合作的高专高层名单，资料是从另一个男朋友那里拿来的。】 【龙生无：杀小男娘的时候，别弄脏了我新买的地毯。】 【龙生无：如果红面獠牙也动手了，喂完了麻烦你顺手把他一起杀了，爆出来的东西你拿去处理。】 生无从夏油杰那里要来的资料，五条悟是真的需要。 他笑眯眯地回了消息。 【五条悟：好哦~】 这些要求里，只有一件事比较难做到，那就是不弄脏地毯。 一旦里梅挣扎，无论怎样都会溅出很多血，同时还可能碰撞到其他的摆件。 不过……也不是那么难解决。 只要让他动不了就好了。 五条悟单手掀开眼罩，另一只手结印：“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时空像是在瞬间凝滞下来，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里梅和红面獠牙连手指都动不了。 上次中无量空处，是生无和夏油杰在旁边虎视眈眈，使得红面獠牙只能硬扛。 这次单独对上五条悟，红面獠牙可不想硬抗。 “领域展开……” “小生无说，你如果动手的话，就连你一起杀掉哦。”五条悟拍拍红面獠牙还在脖子上的脑袋：“你确定要留下残秽吗？” 展开了领域，就会留下残秽，接着五条悟可以顺手带走红面獠牙。 他并不是不想杀红面獠牙，他只是看出来这个宿傩，和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想法不同。 如果两个宿傩正面对上，绝对很有意思。 所以他可以暂时放红面獠牙一命。 红面獠牙立刻闭上了自己的两张嘴。 他不知道五条悟会不会放过他，他只知道，如果他没有按照生无说的来做，那么他会和脑花里的那个宿傩一样倒霉。 算了算了，诅咒之王也是要命的。 “嘴巴就不用闭上了，先把这家伙吃完再闭，不要吐出来哦。” 红面獠牙不喜欢吃男人的肉。 可是他更不想吃豆角蘑菇水沙拉。 忍了忍了，就当是吃一坨屎了！ “叮咚。” 温暖的海滩上，几个咒灵并排躺着晒太阳，消息提示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真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很是平静的宣布：“里梅被五条悟喂给了两面宿傩。” “哪一个五条悟，哪一个两面宿傩？”漏瑚闷声闷气的问。 因为生无的骚操作，搞出了大大小小三个宿傩，再加上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每次听消息的时候都让漏瑚头大。 除了四个宿傩，还有真假夏油杰，有无灵魂五条悟…… 怎么，觉得他们咒灵的脑子都很好用吗！？ “刚回国的五条悟，还有房子里完全态的两面宿傩。”真人仔细看着羂索发来的消息说：“应该是龙生无和五条悟做了交易，借他的手杀了里梅。” 花御有些疑惑：“她需要这么做吗？她明明可以自己杀了里梅。” “小花御，也许她就是不能亲自杀哦。” 真人手指轻点嘴唇，表情很是可爱：“对于我们来说，人类是随手就能杀死的蚂蚁，可是对于龙生无来说，是不同的。” “假夏油说，龙生无可以将术式无效化，可是真的是仅仅是术式吗，那些低级没有思考能力的咒灵，本能地恐惧她。” “她身上没有咒力流转，却拥有着强大的术式。” “你们仔细思考一下，龙生无的能力，完全是在针对我们，没有半点是在针对人类。” 生无唯一的攻击手段，是制造出悟手办，使用五条悟身体拥有的力量来攻击。 除此之外，她没有强壮的体魄，也没有强力的术式，可以对人类社会造成大规模的伤害。 “能给予人新的生命的话，有没有可能……她不能亲手夺走他人的生命呢？” 第56章 比你眼睛大 得知里梅已经被喂了红面獠牙，生无的心情舒服很多。 敢弄乱她家，必须付出代价！ 签收了五条悟的任务，生无转头看向虎杖悠仁：“今天晚上吃什么？” 伏黑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样子是赶不上做晚饭了，她只有抓住另一个厨艺好的家伙来下厨。 至于虎杖悠仁愿不愿意，那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她这个妹妹爆了羂索老登那么多金币给他花，虎杖悠仁这个当哥哥的做顿饭不亏吧。 反正生无觉得不亏。 “诶？我要做饭吗？”虎杖悠仁反手指着自己，下意识回答：“可是，我不知道有什么食材……” “我带你去厨房。”戴天适时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为虎杖悠仁指路。 他等晚饭已经等了很久了。 虎杖悠仁感觉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钉崎野蔷薇则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家店不提供餐食吗？” “提供，但是我不喜欢他们做的食物。” 听完生无的理由，钉崎野蔷薇挥挥手，无情送别虎杖悠仁。 “哦，那虎杖你去吧，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得喊我们。” 在友情和美食之间，她这次选择美食。 吉野顺平想说句公道话，然而门被戴天关上，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朋友情谊在这个时刻不复存在。 虎杖悠仁用手指戳着刚关上的门：“那个，生无还没说她不喜欢吃什么。” 吉野顺平和钉崎野蔷薇不喜欢吃什么，虎杖悠仁是知道的，可是生无他是真的不了解啊！ “姐姐大人不喜欢吃的东西，我会告诉你，你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戴天不知道什么是过分，他冷着一张脸，充当了无情监工的身份，朝着厨房走去。 虎杖悠仁有些苦恼，不过他没有任何怨言，抬脚跟上戴天的步伐。 做个饭而已，又不是做很复杂的事情。 路经混合浴池，在氤氲的雾气中，虎杖悠仁突然发现，有一个背影在温泉池里。 对方半长的头发披散着，从肩膀的宽度和骨架来分析，那大概是个男人。 “那是新来的客人吗？”虎杖悠仁小声嘀咕：“不是说不会有其他人吗？” “那是刚到的神经病，脑子有问题，用你们的话说，是人格分裂症，记得离他远远的。”戴天面不改色地说着对方坏话。 两人交谈的声音，还是引得男人回了头。 雾气让男人的面庞影影绰绰，他轻笑出声：“戴天，你是在说我吗？” 只是从语气就能分辨，现在掌控身体的是夏油杰。 戴天摇头：“我说的是另外两个。” 这次虎杖悠仁明白了，对方的确是人格分裂，因为对方甚至不在意还有另外的人格存在。 夏油杰听得出来，戴天话里只有一点点的真心。 看来比真正的宿傩更好打动。 “好了，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夏油杰笑着说：“生无还不知道我到了，你稍后记得告诉她。” 说完，夏油杰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听上去……这人的身份不太对劲。 走进了厨房里，虎杖悠仁看身后没人跟过来，这才小声开口：“刚才那人，难道是生无的另一个男朋友？” “是的。” “哪个人格啊？” 三个人格总不能全是男朋友吧？ 如果三个人格全都是，那还能说只有两个男朋友吗？ 问题很好，戴天不由得被哽了一下：“……是刚才说话的那一个。” “这样啊，那还真是让人困扰。”虎杖悠仁在真心实意的为生无担忧。 三个人格只有一个是男朋友，那急需男朋友帮忙的时候，却被其他人格占据着身体，岂不是很麻烦？ 戴天开始沉默。 他要怎么说，造成三个人在一具身体的现状，就是生无本人造成的，并且她还乐在其中。 ……不能说。 没有得到戴天的回答，虎杖悠仁的内心有些忐忑，生怕撞上什么不好的事。 他就这样忐忑地做完饭，再等大家吃完饭。 晚饭结束，想象中的人格分裂精神病没有出现，伏黑甚尔带着伏黑惠回来了。 父子两人摆着同款死人脸，只是和大家碰了个面，就各自回了房间。 伏黑惠的反应，气得钉崎野蔷薇直抡锤子。 “啊？伏黑是什么意思，他想去死是不是！”钉崎野蔷薇摸出一把钉子：“我这就满足他！” 吉野顺平及时顺毛：“钉崎别生气，惠不喜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他和叔叔安安静静的回来了，就是和解了。” “我们要早点回学校，惠是提前去收拾东西的。” 虎杖悠仁立刻接上：“对哦，还要收拾东西，我给五条老师买了伴手礼，要赶快走整理好！” “钉崎有什么要整理的东西吗？” “钉崎我们再去买些伴手礼吧！” 生无觉得有些吵闹。 东京到埼玉的距离，比五条悟的命都要短，有什么必要给他买伴手礼吗？ 不过他们早点走，也能更早腾出空间来，给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回忆往昔用。 “多谢款待，下次见哦~” “下次一定要让我们招待生无小姐。” “龙小姐下次见~” 只有伏黑惠别扭地颔首，不知道做给谁看。 大概率是给她背后的伏黑甚尔看。 送走四人，生无伸了个懒腰，抬手拍拍伏黑甚尔的胸肌：“爹咪，有句话我今天必须要说出来。” “什么？” “傲娇已经退环境了，现在大家更喜欢直球元气挂的，你和你儿子这种傲娇阴暗批，是很容易被诅咒盯上的。” 诅咒之王也是诅咒。 伏黑甚尔费解。 “那我这样的呢？”夏油杰从昏暗中走了出来。 阴暗批经典出场方式。 生无毫不留情地嘲笑：“怎么，脑花是什么很好很阳光的玩意儿吗？” 早就被盯上的阴暗批，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开口问的。 羂索不悦。 羂索愤怒。 羂索装死。 夏油杰没有不开心，他站在台阶上，稍微俯视着伏黑甚尔：“生无说不喜欢毛都没长齐的，所以准备养猴子吗？” 来了来了，经典台词，没有咒力的人类只是猴子。 转移话题就为了人身攻击是吧。 呵！ 生无微笑：“可是他眼睛大啊。” 第57章 颜色变浅了 夏油杰缓缓睁开了他的眯眯眼。 “别费力气了，不如让脑花出来。”生无摇头，用惋惜的语气说：“就连脑花眼睛都比你睁得大，杰啊，你要好好反思反思自己了。” 实话往往伤人。 夏油杰笑不出来了。 “还有他的身材比你的身材好，你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脑花养出来的肉都被你饿回去了。”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当然你也是有优点的。” 生无笑得灿烂：“你很会赚钱，要是没有你打下的良好基础，再由母亲接手，我也没钱养小白脸啊对不对。” 就算是不了解情况的伏黑甚尔，也能看出来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复杂。 眼前这个脑袋上有缝合线，用力睁大双眼的男人，就是生无口中忙碌的男朋友……之一。 就算之前清楚，这位是曾经交手过的故人，可他突然就想犯个贱。 消失的笑容转移到了伏黑甚尔脸上。 他伸出手，悬空拢在生无的肩膀上方：“我被大小姐养着，花了不少钱，还真是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生无真的想给伏黑甚尔的临场发挥鼓掌。 输什么，都不能输阵。 夏油杰被气笑了：“一点小钱而已，对于你来说很辛苦吗？是哦，如果轻松的话，也就没必要当小白脸。” 这两人有旧怨，但是吵起来没有任何的观看价值。 她还是更期待他们拼体术。 生无果断退出这两个人……哦不，四个人的世界。 “我去泡个脚，你们继续，最好是打起来，谁死了我都可以收尾。”生无矮下身子绕开伏黑甚尔的胳膊，再拍拍夏油杰的胳膊：“加油。” 如果同归于尽了，她也能全部治好。 然而生无离开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秒钟，又同时移开视线，不再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 “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法计较了。”夏油杰主动开口：“待在她身边扮演好你的角色吧。” 如果世界上可以多一些快乐的人，那么他没必要剥夺别人的快乐。 “哦？不杀我吗？” “杀了你，她也能把你救回来。” 就像夏油杰自己一样。 听到这番话，伏黑甚尔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的。 在他看来，夏油杰不像是能想得开的人，否则夏油杰也不会离开高专成为诅咒师。 他是促使夏油杰转变的契机，现在却被轻轻放下，属实奇怪。 夏油杰看出了伏黑甚尔的疑惑。 他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些许的无奈：“最近我越来越分不清楚，我走出的每一步，到底是遵循自己本心去做的决定，还是被看不见的手推着走到了这里。” “是命运，还是宿命？” “我们在这里面，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一颗棋子，为什么要憎恨另一颗棋子呢？ 伏黑甚尔隐约明白了夏油杰想表达的意思。 “那位大小姐呢，她又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伏黑甚尔掀了下眼皮，有些不屑：“总不能是救世主吧。” “你见过喜欢玩弄世人的救世主吗？” “真抱歉啊，我什么样的救世主都没有见过。” …… 这个对话是一点都进行不下去了。 夏油杰被哽了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没有再交流的意思，果断转身离开。 再聊下去，也许会勾起他曾经的恨意，到时候真的要打一架才能收场。 真的打起来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最近他的灵魂很容易疲惫，不可能打得赢那只猴子。 一旦输了，他就要变成生无的笑话了。 夏油杰在附近转了转，最后在混合池旁找到了生无。 她光着脚踩在温泉池里，双手撑着地仰望着看不到星星的夜空，像是在深思，也像是在放空。 听到声音她回过神，扭头看向夏油杰，那双没有任何伪装的眼眸中尽是漠然和漫不经心。 “有事？” 她没问为什么不打一架。 夏油杰没有走近，他站在很远的地方开口。 “伏黑甚尔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想养小白脸解闷的话，养个更听话的要好一些。” 生无懒散地“哦”了声，没有表示赞同或者反对。 “当然如果你有其他的意图……” “那你再找个拜金败家滥赌脾气差仇人多的男人，来给我当小白脸。最好是银发，实力要强，厨艺好，口嫌体正直，喜欢甜食……暂时就这些要求吧。” 有很多话堵在夏油杰的喉咙里，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表达惊讶还是该表达不解。 这些要求，就算是五条悟也只能满足一半啊！ 思考两秒后他只能说：“看来你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 “对啊，我是按照我老公的标准养的小白脸，你以为呢？”生无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蝉联五届最想结婚男子角色冠军，能有几分像他，是伏黑甚尔的福气。” ！ 她也可以搞菀菀类卿的事了，好爽！ “嗯？” 每一个词夏油杰都能理解，可是组合在一起，他突然发现读懂一句话竟然是如此的难。 “角色？不是真人？”夏油杰困惑。 “这个时候不要提那坨屎。”生无翻了个白眼：“总之，小白脸的话题到此结束。” 如果夏油杰再抓着这个话题聊，她就把五条悟抓过来，让他没功夫再哔哔赖赖。 烦人。 “如果换个话题，生无愿意和我聊的话……” 夏油杰朝着生无的方向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她的身后，弯腰挑起她的一缕头发。 “比如聊聊你头发的颜色为什么变浅了，和伏黑甚尔有关系吗？” 这个关系，是复活伏黑甚尔。 生无自己也挑起一缕，仔细地看了又看，也没看出自己头发颜色哪里浅了。 粉色和粉色之间也有差距的吗？ 这么说，夏油杰给人买口红，绝对能分清楚各种各样的红吧！ 夏油杰两指捻了捻长发：“果然，和他有关系。” “喂，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乱脑补。” “不需要回答，生无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和复活没有关系，生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头发为什么会变了颜色，以及他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 而不是淡然地观察头发，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啧，现在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第58章 天元想见你 夏油杰放开手里的头发，坐在生无身边，悠悠说道：“来得及，但是要灭干净些，这里的应该全都听到了。”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左右脸的嘴依次浮现又消失，这个时候承认和否认都不对，装不在也不恰当。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带上他们！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分辨出来的？”生无不解。 杀人灭口的话只是玩笑。 夏油杰又点了点他的额头。 那里有根粉色缝合线，原本是生无的头发，为了压制宿傩而存在。 夏油杰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这根头发，对生无发色的了解只多不少。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就不意外了。 生无懒得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她顺手抽出那根缝合线，熟练地掏出脑花玩。 先放进水里搓搓洗洗，再拍拍打打……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如果头发颜色全部褪去，你会有怎样的改变？” 这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冒犯。 咒术界的术师们，为了增强术式往往会在战斗时公开自己的术式能力和效果。 可是生无不战斗，除了介绍名字那次，也没有再次公开过自己的能力。 “代价就是头发褪色，褪完了，我就会变成天元那种老不死还丑得一批的怪物。”生无扯扯脑花：“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和母亲大人一样，挑选个好看的皮囊夺舍。” “也会有人像玩弄我这样来玩弄你吗？”羂索没忍住怼了生无一句。。 这样的不孝女，他实在是受够了。 生无咧嘴笑了起来：“不是哦，我的夺舍可比你高级多了，只要我想，可以直接住进你脑子里哦。” “两个人已经很拥挤了……” “没关系呀，人家很想和母亲大人亲密贴贴呢～” “我有关系，我有很大的关系！” “母亲大人是感受不到爱吗，人家也可以带着父亲大人一起住进来哦～” “……” 一秒后，脑花换了个声音。 “他被气脑梗了，我在用反转术式治疗，这个过程不要晃动。” 生无哈哈一笑，把脑花丢进温泉池里，继续抬头看天。 刚才的对话，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夏油杰看向温泉池中浮浮沉沉，吐出一串又一串泡泡的脑花，心中感觉十分的怪异。 生无没有在说真话。 可是她说话总是似真似假，有时候听上去像是假话可能是真话，有时候听上去是假话，结果上真的是假话。 没有规律，全靠心情。 夏油杰唯一能确定的是，生无完全不在意这些代价。 放空了一会儿，生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夏油杰，五条悟知道我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于是我问他，他有没有想要复活的人，你猜他回答的是什么。” 夏油杰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他回答了谁的名字，总之不可能是想要复活我。” “因为对于我来说，死亡之后才会停止那些无端的思考，如果清醒着，会很痛苦。” “悟明白，你……应该也明白。” 生无意味深长地笑笑，没说明白，也没说不明白。 趁着这个话题，夏油杰准备再多聊一些。 “那生无你呢？”他的话头转到生无的身上：“你以前对于这个世界，是怎样的看法？” 看法？ 总是肘击的咒术师以及斗傩大陆。 生无踹了一脚飘到岸边的脑花：“臭算命的说我能出门撞大运，之后吃喝不愁一夜暴富，身边有无数美男环绕。” “我对这个世界，只有这些浅薄的认知。” 听上去更像是在开玩笑了，看来根本不想和他谈心啊。 那就聊到这里吧。 朦胧夜色中，只有脑花在锲而不舍。 “让我上去……咕噜咕噜噜……你不要太过分了咕噜噜……我究竟要用多少次反转术式？” “哒咩哒咩，哒咩哟~” 第二天，吃完伏黑甚尔准备的早饭，生无坐车返回东京。 夏油杰要躲着东京的熟人，生无把伏黑甚尔丢在埼玉陪他一起躲猫猫，自己一个人回了东京。 戴天不算人。 车子在路上行驶的时候，五条悟打来了电话。 “喂，小生无，天元大人想见你。”五条悟开门见山。 生无把手机放在一边，懒散地打了个呵欠，这才缓缓开口：“是见我，还是想杀我？” 虽说她没有在明面上做过分的事，但高专高层应该很想解决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异端。 五条悟听完笑嘻嘻：“所以小生无才要来啊，如果真的要杀你，我就可以借着给未婚妻报仇的理由，把那些老不死全都解决掉啦！” 好算计。 生无看向司机：“直接去高专。” “我会保护好小生无的安全哟~”电话里五条悟不忘补充：“哪怕小生无不需要人家的保护呢~” “保护的事看你心情，我只想问一件事——如果我不小心把天元给杀了，忌库里的所有东西能全归我吗？” 司机吓得脚一抖。 这种话真的能直接说出来吗？ 身后传来的轻微推背感，让生无不适地皱起眉来。 “不行哦，忌库是整个高专的财产，不过薨星宫是可以的，那是独属于天元大人的地方。” “好，我很快就到，让天元那个老登等着。” 电话挂断，五条悟翻看自己之前拍的照片，哼着歌挑选适合分享的照片。 同样在房间里的夜蛾正道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沉默了足足有两分半，之后才严肃开口问：“她真的想杀天元大人？” “嗯？谁？小生无吗？”五条悟头也没抬：“应该有这个想法，不过这次大概率不会动手。” 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很恐怖了。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夜蛾正道不能理解。 五条悟则是很自然的回答：“不知道啊，有这种别人不会有的想法，对于小生无来说，就像是活着一样简单。” 夜蛾正道还是不能理解，不过他大概能理解，天元为什么要召见生无了。 算了。 天元有着不死术式，夜蛾正道不认为生无真的能杀掉天元，也许只是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已。 “她来了之后，悟去迎接她，还是派学生去接她？” 现在还是把这些礼节上的事确定下来更好。 “让棘去吧，小生无最喜欢棘那样的少年了，她心情好的话，应该就会忘记夺权薨星宫的事。” “啊？！” 第59章 白毛美少年 东京咒术高专的学校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被五条悟派来接人的狗卷棘，另一个则是汇报情况途中，被校长夜蛾正道临时托付的七海建人。 “狗卷同学情况特殊，但是悟一定要派他去接……七海只需要陪同十分钟就好了。” 万一狗卷棘一个人应付不来，七海建人还能帮着解释两句。 一大一小，沉默地站着，像是高专保安。 不想打开话题的七海建人，回忆着生无的资料，然后开始思考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五条悟不是去找失踪的学生吗，为什么找到了失踪的学生不向上汇报，还和对方成为了恋人？ 这些事高层知道吗，会为学校和五条悟带来怎样的影响？ 没法主动打开话题的狗卷棘，很期待生无的到来。 刚才五条悟让他来，和他说了很重要的事。 “只要棘让小生无感到愉快，也许她会告诉你变强的秘籍哦~” 狗卷棘很想变强。 他不想停留在准一级术师的实力上，他想成为一级术师，甚至特级！ 汽车缓缓停下，生无潇洒下车，关上车门的霎那，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她抬起手，大大地挥手打招呼：“嗨，老公！” 两人全都愣住。 五条悟有说过派狗卷棘来迎接的目的，原本七海建人就不理解这个想法，现在看到生无的举动就更不了解了。 不是五条悟的恋人吗，为什么要称呼狗卷同学为老公。 狗卷棘则是有些懵逼地看向七海建人。 学院交流那天，他和生无见过面，当时生无并没有这么称呼他…… 生无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七海建人的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生无，第一次见面很开心，我另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公！” 靠谱的成年人，谁能不爱呢？ 反正生无是拒绝不了的。 预感成真了！ 狗卷棘悄悄掏出手机，把这件新鲜事分享给同辈和后辈们。 【狗卷棘：龙小姐竟然称呼七海先生为亲爱的！】 七海建人低头看着生无。 整蛊吗？ 可是五条悟不在附近，周围也没有多余的人，而且看生无的神情，竟然十分的认真。 七海建人冷漠地抽回手：“龙小姐，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呢，难道你不是娜娜明吗？” 这该死的稳重感，再看八百次她也不可能认错！ 如果没有虎杖悠仁这个前例的话，七海建人会否认这个称呼。 可是现在…… “龙小姐，我真的不是你的老公。”七海建人语气严肃的重复。 “现在不是。”生无厚着脸皮：“以后可以是。” “我对龙小姐和五条前辈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没有插足的兴趣，还请龙小姐不要开这种玩笑。” 可怜的娜娜明，想象力这般贫瘠。 不止五条前辈哦~ “海带。”狗卷棘开口表示自己还存在：“鲑鱼鲑鱼。” 他希望生无和七海建人能想起来，接下来要去见天元的事情。 七海建人退后两步，到了生无没法随手抓到他的地步：“龙小姐，天元大人在等着你，接下来会由狗卷同学为你带路。” “我还有任务要去完成，再见。” 生无依旧笑着挥手：“再见哦娜娜明~” 目送七海建人渐渐远去，生无收回自己的目光，顺便把抬起来的手放在了狗卷棘的脑袋上。 这是什么？白毛？摸一下。 这是什么？白毛？摸一下。 这是什么？白毛…… “芥菜芥菜！” 狗卷棘要吃溜溜梅了。 生无微笑着收回手：“抱歉啊，我们家人均白毛控，看到白毛一时间没忍住。” 上次忍住完全是因为人多，以及她的主要注意力，被五条悟讨要红包的行为给带偏了。 这次终于摸到了。 派白毛美少年来带路，五条悟你好事做尽啊！ “蛋黄酱！”狗卷棘依旧用馅料表示自己的不满。 生无只当自己听不懂。 管他说什么，反正可爱的柔顺白毛已经摸到了。 “去见天元的话往哪边走？”生无主动cue流程：“狗卷同学要帮我带路吗？” 狗卷棘用双手扒拉好乱掉的头发，把下半张脸缩在了衣领里。 如果不是衣领不够长，他甚至想把脑袋全部缩进去。 可是这样做就太失礼了。 高专学校里人烟稀少，走在路上，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其他人。 “狗卷同学，胖达在学校吗，见完天元可以去找胖达玩吗？” 小玩偶和大玩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狗卷棘果断拒绝：“木鱼花。” “好吧，那五条悟一定在学校里，记得带我去找五条悟。” “鲑鱼。” 两人走到了忌库前。 再往前，就不是狗卷棘可以涉足的区域了，他站在原地，用眼神示意生无继续向前。 一路走过来，走得生无脚有些疼，她毫不犹豫地踏入忌库，希望能早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忌库看守人员仔细打量着生无，确定来访人员正确，才将她放行。 生无一脚踏进了虚空，她的身体骤然失去重力，漂浮在半空。 根据描述，高专忌库里有一千多道门，其中只有一道门是正确的，可以通往薨星宫。 然而生无所在的虚空里，没有任何门的存在。 四周白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分不清天与地。 “老登，有话说有屁放，不要故弄玄虚。”生无踩不到结实的地面，心中怒气激升：“看在白毛的份上，我不搞你的结界，如果你还要这么做……” 话音未落，生无的身前出现了一条路。 她的脚触到实感，路的尽头则是出现了一道刻画着复杂纹路的门。 呵，到了这种程度还要装逼，不愧是老而不死的老登。 生无估算了一下这条路的长度。 五十米，不想走。 她直接盘膝坐在路上，从包里取出一包辣条：“从学校大门走到忌库，我已经累了，你就大点声音跟我说话吧。” 整个薨星宫都是天元的地盘。 她的分身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现，和来访者交流。 生无很没有素质的把塑料丢在地上，顺便把辣条的油抹在路上。 “老登，有屁放吗，没有的话我吃完就走了。” 一个身影在生无的身后出现。 她有着很多眼睛，头是圆柱体，看上去像个棒槌。 “年轻人要多点耐心。”这是天元露面的第一句话。 生无毫无耐心地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杀你，是我今天最大的耐心。” 第60章 人老实话少 她这个年轻人，没有去骗，去偷袭天元老登，已经很有耐心和道德了。 就这样还对她的行为挑挑拣拣，实在是让人不爽。 天元现身在生无的正面，毫不迟疑的问：“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一千多年来，天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出现在她面前，还会说杀她的人。 全知术士看不懂人心，别人在她面前，就算真的想杀她，也会藏住自己的心思。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生无冷笑。 你就猜吧，猜到什么答案就算什么答案。 天元沉默了。 她真的在认真思考，生无为什么这么想要杀她。 “因为我不赞同五条悟和你结婚吗？”天元想起了这件小事。 生无突然站起来，差点撞上天元的棒槌脑袋。 她上下打量着天元，眼中尽是不屑：“你是装糊涂，还是岁数大了真糊涂了？在这儿装傻是吧？” 这番话作用很大。 天元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羂索和你说过什么？” 哟呵，这老登果真藏着事情没说。 生无把吃完的辣条袋子放在了天元的头顶。 “你没有聊天的诚意。”生无转身：“走了。”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能离开薨星宫。” 这就黑脸威胁上了？看来羂索真的知道天元很多黑历史啊。 生无转身，上下扫视天元，不知道该对上她的那双眼睛：“你知道我和羂索认识，那么你应该同样知道我和羂索的关系，以及我的能力。” “你这薨星宫，真的能拦住我吗？” 其实生无在诈天元。 虽说忌库里的那些结界，阻挡不住生无，可是这里还是有着许多真正建筑的。 只要有人把门关上，那她就只能考虑其他的离开方法。 比如把天元杀了，或者其他的。 生无不确定天元到底有没有和羂索联系过，也不确定羂索到底和天元说过什么，只能张嘴放狠话。 反正又不是办不到。 天元犹豫了。 她接连后退几步，远离了生无，甚至把头上的垃圾扫落在地，反应十分激烈。 看到她的反应，生无弹弹指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老登，人老，实话不多啊。 天元做完这些举动，同样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四只眼睛看向生无，想解释一下，话到嘴边又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解释。 已经这么明显了，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 “是我失礼了。”天元出声，轻飘飘地把不愉快话题揭过：“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两面宿傩有怎样的看法。” 生无的看法是：他死的时候一定很戏剧，比脑花还要戏剧。 可她是谁啊。 虽说她人不老，但实话也不多。 “你管我什么看法，怎么你是宿傩他妈啊，帮他相看儿媳妇呢？我不喜欢婆婆干涉小家庭太多决定，这就可以把他pass了。” “另外虽然我男朋友和老公很多，但是我的择偶观是人，不是类人生物，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可能的。” 天元气得脸都绿了。 她那滑稽的外表，配上她怒不可遏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有趣。 生无掏出手机，“咔嚓”一声给她拍了张照片。 “挺好，这次爹咪不用买扑克牌了，把你照片打印出来当证件照也挺合适。” 保存，顺便发给五条悟和夏油杰。 好东西得分享。 天元终于明白了，生无根本没有想要和她交流的意愿。 于是她冷冷的说：“龙生无，你若是如此不可理喻……” “天元，我会杀了你。” 生无打断天元的话，随手收起手机，表情罕见地认真。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天元：“不是今天，但是那一天也不会遥远。” “在这有限的日子里，记得为你曾经做过的每一件蠢事反思。” “拜拜~” 四眼老登哪儿有白毛美少年有意思啊，溜了溜了~ 生无沿着原路返回，只用了几步就回到了忌库门口，在高专保安的目送中站在了阳光下。 门口不止一个白毛美少年，还有个白毛美男子。 “哟，小生无出来得比我预期中要晚，是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五条悟笑着说：“我还准备着杀进去把小生无接出来呢。” 这人从没有放弃过杀光高专高层的想法。 生无走向两个白毛，矮一些的那个往后退了退，高的那个则是主动低下脑袋。 五条悟表情魅惑，对着生无抛了个飞吻：“小生无不喜欢人家了吗？” “还行，主要是你太高了，你要是能从膝盖以下截肢，我会更喜欢你。” 腰部以下的话就太矮了。 送上门的白毛，不摸白不摸。 生无揉了两把五条悟的头发，把他的眼罩拽到上面，与他苍蓝色的眼眸对视：“我想要娜娜明的联系方式，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会不被他拉黑？” 衣领下，狗卷棘惊得合不上嘴。 关系……好乱。 “小生无你……果然喜欢的是更年轻的……”五条悟委屈着，眼眶已经有了雾气：“人家才二十八岁，只比娜娜明大一岁而已……” “但是娜娜明有着三十八岁的沉稳。” 至于五条悟，平常大脑脱线的时候，能有八岁就不错了。 五条悟想了想，觉得生无说得很有道理：“是的哦，人家也很喜欢娜娜明呢~” “所以要怎样做不会被拉黑？” “小生无入学高专就好了，娜娜明最负责也最会照顾后辈啦！” 五条悟像小朋友一样拍着手，语气幼稚地招揽。 看上去很可爱。 然而生无十分冷情。 “我拒绝。”生无十分果断的说：“我讨厌工作，进入高专的话，我应该会忍不住，在你之前把那些高层杀光。” “那就没有办法获得娜娜明的信任啦~” “你说……我把灰原雄复活，怎么样？” 灰原雄是七海建人的同期，在学生时代就因为执行任务殉职。 虽然他死了十几年，可是他一直活在七海建人的心中。 怎么可能忘呢，那原本也应该是七海建人的挚友。 “木鱼花！” 聊一些关键事情的时候，能不能避着人！ 他只是想增长实力，不想听到奇怪事情，更不想被卷入大人的混乱里…… 生无拍掌：“这个方法可以用，你看，狗卷都同意了。” “木鱼花木鱼花！” 他明明是在反对！ “现在复活灰原会有很多麻烦哦。”五条悟没有替狗卷棘说话，他只是给出真诚的建议：“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也许你可以试试。” 第61章 只是没素质 狗卷棘想知道怎样能变强。 可是那两个人，已经没人在乎他的感受了。 五条悟给生无分享着七海建人的联系方式，同时嘀嘀咕咕：“最近大家比较清闲，接到的任务都不是很重，娜娜明完成手头的任务后，应该会休息两天。” “到时候我带着学生去找他，小生无跟着一起去，这样就能和娜娜明多接触……” “不去，太麻烦了。”生无果断否决了这个建议。 “诶？”五条悟有些疑惑：“小生无不喜欢娜娜明了吗？” 刚才还喊老公，现在就嫌麻烦了？ “喜欢，但是我不想负责。” 她的喜欢仅限于口头上逗弄两句，如果让她真心换真心，那她就不喜欢了。 她又不想负责，哪儿来的真心。 乐子人只是素质比较低，不是道德比较低。 直到听到这里，狗卷棘才敢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准备仔细听听生无在说什么。 原来只是开玩笑，那他就放心五条老师和七海先生了。 只是事实会替他证明，五条悟根本不需要人担心。 “小生无把娜娜明当老公看待，却不想负责，人家现在都不是小生无的老公，小生无也不想对人家负责吗？” 五条悟扭得像鹌鹑，表情则是谴责，完全一副指责渣女的姿态。 生无微笑：“怎么可能呢，悟那么多钱，我一分钱都没花过，怎么可能不想对悟负责呢？” 说完，她抱住五条悟的肩膀，以示两人的亲近。 “亲爱的，最近你总是不在身边，人家很没有安全感。人家想要个咒具，你能送给人家吗？” 转角处走来的伏黑惠和禅院真希顿住了脚步。 两人的表情同样一言难尽，恨不得当场消失在原地。 五条悟扯了扯胳膊，没拽动。 行吧。 “小生无想要什么咒具？只要我有，都会给小生无哦~……”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生无迅速且坚定的说：“游云。” 那把价值五亿霓虹币，使用者越强，武器就会发挥出更大威力的咒具。 禅院真希惊了。 如果这样的咒具随随便便就送出去…… “好呀，小生无是要送给那个小白脸吗？”五条悟立刻反应过来，咒具最终会到谁手上：“送他了，这样小生无就能更安全了。” 也有可能是被游云捶成肉泥。 但那就是生无自己的事了。 转过弯，生无看到了禅院真希和伏黑惠。 哦豁，爹咪的儿子。 赶在五条悟开口前，她率先开口：“是五条悟说的小白脸，我什么都没说。” 禅院真希则是率先发难：“悟……五条老师，那可是游云！” 价值五亿的咒具，就这么轻松送人了？ “对啊，只是游云而已。”五条悟笑嘻嘻的说：“我还担心小生无会找我要天逆鉾呢，还好只是游云呢~” 特级咒具天逆鉾，可以强制解除一切术式。 当初伏黑甚尔靠着天逆鉾破了五条悟的绝对防御，让他看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走马灯。 如果生无想要天逆鉾，并且送给伏黑甚尔，那么五条悟会再次破防。 只不过这次是心理防御。 禅院真希一口气哽在胸口，最后只能小声吐槽：“这个男人没救了！” 伏黑惠本来也想吐槽的。 可是游云最后可能会到伏黑甚尔手上，再想想当下各种复杂的情况，他好像没有吐槽的资格。 所以他只能干巴巴的解释：“五条老师有他自己的考量。” 禅院真希看不到。 “哦呀，现在应该是一年级上课的时间，惠怎么和真希在外面闲逛。”五条悟不想再聊咒具的事：“惠这是逃课了吗？” 话题落在自己身上，伏黑惠有些无奈。 尽管知道这是在转移话题，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今天要学习和咒灵相关的知识，我和禅院前辈要抓一些低级咒灵当教材。” “库存的不是还有很多吗？”五条悟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多。 禅院真希没好气的说：“都死了，自从交流会结束后，学校里就再也养不活咒灵了，我怀疑是谁在我们学校动了手脚。” 首要怀疑对象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五条悟。 听着他们这么说，生无的鼻子有点痒。 糟了，好像有人在背后骂她。 她可没做什么，那天只是帮五条悟解除了帐而已，一定要说有哪些问题的话…… 那就是帐的范围太大了。 没有人怀疑这件事和生无有关系。 五条悟掀起眼罩，环视四周，根据咒力的流动来寻找也许潜伏在某处的低级咒灵。 但是学校里面很干净，干净得像是被咒术师全面祓除过。 他放下手：“学校里没有咒灵，去别的地方抓吧。” 离开学校前往其他地方抓捕，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所以禅院真希果断决定：“那就不抓了，换一门课上就好了，明天再补上。” 没人有意见。 反正一年级只有四个学生，课程调节起来不算困难。 “正好娜娜明在出任务，让他顺便抓几只回来吧。”五条悟想一出是一出。 确定好这件事的解决方法，禅院真希就没有继续前进的理由了。 她微微点头：“那我回去继续训练。” “鲑鱼。” 狗卷棘不想继续被生无和五条悟重塑三观，他快走两步，跟上禅院真希的步伐，一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伏黑惠没有离开。 他等着两个前辈走到听不见的位置，这才开口问：“龙小姐，他回东京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三人都清楚。 “没有，我另一个男朋友还没有搞定他的证件，所以他留在埼玉陪我另一个男朋友了。” 听上去又是很复杂的情况。 不过对于伏黑甚尔来说，却是好事。 一个死亡了十几年的人，想要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需要很多东西，证件就是其中之一。 单从这一方面来说，生无没有真的把伏黑甚尔当成一个玩物，而是把他当作需要认真对待的人。 伏黑惠弯下腰，对着生无深深地鞠躬：“龙小姐，谢谢你。” 生无松开五条悟的胳膊避开，指了指没有抬头的伏黑惠，又指了指五条悟的脸。 你的学生，你自己管。 然后她绕开伏黑惠，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回家回家，去找悟手办玩换装游戏咯~ 第62章 不欢迎你们 然而人生往往事与愿违。 当生无打开房间门，看到窗帘紧闭，有许多咒灵霸占了她的沙发后，感觉人生有点无望。 这些咒灵能不能活得阳光点儿，怎么一个个比夏油杰还阴暗？ 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再看向捏着将棋棋子犹豫不决的真人，随手拿个摆件丢了过去。 美好的一天，从看到真人结束。 摆件是冲着真人的脸去的，在即将砸到他的时候，他脸上出现了一只小手，把摆件安全地抓在里面。 “生无酱刚从高专回来，就这么生气，是在高专碰到让你生气的事了吗？” 真人脖子如同绳子般打了个转，径直扭过头来：“需要我们帮生无酱报仇吗？” 生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愿意去死一死的话，我就需要你为我报仇，最好死远一点儿，别碍着我的眼睛。” 戴天刚走进家门，他拎着一堆袋子放在地上，看到房间里多余的咒灵没有任何惊讶，转身接着去拿剩下的袋子。 这次生无买了很多东西，狠狠地消费了一笔。 自然需要多搬运几次。 真人看到那些购物袋，一把推掉面前的棋子，兴致高昂的说：“生无酱给我买了伴手礼吗，真是太好了！谢谢生无酱~” 坐在真人对面的是胀相。 对于真人的赖棋行为，他没有表达任何的不满，只是安静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棋子。 自从两个弟弟死后，他就不太喜欢说话了。 “卟噜卟噜卟卟！” 单纯的陀艮吐着水泡泡，它没有看懂真人是在逃避棋局的失败，所以很期待伴手礼。 咒灵能收到怎样的伴手礼呢？ 真人越过衣服，径直走到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包装袋旁，挖掘宝物。 “哇，这是……仙贝？！” 真人挖出一盒从包装到内心都红彤彤的仙贝，他捧着盒子左看右看，试图看出这份仙贝的特殊性。 “卟卟噜！” 陀艮慢慢移动到真人旁边，缩小身子陪真人一起观察。 “那是吃的。”生无懒散开口：“尝尝吧，原本是想送给五条悟的。” 她没有阻止真人拆盒子，只是走到玄关处，把那些怕湿的东西踢到一边，以防陀艮水漫玄关。 “送给五条悟的啊……漏瑚要一起尝尝吗？” 真人抬手召唤漏瑚。 然而漏瑚只是冷哼一声，它不想吃生无带回来的东西，怕消化不良。 虽然咒灵完全没有这种毛病。 生无没理会咒灵们，她在袋子里扒拉出一个小盒子，走到胀相身边，把盒子递给胀相。 胀相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着生无。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生无没有明说。 现在四大天灾咒灵都在这里，胀相不怕生无耍什么花样，他干脆接过盒子，三两下拆开了外面的包装。 盒子里是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瓶，瓶子被木塞封着，里面淡红色的液体不会溢出来，同时也能透过透明的材质，看到里面漂浮的两个胚胎。 胀相惊得站了起来。 “这是……” “坏相和血涂的遗体。”生无确定了胀相的想法。 拆仙贝的真人都跟着愣了下。 而后他嘻嘻一笑：“你去了八十八桥，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救坏相和血涂呀！” 这明显是在挑唆。 原本因为遗体而面露感激的胀相，在这一刻又表现出了愤怒。 他的反应，让生无忍俊不禁。 “我们是同伴吗？或者说，我有说过要和你们合作吗？”生无晃晃手指：“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少对我提要求。” 从感性上来说，胀相愤怒于生无没有救下他的弟弟们。 可是从理性上来说，生无说得对。 真人往陀艮嘴里塞了两块仙贝，自己也咬了一口，这才接着说：“可是生无酱之前还叫胀相哥哥，现在就不认了吗？”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我也会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奔赴自己的宿命。” 更不要提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 “生无酱的心可真硬啊……咳，咳咳咳咳！！！” 真人说话的时候，先是被仙贝上的粉末呛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停不下来的咳嗽。 被塞了两块仙贝的陀艮则是流着泪吐泡泡。 “噗噜噜——” 两个咒灵完全想不到，魔鬼辣度的仙贝，能让他们感受到痛苦。 本来是想拿来整蛊五条悟的，没有边界感，随便拆人东西的真人活该受罪。 生无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牛奶，拧开后对准陀艮的嘴灌了进去，下一秒陀艮就流出了白色的眼泪。 喝下去的牛奶从眼睛里流了出来，那吃下去的仙贝…… 啧，不能细想。 “总之，你们不要装成一副受伤的样子，我知道你们在背后计划着杀掉我。”生无摊手耸肩：“能把遗体带回来，我已经很好心了。” 真人的咳嗽声顿了下。 沉不住气的漏瑚立刻出声：“是谁泄露了这件事？！” 还需要泄密吗，生无用后脚跟都能想出来，这群咒灵和羂索恨不得她当场暴毙。 尤其是真人，他能看到灵魂的形状，自然就能感受到生无对咒灵的威胁。 他们梦想着成为新种族，自然不愿意让天敌活着。 漏瑚的应激，逗得生无哈哈大笑，笑得漏瑚满头雾水。 “是你泄露的。”生无指着漏瑚说：“原本你们可以说我没有证据冤枉你们，现在就有证据了。” 漏瑚脸色更黑了。 “头顶别冒火啊，把天花板熏黑了，杰妈妈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漏瑚僵住。 有里梅这个前车之鉴，它是绝对不敢把房间给弄脏的。 胀相慢慢冷静下来。 他把水晶瓶小心翼翼地包回盒子里，防止瓶子碎掉。 有时间质问别人为什么不救，不如多准备准备，到时候杀掉仇人，为弟弟们报仇。 “姐姐大人。” 戴天运完了所有的东西。 他站在牛奶海洋的另一端，十分冷漠地看着屋内的所有咒灵。 他对这些咒灵动了杀心。 不请自来不说，还把玄关弄得乱糟糟，带回来的东西有很多被陀艮吐出来的水和牛奶浸湿。 这让他十分不爽。 “需要我把房间打扫干净吗？包括——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 第63章 宠物的饲养 戴天说的话，硬控了生无一秒钟。 在这一秒钟内，她认真思考了戴天的实力，并且分析他究竟能打得过房间里的谁。 貌似……他除了比较克制真人的无为转变之外，就只能打得过满地乱爬的胖达分身…… 事实就是这么无情。 不过生无依旧问了句：“会赢吗？” 戴天肯定点头：“会赢的！” 不，会死的。 看在戴天这么配合的份上，生无没有让他继续丢人。 “那你去问夏油杰，你的监护权在他那里。”生无无所谓的说：“打扫房间也是他的事。” 因为戴天的挑衅，真人甚至已经掏出了改造人。 然而生无根本不按照套路来发展。 他干脆出声讽刺：“生无酱是怕他输吗？” 一指宿傩的实力究竟如何，真人还没有领教过，他对上的那个，在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已经有了三指的实力。 所以他真的很想尝试，反正生无在这里，最后肯定是点到为止，他绝对能留下一条命。 “我是怕你们弄脏了屋子，到时候被夏油杰吊起来打。” 这群咒灵可真不知道讲卫生。 生无瞥了一眼捂住眼睛不敢再流泪的陀艮，再看看角落里装木头人的花御，果断给这些咒灵下达了指令。 “陀艮，把这些水吸回去；花御，你把房间打扫一下。” 花御不明白自己怎么躺着也中枪。 “为什么是我？”花御不解。 “你觉得除了你之外，他们能把房间打扫干净吗？”生无反问。 不会。 漏瑚一激动，周围的东西就会烧起来。 真人才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丢下超辣的仙贝，又拆开了新的伴手礼，顺手分享给陀艮。 陀艮则是一边吸回它流的眼泪，一边流口水。 三个咒灵，没有一个靠谱。 另外一个也许会靠谱的咒灵，正在抱着两个弟弟的遗体，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 花御的那张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但是从她转来转去，却顿在原地的行为就能看出来，现在的她很茫然。 这一刻，花御不由得思考起来。 他们真的能完成大业吗？ 试图展示实力，却被无情拒绝的戴天很郁闷，可是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 他只能忍住委屈，径直回了卧室。 卧室里，比起去往埼玉前，多了电视和游戏机。 红面獠牙一双手拿一个手柄，眼睛盯着游戏画面，嘴巴一开一合：“回来了？埼玉好玩吗？” “不好玩。” “哦，那你安静一点，我要听音乐节奏。” “……你身为诅咒之王，为什么会宅在房间里打游戏？你应该站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两面宿傩的威严！” 红面獠牙为游戏按下了暂停键。 直到这时他才转头，看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戴天，没好气的提醒：“夏油杰说过，最好不要穿着外出的衣服上床，对身体不好。” 戴天瞬间从床上弹到了地上。 看到他的反应，红面獠牙不禁摇头：“你这个样子，就很有两面宿傩的威严？” “我和你不一样。”戴天一边脱外套，一边委屈：“我才不是两面宿傩。” “你既然不是两面宿傩的话，那你又有什么资本，认为小孩子可以杀得了特级咒灵？怎么，真觉得你喊龙生无姐姐，就能遗传她的能力？” 愚蠢！ 以红面獠牙的耳力，自然听得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实在是懒得理会那群咒灵。 咒灵们和里梅一样，认为他只不过是两面宿傩的一部分，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才是完整的宿傩。 既然这样，红面獠牙也不想和他们凑在一起。 戴天恶狠狠的说：“我要变强！” 红面獠牙再次嘲笑戴天的天真：“二十根手指，剩下的没有使用的那些手指，不是在龙生无的手里，就是在咒灵和里梅的手里。” “他们不会把手指给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准备去哪里找新的手指，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难道说，你想凭借着现在这个不完全的身体，通过修炼或者什么方式让自己变强？” “别做梦了，在变强之前，你会先爆体而亡。” 在深刻认知到这一点之后，红面獠牙除了憎恶生无用心险恶之后，也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但是再想想羂索的待遇，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你不懂……” 戴天想法还是很别扭，然而他突然发现房间里多了无法忽视的东西，话到嘴边又突然止住。 “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些？” 他可不记得生无给红面獠牙买过东西，里梅更不会在意他们的精神需求。 “哦，这个啊。”红面獠牙扬扬手柄说：“五条悟买的。” 处理完里梅之后，五条悟就送来了一整套设备，并让红面獠牙在厕所里躲好，五条悟则是让人把东西装好调试完之后才离开的。 戴天有些懵：“啊？为什么？” “管他呢，无聊的时候又不能出去吃人，有这东西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监督卫生打扫的生无收到了五条悟的信息。 【五条悟：小生无送的和菓子很好吃哦，是人家对宠物的关怀，让小生无感动了吗？】 哈？ 什么宠物关怀？ 不用生无特意询问，五条悟直接发来了照片。 照片上他正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红面獠牙背对镜头玩游戏，画面看上去诡异又和谐。 【五条悟：饲养宠物的同时，要关怀宠物的心理健康哦~】 不愧是五条悟，脑回路竟然比她还要清奇。 在这个时刻，生无真的很想问，如果宠物不爱干净怎么办。 但是她抬眸看了眼勤恳打扫的花御，这个想法就在她的脑海中消失了。 算了，这群咒灵不是她的宠物，是羂索的宠物。 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找羂索才对。 【龙生无：想法很好，以后别想了。】 有这个心不如给自己买个随身携带的，这样到了狱门疆里还能有些盼头。 虽说玩不了。 生无扔开手机，往沙发上一躺。 “唉，离月底还有半个月，好无聊啊。” 真人脸上的笑容一滞，他们可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关于10月31号涉谷会做什么。 是巧合吗？ 已经露馅过一次的漏瑚只当自己没听见。 真人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出击：“月底？生无酱是有出行的计划吗？” 第64章 试试就逝世 试探她？ 那他就要失望了。 “去做点儿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生无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比如炸厕所什么的。” “炸厕所？” 四大天灾全都不解。 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而且炸厕所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月底？ 不过听起来应该和涉谷没关系，那他们就能放心了。 真人笑嘻嘻的说：“生无酱竟然还喜欢这种恶作剧，可以带我一起吗，我还没试过这种恶作剧呢！” “行，没问题。”生无答应得很痛快。 反正真人活不过10月31号，生无什么都敢同意。 生无如此爽快的态度，让真人彻底放心了，如果她想做的事和他们有关系，多多少少会犹豫，并且会阻拦他们。 然而他们根本不懂，生无想做的每一件事都和他们息息相关。 至于阻拦？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羂索太过谨慎，定死了10月31日这一天，生无大概会尝试让涉谷的事情提前发生。 她真的很想早点刀了天元。 “生无酱真是个好人呢。”真人笑眯眯的夸赞：“可惜生无酱不想和我们做朋友，否则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朋友。” 谢邀，否了。 “卟噜！” 陀艮表示赞同。 漏瑚没那么多想法，它只是不想再聊月底要做什么。 于是它拍拍自己的脑袋，生硬地转移话题：“胀相，你已经哭了快三十分钟了。” 再哭下去的话，花御还要多打扫一处。 胀相抱紧小盒子，语气悲伤的呢喃：“我一定要杀了虎杖悠仁，我一定会杀了虎杖悠仁！” 生无瞥了他一眼，心中只有同情。 杀了虎杖悠仁，然后再哭一个小时…… 欧尼酱的眼睛里装了个陀艮吗？ “胀～相～！别哭了嘛，生无酱买了很多东西哦，我们可以一起来试试哦～” 真人拆出一条连衣裙，对着胀相挥了挥手：“这条裙子很漂亮的哦！” 胀相抹掉眼泪，只是看了一眼，接着转过身去面朝墙角，继续哀悼自己逝去的弟弟。 欧尼酱没有女装的爱好。 真人有。 他把裙子举起来，把手臂伸了进去，紧接着身体变得歪七扭八，直到全身都进入裙子里，这才恢复人形。 为了不把裙子撑破，真人特意调整了体型。 “哇，这个裙子真好看……不是生无酱自己穿的吗，感觉有些大呢。” 真人拽了拽腰间多出来的布料，再看看生无，突然感觉自己应该是认错衣服了。 生无微笑：“买给里梅的。” 男娘穿裙子会更好看，看她多贴心，可惜里梅不领情，非要作死。 真人悉悉索索钻出裙子，抓起一件较小的衣服钻进去。 “那是买给戴天的。” 再换一件…… “那是买给夏油杰的，你穿了就给你吧。” 被真人穿过，她嫌脏。 真人把东西翻来翻去的看：“生无酱的衣服呢？” “衣帽间已经被夏油杰填满了，我不需要买新衣服。”生无直接解答了真人的疑惑：“如果你进我的衣帽间，我就直接弄死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夏油杰养女儿的经验充足，在第二次复活之后，填补了房间里一切空缺。 东京以后会被死灭洄游的勇者占据，这里住不了多久，现在的衣服都穿不完，所以不需要买更多的衣服。 真人十分失望。 生无不想共情真人，因为她不想把自己和一坨屎相提并论。 看了看时间，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指了指地上的东西：“等我回来的时候，房间必须是干净整洁的。” “生无酱要去哪里？”真人立刻问了一句。 “去杀个人试试。” 丢下这句话，生无拿着手机拎着包离开。 经过这几天的打听，生无终于知道鹿紫云一的受肉体住在哪家医院。 这还多亏夏油杰的厨艺，让羂索“心甘情愿”地说出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虽然羂索很不理解，生无为什么要找鹿紫云一，可是他更不想吃那些黑暗料理。 两权相害取其轻。 鹿紫云一受肉体住在一家很普通的医院里，平常高专的辅助监督会来探视，其他时候，就没有人再来过了。 这些被亲人放弃的受诅咒者，不会被普通人重视。 所以生无很轻易地进入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人，是个容貌和身材都很平均的男人，看不出鹿紫云一的半点影子。 等到死灭洄游开启，那些死去的术师，就会彻底取代这些曾经活着的人，占据他们的全部，重新站在阳光下。 瞧瞧羂索做的恶心事。 生无没磨叽，她用短刀割开自己的手腕，挤出一滴血，抹在男人的额头的印记上。 接着她把手按在那滴血上，只要这具肉体有任何异动，她就会在刹那间解除一切术式。 吸收了血液后，男人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 他的身型逐渐拉长，五官和发色同时在变化。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床上的男人完全变了个样子。 鹿紫云一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乍现，眼前陌生的物件使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受肉复活了！ “宿傩！” 他想挺身坐起来，然而额头上的那只手，像是巨山般压制了他所有力气。 体内没有任何咒力流转，躺了很久的肌肉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你是谁？！”鹿紫云一眉头皱起：“宿傩呢？” “我的名字是龙生无。”生无只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 鹿紫云一感受到了不妙，他瞪大眼睛看着生无：“你想对我做什么？用这种阴谋诡计限制我，怎么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架！” 生无和脑子里长满肌肉的人聊不到一起。 她举起短刀，直截了当地割断了鹿紫云一的脖子。 “和你说我的名字，是为了让你在死的时候，大脑能编出更好的走马灯。” “一路走好，鹿紫云……0.7。” 鲜血流淌，男人的头发颜色逐渐变深成为黑色，最终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受肉仪式结束了。 生无又挤出了一滴血，这次是滴在男人的脖子上。 伤口迅速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然而很快男人的身型又开始了变化，鹿紫云一重新归来。 睁开眼睛，又见噩梦。 “啧，难办了。” 短刀对准鹿紫云一的眼睛，生无笑眯眯的问：“小鹿啊，我能掀开你的头盖骨吗？” 第65章 意外的失败 没有。 大脑里根本找不到坏相血涂那种受肉的本体。 该死的脑花，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复活啊？ 生无收起短刀，简单思考了两秒钟，果断给夏油杰打了通电话。 “夏油杰，我杀了个人，需要脑花来帮忙收尾，麻烦你把脑花送过来。” 生无给了夏油杰两个选择，一个是他带着脑花过来，一个是他派人把脑花送过来。 选择权在他，生无只想见到羂索，找他问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鹿紫云一和这个男人剥离。 房间里的空气十分浑浊。 病床上红的黄的糊成一片，看上去能让人从心理到生理都十分不适。 生无只好离开房间，站在走廊里一边思考，一边等待脑花到来。 既然鹿紫云一这边不好解决，那么伏黑津美纪那边也会是同样的情况。 本以为可以将受肉无效化，结果还是被羂索演了一把，这样看来，千年的老妖怪还是有不少底牌，值得她去一一发掘。 “哟，小生无是遇到难题了吗？” 一根近两米的藏青色柱子突然在生无面前现身。 五条悟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下头侧脸观察生无的表情：“这个房间里，住着的不是惠的姐姐哦。” 对于双方来说，彼此都是不请自来的，不受欢迎的客人。 本就因为复活失败而心烦气躁的生无，现在恨不得把五条悟的拖把头薅下来。 他来了羂索还怎么敢来？ “我知道。”生无没好气的说：“跟踪我是吧，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五条悟否认这个说法：“这家医院有辅助监督在，他们看到了你，将情况汇报给了我。” “因为小生无复活了伏黑甚尔，所以人家很想看看，你会不会在今天复活惠的姐姐。” 抵达之后，五条悟在失望的同时，还有着不解。 生无没有复活伏黑津美纪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在陌生人的病房前。 难道她认识这个病房里的人？ “你想多了，除非伏黑惠把伏黑津美纪杀了，否则我对伏黑津美纪提不起任何兴趣来。”生无语气懒散地为自己挽尊。 即便现在救不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万一传到羂索的耳朵里，那家伙绝对会想出针对她的阴谋诡计。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对于生无来说，羂索就是那个贼。 五条悟理解生无的乐子心态，他没有对这句话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他只是靠近病房门，轻飘飘的说：“我可以观赏一下小生无的杰作吗？” “随你。” 至于里面那个究竟是不是杰作，就见仁见智了。 在打开房门前，五条悟心中有很多预想，他甚至以为这次可以了解到不知名诅咒的本质。 然而打开了门之后，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病床上的人的大脑被完全毁掉，看上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房间内没有任何残秽，也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那就只可能是生无动的手。 五条悟退出房间，摸着后脑勺傻笑：“啊哈哈哈，我刚刚好像瞎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哦。” 生无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房间里有好大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需要我帮忙处理掉吗？” 对于五条悟来说，普通人的性命，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舍弃的。 他没必要为了一条人命，把生无推向诅咒师的阵营。 “不用，一会儿我的人会来接手，床上的那人我会复活了带走。”生无面无表情：“你想帮我的话，就离医院远远的。” “你在医院里，他们不敢和你见面的。” 也不知道是谁送脑花来，反正不管是谁，应该都不想和五条悟碰面。 五条悟掀开眼罩一角。 “那就是让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就当生无没有来过这家医院。 生无嗤之以鼻：“你可以两只眼都睁着，或者我帮你把两只眼抠了，镶戒指上当鸽子蛋用。” “小生无心情不好？”五条悟难得说了句人话。 “既然看出来了就离我远远的，要不然我放伏黑甚尔来杀你。” 以她和伏黑甚尔的组合技，绝对能送五条悟去看走马灯。 五条悟再次凑近，笑容贱兮兮的说：“小生无，如果你想杀我，我可以跑的呀，小生无能追上我吗？” 生无转身，背对五条悟。 “小生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救治失败，无法面对自己吗？” 五条悟瞬移到了生无面前。 生无瞪了他一眼，再次转身。 “小生无和我聊聊吧，万一我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牢师在不靠谱的时候，向来是靠谱的。 生无并不认为他对真相的了解会比自己多，不过论御三家的历史，生无的确不怎么了解。 然而这件事和御三家的关系不大。 生无看了一眼时间，决定还是和五条悟聊五分钟，聊完把他打发走。 “你们……这个世界是有灵魂的。”生无背对着五条悟开口：“那有转世吗？” 五条悟随即回答：“应该有吧，只是确认起来比较困难。” 生无若有所思：“有转世的话，那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五条悟问。 但生无没有回答。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好了你可以走了，你不走的话我就走了。” 眼看生无完全不想继续交流，五条悟也就失去了追问的想法。 他挥挥手：“如果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小生无记得和我分享哦~” “会的。”生无点头：“你等着吧。” “好的哦~” 夕阳把所有影子都拉得很长，在昏暗的阴影处，有另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悟还是像以前一样。”夏油杰走到生无的身边，语气温柔：“生无喜欢悟吗？” 听到这个问题，生无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想要暴揍夏油杰一顿的冲动。 人哪有不发疯的。 “我要是喜欢五条悟，还有你什么事，还有伏黑甚尔什么事，你问这个问题，是把核废料当咒灵给吃了？” “另外我只是让你把脑花送来，你不是在躲五条悟吗，怎么自己跑来东京了。” “偷偷摸摸观察，难道我是你和五条悟play中的一环吗？” 第66章 灵魂和肉体 夏油杰来得不算快，他只听到了最后的几句对话。 尽管猜不出前因，可他明白，自己绝对是被脑花牵连了。 夏油杰什么都没反驳，他只是张开双臂，笑弯了眼睛：“生无没发现我身上的变化吗？” “我只看出来你变得很想死……” 的确有变化。 生无买的浅色卫衣，已经套在了夏油杰的身上。 不得不承认，她的眼光很好，挑选的衣服在夏油杰身上，完美地衬托出了他的温柔和美色。 不过他竟然拿这个来考验老干部！…… “生无感觉怎么样？”夏油杰接着问。 生无顿了顿，真心实意的评价：“……好看。” 夏油杰很满意这个回答，他背过手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洗涮干净的脑花，将其递给生无。 “如果让别人来，我怕它跑掉。”夏油杰解释了他亲自送货的理由。 羂索是不可能跑的，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在他计划中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不是为了咒灵操术，在吃鸡蛋烧的第二天他就跑了。 夏油杰不知道羂索的计划，自然不清楚他会不会跑。 生无有些无语。 但是脑花已经到了，她也没什么可挑的。 掂掂脑花，生无推开病房门：“母亲大人啊，我找了个新的房子给你住，你看看喜不喜欢。” 病床上的残体依旧是刚才的样子，连个完整的大脑都没有。 生无把脑花放在尸体上，开始自己的复活仪式。 眼前的场景，让羂索立刻意识到了不妙，他赶忙开口：“你想做什么？这是谁的身体？你这么做会出问题的！” 生无擦干净短刀上的血，再次往自己的手背上割口子。 “我想唤醒原本的这个人，试了两次都是鹿紫云一苏醒。那家伙醒来就问宿傩在哪里，母亲大人应该不愿意看到他暴露你的目的吧。” 羂索震惊。 生无知道即将到来的死灭洄游？ 不可能，鹿紫云一不可能知道受肉复活的真正目的！ “我就想着，母亲大人换个房子，来压制他……” “受肉仪式无法解除。”羂索打断生无的话：“原本的那个人回不来了。” 这番话并没有改变生无的态度。 她点点头：“我知道，刚才想通了，这不是肉体受肉，而是比降灵更高级的灵魂受肉。外来的灵魂覆盖了原有的灵魂，所以仪式只要开始，就无法解除了。” 所以杀了之后再复活，依旧是鹿紫云一。 因为原本的灵魂被覆盖，身体记住的是另一个灵魂。 “我的猜想是，母亲大人找到的这些被诅咒的人，是即将复活的术师的转世，或是与他们灵魂非常契合的存在，这样灵魂覆盖起来会更容易。” “在老天爷那里，同卵双胞胎都能算做一个人，那么前世和后世算做一个人，也能说得过去。” “前世更强大的术师灵魂，占据后世普通人的身体，后世普通人的灵魂自然是比不过的。” 羂索差点咬碎了牙齿。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就不怕吗？” 不怕自己的灵魂，也会被这样对待吗？ 没想通之前，生无的确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威胁。 想通之后，她就不担心了。 她上辈子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羂索玩弄不了她的灵魂。 两人的对话使得夏油杰满头雾水。 转世？灵魂覆盖？ “希望母亲大人在新房子里居住愉快。”生无把脑花按进还没完全愈合的大脑里：“这次没有缝合线哦，母亲大人好像没法出来透气了。” 如果羂索想透气，她不介意给小鹿的脑袋上开个洞。 鹿紫云一第三次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身体内有咒力在流动，可是仔细感受，那咒力竟然没有半点是他的…… 大脑里还有两个声音在争论。 “哈，活该。无论哪个孩子都不满意你的行为，这应该是你与生俱来的宿命。” “你也在这具身体里。” “没关系，我很习惯发呆，如果哪天不想发呆了，就告诉她，我是她另一个亲哥哥，决定和她一起对付你，她应该会放我出去。” “呵呵！” 鹿紫云一感觉自己大概是疯了，不然大脑里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对话。 然而更疯狂的是，杀他两次的少女正关切的看着他，口中还说着…… “母亲大人，现在感觉还好吗？” 他为什么变成了她的母亲大人？！ 更可怕的是，他的喉咙不受他控制，竟然发出了声音。 “很不好。”羂索实话实说。 生无收起虚伪的关切，笑容变得真心起来：“那就太好了。” 羂索心梗。 更心梗的是，体内的宿傩还在疯狂的嘲笑他。 “哈哈哈哈哈，这可比虎杖悠仁有意思多了，不过……虎杖悠仁知道了你是他母亲的话，应该也会这么有意思吧哈哈哈哈！” 这份心梗看来要持续很长时间了。 生无回了大平层。 房间重新恢复了整洁，几个咒灵各自做自己的事情，胀相依旧在哭。 他鼻梁上的那道印记流淌到嘴角，看着既可怜又好笑。 生无踢了一脚真人：“胀相一直哭到现在？” “他是生无酱的哥哥，又不是我的哥哥，难道我还要安慰他吗？” 真人不情愿地挪开屁股，继续和漏瑚玩将棋。 生无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男人。 只是对上视线，夏油杰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果断开口：“我讨厌咒灵。” 他想创造的世界里，是不需要有咒灵的。 “让我安慰他，他会更生气。”羂索很有自知之明。 “咦？”漏瑚抬头，然后不解：“真夏油和假夏油分开了？” 真人也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鹿紫云一的那张脸，真人下意识看向胀相。 发型很像，如果不是发色不同的话，真人会怀疑这也是胀相的弟弟。 真人想问他们是不是又偷了个九相图，然而余光瞥到有人影远去，话到嘴边换了一句。 “生无酱要去泡澡吗？” 生无打开卧室的门，侧身对真人翻了个白眼：“和你无关。” 关门，进浴室。 真人目光瞬间看向生无丢在沙发上的挎包，脸上扬起了微妙的笑容。 进了浴室的生无，打开淋浴洗去满身的疲惫。 “今天晚上要吃谁家的外卖呢……嗯？门打不开了？” 第67章 是龙还是蛇 门打不开了，是锁坏了吗？ 生无不是很确定，毕竟这房子在她住进来之前空置了很久。 她尝试了几次，依旧没能把门打开，站在门边思考对策。 貌似……没有对策。 那就只能求助了。 “乓乓乓！” “有没有哪个家伙能放下手头的事，帮我把门开一下，这个门锁好像坏掉了。” 房间装修的很隔音，但是生无确信那些家伙能听到。 要不然白瞎他们身为特级的实力。 无论是咒灵，或者诅咒，还是人类，都在这个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夏油杰率先走向生无的卧室，有些怀疑：“房间的门都是检查过的，怎么会出这种问题……” 恶作剧吗？ 然而他刚打开卧室的门，真人丢出的改造人已经化做一堵墙，拦在了他的面前。 “夏油，这个时候我们要装作听不到。”真人蹿到夏油身后，手掌贴上夏油杰的脊背：“如果你不会伪装，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哦~” 帮他变成真正的聋子。 夏油杰知道真人的术式，他侧身躲过真人的手，闪避到了客厅里。 另一个卧室门被戴天打开，他目光阴冷地盯着真人，双手结印。 “嘿！要和你们两个打吗？我才没有那么蠢。花御，快来帮忙哦！” 本来和夏油杰战斗，真人就不是很有把握，现在加上对无为转变免疫的戴天，那真人就更没有把握了。 之所以叫花御而不是漏瑚，是他不想破坏这栋建筑，从而把生无放出来。 夏油杰紧跟着召唤出两只咒灵。 卧室门开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更大了。 “怎么没人来，你们都在装聋吗？好好好，等我出去，我出去了第一眼看到谁就刀了谁。” 这番话让真人直接笑出声来。 他哈哈大笑，走进了改造人墙壁里，也走进了生无的衣帽间里。 “龙生无，我在你的衣帽间里哦，你快来杀我呀~” 说话的同时，他拿起一件衣服，左右比划着想往自己身上套。 在外面的夏油杰则是趁机冲了进来，一拳捶在真人的脑袋上，两只咒灵趴在真人身上，吸食他的咒力。 真人迅速缩小身形，摆脱两只咒灵，同时他还不忘嘲讽：“龙生无，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要来杀我吗，为什么现在还不出来？” “夏油，你以前也想杀她，现在没必要阻拦我们。” “她死了，对我们都有好处哦~” 客厅里戴天怒吼：“你们不会得逞的！” 他被花御限制住了行动，根本没法加入这边的战局。 为了不损伤房子，大家的手段都比较克制，但空间只有这么大，只要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真人的手碰到。 夏油杰表情十分不悦，睁开眼睛直视真人：“我以前的确想杀她，但是我现在不想杀她。” “比起你们这些咒灵，她比你们要讨人喜欢太多了。” 真人不禁大笑。 他们是咒灵，为什么要讨[人]喜欢？ 这句话本身就太值得笑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去死吧。”真人的手指触碰到了夏油杰的发丝：“反正假夏油不在你的身上，你死了，还能让他欠我一个人情——” “噗噜。” 一条粉色长蛇从夏油杰头上突兀出现，跟随重力，落在真人的手里。 无为转变的咒力紧跟着消失。 眼前发生的事，让真人愣了下。 “什么东西？” 夏油杰才不管什么东西，他一脚踹在真人的胸口，趁他病要他命。 真人径直飞了出去，砸在浴室门上，把那道新增的钢铁栅栏砸出了一个大洞。 浴室门同时被撞碎，真人下意识看向里面，然而这里根本没有生无的身影。 粉色长蛇绕住真人的脖子，冷冷地开口：“垃圾玩意儿，受死吧！” 真人的反应极快。 他用手拽起自己的脑袋，把脑袋抛向窗口。 玻璃破碎，真人的脑袋飞到粉色长蛇碰不到的地方。 “哈哈哈，来追我呀，追不到我就杀不了我哦~” 粉色长蛇跳上窗户，背上鼓出一对翅膀，扑扇两下停了下来。 “……算了，他总归是要死的。” 这下夏油杰听清楚了，这熟悉的声音让他难以置信地开口：“生无？” “对，是我，麻烦你搭把手。”生无伏低身体，紧紧地贴在窗户上：“我有点恐高。” 接近一百米的高度，实在是让她腿软。 真人跑路，其他咒灵也跟着跑路了，戴天连忙赶过来，立刻就看到了在窗台装死的生无。 “蛇？”戴天不解：“为什么会有粉色的蛇？” 盘起来只有巴掌大小，却长着翅膀，头顶鼓包，肚皮下还藏着爪子？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戴天用斩击解决了剩下的门，冲进浴室里把生无抱了出来。 远离没玻璃的窗户，生无长长松了口气。 她一个弹跳掉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再用爪子挠挠胸口的鳞片。 愁人。 美好的一天果真会伴随着见到真人而结束。 夏油杰摸着额头，那里的粉色缝合线已经不见了。 生无同时抱怨：“你们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打，本来衣帽间里有我掉的头发，我可以在衣帽间里把真人那坨垃圾解决的。” 不在房间打，她还能偷偷穿好衣服。 “结果可好，还给人挡了一下，真是不爽。” 披着鹿紫云一皮的羂索没有跑，他走到沙发前，仔细端详生无的样子。 “龙？” 这不是在隔壁传说里才会存在的生物吗？ 生无又翻了个身，把爪子藏了起来：“你认错了，我是八岐大蛇。” 哪儿有恐高的龙啊，这不是给龙丢脸嘛。 说自己是蛇好了。 羂索体内的宿傩适时冒出来：“我杀过八岐大蛇，不是你这个样子。” 生无狡辩：“你杀的又不是真正的八岐大蛇，是大家想象中的八岐大蛇，那家伙可能叫八头蛇，或者八尾蛇，或者八面宿蛇。” “你说你叫——龙、生、无。”羂索一字一顿。 当初生无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她名字中的含义。 没想到啊，竟然还藏着这么个惊吓！ “哪条蛇不想当龙啊，有机会你问问八面宿蛇，它绝对愿意被人叫龙。”生无晃晃脑袋，吐了吐舌头：“还有，我是母亲大人生出来的，母亲大人应该最清楚我是什么啊。” 第68章 你究竟是谁 以前羂索清楚，可现在他很迷糊。 生无的确是他在制作虎杖悠仁时的副产品，可这个副产品的生长，已经全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何德何能，竟然可以生出一条龙？！ “你和他聊这么多，之后他会想办法来对付你的。”夏油杰拿着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要去卫生间换衣服吗？” 呜呜呜，多么体贴的杰麻麻！ 要是她能像真人那样，变身的时候自带衣服，她就不用变成这个样子了。 只有杰麻麻，一眼看出了她最需要的是什么，杰麻麻真是太好了！ 生无甩了甩尾巴：“你把衣服摆好，我钻进去，咻地一下就能穿好了。” 夏油杰没有同意生无的想法。 他把所有的衣服放进公用卫生间里，拿着一截粉色绳子递给生无。 “去卫生间换吧，这个还需要吗？” 那是生无掉在衣帽间里的头发，她原本想要选择的身体。 真人的能力，是用灵魂来改变肉体；生无的能力，则是改变肉体来承载灵魂。 所以她只需要一根头发，就能做出身体力量完全相同的分身。 别人不能决定灵魂去哪个分身，她则可以选择自己的灵魂寄托在哪个分身上。 所以，她是关不住的。 “你可以煮一煮吃了。”生无提了个十分良心的建议：“反正你连臭抹布味的咒灵都吃得下。” 吃了还能补补他的灵魂力量。 夏油杰轻笑：“所以生无是特意救我……” “呼噜——” 生无咬住一头，嗦面条似的把自己的备用分身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她拍拍翅膀飞向卫生间。 不吃拉倒！ 戴天完全傻了。 那番八岐大蛇的言论并没有迷惑他，千年前学习了很多大唐知识的他，很清楚什么是龙，什么是蛇。 “龙？”他呆呆的重复。 夏油杰微笑：“蛇。” “她分明满口谎话，你还帮着她说谎，那明明是龙。”宿傩冷哼一声，不满的纠正。 夏油杰继续微笑：“你见过粉色的龙吗？” 宿傩顿了顿。 还真没有。 下一秒，他不由得反问：“那你见过粉色的蛇吗？！” “见过。”夏油杰点了点头：“粉红眼镜蛇，眼镜蛇的一个变种。” 听上去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仔细想想完全是在糊弄人。 偏偏戴天被糊弄到了。 “是蛇吗？为什么姐姐大人会是蛇，她不是真正的人吗？”戴天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然而没有任何人知道，生无为什么不是人。 就连羂索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血脉指引骗不了人，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孩子。 会不会在他怀孕的时候，肚子里被塞了个奇怪的东西？ 但夏油杰有他自己的解决办法。 “那你为什么会是诅咒，你的父母不是人类吗？” 戴天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番，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现实情况太复杂了。 “我只有母亲是人类。” 角落里传来了深沉又悲伤的声音。 几个人齐齐转头，看向在角落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的胀相。 换好衣服走出卫生间的生无，同样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那几个咒灵都跑了。” 羂索没跑是因为，他很肯定，生无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他，所以勇敢地留下了。 另外这个时候的夏油杰，也不会有心情下厨，那就更没危险了。 可是这不代表胀相没有危险。 “我是主谋，要完成弟弟们没有完成的任务。”胀相声音闷沉的解释。 生无恍然大悟：“哦，背锅的是吧，那你是准备继续刚才的战斗，还是要替他们受死？” “杀死虎杖悠仁后，我才可以死。” “……” 不想死就直说，她又不会嘲笑他。 生无走到羂索身边，拍拍他的胳膊：“母亲大人，想清楚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羂索气得脑回路打结。 想不出来，完全想不出来！ 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虎杖悠仁是预期中的，而这个却这么奇葩？ “想不清楚那就爆点儿金币，这地方没法住了，我要搬家。”生无拿起自己的包：“那边那个爱哭鬼，受死和逛街你选一个。” “……逛街。”胀相只剩下这一个选择。 “母亲大人，等你的消息哦~” 生无带着胀相出了门。 至于戴天，他负责搬家。 乘坐电梯的时候，胀相盯着跳动的数字，面无表情的问：“你究竟是什么？” 刚才的事，他全部都看到了，心中同样疑惑生无的身份。 生无淡然开口：“咒力来源于人类负面情感的力量，诅咒和咒灵的形成也与此相关。” “负面情感凝聚的生物，在我们老家那叫妖魔鬼怪。” 胀相不以为意：“难道在人类的眼中，诅咒和咒灵就不是妖魔鬼怪吗？” “我没说不是啊，可是在我们老家，用妖魔鬼怪的力量来对付妖魔鬼怪，那叫邪道。” 生无走出电梯，回首望着胀相：“我们对付妖魔鬼怪的方式，是用正气去克制，用善意去化解，而不是和他们比谁的负面能量更强。” “你没有想过吗？” “咒术师，究竟是咒灵的判官，还是咒灵的预备役？” 维护咒术结界的天元，对咒术界做出巨大贡献的天元，不死的天元，[进化到超脱人类范畴]的天元。 变成咒灵了诶！ 这对于生无来说，就像是有人告诉她—— 恭喜你，经过你多年坚持不懈地打扫卫生，你进化成一坨大便了哦~ 多恶心啊。 电梯门自动关闭。 生无伸出手，拦在电梯门中间，仔细观赏胀相的表情。 他拧着眉，看上去很是纠结，鼻梁上的横线一时箭头向上，一时箭头向下，一时又变成了很多刺。 最后胀相终于想通了。 “这些……和你的身份，有关系吗？” 生无嘴角上挑：“有一点点关系，但是不多。” 被耍了？ 胀相脸上的箭头像是要射出来一样，看上去随时都有动手的打算。 “那你问的是我哪个身份呢？从社会地位上来说，我是个对治安无影响的社会游民；从出身来说，你应该去问那个蓝头发的。” “如果你要问，我有没有对你有影响的身份，那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了。” “欧尼酱，我是你的妹妹，异父异母如假包换的那种哦~” 第69章 推测下来历 没有任何意外，生无搬回了盘星教，在这里暂时过渡两天。 胀相则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跑去哪里，没人知道。 盘星教的地盘很大，咒灵们还有陀艮的领域藏身，所以生无根本找不到胀相的下落。 “你和他聊过什么吗？”夏油杰随口道：“他临走前，像是在躲避什么。” 生无回想：“没说过分的话，只是重复了一遍，我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而已，他应该是怀疑，但又不敢完全否认吧。” 胀相不是虎杖悠仁，他清楚自己是怎样诞生，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异父异母，还能是亲兄妹……” 当夏油杰把这件事当作真实发生的事来思考时，他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开始匮乏。 这种复杂的伦理真的存在吗？ 生无指向装死的羂索：“对啊，你问问他就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了。” “现在胀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捋顺了因果逻辑，再确定他确实有其他的弟弟妹妹之后，母亲大人大概就要心烦了。” 胀相的母亲是人类，父亲是咒灵，在孕育的过程中，混合了加茂宪伦的血液和咒力。 加茂宪伦是一百五十年前的咒术师，按照常理来说，他活不到这个时候。 所以哪怕看到夏油杰脑门上的缝合线，他也没有把同样脑门上有缝合线的加茂宪伦，同现代的夏油杰联系在一起。 一直到他确定，他有个十几岁的弟弟之后，才明白两个皮囊，都由羂索操控。 到那个时候，胀相就会和羂索反目，因为他最讨厌的人就是加茂宪伦。 羂索是虎杖悠仁的母亲，加茂宪伦是胀相的父亲之一，所以两人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原本简单的血缘关系，硬生生被羂索搞成了伦理大战。 “他的能力，能为我造成什么麻烦？”提起胀相，羂索有些不屑：“就算他和虎杖悠仁联手，又能怎么样呢？” 生无摊手耸肩。 有一说一，俩人还真拿羂索没办法。 毕竟按照故事设定，羂索没有死在那兄弟二人的手里，所以哪怕虎杖悠仁变成了第二个宿傩，那也得羂索活着才能交手。 “也没说怎么样，母亲大人你反应太大了。”生无不由得讥讽。 羂索凉凉的回了句：“如果你能和我站在同一阵营，我绝对会心平气和的跟你聊这些事情。”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生无挑眉看向羂索。 看来她露了真身，竟然让羂索心理破防了。 真不禁吓。 “其实让我站在母亲大人这边，做起来并不困难。”她勾了勾唇：“只要把你的计划，还有你制造的那些伦理大戏都说清楚，我就无条件支持母亲大人的任何决定。” 反正羂索也活不过今年，说点儿好话哄哄他吧。 然而羂索冷哼一声，并没有利用这些拉拢生无的想法。 “母亲大人不说，我可以猜啊。千年前两面宿傩的事情我不了解，可是有其他人了解啊。夏油杰，你了解吗？” 她在咒术界还是有点人脉的。 如果夏油杰不了解，那她就去问五条悟。 身为菅原氏和藤原氏后代，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家主，五条悟绝对知道很多历史。 到时候她拼凑一下，差不多就能还原出羂索究竟整了多少幺蛾子。 夏油杰认真思考：“我知道一些，但不多。” 他把泡好的茶端给生无，接着坐在羂索的对面，等待生无的问题。 “哦，宿傩的亲生母亲是谁，咒术界应该有历史记载吧？” 这个世界的主线是围绕着宿傩进行的，只要知道宿傩的来历，很多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然而夏油杰不知道。 他在高专学习的时候，两面宿傩没有复活，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去特意了解宿傩。 哪怕这位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授课也是随意带过，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过。 宿傩的来历，术式，以及试图祓除的过程，高专一概没有教过。 生无单手托腮，手指在脸颊上一敲一顿，听着夏油杰解释的时候，还不忘打量羂索的表情。 最后夏油杰得出结论：“去问戴天，也许能知道的更清楚。” “他说，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不想提及那些过去。” 生无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戴天嘴巴很严，他还没有成长到足以不在乎别人的年纪，也没有足够的实力，所以从没有聊过这些。 听到这句话，羂索不禁又冷笑。 生无可不惯着他的臭脾气：“有什么可笑的，你以为你们不说，我猜不出来？” “不敢记载，也不敢让整个咒术界人尽皆知，从而流传后代，输了不公开宿傩术式，不报复和宿傩有关的血脉，那宿傩只能千年前咒术师家族里的人。” “要不然以咒术界高层那些腐烂的心眼，绝对要说——把粉头发的都杀干净，那有可能是第二个宿傩。” “推导出宿傩原本是咒术界大家族的子孙，接下来不就很好推论了吗。” 生无竖起四根手指头：“加茂家，祖上阴阳师，宿傩是僧，排除一个。” “禅院家，盛产天与暴君，和宿傩的体质很像，但家族术式和宿傩的不匹配，另外宿傩很馋禅院家传的十影法，却不是爱而不得的馋，所以再排除一个。” “那就只剩下五条家，还有个创造简易领域的芦屋贞纲家了。” 霓虹屁大点儿地方，咒术界家族用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听着生无的分析，夏油杰若有所思：“芦屋？只听说有简易领域流传下来，但芦屋的后代……” 没听说过。 “芦屋贞纲创造简易领域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弱小的弟子，不被诅咒师骚扰，我记得没错吧？”生无看向羂索。 身为诅咒师，不是被咒灵骚扰，而是被诅咒师骚扰，这其中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基本可以确定，芦屋家在那时被咒术界排挤，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被咒术界判以死刑，所以只是无休止的骚扰。 芦屋贞纲是平安时代的人，和宿傩活着的时候处于同个时代…… 夏油杰点头，肯定了生无的说法。 至于羂索，他面无表情，继续装死。 反倒是他体内的宿傩露出一张嘴：“继续说，我爱听。” 第70章 纯纯讨债鬼 看看这洒脱的态度，就算是在谈论本人，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兴致勃勃等着生无的结论。 再对比羂索，真是让生无失望。 生无靠近羂索，笑眯眯的问：“宿傩，天元是你生母还是你养母，羂索是你亲妈还是后妈？” 宿傩笑得十分嚣张：“哈？我喜欢听，可不代表我想为你解答疑惑。” 挺好。 这俩家伙都挺好！ “对过去这么避之不及。”生无嗤笑着问：“难不成在堕天时期卖过沟子？” 堂堂诅咒之王……不懂什么是卖沟子。 夏油杰则是及时拯救歪掉的话题：“生无的意思是，宿傩是芦屋家的子孙。” “你觉得以咒术界这群窝里横的家伙，如果只是一个芦屋家，那芦屋家只是被诅咒师骚扰吗？”生无反问。 还不得把芦屋家的鸡蛋都给摇散黄咯？ “生无，那些大家族，一般……是不会联姻的。”夏油杰犹豫地说出了他的看法。 “你也说了是一般情况。”生无推了羂索一下：“世事总有例外，是吧，老登。” 羂索和别人不一样，他在玩木头人。 现在说出来的任何话，以后都会成为生无攻击他的武器。 他没回应，生无也不生气。 她继续说道：“五条家就是菅原和藤原家联姻出来的，夏油杰，你认为宿傩父母另一方，是菅原家，还是藤原家。” 这……不能细想。 夏油杰认为无论是哪一家，都不能和宿傩沾上关系，否则整个咒术界都会显得很丑陋。 说了这么多话，生无口有些干，她留出时间来让夏油杰慢慢思考，自己则是小口喝茶润嗓子。 “小鬼，就算知道我的来历，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宿傩语调戏谑的说。 如果不是立场不对付，他是真的想为生无的推理喝彩。 但是大家的目标不相同，那他只能喝倒彩。 生无瞥了他一眼：“我必须得搞清楚天元和你的关系。如果她是你生母，我会给她个痛快；如果她是你养母，那我就要给她打上花刀裹好面包糠，放进油锅里炸到酥脆——” “然后喂给你吃。” “……” “……” 宿傩和夏油杰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个结果听上去，十分地狱，说的人该下地狱，听的人也该下地狱。 生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反应，继续笑嘻嘻的说：“等你吃完了，我就能把你剁成馅儿，摊成肉饼，煎熟了丢垃圾桶里被苍蝇吃。” 宿傩的牙齿亮了又亮，最后一个字都没说，直接躲回羂索的脑海中。 和这种人聊天就是在自己找罪受。 妈的……疯子！ 夏油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就算宿傩像生无推测的那样，是两个家族的子孙，但……这应该和天元大人没有关系。” 毕竟天元不属于任何家族，也没必要和宿傩扯上关系。 “宿傩和天元的关系，是我个人不负责任，且没有证据的推测。”生无很坦诚的说：“但是无所谓啊，最多就是不给她打花刀嘛。” 单凭天元和羂索的关系，生无也照刀不误。 喝完一整杯茶，喉咙彻底舒服了，生无给了羂索一肘子。 “老登，爆点儿金币，我要去逛街。” 昨天搬回了盘星教，不需要花钱，羂索也就没有掏钱。 昨天没有收到钱，生无今天必须要提醒，避免自己钱不够花。 虽说两个男朋友都很有钱，可是在金钱方面，还是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最轻松。 羂索眼角抽搐，后槽牙咬得死死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不情愿，可依旧要被爆。 生无接过卡片，心满意足地收进包里，接着侧头看向夏油杰。 “中登，你那两个女儿借我用用，我缺拎包的。” 如果总是让戴天拎包，会被人误会她喜欢欺负小孩子。 另外昨天发生的事，让戴天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弱小，最近他的注意力都在增强实力上面，没空给生无拎包。 眼前这两个大忙人，一个不能见光，另一个要为他的阴谋诡计微操，更不可能去逛街。 思来想去，只有双胞胎了。 “……换个人吧。”夏油杰有些担忧枷场姐妹的安全：“她们大概率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没关系，我不开心你就死，看看我和她们之间到底谁会更不开心。” 事实证明，只可能是双胞胎不开心，毕竟生无不在乎夏油杰死活。 在得知生无的心情关乎着夏油杰的生命之后，双胞胎的脸都要气歪了，可她们还要忍着心中的怒气，为生无介绍着周遭环境。 “生无大人，您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什么规划吗？”枷场菜菜子率先问出口。 枷场美美子则是一言不发。 双胞胎都恼怒生无对待夏油杰的态度，枷场美美子恼怒的还要更多一些，因为她喜欢夏油杰。 所以在面对夏油杰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法完全保持自己的冷静。 生无左右看看：“随便逛逛，最好去有美食的地方。” 她是出来消费的，如果消费不了，那就把钱转走，明天继续找羂索要钱。 在仅剩的半个月里，她要让羂索明白，生了个讨债鬼是怎样的体验。 枷场菜菜子拿起手机翻了翻，找到了一家店。 “我们平时会在这里吃甜点，生无大人要试试这家的甜点吗？”枷场菜菜子真诚建议：“这家的甜点很好吃。” 她对生无没有情敌滤镜，只想着把自己认为的好东西分享给生无，这样生无就不会迁怒夏油杰。 甜点这种东西，对于生无来说，偶尔吃一顿会很快乐。 但最近吃太多顿了。 很腻。 “生无小姐？” 自己的名字被人呼唤，生无随即转身，对上钉崎野蔷薇的视线。 “好巧啊，竟然在街头遇到了生无小姐。”钉崎野蔷薇挥手打招呼：“要一起吃饭吗，我知道一家菜品很好的餐厅！” 生无倒是没有意见。 但是她不确定钉崎野蔷薇身边的少女有没有意见。 钉崎野蔷薇注意到生无的视线，她很是自然的介绍：“她是虎杖的初中同学，名字是小泽优子。” 少女有着栗色短发，身量比钉崎野蔷薇要高一些。 看清楚她的样子，生无眼睛瞬间亮起。 这个…… 是暗恋虎杖悠仁的妹子！ 第71章 是那回事吗 生无没想到自己还能凑上这个故事情节。 聊天的队伍瞬间变得壮大，小泽优子神情和举止都有些不自然。 人太多了，她感到了羞涩和不安。 “这位是龙生无小姐，和我们同龄，不过是我们老师的女朋友。”钉崎野蔷薇为小泽优子介绍：“平常我们的关系很不错。” 她的介绍含蓄了很多。 在钉崎野蔷薇看来，生无可要比五条悟好说话多了。 无论是逛街还是玩乐，都能聊在一起，不像五条悟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恶作剧，还会在特别时刻胡闹。 了解到生无的身份，小泽优子有些惊讶。 她仔细地观察着生无，然后小声问：“龙小姐……和虎杖同学有关系吗？” “生无小姐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了解的，优子如果想了解虎杖，也可以问生无小姐哦！” 这种说法，钉崎野蔷薇是从吉野顺平那里知道的。 现在很干脆地拿出来用了。 生无没有否认，她示意双胞胎坐隔壁，自己坐在小泽优子的旁边，等着她说出自己的暗恋。 小泽优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手指相互缠绕，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拿出手机，展示了双人照的一半。 “这是我初中毕业典礼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体型圆润，和现在身型高挑的少女，完全是两份形象。 “诶？”钉崎野蔷薇点着手机屏幕，不敢相信：“真的假的，才过了半年吧？” 双胞胎在她的身后，双臂支着靠背，下巴撑在手臂上，同时看到了照片。 枷场菜菜子“切”了一声：“很神气嘛。” “五官还是能看出来，和以前有相似的地方，只是体型和妆容变化太大了。”枷场美美子冷淡评价。 小泽优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那之后光长个子，就高了十五厘米，然后到东京来，又有环境变化的压力，于是就……” 长高又变瘦，就摆脱了曾经的样子。 枷场菜菜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钉崎野蔷薇看不到背后双胞胎的表情，她缩小了照片，看到了双人照的另一个主角。 “这不是虎杖吗？” 枷场菜菜子伸长手臂，手指越过钉崎野蔷薇的脸颊，落在屏幕上，放大了另一侧的人。 “这个样子，初中的时候一定是个不良，小泽你被他欺负过吗，我可以帮你报仇。” 初中时期的虎杖悠仁，发型相当不羁，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小泽优子一惊，然后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暗恋虎杖悠仁，怎么变成了报仇？ “这张照片，是我毕业典礼时鼓起勇气拜托他一起照的，其实还想问问联系方式的，但我已经准备搬到东京了……” “可刚才我看到虎杖君，就想着现在的我说不定……” 钉崎野蔷薇呆住了。 枷场菜菜子差点从靠背上摔下来，另一边枷场美美子则是收起了自己的玩偶和绳索。 不是报仇，是表白…… 枷场菜菜子很快回过神来，她很是不解：“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男生，看上去土气得要命。” 旁听的生无，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一眼枷场菜菜子。 她这一副涉谷辣妹的打扮，和虎杖悠仁比起来，实在是没有资格说别人土气。 “对啊，优子为什么……”钉崎也很费解。 在她看来，那三个都是脏脏又臭臭的dk，实在配不上这么好看又乖巧的女生喜欢。 小泽优子沉默了两秒。 就在大家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缓缓开了口。 初中时，她的样子总是会被班里的男生嘲笑。 在某天放学的时候，小泽优子在走廊里听到班上的男生在聊天。 “那虎杖喜欢班里的谁？” “没有特别的。”虎杖悠仁随口回答。 “选一个！选一个！”他的朋友开始起哄。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是小泽吧。” 听到回答的时候，小泽优子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 这样的嘲弄她听多了，那些没有礼貌的男生，总是会用她来当借口，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们在感情上的清白。 “诶——”虎杖悠仁的朋友因为这个答案感到惊讶：“那不是个胖妹吗？” 小泽优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喜欢开这种玩笑的幼稚男生，有什么资格评价她？ 可是虎杖悠仁接下来的话，粉碎了她所有的想法。 “是吗？” 他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外貌。 “但是那家伙，用餐啦或者写字啦，都非常的干净。” 他透过那副臃肿的皮囊，看到了别人不曾注意的风景。 听完小泽优子的叙述，钉崎野蔷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枷场菜菜子则是又“切”了一声，坐回了她的位子：“无聊，还以为会有什么有意思的发展，只是个滥好人而已。” 如果生无没有看到她神情中的触动，也许会相信她的说法。 “也就是说……” 钉崎野蔷薇陷入了沉思：“是那么一回事！” “生无小姐了解虎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算了把那两个家伙也叫来吧，他们应该更了解这些。” 想到这里，钉崎野蔷薇果断掏出手机。 “喂，伊地知先生，伏黑和吉野还在车上吗？我把店的地址发给你，可以折返回到这里吗？劳烦了！！！” 打完电话的钉崎野蔷薇兴致勃勃：“也许更了解虎杖的两个家伙马上就会来！” 枷场美美子用手指卷着头发，有些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诅咒师和咒术高专是两个势力，如果对方知道她们的身份…… 那会很危险。 可是她看那个女人，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龙大人……” “只是看一看。”生无摆摆手：“看完再说。” 这么有意思的热闹，如果不凑一下，以后就看不到了。 再过半个月，虎杖悠仁能不能笑出来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其他的事情了。 枷场美美子只能咬牙应下。 很快，海胆头和烟疤头走进店里。 被迫去而复返的伏黑惠心情不是很好，开口就问：“喂，搞什么啊？” “伏黑和吉野到了！你们知道虎杖有女朋友吗？” “哈？” 第72章 就是那回事 两人刚走进来，枷场菜菜子再次探头观察。 看到伏黑惠，她小声吐槽：“以我的人品担保，这个绝对是不良少年。” 伏黑哥百口莫辩。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但现在伏黑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为什么要问这些？” 钉崎野蔷薇往里坐了坐，示意两人坐下，然后把经过告诉了两人。 只是听了开始，吉野顺平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发展了。 他笑容开始变得勉强，感觉背后的双胞胎让他后脑勺发凉。 生无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指了指自己身边：“顺平要坐这里吗？” 这样就是面对着双胞胎，并且坐在生无的身边…… 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吉野顺平摆手加摇头，拒绝了这份更加要命的好意。 钉崎野蔷薇复述经过的时候，双胞胎还不忘在后面嘀嘀咕咕。 “美美子，这个绝对是被海胆头欺负的，别看海胆头长得好看，私底下绝对是不良。” “嗯。” “咒术高专竟然还有霸凌现象，真是让人恶心。” “嗯！” “我们把这个不良杀了吧！” 吉野顺平转头，和双胞胎对视。 “那个，我额头上的伤疤，在进入高专前就有了。”他微笑着给两人解释：“和惠没关系，其实惠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内心不是他表现的那样的。” 生无喝茶，看戏。 咒术界常见的是大开大合的勇者，一个赛一个的嘴硬，心思细腻直言不讳的咒术师不多见。 类似于吉野顺平这样的人，会让双胞胎下意识想到夏油杰。 枷场美美子率先红了脸。 她用玩偶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涩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 枷场菜菜子还能挺住，她冷哼一声：“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和你无关！”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们误会伏黑同学。” 双胞胎没见过这种同龄人。 她们接触的咒术师，基本上和夏油杰同龄，没有和她们同龄的人。 在学校里，又因为咒术师和猴子之间的区别，她们很少去和同龄人交流。 所以双胞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再说坏话。 生无则是举起杯子，和吉野顺平碰杯：“恭喜你啊顺平。” “什么？” “开花了。” 从一个小水池，跳到另外一个小水池，吸收了干净清冽的水，开出了温柔的花。 吉野顺平只是怔了下，就明白生无话中的意思，他笑得更加开心：“多亏了生无小姐。” 如果不是生无，也许他会死在宿傩手指吸引来的咒灵上，也许他会死在真人的手里。 无论是哪种死法，他都不可能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他的道谢，生无全盘照收。 那边伏黑惠已经了解了详情。 他的眼神瞬间犀利：“也就是说，那么回事吗？！” “是的。”钉崎野蔷薇眼神同样犀利：“就是这么回事！” 伏黑惠想起钉崎野蔷薇的问题，不是很肯定的说：“肯定没有女朋友的吧。” 这样的态度，让生无翻了个白眼。 “喂，你们同学之间这么陌生的吗？”生无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平常连这些都不聊？ 也对，开学到现在还没三个月，如果不是东堂葵那种一见如故的类型，的确不会聊。 吉野顺平紧接着说：“悠仁没有女朋友。” 伏黑惠则是语气深沉的补充：“突然让他来东京没有特别困扰，房间里还贴着写真海报，有女朋友的话不会贴吧。” “真的欸，他们不熟。”枷场美美子也跟着补了一句。 这一句气得伏黑惠差点吐血。 不过他忍住了。 钉崎野蔷薇看看伏黑惠，又看看在场这么多人，决定把话憋在心里，给他留些面子。 要不然就要落实他们之间不熟，就要变成事实了。 枷场菜菜子可没有那么多顾忌，她突兀地笑了一声：“这个不良，还是喜欢在女生面前装酷的类型哦。” 伏黑惠额角青筋直蹦。 这究竟是讨论虎杖悠仁，还是讨论他？ “他家一脉相承。”生无见怪不怪：“甚至连叔叔伯伯也这样。” “喂！” 伏黑惠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小泽优子慌忙打断：“抱歉，拜托大家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产生误会……” 伏黑惠咬着牙坐了回去。 他身后的枷场菜菜子眉梢一挑，像是在说：看，我说的没错吧。 为了和谐，她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 场面一时间无法收拾。 吉野顺平熟练地为大家打圆场：“这件事既然和悠仁有关系，那把悠仁叫过来聊聊吧。” “好主意！”钉崎野蔷薇再次掏出手机：“让我来召唤虎杖悠仁！” 小泽优子有些犹豫：“等等等等，那个……” 有些事情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是很有勇气。 然而钉崎野蔷薇的消息已经发了出去，虎杖悠仁已经回复了[收到]。 “还不知道，虎杖同学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小泽优子无措地坐了回去。 生无拍拍她的肩膀。 她侧过头来。 “不用担心那么多，悠仁始终是个亚撒西的人。” “叮！” 店门开启。 “咦？大家都在啊！” 好快！ 这是除了生无之外，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紧接着，钉崎野蔷薇的额头就开始冒冷汗，她还没有和虎杖悠仁说明经过，再加上小泽优子的变化太大…… 虎杖悠仁的视线在三个少女身上逡巡，最后落在小泽优子身上。 “咦，这不是小泽吗，你也是生无的朋友吗？” 这个时刻，就算是双胞胎，都在心里给虎杖悠仁打了满分。 小泽优子立刻站起来：“我，我……” 年少的情感没那么容易宣之于口。 虎杖悠仁平静地注视着她。 “我是碰巧遇上的。”小泽优子没有勇敢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好久不见，虎杖同学。” “好久不见。”虎杖悠仁笑着回应。 其他人全部沉默。 包括看好戏的生无，现在都没有搞人心态的想法。 只有虎杖悠仁，像是感受不到氛围一样，扫视所有人：“所以大家聚在一起，接下来要做什么？” 少女的暗恋往往容易无疾而终。 但总有人心直口快。 “虎杖悠仁，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第73章 述说的感情 所有人一脸惊愕地看向……枷场菜菜子。 被大家盯着，她反而一脸无所谓的说：“怎么，不允许一见钟情吗？” 没有人认为不可以一见钟情，他们只是单纯的感觉，枷场菜菜子根本没有动心的样子。 她口中的告白，更像是在恶作剧。 “啊？”虎杖有些苦恼，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疑似是生无朋友的人：“这位同学……” “你要拒绝我吗？如果你拒绝了我，就不能再拒绝别人了哦。”枷场菜菜子满脸不在乎。 到这个时候，大家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是真心告白，而是想为小泽优子铺路。 由此，生无对枷场菜菜子稍微改观了一些。 没想到夏油杰的养女，竟然会为了猴子的暗恋而动恻隐之心。 虎杖悠仁不是个迟钝的人，恰恰相反，他很快明白了当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并且明白谁才是突破点。 只不过…… 这样难题大概率会丢到小泽优子的手里。 “那个……” 很难办啊。 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指向身后：“我们去打柏青哥吧！” 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有些过于老套，并且给人十分不好的印象。 再看枷场菜菜子，她表情变得嫌弃起来：“竟然玩这种东西，果真是不良。” 生无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堂堂jump少年漫主角，竟然像个madao一样喜欢玩赌博小钢珠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真的牛啊！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未成年？ 这人为了不让小泽优子尴尬，转头选择让自己尴尬是吧？ 以后死灭洄游的时候，被日车宽见抓住，生无希望牢车能狠狠批判虎杖悠仁的这一行为。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同时低头，两人已经不忍直视。 吉野顺平无奈笑着，大脑则是疯狂运转，思考着怎么结束当下的煎熬。 太尴尬了…… 其实虎杖悠仁也是有点尴尬的，不过他还能忍。 生无叹了口气。 算了，别折磨孩子了。 “我说……” “对不起，虎杖君，其实想告白的人，是我！” 小泽优子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谢谢枷场同学，愿意为我做这些，还请大家不要误会。” 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忘给在座的各位鞠躬。 其他人连连摆手表示无所谓。 小泽优子笑了起来：“虎杖君，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聊聊吗？” “……好呀。”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两人离开了店里。 枷场菜菜子盯着门口，有些紧张：“能成功吧，如果不能成功，就浪费我的助攻了。” “不会成功的。”枷场美美子轻声解释：“小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高专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熟知剧情的生无，很意外小泽优子的主动，但是她也明白，小泽优子不会再有告白的想法。 在与虎杖悠仁重逢，并且被虎杖悠仁认出的时候，小泽优子才发现，她和她讨厌的人活在同一个尺度上。 她想传达的，并不是浅薄的情感。 “那个粉头发的不良，没有那么坏。”枷场菜菜子语气不屑，说出的话却很好听：“他是个不错的男生。” 能一眼认出变化很大的同学，并且在尴尬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把责任甩给别人。 这种人，会不自觉地吸引别人的视线。 钉崎野蔷薇眉梢一挑：“你不会也喜欢上虎杖了吧？” “当然不是，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在我看来，那个粉头发的还没有这个头上带疤的有意思。”枷场菜菜子毫不犹豫地反驳。 被点到的吉野顺平一点都不觉得荣幸。 但他还是礼貌的说：“谢谢你的欣赏。” 生无则是随口接了句：“她看你顺眼大概是因为，她的养父额头上有另类的疤痕。” 吉野顺平不笑了。 伏黑惠加入不了对话，他只能继续喝着他的黑咖啡，当他的strong哥。 他们等了很久，才等到虎杖悠仁回来，小泽优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虎杖悠仁笑得没心没肺，开口就是：“所以有人一起去打柏青哥吗？” 够了，真是够够的了！ 没有人回应他，坐在同个方向的五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虎杖悠仁，等着他宣布最终的结果。 “你们……还有事吗？”虎杖悠仁摸不着头脑。 然后就被钉崎野蔷薇一拳砸到了头脑。 “优子呢？！”她逼问：“优子去哪里了？” 虎杖悠仁抱着脑袋，有些委屈的回答：“我送她去了车站，她回去了。” 女主角离开的事，大家都能看出来。 可是他们更想知道，女主角到底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那你们有聊什么吗？”枷场美美子小声询问。 八卦心是能胜过羞涩心的。 虎杖悠仁立刻回答：“我们只是聊了些学校里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聊。至于刚才的告白……哈哈，是小泽怕我太尴尬，开玩笑给我解围啦！” 表白一事，对于虎杖悠仁来说并不是勋章，他没有展示的意思。 其实刚才小泽优子和他说了很多。 说了初中时的心动，说了心中的感谢，还有那些悸动与憧憬。 “我很想和虎杖君在一起。”她笑着，眼中却涌出眼泪：“可是虎杖君，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虎杖君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小泽，每个人都是最好的……对不起。” 没有办法回应她的心意，他很抱歉。 既然已经这样，他更不可能把这种事当作谈资。 这件事在生无的预料之内，她没有任何失望，而是在心中决定，回去找羂索爆点儿金币给虎杖悠仁花。 钉崎野蔷薇“切”了一声：“算了，我们也不是很想知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 眼看没有人逼迫了，虎杖悠仁的皮又松了。 “那我们去打柏青哥吧！” “滚！” “我要告诉五条老师，狠狠地扣你的工资！” “悠仁，这个时间我们该回学校了……” 高专四人组不出意外的闹了起来。 喝了一肚子茶的生无站起来，示意双胞胎跟着她离开。 热闹看够了，再不跑的话，很容易被这些高中生抓着去疯玩。 毕竟这四个人里，只有伏黑惠是个守序正经人，但总是被同化得不正经。 走出店门时，生无听到枷场菜菜子在和自己的姐姐嘀咕。 “高专的那些家伙，竟然都不是坏人。” 第74章 以后的计划 双胞胎对高专的学生改观了。 原本他们在剧情里出现，是给宿傩送手指，希望宿傩杀掉玷污夏油杰尸体的家伙，也就是羂索。 现在夏油杰活着，双胞胎活得比较阳间，和普通女孩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当生无逛完街回盘星教后，夏油杰看到对生无完全放下敌意的双胞胎，没有任何的惊讶。 仿佛事情本来就该这样。 “看来你们遇到了很开心的事。”夏油杰给生无送上了一块蛋糕：“可以分享给我听吗？” 生无不疑有他，蒯了一小勺蛋糕塞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大概就是有了共同的八卦……” 声音突兀地顿住。 “……这蛋糕是你做的？”她皱着眉问。 “很好看，也很完美。”夏油杰认领了他的作品。 比起之前的碳化鸡蛋烧，和蘑菇豆角水沙拉，这次的蛋糕的确很好看，但是进步…… 完全没有！ 生无“呸呸”着把蛋糕吐了出来，一脸痛苦的问：“你是把五条悟杀了吗？” “啊？” “甜得齁死，腥得要命，还淌着汁，这绝对是用五条悟血肉做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和口感！ 得到了这个评价，夏油杰面不改色地端起剩下的蛋糕，准备交给红面獠牙销毁。 羂索是不可能消化了，他现在长了腿，在蛋糕出炉的时候就跑了。 开领域都困不住的那种。 “杰啊，你能不能看看菜谱，不要自由发挥？”生无苦口婆心：“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别强挤这个赛道了。” 否则别人太遭罪了。 “实在不行你养个小白脸，伏黑甚尔就很不错，我把他转让给你，你以后别去厨房了……” “伏黑甚尔去找悟了。”夏油杰打断生无接下来的规劝。 生无一愣。 哈？ “你的小白脸投靠了你的另一个男朋友。”夏油杰温柔补刀。 但是他刀不到生无。 脑袋转了转，生无就想起来，伏黑甚尔还欠五条悟十亿霓虹币。 十几年前伏黑甚尔把伏黑惠卖给了禅院家，他死后五条悟接手了伏黑惠，替伏黑惠交了赎金。 现在伏黑甚尔复活，为了当个有责任感的好爸爸，最先要解决的，自然是这笔巨额的赎金。 否则伏黑甚尔永远都没法找五条悟要抚养权。 生无呵呵一笑：“怎么啊，你嫉妒？嫉妒小白脸能投靠，但是你已经和五条悟闹崩了，没法投靠了？” 她的每一刀都往夏油杰的肺管子上戳。 不疼不要钱。 夏油杰眼睛眯了又眯，最后果断睁开眼睛瞪了生无一眼。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孩子！ 被瞪的生无扯开嘴角笑得很开心：“伏黑甚尔投靠了五条悟，接下来就是要杀高专高层的叛徒吧，那些好不容易经营的人脉，可就要功亏一篑咯~” 从交出资料起，夏油杰就已经不在乎那些高层了。 因为羂索的计划更好。 让天元同化霓虹所有人类，这样人人都是咒术师，他不需要再针对没有咒力的猴子，更不需要与那些恶心的高层虚与委蛇。 他只需要在羂索的计划成功实施后，并将计划稳定在那一步，不再继续向下进行就好。 所以生无的这些话，没有让他更难受。 现在让他难受的，是生无那预料到他即将倒霉的态度。 生无用手指戳戳夏油杰的后腰：“夏油杰，你说伏黑甚尔会不会告诉五条悟，其实你还活着的事情。” “不会。” 在埼玉的时候，他就和伏黑甚尔结了束缚，根本没有担心这件事。 这个回答在生无的预期内，所以她继续笑问。 “那些背叛高专的高层，会不会告诉五条悟呢？” 夏油杰不确定。 生无翘着脚，十分得意：“夏油杰，告诉我羂索接下来的行程，我就和伏黑甚尔说，让他动手的时候快一些，不要让那些家伙留下遗言。” 这个要求只能生无来提。 她作为伏黑甚尔的第一金主，并且掌握着伏黑甚尔的生死，说的话比夏油杰管用。 “你知道他的行程，是想阻拦还是要帮他？” 夏油杰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要权衡利弊。 “看戏，杀真人。” 生无不想阻拦，更不想帮忙。 夏油杰只是犹豫了一瞬：“好，成交。” 月色下，有两道人影在房顶上，一个人影直直站着，一个人影叉开腿蹲着。 蹲着的那个白发冲天，像是个扫把，他转了转脖子：“需要给你找个更趁手的武器吗？” 游云是钝器，对人的杀伤力不强。 悄悄处决那些狡兔三窟的老家伙，还是要更谨慎一些。 “天逆鉾。”伏黑甚尔不客气地伸手讨要武器。 五条悟嘻嘻笑道：“没有，给你一把菜刀吧，用起来差不多的。” 伏黑甚尔没有拒绝菜刀，他拿出游云，问了一句：“我可以把游云改造一下吗？” “嗯？小生无送你了，随你怎么用。” 反正是物归原主。 听到他的话，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五条家的家主，出手可真大方。” “毕竟你是小生无养的男人，我要是小气了，岂不是要让她另一个男朋友小瞧我。” 想到生无的另一个男朋友，伏黑甚尔深深看了五条悟一眼，没有接话。 “加油哦~”五条悟给伏黑甚尔加油打气：“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留下任何遗言哦！” “嗡——” 伏黑甚尔翻开手机，看到生无发来的消息，不禁笑了起来。 五条悟好奇：“你笑什么？” “你和她另一个男朋友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不愧是……你们三个人。” 五条悟食指抵唇，笑容璀璨：“不对哦，应该是——我们四个人。” 发完消息，生无给夏油杰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才把手机收起来。 交易已经达成。 这样的话，看完二五仔与幸吉的下场，就可以等着狱门疆的出现，封印五条悟，开启死灭洄游了。 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啊！ 生无已经感受到，空气中即将充满快乐的气息。 夏油杰在一张纸上写下羂索的行程，并把纸递给了生无。 在生无浏览的时候，他突然问道：“生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早就计划好了，把老登的金币爆光，带着我老公出国玩耍，再也不回霓虹。” 夏油杰怔住。 “老公？是银发还是七海？” 第75章 再分一次吧 负责生无出行的司机，是夏油杰的人，所以他自然会知道，生无在高专校门口称呼七海建人为老公的事。 之前不提是因为没所谓，现在提出来则是不解。 难道她真的喜欢七海建人吗？ 喜欢到都已经开始做未来规划了。 “银发老公在我心中，娜娜明不会陪着我胡闹的，我说的那人，是个天赋堪比五条悟的家伙。” 一个心中坚守着正义，并且和七海建人同样靠谱的大人。 生无得瑟地抖着腿：“名字是日车宽见，现在还是个无名之辈。” 夏油杰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不影响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生无挑选老公的标准，还真是让人疑惑。” 生无歪头：“很简单啊，可靠，最好是个正经人，其次死的早，这样就能成为我生命中的白月光老公。” 这个标准说起来的确很简单。 简单到很多人都符合。 可是夏油杰更不明白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去年就已经死了。”夏油杰认真思考：“难道……我不可靠，或者不是个正经人吗？” 他倒不是想竞争生无老公的位置，他只是疑惑自己在生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 听到他的问题，生无先是嗤笑了一声。 这位连父母都杀的卫道士，到底是用哪条脑回路来思考，认为他适合当老公？ 他可能只适合当羂索的老公，这样黑化的时候，杀妻证道的同时还能为民除害。 可惜，羂索只看上了夏油杰的术式和皮囊，没有看上内核。 大概也是怕被刀吧。 “怎么说呢，你这个人吧……还是孤独终老一辈子吧。以后和五条悟搭个伴算了，再加上伏黑甚尔，你们仨绝对能把日子过好。” “你也别问为什么了，我怕说出来，你心态崩了，大晚上跑出去啤酒浇头。” 现在夏油杰的心态就不怎么好了。 生无的回答，可以解读的方面有太多，他被迫一知半解，并且再也没有了解真相的机会。 因为他被生无赶出了门。 “晚安咯，记得有个美梦~” 夏油杰的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了美梦。 大概是生无的祝福很奏效，今晚他竟然真的做了个美梦。 那是他第一天入学高专的时候，夜蛾正道和五条悟两个人，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坐在台阶上，静候着他的抵达。 看到夏油杰，五条悟笑着对他招手：“哟，欢迎来到咒术高专，以后你就有更多的同类了。” 同类，真是个美好的词汇。 从小在普通人群中长大的夏油杰，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异类，只是拥有了特殊的力量。 拥有同类，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梦里。 现在他明明有了更多的同类，可是为什么他依旧感觉孤独，依旧……没有开心？ 生无说的没错，像他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与人组成家庭。 “咚咚。” 房门被敲响，夏油杰回过神来，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表情一言难尽的菅田真奈美。 “夏油大人……龙小姐房间里有个男人，她……让我去给那个男人买衣服。所以我来问问夏油大人……” 接下来的话，菅田真奈美不知道该怎么心平气和的说出来。 毕竟一大早发现，教主女朋友的房间里多了个裸身男人，她实在是没法心平气和的去面对。 虽然菅田真奈美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像是男女朋友，可哪怕是名义上的关系，生无这么做也会损害夏油杰的名誉。 裸身男人什么的，夏油杰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他已经见怪不怪…… 等等。 哪里来的？ 这两天生无没有找其他的人，也没有奇怪的举动，所以到底哪里来的男人？ 夏油杰想不通，不过他还是返回自己房间，找了件没有穿过的直缀，径直走向生无的房间。 他怀疑生无在搞危险的实验，类似于把手指插进宿傩脑袋里，或者把羂索关进鹿紫云一的身体里。 走到门边，夏油杰转身看了眼菅田真奈美，脚步顿了顿：“真奈美……你去叫戴天来。” 万一和悟手办一样，是个没有灵魂的，还能让戴天帮着穿衣服。 真奈美神情怪异地看了夏油杰一眼，点点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真没想到啊，夏油大人竟然喜欢这一种…… 夏油杰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要出问题，他敲敲门，听到门内说“进”之后，把门稍微拉开了一道缝。 在房间的正中央，果真跪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低头诵经，身上披着薄被，现在只露出了半个肩膀。 再看生无，她单手捧着腮帮子，看上去十分难受。 夏油杰不免惊讶。 就连羂索都拿生无没有办法，这个男人却能让生无变成这样，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生无？” 听到声音，男人抬起了头。 在这个瞬间，夏油杰立刻明白了生无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因为—— 这个男人是放大版的戴天！ “我认命了。”生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个人人都能揍的小丑宿傩，我是做不出来了。” “这是……” “宿傩变成咒灵前的某个时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叫堕天。” 听到自己的名字，堕天眸色闪烁，但没有接话。 现在的情况在他的认知之外，静观其变是当下最好的应对方法。 生无则是碎碎念：“本来想着在月底前，把那个宿傩搓出来，让他和漏瑚打一架，结果搞出来这么个宿傩。” “用天元和羂索两个老登献祭，都没法满足我的愿望，霓虹这片天可真没意思。” 她又不是只说不做，只是没法当场献祭而已，为什么不满足她的心愿？ 错的不是她，错的只可能是这个霓虹！ “你在说谁？”堕天说出了复活后的第一句话。 生无翻了个白眼：“我在说你老母。” 堕天张张嘴，想呵斥生无的无礼，可是他实在是摸不清现在的情况，只能咽下自己的想法。 看到他的反应，生无却是眼前一亮。 这个宿傩看上去比较好骗。 “喂，堕天，你母亲也就是天元，把你交给我了，以后你的性命就由我处置了。” 第76章 讲个故事听 无论是哪个宿傩，都没有主动为人解惑的想法，问问题就像是挤一管没拧开盖的牙膏。 所以生无只能靠诈。 堕天双手合十，轻颂一声佛号，面上没有任何悲喜，接受了自己作为牲畜的命运。 这个反应让生无感到无语。 不是，能不能挣扎挣扎？能不能展示下身为诅咒之王的霸气和无耻？ 就这么认命了，她可是会用沟子文学造谣的！ 夏油杰明白生无的目的，他实在没忍住，转过身去笑，笑得双肩颤抖，笑得生无想骂人。 “堕天你就不想知道，天元为什么把你交给我吗？” 堕天神情毫无波澜的说：“小僧与贵人口中的天元并无关系，也不知贵人所说的天元是谁。” 好好好，行行行，霓虹的和尚没有口戒，所以可以胡说八道是吧？ 也对，要是遵守口戒的话，千年前就没法偷渡求学了。 此时此刻，生无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讨人嫌的亲戚，闲着没事逗孩子说—— “你妈不要你了”、“你妈把你丢了”这种鬼话。 生无抓了两把头发，果断选择放弃。 不管是哪个宿傩，真是一个比一个嘴巴严，一点都不肯提自己的身世，也不愿说自己的来历。 算了，等死灭洄游的时候，找到来栖华，去问问天使吧。 那个和堕天有仇的天使，绝对愿意把事情交代出来。 一个人停在了房间门口，并且把门缝拉得更大。 路过的羂索看到突然出现的堕天，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只是淡淡开口：“你准备把宿傩分成多少份？” 分得越多，力量分散也就越多。 堕天抬头望向羂索，视线在他光洁的额头停顿，又很快移开视线。 “不分了，我放弃了。”生无把玩着剩下的手指：“到时候找个机会，喂几根给虎杖悠仁。” 想想现在她手里已经有三个宿傩了，羂索的脑袋里还有一个，分了这么多，都没有搞到肚子上长嘴的。 那就证明，只有虎杖悠仁身上的那个，是肚子上长嘴的。 再做其他的，也是浪费时间。 生无把手指高高抛起，再接到手里，不着调的说：“堕天，你没认出来吗，这是你继母啊。” 堕天眼观鼻鼻观心，不接生无的话。 没意思。 生无拍拍屁股站起来，挽上羂索的胳膊：“母亲大人，我的钱花完了。” 这是态度温和的让老登爆金币。 早已习惯这个流程的羂索，不知道第几次拿卡给生无。 直到听到生无的称呼后，堕天再次抬头看向羂索。 生无用余光瞥了一眼堕天，接着笑眯眯的问：“母亲大人，你今天有安排吗，没有安排的话，可以陪我一起读书吗？” 她的两只手，缠绕着一根粉色的头发。 发丝在指尖穿梭，最后缠在羂索的指尖，死死地陷进肉里。 威胁不言而喻。 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羂索，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当然了，我可爱的女儿。” 他明白，如果他不配合生无的说法，接下来生无就要敲开他的脑袋，再把脑花挖出来。 然后把昨天没处理完的，夏油杰亲手制作的蛋糕，强硬地塞进他的嘴里。 ……还是免了吧。 生无放开羂索，走到书架旁，拿起自己新买的书，一边翻书一边说：“堕天，你把衣服穿好，穿好了一起来听故事。” 夏油杰把衣服递了出去，他站在门口犹豫片刻，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不要掺和生无和羂索的伦理故事。 但感性让他留下来，并决定认真听接下来的八卦。 老登的八卦，一定非常精彩。 生无摊开了书，要死不活的讲述：“从前有个在一个叫逍遥派的地方，那里有三个人，每个人都有特殊能力。” “第一个人的能力是长生不老；第二个人的能力是功在人在，功消人亡；最后一人的能力是不着形相，神游太虚。” “有一天，这第一个人修炼时出了岔子，能力有了缺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返老还童一次，还会功力尽失，要在特殊时段吸饮生血，才能继续练功。” “她就给手下传了消息，让手下给她送活生生的人。” 天元，不死术师，每隔五百年要刷新肉体信息，需要咒术界为她寻找星浆体来保持人类形态。 “这第二个人嘛，容颜有损……” 讲到这里，生无特意看向羂索：“母亲大人猜猜她是怎么解决的？她啊……” “这本名叫《天龙八部》的小说，我看过。”羂索打断了生无接下来的话。 本来还在思考哪个对应哪个的夏油杰，大脑卡顿了一下。 小说！？ 刚才生无是在讲小说里的故事？！ 那他究竟在听什么？？？ 生无把书反过来，看了看封面，顿感失策：“是哦，你们那个时代的人，贵族都要学大唐，倒是忘了你认汉字。” 她转头去看已经呆在原地的堕天。 说者有意，听者无意。 这个故事与其说是讲给羂索的，不如说是讲给堕天的。 黑化的堕天，绝对比戴天知道的内情要多，并且比黑化后成为诅咒的宿傩要好糊弄。 “母亲大人，彼时彼刻……”生无挥了挥手里的书：“像不像此时此刻？” 羂索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对于过去的事情，羂索并没有很敏感。 只是这些事情都涉及到未来的计划，以生无跳脱的思维和想象力，很容易根据过去的事，猜出他之后每一步的计划。 如果不是这样，他倒是真的很想和生无聊聊。 毕竟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听那些又长又臭的过去。 “真可惜。”羂索无奈的摇头。 在场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等待着羂索接下来的话。 “可惜你不是我真正的女儿。”他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满，脸上只有怅然的笑容：“如果能有你这样的作品，我都想象不到我会有多开心。” 不知情的堕天懵逼，知情的夏油杰震惊。 原本就是塑料母女情，现在竟然变成了不是真正的女儿？！ 那她俩平时在演什么东西？ 对于羂索的话，生无并不惊讶，她挠了挠脸颊，只觉得可笑。 “所以，现在敢肯定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儿，看来故事里的第三个人露面了啊。” 第77章 在胡说八道 夏油杰终于可以确定，生无讲的不仅仅是小说，她是在隐喻现实。 第一人指的是天元，第二人指的是羂索，第三人…… “第三人是谁？”夏油杰直接把心中的问题说出了口。 生无捏着发尾，漫不经心的说：“杰啊，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我怕你会成为我的继父。” 羂索在咒术界里整活像玩儿一样，如果夏油杰知道了羂索的事情，并且有对应的动作，那羂索就能把夏油杰给玩儿死。 当然，羂索早就想对夏油杰下手了。 只是他忌惮生无的态度。 生无没有把事情全部说出来，羂索对此很满意。 至于那句调侃，他可以当自己聋了。 于是他语气轻松的问：“那么，我真正的女儿在哪里？” 羂索问的是，芥见生无的灵魂去了哪里，生无是不是像他一样，更换大脑占据了芥见生无的尸体。 “母亲大人这么说，可真是让人伤心。”生无摇摇头：“我就是你的女儿啊，只不过是觉醒了而已。” “你认为我相信这种鬼话吗？”羂索完全不信。 生无摊手，很是无奈：“母亲大人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可是事实就是，有一天，有一个灵魂与我原本的灵魂融合了。” “那道灵魂来自于千年前，她共享了一些记忆给我，她隐约记得有一堆咒术师想要抓住她，说成为星浆体是无上的荣耀。” “她不想当星浆体，逃了很久，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她还是被天元吞噬了，她的灵魂被困了很长时间，直到天元咒灵化后才清醒过来，也许她是我的前世，我们很顺利地融合了。” “她……应该说是我，我还记得……自己应该孕育过一个孩子。” 生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手掌缓缓贴了上去。 唉，没吃早饭，肚皮空空如也，要不然装得还能更相似一些。 赶紧演完去吃饭吧，别把羂索逗急了。 生无再抬起头，脸上全是茫然：“母亲大人，你有没有遵守约定，把那个孩子养大？” 羂索脸上的表情全都消失了。 他仔细打量生无，想观察她究竟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在胡说八道。 其实生无就是在胡说八道。 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话，会对堕天和夏油杰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眼神倏地飘向门外。 “你……你来了！” 生无站起来，张开手臂：“你来接我去播磨了！？” 说完最后一句台词，生无拔腿就跑，根本不给羂索反应的机会。 羂索没有拦她，只是神情微妙地盯着她的背影，眉目间多了些思索。 ……还是看不懂。 夏油杰把羂索和堕天的神情都记在心里，撩起衣摆追出门。 刚走出门，他看到了满脸震惊的戴天。 形势已经被生无搅得一团乱了。 夏油杰只来得及拍拍戴天的肩膀，就看到生无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连忙跟了上去。 转了一个弯，再转一个弯，夏油杰才走到生无的身边。 刚才还像是会为爱而死的生无，此时此刻正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夏油杰跟上来她也只是斜了一眼，然后继续刷手机。 “吃早饭吗？”生无随口问：“你要是吃的话，我就多点几个菜试试味道。” 没有厨余垃圾处理器，她点两三样就够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夏油杰又懵了。 这和他预期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生无掀起眼皮子不禁笑出声：“杰啊，谢谢你对我报以这么多的信任，但是我刚才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以夏油杰的性格，能有这样的问题，并且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她在夏油杰的心里，已经逼近了五条悟的位置。 “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以后我就不戳你肺管子了。还有你没意见的话，我就顺便把你的早午餐都点了。” “刚才我胡说八道的那些内容，听个乐子就算了，别去羂索面前说，要不然羂索绝对会想办法阴你。” 知道生无是在胡说八道，夏油杰脚步一顿。 她刚才的表演，应该是在说某个怀有身孕的星浆体，在逃亡的路上把自己的身体，交易给了羂索。 那个星浆体生下的孩子，则是宿傩。 看羂索和堕天的反应，总感觉生无应该是戳到了他们的哪个痛点，否则早就笑出了声。 然而无论是戴天还是堕天，亦或是羂索身上的宿傩，安静得都像是死了一样。 夏油杰不仅看不懂生无，他快要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经过庭院，生无停下脚步，看向外面灿烂的阳光。 “杰啊。” 他两三步赶上来：“怎么了？” “如果五条悟死了的话，你会伤心吗？” 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直接问到了夏油杰的心里。 他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五条悟的实力，是不可能轻易死去的，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夏油杰感觉自己应该会伤心。 他同样望向庭院，看到那片因季节荒芜的草地：“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我终结了他的生命。另外，我还会把他的尸体销毁，不会像他那样心软。” 生无扯起唇角。 真搞笑，还想着收尸。 那是收腿的还是收身体？ “生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夏油杰轻声反问。 生无向外迈了一步，伸手去抓阳光。 秋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没有那么毒辣，又明亮得可怕。 她轻飘飘的继续问：“夏天过去了，冬天快要来了，你还苦夏吗？” “我很久没有苦夏过了。” 可是他被困在了那个夏天，始终没有走出来。 以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死亡为锚点，以盘星教对待星浆体的态度为枷锁，以九十九由基的话为围墙，以同伴的死亡为基石。 永远的，被困在了那个苦苦难熬的夏天。 哪怕他奔赴了死亡。 生无继续说：“千年前的事情，和羂索之后的计划息息相关，五条悟是他计划中的绊脚石，他一定会粉碎掉这颗绊脚石。” “他的目的和整个咒术界息息相关，这个目的对于你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我说不清楚。” “你总是告诉自己，要讨厌非咒术师的猴子，可如果真的讨厌，没必要总是去说服自己的内心。” “夏油杰，你要早点搞清楚，自己在这盘千年棋局里是哪颗棋子，否则——” “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也留不住。” 第78章 派对邀请你 五条悟没有完全信任生无给的资料。 他在查证那些资料的同时，还拜托冥冥调查高专内的奸细，最后找到了机械丸的操控者与幸吉头上。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女朋友。 【五条悟：小生无，大鱼都交出来了，为什么要藏一条小鱼？】 比起那些千奇百怪的高层，只是学生的与幸吉能办到的事少之又少。 再联想到交流会时，生无唯一没给红包的学生，就是机械丸，五条悟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早就知道，但是不提。 为什么特意藏着与幸吉的情报不说呢？ 【龙生无：因为我是纯爱党。】 这个回答让五条悟摸不着头脑。 他回了个问号。 难道他就不是纯爱党了吗？ 随后他把这件事丢给了学生们。 “咒术高专里面出现了高层的奸细，你们去找歌姬，和她一起把叛徒解决一下。”五条悟晃晃手机：“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至于其他的，就不劳他出手了。 只是与幸吉而已，哪里用得上五条悟呢。 四个学生接到命令，勇敢地奔赴他们的战场。 不过他们的战场没有人。 与幸吉转移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在高专找不到的地方，等待真人履行承诺。 他为羂索和真人当眼线，换取真人为他解决天生的束缚。 与幸吉从出生起，就没有右手和膝盖以下的肉体，并且腰部以下没有知觉，皮肤脆弱到连照射月光都无法承受，全身总是会感到莫名如针扎般的疼痛。 与身体的脆弱不同，他有着广大的术式范围和超出自身实力的咒力输出。 这是他的[天与咒缚]。 与幸吉很渴望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哪怕违心背叛高专，他也在所不惜。 “好慢啊。”与幸吉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我还以为被你们忘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与幸吉愣了下。 当初他与真人定下的束缚，是由假夏油见证的，然而这次真人身边的人不是假夏油，而是个看上去更年轻些的绿发小鬼。 更让与幸吉惊讶的是，绿发小鬼站在中间，他的另一边是生无。 为什么龙生无会在这里，她不是五条悟的恋人吗，为什么会和咒灵有关系？！ 真人不了解束缚，他想直接杀了与幸吉，然而生无在这里，他老老实实地连个屁都不敢放。 经过上次对生无的谋杀，每次出现在生无身边，他都用一个眼睛看人，另一个眼睛看退路。 只要跑得快，那就绝对不会死。 羂索不在乎与幸吉的反应，他微笑着开口：“之后你还能帮我们的忙……” “[不对京都校的人出手]，你们已经破坏了束缚。”与幸吉冷言婉拒。 真人阴阳怪气的耍无赖：“动手的是花御嘛，希望你不要乱撒气哦。” “我没打算跟咒灵争论，快治好我。”与幸吉眸中出现厌恶的神色：“下三滥。” 被人类辱骂，真人的心情十分不好。 可是生无在这里，他必须要忍下心中的不舒服，避免被生无找到破绽。 他慢悠悠走到与幸吉的浴缸旁，伸出了手：“可要心怀感激哦，你这下三滥都不如的家伙~” “等一下。”生无开口。 真人停下动作，警惕地盯着生无，并且警惕身边每一个类似头发的东西。 他实在是害怕生无会变成那天的样子，然后咬他一口。 尽管真人不知道，被咬一口会是怎样的下场，可他还是不想被咬。 “给他件衣服。”生无把手里的袋子丢给真人：“我对弱鸡身材不感兴趣。” 哪怕他起来的时候，自带绷带内裤，生无也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冒犯。 生无的这番话，让真人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之后幻化成青年样子，身材再塑造得好一些，能不能迷倒生无？ 这样也许能趁着生无不注意的时候，对她成功使用无为转变！ 与幸吉从浴缸里爬出来，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龙生无，你与咒灵同流合污，五条悟知道吗？” 啊？ “应该知道吧，这你就要问他了，不过就算他不知道，你也没法告诉他啊。”生无懒洋洋的说：“你不用套我的话，我对二五仔不感兴趣。” “所以你那天没有给我红包，不是无意的。” “对啊，我是故意的。”生无很是干脆的承认。 真人可不想听这些事情，生无对他造成了十分大的压力，他只想赶紧处理完与幸吉，然后抓紧时间跑路。 真人的手落在与幸吉的头顶，他嬉皮笑脸的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些，真不可爱——无为转变。” 浴缸里的人迅速长出四肢，脆弱的皮肤变得和常人无异。 生无懒得看，转过身去看外面的月光。 与幸吉走出陪伴他十七年的地方，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身体里陌生的力量。 “反应大点嘛。”真人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 与幸吉严肃回应：“等……事情解决完了再说。” “也是哦，那么……” 真人反手指向身后。 “我们去外面。” 这里空间狭小，稍不注意就会碰到生无。 真人可不想在解决与幸吉的同时，还要担心生无放阴招。 他不在乎与幸吉同意与否，飞速蹿了出去。 羂索没忍住笑了起来：“我想我应该告诉真人，你现在并不想杀他。” “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跟兔子似的，多搞笑啊。”生无挑眉：“而且他总是要死的，对我多点警惕心也不错。” 与幸吉听出来了，生无和咒灵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 但这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 因为生无也没有对他展示出善意，在漠视真人生死的同时，也在无视他的生死。 与幸吉转身，进入了他的终极机械丸。 真人和与幸吉的战斗彻底打响。 月光下，终极机械丸散发着迷人的金属光泽，生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羂索用手掌遮住额头，眺望战场：“看上去，你很喜欢那家伙。” “对啊，我也想开高达。”生无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咒力，用不了机械丸。”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把母亲大人的脑花镶进驾驶台吗？” 难得的好心被回怼，羂索果断转移话题：“我准备在涉谷举办一场盛大的派对，你要来吗？” 第79章 捡个肉团子 其实羂索也是个乐子人，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邀请生无去涉谷搞事情。 生无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 远处真人和与幸吉的战斗已经白热化，真人哪怕是受了伤，战斗却是越来越兴奋。 能遇上值得交手的敌人，的确值得开心。 “真人的成长速度挺快的。”生无客观评价。 不愧是几次让虎杖悠仁崩溃的反派。 真人优点很多，最大的缺点就是活着。 羂索赞同的点点头：“在派对上，他应该会成长的更快。” 一旦成熟，他便能摘取果实。 “我会去母亲大人口中的派对，但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生无正面回应了羂索的邀约：“当然母亲大人可以放心，我不会扰乱你最重要的计划。” “我可没有什么最终计划……” “把五条悟关进狱门疆。” 羂索搞出涉谷事变，就是要把五条悟困在狱门疆中，这样开启死灭洄游时，五条悟绝对不可能跑出来阻止他。 这句话从生无的口中平静说出，有那么一丝怪异，但羂索不觉得惊讶。 因为这些天他已经发现，他的所有计划，在生无眼中都像是透明的。 如果生无不知道封印五条悟的事情，羂索反而会惊讶。 他稍微想了想：“突然主动说自己不捣乱，是要我花更多的钱来保平安吗？” 羂索已经习惯被爆金币了。 但是生无这次盯上的，并不是羂索的金币。 “把五条悟关起来之后，我要狱门疆。”生无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不给我的话，我明天去高专找天元要钥匙。” 涉谷事件中，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之后，羂索把狱门疆丢进了海沟里。 学生们把五条悟救出来，用的是天元手中的[狱门疆里]，也就是狱门疆的后门。 羂索却是轻笑：“你要狱门疆，是想把五条悟放出来吗？那你又何苦帮我隐瞒这件事，直接将我的目的告诉五条悟不就好了吗。” 生无的确是想把五条悟放出来，但是她也需要把五条悟关进去。 不关五条悟的话，接下来还怎么玩。 她可不认为，五条悟会眼睁睁看着羂索杀死霓虹政界所有高层。 只从这一点上，她愿尊称牢妈为抗日英雄。 “五条悟是我的男朋友，当然不能落在母亲大人手里，万一母亲大人心血来潮，想和六眼生个孩子玩儿，那我就和母亲大人一样的发色了。” 月光下，小鹿的头发绿得发光。 那张脸则是绿得发黑。 “所以，母亲大人愿意在事后把狱门疆给我吗？” 羂索没有说不愿意的权利。 战场上，真人已经开启领域，准备对与幸吉一击必杀，这也宣告着这次打斗即将结束。 生无转身走到浴缸旁，捡起两根黑色细发揣进口袋里。 “戏看完了，那我先回去了。”生无挥挥手：“明天还要和悠仁一起吃饭，就不陪母亲大人熬夜了，晚安哟~” 羂索注意到了生无的小动作，只不过他没有戳穿。 这种小动作，对于大局来说根本不重要。 生无上车的时候，究极机械丸轰然倒地，震得附近所有的鸟全都飞了起来。 她抬眸瞥了眼自己开不了的另类高达，搓了搓口袋里的头发。 司机尽职地把生无送回盘星教，戴天等在门口，为生无拉开了车门。 生无顺势下车，把口袋里的肉丸子丢给戴天，边往里走边说：“怎么，有勇气面对我了？” 她演的那出戏没对羂索造成多大损伤，反而把戴天打击得消沉了两天。 “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戴天低着头，勇敢地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您都是我的姐姐大人。” “哦。” 手里的肉团子突然蠕动起来，戴天惊得哆嗦一下，他连忙把肉团子捧起来，准备还给生无。 但生无的话音，比他的反应更快。 “平时也没个同龄人陪你，拿着玩儿吧，无聊的时候他能陪你说说话。” 戴天亦步亦趋地跟在生无身后，手指按压着软软的丸子，搞不懂这东西究竟是怎么个生物。 “我为什么还活着。”肉丸子发出蚊蚋般的声音：“龙生无，你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生无没有理会这些问题，她补充道：“如果嫌他话多，压扁了就发不出声音了。” “你和咒灵之间到底……” 戴天直接把肉团子按扁，声音果真消失了。 松开，肉团子咳了声，按扁，肉团子没有声音。 这样奇怪的玩具，让戴天没空思考那些沉重的事情，他好奇的问：“姐姐大人，这是什么？” “阴暗的二五仔，后宫王的唯一神，纯爱的小趴菜。” “原来是三个改造体的融合啊！”戴天恍然大悟。 他见过真人的手段，知道真人能把人变成各种形态，就没有怀疑生无的话。 这个改造体会说很复杂的话，也被他归为是三个融合的原因。 生无难得被别人的话哽到。 她不由得沉默一瞬，然后装作自己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夏油杰听到了全部对话。 他无声地伸出手，越过戴天的头顶，拿走了肉丸子。 恢复正常的肉团子再次发出声音：“假夏油？你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告诉你们，休想让我伤害京都校的……” 话说到一半，夏油杰把丸子捏瘪了。 他没有纠正肉团子的认知错误，而是挑起生无的一缕头发，表情严肃的查看。 夏油杰的举动，让原本轻松的戴天紧张起来。 好像……没有变化。 生无把自己的头发抽回来，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喂，你这样很像痴汉。” 闲着没事研究她的头发做什么，有这个时间，不如研究研究怎么把肉给养回去。 自从羂索脱离夏油杰的这副皮囊，夏油杰的体重和他的眼睛一样日渐缩小，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有两个忌日。 生无的攻击，对于夏油杰来说不痛不痒。 他扬起手中的肉团子：“我只是欣赏一下女朋友的发色，总比某些人去找莫名其妙的男高中生捡尸要纯粹的多。” 怪不得特意找他问羂索的行程，原来是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夏油杰知道与幸吉的事，他没有多说，把肉团子还给戴天：“拿着去玩吧，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第80章 就是他做的 好歹是咒术高专里少见的正经人，思维没有那么跳脱，不会过多联想戴天和宿傩的身份，也不会欺负小孩子。 戴天笑得开心：“那要给它起个名字吗？” “叫小吉。”生无毫不犹豫地定下名字。 好歹是个人，别让戴天起了太奇怪的称呼。 “小吉吉？”戴天重复了一遍。 生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小吉。”她用手指戳着戴天的脑袋：“不要添其他的后缀。” 七海海她能接受，这个她实在没法接受。 戴天不理解，但还是点头。 生无打了个呵欠，不再聊肉团子的事，慢悠悠地往自己房间走。 戴天想跟上，却被夏油杰拦住。 “回自己的房间吧。”夏油杰拍拍戴天的脑袋：“你的姐姐大人要休息了。” 夏油杰没有走，他还有话要和生无说。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生无的房门，生无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有屁赶紧放。 “下次再有需要捡的，可以和我说，我去帮你捡。”夏油杰利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没有回报你复活我的恩情，另外……我想我们是朋友。” 朋友，是互相帮助的。 生无认真地与夏油杰对视，同意了他的说法。 “好啊，晚安。” 她没有拒绝的必要，毕竟接下来她还有要捡的尸体，有夏油杰帮忙，能省不少力气。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和复活无关。 第二天一早，生无带着自己的早餐去了高专，她昨天和虎杖悠仁约好，今天要为高专的学生们指点一下。 准确的说，大战当头，来给他们加些buff。 五条悟听说生无来访，他很想参与其中，可是他还有任务要做，只好派七海建人来旁观。 七海建人存在的意义，是在学生们被精神荼毒的时候，把学生们及时带走。 这件事，五条悟只放心七海建人来做。 “娜娜明，为了学生们的心理健康，就委屈你啦～”隔着电话，五条悟指点江山：“必要的时候，可以出卖一下色相哦～” 回想着五条悟给的信息，七海建人很生气。 上次让狗卷同学出卖色相，这次又让他来讨好前辈的女朋友…… 五条悟果然不值得尊重！ 然而这次生无对七海建人没有了之前的兴致，她坐在操场旁，百无聊赖地咀嚼着，心中只想把夏油杰再弄死一遍。 谁让他替换她的早餐的？ 还有，为什么这人能把三明治烤成大列巴啊！ 这哪里是把她当朋友，分明是把她当仇人了！ 阴暗批心思真多！ “生无早上好呀～” 虎杖悠仁离操场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抬手大声和生无打招呼。 他的身后，是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伏黑惠，笑容满面的吉野顺平，以及不愿和脏臭dk离得太近的钉崎野蔷薇。 一年级的学生全都到齐了。 生无抬起手，半死不活地打了个招呼：“早，你们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来一块。” “诶？可以吃吗？那我不客气啦！” 虎杖悠仁很是期待地拿起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刚嚼了两下，他脸上就浮现出一张嘴，把那块三明治吐了出去。 “呸！这是什么东西？”宿傩又呸了几下，把嘴里全部清空：“虎杖悠仁，你如果不想要身体就直接给我，不要吃这些奇怪的东西！” 虎杖悠仁只嚼了两口，就明白生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他尴尬地抓抓脸，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吃。 其实他是能硬着头皮咽下去，再闭着眼夸的。可是宿傩不配合。 生无无所谓的摆摆手说：“没关系，这是我另一个男朋友做的，我知道难吃，让你尝尝，只是想坑你身上的宿傩而已。” 这么多份宿傩，有福不一定能同享，但有难一定要同当。 其他三人慢了两步，可还是知道全部过程。 钉崎野蔷薇率先表达出她的勇敢：“真的有这么难吃吗？我也想尝尝。” 说话的同时，她顺便拿了两块递给伏黑惠和吉野顺平。 就算难吃，也要一起品尝。 这是高专一年级令人感动的同窗情。 三明治入口之后，钉崎野蔷薇立刻捂住嘴，避免自己不给面子地吐了出去。 伏黑惠嚼了两口发现太难嚼，干脆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只有吉野顺平面不改色地咀嚼吞咽，吃完后还不忘评价：“生无小姐，您的男朋友很有天赋，这个三明治比蟑螂还要难吃。” 一句话，让生无满头问号。 不是，这小子吃夏油杰做的早饭，竟然受到精神伤害，直接吃黑化了？ 钉崎野蔷薇没有负担地丢掉三明治：“啊？你还吃过蟑螂吗？蟑螂是什么味道的？” “至少蟑螂不会有呕吐物的味道。”伏黑惠冷漠评价。 虎杖悠仁则是开始难过：“顺平……会很伤心吧……” “啊？什么？！”钉崎野蔷薇皱眉思考：“是别人给你吃的蟑螂！？谁，让我去揍他一顿！” 伏黑惠沉默点头。 钉崎野蔷薇更加坚定：“我们有西中之虎，还有琦玉伏黑哥，再加上东京高专钉崎姐，绝对要让那些人跪下来向你求饶！” 四个人聊天十分吵闹。 已经吃完一半三明治的生无，看着剩下的，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味觉。 呕吐物？夏油杰往里面放咒灵了？ 就在她怀疑的时候，一只大手小心翼翼捏起一块三明治。 生无眼睁睁看着七海建人把三明治放到鼻下闻了闻，又轻轻咬了一口，咀嚼后脸上浮现出悲伤和回忆。 完了，这个不会吃出回马灯了吧？ “以前有个前辈，也会做这种味道的三明治。”七海建人低声开口：“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味道，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怀念。” 难吃到，只要吃一次就会铭记终生。 钉崎野蔷薇还在吵着，今天放弃训练计划，去吉野顺平以前的高中报仇。 七海建人没有打断少年们的争吵，他又摸了一块三明治：“我说的那位前辈，做出来的食物总是会沾上咒灵的味道，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和那位前辈厨艺相似的人。” 他还没有老，却开始回忆过去了。 咒术师是没有未来的狗屎，他却度过了这么多年…… 被困在以前的，远不止是那个苦夏的人。 “哦，这堆三明治就是你那位前辈做的。” 第81章 送你金手指 生无的话接得太随意了，随意到听不出任何真心成分，只像是在逗乐子。 七海建人的眉心跳了又跳，怒气在心中堆积。 最后他还是压下所有怒气，语气认真且平静的说：“龙小姐，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看在五条悟的份上，他不计较。 生无淡淡地斜睨七海建人。 能看出来，他把她归类为不靠谱的群体里，所以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 啧，正经人就是这点不好。 不过要是什么话都相信的话，七海建人也不可能成为可靠的大人。 “鲑鱼鲑鱼。”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生无转头，看到狗卷棘对着她摆出了防范的姿态。 他今天戴了个宽大的围巾，把所有的头发包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样生无就摸不到他的头发了。 一个两个的，防生无跟防特级咒灵似的。 生无无奈地摇头，小声嘀咕：“不是说这孩子很容易被带坏吗，怎么到我这儿心防这么高？” 七海建人没听清生无在说什么，不过他能听出来，她在抱怨。 达不成目的，所以抱怨？ “啊，狗卷学长来了。”吉野顺平连忙提醒。 不要再聊报仇的事情了，他只是被三明治破了防，还没有真正到黑化的地步。 钉崎野蔷薇望向狗卷棘：“真希姐和熊猫学长怎么没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大芥。” 这些日子，一年级的学生稍微了解过狗卷语，听到他说没事才放下心来。 吉野顺平生怕话题又回到报仇上，他继续引导话题：“好期待生无小姐帮我们提高实力的方法。生无小姐，我们会做到你期待的那样吗？” 问题抛到生无这里，生无挠挠下巴，避而不谈：“你们谁先来？” 四个一年级学生互相对视，最后齐齐指向狗卷棘。 “让狗卷学长先来吧！” 晚辈要排在前辈的后面，另外前辈还能帮晚辈打个样。 如果这个过程中，有他们不能接受的，那他们也能提前想好说辞婉拒。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狗卷棘，就这样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犹豫着走到生无面前，眼睛睁得很圆，手指则是搭在了衣领上。 如果他不能承受，那么他也能跑路。 狗卷棘的术式是咒言术，这种术式以嘴部和舌头部位的咒纹为媒介，能够让言灵增幅或是产生强制力的术式。 言语的威力越大，带给喉咙的伤害副作用越大。 换句话来说，言语的威力小的话，对喉咙的伤害也就越小。 “如果你增加不了自己的咒力总量，那就要改变施法方式了。”生无想了想：“如果对上伏黑惠，你让他[不要动]用的咒力多，还是让他[打喷嚏]用的咒力多？” [不要动]往大处说，限制的是全身肌肉，往小处说限制的是脑子。 但打喷嚏是反射活动，不经过大脑控制，强制力更小。 狗卷棘不禁陷入了深思。 伏黑惠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很是干脆的开口说：“狗卷学长可以直接在我的身上尝试。” “但是……打喷嚏在对战中有什么用处吗？”七海建人冷静询问。 没有用处的话，就算试验结果不一样，那也没有任何用处。 “对于人类来说，打喷嚏伴随的是闭眼动作。”生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咒术界又不是人均六眼，闭上眼睛视野就丢失了。” 这和[不要动]同属于控制技能。 只不过对上咒灵，这句话就没用了。 “和人类或者咒灵对战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些小技巧，先控制住对面，再上去给他一肘。” “反正你们平常大都是肘肘到肾，狗卷棘你就给禅院真希打控制呗。” “看看东堂葵，只有一个控制技能都能玩出花来，你这么多控制技能，干嘛想不开总是拿你的喉咙去当炮台。” 在肘傩回战里当纯法师，那是自寻死路。 连五条悟这个最强的都要打拳，应该是傀儡师的夏油杰体术比五条悟还好，狗卷棘这分明是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生无说的内容，的确能给狗卷棘很好的启发，然而七海建人听着隐隐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大都是肘肘到肾？ 特级咒术师们…… 七海建人试图想出个体术不好的特级术师，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外，另外两个特级术师都是自带冷兵器，体术都是强者的范畴。 话音未落，生无凑到狗卷棘身边和他耳语：“我对咒灵了解不多，但是我能分享给你一个，对人类和受肉体都很有用的小技巧。” 生无说的这两种，有真实的肉体，而不是全部由咒力构成。 狗卷棘睁大了眼睛：“鲑鱼。” “这句话就是——拉肚子吧。” 憋尿能行千米，拉稀寸步难行。 狗卷棘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再到怀疑，最后变成了跃跃欲试。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个诅咒师去尝试了！ 其他人不知道生无对狗卷棘说了什么，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狗卷棘很喜欢生无的建议。 生无也很喜欢这个建议。 离涉谷事件越来越近，这个建议很可能是在涉谷亮相，至于遭殃的会是谁…… 羂索那群人，无论谁遭殃，她都会开心。 生无开心的挥手说：“下一个！” 四个一年级学生不需要讨论，很默契地把虎杖悠仁推了出来。 大家都有术式，只有虎杖悠仁在纯粹的打拳，最多就是领悟了暴击拳法[黑闪]和法伤加成拳法[径庭拳]。 还有个卍字踢的腿法。 对上虎杖悠仁期待的视线，生无先是沉默了两秒钟。 关于一位要把拳打到246话的体育生，究竟要怎么变强，生无有一点头绪，可她不确定要不要改变体育生的沉淀。 其实她原本是想，帮虎杖悠仁再加强下肉体，然而对上如此诚挚的双眸，她有点绷不住。 “狡猾的小登。”生无小声骂了一句。 虎杖悠仁没听清楚生无在说什么，他察觉到生无的情绪，立刻笑了起来：“很难办吗……那生无指点他们吧，我不要紧的。” 如果他能把眼底的难过藏好，生无就会相信他的说辞。 愚蠢的欧尼酱！ “我给你量身定制了一个咒具。”生无微笑：“不过忘了带了，过两天找人拿给你。” 第82章 切成肉沫吧 这种话听上去很像是托辞。 生无离高专不远，如果真的要送，就算是忘了，也该让司机取来。 而不是说过几天再送来。 但是没人把话说穿，只是默认她不知道怎样能让虎杖悠仁变得更强。 虎杖悠仁笑嘻嘻的后退一步：“我已经结束啦，谁要当下一个？” “你们别谦让了，我对钉崎和顺平的术式了解不多，直接让伏黑惠来吧。”生无开口加速流程：“把那个布瑠布瑠的家伙召唤出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个东西。” 她想看看魔虚罗先生。 一句话，让所有人懵逼。 “布瑠布瑠是什么？” “伏黑你藏着什么东西没让我们知道？” “龙小姐说的东西，不能召唤。”七海建人冷声打断所有讨论：“龙小姐，那很危险，不要拿学生们的生命来玩闹。” 靠谱的成年人在转瞬间，就想到了布瑠布瑠是什么东西。 伏黑惠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否决。 他认真思考片刻：“龙小姐，我可以去做这件事，毕竟……我欠你一条性命。” 伏黑惠口中的性命，是活生生的伏黑甚尔。 他一直想把这条命还给生无，只不过没找到机会而已。 “但是不能在这里……” “干嘛，你准备单人调伏，想拿命来栽赃我？”生无表示不赞同：“开全部，休想占我的便宜。” 如果伏黑惠去其他地方，单人召唤出魔虚罗，这时生无加入其中把魔虚罗解决掉，伏黑惠的调伏就会成功。 因为生无的身上没有咒力，在术式方面不算人。 但如果是多人调伏，生无解决了魔虚罗之后，伏黑惠只能再召唤一次魔虚罗，召唤完这一次后，下次使用还需要重新调伏。 这样的话，也算是生无送了伏黑惠一根金手指，虽然说一次性的。 “如果龙小姐一定要这么做，还希望龙小姐征求过五条前辈的意见，再来做这些事。” 七海建人站在伏黑惠身前，把他整个人挡住：“高专的学生们，不是龙小姐的玩具，哪怕龙小姐是五条前辈的恋人，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那种事发生。” 啧。 五条悟把七海建人派来，是来给她添堵的吧？ 呵，不让看就不看，月底她在涉谷也能看得到，不稀罕这一次。 “那就算了。”生无笑着放弃：“禅院真希还会来吗？” 不来的话，那她就回盘星教，把剩下的三明治塞给羂索吃。 狗卷棘用摇头表示，禅院真希没有参与这次的金手指发放活动。 对于这个结果，生无根本不意外。 在禅院真希看来，她本就应该是没有咒力的人，只是因为有双胞胎妹妹，身上有了咒力，才不能成为真正的二代天与暴君。 但在生无看来，就算禅院真希的妹妹死了，她不用被那部分咒力束缚，可是她依旧没有伏黑甚尔那样的压迫感。 纯粹身体的强大，是没办法速成的，早一天积累就会多一天的力量。 等到禅院真依死的时候再开始，那么留给禅院真希的时间就太少了。 不过…… 这和生无没有多少关系。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就先回去了。”生无笑眯眯地和几人告别：“娜娜明再见，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不要告诉五条悟哦～” 不告诉五条悟？ 那是不可能的。 生无前脚离开高专，七海建人后脚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他试图让五条悟了解，生无是个很危险并且更缺德的存在，为了学生的安全，这种人不该再放进高专。 然而五条悟罕见地没说话。 不是碎碎念，也不是找借口为自己反驳，只是单纯的无语。 “七海。” 五条悟用了正式的称呼：“惠说的那个东西，多人调伏成功的话，以后他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时，可以用这次调伏来反击。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不需要阻拦她。” “如果失败呢？”七海问。 “有龙生无在，不会失败。” 且不说生无有着让术式无效的能力，只说她手里还有五条悟的头发，就可以再搓出几个悟手办来对付魔虚罗。 五条悟或许会怀疑别人，但绝对不会怀疑自己。 这次轮到七海建人说不出话了。 感受到氛围有些低沉，五条悟语调立刻上扬：“不过娜娜明做得很棒哦，完美地保护了学生们的安全～” “娜娜明不愧是大家都信赖的成熟大人呢！” 五条悟的不着调，并没有让七海建人的心情变好。 他很希望高专的学生能有保命的手段，这样他们就可以尽量少的面对死亡。 七海建人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五条前辈，你之前提过的，对龙小姐的色诱……能让她再帮伏黑同学一次吗？” 就算是前辈的女朋友，也不会让他改变当下的决心。 “哈？娜娜明要牺牲自己吗？”五条悟转念一想：“那我把小生无的联系方式发给你，要好好努力啊！” 他才不拦。 通过这些时间和生无的接触，五条悟能感受到，生无是在行事跳脱的同时，还有着一种诡异的守序感。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七海建人。 五条悟把生无的联系方式分享出去后，又给生无发了条消息。 【五条悟：人家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娜娜明了哦～】 生无看完就把这事丢到了脑后。 以她对七海建人的了解，就算他得到了联系方式，那也是阅后即焚。 “龙小姐，有人在跟踪我们。” 打断生无思绪的，是司机的提醒。 生无扭头看向车后面，只看到了灰尘和汽车尾气。 “是高专的学生，他在天上，我们还要回盘星教吗？” 司机不确定，生无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盘星教的关系。 不回的话，他就过家门而不入。 生无从车窗伸出脑袋，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式神身上的伏黑惠。 “回去。”生无没有任何犹豫。 她得赶紧堵住羂索。 至于伏黑惠的目的是什么，下车后让戴天把鸟打下来，抓起来慢慢问就是了。 车子停在了盘星教门口，天上的伏黑惠确定这里是目的地之后，操控着式神落地。 不用人问，伏黑惠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龙小姐，我是来召唤魔虚罗的。”伏黑惠郑重其事的说：“七海先生只是担心我们的安危，还请龙小姐不要误会。” 嗯？她有什么可误会的？ 然而还不等她说话，伏黑惠已经起手结印，口中念咒。 “布瑠布瑠……” 一尊白色雕像凭空出现，挣开锁链，随即大掌拍向伏黑惠。 生无愣了下。 啊？这就召唤出来了？ “戴天！” 生无转身看向建筑内小跑过来的戴天，气得大声喊道： “开领域！把这家伙打上花刀切成肉沫！！！” 第83章 伏黑碎掉了 魔虚罗开始了它的进攻。 伏黑惠连忙躲开魔虚罗的巴掌，他迅速跳到一旁，结印召唤其他式神来阻拦魔虚罗的进攻。 至少要扛住几次魔虚罗的攻击，才能算是良好的展示。 戴天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并立刻展开领域。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当下场合，应该是优先解决魔虚罗，但是戴天顾不上那些，他只是单纯地执行着生无的指令。 “大小姐，这个家伙可以让我来解决吗？”又是一道人影飞出来：“我对这家伙，也是慕名许久。” 突然出现的人，是被夏油杰唤回来的伏黑甚尔。 就连伏黑甚尔本人都想不到，他会在盘星教遇见自家儿子。 伏黑甚尔的速度，比戴天开领域的速度还要快，游云重重地砸在魔虚罗的头上，直接把魔虚罗的脑袋砸出一个坑。 然而魔虚罗只是歪了歪脑袋，那个坑便迅速复原。 调伏过程中，魔虚罗的目标主要是召唤者，它无视威胁更大的伏黑甚尔，继续攻击伏黑惠。 可是伏黑甚尔是没办法无视的存在。 这一刻，他像是岿然不动的山峦一般，挡在魔虚罗必经之路上，用密不透风的攻击，打得魔虚罗节节败退。 生无第一次感受到，伏黑甚尔身上还有[父爱如山]这个形象。 挺好，终于不是[父爱如山体滑坡]了。 眼看着伏黑甚尔和魔虚罗缠斗起来，戴天犹豫着问：“姐姐大人，还要切吗，我怕会切到那个男人。” 以戴天对领域的掌控能力，他还没法控制到极其细微的地步，绕开肉眼捕捉不到具体动作的伏黑甚尔。 其实就算两面宿傩来了，也不会这样操作。 因为宿傩从来都不需要考虑这些，只要周围的一切全都切了就是了。 “我没让你切那个白的。”生无翻了个白眼：“我让你切那个海胆头。” 有伏黑甚尔的帮助，伏黑惠算是暂时摆脱了生命危险。 他站在安全地带，想在关键时刻帮一帮伏黑甚尔，然而他爹地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任何举动都会是帮倒忙。 “那个……我要是把海胆头切了，小白脸会杀了我的……”戴天唯唯诺诺。 之前他不知道伏黑甚尔的实力，没有这样的担忧。 现在他根本看不清伏黑甚尔的动作，也就清楚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伏黑甚尔大概能捏两个他，并且毫不费力。 生无拍拍戴天的肩膀：“没事的，魔虚罗很快就要适应爹咪的攻击了，你把海胆头切了，爹咪是反应不过来的。” “如果我死了，姐姐大人会复活我吗？” “……会吧？” 生无不是很确定。 主要是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掰出十几岁的戴天。 面对这个不确定的回答，戴天定了定神，苦着一张脸，伸手对着伏黑惠发出斩击。 伏黑甚尔没有咒力，但是他能凭借五感感知到。 意识到戴天开始了攻击，他做好躲避准备，可是并没有等到相应的咒力。 下一刻，伏黑甚尔猛然明白过来，他转头朝着伏黑惠大喊：“惠，快逃！” 当下状态的伏黑惠，心思全在魔虚罗和伏黑甚尔身上，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被攻击。 当层层斩击落到身上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接着，在重力的影响下，再也没有伏黑惠的身影，只剩下了一滩烂肉。 伏黑惠碎掉了。 魔虚罗的退魔之剑插进失了心神的伏黑甚尔胸口，伴随着伏黑惠的死亡，那庞大的式神跟着消失。 伏黑甚尔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流血不止的伤口，目光阴冷地盯着生无。 戴天的领域还在展开中，伏黑甚尔此刻没有把握，在受伤的前提下，顶住领域的必中效果杀了生无。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哪怕咬出了残缺的伤口也没有松口。 “都怪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把伏黑甚尔喊回来。” 夏油杰抬起袖子搭在头顶，遮住从天空飘落的灰尘，同时也顶着伏黑甚尔杀人的视线，伸手抓起一把肉泥。 戴天很听话，说切成肉沫，就绝不会切成肉丁。 “这些够吗？”夏油杰问。 生无点头。 接着夏油杰把那滩肉泥隔着窗户丢进了车里。 生无的表情瞬间狰狞：“那是我平时坐的车！” “要避嫌，已经有父亲了，难道你还要再贪心包养儿子吗？”夏油杰掏出手帕擦拭手掌，再把袈裟脱下：“我进去等你们。” 不能让伏黑惠知道他还活着，他必须要躲开。 夏油杰走到伏黑甚尔身边，强势地把人扶了起来：“伏黑先生， 刚才打斗造成的损失，你要负责吗？” “……什么？”伏黑甚尔还没回过神来。 “这部分损失，是不会算在包养费用里的。”夏油杰微笑着告知：“我会把账单发给你，记得付款。” 说完，夏油杰离开了现场。 伏黑甚尔再次转头看向生无时，就看到车内多了个白花花的少年。 刚复活的伏黑惠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赶紧抓过手边宽大的袈裟盖住自己，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确定生无是背过身的，他才敢把袈裟往身上套。 “刚才发生了什么？魔虚罗呢？” 穿好袈裟，伏黑惠没有任何停歇地问出了口。 戴天的斩击太快了，并且切得很碎，又快又碎的操作，根本不给神经反应时间。 要不然生无也不会特意让戴天把人切碎。 所以伏黑惠只是听到伏黑甚尔喊“快逃”，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你死了，魔虚罗没了。”生无拿下巴点了点还在原地呆愣的伏黑甚尔：“不过把爹咪搞应激了，我觉得他应该需要你的一个抱抱。” 伏黑惠看向伏黑甚尔。 刚才还很强大的男人此刻很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犹豫着，但还是打开车门，想去安慰下自己的父亲。 对于儿子的死亡，伏黑甚尔完全忘了生无的本事，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和生无同归于尽。 在看到伏黑惠复活之后，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可是潜意识会帮他。 伏黑甚尔摇摇晃晃地走向这边，在伏黑惠下车的时候，全身颤抖着，狠狠地将伏黑惠拥入怀中。 “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84章 对食物恶心 从懂事起，伏黑甚尔就认为自己是垃圾，禅院家则是个大大的垃圾堆。 没有咒力的他，在垃圾堆里活得艰难，他认为儿子有天赋，应该会在这个垃圾堆里活得很好。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咒术师的死亡，向来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越是强大的咒术师，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大。 如果哪一天…… 惠死在了强大的咒灵手中…… 也许当初，他就不应该想着让惠回到禅院家，他不应该推着惠走上这条路…… 伏黑惠有些失神。 父亲的拥抱宽厚又温暖，他的心跳像是鼓点般，在和父亲的心跳应和。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怪异。 但是…… 还不赖。 伏黑惠张开手臂同样拥抱住父亲，唇角扬起自己无法察觉的笑：“你不要担心，刚才一点都不疼。龙小姐也算是……我的养母，她不会真的杀我的。” 父子俩情感交流，带上了原本不相干的人。 背过身去的生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何其无辜，本来已经放弃看魔虚罗了，结果拉了一波伏黑甚尔的仇恨不说，还要被夏油杰挤兑。 真是让人不爽。 “姐姐大人，你是感动了吗？”戴天掏出他那卡通图案的手帕：“用这个擦一擦吧。” 生无没有接手帕，她又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小惠。” 毕竟夏油杰穿的五条袈裟两面透风，长度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稍微一活动，上下都露，只能遮住肚脐。 伏黑惠不像伏黑甚尔那样失神，他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于是不出意外的石化了。 来不及交流感情，他反手推了推伏黑甚尔：“能不能换个地方，我现在的样子很丢脸……爸爸。” 生无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伏黑甚尔被“爸爸”这个称呼唤回了神智，再听到生无的口哨声，他立刻松开伏黑惠，脱下自己身上的毛衣递给儿子。 这个至少能遮一些。 生无余光瞥到伏黑甚尔的动作，又吹了个口哨：“爹咪的身材真棒，多露，大家喜欢。” 不出意外，父子俩的脸一起黑了。 生无才不管他们什么反应，拎着包往里走，边走边问：“戴天，小鹿在哪儿打麻将呢？” 最近羂索和咒灵们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打麻将。 真人很自信他的速度和分身，又恢复了他往日的嚣张，勇敢地陪羂索一起打麻将，只是不忘躲着生无而已。 “他出门了。”戴天小声说：“早上的时候，他看到杰哥哥做好了三明治，在姐姐大人出门后他就跟着走了。” 现在的羂索十分狡猾。 只要夏油杰下厨，他就一定会躲去生无找不到的地方，避免自己被迫消化厨余垃圾。 生无“啧”了一声。 她把包递给戴天：“这里面剩下的三明治，给堕天吃。” 折磨不了羂索，那就折磨宿傩吧。 最近红面獠牙一直待在房间里打游戏，完全成了个游戏宅，没有折磨的必要。 堕天却是时常诵经，荼毒大家的精神，为此红面獠牙甚至和他吵过几次，最后红面獠牙被堕天的精神打败。 整活乐子的红面獠牙，在精神状态的平静程度上，比不过长期戒守清规的堕天。 毕竟两面宿傩多吃几肘黑闪就会破防，而堕天就算被肘到死也只会默念[阿弥陀佛，这是修行]。 “他……好像不会吃。”戴天抿了抿唇：“他一直没有吃东西，他说看到食物很恶心。” “嗯？” “在他的记忆里，他已经完成了即身佛第二个阶段的修行，被埋在地下，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 霓虹即身佛的修成十分残酷。 据传说，即身佛由空海传回霓虹，想要修成即身佛，必须度过六年的严格辛苦修行，才能修成能够前往极乐世界的肉身。 和生无了解的坐化不同，想要修成即身佛的僧侣，第一阶段只能吃坚果种子和水果，同时配合剧烈运动，维持一千日。 第二阶段只能吃树皮和树根，同样维持一千日。 在第二阶段结束后，喝下由毒漆藤树液制成的有毒茶饮，再进入松木箱里打坐，由外人把箱子埋入土中。 木箱内会有一铃，外人通过铃响来确定箱内的僧侣是否活着。 生无不禁摇头：“尊重，祝福，但不理解。” 说到这里，生无数了数手指，数到半路想起自己不太了解霓虹的历史，又掏出手机搜索平安时代是哪年到哪年。 平安时代从794年开始，空海804年到的大唐，之后把学到的佛法带回霓虹，同时带回的还有即身佛风俗。 ……堕天不会是第一代即身佛吧？ 尊重，祝福，依旧不理解。 “想不到啊。”生无拍拍戴天的脑袋：“你未来竟然有这么强的毅力。” 现在这副馋嘴小鬼的样子，属实看不出来他会变成堕天那副苦行僧的样子。 戴天懵了下：“什么？” “修行出即身佛啊。” “可是我没有出家啊，住持说我长大后，就可以不用住在寺庙里了。” 戴天不需要说假话。 生无不禁沉默，又拍了拍戴天的脑袋，表达自己对他的同情。 仅仅是对戴天的同情，不包括宿傩。 到了宿傩那一步，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把包里的三明治丢掉吧。”生无放弃折磨堕天的想法：“明天带你去吃火锅。” 伏黑父子已经跟了上来。 伏黑甚尔只听到了生无的安排，他出口便是阴阳怪气：“大小姐真是好胃口，是要吃肉丸子吗？” “不吃，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让人把外面那坨铲起来，再让杰给你做成[美味佳肴]。” 论恶心人的功力，伏黑甚尔是比不上生无的。 伏黑甚尔只能吃瘪。 伏黑惠则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被切成肉沫虽然没有痛觉，可是复活后要面对赤裸的羞耻感，这种体验他实在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生无转了个弯，没走两步停了下来。 她身后的三人也跟着停下脚步。 生无转身，面带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是，你们父子俩跟着我干嘛？我只是伏黑惠未来的养母，我不是他未来的继母啊！” 第85章 玩换装游戏 一句话，让伏黑父子面面相觑。 然后伏黑甚尔给出了他的解释：“我还不了解这里，能麻烦大小姐为惠找一套新的衣服吗？” 不了解？ 杀完天内理子交任务的时候，怎么不说不了解。 生无嗤笑一声，换了个方向走了几步，然后推开门。 房间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他盘膝打坐，口中吟诵经文，对闯入者视而不见。 这里是存放衣服的地方。 “壁橱里有衣服，自己找一套合适的，隔壁房间有个打游戏的，动静轻一点，别打扫死宅的快乐。” 说完生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打量着诵经的堕天。 她恢复了堕天的身体，让他现在看起来是正常人的状态，而不是木乃伊的状态。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堕天死气沉沉的内外。 现在的堕天，空有诅咒之王的气息，没有诅咒之王的气势。 这是复活堕天后，生无和堕天的第二次见面。 上次生无演了一出戏，堕天看完全程后有些震惊但没有反应，只不过没有了刚复活时愤世嫉俗的情绪，整个人透着死寂般的平和。 想想即身佛的修行过程，再想想戴天说他没有出家意向，生无淡然了。 “其实我比较想称呼你为戴天。”生无对着堕天淡淡开口：“你还没有完全堕魔，称呼你为堕天，好像有些不适合。” 堕天诵经的声音慢了下来。 “可是真的称呼你为戴天的话，那边的小朋友绝对会生气。” 小朋友正在为伏黑惠找衣服。 他对这里的房间比较了解，也知道什么衣服适合伏黑惠，翻找衣服的速度比伏黑甚尔快很多。 那边伏黑甚尔才翻出一条连衣裙，戴天已经翻出了一整套男装。 看到伏黑甚尔手里的裙子，戴天直接开口嘲笑：“你要拿这样的衣服给他穿吗，他可是男孩子。” “男孩子也不是不能穿裙子。”伏黑甚尔把裙子往伏黑惠身上比划：“我家惠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伏黑惠额角青筋跳动。 忍了两秒，忍无可忍。 “休想让我穿裙子！” 堕天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他不再诵经，而是呆呆地看着戴天。 那是过去的他。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背负，还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嬉笑打闹的他。 生无观察着堕天的神情，很想把这个样子拍下来给两面宿傩看。 也不知道两面宿傩是羞愧难当，还是会破防大骂。 戴天把一整套衣服交但伏黑惠的手里：“你可以去那边换衣服，不要相信你父亲的审美，他根本就没有审美！” 就凭那条碎花连衣裙，伏黑惠也不敢相信。 做完好事，戴天立刻邀功。 “姐姐大人，我给伏黑惠挑了最好看的一套衣服！” 生无有些无奈。 伏黑惠穿得好看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她不喜欢海胆。 给伏黑甚尔挑套好看的衣服还差不多。 “姐姐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戴天眼睛亮晶晶的问。 生无指向伏黑甚尔：“给爹咪挑一套新的衣服。” 得到命令，戴天宛若一只快乐的小狗，继续寻找新的宝藏。 看到这样的戴天，堕天的心中有些不舒服，也有些羡慕。 不舒服是因为他没有享受过这样的过程，羡慕是因为他也想和戴天一样。 察觉到自己心中不应该产生的想法，堕天怔了怔，在心中念了声佛号。 眼见那边在沉迷换装，生无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堕天，你们大概还有一个月的寿命，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一直这么活下去吗？” “我对你们的活法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想提出任何建议，反正到时候我会在杀了天元之后，顺手把你们解决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死前，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就这么死了，那多无聊啊。 “为什么？”堕天轻声问道。 因为不停地诵经，他的声音变得低哑，问出声的时候，甚至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嗯……”生无摸着下巴思考：“反正不是因为强孤爱。” 堕天满头问号。 “如果一定要说出什么，大概是怜悯吧。”生无勉强解释了她的目的。 “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吗？”堕天追问。 “是对无力抗拒命运，被迫成为别人鱼肉的可怜人的怜悯，当然我的怜悯仅限于你和戴天。对于隔壁那个家伙，我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在没有无辜人被迫害前，生无都会怜悯。 当然肚子里的双胞胎兄弟不算，那个时候都要饿死了，活着是首要目标。 堕天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生无没有打扰堕天的思绪，那边戴天正在试图给伏黑甚尔戴猫耳，让他明白什么叫以色侍人。 现在正是看好戏的时候。 虽然这只猫太强壮了，但万一是西伯利亚大猫呢。 另一边伏黑惠换好了衣服。 戴天给伏黑惠挑了一套天蓝色棒球服，穿上这套衣服，他身上的阴沉气息减轻了很多，看上去终于有了十五六岁少年的朝气。 看到这样的伏黑惠，伏黑甚尔眼睛里隐约有着雾气。 伏黑惠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这件衣服有点幼稚，回了学校后，我会洗干净送回来的。” “不用，你收着。”生无随手一挥：“我男朋友给爹咪发工资的，从他工资里扣就行了。” 一件衣服而已，夏油杰买了一大堆，闲着也是闲着。 对，最爱玩换装游戏的，其实是夏油杰。 他给戴天买的衣服，已经准备到了一米九。 夏油杰甚至振振有词的说，红面獠牙有两米五那么高，那么戴天长到一米九是件很容易的事。 虽然生无严重怀疑，一米九的衣服是买给悟手办的，但是她没有完整的证据。 伏黑甚尔没有附和生无的话，他在思考，生无的哪个男朋友给他发了工资。 好像……都没有…… 他手里只有生无一开始给他的银行卡。 戴天则是趁着伏黑甚尔思考的时候，把猫耳强势戴在伏黑甚尔头顶。 “哈哈，戴上啦！”戴天拿着另外一个猫耳，跳起来往伏黑惠脑袋上戳：“你也戴吧！” 生无不由得打心底敬佩。 好小子，刚才还怕得要命，现在两个都敢招惹。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就在生无敬佩的时候，她的袖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 她稍微侧头，对上堕天深沉的眸色。 “我的母亲。”他艰难的开口：“她是不是后悔……把我生下来。” 第86章 是歪门邪道 堕天的心防解除了。 生无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千年前的那个女人，死后究竟有没有后悔，生无是无从得知的。 她现在连千年前发生了什么，都是连蒙带猜的。 她只能根据人性去推测，一位贵族母亲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忍受着饥饿，带着肚中的孩子逃亡。 “没有后悔。”生无平静的回答：“至少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她是没有后悔的。” “哪怕……我吃了双胞胎兄弟，作为忌子降生……”堕天喃喃。 这次生无的语气变得肯定：“她期待着你的诞生，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她愿意用性命来交换的孩子。” 也许这是属于专属于堕天的童话。 堕天再次垂下眼眸，他收回手，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思考着生无说出的每一句话。 他真的是在期待中被孕育的吗？ 到底是生无骗了他，还是未来的他骗了他？ “不是每个母亲都像羂索那样，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实验品，当然如果你的母亲也是羂索的话，就当我刚才在胡说八道。” 生无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 如果羂索也参与了宿傩的孕育过程，那他就真的可以称为英雄母亲了。 戴天蹦跳着过来。 他强势地站在生无和堕天中间，把堕天整个人都挡住，这才嘟着嘴告状：“姐姐大人，爹咪一点都不乖，他竟然不愿意戴尾巴！” 尾巴？ 夏油杰都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生无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爹咪又不是猫咪，你要是喜欢尾巴自己戴。” 她养小白脸是给自己找乐子的，不是给熊孩子找乐子的。 戴天无效告状。 他不满意地哼了一声，一屁股把旁边的堕天挤开：“那我戴尾巴的话，姐姐大人能陪我一起玩吗？” 谢邀，丑拒。 “玩耍的事找伏黑惠。”生无根本不动：“他擅长和小动物一起玩耍。” 伏黑惠的唇角不禁抽搐。 他是擅长和小动物玩耍，然而戴天和小动物没有任何关系。 发现生无根本不站在戴天那边，伏黑甚尔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和善微笑：“戴天，我们还是来玩躲避球练习吧，我可以让你一个领域。” 戴天对伏魔御厨子的掌控不怎么熟练，只要胸口的伤好了，伏黑甚尔很有信心顶着戴天的领域，把球砸在戴天的头顶。 可恶的小鬼，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在儿子面前要给他留面子啊岂可修！ 伏黑甚尔捏了捏拳头，摘下猫耳甩到旁边，等着戴天回答。 戴天不答应，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楚的认知。 “我要和伏黑惠一起玩，爹咪你太老了，不要参与我们小孩子之间的游戏！”戴天迅速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伏黑惠强忍住揍人的冲动：“首先，我不是小孩子……” “那就去玩吧，我们大人之间还有事情要聊。” 生无打断伏黑惠的话，不由分说地示意两人不要打扰他们，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她还记得，夏油杰找伏黑甚尔有事聊。 眼看着离月底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夏油杰能聊的，只能是10月31日时，伏黑甚尔在涉谷能做什么。 生无只希望伏黑甚尔待着别动。 所以她要在这个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拿出自己最强金主的气场，让夏油杰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伏黑甚尔跟了上来。 在他超强的肌肉控制下，胸口的流血速度有所减少，可是还能看出来有血在一点点的往外淌。 受了这样的伤，伏黑甚尔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捂都不捂一下，神态悠闲地跟在生无身后。 生无转头看了看他的伤。 “为什么还在流血？”生无直截了当的问：“故意卖惨吗？” 伏黑甚尔笑了笑：“退魔之剑附着着其他的伤害，要用咒力中和，消耗掉那道能量，伤口才能正常愈合。” 然而伏黑甚尔没有咒力。 “嗯？那我试试。” 生无抬手盖在伤口上。 两人静止了五秒，伤口没有任何的改变。 “大小姐，其实等见到教主大人后，可以让他帮忙解决一下。当然大小姐喜欢碰触我这身皮肉，我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伏黑甚尔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生无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没惯着他，手掌化为两指，干脆利落地戳进胸口的洞里面。 如果她的手指足够长，那么别人就能从伏黑甚尔身后看到她的指尖。 “唔……大小姐，有些疼。” “哦，忍着。” 反转术式是将咒力反转成正能量来进行治疗，魔虚罗的退魔之剑外层，也包裹着类似的正极咒力能量，被退魔之剑砍中的咒灵都将灰飞烟灭。 魔虚罗的全名为：[八握剑 异戒神将 魔虚罗]。 原本生无感觉这名字的前缀太长，纯粹是中二装逼，现在她没有这种想法了。 伏黑甚尔伤口中残留的正极咒力能量，和她身上的力量很像。 看来，咒术师修的果真是歪门邪道。 生无化去伤口里的残秽，抽出手指，愈合完伤口，再用伏黑甚尔的手臂擦了擦。 “好了。”她接着朝前方走去：“退魔之剑和天逆鉾是一种东西吗？” 这个问题，只能问伏黑甚尔。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使用过天逆鉾并且被退魔之剑砍过的人。 伏黑甚尔先是观察了一下光洁如新的胸口。 哪怕已经亲眼见证过复活，再看到生无的治疗手法，他依旧为这种效率感到惊讶。 反转术式用在自己身上，和用在别人身上是完全不同的效率。 以他刚才的伤口，就算用反转术式治疗，也会留下明显的伤疤。 生无的治疗不仅没留疤，甚至把他原本的疤痕都去掉了！ “嗯？” 没有得到回答，生无不禁转头。 发现伏黑甚尔在低头，盯着原本的伤口看，她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你想祛疤？也不是不行，但是咱们得说好，祛完疤你不能留海胆头。” 要不然光看脸，谁还能分得清爹咪和伏黑惠。 “那两种武器的力量是不同的……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没有咒力，可是伏黑甚尔依旧想知道要怎样才能做到这样。 万一以后伏黑惠想学反转术式，他也能有现成的资料提供。 “提交一点力量，告诉你的基因在此处按原配方表达。”生无耐心解释：“很简单的。” 第87章 没有未来的 ？ 这简单吗？ 只看伏黑甚尔的表情，生无就知道他没有听懂。 生无不禁摇头：“御三家连书都不读吗？还好你把儿子托付给了五条悟，好歹读完十二年义务教育，还能上个高专，不至于当文盲。” 伏黑甚尔哑口无言。 “让高专生来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基因的表达。” 生无快走几步，推开眼前的门。 正在看书的夏油杰立刻抬眸，声音温柔的打招呼：“你们来了呀。” “嗯，路上聊了聊生物，但是聊不通。”生无走进房间，反手指着门外的伏黑甚尔：“夏油杰，你给他说说，什么是基因的表达。” “……” 秋风也为夏油杰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盘星教。 夏油杰看向门外：“还是快点进来，把门关上吧，不要被乌鸦发现我。” 不懂，所以转移话题。 伏黑甚尔看出了夏油杰不懂，他没有拆穿，而是果断走进房间，把门关上，顺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教主大人找我有什么事。”伏黑甚尔很是自然地开启另一个话题。 夏油杰笑笑，温声说：“31日我要在涉谷做一些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帮我，阻拦一下高专支援过来的人马。” 这种事对于伏黑甚尔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他是特级以下第一人，在他之上的特级里，乙骨忧太和九十九由基不在霓虹，夏油杰则是会直面五条悟。 也就是说，他不会遇上任何特级。 至于剩下的那些术师…… 谁也拦不住他，伏黑惠都不行。 因为魔虚罗不会把伏黑甚尔当成一个人。 “喂。”生无拿起夏油杰手里的书，反手拍到他的脸上：“上课没有好好听是吧，连基因的表达是什么都答不出来，高专三年光顾着苦夏了啊！” 一本薄薄的书，轻易地拍掉了夏油杰脸上的笑容。 但夏油杰还是及时抓住了掉落的书。 另一边伏黑甚尔有些幸灾乐祸，不过还是帮夏油杰解释：“高专连咒术师的发展历史都不教，更不可能教生物了。” “他们平时学习的内容，是怎样增强自己的能力，以及怎样用最小的损耗祓除咒灵。” “比起上课来说，他们更多时间是在外出任务，然后忙忙碌碌地奔赴死亡。” 说到这里，伏黑甚尔话语一顿。 “咒术高专阵亡率很高，高层还会强制派发任务给他们，能活着就不错了，哪里有时间读书啊。” “说起来，咒术高专啊……根本看不到未来。” 到最后，伏黑甚尔的语气已经无限感慨。 生无不明白他在感慨什么，或许是想起了曾经死在他手里的咒术师，亦或许是看到了伏黑惠的未来。 咒术高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繁荣过。 超高的阵亡率，人才青黄不接，看着繁荣只是因为近些年高专里走出了三个特级咒术师，尤其是五条悟的坐镇，让咒术高专展现出一副虚假的繁荣。 实际上高专的修行资源被高层牢牢掌控，高层与御三家息息相关，到最后也不过是家族间的争斗打压。 在那些高层心中，五条悟的形象，和两面宿傩差不了多少。 “你说错了，别说咒术高专，就算是整个咒术界，未来也是一眼到头了。” 把一个个少年推到咒灵面前去送死，御三家和高专高层一个个活到老不死。 真是丢人。 看看隔壁柱灭之刃，高层也就是柱的人均寿命不足二十五，绝不会让少年白白送死。 只有反派，才做躲在人后当老不死的事。 不愧是修歪门邪道的咒术界。 算了，不和这群魔修小鬼计较了。 生无拍拍夏油杰炸起来的呆毛：“抱歉啊，杰，不小心误会你不学无术了。” “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道歉，反而像是在内涵我的确很无知。”夏油杰笑不出来。 生无又拍了拍：“别想这么多，我如果想表达你很无知，根本不需要内涵，只要和你聊聊羂索在十一月的计划就好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以及被生无了解到更多内情，羂索对咒灵和诅咒师们下达的命令，全都是阶段性的。 夏油杰稍微知道的多一些，但仅限于涉谷之后，羂索会帮助他把天元吸收掉，这样能掌控整个霓虹的结界。 其他的羂索一概不知。 “……羂索在十一月还有什么计划？” 问题出口，夏油杰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 生无耸肩并摊手。 看吧，她根本不需要内涵。 “读高专真惨啊，十五岁就开始上这个破班，夏油杰你是怎么忍到毕业才黑化的？”生无盘着夏油杰的脑袋瓜：“我要是你，不到三天我就把天元抓了涮火锅吃。” 管它臭抹布味还是呕吐物味，先吃再说。 夏油杰还是正常人，星浆体死了，思考人生时内耗自己。 应该发疯带着五条悟一起耗啊！ 先让五条悟给天元一发[茈]，他再来个咒灵操术吸收天元。 天元到手，夏油杰就可以取代天元的位置，操控天元来掌控整个霓虹的结界，想杀高层就杀高层，想杀猴子就杀猴子。 结果眼睛里就盯着个里香。 里香哪儿有五条悟好用啊笨蛋！ 想到这里，生无没忍住，手下用力狠狠地拍了下。 只听“砰”的一声，夏油杰的脑袋如同生瓜蛋子一般发出了闷响。 生无愣住。 啊？ 这是什么动静？ 夏油杰往后仰头，救回了自己的头发，他掀开头盖骨，给生无展示他空荡荡的脑袋瓜。 租客羂索离开之后，那里就空了。 生无恍然大悟。 “哦！忘了这件事了！”她反手把夏油杰的头盖骨扣回去：“移植羂索那天，被真人那坨大便搅了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是忘了修好夏油杰。 这副样子看久了，实在是没感觉到违和。 生无拔了根夏油杰的头发，把头盖骨掀开一道缝，再迅速合上。 平滑的切口处长出新的血肉连接，缝合孔一个又一个的消失，最后恢复平整。 此刻夏油杰摆脱了羂索所有的痕迹。 生无手指摸了摸，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自吹自擂：“妙手回春啊龙大夫！” 话音刚落，伏黑甚尔和夏油杰一齐站了起来。 “没必要这么隆重……” “五条悟来了！” 第88章 加我一个吧 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对咒力流动的感知，比生无要强很多倍。 他们说是五条悟来了，就不可能是四条帝或者六条壬晴进了盘星教。 对此，反应最大的只能是夏油杰。 既然他们能感受到五条悟的咒力，那就代表五条悟离这里非常近。 如果被五条悟发现这里，那么涉谷封印五条悟的计划…… “小生无，你在哪里呀，我来做客啦~” 有声音从庭院的方向传来。 “惠在这里吗，他的魔虚罗解决了吗，我可以跟着一起见见魔虚罗吗？” 夏油杰先是疑惑的看了生无一眼，最后瞪了伏黑甚尔一眼。 竟然是伏黑惠那个小鬼把五条悟引来的，真是个麻烦精！ “呀，悟，你愿意和我的另一个男朋友见一面吗？”生无语气调侃，回应五条悟的呼唤。 夏油杰绝对是不愿意的。 现在见了面，月底就没有把握将五条悟关进狱门疆了。 庭院里五条悟转了两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 他的六眼倒是能看到，有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咒力流动，就像是咒术界的真空地带。 不用细想，五条悟也知道生无在那个房间里。 能让咒力躲着人走的，五条悟这辈子只见过这么一例。 “小生无，我进来了哦～” 房间里立刻传出声音。 “现在还不太方便。”生无忍着笑：“伏黑惠在和戴天一起玩，你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几十米，应该就能看到他了。” 五条悟凑近两步：“为什么不方便，小生无是不想见我吗？” 有生无这个人形自走真空带，五条悟根本不知道房间里究竟有几个人。 他的话才刚说出口，房间门被伏黑甚尔打开。 身上带血，并且嘴唇还有咬伤没完全痊愈的伏黑甚尔，坦然地让五条悟观察。 生无依旧没有出来，她继续笑着说：“我倒是想见你，可是现在，真的不方便呀。” 五条悟呆住了。 他一只手扶住快要脱臼的下巴，一只手指着房间：“里面还有别人！？” “是的，还有大小姐的另一个男朋友。” 五条悟又指了指伏黑甚尔身上的血：“这么激烈？！” 他原本以为生无把伏黑甚尔当小白脸，是说着玩的，他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用啊！ 房间里生无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夏油杰。 至于五条悟会想什么，生无是不在乎的。 然而房间外面的五条悟语出惊人。 “那加我一个吧。”他摘去眼罩：“晚一点接惠回学校也是可以的哦。” 伏黑甚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嫌弃。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夏油杰的神情则是一言难尽。 生无倒不惊讶。 知道五条悟来了，她主动释放了自己身上的能量，改变了整个房间的咒力流动。 平常她没用过这招，只是和五条悟用无下限术式一样，全自动覆盖在身体周围，从不四溢。 现在突然改变用法，只要五条悟脑子稍微转转，就会觉得生无的举动很奇怪。 这个笨蛋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生无摸出手机，给伏黑惠发消息。 没有得到心怡的答案，五条悟已经走到了伏黑甚尔的面前：“小生无不会是把惠给杀了吧，你身上的血……” 他在那些血里，感受到了奇怪的咒力。 要知道生无和伏黑甚尔两个人，身体里一点咒力都没有，伏黑甚尔流出来的血也绝不可能有咒力。 五条悟有理由怀疑，生无把伏黑惠杀了，然后藏尸在这个房间里面。 他对伏黑甚尔展现出来的父爱，一直是半信半疑。 曾经会为了钱，把孩子卖给禅院家的人，现在也有可能，为了五条悟想不到的理由，把孩子卖给生无。 生无搓了搓身上的衣服，再把手指往唇角蹭蹭，沾上些干掉的血渍。 做完这些，她给夏油杰使了个眼色，慢悠悠走到门口，然后大喇喇地把门全部打开。 夏油杰则是走进了卫生间，连背影都没给别人留下。 房间里有种很刻意的整洁，五条悟还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 装得倒是很像。 他眉梢一挑：“小生无，同期为什么躲着不见我，是不喜欢我吗？” 伏黑甚尔第一次知道，同期还能这样用，这导致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因为他是具阴暗的尸体，见不得光。”生无张口就来：“而且他被你学生重伤过，看到你会有创后应激。” 哪句话都是实话，但哪句话听上去都像是胡说八道。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接话：“我哪个学生这么厉害，竟然能伤到小生无的男朋友，难道是惠吗？” 通过盘星教门口的残秽，五条悟很确定，伏黑惠绝对召唤出了魔虚罗。 魔虚罗的杀伤力，五条家的家主全都一清二楚。 “不是伏黑惠，是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在国外待了很长时间，没机会回国重伤哪个诅咒师。 所以五条悟判定生无在胡说八道。 “那好吧。”五条悟没有争辩真假的想法：“同期叫什么，如果哪天在其他地方遇到，说出名字，我还能留他一命。” 不用客气，你已经取过一命了。 生无眼皮一垂，视线飘向榻榻米上半长的黑发：“紫拉……啊不，卡紫拉哒。” “桂？” “对对对，桂小太郎。”生无连连点头。 对不起了紫拉，让你背这么一口黑锅，不过你应该习惯了。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这个名字好土气，是从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吗……” “老师！” 伏黑惠出现在拐角处，他背着宛若背后灵的戴天，满脸写着[忍耐]两个字。 戴天双手抓着伏黑惠的头发，把海胆头抓成了胀相同款双马尾，他看到生无后才松开一只手打招呼：“姐姐大人，可以让惠在我们家留宿吗？” 能看出来，戴天很开心，伏黑惠很痛苦。 让人留宿什么的，生无没有意见，但是夏油杰和伏黑甚尔绝对有意见。 身为爹咪，保护儿子义不容辞。 伏黑甚尔没有再装死，他直接把戴天从伏黑惠身上薅了下来，弯腰直视戴天，皮笑肉不笑的问：“这么喜欢这个游戏吗，那我来背你，怎么样？” 第89章 不必加上我 很不好！ 戴天逃命似的跑了，连头也没有回。 五条悟看到须尾俱全活力满满的伏黑惠，终于确定了自己刚才纯粹是在瞎想。 没有藏尸…… 完蛋了！ 他不会真的打扰了生无的好事吧？ 五条悟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和谄媚：“小生无，人家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人家吧，实在不行人家也是可以加入啦！” “五条老师？”伏黑惠看不懂他家老师在发什么疯。 生无往后退了一步。 离得太近了。 但是口头上的战争不能输。 她微微一笑：“不了吧，大家总是说大树挂辣椒，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哈？” 五条悟没懂。 经验丰富的伏黑甚尔则是秒懂，他转过身去憋笑，拍拍伏黑惠肩膀：“惠，我给你买了一些礼物，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孩子才十五岁，把他注意力转移掉，千万别带坏了孩子。 “龙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伏黑惠懵懂的问：“她应该是在指责五条老师……” “那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你不用了解太多，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伏黑甚尔强硬地使伏黑惠转身，推着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管是龙生无还是五条悟，亦或者是夏油杰，那是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应该和其他人有牵扯。 至于夏油杰说的事情，伏黑甚尔完全可以装作他没有听到过。 为了以后可以安稳生活，还完五条悟的人情，他就会离开咒术界这个最大的垃圾堆。 “伏黑惠走了。”生无提醒着懵逼傻笑的五条悟：“你也可以走了。” “我不能见见桂小太郎吗？” “别着急，有机会见的，就是这段时间吧，他很快就敢见你了。” 然后就把五条悟关起来。 其实五条悟对生无的男朋友，没有任何的好奇，他只要确定伏黑惠的安全，随后就能接着去出差了。 如果不是钉崎野蔷薇说，伏黑惠脸色很差地追上生无，五条悟甚至都不想来确定。 总是工作，真的很心累啊，好想找个地方好好放松心情…… 幸亏他有反转术式，可以治愈自己的大脑，要不然他就要和自己的学生一样，拥有硕大的黑眼圈，精致的外貌将不复存在…… 生无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她瞟了一眼五条悟，感受着他身上不断溢出的哀怨，不禁笑出声来。 “喂，五条悟，你身上的社畜味好重，是不是已经选好黑化时间了？” “我没有黑化的时间……” 五条悟慢慢把眼罩戴回去，耷拉着肩膀，像是一朵失去了水分的水仙花。 “伊地知还在等着我，你和你男朋友继续快乐吧。”他哭唧唧的说：“学生不在，我好不容易能有个脆弱的空间，你就不要嘲笑我了。” 至于浴室里的那个，五条悟可以当他不存在。 大家是同期，没必要互相针对。 毕竟他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咒灵或者诅咒师，而是整个咒术界腐朽却不肯崩塌的制度。 生无转头看了眼室内。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曾经的挚友身处同一空间，有着同样的困扰，却只能背道而驰。 真是让人不爽。 “原来最强也会累啊。”生无提高声音，故意把这句话说给夏油杰听：“我还以为，你已经超脱于凡人了。” “怎么不会累呢，消除咒灵，教导学生，还要和那些老不死的高层玩心眼。以前高专的时候还能轻松些，不用总是动脑子，可是后来……” 也许是想到故人，五条悟语气低落：“同行的人越来越少了，我的学生们啊，可要快点成长起来。” 孤木难支。 “我知道我们想抵达的终点大概率是不同的，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多多接触。”他挺起腰背，又恢复了平常干劲十足的状态：“因为，和小生无做朋友很开心哦！” 在生无这里，五条悟可以放下那些多余的想法和算计。 生无可以解除他的无下限术式，有很多办法轻易的杀死他，可是生无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这种处境下，五条悟能够放下咒术界的一切，用人与人之间最初的善意去碰撞。 他很开心，自己能多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和你当朋友，总感觉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生无小声吐槽着：“我不会被腰斩吧？” 五条悟听到了生无的话，依旧没能理解这句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前提的话。 生无看着五条悟脸上的傻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算了，和傻子计较啥。 “过来带我瞬移，那个方向是我的房间，之前去华人街买了很多零食，分你一部分，你路上带着吃。” “这个月别在来盘星教了啊，你再来的话记得预约，要不然我另一个男朋友真的会死给你看。” “送给虎杖悠仁的咒具？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反正对你的健康不太友好。” “哈！我另一个男朋友就没有健康过，对他友好不友好的，不重要。” “……五条悟，你的话太多了！” 今夜月明星稀，乌鸦在盘星教上空安静的飞来飞去，颇有一番意境。 耳根清净下来的生无，手捧奶茶赏月。 夏油杰换了一套不常穿的浅色衣服，坐在远离窗口，不会被乌鸦看到的地方，翻开一本生物教材。 高专毕业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是文盲，不过好在还有时间学习，不至于一辈子都是文盲。 生无轻飘飘的开口：“月底那天，伏黑甚尔要跟在我身边跑腿，你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实在想用他，就去找尾神婆，她会降灵。” 如今伏黑甚尔是存活状态，尾神婆降灵到她孙子身上的伏黑甚尔，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有效果的话，应该不会再发生肉体支配灵魂的事情了。 夏油杰静静地翻了一页书。 书中崭新的知识，让他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是少之又少。 “刚才你和悟在房间外面的时候，我在思考一些事情。”夏油杰声音很轻：“也许，曾经我可以做得更好。” 第90章 送你双手套 雪崩之前，没有人会察觉到，每片雪花究竟有多少重量。 人也不是被某个瞬间击垮，而是一个又一个失望的时刻堆积，把人的心装得又满又空。 但只要雪崩开始，就不会有回头路。 生无没有评价夏油杰当下的反思。 她用手指敲敲窗柩，唤醒即将陷入负面情绪的夏油杰。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emo。 “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学校缺少很关键的人物。”生无神情严肃的问。 夏油杰思考，皱眉，摇头。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并没有感觉学校里缺了什么人。 “青少年时期，是大脑发育的重要时期，这个时期的经历，对性格塑造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生无站起来，从书架里抽出一本心理学基础。 “你们入学的时候，都是十五十六岁的，本身心理就不成熟，还要面对强敌和同伴身死，整天忙碌到连书都看不了几本。” “然而你们学校，竟然没有心理老师，这纯粹是把学生往死路上逼啊。” “性格外放不内耗的，嘻嘻哈哈的就过去了。” 像七海建人的同期灰原雄，不去思考正确与错误，也不去思考太深入的事情，心理还稍微健康一些。 “可是那些性格容易内耗的，不被咒灵杀死，也要被自己的想法逼死。” 禅院真依困于双胞胎的诅咒，加茂宪纪困于身份的认同，伏黑惠困于自毁情节。 高专高层不在乎，老师无能为力。 出任务少一些的庵歌姬，还能用日常关怀去感化学生。 至于五条悟，就不说他能不能安慰心思细腻的人，就凭他那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劲头，也没多少时间和学生说心里话。 给学生发任务工资，却不给学生准备心理医生，只准备了收尸的家入硝子。 主打一个有命赚钱没命花是吧。 夏油杰仔细想了想：“如果是普通的心理医生，不了解咒术界……” 被普通人当成神经病的话，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心理医生。 夏油杰的话，让生无止不住的冷笑。 “普通的心理医生？你们只是死的人多，不是没有人才。” “你们多的是不擅长战斗，但是心思细腻可以开导学生心理的咒术师，但是你们叫人家——辅！助！监！督！” “谁都可以呼来喝去的辅！助！监！督！！！” 像伊地知洁高，他能很迅速地察觉到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情绪变化，就算是性情多变的五条悟，他也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然而他做的工作是跑腿善后，因为身份低战斗人员一等，很多话困于身份，只能藏在心里。 所以在生无看来，无论是夏油杰的计划，还是五条悟的计划，都是温度一高就会融化的雪人。 一个没有考虑到诅咒师也有人性，一个认为同行的学生和他一样内心强大。 他们俩，很少能看到弱者的挣扎，无论是实力上的弱者，还是性格上的弱者。 夏油杰沉默一瞬：“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叛出高专了。” 从世俗意义上来说，他和高专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认夜蛾正道是你的老师吗？” “……认。” “那你否认个屁。” 夏油杰无话可说。 很多事情当局者迷，如果转换个思路来想，的确是另一片天地。 他不由得思考，如果当初在高专时，他遇到的不是九十九由基，而是能够开导他的人…… 那他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想了一会儿，夏油杰晃晃脑袋，把这些想法抛出脑外。 时间是没法倒流的，想这些没用。 发泄完情绪的生无坐回她的躺椅，喝两口奶茶平复自己过快 的心跳。 但凡高专有个心理医生，今天伏黑惠也不会追着来到盘星教，一言不合就开调伏。 狗屎般的咒术高专。 狗屎般的咒术界。 夏油杰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救下吉野顺平，是想要为咒术高专送一个心理医生吗？” 吉野顺平有着战斗欲望，天赋不低，走出了当下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坑。 而且他能敏锐地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就算生气也不会搞株连那一套。 当初在真人的帮助下，他也只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报复精确到每个人身上，而不是归咎于整个学校乃至整个霓虹的大环境。 他有开导别人的意愿和毅力。 对此生无不屑一笑。 “你想太多了，我救他，只是因为我觉得，今年东京高专应该有四个一年生。” 她可没想那么多。 咒术高专和咒术界的问题存在了这么多年，哪里是一个吉野顺平能改变的。 他能改变的，只有同学们的心态和情绪。 夏油杰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窗户外面，在窗口的两边，左边坐着个双手托腮的戴天，右边坐着安静赏月的堕天。 房间里没有了交谈声，戴天从口袋里摸了颗糖，伸手递给堕天。 他没有看对方反应，举动很是随意。 堕天不要，他会自己吃掉。 堕天没有拒绝，他拆开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感受着此刻的平静，以及糖果中的甜。 第二天，一双针织手套送到了咒术高专东京校。 当司机把手套送给虎杖悠仁时，他甚至懵了一下。 这啥？ “这是……龙小姐送给你的咒具……” 司机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手套是他从商场买来的，在生无手里待了一晚上，再出来就变成了[咒具]。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但话必须说完。 “龙小姐说，她想让她的母亲，为虎杖同学织一双手套，但是失败了，还请虎杖同学不要介意。”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虎杖同学可以直接联系龙小姐。” 送完货，司机迅速遁走。 只留下虎杖悠仁捧着一双手套，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哪里有咒具的样子。 纯黑色的手套上，有着粉色和红色的线，杂乱无章的，没有任何美感。 伏黑惠把手套拿起来，稍微捏了捏，表情瞬间纠结。 “伏黑？” “把这双手套藏好，至少不要在五条老师面前戴。”伏黑惠有些无奈：“五条老师特别讨厌这类咒具。” 第91章 给你一发苍 今天红面獠牙难得的没有继续沉迷游戏。 因为发生了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他坐在太阳下，晒着自己光了一半的脑袋，再瞥一眼脑袋完全光了的堕天，直呼人心险恶。 “龙生无你是故意的吧！”红面獠牙无能狂怒：“明明可以和他一样，把我的头发全都剪完，为什么要给我留一半！” 这就导致，最后呈现出一颗看上去就令人发笑的阴阳头。 面对指责，生无随口胡说八道：“他是僧侣，你可能是僧可能是阴阳师，这个发型很符合你的身份。” 她不是闲着没事给人剃头玩。 她只是把两种形态的宿傩头发，用针缝进了给虎杖悠仁的手套里，再加上她自己的头发，稍稍操作一下，制作出对敌宝具。 那手套集破除咒力和增幅咒力为一体，绝对能让虎杖悠仁痛痛快快地肘死真人。 说不定还能提前肘死两面宿傩。 “悟大概要头疼了，之前他好不容易把黑绳解决掉，现在又冒出来个手套，并且是学生的东西，不能随意毁掉。” 夏油杰语气依旧温柔，但还是能让人听出来，他没有藏好的幸灾乐祸。 手套的制作流程，他有观看，生无说过，那副手套只有虎杖悠仁能用。 所以手套根本威胁不到五条悟，却能让五条悟不舒服很久。 这个时候不幸灾乐祸，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幸灾乐祸？ “不要手套手套的叫。”生无纠正夏油杰话中的错误：“那叫格拉乌，是母亲无法给予孩子的爱！” “……不用霓虹语，用英语，这有什么区别吗？” 的确没有区别，只是听上去更具有大义。 就像高层特意召开会议，用大义为借口，与五条悟讨论虎杖悠仁和龙生无。 当那些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五条悟抬手随意地打招呼：“哟，各位还活着呀，还真是不幸呢。” 不是五条悟的不幸，是整个咒术界的不幸。 高层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招呼方式。 他们心中很生气，只是次数多了，不能总是表现出来，显得他们很不稳重。 “那个宿傩的容器，需要尽早消灭。” 一道声音老神在在的开口：“高专保管的手指被偷了，为了避免那些人将手指喂给虎杖悠仁，制造出更强大的宿傩，容器必须消失。” “我同意，容器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龙生无与诅咒师联系密切，她在盘星教地位很高，你身为五条家家主，以及咒术高专的教师，理应将她当场处死。” “龙生无对天元大人不敬，本就是死罪！” “五条悟，你与这种人成为恋人，是对咒术高专的背叛！” “因为实力强就轻狂的小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五条悟右手的食指抵住中指，朝向第一个说死刑的门：“你们又要怎么做？” 现在的五条悟，是咒术界当之无愧的最强者，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逼他去做。 门后的声音全都停下了。 “不要太紧张，我只是手指头有些痒。”五条悟放下了手。 他转了个头，看看身后，再去看每一道门。 “龙生无身上没有咒力，和御三家没有任何关系，她并不是咒术界中的人，你们不能随意判决她的生死。” “虎杖悠仁的生死……你们愿意杀的话，就去杀吧，但东京校的各位不会接这个任务。” 五条悟倒不是真的想让虎杖悠仁去死，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还有生无这个保障。 虎杖悠仁现在已经有了一级咒术师的实力，缺少的是时间和经验去精进打磨。 两个接任务的特级咒术师都在东京校，其他一级咒术师也许能对虎杖悠仁造成重大伤害，可是他这边还有一个能把人复活的生无。 无论多重的伤，生无都能解决。 再加上五条悟听说，虎杖悠仁新得了咒具，来一些陪练，还能让孩子快些熟悉咒具的用法。 何乐而不为呢！ 五条悟突然同意这件事，让门后的人顿时摸不着头脑。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会对虎杖悠仁下达整个咒术界的追杀令。” “他不离开高专的话，发布的祓除任务也要去做，不能拒绝。” 这是坚定的，想让虎杖悠仁带着两面宿傩手指去死的高层。 还有一部分人不坚定。 “之前五条悟为虎杖悠仁做出担保，现在虎杖悠仁没有犯任何错误，也没有失控的迹象，还不需要杀他。” “怎么能向高专学生下发追杀令，这件事还是先不聊了。” “虎杖悠仁还在可控范围内，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龙生无！” 高层前后变脸行为，让五条悟心中起了疑惑。 名单里那些和盘星教有交涉的高层，已经被伏黑甚尔解决得差不多了，他们没有提那些人的死亡，反而是追着生无死咬。 难道说……高层里的叛徒，不止一批，而且倒向的不止一个势力？ 他可不认为，这群人真的是想维护天元的威严。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各位，我不是每天都愿意听你们说这些鬼话，也不是不能直接杀了你们。” “你们到底有没有想好，这两件事的最终处决是什么？” “如果没想好的话，我可就要想好了——” “苍。” 还在晒太阳的红面獠牙突然抬头。 生无睁开眼睛，在额头上搭了手掌，顺着红面獠牙的视线望去。 看清楚是什么后，她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这是五条悟的术式吧，跟个大灯管似的，这么远都能看到，看来是动了必杀的决心啊。” 夏油杰也看到了。 他稍微辨认了一下：“只用了苍，从留下的残秽来看，看来对方的实力一般。不过……” 实力一般的话，就没必要大张旗鼓的用苍来昭告天下吧？ 那一发苍显眼到，怕是连京都也能看得到。 证据就是，已经有很多乌鸦，飞向了术式残留的地方。 那是冥冥在用自己的术式探查情况。 然而还不等乌鸦飞到，另一个方向又出现了一道苍。 “那个方向，五条悟又动手了。”红面獠牙指着背后说：“被屋檐挡着，看不到。” 但是他能感受到。 比起这几个晒了太阳就不想挪动的家伙，夏油杰要勤快一些，他走到庭院中央眺望四周。 “不止两道，一共有……四道！？方向不同位置也不同……悟到底在做什么？” 第92章 是人都得疯 生无则是见怪不怪。 她摇晃着躺椅，悠闲且自在的说：“年年007工作，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哪里有不疯的。五条悟工作了十多年才疯，已经算是不错了。” “生无知道些什么吗？” “我只知道五条悟挺嫉妒咱们这么清闲，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她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许多事情要根据她那早夭的哥哥打补丁，才能明白前因后果。 五条悟为什么发疯，疯到什么程度，只能靠蒙。 不过，时代变了，许多事也不是一定要蒙。 摸出手机，生无毫不犹豫地拨通五条悟的手机号码。 手机嘟嘟两声，很快被另一头接起。 “喂？小生无也看到苍了吗？” 根本不用打探，五条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生无先是“嗯”了一声：“横着一道，比堕天的脑门还亮，想看不到都难。” “堕天又是谁？”问题问出口，五条悟自己主动打断：“算了，不重要，刚才我只是杀了一些奇怪的老家伙。” “我故意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派人去杀悠仁，但是有几个人突然说不杀悠仁，要杀小生无你。” “他们杀你的理由不是你掌握复活术式，而是你与诅咒师走得近，又对天元不尊重。” “高专保管的宿傩手指被偷，明明是悠仁更危险，却要转头来对付你，所以我很有理由怀疑，他们就是想让两面宿傩复活哦~” “然后我就把他们杀了。” 很好。 很果断，很解气！ 生无哈哈一笑：“都怪你太强了，还把禅院家会十影术的收了当学生，他们自然是恨不得把两面宿傩复活了，送你去死啊哈哈哈哈！” 以往御三家是谁也压不过谁，禅院家的十影术还能和五条家的六眼同归于尽。 除了御三家，其他咒术师家族也能在咒术界分一杯羹。 然而五条悟的诞生，打破了咒术师和咒灵之间的平衡不说，更打破了御三家和高层之间的平衡。 他要是不死，高层们还怎么独断专行？ 所以一些高层和羂索合作的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千年前咒术界供养过两面宿傩，了解两面宿傩自闭且阴暗的性格，需求很容易得到满足，没想过颠覆咒术界，懒得对高层动手。 而五条悟外放且阳光，目的是改变整个咒术界，可不是供奉人肉就能满足的家伙。 只有他死了，那些高层才会放心。 “小生无说出口的话，可真是让人伤心。”五条悟嬉笑着说：“完蛋了，校长来电话了，先挂了哦~” 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五条悟必须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来证明他并没有成为诅咒师之流。 挂断电话，生无给羂索发了条消息。 【龙生无：谢谢母亲大人这么看得起我，竟然要联合整个咒术界来抹杀我，我一定会不负众望的！】 不干点儿得罪整个咒术界的事，岂不是浪费羂索的好意了。 夏油杰依旧看着天边：“悟那边还好吗？” “应该不会有问题，其他的老不死不敢把五条悟推出高专的，他要真的被定性为诅咒师，你猜咒术高专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生无反问。 这就是五条悟的重要性。 也是高层想杀五条悟的理由之一。 “那些人……真的想杀了他吗？”夏油杰又问。 对于这个问题，生无只是耸肩，没有回答。 因为不需要答案。 夏油杰自己会想明白的。 堕天低念一声佛号：“会杀了他的，一直都是如此。弱者是鱼肉，强者为刀俎；就算成为强者，若是强者不愿同流合污，他们会折断这把刀。” 这句话引得生无挑了下眉。 她坐起来，认真地观察堕天的表情：“经验之谈？那你当时是强者还是弱者？” “半强不弱吧。”红面獠牙随口接了一句：“死了之后成为诅咒，就变得更强了。”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死之前就是咒术界的最强者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理解你对实力的看重，以及失败后的破防了。” 原来全都是经验之谈。 红面獠牙听不得“失败”两个字。 他呲牙咧嘴的说：“死之前我也是咒术界最强者，我可是杀了八岐大蛇的！” “假想咒灵八岐大蛇吧。”生无抬起下巴：“夏油杰，把你那个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给他看看。” 在霓虹的妖王中，八岐大蛇排第一，玉藻前排第二。 夏油杰能吸收[化身玉藻前]，那么八岐大蛇大概就是漏瑚那个级别的。 说不定还不如漏瑚。 “……总之无论死前还是死后，我都是千年前咒术界的最强！” 红面獠牙只聊重点。 生无就是专门毁坏他的骄傲。 她拍拍手当作鼓掌：“啊对对对，我也没说你不是啊，特意加上[千年前]这个限定词，其实根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五条悟。” “你要是很自信，别以后又偷身体又贷款的，赢了之后还装轻松。” 红面獠牙气得不想说话。 生无的话还没说完。 她又拍了拍手：“堕天，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从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他那个样子？” 一句话，把红面獠牙气活了。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了，我现在的样子，比他那种蠢货好多了！” 能看得出来，红面獠牙并不喜欢自己。 只不过他有一套自洽的自我洗脑的逻辑，才没有钻牛角尖，而是转头祸害所有人。 “那比虎杖悠仁呢？”生无趁机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他和虎杖悠仁那个小鬼，难道不是一样的蠢货吗？！” 哦豁。 生无挑眉：“没想到是遗传啊，那你们这性格，是遗传的藤原家，还是遗传的芦屋家啊？” 红面獠牙又被气死了。 堕天双手合十，闭目不语。 这俩完全不配合。 得不到答案，生无没有失望，她得意地哼着歌，思考着下一顿要吃什么。 涉谷事件之后，整个23区乱成了一锅粥，外卖是不可能存在了。 她得抓紧时间囤东西，反正她是绝不可能辟谷的。 夏油杰终于从他的沉思中走了出来。 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自己掌心：“如果悟要死的话，我希望他能死在我的手下。” 第93章 薨星宫审问 此时此刻，生无脑海中萦绕着一句话。 好的呢，叫闺蜜；不好的，叫敌蜜…… 现在的夏油杰应该算得上是敌蜜吧。 这俩人对彼此的性命，执念未免也太大了。 生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你吧，祝你下手的时候坦然果断。” 五条悟杀死高层的事情在咒术界引发了一场大地震，所有人都在讨论这其中的缘由，但在提到处置的时候，又都不约而同的沉默。 处置五条悟？ 如果他不愿意束手就擒的话，整个咒术界有谁能杀了他呢？ “有啊，悠仁。”五条悟双手指来指去：“悠仁，把两面宿傩放出来，让他戴着那双手套和我打一架。” 他很想领略这个咒具的威力，但是虎杖悠仁束手束脚，根本不用咒力。 仿佛五条悟随着撤职，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 其实五条悟很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没有出差安排，也没有开会和教学设计，每天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真是爽到没边啊！ 今天唯一的不爽，大概就是虎杖悠仁的不配合了。 虎杖悠仁挠着后脑勺，尴尬的笑着：“老师，戴着手套的话，那家伙就会消失。” 这不是宿傩说的，而是虎杖悠仁自己发现的。 戴着手套的时候就没有宿傩的言语骚扰，这让他晚上的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所以不是他不想放出来，而是不能放出来。 “咦？那悠仁把手套摘下来让我看看……哎哟！” 一颗橘子砸在了五条悟头上，他抓住橘子，看向橘子飞来的方向。 生无晃晃手中另一颗橘子威胁：“别打格拉乌的主意，这东西只能虎杖悠仁使用，你如果感觉不舒服，我多做几双分发到整个咒术界。” 反正堕天和红面獠牙的头发还剩很多，她至少能做到高专学生人手一双。 “小生无怎么来高专了。”五条悟掰开橘子，把橘子瓣塞进嘴里：“唔，不酸诶！门口有好多守门的，他们怎么愿意把小生无放进来的？” 那些人，负责看守五条悟。 不可能看住，但是能表明高专的态度。 生无把剩下的橘子丢给虎杖悠仁，自己则是吃小盒子里的草莓：“你们校长请我来的，说需要我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这样你就能清白了。” 五条悟的那番推测，不能当作证据，也不能完全说给别人听。 他对外说的是，生无没有咒力，高层却要求他杀死自己那柔弱无力的女朋友，显然高层被敌对势力渗透，企图断绝五条家的血脉。 面对这种情况，他必须要杀了那些有异心的高层，才能保证高专的纯粹性。 “虽然我不明白，我到底要证明什么清白。”生无不屑地撇嘴：“但是你们校长说天元旁审，我就来了。” 能看天元热闹的机会不多，错过一次就少一次。 五条悟想了想：“这次你要杀了天元吗？” 听到五条悟对天元的称呼，生无不禁笑了起来。 不称呼[大人]，看来他的想法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 “这次不杀。”生无直截了当的说：“你也不能杀。” 虎杖悠仁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们……好像在计划很了不得的事情…… 要不要告诉其他同学啊…… 审问的地点在薨星宫，时间一到，生无和五条悟一起走进忌库。 这次的路和上次是不同的，上次的路明显要短更多，这次生无走了几分钟，才看到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却是另一条路。 鞋底踩上早已经干涸的血液，生无停下脚步，她跺跺脚：“这是之前那个星浆体死的地方？” “是的。”五条悟点头。 “这么久还没有打扫，是忌库里没人，还是天元不让啊。” 忌库里有人，但是没人确定是不是天元不许别人打扫。 生无环顾四周：“天元，你一个千年死宅，竟然这么不爱干净，真是……啧啧啧。” 话音还没有落下，两人身边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门。 行了，不用接着走了。 生无嗤笑，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地踏进薨星宫。 薨星宫内等待着六个人，其中一人是夜蛾正道，另外五人穿着黑袍盘膝坐在地上，看不出年龄和性别。 刚走进来，生无就用手挥去鼻子附近的空气。 “好难闻啊，整个空间都是一股子臭味，你们不会是刚从棺材里跑出来的吧，怎么这么臭啊？” 五条悟慢了一步，嘲讽的话就被人抢了先。 听着如此相似的话语，夜蛾正道墨镜后的眼角不停抽搐，有些怀疑今天这些老家伙能不能活着离开薨星宫。 这个龙生无，比悟还要嚣张，很可能会把他们气死…… 一个黑袍腾地站了起来，刚伸出手指准备反击，天元就现了身。 周围场景随即变成了咖啡厅，天元稳坐吧台：“之前发生的事，我已经了解了，五条悟的行事冲动，不过他并没有冤枉那些人。” “今天大家都在这里，那便认真商讨，要如何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站起来的黑袍把到嘴的脏话咽了下去，重新组织了语言，用沙哑的声音质问：“死的那些人勾结了谁，又有什么证据？就算是天元大人，如果行包庇之事，我也是会反对的！” 这种，叫老顽固。 又有个黑袍站起来：“就算他们真的有罪，也该由我们商议完再行处置，五条悟直接动手杀了他们，那我们的威严和面子在哪里？” 这种，叫老腐朽。 “我的结界能感应他们的动向，在不久前，他们都曾和宿傩手指有过接触。”天元慢悠悠的解释：“忌库被盗的事，就是他们策划实施的。” 这种，叫老变态。 生无在心中给这些家伙贴完标签，随手拽了张椅子坐下，从包里抓出一把开心果。 老顽固身形一怔：“真的吗？他们竟然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这么多年真是看错他们了！” 五条悟在生无身边坐下，生无头也没转，把包敞开任由他挑零食吃。 “但是五条悟也不该这样杀了他们！”老腐朽依旧硬气。 “咔哒。” 剥开心果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生无完全没有不打搅争论的自觉，她把吃完的果壳随手丢到地上：“继续继续，杀人的时候再喊我，我找人给你们收尸。” 第94章 杀了个分身 老顽固和老腐朽的大脑，都有着一瞬间的萎缩。 这是连他们都想杀？！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腐朽的情绪直接炸了：“五条悟，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为什么要问我？”五条悟表情十分不解：“是小生无想杀你们呀，你们应该指责她才对吧。” 不属于自己的黑锅，五条悟拒绝背负。 “对，是我。”生无点头承认。 这下老腐朽才松了一口气。 身上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又能对他们这些术师造成什么伤害？ 口出狂言罢了。 几个老不死不知道生无的杀伤力，天元却是了解的。 她赶紧出声劝阻：“龙生无，今天只是聊聊，要怎样处理，才能把这件事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我们没有恶意。” 天元的话，引得生无发笑。 “真不巧啊，我有恶意，而且是很大的恶意。” 高专高层想要杀她，还要她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脸？ 按理来说是疑罪从无，到高层这里就变成了先斩再问罪。 怎么，只允许他们这么做，不允许别人效仿 被五条悟杀了，他们也是死得其所。 她的态度，让老顽固很是不满：“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与天元大人对话，简直没有尊卑！” “什么态度，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霓虹的素质还没跟上时代啊。”生无不屑：“好的长辈要尊老，不好的长辈那叫老登。” “你要说实力为尊的话，就让她来跟我比划比划，她要是能赢过我，我就以她为尊。” 赢过生无？那是不存在的。 天元的四只眼睛中，都表现出了为难。 她不想战斗。 还好，她有许多拥趸。 “天元大人为咒术界做出了很多贡献，她千年来维护着霓虹的结界，让咒术界变得十分稳固！” 生无直接认同：“对，没有这个结界，也就没有这么多咒术师，更没有层出不穷的咒灵，你们的确是要感谢并且尊重她。” 没有灾难，就制造灾难。 要不然咒术师怎么拯救霓虹的人类呢？ 可是生无没有咒力，从立场上来看，她是承受灾难的那一方。 “知道如此，你便不该……” “可我不是咒术师，我全家都因为咒灵去世，我会感谢这个增强咒术师，同步增强了咒灵的主要人员吗？” 这就没道理了。 老顽固哑口无言。 夜蛾正道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吃得正欢的五条悟，希望对方能感知到他墨镜下的眼色。 别吃了！快打个岔，要不然很难收场啊悟！ 五条悟感应到了夜蛾正道的视线，但他装作不知道，同样拿起一把开心果嗑了起来。 开心啊开心，能见证这群老不死吃瘪，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哟~ “天元大人是为了大义，为了大义牺牲，是他们的荣耀。”老腐朽张口便是高帽子：“若是没有咒术师，将会有更多的普通人，因为咒灵而亡！” “按照你这个言论，那阿美莉卡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咒灵？” 对能源需求最渴望的阿美莉卡军方，是在羂索提出合作后，才知道世界上有咒灵这种东西。 并且霓虹的咒灵，是独有的强大。 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已经显而易见了。 天元也终于明白，生无对她恶意这么大的原因了。 她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咖啡厅变成了更小的茶室，茶室内只剩下生无一个人。 意识到换了地方，生无下意识看向手边。 ……淦，零食包在五条悟那里！ “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动手吧。”天元不知道生无在想什么，她微笑着给生无倒了一杯茶：“活了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 茶叶在茶杯中浮浮沉沉，宛若天元的思绪。 生无吐了一块果壳，果壳贴在了天元脑门。 “想寻死的话，用真身来和我聊，也许我会有兴致把你解决了。” 搞个分身来寻死，很没有诚意。 生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解决口干舌燥的问题。 都怪天元，要不然她现在喝的就是ad钙奶了。 想法被拆穿，天元一点都不尴尬，她语气依旧平静：“你口口声声说着要杀我，可是这两次，你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以你的本事，想找到我的真身，应该不是难事。” 杀意是真的，可是从不动手。 这让天元感到迷惑。 生无蓦地一笑：“天元，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是霓虹的普通人类对我重要，还是咒术界的延续对我重要？” “普通人类吗？”天元果断回答。 生无摇头：“再想一下。” “不会是咒术界的延续吧。” “再想一下。” “……还是普通人类重要。”天元更肯定这个答案。 在她看来生无一点也不像是咒术界的人，并且毫不在乎咒术界的发展。 生无又笑：“霓虹的普通人类和咒术界的延续，对我都不重要。” 天元愣了愣：“那什么重要？” 生无一口气喝光茶杯里所有茶水，顺便把茶杯丢到地上，摔得粉碎。 “这个答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她伸出手，抓住天元棒槌似的头顶：“你哪怕用苦杏仁，都比用诅咒的毒要好，脑子挺空，我带回去当水瓢了。” 话没说完，天元的身体就在空气中消散了。 咒灵在死后是没有痕迹的，拿天元脑袋当水瓢的想法是彻底失败的。 生无拍拍手上不存在的脏污：“送我出去，我要直接到忌库门口。” 茶室的一侧出现一道门，生无拉开房门，直接踏出了忌库。 看着不远处的阳光，她真心实意的说了句：“服务不错，给你五星好评，下次杀你的时候，我争取给你留个全尸哦~” 被留在咖啡厅里的几个老不死，没有了当尸体的机会。 天元带着生无突然消失，他们都很诧异，可还是安安静静的等待天元返回。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天元。 一个老者犹豫着开口：“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了吗？” 为什么结果还没有讨论出来，天元大人就不见了？ 难道真的被杀了？ 但是天元被杀了的话，霓虹的结界会产生变化，在场的咒术师能察觉到。 “叮咚。” 五条悟的手机发出声响。 【龙生无：怎么还在里面待着，快出来玩儿啊。】 第95章 很畏惧死亡 天元跑路了，这个会议就没有了开下去的必要。 一是五条悟不给那些老家伙面子，二是他们没有能力阻止五条悟再次发疯。 最后是老顽固确定天元没有再露面的意向，拍板定下结果。 “那些人的确该死，但五条悟处置流程有问题，所以……罚收五条悟一千万。” 这个处罚可以说是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 对于五条悟来说，少逛一次街就能把罚款交上。 知道结果后，生无点点头：“猜到了，有天元那个老登出面解释，那些老家伙不敢做出太严重的处罚。” “你把天元怎么了？”五条悟随口问道。 “把她那个分身杀掉了，她应该要凝聚新的分身，所以没时间去理会你们。” 生无看向操场上对练的学生们。 他们今天都没有任务，聚在操场上进行体术训练，胖达当所有学生赤手空拳的对手，禅院真希则是武器大师。 平时不参与这项活动的狗卷棘，同样在训练自己的对战能力。 学生们在努力进步。 旁观者在努力摸鱼。 五条悟笑得很是开心：“经过这样一件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应该就不会出国出差了。” “小生无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吗，我们一起去逛街呀，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逛过街呢！” “新宿吧。”生无百无聊赖的说：“去那里可以出cos，你只用带上半身就行，下半截不重要。” “哈？” “其他好玩的地方我想不到了，不过美食地图可以分享给你一份。” 只有这些，不可能有更多的。 “那我可以邀请桂小太郎一起玩吗？”五条悟想起了好玩的事。 对于这个只存在于口头上，却从没有互相见面的同期，五条悟有着很大的兴趣。 毕竟他查了很长时间，也没能查出来，盘星教新的教主是谁。 生无摇头：“不行，他要待机，下个月才有空玩。” “那他这个月要做什么？小生无要陪他一起吗？” “抓猫，关猫，丢猫。”生无语气懒散：“我要做的，是把猫捡回来关着。” 前面那些，听着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五条悟不免吐槽：“小生无的男朋友，一点也不爱护小动物。” “你说的对，他不仅不爱护小动物，他连大动物也不爱。他特别讨厌猴子，要丢的猫则是西伯利亚大白猫。” 五条悟感觉生无话里有话，可是他又听不出究竟哪里有问题。 想不出来，他干脆拍着脑门傻笑：“啊哈哈哈，小生无挑男朋友的眼光好差哦，哈哈哈哈～” 生无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哪里是她挑的，都是地上捡的。 “但是没关系哦，还有娜娜明呢，上次娜娜明说要给小生无道歉，他有联系你吗？” 之前七海建人要了生无的建议方式，想要找个机会，再让生无到高专里，为其他学生“指点迷津”。 然而他没有找到机会。 原本没做好的心理建设，在五条悟出手杀高层后，塌得那是一塌糊涂。 七海建人脑子里全都是怎么搜集高层罪证，其他的事早就被他抛到脑后，没有思考的时间。 “啊……没有，还是别让他联系我了，我现在有了新的老公。” 只要对象换的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是谁？”五条悟下意识询问。 生无想了想：“日下部吧，不过如果算上御三家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 槽点太多，五条悟整个人都傻了。 感觉不像是在说喜欢的人，反而是在评判什么。 日下部笃也，最强一级术师，咒术高专京都校二年级班主任。 在未来与宿傩的对决中，可以硬接宿傩的斩击，成为了对战宿傩中的一员。 结果是胸口打叉被抬下了场。 五条悟挠挠脸颊，认真的评价：“日下部是个不错的人，不过他的年纪，比娜娜明要大，和小生无不太适合哟。”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生无一时间很想笑。 “他有个学生，是加茂家的继承人，性格很可靠，年龄和小生无很接近。” 五条悟边思考边说：“悠仁和惠也不错，顺平好像有些怕你……有这么多的少年，小生无没必要在大叔里面选老公呀。” 说到最后，五条悟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大叔再过几年，会有大叔臭。” ……这人想得真多。 生无的唇角抽了抽：“五条悟，你离大叔的年纪不远了。” 现在吐槽别人，等他到了一定年龄，岂不是还要嫌弃自己。 五条悟掀起眼罩，笑容变得异常灿烂。 “没关系的，我大概活不到有大叔臭的年纪哦~” 很多时候，生无不得不佩服强者们的直觉。 以及强者的心态。 回到盘星教，生无把脑袋溜光的红面獠牙从房间里拔出来，强势邀请他一起晒太阳，以一根手指为报酬。 当然晒太阳是假的，她想借机看看小丑。 生无给红面獠牙的脑袋打蜡，用毛巾擦了擦，语气随意的问：“喂，你怕死吗？” “怕。”红面獠牙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现在就怕你把我弄死。” 这个回答，对比起五条悟对生死的坦然，显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生无拿起木制锤在他的头顶敲了敲，放下木锤接着涂油。 红面獠牙一只手拿着亮光蜡，一只手拿着润滑油，另外两只手上是木锤和毛巾。 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任由生无在他的头顶为非作歹。 在说出害怕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然而等到生无开始涂第二遍蜡，都没有开口，他自己没忍住吐露了心声。 “你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吗，灵魂被困在肉体中无法逃离，有蛇和虫蚁在身边爬来爬去，感受着自己内脏一点点腐败，最后化为血水从口中涌出。” “死亡很痛苦，我不想经历第二遍，我只想活着。” “哪怕……活着并没有多少趣味。” 红面獠牙递出毛巾，抬头看着天边的云：“龙生无，还请你以后给我个轻松痛快的死法，如果不轻松的话，我是会卷土重来的。” 第96章 手指送你了 五条悟的行动很快，他只用一天时间整理了所有资料，接着就把日下部笃也和加茂宪纪的资料送给了生无。 这样生无可以详细对此，究竟找谁当老公更合适。 羂索在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资料，随口一说：“如果你对加茂家感兴趣，不如来问我。” 一百多年前他用过加茂宪伦的皮囊，比小年轻更了解加茂家的情况。 “希望下次听到这句话，是在胀相面前。”生无继续翻看日下部笃也的资料：“这里面有母亲大人喜欢的吗？” 羂索指着日下部笃也的照片。 “这个吧，死了绝对会是一具很好的尸体。” 羂索的目的很纯粹，他想削弱高专的有生力量，避免封印失败。 生无把资料塞进羂索手里，装作听不懂：“那祝母亲大人和日下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羂索脸上的表情崩坏了片刻。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重新绽放笑容：“会给你生个妹妹来陪伴你哦。” 这叫互相折磨。 生无连个眼色都没给羂索，她不会被这种小事恶心到。 如果羂索真的做到，她不仅不会恶心，甚至还会笑，笑到前仰后合的那种。 羂索脸上出现了一张嘴巴。 他身上的宿傩很没有礼貌的开口：“喂，小鬼，把你身上的手指拿出来给我吃。” 生无手里，一共拥有过九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从高专忌库里偷出来的六根，夏油杰全部给了她；双胞胎手中的一根手指，也给了她。 之后便是五条悟送的一根手指，以及从八十八桥抢来的一根手指。 除去制作出四个不同形态的宿傩，造成了四根手指的损耗，按照咒灵们的推测，生无的手中还剩五根手指。 咒灵们策划的涉谷事件，除了封印五条悟之外，还想用很多根手指强行让宿傩摆脱虎杖悠仁的控制，与虎杖悠仁结下束缚。 现在咒灵们手里只有四根手指。 为此真人偷偷尝试很多次，然而根本没法把生无拥有的五根手指带走，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与羂索同生的宿傩没有放弃的念头，他很想得到剩下的手指。 所以他不知死活地叫嚣出声。 生无抬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指塞进了那张嘴里。 手指入口即化，却硬控了羂索和宿傩两秒。 啊？这么痛快就给了？！ 他们是不是早就应该直接讨要了？ “不够吃吗？”生无掏出口袋里剩下的三根手指：“有一根给那个游戏死宅吃了，剩下的都给你了。” 生无随手一丢，羂索连忙去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宿傩就抢先吃掉了两根。 两面宿傩两张嘴，羂索防不胜防。 仅剩最后一根手指直直落在地上，他没有了捡起来的想法，因为他阻止不了自己身上的宿傩。 生无想到了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挑眉轻笑。 这样到了31日那天，即便用上里梅攒的手指，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也只能有十一指的实力。 十一指的两面宿傩，应该能和漏瑚打得有来有回了。 这就算是，她对漏瑚的爱护吧。 至于咒灵们和羂索会不会头痛？那是他们的事，和她没有半分钱关系。 在这个世界上，有苦恼才是常态。 五条悟杀死高层的事告一段落，咒术师们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七海建人终于回想起之前被他抛到脑后的事。 于是他特意找了个离盘星教近一些的咖啡厅，捧着手机，一字一句的斟酌，反复修改着要发给生无的消息。 直接约出来？不行，太轻浮。 说明目的？生无又不欠他什么东西，没必要配合他的目的。 ……色诱到底是怎么个引诱法？ 七海建人删除了刚才思考出来的字句，转到搜索栏里，搜索那些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有新的客人踏入了咖啡厅。 “我不喜欢喝咖啡。”有人懒散开口：“要是买的话，你们给自己买就可以了，不用买我的那份。” “姐姐大人不试试吗？”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试过，才会说出我不喜欢的话来。”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七海建人的目光。 他想约出来详聊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她左边有个身形高大的光头男人，右边则是粉色短发的男孩。 姐弟？ 原来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戴天熟练地点好咖啡，转头看向堕天：“你要和我喝一样的吗？” “好。” 两人的侧脸十分相似，让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一定有血缘关系。 总是被人盯着，堕天第一个感觉到了不适，他先是回头与七海建人对视，然后俯身凑到生无耳边，提醒了她。 紧跟着生无转过了头。 “东京真小。”生无嘀咕着。 堕天不认识七海建人，他轻声问着：“是认识的人吗？” “对，是前夫。” 堕天大脑运转得有些过速。 他对生无的了解不多，对当下社会的习俗了解得更不多，所以他不清楚，在这个时代的女子，见到前夫的话，怎样反应更加正常。 他只能从口腔硬挤出一句话来：“需要我帮你教训他吗？” 生无摆手：“不用，我俩没结婚，他只是我单方面的前夫。” 这次堕天的大脑是彻底罢工了。 付完钱的戴天也回头看看，小声加入对话：“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来找麻烦的吗？” 七海建人没有听到这里的议论，他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 看完网络上的各种版本答案，他勇敢地站了起来，同手同脚地走到三人跟前。 “龙同……小姐，我可以约你共进晚餐吗？”七海建人扬起僵硬的笑容，像是被ai操控的人类。 回答里的那些铺垫转折以及拉扯，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都变成了肥皂泡泡。 此时此刻，七海建人宁愿自己面前站着的是特级咒灵。 戴天看看生无，再看看他：“你是什么家伙，竟然敢如此无礼！” 生无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她拦住戴天，阻止他说出太过分的话。 “现在还是早上，想说什么可以现在说出来。”她语气沉静：“不用等到晚上。” 话说到一半，七海建人弯腰鞠躬。 “我想让龙小姐感到开心，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第97章 不会同意的 需要去医院看看脑子，顺便去挂个心理科。 生无在心中吐槽。 能看出来，七海建人正在努力地挽回那天的损失，只不过挽回方式，在五条悟的引导下，变成了奇怪的手段。 生无满脸都是嫌弃：“我平时都挺开心的，基本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要是有的话，一般她会用笑容转移这个方法，来让自己保持开心。 具体做法就是让别人的笑容，转移到自己的脸上。 “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事想说，现在可以直接说。” “有的事，就算不开心我也会去做；有些事，就算我开心得要命，那也是不可能去做的。” 乐子人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七海建人低着头，思索着这番话的真假。 主要是生无胡说八道的次数过多，就算是了解她性格的人，也没法确定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但是无论真假，这里都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因为七海建人的这番操作，让咖啡厅的服务生全部开始注意他们。 戴天接过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堕天，看他不是很自在，于是撒娇：“姐姐大人，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或者找个地方边吃甜点边聊。” “可以。”生无看向身旁：“娜娜明要一起吗？” 他不跟着来的话，生无就直接走，然后当作今天没有遇到过他。 不过七海建人一直都会看人眼色，他在确定自己大概不需要色诱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举动变得自然起来。 但是生无真的不想再吃甜点了。 戴天小跑出咖啡厅，在原地转了两圈，看清楚周围的店面后，指着一栋楼上的招牌：“那里是不是姐姐大人说的麻辣烫？我们去吃那个吧！” 诅咒的肚子是哆啦a梦的口袋，多少东西都能装得下。 生无没有意见，吃麻辣烫可比吃甜点要好，至少对她的味觉很友好。 四个人走进了店面，戴天拽着堕天取菜，把谈话空间留给了生无和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不是个容易拘谨的人。 然而刚发生了色诱失败的事，再加上来到了陌生的食物领域，这又让他回想起了刚才的紧张。 如果再次惹怒了龙小姐…… “你找我，是为了伏黑惠的事情吧。”生无给七海建人倒了一杯温水，慢吞吞的说：“他的杀招我已经见过了，没有见第二遍的想法。” 倒不是她不想让伏黑惠开多人调伏，而是伏黑甚尔真真切切被伏黑惠的死刺激到，不想再见到魔虚罗。 当着那位大哥的面，生无没有残忍地要求伏黑惠再次召唤。 背着伏黑甚尔倒是能偷偷召唤，可是又没有必要。 毕竟五条悟现在无所事事，有很多时间找魔虚罗单挑，她就不抢养父和生父的风头了。 七海建人双臂放在腿上，头颅微微低下，语气严肃：“我要先对龙小姐道歉，很抱歉，当时误解了龙小姐的好意。” “龙小姐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但是我的歉意一定要送达到龙小姐的面前。” 生无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啦，要是都这么上纲上线，那我是不是还要为初次见面时，对你的冒犯而道歉？” 七海建人依旧低着头，没有接这句话。 “……啊？哦，那好吧，对不起。” 正经人就是这点不好，不过生无能理解。 七海建人颔首：“没关系，这种小事龙小姐不需要放在心上。” 说着不让她放在心上，倒是表现得轻松一些啊喂！ 在她提的时候没有反应，明显是很介意啊喂！ 生无无话可说，只有皮笑肉不笑，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一刻，生无很想念爹咪和夏油杰。 七海建人也意识到他有些太过紧张严肃，试图松弛下自己的表情，最后以失败告终。 不行，还是觉得尴尬。 他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最近学生们的进步都很快，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 “但是，我还是贪心的，想让他们的进步更快一些。这样在他们面对强敌的时候，能应付得更从容一些，而不是……丢掉性命。” “所以我恳求龙小姐，再帮学生们变得更强大。” 虎杖悠仁新咒具的事情，七海建人有所耳闻。 他不用道听途说，当事人已经把全部经过复述了一遍，就连咒具的能力也都告诉了他。 原来当时说忘了带咒具，并不是托辞。 那双手套，很贴合虎杖悠仁的作战方式，大大地增强了虎杖悠仁的对敌实力。 类似的咒具大概不能量产，七海建人没有想过让生无拿出更多咒具，他只希望生无能给学生们提出一些合理建议。 就像指点狗卷棘那样。 生无仔细想了想。 距离涉谷事件只剩下两天，高专的学生们好像没有临阵能磨的枪了。 磨出来的只可能是棒槌。 “很不巧，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生无微笑着拒绝：“五条悟最近清闲一点，他应该能让学生们进步得更快。” “五条前辈最近也在出差。” 不许离开霓虹，去出国外的差，但是国内的出差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生无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涉谷的帐是七点降下，五条悟八点半才到现场。 这出差频率太频繁了！ 高层可真该死啊。 “那再等等他的时间。”生无继续微笑。 再等等，学生们就不需要进步了。 戴天端着一个大盆回来，盆里是满当当的菜，服务生很着急地跟在后面，生怕戴天摔了或者绊倒。 看着那盆菜，生无没忍住小声嘀咕：“还好把监护权转出去了，花的不是我的钱。” “那些东西看着都好好吃，我选了好多菜，姐姐大人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戴天十分快乐：“今天可以大饱口福啦！” “你少吃点儿你哥的黑暗料理，就可以每天都饱口福。”生无不客气的吐槽。 戴天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夏油杰的那些黑暗料理，没有了羂索这个大垃圾桶，戴天自告奋勇充当小垃圾桶。 每次吃完他还要提出许多意见，哪怕夏油杰改不过来，下次试吃依旧能把夏油杰的黑暗料理夸出花来。 小小年纪就深谙拍马屁精髓，齐木楠雄的爸爸应该让他来当。 第98章 遇见熟人了 生无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夹了块香菇：“堕天呢，他也要点一大盆？他胃口突然变好了？” “那家伙说看到个很面熟的人，去打招呼了。” “真难得他还有熟人……等等，熟人？！” 堕天在千年前人际关系如何，生无不知道。 在千年后，一个天天与游戏宅互相折磨的和尚，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不能在大街上逛的，以及没空在大街上逛的。 “不会是……里梅吧？”生无不太确定。 要知道里梅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她也不知道里梅到底是死了，还是躲起来了。 毕竟里梅不像真人那样喜欢犯贱，哪怕得罪了生无，真人也会凭借他的逃跑速度，闲着没事跑来撩拨生无两下。 生无不确定的原因，是她不确定羂索能复活里梅几次。 戴天无所谓的说：“就算是他也没关系吧，他很尊敬我们，不会对堕天做什么的。” “那不一定。” 10月31日很快就要到了，咒灵们得到的宿傩手指少之又少，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宿傩更多的恢复实力。 这几个分散的宿傩，一定在他们的整合计划上。 红面獠牙是两面宿傩的完全态，还总是在房间里打游戏，不给咒灵们可趁之机，咒灵们也不确定生无有没有在他的身上设下封印。 小鹿的身体还要用，羂索一时半会儿也掏不出他脑袋里的宿傩，所以只能搁置。 这么多柿子，只有堕天好捏。 生无放下筷子：“娜娜明，帮忙照看一下，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去凑个热闹。 万一能听到两人打嘴炮，聊起千年前的事情就更好了！ 被留下的七海建人盯着戴天看了两秒，抬手召唤服务生再上一份菜。 闻着味道的确很香，可以试试。 在等待的空隙，七海建人沉声开口：“龙小姐竟然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你们是新生的诅咒师家族吗？” 他能在戴天的身上，感受到诅咒的气息。 尽管很浅，可是不容忽视。 和咒术师家族一样，那些诅咒师家族也有着家传术式，只不过诅咒师总是做些不入流的事情，所以会特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这样才能避免被咒术师找到，从而失去一切。 “不要拿狭隘的名词来定义姐姐大人。”戴天有些不满：“另外，姐姐大人并不是我的姐姐，我们家里的关系很乱，也不要用狭隘的思维来理解我们的家庭。” 被一个孩子这样说，七海建人突然感觉，自己的确是有些狭隘了。 他晃晃脑袋。 不对，正常人谁能想到别人家，究竟会有哪些复杂的家庭关系啊？ 生无就敢想，可能因为她不是正常人吧。 阴暗的巷子里，堕天和里梅无声对峙。 “你要杀我吗？”堕天突然出声。 里梅已经摆出了起手式：“你只是一段残缺的记忆，并不是真正的那个人，我要把你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这就是里梅的想法。 每个被生无制造出来的，都是宿傩，但又都不是宿傩。 他所认可的，只有虎杖悠仁体内的那一个。 堕天没有生气，他神情平静地注视里梅：“你活了很长时间吧，这些时间，你过得还开心吗？真没想到，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生无站在拐角处，伸长耳朵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种问候方式，真不像是阴暗且心眼小的宿傩能说出来的。 一个人，真的能有很多阶段和很多面。 “那时你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人，当然是看不见我的。”里梅语气同样平静，动作却没有改变：“只有经历了背叛，你才会明白，谁是真正要追随你的人。” “所以，我一定要把你送回那个人的身体内。” 看来这也是个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的家伙。 生无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堕天看着里梅那双满是敌意的眼眸，不禁无奈：“里梅，我不需要追随者。” 他想要的……是朋友。 不会因为强大而推崇他，也不会因为弱小而抛弃他，可以互相托付彼此后背的朋友。 追随者什么的，太无聊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里梅开始嘲笑，嘲笑还没有经历过很多黑暗往事的堕天。 “你的朋友，在不久后与你不死不休，哪怕刺杀你失败了很多次，依旧试图转生到现代，再给你致命一击。” 他笑得捧起了肚子：“哈哈哈，竟然还幻想着能有朋友，你可一点都不像宿傩大人。” 堕天的神情带了些受伤。 局内人没有想清楚，围观的生无却是清楚，堕天根本没提过“朋友”两个字。 也就是说，里梅是根据堕天的神情，以及这个时期堕天的想法去推测的。 哦吼，那就有意思了。 看来宿傩真的很讨厌曾经的自己啊，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过。 另外谁是堕天的朋友啊……不会是天使吧？ 别的不说，只从名字上来看，的确很像是朋友。 堕天没有伤感很久，他坚定开口：“龙生无，也是我的朋友。” “她？她可是会杀了你……” “她一定会杀了我，但是她也是我的朋友。”堕天肯定的说：“她杀我，并不是我该死，而是我活着会带来更多的死亡。” 里梅的脸色随即阴沉下去。 他死死地盯着堕天，冰冷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向四周扩散。 “宿傩大人最讨厌的就是大义，没有人会感谢你死亡，他们抱怨你为什么不早点死，还要在你死后大办庆典。” “你以为你的死会有什么意义吗？我告诉你，什么也没有，只是为那些弱者增添笑料而已！” “我明白了，和你废话是没有用的，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回归你原本的样子，当那个人的养料吧！” 冰从里梅的手心出现，飞落到堕天身前，在触碰到物体时炸裂开来，将周围的一切冻住。 堕天掌心则是出现了一团火，然而不等他还击，冰块就在他的身边簌簌落下，化为虚无。 第99章 曾经的朋友 里梅震惊，她下意识看向身后，并没有粉发少女出现。 而堕天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从衣服里拽出围巾的一角，上面有粉色的头发，杂乱无章地堆做一团，看上去毫无美感可言。 这是买手套送的围巾，也是生无的练手围巾，练完手她给了堕天。 “看来你是杀不了我了。”堕天举起围巾角给里梅炫耀：“看，这是朋友送我的平安符。” 既然杀不了了，能不能多聊聊？ 生无依旧支着耳朵听八卦。 可是里梅不配合，他又丢出一道冰，确定攻击全部无效后，眨眼间就离开了暗巷。 等到飞起来的尘埃全部落下，堕天拍拍自己的衣服，再把围巾塞回衣服里，沿着原路返回。 走出暗巷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生无。 “耽误你很多时间吗？”堕天脸上带了些歉意：“抱歉，应该早点解决的。” 不聊那么多直接动手的话，结束的会更快。 生无摇头：“我巴不得你耽误更多时间，这样我能多听听千年前的内幕。你们这些家伙嘴巴一个比一个紧，估计到你们死了的时候，都不愿意给我解惑。” 他们不解惑的话，那她就只能继续看某个乐子人整活了。 “其实并不是不愿意说，很多事情，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提起来也是徒增感伤。”堕天轻声解释。 很多事情说出来会让大家不开心，那不如一直隐藏下去，把那些事情带到彼岸，湮灭在三途河中。 生无掀起眼皮：“你刚才说的朋友是谁，千年前的那个。” “不知道他的名字有没有流传下来，他叫天使，但不是你们认知的那个天使。” 好，和她猜的一样。 堕天和天使，就是千年前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吧。 真是——没有任何新意。 生无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发展成朋友的。” “我想想……自然而然认识的，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话一出口，堕天得到了生无杀人般的眼神。 谜语人麻烦去哥谭市，那里咒术回战的小丑有很多。 堕天顿了顿：“我自小在播磨长大，天使是芦屋家的家臣子孙？或者是芦屋家的子孙？我不太确定。” “我们平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又一起学习各种功课，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朋友。” “天使是很优秀的咒术师，他继承了芦屋家的信念，庇护弱者，从不剥夺他人的自由和意识，是个好人。” “等等。”生无打断了堕天的回忆：“戴天说是在寺庙长大的，你说你在芦屋家学习，你俩谁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总不能俩人是从两个平行时空穿越过来的吧？ 堕天轻轻摇头：“住在寺庙中，和在芦屋家族中学习，这并不相悖。我的出生犯了很多忌讳，总不能……直接住在芦屋家……” 堕天的话佐证了生无的想法。 这家伙的确和芦屋家有莫大的关系。 但是生无还是有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说的天使，之后跟着安倍家的精锐去讨伐你，他如果是芦屋家族的，怎么和安倍家一起行动？” 安倍家族和芦屋家族不是敌对关系吗？ 这哥俩，一个背叛人类，一个背叛家族，戏可真多。 “我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大概是……芦屋家主不想讨伐我。” 说着说着，堕天神色黯然下去。 家主在他心中有很多重量，如果不是家主顶着压力，他绝对会活得十分凄惨和艰难。 聊起了这些话题，堕天没有了回忆的心情。 尽管生无感觉有些可惜，不过她还是放过堕天，不再折磨他的心灵。 要折磨还是去折磨红面獠牙吧，那个耐造。 再回到店里，戴天吃完了所有东西，已经开始折磨起了七海建人。 他扯着七海建人的脸颊，举起手机笑嘻嘻：“拍照要高兴一点，你总是板着脸的话，很容易孤独终老哒！” “我的计划里没有步入婚姻。”七海建人冷着脸回应。 “为什么？”戴天好奇：“是因为活不到结婚的年纪吗？” 七海建人的计划里面没有结婚，但是他的计划里面有退休。 他连赚够多少钱，去哪里度过退休生活都想好了，戴天的这句话，险些让他破防。 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小朋友，以后这样刻薄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说多了会给你的家人添麻烦。” “这是刻薄的话吗，之前姐姐大人告诉我，五条悟说他活不到有大叔臭的年纪，我还以为你们咒术师都喜欢这么说话呢。” 戴天不是在装傻，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现代的咒术师他经常接触的，只有几个人，其中伏黑甚尔和五条悟说话基本不靠谱，夏油杰在这方面也是不遑多让。 至于那些咒灵以及羂索，说话更加刻薄，经常把玩笑话当作真心话来说。 久而久之，戴天就被荼毒了。 七海建人摘下眼镜，按了按有些胀痛的眉心。 按了两下他才耐心解释：“五条前辈是在自嘲，龙小姐则是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他们两个并不是好的学习目标。” 一个咒术界最强者，一个能让咒术界最强者破防的强者。 两人无论说什么，别人就算生气也要忍着。 可是戴天不同。 他不够强大，要在规则和约束下低头。 “我想，你应该在乎龙小姐的感受，也在乎别人对你不满的时候，龙小姐会怎么看待你。” 七海建人语重心长：“要学习礼仪，明白怎样的话算是冒犯，才能顾及到你在乎的人的所有感受。” 生无感动得抽了抽鼻子。 “怎么了？”堕天不解。 “我这成熟稳重又不油腻的前夫啊，想单方面复婚了。”她叹了口气：“可惜，时间不够了。” 要不然多少得调戏两句。 千年前的男人，没有办法跨越多种阻碍，共情到千年后的少女。 堕天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时间不够了，接下来还有什么重要的行程吗？” “没有重要的行程啊，是他的时间不够了，又不是我的时间不够了。” 生无丢下这句话，走到桌前，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谢谢娜娜明帮我照顾这孩子，我们就在这里告辞了。另外，娜娜明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抓紧吃，以后不用留遗憾，拜拜。” 第100章 涉谷要乱了 记录—— 2018年10月31日19：00，以东急百货店 东急东横店为中心，出现了半径约为四百米的[帐]。 这是[只将一般民众封锁在其中的帐]，一般民众指的是不会使用咒力的人，但是一般民众可以继续进入帐中。 包括辅助监督在内的所有术师，则是可以自由出入。 帐降下后，普通人不能出去，手机信号没法进来。 生无摇晃着手机，屏幕上发的消息一直在转圈圈，很快变成了未发送的感叹号。 “霓虹的基建要多搞搞。”生无懒得吐槽这个垃圾设定：“哪里有wifi吗，帐拦截的信号包括光纤吗？” 伏黑甚尔不知道。 他手臂环着一桶爆米花，四下打量着说：“现在大家开始发现没信号的事情了，一会儿大概绝对会乱起来，大小姐可要跟紧我。” “你挺会倒反天罡的，应该是你跟紧我。爹咪，不是我没提醒你，只要你离开我身边，就绝对会被卷进麻烦事里面，不信你可以试试。” 伏黑甚尔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上次夏油杰找到他，说了涉谷需要他帮忙，就是生无强势推拒的。 还有个绿头发的小鬼，阴戳戳的提出令他心动的条件，也想让他出手，最后还是生无把人赶跑的。 他要是再不懂，咒术界即将发生大事，无论站哪边都要倒霉，他就可以把脑子挖出来，让脑子单独生活了。 所以还是跟着生无更好，至少没有人会打他的主意，就算五条悟都收敛很多，没再让他去杀高专高层。 “大小姐早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帐？”伏黑甚尔低声问着。 生无点点头：“就是盘星教那堆家伙搞的，如果半路遇上他们，你就当不认识，省得沾上一身骚。。” “可以对他们动手吗？” “最好不要，他们会自爆拉你下水。” 诅咒师和咒术师是两个阵营，帐只要落下，他很可能在战场上见到自己的儿子。 现在没人雇佣他，他一会儿帮儿子还不行吗？ “那是要我眼睁睁看着惠被揍吗？”伏黑甚尔语气调侃。 “你想太多了。”生无指着旁边地下入口说：“下去凑个热闹，等遇到伏黑惠的时候再说。” 涉谷地下一层，水流冲刷着人群，在建筑内荡涤过一圈后，人群留在地下，水流则是返回陀艮的嘴里。 真人在旁边拍手喝彩：“加油加油，陀艮加油！加油加油……呃，你怎么来了这里？” 伏黑甚尔在不隐蔽的时候，存在感很强，强到真人第一时间就能感应到。 所以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生无。 “母亲大人邀请我来的，陀艮晚上好啊。”生无笑着跟红皮鱿鱼打招呼。 还没有转变形态的陀艮“卟”地一声吐出个许多泡泡。 生无走下台阶，看着焕然一新的地下一层：“冲洗得真干净，如果咒灵需要打工的话，陀艮绝对能赚不少钱。” 生无的存在，让真人的后背发凉。 他退到安全的地方，确保自己不会被伏黑甚尔阻拦住，这才有勇气继续面对生无。 “夏油杰呢？”生无不在乎真人的反应：“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卟噜噜噜！” “他在地下五层，你的母亲也在那里。”真人及时交换了信息。 看着不像是来找他麻烦的，要是想折腾假夏油的话，那就去折腾吧。 只要不折腾他就行。 现在距离五条悟到来还有一个多小时，距离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的时间更长。 生无突然感觉自己来早了。 可要是来晚了的话，她又担心赶不上热乎的，导致羂索出尔反尔地把狱门疆丢进海沟。 “爹咪，我们回地面吧，找个火锅店再吃一顿好了。” 下一次再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20：14，在东京地铁的涉谷站13号出口附近，七海建人带着伏黑惠和猪野琢真站在帐外，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猪野琢真根本没有紧迫的想法，他没个正形地逗弄着另一人。 “伏黑~伏黑！嘿嘿嘿！” 伏黑惠板着一张脸，试图用冷脸来击退没有边界感的前辈。 “我告诉你哦，帐也就是结界啦，所以信号遭到阻断，是帐带来的次级效果……” 七海建人打断了猪野琢真的卖弄。 “猪野，伏黑同学很优秀的，你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来倚老卖老。” 被骚扰的伏黑惠表情很无奈，他摇摇头，给其他人发了条消息。 帐的结界不耽误帐外还有信号。 猪野琢真瞬间破大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是表情严肃地转头看向伊地知洁高：“然后呢？五条先生人呢？” 涉谷的万圣节本应该十分热闹，可是现在车站前的十字路口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其他地方的人则是四散而逃，逃到帐边缘的每个人，口中都在喊着相同的话—— “把五条悟带来！” 非术师一般是不会认识五条悟的，而现在这么多普通人呼喊着五条悟的名字，明显是有人让他们这么做的。 同一时刻，禅院直毘人带领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同样在帐外待定。 他捋了捋胡子问：“不能把帐破坏掉吗？” 辅助监督新田明摇头。 “很难做到，因为[帐]本身并没有拒绝术师进出，所以我们无法对[帐]的本体进行攻击，还是揪出并解决布置了[帐]的诅咒师更简单快速。” 禅院真希冷冷开口：“那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解决这件事吗？” “非也！”新田明立刻阻止：“还请各位在此待机！” 高专并不是放弃了帐内的普通人。 而是高层认为，这次的帐是有预谋的，并且是为了针对五条悟。 所以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损失，高层决定由五条悟独自前往涉谷，平定骚乱。 其他咒术师则是在帐外待机，等着收拾会趁乱溜走的杂鱼。 帐外和帐内，并不是一样的心情。 那些不知情的民众，以为自己只是被关了起来，并没有躁乱。 生无咀嚼着奶茶里的珍珠，小声吐槽：“普通人类和咒术界像是各过各的一样。” 第101章 看不了热闹 伏黑甚尔听到了这句吐槽。 他笑了笑反驳：“诅咒会杀人，诅咒师也会杀人，不是各过各的。” 单方面祸害也算是在同个世界。 “可是去年夏油杰才搞了一出百鬼夜行，普通人却是都没有记忆，也没有讨论，更不长记性，像是发生在平行世界的事情一样。” 东京和新宿发生过百鬼夜行，是在去年的平安夜，距离这次万圣节甚至没满一年。 这次又发生了涉谷事件，普通人稳如泰山。 生无的评价是：多灾多难且忘性极大的23区人类。 帐边缘的那些人做不到稳如泰山。 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该死！快把五条悟带来啊！我不想待在这里！放我回家啊！！！” 听到那些嘶喊，不知情的人不禁问道：“五条悟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听说那家伙不来的话，我们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听谁说的，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大家都这么说！” 伏黑甚尔指了指那些人，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两颗爆米花。 “大小姐，那些人和咒术界是同一个世界的。” 生无感觉伏黑甚尔很适合去工地上抬杠。 以他的体格，绝对比当小白脸要赚钱。 “他们已经被困在帐内了，再不知情也不可能离开。”生无翻了个白眼：“搞不好还会死在这次事故中，和咒术界永不分离……啊，五条悟来了。” 戴着眼罩的白发男人走进了帐内。 因为心里有小九九，生无推着伏黑甚尔往建筑里藏了藏。 这家伙最显眼，她只要待在人群里面，就不太可能被发现。 伏黑甚尔看出了生无在躲五条悟。 他不禁笑出声来：“大小姐，我们可以去地下一层等着。” “不了，现在地下满满当当的全是人，里面骚乱起来，你会更显眼。”生无拒绝了这个提议。 20：31，五条悟在涉谷帐内现身。 他融入慌乱不安的人群，脑袋稍稍偏到一侧。 那里有个小小的人形咒力真空带。 生无也在这里吗？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他倒霉，还是在涉谷搞事情的会倒霉。 五条悟脚步没有停歇，很快离开了人群，根据咒力的流动，找到了咒力最多的地方—— 在地下。 生无嚼碎一颗啵啵：“他刚才是不是在看这边？” “他戴着眼罩，没人能分清他在看什么。”伏黑甚尔毫不迟疑：“不过他的确在用六眼观察这里。”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是他那两只眼？” “直觉。” “你的直觉准吗？” “还不错。” “那你的直觉能不能告诉你，你大概什么时候能遇到伏黑惠。” “……” 他的直觉只能告诉他，现在生无很无聊，在找茬玩。 伏黑甚尔丢下手里的爆米花桶：“地下应该很快就要打起来了，我带大小姐去看热闹吧。” 总之，最好不要找他麻烦。 20：38，涉谷之光大厦的地下挤满了人，这里有个小型的帐，把一般民众封锁了起来。 打扮怪异的人群摩肩接踵，像是人类的百鬼夜行。 20:39，在明治神宫前站也降下了跟涉谷同样的[帐]，留在青山灵园待机的冥冥、忧忧和虎杖悠仁前往处理。 五条悟蹲在高处，看着下方的人群，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对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会有很多伤亡，要不他现在折返回地面，色诱一下生无，找生无来帮忙吧。 这个帐[除五条悟外不允许任何术师进入]，应该只有她能在短时间内解决。 嗯……她应该不会帮。 如果要帮忙，涉谷的帐都等不到他来这里，就会像交流会那天的帐一样无声消失。 “说不定今天就能知道小生无的目的了。”五条悟踏步踩在别人头顶：“借过借过，借过一下~” 被踩的人们惊恐大叫，可是疼痛感并没有来临。 他们一脸懵地目送五条悟远去。 20:40，五条悟跳到东京地铁地下五层，与漏瑚、花御和胀相碰面。 见到熟悉的咒灵，五条悟笑了笑：“呵呵，看来这次你们准备得很周全嘛，要是再输了，可就找不到理由了哦～” “那你呢。”漏瑚嚣张挑衅：“第一次失败的理由想好了吗？” 下一刻，五条悟跳下的地方被快速生长的枝条覆盖，这是花御发动了术式，为了阻止五条悟逃离。 五条悟不可能不战而逃，花御的小手段也阻拦不了五条悟。 拦住的只有想看热闹的生无和伏黑甚尔。 生无把喝完的奶茶杯丢到地上，再拍拍伏黑甚尔的胸口：“爹咪，刚才还能听到声音，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 看不到现场就算了，结果连转播也不让听。 太小气啦！ 伏黑甚尔放下生无，企图寻找一处可以无声潜入的安全通道。 然而根本没有，所有的路都被花御那疯狂生长的树枝挡住了。 “看不到就不看了吧。”生无指了指头顶：“回一层，咱们把人放出去。” 现在五条悟到了地下五层，战斗一触即发，那么用来当诱饵的第一层的普通人类，除了被其他咒灵虐杀之外，就没有了更多的用途。 伏黑甚尔没有任何意见。 他弯下腰，想要再次把生无抱起来，直接跳回地下一层。 生无后退一步问：“爹咪你单拉多少斤？” “没有在意过数据，但是抱着大小姐不会影响我的战斗力，因为遇到战斗时我会放下大小姐的。”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情，我怕你遇到人双手把我掀出去，拿我当手榴弹。” 生无态度强硬的要求：“所以麻烦爹咪单手抱，遇到敌人我自己跳就行了。” 安全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伏黑甚尔有些无奈：“我不会这样对大小姐……” “如果你一会儿碰到五条悟在杀伏黑惠呢？” 伏黑甚尔沉默了。 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他绝对会把生无丢出去，让生无和五条悟去撕叭。 生无拍拍伏黑甚尔的肩膀：“别想说辞糊弄我了，赶紧去一层，咱们把人放出去了，高专的人就能轻松很多。” “高专的人轻松了，分配到伏黑惠头上的任务不就少了嘛。” 第102章 老熟人见面 在人多的时候，慌乱会造成踩踏和挤压，从而导致伤亡发生。 生无站在地下一层的入口处，手指轻触最里面的那层帐，困住地下一般市民的帐随之消失。 人群暂时没有发现。 伏黑甚尔挥着游云从天而降，游云的一段插进坚硬的水泥柱里，震惊了周围的所有人。 “是特效吗？还是cosplay？！”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伏黑甚尔指着出路，语气冷硬的说：“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去死。” 他的五指抓住附近的铁板，铁板瞬间拥有了爪印。 但这个时候，总有刺头会出面挑衅。 “你是谁，凭什么指挥我们……” “噗！——” 那人连话都没有说完，脑袋就被伏黑甚尔捏碎。 脑浆溅到附近，有人没忍住高声尖叫。 下一刻，尖叫的人也被捏碎了脑袋。 连续两条人命在眼前消失，众人立刻噤声，连头发丝都不敢动一下。 这是加强版杀鸡儆猴。 伏黑甚尔在尸体的衣服上，慢慢把手擦干净，这才转头：“大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指到的人往外走，剩下的人不要动。” 生无手指画了个圈：“就你们，走。” 这些人已经被吓到腿软，连走都走不动，可是还没等他们解释，活阎王又开了口。 “不走？那就杀了吧。” 伏黑甚尔冰冷的话语如同追在身后的猛虎，被指到的人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出地下一层，很快站在了地面上。 呼吸到地面上的新鲜空气，那些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外面……是安全的？” “我们得救了？” 走出去的一般市民自然有高专的人管理，生无又画了一片，指示下一批的近百人前往地面。 伏黑甚尔一拳砸开自动贩售机，取出一瓶水洗手。 这样的效率，让他有些不忍直视。 “大小姐，速度太慢了。”伏黑甚尔指了指地下：“那些家伙把这些人困起来，绝不可能只是拿来当诱饵。” 的确不止是诱饵，可是差不多就行了。 她和伏黑甚尔只有两个人，又没有领域能很好地控制这些人，如果让人群排队离开的话，用不了两分钟他们就会因为恐惧再次挤压。 生无看了一眼时间，抬手把刚才两个被捏碎的脑袋复原。 两人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是见到鬼一样冲向地面。 剩下的人则是真正的见到鬼了。 那两个人……不是死了吗？ “这些，去上面。” 地下突然传来[咔啦啦]的声音。 生无幽幽叹了口气。 看来那些咒灵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地下五层的轨道旁，安全闸门突然打开，人群不自觉朝着轨道拥挤，有些人摔下了轨道，有些人被踩踏。 这些人类，是咒灵们用来混淆视线，以及限制五条悟实力的。 在一般情况下，五条悟会因为顾及到不伤害太多人类，而不使用很厉害的杀招。 有这么多人类在，咒灵能够增加许多胜率。 “都退后，不然会死哦。”五条悟说完抬头看了看，然后笑了起来：“啊呀啊呀，帐不见了，这是示意让我跑掉吗？可是我逃跑的话，这些人会被杀的。” 漏瑚露出黢黑的牙齿，残酷的说：“你不逃也是会杀的。” 漏瑚手中燃起咒力的火焰，在人与人之间穿梭，那些活生生的人，在转眼间就成了一团烈火。 “赤血操术——苅祓。” 地下五层传出的尖叫声，让地下一层的人群陷入了新的惊恐。 “安静，不想安静，我可以让你们去下面认真感受。”伏黑甚尔冷声威胁。 生无感觉有点头疼。 她挠挠脑门：“我去上面看看有没有辅助监督，有的话带几个下来，让他们帮着处理一下。” 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太磨人了。 “我去吧。”伏黑甚尔主动请缨：“我跑得比大小姐要快。” “……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是你在辅助监督眼里算诅咒师，另外你前脚走，后脚这些人就要冲出去。” 地下有不知名的恐惧，地上有具体的恐惧对象。 这个恐惧对象必须在这里镇着。 伏黑甚尔想了想：“好，大小姐注意安全。” “放心，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让我死掉。”生无挥手上楼。 看着她的背影，伏黑甚尔没有把坏风景的话说出来。 这个世上的确没人能伤到她，但是能有人把她带去别的地方。 要注意的，是这个安全。 20:51，明治神宫前站2号出口处，冥冥组与辅助监督汇合。 “原本在覆盖整个地铁站的[困住普通人的帐]的内部，还有一个以副都心站台为中心的[术师无法进入的帐]。” “铺下这些[帐]的咒灵或诅咒师，在这两个帐之间……稍等一下，有人来了。” 辅助监督暂停了讲解，又有一个辅助监督跑了过来。 跑来的辅助监督提着一口气，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倒了出来。 “出现了意外情况，我们要长话短说。在两个帐之间，有被改造的人类。现在里面的帐消失了，地下一层的市民正在前往地面，但下面几层的市民，还需要时间转移。” 冥冥觉得不可思议：“术师无法进入的帐，被人破坏了？” “是的，应该是五条先生所为，总之现在急需要解决那些改造人，确保市民的安全。” 听到[改造人]这个词汇，虎杖悠仁立刻想到了真人。 至于里面的那个帐是谁破坏的，已经不重要了。 走出地下的生无抬起头，看到被水母包裹的吉野顺平，在天空发着一闪一闪的光。 看来，她不用去找辅助监督了，因为辅助监督已经注意到这边了。 这次没有重面春太捏软柿子，辅助监督活得都不错，行动起来没有太大的麻烦。 吉野顺平带着两个辅助监督落在地面，还没站稳，就看到了生无。 “生无小姐？”吉野顺平上前一步：“帐是生无小姐破坏掉的吗？”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夜里，那个无声消散的帐。 想到这里，吉野顺平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有着一张缝合脸的男人，出现在生无背后。 “嗨～顺平，好久不见。” 第103章 不觉得好玩 真人的手顺势搭在了生无的肩膀上。 吉野顺平目眦欲裂：“生无小姐，有危险！” 他见过真人的手落在人类身上，将人类改造成各式各样。 以前吉野顺平认为这样很强，可是他现在只想吐。 一种被恐惧和愤怒充斥着胸腔，挤压内脏带来的呕吐感。 “大家快躲开！”吉野顺平拦在辅助监督身前：“淀月——毒！” 真人凑近生无，嬉笑着说：“生无酱，看到这样愤怒的表情，是不是很有意思？如果不是生无酱插手的话，这张脸还会有更多有意思的表情呢~” 由人类对人类憎恨恐惧中诞生的真人，很喜欢这些负面情绪。 生无不喜欢。 比起愤怒和恐惧，她更喜欢看到他们脸上的无可奈何。 “咱俩的审美有很大的偏差，就不要交流这些了。” 生无反手捏住真人的手指，他的手臂寸寸化为虚无， “和五条悟战斗的时候，还有余力分身来地上看别人的表情，你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真人一点也不慌张，他躲过吉野顺平的攻击，甩了甩手臂，消失的手再次复原。 这是分身，不是本体，恢复的速度要慢一些。 分身没有太多的力量，他把分身留在这里，是为了盯住生无的动向，避免生无突然行动时，咒灵们反应不过来。 如果是本体的话，真人可不敢离生无太近。 “生无酱，一会儿见哦~” 丢下这句话，真人从楼梯上跳了下去，除了负面情绪之外，什么也没有留给地面的人。 吉野顺平赶忙上前查看：“生无小姐，你还好吗？” 生无摇头：“我没事，你还是多关注那些辅助监督吧。现在地下都是咒灵和改造人的地盘，一层的市民你们可以带走，二层的……” “只靠顺平一个人的话，会很艰难。” 更不要说，还有三四五层。 辅助监督听到了生无给出的信息，立刻前往地下一层去查看情况。 吉野顺平用式神保护辅助监督，有些着急的问：“那五条老师呢，生无小姐有看到五条老师吗？” “看到了，但是那里有四五……六七个特级，就算是一级术师在那里，也是去送命。” 生无想了想：“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别让我在阵亡名单里看到你。” 既然辅助监督来了，那她就可以带着爹咪撤了。 辅助监督是咒术高专的眼睛和耳朵，可以起到不少作用，羂索计划中的一环，就是要杀掉那些实力较差的辅助监督。 这样咒术高专之间的情报，就会变得滞后，高专的咒术师只能疲于奔命的在各处救援，没有办法支援五条悟。 重面春太死了，不代表羂索无人可用。 他还有个自由活动的里梅。 生无朝着楼梯大喊：“爹咪，我们要去别的地方遛弯了！” “生无小姐不想……救五条老师吗？” 问题刚一出口，吉野顺平下意识抬头。 是了，这个帐还存在。 生无只破坏了内部的一个帐，并没有破坏所有的帐，更没有完全站在咒术高专这一侧。 她究竟是谁的帮手，又为了什么目的，没有人清楚。 吉野顺平没有等生无开口，他的唇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那生无小姐记得注意安全，这附近很乱，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求助穿黑西服的人。” 没有指责，也没有质问。 吉野顺平说完这句话，颔首以示告别，跟随着其他的辅助监督去了地下一层。 伏黑甚尔则是走了上来。 两人擦肩而过时，伏黑甚尔瞥了吉野顺平一眼。 走到生无身边，伏黑甚尔才低声开口：“怎么一年级的学生被派来做这么危险的任务，咒术高专很缺人吗？” 生无轻笑。 “京都校的学生早在几天前就被派去做其他任务了，要到十一点，才能有那么一两个来支援。这么多的人手缺口，自然就用一年级来补了。” 造成这种局面的，自然是二五仔与幸吉。 他先是和羂索做交易，想要得到健全的身体，知道涉谷会发生什么事，就提前把京都校的学生支走。 大概在他的心里，评级为三级的钉崎野蔷薇和四级的禅院真希，比他那些同学要强，也比他的同学们该死吧。 明明加茂宪纪是准一级咒术师来着。 伏黑甚尔掏出手机，想起来现在没了信号，又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惠有危险吗？”他十分直接的问：“大小姐应该知道，惠可能遇到哪些敌人吧。” 知道。 先是诅咒师尾神婆一家，接着是陀艮领域内战斗，之后被降灵伏黑甚尔狠揍，最后遇到重面春太补刀，召唤魔虚罗准备同归于尽，丧失战斗力离开战场。 不过现在伏黑甚尔是活人，尾神婆孙子只能得到天与咒缚的肉体强度，得不到天与暴君的战斗经验。 同样没有了伏黑甚尔，他们面对陀艮的领域会有很大的压力。 至于补刀…… 现在没有重面春太，却有其他人。 生无信步前进：“我们这就是去狩猎，有可能伤害到伏黑惠的家伙，爹咪你要是有其他意见，现在先忍忍。” “不留下来等五条悟被封印吗，要是错过了，大小姐会很头疼吧。”伏黑甚尔好心提醒。 对于伏黑惠的安全，他只是担心，不是提心吊胆。 他了解伏黑惠的实力，知道自家儿子不会轻易陷入危险，再者说就算有了危险…… 他可以厚着脸皮求生无用复活。 讨好女人，是他擅长的事情之一。 生无看了看时间。 “现在才九点，我们十点之前回到这里就可以了。” 21：03，虎杖悠仁和冥冥分头行动，虎杖悠仁在2层遇到诅咒蝗guy，将其击杀。 涉谷的嘈杂和热闹，盘星教里一点都感受不到。 戴天捏着肉团子，看向屋中稳如老狗的堕天和红面獠牙，心中愈发不满。 “哼，为什么姐姐大人会要求你十二点之后去找她，却不许我离开盘星教？”戴天指着红面獠牙说。 红面獠牙视线从电视节目上移开：“不用你们却用我，那只能是有一些要脏手的差事，你要是愿意去，就直接去，现在还能有谁拦住你吗？” 第104章 去解决里梅 盘星教里只剩下了普通人。 无论是咒灵还是诅咒师，今晚倾巢而出，齐聚涉谷。 如果不是担心羂索折返回来，取了他体内的两根手指，红面獠牙根本不愿和戴天堕天待在一起。 两个蠢货！ 分不清现状脑子里都是别人的蠢货！！ “哼，去就去！” 戴天拎起平常出门用的包，把肉团子往包里一塞，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红面獠牙看向盘膝闭目的堕天：“你呢，不会也要和他一起去吧？” 堕天双手合十，站了起来，随着戴天的脚步离开。 红面獠牙愣了愣。 接着他连忙甩开遥控器：“等等等等，你们等等我，跑那么快干什么，司机也去涉谷了，我能跑得比你们更快！” 涉谷的帐内，生无隐藏好自己的力量，从帐里钻了出去。 不远处的天桥上，有个穿黑西服戴眼镜，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看到帐内出来两个人，他先是一惊，待看清楚是谁之后，他又是一怔。 五条先生的恋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另外她旁边的男人为什么看着很熟悉…… “伊地知～！”生无在下方对着天桥上的人打招呼：“快蹲下哦伊地知～！” 经历过很多次恶作剧的伊地知洁高没有迟疑，他果断蹲下，紧接着一道寒气从他的头皮掠过，带走了他头顶的头发。 伊地知洁高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就看到生无身边的强壮男人瞬间跳上天桥，挥着菜刀朝着他的身后砍去。 要是他没有记错，这把菜刀好像是五条先生最近定做的咒具，原本是拿来赔偿给禅院真希同学的…… 想法在伊地知洁高脑海中转了还没两圈，他就被伏黑甚尔一脚踢出战局。 伏黑甚尔一刀砍在冰柱上，他没有抽出菜刀，而是立刻掏出游云，朝着里梅的脑袋砸去。 在天桥上打了几个滚的伊地知洁高，终于看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个白发娃娃头的和尚，疑似当初盗窃高专忌库主谋的诅咒师，刚才在攻击他！ “爹咪你还好吗？”生无双手圈在嘴边：“能不能杀了他呀，杀不了的话把他困住我来杀！” 伏黑甚尔又躲开了一记冰锥，他无奈一笑：“被大小姐小瞧了呢，看来要更努力了。” 里梅神情严肃，他想好了还击手段，也想好了逃跑的路线。 和伏黑甚尔在这里缠斗，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才杀了几个辅助监督，对咒术高专造成的影响很小。 就算有其他诅咒师在同时行动，可现在已经惊动了辅助监督，再得手就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 “龙生无，你是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吗？”里梅厉声质问。 如果生无选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那么他要立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给羂索挽救的机会。 否则今晚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生无摊手笑笑：“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朋友。你们谋划着杀我，把我房子搞得一塌糊涂，害得我这些日子只能住在盘星教。” “你们还想偷手指，搞些不入流的手段，我杀杀你怎么了。” “你要是有本事杀我的话，我可不信你会饶我性命。” 生无纯粹是在实话实说。 但不是每个人都听得了实话，尤其是双标的人。 里梅被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想破口大骂，然而伏黑甚尔根本不给他发泄的机会。 伏黑甚尔的[术师杀手]名头，不是别人吹捧来的，而是靠着实力所得。 里梅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伏黑甚尔躲掉，同时伏黑甚尔靠着强悍的身体素质贴近里梅，让里梅没时间放出术式，只能用拳头和他硬碰硬。 但伏黑甚尔有咒具，里梅没有。 围观的生无面带欣赏：“爹咪咒具用得真好，不过爹咪怎么不打拳啊，在这个世界不打拳很容易输的。” 伊地知洁高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天桥。 他把遇袭的事情群发给所有的同事，告知大家小心被偷袭。 同时他还不忘提醒生无：“龙小姐，这里很危险，如果什么东西塌掉，会对龙小姐造成伤害。” 生无身上没有咒力，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无异。 在伊地知洁高看来，就算是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都会使生无受伤。 “没关系，那个娃娃头不敢过来。”生无百无聊赖的说：“而且爹咪能解决他的，伊地知先生继续做你原本的工作就好了。” 好无聊啊，真人能不能快一点进化成完全态，然后被夏油杰吸收啊。 对了，夏油杰和五条悟碰面了吗？ 生无不知道第多少次看时间。 “呼——呼——” 五条悟在费力地呼吸着。 为了保护地下五层的民众，他在开启无量空处后的0.2秒内解除了领域，并在解除领域后的299秒内，杀死了真人投放的一千只改造人。 就算是他，在这种强烈运动下，都感觉有些勉强。 五条悟的体力快要告罄了，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反转术式…… 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被封印的方块。 他的六眼和直觉告诉他，现在他应该尽快离开。 藏在暗处的羂索立即开口：“狱门疆，开门。” 狱门疆打开，展现出一种强势且可怕的姿态，五条悟突然想到了这可能是什么东西，抬脚就想远离。 “呀，悟。” 穿着袈裟的黑发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抬着手笑吟吟地和五条悟打招呼。 五条悟转身，难以置信：“哈？” “好久不见。”夏油杰表情不变，仿佛他们真的是在街头偶遇一般。 出现在眼前的，是自己去年亲手杀死的挚友，五条悟下意识怀疑，但六眼否定了一切术式。 随即五条悟的脑海中，浮现出三年的青葱岁月。 羂索的计划中，在狱门疆开门后，要在半径约四米的封印范围内，绊住五条悟一分钟。 这一分钟，需要的是五条悟脑内一分钟。 在此时此刻，他脑内的一分钟，仅仅是现实中的一刹那。 五条悟还没有反应过来，狱门疆彻底将他束缚！ 第105章 被我说中了 看到这样的五条悟，夏油杰的心中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他甚至觉得悲伤。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和羂索合作，究竟是对是错。 五条悟挣扎两下，发现根本挣不脱狱门疆的束缚后，他果断放弃了这样的无效行为。 “悟，你不该在战斗中走神的。”夏油杰低声复盘。 五条悟试图站起来，然而只能单膝跪在地上，他不太满意这个姿势：“可以让我躺下吗，刚才运动过量，有点累。” 被狱门疆束缚住，无法使用咒力，自然也就没法使用反转术式。 但是不能委屈自己。 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五条悟想通了更多事情。 眼前这个不是假货，绝对是他认识许多年的那个夏油杰。 而当下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也就只有生无了。 没想到，他说死亡才是夏油杰的安宁归处，生无竟然还是把人挖出来给复活了。 这件事牵扯到了生无，那他的反抗是没有机会和意义的。 不如早点躺平，养好精神，之后继续靠姿色在生无那里翻盘。 “或者早点把这东西关上，我在里面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可以陪桂小太郎一起玩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他相信其他人能解决掉。 夏油杰蹲下，与五条悟平视：“待机的那个是我，那天在浴室里没有见你的，也是我。” 五条悟的眼睛因为惊讶，变得越来越大。 所有线索都连了起来。 原来夏油杰很早就复活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然而夏油杰已经复活了这么久，无论是天元还是高层，都没有相应的情报…… 看来那天他杀的高层，还是少了些。 想明白这些，五条悟没有生气，他歪着脑袋，语气轻松：“哇，真巧呢，在学校里我们是同期，没想到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竟然也能是同期哇！” “……我比你确定关系的时间要早，你应该称呼我为前辈。” 就算是早一天，那也是早。 “可是我年纪比你要大，应该是你要称呼我为哥哥啊。” 生无的老公不是他俩任何一个人，那必须要用年龄来衡量先后才对啊！ “你要被关起来了。”夏油杰指了指狱门疆：“失踪的人，没有资格当前辈。” 五条悟一点也不担心：“小生无会放我出来的，如果她想杀我的话，只要做一份悠仁那样的咒具给你们，你们就不需要关住我了。” 现在五条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生无给虎杖悠仁的咒具，只能虎杖悠仁来用。 原来是为了防这种事。 从这个角度来想，他是绝对没有危险的。 这种熟悉的，很久没有交流过的欠揍腔调，气得夏油杰同样睁大了眼睛。 “关门。” 羂索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俩叙旧，直接关上了狱门疆。 “被我说中了吧，可是你眼睛没有我的大哦。”五条悟笑得肆意：“杰，晚安哟，明天见~” 狱门疆合拢，恢复成原本的样子，羂索伸手接住，在手上抛了抛。 夏油杰没忍住斜了他一眼。 这动作眼熟，很像是生无抛脑花的样子。 “封印完毕。”羂索宣告着这次行动的胜利。 夏油杰站了起来，想要去拿狱门疆：“生无说，她来这里之前，狱门疆先由我来保管。” 羂索避开。 “哄孩子的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才不会给生无机会，把五条悟给放出来。 五条悟可以出来，但绝对不是现在。 中了无量空处的漏瑚和胀相醒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讨论，他们暗暗围住了夏油杰。 真人跳过来笑着说：“是的哦，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交给生无酱喔~” 漏瑚身边的温度在缓缓升高。 他们不可能让夏油杰带走狱门疆，更不可能让狱门疆落在生无手里。 夏油杰盯着狱门疆看了又看，然后微笑退后。 他张开双臂，用放松的姿态表示自己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在七点钟的时候，他收到过生无发的消息。 【龙生无：封印完五条悟记得把狱门疆带给我。】 【龙生无：他们不让你带的话，你就别管了。】 之后他等了半分钟，消息栏一直是正在输入，可是再也没有消息发过来。 帐落下屏蔽了信号，夏油杰不知道生无究竟有什么打算。 但就像五条悟说的那样，生无绝对会把五条悟放出来的。 “那好吧，真让我保管这东西，我还怕被高专的人盯上呢。”夏油杰无所谓的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美美子和菜菜子还在帐外等着我去吃宵夜。” 之后东京会乱做一团，就没有吃宵夜的条件了。 羂索笑了：“暂时没有事了，大家……” 话才说到一半，狱门疆从羂索手中重重落下，砸在地面，把地面砸出了深深的一个坑。 “这家伙！！！”羂索恨得咬牙。 狱门疆里的五条悟发现里面的物理时间不会流动。 他饶有兴致的开口：“会是小生无先把我放出来呢，还是大家先把我救出来呢？可要快一点啊，要不然我的年纪就要比杰小了。” 砸在地面的狱门疆无法移动。 真人蹲下，只敢看着，不敢用手指去碰：“这是怎么了？” “封印完成了，但是狱门疆还没能处理完[五条悟]这一情报。”羂索双手抱臂：“暂时动不了。”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真人斜眸，发现了贴在头顶的小机械丸。 他伸出手臂击碎了小机械丸，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狱门疆无法移动的情报泄露了。 羂索一点也不着急：“哎呀——我们这里露馅了，术师要总攻过来了。” “我留在这里，大家准备怎么做？” 胀相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要杀了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为弟弟报仇。”他冷漠开口：“然后再回收高专保管的其他几个弟弟。” “钉崎是谁我不管，但虎杖不行，要让他变成宿傩。”漏瑚否决了胀相的想法。 胀相满脸嫌恶。 “冷静点，漏瑚。”真人眉开眼笑的劝阻：“我也还是想杀掉虎杖哦~” “啊？！” “今天顺平也在涉谷哦，如果能在他的面前杀掉虎杖，一定会非常有意思的。”真人解释着他的行为。 咒灵之间的讨论，与羂索关系不大。 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夏油杰：“你呢，夏油？” 第106章 去捡狱门疆 夏油杰理了理袖子，表情波澜不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要陪孩子去帐外吃宵夜。和某些人不同，就算是养女，我也会照顾好孩子们的心情。” 羂索心口被扎了一刀。 但他不觉得疼。 只有负责任的父母才会被这种话伤到，不负责且不在乎脸面的羂索，单纯的把这句话当成了一阵风。 还是那种连头发丝都吹不动的风。 “夜宵时间推迟一下吧。”羂索看向狱门疆：“现在要确保这东西不会被高专的人带走。” 与此同时，虎杖悠仁已经得到了五条悟被封印，但是羂索等人无法把狱门疆带走的消息了。 因为五条悟被封印而激活的机械丸，正在与虎杖悠仁同步最新的消息。 机械丸冷静分析：“现在要制造包围网，让术师们从涉谷站各线的邻站赶过去，等到[不许术师进入的帐]一消失就可以突入。” 虎杖悠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冲进了第一层的帐。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联系不上伊地知先生，更通知不了大家……” 伊地知的手机一直在忙碌中。 天桥已经塌了。 生无用袖子遮住口鼻，尽可能少的吸入灰尘。 里梅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他的目标不是打败伏黑甚尔，而是在伏黑甚尔的手上逃脱。 所以他开始用坚硬的冰来保护自己，渐渐远离。 怕被战场波及到，也怕同事找不到自己，伊地知洁高却是在原地站得很明显。 生无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此时五条悟应该被封印了，可是虎杖悠仁为什么不打电话过来。 难道机械丸彻底背叛人类，不留后手了？ “伊地知先生。”生无出声询问：“你的手机还有信号吗？” “啊？是有信号的……怎么关机了，明明是满格电的……啊？这一台也关机了！” 有信号，然而手机罢工了。 生无看着伊地知洁高手机上残留的冰渣，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手机在低温下会有什么反应，高专的人的确该多读读书，跟上社会的变化。 生无从伊地知洁高手里拽过一台手机，消去手机上的冰渣：“放怀里暖一分钟再开机……” “娜！娜！明——！” 下一刻，虎杖悠仁的声音，已经随着风飘了过来。 宛若人肉扩音器的男高中生，在这一刻让整个涉谷都在聆听他的声音。 “娜娜明在吗——！？？” “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什么？五条先生被封印了？！”伊地知洁高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要怎么办？先联系其他辅助监督……” 生无看着被摔碎了屏幕的手机，不太确定这次它还能不能开机。 多灾多难的手机啊。 虎杖悠仁的声音很大，就算是在战斗中的里梅，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神情一喜，然而还不等他笑出来，脑袋上就多了一把菜刀。 伏黑甚尔像是切西瓜一样，轻松地把里梅的脑袋切去半截，目睹尸体倒地，还不忘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吃过一次亏，不能再忘记补刀。 对了，心脏也要搅碎，以防万一右边也要搅…… “如果不是要确保游云的完整性，你不会活到刚才。”伏黑甚尔抖去菜刀上的血：“这东西可真难用。” 一对一肉搏，他还是更喜欢用天逆鉾。 可惜，没有了。 “娜！娜！明！娜！娜！明！” 虎杖悠仁的呼喊声依旧没有停歇。 伊地知洁高的慌乱也没有停下。 他终于把两部手机都开了机，慌乱中带着平静的和其他辅助监督交换信息。 “爹咪，你为什么不敢用游云啊，送你的你就随便用呗，你要是不用的话，不如拿去卖废铁。” 生无看出了伏黑甚尔在战斗时，并没有用出全力。 有了牵挂就是这样的，毕竟他现在欠下的每一分钱，都可能会落到伏黑惠的头上。 生无随意比划两下：“不是可以磨成尖的嘛，你磨两下再用，坏了我再去要新的。” “……大小姐刚才为什么不说？” 等他战斗完才说，怎么不等他死了再说！ “看你憋屈且没法解释的样子很好玩啊。”生无笑得不顾人死活：“反正无聊，我总得找个乐子打发时间吧。” 所以他成了那个乐子？ 他还以为这次的乐子是里梅…… “解决了这个小男娘，辅助监督们能轻松许多，现在五条悟被封印了，咱们就该走了。” 生无指向涉谷之光大厦的方向。 目标：捡狱门疆。 眼看着生无要回到帐中，伊地知洁高连忙开口：“龙小姐是要去救五条先生吗，现在五条先生所在的地方有一层不许术师进入的帐，龙小姐不如等大家都到了……” “我不是去救五条悟的。” 生无挥挥手：“我是去和夏油杰碰面，把五条悟带走的。” 伊地知洁高懵了。 “夏油……杰？！” 夏油前辈不是去年就宣告死亡了吗，为什么会复活？ 等等！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杀了白发娃娃头和尚的男人……是死了十几年的伏黑甚尔！ 这个消息必须要尽早告诉七海先生！ 地下五层的咒灵们，很快决定好了自己各自的去处。 胀相、真人和漏瑚去找虎杖悠仁，只不过前两个要杀掉虎杖悠仁，漏瑚则是要给虎杖悠仁喂宿傩手指。 几个咒灵分道扬镳，都想赶在对方之前找到虎杖悠仁，完成自己的目的。 只有羂索和夏油杰留在原地。 “明治神宫的方向，会有术师过来。”羂索理所当然的分配任务：“夏油，你会去的吧。” 两人的合作并没有结束。 羂索还需要夏油杰将真人吸收，然后开启第一步的同化，由此来制造前期的结界。 之后还需要吸收掉天元，促进整个霓虹的同化，两人的合作才算是结束。 本来没有生无插手，羂索自己就可以完成这些事情。 现在不得不和夏油杰合作。 也因为夏油杰想要创造一个，没有无咒力猴子的世界，两人才有了这个合作。 所以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撕破脸皮。 夏油杰摊手：“好吧，如果生无来了这里，记得告诉她我去的方向。” 第107章 是敌还是友 在明治神宫与涉谷站之间的大楼上，七海建人带着另外两人找到了虎杖悠仁。 “娜！娜！明！” “喂，我说喂。”伏黑额头出现了两道黑线，无奈的很是明显：“我们已经在这里了，不要再喊了。” 虎杖悠仁惊喜地转过身：“娜娜明！伏黑！还有一个是谁？” “现在事态紧急，不是聊天的时候。”机械丸出声提醒。 也没有时间顾这顾那了。 七海建人了解过大概的情况后，果断做了决定：“有几项支援任务，只有一级才能申请到，我去外面和伊地知君处理完了再来。” “希望你们三人在此期间，能够解除[术师无法进入的帐]。” “猪野君，日下部先生和禅院特别一级术师，应该也在这个[帐]内，如果能汇合，你就把情况转告他们，让他们两个帮忙。 ” “了解！”猪野琢真信心满满的应下。 “以及。”七海建人话语一顿，更加认真的说：“他们两个拜托你了。” “……是！！” 能被高专最可靠的男人拜托，猪野琢真感觉自己的背脊都变得厚重起来。 完成了这次任务，他绝对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一级术师啦！ 嘱托好了两个学生，七海建人朝着最外层的帐走去。 帐外的一般民众被驱散，路上十分安静，看不到几个路人，也看不到辅助监督的身影。 七海建人感到不妙，立刻朝着最近的联络点跑去。 路过的建筑，有着战斗过的痕迹，地面的血迹清晰可见，一定是有诅咒师攻击了辅助监督！ 跑着跑着，他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不远处的路灯下，新田明靠坐在灯柱旁，钉崎野蔷薇弯腰看着一个粉头发的男孩治疗伤口。 “哇，戴天你竟然会反转术式啊！”钉崎野蔷薇真诚的夸赞：“这么复杂的术式你也会用，真是太厉害了！” 夸完戴天，钉崎野蔷薇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是七海先生！” 戴天治愈好新田明身上明显的伤口，干脆收了手，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七海建人没有想过，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疑似诅咒师的戴天。 如果是在战场上遇到，他会坚定不移地将戴天当作敌人，可是现在戴天竟然给辅助监督治疗伤口…… “七海先生，有诅咒师攻击辅助监督，还好戴天和他哥哥出现，帮了大忙！”钉崎野蔷薇感觉自己十分幸运：“戴天的哥哥去追那个诅咒师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七海建人没有开口说话，他抬头，看向蹲在路灯顶端的红面獠牙。 “那个家伙是什么东西。”他问。 红面獠牙身上的诅咒气息，从来都没有遮掩过，强烈到让七海建人十分不适。 如此强势的气息，他绝对有特级的实力！ 戴天表情不善：“他是姐姐大人和五条悟一起养的宠物，不愿意呆在家里，一定要和我们出门，很烦人的家伙。” 哈？ 宠物？ 五条悟会养诅咒当宠物？还是有特级实力的诅咒！ 七海建人下意识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避免自己因为震惊表情崩坏。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蹲在路灯上的红面獠牙不爽了：“喂，小鬼，我什么时候变成五条悟的宠物了，他只是给我买了套游戏机而已，怎么我就是他的宠物了？” 钉崎野蔷薇仰着头看他，恍然大悟：“啊！你就是生无小姐说的那个会咬人的宠物吧！” 七海建人不在意红面獠牙究竟是谁的宠物。 他果断询问最重要的事情：“你们有见到伊地知君吗？” “伊地知先生的手机彻底坏掉了，现在应该在联络点拿新的设备。”新田明有气无力的回答。 戴天只治好了她的伤口，没有治疗更多。 那些失去的血，要靠时间和能量来恢复。 得知伊地知洁高的消息，七海建人只需要不停拨打他的电话就好。 他把新田明搀扶起来：“我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现在任务难度提升，你们优先确保自己的生命。” 帐内的一般民众已经凶多吉少，高专要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 其他的，交给他这样的战斗人员来解决。 “喂，你们见过姐姐大人吗？”戴天突然开口问。 钉崎野蔷薇摇头：“生无小姐也在涉谷吗，我在外面没有见过。” 七海建人同样摇头：“我在帐内没有见到龙小姐。”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七海建人接通电话，伊地知洁高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七海先生，有特殊情况，五条先生的恋人龙生无，在和诅咒师伏黑甚尔同行。另外……曾经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也许在涉谷内。” “没有见过姐姐大人，那有没有见过杰哥哥啊？”戴天用手比划：“他穿着袈裟，黑色头发大概这么长，一笑眼睛就不见了。” 电话内外的声音，宛若晴天霹雳，震得七海建人全身麻木，呼吸困难。 夏油前辈和伏黑甚尔为什么还活着？ ……那个难吃的三明治！ 原来龙生无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说真话！ 可是…… 七海建人回身看向涉谷之光大厦的方向。 夏油杰不再是当初高专的夏油前辈，他是盘星教的教主，也许还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对方已经有了很多特级咒灵，再加上特级术师，以及[术师杀手]的伏黑甚尔，他们真的还能夺回五条悟吗？ 七海建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戴天身上。 还有反转术式…… 不知道长辈恩怨的钉崎野蔷薇好奇的接话：“穿着袈裟出门，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吧，可是我没有见到诶，七海先生有见过吗？” “七海先生没有见到，但是听到了。”红面獠牙哈哈大笑：“小鬼，你惹上麻烦咯！” 戴天不知道他惹到了什么麻烦，不过他很果断地离开了七海建人身边。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没怀好心。 七海建人把新田明交给钉崎野蔷薇，抽出背着的刀。 他示意两人退后：“请你们告诉我，龙小姐在此次事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否则，为了高专众人的安全，我会将龙小姐豢养的这只诅咒祓除。” 第108章 全都是蠢货 红面獠牙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七海建人的杀意的确在他的身上。 “不是，你有病吗？”红面獠牙气极反笑：“他们说我是宠物，你就真的信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杀戴天吗，为什么要杀他！ “如果不是龙小姐的宠物，祓除诅咒，本就是咒术师的职责。”七海建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就是两头堵。 只要戴天不说出生无的目的，那么七海建人就会攻击红面獠牙。 但是他不知道，戴天根本不在乎红面獠牙的死活。 “你如果能杀了他，就杀吧，我要去找姐姐大人，不要用这些小事来烦我。” 钉崎野蔷薇和新田明完全没有跟上节奏。 两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劝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戴天救了她们，但是七海建人绝对不会做离谱的事情…… “捌。” 随着声音一起发生的，是七海建人的眼镜被从中间斩断，叮啷啷地落在地上。 如果这一道斩击落在其他位置，七海建人一定会受很重的伤。 堕天站在众人身后，把只留了一口气的诅咒师丢在了地上，平静的与七海建人对视。 能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时，用术式威胁到了他们…… 直到这一刻，七海建人突然发现，堕天竟然也有着媲美特级术师的气息！ “不远处有诅咒师在追杀你们的人，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我们的立场。” 堕天继续说：“如果我们想杀你们，就没有救你们的必要。我们不需要你们的信任，再见。” “戴天，帐内有些咒灵和奇怪的人类，我们去保护那些普通人。” 说完这些，堕天颔首告别。 戴天瘪瘪嘴，有些不太情愿，可还是跟着堕天走了。 找生无的事还是解决完眼下的事再说吧。 要是姐姐大人在这里的话，应该也会这样做的。 红面獠牙跳到另外一个路灯上：“喂，你还打不打架的，不打的话，我要进帐了。” 这里随时都可能出现羂索，他要跟紧戴天和堕天，关键的时候那俩傻子绝对会帮他挡刀。 七海建人没有开口，他目送着那三道背影离开。 情况变得复杂了。 但好像……不是往坏的方向发展。 七海建人再次握紧咒具：“钉崎，我去解决那些咒术师，你带着新田远离战场待命。” 现在的战场，已经容纳不下非一级术师了。 涉谷附近开始了大大小小的战斗，一般民众在躲避咒灵和改造人的同时，还要避免自己被波及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地上还是地下，尖叫声、求救声、呻吟声此起彼伏，从未停歇。 吉野顺平操控淀月，保护着一个又一个失去意识的民众，眼中不觉流露出几分绝望。 这究竟什么时候是尽头？ 最外层的帐还没有被破坏，他还能阻挡几次咒灵和改造人的攻击。 如果他死了，这些活生生的人该怎么办……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被咒灵吃掉两条腿的人，还在试图爬出咒灵的大嘴：“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吉野顺平咬着牙，握紧了拳头，他刚往前迈了一步，手臂被辅助监督拽住。 “吉野同学，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能撑到大家来支援我们。”吉野顺平推开了辅助监督的手，果断朝着那只咒灵走去。 没有了咒力，他还有拳头。 这些日子在学校里经过了各种训练，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弱小的他了。 他拥有了以前没有过的力量！ “咚！” 巨物落在他的面前，激起一阵风，吹乱他的头发。 吉野顺平怔住。 这明显不是人类的样子，也没有人类的气息，强大到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逃跑。 “大家快……” 怪物回过头，打量他两眼。 “头发有点长，额头上有伤疤，你是吉野顺平吧。” 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和那些咒灵不是一路的，不过我的确想杀了你，试试看龙生无会有什么表情。不过，看到她的表情前，我大概会先死掉……算了，我刚才没有说话。” 吉野顺平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紧接着，他看到了更加熟悉的颜色。 粉色的头发在战场穿梭，把伤者带到了安全地带。 还有个光头，同样出现在战场，他的每一次停顿，都会杀死一个咒灵或是改造人。 戴天……和他的哥哥？ “嗤，总是喜欢做这些蠢事。”红面獠牙盘膝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无聊透顶。” 有强大的气息在这里镇着，那些咒灵不敢再过来骚扰被高专保护的人群。 吉野顺平看懂了当下的局势，他眼睛一亮：“是生无小姐让大家来帮忙的吗？” “你的想象很美好，但那个女人没有这么好心，他们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因为他们是蠢货。” 红面獠牙语气嘲讽：“就是这么简单。” 别人内部之间的评价，吉野顺平没有质疑的权利。 另外他也能看出来，红面獠牙戳在这里，帮了他们多大的忙。 戴天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他环顾一周，闪到吉野顺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些重伤的人类，我先救治，你让这些黑西服把其他伤员搬过来，堕天会保护他们的安全。”戴天十分肯定的说道。 红面獠牙又是一声嗤笑。 戴天懒得搭理他，丢下这句话，开始对着躺在地上的伤者施展反转术式。 吉野顺平没有任何犹豫，转头去和辅助监督商量这件事。 他刚走，红面獠牙的嘲讽随之而来。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直接让他们死了，你轻松他们也轻松。”红面獠牙阴阳怪气的说：“反正龙生无那家伙可以把人复活，那可比你们的救援快多了。” “你知道姐姐大人最讨厌什么吗？”戴天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红面獠牙摇头：“你说说看。” “她最讨厌造神的家伙，还有神。” 一个肠子流了一地的人类，身体迅速复原，脱离了危险状态。 “造神的家伙，非蠢即坏；成为神的，只能为那些造神的家伙，创造怠惰的空间。” “姐姐大人不是神，我不是，堕天不是，你也不是。” 戴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张缝合脸出现在戴天面前，同样有着缝合线的手臂抓住了戴天的胳膊。 “我、是、哟~” 第109章 你真的很弱 真人认为，他应该打不过虎杖悠仁体内的那个宿傩。 但是…… 那个宿傩是三指的实力，戴天只有一指的实力，无论输赢，他还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伤到戴天。 他十分具有尝试和冒险的精神。 “生无酱对你的保护，只能保住你的生命吧。”真人笑容微妙：“可如果我不杀你呢。” 戴天的手臂，像是膨胀剂一样胀大，最后变成一滩烂肉掉在地上。 那个被戴天治疗的伤者，同样受到了无为转变的影响，挣扎两下失去了生命。 “哈哈，果然是这样的，这个样子的你，无论是实力还是灵魂强度，都弱到了极点！”真人拍手庆祝。 在他开心的时候，红面獠牙抓住了他的脑袋。 “我说，你好像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红面獠牙磨了磨牙齿，又加上三只手。 四只手一起用力，可以把真人直接撕碎。 然而真人早就准备好了逃跑路线，他原地变成十几个小真人，从各个方向逃跑。 跑路的时候，他还不忘嘲讽。 “哈哈哈，太有意思啦，我还以为你会很厉害，其实也不过是这个样子。拜拜啦，我要去找真正的乐趣啦~” 戴天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的胳膊。 有血肉在断口处涌动，但无为转变作用在灵魂上，他的反转术式突破不了限制，失去的胳膊迟迟没能回来。 红面獠牙用指尖触碰断口，接着冷笑：“真弱，竟然会被真人那家伙伤到，你是等着你的姐姐大人来给你治疗，还是自己努力一下。” “怎么努力？” “让我想想……你灵魂深处认为自己是健全的，没有受过伤，反转术式应该就能正常使用。” 戴天抿了抿唇。 他从地上捡起刚才那位亡者破碎的外套，遮住自己只剩半截的手臂。 “努力的事之后再说。”戴天真诚的说：“还有，谢谢你刚才替我出头。” “不要多想，他想赢你就是想杀我，我也是在给自己出头……不过谢我也行，把那女人给你的护身符送我吧。” “呵。” 现在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试图解除[不许术师进入的帐]的三人组，已经和尾神婆一家交手。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联手解决了，拥有颠倒术式的男人。 发现猪野琢真从高楼坠下，两人联手救下前辈，并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高楼上，尾神婆对自己的孙子说：“既然五条悟被封印了，那可以把剩下的术师都杀了。” 姥名仁次俯视一切：“奶奶，这具身体很强。” “禅院甚尔，本就是术师的噩梦。” 姥名仁次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到了地面上还在活动的两个小鬼，毫不犹豫地从楼顶跳了下去。 身体的强悍，让他毫发无伤地落在地面，并能用最短的时间拦住海胆头小鬼。 另一个小鬼却是直接走了。 连同伴都不要了？不，他是有信心能打倒自己。 姥名仁次从阴影中走出来，蔑视地看着伏黑惠：“小鬼，你很有勇气，但是你必须要死。” “……爸爸？” 看到伏黑甚尔的那张脸，伏黑惠有着片刻的愣神。 自家父亲怎么在这里，衣服也像是最近在穿的那些风格，只不过…… 有些廉价。 龙小姐的钱像是家里有印钞机一样，花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父亲身上的衣服，每次看上去都很贵。 难道……他和龙小姐分道扬镳了？ 姥名仁次没有接收到身体记忆，他不明白伏黑惠的称呼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就算接收到了，也不可能认得。 “求饶是没用的。”姥名仁次松了松肩膀上的肌肉：“我很讨厌你这张脸，我会剥下你这张皮……”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谁！” 伏黑甚尔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毕竟…… 他在龙小姐那里就是靠脸吃饭！ 伏黑惠双手结印：“大蛇！” 无论是谁，打倒之后再问也不迟。 就看看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父亲那么强了！ 虎杖悠仁听到了身后又有了打斗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涉谷站的地下五层，营救五条老师！ 没用多久，他跑到了人最多的地方，这里有着拥挤的人群，还有……许许多多的咒灵和改造人。 虎杖悠仁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办？ “悠仁！” 听到熟悉的声音，虎杖悠仁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闪闪发光的淀月。 淀月里包裹着几个人，旁边站着的吉野顺平背着个哭闹的孩子，正在对虎杖悠仁招手打招呼。 “得救了，终于等到大家了……” 待在帐内的吉野顺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虎杖悠仁看看慌乱的人群，又看向地铁入口。 “芥菜！” 天桥下狗卷棘出声，提醒虎杖悠仁注意他。 “狗卷前辈！”虎杖悠仁很是惊喜：“大家都来了吗？” “鲑鱼。” “那我先去救五条老师，其他的拜托大家了！” “鲑鱼鲑鱼！” 不用在艰难做抉择，虎杖悠仁冲向地铁入口。 狗卷棘站上天桥，看到人群中收割咒灵性命的堕天，有些为难地看向身后。 “腌高菜！” 他在向迟迟赶来的熊猫求救。 只是对人类和低级咒灵使用言灵术的话，对于狗卷棘来说没有太大的损伤，可是这个无差别攻击里面，如果涵盖到了堕天，那就很有可能被反噬了。 熊猫翻上天桥，搔搔下巴：“他很强。” “鲑鱼。”狗卷棘也是这么认为，否则他不会找熊猫求救。 他希望熊猫能帮忙，让堕天远离战场。 “最主要的是……没有见过，不像是御三家的，也不像是我知道的任何一个咒术师。” 熊猫见过用火的，也见过用斩击的，但是两个不相干的术式加在一起，就很令熊猫费解。 “芥菜。” 狗卷棘把喇叭递给熊猫。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能在这里杀咒灵，那就不是他们的敌人。 “好吧，我来。”熊猫接过喇叭：“那位拯救了市民的不知名英雄，我们是高专的人，你可不可以退出一百米外，我们要引导市民离开这里。” 第110章 开始拖时间 红面獠牙是最先有反应的。 他立刻站起来：“高专的大部队来了，我先走了。” 一年级学生认不出他的形象很正常，但高专里总有人喜欢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御三家的传承，很可能认出他就是两面宿傩。 为了[拯救五条悟]之后的目标，不是[杀死完全形态两面宿傩]，红面獠牙决定战略性撤退。 红面獠牙撤去了附近的高楼，蹲在楼顶观察情况。 堕天则是撤回戴天身边，他注意到戴天身形有点不平衡，伸手扶住他：“你怎么了……右边的手臂呢？” “被真人伤到了，他看我灵魂强度最弱，实力最弱，特意来试试能不能伤到我。”戴天无所谓的说：“看来他的想法是对的。” “伤害到灵魂了吗，看来要慢慢恢复，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一个月就会好的。” 堕天轻声安慰着戴天，视线则是在另一边。 如果高专的人没法尽快解决，他还是要返回战场。 堕天离开，狗卷棘拿回了大喇叭。 他拉下衣领：“不许动。” 所有的人类和非人类，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部停在了原地。 接下来，是对咒灵和改造人的清理。 熊猫小跑到吉野顺平身边，有些担忧的问：“顺平你还好吗？” “熊猫学长，我还好。”吉野顺平微笑回答：“还好戴天和他的哥哥……一直在这里帮忙，我们安然无恙。” 那个跑路的红面獠牙，戴天是只字不提。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吉野顺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戴天和堕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许术师进入的帐]已经升起了，他们能够进入，却又不是普通人类。 他们不是术师，那是什么呢？ 吉野顺平想到了红面獠牙，明白了戴天和堕天大概是什么。 不过他们救了这里的人，包括吉野顺平的性命，所以他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现在实情是什么并不重要。 熊猫没有问更多的事，堕天和戴天能帮忙就已经很好了，熊猫才不会想更多复杂的事。 “现在还不知道真希和野蔷薇那边怎么样。”熊猫握了握拳头：“我们早点把市民安全引导离开，这样大家就能汇合了！” “好的，熊猫学长。” 站在天桥下的日下部笃也点了支烟，他没忍住啧啧称奇：“这里的辅助监督竟然都活着，简直不可思议，还有两个会用反转术式的术师……” 好了，今晚可以继续躺平摸鱼了。 又是碌碌无为等待退休的一天啊！ 有人轻松摸鱼，悠仁遭遇强敌。 虎杖悠仁从自动扶梯自信跳下，双脚还没落地，双眼发现了奇怪的人站在他的必经之处。 是谁？ 是敌人，还是…… “百敛——穿血！！” 胀相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在发现虎杖悠仁的第一秒，他就开始压缩血液，冲着虎杖悠仁发起了攻击。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虎杖悠仁架起手臂抵挡这招穿血，双手交叠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戴了手套。 穿血落在那看上去普通，并隐约有些丑陋的手套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血液也落在地面，变成了普通的血。 胀相咬了咬牙。 没想到，他不喜欢的人，竟然都是粉色的头发。 真是碍眼的颜色！ 所以他一定要杀死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我要为弟弟们报仇。”胀相动起手来，没留任何余地。 “弟弟……？”虎杖悠仁不解。 胀相停手：“我的弟弟，就是被你杀的那两个人，他们有留下什么遗言吗？” 虎杖悠仁想起来，对方说的是谁。 他沉默片刻：“没有，但是……他哭了。” 哭了？ 得到这个答案，怒意涌上胀相的心头。 “坏相，血涂。”他双手握紧，愤怒的大喊：“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大哥的真正实力！” 在铁路上操控咒灵的夏油杰，突然想起生无说过的一个玩笑话。 事关于兄弟姐妹。 “你们霓虹是不是对独生子女有奇怪的看法，觉得独生子女自私，没有兄弟姐妹的羁绊之类的，是很奇怪的存在？”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 他说：“以前的人大概是这么认为，现在……猴子们好像不愿意生猴子了。” 为什么会想起如此不合时宜的玩笑呢，大概是因为冥冥对忧忧的爱护，忧忧对冥冥的付出。 这对姐弟之间的感情，令人感动。 如果他也有兄弟姐妹的话，现在大概会在讨伐他的路上。 “夏油？”冥冥发现了夏油杰：“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这件事是你和五条悟联手做的？” 尽管冥冥不理解，夏油杰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别人假扮的。 因为那空虚又悲悯的笑容，只会出现在她那笨蛋后辈的脸上。 再加上咒灵操术，冥冥实在没有怀疑的理由。 夏油杰从咒灵的嘴里抽出一柄剑。 “冥冥前辈总是喜欢开玩笑，悟想做什么，哪里还需要和我联手。不过最近这些年我赚了些钱，冥冥前辈不如离开高专，和我联手怎么样？” 如果不是和羂索有合作，他不是很想出现在这里，更不想和故人交手。 活了千年的老不死，真是讨厌啊。 冥冥有了兴趣：“哦？你能给的了多少钱，如果价钱不够的话，那就不用聊了。” 因为是故人，冥冥很清楚夏油杰的实力。 论术式，她赢不了。 论体术……她也赢不了。 如果能把夏油杰拖在这里，站台那边就会少一个特级术师看守，高专的人就有更多机会抢回被封印的五条悟。 特级术师，可是很难对付的，夏油杰若是返回站台，她必须奋力一搏。 现在夏油杰愿意消磨时间，她何乐而不为呢？ “姐姐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你要诚心诚意的给出价格，不要装模做样的唬弄姐姐！” 忧忧清楚冥冥的想法，毫不犹豫地打起了配合。 你一言，我一语，绝对能拖很多时间！ 这同样符合夏油杰的心意。 他把剑丢回咒灵口中，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我想想，要给冥冥前辈多少价钱才合适呢……” 第111章 都在拖时间 这一思考，就是一分多钟。 隧道里安静得可怕，忧忧注意着冥冥的表情，随时准备动手。 冥冥又安静地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等到夏油杰开口。 她终于明白过来：“夏油，你在拖时间。” 为什么？ 她可不相信，能对五条悟下手的夏油杰，会不忍心和她这个学姐对战。 “哎呀，还是被冥冥前辈发现了。”夏油杰笑眯眯的说：“前辈也是在拖时间啊，特级术师在这里而不是在站台，对高专营救五条悟很有利，不是吗。” 大家都是在拖时间，那就没有默契的面面相觑吧。 双方再次沉默了一分钟。 “我不明白。”冥冥还是表达出了疑惑。 夏油杰双手拢进袖子里，很有耐心的解释：“本来这个时间，我应该是在帐外吃宵夜的，但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只能来阻拦前辈了。” “为什么阻拦的是我，我可不认为，我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冥冥难得谦虚。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是前辈。” 他的任务是不让高专的人从此处通过，和来了谁没有任何关系。 双方又是沉默。 忧忧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从另一个方向去站台，你不会阻拦我们吗？” 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 不过夏油杰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聪明人不需要过多的肯定。 忧忧拎起箱子，抓住冥冥的胳膊，瞬间消失在夏油杰的视线中。 忧忧的术式，可以带着目标瞬间移动到提前标记好的地点，用这一招来赶路十分便捷。 随着忧忧和冥冥的离开，夏油杰歪了下脑袋：“那么……我可以走到下一个站台，然后离开……好的。” 就这么做。 对孩子失约，可是会让孩子伤心的。 只是不知道生无在哪里，又要准备什么时候吃宵夜。 “打包几份他们喜欢吃的吧。”夏油杰思考着一会儿要点的菜单：“戴天吃的多，要多买一些。” 22：20，七海建人与禅院班碰头，告知禅院直毘人关于五条悟被封印的消息。 禅院直毘人捋着胡子：“五条悟居然被人封印了……真叫人纳闷。” “我也有同感，这件事应该和夏油脱不开干系。”七海建人严肃回应。 “呵呵呵，不过五条家若是能就此衰退，倒也算一大乐事……” “老头子说话真难听。”钉崎野蔷薇压抑住自己举起锤子的冲动：“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御三家的内斗，真没出息！” 禅院直毘人被这句话怼得有些不爽。 他斜视着钉崎野蔷薇：“现在任务很危险，这种小丫头也要来送死吗？” 七海建人无话可说。 他原本态度强硬的让钉崎野蔷薇待机，然而钉崎野蔷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的理由，让七海建人无法拒绝。 “大家都在里面，这么长时间顺平究竟有没有活着，我都无从得知。七海先生，我做不到在战场外待机，我要和大家一起——” “救出那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 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可如果只是眼睁睁看着同伴出生入死，她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钉崎野蔷薇没有刚才那么沉重，她表情很是嫌弃，颇得五条悟真传：“蛤？怪我不是一出生就七十一岁是吧！” 今年七十一岁的禅院直毘人撇了撇嘴：“这里很危险，你们实力很弱，要是想和我一样活到七十一岁的话，就立刻撤退。” 不听老人家的话，很容易吃亏。 陀艮从立柱后悄悄探出头。 其他咒灵跑得太快，它和他们走散了，面对术师，它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卟——卟卟——” 所有人都发现了咒灵。 七海建人拦住两个学生，准备自己解决。 “你们，太慢了。”禅院直毘人将陀艮定格在术式的一帧中：“太弱的小鬼还是回去吧，省得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要七海照顾你们两个。” 说完，禅院直毘人一拳将陀艮打了出去。 陀艮摔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掉。 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没有注意这些。 “哇，看不清楚，这个酒鬼臭老头实力很强啊。” “的确，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呜呜呜——”陀艮哭得很惨，哭着哭着，它开始疯狂呕吐：“呕呕呕呕！” 这次它吐出来的不是水，而是满地枯骨。 枯骨堆成一座小山，陀艮的身躯都变得小了起来。 禅院直毘人有些愤怒：“畜生！这是吃了多少人！” “卟呜呜——漏瑚——真人——花御——” 陀艮在向自己的小伙伴求救。 说到最后一个名字，它微微顿住：“花御……” “是你们！你们把花御害死了！” 陀艮褪去原本的皮囊，长出强有力的四肢，飘在空中，俯视众人。 因为愤怒和恐惧，它已经从咒胎，变成了完全的咒灵！ 四人反应各异，但却不约而同地朝着陀艮进攻。 钉崎野蔷薇丢出钉子：“老头，看清楚，我究竟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狠话还没放完，一阵浪扑在钉崎野蔷薇身上，禅院真希连忙拉住她，把长枪钉在立柱上，带着她一起踩上立柱。 钉子已经留在了陀艮头顶的建筑里。 “簪！” 浪潮褪去，钉子带动咒力爆炸，陀艮下意识闪躲，等待它的则是另外三个人的猛烈进攻。 三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有钉崎野蔷薇伺机偷袭，陀艮连一分钟都没有撑过，就再次躺在地上。 术式无法发动，面对死亡威胁，陀艮开启领域，把四个人全部拖进了领域中。 风平浪静的海滩，看上去像是度假休闲的好地方，却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领域展开——荡蕴平线。” “胡子男7，西装男3。”陀艮根据刚才挨揍经验，给出了合理的分配，并使用自己的术式：“死累累涌军。” 数不清的式神，朝着禅院直毘人和七海建人涌去。 禅院真希连忙挥动长枪，打落七海建人身上的式神，钉崎野蔷薇也在解决那些即将扑向他们的式神。 领域内有必中效果，她们的努力，在式神攻击下显得很无用。 “真不爽。”钉崎野蔷薇咬牙硬撑。 她的不爽，是对自己实力的不爽。 要是她更强一些…… 领域的边缘荡起点点涟漪，有人走进了领域中，下一刻—— 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式神大军，甚至随着这个响声停了下来。 “陀艮！！！你为什么要把领域开在路上！我的自制果茶！！！” 第112章 误入了领域 事实证明，在重要的时间节点，尤其在容易没命的涉谷，是绝对不能走神的。 生无也不能免俗。 她在返回途中，看到了没有店员营业的奶茶店，想想接下来还要再坚持两三个小时，她决定自己做个大桶果茶喝。 然而茶还没泡好，伏黑甚尔像是魂丢了一样，不知道跑向了何方。 啧，小白脸果真是靠不住的。 生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干脆自己拎着果茶返回。 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钻进陀艮的领域里。 毕竟陀艮的领域可以自由开门，外观不像那些封闭领域一样跟个大黑球似的。 生无只以为附近的灯被打坏了，导致周围光线昏暗，完全没想到她是走到了陀艮领域外层。 “我说。”生无反扣着空桶，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浮在海面上：“有没有好心人来搭把手，把我捞上去？” 她只是个路人，不想抢伏黑惠的高光时刻。 当然生无不知道，伏黑惠被姥名仁次绊住手脚，不会像原本故事里那样及时钻进领域，帮这些人对抗领域。 式神大军停下来，钉崎野蔷薇也有时间去听那意外闯入者的声音。 “生无小姐？”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生无抬起脑袋只能看到一片海：“是我，钉崎你怎么在这里，很危险的。” 在外面进来，会遇到真人。 在这里出去，会遇到漏瑚。 嗯…… 好像差不了多少。 七海建人从各种鱼类式神的嘴里逃了出来，他伸手拦住想要跳进海里的禅院真希。 “小心，也许是陷阱。” 这是在咒灵的领域里，人类方不敢轻举妄动。 “生无酱！” 处于优势的陀艮没有那么多想法，它操控着一条大鱼将生无从海里托举出来，再把她送到了海边。 能在这里见到生无，陀艮很开心，也有了几分安全感。 这次停手，倒是给了禅院直毘人还击的机会，他不认识生无，不明白那三个人和咒灵为什么要停手不动。 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战斗本能，跃到陀艮身后，狠狠地朝它脑袋上揍了一拳。 陀艮偏过头，一只鱼瞬间冲向禅院直毘人的胸腹。 终于上了岸的生无，拧了拧身上的水，甩开没有了果茶空桶：“我不消除你的领域，所以我应该从哪里离开？” 她要直接跨过陀艮的领域，到达另一边。 脱离咒胎形象的陀艮，乍一看上去像是个猥琐肌肉大叔，生无完全没有和它多聊两句的想法。 没错，她就是大sai迷！ “生无酱，花御……花御被人类杀死了。”陀艮却是不忘述说委屈：“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唉，实力是咒灵里最差的，脑子也是咒灵里最笨的。 找谁聊天不好，竟然找她聊天。 它难道没发现大家一直都是敌人吗？ 生无没有给陀艮解释那些复杂的立场，她对着它招了招手。 陀艮再次挥开禅院直毘人，走到生无身边。 “低头。”生无说。 陀艮听话地弯腰低头。 生无拍拍它的脑袋，像是它还是咒胎时那样安慰。 “没关系的，你很快就要去陪花御了，不要害怕，真人和漏瑚会一起去的，你们会一直陪伴着彼此。” 咒灵们在同一天被祓除，这也算是一种团结。 以陀艮简单的脑回路，它理解不了生无说的这些话，但是它的直觉告诉它，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生无酱……” “让我出去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生无退后两步。 陀艮站直，神情中满是疑惑，但它还是开启了离开的门。 生无打开门，迈出一只脚，转头微笑：“陀艮，永别了。” 咒灵们不会在新的世界重逢，它们只会在地狱中重逢。 而生无—— 她既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地狱。 眼前恢复了地铁站的原貌，生无站在原地停顿两秒，然后去研究图标和地图。 早知道这样，之前就不该总是坐车出门，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啊，往前，前面可以下楼。 领域内，钉崎野蔷薇懵了。 “啊？生无小姐就这么走了？她不是来帮我们的吗？” 禅院真希握紧手里的枪，面无表情：“她只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没有帮任何人的想法。” 刚才生无和陀艮之间的和谐交流，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生无没有帮陀艮对付他们，已经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了。 钉崎野蔷薇有些紧张：“那个咒灵……它是不是又哭了？它刚才哭了后突然变强，这次不会变得更强吧！” 领域内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神情都严肃起来。 原本领域的必中效果还没有消失，如果咒灵的实力再变强的话…… “嘎——！” 一只乌鸦撞开领域，落在海面，沉在海底。 接着两个人从天而降。 “哇，姐姐，这个领域里的景色好漂亮，像是马来西亚的海边~” “忧忧，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冥冥落在海岸边缘，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现在，是祓除咒灵的时刻。” 因为夏油杰堵路，不得不更换路径的冥冥和忧忧，强势闯入了陀艮的领域。 忧忧的简易领域可以中和陀艮领域的必中效果，再加上冥冥、七海建人和禅院直毘人三个一级术师的强悍实力，祓除陀艮只需要时间的加持。 同样靠着时间击败对手的，还有胀相。 他捂着胸腹处的伤口，踉跄着走到失去意识的虎杖悠仁跟前，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都怪龙生无，如果不是她送的咒具，他本可以更轻松的解决了虎杖悠仁，然后再杀掉钉崎野蔷薇！ 血从虎杖悠仁的身体流出，在脚下汇聚成一片鲜红。 胀相的拳头在虎杖头侧擦过，落在他背后的墙上。 头脑……传来了刺痛。 胀相双手抱住脑袋，然而疼痛根本没有缓解。 “怎么回事……”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刚刚，他竟然感应到弟弟死亡的信号…… 突然，胀相的脑海中涌现出了，并不存在的记忆—— 长木桌旁有着五把椅子，六个弟弟被摆放在了桌子上，桌上还有很多美食，身为大哥的他坐在了主座上。 第113章 记忆不存在 弟弟血涂满嘴酱汁，虎杖悠仁拿起手帕轻柔地帮血涂擦干净嘴边，坏相坐在两人对面温和的笑。 虎杖悠仁捧着碗：“大哥你也来吃吧。” “只问大哥不问其他人，虎子你偏心得很可以。”坏相身边的少女故意开了个玩笑。 虎杖悠仁被骗到了：“啊？生无不是不喜欢吃拉面吗？” “我不吃，可是还有二哥啊。” “被悠仁无视了，二哥心里真难过，还好还有小生无记得二哥，二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 胀相额头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为什么她会……” 也许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就是那个—— 原本占据着夏油杰身体，以后又换了一具身体，被生无称为母亲大人的人。 难道……生无说的都是实话？ 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朝着原路返回：“不可能……为什么？……” 胀相前脚离开，后脚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手里拎着两杯果汁，口中嘀嘀咕咕：“带着这个赔罪，大小姐应该不会计较刚才的事吧，我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啊。” 经过这明显是战斗过的地方，伏黑甚尔不停地查看时间。 难办啊，拿了钱没有给到应有的服务，以后转行会不会有污点啊？ “大小姐，刚才我的灵魂好像被拉扯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话说，不会有谁复活了第二个我吧？” 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见到生无的时候实话实说就行了。 伏黑甚尔不知道，他的肉体强于灵魂，所以在姥仁名次降灵后，他的灵魂就被两份肉体争抢了。 这才导致他神志不清地离开生无，试图去和另一具身体碰面。 如果不是跑到半路，姥仁名次咒力用尽结束了降灵，伏黑甚尔就能看到有人顶着他的脸和他的儿子交手。 不过姥仁名次也免于被游云锤成肉片的下场。 路过一个半死不残的人类，毫无善心的伏黑甚尔目不斜视，但是走出两步远他又退了回来。 粉头发，儿子同学，大小姐送过咒具的重点人物。 看看两杯果汁，再看看虎杖悠仁，伏黑甚尔果断弯腰，把虎杖悠仁扛了起来。 带上这个，说不定大小姐不仅不计较刚才的事，还会给他加钱。 至于伏黑甚尔惦记的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穿过一个个因为中了无量空处醒不过来的人，停在羂索身后。 她探头看清楚羂索现在的样子，脸上多了几分嫌弃。 “不得不说，少年皮囊装不下母亲大人的深沉。”生无见面就是吐槽。 羂索盘膝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姿势十分放松。 如果用的是夏油杰的皮囊，看上去大概会显得惬意。 可是现在他用的是鹿紫云一的皮囊，生无只觉得他下一刻就要举起棍子，对着她叫“丘~丘~丘~”。 孽女到来，狱门疆还没有处理完五条悟的信息。 羂索不想眼睁睁看着生无把狱门疆拿走。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 生无在坑边蹲下，拍拍狱门疆：“夏油杰呢，他跑哪里潇洒去了？” “现在应该和那对双胞胎在吃宵夜吧。”羂索闭着眼睛回答。 “哦，那看来能有夜宵吃了。”生无再拍狱门疆：“五条悟，睡了吗？” 狱门疆晃了晃。 接着五条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床太硬了，睡不着。” 狱门疆里没有床，只有那些试图把五条悟消化了的禁制。 生无毫不犹豫地嘲笑：“这东西是和尚躯体化身，你难不成指望和尚有着柔软的血肉？” 五条悟先是一怔，接着疯狂地挣扎起来。 这么想来……好恶心啊！ 生无直接把狱门疆捞到手里。 有她往里面灌输能量，就可以和五条悟聊天，同时还能加速狱门疆的处理。 “开个玩笑，你别当真。”生无抛了抛狱门疆：“那和尚死了一千年了，这个只能算是他的舍利子。” 内部的挣扎停止了。 舍利子比血肉可好太多了，要是能翻个身就更好了。 五条悟没有抱怨这些，他只是好奇的问：“杰真的是你说的那个桂？” 这个时候还有空掰扯这种事，不愧是心大的五条悟。 “杰是假发，假发是桂，这个等式是成立的。”生无很有逻辑条理的回答。 只不过这个逻辑条理，五条悟顺不过来，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夏油杰的确是生无的另一个男朋友。 确定了这件事，五条悟立刻指责：“小生无你太偏心了，竟然让人家在这种情况下和小太郎见面，你一定是不爱人家了！” “你说的对，从来就没有爱过你。”生无的回答更加无情。 “……我不管，小生无要把杰也关起来，人家才会原谅小生无！” “你不用原谅我，我可以把夏油杰和你关在一起，让你俩面对面嘴对嘴。” 五条悟沉默。 五条悟思考。 五条悟破防。 “不！可！以！”他又开始了挣扎：“绝对不可以！！！” 生无了然：“还可以把宿傩和你们关在一起。” “也不可以！！！” “再把那个谋划着将你封印的家伙关一起……”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 狱门疆在生无的手心变成了指尖陀螺。 她双手抱住狱门疆，决定不再折腾自己的手腕，同时放过五条悟的心灵。 正巧这个时候，伏黑甚尔也赶到了地下五层。 两人在楼梯处相遇，伏黑甚尔稍稍转身，给生无展示头朝下的粉色后脑勺。 这样的衣服，这样的惨状，还有这样的发型，只可能是被胀相胖揍过一顿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生无顿感无语。 不是，他把虎杖悠仁扛来了，漏瑚去哪里喂手指头，又怎么能发现宿傩被手套压制，根本出不来的事啊！ 看不到漏瑚的热闹了啊爹咪！ 也不对。 貌似故事里面，是双胞胎找到了虎杖悠仁，之后给他喂了手指。 而漏瑚是察觉到宿傩手指的气息，才知道虎杖悠仁在哪里。 而现在…… 双胞胎在帐外和夏油杰吃宵夜，根本没有来涉谷…… 第114章 可笑的宿傩 念头还没在脑海里转完，狱门疆再次抖动。 “悠仁更不可以！！！” 呀，忘了上个玩笑还没结束。 生无抱着狱门疆晃了晃，试图把五条悟晃晕：“我刚才在开玩笑，提起虎杖悠仁是因为爹咪把他带来了，不是想把他塞进狱门疆里面。” 算了还是别逗五条悟了，万一把他搞应激了就不好玩了。 伏黑甚尔转身上了一层楼，把虎杖悠仁丢在地上。 生无也上了楼，思考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伏黑甚尔才能一口气带走两个人。 走路实在是太累了，她今天的步行数已经大大超过了她的运动量。 “要救吗，大小姐？” 生无再次蹲下，她能透过虎杖悠仁的肝脏看清楚地上的污渍。 大哥下手可真狠，这是看出来她没送毛线背心，所以招招致命啊！ 生无曲起手指敲敲虎杖悠仁的脑袋：“喂喂喂，宿傩能听到吗，我把虎杖悠仁的手套摘了，你出来一下，我们聊聊天。” 伏黑甚尔放下手中果汁。 生无只说不做，他必须负责摘手套。 手套被摘下，然而宿傩根本就不现身。 “两面宿傩不在的话，杀了吧。”生无很是直接：“爹咪记得多补刀，这家伙可能脚底都长了个心脏。” “没关系，我有菜刀，可以切成碎肉。” 现在有足够的时间，那自然是可以把虎杖悠仁细细地切成肉丝，连骨头一并粉碎掉。 宿傩能被这样的手段激到吗？ 事实证明，他能。 没了心脏宿傩能活，可是被切成碎肉，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两面宿傩也不可能活下来。 虎杖悠仁脸上浮现出第二张嘴：“找我有什么事？” “离开虎杖悠仁的身体。”生无语气自然地提要求。 宿傩唇角不悦地抿成一条直线：“如果我能离开他的身体，为什么要被心甘情愿地困在这里？” 为什么？ 真的要说吗？ 生无晃晃狱门疆，示意里面那个跟着一起听：“为了离伏黑惠更近啊，你不是盯上了伏黑惠的十影术，想抢了他的身体，用他的术式继续当咒术界最强吗？” “铮”地一声，伏黑甚尔拔出了菜刀。 刚才用来逼迫宿傩现身的借口，现在他很想立刻实施在宿傩身上。 被说出了想法，宿傩反而坦荡起来。 “所以呢，你想骗我掌控虎杖悠仁的身体，然后杀了我？”他哈哈一笑：“难道虎杖悠仁以我的面貌被杀，你的心里就不会有愧疚吗？” 生无很想说，宿傩想得太多了。 她是真心想给宿傩提供一具新的身体。 “宿傩你好阴暗哦，坐牢坐习惯了，不会是爱上虎杖悠仁了吧。” 生无一边调侃，一边将手指点在虎杖悠仁的额头上。 脸上的嘴立刻转移，浮现在他的手背。 宿傩冷哼：“今天你们搞了这么大的一出戏，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好心给我换一具身体吗？” “我真的是好心喔，你喜欢谁的身体，我都能给你换的，要不你先听听备选项再拒绝我。” 生无的手指顺着虎杖悠仁的肩膀往下移动，她的眼色则是丢给了伏黑甚尔。 “你喜欢咒灵操术还是赤血操术，天与咒缚还是六眼，如果一定要十种影法术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征求下伏黑爸爸的意见——” 话音落下，伏黑甚尔手起刀落，砍断虎杖悠仁的左臂。 宿傩的所有力量，全部在左臂中。 生无拿着手臂往远处一丢：“啊哦，伏黑爸爸的意见是，他不想放过觊觎他儿子身体的诅咒。” 手臂在空中变成赤身且身上布满咒纹的虎杖悠仁。 生无把狱门疆放在自己眼前，继续敲五条悟。 “悟，你能脱件衣服吗？” 反正他在里面关着，光着没关系的。 “动不了哦。”五条悟回应：“我可以参观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可以。 生无用手指扒开狱门疆的一只眼睛，再把狱门疆转了个面，朝向宿傩。 苍蓝色眼睛转了两圈：“小生无，悠仁快死了。” 差点忘了这件事…… 生无主动背过身去，把地上的虎杖悠仁治好。 宿傩不是傻子，也没有万那样的爱好，他在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确定伏黑甚尔没有攻击意向后，就去扯下路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晚了一步上楼的羂索看到这番画面，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给宿傩制作的，名为[虎杖悠仁]的牢笼，就这样被毁了…… 接着赶来的是漏瑚。 手臂状态的宿傩控制不了自身气息，被漏瑚察觉到，于是漏瑚丢下那几个碳烤过的术师，还有两个追不上的术师匆匆赶来。 “两个虎杖悠仁？不对……” 那个穿搭奇怪的是宿傩！？ “呀，漏瑚来了啊，两面宿傩的手指在你身上吧，现在你可以喂给他了。”生无笑得很是开心。 又能送走一个咒灵啦！ 漏瑚从怀里拿出所有手指：“这些是目前能找到的所有手指，还请你……” 话还没说完，手指就被宿傩拿走。 他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把手指全部吞下，接着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过。 漏瑚感受到了威胁，生无只觉得可笑。 她在等着那句土下座的经典话语，看看他究竟觉得在场究竟谁的头抬得太高。 然而宿傩没有说。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漏瑚身上。 “咒灵，所为何事？” “噗嗤——”生无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傩子还真是欺软怕硬的纯小丑啊！ 即便在这个时候，漏瑚依旧保持了它的不为所动，因为它实在理解不了生无的笑意来自哪里。 “不为何事。”它诚心诚意的回答：“我们的目的是将你完全复活。” 宿傩先是瞥了生无一眼：“什么？” “原本我们想让你和虎杖结下束缚，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虎杖的同伴正在赶来涉谷，我们要尽早离开这里。” 无论如何，在今天之前，漏瑚都想不出生无会在这件事上帮咒灵。 宿傩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呵，来吧，作为手指的回礼，只要你能打赢我，我就当咒灵的手下。”他倨傲地看着漏瑚：“然后，我就先帮你们把涉谷的人类杀光。” 生无掏了掏耳朵。 蛤？ 打赢？ 她是不是听错了？ 狱门疆再次变成指尖陀螺。 “啊哈哈哈哈，诅咒之王也太可笑了吧哈哈哈！” 第115章 我不想捣乱 诅咒之王还有更可笑的。 明明五条悟的嘲笑很大声，但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盯着漏瑚。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也许是双方一起行动，他们头顶的建筑迅速崩塌，宿傩和漏瑚消失在原地。 伏黑甚尔一手捞起虎杖悠仁，一手抱着生无，直接跳到了安全地带。 羂索没有躲避，这点东西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需要空间冷静思考一下。 灰尘散去，羂索思考告一段落：“女儿，你是想要把我所有的准备，全部一一破坏掉吗？” 他的准备有两点。 一个将五条悟封印，这样五条悟无法阻止他接下来想做的事。 另一个，将两面宿傩完全复活，这是作为封印不了五条悟的备选项。 虽然现在成功封印了五条悟，可是看生无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把人放出来。 至于备选项…… 这个宿傩缺少太多手指，无法达到完全复活的标准。 “母亲大人不要担心，在你的那个超强结界完成之前，我是不会让五条悟恢复自由的。” 生无开诚布公的说：“我十分期待母亲大人的那个结界完成，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搞破坏。” “为什么？”羂索费解。 就算到了现在，他也没有看出来，生无插手这一切究竟是什么目的。 救五条悟吗？可是从她的表现来看，更像是顺手的事。 生无单手摸着下巴：“嗯……大概因为我是个保守派吧。” 这些事情和派别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是激进派，就会做出其他的事情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总之母亲大人只要明白，我很期待母亲大人接下来的动作就好了。” 距离真人脱离咒胎形态只剩一个小时了，终于可以等待着开香槟了。 生无抱紧狱门疆：“爹咪，咱们去地面吧，看看宿傩和漏瑚到底会打成什么样子，顺便去找点吃的。” 伏黑甚尔看向被他放在地上的果汁。 “我不喜欢天然的果汁，我喜欢加了科技的果茶。”生无理所当然的说：“到了地面，随便找个地方把虎杖悠仁丢了，再去找家奶茶店。” 就这么说定了！ 伏黑甚尔没有其他意见。 他抓紧虎杖悠仁残缺的衣服：“大小姐，抱紧我，别掉下去。” “你还是抱紧虎杖悠仁，别把他的衣服给弄碎了。”生无反而提醒伏黑甚尔要小心。 宿傩裸奔是他活该，虎杖悠仁可没做错什么。 而羂索就像是个孤家寡人一般，被所有人抛在了原地。 他敲敲自己的额角：“难办啊，虽然她那样说，可是总感觉……” 总感觉会倒大霉。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空机。 也许当初，他就不该好奇，究竟是什么没有咒力的东西，能让咒灵感到害怕。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呐！ 宿傩和漏瑚在头顶开出一条捷径，伏黑甚尔就从这条路，带着两个人抵达了地面。 地面的情况并不好。 宿傩没有留手的想法，也不在乎人命，他和漏瑚的交手范围越来越大，波及到的普通市民也越来越多。 那些躲藏在建筑里的普通市民，被宿傩特意选中，成为输赢中无关紧要的彩头。 伏黑甚尔把虎杖悠仁丢到地上，开始思考周围哪里还有能用的奶茶店。 生无跳到虎杖悠仁身边，把手套给他戴了回去。 “虎杖悠仁。” 生无低声开口。 “这一次，你不用背负那些生命了，以后……可一定要开心的活着。” 狱门疆上的眼睛眨了又眨。 这一次？ 难道还有上一次？ 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 听到这句话的五条悟，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好像察觉到了真相。 伏黑甚尔也听到了，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不再深入思考。 重活一次，在生无身边讨生活，给他带来的经验教训就是——千万不要深究每一件事情，否则绝对会被生无花样百出的想法逼疯。 “爹咪，你杀过非术师吗？”生无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伏黑甚尔点头：“非术师价钱不高，不过我的确杀过那么几个，和咒术界关系很深的非术师。” 比如曾经的星浆体天内理子，就是死在伏黑甚尔的手中。 在任务途中被害死的那些普通人，不在他的思考范畴内。 哪怕是五条悟、伏黑惠，或是七海建人，他们都不会思考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你真该死。” “那大小姐为什么要把我救活呢？” 为什么？ 因为整个咒术界都挺该死的，无论是咒灵还是咒术师。 “因为你还有活着的必要。”生无站起来：“走吧，去找果茶喝。” 伏黑甚尔习惯了生无前言不搭后语的行为。 他果断抱起生无，冲向他记忆中也许会有奶茶店的地方。 宿傩和漏瑚战斗的地方，可以说得上是人间炼狱。 惨叫声此起彼伏，又转瞬消失，那些人在高温和斩击下，连完整的遗言都留不下来，就成为了涉谷中的牺牲者。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 漏瑚是四天灾里实力最强的，现在宿傩和漏瑚的实力不相上下，打斗起来自然是有来有回。 他们不仅让普通人类绝望，也让实力一般的术师们绝望。 日下部笃也看着天边的火光，心中惊骇：“喂喂，不是吧？” 特级大佬们怎么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难道他没办法安稳地活到退休了？ “快跑啊！”胖达急得跳脚：“快跑！” 日下部笃也大声呼喊：“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所以大家赶快一起逃命！” 再不逃的话，他们绝对会死在这里！ 一道人影闪现到日下部笃也和胖达身边。 “那可不行。” 宿傩抬眼看着天上的巨大火球，不紧不慢的说：“现在起，在场的所有人，在我说[好]之前都不许有动作。” “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平静的语气，却给术师们无尽的压迫感。 胖达头上直冒冷汗，心中直呼不好。 眼前这个不是虎杖悠仁，而是失控的两面宿傩！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悠仁又该怎么办？ “啧，有点倒霉，怎么让我碰到这个家伙了。”有道和宿傩音色相同的声音响起：“堕天，你管吗？” 第116章 手指大乱斗 日下部笃也惊奇地发现，刚才帮着治疗一般市民的那两个术师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不远处。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然而他们现在一下也不敢动，看不到头顶说话的究竟是谁。 宿傩先是看向红面獠牙，再看向堕天和戴天：“哦？你们竟然有勇气出现在我的面前，终于想明白应该归顺于我了吧。” 他在大平层里见过戴天，也感应到了房间里有另一个自己。 堕天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并不陌生。 毕竟…… 这也是曾经的他。 戴天没有回答宿傩的问题：“你们直接离开这里。” 这句话是对日下部笃也这些人说的。 胖达试探地动动手指，确定宿傩没有动作后，拔腿就跑。 这个信号，告诉其他人可以效仿，其他人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紧跟着离开。 眼看着巨型火球要坠落地面，堕天抽出脖子上的围巾，绕在手上，迎上了巨型火球。 先用围巾抵消火球附带的咒力，然后—— “解。” “捌。” 堕天和戴天同时使用斩击，巨型火球在落地前变成了粉末。 原本站在火球上的漏瑚，只看到自己的大招被化解，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诅咒之王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吗？ 但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展开下一次攻击？ 宿傩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轻举妄动的想法，现在这里有另外三个他，知晓他一切的手段和弱点，并且还拥有着类似虎杖悠仁戴着的那种咒具。 现在的情形对他很不利。 漏瑚从火焰中穿出，他气喘吁吁：“宿傩，你不打了吗？” 奇怪，为什么突然没动静了？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四道相似但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四个领域也在同一时间出现。 不同的只有，四个领域的大小。 实力最弱的戴天展开领域是为了抵抗，堕天则是主动进攻。 漏瑚的脚步停下了。 它终于明白了宿傩为何而停止，可是它明白得太晚了。 因为它的身体，被四个领域无休止的斩击切得粉碎。 失去意识前，漏瑚仿佛看到了另外两个咒灵。 它垂头丧气且认真的道歉：“抱歉，花御，陀艮。我失败了，我们的计划……大概也要失败了。” “还有真人在。”花御安慰着它：“真人很聪明，还会变得更强，他会带着我们的遗愿奔赴成功。” “卟噜！” “等我们投胎再转世，就算不再相识，但我们绝对以真正人类的身份重逢。” 漏瑚摇头：“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成功的。就像诅咒之王……永远不可能完全复活……” 一切的希望，都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消失。 没想到……就连咒灵也要带着悔恨死去。 红面獠牙用手接住了一把灰尘，那灰尘又随着时间消失。 他不禁自嘲的笑笑：“是啊，谁能想到，堂堂诅咒之王会被分成五份，其中四份正在生死决斗呢。” 不甘心啊。 不甘心没能完全复活，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宿傩则是咧嘴一笑：“你们是认为，联手就能赢过我吗？区区……四根手指的实力而已。” 大家原本应该是同一个人，他很清楚自己对面的每一个人，究竟是几根手指的实力。 眼前这些，在宿傩看来，比漏瑚好对付很多。 “我不一定能赢过你，但是我可以拖住你。”堕天神情毫无波澜：“只要等到能杀你的人来了，我就赢了。” 戴天握紧了自己的护身符。 红面獠牙坐在神龛上，对战斗不是很感兴趣：“龙生无找我还有事，你们打你们的，别带上我。” 那俩死不了，他可是会死的。 不过他好歹是完全体，能用的手段和术式比宿傩要多，保住自己一口气的能力还是有的。 “胆子这么小？”宿傩开口便是嘲讽。 红面獠牙不屑：“你胆子大，那你去找龙生无单挑啊，找那些小术师的麻烦做什么。” 大家是一根藤上出来的，宿傩是什么心思，那俩生前形态的猜不出来，他这个完全形态的还猜不出来吗？ 搞笑。 宿傩伸出手：“既然你们不愿意臣服，那就通通去死吧。” 刚刚停歇的特级之战，突然间又恢复了，二百米范围内的术师全部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跑。 另一边伏黑惠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他用式神带走即将被坍塌建筑砸到的人，焦急地穿梭在街道上，试图寻找自己的同伴们。 面对堪比天灾的特级，辅助监督带着普通市民一起避难，无法为术师提供有效的信息渠道。 伏黑惠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腿，还有式神的力量，在涉谷中救下那些落单的人。 今天这样的特级战斗，以及那熟悉的气息，让他大概猜到了处于战斗中心的是谁。 只不过他不是很愿意承认。 “小哥，那边有个人！” 坐在满象上的人，指着巷口处。 伏黑惠召出浑，把巷口的人叼过来，头也没回地奔向安全地带。 “小哥，这是你的同学吗？他好像和你穿着一样的制服……” 什么？ 伏黑惠回头，终于看到了被浑丢到了背上的虎杖悠仁。 等等！ 虎杖悠仁在这里，那正在战斗的是谁？！ 坏消息，宿傩失控了。 好消息，宿傩和虎杖悠仁变成了两个人。 伏黑惠终于带着人逃到了感受不到斩击的地方，他抓住虎杖悠仁的肩膀，开始猛烈的摇晃。 “虎杖，快醒醒！虎杖！” 虎杖悠仁被晃醒了。 他睁开迷茫且懵逼的双眼：“伏黑？那个人呢！” 想起胀相，虎杖悠仁直接跳了起来，然而周围已经不是满地的水，而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五条老师呢？！” “虎杖你冷静一点！”伏黑惠拽住想往地铁站跑的虎杖悠仁：“你现在仔细感受一下，宿傩还在你的身体里面吗？” 尽管虎杖悠仁不明白，伏黑惠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还是闭上眼睛在心中呼唤宿傩。 没有回应。 也许是手套的原因！ 他拽下手套，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手套的正反面调换过。 “伏黑，我感应不到宿傩了，而且……有人摘过我的手套……” 第117章 优秀的结论 如果是为了治疗他，为什么要摘他的手套？ 如果是为了除他的咒具，可是又为什么给他戴回来？ 这也太奇怪了！ 伏黑惠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谁做的，从结果上来说，十分利于虎杖悠仁。 “宿傩不在你的体内，就算奇怪也是好事，你不再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宿傩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他召唤出鵺：“我们去找五条老师！” 两个少年心中浮现出各种想法，完全没有注意，附近的建筑里多了两个人。 还有个狱门疆。 生无把玩着狱门疆，百无聊赖的开口：“爹咪，你儿子和你儿子同学在那里，不去打个招呼吗？” “打了招呼聊什么，说不用去了，狱门疆在你手里？”伏黑甚尔反问。 生无只能戳戳狱门疆的眼睛：“悟，你养子和你学生，怎么不打招呼？” “那两个强一些的咒灵都死了，剩下的很适合拿来练手。”五条悟笑了笑：“如果打了招呼，小生无会把他们也都关起来吧。” 从生无和羂索的对话中，五条悟能够得知，他们接下来还有很多的计划要达成。 并且无论是生无，还是羂索，都不希望计划出现意外。 在这种时候，五条悟可不会认为，他能凭借美色诱惑生无，让生无改变她的计划。 他现在还在狱门疆里憋屈着，就已经证明了，关键时刻色诱是没用的。 “放心，不会把他们和你关在一起的。”生无微笑。 五条悟也笑：“如果真有这种事，你最好说到做到。” 哦，再说吧。 生无的视线追随着两个少年的背影。 等他们进入地铁站，她才说：“爹咪，走啦，去捡尸体咯！” 杀死陀艮的几个人离开领域后，被漏瑚发现，用火焰补了刀。 冥冥明白自己敌不过，忧忧在第一时间带着人转移到了吉隆坡。 剩下的四个人，禅院直毘人当场死亡，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失去意识，只有七海建人还能步步蹒跚地走出地铁站。 他需要找到家入硝子治疗，告知同伴其他两人的位置…… 返回的路上，有咒灵。 七海建人只剩下了求生和战斗意识，他本能的出刀，祓除，再出刀，祓除。 这些咒灵的实力一般，但还是加重了他的伤势，他好像离死亡很近，又离得很远。 找到家入小姐……治疗…… “嗨，七三分，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死亡，并不远。 七海建人看着那张令他生呕的缝合脸，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真人的手按在七海建人胸口，却没有立刻发动术式。 “……原来你也在啊。” “是呀，一直都在。”真人有些愉悦：“我们稍微聊两句吧，跟你也算是老相识了。” 聊两句吗…… 七海建人不知道要聊什么，他甚至连自己究竟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许久不曾见过的人，幻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指向了生的希望。 七海建人转过头，看到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 如果向他们求救的话……那将会成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诅咒]…… “娜娜明！”虎杖悠仁停在远处。 人质在真人手中，他们不敢再向前。 伏黑惠咬牙召唤新的式神，用式神偷袭真人，也许可以隔开一段距离，救下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身后的影子慢慢扭动起来。 真人发现了伏黑惠的小手段，他不赞同的说：“海胆头，偷袭对我没用哦～” “砰。” 一只大掌落在真人头顶，因为力气太大，甚至有了明显了声音。 “敢这么称呼我儿子，那我就让你没有头！” 偷袭大概是伏黑家的技巧。 伏黑甚尔直接拧断真人的脖子，但真人反应更快，脖子转了两圈落在地上，迅速长出双脚跑向远处。 “龙生无，你在附近对不对？想杀我？绝对不可能哟～” 真人向来不做莽夫的事，打不过他会跑得比谁都快。 虎杖悠仁拔腿追上：“伏黑，娜娜明就拜托你了，我去解决他！” 伏黑惠追逐的动作顿下。 祓除咒灵很重要，但七海建人的安全更重要。 伏黑甚尔扭头看他：“去吧，他不会有事的。” 伏黑惠犹豫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追去虎杖悠仁和真人离开的方向。 两人离开了两分钟后，生无才从楼下走上来，她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七海建人，不免疑惑。 “那俩男高呢？”生无问。 “在追咒灵。”伏黑甚尔答。 “……” 生无现在的母语是无语。 她盘膝坐在七海建人身边，把手贴在他的胸口，开始治疗他身上的致命伤。 治疗的时候，她不忘用另一只手敲敲狱门疆。 “五条悟，你们高专的是不是不会打团啊，家都要守不住了，一个个还在外面单带。” “数据刷得再好看，那也是败方mvp，就不能集合配合一下打波团吗？” 现在高专究竟还有没有人记得，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救五条悟，以及是救一般市民？ 辅助想着单带，战士刷野未归，坦克追着控制跑，还有暗演的摆烂的不来的，这团战输得不冤。 五条悟“哦”了一声：“我不懂这些，没有人能配合上我的战斗。” 实力太强就是这样孤独。 生无嗤笑：“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咒术界人均五条悟对吧。” 他不学，他的学生也不学？ 这显然是不可能达到的，五条悟闭嘴不言。 七海建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 看着他光洁的胸膛，生无手指曲起又伸直，最后迟疑地拍了拍。 人没醒，感受一下。 要是人醒了，就不能再对正经人下手了。 咒术界是不是人均五条悟，生无没有结论。 但是咒术界绝对人均好身材！ 好耶！ “你在做什么？” “对比一下大家的身材。”生无一本正经的说：“对此结束，整理数据，现在我已得出结论——体术越好身材越好，” 身材挺好，但是没有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好。 爹咪最棒！ “这么说的话，我的体术比悟要好。” 等等，刚才不是五条悟在说话？ 夏油杰从楼梯上走下来，单手托着一盒关东煮，他十分自然的自夸：“那我的身材，应该比悟要好。” “我拒绝这个暴论。”五条悟坚决否认。 “我赞同。”伏黑甚尔笑容满面。 “我……没死？” 第118章 要当家主吗 要说七海建人到底死没死…… 见到走马灯了。 如死。 夏油杰像是刚发现七海建人一样，稍稍弯腰对他打招呼：“七海，晚上好，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一刻，生无还以为夏油杰被羂索附体，想要穿上护士服和五条悟来段漫才。 不要抢高羽史彦的戏份啊喂！ 七海建人从地面弹了起来：“夏油……杰！？你把五条先生弄到哪里去了？” 成熟稳重的大人，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标。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咒具，伏黑甚尔的动作比他还快，直接把咒具踢到一边，并展示了他的游云。 在特级咒具的威胁下，最主要是伏黑甚尔这张脸威慑中，七海建人明白现在情况对他不利，没有再轻举妄动。 但不代表他放弃了质问。 生无拍了下狱门疆：“男朋友，快和我前夫打个招呼。” “嗯？娜娜明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前夫了？” 好像连成为丈夫都没有成功啊，怎么突然变成前夫了，她结婚离婚不需要难道通知当事人的吗？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七海建人震惊到失去了语言。 为什么五条悟会在这里？ 还有……为什么夏油杰不逃？ 为什么他会被这些人救下？伏黑同学和虎杖同学呢？ 太多疑惑挤在七海建人的脑袋里，他不知道该问谁，大脑干脆选择罢工。 夏油杰见怪不怪：“生无现在的老公，名字是什么宽见，所以七海变成了前夫。” “你说的消息已经过时了，我现在的老公姓高羽。”生无开始胡说八道。 五条悟疑惑：“那是谁，普通人还是咒术师？” “能让我的母亲大人心甘情愿去死的男人。”生无给了对方一个极高的评价：“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有你小丑的喜剧人。” 五条悟不知道前因后果是什么，但是他能听懂潜台词。 “好耶，流水的老公，铁打的五条悟，我才是小生无最爱的那个人！” 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因为情况太复杂，大脑数次重启失败，七海建人把心中情绪忍了又忍，可是五条悟的欢呼，直接让他破防。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五条先生，现在大家都在担心你的安危，你……” 好歹认真一点行不行，为什么在敌人的阵营里面这么轻松！ “娜娜明，小生无太爱我了，一定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很想出去，可是我实在是办不到。”五条悟语气很是认真。 事已至此，内耗无用。 生无能听出来，他在认真的恶心自己。 论恶心人，生无就没有输过。 她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悟，我是真心爱你，怎么会这么折磨你呢。是母亲大人和夏油杰对你另有所图，他们……我根本拦不住他们！” “母亲大人说，她想生个小六眼，打破一代没有两个六眼的传说；夏油杰他……呜呜呜，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我该怎么拯救你，亲爱的悟！” 一番唱念，两个人满头黑线。 七海建人感觉生无很像是在开玩笑，然而经历过几次，生无把真话当玩笑话来说，他又不知道该不该怀疑。 他只知道，生无口中的家庭关系太复杂了。 怪不得当初遇到戴天时，戴天会说出那番话来。 另一个满头黑线的是夏油杰。 “我只想把悟封印，以防他破坏计划，没有其他想法。”夏油杰十分无奈的说：“生无，你这是在污蔑我的名誉。” 啊？他还有名誉？ 就算他还有残存的名誉，也该被羂索霍祸完了吧。 五条悟哽住了。 现在能笑出声来的，只有伏黑甚尔。 不过五条悟在生无的这番话中，品出了一点点不对劲。 “小生无，能说一下你母亲的名讳吗？” 关于夏油杰的那些，他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可是生无那个没有见过，一直只存在于她口中的母亲，五条悟无法确定真伪。 “姓孟德尔，叫羂索。”生无随口回答。 夏油杰一惊：“外国人？” 平常根本看不出来，羂索有哪点像是外国人啊？ 生无撇嘴，指着地下那个：“他有外国人的基因还姓七海呢，怎么姓孟德尔就一定是外国人了。” “孟德尔是一种称号，一种行为，一种科研精神，你最近看生物书，没有看到这种精神吗？” 格雷戈尔·孟德尔被誉为现代遗传学之父，他做的豌豆实验，揭开了遗传的秘密。 羂索的行为不也差不多吗，区别在于孟德尔用的是豌豆，羂索用的是活生生的人。 夏油杰终于明白了生无究竟在表达什么。 他不禁轻笑：“他究竟有几个孩子，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称号。” “怎么说呢。”生无举起手：“他的孩子，比我的手指头都多。” “哇！竟然有十几个孩子，小生无是最大的姐姐吗？”五条悟哪壶不开提哪壶。 生无呵呵一笑，不回答这个问题。 还坐在地上的七海建人，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准确的说，当生无把他救活的时候，他就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根据辅助监督传来的消息，生无救下了被诅咒师骚扰的辅助监督，完全没有敌人的样子。 戴天和堕天则是活跃在另一片区域，七海建人亲眼看到他们祓除咒灵，救下普通市民。 可是在陀艮的领域中，生无和陀艮关系很好，以及她还是夏油杰的女朋友，手中拿着困住了五条悟的狱门疆…… 太复杂了。 五条悟发现了自家后辈的迷茫，他哈哈一笑：“小生无，你要把娜娜明也关起来吗？” 快点放过可怜的后辈吧！ 生无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现在还不能放七海建人离开。 真人那边本身就要被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联手揍，等到东堂葵入场，他只会被揍得更狠。 如果再加上七海建人，生无觉得真人会被迅速祓除。 生无看向伏黑甚尔：“爹咪，你想让伏黑惠当禅院家的家主吗？” 禅院直毘人已经死了，五条悟又被关了起来，按照伏黑甚尔和禅院直毘人的约定，伏黑惠即将成为新的家主。 虽说最后禅院家，连蚯蚓都被禅院真希竖着劈了，禅院家主名存实亡。 可禅院家还有许多钱呐，当家主并不是完全亏本呐！ 第119章 不要走马灯 伏黑甚尔挑眉：“我那个叔叔死了？” 生无点头。 差不多，快死了。 “我不同意哦。”五条悟不满轻哼：“惠就算继承，也应该是继承我的衣钵，怎么能继承禅院家呢。” “我愿意花十个亿，是让惠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不是让他长大了去担负那些又臭又烂的家族的！” 养父率先表达了不赞同。 禅院直毘人很讨厌五条家，五条悟也不喜欢禅院家。 “禅院家，是个垃圾堆。”生父则是感慨：“惠没有在垃圾堆里，现在活得很好，没有必要再回垃圾堆生活。” 养父和生父在孩子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既然这样的话…… 生无从口袋里抠出一点碎渣，这是禅院直毘人被烧坏的皮肤碎片。 禅院直毘人还有一口气，但也只有最后一口气吊着，反正送去家入硝子那里是救不活的。 能把他妙手回春的只有龙大夫。 “娜娜明。”生无把碎渣往他怀里一丢：“死老头就由你照顾了。” 她迅速转身，拿起狱门疆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溜咯~ 七海建人感觉怀里一沉，然后他看到全须全尾的禅院直毘人出现在他的怀中。 但是人是沉睡的，并且…… 空气中还残留着五条悟的惊恐。 “小生无，我的眼睛！！！” 没有跟着跑掉的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微笑。 “教主大人……” “抱歉，这是你的叔叔，不是我的叔叔。”夏油杰举了举手中的盒子：“关东煮快冷了，恕不奉陪。” 伏黑甚尔环顾四周。 这里是地下一层，普通市民早已被清空，没有宿傩那样的便利条件。 算了，他现在姓伏黑，这个叔叔不是很有必要相认。 七海建人全身都僵硬起来。 他做不出来对老人家无礼的事情，这样的处境让他在尴尬中，有着几分不知所措。 “禅院家主……什么时候会醒？” 也许他可以先把人放进厕所，赶在人醒之前把衣服找回来。 原本的衣服绝对被烧坏了，看来要离开地铁站去服装店里找衣服。 伏黑甚尔想了想：“我不知道，不如你给大小姐打个电话问一下。” …… 这就是他七海建人的劫！ 京都校的人马终于进入了中心地带，东堂葵看着地上的坑印，立刻下达指令：“五条悟的封印不见了，寻找幸存者，不要让伤亡继续扩散。” “东堂，发现了东京校的两个学生！” 辅助监督汇报着新发现的情况，东堂葵立刻赶往现场。 在一片空旷的地面上，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两人身上盖着宽大的风衣，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受伤。 辅助监督想把人抱走治疗，东堂葵出声制止。 “等一下。”他声音沉稳的说：“让女性辅助监督来。” “她们应该是受了重伤……” “这里有燃烧过的痕迹，空气中也有焦臭味，她们的四肢没有烧伤，应该是有人治疗过。” 不仅如此，东堂葵也明白了那两件风衣的作用。 是谁呢？ 谁能在这个时候，赶在大部队进入前治疗了高专的术师，并且看上去没有受过任何阻拦。 周围的战斗痕迹只有这一处，残秽倒是一路延伸。 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钉崎野蔷薇。 她掏掏耳朵：“谁啊扰人清梦……我不是在床上？” 后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在风衣下摸索着自己的锤子和钉子，抬眸看着东堂葵。 “肌肉男，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东堂葵摇头：“我对高田之外的女人没有兴趣……” “那你还不转过头去！等着我把你的眼睛钉上吗！！！” 声音大能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身。 钉崎野蔷薇悉悉索索地穿好风衣，扣好所有扣子，顺便帮旁边的禅院真希穿好了风衣。 空荡荡的很不舒服，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没死就是最大的幸事。 至于是谁救的她…… 在她脑海中出现走马灯，回想自己一生的时候，有个粉发少女站在她的人生座位旁边，一脚踹翻了她的那些椅子。 那些笨蛋们的身影全部消散， “觉得认识他们还不错，那就继续活下去。”粉发少女笑得肆意：“钉崎野蔷薇，你不需要走马灯。” “你还有没有完成的约定，小文和纱织都在等着你，钉崎野蔷薇，去履行约定，不要留在这里。” 如果走马灯代表着死亡，钉崎野蔷薇的确不想要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结识了这么多朋友，她舍不得死。 失去意识昏睡前，她的确见到了粉发少女，还看到粉发少女从老头身上抓了一把灰…… 老头呢？ 钉崎野蔷薇站起来左看右看，指向地面的人印子：“东堂葵，这儿躺着的那个烧成炭的老头呢，你看到了吗？还有七海先生，他安全了吗？” “什么老头，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东堂葵依旧没有回头：“这一路上没有看到七海先生。” 七海先生…… 钉崎野蔷薇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 先死的怎么会是七海先生…… 沉重的氛围在人群中弥漫，大家全都低垂着脑袋，哀悼着今天在涉谷死去的人。 “嗒、嗒、嗒。” 皮鞋踩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是明显，钉崎野蔷薇悲伤的低着头，余光看到一双长腿离她越来越近。 她“哇”地一声嚎了出来，抱住那西装裤痛哭流涕：“我再也不跟着虎杖胡闹了，七海先生可以不可以回来，七海先生不要离开我们！” “……我没事。”七海建人有些无奈，但依旧声音低沉的耐心安慰。 经历过走马灯的钉崎野蔷薇，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哭得像是纱织离开村子时那样大声：“到这个时候七海先生还在安慰我，七海先生，没了你我们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转过身的东堂葵张了张嘴，他想开口帮着解释，但是都被钉崎野蔷薇豪迈的哭声堵了回去。 七海建人感觉自己眉头有些紧，下意识推推眼镜，只推到了空气。 眼看着哭声始终停不下来，他拿起手中的袋子，一把拍在钉崎野蔷薇的头上。 “钉崎同学，我还活着。”他严肃的说：“这是你和禅院同学的衣服。” 第120章 痛苦的上路 变成废墟的建筑堆上，变身成猩猩的胖达一步一停：“日下部，你在哪儿~~” 不远处传来敲击声响。 胖达连忙赶过去，举起压住日下部笃也的水泥板，放出安稳地宛若死了一般的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抱着剑坐起来，半死不活的开口：“熊猫啊，这和当初说的可不一样。” 胖达装傻：“啊？” “我是说虎杖悠仁。”日下部笃也目光落在周围坍塌的建筑上。 “那都是宿傩……” “肉体的主导权在虎杖手上，你们当初是这么说的吧。”日下部笃也擦去额头上的血：“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五条悟没了，今后无论他们如何处置虎杖，我都不会站在你们这一方。” “我会赞同对虎杖悠仁处以死刑。” “……那我能把板子再盖回去吗？”胖达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了口。 日下部笃也沉默，同时观察胖达的表情，思考它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熊猫的脸上都是毛，现在还是猩猩形态，看不出表情…… 唉。 “熊猫，你们不能一直这么天真。” “悟是被封印了，可是悟的恋人还在，她不会让悠仁死的。”胖达丢开水泥板：“刚才那两个阻拦宿傩的术师，就是龙小姐的家人。” 胖达没有见过堕天，但是它听说过戴天。 作为东京校八卦传输者，胖达知道很多事情，它看到堕天和戴天那张如出一辙的脸，就能想到两人关系匪浅。 能拦住宿傩的术师，咒术界可不多见。 就算是最强一级术师日下部笃也，刚刚也是在疯狂逃窜。 现在宿傩的领域没有消失，也没有扩散，显然是被人成功阻拦了。 “那个龙生无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怎么不知道咒术界还有这么多的强者？” 胖达摇头。 熊猫不知道那么复杂的事。 日下部笃也抓抓头发：“好吧，刚才我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他很想说，虎杖悠仁实在是有够幸运。 先是五条悟为其担保，现在还有个摸不清底细的龙生无保护，靠山未免也太多了吧！ 所以虎杖悠仁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胀相有着同样的想法，他很想知道虎杖悠仁究竟是什么人。 “你怎么了，大哥，身体不舒服吗？” “可能又emo了吧，他很容易哭，之前有次哭了六个多小时。” 缩在角落里的胀相，这次只哭了一个多小时。 那些不存在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循环，有时是虎杖悠仁的脸，有时是生无在叫他“欧尼酱”。 “因为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妹啊，欧尼酱~” 胀相站起来：“我必须要去，我必须要搞清楚——” “虎杖悠仁究竟是什么人，龙生无是什么，我……又究竟是什么。” 23：36，羂索站在真人逃跑的路线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不义游戏，也没有钉崎野蔷薇这个意外。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联手将真人逼入了绝境。 那双手套是真人的克星，伏黑惠又拉开距离从不和真人近身，两人一个近战一个远战，把真人打得满地找牙。 “假夏油！”真人爬向羂索，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看到突然出现的羂索，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都很警惕，两人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一阵风吹过，伏黑惠拉着虎杖悠仁往后退了退。 “小心。”他轻声提醒。 羂索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虎杖悠仁死死地盯着他。 身穿袈裟，可是额头上没有伤，刚刚真人叫那个绿头发为[假夏油]…… 机械丸口中的夏油到底有几个？ “哟，真人。”夏油杰蹲下，与趴在地上的真人平视：“你现在很痛苦吗？” 看到夏油杰出现在这里，真人眼睛逐渐睁大，最后失去所有的光芒。 真人明白，与羂索合作是与虎谋皮。 可是换了具身体的羂索，没有了咒灵操术，是不会放弃他的。 但…… 羂索与夏油杰合作，他最后的侥幸都没有了。 真人站起来，跌跌撞撞扑向夏油杰：“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毕竟我……正是因为你们人类才诞生的。” 只要能触碰到他，只要使用了无为转变…… 夏油杰轻松躲过真人的手。 “生无说，如果你没有痛苦的死去，那么就让我给你的死亡之路多增添些痛苦。”他的手轻柔地落在真人的头顶：“作为交换，她说会给我一个惊喜。” 夏油杰很想知道，生无能送给他什么惊喜。 毕竟恶作剧见多了，谁能不期待惊喜呢。 “啊啊啊啊啊——！” 真人失去了所有动作，只剩下痛苦的嚎叫。 他没有力气抵抗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其他咒灵撕咬，同时还在被夏油杰磨灭。 这样的发展，让虎杖悠仁抖了两抖。 他对着伏黑惠小声嘀咕：“那个和尚大概特别恨真人……” 现在好像没有他们的事了。 和尚很可疑，被叫假夏油的也很可疑，问题在于两个人谁也不像是机械丸说的那个幕后指使。 “悠仁，惠！” 吉野顺平赶来支援，正巧看到真人的脸在夏油杰手中消失。 真人被祓除了。 吉野顺平不由得愣神，想起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 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他的视线顺着手腕上移，看清楚夏油杰的脸后，他瞳孔一缩。 “生无小姐的母亲为什么会杀真人？”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全都惊呆了。 “母亲？？！” “他虽然长得……可是他绝对是个男人吧！他穿的也是和尚的衣服啊！” 让虎杖悠仁相信夏油杰是女的，不如让他相信鹿紫云一是女的。 虽然……两个都是男人。 “你见过之前的我吗？那还真是误会了，当时的确是生无的母亲在用我的身体。” 夏油杰笑吟吟的自我介绍：“现在生无的母亲大人，用的是这具身体，而我，是生无的男朋友夏油杰。” 一段自我介绍，三个少年反应完全不同。 “啊？母亲变成了男朋友？” “哈？你不是五条老师的朋友吗，为什么要插足五条老师的感情？” “夏油？……是你！把五条老师还回来！！！” 第121章 孟德尔宪伦 伏黑惠没有见过夏油杰，不过他听说过许多与夏油杰有关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那些让人感慨的过去，以及…… 去年制造[百鬼夜行]，险些死在乙骨忧太手里，最后被五条悟杀死的事情。 死掉的人重新复活，有伏黑甚尔这个例子在，倒不是很意外，联系上其他的事情，伏黑惠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不过他也想不到，他的话会让另外两个人大脑一起萎缩。 虎杖悠仁原地刹车，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疑惑：“五条老师的朋友？” 那他们在打什么？内斗吗？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生无而震惊的吉野顺平，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生无小姐的另一个男朋友……是五条老师的朋友？！” 伏黑惠点头：“是的，他曾经也是高专的人，后来叛出了高专……不过，他和五条老师的关系一直不错。” 如果不好的话，夏油杰叛出高专的那些年里，五条悟有很多机会去杀他。 而不是在夏油杰对高专学生下手后，才起了杀心。 “怎么能说是我插足悟的感情呢。” 夏油杰盘着手里的咒灵球，不赞同的说：“明明我是先到的，一定要说插足的话，那也该是悟插足我的感情。” 三个少年齐齐沉默。 五条悟能干出这种事来。 成年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让虎杖悠仁有些头疼，他干脆抛下那些感情：“那些事以后再说，快把五条老师还回来！” “不在我手上。” 夏油杰张开手臂，示意他没有藏任何东西。 “另外主谋是他，不是我。” 该背的锅要背，黑锅坚决不背。 夏油杰垂眸看着咒灵球，心中有些犹豫。 好久没吃这种东西了，最近美食吃多了，突然有点下不去口，但是为了大义…… 还是吃吧。 被指认的羂索坦诚地往前走了一步：“这次的主谋的确是我，你们又能做什么呢，用你们那幼稚的手段来对付我吗？” 羂索抬头，与空中的西宫桃对视。 少女骑着扫把，扫把的尾部挂着一盏灯，为同伴指引着方向。 夏油杰也感应到了，他借着吞咽的动作，默不作声地远离羂索。 反正大家面不合心也不合，只是因为不牢固的合作关系绑定在一起，没必要为了对方赴死。 三支箭从天而降，羂索用手中咒具将箭挥开，再躲开禅院真依的狙击枪。 在他落脚之地，还有三轮霞等着他。 夏油杰坐在虹龙背上，有效的远离了羂索，同时掏出手机录制视频。 这是生无和五条悟共同的需求，两人都想看羂索战斗，不过因为不想看到学生挨揍，所以选择不在现场观看。 羂索空手接下三轮霞的挥刀，发动了鹿紫云一生得的雷电术式。 “真·阴流——” 日下部笃也及时赶到，保住了三轮霞的安全。 胖达紧随其后，看到虎杖悠仁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不解地挠挠脑袋。 “悠仁，你在这里，那边的是谁？……好像衣服也不一样，刚才那个悠仁没有穿制服……” 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样的人吗？ “发生了什么事吗？”虎杖悠仁对于宿傩的事一概不知：“胖达学长？” “我现在是大猩猩。刚才我和日下部遇到了宿傩，还以为是你没有控制住宿傩……” 虎杖悠仁果断回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宿傩已经不在我的身体里了。” 这件事，对于高专东京校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对于整个咒术界来说，是个坏消息。 胖达没时间分清好坏，他抬头看向虹龙身上的人：“夏油杰，五条悟……狱门疆在你的手里吧。” “不在。”夏油杰再次指向羂索，重复刚才的话：“他是主谋。” 所有人看向羂索。 绿色头发，衣着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拿着棍状咒具，看不出究竟是强是弱。 不过从刚才的简单交手可以看出来，他很强。 羂索优雅地挥挥衣袖：“既然吸收了真人，那今天的计划就超前完成了，我们走吧。” 他不太愿意打斗，更不想暴露自己更多的底牌。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不过没心情了。 远处胀相大步跑来。 各种情绪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脏猛烈跳动。 他们兄弟九人有三个[父母]。 母亲，让母亲怀孕的咒灵，以及介入其中，混入了自己血液的，玩弄、侮辱了他们母亲的…… 羂索回头看向胀相，唇角带笑：“看来你发现了。” 两人的距离不近。 夏油杰稍稍犹豫一下，召唤出咒灵，从它嘴里取出新的手机，用新的机位拍摄胀相的表情。 想来那两个家伙，绝对会喜欢看内讧的戏份。 “加茂宪伦！” 和加茂宪伦发音相同的加茂宪纪大惊。 怎么和他有关系！？ 其他学生同样感到惊异：“怎么了？？怎么回事？！” 学生们不清楚，老师们很清楚。 “加茂家的污点，史上最恶的术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绿头发已经活了至少一百五十年。” “加茂宪伦不过是我曾经用过的，众多名字里的其中之一。”羂索很是无所谓：“随便你们，怎么叫都行。” 夏油杰听说过加茂宪伦的事情，他终于明白，生无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于是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孟德尔宪伦。” 羂索回眸斜睨夏油杰一眼，然后在心中怒骂生无。 一个两个的，真是让人……拳头捏得梆硬！ “难道你更喜欢母亲大人这个称呼吗？”夏油杰问。 羂索来不及回答，胀相大喊着冲了过来。 “你竟敢……你竟敢想让我，杀了虎杖，杀了我的亲弟弟！”胀相合起双掌，压缩血液发起攻击：“你该死！” 羂索没有硬接这一下，他跳跃几下闪避到胀相身后，手控闪电拍到胀相身上。 强烈的电击让本就受伤疲惫的胀相，瞬间跪倒在地上。 四肢动不了，可嘴巴还能动。 胀相咬牙硬撑：“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欺负我的弟弟……” “你认识他？”伏黑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是东堂那种吗？” 第122章 复杂的关系 “我刚才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你看衣服两边贯穿了好几个洞，东堂可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东堂葵可是他另一个层面上的老师！ 这一出一出的戏，让羂索感觉十分不舒服。 胀相的质疑和指责，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可是夏油杰看戏并且还要分享的行为，让他在心里数不清第多少次在后悔。 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好奇…… 既然他不舒服，那大家就都别想舒服。 “欺负你弟弟的人，不就是你的弟弟妹妹吗。”羂索没有压低声音，而是把事情说得人尽皆知：“虎杖悠仁杀了坏相和血涂，龙生无见死不救。” “你为什么要来指责我，如果不是我，你们又怎么会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呢？” 哈？ 羂索的话里提及到了三个人，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在尝试梳理其中复杂的关系。 “弟弟妹妹，弟弟是悠仁，那妹妹是……”胖达率先傻眼。 日下部笃也则是躺平摆烂：“啊，是姐弟啊，怪不得要送虎杖悠仁咒具，这下终于搞清楚龙生无的来历了。” 这种事就交给高层去烦恼吧，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他才不管这些。 伏黑惠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大家，复杂程度远不止于此。 吉野顺平不想说话，他想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京都校的学生则是没有那么多顾忌。 没了刀的三轮霞恢复正常，她若有所思：“怪不得龙小姐和虎杖同学都是粉头发，可如果这么算的话……” 那五条悟岂不是虎杖同学的姐夫了？！ “呵，没意思。”禅院真依冷冷的说。 “原来悠仁也是生无的哥哥啊。”夏油杰笑意满满的对虎杖悠仁招手：“我还没有和生无结婚，就不称呼你为哥哥咯~” 一句话，让沉默的庵歌姬情绪爆炸。 “喂，怎么还有你这个笨蛋的事……你是龙小姐的另一个男朋友？！” 故人死而复生本就是爆炸性新闻了，现在得知两个笨蛋的女朋友是同一个人，庵歌姬再次沉默。 同时，她还有些同情。 不是同情五条悟和夏油杰，而是同情生无。 有性格恶劣的男朋友，还是两个，一定很辛苦吧。 夏油杰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掏出新的手机，让咒灵去拍摄虎杖悠仁。 “你们后面来的，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这位不仅是此次事件的主谋，还是生无的母亲哦。” 夏油杰特意用手机给羂索打了一道光：“这么算的话，应该也是悠仁的母亲了。” 话音落下，伏黑惠和吉野顺平同时叹了一口气。 艰难的抉择又到了虎杖悠仁的头上。 母亲，以及老师。 两个重要的身份站在对立面，就算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五条悟，可是等到独身一人的时候，也会难过的。 虎杖悠仁怔神：“母亲……？” 眼前的人完全是个男人，和虎杖香织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是虎杖悠仁还是回忆起了自己婴儿时见过的画面。 母亲的额头上……有着伤疤。 而机械丸说，这件事主谋的额头上，有着一条缝合线…… “悠仁。”胀相艰难出声：“不要多想，他不配当你的母亲！” 一旁京都校的学生在不停嘀咕。 “我们要一直这么看下去吗？” “好复杂的关系，可是我们不救五条悟吗？” “狱门疆不在这里。”伏黑惠加入对话。 五条悟的封印不在此处，那就是说，哪怕他们拼尽一切力气，也没有办法达成目的。 “那就把他抓起来！” 虎杖悠仁没有因为身份转变，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他坚定的说：“抓住主谋，我们能把五条老师换回来！”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羂索自然能听到他们的计划。 如此天真的想法，引得羂索笑出声来。 他抬头：“夏油杰，术式提取结束了吗？” “结束很久了，如果不是要看戏，我现在已经去和生无汇合了。”夏油杰理直气壮的摸鱼。 宛若另一个日下部笃也。 无为转变不一定要在此时进行，找个角落偷偷施放是同样的效果，没有必要在人前装逼。 就像生无说的那样，他喜欢在阴暗角落爬行。 那么就不会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搞怪。 羂索没有心力计较这些：“那我们走吧。” 一个女人出现在两人身后。 她个子很高，并且身材很好，发现夏油杰转过头来，立刻给了他一个飞吻。 “好久不见呀，夏油。”九十九由基开口打招呼，见面便是师门传承的一贯提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她得到了夏油杰复活了消息，自然想确定眼前这个是真是假。 九十九由基不在乎回答，她继续说：“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讨论过让咒灵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的方法……” “我喜欢性格坚定的，笑容纯粹的，当然，我女朋友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夏油杰稍稍歪头，回答了九十九由基的上个问题。 因为帐以及各种战斗，术师们的信息做不到完全透明的交流。 有些进帐早的，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在帐内看到了各种奇观，没办法通知给同伴。 后进帐的术师们，只知道大致的，重要的事情，很多细节没时间了解，也没机会了解。 所以，从不做任务并且到处乱跑的九十九由基，只知道夏油杰复活了，但不知道龙生无一事。 更不知道夏油杰的女朋友是谁。 她只好看向京都校的学生，希望他们能解答一下。 加茂宪纪接到了信号。 他长话短说：“他的女朋友是龙生无，龙生无另外一个男朋友是五条悟。” “那个绿头发的是龙生无的母亲，跪在地上的那个是龙生无的哥哥，虎杖悠仁也是龙生无的哥哥。” “嗯……” 好像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吧。 “龙生无还有兄弟。”胖达选择给虎杖悠仁加份筹码：“他们正在宿傩的领域里，阻止宿傩继续杀人。” 这个补充，能让生无的立场更加模糊，虎杖悠仁就不会被定性为夏油杰的同谋。 九十九由基听出了关键词，也听懂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但是…… 两个男朋友，男人当母亲…… 她还没有老呀，怎么突然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呢？ 第123章 放过了自己 想不通，九十九由基只好故作淡定：“只是这些而已，夏油，还是聊聊十几年前的那个话题吧。” 那个改变了夏油杰人生的话题。 夏油杰没有什么想和九十九由基聊的。 如今他正在实施的计划，无论成功或是失败，那都是他选择后要承担的结果。 怎么聊，都不会改变。 “不必了，女朋友说她需要我带她去其他地方。”夏油杰微笑告别：“有机会再见。” 原本羂索想介绍一下他的计划，这样就能看到这些人脸上各异的表情。 但是夏油杰的做法，让他下意识就能想到，如果他就这样介绍，事后绝对会被生无嘲讽他十分做作。 ……遭罪。 羂索有些无奈：“那再见了，各位。” 每个人都有自己跑路的方式。 羂索使用了大范围雷击，干扰所有人的视线，并在雷光之间安然离开。 留在原地的术师们，全都认为不可思议。 很奇怪…… 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日下部笃也翻身坐起来：“为什么有种在经历闹剧的感觉？” 比起原定结局，这次涉谷事件的确很像是闹剧。 幸运的是，他们经历的不是原定结局。 改变这些的始作俑者，让伏黑甚尔在领域外把守，自己慢悠悠走到领域中心，观看四个宿傩打架。 戴天和堕天都是不顾一切地出招，每次都能在宿傩的身上留下伤口，但因为两人身上有护符，宿傩的许多招式根本伤不到他们。 红面獠牙躲在角落里看戏，坚决不参与战斗。 只有宿傩上蹿下跳，急得像只吃不到香蕉的猴子。 “你们打够了吗？”生无出声：“我要去其他地方行动了，你们确定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她不在乎戴天和堕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反正从结果来看，俩人来涉谷，能节省她一些力气。 宿傩是最先停下的。 一指的实力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根本算不得什么伤，所以他有余力听生无要说什么。 生无看了看时间：“宿傩，一会儿羂索会把你领回去，戴天和堕天都跟着羂索一起走，那个跟着我走。” 红面獠牙没有任何意见。 他只希望立刻把事情解决了，回到盘星教继续打电游。 反正是要死的，剩下的时间总要多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宿傩冷哼：“羂索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东西，你是。”生无翻了个白眼。 要是知道伏黑甚尔会乱捡人，她就早早地做好牌子，找只狗举着。 现在想做牌子？ 店家都跑了，根本没有地方制作。 总之她的话说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生无打了个响指，四个伏魔御厨子同时消失。 宿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见过。 生无对着红面獠牙吹了个流氓哨：“帅吧，想学吗？” “帅，你不会教的。”红面獠牙很有自知之明。 戴天立刻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姐姐大人，我想学！” 学会了这招，他绝对能吊打宿傩！ 生无犹豫了一下：“我倒是很想教你，但是你的情况是学不会的。” 毕竟红面獠牙是两面宿傩完全态，他的灵魂更完全。 戴天顿时蔫了。 “那生无可以教我吗？”夏油杰姗姗来迟。 生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够帅了吗，学这招干嘛，不如学学五条悟，知道有一招帅就够了。” 狱门疆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那只苍蓝色的眼睛也闭上了。 不对劲。 这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不过狱门疆里的确很安全，还有时间流逝…… 看到生无怀疑的表情，夏油杰忍俊不禁。 笑了两声，再对上生无杀人的视线，他立刻收起了笑容。 “接下来要去哪里，回教内吗？” 时间很晚了，平常这个时间，生无早就开始梦蝴蝶了。 生无晃晃手指，她先是问：“你的无为转变用了吗？” 没用，那就用。 羂索在霓虹境内，对两种术师进行了标记。 其中一种是像伏黑津美纪一样，承载着古代术师的灵魂；另一种则是有着术式才能，但大脑构造却是非术师的。 只要对标记的术师施加远程的无为转变，昏睡的人会清醒，普通的人会觉醒。 天空中浮现出明显的印记。 赶过来的羂索看到这些，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夏油杰，我在接手你的尸体时，与你吸收的那些咒灵签订了契约。”他抬起头看向印记：“要放出来哦，不然失去了什么，可没有人知道。” 这个契约，是用夏油杰的身体立下的束缚，对羂索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失去的是生命，生无能把人重新救活。 可如果失去的是术式…… 那些咒灵已经蠢蠢欲动了。 其实这些本就是夏油杰想做的事情—— 释放咒灵，杀死猴子，让这个世界变成咒术师的世界。 可是当他单手结印的时候，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生无。 生无像是没有听到羂索在说什么，她嘀嘀咕咕地扒拉着狱门疆的眼睛，最后以失败告终。 吵不醒五条悟，她将不开心转移到了宿傩身上。 “再用你的四只眼睛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抠出来，镶在狱门疆上面！” “你后妈来接你回家了你还不走，难道要让天元来接你吗？” “还是说刚才你没打够，想直接死在我手里？” 生无手掌对着宿傩勾了勾：“过来啊，躲那么远干什么，我最多只是杀了你而已，别怕啊。” 宿傩懒得和疯子一般计较，输了丢人。 ……主要是赢不了。 这样的画面有些搞笑，夏油杰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龙生无。”他突然呼唤生无的名字。 生无表情不善地盯着他：“有屁就放，你要是喜欢羂索的话，我可以做主把他嫁给你。” 夏油杰明白，她绝对听到了。 但是她装作没有听到，为的是给他自己做出选择的空间。 “可以帮我个忙吗？”夏油杰笑得很是好看。 生无不吃这套：“一千万dollar一个忙，你说吧。” “他代替我签下的约定，没有多长时间就要履行了，我必须尽快吸收天元。” 夏油杰神情温柔：“生无可不可以帮我，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天元，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被契约反噬了。” 他不想放出那些咒灵了。 不是想放过那些猴子，他想放过自己。 生无盯着夏油杰的脸看了很久。 最后，她露出由衷的笑容：“行，dollar免了，不过你得陪我去炸厕所。” 第124章 强效洁鬼厕 夏油杰和羂索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炸厕所？ 她又拓展了什么新的爱好？ 原本羂索想带着宿傩直接离开，但在得知生无的打算之后，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堕天和戴天也没有走。 只有红面獠牙有些不乐意：“现在有个十几指的在这里，我能回去了吗？” 也不是一定要让他来做事吧。 “他不听我的话。”生无拒绝了红面獠牙的提议：“而且盘星教要停电了，你回去做什么？” 脱离了电器，红面獠牙一朝返回平安时代。 远处的天空在霓虹灯的映照下，还在发光，但是隐约能看出来，光的亮度在降低。 就算夏油杰不释放他体内的那些咒灵，羂索依旧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生无笑了笑：“母亲大人的备选方案？” 羂索能拿完全复活宿傩当备选方案，在换了具身体之后，自然要启动其他的备用方案。 还好，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还以为能在你的脸上看到惊讶。”羂索觉得有些没意思：“看来我还要再努力努力啊。” “母亲大人加油努力，既然有这一招，那么霓虹的高层官员也都死完了吧。” 羂索没有否认。 现在霓虹处于政治空白状态，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霓虹组织不了大规模的转移和避难，他接下来的一亿人同化方案，才能有条不紊地推进。 生无鼓掌夸赞：“那太好了，今天可以通宵了！” 不会有人来阻拦她炸厕所诶，羂索可真是大好人！ 夏油杰召唤出了飞行咒灵。 既然大家都想看生无究竟想做什么，就多召唤几只，他的咒灵存量，经得起他这么挥霍。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夏油杰问。 生无掏出手机，打开自己早就保存下来的地图：“这个，千代田区九段北。” 羂索探头，看清楚了地图上的所有信息。 咒灵载着所有人在高空飞行，没有堵车和转弯，直线抵达了目的地。 到达目的地后，羂索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里是……神社？”夏油杰不太了解这些：“供奉的是哪尊神？” 生无跳下咒灵，把狱门疆丢给夏油杰。 她表情冷肃：“一般我称这里为鬼厕，因为这里分明是养鬼的厕所。” “不会这就是你所有的目的吧？”羂索不是很愿意相信。 如果为了这种事，做出了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实在是连想都不愿意想。 一座建筑而已，让悟手办来瞄两发[苍]，就会彻底在地图上消失。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我倒是想为这碟醋，包这盘饺子。”生无挽起衣袖：“但是所有便利条件都是你创造的，我搭个顺风车。” 23区几乎全毁，没有人会在意这片厕所。 霓虹政治空白，就算被发现，也没空指责谁，更没有机会重建。 “羂索你应该想不到，我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的，是你自己找上门，把机会塞到我的手里，我如果不把握的话，那就太没有脑子了。” 反正她很喜欢羂索创造出来的条件。 “这个世界有个设定我很满意——每个人都有灵魂，灵魂可以转世。” “术师还可以通过公开术式的方式，来增强自己的术式输出功率。” “所以，接下来，你们可以看到奇迹，以及专属于保守派的泄愤。” 生无摸出自己身上的匕首，在手腕狠狠地划了一刀。 血液一滴滴落下，伤口迅速愈合，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刚才的伤口上又补了一刀。 “复活一个人，对于我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哪怕那个人已经转生，只要灵魂还存在于此世，只需要一个名字，我就能将那个人复活。”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 “灵魂脱离肉体的时间越长，浇灌肉体的血液就会越多；肉体越残缺，需要的血液也会变多。” “复活一个死去十年的人，所需要的血液，可以用来复活上万个死亡一天的人。” “这个地方，有着那些鬼怪完整的名字，以及长时间供奉带来的灵魂连接，甚至不需要名字，就能将他们从彼岸带回。” 血，一滴滴落下，但没有落在地面，而是悬浮在空中，朝着建筑的更深处弥漫。 羂索使用过加茂宪伦的身体，见过许多血海，但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让他震撼的血。 每一滴血，都散发着金光，让人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别人都是震撼，而宿傩和红面獠牙心中还有着恐惧。 不是因为这番景象恐惧，而是金光本身让他们本能的恐惧。 他们很清楚，只要靠近金光，他们就会被那光灼烧得连渣都不会剩下。 红与金的融合，没有任何邪恶阴晦的意味。 灵魂最弱的戴天抵抗不了接近的诱惑，他出神地望着血海，呆呆地伸出手，将一滴血握在掌心。 下一刻，血滴穿过他的手指，留下焦黑的小洞，继续涌向建筑深处。 可他像是根本没有察觉，继续伸手去抓那些漂浮的血滴。 “不要再往前了。”堕天连忙过去扣住戴天的肩膀，制止住他的动作。 然而戴天离得太近了。 血滴漂浮到他身边，落在堕天的手背上，堕天顿时感觉整个灵魂都被这一滴血灼伤。 他下意识松手。 失神的戴天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拥住更多血滴，但每滴血都在他的身体中穿过。 “噗通”一声，戴天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看到这一幕，羂索掂量掂量手里的棍子：“她好像察觉不到身边正在发生什么，或许可以试试，现在能不能杀了她。” 说话的同时，他不忘观察夏油杰的表情。 这个时候，只有夏油杰能拦住他了。 但是夏油杰一只手托着狱门疆，曲起指节轻敲：“悟，再不醒的话，会错过生无的帅气时刻哦，这种事大概一辈子只能见一次喔。” 至于羂索的狗叫？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看在这一年帮他打理盘星教的份上，他也许会帮羂索收个尸。 第125章 话里都是坑 狱门疆终于睁开了苍蓝色的眼睛。 看清楚周围一切，五条悟懒洋洋的说：“我的六眼大概坏掉了，一公里以内竟然没有任何咒力。” “重要的是这些吗？”夏油杰无奈叹了口气。 “哇哦，小生无的头发竟然是银色吗，难道她和我也是远门的亲戚？那真是太棒了，可以当小生无和悠仁的哥哥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吗？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算，那伏黑甚尔就是叔叔了啊喂！ 等等，伏黑甚尔呢？ 夏油杰单手托着下巴，认真回想。 貌似他们离开涉谷的时候，并没有通知在领域外待机的伏黑甚尔…… 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伏黑甚尔有腿，会自己回家。 “杰。”五条悟突然严肃起来：“小生无好像变透明了。” 朦胧的月光，穿过完全透明的发丝，在地面留下一团阴影。 生无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愈合了，苍白的伤口没有任何的血色，宛若一团有温度的冰。 她丢下匕首，回头看了一眼用脸亲吻大地的戴天，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这孩子真的是…… 就在这时，羂索捡起那把匕首，尖端抵住生无背心。 “现在杀了你，你还能活下来吗？”他问。 生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如试试，看看先死的是谁。” 在生无各种正话反话真话假话的荼毒下，羂索已经不思考她的态度了。 也许是故作轻松呢！ 他微微一笑，手下用力。 然而手指才刚有动作，又是“噗通”一声，这次是羂索的脸和大地有了亲密的接触。 和戴天不同，他的身上飘出了两滴血，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鹿紫云一的样子，而是灵魂受肉原本的容貌。 多余的大脑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上了灰尘。 夏油杰弯腰，捡起脑花，笑得很是开心：“她的力量来源不是负面情绪，更不是咒力，术式公开无法增强她的能力。” 说那些话，只是单纯说给他们听的而已。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见仁见智。 从第一次杀生无失败后，夏油杰就明白了很重要的道理—— 他是生无复活的，生无想让他死，只需要一个念头。 也许，连念头都不用。 匕首重新回到生无的手里，连她的衣服都没划破。 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用匕首把脑花穿了起来。 横着穿，不会伤到无辜人员的手。 脑花一声都没吭，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装死。 又一张嘴浮现：“是他动的手，为什么要我一起受罪？” “你看那边有个宿傩，我把你丢到他嘴里吧。”生无好心建议。 那张嘴瞬间消失。 没有坏风景的家伙了，生无十分满意。 她手臂轻挥：“开始咯～” 血海消失，建筑深处人声鼎沸。 “那个丑家伙，开领域守好，想离开鬼厕的都切了，慢慢切，别让他们死得太轻松。” 交代完红面獠牙，生无看向夏油杰。 “把你的咒灵放进去，今天请他们吃自助餐。” 咒灵在虐杀人类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 夏油杰没有拒绝，他甚至没有放出有着大规模杀伤性的咒灵，为的就是不让那些返魂的家伙们死得太轻松。 “你这么做，可是会产生很多的咒力。”装死的羂索复活了。 生无点头：“对啊，咒力这东西，多多益善嘛。” 死灭洄游的时候，羂索还去坑骗其他国家的军人进结界，被咒灵虐杀，从而产生咒力供给到结界，同化整个霓虹。 她今天多搞些咒力，不是好事吗？ 厕所里传出了第一声尖叫。 普通人逃不过咒灵的刻意狩猎，那些直面咒灵的垃圾们，很快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血滴飘回生无身边，她用手指弹了弹，血滴顺着原路返回。 以为死亡是最终安宁的垃圾们，再一次从彼岸返回，经历那些，与他们制造的炼狱极其相似的人间。 又有血滴返回，瞬间融入生无透明的身体里，她手臂上的伤口，也在同一时间愈合。 羂索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生无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没有暴露真实的用法和用量，作用和效果更是不尽相同。 这分明就是在防他这种想杀她的人…… 但同时他也明白，他永远都不可能杀死生无。 自从生无开始放血，交谈声就少了，所有人都能发现她的心情沉重，所以尽可能的不去触她的霉头。 不过总有人会忍不住。 “为什么有的血你不要，血和血有什么区别吗？”五条悟很想知道答案。 他和生无没有多少利益纠葛，提问起来没有任何犹豫。 生无捏了一滴正在返回身体的血，摇了摇头：“我的血只是媒介，他们死了之后不需要这份媒介，血液就会返回我的身体。” “前后的血没区别，因为他们算是刚死，第二次复活就不需要那么多血而已。” 五条悟听呆了。 还能这样？ 这也太逆天了吧！ 羂索听麻了。 果真是这样的，之前复活鹿紫云一受肉体的时候，全是在做戏给他看！ “这个术式能学吗小生无！”五条悟兴致勃勃：“比反转术式难多少？” “……这算是生得术式。” 学不来的。 就像五条悟的六眼一样是天生就有的，不是后面学来的。 五条悟也不气馁：“结束后需不需要我出手，宿傩只能斩击，我能让这里寸草不生哦～” 此时此刻，五条悟像是生错了阵营的反派。 换做四天灾在这里，大概也只是把人全部杀掉，而不是想着甚至把地板翻过来，里里外外全都犁一遍。 “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夏油杰好心提醒。 生来庇护弱者的强者，怎么能说这种话？ “这里的家伙比那些老不死还恶心，我说错什么了。”五条悟不屑：“倒是你，杰，你和这里的家伙在某些方面可是能聊到一起的。” 技能点全点在内耗上的教主大人，到现在也没有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五条悟不说别的，他还以为这里供奉的是哪个咒术师的祖先呢！ 生无不由得问：“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动手的？” 第126章 真的太乱了 不会又是大义吧？ “共犯。”夏油杰掂掂狱门疆：“这个也是共犯。” 狱门疆滚了一圈掉在地上：“拜托我可是最强，我必须当主谋，主谋明白吗？” “你们是我的共犯，哈哈哈哈！” ……神金。 生无这么想着，唇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 也挺好，不枉费她稍稍为这些家伙考虑了一下。 “所以……这里究竟是哪里？” 生无指向脑花：“问他，我没心情给你解释这些。” 天亮的时候，所有血液都回到了生无的体内，那些从彼岸召回的恶魂，在受尽折磨后，留下大量负面情绪，又回到了彼岸。 接着红面獠牙发动斩击，将这里的一切变为粉末。 灰尘洋洋洒洒落下，生无笑笑：“不错，不愧是抗日英雄两面宿傩。” 红面獠牙的面皮抽搐两下，在反驳和活着之间选择了闭嘴。 “啊——哈。” 五条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我可以出场吗？” 待在狱门疆里，不能用咒力，也不能用反转术式治疗身体的疲惫。 五条悟很想睡觉，但他也想当主犯。 “不行。”生无直接拒绝：“我要回去睡觉了。” 生无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她指了指地上一直没有起来的戴天，示意其他人把他拎走。 戴天趴在地上睡了一整晚，他身上的伤口完全消失，只剩下衣服的破洞还能看出他曾经受过的伤。 那条因为无为转变断掉的手臂，也在不知不觉中长了出来。 堕天背起戴天，捏了捏他新长出来的手臂，之后欣慰的笑了起来。 “还有那个，也一起带上。”生无又指了指鹿紫云一的受肉体。 是个人，不能浪费。 这个重任自然是交给了红面獠牙。 “回去休息咯~” 被刻意无视的宿傩留在了最后，他看着漫天的灰尘，双臂张开。 “灶，开。” 爆炸声轰隆隆地响起，如果不是跑得快，他们绝对会被碎石砸得满头包。 “……他什么意思？”生无困惑：“总不能真的是抗日英雄吧？” 夏油杰微笑：“大概是想讨好你。” 这样说不定能早点完全复活。 “不像。”生无摇头。 她不会被美色迷惑，更不要说宿傩用的是虎杖悠仁的脸，她还没有刑到可拷的地步。 羂索阴阳怪气的开口：“也许他也讨厌那些人。” “你还不如说他随着自己心意，想做就做了。”生无撇了撇嘴。 宿傩比夏油杰还文盲，说不定连手机都不会玩，更不知道鬼厕是什么东西。 想不通，那就不想。 不如想想接下来是给天元打十字刀，还是打米字刀。 高专的学生们，要想的事更多。 经历过涉谷那次的灾祸，高专众人复盘的时候，发现了让高层不想承认的事情。 有可能是共犯之一的生无，救了涉谷的普通市民，也救了很多辅助监督和术师。 “虽然龙小姐没有参与我们与咒灵的战斗，但是之后我们四人都是龙小姐所救。” 七海建人说出了四个人的名字。 同样被救的禅院直毘人捋着胡子不想说话。 他已经七十一岁了，他不想再回忆之前的尴尬。 “我……也是龙小姐救下的。”伊地知洁高补充道。 钉崎野蔷薇理直气壮的说：“是龙小姐救了我，龙小姐的弟弟救了很多辅助监督，我不认可总监部对龙小姐的判决！” “总监部除了第一条判决……每一条我都不认可。”禅院真希冷着脸说。 天亮后，咒术总监部发出了通告。 第一，确认夏油杰存活的事实，对其再度宣告死刑。 第二，认定五条悟为涉谷事件的共同主犯，将其永久驱逐出咒术界。此外，一切试图解除封印的行为皆视为同罪。 第三，认定龙生无为涉谷事件的共同主犯，并犯有[复活两面宿傩]罪，判处其死刑。 第四，认定夜蛾正道犯有教唆五条悟与夏油杰引发涉谷事件之罪，判处其死刑。 为此总监部召回乙骨忧太，即刻追杀龙生无。 胖达抱紧自己，没有加入对话的想法。 它的父亲被判以死刑，它很难过。 “悠仁呢？”吉野顺平轻声问。 伊地知洁高立刻回答：“东堂同学和日下部先生为虎杖同学做担保，认定虎杖同学已经不再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请求取消了虎杖同学的死刑。” “据说天元大人特意出面，总监部同意了这个要求。” 这算是几个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 伏黑惠认真思索：“可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救出五条老师。” 就算是被认定为同罪，他们都想救出五条悟！ “不是……我的意思是……”吉野顺平左右看看：“回来的时候……好像一直没有看到悠仁。” 虎杖悠仁在散步，顺便杀些咒灵。 走在他前面的是伏黑甚尔，走在他后面的是胀相。 昨天虎杖悠仁追着羂索离开的方向，见到了伏黑甚尔，他的大脑紧急之下转动两圈，想起了十分关键的事情。 羂索是生无的母亲，夏油杰是生无的男朋友，那么见到生无绝对能找到五条悟。 伏黑甚尔是生无养的小白脸，跟着伏黑甚尔绝对能找到生无！ 于是他跟着伏黑甚尔，从晚上跟到了白天。 伏黑甚尔不是没有想过甩开虎杖悠仁，然而这家伙体质不弱于他的天与咒缚，身上还有咒力，根本甩不开。 要是把这家伙打死的话，绝对会影响儿子的学校关系吧…… 朝阳照在身上，伏黑甚尔终于停下。 他转过身：“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吗？” “我想见龙生无。”虎杖悠仁坦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伏黑甚尔眉头一皱：“大小姐……” “我是她的哥哥，我想和她认真的聊一聊。”虎杖悠仁打断他的话，语气诚挚：“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我想她会告诉我真相。” 没赶上现场直播的伏黑甚尔懵了。 哥哥？ 大小姐有个绿头发男妈妈就算了，怎么还有个粉头发高中生哥哥？ 真的假的？ 虎杖悠仁站直身体，深深鞠躬：“拜托你了，伏黑叔叔，我真的很想见她。” ……大小姐家的关系真乱啊。 伏黑甚尔抓了抓头发。 一想到他是其中一环…… 头疼。 第127章 五条悟饿了 就算虎杖悠仁看起来十分真诚，伏黑甚尔也没有带他回盘星教的打算。 毕竟虎杖悠仁身后还跟着个胀相，看上去很关心虎杖悠仁的样子，完全可以由这家伙来当叛徒。 他有孩子，他还要养家。 “现在东京变成这个样子，找人不是那么轻松的，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大小姐在哪里……” 伏黑甚尔指着眼泪汪汪的胀相。 “问他吧，他应该清楚。” 拜托，这一家复杂的亲缘关系千万不要带上他，他真的不想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啊！ 虎杖悠仁还不能习惯，自己突然间多了个哥哥。 其实多了个妹妹，他也不能习惯。 不过好歹生无是熟人，并且和他长得有相似的地方，这些日子对他照顾颇多，他对这件事的疑惑要大于反感。 而胀相…… 见面把他打了半死，又喊着什么兄弟羁绊一类奇怪的话冲向羂索，现在还满脸淌着泪，实在不像是脑子正常的样子。 “伏黑叔叔真的不知道生无在哪里吗？”虎杖悠仁特意重新问了一遍。 每听一遍“叔叔”，再想起这些复杂关系，伏黑甚尔的头就会疼一次。 “……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买的彩票中奖了还没有兑换。”他找了个十分牵强的理由：“不聊了，再耽误的话就兑换不了了。” 说完，他迅速离开。 虎杖悠仁想要追上去，兜帽却被身后的胀相抓住。 “我知道龙……妹妹在哪里。” 胀相曾经和羂索是同个阵营的，他知道羂索很多个藏身之处，也知道生无一般喜欢待在哪里。 如果虎杖悠仁早点说出自己的需求，他也不会现在才开口。 因为，胀相也很想和生无聊一聊。 虎杖悠仁顿住：“你……有没有可能认错人了，我的父母应该生不出你这样的孩子。” 他的父母长辈都是人类，无论如何都生不出诅咒。 对于自己的敌人，他一向没什么话要说。 不骂出来，已经算是有素质了。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因为昨晚那个绿色头发的男人，他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父母之一。” 胀相没法确定羂索的性别，不清楚虎杖家的事情，他这么说，完全是延用了生无的说辞。 胀相低垂着脑袋：“可不可以，听我说清楚来龙去脉，悠仁？” “说完之后，我会带你去找生无。” 为了见到生无，虎杖悠仁愿意听胀相把前因后果说完。 胀相不知道羂索究竟是谁，他知道的，是一百五十多年前，那个名为加茂宪伦的人。 他说了加茂宪伦的实验，说了九个兄弟的来历，以及虎杖悠仁面临死亡的感受。 羂索承认了自己是加茂宪伦，那么胀相和虎杖悠仁之间的关系，已经显而易见。 “身为大哥，我能感受到弟弟们的状态，在你濒死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和坏相血涂死亡时同样的痛苦。” 那两个身亡的弟弟，是胀相不想触及的。 可是又不能不提。 捋清楚自己家复杂的亲缘关系，虎杖悠仁有些茫然：“你的意思是……我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他不愿意去细思这个可能性。 如今的虎杖悠仁，没有经历过宿傩失控，没有见到宿傩用他的身体大肆杀戮，更没有认为自己罪孽深重。 他还认同自己作为人的身份，而不是认为自己只是消灭两面宿傩的工具。 这么沉重的事实，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不可能，那天生无也在八十八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也是生无的哥哥，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 不会吗？ 昨晚她明明在涉谷，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五条老师被封印…… 虎杖悠仁突然发现，他仿佛生活在谎言之中。 很早以前就离开他的父母，其实是别有用心地生下他。 奇怪的母亲，帮着母亲达成目的，并且遮遮掩掩的父亲。 爷爷大概知道些什么，却从没有对他透露过。 ……临终前是想告诉他的吗？ 虎杖悠仁抱着头慢慢蹲下，眼睛死死地瞪着地面，希望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堪破所有迷惘，直视每一个真相。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悠仁。” 胀相的手落在空中，他想安慰，但明白虎杖悠仁大概会讨厌他的安慰。 “我们去找生无吧。”胀相提议：“也许，那个人也在。” 伏黑甚尔摆脱了虎杖悠仁，终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盘星教，没想到生无竟然还没有吃早饭。 看到伏黑甚尔回来，生无的眼睛都亮了：“爹咪你终于回来啦！我好饿，可以现在做早饭吗？” 一晚上从没有歇过的伏黑甚尔，现在想直接转身离开。 就算是天与咒缚的身体，也不能这么折腾！ 然而失败了。 生无抓着一叠钱，塞到他的上衣口袋里，同时拍了拍他的胸口。 轻浮，且不尊重。 看在这么多钱的面子上，伏黑甚尔觉得自己还能忍。 生无挥手：“快去占据厨房，绝对不能让夏油杰占据，要不然我们就输了！” 看来情况的确很紧急了。 “大小姐稍等，我很快就会回来。”伏黑甚尔收好钱，转身前往厨房。 他离开后，狱门疆从桌上滚下来，滚到生无脚边，又跳了跳。 生无弯腰捞起狱门疆，再放回桌子上。 “我也饿了。”离不开桌子的五条悟干脆原地转圈：“好饿，好困，好无聊！” “那一会儿夏油杰做的早饭你来吃。” “诶？真的吗？上次吃杰做的早饭还是在很久以前，我都要忘了他做的早饭是什么味道了。” 对于这番话，生无表示怀疑。 那种难吃到喝三碗孟婆汤都忘不掉的味道，五条悟只用了十几年就忘了？ 他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空气中多了些不妙的味道，生无不由得质疑：“他给你做过什么东西吃，你竟然会忘了他做的饭。” “饭团啊，过期饭团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我吃了两口，觉得米太硬就没有吃了。” 五条悟笑嘻嘻的说：“后来歌姬说她肚子饿，就全都给她吃了哦~” 第128章 搞笑的半截 …… 庵歌姬的命也是命啊…… 摊上这俩朋友，庵歌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另外，过期饭团是便利店做的，就算过期了，那也不是夏油杰做的！ 不要把工业产品当成夏油杰的作品！ 房间门被敲响。 生无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呐，有的时候不能太软弱，她绝对会把稍后那些亮相的东西，全部塞进夏油杰的嘴里。 “生无，睡了吗，如果还没有休息的话，吃过早饭再睡吧。” 夏油杰早就听到了对话声，知道生无没有休息，于是他轻轻推开门，把餐盘端进房间。 接着，餐盘被放在桌子上。 看着餐盘里死不瞑目黑黢黢的天妇罗，以及看上去像是煮过又像是活着的秋刀鱼，还有一碗熟度如同她和羂索的乌冬面。 生无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爹咪！ 你的早饭怎么还没有好！！！ “饿饿饿，好饿好饿好饿~” 五条悟不知死活的叫唤。 “有时间流逝但是没有咒力我会饿死的，饿死的人会很丑的，我不要那么丑陋的死亡~” 生无一巴掌拍在狱门疆上：“放心，你不会丑死，你只会矮死。” “狱门疆，开扇门。” 不能开全部的门，要是五条悟跑了，以他的速度，生无根本抓不回来。 狱门疆开关门的指令十分简单，话音刚落下，五条悟就从狱门疆里滚了出来。 不过只滚出来一半。 五条悟的腿是出来了，上半身还在狱门疆里。 生无强忍住没笑，对着他的这个造型竖起大拇指：“符合原着。” 然而五条悟像是察觉不到他的状态有多滑稽，迈着长腿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最后一屁股坐在桌边。 宛若一只正在孵化的高脚鸟。 这种腰以上是狱门疆的事情，夏油杰还是第一次见，他唇角抽搐两下，笑得不是那么痛快，因为他还有些同理心。 主要是五条悟腿太长，万一他生气了，一脚踹出来依旧有杀伤力。 “这样要怎么吃。”五条悟根本不在意两人的忍笑：“我的嘴还没有出来呢小生无~”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把他的上半身也放出来吧！ 生无想了想，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认真的建议：“你可以试试直肠吸收。” 反正殊途同归。 五条悟听懂了，他站起来，在原地跳了一下，下半截重新回到了狱门疆里。 接着，银色拖把从狱门疆里冒了出来，这次五条悟换成了上半截。 生无也站了起来，这次换做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取下墙上装饰用的木剑，塞进五条悟的手里。 高脚鸟爆改缸男。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吧！”生无不忍了，她笑得肚皮都开始疼了：“关进去的时候造型很帅啊，怎么出来的时候这么滑稽啊哈哈哈哈！” 下一次五条悟再整花活，不会是左右半截了吧哈哈哈！ 夏油杰愣了愣：“不是生无故意这么做的吗？” “他又没做错什么，长得还好看，我折腾他干嘛？”生无边笑边反问。 她只是不想五条悟扰乱羂索接下来的计划，又不是想让五条悟死。 还好她没有腰斩的ptsd，对当下的画面接受程度比较高，笑笑就过去了。 五条悟挥了挥木剑：“之前那个姿势太难受了，还是这样舒服一点。” 被关进去的时候，他的双手被束在背后，单膝跪在地上，承受着整个狱门疆的限制和束缚。 要不是反应快，他怕是要双膝跪地，颜面全无。 现在能自己选择姿势，五条悟自然要选择一个让自己感到舒服的姿势。 至于离开狱门疆？ 看生无现在的态度，一时半会应该是不可能的。 放下木剑，五条悟拿起筷子，夹了个天妇罗：“为什么要把炭放在餐盘里，是要烤什么东西吗？” 看到乌冬面，他恍然大悟。 “哦，天冷了要吃热热的面吧，怪不得这面是没熟的样子！” 生无实在不忍心看到五条悟被饭菜糟蹋。 她徒手拿起一个天妇罗，掰开来给他展示里面的内在。 外层的焦炭，不影响食物内在的生。 至于这是怎么做到的？ 生无觉得她没必要告诉夏油杰，有些食材需要解冻才能使用。 反正解不解冻，到了夏油杰手里都会变成厨余垃圾，最后被戴天处理。 哦，戴天还在睡，今天貌似没人处理了。 “哇，这个炭的内心竟然是粉色的！”五条悟感到不可思议：“这是新型炭吗？” …… 卖银色拖把头，九九新，送俩蓝色灯泡。 “这是天妇罗。”生无语气沉重。 脑子是好东西，她希望五条悟在日常的时候能带一带。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听到是能吃的东西，五条悟把天妇罗丢进嘴里，边嚼边说：“最近出的新品吗，说起来总是出差，好久没逛街，都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了。” “咕咚”一声，五条悟把嚼完的东西咽了下去。 生无倒吸一口凉气。 咒术最强竟然恐怖如斯！ “不好吃。”五条悟认真评价：“总是有这种奇怪的新品，又贵又难吃。” 夏油杰微笑：“这不是新品，是我给生无做的早饭，不是给你吃的。” “哦，怪不得这么难吃，我还以为是小生无喜欢的口味。” 得知真相的五条悟直言不讳。 “杰你是素面吃多了，把你脑袋吃坏了吧，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拿给给小生无吃，你是想谋杀吗？” 说话的同时，五条悟试图夹起秋刀鱼的鱼腹。 被打了花刀的秋刀鱼突然从盘中弹起，自己翻了个面，用呼吸的鱼鳃夹住了筷子。 沉默，自夏油杰的身上向外蔓延。 五条悟看向生无，生无看向天花板。 别看她，她不想为夏油杰的厨艺圆场，也不想吐槽夏油杰的越努力越心酸。 “咚咚咚。” 代表拯救的声音终于降临。 伏黑甚尔端着两大盘食物到来，他神情怪异地看了五条悟好几眼，然后把盘子放下。 “这几道小菜是给大小姐的，其他的是我……和教主大人以及五条悟的。” 第129章 一起吃早饭 对上五条悟期待的眼神，想想自己的欠债，伏黑甚尔识相地为五条悟和夏油杰提供了食物。 他有些怀疑，这俩人究竟是怎么当上特级术师的。 是不是想成为特级术师，必须要抛弃掉自己的常识？ 五条悟十分开心，同时也有着怀疑：“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可以做出能吃的食物吗？” 新上桌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应该可以吃。 “大小姐吃的新鲜菜品，制作起来很快。”伏黑甚尔给其他人介绍：“其他的是从便利店买来的。” 有着超强的体质，切菜对于伏黑甚尔来说，是毫不费时间的事。 炒菜的间隙，就可以准备收拾并整理好一切物品。 生无从不在乎这些细节，她拿起碗筷，准备吃饱了去睡觉。 可是每一天都有新鲜的事等待她。 “大小姐，虎杖悠仁也许会来找你。” 啊？ “他怎么这么闲，还没被那些高层判以死刑吗？”生无不明白。 要是死刑到处乱跑，只能说他心真大。 按照故事中原本的发展，现在应该是虎杖悠仁和胀相联手解决东京的咒灵。 看来她的到来，竟然改变了虎杖悠仁的勤奋。 罪过罪过。 有关总监部判决的事情，伏黑甚尔不了解，他只是坐着吃他的烧肉，其他的事吃饱了再说。 夏油杰了解。 他捏着伏黑甚尔二次加工的饭团，语气平静的说：“虎杖悠仁没有被判死刑，被判死刑的是你和悟。” 把头埋在碗里的五条悟，听到自己的名字，稍微抬了下眼皮。 然后继续吃饭。 肚子饿，不管了。 他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更不会有自由的时间去解决那些高层。 生无整张脸皱在一起，比天妇罗还要难受。 她放下碗筷，走到隔壁房间，拿出一个有些旧的饭盒。 饭盒里装着的是脑花。 打开饭盒，生无把脑花丢在乌冬面里：“我被咒术界的高层判决死刑了，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羂索不是很紧张，因为没熟的乌冬面是不会让他食物中毒的。 “我不知道。”他慢悠悠开口：“你应该想想你做了什么，而不是我有什么线索……唔！” 炭焦拉丝天妇罗进了羂索嘴里。 和羂索一体的宿傩已经麻木，他认命地开始用反转术式治疗自身，避免羂索带着他一起难受。 “别装无辜啊，那些高层十个有九个被你策反了，想杀我就直说，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心思。” 他想杀她，她也想杀他，多公平的事啊，没必要藏着掖着。 真以为她想套话？ 不，她只是想处理厨余垃圾而已。 “悟。” 生无开口呼唤那个吃饭已经入神的人。 “啊？” “帮个忙，把他嘴掰开。” 五条悟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放下筷子拿起脑花，用他的超强体能掰开脑花的嘴。 生无则是抓起那条还在试图翻身的秋刀鱼，将其全部塞了进去。 顺便把天妇罗和乌冬面也倒了进去。 厨余垃圾处理完毕，生无把脑花放回饭盒，扣上盖子，继续吃饭。 因为她的动作过于流利，整个过程结束后五条悟还有些困惑：“这是在做什么？” “泄愤，报复。”生无态度自然：“他让高层对我判处死刑的下场。” “那下次能让我泄愤吗？”五条悟问。 他被关起来的愤怒还没有找到人发泄呢！ 生无点头：“可以。” 那五条悟就没有问题了。 胃里有了食物，五条悟也有了余力开始聊天，他把盘中的肉摆出好看的造型，然后问：“小生无想什么时候杀天元呢？” “嗯……再等等吧。”生无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小生无什么时候把人家完全放出来啊？”他前后摇晃着：“战斗结束后还没有洗澡，如果能泡个澡就更好了。” 对于这个问题，生无选择性忽略。 反正他可以上下两截轮流放风，想洗澡的话也可以这么做。 “对了，刚才甚尔君说，悠仁也许要来这里，他来这里是要救我的吗，小生无会放我离开吗？” 夏油杰单手按了按太阳穴。 太吵了。 很久没有这么吵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叛出高专不全然是坏事。 为了能取得暂时的安静，夏油杰冷漠的说：“和悟没有关系，虎杖是生无的哥哥，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生无说吧。” “哦，这样啊。”五条悟随口接了句。 当大脑处理完所有的信息后，他不免呆住。 哥哥？ 悠仁怎么变成小生无的哥哥了！？ 夏油杰继续补刀：“还好我现在不是高专的人，不用面对这样的尴尬，学生的妹妹是自己女朋友什么的，被知道了，那个学生一定会报警吧。” 看戏的伏黑甚尔笑得很是开心。 不止他一个人被这复杂关系伤害，那他舒服多了。 但夏油杰会选择伤害所有人。 “伏黑君，难道你没有想过，当儿子同学的妹妹的小白脸，是一件很……” “这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伏黑甚尔打断夏油杰的话：“一般人，可不会被美少女包养。” 在小白脸这个赛道，他相当自信。 惭愧？根本不可能！ 厚脸皮一号完全不内耗，厚脸皮二号也在短时间内捋清了各个环节。 五条悟惊奇发现：“那悠仁就是惠的舅舅了！好耶，真想知道惠是什么表情呢！” 生无突然有些同情夏油杰。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以内耗的思路来为别人考虑。 可是在座的除了他之外所有人中，就连饭盒里的脑花都不会内耗。 “杰，他们是昨天知道的吗，悠仁是什么表情，惠又是什么表情？”五条悟很是兴奋：“顺平呢，他一定惊掉了下巴对不对！” “有没有拍照留念？在场有几个人？大家的表情是不是都很有意思？” 此时此刻，夏油杰也开始同情起自己来。 他究竟是哪根弦没搭对，认为这样说可以让五条悟安静。 实在没有办法，他干脆祭出手机大法，把昨晚的录像拿出来观看。 这样就好了。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戴天醒了吗？我做的早饭被吃完了，还有其他的你可以一起吃……” 房间门拉开，门外站着的是个粉头发，但是比戴天要高很多。 夏油杰的笑容中多了些无奈：“虎杖君啊，要一起吃早饭吗？” 第130章 一群乐子人 伏黑甚尔还以为这兄弟二人不会这么早找上门，所以只准备了这点食物。 预计出错，他主动去厨房，准备再拆几份便当随机组合一下，端上来充当早饭。 “我……”虎杖悠仁本想拒绝，但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白色拖把头上：“五条老师！？” 那个所谓的封印……只封了半截吗？！ 五条悟头也没回地抬了抬手，全当是在打招呼：“悠仁，早上好呀，大家都有安全的活着吗？” 看到五条悟和平常一样精神，虎杖悠仁顿时多了根主心骨。 他不由得碎碎念：“大家都活着，那些诅咒师都被抓起来了，但是咒灵的数量还在增加，短时间内无法全部解决，会对普通人类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老师你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大家都想把老师救回去……” 话说到这里，虎杖悠仁下意识看了一眼夏油杰。 ……他在敌人的老巢里，有些话好像不能说。 夏油杰完全不在意：“抱歉，虎杖君，现在悟还不能离开，你们不如试试其他方法。” “狱门疆有个后门钥匙，在天元手里，你们去找天元要就好了。”生无顺便补充。 反正等他们找到天使开后门的时候，就不需要再关着五条悟。 现在把这种不重要的信息说出去，完全不耽误她接下来要包的饺子。 补充完，生无瞥了眼夏油杰：“话说，你的那些家人手下呢，怎么这里谁都能进来，连个通知都没有。” 这样下去高专的人全都来了怎么办？ “我让他们都去了北海道。”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他们的参与，让他们提前离开，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美美子和菜菜子也去了？”生无有些好奇：“她们怎么舍得离开你，不想誓死保护你，陪你战斗至最后一刻吗？” 貌似正常的话，但夏油杰多多少少听出了一些阴阳怪气。 他有些无奈：“美美子和菜菜子最近很喜欢去结交新的朋友，并且对猴子们也是和颜悦色的，生无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个带头找乐子的，少女们自然是要去享受青春。 生无微笑：“大概是突然想通了，不想和眯眯眼大叔相依为命了吧。” 这句话的指代性太强，五条悟立刻表达不满。 “小生无！二十七岁算是大叔的话，那我二十八岁算什么！” “活着算大龄剩男，死了算英年早亡。” 这种问题难不倒生无的。 但是难倒了虎杖悠仁。 他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没有看出双方有敌对的态度，最主要的是，五条悟也没有坐牢的自知。 下半截还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正在抓住生无的胳膊左摇右晃。 “小生无～就算正值青春也不能欺负人家的年龄啊~~人家还没老呢～～~” 生无被晃得左右摇摆，她想推开五条悟，然而这是徒劳的。 “我没说你老。”她顺着五条悟的话继续往下说：“但你这张嘴怕是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工作经验。” 话真多啊。 夏油杰不禁莞尔。 伏黑甚尔加餐归来，他把两套餐具摆在另一张桌子上，又给他自己的盘子里加了很多肉。 做完这些他才开口问：“虎杖，只有你一个人吗。” 思绪被彻底打乱的虎杖悠仁，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指路的哥哥，貌似从他进门后就消失了。 生无见怪不怪：“另一个大概是蹲在某个角落里默默流泪吧，欧尼酱是弟控，弟弟一受伤，欧尼酱就难过，以后习惯就好。” 有泪不轻弹的伏黑甚尔习惯不了。 但胀相又不是他的欧尼酱，他才不操这个闲心。 “是在这里吗。”五条悟指了指脚下：“有个人在下面蹲着，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保镖，在下面待机呢。” 六眼能看到咒力流动，生无没有刻意屏蔽咒力，五条悟自然能看清周围有多少人。 霓虹传统建筑的榻榻米下是空的，那里的空间足够胀相蹲着长蘑菇。 “他又不是紫拉，不需要蹲在下面待机。”生无随口搭茬。 “假发？不是桂吗？等等，应该是杰，小生无总是说这些奇怪的话。” 但是他们很早之前就习惯了。 “生无……你知道那个人是你的哥哥？”虎杖悠仁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生无指着另一张桌子：“坐下吃饭，边吃边聊，聊完我要休息的。” 就算突发意外，也不能耽误她休息。 要知道昨天她给数万人当复活的媒介，累得要命，如果不是担心自己饿醒，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会倒头睡下。 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虎杖悠仁没有吃饭的心情，不过他还是听话地坐下，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假吃。 但是肉刚入口，他顿时惊讶：“好吃！” 美味的食物会诱惑出被压抑的饥饿，虎杖悠仁连忙夹了其他的菜，发现每一种都很好吃。 “看来，最近便利店的便当上了新品。”夏油杰为虎杖悠仁的夸赞，给出了合理的借口。 他绝对不会承认，即便是加热便当，人与人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伏黑甚尔不觉得这是夸赞：“只是把便当里的菜分类，放进锅里重新调味再摆盘，这种东西算不上料理。” 如果感觉这种东西美味，只能说明虎杖悠仁和夏油杰一样，对食物不挑剔。 对食物挑剔的人，用筷子敲了敲饭盒。 “悠仁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要想办法喂饱自己的，他的厨艺不错。”生无说出了伏黑甚尔不了解的事情。 在生无看来，虎杖悠仁其实也可以当伏黑甚尔的儿子。 两个人厨艺很好，都喜欢打小钢珠，并且还是优等肘术怪。 要说有哪些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伏黑甚尔和羂索差不多，对孩子的感情十分值得怀疑。 虎杖悠仁没有反驳，他看着碗里的食物，情绪突然差了下去：“所以生无很早就知道，我们是兄妹吗？” 他还以为，在爷爷死了之后，他就会是孤身一人…… “没有很早，是在顺平家的那个晚上，遇到羂索之后才知道的。”生无稍稍回忆一下：“还记得那通电话吧，就是羂索在和你打招呼。” “羂索是……” “你，我，还有蹲在下面的欧尼酱的父母……之一。” 第131章 我想留下来 虎杖悠仁记得那通电话，他还曾为了生无能找到亲生母亲而开心。 哪怕吉野顺平看上去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虎杖悠仁也只当作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没有追问过。 到了今天他才明白，原来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超大的秘密！ “你要见见羂索吗？”生无很是随意的问。 虎杖悠仁搞不懂自己当下的感情。 理智告诉他，羂索是站在高专对立面的人，然而十五岁的少年，不被情绪支配，就已经是最大的理智了。 生无把饭盒丢给虎杖悠仁。 饭盒到手，虎杖悠仁面带困惑，他想不通见羂索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可他还是把饭盒捧在了手里。 五条悟掀起眼罩一角，转过头去说：“悠仁，亲人是无法选择的，要记住你亲自选择的那些人哦。” 孩子太可怜了，他作为老师，还是给个提醒吧。 万一少年被这种事压垮，之后黑化了怎么办？ 夏油杰也开始安慰虎杖悠仁：“如果发现世界欺骗了你，可以来盘星教，这里会是你永远的家。” “喂，杰，你打不过我的学生，现在开始用这种肮脏的手段了？” “我分明是在为可爱的后辈铺路。另外，悟，手段只要能用就好。” “太无耻了！小生无，有这种男朋友，会是你人生中的污点。” “如果让其他人来评价，悟更有可能是生无感情经历中的那个污点。” 两人斗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只是平白给嘴巴增加工作经验，生无懒得理会。 她用手势，示意虎杖悠仁把饭盒打开。 虎杖悠仁一脸懵地打开饭盒，立刻看到了饭盒里咧着一口大白牙的脑花。 “嗨，悠仁。”羂索此刻心中是满满的恶趣味：“初次以这种样子见面，我是你的母亲虎杖香织。” 虎杖悠仁整个人凝固在原地，连心跳也跟着一起停止了。 这是……母亲？ 母亲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还是说这才是母亲的本体，虎杖香织就像加茂宪伦一样，只是暂住的躯壳？ 母亲为什么要把五条老师关起来，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 他的出生，有没有可能也是一场阴谋……？ 房间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等待着虎杖悠仁接下来的反应。 虎杖悠仁很倒霉，现在房间里全都是不靠谱的乐子人，不想打断他完整的情绪。 方圆二十米内唯一靠谱的非乐子人，正在自闭，给不了他任何建议。 虎杖悠仁就保持着打开饭盒的姿势，僵了很长时间。 “没吓死。”伏黑甚尔小声开口：“心率加快只持续了几秒钟。” 这话是说给生无听的，在场的除了她之外，都能听到虎杖悠仁的心跳声。 生无啧了声：“那就坏了。” 被吓到才可能导致虎杖悠仁失智，没吓到的话，这家伙紧急之下思考的会又快又准。 这对于看乐子来说，就会十分的不利。 当虎杖悠仁的心率恢复正常后，他的举动也恢复了正常。 羂索的大白牙，没能留住虎杖悠仁的任何视线。 他表情平静地把饭盒重新盖好，再把饭盒稳稳当当地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些，他态度真诚的问：“生无，我可以相信你吗？” 生无懒洋洋的摇头：“最好不要。” 少年的信任太沉重了，会给她增加debuff，影响她的日常发挥。 信任只会影响她插刀的速度。 但虎杖悠仁全然不在意生无的拒绝。 “在她……羂索的计划中，昨天会死很多人，对吗？” 一直在和特级咒灵战斗，之后被关进狱门疆中，全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的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看向生无。 生无则是看向夏油杰。 这个问题不好答，还是让真正的共犯来回答吧。 夏油杰摊手，直接装傻：“我的任务是待机，协助封印悟，接着阻止冥冥前辈见到狱门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蛤？ 这么玩儿？ 行行行，那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然而还不等生无开口，虎杖悠仁了然的说：“是生无把我和宿傩分开的，对吧。” “娜娜明是濒死状态被生无治好，伏黑叔叔死了很久生无也能把他复活，那个手套能压制宿傩的出现。” “所以想要把宿傩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对于生无来说，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件事夏油杰真不知道。 当时在事发现场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稍微回忆一下，在心里认可了虎杖悠仁的话。 真的不难，唯一的意外，是忽视了虎杖悠仁的状态，导致当事人差点死一次。 “所以呢？”生无问。 她想知道信任她，在这个时候究竟有什么用。 “从生无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那一刻，生无就在拯救我们。”虎杖悠仁很肯定的说：“吉野阿姨、顺平、伏黑叔叔……” 听到这些名字，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竟然有这么多人？ 生无连忙打断：“等等等等，稍等一下，你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虎杖悠仁十分认真：“这种事我是不可能误会的，你好像是和羂索同一阵营，但从来没有做过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反而帮了我们很多次。” “冷眼旁观也算是帮忙吗？”生无拒绝被戴高帽：“还有我自己单独一个阵营的。” “不站队高专，不站队咒灵，不站队诅咒师，也不站队霓虹人类。”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搞得她差点以为自己被圣母附体了。 五条悟摘下眼罩，和夏油杰交换了眼神。 很多事情生无是开诚布公的做，但由于各种原因，几方势力不一定能得到完整的信息。 “生无给戴天的玩具，是应该死在真人手里的机械丸吧。”夏油杰笑吟吟的说。 生无冷哼着翻了个白眼：“对啊，有意见吗？有意见憋着，反正我不会采纳。” 她身为纯爱党，随手救个纯爱战士有问题吗？ 真有问题就死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相信生无不会伤害我们。”虎杖悠仁眼睛变得亮晶晶，突然像是一只粉毛阿拉斯加：“所以我可以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第132章 直接玩脱了 很多时候，生无是认命的。 比如现在她知道和虎杖悠仁讲不了道理，也没有充足的精力辩驳，干脆认命地去休息。 也许睡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虎杖悠仁就不见了。 于是生无吃饱喝足，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钻进被子里梦会周公。 被留下的人开始互相对视，试图在彼此的眼睛中得出更多的信息。 “所以我可以留下来吗，我想和生无多交流交流感情，也想陪着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用他真挚且澄澈的眼睛看向夏油杰。 在他看来，五条悟是很厉害的人，那么五条悟的朋友同样也很厉害。 所以盘星教大概率要听夏油杰的。 元气少年天克阴暗批。 夏油杰侧过头去，不与虎杖悠仁对视，这样就可以不用直面少年的灿烂。 “老师？”虎杖悠仁只能找五条悟求救。 但五条悟把自己的头发挠得一团乱：“啊哈哈哈，吃饱了之后好困哦，有没有给我准备休息的房间，没有的话我可以和生无睡在同一个屋子吗？” 学生独身闯入敌方大本营，五条悟无可奈何。 这里显然不是好地方，虎杖悠仁住进来的话，绝对要受牵连的。 还是想办法让他放弃这个想法，回到高专和大家在一起更好。 和这群神经病待在一起，他很担心自己可爱的学生啊！ “有一件事，刚才生无在这里我没有说。”夏油杰知道五条悟在装傻，他严肃的说：“夜蛾老师也被判处了死刑。” 虎杖悠仁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听到之后不免有些焦灼，可还是静下心来听五条悟的安排。 “为什么？”这次五条悟没有装傻，而是直面事实。 “罪名是教唆我和你犯下涉谷一事。” 只是一句话，五条悟就明白，他又被高层针对了。 总监部的那群老不死把他钉在耻辱柱上，可以站在道德高地审判他。 夜蛾正道属于被牵连的人，因为那群老不死很早之前，就想得到夜蛾正道制作咒骸的方法。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杰，你去把那些老不死的杀掉吧。” 总监部消失了，夜蛾正道也可以安全了。 虎杖悠仁大惊。 为什么五条老师在说反派的话！？ “不去。”夏油杰十分干脆的拒绝：“乙骨忧太回国了。” 他不想在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 以前翻就翻了，现在翻了…… 夏油杰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会被很多是人不是人的家伙嘲笑的，成本太高了。 “啊，忧太回国了吗，那忧太会接下命令来杀我吗？”五条悟突然满怀期待。 和自己的学生交手，绝对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在狱门疆里，他要怎么杀你？”夏油杰问。 只凭乙骨忧太的能力，绝对没办法打破狱门疆的限制。 听到熟悉的名字，虎杖悠仁眼睛再次亮起：“伏黑好像说过，去年是乙骨学长重伤了夏油先生……” 在夏油杰的眼神压迫下，虎杖悠仁咽下了想说的话。 虽然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他真的很想多了解乙骨学长，学习一下前辈的强大。 夏油杰不想聊怎样在阴沟里翻了船，果断把话题带回正轨。 “夜蛾老师的实力，你我都清楚，如果不管的话，他绝对会死的。”他的态度很是严肃。 为了得到咒骸的制作方法，总监部一定会不择手段。 五条悟则是摇头晃脑：“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说出来我们试一试。” 他知道夏油杰办法一向很多。 “让虎杖君把夜蛾老师带到盘星教来。”夏油杰挑眉：“现在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咒术界还剩下两个特级术师，但盘星教内有很多个特级。 不算上暂时废物的五条悟，这里有四个类型的宿傩，就是四个特级。 再加上种蘑菇的胀相，榜上有名的夏油杰，以及能够祓除特级咒灵的伏黑甚尔，这里的实力不可谓不强悍。 夏油杰同意了虎杖悠仁的入住申请。 “虎杖君，你回高专找七海，他知道夜蛾校长在哪里，之后把夜蛾校长带回来就可以了。” “校长很有可能不会来，你记得和校长说，我想正式的对他道歉。” 夏油杰语气难得的真诚。 五条悟躺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思考着夜蛾正道来盘星教的利弊关系。 反正都被判处死刑了，再增加些罪，也不算什么了。 咒术界的高层又不是生无，没有让人一遍又一遍经历死亡的能力。 夜蛾正道在盘星教住着，情况不可能更糟。 虎杖悠仁勇敢接受了这个任务：“好的，我绝对会把夜蛾校长带回来的，请麻烦你们把我和五条老师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稍后见！” 看着活力满满的少年，刺得夏油杰心脏疼。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看不惯这种人！ “喂，下面的蘑菇要走了。”五条悟好心提醒。 胀相发现虎杖悠仁要离开这里，下意识跟了上去。 夏油杰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直缀和袈裟，慢悠悠走到门口，站在胀相的背后。 “身为大哥，只爱护弟弟吗？”他问。 大哥只追着弟弟跑，实在是太偏心了。 妹妹还给另外两个弟弟收了尸，为什么要追着杀了两个弟弟的弟弟跑。 胀相的脚步停了下来。 夏油杰继续问：“是因为妹妹不需要哥哥的保护吗？虎杖君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妹妹和老师，又为什么来这里呢？” 屋子里五条悟换了半截身体，半蹲在门后看夏油杰忽悠人。 只要忽悠的不是他的人，他很愿意欣赏别人在艰难抉择时的神情。 胀相背着身，始终没有回头。 “或者是，你认为生无欺骗了你？”夏油杰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讽刺：“可是第一次见面，她就称呼你为欧尼酱，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血，从胀相的脸上一滴滴坠落。 他想起了自己的每一次拒绝，想起自己差点杀了弟弟，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是个合格的大哥……我不配做悠仁和生无的大哥……” 他抱着脑袋，双膝跪在地上，血和泪混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痛还是悲。 “杰。”五条悟用气声交流：“你玩脱了。” 第133章 把人接过来 夏油杰的本意是忽悠胀相留下来，给生无当保镖。 虽说生无不需要保镖，可是以胀相的实力，万一被高专势力忽悠走了，很容易发展成他们的阻力。 夏油杰完全没想到，胀相的心态早就崩了，刚才只是装坚强罢了。 小小的语言刺激，伪装破碎。 哭得一塌糊涂的胀相，从阴暗处的蘑菇，变成了太阳底下的蘑菇。 五条悟抬脚踹向夏油杰的屁股，笑嘻嘻的说：“如果我没记错，九相图诞生到人世只有一两个月，你这算是在欺负小孩子吧。” 欺负弱者，对于夏油杰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欺负小孩子…… 夏油杰身形趔趄一下，他转身想和五条悟互殴两下，然而五条悟踹完就缩回了狱门疆里。 完全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并且把当下的事情，让夏油杰独自去面对，同时给夏油杰添乱。 “来人呀，杰在欺负小孩子啦~”五条悟在狱门疆里幸灾乐祸：“好卑劣的大人呀，竟然欺负小孩子~” 夏油杰忍不了了。 他也是抬起脚，一脚把狱门疆踢到胀相身上，打断胀相的自怨自艾。 他哪里像小孩子了！ “不要哭了，虎杖君晚上休息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你身为大哥不帮弟弟解决这些小事情吗？” “这是你弟弟妹妹喜欢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了。” “未来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和你的弟弟妹妹们相处，在这里哭是没有用的。” “对了。”夏油杰留下最后一句话：“生无喜欢美食，或许你可以给她准备好吃的，她的心情会好起来。” 总之人是留下了，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留给虎杖悠仁去解决。 想留在盘星教陪五条悟，是要付出代价的。 虎杖悠仁不认为有什么代价可言，他认为这需要他的努力。 因为咒灵影响，交通全面崩溃，虎杖悠仁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跑回学校。 不知道七海建人在哪里，但是去学校里找他一定错不了。 只不过校舍太大，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芥菜！” 通过扩音器传来的声音，让虎杖悠仁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发现了站在会议室窗口的狗卷棘。 “狗卷前辈！” 看到了熟人，虎杖悠仁立刻前往远处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胖达探头：“是谁，啊！是悠仁回来了！” 当下崩溃的不止是交通，很多地方信号也产生了影响。 虎杖悠仁的手机，早在和胀相打斗的时候就坏掉了，高专众人联系不上他，只能等待着他自己返回学校。 狗卷棘等人并不是刻意等虎杖悠仁的，而是他算做伤者之一，要在学校里确认自己完全健康。 昨天被生无治疗过的，现在都在会议室里坐着。 狗卷棘在转移普通市民时，被四个伏魔御厨子波及到，生无路过的时候顺便救了他，所以他也是待观察的一员。 至于胖达，它算守卫。 虎杖悠仁从门口跑进来，环顾一圈高兴的说：“娜娜明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这样就不会消耗太多时间了！ 七海建人昨天差点死掉了，众人不了解生无的术式，对这种过于高效的反转术式有着警惕的心理。 万一是回光返照，或者透支人体全部潜能来治疗，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七海建人也在这里。 胖达疑惑的问：“悠仁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我……” 房间里有个陌生的禅院直毘人，不确定可不可信。 虎杖悠仁想说的话，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那个，不小心走丢了，哈哈哈。”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好像是想去做些什么，后来什么也没有做成……” 只要和虎杖悠仁接触过几次，就知道他在说谎。 不过没有人拆穿他。 重返人间的钉崎野蔷薇更是兴致缺缺，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生无会是涉谷事件的主犯之一。 “虎杖，你知道生无小姐在哪里吗？”钉崎野蔷薇有些心烦意乱。 她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会让她失望。 朋友成为敌人什么的，会让她很难过的。 虎杖悠仁挠着后脑勺：“这个……那个……你们吃早饭了吗？” 咒术师在重要的时候可以不用吃饭。 更不要说，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除了禅院直毘人想喝酒之外，剩下的人只想离开学校，把出现在眼前的咒灵祓除掉，用来发泄心中的憋闷感。 五条悟被封印了，高层还不许他们解除封印，东京校的术师一个比一个难受。 “啊？你在说什么，想挨揍吗？”钉崎野蔷薇挥了挥锤子：“钉崎姐现在可是很不爽的！” 虎杖悠仁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但是现在重要的，是问清楚夜蛾正道在哪里，然后带着夜蛾正道转移。 虎杖悠仁不太会说谎，他把求救的视线投向七海建人，表情扭曲得可怕。 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他有话要说。 禅院直毘人自然也看到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又慢慢地朝着门口踱步：“人老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我去洗手间一趟。” 禅院真希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合适吗？” 禅院真希认为十分合适，因为只有跟着禅院直毘人，才能确定他没有偷听。 “如果你在洗手间出了问题，我可以及时发现并通知家入小姐。”禅院真希为她的举动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禅院直毘人捋了捋胡子，不屑地哼一声，懒得和这些小孩子们计较。 他已经七十一了，昨晚还差点死在咒灵手下。 必须放宽心，才能活得更久。 虎杖悠仁扒着门框，目送禅院直毘人离开。 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对话，他才压低声音开口：“娜娜明知道校长在哪里吗？” 现在夜蛾正道被判处死刑，术师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但七海建人的确知道他在哪里。 “虎杖君，校长的事，不是你能解决的……” “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让我带着校长去找他们，他们知道了死刑的事情，夏油先生说他们会保护校长的安全！” 第134章 任务我接了 从头道来的方式，不适合当下的情况，虎杖悠仁干脆说了最重要的事。 会议室里的人全部愣住。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是联手了吗？真的假的？ 看虎杖悠仁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悟在哪里？”藏不住话的胖达最先问出了口。 虎杖悠仁想了想：“狱门疆里，生无说她不会把五条老师放出来，需要我们去找天元大人，天元大人那里有狱门疆的后门。” 大家已经听出来了，虎杖悠仁消失的时间里，知道了很多重要的事。 但是为什么，每件事都很奇怪…… 七海建人则是疑惑：“夏油杰在哪里？” 盘星教在东京有着几处教会地址，虎杖悠仁报出了夏油杰所在的那处地址。 七海建人认真分辨着真假。 钉崎野蔷薇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她直截了当的说：“所以生无小姐是主犯之一，她故意把五条老师封印了，对吗？” “……不太对。”虎杖悠仁犹豫着回答。 从初衷上来看，钉崎野蔷薇的话倒是对了一半，但是从结果上来说，这句话是完全不对的。 他很是为难地挠着后脑勺：“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生无只是不想把五条老师放出来，她并没有封印五条老师。” 如果真想封印的话，就没有吃饭的那半截五条悟了。 故意封印和不想让五条悟出来，这是两件事。 “她和那个绿头发不是一伙的吗？”钉崎野蔷薇又问。 虎杖悠仁摇头。 不站任何阵营的生无，和谁都不是一伙的，高专也不是。 得到这个答案，钉崎野蔷薇的心情好了很多：“难道……生无小姐是高专放到夏油杰身边的间谍？” “鲑鱼鲑鱼。” “没有这个可能，悟不会做这种事，正道也不会做这种事。”胖达否定了钉崎野蔷薇的想法：“不过，她应该值得信赖。” 说完，胖达看向虎杖悠仁：“悠仁，和我来，我带你去找正道。” 胖达相信，夏油杰绝对不会伤害夜蛾正道。 比起待在高层的眼皮子底下来说，盘星教是绝对的安全！ 黑暗的空间中，只有几道门散发着光芒，每扇门后坐着一个咒术界高层，用发号施令的方式，决定咒术界的未来。 “命令已经下发，必须得到夜蛾正道制作咒骸的方法。” “抓活的，带回来审问吧，反正东京校没了五条悟，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乙骨忧太呢？” “正在来这里的路上，那种小家伙很好拿捏的。” “既然这样，让乙骨忧太去杀龙生无吧。” “天元大人想要召见九十九由基和乙骨忧太，应该是有任务要交给两人，派他去不合适吧。” “呵，怕什么。” “让他去杀龙生无，他是五条悟的学生，绝对会尽全力杀了龙生无的。如果死了，也只是少了个不听话的棋子而已。” “九十九由基一向不接任务，天元大人的命令可以晚几天再传达。” “把东京校那几个不听话的家伙，想办法一并解决了吧，避免之后出乱子。” “嘘——乙骨忧太到了。” 一道稍显削瘦的身影走到门的中间，少年穿着白色制服，身背太刀，表情丧颓地盯着地面。 特级术师是咒术界中的稀缺战力，也正因为如此，少年忙碌得眼下发黑，看上去没有多少活力。 本来就累，还要听满耳朵的啰嗦，这对于少年来说十分不健康。 无论在心理还是生理。 “辛苦你了，乙骨。”门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乙骨忧太神情淡漠到接近无神：“既然你们没打算犒劳我，就别来这些虚的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吧。” 身为五条悟的学生，他大概是被老师传染了，面对这些高层同样感觉不爽。 现下唯一让他感到开心的，是涉谷事件中学校里没有一人伤亡。 但这些和高层们没有任何关系，高层只会让他们去送死。 希望今天能见到大家。 “反正你们也已经确定，我会听从命令的吧。”他继续说。 门后沉默了一瞬。 他们不会相信乙骨忧太的忠心，不过这些无关紧要。 “不需要这么消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夏油杰和龙生无是封印了五条悟的主犯。” “夏油杰没有死，一年前五条悟却上报了夏油杰的死亡，这是五条悟的失职。” “我们可以放过虎杖悠仁，免除他的死刑，但没有证据为五条悟开脱。” “你们这些小辈，要学会顾全大局，不要学习五条悟的任性。” 门后七嘴八舌地开始指责。 乙骨忧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听说总监部换过一次主力，竟然换上了这种更喜欢说大道理的。 老师是怎么忍受的？ “杀了夏油杰和龙生无，对吗？”乙骨忧太打断老家伙们的议论：“我接下这个任务，不过……在杀死他们之后，找回狱门疆，我会为五条老师解开封印。” 门后的人有些生气，但没有一个人开口。 按照羂索原本的计划，现在狱门疆已经被丢进了深度八千米的海沟里，人类是找不回来的。 那些与羂索有勾结的高层，只是无声的讽笑，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没人说话，乙骨忧太只好自己结束话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重新回到阳光下，乙骨忧太摸了摸指间的戒指，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老师说过要保护虎杖悠仁，没说过要保护他的恋人。 还有确认复活的夏油杰…… 走上曾经繁华的东京街头，乙骨忧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夏油杰和龙生无在哪里？ 不知道。 没了头绪的乙骨忧太决定先祓除一些咒灵，天黑后回学校和同伴们商量对策，那个时候学校一定有人留守。 五条老师不在了，他要保护大家。 不远处闪过一道人影，拎着一堆食材消失在街道尽头。 乙骨忧太随手祓除掉眼前的咒灵，有些困惑：“那好像是伏黑，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东西？” 不理解，于是他选择追上去，也许就能尽早和高专的同伴们汇合。 然而前方的人，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如果不是咒力够用，他可能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步伐。 “伏黑竟然变得这么强了……这是哪里？” 陌生的建筑，熟悉的标志，乙骨忧太的思绪渐渐清晰。 第135章 不是伏黑惠 这里是盘星教。 曾经想夺去里香的夏油杰，是盘星教的教主。 附近没有人，奇怪的是，现在咒灵在整个东京横行，然而周围却干净得要命，甚至连咒力的流动都很少。 乙骨忧太从正门走了进去，穿过寂静的走廊，路过阳光明媚花团锦簇的庭院，试图寻找刚才看到的伏黑。 即将转弯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对，现在是十一月，为什么东京会有露天还能盛开的花园？ 还有花丛里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 “这是姐姐大人养的花。”一团粉头发在花丛中移动：“你可以采一些拿去给姐姐大人。” 胀相跟在戴天身后，记下这些重要信息。 “你是姐姐大人的哥哥，要知道怎么照顾姐姐大人，杰哥哥人很好，你绝对不能嘲笑他的厨艺。” 乙骨忧太察觉到了诅咒的气息。 那个小孩子旁边的诅咒，看上去和人一个样子，应该很难对付。 他抽出了背后的刀。 “戴天，需要你去问一下大小姐，她还有没有吃午饭的意愿，没有的话，就用便当随便对付……谁？” 伏黑甚尔看向遮住乙骨忧太身形的柱子。 乙骨忧太歪了歪，露出了自己的头，看清楚伏黑甚尔的样子。 “伏黑君长高了……？你应该是伏黑君吧……” 他离开霓虹的时间不算长，这些时间能让伏黑惠长成东堂葵的样子吗？ ……如果天天跟着禅院真希练习，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伏黑甚尔上下打量乙骨忧太：“高专的学生吧，几年级的？我是惠的父亲，你如果想找惠的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东京这么乱，孩子撒手就没。 乙骨忧太没听说过伏黑惠有父亲。 不过伏黑甚尔的相貌，让他没有怀疑的想法。 于是他把刀抱回怀中，很有礼貌的对伏黑甚尔鞠躬：“伏黑叔叔您好，我是咒术高专二年级生乙骨忧太，刚才以为您是伏黑君，这才跟了过来。” “造成这样的乌龙我很抱歉，不过您身边的家伙是诅咒，我可以把诅咒祓除掉吗？” 在伏黑甚尔面前，乙骨忧太决定先征求主人的意见。 万一这是家养的诅咒呢。 虽说正常人不会这么做，但五条老师向他炫耀过，说自己给诅咒买了一套打游戏的设备。 说不定伏黑君的父亲和五条老师一样不正常。 伏黑甚尔看了看戴天，又看了看胀相：“你问的是哪一个？” “啊？” 不是只有一个吗？ 他没在另一个身上感受到诅咒的气息。 “这个是大小姐的弟弟，不能祓除。”伏黑甚尔语气平静。 乙骨忧太则是下意识接道：“那另外一个可以祓除吧。” “这个是大小姐的哥哥，也不能。” ……既然都不能，为什么要特意说这些，直接说[不可以]啊！ 三言两语间，乙骨忧太已经看出来，伏黑惠的爸爸和伏黑惠绝对是两个性格。 伏黑甚尔能看出乙骨忧太的无奈，他指着胀相说：“但是这个你可以揍，另外一个不能。” 毕竟教主大人说过，小孩子是要爱护的，他做不来爱护的事，唯一能做的，是不让戴天挨揍。 乙骨忧太的微笑开始变得勉强，胀相则是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动手。 不过伏黑甚尔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几个脑子有病的都在休息，这边打起来，绝对会惊扰到那几个人。 到那个时候，倒霉人里绝对有他。 所以他为胀相介绍：“这是你弟弟的学长，这是虎杖悠仁的哥哥。” 大家是熟人的话，就没有理由动手了。 乙骨忧太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则是在想，虎杖悠仁什么时候有了哥哥。 尴尬啊，他连虎杖悠仁长什么样子，都是在照片上看到的，怎么可能知道虎杖悠仁有没有哥哥！ 对了，粉头发！ 这个小孩子是粉头发，小孩子的姐姐是诅咒的妹妹，那么…… 也许是哥哥……吧？ “请问。”乙骨忧太脸都要笑僵了：“刚才伏黑叔叔说的大小姐是谁？” “龙生无，五条悟的恋人，虎杖悠仁的妹妹。” 表情崩坏，只需要一句听上去简单，实际上信息含量过于丰富的话语。 他只是出国了一段时间，为什么世界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五条老师没说过啊！ 看到乙骨忧太的反应，伏黑甚尔唇角一弯：“怎么，你还不知道？” 乙骨忧太不知道。 他回国之后先是祓除咒灵，接着被总监部拉去开会，没有机会和同学们碰面，更没有时间交换信息。 “那你应该也不知道，夏油杰同样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吧。”伏黑甚尔看到了满意的乐子。 乙骨忧太咬牙，嘴角咧开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弧度，显然这件事粉碎了他的三观。 为什么夏油杰一定要抢走别人的女朋友呢！？ 屋顶突然发出响动。 伏黑甚尔回头，看到了另外一个粉头发，他摸了摸腰后的游云，克制住自己想把对方捶成肉饼的欲望。 “哟，这个小鬼也是五条悟的学生吗？”宿傩居高临下，俯视着所有人。 因为太过于震惊，而导致警惕心下降的乙骨忧太，这才发现周围出现了新的诅咒。 不过这个诅咒的脸很熟悉。 “虎杖君？”他不是很确定。 虎杖悠仁的脸上，没有那些奇怪的咒纹，这个……不会是单独分裂出去的两面宿傩吧！ 宿傩嗤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愚蠢的小鬼。” 他的说辞，让乙骨忧太确定了想法。 下一刻，乙骨忧太拔出了剑：“里香，拜托了。” 对上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他必须用出所有的力量，避免发生任何意外。 然而最意外的，是宿傩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退后两步。 “你的咒灵很有意思，不过本大爷饶恕你这次的无礼。”他丢下这句话，从另一面跳走了。 被召唤出来的咒灵里香抓了抓脑壳。 伏黑甚尔扭过头：“噗嗤。” 看吧，就连诅咒之王都怕吵到那几个家伙。 “忧太？” 咒灵里香转来转去，等待乙骨忧太的心意。 但是强大的咒灵，会让对咒力敏感的家伙醒来，连袈裟都来不及穿，操控咒灵来到庭院。 只用一眼，夏油杰就看到了让他这条船翻了的阴沟。 “乙骨——忧太！！！” 第136章 我们来聊聊 看到夏油杰这么生气，伏黑甚尔就放心了。 他拍拍戴天的脑袋：“不用再问大小姐吃不吃午饭，和我去厨房吧，这里不适合继续玩了。” 把小孩子带走，他们随便折腾。 这么大的动静，只要生无没死，绝对会醒过来制止的。 倒不是夏油杰喊的声音很大，而是乙骨忧太在看到夏油杰的瞬间，咒灵里香就朝着夏油杰冲了过去。 “欺负忧太的人，不可饶恕，通通不可饶恕！” 咒灵里香想要一口把夏油杰吞下，但后者反应很快直接躲开，咒灵里香只是啃掉了一口墙皮。 “轰”地一声，墙面塌掉，吵醒了躺在温暖被窝里的生无。 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之后站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狱门疆，走出了房门。 打斗的地方，就在房间对面。 之前她为了这些花特意搬过来，没想到这里会如此适合战斗。 她走过花团锦簇的庭院，一步步接近他们，怒气也在一步步提升。 “生无。”胀相看到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女：“你被吵醒了吗？” 生无没有给他任何表情，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夏油杰在咒灵里香的攻击下左右闪躲，然后丢出了手里的狱门疆。 根本不需要瞄准，那个靶子太大，随便丢丢就能命中。 “私闯民宅还扰民，滚犊子吧你！” 听到了陌生的声音，乙骨忧太用余光看向生无，在看到粉色头发后，他意识到了生无的身份。 是夏油杰的同伴！ “里香！”乙骨忧太察觉到了危险，立刻用心念唤回咒灵里香。 然而已经晚了。 携带着生无力量的狱门疆，砸在咒灵里香身上，咒灵里香的身躯随即顿在原地。 接着，从被狱门疆接触的地方开始，咒灵里香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散。 狱门疆则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夏油杰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 “生无，你杀了他的女朋友。”夏油杰微笑提醒。 是她杀的，和他没关系哦。 生无冷脸表示：“那是他的术式，不是真正的祈本里香。” 要不然在她动手之后，乙骨忧太就拿着刀冲她脸了。 真正的祈本里香已经解除诅咒，前往彼岸。 现在的咒灵里香，是靠着戒指连接的外置术式和咒力储备，相当于是祈本里香的分身。 知道那不是真的，生无才下的手。 要不然伤到纯爱战士的心就不好了。 咒灵里香消失，乙骨忧太并没有夏油杰预想中的生气，反而很冷静地拿起刀冲向了他。 因为夏油杰的手里，有着睁开了蓝色眼睛的狱门疆。 去年的平安夜，夏油杰扬言在新宿和京都发动[百鬼夜行]，实际上他在调虎离山，为的是留在学校里的乙骨忧太和特级咒灵祈本里香。 [百鬼夜行]的戏要做全套，就导致夏油杰分散出去太多力量，在与乙骨忧太拼咒灵强度的时候，输给了乙骨忧太。 可如果只是拼体术的话…… 夏油杰轻松躲过乙骨忧太挥来的刀，同时不忘提醒：“不要弄乱院中的花丛，也不要弄坏房子，否则你会后悔的。”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我只会后悔没有杀了你，没有把老师的封印抢回来。” 乙骨忧太说得正气凛然，夏油杰却只想笑。 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乙骨忧太的身上，可是有着很深的羁绊和束缚。 夏油杰再次躲开一击，他晃晃看戏的某人：“悟，不劝劝你的学生吗？” 不劝。 五条悟不仅不想劝，他还想挑起事端。 “忧太，上啊，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乙骨忧太没有任何的惊讶。 他只是郑重地点头说：“老师放心，我一定会打败他，把老师给救出来的。” 生无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只想着打败夏油杰，看不起她和胀相？ 真是让人不爽啊。 生无啧了一声：“但凡我不是个纯爱党，我就当着他的面，把他女朋友给杀了。” 胀相不解。 难道刚才不是已经杀过一次了吗？ 胀相不知道，生无能让祈本里香真正的返生。 他只是沉默着接收一切信息，再慢慢消化。 生无不用极端的手段，依旧有强效的对敌宝具。 推开一扇门，她无视在房间里发呆的红面獠牙，抱起胖达手办。 “乙骨忧太，停止你无谓的攻击，你的同学在我的手里。”生无举起缩小版的胖达：“不停手的话，会杀了它哦。” 这就是她的手段。 “胖达！？” 这次乙骨忧太投鼠忌器地停下了攻击。 夏油杰终于不用躲来躲去，他落在生无身边，把狱门疆放在了胖达手办的怀里。 同学和老师，现在都在敌人的手中，乙骨忧太必须思考破局的方法。 战斗停止，噪音消失，生无感觉空气都跟着清新了。 哪怕灰尘还在空中飘着。 她把胖达手办连带着狱门疆整个塞给胀相，接着懒洋洋的问：“能聊聊吗，不能聊的话，就麻烦你死一死。” 如果被一个特级术师骚扰，就算死不了，依旧会很烦。 就像今天这样，睡得正香呢，被迫清醒来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还是好好聊聊，大概能求同存异。 当然她说的死一死不是开玩笑，而是她真的会这么做。 五条悟被关进了狱门疆，悟手办还在外面，对付乙骨忧太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你想聊什么？”乙骨忧太问。 “聊聊今天是不是一定要把我们杀了。” “原本没有这个计划，不过碰巧遇到你们，自然是要先杀了你们，再把老师……和胖达同学带回去。” 如果不是半路看到伏黑甚尔，并且跟上来又见到夏油杰，乙骨忧太的确没有动手的打算。 总监部给的任务，没有必要一定去完成。 “那好吧。”生无了然点头：“看来你今天的确得死一死了——堕天，麻烦把你房间里那个人形模特搬出来。” 生无不清楚乙骨忧太能和几指的宿傩打得有来有回，她只清楚，乙骨忧太绝对打不过五条悟。 所以让悟分身开领域，解决五条悟的学生，这样不仅省力，还能避免建筑被再次破坏。 她可真是个天才。 第137章 你们联手了 五条悟突然想起来，生无的手里还有个没有灵魂的分身。 他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把头伸出门外，想面对面和自家学生解释一下。 然而开的半扇门，经过时间渐渐回弹，现在只剩下一道门缝。 ……于是狱门疆多了顶假发。 探不出整个脑袋，五条悟只好收回自己的头皮，换成手，一把抓住生无的衣袖。 “小生无~忧太也是人家的学生哦，你给忧太准备红包了吗~~~” 这样也许能唤醒生无想当长辈的乐子心态。 生无垂眸看着那只手：“把你包进红包送给他，怎么样？” “人家只属于小生无……” “让爹咪把你捶成肉饼，这样就能包进红包里面了。”生无十分冷漠。 手指顿了顿，然后把袖子抠出了四个洞。 “好呀，小生无要把人家吃进肚子里吗？”五条悟笑嘻嘻的说：“可以多放糖和红豆吗，这样人家会更加美味哦~~~” 五条悟一句话能转三个腔调，同时也恶心到了三个人。 生无抖了抖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夏油杰嫌弃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挚友，乙骨忧太则是怀疑老师精神受到了刺激。 只有没被恶心到的胀相面无表情，他单手抱着胖达分身，另一只手扯开五条悟的手。 “离我的妹妹远远的！”他冷哼道：“轻浮的男人。” 另一边堕天把悟手办搬了出来。 看看表情乖巧的悟手办，再想想狱门疆里可怜巴巴的五条悟，生无心中的那口气突然就消散了。 嗯，看来五条悟那张脸还是有用的。 解决完这件事后找个拍立得，给五条悟拍张照片贴在狱门疆上。 这样能保持心情愉悦。 面对悟手办，乙骨忧太没有震惊，他知道五条悟有个分身，除了没有灵魂之外和五条悟一模一样。 想起生无刚才的威胁，他摸摸戒指，准备好了殊死反抗。 就算输，也要输得漂亮！ 然而生无放下了杀人的打算。 她反手指着悟手办：“这个完美版的五条悟送给你，趁着我心情好，走吧。” 公式书中说，五条悟除了性格以外都是完美。 没有灵魂也就没有性格的悟手办，称得上是绝对完美。 已经想好死亡姿势的乙骨忧太表情一滞：“诶？” “怎么，还要我和夏油杰的尸体吗？夏油杰你过来，让我薅根头发……” “乙骨？” “忧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站在远处的夜蛾正道和胖达表情各异。 双方平静的交涉，使夜蛾正道生出了一种错觉：“难道……乙骨成了杰的同伴？” 误会就是从这种场景诞生的。 乙骨忧太连忙否认：“不是这样的，校长，我是想着把五条老师带回学校，在和他们交涉，我绝对不可能和夏油杰当同伴的！” 夜蛾正道又看到了悟手办，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悟……你真的是杰的同犯！？” 哇哦，热闹。 要不是怕看不到乐子，她绝对要鼓掌欢迎夜蛾正道的到来。 不能鼓掌，那就只好想办法创造更多的乐子了。 生无拿过胀相手中的狱门疆，放在了悟手办的怀里，并让悟手办模仿夏油杰的动作。 因为断后导致慢了一步赶来的虎杖悠仁，见到了让他下意识揉眼睛的画面。 那个涉谷事件主犯之一，早上看上去高高在上的教主，此刻跪坐在夜蛾正道的面前，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听着校长的训诫。 夏油杰的左手边，悟手办捧着长白毛睁着蓝眼睛的狱门疆，同样乖巧的跪坐着。 夏油杰的右手边，则是跪坐着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抱着刀一脸尴尬。 胖达和胖达手办一起玩耍，胀相手中不停地搓着血球，生无则是往堕天的光头上撒花瓣。 一边遭罪，一边玩耍，互不干扰，又诡异的和谐。 虎杖悠仁右脚悬在半空中，突然不太想打破这份和谐。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午饭准备好了，大小姐想要在哪里用餐？”伏黑甚尔出声打断所有人的思绪。 早上用餐的地方被咒灵里香毁掉了。 生无把红色的花瓣撕开，贴在堕天的脑门上，头也没回的说：“问夏油杰，他最清楚他家里哪里能吃饭。” 夏油杰在挨训。 他请夜蛾正道来的理由，是想正式给老师道歉。 道歉自然要有道歉的态度，他现在没有机会告诉伏黑甚尔，究竟哪里可以用来充当餐厅。 其实夜蛾正道不想刚见面还没寒暄，就训斥学生的。 可是那狱门疆的白毛，出现又消失，一会儿是一只打招呼的手，一会儿是一只想踹夏油杰的脚，这让夜蛾正道怒火中烧。 根本忍不了！ 他一把抓住狱门疆，拽住没来得及消失的白毛：“悟，你认为只有杰有错，是吗？” “疼疼疼疼。” 没有咒力和无下限，让五条悟再次想起了，曾经被老师的正义铁拳支配的日子。 “我是按照高层要求做的任务，被封印了难道是我的错吗？这件事当然是杰的错啦，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被封印呢？” 就算有那么一点错，五条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的。 因为有夏油杰这个背锅侠。 “杰他很过分的，明明知道小生无是我的女朋友，他还要和小生无谈恋爱！” 面对这倒打一耙的指责，夏油杰坚决反对：“是我先认识的生无，也是我和生无先确定的关系，你才是那个过分的人。” 这笔烂账，一时半会儿是算不完的。 伏黑甚尔走到生无旁边，低声开口问：“有两个特级术师为了大小姐争风吃醋，大小姐有什么感觉？” 生无感觉今天的太阳不够大，应该活生生晒死那两个家伙才好。 幼稚不幼稚啊？ 不过…… “如果你也在其中，我会更加开心。”生无指了指悟手办的另一边：“那里还有位置。” 小白脸是男宠，可以尝试与男朋友争一争。 伏黑甚尔笑着摇头。 那是高专的事，和他这个从垃圾堆里出来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说赚不到钱的热闹，他是不会凑的。 五条悟没有执着于一口锅，他开始甩别的锅。 “杰还欺负忧太！” “我一直在躲，没有伤害他。反而是悟，指使着乙骨忧太去送死。” 第138章 特级的克星 被迫卷入话题乙骨忧太讪笑挠头，希望校长不要想起他贸然向危险的家伙挑战。 “铛”的一声，夜蛾正道拳头落在了狱门疆上。 白毛底下冒出了一个包。 接着夜蛾正道的拳头，又落在了夏油杰的脑袋上。 当然，他没有忘记乙骨忧太。 这个在关键时刻忘记保命最重要的小家伙！ 三个排排坐的特级术师，两个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个则是缩回狱门疆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在夜蛾正道面前，特级术师没有任何特权，最强的五条悟挨的拳头最重。 生无觉得，咒术界可以给夜蛾正道安上一个称号，就叫[特级术师克星]。 三个人谁都没有辩驳，老老实实地反思自己犯下的错。 看到这一幕，伏黑甚尔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情绪。 他皱着眉拍拍自己胸口，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只是熬了一夜而已，以他的身体素质不会生病，但是心脏就是不舒服。 “怎么，心梗了？”生无斜眸瞥了他一眼：“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给钱吗？”伏黑甚尔问。 “在这种事上，我生性乐于助人，不用给我钱。”生无回答。 那就算了。 这种亏本的事他不做。 堕天双手合十，不在乎自己究竟被装扮成了什么样，他轻声开口：“是羡慕。” “蛤？”生无不明白这句话从何而来。 羡慕谁？谁羡慕？ 羡慕那三个特级术师挨揍吗？ “伏黑君在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堕天详细地解释了缘由。 那种陌生的让他心中不适的感情，是羡慕。 伏黑甚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确很值得羡慕，不是吗？” 咒术师的各个家族中，一向是以强者为尊，没有咒力的人，是底层中的底层。 伏黑甚尔从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怀，更没有得到过哥哥的爱护，生命中也没有类似于夜蛾正道这样的长辈。 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他只身一人离开名为禅院的垃圾堆，奔赴了更大的垃圾堆，平常与利益和杀戮为伴，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长辈带着善意和劝导的训诫，朋友互相抱怨打闹却不会真正的生气。 很羡慕。 真的很羡慕。 伏黑甚尔好像明白了咒术高专存在的意义。 “要不我帮你推荐一下，送你去高专当体术老师。”生无语气随意：“这样就能切身体会高专的快乐了。” “……不用了，大小姐，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伏黑甚尔拒绝了这个可能。 如果他去了高专，大概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总监部杀光。 这么想的话……他和五条悟能暂时走一条路。 那边夜蛾正道的训诫暂时结束。 虎杖悠仁可以迈出他自信的步伐，对大家打招呼：“我回来啦，没有任何人跟上来哦~” “跟上来的解决掉就好了。”胀相阴恻恻的说。 他现在心情十分不爽。 之前看着五条悟很轻浮，现在感觉夏油杰同样轻浮，他很想用血液穿透两人的胸膛，这样弟弟妹妹才不会被轻浮的人带坏。 虎杖悠仁脸上的阳光笑容凝滞片刻：“应该都是术师，我把他们引开了，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在他看来，死刑是总监部决策不利，执行的人罪不至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虎杖悠仁，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他说错什么了吗？ “天真。”伏黑甚尔率先开口。 盘星教本就是夏油杰的地盘，如果那些高层想杀他，引开也是没用的。 然而直到现在，除了一个无意间跟过来的乙骨忧太，根本没有其他的术师造访。 由此可以看出来，高层不想杀夏油杰。 至少现在不想。 胀相立刻护犊子：“不准这么说我的弟弟！” “十五岁，能想到这些不错了。”生无给堕天的头顶换了一层黄色花瓣：“我十五岁的时候，只会玛卡巴卡亚比囧囧囧。” 他们对少年人的要求太高了。 生无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三人都听到了。 现在十五岁的少女，用回忆和感慨的语气，说着自己十五岁的事情，怎么听怎么怪异。 虽说大家对生无的身份，每时每刻都在怀疑，但胀相这个新上任的哥哥还一无所知。 堕天轻咳一声：“我好像有些饿了，可以开饭了吗？” 平常堕天是靠光合作用生存的，他的这番话，只要稍微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今天的午饭大部分是肉。”伏黑甚尔好奇：“古代的和尚能吃吗？” 他对这些不太了解。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霓虹古代连贵族都不吃肉，要不然宿傩馋得吃人肉呢。”生无开始阴阳怪气。 她不是在针对堕天，而是在针对去而复返的宿傩。 宿傩坐在房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人被训。 这种热闹，就算是他这个千年大宅男，也想看一看。 其他的阴阳怪气，他只当自己聋了，反正又不止这一次在装聋作哑。 “悠仁辛苦啦，悠仁最棒啦~”五条悟不会在这个时候扫兴：“悠仁要选房间吗……啊，悠仁的房间，被杰和忧太打坏了。” 他笑嘻嘻的搓火：“是悠仁哥哥辛辛苦苦整理的哦~” 其实是堕天整理的，胀相对这些不太懂，为了学习特意把狱门疆放到生无的房间里，这样才能帮着整理。 他故意这么说的。 反正校长不能穿过狱门疆揍他！ “啊，这样吗……” 虎杖悠仁还是不习惯自己突然多了个哥哥，他有些扭捏的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刚才还很颓丧的胀相，因为一句谢谢瞬间振奋。 “我并没有做多少，这是当哥哥的应该做的……” 胀相脸上的印记又在流动，只不过这次是往上飘，而不是往下淌。 另一个往上飘的，是狱门疆。 夜蛾正道把狱门疆高高抛起，双手接住，用力合掌。 “这东西究竟要怎么打开。”夜蛾正道认真观察：“刚才既然能露出手脚，那么外界也可以侵入进去吧？” 第139章 吃完再算账 这样乱糟糟的场景，最后以戴天喊肚子饿告终。 “午饭已经做好很久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戴天站在台阶上，装作可怜的样子说：“我们也要一起罚跪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打扰姐姐大人的休息！ 小孩子的要求，一般是最容易被人接受的。 尤其戴天还在涉谷，帮忙治疗了很多辅助监督，还有数不清的普通市民。 就算只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高专的人也不好拒绝。 夜蛾正道放过了五条悟，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西服，然后沉声说：“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完了饭再聊。” 不能让小孩子饿着肚子，陪他们处理完这些家务事。 聊到吃饭，堕天先是道了声佛号：“我把手办带走，然后去整理新的房间。” 仿佛刚才说想吃饭的人不是他。 胀相倒是想和弟弟妹妹们交流感情，但目前明显不是很好的时机，于是他选择和堕天一起离开。 在这种时候，还是去角落里当蘑菇，更能让他安心。 夏油杰和乙骨忧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大义哥和纯爱哥的旧怨，不会因为这次的有难同当，就会轻易消失。 虎杖悠仁熟练地接过狱门疆，满怀期待的说：“五条老师，我可以住下了对吧！” 五条悟则是更加熟练的装死。 好不容易从夜蛾正道的手里逃出来，不要呼唤他，就当他死了吧。 但是房顶上的宿傩可没有装死的打算。 “既然少了两个人吃饭，那再加上我一个怎么样。”他厚着脸皮说：“在这里很无聊，你们不同意的话，我就去其他地方抓个人来吃。” 都要忘了还有这个家伙了。 生无稍稍抬了下眼皮子：“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是在陪羂索吗？” “其他的人我不认识，和羂索聊聊天也是不错的。”宿傩说的理所当然。 能看出来，这位宿傩和红面獠牙的精神状态差不了多少。 “你可以去找天元。”生无认真建议。 羊毛不能逮着一个老登薅。 天元老登也是财力雄厚。 “她躲着的地方我可找不到，还是你们这里有意思。” 宿傩从屋顶跳下来，无视高专几人的防备，姿态优雅地走到戴天身边，笑得十分有风度。 “只是吃你们一点东西而已，难道你想看我吃人吗？”他问。 这相当于是给出了选择，只看生无选择正义或者邪恶。 生无摇头：“看来你不了解我，我只想看你吃屎。” 宿傩脸上的笑容，立刻转移到其他人的脸上，并且被成倍放大。 原本想要饭前肘一肘的虎杖悠仁，看到宿傩的反应，决定暂时放平心态。 因为在这里，有生无坐镇，不需要战斗。 “夏油杰。”生无看向试图对狱门疆下手的人：“把你准备的食物端上来。” 夏油杰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碎掉了。 什么意思？ 他做的东西是屎？！ “噗，大小姐，再这样下去，也许就是吃晚饭了。”伏黑甚尔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不提醒不行，他还想继续笑下去，不想被无差别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生无稍微想了想：“那还是去吃饭吧，晚上还有事要做。” 晚上要把羂索从饭盒里拿出来，给他找具身体换上。 开启死灭洄游的结界，是羂索布置的，把当事人请出来，才能让结界更好的运行。 然后就能杀天元啦~ 想想这些将要发生的事，生无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至于现在，先吃饭，再休息！ 另一边夏油杰指了新的房间用来当餐厅。 人数增加之后，餐厅的面积也要增加。 盘星教有许多供应给教众活动的房间，所以这样的房间有很多，再拆两三个，夏油杰也不会心疼。 众人没有任何波澜地吃完了午饭。 等到生无离开，重新钻回她的被窝里，众人才默契地重新拾起刚才没有解决的事情。 宿傩抢走戴天盘里的最后一块肉，咽进肚里，悠闲的说：“你们现在要杀本大爷吗，不杀的话，本大爷可是不会走的。” 走了哪里还能凑到这种热闹。 宿傩不想走，伏黑甚尔不想留。 咒术界高层之间的斗争，再加上有着奇怪计划的夏油杰和羂索，每件事都是麻烦。 涉谷事件的时候，生无不让他趟浑水，现在他也不想被卷进更奇怪的事情里面。 “那你记得把餐具收拾起来。”伏黑甚尔很直接的说：“你应该有四只手，清理起餐具一定很方便。” 现在只有两只手的宿傩，突然被安排了家务。 他表情疑惑：“你在指使本大爷？” 不是那个发呆的红面獠牙吗？ “是你，不清理的话，你就去吃人吧。”丢下这句话，伏黑甚尔离开了新的餐厅。 胖达目送着伏黑甚尔离开，它捏了捏怀里自己的手办，小心翼翼的说：“惠的爸爸好强啊。” 在诅咒之王的威压下，竟然还能有如此强硬的态度。 不愧是惠的爸爸！ 夜蛾正道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伏黑甚尔究竟强不强。 他侧头看向夏油杰：“悟呢？” “应该被生无带走了，狱门疆的时间在流动，悟只有在生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夏油杰出声解释。 没有时间流动的狱门疆，五条悟可以坐一千年的牢。 有了时间流动，只需要坐几天的牢，五条悟就会被饿死。 这种时候，要是狱门疆被丢进海沟里，羂索必将大获全胜。 夜蛾正道捏了捏眉心，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五条悟在这里头疼，五条悟不在这里也头疼。 归根结底，是因为当下的复杂而头疼。 按了几下眉心，他语气沉重的开口：“龙生无她，真的是你……你们的女朋友吗？” 一个问题，让在座的三个粉毛耳朵全部竖了起来。 尤其是戴天，他刻意夹起一块萝卜，小口咬着装作假吃，实际上则是调整自己听八卦的姿势。 虎杖悠仁没有那么多动作，他屏气凝神等着夏油杰的回答。 老实说，比起突然出现的哥哥来说，他更不能接受妹妹自带的两个妹夫。 他和五条老师的辈分，已经完全捋不清楚啦！ 第140章 真的会被杀 夏油杰双手揣袖，笑得一脸温柔：“这个问题，老师应该去问悟才对。” 戴天摸了摸后脑勺。 这是什么意思？ “眯眯眼很鸡贼，把问题丢走了。”宿傩给戴天翻译了一下：“他应该是，不过他不知道五条悟是不是。” 乙骨忧太听到了翻译，大受震撼。 真真假假的，夜蛾正道已经分不清了。 这俩学生从刚入学，就是这种小事不着调的状态。 他叹了一口气说：“现在霓虹遍布咒灵，你们还有什么计划，是要把普通人杀光吗？” 夜蛾正道记得夏油杰的理念。 这样的理念他不支持，如果夏油杰还想继续的话，他会用尽所有努力去阻止。 哪怕付出他的生命。 夜蛾正道来盘星教的目的，不是避难。 活着固然是好事，但麻木的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得知夏油杰要对过去的事道歉，夜蛾正道明白这只是借口，但他还是来了。 他需要见到夏油杰，这样才有机会和夏油杰沟通，劝说他放下那些想法。 “计划……老师，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执行曾经想要完成的计划了。” 最近他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不再是说服自己去完成某件事情，而是感觉这一天真有意思。 制作食物折磨别人有意思，看别人的热闹也有意思。 不需要吸收咒灵，不需要面对丑恶的人心。 这样的生活，夏油杰很喜欢。 因为这种心态转变，他甚至特意和生无聊了聊。 他认为，他背叛了自己的初衷。 生无的回答，却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心。 “杀死非术师是你的行动，不是初衷。你的初衷，是不想生活中恶意太多，想要感受更多的善意。” “负面情绪产生咒力，术师总是围绕着负面情绪打转，被其淹没只是时间问题。” “你的初衷没错，只是用错了方法，没有了非术师，术师间也会死于势力倾轧，过程更加惨烈。” “恶意不会因为强大而消失，善意也不会因为强大而增加。” “缺爱的青年，心底的花快快发芽吧。” “要不然啊，我可是会杀掉你的呀。” 少女百无聊赖的神情，在夏油杰的记忆中很是深刻。 她真的想杀了他。 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想到这里，夏油杰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老师，我没有释放咒灵，也不想完成那个计划了。” 夜蛾正道一愣。 他可不认为，只是两句话，外加给夏油杰脑袋一拳头，就能让夏油杰改变想法。 “为什么？”回过神来的夜蛾正道下意识问。 夏油杰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不想死吧。” 为了所谓大义死过一次的人，说出这种话来没有任何可信度。 乙骨忧太握紧剑，心中的话忍了又忍。 “如果我还要继续曾经的计划，生无会杀了我的。”夏油杰笑容弧度不变：“这样的话，岂不是把好处让给了悟。”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 关系有点复杂，再听听。 宿傩听出来了，夏油杰隐藏了一些经历，但是这和他没多少关系。 所以他凉凉一笑，继续看戏。 夜蛾正道对这些复杂关系似懂非懂，不过他还是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夏油杰的确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想法。 只有这些就够了。 他点点头，而后望向乙骨忧太：“乙骨，接下来你准备做些什么？” 身为被判处了死刑的校长，夜蛾正道没有给学生们发布命令的权利，但他有询问的权利。 这样在学生想法出现偏差的时候，可以及时教育。 不注意间耽误的学生，有一个就足够他后悔了。 “现在咒灵很多，我想和大家先汇合，之后问问大家的想法。”乙骨忧太神情有些拘束：“总之……要以大家的安全为先。” “虎杖呢？”夜蛾正道问另一个学生。 突然被要求加入话题的虎杖悠仁有点懵，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吗？白天我会去祓除咒灵，晚上我要住在这里陪大家！” 他的规划足够清晰，因为没有长远的计划。 自从爷爷死后，他很少有自己选择过什么，人生全都是被推动着前进的。 为了救下前辈们，吞下了诅咒，成为了两面宿傩的囚牢，然后背上了重重的负担，生命也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现在没有了宿傩这个重担，也没有死亡的铡刀悬停在头顶，虎杖悠仁想要做出遵从他本心的选择。 祓除咒灵，和亲人相伴。 夜蛾正道不由得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在这段时间里，做你们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接下来，也许会发生惨痛的事情。 少年多积攒些开心的记忆，才能对抗孤独。 虎杖悠仁像是听不出夜蛾正道的担心，他笑容灿烂的说：“好的，校长，我一定会祓除超多的咒灵！” 看戏的宿傩“啧”了一声，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他站起来走出门外。 “爹咪要你清理餐具。”戴天立刻提醒：“不能吃人哦。” “知道了，臭小鬼，我晒完太阳回来就清理。” 再继续待下去，看着虎杖悠仁那张脸，他怕自己忍不住开领域，把其他人切碎。 无聊。 小鬼真是太无聊了。 宿傩慢悠悠踱步到盘星教的前院。 盘星教的建筑，前院融合了欧式风格，后院则是传统风格。 前院有个很大的喷泉，喷泉的双翼天使雕像上，视野很好，阳光也很好。 但是宿傩到达前院的时候，双翼天使的头顶已经坐了个红面獠牙。 看到宿傩走过来，红面獠牙挪到翅膀上，懒洋洋的说：“我先来的，左边归你，右边归我，不准坐头。” 大家既然是一个人，就不要争高低主次。 宿傩没有拒绝，他轻轻一跃，跳上左边的翅膀，背对着红面獠牙，侧身躺下，一只手撑着脑袋。 这里有很多个他的手指，可是他一根也不能吃。 真烦。 和羂索融为一体的那个，没有办法分出来，戴天和堕天更是有着护身符。 至于红面獠牙，他就是鱼钩上的那个饵。 宿傩很确定，只要他吃了红面獠牙，迎接他的就是生无送来的永恒死亡。 第141章 真的幸福了 宿傩不想说话，红面獠牙也不想说话。 两个原本属于一个人的部分被分开，对彼此竟然是相看相厌。 红面獠牙现在只希望，夏油杰没有骗他，这里会在天黑之前来电，他能玩上单机游戏。 要不然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红面獠牙有期盼，宿傩只觉得无聊。 到最后宿傩还是开了口：“复活以来都是这么无聊吗？想吃人。” “去吃吧，会死的。”红面獠牙回应了他的无聊。 “你想死？”宿傩问。 红面獠牙嗤笑：“不想死，就算这么无聊也比死了要好，可是龙生无她没想我活着啊。” 死不死的，那是他能选择的吗？ 那是生无选择的。 诅咒之王对付术师和咒灵有很多套，对付生无只能玩命逃。 要是有选择，他希望能复活在没有生无的时代。 “那为什么不让我吞了你。” “因为你不玩游戏。” 对话陷入僵持。 宿傩看着天边飘过的云，想起了平安时代的自己，再看看当下的自己，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对了。”宿傩想起了一件事：“千年前的那些家伙，还有其他人复活吗？” “里梅受肉了，然后死了，后来羂索把他复活了，现在还没出现在你眼前……大概是又被杀了吧。” “里梅也复活了吗？” “已经死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再次复活，很无聊。” “去问羂索，里梅没有效忠我，我一点也不期待他复活。” 宿傩沉默。 红面獠牙翻了个身，晒自己的另一张脸。 远处有“骨碌碌”的声音传来，红面獠牙抬起自己没晒好的那张脸，探头去看谁又在不知死活。 是高专的人来杀夏油杰了？ 然而来的是三个无趣的黑毛。 一个海胆头，长得和小白脸一模一样；一个额头有疤，小心翼翼地警戒四周。 坐在轮椅上的是个少女，她神情温顺地看着海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恋他。 红面獠牙在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认真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拍拍宿傩：“喂，你的麻烦来了。” 宿傩冷哼：“来就来吧，龙生无从没有消失过。” “龙生无不是麻烦，那是祖宗。”红面獠牙开始幸灾乐祸：“是真的麻烦，别怪我没提醒你。” 红面獠牙注意到了三人，三人也注意到了红面獠牙。 强烈的诅咒气息容不得他们忽视，伏黑惠抬起头，仔细辨认着对方到底是不是生无养的宠物。 宠物这个说法，是从七海建人那里听到的。 双面四臂，红面獠牙，的确是描述中的样子，只是这诅咒气息未免太浓郁了些…… 吉野顺平也发现了，红面獠牙好像比昨天强了很多。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雕像另一面的宿傩，气息是宿傩和红面獠牙的位置重合了。 “你好。”伏黑惠主动打招呼：“我想找我的父亲伏黑甚尔，请问他在这里吗？” 因为各地咒灵失控，今天一大早，伏黑惠就赶去了医院，准备把姐姐伏黑津美纪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他没想到，昏睡了很久的姐姐突然醒了。 强烈的惊喜之后，伏黑惠想的是怎样能更好的照顾到姐姐。 昏睡的人和清醒的人，所需求的是不一样的。 他思来想去，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有父亲，伏黑甚尔也是伏黑津美纪的父亲。 于是伏黑惠请求吉野顺平帮助他，将伏黑津美纪转移到盘星教。 伏黑惠不知道夜蛾正道来到这里的事，更不知道五条悟的情况。 他只是清楚的认知到，整个霓虹，应该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红面獠牙语调半死不活：“他应该在，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顺着大路往里走，闻到香味找到厨房，砸个盘子你父亲听到就出现了。” 这种独特的召唤技巧，他不开领域必被揍。 但伏黑惠不一样。 伏黑惠是伏黑甚尔的儿子，挨顿揍没什么的。 少年没发现红面獠牙的心机，认真地给他道了声谢。 他同样没有发现，轮椅上的少女，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红面獠牙，眼中先后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怀疑、喜悦、按捺。 三人顺着大路进入建筑里，红面獠牙坐起来眺望。 “你没想起来麻烦是谁吗？”红面獠牙多余问了一嘴。 宿傩反问：“谁？能吃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女人了。” “别装了，我没说过麻烦是女人。” 伏黑津美纪，不，应该叫她万。 万是千年前的术师，见证过两面宿傩最辉煌的时期，并对其一见钟情。 感应到空气中弥漫着宿傩的气息，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但是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她不知道这些小鬼有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宿傩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说话。 所以必须要忍耐，搞清楚之后再直接拿下。 穿过欧式庭院，抵达传统庭院，伏黑惠发现有两个人在晾晒被子。 他停好轮椅走过去：“你好，打扰一下……虎杖的哥哥？” 伏黑惠见过堕天，在他物理碎掉那次。 他也知道胀相原本和羂索在同一个阵营，可是明明已经兵戈相向了，胀相为什么又回到了盘星教？ 胀相对伏黑惠也有印象：“你是来找悠仁的吗？” “不是……我来找我的父亲。” 堕天对这些意外见怪不怪：“你的父亲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我去带你找他吧。” 听到堕天的声音，万下意识抬起头。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两个宿傩？！ 吉野顺平注意到了万的反应，他压低声音问：“伏黑姐姐哪里不舒服吗？” 要是不舒服的话，这里有好几个能使用反转术式的人，可以请他们帮忙。 万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扶手，表情牵强：“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心跳得有些快……” 有两个宿傩，真的是……太幸福了！ 可以把一个关起来欺负，另外一个关起来调教。 啊呀呀，想想都让她止不住地激动呢！ 要是两个宿傩为了她吃醋，那她应该选谁呢？ 刚才遇到的那个强大，可是眼前这个年轻…… 堕天听到了吉野顺平的话。 他立刻走过来，蹲下身与万平视：“姑娘，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为你医治。” “我……”万深吸一口气，猛地抓住堕天的手：“我爱你。” 第142章 离我们远点 堕天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并离这个奇怪的女人远一些。 抽不动。 而万像是看不到堕天的抵触一样，语气狂热：“我真的爱你！请和我结婚！” 看到自家姐姐略有些痴女的反应，伏黑惠额角青筋顿时弹起。 他很是无奈：“姐姐，就算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应该糊涂成这个样子。” 现在普通人类随时都要面对死亡，想要求爱，那也要等到生命安全有保障之后再说。 还没住进盘星教，就在纠缠这里的原住民，很容易被拒绝入住的！ 他没有怀疑万。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不愿接受伏黑津美纪死亡的可能性。 “在爱情面前，我是绝不会糊涂的。”万根本不听伏黑惠的潜台词：“我一定要和你结婚，宿……” “堕天，你看到宿傩了吗？” 戴天抱着胖达手办路过，打断万的狂热，顺便问了问在场的活人。 高专的人结束聊天，餐厅也就空了下来。 戴天想起伏黑甚尔的安排，感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宿傩抓回去清理餐具。 他不想看到宿傩生活得很舒服。 看到戴天，万的表情猛地冷了下来。 戴天和堕天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却没有宿傩的气息。 他是谁？ 是别的女人为宿傩生的孩子吗？！ 戴天也看到了万，他认真观察着万的外表：“她是伏黑惠的姐姐吗，为什么和爹咪长得不像，也不是海胆头。” “……我的父亲，是我姐姐的继父。”伏黑惠出声解释。 这样说清了几人间的关系，也回答了戴天的问题。 至于[海胆头]这个描述，伏黑惠可以当作没有听到。 万依旧盯着戴天，眼中出现了藏不住的杀意。 只要想到有个女人得到了宿傩的青睐，万心中的妒火就在熊熊燃烧。 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戴天左右移动两步，确定万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不悦：“伏黑惠，你的姐姐貌似想杀了我，你在背地里有讲我的坏话吗？” 对宿傩情债一无所知的戴天，脑海里只浮现出了这个可能。 毕竟伏黑惠这样的正经人，他们这些恶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口黑锅扣在了身上，伏黑惠百口莫辩。 伏黑津美纪今天才醒过来，接触最多的人是他，和盘星教的这些人是第一次接触。 见面求爱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见面想杀人家又要怎么解释？ 没法解释。 “抱歉。”伏黑惠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道歉：“应该是我的行为或者说辞，误导了我的姐姐，还请你原谅。” 有求于人，态度就要绝对的友好。 戴天没有找伏黑惠麻烦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被奇怪的女人盯上。 站在一旁的吉野顺平，不太确定该不该把事情挑明。 少女的眼睛里面不是讨厌，而是嫉妒，吉野顺平在学校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少女们脸上，经常看到这样的神情。 无论如何，伏黑津美纪都不可能嫉妒一个孩子，而且是男孩子。 伏黑惠的姐姐真的很奇怪。 ……不会是被悠仁和生无母亲那样的东西，占据了身体吧？！ 想到这个可能，再想想伏黑津美纪对伏黑惠的重要性，吉野顺平更纠结了。 戴天摇摇头：“没关系，我并不在意，你们继续，我去找宿傩。” 餐具要及时清理，这样才能照顾好生无的一日三餐，也能减轻伏黑甚尔的工作量。 万松开堕天的手，抬手指向戴天：“站住！告诉我你的母亲是谁！不然的话……” 不然她就把这个孩子杀了，他的母亲一定会出来的！ “天元。”戴天直截了当地回答。 不管宿傩怎么回答，反正他的回答只会是天元。 这样仇恨宿傩的人都会去找天元的麻烦，从而达成祸水东引的效果。 伏黑惠傻了，万惊了。 “天元……大人？！”她难以置信：“天元大人竟然给宿傩大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因为过于震惊，万忘了自己还在伪装伏黑津美纪，开口说出了她不可能会说出口的话。 堕天和戴天的表情瞬间冷肃下来。 确定了想法的吉野顺平满脸的无可奈何。 不远处宿傩慢慢走来，他听到了万说的话，边走边开口：“我只是去晒个太阳，晒完就回来了，为什么要往我的身上扣这种罪名？” “灭世和天灾我欣然接受，这种罪名只会让本大爷感觉恶心。” 他悠闲走到万的身后，准备抓住她的脖子用力扭断。 刚才还在轮椅上显得很病弱的少女，突然站起来躲开宿傩的手，接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天元大人不是宿傩大人的女人吗，真是太好了。”万娇嗔满面：“那宿傩大人可以娶我吗，我愿意当那个孩子的母亲。” 伏黑惠还没消化完天元有孩子的信息，又被自家姐姐的突变震惊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宿傩立刻推开万，很是嫌弃的说：“你还没有那个小鬼有意思，滚开。” 可惜他的目的被生无发现，想用伏黑惠身体掌控魔虚罗，只能在梦里满足了。 达不成目的，宿傩对万自然没有好脸色。 没用又痴女的家伙，活着纯粹是对他的骚扰！ 伏黑惠的战斗本能最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召唤式神，同时大喊：“宿傩！！！”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本大爷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刚才本大爷说得不是很明白吗，只是晒个太阳而已，现在就去清理餐具。” 宿傩以为伏黑惠是在替他的爸爸传话。 虽然很烦，但是看在伏黑甚尔厨艺不错的份上，他愿意听伏黑甚尔的安排。 当然宿傩绝对不承认，他是在生无的身边讨生活。 “离开我姐姐身边！”伏黑惠咬牙切齿：“休想对我姐姐不利！” 离万远点儿？ 宿傩求之不得。 他把凑上来的万推到堕天怀里，语气轻松：“万，这家伙归你了，听你弟弟的话，不要缠着我。” 堕天反手把万按回轮椅上，然后推着轮椅把万交给伏黑惠。 他淡淡的说：“看好你的姐姐，另外大家在休息，请你不要这么大声。” 第143章 惠又死掉了 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大家都知道伏黑惠的姐姐换了个芯子，但好像只有伏黑惠本人不知道。 沉默了很久的胀相突然开口：“你的姐姐，是和我一样的受肉体，她大概已经不再是你的姐姐了。” 同样是受肉体，胀相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相同的气息。 他不忍心看到伏黑惠被欺骗，决定自己当恶人点醒伏黑惠。 “昨晚夏油杰用了无为转变，唤醒了曾经和羂索签订契约的古代术师，你的姐姐应该是其中之一。” 原本这些事情，羂索会告知给高专众人。 然而因为昨晚局势太乱，他担心自己变成生无要看的乐子，在办完事情后果断抽身离开。 这就导致伏黑惠什么也不知道。 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伏黑惠愣了下。 “不可能，她明明是津美纪……” “对啊，我是你的姐姐。”万打断伏黑惠的话，笑得娇俏可人：“所以你一定要用生命来保护我啊。” 这种话…… 伏黑津美纪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可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伏黑津美纪，他的姐姐又去了哪里？ 伏黑惠轻轻摇头，仿佛这样做，能让自己从梦境回到现实。 “惠，别担心！”吉野顺平连忙开口：“还有生无小姐，她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万不知道生无是谁。 但是这不耽误她站起来，与伏黑惠对视。 “惠，你怎么了，为什么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她神情温柔的问。 伏黑惠低头看着万的脸，神情一时恍惚。 眼前的分明就是姐姐…… 下一刻，他感到心口一痛。 万的五指化为利爪，刺进伏黑惠的心口，捏碎了他的心脏。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吉野顺平根本反应不过来。 当伏黑惠的身形倒地时，他连忙伸手接住，然而还不等他把伏黑惠的尸体转移，利爪到了他的眼前。 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万像是献宝一样，指着伏黑惠的尸体说：“宿傩大人，你喜欢这具身体吗，我把这具身体献给你，你会爱上我吗？” 爱？ 这是想让他去死吧？ 宿傩和堕天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戴天。 “杀？” “嗯。” “好！” 万的实力不错，在千年前也算是强者之一。 可也是被宿傩切过的人之一。 如果说和万的对战有什么困难的地方，那就只有在这个过程中，不能破坏建筑，以及不发出噪音。 五分钟后，地上不出意料多了一堆肉块。 三人联手解决了让他们共同厌烦的人。 宿傩颇为欣赏地说：“虽说只是本大爷的幼年体，但掌控领域的手法很熟练。” 听上去在夸戴天，实际上还是在夸他自己。 戴天冷嗤一声，用来回应宿傩的自夸。 胀相看着多出来的三具尸体，神情有些苦恼。 他们死在这里有点麻烦，是不是要搬去另一个院子埋掉。 或者通知伏黑甚尔来收尸？ 悠仁和生无不会生气吧？ “我去清理餐具了。”宿傩选择远离这堆麻烦：“记得告诉伏黑甚尔，他儿子是万杀的。” 冤有头债有主，他给伏黑惠报了仇，其他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戴天哼了声：“走之前先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他们总要知道自己杀的是什么人。 “万，千年前的术师，不吃人，里梅很讨厌她，脑子有问题。” 宿傩用最简洁的话语来描述万。 术师们都不吃人，只是落在万手上的奴仆，还不如成为宿傩的食物。 至少里梅不会虐杀食物。 但万会虐待奴仆。 在宿傩看来，但凡脑子正常的家伙，是不可能做出，不穿衣服在祭典上到处乱跑，并且第一次见面就说了解他，还妄想嫁给他。 爱是这么肤浅的东西吗？ “哦，我明白了。”戴天冷漠点头：“你的追求者杀了爹咪的儿子。” “……” 宿傩懒得再对戴天说什么，他果断离开前往餐厅。 之后戴天和堕天对视，两人默契地各自选择一具尸体，背起来前往空着的房间。 先把尸体晾一会儿，等生无醒了还能救。 胀相看着剩下的肉块有点为难：“这一堆怎么办，埋起来当花肥吗？” “找一块你喜欢的留下来，剩下的丢掉就好了。”戴天说得十分随意。 事实也是这么随意。 放好两具尸体，戴天去敲伏黑甚尔的门。 孩子死了，总要通知一下家长。 “爹咪，有件事要告诉你……” 戴天敲敲门，就直接把门推开，还没走两步就被一双白花花的大腿拦住了去路。 感受到周围有人，右脚抬起来挠挠左腿，翻了个面用腿弯对着戴天。 腿的尽头，是狱门疆。 “五条悟为什么会在爹咪这里？”戴天不解。 他更不解的是，五条悟身上的制服呢？ 躺在被子里的伏黑甚尔，心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他有气无力的说：“他吵着说要洗澡，大小姐就把他丢给我了。” “为什么不给杰哥哥？” “应该是怕一觉醒来五条悟多了条尾巴吧。” 想起屋子里那些奇怪的衣服，戴天唯有沉默。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伏黑甚尔主动询问。 他希望戴天说的事，能够让他不那么心累，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再躺回床上休息。 至少比帮助五条悟洗澡轻松就行。 啊！不出卖色相的钱真难赚！ “呃……我突然忘了有什么事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伏黑甚尔，戴天认为，还是暂时别通知他了。 万一他累死了，姐姐大人吃的饭谁来做？ 总不能真让杰哥哥掌厨吧。 伏黑甚尔现在没有解密的心情：“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戴天眼睛偷瞄着那双长腿，很想和伏黑甚尔说，有五条悟镇门，其实不用关门。 算了，还是满足他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吧。 门附近的那双大腿在空中画了个优美的弧度，消失在狱门疆里。 接着五条悟露出了胸口以上的部分，笑嘻嘻的朝着伏黑甚尔说：“他要说的是，惠来了。” 伏黑惠大喊宿傩的声音，被无聊的五条悟听到了。 伏黑甚尔没听到，只是因为他在打扫浴室。 “我等一下会去见惠……” “但是惠死了哦~” 第144章 真的很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伏黑甚尔感觉自己也许会突发心梗。 戴天看出伏黑甚尔脸色不对，赶紧安慰：“我们已经帮惠报仇了，等到姐姐大人醒了，惠还能再活过来的。” 看养父完全不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要不然他绝对会光着腿跑出去把万踹死。 “杀了惠的，是他的姐姐哦。”五条悟手指和脑袋一起摇晃：“如果惠的姐姐死掉，惠就算活过来也没用。” 戴天费解：“可是他的姐姐已经被那个叫万的术师顶替掉了。” 这样的姐姐活过来有什么用？ “肉体活着才有找回灵魂的希望，不是吗？” 事情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听懂了大致因果的伏黑甚尔心更累了。 他坐起来，先是叹了一口气：“津美纪对惠这么重要吗？” “两人相依为命十几年，你认为呢？”五条悟反问。 自从伏黑甚尔入赘后，伏黑惠一直是由伏黑津美纪在照顾。 伏黑甚尔入赘的家庭并没有很有钱，只是很符合霓虹的基本国情。 小白脸与陪酒女，双方各取所需，所以在伏黑甚尔死亡后，伏黑津美纪的母亲也就不知所踪。 在伏黑惠的记忆中，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有的只是姐姐。 如母亲一般照顾他，如父亲一般肩负起家庭的责任。 就算在五条悟接手伏黑家的事情后，分担了伏黑津美纪的责任，但他的忙碌，注定没办法顾及到伏黑惠的方方面面。 可以说，伏黑惠能长这么大，还没有长歪，伏黑津美纪功不可没。 伏黑甚尔神色消极：“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十几年相依为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伏黑惠造成了多少伤害。 五条悟晃了晃，脑袋钻回狱门疆里，重新伸出了自己的两条腿躺平休息。 话已至此，其他的就留给生父自己去感悟吧。 生无在午睡结束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温暖被窝，打开房门迎接太阳。 门外有人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戳毡毛，旁边还有胖达在自娱自乐。 很惬意。 “下午好啊，夜蛾校长。”生无笑容满面的打招呼：“还有胖达～” 夜蛾正道颔首：“下午好。” “胖达没有回高专吗？哦，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很欢迎你留下，这里至少不会遇到奇怪的人。” 生无走进庭院，弯腰捻起一缕毡毛，好奇地查看这些和普通毡毛有什么不同。 看不出来。 夜蛾正道制作的咒骸是有灵魂的，他用特殊的方法，让咒骸拥有了灵魂和自我判断力，再慢慢的养育灵魂成长。 胖达就是被养育的咒骸之一，它的实力更是可以媲美二级咒术师。 咒骸能够自我补充咒力，只要夜蛾正道有意图，他用咒骸打造一支军队也是易如反掌。 这种无痛培育咒术师的方法，自然会被不怀好意的高层们盯上，试图杀了夜蛾正道夺取技术。 生无对技术不感兴趣，她只对技术的应用感兴趣。 胖达挠挠下巴：“高专有大家，但是现在正道只有我了。” 时间紧迫，夜蛾正道没法转移全部咒骸，他的孩子们，除了胖达全部留在了东京校的后山。 “如果感觉无聊，可以去找戴天玩，他那里还有个小吉，小吉知道很多事情，你们应该会聊到一起。”生无指了指戴天房间的方向。 二五仔与幸吉知道很多八卦，喜欢分享八卦的胖达绝对会喜欢的。 夜蛾正道停下了制作咒骸的动作。 他透过墨镜去观察生无的表情，想要知道她的目的，然而看了许久，他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反而是生无捏起巴掌大小的玩偶问：“如果五条悟死了，可以把他的灵魂固定在人偶上吗？” 制作咒骸的方法，夜蛾正道曾经对乐岩寺嘉伸公开过。 从肉体到灵魂，将所有的信息复制下来，再将那信息输入咒骸的核心。 之后再往咒骸体内放入，一个寄宿着三个相性适配灵魂的核心，让魂魄彼此之间时常相互观测。 这样灵魂才能够安定下来，并开始萌生自我。 大概三个月后，咒骸就能自我补充咒力，在此之前…… 应该是输入咒力吧。 “咒骸不能固定灵魂。”夜蛾正道平静的反驳。 生无顿时笑了：“在你看来是复制了灵魂，活下来的是另一个可能性；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固定了灵魂。” “一条蚯蚓成为两截，一截前往彼岸，一截面目全非，剩下的这一截究竟算不算原本的蚯蚓，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她没有想和夜蛾正道论道的想法，她只是看到咒骸，想起了一个也许能实施的方法。 在五条悟被腰斩的故事中，把五条悟制作成咒骸，加入七海建人和钉崎野蔷薇的灵魂互相观测，最后由乙骨忧太输入咒力。 这样五条悟死而复生，绝对能把宿傩吓死。 当然，现在不需要用这些。 夜蛾正道不禁皱起眉，他不明白生无为什么知道这些内情。 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想问个冒犯的问题，我知道很冒犯，可是我必须要问。” 在可靠的长辈面前，生无决定给他打个预防针。 “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啊？他要是活着，应该和夏油杰差不多大吧？” “刺啦”一声，夜蛾正道手里的布被撕裂。 可以看出，这个问题的确很冒犯。 生无拍拍一脸担忧的胖达：“胖达，给你个做人的机会，你要吗？” “熊猫不需要当人。”胖达摇头：“熊猫是熊猫就可以了。” 行，看来这精神烙印还挺深。 生无把手里的玩偶放回原处，不再刺激面前中年男人不坚强的心。 万一胖达生气，不和她玩了就亏了。 就在生无转身的刹那，夜蛾正道又开了口。 “龙小姐，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但生无是第一次想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轻笑着说：“我只知道，我想看热血、成长、羁绊和友情，不想看邪道和无意义的死亡。” “大小姐。”伏黑甚尔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蛤？ “他怎么又死了？” 第145章 稍微救一下 干净的地面上放着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以及一块不带皮不带骨，连脂肪也看不到的肉。 “这是……？”生无拿捏不准那块肉的来历。 总不能是给宿傩的晚餐吧？ 难道除了羂索之外，有其他人能帮里梅重新受肉？ 还是说宿傩终于不再当苟哥，想要挑衅她，和她当面硬刚了？ 戴天指着地上的尸体介绍：“爹咪的儿子，烟疤头的同学，还有爹咪儿子的姐姐。” 哦，原来不是宿傩的晚餐，是宿傩的梦女。 ……不对，这家伙怎么不在医院里住着？ 虽说死灭洄游的结界还没有开启，但刚从长期昏睡中醒来的人，还是在医院里住着更好吧。 然而人来了这里，还见到了宿傩，估计这尊神暂时送不走了。 生无没有立刻复活三人，她斜睨一眼戴天，指着肉块问：“她有没有骚扰你？” 梦女的想法，总是刑且可拷，如果万的存在对戴天造成了影响，那她必须要采取一定的手段。 小孩子的心理健康很重要。 “她认为我是宿傩的儿子，说要杀了我的母亲，看上去暂时对我没有恶意。”戴天如实回答。 反正现在最苦恼的，应该是宿傩，他没必要藏着掖着。 “她知道你的母亲是谁吗？”生无又问。 万会这么想，难道宿傩千年前还有个老情人？ 戴天摇头：“我不知道她的想法，我说我的母亲是天元。” 这个回答导致生无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怪不得万会被切得这么碎，原来是戴天的说法引起了她的误会。 活该。 伏黑甚尔早早地了解过前因后果，他现在没有打断，也没有抢话，只是安静地等着生无问完。 老实说，生无对伏黑惠没有任何想法和意见。 这里左一个亲爹，右一个养父，每个都闲得很，有时间弥补他贫瘠的情感地。 她反而对万的兴趣更多一些。 因为万的存在，能折磨到宿傩。 “等等，我回房间一趟。”生无想了想：“把那块肉放到里面的房间里，戴天你去堕天那里，暂时不要过来。” 她回房间是为了找两根自己的头发。 找到后，用头发把肉块绑起来，接着把伏黑津美纪的身体复活。 至于灵魂…… 还是再等等吧。 少女的身形在房间里显现，很快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中满是向往与狂热。 在清醒过来的瞬间，少女从地上翻身而起：“我没有死，一定是宿傩大人不忍心杀我，他爱上我了！” 生无嗤笑一声。 这人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听到笑声，万的注意力才放在生无的身上，她打量着那熟悉的粉色，开始猜测生无的身份。 “难道……你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万的脸上浮现出了杀意。 生无把衣服丢到万的身上。 她轻笑着回答：“我是宿傩的再造父母和衣食父母，你要说我是戴天的母亲，那也没有问题。” 这个便宜，占一下是没关系的。 听明白生无话中的意思，万的杀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你究竟是谁？”万问。 “你能不能穿件衣服？”生无反问。 她特意让戴天准备了一套女式浴服，穿起来方便且没有难度。 其他的不用准备，眼前这女的大概率不会穿。 万把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看在宿傩大人的面子上，我原谅你的无礼……” “饿了自己找东西吃，你杀了爹咪的儿子，看在伏黑津美纪的面子上，他不把你锤成肉饼，但是多余的不会管的。” 说完，生无拉开里间的门走了出去。 伏黑甚尔守着外面的门，脸色黑得像是夏油杰煎的鸡蛋烧。 “大小姐，她一定要现在活过来吗？”伏黑甚尔心不甘情不愿。 生无摊手说：“你儿子醒来要是看不到她，绝对会去找宿傩单挑，然后一次次地被切成她那样的肉块。” “里面那个被我封印了咒力，平常也就折腾折腾宿傩，翻不出什么风浪。” “爹咪你来选择，复活一次她，还是复活无数次你儿子？” 伏黑甚尔当然不会选择，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儿子去死。 那只能忍受伏黑津美纪变成别人的样子。 房间里万突然跑了出来，她大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咒力呢！？” 生无淡淡地侧过头去。 非礼勿视。 伏黑甚尔则是直接闭上了眼。 万的浴服没有拢在一起，而是敞开胸怀，不在意他人眼光的披散着。 她习惯了这么穿衣服，只不过别人习惯不了她的穿衣服方式。 “出门左转，路的尽头再右转，右手边第五道门是宿傩的房间。”生无选择让当事人去解决：“不送。” 在咒力异常和宿傩之间，万犹豫了。 没有宿傩，她会生不如死。 可是没有咒力，宿傩会让她直接死。 但要是留在这里的话…… 万看向闭着眼睛的伏黑甚尔。 她查看了伏黑津美纪的记忆，知道眼前这人是伏黑惠的父亲，面对面的观察，她能看出很多记忆里得不到的信息。 这个男人很强，就算她有咒力，可能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待在这里，更有可能死！ “既然识趣地告诉我宿傩大人在哪里，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丢下这句话，万直接走了出去。 在利己的方面，她能和宿傩凑成一对。 在她离开之后，伏黑甚尔才睁开眼睛说：“她用着津美纪的身体，让人生气。” 伏黑甚尔对伏黑津美纪没有多少情感，他只是不想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子，被奇怪的人毁了未来。 “她现在不需要伪装，很快会成为豪猪头，到时候就不像伏黑津美纪了。” 生无没有那么多想法。 她的手指点上尸体，把海胆头复活。 接着就是烟疤头。 两个少年还记得临死前发生的事情，伏黑惠甚至还残存着心脏破碎的痛感。 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吉野顺平死亡时没有多少感知，他坐起来看清楚身边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被救了。 “生无小姐……” “嘘。” 第146章 野猪跑来了 别的不用说，好好活着就行了。 伏黑惠终于回过神来，他看到伏黑甚尔，眼中泛起雾气：“爸爸……” 十五岁的少年，在死亡的那一刻，眼前会浮现什么？ 生无不知道，她没有在十五岁的时候死过。 但是看伏黑惠的样子，大概是在回马灯里看到了遗憾。 生无给吉野顺平使了个眼色，决定主动离开，给父子二人留出空间。 吉野顺平看懂了眼色，他十分安静地跟着生无一起离开。 出门左转，走到路的尽头，再右转，进入第一扇门。 门没有关上，两条大长腿横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是被抛了一半的尸在这里。 生无对着长腿踹了一脚：“怎么不穿衣服，你也有暴露癖？” 没听说他还有这种毛病啊。 “甚尔没有给我准备衣服，他说我穿了衣服可能会自己跑掉。”五条悟懒洋洋的说：“我跑掉做什么，给别人杀吗？” “不知道，也许你比较爱自由和风。”生无随口回道。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吉野顺平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这是在生无的地盘，又不觉得惊讶了。 毕竟在生无的身上，已经发生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只是有个半截五条悟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哟，顺平，你怎么来了，是被悠仁邀请来的，还是被杰忽悠来的？”五条悟看到自己的学生，出声打招呼。 吉野顺平有过误入歧途的黑历史，很有可能被夏油杰忽悠。 要是后者的话，五条悟决定一会儿去找夜蛾正道告状。 有老师在，惩罚不听话的学生，当然是要由老师来做啦～ 吉野顺平笑容勉强，无视五条悟口中的两个可能项：“惠的姐姐醒了，我们想把津美纪姐姐托付给伏黑叔叔……但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其实不是一点意外，而是很大的意外。 伏黑津美纪被古代术师占据身体，那个术师爱慕着宿傩，还把伏黑惠杀掉了。 无论哪一点单拎出来都是大事，可是凑在一起…… 人麻了，什么都不算大事。 “原来刚才跑过去的女人是津美纪啊。”五条悟恍然大悟：“我还以为附近动物园跑出来了一只豪猪。” 这话吉野顺平没法接。 生无却是意外：“在房间里还好好的，这么快就变成豪猪，她是在路上找到发胶了吗？” 总不能是万的头骨自带支架吧。 滑头鬼之万？ “不清楚，像个疯子一样，完全不像津美纪。”五条悟晃晃脚，用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种奇怪的家伙，凭什么占据津美纪的身体！ 在五条悟随口吐槽的时候，生无悄无声息地盘膝坐下，低头寻找目标，然后迅速下手。 痛感和痒意一起从小腿上传来，五条悟顿时不解：“有蚊子吗？” 没了无下限术式，他好像要提防蚊虫了。 蚊虫最喜欢甜甜的血了，他一定会被咬的！ 看到一切经过的吉野顺平唇角不自觉抽搐，他突然发现，大家的情感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有人在伤心，有人在抱怨，有人在狂喜…… 而生无，她在拔五条悟的腿毛。 “哇偶，白色的腿毛，第一次见。”生无看清楚后，就把手里的东西丢掉：“把腿收回去吧，我送你去隔壁挑衣服。” 五条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在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就把腿收回了狱门疆。 “……那我呢，生无小姐？”吉野顺平感觉有些尴尬。 这里的氛围和关系都太复杂了，他不想知道那么多事情。 “胖达在刚才来的院子里，虎杖悠仁……你去问鼻梁上有一道血的家伙，你不想找他们玩的话，可以去找夜蛾正道继续上课。” 生无特意补充了一句：“你们校长和胖达在一起，加油补课吧，少年。” 至于他想不想补课，那就不是她在意的事情了。 存放衣服的房间就在隔壁，红面獠牙则是在隔壁的隔壁。 生无刚走进房间，还没把狱门疆丢下，就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宿傩大人，你为什么不看我呢～”万用娇柔的声音说：“没有那些煞风景的人，宿傩大人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狱门疆里钻出了戴着眼罩的白脑袋，一脸傻样的歪向隔壁。 生无无话可说。 她明明指的是宿傩的房间，万怎么找到了红面獠牙？ 对着红面獠牙都能下口，万不怕脑袋被獠牙戳个洞吗？ 红面獠牙的眼皮低垂，根本不看万在一边搔首弄姿。 他侧身躺在地上，很是嫌弃的开口：“你有什么好看的，以前就很丑，现在也不怎么样。” 万弯下自己柔软的腰肢。 “宿傩大人认为谁比较好看？”她低声下气的问。 可是她语气中的恶意，完全藏不住。 隔壁房间五条悟在冒傻泡：“啊～” 生无小声接话：“我猜他会说里梅。” “里梅。” 红面獠牙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祸水东引这一招，不止戴天会用。 遇到这种事，只要说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就行了。 “里梅？他不是男人吗！？”万急了：“宿傩大人，你宁可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愿意喜欢我吗？” “诶？”五条悟依旧冒傻泡。 生无看不下去了。 她一手把五条悟的脑袋按回狱门疆里，拿了套合身的衣服，带着狱门疆离开。 一个人听这种热闹不尴尬，两个人听会为对方感到尴尬。 要是不离开的话，五条悟会把这个傻装到地老天荒。 五条悟的脑袋又冒了出来。 “哎？” “你知不知道，狱门疆上有个脑袋，很像神桌上摆了个猪头。” 虽说这个猪头是白毛。 离开了房间，生无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听到这种说法，五条悟咧开大牙笑了起来，然后同时伸出两只手，与生无挂着衣服的手十指相扣。 生无沉默了一瞬。 “……现在像是变态杀人狂。” 为什么五条悟总是有能力，让她感觉他在思考的时候，脑子又很快抽象的罢工。 这人就不能从一而终的帅下去吗？ 夏油杰搓着咒灵球路过。 他看到生无和五条悟的造型，把咒灵球捏碎，顺便抬手与五条悟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第147章 力度刚刚好 生无看上去在沉默，实际上死了有一会儿了。 当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思维同频后，绝对是周围人的灾难。 她只是乐子人，这俩是恶心人！ 死了两秒后生无诈尸：“这是什么意思？” “跳啦啦。”夏油杰牵起生无的另一只手：“就这样把手举过头顶……” “砰！” 生无抽回自己的手，把狱门疆拍在夏油杰的脸上。 她用了足够大的力气，确保能把夏油杰的脸砸出一条印子。 如果不是五条悟缩得够快，俩人能在同一时间失去初吻。 可惜了，没恶心到他们。 生无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一遍又一遍，接着把衣服丢给夏油杰。 “生无你生气了吗？”夏油杰揉着脸上的红印，还不忘询问生无的心情。 仿佛他刚才不是故意做的那些。 被询问的人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被你们的玩法恶心到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脑花在她的面前跳桑巴。 主打的就是个不顾别人死活。 五条悟又从狱门疆里冒了出来，这次他大方地露出了人鱼线以上的部分。 钻出来的时候，他掀起眼罩一角，对着生无抛了个媚眼：“小生无生气了吗，人家的身材也很好哦，要来摸摸吗？” “摸完可就不能生气了哦～” 夏油杰则是笑容温柔的说：“悟这是在色诱吗，可是我认为我比悟更强呢。” 生无感觉有些肠胃不适。 “不了，太油了，你们继续，我去和爹咪说，今晚吃沙拉。” 再和这俩人待在一起，她怕她没忍住，把俩人丢进榨油机里。 这样的话，阿美丽卡会强势登陆霓虹占领盘星教，那这俩人就是亡国的罪人。 还是把五条悟交给夏油杰，让这俩人互相折磨，这样他俩才不会狼狈为奸折磨别人。 然而生无才刚迈出两步，有人影从红面獠牙的房间里横着飞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落在地上。 青石板地面上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不用看也能知道，那是骨头穿出血肉摩擦硬物。 五条悟在那个瞬间缩回狱门疆，只留下鼻子以上探头看戏。 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恶作剧，在别人面前要维持风度。 然而看清楚戏份尺度太大时，他完全缩回狱门疆，连同狱门疆上的苍蓝色眼睛一起关闭。 不看了，六眼疼。 夏油杰用余光瞟了一眼，视线紧跟着上移，抬头看天。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刚才应该趁机走到另外一边，这样就不会被这种事中断。 啧，不能继续恶作剧了。 “通电了，我没心情和你聊天。”红面獠牙无情的话语从房间里丢出来：“你要找的那个宿傩不是我。” 红面獠牙熟练地打开各种设备，抓紧时间通关打boss。 要不然等到宿傩回来，万在隔壁犯病的话，会打扰他的快乐。 伏黑津美纪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的身体。 没有咒力温养，万被摔出房间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血从她的口中溢出，她想说自己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只后悔没能教会宿傩什么是爱，但开口是更多的血。 “嗬……嗬……” 眼前开始发黑，万看到有船夫在向她招手。 可是……宿傩还没有接受她的爱……那个人……还在孤独…… “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有声音重新传入万的耳朵。 她睁着眼睛，视线里只能看到粉色的头发，和那双蔑视万物的眼眸。 生无低头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万，脸上要笑不笑。 “这次我救了你，下次别再骚扰我的宠物了。他不吃人不搞事，只喜欢晒太阳打游戏，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孤独的强者。” 她蹲下来，先把万的衣服拢好。 要不然那边的俩神金能一直装神经掉线。 万思考着生无的话，有气无力的回应：“你……” 生无不管她想说什么事情，自顾自的继续碎碎念。 “粉头发小鬼是那边眯眯眼的养子，光头是我的养子，这个红脸是我的宠物。” “你喜欢的宿傩住在那个房间，现在他不在房间里，你等一下再找他。” “麻烦你以后穿好衣服，如果不好好穿衣服，下次我会把你的四肢折断，反正这段时间你只要活着就行，活着的方式无所谓。” 衣服穿好，万身上的伤也跟着消失了。 她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胸口，原本疼痛的地方已经完全不疼了。 万坐了起来，想看清楚生无脸上的表情。 是对万物的轻蔑，并不是只针对万的厌恶。 万不由得回想自己的一生。 在那个咒术鼎盛的时代，她作为少有的强者女性咒术师，向来特立独行。 她不是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有多出格。 也知道，背地里其他咒术师是怎样议论她。 她不在乎。 她是强大的，必然就是孤独的。 强者的爱，不必迁就弱者，哪怕被宿傩杀了一次又一次，她都没有想过后悔。 因为那是她的同类。 可是…… “你叫什么？”万表情难得认真起来。 生无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说：“龙生无。” 咒术界不能根据名字来下咒，所以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可曾婚娶？” 这个问题使生无感到了一丝困惑。 这是怀疑她和宿傩有一腿？ “那边两个是我的男朋友，一个比宿傩长得好看性格好，一个比宿傩好看实力强。” 生无不允许别人怀疑她的眼光：“宿傩在我这里，只能和伏黑甚尔在一档。” “为防止你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特意说明一下，伏黑甚尔是我养的小白脸，宿傩是我养的宠物。” 这下就足够明白了。 红面獠牙把所有对话听完，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宠物就宠物吧，不杀他就行。 “夏油杰，晚上会停电吗？”红面獠牙只关心这点。 夏油杰摇头：“柴油发电机供电，够用很久的。” 红面獠牙不懂这些知识，他只要知道晚上不会停电就可以了。 瞥了一眼神情呆愣，眼中却在发光的万，红面獠牙突然发现一件事，四只手轮流挠了脖子和脸。 要说吗？ 和他没关系吧。 不说的话，以后会不会成为出气筒？ ……绝对会的。 红面獠牙恶狠狠瞪着万，但万完全不觉。 她仰头看着生无，轻咬下唇：“我……” “龙生无，那个女人大概也爱上你了。” 第148章 那就失恋吧 表白心意的话被人抢先，万没有反驳，她只是羞涩地低下头。 “我看到了生无大人身上，强者与生俱来的孤独，我想让生无大人感受到我的爱意，来融化您的孤独。” 生无立刻后仰。 什么意思？ 她看上去很孤独？ 眼睛有问题吧！ 还有为什么突然对她有了好感？ 不是……万的爱慕怎么比她养小白脸还轻松啊？ 想不通的事，生无不想。 她转头与看戏的两个神金对上视线，心中有了个缺德的想法。 与生俱来的强者，因此感受到的孤独是吧…… 生无拉开堕天的房门，堕天不在房间里，这里只有悟手办。 她指使悟手办站在门边，睁开眼睛侧对外面，然后拍了拍手。 万抬起了头。 迟迟没有回应的少女，正站在白发男人的身边。 那男人穿着蜻蜓花样的和服，一双苍蓝色的眼眸清冷到极致，没有任何人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仿佛与他无关。 他很强。 可是他很孤独。 万感觉自己的心在强烈的跳动，这和好感不同，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就像爱宿傩一样！ 隔壁的红面獠牙看到这一幕，突然明白了自己和生无的差距。 比起生无的手段，他的祸水东引还需要再修炼。不过……现在的事情应该和他没关系了。 于是红面獠牙果断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寻找自己的快乐。 狱门疆睁开了眼睛，同时疑惑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我小时候穿过一模一样的，这套和服是杰准备的吗？” “是生无让人加急定制的。”夏油杰摇头。 他没见过五条悟穿和服，不会想着买这种衣服。 那些奇怪衣服，是买给红面獠牙的，毕竟宠物也是要打扮得好看一些。 不过，他的解释生无不想听。 “哇，小生无果然是爱我的。”五条悟轻易地就能将人的本意扭曲：“那她在培养情敌吗？” 夏油杰无奈地摇头。 他要怎么说，悟手办穿上这套和服后，伏黑甚尔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衣服的存在显然是在针对伏黑甚尔。 算了，反正五条悟也是在胡说八道，没必要较真。 五条悟伸出手指戳戳夏油杰的脚腕：“杰，那个女人喜欢强者，可是她看不上你诶～” 只要不较真，五条悟就会持续犯贱。 “咚！” 听到声音，生无分过去一个眼神。 狱门疆被丢进了池塘里，正在咕噜咕噜地冒泡，还有白色扫把随着荡起来的水纹飘来飘去。 池塘只有二三十厘米深，只要五条悟稍微伸个腿就能出来，生无不担心他的死活。 万无视其他人，她想要冲过去抱住悟手办，又因为生无在这里，按捺住了心中的冲动。 “他……这位大人的名讳是？” 悟手办过于没有人情味的气质，和伏黑津美纪记忆中的五条悟完全不同，万没有认出来。 池塘里的狱门疆往外吐水：“噗噜噜，小生无，我拒绝对津美纪出卖色相～” 有一个学生当大舅子很可以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学生当小舅子。 “我老公坂田银时。”生无微笑：“不仅长得比宿傩好看，实力也比宿傩强很多。” 五条悟和悟手办可是差太多了。 “诶？那是谁？”五条悟有些懵。 “生无不是已经说了吗，她的老公。”夏油杰平静的回答。 万得到了这个答案，心中不敢有任何意见。 在她看来，生无是强者，生无的老公也是强者，两人…… 很般配，完全没有她插足的空间。 一想到这些，万站起来，捂住脸冲进了宿傩的房间里。 她，失恋了！ “解决。”生无为自己竖起大拇指：“走了。” 现在万绝对要在失恋的情绪中沉浸一段时间，走出来后大概率是折磨宿傩，那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谁的梦女谁收场，生无不干涉宠物的感情。 她对着池塘招了招手：“回来吧，精灵球。” 五条悟从池塘里走出来，晃了晃狱门疆上的水，慢悠悠走到生无身边，然后又缩回狱门疆里。 “去哪儿？”五条悟随口问着。 “去晒太阳。”生无看向夏油杰：“你要一起吗？” 夏油杰拒绝了这次的邀请。 他身为盘星教的教主，就算把诅咒师们赶去了北海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例如建筑修缮，再例如物资清点。 生无不想换地方住，访客越来越多，必须要准备好足够的东西才行。 夏油杰给生无留了一只咒灵，帮她搬运躺椅。 躺椅放到既定位置，五条悟也穿好了衣服。 “这衣服有一点奇怪。”他扯着腰带，没看懂衣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短袖和长裤为内搭，外面是海浪纹和服，没有鞋子，他只能光着脚。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会穿的衣服。 生无看着半截五条悟，想了想说：“你进去一下，我重新开门。” 五条悟立刻回到了狱门疆里，反正情况不可能比现在更糟。 然而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发现不用再选择上半截还是下半截了，狱门疆就顶在他的头皮上，代替了他额头以上的部分。 “……这是什么？” “脱敏。” 奇怪的话五条悟听了太多，如今已经全然无所谓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当下的装扮，发自内心的夸赞：“这套衣服不错。” “当然了，如果把你的头发染成黄的，再矮一些，你完全能取代坂田金时。” 这次生无就能看到五条悟的全貌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往躺椅上一栽，闭上眼睛晒太阳。 “要眼罩吗？”五条悟贴心的问了一句。 “房间里有墨镜，需要的话你自己去拿。” 五条悟没有选择那么麻烦的事，他把眼罩戴上后，躺在了另一把躺椅上。 这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却偏偏有不放松的人往这边凑。 “吉野，你要回学校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胖达，它跟在吉野顺平身后，边走边小声说：“回学校后，你记得告诉大家，不用再解开悟的封印了。” 吉野顺平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他回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第149章 死啦死啦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五条悟的死活掌控在生无的手里。 虽说生无没有杀人的意图，可是身为强者，没有人会愿意让别人来掌控自己的生命。 吉野顺平知道生无不会伤害五条悟，但是这不妨碍他要想办法解救五条悟。 没有人知道生无的善意会维持多久。 无论怎样，也应该让五条悟尽早恢复自由。 胖达用它一贯的口气回答：“宿傩没有完全复活，还被困在了这里，现在没有发生任何紧急的事情，忧太回来了，悟在或者不在，都是没有区别的。” “解除封印的话，大家会受到伤害，我不想看到大家受伤。” 生无睁眼看向聊天的方向。 双方中间有花丛遮挡，再加上这边两个身上都没有咒力，只要生无和五条悟不发出声音，那边就不会发现这里有其他人。 然后生无再次闭上了眼睛。 和她无关。 “可是五条老师绝对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这里有正道，有杰，有生无小姐，还有大家陪着悟，他没有不开心。” 胖达打断吉野顺平的话：“悟现在也没有危险，大家不需要做无谓的牺牲。” 听到这番言论，生无想笑。 不过她怕她笑出来后，万一把五条悟气哭，她哄不来。 算了，忍忍吧。 “我会把胖达前辈的话传达给其他前辈。”吉野顺平低下头，语气平静而生疏：“但是我……悠仁，还有惠，一定会去找到天元大人索要狱门疆的钥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吉野顺平尊重他们的选择。 他稍稍弯腰点头：“胖达前辈，告辞。” 胖达发现了吉野顺平的情绪，它连忙解释：“吉野，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麻烦胖达前辈不要再跟过来了。” 吉野顺平后退两步，与胖达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他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怒气。 “我的实力很弱，没有前辈们的当断则断的魄力，还请前辈离我远一点……我感觉很恶心。” 权衡利弊是成熟人士的本能，吉野顺平明白。 可是他无法认同。 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胖达却是依旧跟了上去：“吉野，等等，你听我把话说清楚……” 脚步声远了。 生无从躺椅上坐起来，凑到五条悟的脸边，伸手掀开了他的眼罩。 那双眼睛里没有伤心或是愤怒，里面一片清澈，宛若悟手办一样失去了灵魂。 “没意思。”生无松开眼罩，重新躺了回去。 五条悟声音很轻：“要看我痛哭流涕吗？我可以抱着小生无的大腿哭到天塌下来。” “我不是说你的反应。”生无幽幽的说：“我是说这个世界。” 五条悟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看来那个古代术师没有说错，强者的确容易孤独。” 不然生无怎么会觉得世界无聊呢？ 够了，她真的觉得够够的了。 “容易孤独去年给夏油杰补刀，你跟他里应外合着改变咒术界和人类不行吗？” “的确有些人把你当怪物，当成维护世界和平的工具人，难道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吗？” “你觉得孤独，那刚才维护你的吉野顺平算什么，算你一时兴起的玩具吗？” “这些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了是吗？” 槽点太多，生无一时半会儿根本吐槽不完。 “还有乙骨忧太在你心里算什么，他不是强者，还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 “伏黑惠呢，虎杖悠仁呢？难道师生情不算感情，只有友情才算是吗？” “怪不得咒术师的尽头是咒灵，这是和人沾边的事你们一点也不想。” “摆了摆了，你摆烂我摆烂，大家通通都完蛋～” 安排完修缮事宜的夏油杰，在路过时听到了生无的吐槽，他脚下转了个弯，站在花丛边等着接下来的乐子。 然而他只得到了生无的一个白眼。 “干嘛？”她没好气的说：“没看过情侣吵架？” 夏油杰召出一只咒灵当座椅，优雅坐下：“那怎么能不带上我，毕竟我也是生无的男朋友。” 讨喜的生无见过很多，讨骂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她扯了扯唇角：“骂不到你身上，你不是摆子，你是纯烂。” 骂不到他身上但是也骂了。 夏油杰毫不生气，他只是好奇生无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难道羂索从饭盒里跑出来，对生无说了奇怪的话？ 再看五条悟没有了平时插科打诨的样子…… 好像问题不是出在羂索身上，而是五条悟本人。 他返回房间，端出茶具，给每人泡了一杯茶，不管两人喝不喝，他自己先品鉴起来。 “很久以前我觉得悟变得很强，可以独自处理所有的任务，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他喝了一口红茶，缓缓说起从前：“那个时候我很失落，又因为理子的死怀疑咒术师的存在，没有心情和悟聊过这些。” “后来灰原死于任务，悟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开始恨他。” “恨他拥有了我没有的力量，却做不到我期盼的事情；恨他轻易地就恢复了常态，仿佛灰原从来没有存在于我们的人生中。” “叛出高专后，我又开始怨他。” “他为了弱者重重约束自己，挡在我计划的必经之路上，完全没有强者的风度，反而像一颗讨厌的钉子。” “钉住所有人的野心，为弱者搭建避风港。” “但我还是讨厌悟。” 五条悟安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和死了没差别。 哪怕被夏油杰说讨厌，他依旧一动不动。 生无拿起杯子，将茶水全部泼到地上。 “无聊。”她突然提出建议：“保守派突然感觉激进派过于保守，我们把霓虹人全都杀掉吧。” 夏油杰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差点把茶水抖出来。 这叫保守派？ “那我呢？”他问。 生无随手一挥：“杀啦，都杀啦，你们通通死啦死啦滴！” 世界以痛吻她，她就让世界更痛。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生无反手去薅五条悟的头发。 “我要搞一千个手办在霓虹岛上轮流放烟花，里里外外全部犁一遍，都给我死！” 第150章 没有讨厌你 一千根头发？ 这种不可能正常达成的数量，让五条悟立刻抱头逃窜。 “不可以！手办和我的肉体信息相同，你可以用手办的头发！” 不要用他的头发，会秃的！ “我现在很生气，用手办的头发不能让我解气。”生无迈出了她不近人情的步伐。 然而五条悟只是喜欢装傻，他不是真的傻。 在明白了生无的决心后，他立刻发挥自己的长腿优势，绕着院子满地跑。 这样生无就追不上了。 “绝对不可以！”他始终保持与生无有着十米的距离，边跑边卖惨：“我已经这么惨了，小生无还这么对我呜呜呜。” 生无语气十分冷漠：“不，你不惨。” 只是复活赛没打赢而已，有什么可惨的？ “我特别惨！” 将要失去头发还不惨吗？他不信。 “你一点也不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绕着花丛追赶，看得夏油杰有点头疼。 这两个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更讨厌了！ 以生无的体力，这种剧烈运动最多持续十分钟，十分钟后就是太监上青楼的状态。 在八分钟后，她停下脚步，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家伙竟然一点速度都不让！ “你……五条悟，再跑的话……我就把你在狱门疆里关一辈子！……还要在狱门疆里放上一堆甜食，让你看得到……吃不到！！！” 五条悟咧嘴笑道：“好可怕的威胁，可是小生无要追上我才能做到哦~” 呸！ 她要是能追上，还用得着威胁吗？ 她就直接梆梆给他两拳了！ 夏油杰好心提议：“要我去叫戴天吗？” 给生无请一个外援，就能拦截住五条悟。 当然，他不可能做那个外援。 “好呀~这样更有意思了~” “不需要！我可以的！” 生无和五条悟的声音一同响起，却是不同的意思。 夏油杰摇头轻笑，重新给生无的杯子里倒了茶，这样等两人闹完，生无能喝到温茶。 看来两人只是在玩耍，那他可以放心了。 生无想到了好主意。 她哈哈一笑：“五条悟，你如果不停下来，我就把你的手办送给宿傩，让宿傩拥有六眼！” 五条悟果真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这个威胁。 他倒吸一口凉气。若有所思：“嘶——那他能代替我成为五条家的家主吗？” 家主什么的，他实在是不想当了。 五条悟的性格，本就不是面面俱到，可以统筹所有事情的那种。 有人愿意接手家主之位，他求之不得。 “你们家是以实力决定地位的，应该能。”生无顺着这个想法往下思考。 反正咒术界供奉过一次两面宿傩了，再供奉一次不丢人。 只不过…… 之后是不是要叫十二眼宿傩？ 五条悟欣然同意：“那你把手办送给宿傩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人视线相接。 生无的眼睛微微眯起，握紧了拳头。 这是无言的威胁。 最后五条悟无奈耸肩，认命地走向生无。 “我们先说好哦，最多十根，拔多了我会咬人哦。”他展示着自己的大白牙，咔嚓咔嚓地咬响：“绝对会咬你哦！” 这种没有力度的威胁，和生无的威胁差不了多少。 五条悟走到生无的面前，乖巧地蹲下，低头把头发的所有权暂时让出去。 五条悟不想用这个姿势。 他主要是怕弯腰后，生无发现她还要抬头，到时候她一生气，拔他十一根头发怎么办。 蹲下后，五条悟低下头，单手托腮，另外一只手逗弄地上的虫子。 突然，他感觉头顶的狱门疆消失了。 接着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顶，轻轻拍了拍。 生无的声音和动作一样轻柔：“我没有讨厌你，虎杖悠仁没有，吉野顺平没有，伏黑惠没有，乙骨忧太也没有。” 五条悟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夏油杰……你就当他是由爱生恨。” 虽然时机不太合适，但夏油杰仍旧想为自己解释两句。 这种形容词很影响他的风评。 他立刻出声：“我讨厌悟，是因为我不得不离开避风港。有些人讨厌悟，是因为他们不想被当成弱者，却又不得不是弱者。” 听罢，生无又摸了摸五条悟的白毛。 “听到了吧，是爱而不得。” 解释了，但是白解释。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的头越来越低，像是承受不住这只手的重量。 注意到他的反常，生无收回手，求救的目光投向夏油杰。 五条悟不会是哭了吧？ 她不会哄啊！ 夏油杰苦笑摇头。 他没见过五条悟哭，他也不会哄。 在脑袋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五条悟展现了他强大的柔韧性，重新回归原本的样子。 然后他抬起头，张开手臂：“心里难过，要抱抱。” 生无单手摸着下巴，稍稍弯腰凑近，观察五条悟眼罩有没有发生变化。 “你哭了吗？” 要是现在把眼罩掀开的话，他应该不会真的哭出来吧？ 五条悟避开这个问题。 “难过，抱抱。” “咱俩抱抱太暧昧了，让夏油杰来吧。”生无站直退后，目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人：“啊，伏黑惠在这里。” 伏黑惠从五条悟说咬人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 他在和伏黑甚尔沟通过后，想着来向生无郑重的道谢，看看五条悟的情况，顺便和五条悟说清楚他的计划。 结果还没开口，就看到五条悟用咬人来威胁。 见惯了五条悟丢人的伏黑惠，这次还是感觉有些丢人。 所以他选择当一棵植物，等五条悟疯完再开口。 伏黑惠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一幕。 在生无的话音落下后，伏黑惠不由得迈出一步。 刚开始的步伐还有些犹豫，紧接着越来越快，他近乎是小跑着冲到五条悟身前，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 有很多话哽在伏黑惠的喉咙。 他不禁想，如果是别人在这里，他们一定能让老师更加开心。 虎杖会说：“老师，我们一直很爱你！” 吉野会说：“老师，您对我们很温柔，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老师。” 乙骨前辈会说：“老师，如果强者是怪物，我想变成和您一样的怪物。” 五条悟的手臂在半空中悬了几秒，然后缓缓收拢。 “老师。”伏黑惠抑制不住地难过：“对不起。” 第151章 钉崎野蔷薇 “老师，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以为……老师喜欢这种互动方式……” 如此煽情时刻，生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解释得很好，下次别解释了。 这么解释，显得五条悟更加奇怪。 然而现在还有更加不能煽情的事情——生无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狱门疆，犹豫着要不要扣回五条悟的头顶。 ……算了，孩子正感动呢，现在还是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生无多退了几步，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养精蓄锐稍后再战。 五条悟没有再说一个字，他与伏黑惠互相拥抱，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少。 这一刻，谁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手办还是本人。 卸下了伪装的五条悟，显得很难亲近。 “其实你们那个校长，蛮废物的。”生无看到五条悟的情绪变化，不由得开始吐槽。 夏油杰抬头看天，不接生无的话。 “他是一个可靠的长辈，但他绝不是一个可靠的教育者，因材施教这四个字，他可能完全没听过。” 夏油杰认为他有理由为夜蛾正道辩驳。 “高专的术师很容易因为任务丧生，我们的课程，最主要的是学习怎样解决敌人，以及保护自己的生命。” 其他的，要等活着之后再考虑。 “我明白。”生无点头：“身体活着，心死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 话说到这里，曾经黑化过的夏油杰就没法反驳了。 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 原本应该是安慰五条悟的伏黑惠，突然抱着五条悟哭了起来。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落下，让人疑惑到底是谁更需要安慰。 生无双手捧脸叹了口气：“你说，悟这家伙知不知道，伏黑惠是在替他受的委屈而难过。” 以她对五条悟的了解，有点悬。 眼泪滴在五条悟的背上，他不禁瑟缩一下。 有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眼泪的温度，而是因为他听到了生无的话。 “刚才也许不知道，不过现在绝对知道了。”夏油杰轻声回答。 他也了解五条悟的心结所在。 生无不由得啧啧称奇。 还好这个不是她的老公，要不然她得心塞死。 夏油杰不知道生无在想哪些奇怪的事情，他侧眸看了狱门疆一眼问：“这样好吗？” 应该关起来的人，现在完全自由了。 如果再关起来会很困难吧。 “还行，一会儿趁他不注意再放回去，反正他现在绝对没有心情想这些。”生无无所谓的说。 体内流动的咒力不可能做假，五条悟知道自己脱离了狱门疆的限制。 他以为他会立刻远离，避免自己再被关进去。 可是他没有。 五条悟解除了自动运行的无下限术式，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伏黑惠的背，回想刚才胖达说的话。 难过吗？ 其实不难过，他早就想到了事情会是这样发展。 他把学生们当成一朵花来爱护，并不在乎花朵有怎样的回应。 或者说…… 他在出生的那一刻，身上就肩负了咒术界的未来，他也在长大的过程中，渐渐接受了自己与平常人，以及平常术师的不同。 可是习惯了，接受了，就不会难过吗？ “应该是我来说对不起。”五条悟认真的说：“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忘了很多人，不想当被他照顾的花朵，而是想成为他的同伴。 伏黑惠立刻摇头：“不是这样的，老师……” “惠，想要成为我的同伴，以后我要更加严格了哦。” 五条悟不想沉浸在低落的氛围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也许，他一直都很难过，只是他会躲开，让自己不去感受难过。 “啧。” 房顶偷看的某个诅咒突然出现，然后开始嘲讽。 “刺头小鬼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虎杖悠仁又死了？”宿傩表情一言难尽。 上次看到伏黑惠落泪，就是因为虎杖悠仁主动求死。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讽刺起来完全不留情面。 当然，如果被他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会连同五条悟一起嘲笑。 因为他从来都不认为，强者和孤独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生无摸摸狱门疆，思考着把宿傩封印进去的可能性。 可万一宿傩的大脑是空的，脑海里根本没有一分钟怎么办？ 宿傩注意到了狱门疆，他下意识去看五条悟，发现对方身上流动着咒力之后，果断换了一副嘴脸。 打不过，现在真的打不过。 “在附近捡到一个小鬼，你们应该会需要。”宿傩单手拎着个人：“把小鬼给你们送来，顺便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吃晚饭。” 这样他就足够的善意了吧？ 被拎着的人，无力地抬起脑袋：“生无小姐，你养的宠物一点也不绅士……” “……五条老师？你不是被封印了吗？伏黑？你怎么也在这里？” 宿傩捡到的人是钉崎野蔷薇。 闲着无聊的诅咒，明白万复活是必然的事，他不想在房间里被万重新缠上，而是在周围闲逛，想找些咒灵或者术师解闷。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被咒灵围攻，生命濒危的钉崎野蔷薇。 他认为这个小鬼的价值，能在伏黑甚尔换个专属菜单，所以特意把钉崎野蔷薇救了回来。 被治疗后，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的少女，勇敢地挣脱开宿傩，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完全不顾她腿上的伤。 夏油杰有些无奈，他放出一只咒灵接住钉崎野蔷薇，避免产生二次伤害。 要不然，伏黑惠可能要再哭一次。 五条悟则是拍拍有些愣神的伏黑惠，用袖子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然后站直了身体。 “钉崎，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伏黑惠很疑惑：“按照计划，你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待机吗？” “哦，我和前辈们吵了一架，自己跑出来了。”钉崎野蔷薇摆摆手很是随意的说。 她快步凑到夏油杰面前，找了个空杯子，把晾好的茶水倒进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一路用腿跑过来，没机会买饮料，渴死她了！ 喝完这一杯，她双手捧着杯子：“可以再来一杯吗？” “可以，先让我把茶稍微冰一下。”夏油杰微笑着点头。 第152章 一小时够了 他吸收的咒灵，有着各种各样的术式，用冰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没有人催促钉崎野蔷薇尽早解释，都在等着她松一口气后，自己主动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宿傩倒是想早点听个热闹，不过他担心[苍]和[赫]会比热闹来得更早。 钉崎野蔷薇给自己灌了两杯茶，然后摸摸肚子：“好了，这次舒服多了！” 说完，她往地上一蹲，毫不犹豫地抱住生无的大腿。 此刻除了沉默，生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句话，她只能说，不愧是五条悟的学生，蹲姿和五条悟一样熟练。 钉崎野蔷薇还有她自己找的戏份。 “生无小姐，你缺小跟班吗，我特别会当跟班！”她言辞诚恳：“作为交换，能让五条老师每天多放风一个小时吗？” 听到这个要求，生无的眼角不禁抽了抽。 她的反应像是在拒绝。 “一个小时不可以的话，那半个小时也行……或者十分钟？” “五条老师很怕一个人的，生无小姐把狱门疆交给虎杖看管可以吗，他绝对不会带着狱门疆跑掉的！” 每一个要求，都让生无摇头。 不是，钉崎野蔷薇究竟是不是五条悟的学生，没看到现在的五条悟这么自由吗？ 随便从狱门疆里进出，改成每天放风一个小时？ 五条悟真的会咬她的！ “小蔷薇……” “五条老师不要再说了，这是我自己做下的决定！” 钉崎野蔷薇义正言辞的说：“哪怕老师不需要我，我也要做些事情，否则我就会变成我讨厌的那种人了。” 生无大概清楚了，钉崎野蔷薇为什么会和高年级的吵起来。 看样子，二年级学生的想法大差不差。 怪物的心理，无所谓健不健康。 接着钉崎野蔷薇说出了吵架的缘由。 “很多人说不需要第一时间解救老师，我把他们痛骂一通，反正现在我是回不去学校了，如果不是校长不在，说不定当场就要给我办休学。” 说到这里，她十分得意，如果不是打不过那么多人，她不可能只是痛骂，绝对要出手教训他们。 “校长不在，五条老师也不在，七海先生只能接手学校的事情。” “七海先生和我说，等到总监部派人去学校，他会去找天元大人索要狱门疆[里]。” “总之……我在这里赖下了，你们谁也别想赶我走！” 钉崎一脸凶恶地瞪着夏油杰，仿佛夏油杰会是那个赶她走的恶人。 她完全不去想，刚才温度适宜的茶水从何而来。 反正封印了五条老师的家伙绝对是坏人。 这家伙不仅封印五条老师，还和五条老师抢女朋友，那更是坏人中的坏人！ 被瞪的夏油杰无奈摊手。 还好钉崎野蔷薇现在不知道，盘星教外围的咒灵是他的保镖。 如果知道了，大概会更恨他了。 “行了行了，你能留下。”生无动了动脚：“可以把我的腿放开了吗？” 多一个人吃饭的事，而且那是伏黑甚尔该考虑的，没必要搞得像强抢民女。 “真的吗？”钉崎野蔷薇还有些怀疑。 事情竟然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生无点头：“真的，以五条悟的人品作证。” “……那就有点假了。” 钉崎野蔷薇吐槽的话一出口，五条悟就伸出手，抓住她的衣领，拖着她离开生无身边。 原本能让人感动的氛围，此刻开始鸡飞狗跳。 “哎哎哎，五条老师为什么在动，他的放风时间还没有结束吗？” “诶哟，为什么拿木刀砸我，好疼！” “伏黑你怎么忍心只看着，你再看着我就把你哭鼻子的事告诉虎杖！” 生无不禁摇头。 这复杂的师生情，实在是正经不了一分钟，也感动不了一点。 生无把狱门疆丢给不停在笑的夏油杰。 “结束了扣他脑袋上，我去找爹咪。” 说完，她对着房顶上的宿傩招了招手。 “代步工具来一下，我今天的运动量超标了。” 有现成的工具，就不需要多余的咒灵。 生无找到伏黑甚尔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磨刀。 厨房里摆放着许多空了的便当盒，以及各种各样的食材，案板上放着几十斤的猪肉，被切得七零八落。 足以看出来，伏黑甚尔的确很喜欢吃肉。 宿傩闻了闻味道，不对厨房里的事情发表任何评价。 虽然他的领域是[伏魔御厨子]，但不代表他想下厨做菜。 “大小姐？”伏黑甚尔举起他磨好的刀：“有什么事吗？” “我不想吃霓虹烧肉了，我想吃红烧肉。”生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总是吃烧肉，实在是为难她的舌头。 红烧肉是什么？ 伏黑甚尔感觉这道菜，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 “你拿火枪，把猪皮烧一下，我看看调料……都有，好了处理猪肉吧。” 接着就是生无说怎么做，伏黑甚尔根据生无的要求处理。 最后生无把火调小：“闷煮到汁水浓稠就好了，我走了。” 伏黑甚尔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目送着生无的背影离开，他不禁有些疑惑。 奇怪，只是来教做菜的？这不符合生无的作风啊。 想吃红烧肉，直接把菜谱给他不就好了吗？ 他又不是夏油杰，会根据菜谱来的。 没有一起离开的宿傩闻了闻香气：“还有多久能吃到？我觉得现在就熟了，也许可以给我装一碗让我尝尝。” ……诅咒之王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伏黑甚尔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过他还是回答：“按照这个做法，最少也要一个小时。” 宿傩若有所思：“还要一个小时啊……那岂不是够羂索死八百遍？” 就像宿傩想的一样，生无找到饭盒，把脑花从里面取了出来。 羂索想继续睡。 他摆烂的说：“不如你直接把我杀了吧，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太舒服。” “我没有杀你的需求。” 生无丢出一根黑色的头发，又丢出一根白色的头发。 这分别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头发。 生无把脑花放在两根头发中间：“选一个你喜欢的身体，我带你去解决天元。” 第153章 别耽误时间 羂索选了夏油杰的身体，因为这样可以一步到位，不用再找夏油杰本人吸收天元。 换好脑袋，缝合线再次出现在额头上，羂索摸了摸那条粉色缝合线，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唉，根本摆脱不了这个逆女。 看到羂索这么轻易拥有了新的身体，有的家伙很不乐意。 “喂，龙生无，我也想要个身体。”羂索体内的宿傩再次提出要求：“我要伏黑惠的身体。” 实力强的宿傩被戳破心思，放弃了占据伏黑惠身体的想法。 这个宿傩依旧想着绝地翻盘。 上次要到手指，他尝到了甜头，也许这次能成功。 生无神情淡淡：“有五条悟的身体你不用，竟然想着伏黑惠的身体，你也就这点追求了。” “……你愿意给我五条悟的身体？”宿傩不信。 不是？真的成功了？ “给啊，一会儿就给你。” 反正她刚才随手摸了两根头发，材料多得很。 别说五条悟的身体，就算是组合体她也能凑出几个来。 宿傩震惊了。 那张嘴在羂索脸上迟迟没有合拢，看得生无很想往里面塞个狱门疆，试试到底是宿傩的牙硬，还是狱门疆硬。 但是现在离开了盘星教。 生无和羂索坐在新收服的咒灵上，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薨星宫。 羂索找天元，不需要经过咒术界高层的同意，他有很多种方法进入薨星宫，并且不惊动任何人。 生无很满意这个速度。 她看着薨星宫内部的建筑，第一次用心欣赏其中的细节。 虽然她不喜欢这种风格。 “羂索，这一千年，你来过这里几次？”她随口问着：“以天元那么宅的性格，应该不会想到出去找你玩吧。” 羂索想了想：“有很多次，有时候不知道做什么了，就来找她聊一聊。” “聊什么？” “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千年敌蜜，果然随意。 羂索试图找到前往天元房间的门，他转来转去，走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上一次去见天元的门。 怎么回事？ 要他来硬的？ 生无看着羂索寻找，再看一眼时间：“找不找得到？找不到直接把薨星宫拆了吧。” 再不进去，天元就该摇人了。 倒不是说怕天元摇来解决不了的人，生无只是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耽误她回去吃热乎乎的红烧肉。 “其实这里也很宜居，你完全可以搬过来住。”羂索真诚的建议。 在这里生活不一定便利，但对总监部发号施令是绝对的便利。 生无没兴趣。 她说着让天元老登把薨星宫让出来，实际上她不想住在这种垃圾堆。 腐朽的建筑，该坍塌了。 生无踹了一脚墙：“老登，别摇人了，胀相是我哥，乙骨忧太在我那儿，你最多能把九十九由基摇来。” “但是有用吗？咒术界的高层不听你的话了，你摇不到了。” 九十九由基加胀相都打不过羂索，单单九十九由基一个人，那更是来送菜的。 自从乙骨忧太出现在盘星教的那一刻，生无就知道，咒术界高层根本没把天元的命令放在心上。 也有可能是羂索提前打了招呼。 要不然如此重要时刻，乙骨忧太不可能被派出高专，执行杀她和夏油杰这种很难完成的任务。 话音落下，生无踢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门。 羂索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那扇门，突然感觉自己还不算最惨的。 看天元的样子，估计也没少被折磨。 老登心里的所思所想，生无完全不在意，她径直走进门内，与咒灵天元面对面。 这次天元没有故弄玄虚，门内是普通的房间，窗户内透进一些夕阳的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光源。 天元跪坐在房间中央，抬眸看着生无。 “你知道羂索的目的吗？”她问。 搬不来救兵，打不过羂索，天元只能尝试策反。 这段时间她观察了生无的所作所为，发现生无始终都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了心上。 这和羂索的认知有着很大的分歧。 生无在天元对面随意坐下，唇角微勾：“他的目的？同化整个霓虹，引导咒术界产生更多不同可能，制作出一个更大的可能。” “至于更大的可能是什么……母亲大人，你认为是什么呢？” 反正她想要的那盘醋，就在羂索达成目的的路上，无论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生无都要对天元下手。 羂索信步而来：“如果我知道的话，那还叫可能吗？” 这么轻易就想套他的话？不可能。 “或者聊聊我那不知死活的爹。” 生无只是随口聊聊，羂索不愿意说的话，那她就愿意听了。 总要让这些老登不开心，她才能开心。 羂索顿时被气笑了，他也想知道生无那个不知死活的爹，究竟继承了谁的基因，生下了这样一个能把死人气活的女儿。 不过他还是尽量自然的回答：“最大的可能，当然是咒术师的顶点，咒灵的巅峰，整个咒术界当之无愧的王者。” 爹不爹的，不知道。 宿傩是诅咒之王，五条悟是术师最强。 如果有一个超强的存在，可以融合所有的优点，摒弃所有的缺点，却又不是咒灵…… 那就是新的种族了！ 听到这番话，天元有些愤怒：“羂索，你知不知道你选择的这条路上，会牺牲多少人？” “天元，难道这一千多年来，因为咒灵死的人就少了吗？”羂索反问。 不想插话的生无只是点头，她赞同羂索的反驳。 天元在整个霓虹设下的结界，说是保护术师和人类，实际上则是个巨大的咒灵培养皿。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俩千年敌蜜没一个把人类当成主体来看。 只不过天元维护着大部分术师的利益，她可以自诩正义；羂索掌控了大部分高层的话语权，他可以无所畏惧。 俩人谁也没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低劣。 天元静静地看着羂索，愤怒很快就释然了。 “我别无选择了吗？”她最后一次询问。 羂索摇头，视线飘到生无身上：“你只能上我这艘贼船。” “看我没用。”生无嗤了声：“我和你不是一条船上的。” 第154章 不死的天元 生无只是暂时借用羂索的劳动所得，没有想过和他共同发展。 反正羂索是老登，他活该的。 “暂时在同一条船上也是可以的。”羂索没有把生无的嘲讽放在心上。 如果这点情绪他都受不了，他早就跳进夏油杰的锅里，去当厨余垃圾了。 生无用鼻子哼了一声：“赶紧的，把这老登吸收了，有什么天你们回去之后再聊，我不想听你们的裹脚布。” 千年多的恩怨，绝对是又臭又长。 想想都感觉浪费精力。 羂索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之前她不是装疯卖傻都要把过去的事诈出来吗，为什么现在突然不感兴趣了？ 有鬼！ 对于羂索的反应，生无连白眼都懒得翻。 她只对宿傩的一些事情感兴趣，万一宿傩真的在堕天时期卖过沟子，那显然是个巨大的乐子。 而羂索的过去，只可能是把别人当成乐子耍，听不到他本人身上的乐子。 这老登，分不清主次，真以为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吗？ 天元动作十分缓慢地站了起来。 她明白现在已经无力回天，抵抗是完全没用的。 另外，她也没想过抵抗。 “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留些东西给高专的人。” 天元拿出了狱门疆[里]，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同时放下一张纸，上面写着使用方法。 和原来的剧情一样，需要找到天使，才能通过狱门疆[里]把五条悟放出去。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做任何事情。 没有说出关于羂索的更多信息，把烂摊子留给后来人。 薨星宫所有的术式伪装，在转瞬间消失。 天元的真身藏在建筑底部，羂索抬手触碰曾经的朋友，轻轻一笑：“老朋友，永别了。” 生无站在高处，侧头看着羂索接下来的动作。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是好奇两人的关系，而是好奇羂索要怎样吸收天元。 夏油杰的生得术式是咒灵操术，咒灵是没有实体的，天元却是有实体的。 严格分类的话，天元真身应该算是两面宿傩那样的诅咒。 咒灵操术也能对诅咒使用吗？ 天元在被吸收之后还有自我意识，给宿傩送即身佛，不像是永别的样子。 哪怕这个世界的bug非常多，生无依旧想搞清楚。 毕竟她不是魔虚罗，没有那么强的自适应性，很多时候真的说服不了自己。 然而羂索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生无：“接下来的画面会让人不适，影响了你的食欲，可千万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让生无回避。 但生无根本不避。 “没关系。”生无干脆原地坐下：“你可以当我不是人。” 羂索盯着生无看了半晌，确定她没有离开的想法后，只能转身继续做他要做的事情。 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柄短刀，开始拆解天元的真身。 龙·监工·生无懒洋洋的出声：“你是在吸收咒灵，还是在制作咒物？” “我有什么必要让她活着？”羂索平静的反问。 “谁知道，也许你是女同呢。”生无随口说：“那我换个问题好了，被吸收的咒灵，会失去自我意识吗？” 如果只是失去了自由，那么在涉谷事件中被吸收的真人，还有活过来的可能。 她是不是能自己折磨真人？ 羂索被这个问题问得后背发凉。 不过他依旧镇定地处理好天元的真身，同时把一个咒灵球塞进了嘴里。 做完这些，他收起所有工具：“已经结束了，要回去吗？” 生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看着完全没有了天元痕迹的地面，意味深长地笑了。 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画面，看来的确是隐瞒了关键信息。 “不需要欲盖弥彰，母亲大人。”她只是笑：“那个老登死没死，不会对我的结局造成任何影响。” 只是过程略有不同而已。 “回去啦回去啦，回去吃晚饭啦~” 一个小时，足够从盘星教到薨星宫转一圈，顺便解决了天元。 回到盘星教的时候，红烧肉还没出锅。 宿傩倚在门口，四只眼睛都长在了锅里面。 察觉到身边多了两个人，他才分出多余的目光去看：“夏油杰？不对，是羂索啊，龙生无你没去杀他？” 生无摇头。 “羂索可是我的母亲大人，我怎么舍得杀他呢？所以我杀了你的母亲大人。” 宿傩怔了怔，然后撇嘴。 他才不信天元会死。 要知道，天元的术式就是不死，不可能随便死掉的。 “不说那些没意思的，你的红烧肉什么时候能好？”宿傩只在乎这个。 千年前霓虹皇室发布了禁肉令，困于贫瘠的岛国产出，哪怕是诅咒之王，也吃不到好吃的猪肉。 香料和调味品，同样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所以宿傩根本没吃过这一口。 他很期待。 生无看着厨房里空无一人：“爹咪呢？” “你晒太阳的时候，夏油杰在盘星教周围放了很多咒灵，伏黑甚尔怕伏黑惠受伤，亲自把他送出去了。” 反正有宿傩盯着，伏黑甚尔根本不怕晚餐出意外。 羂索嗅到了空气中的香味。 他真心的夸赞：“闻起来不错，味道一定很好，不愧是华夏料理。” 羂索是经历过大唐盛世的人，对这些有简单的了解。 宿傩不了解。 他认真的请教：“华夏料理都是这样吗？” “美味程度是相似的，但味道是不一样的。”羂索笑着说：“可惜你来得晚了些，前段时间大家都在吃华夏料理。” 主要是生无在吃，狂点一桌满汉全席尝味道，其他人跟着蹭饭。 花羂索的钱，生无不心疼。 “……这句话你可以不用说的。”宿傩感觉他好像被霸凌了。 羂索开心的说：“如果不说出来，又怎么能看到你不开心呢？” 宿傩开不开心，生无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开心了。 羂索这种乐子人，放在饭盒里是真的浪费，还是活蹦乱跳的能给她带来快乐。 “你们继续。”生无笑完就走：“我去找找我那欧尼酱，又去哪个角落当蘑菇了。” 心理脆弱的家伙，总要多关照一下。 伏黑甚尔也是这样的想法。 第155章 偷出了钥匙 他把自家孩子送出了十里地，早就离开了咒灵保镖的范围，可他始终没能说出再见。 伏黑惠在亲爹面前哭了一次，又在养父面前哭了一次，眼眶又红又肿，根本消不下去。 看上去，比经历了一次剧烈的战斗还要惨。 伏黑甚尔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开了口：“不如今天先留在这里，明天再回学校吧。” 要是回去，被前辈们气哭了，那他就照顾不到了。 “顺平已经回了学校，并且现在七海先生很忙，就算和前辈们意见不一致，我也要回学校和他们说清楚。” 伏黑惠召出式神：“爸爸，就送到这里吧，明天我再来看你和……姐姐。” 尽管那已经不是伏黑津美纪了，可伏黑惠还是不愿承认现实。 鵺带着伏黑惠飞走，留下并不老的父亲在原地惆怅。 “咒术界果真是个大垃圾堆。”他低声喃喃：“没咒力的是怪物，太强的也是怪物，随随便便就会变成怪物……” 伏黑惠回到了学校，这里和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巴掌大的淀月停留在他必经的位置，像是在引导着什么。 伏黑惠没有第一时间前往会议室，他操控着鵺停在淀月的旁边，接着淀月就朝着宿舍的方向飞去。 吉野顺平在虎杖悠仁的房间里等着他。 当鵺落地，吉野顺平紧跟着开口：“天元大人被人抓走了，根据残秽判断，是夏油杰做的。” 伏黑惠一愣。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刚才夏油杰不是一直在花园里吗，全程没有离开过啊！ “应该是一个多小时前。”吉野顺平压低声音说：“稍后去会议室集合，千万不要提起生无小姐。” 夏油杰复活，五条悟被高层定为叛徒。 现在天元被夏油杰带走，那么五条悟的存在会更加尴尬，与五条悟有关的人，处境同样会变得尴尬。 要知道，对于咒术界来说，天元和她的结界术，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伏黑惠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我回来的时候，夏油杰在花园里没有离开过。” 在他看来，绝对不可能是夏油杰做的。 “这不重要，无论是夏油杰带走了天元大人，还是其他人带走了天元大人，这些都不重要。”吉野顺平摇摇头。 重要的是，天元失踪带来的后果。 以及—— 整个咒术界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伏黑惠认真思考了几秒钟：“为什么不要提龙小姐？” “生无小姐在所有势力的关系中，有着很重要的身份。”吉野顺平严肃的说：“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想起生无小姐，大概率会发现生无小姐的弱点。” 没有咒力，不需要咒术师出手，只要传统手段就能压制。 不仅不能提，关键时刻还要把话题带偏，让他们想不起来这个人。 伏黑惠沉默了一瞬。 “那五条老师的封印怎么办？” 天元在这个时候消失，他们还能找到解开封印的钥匙吗？ 听到伏黑惠的问题，吉野顺平没有任何惊讶，他手指朝着淀月点了点。 看上去透明的水母，稍微蠕动两下，从肚子里吐出了不透明的狱门疆[里]。 伏黑惠惊得睁大了双眼。 “我趁着薨星宫里特别乱的时候，把钥匙偷出来了。天元大人留了一张纸，说只要找到一个叫[天使]的古代术师，就能打开狱门疆的后门。” 伏黑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同学竟然还有这项才能。 吉野顺平立刻把狱门疆[里]塞给伏黑惠：“你没有去过薨星宫，他们不会怀疑你，把它藏在你的术式里。” 这样即便别人意识到，东西被偷了，也没有办法找到东西究竟在哪里。 伏黑惠没有推脱，他立刻把狱门疆[里]藏进影子里。 “去会议室吧，我过十分钟再去，这样不会被人怀疑。”吉野顺平丢下这句话，直接离开宿舍。 两人要在不同方向，才能彻底摆脱伏黑惠的嫌疑。 伏黑惠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接着才不紧不慢地前往会议室。 没有遇到吉野顺平，伏黑惠不可能知道高专内发生了什么，他不能着急。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几个伏黑惠不认识的人，他面上表现出疑惑的样子，接着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喂，刚进来的那个小鬼。” 一个坐在最后面的男人，姿态高高在上的开口：“你就是甚尔的儿子伏黑惠？” 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喊出来，伏黑惠不悦地转身看去。 说话的人，穿着和服，却是内搭衬衫，染着一头金发，耳朵上还有明显的耳钉。 他的眼角扬起，唇角带着恶劣的笑意：“看着……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谁？ 伏黑惠将视线投向七海建人，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介绍一下。 然而七海建人正在沉思，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脸色。 不过伏黑惠还是发现，禅院真希的神情不太对。 她在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表情有着厌恶，还有着隐约的愤怒。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冷笑：“真希，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介绍。你们姐妹，嗤，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想到自己妹妹在家里的处境，禅院真希握紧了手中的咒具。 但是她不能当场发火，会牵连到妹妹。 她只是站起来，替伏黑惠介绍：“惠，这是禅院家下一任家主禅院直哉，按照辈分来说……是你的叔叔。” 得知伏黑甚尔还活着，并且有可能和夏油杰联手的消息，禅院家掀起一阵哗然。 作为禅院家的耻辱，还有可能做出损害咒术界的事，禅院家的一些人，恨不得让伏黑甚尔立刻去死。 不过，这只是那些人的想法。 而那些人没有这个实力。 为了详细了解有关于伏黑甚尔的事，禅院家派了几个人前往东京校，想要找伏黑惠问话。 禅院直哉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他不是被派来的，而是主动要求来的。 禅院直哉扯起唇角，笑得稍微善良些：“你父亲和禅院家的关系，你应该知道了吧？” “不知道。” 第156章 各自有想法 伏黑甚尔和禅院家的关系，伏黑惠隐约能猜到一些。 不过这不代表，他要替伏黑甚尔承认这份关系。 伏黑和禅院是两个姓氏，他认为没有关系。 这样的回答，听得禅院真希有点心惊。 她和禅院真依从小就在禅院直哉的手下讨生活，很了解这个未来家主的性格有多么狂傲。 以及他有了不顺心的时候，禅院家其他人会怎样被折磨。 很快，让禅院真希更心惊的事发生了。 禅院直哉不仅没有生气，他还很开心的说：“你的性格太差了，不过有禅院家的风范。” 知道他是在夸奖，可伏黑惠依旧感觉他在骂人。 “首先，我姓伏黑；其次，我属于五条家。” 这么多年他在五条悟的庇护下长大，除了血缘之外和禅院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仅是他，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也算是五条家的人。 “随便你怎么想吧，总之，你知道你的父亲在哪里吗？”禅院直哉心情颇好。 如果在其他时候，面对如此无礼的人，他绝对会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 可是现在他心情很好，可以原谅这些无礼。 禅院甚尔还活着，多好的消息啊，这代表着——他可以亲手打败禅院甚尔了！ 那个强大的噩梦，他一定会亲手终结！ 伏黑惠垂眸，不回答。 他一向不会说谎，回避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旁边禅院家的人立刻追问：“禅院甚尔正在准备做什么？！有什么计划？是否会对高专造成危害？” 上个问题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伏黑惠能答。 他面无表情的说：“在做小白脸，计划应该是做好每一顿料理。” 禅院家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每个人都在捂住自己的下巴，避免它掉下去。 禅院直哉的脸色阴沉下去：“你是在戏弄我吗？” “我说的是真话。”伏黑惠表情极其认真。 虽说伏黑甚尔的职业，完全不光鲜，可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伏黑惠没想过遮掩。 伏黑甚尔能做，伏黑惠当然也能说。 另外能当生无的小白脸，他感觉还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更吃亏。 禅院直哉认为自己被戏弄了。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房间门被人推开，一个蒙面术师站在那里，环顾整个会议室。 “刚才你们有人去学校的操场和教室吗？”他直接问：“有没有人离开过会议室？” 没有人离开过会议室，只有个刚到的。 不过伏黑惠没有去薨星宫，蒙面术师直接将他排除在外。 房间内的人都摇头，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同样严肃。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蒙面术师随意点头：“有件事通知你们一下。” “东京校一年级生吉野顺平，盗取薨星宫咒具，判定为五条悟同犯，已被执行死刑。” “他的尸体在操场，你们高专有人需要，可以替他收尸。如果不需要的话，尸体就由我销毁了。” 什么？！ 伏黑惠下意识朝着门口迈了一步，肩膀却被人按住。 伊地知洁高小声劝说：“伏黑同学，不要冲动，禅院家和加茂家都派了人来学校，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冲出去，只会被当成同犯一起处理。 “可是顺平……” “伏黑君，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七海建人沉声道：“当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天元大人的下落。” 高层得到过天元的命令，也知道羂索大概率会向天元动手。 可是时机不对。 按照羂索原定的计划，至少要再过半个月，才会前往薨星宫，将天元吸收。 现在高层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天元也没有给出任何预警，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薨星宫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留下的残秽极少，就连高层都没有办法确定，究竟是不是夏油杰对天元下了手。 毕竟…… 涉谷事件中，羂索用的是鹿紫云一的皮囊，而不是夏油杰的皮囊。 如果真的是夏油杰带走天元，这和高层叛徒们得知的情报完全不符。 “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走到伏黑惠身前，挡住蒙面术师的视线：“伏黑君，到了这个时候，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优先。”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面对门口。 “我是吉野顺平入学的担保人，如今他犯下这样的错误，我有权利确定事情真伪。” 蒙面术师随手一指，示意他随意。 门再次被关上。 伏黑惠不禁看向众人。 每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但大都是担忧。 他们在忧虑未来，也许有着悲伤，可是并不明显。 因为在令人担忧的未来中，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伏黑惠突然感觉有莫大的悲哀，压在他的心头，重得他呼吸困难。 “哦？你是要哭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禅院直哉凑到伏黑惠身边。 “我还没见甚尔哭过，你哭吧，让我提前满足一下想象。” “阿嚏——！” 伏黑甚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只是熬了一晚而已，应该不至于吧。 再看看那四个躺得很整齐的家伙，伏黑甚尔感觉自己还年轻，并没有老到刚吃完饭，就在躺椅上摇摇晃晃不肯停。 躺椅四人组，是生无五条悟夏油杰，外加不要脸的羂索。 在闲着没事做的时候，羂索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 宿傩也喜欢凑热闹，不过他是侧躺在屋顶上，拍着自己有了饱意的肚子，边凑热闹边思考明天能吃什么。 今天的红烧肉真好吃。 伏黑甚尔没躺，他在拉伸筋骨。 没有咒力的猴子，必须要多多努力。 “闲着没事做。”生无百无聊赖的说：“我们一人说一句总监部的坏话吧。” 羂索双手枕在脑后，笑了笑：“今天这么突然得吸收天元，不用批判他们，他们大概率已经自乱阵脚了。” “嗯？你没给他们通风报信吗？” 生无还以为羂索会通知一下那些高层叛徒？ 羂索笑得更加开心：“不需要通知他们，看看他们那些丑陋的嘴脸，能有一点乐趣。” “哦。”生无十分冷漠。 她对那些腐朽到内里早已沤烂的家伙，没有任何兴趣。 “我先说。”宿傩接上前一个话题：“用派遣任务的方式来铲除异己，一千多年来如出一辙。” 第157章 全都是经验 千年前没有高专，也没有总监部，但是千年前同样有高层存在。 只能说过了这么多年，咒术界的历史一直在循环。 生无听完没忍住笑出声来：“怎么，经验之谈？” “呵。”宿傩笑得像是在嘲讽，不过并没有反驳。 既然是经验之谈，那生无没什么好说的。 不能打击宿傩的分享欲，要不然下次他不说了。 她拍拍手：“我再补充一条，墙头草，很容易被策反。” 现在总监部的人，有大部分被羂索策反了。 少部分的那些，很快会在羂索重新掌控加茂家后，同样被策反。 内鬼这种事，夏油杰也是知道的。 叛出高专这么多年，他没有被限制发展，就是高专内部有他收买的高层。 只不过那些人，早就被伏黑甚尔动手杀掉了。 羂索也跟着拍拍手：“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时代在发展，但他们的想法依旧停留在平安时代。” 在场的人或者非人中，羂索是和高层接触最多的。 所以这种时刻，能说的缺点可以说是张口就来。 生无向左侧过头去：“喂，你抢我的招了。” “你没有经历过平安时代，这一招自然是我的。”羂索完全不这样认为。 “虽然很多高层是你的走狗，但是你能不能保持一下，最基本的，对宠物的尊重？” “你不说我们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龙生无，总不能为了赢这种小游戏，开始说违心话吧。” 生无对羂索的话嗤之以鼻。 狼狈为奸的前提是，双方站在同个高度。 如今羂索明显是把整个咒术界当玩具，大家完全不对等，那些高层自然就是他的走狗了。 “虎杖羂索，这种游戏，在你决定参加的时候，你已经输了。”生无毫不在意：“赢你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要是赢了夏油杰或者五条悟，还能装一装。 和羂索比，就算是赢了，她也觉得自己的档次被拉低了。 羂索笑容无害。 他不认为这句话具有攻击力。 “下一个谁来？”生无问。 正在锻炼的伏黑甚尔拍了拍：“自诩大义，说着保护弱者，实际上根本看不起普通人。” 从禅院家走出来的人，就算没有接触过高层，但能想到那些出生于咒术师家族的高层们，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 他们口口声声，说术师的存在是为了非术师，实际上是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来面对普通人。 尤其是生活在咒术师家族的普通人，对这点能了解得更加透彻。 生无没有看右边夏油杰的脸色。 现在听到“大义”两个字，她就已经很想吐槽了。 她高举一只手臂：“伏黑选手人身攻击夏油选手，比赛暂停。” “裁判，夏油选手没有被攻击。”夏油杰也举起了手：“夏油选手实际上是厌恶术师的死亡，并不是看不起非术师。” 大义哥不大义了，没意思。 生无放下手，轻叹一声。 看来以后能用来扎心的话题少了一个。 五条悟举手：“附议，比赛继续。” 生无和夏油杰一齐往右看去。 五条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看上去活着，但没有完全活着的样子。 不过他主动接话，代表他快自愈好了。 虽说表现得不像是平常的他。 “五条悟，你今天晚上是什么人设？”生无躺回去，随口问了一句。 如果五条悟不回答，那么游戏就可以继续。 夏油选手一定会抓紧这个机会，不让话掉在地上。 五条悟思考半秒：“忧郁美男子。” “扑哧。” 不是生无在笑，而是房顶上的宿傩在笑。 他没有狂放的嘲讽大笑，唇角弧度稍微含蓄了些：“本大爷从没见过头顶狱门疆的美男子。” 狱门疆的确有些破坏五条悟的美男子氛围。 “哦，你这种古董，不懂潮流也很正常。” 五条悟不可能被这种话打击到，他拍拍狱门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裁判。”宿傩举手：“五条选手人身攻击。” “五条选手还没有正式进入比赛，这叫赛前垃圾话环节。”生无驳回了宿傩的申诉。 自己主动垃圾话别人，怪别人人身攻击？ 绝不可能通过。 踩着夜色而归的虎杖悠仁，在路过花园时，看到齐刷刷的一排躺椅，还以为自己累到产生了幻觉。 仔细看看，的确是那几个人，屋顶甚至还有个他看着就想肘两下的宿傩。 竟然能这么和谐的吗？ “哟，我那男高欧尼酱回来了。” 生无头都没抬，只是抬手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厨房里有胀相给你留晚饭，记得吃掉，要不然宿傩绝对会偷吃的。” 要不是胀相爱弟心切，绝对没法在戴天和宿傩的双重威胁下，保护住虎杖悠仁的晚饭。 虽说这个过程中，还是被红面獠牙偷走了一部分，充当游戏间隙的零食。 宿傩拒绝这个罪名：“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人肉好吃，本大爷不屑于去偷吃。” 行，吃饱了的，说话就是硬气。 虎杖悠仁挠挠后脑勺：“我知道了，那……那个人呢？” 他问的是胀相。 虎杖悠仁很少做无礼的事，他又不想称呼胀相为大哥，所以提起来才会这么扭捏。 宿傩明知故问：“小鬼，你在问谁？” 羂索紧接着笑道：“应该是找我的吧，孩子回家都是先找妈妈的。” 论不要脸，还是羂索赢了。 如果不是众人的氛围过于和谐，虎杖悠仁还看出五条悟的心情不算很好，他真的会朝着羂索的脸上打一发黑闪。 造成涉谷事件的人是羂索，让虎杖悠仁陷入困境的也是羂索。 虎杖悠仁忍得很辛苦。 生无指向右边：“看到那个开白花的花丛了吗，他在下面蹲着种蘑菇呢。” 经过了今天一整天的缓冲，胀相想明白了往事不可追，脑海中只剩下把弟弟妹妹照顾好的念头，没有再哭过。 不过当蘑菇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的。 他蹲在花丛里，是为了离生无更近。 或者说，在羂索有异动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这个最讨厌的人干掉。 虎杖悠仁看到了花丛中的人影。 他点点头：“那我先去厨房。” “把那个蘑菇一起带上吧。”生无淡淡的说：“你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第158章 回不到从前 虎杖悠仁的确没和胀相认真聊过天。 他沉默着走到厨房，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晚餐，又看了看跟着他走来的胀相，下意识问：“要一起吃吗？” 被别人看着吃饭，在这种时候会有一点尴尬。 胀相端起两盘菜说：“外面有桌椅，去外面吃吧。” 虎杖悠仁跟上了胀相的步伐。 现在没有紧急情况，没有必须杀死宿傩的宿命，也没有拯救朋友的使命。 看不到宿傩和羂索，虎杖悠仁很放松，他面对着美味的饭菜，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今天白天，他一直在祓除咒灵。 把校长带到盘星教，并告诉前辈们他去了哪里，接下来他必须要做让自己心安的事情。 因为一停下来，虎杖悠仁就会开始思考。 思考那些会让他无法心安的事情。 “真好吃！”红烧肉入口，他下意识夸赞：“伏黑叔叔的厨艺越来越棒了！” 像是在聊天，其实什么也没聊。 胀相看着虎杖悠仁的表情，认真的说：“我要杀了加茂宪伦。” 这是在通知，并不是商量。 虎杖悠仁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要说严肃的事吗？ 胀相垂下眼眸，不与虎杖悠仁对视，继续说着：“在盘星教里，大家相处得很和谐，但这一切是因为有生无在。” 有生无在，所有人的小心思都要为她让路。 毕竟她算是掌管着所有人的生死。 “没有人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大家都清楚，这份和谐不是永久的。” “所以等加茂宪伦离开盘星教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杀了他。” 虎杖悠仁点点头：“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经历过的事情，不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你想做，那就去做吧。” 至于能不能办到，要在实施后才清楚。 哪怕做不到，对于胀相来说，不能让他什么也不做。 他要死在路上，不要死在梦里。 “悠仁……接下来要一直祓除咒灵吗？”胀相轻声问。 他想更加了解自己的亲人。 “是的，咒灵对普通人的影响太大了，不解决的话，大家都会很苦恼。”虎杖悠仁表情有些为难：“只是我没有驾照，太远的地方去不了。” 他没有式神，赶路只能靠双腿。 “要是伏黑和顺平在就好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回学校了没有。” 尤其是顺平的式神，很适合拿来当代步工具。 他很羡慕同伴们的式神。 谁能拒绝炫酷的招式？反正他不能。 “悠仁……很喜欢帮助别人吗？”胀相不太确定的问。 从他的观察能看出来，虎杖悠仁是个很热心，并且很有责任感的人。 可是胀相怕自己误会了他的想法。 虎杖悠仁笑着挠挠头：“不算吧，其实只是有能力，帮助别人是顺便的事不是吗？爷爷说过，我很强，要去帮助大家。” 提到自己的亲人，他的表情柔和了很多。 “爷爷快去世的时候，想和我聊父母的事情，可是我没有听。” “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话，我一定要把他的话听完，再问他有没有瞒着我更重要的事情。” 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虎杖悠仁从没有想过自己有其他的亲人。 现在好像有了更多的亲人，可是他开心不起来。 没有人在乎他想要什么，所有的事加起来，宛若一辆泥头车，把他的生活撞得七零八落。 回想起以前，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再也回不去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各种各样的死亡，将他与过去狠狠隔开。 不留任何余地。 虎杖悠仁把头埋进盘子里，不让胀相看到他的神情：“哇，真的好好吃啊，怪不得生无说会有其他家伙偷吃。” 胀相把其他盘子推到虎杖悠仁面前，这样吃起来能更加方便。 接下来，直到结束，他没有再开口。 等虎杖悠仁吃完所有东西，胀相立刻收拾餐具。 “你的同学，那个叫钉崎的也来了，你去找她吧，这里我来清理。” 胀相把虎杖悠仁推出厨房：“有大哥在，去吧。” 虎杖悠仁惊讶于钉崎野蔷薇的到来。 厨房门被关上，断绝了他回去的可能性，他在原地慢慢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接受胀相的好意。 大哥想要照顾弟弟，弟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虎杖悠仁不知道钉崎野蔷薇会在哪个房间，他顺着有灯光的房间走去，打算在门外问一下。 这个时间，总不可能会有人休息。 然而他刚转个弯，就听到了钉崎野蔷薇的大喊。 “上啊！踢他踢他！不对，用冲击波！” 不用再问，虎杖悠仁已经听出了钉崎野蔷薇在哪个房间。 他敲了敲门，门内热火朝天，没人给他回应。 虎杖悠仁悄悄拉开一条门缝，透过门缝看清房间里的情形。 钉崎野蔷薇小腿上缠着一圈绷带，坐在电视机前为其他人的对决喝彩。 而对决的人，是戴天和红面獠牙。 戴天的肩膀上有个肉色小团子，冷静地分析着当下的胜率，以及戴天怎样出招赢面更大。 一局结束，红面獠牙胜利。 他放下手柄，冷哼道：“三个人对付我一个人，竟然还会输，你们可真弱。” “你还有四只手呢，有本事你用两只手打啊！”钉崎野蔷薇回怼。 四只手操作手柄，可比两只手要厉害多了。 小吉则是语气平静的反驳：“从结果上来说，钉崎同学并没有对双方有任何增益。” 连拉拉队都不算。 拉拉队好歹能振奋精神，钉崎野蔷薇的喝彩反而对两人都产生了干扰。 “喂，这么对我说话，小心我把你锤扁哦。”钉崎野蔷薇掏出她的锤子：“扁到你根本弹不回来。” 小吉闭嘴。 戴天不生气也不气馁，他把输掉的零食拿给红面獠牙，然后看向门缝。 两个粉毛对上视线，门外偷看的人最先尴尬。 虎杖悠仁连忙把门推开，讪讪一笑：“我听说钉崎在这里，想着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情。” 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交换一下情报也是可以的。 钉崎野蔷薇把锤头扛在肩上：“找我的？那出去聊吧，他们还要再比两局，就不打扰他们了。” 第159章 咒力我来补 “就算你们在这里聊，我也懒得听。”红面獠牙对这种回避行为报以嗤笑。 高专能有什么秘密，难道他们可以攻进盘星教吗？ 除非羂索傻了，没有告诉高层他在盘星教。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要你管，四手怪！” 钉崎野蔷薇用鼻子哼了一声，径直离开房间。 稍微离房间远一些，她便开口说：“我不回学校了，五条老师的封印解除后，我会回老家，跟着奶奶继续修行。” “我会尽早独立，来东京接任务，这样大家还能继续玩耍。” “高专什么的，恶心透了，看着是大都市的人，实际上和村子里没什么区别。” “总有一群自大又胆小的家伙，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还认为自己是正义。” 虎杖悠仁愣了下。 只是一天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钉崎野蔷薇有这种想法？ 难道高专发生了重大变故？ 钉崎野蔷薇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虎杖，我退学后，你记得带着另外两个笨蛋，离那些前辈们远一些。” “……为什么？” “因为那些咒术师家族里出来的家伙，都是混蛋！”她压低声音，同时也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只要不被他们认可为同类，就可以当成工具！” “他们把五条老师当成了武器，虎杖你能明白吗，五条老师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凭什么把五条老师看做是武器！” “五条老师最多是性格恶劣了些，大家族里性格残暴的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难道强大也是一种罪吗？” “混蛋，都是一群自以为是混蛋！” 说到最后，钉崎野蔷薇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一锤头砸在了柱子上。 木柱顿时在中间断开。 钉崎野蔷薇的抱怨声立刻停止。 她看看明亮的房间，再看看头顶摇摇欲坠的瓦片，又看了看没办法复原的柱子。 搞破坏她在行，修东西她实在是搞不来。 “……不妙，太生气了，没注意分寸。”钉崎野蔷薇的表情苦涩起来：“如果被夏油杰知道，他会不会把我赶走？” 她大概了解生无，一点也不了解夏油杰。 一个穿浴服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女人指着坏掉的木柱，想把木头重新构建一下，用来修复柱子。 然而木头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了咒力，也就不能再做这些事了。 “那是谁？” 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虎杖悠仁小声问。 钉崎野蔷薇想了想：“看发型，应该是伏黑那家伙的姐姐。” 刺猬头和豪猪头，在造型上很相似。 吃晚饭的时候，钉崎野蔷薇有听宿傩吐槽，伏黑惠的姐姐不能杀，实在是有点难缠。 她记住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万只是瞥了一眼两人，然后路过他们，敲响了红面獠牙的门。 不需要里面的人回应，她直接打开门说：“外面坏了一处地方，如果你不想这些东西被砸坏，就去修一修。” 在生无点明红面獠牙的宠物身份后，万对他没有了任何幻想。 这里有着很强的宿傩，更强的悟手办，以及绝对强的生无。 一个可有可无的红面獠牙，及时放弃掉，能获得生无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滚。”红面獠牙头也没回。 万冷哼一声，扭身离开。 在房间里等了这么久，都没能等到宿傩，她决定主动出击，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至于柱子修不修，和她没多大关系。 宿傩不住这个房间，可以跟她住一个房间呀～ 房间外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目瞪口呆。 两人目送着万离开，又等到红面獠牙过来，把坏掉的地方切断，替换成其他东西，就这样简单的修好了柱子。 “好了，你们也滚吧。” 的确做了错事的钉崎野蔷薇，没有再说一个字，灰溜溜地前往为她准备的房间。 虎杖悠仁没有留下的想法，同时跟着离开。 两人对盘星教内部的建筑不算熟悉，想要找到记忆中的房间，必须要回到最熟悉的地方，再按照曾经走过的路线前往。 他们最熟悉的地方，自然是花园。 花园里依旧有着四把躺椅，不过这次只剩下五条悟还躺在上面。 钉崎野蔷薇拉住虎杖悠仁的胳膊，小声说：“对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告诉五条老师。” 她骂的是那些出生于咒术师家族，并且奉行家族生存法则的术师。 五条悟不能算是其中之一，可是他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和那些人是脱不开关系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五条悟在这个时候，知道这些糟心事。 虎杖悠仁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原本在躺椅上的三个人，现在在屋顶上。 屋顶上的那个，则是换了个屋顶，离生无远远的，同时看戏。 羂索拿着一张霓虹地图，上面圈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表示他即将在那里展开结界。 “太少了。”生无对着地图指点：“这里这里这里，再加十处。” “咒力不够用。”羂索无情回应。 如果咒力够用的话，他会把整个霓虹布上一个超大的结界。 生无低头看向刚到的两人：“悠仁，野蔷薇，是迷路了吗？迷路的话可以让宿傩给你们带路。” “喂，本大爷不是带路的。”宿傩立刻反驳。 钉崎野蔷薇连忙摆手：“没有，我们能找到房间的。” 让诅咒之王带路，她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那你们早点睡吧，从明天开始说不定就要失眠了。”生无再次指向地图：“加上，不够的咒力我给你补。” 聊起专业，羂索没有了平常的温和，他冷笑着说：“夏油杰不肯放咒灵，本就有很多咒力缺口，你就算现在把他杀了，也不可能撑起更多的结界。” 旁听的夏油杰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他的事。 并且还是想让他死的事。 “找咒术师补啊，咒术师体内不是有很多咒力吗……” “或者你愿意杀了五条悟？”羂索摇头：“就算是他，也补充不了这么多的咒力空缺。” 五条悟掀起眼皮子看了羂索一眼，抬起手指对准他。 如果他现在有咒力，羂索的头顶一定会出现一道[茈]。 生无语气嫌弃：“你是五条悟毒唯吗？这个时候找乙骨忧太啊！” 第160章 放弃小结界 五条悟的咒力不是无限的，他只是咒力恢复得比较快，再加上在六眼的控制下，咒力消耗得少，撑得住他的各种术式。 用游戏来比喻的话，五条悟是自带蓝buff，并且不怎么耗蓝的家伙。 可要是填补咒力缺口的话，需要是蓝条长的家伙。 这种咒力总量多的，生无知道两个。 一个是完全体的两面宿傩，一个是乙骨忧太。 只是现在宿傩完整不了，比较起来还是乙骨忧太的咒力更多一些。 羂索听到生无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我差点忘了，用你的能力制作的身体，本身就是带有咒力的。” 这样就不用考虑杀谁了。 “我想你们应该问问忧太的意见。”五条悟语气平静且认真：“用他的身体，哪怕没有灵魂，也应该征求当事人的同意吧。” 羂索挠了挠额头上的缝合线。 还要考虑这些吗，他不知道啊。 围观的两人十分惊讶，虎杖悠仁张嘴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嘴被钉崎野蔷薇捂住。 她小声劝阻：“去休息，和我们无关。” 经过今天这一遭，钉崎野蔷薇对高专的前辈们，没有了任何的好感。 再者说，有五条悟和生无在这里，显然不可能真的杀了乙骨忧太。 再多听两句的话，说不定她就没法狠心离开了。 “我今天见到了乙骨前辈，他想要一起解除老师的封印，他是个好人。”虎杖悠仁同样小声解释。 前辈和前辈也是不同的。 两人的嘀咕，丝毫没有影响其他人。 生无稍稍思考一下：“夏油杰，有一件事可能要征求你的同意。” “嗯？” 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认为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主动担当的。 现在羂索重新拥有了他的身体，接下来的各种计划中，有他没他，完全没差。 “介意养一个女儿吗，性格嘛……表面上温柔开朗，背地里暗戳戳使坏的那种。” 如果生无没有说清楚性别，夏油杰会认为，她在抽空人身攻击他。 说了性别之后，他微微一笑：“如果有这样的孩子，应该能很好地继承我的衣钵。” 教主大人也是有家业要传承的。 五条悟不知道生无在说谁，羂索也不知道。 “好，那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了。” 生无指着地图：“天亮之前把你原本布置的结界全部打开，然后把结界里的人全部赶出来。” 羂索设置的结界，是让一千名泳者，在结界里互相厮杀。 之后再诓骗些其他国家的大兵，投进去补充咒力，为以后的同化整个霓虹做铺垫。 现在生无让他把结界打开，却又让人离开结界…… 想把脑子掏出来，也许这样就不会头疼了。 “把结界空出来的话……”宿傩一眼看穿了生无的目的：“想用结界内部充当安全区域？” 生无惊奇地看了一眼宿傩。 没想到啊，这家伙竟然能最先猜出来她的想法。 看来她得把堕天和宿傩结合起来看，这家伙好像还没有红面獠牙那么丧心病狂。 “没必要这么做。”羂索率先说出了反对。 按照他的计划，咒力足够的时候，就可以让天元和整个霓虹同化。 设置安全区域的话，分明是多此一举。 生无冷哼一声：“你觉得没必要这么做的话，那接下来就什么都别做了，回饭盒里等死吧。”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威胁。 尽管只要计划完成，羂索死也能瞑目。 但前提是，计划真的能完成。 以生无的能力，她设置不了结界，却是能破坏结界。 这样羂索什么也得不到。 想到这一点，羂索捏紧了手里的地图，脸上的表情即将维持不住。 “咒力够用之后，你直接开启大的结界就好了。”生无没有让羂索继续破防：“加油，明天早上的时候，我希望结界已经出现了。” “那你应该搬家了。”羂索冷冷的说。 盘星教在东京结界的覆盖范围内。 “我相信你有办法让我们不搬家，睡觉了，晚安。” 现在想法已经传递到位，生无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想法。 咒灵伸着大掌，把生无送到地面。 她路过五条悟踹了他一脚：“进去，该睡觉了。” 接着，躺椅上只剩下一个狱门疆。 生无把狱门疆丢给虎杖悠仁，自己拍拍屁股回房间。 今天依旧是美好的一天呢！ 当然，大概只有生无会这么想。 虎杖悠仁手忙脚乱地接住狱门疆，捧在怀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怕晃到里面的五条悟。 钉崎野蔷薇却是伸出罪恶的手指，戳了戳狱门疆的眼睛：“这东西和五条老师的眼睛一模一样，怎么做到的？” “痒。” 被戳的五条悟发出了声音。 钉崎野蔷薇眨眨眼，摸出一根钉子：“用这个的话，能把五条老师炸出来吗？” 既然狱门疆，是和尚的血肉化成，那她应该能用共振吧？ 这个想法很危险。 虎杖悠仁赶忙用手臂抱住狱门疆，走路的动作变成小跑，离开钉崎野蔷薇的身边。 “不行，五条老师能感觉到，这样做绝对会伤到五条老师。” 现在五条悟用不了无下限术式，很容易就能受伤。 狱门疆晃了晃：“眼睛会痒，其他地方不会。” 看来五条悟也想试试牢笼的牢固度。 如果是平常，虎杖悠仁大概会跟着胡闹，但现在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可以！”虎杖悠仁义正言辞的说：“钉崎不可以尝试，老师也不可以这么想！” 钉崎野蔷薇追上虎杖悠仁的步伐：“我只是看氛围有些沉重，开个玩笑轻松一下，你这个笨蛋怎么还当真了！” 除了粉毛笨蛋当了真，白毛笨蛋好像也当真了。 她很想拿锤子敲开两人脑袋，看看这俩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说这些了，让我来抱抱狱门疆，老师那么重，怎么到了这里面就变得轻飘飘的。” 她对这东西实在是好奇，哪怕知道是结界术，依旧会很好奇。 虎杖悠仁轻手轻脚：“小心一点，不要摔到老师……” “砰。” “咕噜噜噜——” 第161章 不会难过了 钉崎野蔷薇被撞了一下，她没有接住狱门疆，眼睁睁看着狱门疆滚远了。 不是她反应不过来，而是狱门疆的速度太快了，显然里面的人也在施加力道，想直接离开两人。 她被笨蛋老师讨厌了？ 不应该吧。 “啊，悠仁和野蔷薇回来了。” 撞人的，是听到交谈声出门的胖达。 他眨巴着圆滚滚的小眼睛：“悟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对于盘星教的生活，胖达融入得很快。 晚饭的时候，它知道了钉崎野蔷薇会在这里入住的消息，早上的时候，它知道了五条悟会和虎杖悠仁睡同个房间的消息。 所以没见到五条悟的胖达，感觉十分困惑。 本来视力一般，夜晚愈发差的胖达，根本没看到滚到了它身后的狱门疆。 在它说话的时候，狱门疆长出一双脚，悄无声息拉开房门，走进了分给虎杖悠仁的房间里。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都看出来了，五条悟不想理会胖达。 这让钉崎野蔷薇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被讨厌了。 为了不让氛围尴尬，虎杖悠仁摸着后脑勺大笑：“哈哈，那个……” “不知道，没见过。”钉崎野蔷薇补充了这个谎言。 胖达没有怀疑。 它点点头：“这样啊，悟回来后，悠仁记得和他说，正道有事情想和悟聊一聊。” 夜蛾正道的房间在对面。 虎杖悠仁下意识看向对面，哪怕在夜色中，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依旧看到了校长墨镜里反射的星光。 …… 校长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有没有看到老师走进房间？ 虎杖悠仁不挠头了。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胖达。”夜蛾正道开了口。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关心，没有任何的催促：“悟应该还有别的事，你休息吧，不用守在门外。” 他看到了五条悟进了房间。 既然五条悟不想见，那就等明天再说吧。 校长露面，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尴尬的打招呼，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 虎杖悠仁飞似的回了房间，关上门再打开灯，站在门后缓缓呼吸。 平时只考虑战斗的人，现在要考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属实是让他为难了。 看大家的反应，今天好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也不知道会对大家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 再看房间里，五条悟已经安然躺下。 他的鼻子以上消失在狱门疆里，狱门疆的蓝色眼睛闭得死死的。 “老师……能不能换个东西当眼罩？”他没忍住轻声开口。 万一他夜晚惊醒的话，绝对会被五条悟的形象再惊吓到一遍。 五条悟拿起一旁的衣服，盖在了狱门疆上，除此之外再也不动。 这也算是让步了。 虎杖悠仁没有更多的意见，他拿起换洗的衣服，前往浴室洗澡。 洗漱完出来，五条悟还是刚才的姿势，连头发丝的位置都没有变动。 虎杖悠仁顿时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的五条老师，在自闭！ 他赶紧走到五条悟身边，拽下盖住狱门疆的衣服，抓着五条悟的肩膀大力摇晃。 “老师，快醒醒！老师！” 五条悟本来也没睡，他只是不想说话，装作自己在睡觉而已。 被晃成这样，想装睡都不行。 他只能把狱门疆往上推了推，露出自己的眼睛，用表情询问虎杖悠仁。 发生了什么大事，要这样对待他？ “我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虎杖悠仁惊恐的说：“我是生无的哥哥，那伏黑是不是要称呼我为叔叔？！” “……现在想到这件事，是不是晚了些？”五条悟无奈反问。 这种事，难道不是在身份被挑明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吗？ 另外这样一团乱麻的关系，实在没有理清楚的必要。 各喊各的就是了。 “这样的话，再见到伏黑，我就是他的长辈了！”虎杖悠仁眼睛亮了起来。 男高中生的乐趣之一，是给同性朋友当爸爸。 现在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长辈，绝对是一件值得讨论的事。 “小生无说过，长辈是要发红包的。”五条悟兴致缺缺的接话：“悠仁要给惠红包吗？” “是哦，忘了还有这种事了。” 虎杖悠仁站起来，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只找到一包红色包装袋的薯片。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衣服了。 在这两者之间，他坚定地拿起薯片，重新回到五条悟身边，把薯片放进五条悟的手里。 “这种红包的话，惠应该不想要……” “收下吧，妹夫！” 虎杖悠仁堵死了五条悟接下来要说的话。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薯片，再看了看一脸骄傲的虎杖悠仁，有一种无名的滑稽感从心底升起。 臭小子，竟然连他的便宜都想占？ “……扑哧，哈哈哈，悠仁你真的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五条悟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要给我发红包吗哈哈，我可是很贵的，至少要一万袋薯片才可以哦哈哈哈哈！” 这份过于天真的想法，逗得五条悟忘了刚才在想什么。 虎杖悠仁拆开薯片：“如果老师喜欢这种薯片的话……嘶——好辣！” 包装上的辣椒，已经表明了它是一个陷阱，不过虎杖悠仁还是勇敢地跳了进去。 刚表演完倒反天罡的少年，又表演了一招龙吸水。 五条悟笑得拍地。 他边拍地边质疑，另一只手伸向薯片袋：“真的有这么辣吗，悠仁在故意逗我笑对不对……嘶！真的好辣！” 龙吸水表演者新增一位。 两人咕嘟咕嘟喝了满肚子的水，辣意衰退后，一横一竖靠坐在墙边，摸着自己滚瓜溜圆的肚子。 “好撑。”虎杖悠仁不禁吐槽：“为什么会这么辣。” 他还以为忍忍就能过去了，可这也太难忍了。 五条悟吐了口气：“第一次喝水把自己喝到撑，有点难受。” 不过难受是守恒的。 肚子难受，心里就不难受了。 虎杖悠仁自豪的说：“我不是第一次哦，以前有和同学打赌，我赢了！” ……这好像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五条悟先是无语，然后轻笑。 是了。 有这么多可爱的家伙在身边，没什么好难受的。 第162章 带回禅院家 伏黑惠现在很难受。 得知了吉野顺平的死讯，没办法为朋友收尸不说，还被禅院家的人堵在会议室里，完全没法离开。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不由得怨恨自己实力不够强。 否则，他完全可以把这些人赶走，再把同伴的尸体抢回来！ “高专东京校，大概要到此为止了，没了五条悟，果真什么也不是。”禅院直哉不屑一顾：“伏黑惠，你要回禅院家吗？” 伏黑惠不姓禅院，但身上流着禅院家的血，还有着禅院家的家传术式。 在伏黑甚尔死后，禅院直哉不太希望伏黑惠回到禅院家。 毕竟家传术式，是确定未来家主的重要因素，十影法在禅院家的地位，和六眼在五条家的地位差不多。 如果禅院直毘人再活十年，又把伏黑惠接回禅院家，那么禅院直哉很容易丢掉未来家主的地位。 现在伏黑甚尔活着，禅院直哉愿意把伏黑惠接回禅院家。 主要是打不过。 一旦他对伏黑惠有了杀心，在他动手之前，很可能先被伏黑甚尔杀死。 不如捏着人质，这样能做的事更多。 “无论让我说多少遍，我和禅院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伏黑惠冷冷的回答。 禅院直哉明了地点点头。 “好，绑走。” 不愿意自己走，那就只能用别的方法走了。 把伏黑惠抓在手里，就不愁伏黑甚尔不送上门来。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禅院家的人。 其他人因为任务，或者其他原因陆续离开。所以没有任何人来阻拦禅院家术师的动作。 听到禅院直哉的命令，伏黑惠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他的式神刚从影子中现形，地面有人飞身而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式神。 会议室里的术师，则是抓住了他的一只脚。 伏黑惠的身形在瞬间失去平衡，他只能抱住脑袋，这样撞到墙的时候能少受些伤。 倒挂的姿势，很不利于发力，他知道逃不掉了，任由自己陷在上不去也下不去的窘态里，视线则是飘向了操场。 禅院直哉走到窗边，仔细看着伏黑惠的样子，嘲弄道：“比起你父亲来说，你还是差太多了，他绝不可能让自己有这种丑态。” 伏黑惠不明白禅院直哉在狗叫什么。 “如果是他在，他会把你的脑袋捏碎吧。”伏黑惠冷笑着说。 就像在涉谷，对付真人那样。 禅院直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抓着伏黑惠的脚腕，把他往墙上狠狠地砸去。 伏黑惠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迅速结印召唤新的式神。 “脱兔！” 这种可以迷惑人视线的庞大兔群，楼下守候的术师没法在短时间内全部抓住，而且还能帮助伏黑惠逃离。 兔群从天而降，又有青蛙卷走伏黑惠。 只是眨眼的时间，他安全落地。 禅院直哉带来的术师们能力一般，只是人数多，能短时间内阻拦伏黑惠的行动。 这群人里最强的，是禅院直哉本人。 他眼看着伏黑惠落地，冷漠地说：“如果我把他杀了，父亲不会怪我吧。” 他口中的人，是禅院直毘人。 “家主应该更希望伏黑惠活着。”禅院真希低头回答，语气逐渐强硬：“……你不要太过分。” “敢这么对我说话，看来五条悟把你的胆子养大了啊。怎么，废物想展示一下自己？” 禅院直哉对着禅院真希勾了勾手指：“真依总是那么废物，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废物又进步了多少。” 眼前这人离开禅院家很长时间，禅院直哉倒是希望她能有些长进。 这样至少还能有点意思。 听到妹妹的名字，禅院真希的头又低了几分。 她死死地捏紧了拳头，将所有愤怒和怨怼压进心底。 他的话穿过窗户，落在了伏黑惠的耳朵里。 想到前辈可能会遭遇的事情，他咬了咬牙大声叫嚣：“禅院家也不过如此，未来的家主，只会把力量对准弱者吗？！” 禅院直哉转过头。 找死！ 对上伏黑惠的视线，他冷冷一笑，接着迅速在原地消失。 禅院直哉的投射咒法，是将一秒分成24等份，以自己的视野作为视角，对预先在现场内设计好的动作进行模仿。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一般人反应不过来。 伏黑惠下意识进行抵抗，然而禅院直哉在离伏黑惠还有半米的距离时，整个人被巨大的咒灵推了出去。 预设好的动作被打乱，禅院直哉被反噬得僵在原地。 “里香真棒。” 夸奖声同时响起，乙骨忧太从高处跳下来，被咒灵里香接住。 他摸摸咒灵里香，笑着说：“忙着祓除咒灵，差点忘了还要和大家汇合，伏黑君没事吧。” 伏黑惠没什么事，他觉得禅院直哉有事。 咒灵里香没有对禅院直哉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凭借巨力改变了他的动作，这是乙骨忧太手下留情的表现。 否则咒灵里香，能一拳把禅院直哉打吐血。 偏偏这种手下留情，对于性格高傲的人来说，会被他们看作是侮辱。 “乙骨忧太！”禅院直哉认出了眼前小鬼的身份。 这是目前总监部唯一能支的动的特级术师。 同样打不过。 乙骨忧太转身去看禅院直哉，好脾气的解释：“你和五条老师一样，是御三家的人，放心，我只是保护伏黑君，没有想要伤害你。” 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让禅院直哉气得想吐血。 不如刚才就直接砸他一拳，也好过现在这样憋屈！ “呵，你不放过谁？今天下午总监部处决了一个学生，你要去总监部保护他的尸体吗？” 禅院直哉理了理衣服。 有特级术师在这里，他是不可能带走伏黑惠的。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强求。 反正乙骨忧太不可能总是在伏黑惠身边，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谁？”乙骨忧太看向伏黑惠：“谁被处决了？” 提起这件事，伏黑惠悲伤且愤怒：“高层说，顺平试图解开老师的封印，视为涉谷事件共犯……” 两个少年情绪低落，禅院直哉开心了。 他嗤笑一声：“今天到这里，走吧。” 禅院家的术师立刻赶到他的身边。 禅院直哉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窗口，阴影处躲着一个人。 “五条悟被封印了，你们这群废物——好自为之。” 第163章 各自的想法 等到禅院直哉彻底消失，禅院真希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在高处看着楼下的两个人，希望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所有表情。 然而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乙骨忧太绕着伏黑惠转了一圈，找到伤口，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所有的皮外伤。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重新问了一遍。 伏黑惠摇头。 禅院家的人没有对他下狠手的打算，所以他身上没有更多的伤。 “真希同学呢？”乙骨忧太抬头。 禅院真希同样摇头。 确定大家都是安全的，乙骨忧太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我赶回来的还不算晚。” 至少目前看来，大部分人是没有意外的。 “学校里还有其他人吗？”乙骨忧太又问。 他要搞清楚学校现在的情况，之后见到五条悟和夜蛾正道的时候，才能把消息传递给他们。 伏黑惠也抬头看向禅院真希。 她今天一整天都留在学校里面，知道的事情比他要多一些。 对上两人的视线，禅院真希顿了顿。 她情绪不免低落下去：“因为校长和五条老师定为叛逃，高年级的前辈在休学中，剩下的学生数量不足，总监部的决定是，撤销高专东京校。” “再过几天，乐岩寺校长和日下部先生，会来这里接手所有事宜。” 凡事有轻重缓急，最先说出口的，是最重要的事情。 高专东京校的主要人物不在了，剩下的学生没了靠山，自然会被各种势力瓜分干净。 和禅院家有关的，被禅院家带走。 和禅院家无关的，或是并入京都校，或是休学退学。 接着，禅院真希说出每个学生的下落。 “我们认为暂时可以不去解除五条老师的封印，钉崎和我们吵了一架，她说要退学，离开了学校。” 这是最先离开的，但也是暂时安全的。 “吉野偷了狱门疆[里]，被总监部发现，处决死亡。” “虎杖悠仁和胖达陪着校长去了盘星教，被总监部定为叛逃。” “现在一年级学生，只剩下惠了。” 说到这里，禅院真希停了下来，她在等着另外两人开口说些什么。 可那两个家伙什么也没说。 她只能继续：“棘被他的亲人带回了家，他的家人本就不同意他成为术师，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断绝了他的念头。” “二年级学生，只剩下我和乙骨。” “三年级学生休学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可以说……现在属于东京高专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整个高专，前两天还是热热闹闹的，如今全然不存。 乙骨忧太垂下了眼眸。 “不会一直这样的。”他的语气轻柔但坚定：“等我们把五条老师的封印解除，总监部绝对会收回命令。” 只要五条悟回来，在绝对的实力下，总监部一定会收回他们之前的命令。 这样，东京高专还能够重新开始。 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乐观。 “乙骨，封印真的能解开吗？”禅院真希质问道。 天元不知所踪，高层各有各的心思，他们手里连钥匙都没有。 解开封印？ 要怎么解开，靠着一腔热血吗？ 吉野顺平的一腔热血，改变了什么结果吗？ “天元大人失踪了，我们没有任何解开封印的希望，夏油杰特意保护了校长，我想他会看在与悟的情谊上，不为难悟……” “真希学姐什么时候，开始寄希望于别人的怜悯了？”伏黑惠打断禅院真希的话。 要知道一年前，夏油杰对乙骨忧太下手，目的是为了得到特级咒灵祈本里香，用来解决五条悟这个最强者。 之后夏油杰的计划失败，五条悟毫不留情地补了刀。 两人曾经是挚友没错，可这只能保证，他们在下刀的时候会痛快一些，不让对方受到更多折磨。 至于性命…… 伏黑惠不想把希望放在这种并不稳定的感情里。 他把手伸向影子，取出了狱门疆[里]。 看到这个东西，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满脸震惊。 他为什么会有狱门疆[里]？！ 伏黑惠抿了抿唇，语气沉重：“这是顺平给我的，他说，只要找到一个叫[天使]的古代术师，就能解开五条老师的封印。” 随着自家姐姐变成了奇怪的家伙，伏黑惠大概了解，其他地方应该有着相似的术师。 有了线索，自然也就有了解开封印的希望。 乙骨忧太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可惜吉野君……” 这用生命换来的封印钥匙，让喜悦上多了一份沉重。 展示完，伏黑惠又把狱门疆[里]放回影子里。 他没有把这东西交给别人的打算。 伏黑惠绝对要把这条路走下去，不仅是为了五条悟的安全，还为了吉野顺平的付出。 伏黑惠语气认真的说：“我去找[天使]，想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开封印，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应该不会再回学校了。” 回学校，会浪费很多时间。 如今伏黑津美纪的身体在盘星教里，不需要过多关心，伏黑惠就可以付出所有精力，去找天使。 他更没有和前辈们合作的想法。 乙骨忧太身上有总监部给的命令，他不能轻举妄动，禅院真希还有她放不下的人。 每个人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和事，没有谁的想法更高尚，也没有谁的想法更低劣。 只是前辈们，要考虑的事情更多而已。 所以自己做自己的事，自己为着自己无悔的选择去努力就好了。 禅院真希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乙骨忧太，希望对方能劝说几句。 术师在涉谷事件中没有死任何人，总监部和那些术师家族的实力，根本没有削弱。 只有东京高专，接二连三地失去了战力。 如果伏黑惠在这期间出事的话，东京高专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乙骨忧太摩挲着指间的戒指，笑容十分无奈：“这样看来，我好像根本没有保护到大家。” 他明白大家的想法，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人的想法。 所以，就这样吧。 他不仅要保护大家的安全，也要保护大家的想法，不是吗？ 第164章 我珍重的人 “……伏黑君，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去找总监部，把吉野君的尸体讨要回来。” “真希同学，伏黑君，如果有什么事情解决不来，记得找我，先再见了。” 现在不是讨论感情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乙骨忧太微笑着和两人告别，之后消失在夜色中。 伏黑惠在原地站了片刻，目送乙骨忧太离开后，他才抬脚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惠！” 禅院真希大声喊着伏黑惠的名字。 但伏黑惠没有回头。 禅院真希立刻说出了压得她心脏疼的那句话：“你应该明白，我很想把悟救出来。” 伏黑惠依旧没有回头，他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前辈们都想把老师救出来，只是时机不合适。” “那你为什么……” “老师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需要权衡利弊的。” 没有大概，没有让步，也没有不合时宜。 只有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他们才能心安。 所以他们不期待生无的施舍，也不期待夏油杰的怜悯，只期待着五条悟能够更早的安全和自由。 “真希前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声音逐渐远去：“我们各自珍重的人不同而已。” 夜色中，少年们各自分散，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 也是在夜色中，结界缓缓升起。 很多人的睡梦中出现了一个头上有着粉色缝合线的男人。 “我是展开这个结界的术师，这里已经被选中，将作为死灭洄游外的安全场所了。” “不过真是不好意思，占用了大家的地方，但大家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要满足特定的条件才能返回。” “这是勉强做出来的结界，赋予的条件是让你们远离，如果离开后发现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惊讶。” “现在，请大家等待，属于整个霓虹的死灭洄游。” 结界升起的同时，专属于死灭洄游的勇者，正在一一觉醒。 新的一天，从起床开始。 生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呆呆地听着外面的交谈声。 “早餐吃什么？” “你可以去吃人肉。” “普通人全被赶出了结界，要我去哪里找人肉吃？” “你也离开结界就好了。” “羂索说过，离开了不能再回来，这个结界只允许离开，不允许进入。” 伏黑甚尔感觉宿傩脑袋多少有点毛病。 诅咒之王总是待在盘星教做什么，去人群里吃人啊！ 为什么要跟在戴天身边，为什么要追问他早饭？ 他拳头捏得梆硬啊！ 生无打了个呵欠，洗漱完拉开房门，看着门外的两个粉毛一个黑毛。 “早。”她随口打了个招呼：“你们在干嘛？” “等爹咪做早餐。”戴天理直气壮地回答。 他是小孩子，喜欢吃饭是很正常的。 如果不喜欢吃饭的话，监护人反而要头疼了。 宿傩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只是路过。” 路过着追问早上吃什么？ 真的离谱。 生无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语气平静的问：“羂索呢？” “在他的房间里。”宿傩好心回答。 “万呢？” 宿傩闭上了他的嘴。 那个女人，他是一点也不想提。 沾上就甩不掉，提到了都感觉麻烦。 生无瞥了他一眼，对这件事不做任何评价，面无表情地前往羂索的房间。 有件事昨天忘了和羂索提了，结果竟然搞出了奇怪的结界。 只能出不能进的话，那乙骨忧太怎么进来？ 乙骨忧太进不来的话，她又去哪里复制乙骨忧太。 所以东京的结界必须要改动，而且要尽快改动。 前往羂索房间的路上，生无看到整个脑袋都是狱门疆的五条悟，在绕着花丛跑来跑去。 像个傻子。 看到生无他用抬手当做打招呼，接着继续追那些辛勤的蜜蜂。 这人自愈能力真快。 而且一旦不emo了，真的闲不住。 生无敲响羂索的房门，等待几秒后直接拉开房门。 “改一下东京结界条件，允许术师进入。”她开门见山的说：“乙骨忧太来了之后，再改成其他的。” 羂索没睡觉，他坐在地上，拿着笔不停写画。 听到生无的这番话，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以为结界是橡皮泥吗？”羂索对这个要求感到无奈。 能临时把困住泳者的结界，变成不让泳者进入的结界，就已经很辛苦了。 现在没有给他支付任何咒力，却让他再次改动结界…… 很难。 生无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以为结界是阵法，至少我知道的阵法，是可以改的。” 不能改的阵法，那叫杀阵。 而这个结界充其量算是困阵，离杀阵有很大的距离。 双方的认知，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很大的偏差。 羂索明白，他纠正不了生无的想法。 于是他主动亮出手中的纸：“这是结界的设置方式，不如你来改吧。” 口头上说得再厉害，也不如真正做出来。 “我阵法不行。”生无先给自己放好了台阶，然后一屁股坐在羂索身边，拿起纸说：“万一改成了杀阵，把你杀了，我可不会复活你。” 羂索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笑眯眯的说：“如果能见到可以将范围内所有术师抹杀的结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生无不禁摇头。 没救了，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但是结界还能救一救。 她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让我看看你们的结界都是什么鬼东西……” 纸上的内容很少。 上面是羂索根据方位，布置得各种咒物，这样可以圈出一个范围，用来当作结界。 在生无看来，这就是条件多一些的帐。 虽然她不了解帐是怎么制作的。 当看完所有内容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啊？就这？ ……仔细想想也对，这歪门邪道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羂索看到生无的表情，没忍住笑了起来：“怎么样，很简单吗？” “怎么说呢，这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生无啧了一声：“这是你们这个世界的问题。” “嗯？” “就你这个筹备了很多年的结界，在我的认知中，还不如坟头孤魂用的鬼打墙。” 第165章 为了这碟醋 羂索不知道什么是鬼打墙。 生无摇摇头：“一想到这种结界，被天元说和她的结界不相上下，我就明白你们到底什么水平了。” “什么水平？”羂索不解。 “猴子刚下树的水平。” 这种奇怪的形容，让羂索完全摸不着头脑。 生无把纸丢到一边，不再看那些会伤害她知识储备的结界。 她自认为在阵法认知中，只算是学会了九九乘法表的小学生。 而羂索现在的水平，是刚刚认识数字的水平。 “你的结界可以远程改吗？”生无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可以的话，她在羂索的结界基础上修改；不可以的话，直接推倒了重建。 后者要更简单一些，前者……能避免羂索偷师。 羂索有些怀疑，生无是不是在骗他。 不过他还是点头回答：“可以。” 是不是骗他，露一手就好了。 羂索直接站了起来，示意生无跟着他一起走。 他的远程并不是真的远程，而是可以通过一道道门，抵达结界核心，再将结界进行修改。 再次路过花园，五条悟依旧在玩蜜蜂，只不过这次他仗着蜜蜂刺不穿狱门疆，开始肆意挑逗。 就算没有无下限术式，他也有保护自己的方法。 余光瞥到这一幕，羂索的眼角抽了抽。 “现代术师最强者……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家伙，竟然完全不同。” 简单点来说，就是没见过逼格这么低，日常宛若傻子的最强者。 生无语气淡淡的说：“那你认识的那些，是脑子里只有力量的傻逼，和脑子里装了水的傻子没什么区别。” 仔细说起来，还是水更好一些。 毕竟水利万物而不争。 力量嘛…… 就是海洋咯。 “那你又是怎样的强者？”羂索把话题转到生无的身上。 这个话题很早之前就该进行了，只不过因为生无心情时好时坏，羂索没有展开话题的机会。 “我？”生无随口回答：“你知道秃头披风侠吗，我是不秃头也没有披风的死宅。” 回答了，但没有完全回答，并且只有这些。 她总不能和羂索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只是纸片人，而她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吧。 羂索明白话题到此结束，他推开一扇满是花纹雕刻的大门，带着生无一起走了进去。 明明是白天，门内却是一片黑暗，门外的光停在了门口，根本传不进去。 在有人踏入门内的时刻，有光突然亮起。 距离最近的光亮，是东京结界的核心，外观上与帐的钉子很像，只不过形状是方块。 生无一把抓住方块，先是捏了捏，然后拿出从羂索房间里顺出来的笔，在方块外面涂画。 涂画的同时，她单手掐来算去，算完继续涂。 羂索下意识开口：“结界术不是这么用的……” 话音还没落下，周围开始震动起来。 那只是轻微的震动，并不明显，可羂索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结界被修改了。 他惊得睁大眼睛，看向生无手里的结界核心。 原本方块形状的结界核心，不知道何时变得圆润起来，并且还在继续圆润下去。 生无丢下结界核心，往远处走了两步，跨过一道打开的门，修改其他地方的结界核心。 羂索看她离开。迫不及待地抓住那个被修改好的结界核心，感应着修改后的信息。 曾经的结界信息抹去了很多，条件也全然变了样子。 【可以自由出入】。 【结界内杀人者必死】。 【咒灵不可进】。 【宿傩（划掉）诅咒不可进】。 【心怀恶意（划掉）军国主义者不可进】。 现在结界外是泳者们的活动范围，不能进入结界的话，很快会被战斗波及到，从而失去生命。 如果再制定一些针对结界外普通人的规则，那他们绝对活不活今年。 感应到详细信息后，羂索陷入了沉思。 有了这个成功的修改方案，其他地方的跟着复制便可以，生无很快完成了所有结界的修改。 她回到原本的位置，把笔挂到羂索的袈裟上，准备出去吃早饭。 完成了这些，接下来就只剩等待乙骨忧太到来了。 “这是你的最终目的？”羂索突然开口。 生无摇头：“别解读，我只是个保守派。” 听到生无再次强调她的身份，羂索想起了曾经的怀疑。 从炸厕所那天，他就在怀疑了。 这一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完全不需要再怀疑。 “你……我还以为你会杀了霓虹的所有人。”羂索有些头疼：“如果这样，我的计划什么时候能完成？” 他想让整个霓虹和天元同化。 但生无的做法，给一部分普通人提供了庇护之地，会让同化的人变少，与之同时产生的咒力也会变少。 这个数量，除非把乙骨忧太的头发薅光，否则根本填不上。 生无啧啧称奇：“说起狠来，还是你狠啊，反正你还要再搭些结界，来扩大提供保护的范围。” “结界核心直接给我，我不用咒力。” “至于同化，要是有咒力缺口，你学学魔虚罗，自适应一下。” “适应不了就去死吧。” 丢下这句话，生无按照原路返回，准备去享受自己的早饭。 昨晚她没有指定菜单，今天的早餐完全是盲盒。 一路返回，还能看到各路奇葩。 堕天在朝阳下诵经念早课，红面獠牙呼吸着早上的清新空气。 万在两人附近转来转去，在接近与远离之间纠结。 生无稍微矮下身，躲开万的视线，成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另一个院子里，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交手对战，当作早上的锻炼。 因为战斗得过于用心，完全没时间和生无打招呼。 生无看了两眼，拍拍胖达的头顶，顺走夜蛾正道的一只玩偶，捏了两下塞给抱膝蹲下的胀相，继续朝着厨房走去。 “龙小姐。”夜蛾正道叫住生无，但不是为了玩偶：“有见到杰吗？” “没见到，不过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年轻人觉多，校长你不懂。”生无随口回答。 夜蛾正道莫名被扎了一刀。 拽了一朵花，生无没有任何停留。 然而转了个弯，她欢欣的脚步停了下来。 花园里没了那个追逐蜜蜂的傻子，只剩下一具不认识的尸体，和半截长腿加上带血的狱门疆。 “淦！谁把我猫杀了！” 第166章 你老公活了 距离生无改变结界核心，连二十分钟都没有，就闯进来了陌生术师，一换一带走了五条悟的性命。 就是不知道这个术师，是诅咒师找五条悟报仇的，还是总监部派来灭口的。 生无捡起狱门疆晃了晃，剩下的半截尸体从里面滚了出来。 洗洗还能用。 “发生了什么事？”胀相从另一个庭院走过来。 他听到生无说了猫的事，虽然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养了猫，可还是担心的凑了过来。 当走到了这边，胀相突然明白了猫是什么…… “五条悟……死了？” 现代术师最强者就这么死了？ 有些突然。 在术师面前，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的确很容易死掉。 生无把狱门疆丢进池塘里，再对着胀相招招手。 她无奈的说：“还能活，搭把手帮忙把这两截拼一下，拼好了就活过来了。” 断掉的五条悟不要丢，拼起来还能继续用。 活过来之后再给他脑袋捶上一拳。 她怀疑五条悟是故意不还手的。 要不然凭借他的体术，绝对能跑到隔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从而获救。 要是这个术师的实力差一些，说不定还会被五条悟强手碎颅。 胀相没有推脱，他径直走向两截尸体，抱起上半截，准备把两截拼合在一起。 然而他刚把上半截抱起来，红面獠牙神情慌乱地从另一个院子跑了过来。 他左右不停张望，看到生无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开口：“龙生无，你老公坂田银时突然活过来了！” 生无愣住。 谁？ 红面獠牙和悟手办同一天诞生，他能很清楚地认知到，悟手办是没有灵魂的。 可是今天竟然有了灵魂！ 没灵魂的手办是不会乱动的，有灵魂的…… 红面獠牙不愿去想自己死得会有多惨。 回过神来，生无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2x2.5条悟。 红面獠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五条悟死了！？” “嗯……” 死了，但没完全死。 红面獠牙的声音没有任何克制，他这声惊呼，吸引了另个院子里的人。 虎杖悠仁携着一阵风跑过来，他噗通一下跪在两截尸体前，神情恍惚：“老师……” “老师他怎么了？！”钉崎野蔷薇慢了一步，但依旧看到了院子里的尸体。 她的脚步顿时踉跄，要扶住墙壁，整个人才能站稳。 夜蛾正道和胖达先是震惊，接着就是哀伤。 “……是谁做的？”虎杖悠仁眼眶含泪，咬牙切齿的说：“是谁！” 生无指向另一具尸体。 怎么他们眼里只有2.5条悟，没看到陌生尸体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突破了夏油杰的咒灵保镖们，暗杀了五条悟。”生无随意地解释着之前发生的事。 胀相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让他脸朝上。 当夜蛾正道看到尸体真容时，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认出来了，这是总监部指派的术师。 红面獠牙抱着胳膊摇摇头：“羂索展开结界的时候，把咒灵们挤出去了。” 所以没有了咒灵保镖。 生无想起自己更改过的结界，嘴唇抖了抖，只当全都是羂索干的好事。 对，和她无关。 “一定是那些高层，一定是他们对五条老师下的杀手！”钉崎野蔷薇肯定的说。 按照高层们和羂索的约定，在封印五条悟之后，狱门疆会被丢进八千米深的海沟里。 然而这个约定迟迟没有履行。 高层们担心发生意外，便派人来到盘星教，试图把狱门疆偷走。 接到任务的术师，不仅找到了狱门疆，还找到了没有咒力的五条悟。 想起高层们最终的目的，那术师直接杀了五条悟，却没想到结界还有另一道反噬，将他的命留在原地，完全不给他领奖赏的机会。 生无摸了摸下巴：“虽然这个杀手成功了，但我没有失败啊，你们别哭丧着脸，大早上情绪低落，一整天都要伤心的。” 看到生无这般不在意，红面獠牙突然明白过来。 那个手办……竟然是真的活过来了！ 虎杖悠仁做不到在这个时候开心，他抹去眼角的泪：“我要为老师报仇。” “看到悠仁对我这么好，突然就不想死了哦。” 一道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众人齐齐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蜻蜓图样和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他歪头笑着，大大的眼睛眯起愉悦的弧度：“我活过来了，悠仁和小蔷薇开心吗？” 被提到的两个人已经懵了。 站着的是五条老师，断掉的是谁？ 虎杖悠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轻手轻脚把上半截放下，哭喊着朝五条悟跑去。 “老师——！” 抱头痛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五条悟用无下限术式挡住了虎杖悠仁。 因为虎杖悠仁手上沾上了血。 “悠仁，其实老师很喜欢你。”他微笑着说：“但我很久没穿这种衣服了，不要弄脏哦。” 五条悟都要记不清，上次穿和服是什么时候了。 在家里的时候，那种古板的地方，只要是个人就要穿和服。 后来他去了学校，当上五条家的家主，也就不再穿这种不方便战斗的衣服。 很久没穿，他不怀念，只是想把这个叉装完。 “不可以哦。”五条悟再次强调后，才解除了无下限术式。 然而他的强调根本没用。 虎杖悠仁一把抱住五条悟，把眼泪抹到他的衣服上：“老师！真的吓到我了！！” 跟过来的钉崎野蔷薇，意识到没了阻碍，她干脆抱住五条悟的胳膊，抓起他的衣袖来擦脸。 “呜呜呜，老师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钉崎野蔷薇把衣袖捏得一团乱：“还好老师没有死，否则我们一定会被伏黑骂死的！” 干净的五条悟，很快变成了挂满鼻涕和眼泪的五条悟。 生无的脸上瞬间满是嫌弃。 还好不是手办，脏了不用别人帮着清洗。 五条悟也很嫌弃这俩脏孩子。 他按着虎杖悠仁的脑袋往外推，一边推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有、洁、癖……” 然而他没有重新开启无下限术式。 生无摇头。 死……不对，活傲娇。 第167章 有个新想法 夏油杰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大的热闹。 不过当看清楚五条悟衣服的惨状时，他连忙后退两步，生怕被沾上。 “悟的学生……真的是……” 他双手揣在袖子里，一脸嫌弃地远离五条悟。 五条悟高举手臂，身体左摇右晃，试图让两个学生主动离开他。 然而并没有奏效。 两人正处于失而复得的情绪中，不管五条悟再怎样表达他的嫌弃，依旧无法摆脱两人。 晃了两分钟，他放弃了。 这是他的学生，忍忍就过去了。 “不错，衣服和你很搭配。”生无竖起拇指，不带任何真心的夸赞：“继续保持。” 五条悟不想继续保持，他想一人独美。 无视这些的夏油杰，走到两具尸体旁边，稍微看了两眼，然后走到池塘边，捡起了狱门疆。 还能用，别浪费。 他甩甩狱门疆上的水，漫不经心的说：“据我所知，诅咒师里没有地上的这个家伙，他应该是高专高层派来的。” 说话的同时，夏油杰不忘观察夜蛾正道的表情。 看到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那就代表他的推测是对的。 生无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要是咒术界高层不想杀五条悟，那才会让她感到意外。 她只是指了指地面：“那想个办法把尸体处理了吧。” 放在这里真的很煞风景。 “生无不要手办了吗？”夏油杰问。 “重新做个干净的，这个修好了还要洗，多麻烦。” 虽然这种活是堕天来做，可生无依旧会觉得麻烦。 不如薅一根五条悟的头发，再重新制作手办，留给堕天的工作量只有穿衣服。 生无左右看看，最后把目光落在红面獠牙身上。 当红面獠牙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喂，这里没有很好的处理方式，放你肚子里消化了吧。”生无开口便是恶魔轻语。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尤其红面獠牙，他连连摇头：“别想这种招数害我！” 吃人是什么下场，他能不知道吗？ 她是找不到借口让他死了吗？ “我为什么要害你，之前你吃过里梅，再处理一次手办，也不会费力吧。”生无不解：“都是男的，手办比里梅好看多了。” 设定是喜欢吃女人和小孩，可没说只吃女人和小孩。 这套逻辑让红面獠牙反驳不了。 夏油杰不由得轻笑，他没有笑得太过分，声音温和的说：“我去拿一些柴油，一会儿就回来。” 现在有条件当场火化，不需要当作厨余垃圾来处理。 生无也只是开玩笑。 “那你来处理，别被羂索偷了，我走了。” 丢下这句话，生无真的走了。 她本来就是要去厨房，看看今天的早餐盲盒是什么，五条悟被杀完全是突发状况。 现在解决了，那就继续前往。 红面獠牙没说话，他在生无抬脚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他不想被开这个玩笑，他还想活。 一时间，庭院里除了胀相，只剩下了咒术高专的人。 虽然昨天他们都在盘星教中，可是这样凑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注意到当下的人员构成，胀相识趣地离开，跟上生无的脚步，一起前往厨房。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夸张的哭声逐渐变小，又在瞬间安静。 现在好像……不适合继续煽情了。 五条悟拍拍两人的脑袋，笑呵呵的说：“校长好像有事要和我聊，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聊一聊吧。”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如现在直接解决掉。 夜蛾正道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语重心长地开口：“悟，你现在自由了。” 自由了，代表着不用被封印束缚，可以直接离开盘星教回到高专。 在昨天晚上，夜蛾正道想说的是，生无和夏油杰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五条悟可以趁着封印松动的时候离开。 现在五条悟完全自由，随时都能离开。 “对哦！”虎杖悠仁反应过来：“老师，我们要回学校吗？” 他还不知道自己“叛出高专”的消息。 钉崎野蔷薇为五条悟的自由感到开心，同时别扭的说：“能回去就回去吧，我留在继续抱生无小姐的大腿，绝对比在学校里要快乐！” “悟如果回学校了话，正道也就能回去了！”胖达同样开心。 然而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到最后完全消失。 他那双好看的眼眸变得无情：“我不是五条悟，我是小生无的老公坂田金时，五条悟还在地上躺着。”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愣了愣。 五条悟退了一步，远离两人，态度高冷：“你们两个天赋不错，我允许你们当我坂田金时的学生。” 这一番操作，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看到他们的反应，五条悟演戏的心思愈发强烈。 他理直气壮的说：“我的生命是小生无给的，我是小生无的所有物。如果对我有什么安排，还请经过小生无同意后再来找我。” 如果生无在这里，绝对会被这番话油腻到反胃，再把他装进狱门疆里揍两拳。 但生无不在。 所以五条悟可以尽情表演，完全不担心被人打断。 这次虎杖悠仁是彻底呆住了。 “老师你……这么喜欢生无吗……” 难道他注定要当长辈了？ 夜蛾正道和胖达也呆住了，不过夜蛾正道很快反应过来，他不解的问：“悟，你是真心的吗？” 如果是真心的，那东京高专的未来堪忧。 “难道我表现得很轻浮吗？”五条悟反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出口，钉崎野蔷薇果断点头认可这个观点。 不是她针对五条悟，而是她没有在五条悟和生无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属于爱情的气息。 没有人一直拆台，但总有人拆他的台。 五条悟反手给钉崎野蔷薇一个爆栗：“这个时候，要给老师留点面子！” 身为五条悟的老师，夜蛾正道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叫面子了。 他叹了一口气：“悟，如果这是你开心的……” “我不会再回高专了，也不会当高专的老师了。”五条悟打断夜蛾正道的话：“总监部派人杀了我，不久后我会杀了总监部的那些老家伙替自己报仇。” 第168章 总会来人的 昨天在被虎杖悠仁开解过后，五条悟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珍重的，想要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 对于那些高层来说，是保住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不被他人挑战。 咒术界有上千年的历史，从鼎盛时代开始，高层的嘴脸就没有改变过。 仔细想想，千百年间总有强者崛起，然后成为高层的一部分。 屠龙者，会在一段时间后长出利爪和鳞片，变成新的巨龙。 因为屠龙者会在屠龙成功后，离曾经想要保护的人越来越远。 他的那些学生，真的能打破这个循环吗？ 或许，是他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自己的学生。 “把腐朽的高层杀完之后，我会用五条家的资源，办一家自己的学校。”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憧憬着。 这次重新开始，应该能对咒术界造成一些改变。 引入新兴势力对腐朽势力进行冲击，可以带动着整个咒术界改变。 办之前，先询问下生无的意见，她一定能提出特别好的建议。 “不收术师家族的孩子，只收像悠仁和顺平这样的孩子，或者小蔷薇这样和大家族没有多少关系的。” 听到自己没有被排除在外，钉崎野蔷薇满足了。 很好，离开东京高专，钉崎姐也有学可以上！ 她很满意！ 至于是不是高专？无所谓！ “这样的话，校长应该没地方去。”五条悟笑得不怀好意：“那就来我的学校当校长吧！” 不擅长的事，要交给擅长的人。 夜蛾正道捂住自己的墨镜，避免墨镜碎裂。 他难道要给这家伙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 不会吧…… “这样我可以请杰来当老师，对了，把硝子也挖来，还有米格尔，这么想来有很多人可以当老师哦！” 夏油杰带着一桶柴油返回。 他听到五条悟的话，无所谓的说：“随便你怎么安排，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法教学生更多的东西。” “杰教学生怎么活着就好啦！” “……你是想挨揍吗？” “杰～打～不～过～我～哟～～～” 厨房外站着三个人。 天边闪过奇怪的光芒，生无抬眸瞥了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 真是闲不住啊，刚从狱门疆里出来，就用[苍]来展示自己的存在。 等她吃完饭，就把狱门疆扣回去！ 厨房里的人压力有点大。 曾经只有生无和戴天期待早饭，但戴天的肚子，早上一般是留给夏油杰的。 现在多了个宿傩，戴天也就不再委屈自己，陪着一起期待早饭。 伏黑甚尔很想念正常营业的便利店，因为这样他才能买到新鲜的便当。 “大小姐今早开心吗？” 尽管压力大，伏黑甚尔还是为了赚钱努力。 生无收回视线，点点头：“还行，不过看到五条悟断成两截，不太想吃红肉。” “本大爷吃。”宿傩及时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戴天不挑，有吃的就行。 伏黑甚尔捏完了手里的刀，他盯着宿傩恶狠狠的说：“只有顺便给你做的，你没有点菜的机会！” 不给钱还挑来挑去，他不如给自己挑个痛快的死法！ 宿傩被嫌弃了，但他没有生气。 他反而心平气和的问：“要给你什么，你才会做本大爷想要的菜？” 只要能做到，宿傩会尽力去做。 毕竟有生无在，他的乐趣只剩下不能吃人的吃了。 至于打游戏什么的，那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加钱。”生无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给了钱，他负责我的饮食。给你们做的饭菜，是夏油杰付的钱。” “想要定制饮食，和我一样，加钱就行了。” 一句话，让宿傩沉默两分半。 堂堂诅咒之王，在千年前被整个咒术界供奉，从来没有缺过什么，更不要说钱了。 可是在千年后复活，没有人供奉，也没有追随者，复活时间满打满算还没半年的宿傩，身上根本没有钱。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需要用钱。 宿傩看着伏黑甚尔煎了个漂亮的荷包蛋，他认真想了想：“你们有赏金任务吗？” 没钱，他可以赚。 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嘲笑。 戴天嗤嗤笑着：“现在网络不好，联系对方都很困难，要去哪里接任务？” 霓虹咒灵满地跑，许多人自保都有问题，哪里还有心思去发布任务。 要说真有什么任务，还是能接到保镖任务的。 然而不说宿傩会不会，直接杀了雇主夺财，让他做一次保镖就会上黑名单。 单说他的身份，也没人敢请他当保镖。 请保镖前：咒灵是敌人。 请保镖后：整个咒术界都是敌人。 生无没有打击宿傩的积极性，她轻轻点头。 然后指向刚才来的方向：“五条悟，十个亿；夏油杰，三个亿；到时候来的乙骨忧太，身价应该也是上亿。” “还有爹咪，也有两亿的人头价。” “不是现在通货膨胀的厉害，是咒术界高手实在就那么几个，杀他们不太容易，你只要得手一个就能得到很多钱。” 宿傩已经不想和生无交流了。 他果断闭嘴，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份大锅饭。 有吃的就行了，过两天找机会离开结界，去那些术师家族里搞点值钱的东西。 他总有办法达成目的。 宿傩闭嘴，生无耳根反而清静。 天边属于[苍]的光芒全然消散，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里有结界，所有人都会盯着结界里的变化，[苍]的出现一定瞒不过那些术师的眼睛。 “爹咪。”生无若有所思：“咒灵保镖不见了，可能会有不请自来的客人。” 绝对会有人来查看五条悟的情况。 至于先到的是谁，那她就不知道了。 伏黑甚尔端出一盘精致的早餐：“大小姐不需要我做家庭煮夫了吗？” 时刻解决宵小，和到时间做饭，是不能兼得的。 “那倒不用，这不是还有宿傩嘛，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生无理所应当地把事情丢给了宿傩。 宿傩用鼻子哼了一声，没说反对。 有任务，就可以谈条件。 “那大小姐是想到中午吃什么了吗……” “甚尔，你竟然真的在给女人做饭？！！” 第169章 打他别打脸 院子里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家伙，五个人全部面露疑惑。 尤其是被叫到名字的伏黑甚尔更是困惑：“谁？”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眼前这个黄毛。 生无则是观察两眼，恍然大悟：“哦！是你弟。” 名字叫禅院直哉的屑。 “我母亲只给我生了一个哥哥……看他的年纪，难道我父亲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妾室？还是说兰太长歪了？” 伏黑甚尔真的没有认出禅院直哉来，他对那些高高在上以取笑他为乐趣的亲戚，完全没有想着要去记住。 禅院直哉的年龄，和夏油杰是一样的。 伏黑甚尔离开禅院家的时候，禅院直哉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和现在黄毛加耳钉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连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儿子，都要靠术式认出来，更不要说只有几面之缘的堂弟了。 哪怕禅院直哉没有欺负过伏黑甚尔，他依旧想不起来。 听到伏黑甚尔的话，禅院直哉心情不免复杂。 在他的心里，伏黑甚尔十分特殊。 术师杀手，那是一定高度的代名词，禅院直哉想挑战这样的存在，同时他也崇拜这样的存在。 可是伏黑甚尔根本没有记住他。 “不是你亲弟弟。”生无回想了一下禅院家的人员：“禅院直毘人的儿子禅院直哉，是你堂弟。” 伏黑甚尔莫名地看了一眼生无。 刚才还是不认识的样子，怎么现在说得这么肯定？ 见到禅院直哉的第一面，生无没想过这个屑会来盘星教。 但是他染的黄毛和耳钉，看上去太跳脱了，生无才想起来，伏黑甚尔还有个小迷弟。 而且大概率是有着毒唯倾向的迷弟。 “你大概不了解，咒术界长得好看的家伙，我都有所耳闻。”生无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 虽然这个借口，十分败坏自身形象。 不过伏黑甚尔已经习惯了。 他解下围裙，捏了捏拳头说：“来打架的吗，那就出手吧，我还有一道菜没有做完。” 盘星教这么多人的伙食，不用便当来敷衍，是要费不少时间。 他可不想把宝贵时间，浪费在禅院家的人身上。 伏黑甚尔往前走了一步，禅院直哉却往后退了一步。 和年幼时的初见不同，伏黑甚尔的战斗经验，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强，并且因为死亡，身体机能停止在了年轻的时候。 比起以前，禅院直哉变强了没错，但伏黑甚尔没有变弱。 他依旧强到让禅院直哉心惊。 生无端着早餐，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她先吃了一口，再饶有兴致地观看两个美男对峙。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 “不对，这不科学啊。”生无不禁摇了摇头：“禅院家基因抽奖真不科学，近亲结婚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就算生出了[怪物]，也不是世人理解的那个[怪物]。 她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宿傩笑了起来：“大家族不都是这样吗？” “啊？那家传术式其实是得了基因病吗？”生无不理解。 不过这种也算是霓虹传统，不会因为别人理解或者不理解而改变。 说出这句话后，生无不禁碎碎念。 “怪不得咒术界好多人看上去脑子都不太好的样子，原来是近亲结婚导致的智力不正常啊。” “这么看的确是宿傩要聪明很多。” “破案了，没有咒术大学，是他们根本考不上大学。” “啧啧啧啧。”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听得禅院直哉面色发黑。 伏黑甚尔则是无所谓，他完全没把自己当作是禅院家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种话，产生负面情绪。 反而，他还笑了出来。 “这么说来，我运气不错，没有遗传到基因病，智力应该是正常的吧。” 就算当小白脸，也不能当愚蠢的小白脸。 生无点头：“对啊，星浆体那次，你不是把整个高专耍得团团转嘛，这智力太正常了。” “还有更奇怪的是，你这个堂弟怎么还不发火？” 家族术式在生无口中，被说成了是一种病，禅院直哉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 禅院直哉虽然屑，可是他不傻。 在原本的故事里，他输给禅院真希之后，刻意装死躲过禅院真希的攻击。 虽然最后还是被人补了刀，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他不是不知死活的人。 在场敌众我寡，并且还有赫赫有名的宿傩在，禅院直哉不想轻举妄动。 他看向生无：“你……是悟的女朋友？” 禅院直哉认为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是强者，他想成为与两人比肩的强者。 所以哪怕知道，这段感情是三个人的，他故意不带夏油杰的名字。 这点小心思，生无一眼就能看穿。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等我吃完了，就找夏油杰来揍你一顿。” 傻叉。 虽说夏油杰的确是咒术比不上五条悟，体术比不上伏黑甚尔。 可是他综合强啊！ “我去找杰哥哥！”戴天举手自荐。 “不如你直接揍他一顿，把爹咪换下来。”生无给出更好的建议：“揍完了，大概就能开饭了。” 两全其美。 戴天稍微思考：“这样好像也可以。” 这个时候沉默很久的胀相突然开口：“让我来吧。” 戴天的实力可能与禅院直哉相当，两人对战的话，戴天可能会受伤。 好歹是和弟弟妹妹一样的粉毛，胀相愿意多照顾一下。 “单方面碾压多没意思，还是有来有回观赏性更强。”生无拒绝了胀相的提议。 戴天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他十分不满：“姐姐大人，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禅院直哉则是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发动术式朝着伏黑甚尔冲了过去。 伏黑甚尔很淡定，甚至没有用咒具的打算。 看到禅院直哉的反应，宿傩点了点头：“不错，还有些大家族的傲气在。” “看出来了，你很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生无怼了宿傩一句。 被怼的宿傩根本不生气。 反正生无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要是她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那他就不要活了。 “爹咪，别打脸啊。”生无抬高声音提醒：“他就这一个优点了。” 第170章 其实是熟人 伏黑甚尔的战斗，十分具有观赏性。 毕竟他是天与咒束缚的体质，从小摸爬滚打，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战斗。 对于禅院直哉的术式，伏黑甚尔也有办法解决。 一秒分成了二十四份？ 那只要比二十四分之一秒快就好了。 在禅院直哉设计好的动作里，伏黑甚尔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重击下禅院直哉径直飞了出去。 没有飞远，他被术式反噬，僵直了一秒钟。 因为对手太弱，现在没有观赏性了。 “没意思。”生无吐槽：“还是让戴天来吧。” 单方面的肘击看不出任何美感。 “姐姐大人，我应该会展开领域把他切碎。” 戴天想战斗，但拒绝被观赏。 一秒僵直结束，禅院直哉再次冲向伏黑甚尔。 接着又是一秒的僵直。 眼看着禅院直哉一边吐血，一边维护自己的尊严，生无很开心。 他值得被这样对待。 伏黑甚尔则是在重复了几次后，毫不留情地敲断了禅院直哉的脊椎。 这样就伤不到脸了。 如果不是战斗结束得太快，会影响生无的心情，伏黑甚尔会抽出咒具，给禅院直哉来个一击毙命。 禅院家的大少爷，砍成一百块都不算过分。 “爹咪真厉害！”生无鼓掌：“加钱！绝对加钱！” 这下伏黑甚尔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而禅院直哉愉悦不起来。 他只有胸口以上能动，瘫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 生无看着他的惨状，单手托着下巴，视线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姐姐大人在想什么，是要治疗他吗？”戴天再次想着毛遂自荐。 因为生无突然多了两个哥哥，戴天这两天有了些危机感。 再不努力，万一被宿傩比下去了怎么办！ “嗯……黄毛大少爷和陀艮。” 戴天的想法还很单纯，他没有听懂生无的意思。 另外两个是老古董，不理解现代人花样百出的本子。 只有伏黑甚尔，他既了解一些知识，也了解生无时不时会说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话题。 他微笑着说：“大小姐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之后根据难度再加钱就好了。 “哦，我只是想想，这种打心底瞧不起女人，并且总是侮辱女人的家伙，可不能让他爽到。” 生无咽下最后一口食物。 她拍拍手：“宿傩，把人丢给羂索，把他咒力封了，留在盘星教里干活。” 送上门的劳动力，稍微用用。 用腻了还给禅院家就是了。 反正这是个屑人，用起来不心疼。 禅院直哉听懂了自己接下来的待遇。 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臭娘们，你……唔！” 话刚出口，禅院直哉的脸上，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从左到右，全部牙齿都露在了外面。 脸上传来剧痛，伤口大到一只手都捂不住。 接着他“哇”得一声，吐出了半截舌头。 “宿傩！”戴天立刻出声指责：“姐姐大人说过不要伤他的脸！” 宿傩不在意的说：“再治好就是了，你看你姐姐大人有不赞同的意思吗？” 生无默许宿傩的处理方式，只是在小孩子面前做这些，有点血腥而已。 宿傩伸出一只手，扯住禅院直哉的头发。 “这种大家族的少爷，属于是煮熟了肉质都散发着恶臭的存在。”他嗤笑一声：“呵，垃圾。” “吃女人和孩子的诅咒之王，好像没资格说这种话。”生无立刻提醒。 垃圾还分大小堆吗？ 宿傩不屑：“本大爷可没有看不起女人，本大爷只是认为女人和小孩的肉更好吃一些。” 他没有针对过谁，他把人类平等地视为食材。 ……好像很有道理。 “不愧是你，带着他滚吧。” 宿傩没有再说什么，他拖着禅院直哉离开这个院子。 这种事要抓紧时间解决，否则会赶不上第一批出锅的早餐。 伏黑甚尔安静地看着禅院直哉被带走。 他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会儿，确定大家的早餐准备得差不多之后，这才开了口。 “大小姐，把那家伙留下的话，禅院家会派人来盘星教的。” 大家族有自己专属的战斗力，只为了自己家族行事。 禅院直哉是禅院家[柄]的首领，[柄]是禅院家的术师队伍。 同时在[柄]的下属组织，有着没有术式，日夜修行武艺的人组成的[躯俱留队]。 禅院真希在入学高专之前，就属于[躯俱留队]。 伏黑甚尔在离开禅院家之前……也是。 “来了记得让他们把房子修一下。”生无没有一点担心的想法：“那些坏掉的建筑总要修好，禅院家送来劳动力，不要往外推。” 就禅院家的那些术师，能对她造成最大的影响，大概是……会打扰到她的正常休息。 其他的影响就不可能有了。 生无相信大家的实力。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基本在这里了。 天花板之一的宿傩，拖着禅院直哉路过了焚烧尸体的庭院。 然后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你们在烤人肉？”宿傩停下来，转头问院子里的两人。 他们在开小灶？ 五条悟伸手，感受着柴油加持下的火力，听到问题后点点头：“还没烧完，你要吃吗可以送给你尝两口。” 他指的是他刚才的身体。 陌生术师的尸体，在他用[苍]的时候，不小心成了灰。 他发誓，他真的是不小心。 夏油杰感觉有些离谱，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再加一杯柴油。 只要烧完了，就没有肉吃了。 禅院直哉余光发现了五条悟，他呜咽着，口齿不清的说：“悟，救我……” 禅院直哉现在的样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夏油杰瞥了一眼，确定不是自己熟知的人，果断当作没听到。 从厨房方向过来，显然是见过生无的。 生无眼睁睁看着他变成这样，那这个人绝对是罪有应得。 “你是……” 五条悟认真回忆：“……谁？” 满脸血的人，实在不好辨认样貌。 “禅院直哉。”宿傩帮本人自我介绍：“刚才气急败坏骂龙生无[臭娘们]，被本大爷割了舌头。” 脸算是误伤。 五条悟想起来了。 “杰，是京都高专的那个，交流会的时候还被你的咒灵骗了的笨蛋，还记得吗？” 第171章 都很讨厌他 这是五条悟对禅院直哉的第一印象。 至于禅院家未来家主这个头衔？ 那也要能当上家主才算。 加茂宪纪还是加茂家的未来家主呢，他在高专有什么话语权吗？ 夏油杰想了想：“记得，可他不是黑发吗，为什么会染黄发，是暗恋七海吗？” 如此崭新的视角，让宿傩松开了禅院直哉的头发。 尽管倾诉对象不合适，他还是不禁问道：“他暗恋的人不是伏黑甚尔吗？” “啊？”五条悟傻了眼。 他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 夏油杰没有傻眼，他只是差点把柴油全都泼出去。 暗恋什么的，是开玩笑的。 他想起曾经禅院直哉那高傲得看不起招募入学的学生，让他万分不适的嘴脸，故意造谣一句。 他没想到这是真男同啊！ 夏油杰表情险些颜艺：“那个……呃……是他自己说的吗？” 没有正常人会说这种事。 如果禅院直哉说他喜欢堂妹，虽然有点变态，但在术师大家族里很正常。 如果他喜欢堂哥…… 禅院家绝对会把他当作耻辱就地处决。 禅院直哉挣扎两下：“你、胡说……” “龙生无的表情告诉我的。”宿傩理直气壮。 “另外他对伏黑甚尔，的确很关注，他刚才闯进来的时候，明明我们四个人在厨房外面，他最先关注的却是厨房里的伏黑甚尔。” 不是宿傩自恋。 而是他认为，但凡大脑正常，第一次见面的术师，都不会忽视他这个诅咒之王，去讨论恩怨情仇。 偏偏禅院直哉做到了。 “胡说！胡说！”禅院直哉口齿依旧不清，但他尽力想让自己清白：“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夏油杰若有所思：“怪不得他对所有女人都有恶意，原来是不喜欢啊。” 和生无相处的时间长了，胡说八道那是张口就来。 不过他也不算是冤枉禅院直哉。 毕竟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只要是女人，禅院直哉都不把对方当人看，想欺负就欺负。 “龙生无包养了伏黑甚尔。”宿傩补充着证据：“所以他才会骂龙生无。” 关于生无对术师家族的解读，宿傩是只字不提。 五条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伸出手继续烤火。 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都看不惯禅院直哉，又因为不能直接杀掉，所以你一言我一语地让禅院直哉难受。 他现在是正直的坂田金时，不能做这种事。 “悟不说些什么？”夏油杰转脸把话题递给五条悟。 据他所知，五条悟很讨厌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和庵歌姬在同个学校，读书的时候没少欺负她。 五条悟摇摇头：“我，坂田金时，不欺负可怜人。” 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诅咒之王满头雾水。 这又是什么鬼？ 夏油杰唇角不禁抽了抽：“你说他是可怜人？” 如果禅院直哉这种以欺负他人为乐的人，是可怜人，那真正的可怜人将会有口难言。 五条悟点点头。 “惠长大以后，禅院家绝对要接惠回家当家主，他苦巴巴等了这么多年，做不了家主，以他的性格绝对是要杀惠的。” “伏黑甚尔还活着，他不可能看着惠受伤，那么他一定会被他暗恋的堂哥所杀。” “这么多年所期盼的所爱的，通通都得不到，他的实力还总是这么差，真的很可怜的。” 他的表情故意认真。 夏油杰和宿傩则是无语。 说着不欺负，补的刀是一下都没少。 “噗——！” 禅院直哉顿时被气得吐了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能看得出来，他快要被气死了。 宿傩踹了一脚他的脑袋：“竟然真的晕了，这种垃圾可真脆弱。” 说完，他再次薅起禅院直哉的头发，另一只手使用反转术式治疗对方身上的伤。 晕过去就不会跑了，治好了直接丢给羂索。 “宿傩，你还吃肉吗？”五条悟举着半条胳膊：“尝尝是甜的还是咸的。” 夏油杰眉头跳了跳，他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五条悟的头上。 接着又一巴掌把胳膊拍回火里。 “这种玩笑不要开，会被人当作变态的。”夏油杰咬着牙劝说。 他怕他忍不住，再和五条悟打一架。 五条悟捂住脑袋，有些委屈：“小生无说甜食吃多了血糖会变高，我想知道我血糖高不高。” 要合理利用一切资源，比如宿傩这个人肉品鉴师。 宿傩有些无语。 他在心里骂了两句，嘴上还不忘说：“看来龙生无说得没错，果真会影响智商。” “什么？” 这没有缘由的话，没有人能瞬间理解。 “血糖高不高，去医院检查。”宿傩拖着禅院直哉继续前行。 走到转弯处，他才说出剩下的话。 “顺便检查一下智商。” 庭院里安静下来。 但只安静了一秒钟。 夏油杰反应过来宿傩在说什么，随即笑了起来。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悟，不仅会被当做变态，还会被当成傻子哈哈哈哈！”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首先，我是坂田金时；其次，我是坂田金时；最后，你再笑我真的会打你喔。” 这种威胁毫无力度。 夏油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决定把这个笑话分享给生无。 然而走了还没两步，眼前出现了讨厌的人。 他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看着从高处一跃而下的乙骨忧太，思考着要不要把人直接打出去。 现在结界会把咒灵赶出去，没有了咒灵里香，乙骨忧太能用的术式会少很多。 单比体术的话，夏油杰不认为自己会输。 “忧太，早上好啊。” 五条悟也看到了乙骨忧太，他抬起手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 乙骨忧太停在了原地。 今天五条悟换了全新的样子，并且摆脱了封印，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乙骨忧太有点不太想打扰五条悟的好心情。 毕竟……学校变成了那个样子。 少年的脸上，藏不住任何事。 五条悟看到乙骨忧太低下了头，就明白应该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立刻敛起笑容，语气平静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忧太？” “老师，发生了很多事。”乙骨忧太垂着脑袋，语气沉重：“最大的事是，吉野君被杀了。” 第172章 来谈个交易 最新消息传到生无耳朵里时，她正在思考接下来要去折腾谁。 大概是计划即将成功，羂索对于很多事越来越无所谓了，心态竟然平和了很多。 至于宿傩，他不是蠢家伙，总是能找到方法让他自己在各种事情中隐身。 他们都有了耐受性。 要是找天元的话…… “什么？顺平他……被总监部的人杀死了……！？” 虎杖悠仁有些恍惚，一时间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是真的。 但其他人沉重的表情，都说明了，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五条悟一把扯下身上的和服，这种衣服太累赘，会影响他的行动。 虽然解决那些高层，用不了太多力气，可他想要认真对待，一个都不放过！ “我要回了吉野君的尸体，并交给家入小姐处理。”乙骨忧太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拳在腿上紧握：“都怪我，回学校太晚了。” 要是再回去的早一些，也许就能制止总监部，保护吉野顺平的生命安全。 “伏黑君带着钥匙去找名为[天使]的古代术师，要为五条老师解开封印……老师，要找伏黑君回来吗？” 现在五条悟的身上，没有狱门疆。 五条悟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敞开的门。 门边生无扒着门框在偷听。 其实她可以直接听，但这样更有偷听的代入感。 封印究竟有没有解开，还是要看生无的意思。 虽说没了狱门疆，可五条悟还记得在炸厕所的那天晚上，有血从人体中飞出来，接着羂索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五条悟现在的身体，是生无制作的，她想要限制他，大概会比用狱门疆时更顺手。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五条悟看向生无。 房间里只有五条悟和他的学生们，被这些人盯着，生无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想法。 她动作根本不变，开口便是：“夏油杰呢？” 乙骨忧太来了，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难道躲了？ “杰正在去他的房间拿茶具。”五条悟回答。 这是虎杖悠仁住的房间，里面只有日常居住使用的东西，没有那些杂七杂八。 生无“哦”了一声：“顺平彻底死了吗？” 一个问题，让三个学生满脸懵。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冷淡？ 悲伤和懵逼凑在一张脸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五条悟没有懵逼，他想起了生无的能力，眼睛中顿时多了一抹光：“小生无愿意再救顺平一次吗？需要顺平的尸体吗，硝子也许没有处理完……” “我要乙骨忧太的戒指。”生无更是直接地提出要求：“借用一下，用完还你。” 这种时候，很适合谈条件。 乙骨忧太下意识捂住手上戒指，侧过身去，不让生无看到。 有夏油杰这个前车之鉴，他怀疑生无也想得到咒灵里香。 他的反应，说明他不接受这个交换。 生无毫不意外。 她直接在门口席地而坐，十分淡定的说：“昨天薅了两根顺平的头发，伏黑惠的也薅了，我这里都做了备份。” “戒指借我用一下，我把顺平复活，再送一条伏黑惠的命。意思就是他死了，我可以再把伏黑惠复活。” “乙骨忧太，你认为这种交换条件怎么样？” 五条悟认为这个条件很鸡贼。 在他的了解中，伏黑惠若是死了，有伏黑甚尔在这里，生无绝对会复活伏黑惠。 然而现在拿来当条件，就有点欺负人了。 五条悟双唇轻启，想用轻松的话语把这件事带过去，顺便达成自己的目的。 然而想说的话还没能出口，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迅速抽离，随即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人没有开口，他们能看出来，戒指对乙骨忧太很重要。 同时他们也希望，吉野顺平能复活。 乙骨忧太嘴唇紧紧抿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戒指，同样没有说话。 该不该信任生无？他不知道。 “怎么坐在了门口，天气冷了，总是这样随意会生病的。” 夏油杰端着茶具返回，他倒了一杯热茶，弯腰递给生无。 生无接过捧在手中，十分刻意地自怨自艾：“里面都是高专的家伙，融不进的圈子，我总不能硬融吧。” 如果夏油杰相信这种话，那他就是个笨蛋。 夏油杰不笨，他把茶具放在屋中的桌子上，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铺在地上。 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 蹲下整理的时候，他轻声开口：“悟是被惩罚了吗？” 这么安静，可不像五条悟本人。 “现在坐在那里的，是我的老公坂田银时。” 不是五条悟，更不是坂田金时。 这下夏油杰就明白了，原来是现在不需要五条悟存在。 他有些无奈：“悟会生气的。” “哦，那他会不会被气哭，我真的很想看他哭。”生无的回应更加离谱。 美人落泪，那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啊。 生无拍拍厚实的被子，唤醒纠结的乙骨忧太：“想好了吗，我今天新得了一个玩具，没想好我走了。” 现在禅院直哉应该被治疗好，并且被封了咒力。 可以玩两天。 夏油杰不知道生无在谈什么交易，他只是挑眉，没有加入对话。 “生无小姐，顺平是我的同学，还是让我来吧！”钉崎野蔷薇自告奋勇：“生无小姐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我绝对能给你取来！” 她不想看到前辈纠结，再者说复活吉野顺平并不是乙骨忧太的责任。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装死。 虎杖悠仁也举起了手：“还有我，我和钉崎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不应该让前辈为难。 “我不要别的，我就想看看戒指里的那个咒灵。”生无拒绝了两人。 钉崎野蔷薇这才知道，原来乙骨忧太养了咒灵。 她没有惊讶，只是有点苦恼。 难道生无养了诅咒不够，还想再养咒灵？ ……好像还挺正常的。 她挠了挠脸颊，不是很确定的说：“不如……生无小姐把我杀了，然后再把我养起来，这样就能解决了……” 第173章 你未来养父 生无身上没有任何咒力。 咒术界的常识是，被普通人杀死的术师，会变成咒灵。 钉崎野蔷薇认为这也是个解决方法，她相信生无养咒灵的能力，绝对会让她保持理智。 这样以咒灵的身份，去祓除咒灵…… 想想还挺帅的呢！ 生无向外看了一眼天空，确定现在没有在下无语。 “谢谢，但是我更想看看他那个特级咒灵。”生无强调。 实力还没有达到一级的钉崎野蔷薇顿时蔫儿了下去。 以她现在的实力，变成咒灵的话，是成不了特级的。 夏油杰这次听懂了生无的目的，原来是为了咒灵里香。 他不由得轻笑：“生无是想替我报仇吗？” 一年前的翻车事故，夏油杰要记一辈子。 生无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是五条悟杀了你，报仇的话，找乙骨忧太干嘛？” 他自己战术有问题，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菜，咒灵分散咒力不足。 “看，现在五条悟被我控住了，你把他杀了报仇吧。” 生无很大方。 反正五条悟的灵魂不在这里，慷他人之慨的事，从爆羂索金币开始，她就没少做。 因为她的这句话，三个学生终于发现，他们老师的不对劲了。 乙骨忧太顿时咬紧牙关。 打不过。 能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住五条悟的人，他不可能打得过。 现在天平的一端，又加了五条悟这个砝码，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可是他不想交出戒指！ “行了，不折腾你了。” 生无走进房间，拿起五条悟脱掉的和服外衫，又走了出去。 她重新坐回原本的地方，慢悠悠的说：“把咒灵里香召唤出来让我摸摸，我就去复活吉野顺平。” 这个要求，比起上个要求来说，更容易被乙骨忧太接受。 生无不觉得这个时候用心眼子有什么问题。 戒指是乙骨忧太与祈本里香的连接，只要戒指还在，他就能重新召唤已经成佛的祈本里香，以咒灵的姿态重返人间五分钟。 哪怕被祓除，下次依旧可以召唤。 听到新的要求，乙骨忧太认真的问：“你会说到做到吗？” “不骗你，骗你下辈子变成天元。” 这个誓言听上去很奇怪，但乙骨忧太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摸着戒指，轻声说：“拜托你了，里香。” 咒灵里香没有出现在房间里挤破房顶，而是在生无身边突然现身。 “忧太？”咒灵里香语气疑惑。 乙骨忧太露出了勉强的微笑：“对不起，里香，龙小姐想见见你。” 咒灵里香凑到生无面前，和她脸贴着脸。 下一刻，咒灵里香语气愤怒：“不可以！忧太是我的！” 夏油杰早有预料地捂住耳朵，他不想被咒灵里香的声音攻击到。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没有准备，两人一起呆住。 “忧太是我的！忧太是我的！”咒灵里香朝着生无愤怒地大喊：“我要杀了你！” 祈本里香对乙骨忧太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咒灵里香则是对乙骨忧太有着变态的占有欲。 看到陌生女性，并且还是奇怪的氛围，咒灵里香瞬间疯狂。 生无一只手堵住耳朵，另一只手拍在了咒灵里香的牙齿上。 “太吵了。”她很嫌弃：“按照现有辈分来算，我是乙骨忧太的师母，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咒灵里香愣了愣：“哎？” 生无指了指旁边的夏油杰：“看看，这是你未来养父，你喜欢吗？” 熟人见面，分外眼红。 别误会，是想杀疯了的眼红。 咒灵里香认出眼前的人，曾经伤害过乙骨忧太，它立刻朝着夏油杰嘶吼一声，当作威胁。 夏油杰歪歪头，躲过一道风：“我以为你想让我收养那边的钉崎，没想到你会让我收养这么……” 他想不出好的形容词。 现在氛围很平和，还是不要气到乙骨忧太。 “虽然它大概也是个孩子，但是它的监护人乙骨同学，不会把它交给我的。” 要是那么轻松就能得到咒灵里香，他去年就不会翻车了。 “哈？我？”钉崎野蔷薇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生无没忍住嗤笑出声：“钉崎父母健在，你想得有点多，而且……” 钉崎野蔷薇只会蔫儿，她不会蔫儿坏。 咒灵里香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它依旧怒吼：“欺负忧太的人，不可饶恕！” 生无的耳朵算是受够了。 她拍了一下咒灵里香的脑袋，轻飘飘的说：“我说，对你未来的养父态度好一点。” 随着她的拍击，咒灵里香僵在原地。 接着，有金光从拍击的地方，朝着整个咒灵身躯扩散。 乙骨忧太看到这个场景，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然而还不等他拔刀，有身躯从空中缓缓落下。 生无立刻甩出和服外衫，接住落下的祈本里香，同时罩住了她，顺便解除了对五条悟的限制。 乙骨忧太想要看仔细祈本里香的样子，又觉得现在的情况太过冒犯，他的脸顿时红成一片，身子左右转动着，不知道该朝向哪面。 摸了摸戒指，已经感受不到咒灵里香的连接了。 他背对生无，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龙、龙小姐，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能做到这些，为什么要复活里香，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明，为什么帮他？ 到最后，所有的疑问只化为一个问题。 “她真的是里香吗？” 失去身体很长时间的祈本里香，因为没有生无血液的支持，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所以本人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生无把祈本里香递给夏油杰：“孩子教好，一定要把病娇属性掰回来。” 她相信夏油杰的能力。 五条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惊喜开口：“忧太，真的是里香诶，不过……” 不过是十一岁的的祈本里香。 得到五条悟的确定，乙骨忧太肩膀猛地一抖，他抱紧自己的刀，眼泪不停落下，哭得既开心又难过。 生无啧了一声：“真哭了？” “应该是哭了，无声笑的话不该是这个样子。”夏油杰点头。 五条悟看了看，拦住剩下两个学生，决定让乙骨忧太多哭一会儿。 情绪憋了这么久，总要发泄一下。 长辈在这里，可以不用成熟。 第174章 公公又式式 祈本里香复活，她被暂时安置在堕天的房间里，由钉崎野蔷薇帮她换衣服。 乙骨忧太守在门外面，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 仔细探究，那是近乡情怯。 虎杖悠仁前往厨房，自告奋勇为大家做早饭。 五条悟和夏油杰则是待在院子里，看乙骨忧太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生无真的不来看吗？”五条悟感觉有些可惜。 要知道正是因为生无出手，他才能看到这个样子的乙骨忧太。 夏油杰笑了笑：“她认为比起温情来说，禅院直哉更好玩一些。” “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禅院直哉欺负过的人太多了。” 没有被欺负过的五条悟仔细想了想，赞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有可能。 房间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钉崎野蔷薇小声说：“我已经帮她把衣服穿好了，乙骨前辈可以进去探望一下。” 至于乙骨忧太会不会进去，那就不是钉崎野蔷薇操心的事了。 五条悟对着钉崎野蔷薇招招手，避免她会尴尬。 钉崎野蔷薇很想快速远离乙骨忧太，不过为了对方的感想，她还是慢慢地挪到五条悟身边。 前辈的感情，她很想了解。 可是当事人在这里，不方便八卦。 “小蔷薇，我们去吃早饭吧。”五条悟笑眯眯的提议：“要一起吗？” “乙骨前辈呢？” “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吃不下去，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总要给心情复杂的少年，留下独自思考的空间。 三人直接离开。 乙骨忧太依旧站原地，盯着关上的门，踌躇不前。 隔壁房间里，红面獠牙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捏捏小吉：“那是谁？” 同样在房间里的，还有暂时失去了房间的堕天。 堕天表情平静，思索着接下来要把祈本里香安排在哪里。 如果是小孩子的话，住在戴天隔壁要方便一些，然而情况有点复杂，还是单独安排更好。 “是乙骨忧太的恋人。”小吉回答：“祈本里香在十一岁时，因车祸去世，当时乙骨忧太在无意识中，诅咒了祈本里香，导致她成为了特级咒灵。” “一年多以前，乙骨忧太在中学被霸凌，咒灵祈本里香失控，把霸凌乙骨忧太的人塞进了柜子里，导致三人重伤。” “之后在五条悟的担保下，乙骨忧太入学咒术高专东京校，并在学校修行。” “咒灵祈本里香的实力很强，夏油杰试图吸收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但是失败了。同一天，祈本里香成佛，剩下的咒灵里香相当于祈本里香的一道意念。” “当然，也是在同一天，五条悟上报夏油杰死亡，但没有上交夏油杰的尸体。” “……大概谁也想不到，现在不仅夏油杰活过来了，就连祈本里香也活过来了。” 最后的一句话，是小吉由衷的感慨。 他没想过这些人会复活，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以现在的形态苟活。 红面獠牙听懂了。 随后他嗤笑：“无趣。” 因为些情情爱爱的，折腾来折腾去，在他看来是最无趣的行为。 “你没有喜欢的人吧。”小吉语气肯定。 红面獠牙笑着问：“喜欢吃的人，算喜欢的人吗？” ……神经。 乙骨忧太听到了隔壁房间的话，毕竟他们没有压低声音，也不在乎他的心情。 听到红面獠牙的话，乙骨忧太唇角不禁扬起。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笑话。 这样笑出来后，乙骨忧太的情绪放松了很多，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进去。 祈本里香安静地躺着，恬静的睡颜让人心生美好。 乙骨忧太有些恍惚。 这一刻，仿佛多年的阴阳相隔，从未发生过。 “……忧太……” 睡梦中的祈本里香唇角弯起，笑容甜美：“最最最喜欢忧太了。” 有人值得最喜欢，有人值得最讨厌。 禅院直哉双目无神地站在庭院里，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当然羂索没有抽取灵魂的本事，他只是用生无日常掉下的头发，封了禅院直哉的咒力。 没有咒力，禅院直哉生不如死。 “这是谁家的？”羂索随口问了一句。 满脸血也影响他辨认身份。 宿傩直接回答：“禅院直哉。” 说了家族，也说了名字。 得知这是禅院家的人，羂索的表情瞬间变得嫌弃。 看到他的表情，宿傩顿时愉悦了几分：“我还以为你只讨厌加茂家的人。” “如果说讨厌的话，不止加茂家。”羂索拒绝被这样定义。 禅院家也在他的讨厌范畴内。 姗姗来迟的生无听到了这两句对话，她笑嘻嘻的说：“为什么讨厌这两家，难道你给他们卖过勾子？” 羂索额角跳了跳。 要不是打不过，他是真的想给生无一个完整的童年。 可惜，就是打不过。 宿傩好奇：“怎么，后人还给羂索的那些身份编排了野史？” 像他们这种被术师视为邪恶和屈辱的家伙，野史会有很多。 “是的，我编排的。”生无点头承认：“我不仅编排他，我还编排你。” 她比起千年前，也算是后人了。 “……嗯？” 宿傩不理解，他愿意听一听。 生无很是自然地说：“你保留你曾经被供奉的历史，是因为你给御三家卖勾子，他们才把你捧上了高台。” “你人情世故极为精湛，对人性把握特别深刻，这就是在长期迎来送往中练成的。现在懒得社交，是对过往厌烦了。” “另外你十分小心眼，只有受到严重的侮辱和伤害才会睚眦必报，能让诅咒之王受到的委屈，那就只有卖勾子了。” “还有你喜欢吃女人小孩，看上去不好美色，实际上是因为做鸭生涯实在过于恶心……” “停。” 原本宿傩想听听，生无能编排多离谱的野史，但是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再继续的话，连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过去了。 “你编排的野史……” “你就说屎不屎吧。”生无问。 宿傩沉重点头。 的确够屎。 羂索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十分警觉：“这个公式……你不会还要套用在我身上吧？”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生无反手指向禅院直哉：“给他用也行。” 第175章 顺便复活吧 宿傩轻飘飘瞥了一眼禅院直哉：“用在他身上的话，也许不是编排和野史。” 要提前转移话题，不能让这勾子公式回到他身上。 有八卦！ 生无立刻支起耳朵，希望宿傩能说出她不知道，并且惊世骇俗的话来。 “刚才过来的时候，本大爷遇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我们稍微聊了两句，他们说，这家伙读高专的时候还是黑色头发。” 这种无聊的事，生无不想了解。 毕竟禅院直哉只是坏，他不是蠢，在地位尚不明确的时候，他自然是装乖不出格。 等到实力稳定并且成为了未来家主，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生无切了一声，头扭向别处。 原来诅咒之王根本不会讲八卦。 “夏油杰说，他可能对七海建人念念不忘，所以要和对方同种发色。七海建人还记得吧，就是你老公。”宿傩慢悠悠说完。 生无又嗤了一声：“谢谢你记性这么好，但上个月他就是我前夫了。” 不要总是翻过去的事！ 宿傩知道夏油杰在胡说八道，但这不耽误他无责搬运。 这件事，生无第一次听，感觉这个视角挺新奇的。 看来以后公式可以多一条了。 失魂落魄的禅院直哉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他整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抽离。 宿傩继续说：“龙生无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这家伙对伏黑甚尔的态度很微妙，说不好就是爱情。” 生无看不出来禅院直哉对伏黑甚尔的爱情，她只能看出来，宿傩的确不懂什么叫做ài。 这家伙对爱的理解，比万还要离谱。 万呢？ 来教教啊！ “禅院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啧……” 刻薄的话还没说完，宿傩无意间侧眸，余光瞥到了一个海胆头。 他的话顿时停在了嘴边，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不决。 其实得罪伏黑甚尔没什么，他会看在钱的份上继续做饭，最多让宿傩干些活。 可要是得罪了伏黑惠，那伏黑甚尔无处安放的父爱，就会让宿傩感受到什么叫做ài。 “……那个小鬼什么时候来的？”宿傩完全没有注意。 主要是盘星教内过于安全，大家默认不动手打架，大部分人放松了自己的警惕。 像五条悟，他自从复活之后，甚至连无下限术式都不用了。 所以宿傩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羂索微笑回答：“在你说染头发的时候。” 他看到了，生无也看到了，不过两人都想听宿傩会说出什么八卦，没想跟伏黑惠打招呼。 也就是说伏黑惠听了很多。 而伏黑惠感觉话题有些尴尬，想着装作不在，等三人聊完了再上前。 结果宿傩聊到了伏黑甚尔身上。 这次伏黑惠不尴尬了，他眉头皱起，很是不解：“这是真的吗？” 昨天和禅院直哉碰面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受到。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会把禅院直哉列入敌人名单中。 “假的。”生无语气懒散：“他要是喜欢你爸，你爸还用得着拼命离开禅院家？” 那是活不下去了，才要想尽办法离开，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要是有家主嫡子保护的话，伏黑甚尔应该还会再留几年。 听到生无的话，羂索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他想用权势威胁甚尔君，甚尔君不想接受，这才拼命离开了禅院家。” 挺明白的一件事，被羂索这么分析，突然变得不清白了。 生无有些无语。 怎么还强取豪夺上了？ “你不写狗血小说真是屈才了。”她不禁吐槽。 搞什么咒术实验啊，故事里不是有更多的可能性吗？ 羂索回想了一下：“小说啊……上个世纪有写过这种东西，可惜换了具身体，就拿不了全部的版权费了。” …… 听出来了，是炫耀。 于是生无果断伸手：“老登，金币。” “现在霓虹币……” “别装，你绝对有doller和黄金。”她不客气的说：“速速爆来，反正你留着也没用。” 看她多贴心啊，这不得多给她几斤黄金？ 被忽视的伏黑惠顿时一言难尽。 他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打断这几人不靠谱的聊天：“龙小姐，我想和五条老师聊一聊，请问……现在方便吗？” 经过了昨天的事，伏黑惠明白，五条悟究竟是死是活，完全看生无的心情。 所以现在五条悟在狱门疆外面，还是在狱门疆里面，也要问问生无。 “怎么只找五条悟，不找伏黑甚尔和你姐姐？”宿傩有些不满。 他的不满在于，万要还留在这里，而伏黑惠根本没有把万带走的意思。 那个女人究竟还要留多久？ 他真的不想见到她！ 伏黑惠摇头：“我要去找一个叫[天使]的古代术师，想问问老师有没有头绪，这种事不需要让爸爸和姐姐知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宿傩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神情上的变化。 这种掩饰方式很不明显，不过生无还是看到了。 她不禁轻笑一声，在对上伏黑惠视线的时候稍稍摆手。 “放心，我不是在笑你。”生无好心解释：“我在笑宿傩这个小丑。” 被笑的小丑则是用表情骂生无。 伏黑惠不在乎这些人的恩怨，他微微低头：“那么，龙小姐……” “不用去找天使，五条悟被总监部派人杀死了。当然现在又活了过来，同时摆脱了狱门疆。” 生无没有吊伏黑惠的胃口。 这家伙心理比较脆弱，吊他的胃口，很容易搞崩他的心态。 为了三餐不被夏油杰接手，生无稍微找回了一点良心。 伏黑惠则是一愣。 这一句话中，每件事对于他来说，都是能改变他心情的存在。 然而凑在一起，他只觉得十分怪异，并且还有着难以察觉的悲伤。 为什么恰巧是在这个时候解开了封印？ 那吉野顺平的牺牲，又算什么？ “你如果一定要找点什么，麻烦去你爸爸的房间里，找一本黑色封面的书，把页尾的头发拿过来，别拿错了。” 生无随手敲敲自己的膝盖，语气肆意的说：“乙骨忧太说顺平死了，正好你来了，那就可以把顺平复活了。” 第176章 减肥夏油杰 高专里在乎吉野顺平死活的人，全都在这里。 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有伏黑惠在场。 要不然只让孩子承担失去的痛苦，不让孩子感受得到的喜悦，孩子会黑化的。 伏黑惠终于不再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没有问生无是真是假，而是连忙召唤出式神，用最快的速度飞向伏黑甚尔的房间。 小孩子离开，生无再次开口：“羂索。你复活了宿傩的老仇敌，宿傩可是会生气的。” 那个知道宿傩很多黑历史的天使，一旦现身，宿傩绝对炸毛。 一个万已经够他不舒服的了，再来个天使的话，宿傩大概率会躲起来不再出头。 羂索微笑：“千年前，天使与众多精英一起讨伐宿傩，都没能成功。如今只有他一人，对宿傩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生无不反对这个说法。 “你说的对，但是现在的宿傩只有十……十一还是十二根手指的实力？” 她看向宿傩，等着宿傩回答。 然而宿傩转过脸去，不想聊这个话题。 羂索体内的那个实力更低，更不想加入这个话题。 但这不耽误生无继续扎宿傩的心：“千年前的熟人可不少，说不定你们还能再续前缘什么的。” “女儿，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母亲大人，显然我是故意这么用的。” 话音还没有落下，天边的巨型猫头鹰带着伏黑惠返回。 伏黑惠从式神身上直接跳下，落在生无面前，激起了一片尘埃。 生无立刻捂住口鼻，接着翻了个白眼。 不装能死吗？ “头发我已经拿来了。”伏黑惠伸开手，掌心里是一根头发。 黑色的碎发，只从外观看不出究竟是谁的头发。 生无捏起那根头发，横了一眼宿傩：“外衫借我用用。” 现代霓虹人喜欢穿的浴衣是单层的，这些老古董们穿的和服则是多层的。 这么多层，脱一层完全没关系。 生无觉得没关系，宿傩觉得有关系。 他指向旁边的禅院直哉：“脱他的不行吗？” 禅院直哉穿的是改良和服，同样有着很多层。 衣服究竟出自谁，生无没有任何意见。 她点头：“行，你去脱吧。” “呵，本大爷不干。”宿傩皮笑肉不笑：“本大爷不想再被编排卖勾子。” “……所以说你小心眼是一点也没说错。” 眼看着生无和宿傩又要带偏话题，伏黑惠果断走到禅院直哉身边，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领。 动作之粗俗，让其他三人始料未及。 这孩子咋在这个时候这么冲动？ 伏黑惠动作一顿，但依旧不温柔地拽开禅院直哉的外衫。 同时他不忘解释：“昨天他想把我强行带去禅院家，大概是为了威胁爸爸，如果不是乙骨前辈及时赶到，也许他真的成功了。” 原来是有恩怨。 生无恢复了自己懒散的姿态，示意伏黑惠把外衫放在地上。 接着她捏着头发，把手伸进外衫，再把头发丢开。 平整铺在地上的宽大外衫，在短时间内隆起，一个人形被盖在下面，露出了膝盖以下的小腿。 生无沉默一瞬：“顺平长高了？” “不止。”羂索接了一句：“还壮实了。” 昨天他们是见过吉野顺平的。 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吉野顺平不可能大变活人。 生无掀开衣服。不出意料看到了另一张脸。 “……伏黑惠，你看页码了吗？”生无有些无奈。 说了是页尾，为什么要拿页首的头发啊！？ 那一本书里夹了三个人的头发，分别是吉野顺平和伏黑惠，以及房间主人伏黑甚尔的头发。 依照关系亲近，当然是第一页伏黑甚尔，中间伏黑惠，最后吉野顺平。 她特意安排的位置，伏黑惠为什么不看清楚？！ 宿傩也看到了那张脸，他轻飘飘的问：“没有灵魂的手办可以做饭吗？” 生无果断回答：“你去把另一个杀了，这一个就会做饭了。” 这个提议十分不靠谱，宿傩才不会上当。 伏黑惠凑过来，看到意料之外的脸，他沉默了一瞬。 “我再去拿。” 错误还能纠正，这次他会记得多带一件衣服来。 猫头鹰的声音再次响起。 虎杖悠仁朝着头顶看了又看：“伏黑来了，好像在忙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他以为他们已经足够显眼了。 “没关系的，正好我们可以把伏黑叔叔给他做的爱心早餐吃掉！” 钉崎野蔷薇举起叉子，笑得恶意满满：“我要吃煎蛋！” “我吃甜点～”五条悟笑嘻嘻的接道。 “那我吃饭团。” 最后加入的并不是虎杖悠仁，他知道早餐的重要性，没想过代替伏黑惠吃掉。 说要吃饭团的，是夏油杰。 他一只手挽住袖子，另一只手从精致的摆盘里，拿了一个饭团。 同样宣言过的五条悟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同时向着自己看上的食物下手。 “好吃！” “美味～” 虎杖悠仁看了看自己盘子里快吃完的饭，再看看结束忙碌独自享用大盘肉的伏黑甚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提醒。 说出来的话，伏黑叔叔会生气吧？ 不说出来的话……岂不是浪费了伏黑叔叔对伏黑惠的一片心意？ 这么一思考，虎杖悠仁有些食不知味。 五条悟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夹起小香肠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哈哈，悠仁，别想太多。”五条悟歪了歪脑袋：“甚尔藏的还有其他早餐哦～” 这只是打着爱心早餐的名头，给他们的加餐。 伏黑甚尔了解这些人的恶趣味，没指望过老鼠能守粮仓，放出来就是让老鼠们吃饱饱，别再惦记别的。 实际上给伏黑惠准备的那份，一直在厨房里没有端出来过。 虎杖悠仁嚼了嚼嘴里的东西，有些不解：“真的吗？” “是这样的，还有一些人没有来吃早餐。”夏油杰温柔的解释：“甚尔君心中是有计划的。” 说话的同时，他把吃了两口的饭团搓回原本的样子，揣进袖子里，准备带去其他地方销毁。 伏黑甚尔语气凉凉：“既然这么明白，那麻烦教主大人把饭团吃完，否则我会告诉大小姐，教主大人又在减肥。” 第177章 挖了个陷阱 这种威胁，夏油杰实在是解决不了。 他只能再把饭团拿出来，敷衍地咬了两口，装作自己在吃东西，这样就不算是浪费了。 五条悟好奇地看了他两眼，神色中满是新奇。 “哇！杰竟然在认真吃饭诶！”五条悟笑嘻嘻的说：“小生无可真厉害。” 以他的观察力，自然能发现，这两天夏油杰一直没有好好吃饭。 其实谁都能发现，只是不好当面把话说出口。 有一些脏话在夏油杰的心中，憋在心里骂不出去。 他只能叹口气，然后摇头。 就在五条悟想要进一步取笑夏油杰的时候，一道幽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为何不将餐食送来……” 饿了一整天，并且身上没有咒力的万，扶着墙一步一摇地走向厨房。 如果不是维持着高手和贵姬的体面，她早就摔在地上，等着生无发现她已经饿死了。 她的出现，也让伏黑甚尔想起来，他的确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主要是万和伏黑津美纪完全是两个样子，她顶着豪猪头，伏黑甚尔根本没法把她当作正常人来看。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停下了狂吃的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着彼此的想法。 这个是伏黑惠的姐姐，但又不是伏黑惠的姐姐，他们要去帮忙吗？ 如果帮忙的话，同为女性的钉崎野蔷薇出面更好一些。 伏黑甚尔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误，他“哦”了声：“我还以为宿傩会提醒你，没想到，他竟然会眼睁睁看着你饿肚子。” 其实宿傩不仅会眼睁睁看着万饿肚子。 如果万用了不相干的人的身体，他会直接杀了万。 这种事实不需要强调，以伏黑甚尔当了几年小白脸的经验来看，点出细节更容易让万破防。 万差点就破防了，如果她能有更多的力气的话。 现在她饿到大脑转不动，没有能量去思考宿傩生无或者坂田银时。 她好不容易走到餐桌旁，视线扫过去，发现还有个座位，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那原本是留给伏黑惠的座位，面前摆着的是伏黑惠名义上的早餐。 另外四个人刚才拿走的，是早餐的一部分，虽说破坏了摆盘的整体性，但没有显得杂乱，看着依旧可口。 万率先捧起味增汤，小小喝了一口，在稍微品尝过味道之后才放下心来。 还好，味道不错，能吃。 五条悟看着眼下发黑的万，笑了笑：“津美纪，你不会一整晚没有睡吧。” 万点了点头。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说话的人就是生无口中的坂田银时。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五条悟脱了外衫，并且会说话了，没有了之前的气质。 “老师，她……”钉崎野蔷薇想提醒一番。 然而话到嘴边，她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 按照常理来说，五条悟绝对知道万的身份，知道却这么说，只可能是故意的。 那就不用提醒了。 “宿傩一定是在故意躲着你。”五条悟直勾勾地看着万：“他有咒力，可是你没有，想要躲开你很轻松哦。” 美色当前，万全然不顾。 她只是埋头苦吃。 万的反应并没有打消五条悟的积极性。 他依旧笑着：“我认识的津美纪，可不会因为男人而苦恼哦~这样吧，我把宿傩抓过来送给津美纪怎么样？” 因为吃了些东西，有能量运转大脑的万，终于意识到了五条悟在说什么。 她不禁抬眸，想询问五条悟是不是在逗她玩。 这样子的玩笑话，在伏黑津美纪的记忆中有过不少，万实在没法确定，这个看上去不靠谱的男人，究竟能不能办到。 不可否认，他很强。 然而万不会轻易信任五条悟。 看到万的神色，五条悟就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他伸手揉揉万的头发，故作亲昵：“没有和你开玩笑啦，津美纪喜欢的东西，我身为长辈当然会尽力送到津美纪的手边啊。” 但前提是，收到礼物的是伏黑津美纪，而不是相互不熟的陌生家伙。 听到这些话，夏油杰无声轻笑。 他大概知道了五条悟想做什么事。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依旧很不解，事情为什么突然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打岔，什么时候缓和氛围，什么时候机灵地闭嘴。 现在就是闭嘴的时候，所以他们用食物堵住嘴，绝不对五条悟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你真的能把宿傩大人抓来？”万有些怀疑，这件事也许从根源上就没法办到。 被质疑了，五条悟只是笑：“津美纪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没有自信了，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是能做到哦~” 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么就代表万心动了。 只不过五条悟说出来的话，让她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她想说她不是津美纪，然而她想到，五条悟不会帮助名为[万]的古代术师追爱。 他只会帮助伏黑津美纪。 万用手指捏了捏发尾，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不是在怀疑你的实力，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说违心话，对于万来说不算困难。 毕竟刚复活的时候，在不知道宿傩踪迹的情况下，她就是伪装成伏黑津美纪的样子，骗取了伏黑惠的信任。 再来一次的话，她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说完这些，万用双手扒拉头发。 刚才还像是豪猪的发型，在短时间内变成了普通的马尾辫。 这让围观的伏黑甚尔在心中“啧”了一声。 还好五条悟那家伙是五条家的家主，没有当牛郎的想法。 否则以他的手段，绝对会有很多女人遭殃。 夏油杰感觉，有意思的事，他有必要插一脚。 于是他语气温柔地开口：“我这里有一些咒灵的能力，也许能让宿傩心甘情愿，臣服在津美纪的爱意中。” 一个五条悟，已经够万迷糊的了。 再加上骗人技术更高超的夏油杰，万没有任何反抗机会，直接落进了五条悟准备的陷阱中。 她的笑容逐渐恬淡，看上去和伏黑津美纪一模一样。 也是因为如此，伏黑惠到来时，看到万的样子，神情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第178章 不好也不坏 昨天那个嚣张癫狂的女人，仿佛是伏黑惠做了个噩梦。 一觉醒来，姐姐还是原本的样子，世界从没有发生过变化。 他就停在那里，不愿破坏噩梦后短暂的美好。 “这个……” “看不懂……” 围观了全程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承认了自己的愚蠢。 两人转头发现呆住的伏黑惠，再看看大变活人的万，很想知道五条悟究竟在搞什么。 五条悟想搞宿傩的心态，顺便把伏黑惠的心态拯救一下。 他抬起胳膊，大声说：“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是被津美纪骂了吗？” “我可没有骂过惠。”万模仿着津美纪的样子说道：“我只是在教育他。不管他的话，他要是成为不良少年，那悟就要头疼了。” “诶？可是惠在津美纪沉睡的这两年，已经成为不良少年了。”五条悟故意装傻。 钉崎野蔷薇则是适时应和：“是的，我们都叫他伏黑哥。对吧，虎杖。” 钉崎野蔷薇用手肘杵了杵虎杖悠仁。 “啊？啊……对……” 一头雾水的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现在拿的究竟是什么戏份。 能不能来个好心人，递给他个剧本？ 他感激不尽！ 伏黑惠走过来，冷哼一声：“你们再这么胡闹，我真的会生气的。” “哈哈，我在和津美纪说玩笑话哦~” “是老师说的，我只是重复事实。” “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胡闹三人组各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在这个时候，勉强算是靠谱的夏油杰主动出声：“伏黑同学吃过早饭吗，你父亲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可以端过来，正好大家一起吃早饭。” 说完，他指向伏黑甚尔。 这个意思是，让伏黑惠去找自家父亲，问清楚他的早饭在哪里。 或者伏黑甚尔愿意表达父爱，直接把准备好的早饭端出来。 但伏黑甚尔不想被卷入为胡闹的一员，他准备吃完早饭就滚。 他抬手指向厨房：“里面还有，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伏黑惠没觉得这个态度有哪里不好。 要是伏黑甚尔变成五条悟那样，用十分亲昵的态度对待他，伏黑惠才会觉得不好。 他点头：“那我顺便帮顺平拿一份，等他换完衣服来这里，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了。”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立刻站了起来。 刚才还在假兴奋的两人，现在是真的开心。 两人凑到伏黑惠身边，跟着他走进厨房，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顺平活过来了！？” “生无小姐做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要是能亲眼看到顺平活过来就更好了。” “先是乙骨前辈，再是吉野，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和吉野顺平一起过来的宿傩，看到这里的人员配置，立刻停下脚步，然后退了几步。 呵。 看来对于他来说，今天是个坏日子。 对于别人来说，生活可能是好坏，但对于生无来说，今天依旧是找乐子的日子。 宿傩离开后，禅院直哉依旧自闭到无声，只剩生无和羂索互相观察。 生无等着羂索给个乐子，羂索担心生无让他变成乐子。 僵持了几分钟，生无果断打破僵局。 “把天元那个老登喊出来吧，咱们仨聊一聊。” 羂索想不出他们三个人有什么可聊的。 所以他下意识问：“你昨天不是说，对我们这上千年的经过没有兴趣吗？” 现在无聊了，起了兴趣？ “对啊，我又不问她那些事。”生无点头，百无聊赖地说：“我就是问问霓虹的结界是怎么布置的。” 虽说羂索也懂，但万事还是问创始人更加精准一些。 当然，生无对那些比鬼打墙还低级的结界，没有任何观摩研究的兴趣。 她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笼罩了整个霓虹的结界，是不是在养蛊。 羂索却是在这句话中听到了其他信息。 他眉梢微挑：“你想改变天元布置的结界。” 这种事羂索没想过要去做，毕竟每个人的结界术会有着细微的差距。 天元能弄出保护整个霓虹的结界，他不一定能搞出来一模一样的。 所以羂索只想着利用。 利用结界，以及天元的特性，将全部霓虹人同化掉。 如果生无想改变结界，羂索不会阻止。 他反而想知道，这次生无又想修改出怎样的结界。 “嗯？也可以这么说，具体怎么做，还要再看看。”生无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尽管如此，羂索已经在心里给生无打上标记。 【她想修改霓虹的结界。】 “所以能拎出来问问吗？” 羂索摇头拒绝：“现在不太合适。” “怎么，她出门去给孩子赚手指吃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羂索语塞。 不过他习惯了。 生无身边总会有短时间内习惯不了的人。 听到天元的名字，禅院直哉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终于愿意面对这个不如就此毁灭的世界。 他眼珠转到一侧，视线落在羂索身上：“所以，是你带走了天元大人？” 用着夏油杰的身体，却不是夏油杰……他究竟是谁？ 那个绿头发的又在哪里？ 禅院直哉的声音很是嘶哑，听上去像是砂纸在摩擦。 舌头才被治好，又被宿傩折腾，这样的声音不算异常。 可羂索不悦地斜睨他一眼：“禅院家的小辈真没礼貌。” 更没礼貌的生无笑笑不说话。 “禅院直哉，你应该明白了当下的处境。”羂索召唤出一只咒灵：“现在你的生命，比咒灵还要脆弱。” “不想死的话，就把你在禅院家学的那些尊卑贵贱拿出来，用心使用。” “别忘了你家中的传统，没有咒力的人，最为卑贱。” 生无看出来了，羂索的确很讨厌禅院家，宿傩没有说谎也没有开玩笑。 要知道如此刻薄的羂索，只有个别时候能看到。 现在却用在区区禅院直哉的身上，就充分地说明了羂索的喜好。 生无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想着等羂索针对禅院直哉结束，再重提天元的事。 哪成想，羂索一定要把话题带到她的身上。 “说起来，他应该算是你的奴仆。”羂索看上去有些抱歉：“你不会介意吧？” “嗯？没关系啊，只要你想，就算你把他拉去生个十影术也没事。” 第179章 异常的结界 被嘲讽惯了的羂索，对这番话没有任何多余反应。 而刚刚来到盘星教的禅院直哉，听到生无所说的话后，反应过来她究竟在说什么，脸上立刻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什么？生孩子！？ 还是和男人生孩子？！ “这种反应就更没有礼貌了。”羂索摇头，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嫌弃：“如果想继承十种影法术，也应该去找伏黑惠，找这种货色算什么。” “就算是看脸，在禅院家也不过如此。” 禅院直哉只有两个优点。 一个是实力，在禅院家能当上未来家主，可是在整个咒术界，只能算中上水平。 另一个就是颜值。 然而—— 这一项在禅院家，也是中上水平。 只能说，已知的情报里，禅院家长得好看的太多了。 不像加茂家，唯二露脸的，是真正的眯眯眼加茂宪纪，和被羂索附身了的阴暗男加茂宪伦。 羂索针对禅院直哉的话，是一句比一句狠。 眼看着禅院直哉脸色变得难看，有种一头撞死自己，要保护自己尊严的倾向，生无懒散地开了口。 “不聊这些不相干的，快把天元老登喊来。” 新到手的玩具，可不能还没盘熟，就被羂索给折磨坏了。 主要是，羂索一直不想提天元，她一定要提天元。 绝不能让天元老登，在这件事中隐身！ 说话的同时，生无不忘斜了一眼禅院直哉，同时用手指在嘴边比划一下。 他要是对她不礼貌的话，她不介意找红面獠牙，把他缓慢且细致地切成臊子。 禅院直哉看到生无的举动，想起了刚才宿傩的斩击，很有眼色地闭上了嘴。 他敢对羂索无礼，只是因为不知道羂索的可怕。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羂索无奈：“现在不太方便。” “真的吗，我不信。” “……无论你信与不信，现在都不太方便。” 羂索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干脆换了个方向：“这样吧，我直接带你去看霓虹结界的核心。” 既然主要诉求是这个，那么他就解决主要诉求。 看到了核心，不用再吵着见天元了。 生无翘了翘脚：“今天不想出门。” 盘星教的结界核心，是羂索布置的，核心由他的心意来。 天元布置的那些，自然是在其他地方，并且为了稳定性，很多结界没有远程操控，还在大山的深处。 生无的时间很珍贵，不想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羂索看出来了，生无是闲得无聊要找茬。 他的额角跳了又跳，然而一时间，根本想不出能解决的方法。 到最后他只能主动询问：“你究竟想怎么做？” 生无微笑：“黄金。” 见不到天元老登，那就只有羂索老登爆爆金币，才能让她的心情重新愉悦。 暂时平和的事，在如今的霓虹内，是十分罕见的。 结界外的普通人类，碰到了各种咒灵，开始慌不择路地逃窜。 在这个期间，有人发现结界能够重新进入，但咒灵进不去。 一时间，那些消息最灵通的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结界。 “除了咒灵之外，有些人无法进入结界，这些人中有普通人也有术师，暂时还不明确，设置结界的人设下了怎样的条件。” 伊地知洁高向高专众人汇报着最新情况。 因为东京的咒灵和结界，都是最先出现的，于是高层把东京定做第一战场。 京都校的学生赶到了东京，协同其他术师作战。 乐岩寺嘉伸认真地听着，等到伊地知洁高说完全部信息后，他才开口问：“夜蛾校长在里面吗？” 盘星教在结界内部，那么去了盘星教的夜蛾正道，很可能在里面。 “更详细的事，我们还在探查。”伊地知洁高垂着脑袋说：“现在我们只知道，禅院家派人进了结界，但始终未归。” “禅院家？他们都进去了吗？”冥冥饶有兴致地问。 只要知道有谁进去过，根据那些人的特性，也许能推测出被结界拒绝的条件。 “禅院家一共有三个人，除了禅院家未来家主禅院直哉先生以外，另外两人被结界拒绝，在结界外待机。” “禅院直哉先生单独进入结界，根据禅院家的说辞，他的目的地是伏黑甚尔。” “根据现有信息来推测，伏黑甚尔大概在盘星教中，禅院直哉先生若是迟迟没有返回，也许……” 也许就这么送命了。 对于咒术界来说，这是个沉重的消息。 但在场认识禅院直哉的人，脸上全都露出了微妙的笑。 尤其是忧忧，他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如果那个家伙能死在结界里，那真是太好啦！” 没有人会和孩子一般计较。 禅院真依甚至投给忧忧一个赞许的眼神。 庵歌姬捂着嘴，想要表达出震惊和伤心的情绪，然而没有成功。 这种消息，是一点也伤心不起来。 家入硝子更是直接，她弹了弹烟灰说：“就算找到了他的尸体，也不要送给我来解剖，我讨厌那个家伙。” 大家这么不配合，伊地知洁高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些冷汗，只是为了向上汇报时的压力而流，不是为了禅院直哉的死而流。 没办法，社畜的心里，也是会骂那些欺负他的人的。 京都校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希望能搞清楚，那个和禅院真依一个姓的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西宫桃认真回想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真依说过，以前总是被家里的嫡子欺负，真依的姐姐还总是被他殴打。” “他们说的禅院直哉……不会就是真依说的那个嫡子吧？” 很有可能！ 伊地知洁高又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家，现在不是讨论禅院直哉先生生死的时候，上面发布命令，让我们尽早查清结界的真相。” 至于调查禅院直哉的生死，那是禅院家要做的事情。 唯一有关系的，只是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 但在这样紧急时刻，禅院家想不起还有两个没用的废物。 “还请大家，多多保重。” 第180章 我想找个人 无法进入结界的普通人类，站在结界的边缘，绝望地拍打着根本不存在的壁障。 咒灵被人群吸引，发现了这群没有逃跑的人类，流着口水冲了上来。 一道人影闪过，干脆利落地祓除了那些低级咒灵。 看着拥挤的人群，七海建人无奈地按压眉心。 再这样下去，这里的人就算不被咒灵杀死，也会被源源不断涌来的人群挤压而死。 那些可以进入结界的人，也会因为堵在这里的人群，无法进入。 头疼啊。 “蛋黄酱。” 熟悉的声音传来，七海建人立刻回头。 穿着花色浴衣，围着宽大围巾的狗卷棘，正举着两根手指打招呼，他的另一个手里，则是拿着喇叭。 从他的装扮能看出来，他绝对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 七海建人没有犹豫，直接退到狗卷棘的身后。 狗卷棘举起喇叭：“不许动。” 人群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全部停在原地，再也没有了动作。 “不要拥挤。” 得到新的命令，人群开始朝着其他方向扩散。 等到人与人之间，有了足够安全的距离，狗卷棘说了最后一个命令。 “不能过去的人，离开这里。” 说完，他放下喇叭，拉起围巾，准备前往其他路口。 “狗卷同学。”七海建人出声喊住他。 这个时候，一个人行动会有危险。 狗卷棘又举起手指碰了碰：“昆布！” 没有再留下多余的话，他以最快的速度奔赴下个战场。 其他能进入结界的道路，同样有着各种各样的拥挤。 飘在天上的西宫桃立刻为狗卷棘指明方向：“狗卷同学，大家在那个方向！” 京都高专是集体出动的。 虽然他们的实力一般，可是在这种不涉及到战力天花板战斗的事情上，人多还是有优势的。 七海建人用视线扫视周围，确定没有其他的咒灵后，果断走进了结界内。 他没有被结界阻拦。 不远处的路边上，有很多人没有形象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对于其他进来的人，他们只是投以善意和担心的目光。 七海建人感受到了些许微妙，可这份微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又想不出来。 那就干脆不想了。 他在原地辨认出方向，立刻朝着盘星教的位置跑去。 盘星教门口的天使雕像上，有着浓重的诅咒气息，哪怕没有接近，七海建人也感受到了。 雕像头顶的宿傩抬眸看了七海建人一眼。 “本大爷以为是谁，这个时候还不忘上门送死，原来是龙生无的前夫啊。” 这个前缀，让七海建人感到了无语。 他倒是想把宿傩祓除掉，但是实力不允许，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 于是他全当没有听见，只想达成自己最主要的目的。 “除了找人，我没有别的想法。”七海建人语气认真。 宿傩则是不太感兴趣：“你要找谁，粉头发的还是黄头发的，白头发的还是黑头发的？” 盘星教里可是有着太多人了。 “……绿头发的。”七海建人顺着宿傩的节奏回答。 绿头发，指的是在涉谷事件中，披着鹿紫云一皮囊的羂索。 宿傩直截了当地说：“死了。” 并且尸体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不再是绿色头发。 不过宿傩没有详细解释的必要，他不知道七海建人的找羂索想做什么，又不好动手杀了七海建人，只能如此敷衍。 七海建人可不相信，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主谋，会轻易的死掉。 于是他换了一个人选：“那我找夏油杰。” 找不到主谋，找共犯也能问很多事情。 自从昨天虎杖悠仁把夜蛾正道接走之后，七海建人的心中就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现在很想问清楚，并确定其他人的安全。 宿傩不知道夏油杰现在在哪里，他随手指了个方向：“进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其他人发现，打扰了他们的好心情。” 他说的其他人，指的是那四个高专一年级学生。 那四人开心与否，其实和宿傩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宿傩发现，他们四个人，尤其是虎杖悠仁不开心的话，生无的情绪就会变化无常。 生无的情绪一旦无常，剩下的人就要没法快乐。 为了自己的快乐，宿傩决定，还是保护下那些少年的快乐更好一些。 至于为什么特意和七海建人说？ 宿傩可不会认为，那几个少年能彻底放下助人情结。 “我尽力。”七海建人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盘星教。 雕像头顶的宿傩转了个身，面朝建筑。 也许能听到些有意思的声音。 “宿傩～大人！” 娇俏少女从阴暗处跑出来，抬头望着宿傩，眼中满是渴望。 “宿傩大人，这样抬着头，妾身感觉好累啊。”万的双手捧在胸前：“宿傩大人把妾身接上去好吗？” “滚。”宿傩懒得废话。 反正她没有咒力，身体素质也只是普通少女，爬不上来。 “妾身知道宿傩大人其实是爱妾身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滚！” “妾身一定会更加用心的爱慕宿傩大人，迟早有一天，宿傩大人会明白妾身的爱，到底有多么的美好。” “滚！！！” 愤怒的声音能传播很远的距离。 还没完全走远的七海建人立刻捂住耳朵，避免自己被诅咒的音波攻击到。 尽管不理解哪里跑来了奇葩女人，也好在有这么个东西在，能让七海建人看出来，宿傩在盘星教里的地位不高。 要知道在虎杖悠仁体内的时候，宿傩可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这样看来，短时间内不需要为两面宿傩完全复活的事情而担忧。 七海建人想到了，能让宿傩处于食物链底端的人是谁。 “虎杖的妹妹……龙生无吗？” 想起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杂乱无章的信息，七海建人努力在其中寻找有利条件。 不能再有更多的死亡了。 他喃喃自语：“如果她对普通人类没有敌意的话，也许能说服她，解除与夏油杰的合作，放出五条前辈……” 七海建人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同时脚步也停了下来。 昨天被他确定了死亡的吉野顺平，正站在五条悟身边，陪着五条悟一起捉蜜蜂。 听到脚步声，吉野顺平看过来。 “七海先生？” “哟～早上好呀，娜娜明～～” 第181章 全部带走了 闭眼，再睁开。 那两个人影没有原地消失。 哪怕七海建人知道生无的手段超出常理，可上次他们几人留了一口气，只以为生无的反转术式强到极致。 可这次竟然连一口气都不需要，尸体也不需要…… 这绝不可能是反转术式能做到的！ “娜娜明？”五条悟犹豫了一下：“为什么不说话，是装作和我们不认识吗？” 吉野顺平无奈：“七海先生应该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但凡是个不知情正常人，在看到他复活时，都会是这个反应。 吉野顺平的复活，不需要制作成受肉，也不需要寻找合适的身体，只需要一根头发而已。 哪怕是吉野顺平本人，在知道具体的情况时，都险些被味增汤呛到。 怪不得是初见面就能拿捏宿傩手指的狠人。 “那把顺平抓起来的蜜蜂，放到娜娜明的身边吧！” 关键时刻，五条悟想出了缺德的法子，宛若幼稚的小学生，试图拿虫子吓唬胆子小的同学。 淀月的体内有着很多蜜蜂，那些蜜蜂因为淀月的毒性，全部沉睡在淀月的体内。 所以哪怕将蜜蜂全部丢在七海建人身上，也不会伤到他分毫。 “老师，还是不要打断七海先生的思考吧。”吉野顺平压低声音：“他会生气的。” 成熟的大人生起气来很恐怖，还是不要闹了。 七海建人的确在思考。 他来盘星教的主要目的，是试图解开五条悟的封印。 然而现在活蹦乱跳的五条悟，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解救。 第二个目的，是想见到夜蛾正道和虎杖悠仁，告知他们关于吉野顺平的事情，同时当面表达他没有保护好学生的歉意。 但是吉野顺平活了，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没有第三个目的。 想到这里，七海建人立刻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娜娜明？”五条悟没看懂这个操作。 七海建人停下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们。 “我来这里，是想做一些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我只是路过，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外面还有咒灵需要祓除，我先告辞。” 他没有问五条悟，为什么在解除封印后，却没离开盘星教，回到高专重掌大局。 比起这些，他更想五条悟跟随自己的心意，留在开心的地方。 听到七海建人的这些话，五条悟笑哈哈的说：“谢谢你哦娜娜明～” “所以这一次，是五条前辈选择了夏油前辈，还是夏油前辈带走了五条前辈？” 七海建人不在乎那句感谢。 他想知道，这些年来前辈们的遗憾，有没有在这一次被抚平。 曾经夏油杰在叛出高专时，他是有机会带走五条悟的。 从小在术师大家族中长大了人，不清楚普通人之间的交流，也很难与身边的人形成羁绊。 更不要说从小就是天才，时常与诅咒师交手的五条悟。 他甚至连人情世故都不屑。 “嗯……这种事应该怎么说呢……” 五条悟抓了抓耳朵，表情有些为难。 他还以为他藏得挺好的，没想到还是被后辈发现了。 作为人生中第一个建立起来的深刻羁绊，他对于夏油杰把他和家入硝子摒弃在计划外的决定，十分的不满。 多年后夏油杰把他放进了计划里，却是把他当成了绊脚石。 这谁能忍得了？ 反正五条悟忍不了。 “哦，应该这么说。”五条悟灵光一闪，用拳头敲击手掌：“是小生无把我们全部带走了哦～” 没有谁跟谁走。 从夏油杰决定一个人奔向他计划的新世界时，他们就算是分道扬镳了。 现在是他们被卷在了生无的计划中，跟着生无的步伐前进。 这条路上不仅有他们两个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不错。” 至少开心的人会变多。 当然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他的愿望，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攒够退休的钱，以后去温暖的海边养老。 吉野顺平目送着七海建人的背影远去。 等到他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吉野顺平才轻声开口说：“老师，七海先生好像有些难过。” 这样的难过，在咒术师的身上很常见。 五条悟捏住蜜蜂的翅膀，看着蜜蜂在他的手中无法逃离。 “咒术师是活在过去的人。”他的声音低沉：“无论经过了多少年，许多咒术师的时间，其实始终停留在他们心中的那一年。” 被生与死的距离困住，被自己的过去困住。 “老师也是吗？”吉野顺平问。 五条悟认真的思考两秒钟。 以前是这样的。 现在不是了。 “我——” 五条悟松开手指，放过那只自由的蜜蜂。 “现在是活在每一刻的哟~” 正在拿着金币当积木玩的生无，像是感应到什么，视线不自觉飘向天边。 新的金币，则是稳稳当当地落在其他金币上。 远处夏油杰双手揣在袖子里，缓缓经过生无身边，路过的时候还不忘掉落暖水袋。 天冷了，必须注意保暖。 生无把暖水袋放在肚子上，顺手拍拍：“你好像很忙。” “是啊，要把真奈美收起来的被炉找出来，这样大家可以围在被炉前一起玩耍。” 夏油杰要操心的事有很多，唯一不需要操心的，就是盘星教内的人际关系。 有了结界后，伏黑甚尔获取食物的距离要增加很多，他还要想个办法，让伏黑甚尔离开结界的时候更方便些。 “带着胀相一起吧。”生无指向缩在角落里发呆的男人：“他要是再闲下去，心理绝对要出问题。” 生无自认为不擅长安慰别人，也不擅长教育别人。 所以这种事，要交给会养小孩子，也会养大孩子的夏油杰。 毕竟胀相看上去成年了，实际上生理年龄还没满周岁，这么棘手的情况，只有夏油杰能解决。 “比起做些什么，他更适合听些什么。” 夏油杰有堕天和戴天帮忙，不需要太多的助手。 他笑着建议：“不如让他与小吉一起聊聊，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182章 选个代家主 胀相没有什么要聊的，小吉则是知道很多事。 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小吉单方面的信息输入。 脑袋装满，就没有机会放空了。 夏油杰特意去红面獠牙房间走了一趟，把小吉带过来，再把小吉放到胀相的头顶。 两个扎起的啾啾中间，多了个肉色团子，看上去十分喜感。 生无直接笑出声来。 小吉抖了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还是认命的问：“可以给我加件衣服吗，很冷。” 太小的体型没法调节体温。 夏油杰把小吉拿下来，放在了胀相的膝头。 看到这个奇怪东西，胀相一头雾水。 但夏油杰没有解释的想法，他挥挥衣袖离开了这里。 “……生无，这是什么？” 胀相只能主动问妹妹。 “找来聊天用的。”生无随意的说：“羂索趁着拿金子的时候跑了，总要找个玩耍的方法。” 如果不是羂索离开，胀相绝对不会来这里的角落蹲着。 他没法心平气和地和羂索同处一个空间。 小吉钻进胀相的袖子里，有些无语：“如果被宿傩听到你想玩耍，他一定会疯。” 这是个夸张的说辞，不过生无不在意。 她把一枚金币抛向空中，扣在桌子上面：“猜猜是带字的那面，还是带图案的那面。” “你赢了的话，我把你恢复成死前的样子；你输了的话，讲讲咒术界的秘辛。” “赌不赌？” 与幸吉也是出生自咒术师家族。 如果他生在普通家庭，不是早早地死了，就是常年住在医院重症室里苟活，很难有机会被高专发掘。 再加上他也是天与咒缚的体质，以及研究机械的特性，知道密辛是十分正常的事。 “赌。”小吉回答。 这个状态的他，必须要拼一拼。 再者说，五条家的家主都在这里，羂索和宿傩也在这里，他不可能知道比他们更多的秘辛。 相当于他输了也不亏。 生无拿起金币：“带图案的。” 小吉输了。 他只是有些失望，并没有伤心。 “你想知道些什么？” 既然是聊天，那么什么也可以聊。 生无把金币抛上抛下，对比却是兴致缺缺：“聊聊加茂宪伦吧。” 听到这个名字，胀相的牙齿下意识咬紧。 加茂宪伦可以说是历史上最邪恶的诅咒师，被加茂家视为不能提起的人。 他发现有个女子，可以与咒灵孕育孩子，于是在这个孕育过程中，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理解。 父母的孕育，再加上外界的灵魂影响。 他的理解结果就是，他成为了九相图的父母之一。 “等一下。”生无打断了小吉总结后的讲述：“加茂宪伦是最邪恶的，那夏油杰算什么，现代最邪恶？” 当初夏油杰杀了双胞胎村子里的普通人，被咒术界定义为史上最邪恶的诅咒师。 里面有多少水分，生无不去计较，问题在于，这个【史上最邪恶】难道只是个称号，不是排名？ “……可以这么算吧。”小吉因为生无的关注点而无语。 生无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我大概懂了。” 怪不得五条悟死后几小时内，人人皆有五条悟之勇。 原来【堪比五条悟】是个称号啊！ “好了，你继续。” 被讨论的加茂宪伦本人，此刻正在存放结界核心的房间里，看着那些星星点点的结界核心。 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 他的身边，站着个棒槌样子，头顶四只眼睛的家伙。 这正是羂索说不方便交流的天元。 “看看结界的设置。”羂索指着生无涂改的地方：“很简陋。” 的确很简陋。 天元见过最简单的结界，也要有着密密麻麻地咒文，可是这个结界核心上只有生无写的几行字，以及在字里行间戳破布条的斑点。 这些倒没什么，最要命的是，结界很牢固。 并且…… 他们改不了。 羂索拿着生无用的那只笔，把一个字涂黑，边涂边说：“原本结界核心是方形的，在她修改后。逐渐变成了球。” “这种结界，天元你见过吗？” 天元从没见过这种结界。 她眼睁睁看着涂黑的地方，在眨眼间变成了原本的样子，羂索的修改行为完全是徒劳。 改不了字，羂索开始往上面写字。 “龙生无的血很奇怪，不过她修改结界的时候没有用血，更没有用咒力，我看不懂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新写的字消失了。 不能改，不能涂抹，更没法破坏掉。 “以我的能力……看不出来。”天元语气严肃。 他们的结界术，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精进的。 生无只有十几岁的年龄，为什么能做出连她也无法看透的结界？ 对于这个结果，羂索没有任何意外，他只是问：“你能感应到这些结界里发生的事吗？” 天元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禅院直毘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得到自己儿子在结界内迟迟不回，疑似死亡的消息，他差点把自己的胡子薅下来。 愁啊。 涉谷事件过去还没几天，咒术界的形势瞬息万变，现在儿子还这样，实在是愁啊。 此时此刻，禅院直毘人想死在涉谷，这样就不需要面对这些烂摊子了。 “大哥，直哉若是死了，是不是要立新的代家主，这样才能确保禅院家的未来。”禅院扇冷漠地建议。 现在从明面上看，五条悟被封印，两面宿傩摆脱了肉体限制复活，羂索和夏油杰明显还有着后招。 咒术界没人能在这重重迷雾中，看到未来。 所以他们必须要算无遗漏。 禅院家其他人听到禅院扇的话，脸上是同样的冷漠，没有同意，更没有反对。 禅院直毘人捏着胡子，思考着要怎样说出伏黑惠的名字，才能服众。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让伏黑惠当未来家主是最好的选择，更不要说，禅院直毘人与伏黑甚尔还曾经立下过约定。 只是他没能在涉谷死掉。 “说起代家主，我想提个人。”脸上有着十字疤痕的男人沉声开口。 禅院扇看了他一眼：“甚一，你不会是想推荐兰太吧？” “不，我想推荐的是惠。” 第183章 真希当家主 就算听到了预期中的名字，禅院直毘人的脸色却满是阴晦。 这个时候提出让伏黑惠当未来的家主，可不是好时机。 “让惠来当下一任家主，可以借机修复与五条家的关系。”禅院甚一说出了他的理由：“不仅是五条家，惠还与加茂家未来家主加茂宪纪建立了友好的关系。” “让惠当未来家主，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禅院直毘人一向不喜欢五条家，尤其是五条悟。 这个时候禅院甚一说出修复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在打禅院直毘人的脸。 禅院直毘人手下用力，把自己的胡子拽下来几根。 嘶…… 疼痛感让他清醒，他眼睛微眯，目光在房内众人的面上扫过。 “我不同意。” 一人立刻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惠曾经公然表示，他归属于五条家。另外，不要忘了他的父亲是谁。” “对啊，甚一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那件事？” “把惠接回来的话，那甚尔呢，他还活着，要让他以惠的父亲回家吗？” “我不同意惠当未来家主，他身上的问题太多了。” “扇叔父还有能力生出嫡子，为什么要让旁宗接任家主？不考虑嫡宗，那其他人也可以！” 如果伏黑惠是嫡宗的话，就算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其他人也愿意克服一下。 可禅院甚一和伏黑甚尔这一支，不属于嫡宗。 伏黑惠能当家主，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当？ 十种影法术的宿敌六眼被封印了，赤血操术还没有成长起来，如今的家主可以说是，只要有实力就能当。 禅院甚一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把水搅浑了才好，这样他才能在这件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听到这么多人反对，禅院扇也不着急了。 他稳稳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禅院直毘人最终的决定。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禅院家的嫡宗是禅院直毘人这一脉，禅院扇作为禅院直毘人的弟弟，因为没有生儿子，也就没有和禅院直毘人分家。 所以禅院扇依旧是嫡宗。 禅院直哉没有后代，禅院扇只有两个女儿，这家主之位，想留在嫡宗的话，只能靠禅院扇。 “如果你们一定要让嫡宗接任家主的话……”禅院直毘人了然一笑：“那让小真依来当下一代家主吧。”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就是能掀破房顶的反对。 “真依？家主，什么时候女子也能继承禅院家了！” 禅院直毘人倒不在乎这些，毕竟他的术式，就是新时代的产物。 曾经他继任家主时，也有人说他的术式是未经验证的新东西，家主之位交给他很不适合。 但是…… 关他们屁事，有这时间多喝几瓶酒，多看几集动漫不好吗？ 说起动漫，现在的电视台真是过分啊，一味地追求高帧率什么的，真的是不在乎他这样的老家伙。 啊——想远了。 他瞥了一眼在隐忍怒气的禅院扇，老神在在的说：“如今这时代，女人又怎么了，想想甚尔那么强，不照样入赘随女人的姓吗。” “只是让小真依继承家主之位，又不是让她带着禅院家嫁给别人，难道她的孩子，就不是禅院家的血脉吗？” “到时候若是能招赘个和甚尔一样强的，五条家又算什么？” 说到这里，禅院直毘人认真地幻想了一下。 “小真依与加茂家的小子关系不错，万一把加茂家的赤血操术招赘来，这不就是一举多得了吗？” “惠就让五条家带走吧，他的才能继承五条家是没问题的，到那个时候同样能修复与五条家的关系。” “当然，如果小真依还能把惠招赘回来，那就更好了。” “曾经大唐的帝姬，便是这么做的，我来效仿一下，也许以后御三家，就只有禅院家了。” 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让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等等……好像有道理…… 仔细想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禅院家大部分人被忽悠瘸了，他们甚至开始思考，让禅院真依当家主的阻力和助力。 禅院扇没有被忽悠瘸。 他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我绝不同意真依当下一任家主！”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这对双生女儿，一直被禅院扇当作人生中的耻辱。 不是儿子，没有继承家传术式，并且一个实力很弱，另一个干脆没有咒力。 就是因为这两个女儿，他才没能赢过哥哥，成为禅院家的家主。 现在哥哥要立他的女儿当家主？ 开什么玩笑！ “扇，我相信小真依的能力。”禅院直毘人十分笃定。 禅院扇不相信。 他大声反驳：“真依她实力太差，这么多年咒力没有任何增进，并且性格懦弱，不配当禅院家的家主！” “她的性格大家有目共睹，根本吃不了苦，也没有用心修行过！” “若是让她当家主，还不如让真希来。” “至少真希在[身俱留队]修行过，能看出她在为了变强而努力。” “如果大哥真的想让我的女儿当未来家主，那大哥还是让真希当吧！” 禅院真希身上没有咒力，这样的存在，无论在哪个咒术师家族里，都是不可能成为家主的。 但这是禅院家。 禅院家曾经出现过身上没有任何咒力，但实力依旧强劲的天与暴君。 现在的家主，又是混不吝的禅院直毘人。 “好啊，可以让真希回来，把[柄]交给她了。” 禅院直毘人点点头：“既然扇也是这样想的，那么大家应该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身为家主，禅院直毘人有着足够的威严。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禅院扇表情变了又变，一口牙差点咬碎。 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禅院直毘人故意提起禅院真依，为的就是让他说出禅院真希。 下一任家主是谁，禅院直毘人不太在意。 毕竟比他大六七岁的乐岩寺嘉伸，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那么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把禅院家稳固下去。 “未来家主的事说定了，那接着聊一聊，谁要进结界里，去把直哉的尸体带回来。” 第184章 结界内与外 禅院真依依靠家族的特殊传信，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在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之后，她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回答对方：“知道了，我会把这件事转告给真希。” 但她没有说什么时候转达。 “发生了什么事，禅院家要把你们叫回去帮忙吗？” 问问题的是三轮霞。 涉谷事件中她立下了终身不再挥刀的束缚，却是被羂索轻松接下。 虽然大受刺激，可术师的生活还要继续。 这次祓除结界周围的咒灵，庵歌姬给她拿了一把剑，因为咒灵的实力不算突出，三轮霞战斗得不算困难。 所以她才能有多余的精力观察同学。 禅院真依摇头。 “家族并没有叫我回去，不过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 具体是什么表情，她没有说。 她更没有说，家族中的人希望禅院真希能尽快回去。 在家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禅院真依很清楚禅院扇对家主之位的执念。 现在未来家主之位落在禅院真希头上，她完全能想象到，禅院扇会有多么得愤怒。 禅院真希现在回家的话，会很危险。 她绝对不能回家！ 三轮霞祓除完一只咒灵，抱着剑避到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息片刻。 她抬头看看天上：“桃在上面，她应该知道你姐姐在哪里，要去找你姐姐吗？” “不用，至少现在不用。” 禅院真希看向挤满人的结界边缘。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另一条街道上，禅院真希挥着手中咒具，配合猪野琢真祓除咒灵。 她的体力比一般咒术师要强，实力还是赶不上。 对于那些比较难接近的咒灵，自然是猪野琢真的杀伤力更强一些。 两人的战斗，猪野琢真为主力，她负责补刀。 “七海先生进入结界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战斗状态的猪野琢真还不忘碎碎念。 他很担心七海建人的安危，可是他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不能乱跑。 禅院真希的想法不悲观也不乐观：“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七海先生解决不了的，那么落在我们身上，应该同样解决不了。” 一级术师解决不了的事情，二级和三级术师加起来也是束手无策。 这句话直接让猪野琢真的肩膀耷拉下去。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唉，好想成为一级术师啊。”他叹了一口气：“想尽早成为七海先生那样可靠的大人。” 禅院真希也想。 她再次给一只弱小的咒灵补了刀，接着放空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啊——！！！” “怪物！怪物在里面！！” “快跑啊怪物要出来了！！！” 结界边缘出现了凄厉地喊叫声，周围的术师立刻加快速度，解决完手边的咒灵，用最快的速度前往结界。 禅院真希和猪野琢真是离得最近的，也是最先赶到的。 结界边缘出现了一只高大的咒灵，咒力四散形成一条又一条的触手，把人抓起来卷在了空中。 附近的所有人，全部在咒灵的触手中。 “好像是……没见过的特级咒灵。”猪野琢真不确定的说。 没见过的咒灵，他们只能靠咒力强度和经验来判断。 特级咒灵，已经超出了两人的处理能力。 禅院真希握紧手中咒具：“要上吗？” 卷在空中的人很多，粗略估计，也要有七八百人。 如果不管的话，这会是超大的伤亡事件。 猪野琢真已经把袋子套在了头上。 他认真的说：“当然了，如果是七海先生在这里，他绝对会和我们有着一样的想法……” 当猪野琢真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他所有的信心都消失了。 那个嘴角带疤的男人…… 禅院真希也看到了伏黑甚尔，只是一眼，她的战斗本能就被全部唤醒。 这个男人—— 很强！ 是在楼顶，一拳让他失去战斗力的家伙！ 有着咒灵和人群阻隔，两人只看到了离开结界的伏黑甚尔，没看到结界内的夏油杰。 “需要代步工具吗，车和咒灵都有的。”他指了指飘在空中的咒灵：“用咒灵比较好一些，不会堵车。” 现在霓虹政治都空白了，税金小偷们人心惶惶，没人来疏散交通。 在结界外开车，很容易被堵。 伏黑甚尔想了想距离：“把车停在结界里，在外面用咒灵。” 以前只有几个人在盘星教里，伏黑甚尔拎两大袋食物足够吃一天，靠着双腿就能达成目的。 现在盘星教里饭桶一个比一个大，食物的需求自然跟着大了起来。 再用人力搬运，伏黑甚尔会变成骡子。 还好，教主大人没有忘记这些琐事。 “需要我接应吗？”夏油杰问。 伏黑甚尔一刻不停地摇头。 还是算了吧。 被夏油杰接触到食物，万一沾上了咒灵的味道，之后做给生无吃了怎么办？ 他闻不到咒灵的味道，只要发生这种意外，生无绝对会认为他和夏油杰联手做了黑暗料理。 两人给的钱很多，无论哪份工作，伏黑甚尔都不想失去。 夏油杰知道伏黑甚尔在想什么。 他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挥了挥手：“一路顺利哦。” 特级咒灵把所有人丢向结界。 那些丢不进去的，全部伸长触手扔到远处。 那些能丢进去的，则是放在地上，让他们自己走进去。 夏油杰走出来，拍拍自己的咒灵伙伴，希望他能晚些被祓除，然后返回。 被丢出去的人不放弃地冲向结界，紧跟着又被咒灵卷起来，丢向结界，再扔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术师们，都有些呆住了。 这是咒灵，但是…… 好像不需要祓除。 “这个咒灵没有伤人的想法。”有术师小声开口：“而且在帮助人，就不用祓除了吧。” “是咒灵操术！” 一个术师想到了咒灵不伤人的可能。 夏油杰还活着，并且在结界内，操控咒灵是很正常的事。 “是夏油杰操控的咒灵，不祓除的话，以后他会用这个特级咒灵来对付我们的。” “应该趁着咒灵不伤人的好时机，把咒灵祓除掉。” 感受到压力的猪野琢真瑟瑟发抖。 不是哥们，你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看那个越来越近的强壮男人？ 第185章 我想进结界 猪野琢真压低声音说：“禅院同学，那个唇角有疤的男人，是很危险的家伙。” 如果一定要战斗，他希望禅院真希能找个地方躲好。 这种战斗强度，会误伤到禅院真希。 “我知道他是谁，他……应该不会对我们动手。” 禅院真希认出了伏黑甚尔。 昨天禅院直哉到高专，想问伏黑甚尔的信息，同时带了伏黑甚尔的资料。 禅院真希在那个时候看过伏黑甚尔的照片。 在伏黑惠的解释下，她知道了，伏黑甚尔被生无包养，没有参与进诅咒师任何计划中的事实。 既然伏黑甚尔不参与那些，那么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术师们下手。 其他术师很快注意到了与人群反方向前行的伏黑甚尔。 他们瞬间警惕起来。 “我说你们。” 伏黑甚尔主动与那些术师交谈。 “那只咒灵，是教主大人的宠物，你们想祓除它的话，先打赢我再说吧。” 好不容易在夏油杰的库存里，翻出了一只合适的咒灵，要是被术师祓除，那他天天都要被迫堵车。 太麻烦了。 还要打一架？ 其他术师纷纷摇头。 既然咒灵对普通人类没有伤害的话，他们没有插手的必要。 “可能有点误会。”一个术师笑着打圆场：“这个咒灵也是在维护这个通道的秩序，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不知晓伏黑甚尔的术师们，有些好奇，那些同事为什么会妥协得这么快。 尤其是猪野琢真。 他隔着袋子挠挠脑袋，搞不懂大家的想法。 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可如果他们联手的话，不一定会输。 “他到底是谁啊……”猪野琢真小声嘀咕：“为什么有的家伙不敢惹他？” “伏黑甚尔，体能超强的极特殊存在，有[术师杀手]称号的咒具使。”禅院真希语气平淡的介绍。 至于伏黑甚尔和禅院家的关系，她就没有介绍了。 这位离开禅院家，被禅院家当作耻辱的强者，让禅院真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也许…… 她能比他更强！ 猪野琢真呆了一下，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他和伏黑同学……” “是惠的父亲。” 知道了真相，猪野琢真想要战斗的心跟着死了。 那些奇怪的名号，他不熟悉，可要是伏黑惠的父亲，就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了。 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怕立场不同，也没必要把氛围搞得那么尴尬。 伏黑甚尔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他稍稍看了禅院真希一眼，没有更多的反应。 虽说有血缘关系，但他不想认。 禅院真希却是有问题要问。 “禅院直哉是不是去了盘星教？”禅院真希直截了当地问：“他现在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她会通知禅院家派人来营救。 从感性上来说，禅院真希很希望禅院直哉能死得透透的，尸体最好碎到拼不回来。 可要是禅院直哉真的死了，以她对禅院扇的了解，他绝对会制造一些事情，让禅院家没法风平浪静。 到那个时候，她的妹妹禅院真依，会变成禅院扇发泄情绪的途径之一。 为了妹妹的安全，禅院直哉还是活着比较好，最好的是生不如死地活着，禅院家救不出又没法放弃。 听到这个问题，伏黑甚尔瞥了一眼禅院真希：“别问我，我只是被大小姐包养的小白脸。” 以为他会回答？ 不可能。 回答了绝对要面对禅院家的骚扰，他可不会掉进这种坑里。 确定了这些人没有祓除咒灵的想法，伏黑甚尔没再停留，找到空中的咒灵，搭乘咒灵专车去其他地方寻找食物。 术师们不吃东西，大小姐要吃啊！ 其他术师看着伏黑甚尔的背影，再看看那个把人抛来抛去的咒灵，默契地观察了一会儿，接着同时离开。 还有其他地方咒灵需要祓除。 “禅院同学，我们也走吧，那个大家伙连咒灵都杀，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们了。” 大家伙指的是那个触手咒灵。 有这个咒灵坐镇，既能疏散人群，还能祓除咒灵，顶得上很多术师。 禅院真希眺望远方：“我要进结界看一看。” 去盘星教看看，禅院直哉究竟是死是活。 猪野琢真愣了愣：“啊？” 他不明白禅院真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七海建人还没有从结界里出来，他们不能再冒险了。 “有些事，我必须要确认。”禅院真希极其认真的说：“夏油杰操控咒灵帮助普通人，结界内是绝对安全的。” 至于盘星教安全与否，要去看过才知道。 不过现在盘星教内，有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在，她认为那里应该也算是安全的。 无形的结界，突然荡出了一圈圈涟漪般的样子。 有术师从结界里出来了。 禅院真希抬眼看去，出来的人是他们一直在担心的七海建人。 刚出来的时候，七海建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猪野琢真和禅院真希。 其实咒灵更加显眼，不过他在里面的时候，已经从普通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咒灵对人类没有任何恶意。 “猪野，禅院同学，结界内对普通人是绝对安全的，不过结界的限制条件，我没有探查出来。” 离开盘星教后，七海建人在结界内转了好几圈。 进入结界的人各不相同，根本找不到共同点，他更感应不到结界对自身的限制。 “你们在结界外面，有发现什么吗？”七海建人沉声问。 得到的答案是一片沉默。 两人在外面，始终是祓除咒灵，没有探查结界。 高专大部分术师的工作，都是祓除咒灵。 禅院真希摇摇头，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进结界里，看看禅院直哉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合适。”七海建人否定禅院真希的想法。 他在盘星教里虽然只看到了四个人，却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可触碰性。 守在门外晒太阳的宿傩，能看出来是因为生无的态度，才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禅院真希若是去那里，很可能会被宿傩杀掉。 为了学生的安全，七海建人必须当这个没有感情的恶人。 禅院真希干脆换了一个说法：“七海先生，我想协助辅助监督，进入结界探查。” 第186章 不要进结界 这个想法同样被七海建人否决。 结界内暂时没有危险，没必要放太多人手在结界内。 为了转移禅院真希的注意力，七海建人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能在哪里找到乙骨同学吗？” 高专众人知道了乙骨同学回国的事情，现在希望能尽早与他汇合，商讨关于结界的事情。 一个特级术师，绝对能有更多的见解。 至于另一个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则是被大家共同忽略。 那个从不接任务的特级术师，在这个时候大概也不会接这种麻烦的任务。 乙骨忧太在等着祈本里香苏醒。 九十九由基则是一改寻常的态度，出现在结界外，积极地寻找着破坏结界的方法。 她不接任务，可是她好奇。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冥冥忧忧，以及东堂葵。 带着咒力的乌鸦，进入结界，无形的结界便会在进入的地方泛起涟漪。 九十九由基挥起她的武器，朝着涟漪处攻击，然而武器落下的地方，没有任何受力点，那涟漪宛若在另一个空间。 “感应不到任何的咒力，也触碰不到实体。” 九十九由基在尝试过后，得出了这个重要，但无关紧要的结论。 重要是因为，这是结界的特性之一。 无关紧要则是因为，辅助监督已经得到了这个结果。 所以要从别的角度观察。 “葵，你把里面的乌鸦和外面的人交换一下试试。”九十九由基随手指了一个普通市民。 那人进不去结界。 东堂葵得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拍掌。 里面的乌鸦没有改变，外面的人却是在转瞬间贴到结界上，接着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好消息，不义游戏生效了。 坏消息，只生效了一半。 看到这个结果，九十九由基突然想到了什么。 然而她才刚张嘴，话音还没出口，就听“哇”地一声，东堂葵猛地吐了一口血。 “怎么了？！” 其他三人疑惑又担心。 东堂葵捂住肚子，强忍着疼痛：“我发动了不义游戏，但失败了，这是被术式反噬了。” 活了这么久，自从觉醒了术式之后，东堂葵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会被反噬。 要知道他的不义游戏，选择的目标只要有咒力就可以，没有太多的条件，连不用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都能移动。 这次却失败了…… 忧忧也有类似的能力，他不愿相信会有这种事：“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吃错了东西……” “忧忧。”冥冥制止。 她看着结界里一动不动的乌鸦，大概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界里面是单独的空间。”九十九由基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所以葵的不义游戏，只能移动外面的人，却无法和里面的乌鸦进行交换。” 乌鸦停在路灯上，眼睛朝着周围张望。 冥冥轻笑：“我的乌鸦，也是如此。” 她无法操控结界内的乌鸦，更无法与乌鸦共享视野。 原本她以为，这是结界的排斥，没想到，问题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相当于是自由进出，但封闭的，并且无法轻易破坏的领域。”冥冥得出了结论。 忧忧认真思考：“有点像简易领域。” “不，这比我们认知的领域，要恐怖很多。” 术师们展开的封闭领域，看上去是另一个空间，实际上并不是。 外界的咒力，只要足够强，还是能突破领域边缘，进入领域内的。 也就是说，他们所理解的领域，内外咒力是互通的。 可这个结界的内外，咒力是不互通的。 东堂葵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他擦去唇角的血，顶着再次被术式反噬的危险，走进了结界里。 结界内的那只乌鸦没有任何改变。 东堂葵眉毛不禁皱起，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在此刻看上去更加的狠厉。 “不对。”他根本想不通：“如果这是两个空间，为什么我的不义游戏还能发动？” 发动了一半也算是发动。 如果真是两个空间，从一开始他的不义游戏，就应该无法锁定到乌鸦身上。 九十九由基有些苦恼：“这就是恐怖之处，咒力是两个空间，实际上里外始终是一个空间。” 她把武器塞进了结界里。 原本在九十九由基身边飞舞的武器，进入结界后就像是死了一样，直接掉在地上。 直到主人进入结界，武器才恢复原本的样子。 “我有个更恐怖的想法，但还是要验证一下，这次需要你们都来帮忙。” “我卡在中间，施展简易领域，你们用咒力来攻击我。”九十九由基又想起了一个办法。 说完，她双腿下蹲，展开了简易领域。 两边随着简易领域的展开，开始使用咒力。 冥冥的乌鸦撞在结界上，在距离九十九由基一臂远的位置，再次失去了控制。 九十九由基愣了愣。 “刚才结界边缘不是在这里吗？” 怎么换了地方？ 她只好根据刚才涟漪出现的地方，朝着外面走了一步。 这次涟漪出现在她的身后。 四个人集体陷入沉思。 “结界的边缘不固定，并且结界有自己的识别方式。”东堂葵摸着下巴，眉头越锁越紧：“结界的边缘，始终在身后。” 那这还怎么搞？ 朝着自己的背后攻击吗？ 九十九由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这结界真是越来越恐怖了。 她吐完胸口郁气，低声开口：“刚才浮现在我脑海中，更恐怖的想法是——” “这个结界附着的力量，和我们认知的咒力相比，是新的一种力量。” “有着不同力量在中间阻隔，所以里外的咒力无法互通，但空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也是因为不同力量形成，我们看不到结界，就像普通人看不到咒力。” “只是在进出时，不同力量与咒力有接触，两种力量有了反应，才出现了我们能看到的痕迹。” “另外，连续出入结界，我发现了真正恐怖的事情。” “接触这个结界，能削弱术师身上的咒力，这种影响很小，但不是没有。” “如果咒力本就很少的辅助监督，多出入几次结界的话……” “也许他们会变成完全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第187章 全都完蛋啦 九十九由基的推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新的力量，以及让术师变成普通人。 这两件事情，无论发生哪件事，对于咒术界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现在两件事一起发生，冥冥的脑海中下意识想到了一个可能—— 咒术界要完蛋了！ 冥冥感到了极大的苦恼。 整个霓虹完蛋了，术师们换个国家还能继续生存。 咒术界完蛋了的话…… “这件事要告诉辅助监督吗？”冥冥问道。 比起转告他人，她更想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的时候，把关于咒术界的那部分资产全部甩出去。 像是咒具什么的，现在卖出去，还能卖个好价钱。 九十九由基摇了摇头：“直接说的话，高层会派一些人去测试，现在我们没有搞清楚结界的全部特性，再失去一部分力量的话，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很可能反应不过来。” “这样，忧忧去通知结界外的术师，让他们不要再进入结界。” “葵去通知结界内的辅助监督，让他们暂时不要出来。” “想交流什么信息的话，隔着结界像我们这样交流，不要进出。” “至于理由……我想办法去敷衍那些高层。” 至于冥冥想做什么，九十九由基大概能够猜到。 所以她只安排了另外两个人。 东堂葵能明白这件事的紧急性。 他郑重地点头，转头离开，去寻找结界内的辅助监督们。 发现结界能削减咒力的，不止九十九由基一个人。 还有同样进出过的夏油杰。 夏油杰回到盘星教，看着痴迷不改的万，以及在雕像头顶动都不动的宿傩，突然有了个想法。 “宿傩。”他高声开口：“要去结界外看看吗？” 以宿傩的实力，进出多少次，体内的咒力会完全消失呢？ 如果宿傩的咒力消失了，他会直接死掉，还是以自己的灵魂，继续在这具躯体里寄居？ 很值得探讨。 宿傩冷哼一声：“没兴趣。”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东西，是提不起他的兴趣的。 现在盘星教内，有能让他感到愉悦的食物，还有各种乐子可以看。 除了有几个烦人的家伙，其他都很不错。 他是吃饱了撑得，才会想着去结界外看看。 宿傩不上当，夏油杰微微耸肩，转而看向万。 “津美纪呢，总是在房间里待着会不会无聊？” 宿傩有理由怀疑，夏油杰在暗戳戳地憋着坏心思。 听到这个问题，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这里没有处理她日常生活的侍女，也没有宴会和贵族子弟，除了有几个强者之外，的确很无聊。 想想早上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她的态度，万温柔点头：“是有些无聊了，夏油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不知道千年后的世界，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津美纪感觉无聊，那我去和生无商量一下。”夏油杰笑得更加温柔：“让她的宠物，带你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宿傩顿感不妙。 宠物什么的，应该说的是红面獠牙，可是看夏油杰的态度，明显是想针对他。 如果夏油杰能让生无出面的话…… 宿傩还真没法拒绝。 自从他换了身体后，主动权就全在生无的手里了。 不管是他，还是羂索，在生无有选择的时候，都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你……究竟想做什么？” 宿傩不想兜圈子，只想搞清楚夏油杰的意图。 要是能商量，尽量不要让生无做出选择。 夏油杰的笑容十分无害：“津美纪年纪还小，容易感到无聊，你是大人，应该带着津美纪出去逛街的。” 见了鬼的大人！ 宿傩磨了磨后槽牙，试图在主动吃屎和被动吃屎间，选出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未来。 “……去哪儿逛？”宿傩选择了前者。 毕竟到了被动的地步，可能就不止是吃屎了。 万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 她没想到伪装成伏黑津美纪，竟然能有这样的惊喜。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绝对会更用心地伪装！ “结界外面随便走走。”夏油杰想了想：“带津美纪看看咒灵，看看术师，也许店铺正在营业，你们可以去消费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夏油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钱，递给万。 “用心玩，遇到解决不了的事，记得回来。” 其他的就不用交代了，宿傩绝对会保护万的安全。 挥手送别了那两个家伙，夏油杰慢悠悠走回去。 原本热闹的花园，现在只剩下五条悟躺在正中间晒太阳，没有任何人打扰。 “学生们呢？”夏油杰主动询问。 五条悟翘起来的脚抖了抖：“校长带着他们，去帮助进结界的那些普通市民了。” 今天进入结界的人，大部分在结界内是没有房产的。 在不非法闯入他人住宅的前提下，需要有人能去安排他们的住处。 现在霓虹政治全面停摆，只能靠热心人士的行动。 一年级的学生，都不打算回高专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普通市民受难，于是果断成为了热心人士。 他们的力气，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工具。 “只有学生去了吗？”夏油杰又问。 五条悟想了想：“戴天也去了，他说他可以帮着治疗；还有胀相和小吉，小吉知道的多，胀相说他能帮着止血。” “总之，大家都很积极。” 当然，不积极的也有。 红面獠牙只想打游戏，堕天则是不太想离开盘星教。 生无就更不用说了。 她制造出当下的结界，就算是施展了所有的善意。 五条悟也不积极，他不愿意被高专的人发现，他已经离开了狱门疆。 夏油杰的脚步停下。 他没有问五条悟为什么不积极，他只是笑吟吟的说：“悟，生无设置的结界，只要穿过结界，就会削减掉身体里的咒力。” 无论人还是咒灵，咒力都是有上限的。 穿过结界，会降低每个人的上限。 随着上限的降低，术师会逐渐趋近于普通人。 “这样的话……那伊地知他们会有很大的麻烦。”五条悟想到了绝对会调查结界的辅助监督。 夏油杰想的却是更远。 “悟。”他很肯定的说：“有麻烦的，会是整个咒术界。” 第188章 未来的职业 咒力，来自于人类负面情感的力量。 咒术师会训练从微小的情感中提炼咒力，他们体内的咒力才不会散发到别处。 虽然普通人没有控制咒力的能力，但普通人也有些微的咒力。 可如果所有的普通人，都变成了零咒力的人，他们不会再散发咒力，由此聚合而诞生的咒灵，便不会再产生。 到那个时候—— “当人群之中，没有了咒灵，术师又会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夏油杰自己问自己。 没有咒灵的话，咒术师的存在，反而变成了社会安稳中，不安定的点。 因为只要有术师在，就会有人走上诅咒师的道路，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五条悟睁开眼睛看天，顺着夏油杰的想法思考。 “如果没有了咒灵的话……那么就不需要再办学校了吧，我以后该做什么工作？” 这是唯一会让他困惑的地方。 至于咒术界的死活？ 关他什么事。 没有了咒灵和咒术界，也就没有了烦人和腐朽的高层，相当于从另一个层面上，达成了他想变革咒术界的目的。 同时…… “杰，你的所有计划都可以放弃了哦~” 五条悟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他笑得很是快乐。 “你想要得到一个没有术师牺牲的世界，这很快就要成功啦！” 当这个世界没有术师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再有术师牺牲。 尽管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在五条悟点出来的时候，夏油杰还是沉默了。 想把这个笨蛋打一顿。 但是打不过。 要不还是把五条悟也骗出结界吧，等到五条悟没有咒力的时候，他就能凭靠体术来赢了。 五条悟拍着嘴，大声呼喊：“猴子！猴子！满世界都是猴子哦~我是猴子，你是猴子，大家都是猴子咯~” 夏油杰额头青筋直接蹦了出来。 就不该和这个笨蛋讨论这种事的！ “这么多猴子，那还真是私密吗喽了。” 生无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还不忘吐槽一句，她左右看看，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宿傩呢？” 夏油杰压下怒气，尽量平和的回答：“他带着万去结界外逛街了。” 竟然还能发生这么反常的事？ 生无不信。 但是再看看夏油杰这个心里黑的家伙，她大概明白了宿傩反常的原因。 “那看到羂索了吗？” 没有人看到羂索去了哪里。 生无有些无奈，小声嘀咕：“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当初应该留根手指头。” 要不然连个切肉的都找不到。 难受啊。 五条悟高高地举起了手：“小生无，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把那个讨厌的家伙变成粉末哦~” 现在盘星教内能得罪生无的，只剩下禅院直哉了。 在场的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没有咒力的禅院直哉，在咒术界是人下人，可是在同样没有咒力的生无面前，禅院直哉可以发挥他的体型优势。 只能说，生无的弊端过于明显。 一开始要不是羂索因为好奇，上赶着送人头。 只要稍微观察，发现了这一点，绝对不可能如同今天这样被动。 “可以。”生无点头。 到时候把碎掉的捡起来拼一拼，还能继续玩。 五条悟从躺椅上跳下来，脊柱像是侧弯一般站在生无身边，手臂搭上了生无的肩膀。 “小生无，刚才杰说你的结界，能让术师变成普通人，这是真的吗？” 生无斜眸瞥了他一眼。 “离我远一点。”她抬手推开五条悟的脸：“我对好看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你离我太近的话，我会很想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只是一句话，五条悟的脊柱侧弯瞬间痊愈。 他连忙从口袋里摸出眼罩戴上。 生无是绝对能做到啊！ 不过他还是要犯个贱：“按照小生无的意思，杰是绝对的安全啊！”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拳头捏得梆硬。 等大家都变成猴子之后，他一定要让五条悟知道，他的拳头究竟有多硬！ 生无“哦”了一声：“不一定，我可以把你的眼睛抠出来，给他装上。” “欣赏一下六眼夏油杰，然后再抠出来，这样还安全吗？” 如此活阎王的做法，顿时让夏油杰遗忘了对他眼睛的冒犯。 “不必了，我会离你远一些的。”夏油杰做出保证。 不管是为了命，还是为了眼，他都不可能如同五条悟一样脊柱侧弯。 眼看着两人如同保镖一般，走在身边，生无这才感到满意。 休想找她的乐子。 只不过五条悟的正经，保持不了太久。 一分钟不到，五条悟再次弯腰：“所以杰说的是真的吗？” 他问的是结界。 生无对此不太清楚。 她随意回答：“不太清楚，应该是真的吧，毕竟歪门邪道见不得浩然正气。” “那是什么，小生无的力量吗？”五条悟再次凑近。 当然这次他没有忘记，要保持安全的距离。 “不是，我布置阵法哦不结界的时候，借用了正面的情感，和术师负面情感正好是对立面而已。” 谁知道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所得。 那她的计划就可以加快啦！ 五条悟晃晃脑袋，看向夏油杰。 听懂了吗？ 夏油杰摇头。 两人此刻的感觉，无异于当初听家入硝子，说反转术式就是“咻——”地这样，再“咻——”地那样。 可反转术式好歹是用咒力反转的，生无所说的，完全就是另一个领域了啊！ “听不懂！”五条悟拍掌：“我们来聊别的吧！” 犯病的五条悟时常会有，生无已然习惯。 她没有接话，淡定地朝着既定目标走去。 “根据杰和我的推测，咒术界应该会完蛋啦，以后大家都会变成杰最讨厌的猴子。” “小生无，你说，我以后应该做什么工作好呢？” 夏油杰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迅速闪到五条悟的侧面，用手臂夹住五条悟的脖子，同时还不忘踹上几脚。 猴子！猴子！猴子！ 再提他最讨厌的猴子……不对，再提他以前说过的话，他就把他变成猴子！ 夏油杰几脚都踹在了无下限术式上。 五条悟不痛不痒。 生无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这性格，去当rapper吧，正好学历也合适。” 第189章 开始耍心机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随便打了一架。 没用咒力，也没动真格，纯粹是打着玩的样子。 稍微过了几招后，五条悟抽空问了一句：“小生无的推荐一定有道理，我今晚就去了解了解。” rapper？听上去好像还不错，符合他帅气的外表！ 生无沉默了一瞬。 不是？搞真的？ 那就不能胡说八道了啊。 “去当旅游博主吧。”生无改口，她这次是认真地提出建议：“这个职业更适合你。” 五条悟若有所思：“那杰呢，小生无认为杰适合做什么工作？” “盘星教教主，这个职业很适合他。” 就算没有了咒术界，以夏油杰的能力，当个邪教教主，还是轻轻松松的。 反正霓虹邪教多得要命，盘星教在其中，甚至算是良善的那一挂，完全能够继续存在。 两人不再交手，同时停下，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生无。 一个开心，一个不解。 “为什么他还能当教主。”五条悟不满：“那我还要去当老师！” 生无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要是让五条悟去普通高中当老师，那么他只能去铃兰男子高等高校。 去其他的普通学校，那绝对是整个学校自上而下的灾难。 “你喜欢当老师，就去当，你要的是建议，不想听就别听呗。” 无所谓的。 又不是她的人生。 生无已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了。 刚才还在这里的人，竟然找不到了。 她脚步不停，边思考边去找其他的人，也许能问出来禅院直哉的下落。 五条悟一步一晃，身形左摇右摆：“那还是算了吧，换个职业也是很有意思的。” 旅游博主很好，不用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很适合他这种对大部分事情没什么兴趣，又很容易感觉到无聊的性格。 多去看看陌生的世界，还有陌生的人，应该能找到更多的乐趣。 生无没有接话。 她敲敲门，再推开：“你们两个，有看到禅院直哉吗？” “没有，大概跑了吧。”红面獠牙随意回答：“他只是没咒力，又不是没有腿。” 堕天双手合十：“如果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应该是离开了。” 生无挠了挠脸。 啧，早知道关狱门疆里面了。 五条悟提议：“让杰去禅院家，再把他抓回来就好啦~” 突然被安排的夏油杰无话可说。 反正大家都是慷他人之慨，随意下绊子，下次他再找机会报复回去。 “跑了就跑了吧，也不是一定要这个玩具。”生无则是无所谓。 反正禅院直哉离开了盘星教，大概率会比在盘星教内更加倒霉。 以禅院家的传统，没有了咒力，一朝变成废人的禅院直哉，绝对比当初的伏黑甚尔还要人下人。 还是去找天元的麻烦吧，那个老登活得也太久了。 生无关上了门，脚步还没动一下，隔壁的门从里面打开。 衣着单薄的女孩站在门边，有些害怕，但又坚强地打量着门口发色各异的三个人。 这三个不仅发型各异，黑头发穿着袈裟，白头发穿着另类的和服，看上去更加奇怪。 双方对视一眼，女孩紧张地开口：“请问……这是在哪里？” 祈本里香看向三人中形象最正常，并且威胁程度最低的生无。 生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夏油杰。 于是祈本里香只能看向五条悟，毕竟五条悟呆滞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结果五条悟也转头看向夏油杰。 两人都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夏油杰。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他没有笑得和平常那样温柔，而是认真起来：“这里是盘星教。” 回答了，但没有回答前因后果。 五条悟退到夏油杰身后，眼神示意生无也过来。 生无刚凑过来，五条悟就小声开口：“按照道理来说，她的灵魂在世界上困了很久，虽然成佛了，可还是能通过咒灵感知到忧太身边发生的事，现在不应该这样困惑吧。” 他稍微克制了一下声音，但几人本就离得近，哪怕躲在夏油杰的身后，祈本里香也不可能完全听不见。 生无毫不意外：“从这一点上来看，是不是和杰很像。” 她说是装傻。 五条悟点了点头。 两人的嘀咕，让祈本里香楚楚可怜的表情险些崩掉。 她的年岁不怎么大，虽说死后被诅咒成咒灵，在人世间又停留了几年，可心智并没有跟随时间继续增长。 因为咒灵的成长，和人类是不同的。 所以她的忍耐功力还远远不够。 听到这些话，夏油杰又气又笑：“你们真的是够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好吗。” 对于孩子，夏油杰一向是有耐心的。 大龄儿童不算。 “是她先对我们用心机，不相信我们。”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在用她的方法对付她。” 只是碰面，五条悟就看出了，祈本里香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 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被夏油杰收养，就不会被夏油杰带着一起黑化。 就是乙骨忧太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我直接说了。”生无从夏油杰的身后探出脑袋：“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等乙骨忧太回来，记得让他付钱。” “啊？小生无的复活不是免费的吗？” 五条悟很配合。 “别人是提前给过报酬了，乙骨忧太给过什么，拆房间的账单还没给他寄呢。” “那复活一次要给多少钱呢？” “我要的不多，把他入学后所有的工资都拿来吧。” 这很多。 乙骨忧太是特级术师，他出任务的难度和价格，那是术师中的巅峰。 对的，生无故意狮子大开口，反正乙骨忧太绝对会掏钱的。 钱不够的话，他卖腰子都会补上缺口。 只要乙骨忧太没了钱，夏油杰收养祈本里香就会顺利很多。 得知生无的想法，祈本里香逐渐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她不再是怯生生的模样，神情成熟了很多。 “你想用这件事要挟忧太。”祈本里香肯定的说。 生无不否认：“所以呢，你是想把命还给我，还是想杀了我？” 后者对于祈本里香来说，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至于前者…… 祈本里香舍不得。 第190章 快回垃圾堆 夏油杰适时沉默。 现在不需要他，他可以袖手旁观。 祈本里香稍稍思考。 “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如果要付报酬，也是我来付，和忧太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短短时间，她便决定自己直面生无，不让生无有机会拿捏乙骨忧太。 “如果你要钱，我会想办法付给你；如果你想要其他的东西，我也会做到。” 相较于一条命来说，什么报酬，都是可以接受的。 生无听懂了。 不需要通过乙骨忧太的话，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她反手指了指夏油杰：“你看他，能不能当你的养父。” 祈本里香又看了一眼夏油杰。 在夏油杰的身上，祈本里香能嗅到同类的味道，她倒是不排斥。 但是她讨厌年长的男性。 “不需要你现在给出答案，你可以用今天一整天的时间考虑。”生无给出了期限：“乙骨忧太他们晚上才会回来，你要是无聊，可以找隔壁一起玩。” 以祈本里香的胆识，绝对不会被红面獠牙的形象吓到。 丢下这句话，生无没什么想说的，挥挥手走向远处。 没了新玩具实在是有点无聊，是复活鹿紫云一看个热闹呢，还是去结界外找其他泳者玩儿呢？ “小生无，等等我～” 五条悟三步并做两步，追上了生无，他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让杰收养里香，忧太也能照顾好里香啊。” “养儿防老。”生无淡然解释。 “嗯？”五条悟不懂。 “像你们这种体质，活个一百岁应该没难度，等他老了，除了双胞胎之外，还能有其他孩子探望，这样他的心情才会好。” 不会动不动就黑化。 五条悟更好奇了：“那我呢，难道我就不需要了吗？” “你还有那么多学生，以及一整个五条家族呢，你需要什么？你只需要别作死就行了。” 只要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在，绝对不会让五条悟感受到孤独。 那俩家伙，可是会跟着五条悟胡闹的。 属于那种老了之后，让小辈满头黑线又爱又恨的存在。 夏油杰不一样，他老了之后，大概率会被小辈当成奇怪的长辈。 “小生无的意思是，杰以后找不到恋人了吗？”五条悟听出了这个决定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 夏油杰才二十七岁，未来有的是机会和其他人发展感情。 反正五条悟对夏油杰很有信心，因为夏油杰在女孩子之中很受欢迎。 在受欢迎这一点上，生无和五条悟绑在一起，也比不过夏油杰。 生无笑了：“悟，扪心自问一下，你以后能找到恋人吗？” 五条悟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扪心自问…… “我找不找得到恋人，和杰找不找得到，没有任何关系吧！” 他！不想问！ 哼！ “还有小生无就是我的恋人呀，我为什么以后还要找其他的恋人呢，难道小生无想抛弃我吗？” 五条悟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生无：“小生无忘了，我们曾经的那些快乐时光吗？” 快乐的时光的确有很多，可那些和恋人这个关系没有任何的关系。 再者说，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乐子，没有人走心过。 生无挠头。 生无犹豫。 生无抖脚。 “要不你跟夏油杰还有伏黑甚尔搭伙过吧，你们仨俩光棍一个鳏夫，谁也没必要嫌弃谁。” “我牺牲一下自己，给你们成立个组合，就叫[龙的男人]，你认为怎么样？” 她的建议，比这段感情还要走心。 在生无看来，这绝对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五条悟则是感觉更加奇怪。 把刚才那些话的逻辑重新梳理一遍，他发现了重要的事。 “那小生无呢？”他问。 为什么为他们想象的未来里，没有她？ 生无表情瞬间一凛。 “不是，你什么意思？”她语气不满。 不等五条悟回答，生无继续说：“你们没老婆，我可是有老公的！” 怎么把她归类为他们之中了？ “……我是那个意思吗？”五条悟懵了。 “退！” 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现在生无也不讲道理。 当然，和生无接触时间有点久了伏黑甚尔，同样很少讲道理。 逃出盘星教的禅院直哉，在路上遇到了伏黑甚尔，他拦停了车，试图劝说对方和他一起回禅院家。 可是话还没开口，身体猛地一轻，整个人被伏黑甚尔拎去了其他地方。 “如果不是结界里不能杀人，刚才我会直接把你撞死。” 伏黑甚尔冷漠开口，打破禅院直哉所有幻想。 他才不是好心，把人拎远点，这样再开车的话，就不会有人挡在前面了。 “甚尔哥。”禅院直哉抓紧时间开口：“你现在这么做，是那个女人逼你的吗？” 禅院直哉看到了伏黑甚尔眼中的杀意，现在没动手，应该是顾虑着什么。 结界内不能杀人，伏黑甚尔可以去结界外杀。 所以他抓紧时间说服对方。 万一顾虑的条件消失，他可能会直接死在伏黑甚尔手里。 伏黑甚尔把人甩到一边：“哟，被嫡子称呼为哥哥……真让我恶心。” 他的话是真心的。 曾经在禅院家，伏黑甚尔受过很多欺辱，越是离嫡宗近的家伙，越是趾高气昂地看不起所有人。 在伏黑甚尔的印象里，禅院直哉也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连禅院甚一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伏黑甚尔可不认为，他这个连术师都不是的下等人，会被禅院直哉真心尊重。 “大小姐放你回垃圾堆的话，那我可以留你一条命，其实我也想看看，嫡子变成废物后，会有怎样的下场。” “当你变得比那些被你欺负的人还要弱，那种场景绝对会很有意思。” 可惜，他看不见。 只能在之后找机会和人脉，听听禅院直哉的热闹。 禅院直哉咬了咬牙，没说他是偷跑的。 因为他明白了伏黑甚尔在顾虑什么。 一旦被发现是偷跑的，他绝对会死的！ “滚吧。”伏黑甚尔转身：“我赶时间回去给大小姐做午饭，就不揍你了。” 希望禅院直哉能活久一些，让他有机会再揍。 “甚尔哥？” 有人大声呼喊。 “大少爷！甚尔哥救了大少爷！” 第191章 强势一换一 啊？怎么又来了个弟弟，并且对他报以不该有的幻想？ 伏黑甚尔看向远处逐渐变大的黑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究竟是自己的哪门亲戚。 没办法，死得时间太久了，那些跨越在他离开禅院家之前还没成年的家伙，他是一个也认不出来。 “甚尔哥！”来人很是激动：“要是甚一哥知道，甚尔哥救了大少爷，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会的。 伏黑甚尔在心中吐槽。 要是禅院直哉死了，禅院甚一就是未来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他怎么会开心呢？ 再者说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实在说不上好。 另外，这个头发像流星锤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伏黑甚尔认不出来，禅院直哉却是认识的。 他立刻问道：“兰太，[柄]的人都到了吗？” 现在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如果没有足够的帮手，他担心自己无法离开结界。 伏黑甚尔恍然大悟。 原来是兰太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奇怪，怎么一个个的，头发都在竖着长。 啧。 禅院兰太不知道伏黑甚尔在想什么，他表情为难地回答：“大少爷……进入结界的，只有几个人。” 禅院家默认禅院直哉死亡，没有派出很多人来营救，只派出了几个人试图收尸。 另外现在的未来家主，是禅院真希，所以禅院直哉失去了调动[柄]的权力。 “大少爷迟迟未归，高层派去盘星教的术师也没有返回，大家认为大少爷应该是牺牲了……” “不过没关系，甚尔哥把大少爷救了出来，我们先回去，之后的事可以慢慢来！” 禅院兰太十分乐观。 主要是认为死了的人没死，这就是他乐观的底气。 伏黑甚尔无声嗤笑。 没有咒力，在禅院家可就没有之后了。 不过这些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只会在事后看热闹。 伏黑甚尔转身，准备开车走人。 “甚尔哥还要去哪里？”禅院兰太不明白伏黑甚尔的意图。 “嗯？你口中的我们还包括我吗？”伏黑甚尔有些嫌弃：“不了，太恶心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谁要回那种垃圾堆啊。 微风吹起伏黑甚尔耳边的头发。 他的神情突然严肃，抽出腰后的菜刀，肌肉比意识反应更快地侧身砍去。 偷袭者的拳头还没砸到伏黑甚尔脸上，伏黑甚尔已经砍掉了对方的脑袋。 “甚一哥？！” 兰太难以置信地惊呼。 接着，他又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甚尔哥！？” 失去意识前，伏黑甚尔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甚一那家伙的脑袋，怎么也是刺刺的？ 两具尸体同时倒在地上。 这也许是很多年来，兄弟二人唯一能平静相处的时刻。 禅院兰太跪在两具尸体前面，神情恍惚。 他抱起禅院甚一的脑袋，摇晃伏黑甚尔的尸体。 “甚尔哥？甚尔哥！” 为什么？ 明明不久前还在聊天，却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结界的条件之一。”禅院直哉终于想明白了伏黑甚尔的顾虑：“杀人者会死。” 否则无法解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伏黑甚尔，与禅院甚一同时失去气息。 禅院兰太的脑子一片空白。 “甚一哥和甚尔哥……都死了……” 几公里之外的地方，一个人缓缓坐了起来。 和服从他的胸膛滑落，堪堪遮住重点。 “嘶——甚一那家伙怎么变得那么弱了，竟然一下就杀死了。”伏黑甚尔苦恼地抓乱头发：“他不会是知道了结界条件，故意一换一的吧？” 不能怪他阴谋论，总不能怪他太强了吧？ 这么多年的下意识反应，他也改不了啊！ 伏黑甚尔叹了一口气：“希望夏油杰能早点发现我死了，再让大小姐复活我，午饭大概赶不上了，他要是努力一下，还能赶上晚饭。” 生无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希望对方能最先发出声音，让伏黑甚尔感到一点尴尬。 但是这份尴尬，不要带上她或者他。 然而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双方僵持了几秒，五条悟指了指桌上的一颗棋子。 只要生无让他悔棋，他可以陪着伏黑甚尔一起尴尬。 生无手一挥，竖起两根手指。 别说悔棋，她甚至可以让他两颗棋子。 反正让十颗他也赢不了。 成交！ “嗯？甚尔君已经回来了吗？” 夏油杰带着新的取暖装置走了过来。 他在仓库里找到了石油炉，用来室外取暖很方便。 在夏油杰出声的瞬间，五条悟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刚才落下的棋子，然后放在另外一个点上。 伏黑甚尔则是整个人僵住，比死了十二个小时还要僵。 氛围有些不对。 夏油杰不免好奇的问：“怎么了？” “早上复活顺平的时候，伏黑惠拿错了头发，不小心弄了个爹咪的手办。”生无立刻解释：“没想到还没告知本人，本人就用上了。” 她可没有奇怪的癖好。 不解释的话，很容易被当成变态。 的确是回来了，不过是死亡回城的。 伏黑甚尔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清楚在场的人，不知道是动还是不动。 生无果断吹了个流氓哨：“爹咪别见外，你有的他俩也有，你可以站起来大方展示。” 如果在这里的，是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伏黑甚尔都不会这么尴尬。 偏偏是三个凑在一起…… 生无就不一样了。 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这里，她才放心的耍流氓。 反正有夏油杰兜底，五条悟还会见机行事，绝对不给伏黑甚尔任何反击的机会。 “甚尔君好像不太舒服。”夏油杰微笑提议：“那我来准备午饭吧。” 生无听明白了这个潜台词。 行呗，是她在这里碍事呗。 她指着棋盘说：“看好五条悟，别让他碰白子。” 其他的黑子随便动。 以五条悟的脑子，得多下几局才能学会围棋，在这之前好欺负得很。 生无站起来，抱着热水袋去了别处。 当空间内没有了年龄太小的异性，伏黑甚尔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抓起和服外衫穿上，系好那些带子，把这个当作紧身浴衣来穿。 “甚尔君遇到强大的敌人了吗？”夏油杰轻声询问。 第192章 灵魂的烙印 如果遇到了强大的敌人，那伏黑甚尔死得很有价值。 这个问题，让伏黑甚尔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我就是那个强大的敌人。” “……那没事了。” 五条悟捧着肚子无声地笑。 哈哈哈哈，这个结界效果真是太有意思了，把强者限制得死死的。 不过笑归笑，他没有忘记把自己下过的棋子重新摆放。 这样就能赢啦！ 然而当他试图捏起白子的时候，一根手指把棋子按了下去。 “啪”地一声，十分清脆。 “悟，生无已经让了你这么多，再多就过分了哦。” 被委托重任的夏油杰，没有辜负生无的托付。 要善待每一份信任，否则以后就没有信任了。 五条悟傻笑两声：“嘿嘿，小生无让了我那么多，再让让我也没关系哦~” 伏黑甚尔不关心这些，他正好可以趁着没人注意他的时候，回房间换衣服。 “不可以。” “杰，我们不是挚友吗！” “暂时可以不是。” “……我要揍你哦！” 远离了两个笨蛋，伏黑甚尔感觉空气轻松了很多。 他快步走向自己房间，途中发现了一个正在摘花的小女孩，也只是瞥了她一眼，脚步没有任何停留。 要快一点，换好衣服回到刚才的地方，还来得及准备午饭。 就在伏黑甚尔换衣服的时候，他听到了宿傩大声的呼喊。 “龙生无，你在哪儿？！” “厨子死了！” “快来花园把厨子救一下，否则没有午饭了！” 厨子？ 伏黑甚尔动作停滞。 难道宿傩把里梅带回来了？ 那就有些糟糕了。 换好衣服，伏黑甚尔立刻冲向花园。 生无蹲在台阶上，歪头看着宿傩：“你出去了啊。” 宿傩把扛在肩头的尸体丢下，再把另一只手里的脑袋丢在尸体上。 “哟，这额头的疤，是禅院甚一？”生无不禁笑了起来：“符合原着。”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禅院真希砍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家伙，扛着厨子的尸体跑了，因为在结界里，我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 宿傩指了指头颅：“这个是绑在厨子身上，顺手带的。” “好像是那个黄毛垃圾不愿背他的尸体，另一个家伙把这人的尸体先运走了，再运的时候被我碰到了。” “黄毛垃圾，就是早上那家伙，你把他放回去了？” 生无摇头：“他自己跑的。” 宿傩不是很在意。 毕竟他不喜欢垃圾。 “先把厨子给救回来吧。”他指了指伏黑甚尔的尸体：“食材还在路上。” 诅咒之王不会开车。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虎杖悠仁没考驾照，他没能得到相应的信息。 “不用复活，厨子在你之前回来的。” 随着生无的话音落下，伏黑甚尔已经赶到了花园。 看看地上的，再看看站着的，宿傩明白自己多余了。 他“啧”了一声：“行吧，我回去找那个女人。” 为了把厨子带回来，宿傩丢下了万。 既然事情以另一种方式解决了，那他还要把万带回来。 否则他依旧吃不上午饭。 生无走到脑袋旁边，拔了根头发，举起来问伏黑甚尔：“要把你哥复活了吗？” 看到了这个脑袋，生无也算是明白，伏黑甚尔到底在哪条阴沟里翻的船。 自从觉醒了补刀意识后，伏黑甚尔下手都是直接砍头。 结果就被这个下意识给害了。 伏黑甚尔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回忆，以及思考。 “你哥头顶的疤怎么来的，这么危险的地方，竟然还能活下来。”生无啧啧称奇：“命挺大啊。” 禅院甚一的额头上有个十字疤痕，和香菇上花刀大差不差。 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我砍的。” 这个答案让生无沉默。 “我离开禅院家的时候，他想杀了我，说我一直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直接去死。” “其实他说的有道理，不过死在禅院家，会让我死不瞑目。” “他和我打了一架，他输了，从那以后他当我已经死了。” 对于这个哥哥，伏黑甚尔没有多少感情。 禅院甚一的实力，在禅院家，是强者的那一梯队。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旁支，未来家主不一定会是禅院直哉。 伏黑甚尔从小就被歧视和虐待，更是被丢进咒灵群中自生自灭。 他和天才的哥哥，人生没有任何重合，自然也就没有感情。 如果一定要说感情的话，只能说，伏黑甚尔厌恶所有姓禅院的家伙。 “哦，所以要复活他吗？”生无又问了一遍。 这次换伏黑甚尔沉默。 生无捻着那根头发转来转去，另一只手则是疯狂薅尸体伏黑甚尔的头发。 依照他的反应，之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多存几根吧。 还有她的血，不能忘了。 生无的手指在尸体伏黑甚尔的头顶转了转，几滴血悬空浮起，回到她的体内。 “大小姐，我很讨厌禅院家的人。”伏黑甚尔低声说。 生无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你儿子姓什么都行，只要不姓禅院就行。” “我很讨厌禅院家，可是……直到今天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只是身体离开了那里，灵魂依旧留在那里被折磨。” 当初离开禅院家，他想要活得更有尊严，想要活得像个人。 然而他的灵魂，被打上了[禅院]的烙印。 生无把薅下来的头发丢掉，再薅新的头发。 她很像是那种喜欢听人剖析内心的人吗？ 这种事分明是夏油杰擅长的啊。 哼！就不该搭理宿傩！ “大小姐。” 生无一只手堵住自己的耳朵：“聋了。” “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请大小姐把他复活吧。” 打上了烙印也没关系，可以一点点剔除掉。 他如今有了养伤的地方，不再是身处垃圾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像他这种不敬神明的人，从来没见过什么救世主。 不过还好，能重新活过来，拥有了另一种活法，也得到了更多的光。 一定是那位美丽的女士，在天之灵庇佑着他。 “他的生死，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伏黑甚尔解释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不想像那群家伙一样，当个冷血无情的人。” 第193章 平静下疯狂 禅院直哉没有死，但是失去了操控咒力的能力。 随着这个消息一起传播的，还有禅院甚一与伏黑甚尔同归于尽。 “结界内部的条件，杀人者会死，甚尔哥杀了甚一哥，所以……” 听到禅院兰太的解释，禅院家其他人都沉默了。 大少爷没了咒力，禅院甚一没了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结界对禅院家十分不利。 “甚一的头颅呢？”禅院直毘人语气沉重的问。 虽说禅院家没人想看到这个发展，可总是要接受现实，并且让禅院甚一尸首完整的入土为安。 另外禅院甚一是因为禅院直哉才进入结界，禅院直毘人有责任让他的尸体完整。 禅院兰太低下头，愧疚的说：“我想把甚尔哥的尸体一起带回来，路上遇到了两面宿傩，他……他把甚尔哥的尸体，和甚一哥的头颅抢走了。” 一句话，让众人惊讶。 诅咒之王为什么要抢尸体？ 就算他想吃人肉，以他的个性，也会吃新鲜的吧？ 禅院直毘人想不明白。 他只能按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先把结界的条件传出去吧。” 反正也瞒不住，不如直接告诉其他人，这样还能卖个好。 “家主。” 座下有人犹豫着开口。 “大少爷回来了，那定好的未来家主的事……” “决定既然做下就不改了。”禅院直毘人摆摆手：“另外，直哉这几天脾气可能会不太好，你们多包容些。” 禅院直哉脾气差，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现在他没了咒力，很容易被人趁机报复回去。 为了禅院直哉的安全，禅院直毘人必须提前说明。 家主的命令，传到了禅院家的各处。 禅院真依也得到了命令。 因为禅院甚一死亡，禅院家子弟被全部召回，听从家主的统一安排。 只不过，她依旧没有告知禅院真希。 回到家中的例常，先去见母亲。 “你回来，是来看我的热闹吗？” 禅院真依路过琴房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稍稍侧头，对上禅院直哉的视线，脸上不自觉展现出柔和的表情。 然而禅院真依意识到，眼前的人再也不能欺负她了。 不需要再违心地讨好了。 紧接着，她的神情冷漠下去：“是家主召唤族中子弟。” “敢用这种姿态回答我，是谁给你的勇气。”禅院直哉冷笑：“你那个抢别人位置的废物姐姐吗？” “真希从不是废物。” 禅院真依收回视线，不想再理会他。 “大少爷，以后你当废物的日子还会很长，想找你报仇的人也有很多，记得保重身体。” 至少要比禅院直毘人活得更久。 这样，他才能知道，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恶意。 禅院真依刚准备离开，突然感受到身后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让她不敢想象的人。 “甚一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禅院直哉没有死，禅院甚一死了，禅院甚一又活了。 这些消息一波三折，无论是不是禅院家的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尤其是高专的一部分人，见过禅院甚一那没有脑袋的尸体，对此更加怀疑。 “会不会是误会。”西宫桃表情纠结：“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 庵歌姬也觉得不可能。 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下决断，而是问专业人士：“硝子，如果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头再接上，能把人救活吗？” 家入硝子叼着烟摇头。 以她对反转术式的了解，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至少现在所有会反转术式的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做到。 “七海呢。”家入硝子提到了关键人物：“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涉谷事件中，有三人濒临死亡。 这三人分别是七海建人，禅院直毘人，以及钉崎野蔷薇。 禅院真希的伤很重，但她体质特殊，还没有到濒死的地步。 家入硝子一开始就发现，救好那三人的家伙，很厉害。 只是为了不把三人牵扯进去，她没有向上汇报太多。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问清楚更好一些。 “我想，禅院甚一应该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活过来了。” 沉默许久的加茂宪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夏油杰可能没有死过，但伏黑甚尔是绝对死过的。” 在他们看来，五条悟保住夏油杰的性命，并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可要是保住伏黑甚尔的命，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当初五条悟差点死在伏黑甚尔手里，双方还是以前没有过接触的敌对势力。 五条悟不是圣父性格，他没必要隐瞒伏黑甚尔的生死。 “龙生无，她应该有着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加茂宪纪认真的推测。 虽然这个推测，十分异想天开。 家入硝子捏住没点燃的烟：“那她能不能来接替一下我的工作，我加班很长时间了。” “硝子。”庵歌姬小声说：“不如现在去休息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暂时用不到医生。 “睡不着，一想到那两个笨蛋同流合污，我像是个路人甲似的被排斥在外，就气得从梦里醒过来。” 睡不着，又感觉困倦，只能靠烟来提神。 然而学生在这里，不能吸烟。 啊，真烦。 那两个笨蛋真是的，就不能想想，学校里还有她吗？ 带走夜蛾正道的时候，顺便把她带走很难吗？ 庵歌姬看出来了，家入硝子正在平静中疯狂。 她连忙拉起家入硝子的胳膊，带着对方离开这里。 离学生远一些，至少还能抽烟。 换了个地方，庵歌姬有些担心的开口：“硝子，你还好吗？” “不知道。” 家入硝子掏出打火机，点燃那根快要被她捏坏的烟。 吐出一口烟雾，可胸口依旧哽着一口气。 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你要是不开心……” “乙骨忧太把吉野顺平的尸体，交给了我来处理。”家入硝子打断了庵歌姬安慰的话。 这件事，庵歌姬略有耳闻。 她听说高层处决了一个学生，罪名是涉谷事件共犯。 “吉野顺平偷了狱门疆[里]，他想救那个笨蛋，被高层得知，于是杀了他。” “歌姬，现在的行动，很没有意义。” 第194章 少谈些条件 在看到吉野顺平尸体的时候，家入硝子突然理解了夏油杰。 曾经她觉得夏油杰很傻，现在她觉得，整个高专都很傻。 包括她自己。 “硝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庵歌姬低头看着自己衣袖，语气低落下去：“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去。 家入硝子吸完这支烟，按灭烟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庵歌姬勉强笑了笑：“硝子，觉得累的话，不要勉强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好。”家入硝子点头。 这个回答，让人猝不及防。 庵歌姬有些惊异。 她竟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来整理好心情？ 假的吧！ “歌姬，抱歉了。”家入硝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的确很累，所以我要去投奔夏油杰那个笨蛋了。” 没有意义，也看不到未来，干脆放弃思考，去找熟人为伴。 说不定她能把狱门疆解剖了，再把五条悟掏出来，联手揍夏油杰一顿。 “……诶？” “顺便去龙生无那里学习一下，歌姬要是死了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把你复活。” “不需要！！！” 走到楼梯处，家入硝子停下了脚步。 “硝子。”庵歌姬率先开口：“好好活着。” “你也是。” 生无还不知道，禅院甚一的复活，在咒术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虽说有伏黑甚尔这个前车之鉴，可有着古代术师复活在前，伏黑甚尔的复活显得不那么重要。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把人的头砍下来，身体搬回了禅院家，本人却完好无损地也回家了。 这十分不可思议！ “要不要赌一下，是讨伐的人先来，还是求救的先来。” 宿傩指着生无桌上的一盘菜，示意用菜品来当赌注。 没钱点菜，他可以骗啊！ 生无把他指着的菜，推给埋头吃饭的戴天，然后轻飘飘的说：“我赌今天还是你洗碗。” “……不要太过分。”宿傩咬牙切齿。 “还能更过分。” 真正的威胁，情绪是没有太大起伏的。 宿傩没有再接生无的话。 算了，有的吃就行了。 戴天是最先放下筷子的。 他和往常一样，先是用心地夸赞了伏黑甚尔的厨艺，然后看向房间里的不和谐。 五条悟蹲在墙角，学着胀相的样子自闭，看上去像是要枯萎了。 “他被杰哥哥教训了吗？”戴天小声嘀咕。 生无平静回答：“只是悔棋多次，还挪动了自己的棋子作弊，最后依旧输了一局围棋而已。” 五条悟装出伤心的样子，是想得到几句安慰。 要是真的伤心，他绝对会躲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等心情好了再出来。 “小生无不爱我了。”五条悟憋着嘴：“为什么只让我两颗子，不让我二十颗子？” “那不如把棋子全换成黑的。”生无只觉得无语。 “哼！你就是不爱我了！” 生无毫不犹豫地摇头：“你说错了，从来没爱过。” 一击毙命。 五条悟直接蹿起来，他一把抱住生无的胳膊，让生无没办法顺利吃饭。 “你伤害了我，下次要让我五颗……啊不十颗棋子！” 生无顺便用另一只手，撸了一把五条悟的头发。 送上门的白毛，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又拍了拍：“不作弊，下次让你二十颗。” 五条悟满意了。 看来在必要的时刻，出卖色相还是能有收获的。 见五条悟如此不顾形象，宿傩不禁嗤笑：“只是围棋而已，你竟然连这些都不会，看来五条家也不过如此。” 现在的宿傩，就算通天贷，依旧打不过五条悟。 咒力上赢不过，他试图在智力上找回面子。 五条悟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不过他很想挫挫宿傩的锐气。 “来一局吧。”他果断接下宿傩的挑衅：“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实力。” 对于生无来说，围观别人下棋很无聊。 她吃完午饭没有停留，而是去找伏黑甚尔，准备让他开车带着自己去结界外走一趟。 当然不是去找那些古代术师玩，也不是找那些堪比五条悟的天才们。 是她学艺不精，阵法的一部分必须要去阵法外补齐。 要是知道自己有异世界重开的这天，那她以前绝对不会天天睡觉度日，或者无所事事不学各种技巧。 走过空无一人的院落时，生无听到了“碌碌”声。 那是行李箱轱辘滚动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看去，有个穿着白色大褂，眼下一片青黑的女人，正在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看清楚来人的样子，生无不禁翻了个白眼。 不是。 高专的人不装逼能死吗？ 没在实验室，也没在病房里，为什么要穿白大褂满大街的逛？ 为了强调自己的医生属性吗？ 可是白大褂会脏啊！ “你好。”家入硝子也看到了生无，她主动打招呼：“请问贵教有招待吗？” 以前是有的，现在是夏油杰身兼数职。 “没有了。”生无说了最简单也是最确切的答案。 家入硝子停在生无身前几步远的位置，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环顾四周。 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可是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绿油油的。 绿色也许是园丁打理，可院落中竟然还花团锦簇，丝毫没有冬天的气息。 身体感应到的温度很低，她怀疑这是幻觉。 “这里的花开得不错，介意我在花下面埋个人吗？”家入硝子突然问道。 生无瞥了她一眼。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生无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想法是，家入硝子想提供花肥。 至于浪漫什么的，她没感觉到。 所以生无很随意的说：“问夏油杰，这是他的地盘。” 花是她养的，她不可能拒绝优质花肥。 唯一的问题就是，院子里埋人有点晦气。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可能在带孩子，可能在选衣服，也可能在修房子。”生无指了指身后：“你可以先去找宿傩，让他帮你喊一嗓子。” 反正她没打算帮忙。 丢下这句话，生无抬起了脚。 家入硝子却是拍了拍行李箱：“这里面是吉野顺平的骨灰，你复活一个人的条件是什么？” 嗯？ 离谱。 生无脚步不停，与家入硝子擦肩而过。 “最大的条件，就是那个人死了。” 第195章 增长的结界 生无很快抵达了结界外面。 结界附近，原本应该有很多被结界挤出去的咒灵，现在已经被术师们尽数祓除。 只剩下夏油杰放出来的触手怪，还在用另类的方式把人送进结界。 “大小姐想要先去哪里？”伏黑甚尔出声询问。 生无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希望能找到个合适的地方，让她再给结界加些科技。 这个合适的地方，不太好找。 她想了想：“附近有没有医院学校一类的建筑？” 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这类地方咒力最多，也最容易诞生咒灵。 生无需要这种负面的能量。 “有的，这边。” 伏黑甚尔把生无带到了学校里面，这里距离结界边缘只有几十米。 因为那些咒灵，学校里没有了学生，空荡荡的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当然这也是霓虹独有的氛围。 生无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举着手不停掐算，用红面獠牙的头发开始布阵。 上次剔了那么多，留下的还没用完，这次正好能用上。 只可惜宿傩不配合，要不然十几指的实力，能达成的效果会更好。 伏黑甚尔看不懂这些，只觉得生无有些神神叨叨的。 “大小姐……是在诅咒吗？”他只想到了这样一个可能。 生无头也没抬的说：“可以这么理解，诅咒那些进不去结界的人。” 现在的进度，实在是太慢了。 生无不喜欢动乱，她更喜欢在平静中混吃等死，动乱很耽误她享受生活。 结界的容纳范围有限，提供的服务也有限。 另外有些人即便进不去结界，也有办法活下来。 生无要做的，是让他们早点去死。 “等我布置成功后，结界的边缘会不停吸收咒力，进而向外扩展。” “不被结界接纳的人，就会被无情地推出去，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祈祷，结界扩展时他们的身后没有一堵墙。” 话音落下，生无打了个响指。 几十米外原本无形的结界，突然镀上了一层颜色。 那是在金光中，有着暗色浮动。 结界边缘的辅助监督最先发现了这个变化。 还不等他们开口呼喊，结界边缘迎面而来。 只是几秒的时间，离开结界不久的伏黑甚尔，又回到了结界中。 当然，不是他在动，而是结界在动。 同时他看到夏油杰丢出来的触手咒灵，被挤在结界和建筑的缝隙里，只是一息的时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一分钟不到，结界的半径增长了一公里。 生无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头发里的咒力还是少了些。”她摸着下巴说：“希望霓虹平常积攒的负面情绪能给力一些，让结界一夜覆盖整个霓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这么多咒力，羂索就不需要算计其他国家的军人了。 伏黑甚尔抬头看着显形的结界。 “大小姐，咒力被结界吸收的话，结界会变成强大的咒灵吗？” 咒力凝聚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诞生咒灵。 这是常识。 不过这不是生无的常识。 她笑嘻嘻地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咒力被吸收，就是被结界用了，不会吐出来的。” 而且会被结界里的正气同化，再也变不回原本的模样。 “另外，这个结界还有一个用处，爹咪可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哦。”生无的笑容更加灿烂：“所有处于结界内的咒力，都会被结界吸收。” 游离的咒力，可以很快地吸收。 被控制的咒力，会如同滴水穿石般吸收。 这是夏油杰给生无的启发。 既然结界这么好用，她当然要好好的利用，要不然她就真的不学无术了。 从出生到现在，体内没有过咒力的伏黑甚尔不是很在意。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失去了自然是无所谓。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这件事：“夏油杰和五条悟也不需要知道吗？” 生无“啧”了一声。 看来，他还是没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如此，就不说了。 “爹咪自己考虑就好了，不过为了你的心情着想，也不要告诉宿傩和羂索。” 否则以他们的理解，绝对会让伏黑甚尔心塞。 伏黑甚尔没想那么多。 曾经他对力量有着追求，现在他只想平淡一些。 没有了咒力和术师，是件好事，至少伏黑惠不会走上每一个术师的老路，一步步接近死亡。 “我明白了。”他应道：“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大小姐？” 生无微笑：“看热闹。” 结界的改变，又让咒术界地震一次。 结界具体的情况还没搞清楚，现在又发生了变化，总监部可不认为这是好的变化。 只是他们不会直接说出来。 羂索侧躺在一个高层的身后，听着辅助监督的汇报，唇角不由得出现了苦涩的弧度。 会自主增长，并且增长速度不定的结界，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活了一千多年，竟然是坐井观天。 辅助监督汇报完现状后离开。 全身已经苍老到干瘪的高层转过身，恭敬地跪地俯首：“羂索大人，请下达您的指示。” 咒术界中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术式。 例如天元是不死术式。 咒术界位高权重的家伙们，大都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术式。 不死，才能站在世界的顶端，享受一切。 但天元的不死术式，无法给其他人使用。 羂索不同，他用换脑的方式达成永生。 他的术式同样只能给他自己使用，但他能将术师做成咒物，并在找到相性合适的身体后，把咒物复活。 宿傩和里梅，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层们对羂索的讨好，除了实力和积累之外，还有他们对来世的期盼。 羂索语气冷淡：“把禅院直哉杀了。” 实话实说，他也看不惯禅院直哉。 如果不是生无想留下当玩具，他没法虎口拔牙，这才把对方当成个乐子。 现在禅院直哉跑回禅院家，身边没了最凶猛的虎，解决起来会很简单。 “好的，我一定会为您做到。”高层谄媚的说：“羂索大人，我的家族支系中有个新生儿，与我相性很合。” “我大限将至，您看……” 可以把他做成咒物，然后再把他复活吗？ 第196章 你要作弊吗 “新年过后，我会为你解决。”羂索没有吊他的胃口，直接说了时间。 现在离新年还有一段时间，但那个高层也没想过现在开始。 他要确定羂索会帮他后，还要做其他的准备，确保自己活过来后能更加舒心。 “多谢羂索大人！” 老不死的脸笑得像一只沙皮狗。 羂索觉得很没意思。 换做以前，他不会这样轻易答应，多少要拿捏一下，才能确保对方在新生后能继续为他效命。 现在不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新年之后。 如果能活到的话，就当做是普天同庆吧。 至于结界能吸收咒力的特性，羂索在第一次经过屏障的时候，已经发现了。 没有写在核心里，却拥有着克制整个咒术界的特性，羂索完全能想到，生无在发现之后会做什么。 如今结界范围扩大，显然只是她的第一步。 接下来…… 羂索不愿意想。 高层老不死还有事情没完。 “羂索大人。”他低声下气的说：“您说过，在封印五条悟之后，会把狱门疆丢回火山，或者扔进海里。” “可是如今我们得到消息，五条悟没有被封印，这……是计划出现了意外吗？” 那涉谷事件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五条悟配合着做了一出戏？还是他们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羂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腿侧。 要怎么回答呢？ 实话实说的话，这群家伙绝对会跑掉，然后去讨好生无。 真是头疼。 他的计划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纰漏。 “这个消息是从禅院直哉那里得到的吗？”羂索反问。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老不死的脸依旧紧贴着地面，同时一言不发。 他很忌惮五条悟的存在。 羂索淡然的继续说道：“如果是禅院直哉看到的，那个是龙生无的丈夫坂田银时，五条悟已经被你们派去的人杀死了。” 老不死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 真的假的？ 五条悟竟然会被杀死？！ “你们知道了结界的条件之一，就没想过派出去的人，为什么没能回来吗？” 他们还真没想过，只以为是遇到强敌被杀了。 谁也不会去想，打探消息的术师，竟然把五条悟杀死了。 “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没有咒力保护自己，龙生无突发奇想，解除了狱门疆在空间上的限制，却没解除咒力的限制。” “没有咒力，五条悟很容易被杀死了，你们派去的人，死于杀人后结界的反噬。” “至于禅院直哉看到的人，他但凡仔细观察，也不会认为那是五条悟。” 虽然出生于术师大家族，五条悟却是极其讨厌腐朽的制度。 同时被他讨厌的，还有那些与腐朽为伴的旧物。 和服就是其中之一。 老不死回想着得到的消息，思考着究竟是谁在说谎。 “总之。”羂索打断老不死的思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等待着咒术界的再次繁荣。” “是！” 羂索离开了那个老不死的家。 原本他今天计划着，去加茂家看看，这样能把总监部全部的话语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偏偏计划中，冒出来一个结界。 羂索不敢冒进。 召唤出一只咒灵当代步工具，刚坐上去，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嗡——” “嗡——” 手机的信号时好时坏，但偶尔也能收到信息。 他大概猜到了是谁发的消息，大脑告诉他，不要点开，两只手却是有自己的想法。 有好几条未读消息，这是手机找到了网络，才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不同时间发来的消息。 最近的一条，来自于半分钟前。 【龙生无：你在哪儿？磨磨唧唧得在干嘛？死灭洄游呢？】 【龙生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搞什么，小金虫借我用用，我添加两条规则。】 【龙生无：你要是不愿意借的话，我不介意直接抢过来当我自己的，然后把你和天元埋在一起。】 【龙生无：哦，你埋下面。】 手有点痒。 但是现在联系本就不方便，手机捏碎了会很不方便。 于是羂索深吸一口气，默念佛经。 不生气不生气，孩子不懂事，不要和孩子一般计较。 点开另一条信息。 【胀相：我绝对会杀了你的，去死！】 “啪。” 手机屏幕裂开了一道缝。 羂索微笑着继续查看消息。 【夏油杰：好消息：宿傩躲避万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房子踹塌了，你可以拎包入住新的客房。】 【夏油杰：坏消息：你的奇怪收藏，被宿傩切成了粉末，不用拎包了。】 “咔嚓。” 屏幕又多了几道细纹。 就在这时，新的消息直接弹了出来。 【五条悟：在？有时间吗？聊聊悠仁的身世。不聊的话，杀了你哟～】 手机，卒。 正在捏着黑棋摇摆不定的宿傩，突然抬起了头。 他看向远方，有些困惑：“感觉到很磅礴的咒力，像是羂索的气息。” “呀，他没死就好。”五条悟摆弄完手机，就把手机放回口袋。 然后他用指节敲敲棋盘。 “快下啊，你怎么这么慢，难道你要等到硝子醒了，在别人的围观下承认你下棋很菜吗？” 因为这种不和谐的声音，被炉里的人翻了个身。 正是带着眼罩和耳塞，安然进入梦乡的家入硝子。 见到五条悟，她在得知吉野顺平已经复活后，也不管房间里另外一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被炉睡大觉。 除了偶尔有点吵，家入硝子睡得很香。 反正在这里，不用考虑未来，不用担心死亡，也不用顾虑彼此的身份。 要是顾虑的话，五条悟不可能和宿傩心平气和地下棋。 而是两人分别展开领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打一架。 宿傩盯着棋盘看了整整十秒钟，然后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我认输。” 赢不了。 也想不通五条悟是怎么输给生无的。 “嗯？这就认输了？”五条悟有些不适应：“不作弊吗？” “有用吗？”宿傩反问。 “以我的能力，你作弊还是能赢我的。小生无说你最擅长作弊和贷款，我还以为能见识见识呢～” 第197章 计划等死吧 宿傩感觉自己被攻击了。 转念一想，事实又的确和生无说的一样，那就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反正自己已经被看透了，不是吗？ 宿傩把棋盘推开，轻飘飘地说：“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们是准备将这里当成下一个咒术高专吗？” 那就有乐子了，说不定能看到生无和五条悟的对决。 “嗯……我不知道。” 五条悟没有想那么深入的事情。 要知道，当下的情况，可以说每天都会发生变化。 昨天想着要建学校，今天就没了建学校的资本。 至于咒术高专什么的，既然他说了不回去，哪怕最后生无没有解决掉整个咒术界，五条悟依旧不会回去。 “想那么多做什么。”五条悟笑得很是没心没肺：“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计划吗？” “计划着自己将来埋在哪里，算计划吗？”宿傩反问。 看了几天的乐子，宿傩终于发现，他的存在也是一个乐子。 怪不得红面獠牙总是想着游戏，而不是得到其他手指，恢复巅峰时期的实力。 因为有生无在，他们是注定要死的。 是的，两面宿傩的每一根手指，都不可能留在世界上。 如果是别人，能威胁到宿傩的生命，他会想办法作弊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面对的是生无。 那是咒力克星，能让诅咒和咒灵荡然无存的家伙。 他的身体成了新的牢笼，钥匙和毁灭装置都在生无手中，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我去了一次结界之外。”宿傩笑了一声，他在笑他自己：“感受过结界的威力，我也意识到，龙生无不可能让我活下来的。” “如果我死了，劳烦你把我埋到安静的地方。” 五条悟倒是没想过，一个结界能让宿傩彻底摆烂。 不过他能理解。 “可以，把你埋到小生无的窗户外面。”他很是干脆地应下：“那里绝对特别安静。” “……谢谢，我突然想到，我死后大概是没有尸体的，不用埋了。” 如果真的埋在生无的窗户外面，宿傩绝对会死不瞑目。 五条悟没有再聊这个话题，他的目光看向庭院。 那里的花开得正盛，粉发少女缓缓走过，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她转过头来，与五条悟对视。 她用挑眉当作打招呼，接着回过头去，继续朝着她既定的方向走去。 完全没有因为男色而停留。 宿傩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去，稍微想了想：“那个方向，是羂索的房间。” 羂索的房间被他毁掉了，生无只能扑个空。 “大概……又要发生一些事情了。” 生无看着坍塌的房间，再看看试图弥补错误的万，顿时觉得牙疼。 他们在搞什么？ “生无大人！”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生无：“生无大人是来帮我的吗？” 房间的毁坏，次要责任在宿傩，主要责任在万。 于是夏油杰给两人分配任务，让两人弥补他们的过错。 宿傩得到的任务，是不让掉落的瓦石伤到别人；万的任务则是，抢救房间里还能用的东西。 宿傩解决的方法是，用空间斩把坍塌的地方切碎，留出足够的空间给万捡垃圾。 而万则要顶着厚厚的一层灰土，挖掘着羂索可能还会用的东西。 这让万感到了为难。 生无后退两步，不想被万沾上：“我知道梦很美好，但是请你先不要梦。” 虽然梦女的特长就是做梦，可现在明显不需要。 生无用袖子捂住口鼻，打量着绝对没法住人的房间，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动手挖一挖。 就是不知道，羂索是随身带着所有东西，还是把一部分东西放在了特殊地方。 ……算了，还是等羂索回来吧。 生无拍拍袖子，在万期待的视线中离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找到羂索的话，要先找到夏油杰。 为了更好的生活品质，伏黑甚尔了解所有人的忌口，夏油杰知道所有人的动向。 “这个时间，夏油杰应该在前厅，联系他的那些伙伴们。” 生无嘀嘀咕咕地走向前厅。 唉，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羂索不顾家呢？ 不就是家里有几个不省心的孩子吗，承受能力真是太差了。 “叮！” 前厅中传出利器相撞的声音。 还没走进去，生无就听到了两个人的交谈声。 “让你来这里的人，有没有告诉你，在结界里杀人，是会死的。” 循循善诱的是夏油杰。 “我知道。”男人的语气十分坚定：“不过解决了你这个罪魁祸首，我也算是赎罪了。” 生无没听过另一道声音，不过她有个不妙的预感。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她的脚步快了一些。 然而快不过别人的反应。 “领域展开——诛伏赐死。” 哦豁。 竟然真的是那个看不惯邪恶的日车宽见。 生无看着眼前的黑球，手指伸出，犹豫一秒后收回。 还是等等吧，等两个都死了，她再复活就好了。 要不然打来打去的，又要塌一处建筑。 领域内的夏油杰没有半点惊慌。 他看向正义凛然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的名字，是什么车什么面吗？” 一车宽面？ 是这个名字吧？ 日车宽见表情冷漠的回答：“我的名字是日车宽见。” 哦，原来不是宽面啊。 不过他绝对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生无口中的老公。 当然按照生无更换老公的速度，这个大概率是前夫了。 日车宽见不知道夏油杰在想什么，他例行公事般拿起一份文件观看。 审判者则是没有感情地开始叙述事实。 “夏油杰涉嫌于2017年12月24日在新宿与东京发动[百鬼夜行]，释放咒灵导致平民大量伤亡。” 看到资料，日车宽见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知道自己绝对会面对强敌，但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能造成这么多的死亡。 他在等待着被告的狡辩。 “我认罪。”夏油杰张开双臂，等待着术式的效果：“然后呢？” 审判者睁开了眼睛，愤怒地大喊。 “有罪！” “没收！！” “死刑！！！” 代表着执行死刑的[处刑人之剑]，在日车宽见的手中出现。 只要被这把剑伤到，那么对方就会当场死亡。 第198章 四头的家伙 夏油杰被没收的是术式。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没有咒灵操术的全新体验。 没了咒灵操术，那些从咒灵身上得到的术式也跟着消失了。 然而还没等他体验完，咒灵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那些被他操控的咒灵，因为没有了术式的限制，全部恢复了自由。 原本没有完成的，羂索定下的约定，竟然在这一刻被实现。 夏油杰哑然。 完蛋，他会被生无杀死吧。 日车宽见看着出现又被结界挤走的咒灵，表情有着一瞬间的呆滞。 不过他还是挥起剑，砍在了夏油杰的肩头。 “去地狱忏悔吧。”日车宽见呢喃：“包括我。” 处刑人之剑的伤害，是作用于灵魂的。 哪怕只是小小的伤口，夏油杰也在转瞬间失去了意识，并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这样的死亡，算不上阴沟里翻船，等在河对岸见面的时候，应该不会听到嘲笑吧…… 脑海中的画面不停改变，最后停在了一个瞬间。 少女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缺爱的青年，心底的花发芽了吗？” 夏油杰笑得温柔：“不仅发了芽，已经盛开了满院的花。” 死了就死了，只希望，生无不要误会。 他没有想过再放出那些咒灵，是她前夫做的，他绝不背这口黑锅。 “你这又笑又气的，是癔症了？” 生无蹲着，拍拍夏油杰的脸。 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干脆扒开他的眼皮，用另类的方式对上眼神。 死了，但没死成，看走马灯的时候被生无救回来了。 生无扒开他的另一只眼睛：“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因为刚才的事情，夏油杰哪个也不想听。 这种时候说这些话，显然和他的那些咒灵有关系，他不想被讥讽。 夏油杰不配合，生无也能自己把戏唱下去。 “坏消息是，你的那些咒灵都死了，你现在的技能是完全白板了。” “好消息是，因为那些咒灵提供的咒力，新的结界半径又增加了十公里。” “按照距离来算，已经覆盖了咒术高专东京校。这么大的范围，应该能雇到不少人来修补房子。” 术师们打架，根本不把建筑放在眼里。 不找几个修理工，生无很担心，用不了多久她又得被迫搬家。 听清楚生无说了什么，夏油杰有着片刻的愣神。 就这么解决了？ 还有重点是不是错了？ “我……” “怎么，我耽误你重新黑化了？”生无站起来踩了他肩膀一脚：“唧唧歪歪的，赶紧把这家伙打包扔冰柜里。” 丢去和鹿紫云一的尸体作伴。 在炸厕所那天晚上的时候，生无知道夏油杰的黑化结束了。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她也不会认为，夏油杰又起了杀死猴子的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信任这些人的智商。 如果夏油杰在发现结界的特性后，还想着杀死猴子，那他可以丢掉大脑，爬回树上当猿人。 夏油杰从地上坐起来，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他看着日车宽见那解脱的表情，作死地打趣：“他好像是你的老公。” “哦，前夫。” 这个回答在夏油杰的预料中。 “他应该是被羂索标记的普通人之一，在远程使用了反转术式后才觉醒了术式。” 夏油杰边想边说：“这么短的时间，却能进步这么快，他的天赋很高。” 生无等着他说出[堪比五条悟]。 然而没等到。 她只能主动提及：“他可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咒术大学生的天赋，当然比咒术高专生要高。” “以他的天赋，假以时日，堪比五条悟。” 说到最后，生无已经开始棒读。 夏油杰的表情诡异起来。 他没想明白，生无在犯哪种病。 看上去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为什么却是奇奇怪怪的状态？ “说话啊！”生无拍拍夏油杰的脑袋：“快说[悟是最强的]。” 专业的事要让专业的人来做。 夏油杰身为专业悟吹，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不吹。 “嗯……有生无在，悟不是最强的。你的这个前夫天赋很强，能不能比过悟，让他们打一架就好了。” “另外他的能力，有着很明显的弊端，那就是对恶党有很大的杀伤力，对好人没有杀伤力。” “再比如，当他对上伏黑甚尔，大概率会被一击毙命。” 没有咒力的身体，在领域中会被当成建筑物，失去领域的必中效果。 也就是说，日车宽见的领域，是无法锁定伏黑甚尔的。 也许他有其他方法，把伏黑甚尔拉进领域。 可是在那之前，他的人头绝对已经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日车宽见在祓除邪恶方面是特攻，但五条悟是全能。 听明白夏油杰的解释，生无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她走到门边，拿起鼓槌敲鼓。 敲了几下，鼓槌还没来得及放下，伏黑甚尔出现在门前。 “爹咪，打个架。”生无重新回到前厅：“不用留手！” 有试错的成本，那自然要试试。 以为自己能奔赴彼岸赎罪的日车宽见，被生无唤醒。 他睁开眼睛，看着本该死掉的夏油杰还活着，瞬间跳起来。 日车宽见没有发现，他的身后有一道人影。 “这位先生。”伏黑甚尔语气阴森：“不要分心，你的对手是我。” 日车宽见一惊。 紧接着他就不用惊了，因为他的脑袋落在地上，灵魂再次前往彼岸。 伏黑甚尔甩去菜刀上的血，淡然的说：“刚觉醒的术师，战斗经验很差。” 再复活，再被秒杀。 不过这次日车宽见用展开领域的方式，多撑了一秒。 第三次复活，伏黑甚尔给够日车宽见时间，让他展开领域。 然而伏黑甚尔站在领域外面，看着领域黑球有些无奈。 他很果断的说：“我需要天逆鉾，否则只能等到领域结束。” 进不去，自然打不到。 生无对着日车宽见的领域伸出了手。 她的前夫第三次去世。 “你们在做什么？” 回到盘星教的羂索，发现了前厅里的三个人，以及地上的四颗脑袋和一具尸体。 这又是什么？ 难道死的家伙是四头宿傩？ 第199章 咒力在减少 做什么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吗？ 生无弯腰拎起一个脑袋：“欺负人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看到对方的脸，羂索想起了这是谁。 日车宽见，被选中的泳者，现代觉醒的术师。 只是为什么他觉醒到了盘星教？ “这家伙是一名充满了正义感的公派辩护律师，经常为那些被含冤误判的被告人进行辩护，但可惜因某些原因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严格说起来，也是那种，极其厌恶腐朽制度的人。” 生无为自己的男朋友之一，介绍她的前夫之一。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他平常工作起来，应该会有很多的阻碍。” 盘星教教主这个身份，不仅能接触到咒术界的高层，还能接触到霓虹官员和财阀。 那些丑恶的嘴脸，夏油杰看过很多。 更看过他们互相包庇，将罪责推到其他人身上，自己则是完美隐身的丑陋姿态。 “应该是的。”生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霓虹常态嘛。现在官员都被羂索杀了，接下来再解决一波，像他这种人，以后工作起来就会顺利了。” 羂索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提到名字。 他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准备等到这些人聊下一个话题时，不惊动任何人直接离开。 生无摸了根头发，放在断口处，再把头和身体拼在一起。 “大小姐，还要再杀吗？”伏黑甚尔举着菜刀跃跃欲试。 他很想进入日车宽见的领域感受一下。 这样的机会试一次少一次了。 生无摆了摆手。 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暂时先不欺负人了。 她把地上没了好几次浇头的宽面复活，接着看向羂索。 “母亲大人，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吧？” 生无走到羂索面前，伸出手直接讨要。 “把小金虫借我用用吧。” 有时候，当术师挺无助的。 日下部笃也抬起头，看着蔓延到自己这里的结界，身体一哆嗦，烟灰差点烫到脚。 “金色的光，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啊！？” 他感觉心脏十分的不舒服。 从涉谷事件那天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不舒服。 不是被压迫感，也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是有一种世界很虚无的荒诞。 “加茂君，被结界笼罩有什么感觉吗？”日下部笃也转头问身后的学生。 他感觉有些微妙，可那种微妙一闪而过，抓不住具体的事情。 自己想不通，那就问问别人有没有发现。 加茂宪纪闭着眼睛细细感受。 当然，就算他睁着眼睛，日下部笃也也是看不出的。 “空气中游离的咒力在减少。”加茂宪纪十分肯定的说：“结界的扩展，也许与咒力的减少有关系。” “哈？” 不能理解。 日下部笃也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但他此刻淡定不下来。 随着科技的发展，以及物资的逐渐丰盛，霓虹的人口一直在增加。 从他成为术师那天起，霓虹的咒力始终在增长，从来没有减少过。 他小的时候，咒灵还没这么猖獗。 但五条悟的出生，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力量平衡，再加上霓虹经济下行等各种原因，咒力更是成倍增长。 现在竟然在减少？ 日下部笃也挠了挠额头：“怎么回事，难道五条悟死了？霓虹的咒力总量，回到了他出生前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该重新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和东京校的人站在同个阵营了。 加茂宪纪没有理会自家老师的猜测。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飘在空中的西宫桃：“老师，校长要求我们集合。” 原本他们是要祓除咒灵的。 可是结界把咒灵挤走了，这里没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结界的扩张，让咒术高专的学生们都闲了下来。 所有人到达特定地点集合，这次的人群中，多了几个人。 被九十九由基勒令待在结界里的东堂葵，这次终于能和同伴们见面了。 九十九由基也在。 “日下部，今天过得还开心吗？”九十九由基对着日下部笃也丢了个飞吻。 日下部笃也吐出胸口的郁气，没有理会她。 “安静。”乐岩寺嘉伸严肃开口：“结界内没有咒灵，接下来大家要分散开，去结界外祓除咒灵了。” 现在结界的半径已经超过了二十公里。 他们如果依旧前往各个路口，势必要分散得更开。 乐岩寺嘉伸在给他们打预防针。 就在这时，九十九由基抬起胳膊挥了挥手：“ 知道大家很着急，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没有向上面汇报。” 她从不听从总监部的安排，做出这种事来十分顺手。 其他人也不怀疑。 “进出结界，会削弱你们身体的咒力上限。这个结界还在扩大，我想没有必要的话，大家最好不要离开结界。” 万一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结界半径又暴增，那他们就是在浪费自己的咒力上限。 结界的变化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待在结界内是最好的选择。 摆烂达人日下部笃也率先表达自己的意见：“我认为这个办法可行，我们可以留在结界内，帮助普通市民重新恢复正常生活。” 里面也是帮，外面也是帮，没有太大区别。 反正结界会自己生长，到时候其他市民能自己进来。 至于进不来的那些？ 日下部笃也吐出了嘴里的烟屁股。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反正他发现了，进不去的人，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术师，性格都有些偏激。 最主要的是，他们认为术师为他们死亡是应该的。 去他妈的应该的。 日下部笃也最讨厌的就是死亡以及应该。 禅院真希的眸光闪烁两下，没有第一时间说出她的看法。 乐岩寺嘉伸则是陷入了沉默。 他不能拿学生的未来去赌。 可是还有许多普通人类需要去拯救。 庵歌姬看出来乐岩寺嘉伸的为难，她连忙说：“大家有怎样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如今上面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能够选择，我们身为老师，还能帮你们去达成目的。” 如果被高层知道，他们就只能听从命令了。 加茂宪纪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我……” “嗡——” 第200章 纯粹乐子人 有许多虫子从天边飞过，有一些停下，落在了高专众人的肩膀上。 “叮咣叮咣叮咣——” 一堆小金虫在一起播报，对附近人的耳朵，是极大的折磨。 “这是什么东西？”西宫桃捂着耳朵，大声询问：“可以杀掉吗？” 东堂葵果断动手，然而根本伤不到小金虫半点。 他们干脆不约而同地分散，这样跟随着每个人都小金虫，会跟着散开。 虽然解决不了小金虫，但至少能让大家都耳朵轻松一些。 “死灭洄游惊喜开启啦！！！” 小金虫们都声音参差不齐，交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好歹是能听清楚内容的。 “叮叮叮，死灭洄游现在开始。” “第一，觉醒术式者，请在五分钟内，前往结界外参加死灭洄游。” “如若不遵从上一项，则剥夺泳者的术式哟~” 小金虫的话音刚刚落下，咒术高专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动起来，前往结界边缘。 咒力上限被降低，和被剥夺术式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在他们奔跑的同时，小金虫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们身后。 “第三，泳者通过终结其他泳者生命获得游戏点数。” “第四，游戏点数是指游戏管理者，为每名泳者设定的价值，原则上术师是想50点，非术师是1点。” “第五，泳者可以消费除自身点数以外的1000点游戏点数，获得与游戏管理者交涉的权利，为死灭洄追加一条规则。” “第六，在参加或者获取点数后，一日内得点未发生变动时，该泳者的术式会被剥夺喔~” 宣读规则还没有结束，咒术高专的所有人冲出了结界。 小金虫还在他们的肩头宣读规则。 “第七，非泳者在离开结界的瞬间变身为泳者，并且被视为已宣誓参加死灭洄游哦~” 所有跑出结界外的术师们顿时破防。 什么鬼？！ 原来他们不是泳者！？ 不对，现在到了结界外，他们已经是泳者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游戏规则制作者的恶趣味。 这一条，明明应该在刚开始的时候说明，偏偏要留在最后说。 分明是在骗他们离开结界！ “噗嗤。”九十九由基还有心情笑，毕竟现在没有威胁到她生命的存在：“看来这个结界，把大家都吓到了。” 所以哪怕没有辨认真伪，他们还是赶在五分钟内，离开了结界。 有结界的各种变化在，他们不敢赌其他的可能。 所有人齐齐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没有选择了。 三轮霞认命了。 但贫穷的她，不认命地抓住还未消失的小金虫，用手指抠了抠，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金。 真的金子……会很值钱吧？ “嘟噜，恭喜你发现第八条规则。” 小金虫在三轮霞的手中跳了跳。 “第八条，进入结界则失去泳者身份，以上规则将不再适用。” 话音落下，三轮霞手中的小金虫随之消失。 高专的人全都听到了这条规则，明白了规则的恶心之处。 每个人同时开口：“该死！” 但是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结界，他们又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回去。 他们还不忘思考，这个死灭洄游究竟是什么。 别人在思考，生无在大笑。 她笑得脸有些疼：“这种规则真的好缺德，不愧是两面宿傩，不光贷款厉害，搞人心态也是有四手啊！” 宿傩听不出这其中有任何夸奖的成分。 “想骂我就直接骂。”宿傩不在乎：“没必要拐弯抹角。” “不了，我怕你会让你爽到。”生无摇头。 还是阴阳怪气更好。 宿傩搞人心态，她搞宿傩心态。 五条悟笑嘻嘻地凑过来：“文本是我搞定的哦～” 当古代最强者，与现代最强者联手搞人心态，只能说其他人倒霉生在了有这两个家伙的时代。 生无直接翻了个白眼。 “那个虫子，悠仁他们也收到了吧，他们会不会被骗呢？小生无要不要猜一猜？” 见生无不想理会，五条悟一定要来凑热闹。 既然决定搞人心态，那就要搞所有人的心态。 “我猜不会。” 被炉下传来了一道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在说梦话。 家入硝子坐起来，摸到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水，躺下去继续睡。 她缺了很长时间的觉，这次要一口气补回来。 五条悟对着生无眨巴眨巴眼睛，等待着她的猜测。 ……无聊。 “我也猜不会。”生无对此没有任何兴趣：“悠仁现在没有生得术式，不怕被剥夺：顺平想的多，并且死过两次，不怕死第三次。” 这有什么好猜的，答案不就摆在这里了吗？ 想打他两拳。 但是他还有用。 想到这里，生无果断站了起来：“五条悟你还有其他安排吗，没有的话，来帮我个忙。” “什么？” 嘴上表达着疑惑，五条悟却是果断跟上了生无的脚步。 能让生无感到为难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热闹可以看！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宿傩，紧跟着站了起来。 然而他还没抬脚，生无转头制止了他。 “你别跟过来，接下来的画面也许会有些血腥，为了你的身心健康，还是留在这里吧。” 一句话，让两个最强者沉默。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会感觉画面血腥？ 他吃人肉的啊！ 没有条件做饭的时候，他连生肉也吃啊！ 五条悟突然感觉到了不妙。 他认为，他的心理健康比宿傩的更重要。 宿傩则是没忍住吐槽：“我不一定要看这个乐子，你不用找这种侮辱我智商的借口来敷衍我。” 不侮辱还好，一侮辱，他就一定要看这个乐子！ 生无咋舌。 “你脸是真大啊，还想着我特意敷衍你。”她一脸鄙夷：“好心为你身心着想，你竟然想更多的事情。” “看乐子？那你跟来呗，我还真想看你的乐子。” “要不要给你剧透一下乐子内容，到时候你能更好地发挥特长，让我们看看你的表现啊？” 五条悟借机胡噜胡噜生无的头发，做贼似的开口：“小生无，人家要剧透！” 生无反手打掉五条悟的爪子。 怎么，霓虹人有粉毛控？ 离她远点儿！ “接下来的内容。”生无嗤笑：“杀他妈。” 第201章 给你个选择 听懂了生无在说什么，宿傩愣在原地。 这的确不适合去看乐子。 五条悟却没有太多的想法。 自从上次杀死一部分高层之后，他总是在怀疑天元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 现在才动手杀她，在五条悟看来甚至晚了些。 “走啦。”生无招手：“慢一步的话，会被羂索跑掉哦。” 走的时候，她不忘带上狱门疆。 五条悟看到狱门疆，有那么一点心理阴影。 好在生无只是拿着手里抛来抛去，没有封印他的打算。 羂索原本住的房间被毁，生无前往的房间，是存放着结界核心的地方。 推开门，黑暗的房间中，两道身影比那些发光的结界核心还要显眼。 哪怕死到临头了，天元还是想研究出来，生无是怎样设置出这种结界的。 羂索回头看了一眼，毫不意外：“看样子，老朋友你要迎来生命的终结了。” 从意识到结界特性的那一刻起，羂索就知道，天元对生无已经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 到了这个时候，羂索也彻底明白过来，生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是泄愤。 二是摧毁整个咒术界。 在没有发现结界的特性前，生无还需要利用天元的结界，来控制整个霓虹的咒力。 霓虹充斥着太多咒力，散去其他地方，会有无穷的后患。 现在，不需要了。 按照生无原本的想法，她的确是要借用天元的结界，把咒力集中在一处，再进行销毁。 当然，她有方法直接解决，可那样太消耗她本身的力量了。 区区霓虹，还不配。 “母亲大人。”生无晃晃手中狱门疆：“你也可以交代遗言了。” 反正这对千年闺蜜，打包一起解决。 现在死灭洄游的管理员是她，在那些该死的人死掉之后，就可以结束游戏了。 至于一串葫芦娃给两面宿傩送菜的场景？ 不会发生。 ……话说她是不是该找条狗来？ 羂索脸上的笑容不变：“你是想用狱门疆来封印我吗？” 生无点头。 “对啊，把你封印起来丢进深海，这样你的生命还能延长一段时间。” “母亲大人，我对你很好对吧？” 这句话差点把羂索气笑了。 很好？ 一点也不好。 被关在狱门疆里，对于他来说会是极致的折磨。 做不了喜欢的研究，看不到乐子，更没有人可以聊天。 真的是…… 很讨厌啊。 羂索看向双指交叠的五条悟。 只要他和天元有逃跑意图，五条悟就会展开领域，将他们所有人困在领域内。 到那个时候，他们连交代遗言的时间也没有了。 无解。 “我以为我至少还能再活两个月。”羂索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奈何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天元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她很是淡然的说：“我在薨星宫里留了一些好酒好茶，还有你喜欢的金子，之后你可以随便用。” “谢谢，不过我对你的薨星宫没有任何的想法，你要是有产权，能转给虎杖悠仁吗？” 生无伸出三根手指：“作为回报，我可以让你多活三天。” 再多的话，就不可能了。 羂索突然感觉头疼。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了，为什么突然又有点能活着的希望？ “我还有一些产业……” “你就不用说了，你以夏油杰的身份在各处走动，你想把产业转出来，要经过夏油杰的同意。”生无直接打断了羂索的话。 反正夏油杰的金币，她也能爆，何必多此一举呢。 天元先是看了看羂索，又看了看生无。 接着她无所谓地笑笑说：“我把产权留给虎杖悠仁，你把三天的时间给羂索吧。” 既然注定要死，早死和晚死没有区别。 她活得时间太久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留恋的，并且还活着的人。 看生无的样子，大概用不了多久，她留恋的那些，会随着她一起离去。 不如把时间留给有需要的人。 生无想了想：“成交，不过羂索要先进狱门疆里待着。” 接下来的三天里，羂索会和之前的五条悟一样，头顶狱门疆生活。 羂索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还有人想要反对。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在？” 羂索的脸上浮现出一张嘴来。 那是在羂索身上的两面宿傩，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他不是很想烦羂索，于是经常处于闭嘴状态。 但现在再闭嘴的话，他要跟着羂索一起被封印了。 生无没有忘记这个家伙。 她笑眯眯地问：“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宿傩想要一具五条悟的身体。 “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吗？”他不悦地反问。 “我还记得，不过现在我再多给你个选择。”生无从容地说：“我再给你十五根手指，你和羂索一起进狱门疆。” 宿傩想也没想干脆拒绝：“我不选。” 那好吧。 生无侧身，拍拍五条悟的肩膀，对他招招手，示意低头。 不了解情况的五条悟凑近，接着就感觉到头皮一疼。 生无薅了根白毛。 顺手再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眼罩，给自己戴上。 五条悟摸摸被拔了头发的地方，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妙。 “母亲大人，接下来需要你配合一下，把自己的手指折下来，塞进这个白毛的嘴里。” 生无把白毛丢到地上。 地面出现一个男人。 五条悟顿时睁大了眼睛，他想抗议两句，转念一想，在场的不是男人，就是性别不明的家伙。 唯一性别明确的女性，自觉戴上眼罩。 算了，孩子喜欢，就这样吧。 等宿傩到了手办的体内，他绝对要体验自己杀死自己，会是怎样一种经历。 羂索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 他低声劝说：“你这个选择是在找死。” “留下也是死。”他体内的宿傩无所谓的说：“在你的脑子里被关了这么久，我也想晒晒太阳。” 结界上空的云，被挤去了其他地方。 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有着明显的暖意。 但那是羂索直接感受到的，不是他。 羂索顿时沉默。 他没有再劝，等到手指的力量集中到他的手指，干净利落地扯下左手的小指，再把手指塞进悟手办的嘴里。 第202章 塞进狱门疆 悟手办获得了新的灵魂。 那双眼睛睁开，本该与五条悟一样的苍蓝色眼眸，却变成了棕红色。 两面宿傩身上的咒纹，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 他左右看看，笑容嚣张肆意：“原来六眼是这种感觉啊，怪不得大家都认为难对付。” 在六眼的感知下，周围所有咒力流动变得更加清晰，这种全新的体验，让他有些沉迷。 “感觉全身都充斥着力量，血液都在沸腾！”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寸缕不挂。 五条悟有些在意。 所以在送衣服和装作视而不见之间，五条悟选择伸出手指。 也许能一招把这个宿傩轰成灰。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 是生无。 她的眼罩依旧在原处，但她直接把五条悟的手指按了回去。 这就是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没有用处的默契。 她就知道，五条悟想要把人灭口。 结印的手被控住，五条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宿傩用他的身体，激动地冲出门外。 “……小生无，他如果就这么出去了，被其他人看到，乐子会是我……” 这实在不太合适。 他的脸，只能他自己来丢。 别人不准丢！ 生无拽下了眼罩，反手丢给五条悟：“没关系，你可以闭上眼睛，当他不存在。” 阳光在地上照出了一道影子。 白色的头发，逐渐变成了粉色，肤色也变得深了些。 这个宿傩没有用五条悟的形象，他选择用自己的样子，感受着千年后的阳光。 “龙生无。”宿傩有些不爽的说：“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哪个时期的两面宿傩。” 还用问吗？ 她猜也能猜得到。 参考一下昆虫的成长期，再想想缺少的部分。 眼前这个，大概率是死了几年的堕天，还没有被各大家族全力征讨的宿傩。 生无懒洋洋地回答：“没区别，你知道的。” 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 宿傩嗤笑：“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至少命运从来都没有眷顾过我。”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他背对着所有人，看不到天元的黯然，也看不到羂索的若有所思。 当然，他也没空去看那两个老家伙的反应。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只想看自己的心。 “喂，龙生无。” “嗯？” “如果有可能的话，来当我的救世主吧。” 阳光下，那道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并不是他放弃了来之不易的自由和生命，而是这具身体到了生命的终点。 生无只许诺了给他一具身体，没有许诺身体的使用期限。 一根手指一分钟。 地面上的影子越来越淡，两面宿傩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 他张开双臂拥抱阳光。 “此生今已惯，再会永无期，唯有心头恋，缠绵到死时，万物难为有，无常似尾花，空蝉如此世，幻灭若朝霞。” “我，先行一步。” 结界的金色光芒闪烁两下。 有了新的咒力补充，结界在短时间内又增长了许多。 “他刚才说的那一串，叽里呱啦是什么？” 生无的话，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氛围。 看她的确是不懂的样子，五条悟认真解释：“是和歌。” “哦，你是人。” 难道不是和歌，而是五言诗吗？ 倒也没必要这么看不起她的文学素养吧？ 五条悟挠了挠脑袋。 要翻译吗？ 不必吧。 “嘿嘿，忘了。”他握拳轻敲自己脑袋，吐出一小截舌头，试图萌混过关：“人家可真是个笨蛋呢~” 天元张了张嘴。 她想为生无翻译一下，但看五条悟的样子，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她只能继续安静下去。 生无没有再纠结那个和歌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把狱门疆丢给羂索，示意他自己进去。 就别费她的力气了。 羂索明白现在无力回天，自己能活几天完全看生无的心情。 也是因为初期宿傩的消散，他没有再多话，自己拿着狱门疆到角落里开门。 眨眼的功夫，狱门疆落在地上，羂索在原地消失。 天元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不忍。 她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龙生无，你知道狱门疆上一个被封印的人是谁吗？” 平安时代，源信和尚圆寂后，血肉化为狱门疆。 之后狱门疆在火山中，羂索在遇到漏瑚后，请漏瑚把狱门疆拿了出来。 也就是说，咒术界曾经用狱门疆封印了一个人，接着把狱门疆丢进了火山中，完全不想那人被救出。 两面宿傩能将二十根手指留下来，就代表着，被封印的绝不可能是两面宿傩。 生无戳戳五条悟：“上一个六眼怎么死的？” “杀了几个特级咒灵，和诅咒师同归于尽了。” “再上一个呢？”生无继续问。 “和禅院家家主同归于尽。”五条悟笑嘻嘻的回答。 “再……” “小生无，她在这个时候提被封印的人，显然和五条家没有任何关系。”五条悟拒绝继续翻六眼死亡史：“不是每个六眼都像我这样强的。” 其他六眼的无下限术式，是手动档，要自己开关。 而五条悟的，是自动档，并且还能单手结印，这是最明显的差距。 就算伏黑惠彻底掌控了十种影法术，也做不到前辈那种，和六眼同归于尽的事情。 生无“哦”了一声：“那我知道了，上一个被封印在狱门疆里的，应该是虎杖悠仁的父亲吧。” 一句话，让五条悟脑子发懵。 “啊？” 怎么还有悠仁父亲的事？ 想到羂索，五条悟又恢复了正常。 能有这样的母亲，那么父亲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生无指向天元：“这个，同化不死，间接永生。” 再指狱门疆：“这个，换脑再活，间接永生。” 然后又指了下狱门疆：“上个，带着记忆转世，间接永生，有毛病吗？” 五条悟连连摇头。 没毛病。 天元眼中闪过惊讶。 为什么生无连这种事都知道？ 羂索绝不可能对她说这些的。 “上个被封印在狱门疆里的人，是虎杖悠仁的父亲，然后呢？”生无满不在乎：“把羂索关进去，夫妻俩住一间房不好吗？” 这何尝不是一种生不同衾，但是死能同穴呢。 “那你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被封印吗？” 第203章 重要的事情 “问题很好，但是关我什么事？”生无摊手耸肩：“我是他俩计划外的，大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他没在意过我的死活，我在意他的死活干嘛。” 总是称呼羂索为[母亲大人]，纯属是想恶心他，并不是在呼唤爱。 对她说这些话，真把她当成三五岁的小孩子了？ 搞笑。 生无对着天元伸出了手：“别说那些多余的，今天正好来了个律师，你可以拟遗嘱了。” 无论有没有用，先拟上再说。 到时候把遗嘱丢给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人绝对能把事情解决掉。 毕竟他们在针对咒术界高层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办法。 “龙生无，虽然我不喜欢羂索的一些做法，可是……她做这些事，有她不为人知的初衷……” 天元还在努力。 “你都说了不为人知，那就不要让人知道了。”生无根本不按照天元的想法去说。 在生无看来，整个咒术界应该是个巨大的轮回。 现代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平安时代的堕天和天使。 更久远的，是羂索和天元的话，那可真是一点惊喜也没有。 并且这些故事里，都有个被忽视的后勤。 现代是家入硝子，平安时代是里梅，换作羂索和天元的时代…… 呵，管她呢。 生无拍拍手：“好了，遗言到此结束，老登，我们去见律师立遗嘱咯~” 要是再磨磨唧唧得，等到高专的那些学生回来了，还要给天元定罪才能杀。 否则少年们绝对会纠结，然后怀疑爱与正义。 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 想说的话接二连三被打断，天元的情绪不是很好。 原本她准备好了安然赴死，现在则是被激起了怒气。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吗？”天元隐忍着怒气：“不在乎真相和对错，全凭自己的心意来对待别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天元想象不到咒术界的未来。 五条悟好歹会被大局善恶限制，而生无竟然不在乎这些…… 生无不雅观地掏掏耳朵：“天元，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上次，是五条悟杀死咒术界高层，天元特意请去了生无。 审判没有完成，生无和天元的聊天也没有多少。 不过天元还是记得，生无问的问题。 生无问，在天元看来，究竟是霓虹普通人类对生无重要，还是天元的存在对生无重要。 天元很是不解：“现在提起那个问题……” “现在告诉你最终的答案——我的开心最重要。” 生无不禁笑了起来：“真相，对错，重要吗？” “你想告诉我真相和对错，只不过是因为我掌控着你们的生死。” “真的在乎对错的话，你们会告诉那些被杀的人和咒灵们，他们究竟为了什么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吗？” “你口中的真相，你口中的对错，是以你为主观来看待的。” “但是自从你们搞出了笼罩整个霓虹的结界，让霓虹的负面能量超出正常范围后，你就没有资格谈对错了。” “至于真相，也不过是想唤起我的怜悯之心，认为你们有改错之心，只是走错了路，然后放过你们这些罪魁祸首。” “我放过了你们，那么那些直接或间接死于你们手中的生命，又有谁来放过他们。” 面对生无说得这些，天元不知道该怎么再说出口。 如果是羂索的话，大概会把生无拖进道德洼地，然后用一种乌鸦不要笑黑猪黑的语气，将这个话题结束。 天元想到羂索的应对方式，她抿了抿唇开口质问：“咒术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手中是没有沾上鲜血的。” “夏油杰本就是诅咒师，胀相在涉谷里也杀了很多人，五条悟在做任务的时候，也会误伤一些人。” “说了这么多，你不想放过我，只有我和羂索吧。” “你设置的结界，会让很多人死在咒灵和泳者手中，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是羂索的共犯。” “你又是以何种立场来审判我们呢？” 说到最后，天元的怒气涌到头顶，一步步走近。 直到走到生无的面前，她才停下来脚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甚至有些暧昧。 原本站在生无身边的五条悟，则是退后了一步，他不想离老登太近。 不过他的手指，始终瞄准天元。 谁也别想从他的手下逃走。 天元看着生无的眼睛，试图看到漠然之外的情绪。 可是什么也没有。 生无坦然地与天元对视，两秒后嗤笑出声。 “我从没说过我是对的，只是你一厢情愿认为，我心中对错很重要。”她笑吟吟的说：“至于审判你的立场？” 一只手缓缓抬起。 在暗无天光的房间里，是没有任何影子的。 可是那只本该是人类的手指，形态开始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让影子出现在天元的心中。 “审判你不需要立场。” 锋利地爪子落下，天元的腹部被掏空一个大洞。 她低头看着那道伤口，想要用咒力恢复，可身体什么力量都调动不起来。 一千多年来，天元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咚，咚。” 上下两截落地的时间不同，声音则是交错响起。 天元那咒灵化的身体，在逐渐恢复成她原本的样子。 那双总是冷静睿智的眼眸中，有着和相貌年纪般配的茫然。 “龙生无。” 天元视线的焦点，最终落在生无的身上。 生无拽着五条悟的衣袖擦手，不想理会这个老登。 太麻烦了，早知道让宿傩来切了。 这事他擅长。 死亡即将到来，敌人却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天元气极反笑：“你以为你赢了吗？” “何止，炸完鬼厕，我直接赢麻了。” 生无知道是怎么气人的。 在她这里，没有含笑九泉，只有死不瞑目。 三途河贵宾一位~ “你不会也要说有人会继承你的遗志，最后达成你的目的吧？”生无反问。 这俩老闺蜜一个在狱门疆里，一个断成了两截，没人能继承了。 宿傩继承不了，那个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的爹，同样继承不了。 天元用尽最后力气微笑。 “呵，等你被捧上神位，却被当作怪物的那天，你就会知道——” “你没有赢过。” 第204章 总要来捡起 天元死了。 死得毫不郑重，甚至有些潦草。 拥有不死术式的术师，最终还是死在了这里。 她不像刚才的宿傩一样无憾离世，而是带着满腔的怨念，诅咒了生无，然后死去。 在她诅咒的时候，五条悟似有所觉。 他果断出手捂住了生无的耳朵，不让她听到那些话。 “嘶……你想把我的脑袋拍碎吗？”生无捏着五条悟的手腕，把自己的耳朵抢救出来。 诅咒什么的，对她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五条悟的做法，她很欣赏。 听不到垃圾话，心情可是会好很多的。 “所以她刚才说了什么，有没有送出，让我[坐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寂]这种祝福？” 生无很好奇天元素质的底线在哪里。 要是天元素质太差的话，她不介意把人复活了再杀一遍。 第二次就让宿傩切！ 五条悟愣了下：“那是祝福吗？” “不然呢，你以为万里江山是大白菜吗，那可是万里江山啊！” 生无走了两步，捡起狱门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反正会有人来打扫卫生的，自然要把事情留给专业的人去做。 生无把狱门疆高高抛起：“要是没有万里江山，祝福我有千里江山也可以。” “要是真有这种好事，我做梦都能笑醒，嘿嘿嘿。” 五条悟发现，他的担心多余了。 当事人甚至巴不得自己赶紧被捧上神位。 那些质问的话，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等一下。” 正在幻想状态的生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转头看向身后，再看看手里的狱门疆，意识到她还没有拿到天元的遗嘱。 那就继承不了薨星宫了！ ……算了。 看来是虎杖悠仁命中没有大房子。 和她无关哦~ “万里江山，万里江山~”生无自娱自乐：“说到做到，我会有万里江山~” 伏黑甚尔路过，看到十分开心的生无，稍微思考一下，接着试图躲开。 不管是开心状态的生无，还是不开心状态的生无，经验告诉他，都不要碰。 碰了会倒霉。 然而往往事不随人愿。 “爹咪，你要准备晚饭了吗？”生无笑嘻嘻地开口喊住伏黑甚尔：“我想吃老妈蹄花。” 哈？ 看他像妈吗？ 伏黑甚尔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表情却是极其平静：“大小姐，有菜谱吗？” 没菜谱的话，他实在不知道生无究竟要吃什么。 别说做了，他连听都没听过。 “给胀相打个电话，让他送两本华夏料理的菜谱来。我还要白灼菜心，粉蒸排骨……就这些吧。” 其实生无想吃的还有很多。 不过还是不要太为难伏黑甚尔了。 听到生无的要求，伏黑甚尔想绑架个厨子来。 但是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实在看不出究竟哪个是厨子。 “好的，大小姐。”伏黑甚尔只能点头。 有困难的话，当然要攻克一下，这样才对得起他拿的高薪。 五条悟趁机提要求：“我要吃草莓大福！” 这个伏黑甚尔就忍不了了。 “你自己去……让夏油杰去买！” 突然收到了购买任务的夏油杰，果断把任务外包了出去。 那些学生们在外面跑动，完全可以完成这项任务。 以防信号不好，他每个人都发了一条。 【夏油杰：如果方便的话，买一些大福回来，最好是草莓大福。没钱的话先欠着，明天再结账。】 发完消息，夏油杰又要面对前夫哥了。 他慢吞吞喝完半杯茶，等着日车宽见主动开口。 没有足够的信息，只能靠简单的交流，来拿捏这个不太好对付的家伙。 日车宽见很沉得住气。 他摆出了颓废又疲惫的表情，看着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同样等待着夏油杰先开口。 氛围就这样凝滞了很长时间。 一只手从被炉下伸了出来。 夏油杰头都没低，拿起一杯温热的茶，递给了那只手。 然而那只手把茶杯推了回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摸索。 摸了两下，除了茶杯什么也没有摸到。 “我饿了。” 被炉下的人懒洋洋地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夏油杰有些无奈。 朋友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不过他还是拿了颗糖，放到家入硝子的手里，同时提醒：“晚上会有好吃的晚饭，到时候我会喊你，不要睡过了头。” “嗯？是杰啊，好的，我要喝啤酒。” 这是在点餐。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夏油杰特意多问一句：“如果有点话，我去给你准备。” 家入硝子含着糖，口齿不清地回答：“唔……不用了，你做的东西太奇怪了，能让悟来吗？” 如果不是看她还没醒，夏油杰真想给她一拳。 有就不错了，怎么还挑挑拣拣的！ 另外他也没说是他下厨啊！ “听说虎杖君和伏黑君的厨艺不错，他们两个也可以，总之杰你最好不要展示你的厨艺。” 关键时刻，家入硝子的情商上线。 她翻了个身，重新钻回被炉。 “重要的厨艺，自然要在重要时刻展示，普通时刻不配你精心制作的饭菜。” 有些虚伪，可没人能拒绝好友的奉承。 夏油杰的心情好了起来，再看日车宽见，都感觉他眉清目秀了很多。 “日车先生，我想有些事，我们还是尽早说完吧。”夏油杰率先展开了话题。 再不聊到话，万一把日车宽见留到了晚饭时间，按照礼仪来说，必须要留他吃一顿饭。 可是盘星教内的大胃王太多，厨子却只有一个。 多一个人吃饭，其他人就要少吃两口。 尤其是那几个胃像是无底洞的家伙，绝对会有情绪。 为了和谐，还是赶紧把日车宽见打发了吧。 是前夫又不是现在的丈夫，仔细想想，没必要留下。 “现在你已经失去了杀害我的能力，当然，就算你没有失去，我的恋人也是会将我复活，让你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死了几次的日车宽见，很清楚生无的能力。 “我明白你想要伸张正义的心，不过从目前 情况来看，去帮助其他人，应该更能发挥你的作用。”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日车先生认为如何？” 日车宽见认为很不好。 “我认为不好。”一道声音加入对话：“赔钱！” 第205章 我就是恶党 戴天拎着一盒子大福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认真地解释:“杰哥哥，我没有找到草莓味的，只带回来了一盒抹茶味的。” 戴天今天出门救治之路，收获不多。 外面那些人，受伤的不多，大都是些擦伤。 再加上堕天治疗起来更加积极，戴天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先回家。 路上收到了其他人分享的消息，碰巧看到了有正在售卖的摊位，果断带了一盒回来。 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有着禅院直哉这个前车之鉴，戴天明白这是有人来找麻烦了。 既然是找麻烦的，那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我刚才看了一眼，有块地板被砸坏了，是他打坏的吧。”戴天肯定的说:“赔钱！” 戴天没有考虑其他人毁坏的可能性。 留在盘星教的家伙们，一个比一个厉害。 要是其他人动手，那就不只是一块地板被砸坏。 日车宽见没有料到话题会来到这里。 他顿了顿:“我们是要聊这些吗？” 不是在喊打喊杀吗？ 另外，现在社会的正常秩序被彻底扰乱，他就算能赔钱，也没有地方可以取钱。 “看你衣着不像是普通人，怎么却不愿赔钱，你如果不赔钱的话，我可是会揍你的。” 戴天捏了捏拳头:“绝对会揍你的！” 目前咒术界的战力天花板们，戴天了解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日车宽见身上没有任何咒力，他才有底气说出这些话。 要是换成其他情况，戴天会含蓄一点，不过也仅仅是一点。 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夏油杰！ 日车宽见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微微一笑，默认支持戴天的态度。 当孩子想要维护长辈的时候，做长辈的不要破坏氛围。 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破坏氛围。 “我……” 日车宽见想了想:“我想，如果要用正常的风俗良序来决定的话，赔钱的事，应该要放在杀人之后。” 他没有被戴天带偏想法。 刚才的犹豫，只是想看夏油杰的反应。 既然对方没有更多反应，并且想把事情交给小朋友来解决，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再留余地。 当然，还是因为失去了实力，才要留情面。 日车宽见依旧是一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可以先离开了吗？” “走吧，刚才想请你帮着拟份遗嘱，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这样看，他来得不凑巧，留得也不凑巧。 生无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抬手拍拍戴天的脑袋，拿起桌上装大福的盒子。 抹茶大福？ 这个时候还有卖甜品的，看来无论何时，都有胆子大的人试探世界。 生无拆开盒子，捏起一个大福，轻轻咬了一口。 尝了尝味道，她继续说:“不过你的咒力，是不可能再恢复的。” 不管是不是前夫，都不能打扰她的生活。 现在夏油杰是她罩着的人，总是死来死去的，很麻烦。 所以她必须把日车宽见这个麻烦，在这个时刻彻底扼杀。 反正用不了多久，他的咒力同样是会消失的。 早一点晚一点，在结果上是没有区别的。 过程倒是有点区别，可是在原本的故事里，日车宽见在觉醒术式后，当场杀了两个普通人。 之后又在死灭洄游中，杀了二十个作恶的泳者。 生无改变的，只是后半段的过程而已。 “你，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术式？” 日车宽见看不懂生无。 在他得知的消息中，制造了这个结界的人，是夏油杰和羂索。 无论是总监部，还是御三家，或者那些自由术师们，没人认为结界与生无有关。 生无的存在，只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复杂关系中的点缀。 遇见她之后日车宽见才明白，这个[点缀]的重要性。 “你掌握的是将人复活的术式，却与这些恶党为伍，我不理解。”日车宽见确确实实的感到迷惑。 他对术式的了解还不深，只是从最近接触到的人身上，发现了一些特征。 那些特殊，非传承的术式，大概率是术师灵魂的共鸣。 听到日车宽见到问题，生无直接笑出了声:“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错误的理解，不过我刚杀一个人。”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生无放下盒子，展示着那只手。 没有擦干净的血渍，还留在手上。 “怎么不先洗手。”夏油杰有些无奈。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帕，用温热的茶水打湿，再把手帕递给生无。 这些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生无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半个大福:“怕来得晚，东西被五条悟吃光。对了，五条悟呢？” 五条悟不在这里的话，那是去了哪里？ 夏油杰把手帕叠好，放在生无手边，这样等她吃完，就能自己擦手了。 两人的互动，看呆了日车宽见。 不是…… 杀了个人，为什么说得这么轻松，听上去比吃东西还要轻松？ “……如此这般没有敬畏之心地剥夺他人生命，不可饶恕。” 日车宽见低着头，拳头死死地握着，指节逐渐泛白。 这样的人，应该被判以死刑！ 生无三两口吃完大福，果断开始擦手。 对于日车宽见到谴责，她表情依旧是无所谓:“好巧，刚才死的那个，和你说的话有点相似。” “什么？”日车宽见没反应过来。 生无这次展示的是脏掉的手帕。 “我说因为她直接或间接死了很多人，为了我的心情着想，她最好死掉。” “然后她就问我，是以什么立场审判她，我给她的回答是，审判她不需要立场。” “其实详细聊立场的话，时间太长，会耽误我找爹咪点菜。” “现在我有空，你可以和我聊聊，在你觉醒术式，当场杀死两个普通人的时候，你心怀敬畏了吗？” 一般来说，生无对正经且可靠的人有初始的欣赏。 所以她愿意听日车宽见讲讲废话。 讲讲他在杀人之后，怀抱着怎样的赎罪心理，想在解决更多恶人之后，再走向生命的终结。 这种诞生就是为了死亡的角色，已经步入了生命关键的节点，就算不死在新宿大战中，也会死在日复一日的内耗里。 第206章 正确的用法 霓虹内耗哪家强，优先选择咒术界。 日车宽见却是一惊:“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要知道事情发生还没多久，对于整个咒术界来说，像日车宽见这样的新人，不会有人过多关注他。 泳者远远多于辅助监督，对于新觉醒术式的人，公开信息是少之又少。 更不要说私事了。 生无擦干净了手，对着光看了看，心中想着一会儿还是要去洗个手。 擦手只能暂且应个急。 嘴上则是不带任何思考的说:“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知道的事，你要是愿意自己说，他们应该愿意听一听。” 他们指的是夏油杰和戴天。 睡觉的那个不算。 有人愿意听，日车宽见不愿意说。 在杀人的时候，他的头脑中只有愤怒。 等到愤怒结束后，他的心里只剩下世界观崩塌的茫然。 如今没有宿傩趁着虎杖悠仁失去意识，在涉谷事件中造成大量伤亡。 也就没有两个赎罪者的惺惺相惜。 “在日车先生的心中，对和错很重要。”夏油杰温声接话。 心中满是正义感的律师，最不能颠倒的便是对和错。 一旦颠倒，整个世界都会崩溃。 生无毫不在意地点头:“所以像我这种人，一辈子都当不了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 “可以去邪道少年漫画试试。”夏油杰顺着生无的话往下说。 “你的建议很好，但是那里已经被宿傩占据了。” “哪个宿傩，四只手的那个，可能不太适合。” “杰，装傻的事还是让悟来吧，你更不适合。” 三言两语间，话题已然全部偏离。 至于话题原本的当事人，因为他的拒绝沟通，大家果断把他无视。 戴天没有无视，他的脑海中全是在计算，自己能吃到几个抹茶大福，以及怎样能吃更多。 其他的，完全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嗨，你们在聊什么~” 五条悟突然在门边探头。 他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观察完房间里的人员分布后，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不太妙。”他语气中带着些苦恼:“有个看上去精神不太健康的老男人。” 日车宽见低着头，整个人快要弯成了一只虾，让人看着就很担心他。 但房间里的其他家伙，在特殊时刻可以不是人。 五条悟身后走出来身形瘦小的少女。 她怀里捧着一束花，避开日车宽见，小心翼翼地走到生无身边，把花放在了桌子上。 生无瞥了一眼。 五条悟握拳:“里香酱，加油~” 也许受到了鼓舞的祈本里香深吸一口气说:“龙小姐，谢谢你把我复活过来。” 花束很好看，足以看出祈本里香不俗的审美。 “有没有人告诉你，院子里的花都是我亲自养活的？”生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事，祈本里香还真不知道。 现在的温度，还能有花朵在室外灿烂得盛开，让她下意识遗忘了很多事情。 想法再多的孩子，也只是个孩子。 站在门口的五条悟笑容尴尬，稍稍抬起了手。 关键时刻，他大概要牺牲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些花，开了大概有一个月了吧，没有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花束。” 生无捧起花束，认真观赏：“花开堪折直须折，多好啊，下次能不能搞个更大的花束，就是捧起来能遮住一整个人的那种。” 过于转折的话语，让祈本里香的心脏提起又落下。 她突然感觉到了无语。 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吧！ 不过她还是扬起甜美的笑容：“好的，下次我给龙小姐做一束更大的！” 看着祈本里香的反应，生无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 为什么有种拿了恶毒后妈剧本的感觉？ ……错觉吧。 可是这束花真的很好看。 生无站了起来：“我拿回自己房间摆着，你们先聊。” 要是早知道有这种待遇的话，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该把祈本里香复活。 五条悟的笑容灿烂起来。 他就知道，这一招绝对有用！ 为了巩固效果，他跟上生无的脚步：“我还没有仔细看，小生无可以让人家看一眼吗？” “哦，不行，会被染上大叔臭。” “……啊？” 两人离开，待在全是陌生人，并且还有个是乙骨忧太对手的房间里，祈本里香有些不自在。 可要是这个时候说离开，好像有点破坏气氛。 夏油杰看出了祈本里香的拘谨，他微笑着开口：“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夏油杰，不出意外会是你未来养父。” “这是戴天，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同样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你的哥哥。” 他说的年龄是生理年龄。 祈本里香看看夏油杰，又看看戴天，最后视线落在日车宽见的身上。 她的顾虑显而易见。 “这位先生，不重要。我还有两个养女，名字是枷场美美子和枷场菜菜子，她们是双胞胎，十六岁，现在在北海道。” “其他的家人，等到事情结束后我再给你介绍，现在只要了解这里的人就好了。” 得知夏油杰还有其他养女，祈本里香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该警惕。 有其他养女，应该能说明夏油杰的抚养能力。 可目前看来全都是养女，戴天又是看上去雌雄莫辨的样子，她很怀疑夏油杰的目的。 “喂，你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事。”戴天突然开口。 他对厌恶的态度十分敏感，在祈本里香下意识讨厌夏油杰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刚才不说，是等着祈本里香自己观察出真相。 可是看着她没有观察到真相，表情反而越来越沉重，戴天就忍不住了。 祈本里香摇头：“我没有……” “姐姐大人和杰哥哥说起过你的事，我偷听了一些。”戴天冷哼一声：“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但杰哥哥是好人。” 他的话说完，头顶落下一个指节。 夏油杰敲了下戴天的脑袋：“以后不能再偷听了。” “那你们会和我说吗？”戴天睁着圆滚滚的眼睛问。 夏油杰沉默。 说是不可能说的，毕竟那些很可能是祈本里香的伤心事和心理阴影。 看到他的反应，戴天顿时理直气壮：“所以我才要偷听啊！” 第207章 他俩锁死的 好有逻辑，无法反驳。 祈本里香感受不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更无法加入，她垂着眼眸，思考生无有可能知道她的什么事情。 但她想不到。 有很多事情她甚至连乙骨忧太都没有告诉过，又怎么可能想到其他人会知道哪些。 戴天看向祈本里香，语气还算友好的说：“总之杰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奇怪男人，他如果喜欢谁的话，也应该先喜欢姐姐大人。” “当然，如果他想做奇怪的事情，姐姐大人会第一个杀了他的。” 这样一番话，夏油杰听着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哭。 到最后他还是笑了起来。 咬着牙笑。 夏油杰按了按戴天的脑袋：“你的监护人是我，再用生无来威胁我的话，你今晚就没有甜点吃了。” 再不教训的话，监护人的尊严荡然无存。 “我错了。”戴天毫不犹豫地认错。 他吃不到嘴里的甜点，很可能被宿傩或者红面獠牙抢走。 为了食物，戴天可以勇敢认错。 不过他的话，多少有了用处。 祈本里香回想着生无的行事风格，再想想五条悟和夏油杰对生无的态度，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夏油杰这样的养父，会是件不错的事。 “我……可以成为你的养女。”祈本里香依旧有些犹豫：“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嫁给忧太。” 这才是她最担忧的事。 按照霓虹的法律，祈本里香想在未成年前结婚的话，监护人的意见是很重要的。 她想尽早当乙骨忧太的新娘，想要全力握住自己选择的幸福？ 夏油杰点头：“可以，不过结婚之后，你还是要继续读书，不可以去给乙骨忧太当全职主妇。” 祈本里香想全身心投入家庭的话，夏油杰就要去找生无要个说法。 这个孩子有继承他衣钵的才能，如果没有继承的心态，他得找生无要个新的继承人。 祈本里香不理解夏油杰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她还是认真地说：“我要保护忧太，如果当家庭主妇，从经济上来说，是没有办法保护忧太的。” 家庭主妇这个职业，不在祈本里香的规划中。 在整个霓虹层出不穷的例子中，她很清楚，只凭最初的心动，没法抗拒各种来自现实的压力。 “我不仅要读书，还要成为很强的人，这样……忧太没办法轻易放弃我。” 她的话，尽管委婉，可还是让戴天下意识摸了摸胳膊。 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夏油杰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笑：“你有这样的初衷，很不错。也很开心，你愿意信任我们，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 至于孩子的心理问题？ 那要等到以后的日常相处，慢慢的调整。 现在不能急。 生无找到个漂亮的花瓶，把花插进去，摆在房间里。 她左右看看，感觉十分满意。 五条悟有些不满意。 “对于里香酱来说，有杰当她的养父，她应该会过得更加开心。” “可是对于忧太来说，就未免有些倒霉了吧。” 他不担心祈本里香和夏油杰的相性，他只担心这俩人臭味相投后，自己学生会被耍得团团转。 在招募乙骨忧太入学的时候，五条悟了解过咒灵女王祈本里香的前身，知道了一些事。 五岁时，祈本里香的母亲不明原因地突然死亡。 在她小学入学的前两天，被父亲带去登山，并一起失踪。 一周后在山顶附近的避难小屋内只找到了祈本里香一个人，父亲在那之后始终是失踪状态，下落不明。 被救后去医院做身体检查时，遇到因肺炎住院的乙骨忧太。 两人出院后，在同一个小学复学。 后来祈本里香在乙骨忧太生日的时候，送给他戒指并定下婚约。 不幸的是，祈本里香因车祸逝世，因乙骨忧太潜意识拒绝了里香的死亡，而化为咒灵附在乙骨忧太身上。 在那之后两人天人永隔至今早。 “相信乙骨忧太。”生无一点也不担心：“这俩人很合适，锁死的那种。” 五条悟担心乙骨忧太会被耍得团团转，有没有可能，乙骨忧太会乐得被耍？ “小生无知道些什么吗，你绝对私下里和杰说过什么吧，杰才会坦然接受了里香。” 五条悟摸着下巴说：“有什么信息，是我和杰都没有调查到的……” 生无没有反驳。 她看看门外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夏油杰调查到的，和你调查到的差不多，我只是说了说祈本里香讨厌的东西。” “嗯？里香讨厌什么？” 这种事夏油杰还真不知道。 他只和咒灵女王祈本里香以及咒灵里香接触过，这两者讨厌任何人，尤其是接近乙骨忧太的女性。 因为这个特性，禅院真希倒霉了好几次。 “讨厌年长的男性，还有祖母以及祖母的炖茄子。当然对于前者没有心理阴影，对于后者极其讨厌。” 知道了具体内容，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 年长的男性…… 他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有些担忧的问：“我不会也在里香的讨厌范围内吧？” “有可能。”生无点头。 对于祈本里香的事，生无了解的不多。 她只知道，祈本里香父亲在山中失踪的事情，和祈本里香脱不开干系。 所以一切搭配在一起，就有种很微妙的，并且很适合当夏油杰接班人的感觉。 “没关系！”五条悟很快逻辑自洽：“我是忧太的老师，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当证婚人，她不会讨厌我的！” 很自信的想法。 生无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 她把狱门疆摆在桌子上，数着从羂索那里爆来的金币。 是真的金币，不是霓虹币。 没人接话，五条悟安静了半分钟后，不甘寂寞地重新开口。 “小生无接下来要做什么？” “数金子。” “我回家给小生无拿两根金条来，能说一下，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吗？” 这对他很重要。 只有知道了生无的计划，他才能随机应变。 虽然说不想管高专了，可有些学生，他还是放心不下。 不管那些学生是怎么想的。 当大人的，不会和孩子一般计较。 第208章 丰盛的晚餐 盘星教内有一场热热闹闹的晚餐。 夏油杰早就预料到了绝对会有这番情景，他提前布置好了庭院的灯，这样哪怕天黑了，大家也能快乐玩耍。 一年级学生们全都凑到祈本里香身边，主动介绍自己。 同时也是向乙骨忧太介绍。 “我叫虎杖悠仁，和乙骨前辈一样是五条老师的学生，还是生无的哥哥。” 他指着自己的头顶说：“看，我们兄妹有着一样的发色哦！” 除了这点，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去，实在看不出虎杖悠仁和生无的共同点。 主要是，生无不会总是笑得很灿烂，还总是让别人失去灿烂的笑容。 祈本里香认真地观察虎杖悠仁，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在她看来，那边独自喝酒吃菜，脸上带着咒纹的粉发男人，比虎杖悠仁更像生无的哥哥。 “他叫伏黑惠，是伏黑叔叔的儿子，伏黑叔叔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祈本里香点头。 她见过了。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被吓到。 从下往上看伏黑甚尔那满脸不屑的脸，实在是考验一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 如果不是生无到来，伏黑甚尔立刻变成了笑脸，她根本不敢吃这顿晚饭。 她怕饭里有毒。 钉崎野蔷薇挤开虎杖悠仁，更加热情：“轮到我了！我叫钉崎野蔷薇，虽然我和乙骨前辈只见了这两次，但我和里香是一见如故哦！” “有空一起玩，还有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回来后，我们可以约着去逛街！” 钉崎野蔷薇很喜欢逛街。 身边的男同学们，经常影响她的购物欲，如果有更多的女孩子作伴，她想不到自己能有多开心。 祈本里香装作羞涩的样子笑笑，看向四人中无奈微笑的少年。 钉崎野蔷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叫吉野顺平，年纪是最大的，不过是我们的小弟。” “我们三个，是一年级最强，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来找我们！” 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号，吉野顺平没有想过摆脱。 反正都是开玩笑的。 他只是提醒：“野蔷薇，你喜欢吃的粉蒸排骨，快被宿傩和五条老师吃光了。” “什么！？”钉崎野蔷薇立刻告辞：“里香，吃完了再聊，我要去战斗了！” 饭场也是战场。 走了个太过热情的家伙，乙骨忧太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气松早了。 被挤开的虎杖悠仁回到原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乙骨前辈，你和里香会留在这里吧？” “今天大家配合得很默契，回到学校的话，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开心了。” “我们有校长在，有五条老师在，其实在这里和在学校里，区别也不算大……” 说到最后，虎杖悠仁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区别还是有的。 二年级的学生，还有两个不在这里。 虎杖悠仁说这些违心话，是不想乙骨忧太再被总监部命令。 要知道吉野顺平刚被复活，连五条悟也死过一次，没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奔赴死亡。 虽然生无可以复活，但没有死亡才是最好的。 原本这些话，应该由五条悟来说。 然而在开饭的十分钟前，五条悟特意找到虎杖悠仁，希望他能代劳。 “因为——今天的菜品很好吃哦，我要去吃很多很多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师的不靠谱，让学生不得不成长。 乙骨忧太没有立刻回应，他还是有些担心狗卷棘和禅院真希。 “乙骨前辈。” 安静了很久的吉野顺平突然开口。 所有人下意识认真倾听。 “今天下午的时候，伊地知先生有联系过我。他告诉我，狗卷前辈和真希前辈都在结界外，短时间内大概无法返回结界内。” “高专的大家都在一起，没有分散，七海先生也在。” “有很多一级术师，大家的安危不用担心。” 毕竟—— 最危险的家伙们，都在这里。 那些泳者在知道不必拼死之后，能进入结界的全都进了结界。 而无法进入结界的泳者，自然是欺负普通人为乐，不会找一堆硬茬子。 “同时总监部传达了命令，在结界内的术师，尽量不要离开结界。” “乙骨前辈想离开结界也没关系，伊地知先生和我这个死人说的话，是无法传达到前辈耳中的。” 选择要留给当事人来做，其他人的话语只是参考。 生无选择全都要。 她拿起夹子，每种菜都夹了些。 因为吃饭的人太多，伏黑甚尔放弃了精致的摆盘，选择了自助模式。 也就是把一堆菜做好放那里，谁喜欢吃谁就自己夹。 要不然真喂不饱这群猪。 伏黑甚尔则是抱着他的大碗红烧肉先吃为敬。 生无把装满了菜的盘子，放到准备光合作用的胀相面前：“蘑菇也是需要营养和水分的，这些东西你最好吃掉。” 不吃的话，一口不动留下来，可以给戴天解决。 胀相看看盘子再看看生无：“谢谢。” “不用，顺手的事。” 说完生无坐下，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边吃边看戏。 没有多少忧愁的少年们凑在一堆叽叽喳喳，心思复杂的大人们坐在一起偶尔聊天。 还有沉迷吃饭的粉毛白毛黑毛四人组，以及有着不太想吃饭的几个人。 最后那些没胃口的，除了胀相之外，还有堕天和万。 万想加入吃饭四人组，又想和生无聊天，一时间纠结了起来。 堕天不纠结，他就是单纯的没胃口，又不想留在房间里看红面獠牙打游戏。 至少外面的空气更清新些。 胀相终于吃了一口。 “这块肉……没有之前的好吃。”他低声评价。 吃上去也是好吃的，只是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生无侧眸：“谢谢夸奖，上次的红烧肉，有我的参与。” 也可以说主厨是她，伏黑甚尔打下手。 这次是伏黑甚尔想要复刻，做出了他理解中的红烧肉。 胀相“嗯”了一声：“上次的血涂会很喜欢，这次的坏相会很喜欢。” …… 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个究极弟控。 生无没接话。 胀相会自己找话题。 “夏油杰说，你杀了天元。那……你会杀加茂宪伦吗？” 第209章 要转移遗产 这个问题很好，但生无不想回答。 把羂索关进了狱门疆，这样羂索没法出来作恶了，可那不算是死了。 如果直接杀了羂索，反而是便宜了他。 “怎么说呢……就这么说吧，这件事不好说。”生无礼貌微笑着敷衍。 胀相不是蠢人，他能听出其中的潜台词。 他没有追问，只是低头默默吃饭。 看他情绪低落下去，生无良心稍微复活了一点。 也只有一点。 她状似无意的问：“对了，你那两个弟弟的尸体，还留在你手里吧？” “嗯，我一直放在身边。” 当哥哥的自然是不会离开弟弟的。 在这个时候，胀相没有去纠结生无的称呼。 “你就不想让我复活他们吗？”生无问。 原本为坏相和血涂受肉的普通人类，早就被生无悄悄复活。 那几个人真人抓来的，羂索不在意他们的来历，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回归。 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生无不知道。 总之现在讨论的是坏相和血涂。 胀相摇摇头：“依照你的能力，就算复活了他们，他们也会是胚胎的样子。” “我们的母亲已经死亡，没有人可以再孕育人类和咒灵的胚胎。” 这是胀相观察得到的规律。 生无复活的，是曾经存活过的人。 但咒胎九相图们，从来没有完整地诞生过。 哪怕是作为大哥的胀相，也不会只被母亲孕育了三四个月。 其他的弟弟们，时间则是更短。 “行吧。”生无干脆换了个话题：“你其他六个弟弟，还在高专忌库里，明天要不要把你弟弟们接出来？” 现在咒术高专东京校的校区，已经全然被结界覆盖。 高专的人在结界外，忌库里的守卫们，根本拦不住胀相。 高专的忌库为了保护珍贵的咒具，和不能现世的咒物，设下了重重结界。 但那些对生无不管用。 她可以直接走进去。 “你也知道，天元被我杀了，我想着把她的遗产接收一下，顺便把你的弟弟们接回来。” 生无用的是[接]，而不是[偷]，给足了尊重。 当然她最想接收的是金银。 薨星宫太大，搬不走，没法接收。 胀相认真地想了很久：“我和悠仁约好，明天陪他一起帮助结界内的居民。” “我知道自己以前被关在哪里，也能根据血脉指引找到其他弟弟们，明天我会在履行过与悠仁的约定后，再前往咒术高专的忌库。” 也就是说，要是生无愿意等的话，他和生无一起去。 要是生无不愿意等，那他一个人去。 生无神情无所谓：“那算了，我顺手帮你接了吧，反正剩下那六个也不占地方。” 都是咒胎，体积加在一起还没一份全家桶大。 等是不可能等的。 万一天元死的消息传出去，高层那些老不死的家伙，转移了天元的财产，她可没地方说理去。 总不能说，她杀了天元，但是天元依旧把遗产留给了她吧。 “如果这样……那谢谢你。” “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开心就好。”生无摆摆手：“有谢谢我的时间，不如想想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毕竟，就算你想一辈子跟着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不可能一辈子想让你跟着。” 想要照顾弟弟的心情是没错，可总要听听自己内心的需求。 否则那只是个带着弟控标签的傀儡。 听到生无的话，胀相微怔。 一道人影飘了过来。 五条悟端着两杯果汁，给生无和胀相一人一杯：“啊，吃得好痛快，先歇一下。你们在聊什么？” 在争抢的过程中，他吃得有些撑。 要是再这样吃下去，肚子绝对会难受，所以他选择暂歇。 “在聊明天怎么去把天元的遗产搬回来。”生无没有兜圈子。 反正她喜欢钱和金币，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需要遮遮掩掩。 五条悟“哦”了一声：“搬不动的话，可以去五条家找人来搬，报我的名号就好。” “……你确定我报了你的名号，不会被你家的人赶出去吗？” 她可是被定性为，涉谷事件的同犯。 在整个咒术界看来，也是封印了五条悟的帮凶。 “不会哦，我和族人说过，你会是五条家未来的家主。”五条悟笑嘻嘻地说：“你去了五条家，会被当作最尊贵的客人~” 嗯？ 五条家未来的家主？ 有病吧！ 生无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在她看来，就算伏黑惠成为五条家未来家主，也比她是五条家未来家主更靠谱。 如果五条家的人真的同意，那只能说明，五条悟是祖传的神经。 “小生无难道忘了，你是我的恋人吗？” 五条悟看出来生无的不相信。 他竖起手指挥来挥去：“我们家有一些反对的声音，说你没有术师血脉，也没有尊贵的身份，不能当我的妻子。” “不过呢，我们家我说话最管用，我直接下达命令，说你是未来家主。” “这样你既是御三家的人，也有术师血脉了，对吧。” 这操作…… 槽多无口。 生无喝了口果汁，想要压下自己吐槽的欲望。 然后被果汁齁到了。 甜腻的口感让她以为自己在喝糖浆。 “味道怎么样？”五条悟期待夸奖。 五条家的大少爷，只受过训练的苦，没吃过生活的苦。 “你，和夏油杰一起，离厨房远远的。” 生无抢回胀相手里的果汁，两杯一起还给五条悟，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示意他有多远滚多远。 再待下去，她可能会忍不住，把两杯果汁灌进他的嘴里。 五条悟不解：“不好喝吗？” 这可是他特意调配的啊！ 可是看生无不欢迎的样子，他只好端着另一杯没被喝过的果汁，去找夏油杰。 可不能浪费。 生无喝了整整一瓶水，才解决了甜腻的感觉。 要是再压不下去，她大概要找医生去打胰岛素了。 等等，医生。 生无环视一周，没看到那个黑眼圈白大褂。 “五条悟。” 被喊到名字的五条悟转过身，举起手中的杯子：“怎么，突然发现很好喝了吗？” “家入硝子不吃晚饭吗？” 第210章 长辈给红包 同学情，在这群人身上似有若无。 五条悟从被炉里扒拉出睡得昏天暗地的家入硝子，把人扛到饭桌旁，给她夹了一些她可能会喜欢的食物，外加一杯果汁。 睡懵了的家入硝子先喝了口果汁。 转瞬间五条悟收获了一个被气得活力满满的同学。 “五条悟！” 家入硝子把果汁砸向始作俑者。 “你不如直接喝糖！！！” 果汁和杯子全被无下限术式拦停。 所有人全部安静下来，看向那个用术式装酷的男人。 五条悟表情无辜：“人家只是放了一点点糖啦，没有很多哦~” 生无不评价。 接着，又是一杯果汁丢向五条悟。 “五条悟！”夏油杰眼睛冒火：“你什么时候换了我的饮品！” 被祸害的不止一个人。 就连宿傩都尝到酒的味道开始发甜。 他摇了摇杯盏，看着底层还没有完全融化的颗粒物，很想像另外两人一样砸五条悟。 不过他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动手的话大概率会被揍。 学生们只敢交换眼神，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劝。 看着大家很担心，吉野顺平默默咽下过于甜腻的茶水，再指了指虎杖悠仁的杯子。 “顺平你要喝可乐吗？”虎杖悠仁压低声音：“这里还有新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尝尝你的可乐。” 尽管不理解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可虎杖悠仁还是小小喝了一口。 接着他的脸皱成了包子。 伏黑惠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他立刻把杯子里的饮料倒出来。 果不其然，杯底的液体看上去十分粘稠。 钉崎野蔷薇则是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只是一口，她就看到了走马灯。 后辈们的遭遇，让乙骨忧太有些同情。 他在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开口申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如今不用尝试，就知道他的饮料，绝对也被加了很多糖。 “悟！你做了什么坏事！” 第三个开口的是夜蛾正道。 五条悟“嘿嘿”笑着，给所有人抛了个媚眼。 生无已经不忍直视了。 她选择转过头去，不看。 不出她的预料，一时间所有被加了糖的杯子，都丢向了五条悟。 那些自然是被无下限术式拦住。 胖达和钉崎野蔷薇身先士卒，勇敢地冲向五条悟，拦截他的前路，试图扳回一城。 五条悟自然是满院子乱跑。 “老师，有本事不要跑！” “你可以追上我啊，就当是夜间训练咯~” “喂！刚才能忍，为什么路过的时候还要拽我的头发！” “五条悟我一定要抓住你！” “再跑我要开领域了！” “哈哈哈，大家都好有趣啊。” 到最后变成了所有人的混战，连没有咒力的万，都在悄悄丢东西。 不过还是有人无动于衷的。 没中招的胀相，沉迷吃肉的伏黑甚尔，以及对此做不出任何评价的生无。 最无动于衷的堕天，在闹剧刚开始的时候就消失了。 胀相沉默着吃完盘中所有食物，混战依旧没有结束。 他看了看名为泄愤，实则玩闹的众人，轻声开口：“你不喜欢这些吗？” 为什么她没有想要加入的样子？ 生无好奇地反问：“你为什么认为，我需要发泄情绪？” 最近在场的每个人身上，都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些情绪，在刚发生的时候，总是会被无视掉。 可无视不是解决，慢慢的，那些情绪会聚在一起，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人的每一个决定。 所以他们需要发泄。 五条悟则是替发泄找了个借口。 生无不需要，因为她有情绪一般是当场解决。 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胀相不由得愣住。 “至于你，你就更不用发泄了。”生无笑了起来：“保护弟弟和杀了加茂宪伦，你的人生就这两件事，不需要多余的情绪。” 她的笑容满是讽刺。 胀相自然听出了生无话语中隐藏的不满。 他不明白，生无在不满什么。 他并不是只想着保护弟弟，生无也是他保护和照顾的目标。 生无没有为胀相解惑，她抬手对吃饱了的伏黑甚尔挥挥。 这些家伙把所有东西搞得一团糟，伏黑甚尔是不会收拾的。 按照他的习惯，他会吃完了回房间洗漱，之后完成日常锻炼，再去休息。 现在不找伏黑甚尔的话，那就只能明天早上抓人了。 但明天很可能会有明天的突发事件，还是提前预约一下比较好。 伏黑甚尔走过来，低下头凑近：“大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明天去高专忌库搬金子，顺便拿些别的东西，金子见者有份。” 提到钱，伏黑甚尔的积极性比生无还要高。 要知道生无的出手一向阔绰。 他眼睛顿时亮起，立刻追问：“大小姐想要几点出发？” “吃过早饭，八点钟出发，找一辆皮卡，要装的东西可能有点多。” 她不清楚高专忌库里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先开辆小的去探探路。 要是有很多的话，她在那里占山为王，让伏黑甚尔回来搬救兵就好了。 “好的。”伏黑甚尔郑重点头：“大小姐放心，我会准备好所有东西！” 只要有钱拿，一切问题都将不会是问题。 伏黑甚尔兴致勃勃，且带着当仁不让的使命离开了。 生无看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果断一个人返回房间。 她也是要睡觉的。 返回的路上，要经过很多个房间。 虎杖悠仁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灯，一个穿着浅色和服的粉发男人站在门外，眺望着星光熠熠的夜空。 “穿着堕天的衣服，应该把头发剃掉，才会更像。” 生无渐渐走近，笑着打趣一句：“站在这里不跑，是会被抓住的，齐木楠雄的异世界兄弟？” 粉发男人转头看向生无。 那双棕红色的眼眸，隐藏在镜面的反射光中，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男人两只手分别拿着两个东西，左手是狱门疆，右手是狱门疆[里]。 他声音低沉的开口：“我在等你。” 生无挑眉。 然后伸出了手。 男人下意识把双手背到身后，不让生无碰到狱门疆。 “第一次见面，长辈是要给红包的。”生无歪头看着他：“我的习惯，母亲大人没有告诉你吗，父亲大人？” 第211章 丰厚的红包 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粉发男人，是虎杖悠仁的父亲虎杖仁。 不仅知道羂索占据了虎杖香织的身体，还配合了羂索的计划。 至于他上辈子叫什么，生无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也能爆金币。 明白了生无的想法，虎杖仁的表情不禁多了些尴尬。 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这个……” 他想要掏口袋找找，转念想起来，自己身上甚至连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根本不可能找到能当作见面礼物的好东西。 生无的表情变得嫌弃：“父亲大人，你不会一直在花母亲大人的钱吧？” 灵魂转世和不死以及换脑是不同的。 羂索和天元的操作，能积累很多财富。 尤其是按照天元的说法，虎杖仁被封印了很长时间，基本断绝了他积累财富的可能。 “我有自己的积蓄，只是……” 只是没带。 虎杖仁想了想，果断决定：“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哈？ 生无有点不能适应。 在她的猜测中，虎杖人应该和羂索天元差不多，是那种阴暗爬行或者阴阳怪气的生物。 然而见到后才发现，他不愧是虎杖悠仁的父亲。 从脱线这一点上来看，这绝对是亲生的。 都已经被她发现了踪迹，这个时候应该是跑掉啊，竟然还说马上回来。 不怕她喊人？ 生无有些苦恼地挠挠脑门。 大概只是托辞，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堕天：“真昏假昏，真昏了的话，我能把你的里衣扒下来吗？” 闭着眼睛装不在的家伙眼皮子抖了抖。 但没动。 “有一说一啊，我感觉体术好的术师，身材都不错，所以是很好奇两面宿傩人类形态的身体。”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单纯的好色。” “你不拒绝我当你同意了。” 这番话使堕天起死回生。 既然装不下去，他果断坐起来，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衣领，避免生无说到做到。 看到他有这种反应，生无摇了摇头。 “不是很理解。”她态度认真：“你看宿傩多骚包啊，要不是天气限制了他的发挥，他都想给大家表演一招孔雀开屏。” 就算是在平安时代，四只手的宿傩，穿衣风格大胆且不羁。 简单来说，就是坏男人也不想包二奶。 怎么到了堕天这个好男人这里，变得这么矜持了？ 还是说，死过一次之后，宿傩突然顿悟了术式[骚包]？ 堕天没有接生无的话，他只是语气平静的说：“那个人还会回来的。” “谁？”生无明知故问。 “……你的父亲大人。” 看得出来，他很了解虎杖仁的性格。 生无蹲下来，与堕天视线齐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果断开口问：“喂，我是谁？” 这个问题十分莫名其妙。 堕天垂眸回避着生无的视线，轻声回答：“龙生无。” “嗯？我不是你的母亲了吗？”生无又问。 曾经她装疯，骗堕天以为她上辈子是他的母亲。 哪怕他知道生无和羂索之间的亲缘关系，也没有怀疑过，并且总是对生无有种微妙的尊敬。 无论生无做什么。 可是今天，堕天的态度少了尊敬。 “那个……大概是误会。”堕天给生无找了个不伤面子的借口。 知道了她之前在胡说八道，却不拆穿。 并且确定了她绝不可能是他的母亲。 “呵。” 生无突然轻笑一声。 有这些情况，再加上他还刻意躲避与虎杖仁的正面交流，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堕天抬起眼眸，不明白生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生无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开心的事。” 倒她没说自己究竟想起了什么。 虎杖仁去而复返。 说回来，他是真的回来。 看到堕天坐了起来，虎杖仁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把眼前的事率先解决掉。 无论是狱门疆还是狱门疆[里]，现在都不在他的身边。 他捧着一个檀香木盒子，把盒子递给生无说：“这是我上辈子攒的，没想到现在才能送出去。生无，快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很大，里面放个脑袋都能放下。 生无没有开口，站起来接过。 然而盒子太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跟着盒子一起坠了下去。 好在堕天没有继续装死，他伸出双手撑住盒子，这样盒子不会摔到地上，生无也不会受到伤害。 盒子里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人头。 因为人头不可能这么重。 “哎呀，我总是忘了，你没有咒力的事。”虎杖仁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 这样的念头，在生无打开盒子后，直接消失。 盒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首饰，大部分是金子做的，不过从工艺上来看，不像是霓虹的东西。 满满都是金钱的味道！ 虎杖仁笑着解释：“这些是从大唐商人手里买的，之后还想买更多，只不过没有机会。” “我不知道生无究竟喜欢什么，就想着这是女孩子喜欢的，又是金子，生无大概会喜欢吧。”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买的，没有花羂索的钱。 生无沉默。 这老登金币爆得是真痛快啊。 问题是他爆金币的时候，有想过虎杖悠仁的感受吗？ 爹妈都活着，却没一个人照看他…… 生无低头对上了堕天的视线，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意和落寞。 没有得到回应，虎杖仁不禁疑惑：“怎么，不喜欢吗？” “你去见过悠仁了吗？”生无则是问他。 同样是孩子，一个孩子出生就是为了成为困住宿傩的容器，另一个则是被作为多余物丢掉。 这个时候来展示父爱，是不是太糊弄人了些？ 他又不是伏黑甚尔，明里暗里一堆仇敌，并且在孩子小小年纪就死了。 他活着，却和羂索一样只生不养。 呵。 “悠仁啊，他现在也是少年模样了吧。”虎杖仁摸摸后脑勺：“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他见面的话，会吓到他的。” 生无不理解。 死而复生的都见过，还有什么能吓到虎杖悠仁的。 堕天则是补充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第212章 这事不重要 嗯？ 嗯！！！ 生无把盒子盖好，反正堕天不会把东西拿走，她很放心地把盒子交给了堕天。 接着她目光炯炯地看向虎杖仁，等着对方把事情说清楚了。 虎杖仁则是惊讶：“生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是咒灵，不是人类。” 哦豁！ 她能看出来虎杖仁的状态不对劲，但是没想到他不是人。 这她去哪里看出来，要是真人身上的缝合线少一些，并且不要动不动变换形态，她可能会把真人认成真正的人。 咒术师那套辨认诅咒和咒灵的方法，她没学。 她只学了怎么看咒力。 “啊，忘了，这件事应该对生无保密的。”虎杖仁用手指比划着噤声：“千万不要和妈妈说哦！” …… 怪不得羂索从来不承认虎杖仁还活着。 原来这人有大病。 堕天立刻就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张了张嘴，想劝说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生无天克咒灵，但现在她没有要杀虎杖仁的样子，劝说只会起到反作用。 虎杖仁可没有想那么多。 他语气自然的说：“原本想的是继续灵魂转世的，可是等到我自然转世再成长，不知道还要多久，所以就变成咒灵了。” “说咒灵不太准确，现在更像是诅咒一类的存在吧。” “我也想把你们兄妹照顾好，看着你们长大，但是我活不了那么久。” “很久以前我被诅咒过，每次灵魂转世都会早亡，后来他们为了不让我继续转世，还把我封印了起来。” “这就导致我活的时间更短了。”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生气，要是当场能报复回去就好了，现在只能报复他们的后代，有些不太痛快。” 不用生无再问，敞开了话匣子的虎杖仁，自己把心里话倒了出来。 他没有故作高深，而是就咒术界高层的奇葩操作，吐槽了十几分钟。 听得生无感觉身边有三个五条悟在同时说话。 不是。 没人告诉她，虎杖悠仁他爹是这种性格啊…… “说起来，变成咒灵的经过还是很惊险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身为人的意识了。” 虎杖仁的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回来。 他笑呵呵地说着曾经：“之前一直是咒灵的样子，用无为转变也没法完全变成人的样子。” “后来香织在你那里发现，正面情绪也是有能量的，我突发奇想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不过能维持的时间不太长。” “等我再习惯习惯，稳定了这个形态后，我再去见悠仁。” “在这之前，能麻烦生无帮我保密吗？” 虎杖仁指了指檀香木盒子：“下次我给你准备更大的红包！” 他企图用金钱来堵生无的嘴。 听了这些，生无不动声色地观察虎杖仁。 他的身上的确在有正气，在和咒力相互融合，淡化了他身上的诅咒气息。 不过这是不是太恐怖了些？ 只是有所启发，就自己试了出来…… 这天赋也有三个五条悟那么强！ “保密可以，把狱门疆还回来。”生无没有再纠结那些小事情：“狱门疆丢了，要向其他人说明情况，没法保密。” 狱门疆到了虎杖仁的手里，他就可以去找天使解除封印。 生无从不怀疑这些老登们的人脉。 再把羂索放出来的话，对其他人的心理状态不友好。 虎杖仁愣了愣。 然后他无奈的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他没想过把狱门疆还给生无。 说完，他往后一跳，直接蹿上房顶，三两下飞远。 只是几秒时间，虎杖仁的身影完全融入了建筑之中。 生无“啧”了一声。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不过无所谓。 “堕天啊，记得找个好的借口，说你没有任何察觉，被人偷袭扒了衣服，还拿走了狱门疆。” 她摆摆手：“我回房间休息了，盒子明天给我，晚安。” 就算是羂索的死活，也没有她明天的计划重要。 失去的东西不重要，她要继承遗产！ 第二天生无和伏黑甚尔在八点半准时抵达咒术高专东京校。 两人顺利找到高专进入忌库的大门，但是没有看门的。 伏黑甚尔收起游云，有些可惜：“还以为能稍微活动一下，没想到竟然没有人。” 看来忌库看门的术师，也被小金虫骗去了结界外。 毕竟小金虫是发放给每个术师的，骗到其他术师是很正常的事。 生无打量着周围，悠闲的说：“找到宝库，搬值钱的，咒具什么的拿两个顺手的，其他不用搬。” 要是咒术界都不存在了，咒具只能当摆设。 还是那种不中看的摆设。 生无直接毁了忌库里的结界。 那些迷惑人的门消失后，整个忌库显现出原本的样子。 看上去不过是高一些大一些的建筑，窗户很少，光源来自于点灯或者蜡烛。 “我去找些东西，爹咪你自己看着搬。”生无丢下这句话，径直走了出去。 忌库中的人，有自己的地图，门上却没有标牌。 想要找东西只能推开一扇扇的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再根据那些东西来猜测这个房间里放了什么东西。 生无先是进入了挂满了太刀的房间。 她在原地站定，确定自己不是进入了乙骨忧太的领域内，这才转头去下一个房间。 有装咒具的房间，也有装咒灵的房间。 生无只是瞥了一眼，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开。 她的身后，笼子里空空如也。 不是因为响指。 而是因为在她来之前，咒灵已经被结界挤死吸收了。 再进入新的房间，这个房间比装咒灵的房间更大，书架整整齐齐地排列，散发着浓郁的墨香。 “资料室？” 生无半信半疑地抽出进门的第一本书，翻开来看了看。 “咒力的基础研究理论，笔者天元……” 好家伙，这老登还要发论文？ 生无把书塞了回去，又抽出一本新的。 这次是基础术式的研究。 “话说，天元会不会写日记啊？”她突发奇想地开始翻找：“无聊的千年死宅，绝对会写日记吧。” “说不定还能找到羂索的日记。” “这本不是，这本也不是。” “这本……第一次刺杀两面宿傩出征人员名单？” 第213章 别揣摩人心 这些资料……太久远了。 久远到纸张都开始变得残缺。 生无从犄角旮旯里，终于找到了资料的年份。 千年前用的是当时的历法，近代开始有了详细的年份，生无房间里转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二十年内的资料。 近些年的资料，是辅助监督整理的，看起来有了最起码的条理性。 至少在这个书架上，全都是各个术师的资料，没有了那些咒术界的研究和理论。 “大小姐。”伏黑甚尔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我找到了咒胎九相图的其他六相。” 伏黑甚尔的动作，比生无要快很多。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在各个房间内来回穿梭，搞清楚了里面东西的大概分布。 这里和禅院家的忌库有些像，他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适应。 生无晃晃手中的文件夹：“好巧，我找到了你的资料。诅咒师禅院甚尔，后更名为伏黑甚尔，已故。” 能看出来，有了电脑之后，重新整理文件会方便一些。 两面宿傩的资料上，可没有已转化为咒物的字样。 伏黑甚尔对此不感兴趣，他也看出了生无暂时没空看咒胎其他六相。 于是他果断说：“我把剩下的六相拿到这里来，不打扰大小姐看资料。” 关于过去，伏黑甚尔不想陪着生无一起回顾。 生无对他的过去，也不是很感兴趣。 反正用[垃圾堆]三个字，能精简概括一切。 她粗略地翻阅，发现文件的最后面的资料，是确认死在伏黑甚尔手中的人。 排在第一位的人，就是曾经的星浆体天内理子。 “整理资料的人是知道轻重缓急的。”生无感慨一句，抽出了前后两张纸：“翻翻看，爹咪有没有杀普通人。” 一般来说，术师是杀了普通人后，会被定性为诅咒师。 但伏黑甚尔说他杀的人，基本上和咒术界是有关的。 正好可以看他有没有说谎。 “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啧……不愧是术师杀手。” 十个亡者，有九个是术师。 生无又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塞进自己带来的包里面。 然后把伏黑甚尔的资料丢回书架，拿起了五条悟的资料。 这份文件，比起伏黑甚尔的文件来说，要大很多，并且分成了上中下三份。 生无照样找到最后的名单，挑挑拣拣抽出来塞包里。 接着是夏油杰。 这份比伏黑甚尔的要薄一些，比五条悟的要厚一些。 不是因为他早死一年，而是因为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干脆整理成了一份名单。 具体的死者资料则是放在了其他地方。 “好家伙，回去必须让五条悟再杀他两次，才能还上这些罪过。” 生无一边吐槽，一边看名单。 枷场双胞胎村子的亡者名单一份。 盘星教疑似亡者名单一份。 新宿和东京[百鬼夜行]亡者名单一份。 伏黑甚尔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生无宛若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地抽出一张纸，又嫌弃地放进包里。 他有些好奇：“大小姐在看什么，他们的银行账户和密码吗？” 不是说要搬值钱的东西吗，资料室里有什么值钱的？ 伏黑甚尔想不出来。 生无把一张纸递给他看。 伏黑甚尔看了两眼，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死在夏油杰手里的人类。” “还是特级术师厉害，随随便便就能杀上百个人。” ……这是重点吗？ 伏黑甚尔把装着六相的玻璃罐放下，视线在书架上扫过，抬手抽出了几份新的文件夹。 他没有再问，而是学着生无的样子挑挑拣拣，同时不忘开口：“大小姐，这样可是赚不到钱的。” “什么？”生无不懂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不过赔本的事情，大小姐做的不止这一件，只要大小姐开心就好。” 伏黑甚尔递出了他挑拣出来的纸。 在涉谷事件中，胀相一开始站在咒灵方，杀害了很多人类。 辅助监督们日夜加班，核对了死在涉谷事件中的普通市民名单，被收录进了咒灵的资料中。 这些是胀相身上的罪孽。 生无低头看着伏黑甚尔手中的纸。 “你难道不知道……哦，我炸鬼厕的那天晚上你不在。” 生无刚想质疑伏黑甚尔对她实力的贬低，然后想到了最关键的事情。 他还以为，她的复活手段有着很多的局限性，没想到她还有其他的方法能达成。 “不对。”生无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的？” 伏黑甚尔又拿起了新的文件夹。 他语气随意的回答：“大小姐没有发现吗，你的心思很好猜。” 啊？ 有吗？ “虽然大小姐总是没有素质，针对我们所有人，可也仅限于嘲讽。” “自始至终，大小姐都没有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找亡者名单，大小姐是想复活那些死在我们手里的人，抹去我们过去那些满是血污的经历吧。” 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其他的资料。 “大小姐，谢谢你，这份恩情实在是难以报答。” “当然我已经心有所属，无法以身相许，大小姐认为惠怎么样？” 生无满脸黑线。 不愧是专业的小白脸，揣摩其他人的心思，果然专业。 她拽过伏黑甚尔手中的纸，恶狠狠地说：“你是想恩将仇报！” 男人只会影响她干饭的速度。 伏黑甚尔笑笑，没有反驳她的言论：“大小姐离开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的哥哥们。” “请你圆润的爬走。” 伏黑甚尔果断滚了。 留下生无在资料室里猛捶书架。 “我的逼格！”她无声呐喊：“我要杀人灭口！” 伏黑甚尔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去查看。 再看的话，绝对要死一次，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于是他果断走进存放咒具的房间。 虽然这些东西很快就要没用了，可这不代表着，他不能拿一些很贵的咒具当摆件。 昂贵的咒具们，也算是见识过咒术界的兴衰。 然而刚走进存放咒具的房间，伏黑甚尔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谁在那里？”他摸出咒具游云，冷声说道：“立刻出来，否则我会直接杀了你。” 第214章 全都不能拿 一人从角落中无声走出。 那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咒力，却能让人感受到强大。 伏黑甚尔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不禁疑惑：“高专的学生为什么还在这里？” 不是说都在结界外吗？ 而且眼前的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叫禅院真希，是禅院扇的女儿。” 按照高专的计划来说，学生们的确都应该在结界外，和乐岩寺嘉伸一起行动。 但禅院真希找了个理由，脱离队伍，进入了结界。 听到九十九由基的那些话后，她心中就升起了一个念头。 她与伏黑甚尔同样是天与咒缚的体质，以没有任何咒力为代价，得到超强的体能。 只是因为她和禅院真依是双胞胎，共享了妹妹的一部分咒力。 这导致她无法拥有完全的天与咒缚体质。 如今有了可以剥夺咒力上限的结界，禅院真希立刻尝试。 总归失去咒力，对她没有任何坏的影响。 在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之后，禅院真希又想起了目前无人把守的高专忌库。 要知道身体强度再高，也需要有破其他术师防御的武器。 “我来这里，是想找几件适合我的武器，并没有其他的意图，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虽说两人是亲戚，再加上还有伏黑惠这层关系在，可禅院真希不认为伏黑甚尔会对她亲切。 毕竟伏黑甚尔连亲哥都杀过，她这个曾经没有任何交集的堂妹，不可能有任何优待。 知道了禅院真希的身份，伏黑甚尔杀意弱了几分。 不是因为禅院家，而是因为她是伏黑惠的长辈，五条悟的学生。 但是…… “不可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现在整个忌库的所有权是大小姐的，你不能私自挑选。” 伏黑甚尔一点没有夸张，而是说着他的认知。 天元没有忌库的全部所有权，但天元加上羂索就有了。 毕竟羂索已经实际上掌控了整个总监部。 在这种时候，想搬走忌库里的东西，那就是在拿生无的钱。 “你口中的大小姐是……龙生无？”禅院真希不太确定。 伏黑惠的确说过，伏黑甚尔的职业和工作，可禅院真希实在不太敢相信。 这样的强者，会去当小白脸？ 爱好未免太特殊了些。 伏黑甚尔点头：“是的，我要维护大小姐的财产安全。” 毕竟生无不要的东西，他可以捡漏。 禅院真希哽了一下。 不过她还是试图继续争取：“能告诉我龙小姐在哪里吗，我想……” “你不用想，身为禅院家的未来家主，你还是去禅院家的忌库挑选咒具更合适。”伏黑甚尔冷漠地打断了禅院真希的话。 禅院家的人，退！ 但凡换个地方，他都不会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而是直接把人打走。 这里不行，万一打架时把建筑毁了，不仅要损失钱财，还会被生无杀人灭口。 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禅院真希懵了。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禅院直哉可不会让我去忌库。你是禅院家的人，应该知道，禅院家不让女人进入忌库……” 没有家主的命令，她如果进入忌库的话，绝对会被整个禅院家追杀。 伏黑甚尔再次打断禅院真希的话：“首先，我不是禅院家的人；其次，在宣告禅院直哉死亡的时候，禅院直毘人已经将你定为未来家主。” “最后，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这里的东西，在我挑选结束前，你一件也不能拿。” 说话的同时，伏黑甚尔视线看向禅院真希手中的太刀。 要是他没有认错的话，那把刀也是价值上亿的咒具。 禅院真希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刀。 她不太相信伏黑甚尔的话。 “要动手吗？”伏黑甚尔轻笑：“正好进来的时候，没有对上守卫，还觉得有些无聊呢。” 现在有了对手，可以出手玩一玩。 在盘星教里可是没法玩的，那些家伙们破坏性一个比一个高。 想要玩的话，就要做好修东西的准备。 在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伏黑甚尔指了指门口说：“如果你想靠实力来抢东西，我们出去打个输赢。” 打完就回来继续搬。 反正现在生无应该还在沉迷资料，不会注意到他临时的摸鱼。 “好！”禅院真希点头。 她倒不是想争输赢，她只是想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不能比伏黑甚尔更强！ “那走吧。不过我们提前说好，输了的那个，可不要向别人告状啊。” “哗啦啦——” 有灰尘和细小的沙子落在了文件袋上。 生无随手拍了拍，然后捂住口鼻，不禁困惑：“怎么感觉灰尘变多了，地震了吗？” 想不通。 不过霓虹地震过于常见，她稍微想想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咒术界上千年的历史，资料室里却并没有咒术界的起源，任凭生无翻遍了整个资料室，也没有找到。 对于那些初代术师的记载，也是遮遮掩掩，像是被谁故意抹去了痕迹。 和天元的行为一样。 “算了，不能信，那俩老登绝对在资料里藏了坑。” 生无放弃继续翻找资料。 她给自己手腕割一刀，艰难地放出血来，给咒胎六相的玻璃罐里，每罐挤了一滴。 挤完六滴，她抛起不大的玻璃罐，顺手掂了掂。 “你们几个可要好好长大，记得为大哥分担责任，还有不要欺负悠仁。” 也不管咒胎能不能听到她说的话，她只是小声嘀咕。 “这么多孩子，养起来可真费钱啊，有机会还是要找老登多爆金币，要不然真的养不起啊。” “要不还是丢给夏油杰养吧，两个也是养，十几个也是带……” “……有点太过分了。” “给五条悟养？他钱多，烧得起……” “反正不能给伏黑甚尔养，他的钱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唔……让伏黑惠养！他会赚钱养家，而且有多年的育儿经验！” 生无用拳头敲了下手掌，为自己这个精妙绝伦的主意喝彩。 她真的是—— 太聪明啦！ 还没等生无高兴太久，她走进了很诡异的房间里。 房间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玻璃罐只有巴掌大小，里面存放着和咒胎九相图外观极其相似的东西。 “嗯？羂索生了这么多？！” 第215章 自动化处理 然而她误会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不是羂索生的。 生无拿起一个罐子，盖子上写着一个名字。 “藤原什么东西？” 没看懂，再拿个空罐子。 这次生无看懂了，是[乌鹭亨子]。 看清楚这是名字之后，生无表情变得困惑起来。 要是她没记错，乌鹭亨子是千年前的古代术师，藤原氏直属暗杀部队日月星进队队长。 曾经见过全盛时期的两面宿傩，并且是个粉毛，但不是死在两面宿傩手中，而是死在了藤原氏的内部处决中。 也是这次死灭洄游的泳者之一。 “这……是存放受肉的地方？” 高专的忌库里竟然有这种东西，那天元死得还是太轻松了。 一眼看去，房间里的罐子，可不止几百个，少说也要有几万个。 生无掠过那些布满灰尘的，以及空的，走到了灰尘最少的地方。 这里的玻璃罐也是最现代化的产物。 她拿起其中一个，看清楚上面的名字后，不禁冷笑出声。 很久以前，生无就有个疑惑，只不过一直当作是打不上的补丁。 这个疑惑就是，万是在见到宿傩的第一面，就被打了叉字花刀，不像有时间和羂索签订契约的人。 另外就是，有很多泳者看上去不像是知道羂索的样子。 看到手中的玻璃罐，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因为玻璃罐上的名字是[灰原雄]。 七海建人的同学，死在了很多年前的任务中，尸体则是被高专回收。 “处理尸体原来是这么个处理法啊，家入硝子知道吗？唔……看着她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家入硝子是医生，偶尔会解剖尸体检查死因，更多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救治伤者。 但天元绝对是知道的。 这里是高专忌库，并且在天元的结界内，她没有理由不知道。 看着架子上的玻璃罐，生无陷入沉思。 “大小姐好像遇到了困难。” 伏黑甚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生无点头：“我在想，要不要把天元重新复活，再把她细细地切成臊子，烙成饼给羂索吃。” 真小人和伪君子之间，生无最讨厌的就是伪君子。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就没有活过来的必要。”伏黑甚尔开解着生无的纠结：“像她那样的术师，疼痛对她来说没有多少影响。” 毕竟是老不死，经历的事情很多。 生无觉得伏黑甚尔说的有道理。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死去的天元后悔？”这是生无最想做成的事。 那俩老登，把整个咒术界当成傻子来耍，不做些什么的话，她心里的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但生无对天元的了解不多。 资料室里，只有天元的各种研究文章，没有她的生平经历。 听到这个问题，伏黑甚尔认真想了想说：“大小姐回去问教主大人吧，这种事他应该擅长。” 这个建议实在没把夏油杰当成好人来看待。 生无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想法，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她就看到了伏黑甚尔衣袖上的血迹。 换做咒术师们喜欢的暗色，血迹可能会不显眼。 可现在伏黑甚尔是温暖大哥哥的打扮，沾上血就会破坏当下的氛围。 “你……这是去欺负人了？”生无感觉有些牙疼。 这可不是好兆头。 伏黑甚尔摇头解释：“遇到了惠的学姐，和她打了一架，这是她身上的血。” 遇到禅院家的人，伏黑甚尔可没想过手下留情。 但禅院真希像是和他同个路数，为了尊重对手，以及不耽误时间，他没下死手，也没放水。 棍状的游云，打不出这么多血。 禅院真希想用两败俱伤的手段来攻击，被他躲过了，最后只有禅院真希受了伤。 伏黑甚尔看在自家儿子的面子上，给禅院真希简单处理过伤口，立刻赶了回来。 血是在处理伤口时染上的。 “哦，赢了吗？”生无问。 二年级和三年级加起来只有一个女生，两代天与暴君交手，结果还是很值得她特意询问一番。 伏黑甚尔唇角弯起：“没输。” 这场架没打完，他客观地说明了结果。 再者说，他和禅院真希是同样的体质，只要给禅院真希足够的成长时间，还是能赢过他的。 比如说当他垂垂老矣，躺在病床上需要吸氧气的时候。 “没输的话……把这个架子上的东西都搬走，一个别留。” 没输就代表还有余力，还有余力就代表能当苦力。 生无扫了一眼屋内的东西：“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搬。” 在咒术界里，如果当一个正常人的话，实在是灾难。 生无高高抛着手里的玻璃罐，慢悠悠朝着学生宿舍的方向前行。 “咒术师啊，是狗屎。狗屎呢，却不是咒术师。”她嘀嘀咕咕的说：“今天我要写个新公式：狗屎就是天元。” 一想到还有很多术师，在结界外祓除咒灵，保护着普通人的安全。 她就越认为这个公式正确。 余光突然瞥到一抹金色。 生无侧头，与不远处的七海建人对上视线。 两人都不知道彼此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七海建人依旧礼貌地对生无点头，然后离开。 他在找禅院真希，高专的其他事不归他管。 哪怕现在生无一把火烧了高专，七海建人也不会阻拦。 “啧，我那可怜的前夫。”生无无奈地摇摇头，走进了学生宿舍楼中。 感谢这些学生们对人性的宽容，大部分房间没有上锁，她不必从窗户里翻进去。 推开一扇门，墙上没有美女海报，关上。 再推开一扇门，重复之前的操作，直到看到那张熟悉的海报。 很好，找到了虎杖悠仁的房间。 “这种时候，就是有哥哥的重要性。” 生无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高专制服，丢到床上，再打开玻璃罐，往里面挤了一滴血。 做完这些，她倒出玻璃罐里的受肉，丢进被子里，然后转身打开了储物柜。 不知道虎杖悠仁有没有储存零食的习惯。 “疼疼疼疼疼！——” 一道人影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我的肠子好像掉到了地上……诶？不疼了？” 第216章 大概是故人 从彼岸返回的灰原雄，打量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熟悉是因为他也住在学生宿舍里。 陌生是因为，他好像没有见过谁的房间是这种装饰。 他坐在床上足足思考了半分钟，突然抬起头，看向依旧翻箱倒柜的生无：“你好，你是一年级的新生吗？” 生无在柜子里翻出了一包方便面。 她反手把面丢给灰原雄：“我不是高专的学生。” “那是你是来看哥哥或者姐姐的吗？”灰原雄抬手接住方便面，很自然地拆袋开吃：“哎！真好啊，我的妹妹们都不愿意来看我。” “为什么？”生无随口接了句。 当然她依旧不忘翻零食。 “她们来过一次，说学校里的大家都很奇怪，尤其是前辈们，很像是不良少年。她们怕不小心说错了话，让我遭受校园霸凌什么的。” 能听出来，灰原雄的妹妹很为他着想。 毕竟有着这种脑子光滑时，能够毫无沟壑的哥哥，换哪个妹妹都要多想一想。 半袋方便面入口，灰原雄惊喜道：“咦，竟然出了这种口味的干吃面，好厉害！” 生无想提醒他看看出厂日期，又担心他根本不思考，只觉得是前辈们的恶作剧。 话说到底是怎样的人，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答案：灰原雄。 “话说到现在你都没有说，你究竟是谁的妹妹，再怎么说，我也应该知道恩人的名字呀！” 他说的感谢，是感谢生无的照顾。 虽然没有记忆，可灰原雄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次，能恢复成这样一定很不容易。 那么照顾他的人一定更不容易！ “我不是你认识的人的妹妹。”生无找到饮料，再丢给灰原雄：“但是我的两个男朋友，你都认识。” “诶？两个？” 灰原雄的大脑在这一时间长出沟壑，却是为了思考，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谁能这么厉害。 两个诶…… 真厉害！ “是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生无语气淡淡。 可听到灰原雄的脑袋里，就变成了炸弹。 “……诶？！！” 这个消息过于震撼。 但仔细想想，又是两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灰原雄机械地咀嚼食物，咽下去，想说的话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那个……前辈们的女朋友小姐，我肚子还是有点饿……” 那生无真的没办法了。 她指着储物柜里的东西说：“或许你愿意等四十分钟，等米饭煮熟，或者我们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找吃的。” 灰原雄选择后者。 他的手刚撑到床面，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寸缕不挂。 “不好意思，您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需要穿上衣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开始小声嘀咕：“为什么连一条内裤都不给我留，整蛊吗？” “一会儿一定要让前辈们请我吃一顿大餐！” “对了，必须夏油前辈请客，这下他就不能再吃素面啦！” 生无已经看到了，夏油杰和灰原雄会成为彼此的灾难。 她什么也没说，走到房间外，关上门等着灰原雄穿好衣服。 灰原雄的动作很快，他只用两分钟就收拾妥当，顺手把被子叠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前辈们的女朋友小姐……” “龙生无，我的名字。”生无不想再听那一长串的称呼了。 灰原雄点头：“生无小姐，大家现在都在做什么啊，是在上课还是在出任务？” “在当狗屎。” “啊？” 学校的某个角落里，七海建人失望而归。 在结界外的时候，他发现了禅院真希找借口离队，在征得乐岩寺嘉伸和九十九由基的同意后，回到高专寻找禅院真希。 他不是要阻拦什么，只是想保证禅院真希的安全。 虽说结界有着杀人死亡的限制，可这些限制，对一些被逼疯了的亡命之徒没有作用。 然而找不到禅院真希。 他发现了忌库外的战斗痕迹，以及新鲜的血迹，可是没有发现当事人。 那么只可能是忌库内了。 七海建人看向忌库的大门，不确定是否要进入。 高专的忌库内有无数道门，未经许可进入，在里面一旦迷路，就再也无法离开。 “吱呀——” 门被从里面打开。 伏黑甚尔用脚踢开门，怀里抱着各种东西，看到门外有人存在，他完全不觉得意外。 “想打架的话，让我把东西放下。”他的语气冷淡：“如果碎掉了什么，无论你是谁，我绝对会杀了你的。” 另一具身体在盘星教内备份，伏黑甚尔可不怕挑衅者。 最多就是浪费些时间，从盘星教再跑过来而已。 七海建人注意到了伏黑甚尔衣袖上的血。 他推了推眼镜：“请问，你见过禅院真希同学吗？” 伏黑甚尔把东西全部放在地上，毫不在意的说：“见过，她回她家去当继任家主了。” 详略得当，是保证物品齐全的必备话术。 “继任家主？”七海建人皱眉。 这个消息他还没有听说。 伏黑甚尔冷笑：“禅院家内部对这个决定有异议，消息没有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一群傻蛋。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禅院家内部的纷争。 都不肯睁开眼看看，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七海建人心中有疑惑，可伏黑甚尔明显不是很好的解惑对象。 他只是点头：“谢谢你告知这个消息，打扰了。” “不是打架的？”伏黑甚尔着重问了一遍。 难道他不保护忌库的物品吗？ “我没有这样的任务。”七海建人知道伏黑甚尔在顾虑什么。 那就省事了。 伏黑甚尔重新抱起那一大堆东西，搬去远处的车里。 高专东京校内部地面有高度差，很多地方车是进不去的。 没有车代步，也没有咒灵代步，只能靠人力。 然而两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七海建人突然抬手拦住了伏黑甚尔。 “等一下。”他看到玻璃罐上熟悉的名字，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这是什么？” 为什么他后辈的名字，被贴在了这种奇怪的地方？ 伏黑甚尔瞥了眼七海建人的脸色：“简单来说，大概是你故人的尸体。” “是七海吗？” 故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死去了很多年的挚友。 不是尸体。 “啊，认错了，可是您和七海长得好像。难道您是……七海的哥哥？” 第217章 度过了盛夏 此时此刻，生无很想吟诵—— 十年生死两茫茫…… 哦，不对，他们只是挚友。 灰原雄看到了七海建人脸上的震惊，他不免有些困惑。 怎么，他醒来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七海的哥哥好奇怪啊。 “那个……诶？伏黑甚尔怎么还活着？” 灰原雄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没有当面见过伏黑甚尔，但是看过伏黑甚尔的资料。 所以他没能在第一眼的时候认出来，而是在对方走动之间，想起了一个明显不可能的事情。 “不会是……我其实已经死了，所以才会看到同样是亡者的伏黑甚尔吧……” 他没有任何悲伤：“难道我们都死了？能这样重聚好像也很不错诶！” 伏黑甚尔有些不耐烦。 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性格的术师，他还以为虎杖悠仁只是基因突变。 这种开朗的性格，衬托得其他人太阴暗了，伏黑甚尔感觉尸体……啊不，身体有些不舒服。 灰原雄还在分析现状：“当时的伤特别严重，救活的可能性根本没有。” “所以我的确是死了吧……” “嗐！思考太麻烦了！” 他果断望向生无：“生无小姐，我已经死了对吗？” 生无点头。 “那这个成熟的男人不会是七海吧，难道七海也死了？” 生无顿了顿，先是点头然后摇头。 如死。 七海建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有太多的前例在，他本不该震惊的。 可是他一直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很怕自己会失望。 现在梦想的事真的发生，这让他很开心。 “灰原，你活过来了。” 一句话说明了灰原雄的现状。 听到熟悉的声音，灰原雄更加确定眼前人的身份。 虽然挚友变得过于沧桑和成熟，他还是很自然地说：“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目前看来都是好事。” “所以我们去大吃一顿吧，我的肚子好饿！” 生无觉得，灰原雄还是先清楚发生了什么更好。 要不然出门就会发现，路上没有几处能吃饭的地方，大概率会失望。 “娜娜明啊，还是解释一下吧。”生无指了个方向说：“我去那边等你们。” 伏黑甚尔已经在车边整理东西了。 他看到生无回来，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而是稍稍挑了下眉。 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要说话，否则会被杀人灭口。 当然他还是把写有[天内理子]标签的玻璃罐，放在了最明显的地方。 另一边的挚友组，在生无离开后，连一秒的安静都没有，就开始了对话。 “我好像明白了，我应该是死了又活了，那我死了多久？” 灰原雄看着七海建人的样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看七海的样子，我至少死了十五年吧！” “哈？”七海瞬间破防：“你是智商回退了十五年吧？”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是在说他长得老。 那是成熟！ “没有十五年吗？可是这不能怪我啊。七海你在我的印象里，还是长那个样子，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灰原雄双手比划着体型和身高，以及气质和样貌。 在灰原雄的记忆里，七海建人平时会有些冷漠和厌世的样子，可还不至于疲惫。 现在的七海建人，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感。 他站在这里，全靠着什么东西在撑着。 那大概是他身为咒术师的责任。 灰原雄是这样想的。 “你好像很累，最近有好好休息吗，总是劳累很容易显老的。” 七海建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不会和夏油前辈一样苦夏了吧？” 说到这里，灰原雄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飘着几朵云，太阳照射的光没有太多的温度。 夏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我说……七海，天上有一个好大的帐，而且是金色的，好奇怪哦。” “那是结界。”七海建人终于开了口：“灰原，最近这一个月，咒术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有些事说来话长，可依旧要慢慢说。 从夏油杰叛出高专开始，到夏油杰的死亡，以及复活。 还有生无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人士，复活了一个又一个想到或是想不到的人，为咒术界的改变火上浇油。 如今咒术界乱成一锅粥，高专同样很乱。 灰原雄哪怕复活，也没法在第一时间回归高专。 “夜蛾校长和五条前辈他们，都在盘星教。” 这是七海建人最想传达的信息。 比他们高一个年级的前辈三人组，现在都在盘星教。 所以灰原雄最好跟着生无走。 有那些人在，能最大程度地保证灰原雄的安全。 另外，虽然是挚友，可七海建人自己能感觉得到，他和灰原雄之间已经有了单方面的隔阂。 他需要时间整理。 “这样啊……其实我比较想回家看一看……” 灰原雄是通过招募进入高专的，他父母双全，还有兄弟姐妹，家庭幸福且和谐。 知道自己是死而复生，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们。 七海建人扯扯唇角，却没能笑出来：“你牺牲后，你的家人们很伤心，他们不愿留在这里，带着你的骨灰去了北海道。” 现在北海道还算安全，是整个霓虹咒灵最少的地方。 “那好吧，我跟着生无小姐走，去见见前辈们。”灰原雄果断做出了选择：“七海，记得来找我们哦~” 灰原雄对着七海建人挥挥手，跑向生无指过的方向。 七海建人也抬起手挥了挥，目送着灰原雄的背影离开，他也踏上了前往禅院家的路。 无论伏黑甚尔说得是真是假，必须要验证一下。 灰原雄找到车的时候，生无正蹲在阴影处，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他凑过去，看到很多不认识的名字：“生无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修改阎魔王的生死簿。” “啊？真的能改吗？” “你们霓虹的阎魔王好欺负，当然可以改了。”生无理所应当地回答。 灰原雄不懂。 但生无没有解释的想法。 她收起纸，拍拍车门：“会开车吗，我们可以先走，爹咪再开辆新的，两辆车能装更多。” 第218章 加茂氏家主 新车的车钥匙提供者，当然是很有钱，并且在高专内有很高地位的五条悟。 虽然他平常用不着车，靠的是术式和伊地知洁高开车，但这不耽误他有车停在学校里备用。 灰原雄没想那么多，他点点头：“会开，可我没有驾照。” “那就开吧。”生无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现在交警不上班，只要不撞随便开。” 在生无的指路下，灰原雄顺利把车停在了盘星教门口的雕像旁。 生无下车，没抬头直接开口：“宿傩，你去把堕天喊过来搬东西。” 坐在雕像头顶的宿傩突兀地轻笑一声。 “欢迎加茂氏家主回家，请问加茂氏家主有什么指示？哦，只是要搬东西啊，需要我呼唤加茂氏的族人来帮忙吗？” 有些像是阴阳怪气，又有些像是开玩笑。 不确定，再听听。 生无退后两步，这才抬起头看向宿傩：“发什么癫，早餐没吃好？” 这个问题，唤醒了宿傩没有完全压下去的难受。 “吃得很好，面包管饱。厨子被你带走了，你还想我吃什么，吃夏油杰捏的饭团？” 反问的语气，道尽了宿傩的委屈。 夏油杰的饭团那是人能吃的东西吗，他没有滤镜，吃不下去！ 生无嗤笑一声：“一千多年没吃东西，少吃一顿就阴阳怪气，你诅咒之王的逼格掉了。” 灰原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车。 这俩是在吵架吧？ 陌生人插入好像不太合适吧？ “如果你愿意让我再活五十年，我当然不会介意这顿饭。”宿傩冷哼：“现在，本大爷的每一顿饭都很重要。” 昨天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羂索体内宿傩的死亡。 想来不止是他，所有的手指都感受到了。 死亡一旦开始，很快会轮到他身上。 宿傩有自知之明。 只是跑不掉。 “哦，那我让你多活一顿饭的时间，补上这顿饭。现在可以把堕天喊过来了吗？” 她只能让这小小一步。 宿傩从雕像头顶跳了下来，看了看车上的东西：“我认为，你应该先了解一下，关于加茂氏家主的事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更重要。” 生无的脸顿时皱成了[囧]字。 没开玩笑啊？ 那也没什么重要的。 “看来羂索还挺爱我的，好不容易能自由行动了，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我送钱。”生无赞许地点头：“好，下一步就是搬空加茂家的忌库。” “……你是家主。” “对啊，家主搬空忌库，有什么问题吗？” 宿傩以为生无会在权势中，领悟到大局观和责任感。 然而他还是不够了解生无的想法。 话题聊不下去，他只能看向车内的灰原雄：“这是谁，旧厨子呢，被你抛弃了？” 灰原雄赶紧下车。 他笑容灿烂地打招呼：“生无小姐的哥哥你好，我的名字是灰原雄，七海建人的同期！” 看到粉色头发，以及两人看似吵架，实则微妙和谐的氛围，灰原雄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判断失误也没事，就当是逗大家开心了。 但宿傩在听到灰原雄的话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七海建人的同期，那就是五条悟的后辈。”宿傩摸着下巴，稍作思考：“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灰原雄下意识询问。 “我还在好奇，七海建人那样的性格，为什么能很快和虎杖悠仁亲近……” “是因为虎杖悠仁的人格魅力。” 生无打断宿傩的话，同时瞥了他一眼。 “你没有的东西，就觉得别人也没有，这种嘴脸很丑陋。” 哈？ 灰原雄又变得一头雾水。 这……难道要开始新的一轮争吵吗？ 生无的话实在是诛心。 宿傩感觉后槽牙有些痒，他嗤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本大爷有实力就够了。呵，不与你这无知的家伙讨论，我去找堕天。” 没办法，出手就是死。 光明磊落地死去固然值得歌颂，但忍气吞声的活着同样精彩。 灰原雄更懵了。 啊？就这么走了？ 生无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回神：“走，去见见你的前辈们。” 顺便问问加茂家主的事情。 话说这些人的消息灵通得可怕，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传递了这么多消息。 路过胀相房间的时候，生无把其他六相放在了他房间里的桌子上。 这样他回来后，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弟弟们。 一路走过去，不用细想五条悟在哪个房间，只要听到哪里有声音，就知道他在哪里。 生无循声走过去，很快看到了在花园里带着两个孩子捉蜜蜂的五条悟。 两个孩子分别是吉野顺平，以及祈本里香。 听到脚步声，五条悟抬眸看过来：“小生无回来啦，稍后还要去加茂家吗？” 根据他的话语可以确定，加茂氏的家主，的确变成了姓龙的。 生无挠了挠脸。 羂索不会是想用用钱买命吧？ 坐在屋檐下烹茶的夏油杰晃晃杯子：“生无成为了加茂家主，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诶？五条前辈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难道只有七海变得那么沧桑吗？” 灰原雄从拐角走出来，惊奇地看着五条悟。 听到夏油杰的声音，他立刻转过头去。 “夏油前辈好像更帅气了，果然还是夏天太热，夏油前辈没有胃口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款呆愣。 这个也能活？！ 灰原雄环顾四周：“家入前辈呢，七海说家入前辈也在，为什么没有看到？” 房间的被炉里伸出一只手，但没人看到。 “砰。” 生无拍了下窗，唤醒那两人离家出走的心神。 “有没有人能给我说明一下，成为加茂家的家主能拿多少钱？” 熟人见面的情感往后靠靠，反正不是她的熟人。 五条悟嘴比脑子快：“理论上来说，能调动整个家族的资源，只要没有碍事的家伙阻拦。” “实力够强，那些家伙阻拦也没用，还有我和杰当小生无的帮手，绝对没问题的。” 咒术界的实质，就是力量为尊。 生无笑笑：“谢谢，不用那么麻烦，不如直接把五条家传给我，让我拿两份钱。” “小生无喜欢当家主？可以啊，送给你啦！” 第219章 收敛了很多 这样听上去，咒术界御三家家主，像是地铁口被塞进手里的优惠券。 生无不理解并且没有兴趣。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把钱送给我就好了。”生无拒绝承担咒术界的责任。 五条悟振振有词：“怎么能叫麻烦呢，如果小生无不当家主，那些老家伙可不会同意我把钱送给小生无哦～” 只有得到了权，才能拿钱。 “直接杀了。”夏油杰不负责任地提出建议。 反正胡说八道不犯法。 “好主意。”生无赞同。 灰原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家主？怎么全都是家主啊。 虽然在七海建人那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可当下的情况还是让他很懵。 有一说一，在场的真没几个靠谱人。 明明最该招待的，是终于复活了的灰原雄，可他们的话题全都到了别的地方。 只有吉野顺平在尴尬的微笑。 祈本里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小声问：“他们一直都这样吗？” 吉野顺平尬笑着摇头：“已经收敛很多了。” 至少生无收敛了很多，没有在这种重逢的时刻对其他人进行嘲讽。 “……收敛？” 无视客人的需求竟然是收敛…… 灰原雄是个非常能自洽，并且从不内耗的人。 没有人招待，他主动坐到夏油杰的右手边，拿起桌上的饭团狂吃。 甚至在夏油杰提出建议的时候，他还不忘鼓掌喝彩：“对，夏油前辈说得对！五条前辈说得也对！” “还有生无小姐，说得又厉害又对！” 十分低级的彩虹屁，被夸的人只有被捧场的感觉。 生无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灰原雄手上奇形怪状的饭团，思考着那是不是宿傩口中的，夏油杰做的早饭。 如果是的话…… 这都能吃得下去，那他的味觉也挺低级的。 灰原雄不仅吃，他还把所有饭团收到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吃。 因为生无的沉默，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知情人士全部看向灰原雄，再看向夏油杰。 “灰原，这饭团很好吃吗？” 看灰原雄吃得很香，夏油杰以为自己的厨艺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味道有些奇怪，可能过期了。”灰原雄很诚实地回答：“但我很饿，既然味道不好，我全都吃了，前辈们不会介意吧？” 按理来说，他主动解决了厨余垃圾，前辈们应该不会感到冒犯。 除非饭团是什么特殊物品。 生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愧是有着大胃王属性的男高中生，她仿佛已经听到伏黑甚尔气愤砸锅的声音。 夏油杰笑容不及眼底：“不介意，你愿意吃就全都吃了吧，反正……” 戴天跟着虎杖悠仁出门了，也没有其他人吃。 “好的！前辈们都太照顾我了！” 七海建人还不知道灰原雄在盘星教的待遇，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办法。 毕竟他也是被奇怪食物攻击的一员。 他只能期盼—— “希望虎杖君能多照顾一下灰原。” 七海建人在心里说着只有他能听见的话，脚步踏上了禅院家的台阶。 不出意料被看门的人拦住。 “我是来见禅院真希同学的。”他主动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是七海建人，还希望你们向禅院真希同学告知我的拜访。” 在涉谷事件中，七海建人和禅院直毘人有着生死交情。 看在这份交情上，他绝对不会被为难。 看门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主动进了院子。 于是七海建人被请进了茶室等待。 在等待期间，七海建人认为有些事，可以找禅院族人求证一下。 “听说禅院真希同学被定为禅院家未来家主，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她。” 招待的女人脸上微笑有些奇怪。 她恭敬地给七海建人倒了一杯茶，余光看着房间里的其他族人，用很低的声音提醒。 “扇叔父想杀真希。” 快速说完这句话，女人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退出了茶室。 她的声音很小，没有惊动其他人。 只有听到了她说话的七海建人，手下意识去抓背后的咒具。 冷静！ 七海建人的手停在腰侧，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这里是禅院家，有很多一级术师，他要是冲动行事，结局只会是白白送命。 要冷静，想清楚事情的关键点在哪里！ 七海建人是被招募进高专的，他对御三家的了解不多，更不清楚禅院家内部的恩怨和争斗。 “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与禅院家主沟通。”七海建人突然站起来：“能带我去找禅院家主吗？” 负责接待的男人愣了下。 他“啊”了声，有些犹豫的说：“家主带着直哉少爷去了加茂家，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 那就更糟糕了。 七海建人明白过来，刚才女人口中的[扇叔父]就是趁着禅院直毘人不在家，才会想着要杀禅院真希。 毕竟那是禅院直毘人定下的未来家主，家主在家的话，很多事情无法实施。 但是这也说明，想杀禅院真希的人，只是禅院家的一部分人。 “失礼了，能告诉我禅院真希同学现在在哪里吗？” 七海建人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只是一部分人的话，还是能带着禅院真希跑路的。 接待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当他看到门口的人，立刻开口：“甚一哥，这位是七海先生，他是来找真希的……” “我知道。”禅院甚一语气冷淡的说：“我来带他去见真希。” “那可真是太好了。”接待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禅院甚一在禅院家，是有着一定话语权的强者。 他愿意接手这件事的话，那简直是再好不过。 七海建人走出茶室，对着禅院甚一点头：“麻烦这位先生带路了。” 禅院甚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指了个方向。 很笼统，不像是用心指路的样子。 禅院家的建筑一重又一重，并且占地面积很大，只有大概方向，是找不到人的。 另外这是别人家，一路上打听过去的话，很不合适。 “不好意思。”七海建人语气中带了些歉意：“能更清晰一些吗？” “可以，去彼岸找她吧。” 第220章 禅院氏家主 结界还没有扩展到禅院家。 在这里杀人，禅院甚一不会有任何负担。 七海建人感受到了杀意，他连忙拿起咒具试图格挡。 可是禅院甚一准备得很充分。 一双由术式发动的眼睛，紧紧盯住七海建人，他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可控。 与此同时，禅院甚一抬起了他特意准备的长刀。 “扑哧——” 七海建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刀，脸上有着些许茫然。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置禅院真希于死地？ 哪怕不惜杀死其他术师。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想着内斗？ “根据家主留下的命令，直哉当家主，我还能用忌库里的东西，也能在禅院家做一些主。” 禅院甚一抽出刀，退至安全距离，这样哪怕七海建人濒死挣扎，也伤害不到他。 “但真希当家主的话，我可就没有这些特权了。” 在那个位置的人，无论是谁，只要动摇了他的利益，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七海建人的尸体轰然倒下。 所有的术式也在同一时间解除。 茶室里接待的人眼睛瞪大，在对上禅院甚一视线的时候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哈哈，刚才眼睛里飞进了一个虫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禅院甚一不在乎这些：“把尸体处理好。” “甚一哥……” 躲在角落里发动术式的禅院兰太不忍地出声：“这样真的好吗？” “兰太，禅院家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甚尔。真希她，比甚尔还要任性，她会带着禅院家走向毁灭。” 远处传来了打斗声，以及建筑倒塌的声音。 禅院兰太抬眼看向那个方向，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禅院真希是负伤回家的，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行动很不便利。 也是在这个时候，禅院扇给禅院真希定罪，说她试图解开五条悟的封印，根据总监部的命令，她与五条悟同罪。 也该被处以死刑。 没人会怀疑父亲对女儿定下的罪名，所以禅院真希必须在今天死去。 “那……真依呢？”禅院兰太问。 禅院甚一不在意这些细节：“那就看扇叔父的想法了。” 禅院扇一直把双胞胎女儿当作耻辱。 杀了一个女儿，杀掉另一个女儿也只是顺手的事。 呵，两个废物而已。 就在禅院甚一想着要怎么为这件事收尾的时候，刚才把七海建人尸体带走的禅院族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他身上还染着血，尸体却不见了。 “不好了——” 他声音凄厉，像是遇到了魔鬼。 “甚尔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把菜刀飞到他耳边的柱子上，深深地没入木头中。 他的身后，有个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冷笑着接近。 “大小姐让我把用不到的咒具，送给惠的前辈，我想等着七海建人出来的时候，帮我送一下，没想到竟然等到了他的尸体。” 伏黑甚尔真的是单纯的等人，毕竟他不想回垃圾堆寒暄。 可是在门外，他看到有个眼熟的女人，偷偷摸摸地跑出禅院家。 想起那个女人是哪个亲戚，伏黑甚尔出面拦住她，想让她把东西带给禅院真希。 这样还省时间。 结果这一拦，拦出了禅院甚一要杀七海建人的消息。 伏黑甚尔闯进禅院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七海建人的尸体。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的手段怎么越来越恶心了。” “甚一，活得不耐烦了，可以直接上吊。你这条烂命还是我找大小姐买来的，你竟然还敢杀大小姐的前夫。” “不知死活。” 伏黑甚尔拿出自己新得到的匕首。 比之前用的那个差一些，但是顺手。 “砰——！” 远处传来巨响。 这让伏黑甚尔抬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越来越废物了。”他嘲笑道：“那家伙才觉醒，就能打得这么热闹，看来我得放些水，避免直接把你们打死。” 看到伏黑甚尔开始认真，禅院甚一则是开始紧张。 要知道他的偷袭，虽说没有尽力，可还是没有任何用处。 虽然禅院家的战力不断地赶来，可要是对上伏黑甚尔，他必死无疑。 “叮～叮～叮～～” 在禅院家族人紧张的时候，响起了手机铃声。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眼睁睁看着伏黑甚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神态松弛地接了电话。 他把手机挂在菜刀上，打开外放，这样有人偷袭也不耽误打电话。 “喂，教主大人，我还有事情要忙，有事情可以等一下再聊吗？” 信号不好，不耽误用2g信号的伏黑甚尔。 他死的时候还没有出现智能机，目前还在熟悉，平常出门则是携带最坚固以及接收信号能力最强的小手机。 夏油杰的声音，被手机外放出来。 “生无说，你在给禅院真希送咒具，如果你现在还在禅院家附近，那麻烦你去取一样东西，回来的时候交给生无。” 一般夏油杰分发的任务，也会另外加钱。 接了。 伏黑甚尔扫了一眼不敢动的禅院众人，不禁笑了：“说吧，他们不愿给的话，我可以抢给大小姐。” 抢禅院家的东西诶，想想都觉得开心。 就是不知道生无会不会觉得禅院家的东西恶心。 听到他这么说，禅院兰太双手结印，再次准备发动术式。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伏黑甚尔再次胡闹。 上次是他年纪小，实力不够，没有资格阻拦。 而这次…… “不用你去抢，命令应该很快给到禅院家。” 说到这里，夏油杰不禁叹了一口气：“你不会已经冲进去了吧？” 伏黑甚尔立刻反驳：“没有。” 他是早就冲进来了。 “那就好，不用做那些费力气的多余的事。” “教主大人直接说要什么东西，我还急着回去，快到大小姐吃午饭的时间了。” 伏黑甚尔没有耐心的催促。 换作平时他有耐心，现在敌人等着挨揍，还是别磨叽了。 夏油杰平静回答：“禅院家忌库的钥匙。” “哈？” 伏黑甚尔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这东西可不好抢，主要是被术式藏起来，他找不到。 “禅院直毘人和羂索做了交易，把禅院氏家主之位传给了生无。” 第221章 再努力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有时候还挺无助的。 至少现在，生无就很无助。 主要是她搞不懂羂索在发什么疯。 咒术界御三家，送了她两家，这真的合适吗？ 还有为什么只有两家，怎么不继续努力了？ “成为加茂和禅院两家的家主，小生无有什么感想呢？”五条悟好奇的问。 这种事情，在咒术界上千年的历史中，第一次发生。 所以五条悟很好奇。 生无认真地想了想说：“不用嫉妒，只是生得好，再加上会做父母的思想工作。还有，他能把五条家的家主一起给我吗？” 五条悟让的她不要，但羂索给的，不要白不要。 谁会嫌到手的钱多呢？ 反正生无不会。 “生无想要得到五条家的话，也很简单。”夏油杰微笑着说：“只要确定悟已经死亡，生无就会替代悟成为家主。” 这要多亏五条悟打下的良好基础。 羂索只需要稍微运作，就能让生无成为御三家共同的家主。 生无没有畅想未来，她疑惑地看着夏油杰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难不成你和羂索私下里有联系？” 好像不太可能。 换成以前，夏油杰会在几方势力间游移，确保自己获得的利益尽可能多一些。 现在很多事情已然无法改变 ，再游移也没用了。 夏油杰可不是蠢人。 “你难道忘了，他用的身体是我的吗？”夏油杰反问。 因为是他的身体，所以他能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发生了什么。 就像两面宿傩有二十根手指，他能模糊感受到手指附近发生的事情。 宿傩可以，别人也可以。 肉体和灵魂的关系很复杂，复杂到羂索研究了千年，也没能研究透彻。 生无挠头：“是这样吗，五条悟？” 这家伙可是第一个拥有手办的。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眨巴着眼睛傻笑：“哎嘿，人家不知道哦~” ……行吧。 “我的眼睛得到的信息太多了，平常大脑都在处理这些，其他的就不太关注了。” “应该是杰的眼睛简洁一些，不需要处理更多信息，就能感受到另一具身体的信息啦~” 六眼看到的东西有很多，重要不重要的信息全部涌入大脑，再加上繁忙的行程，五条悟连自己的休息都无法保证，更没时间去尝试能不能和分身共感。 “等一下。”夏油杰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简洁？” 他承认比起六眼，大家的眼睛功能都会简单一些。 可是简洁的话…… “诶？灰原去哪里了，顺平好像也不见了。”五条悟左右看看，装傻充愣。 三个不适合听太多阴谋诡计的人，早早地找了个理由离开。 装傻无效。 夏油杰伸出手指去戳五条悟的眼睛，手指在半空被拦下，接着两人开始用手指打斗。 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两人同时觉醒了十种影法术。 生无见怪不怪地翻了个白眼。 她没有劝阻，也没有围观，而是拿出手机给羂索发消息。 【龙生无：不要拿糖衣炮弹来贿赂我，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意志力。】 【龙生无：还有个五条家，我相信你能给我的，母亲大人。】 【龙生无：等我当上了御三家共同的家主，我一定会把咒术界所有美男收入后宫，当然不会忘记给母亲大人送几个。】 【龙生无：别被父亲大人看到，我怕他会生气。】 发消息的时候，生无面无表情。 发完消息，她冷笑一声，熄灭屏幕，给自己灌了口茶。 无聊。 比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打闹还无聊。 她的冷笑声，导致那两个手指快要打结的家伙同时停下动作。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生无，再看向彼此，之后五条悟向夏油杰使了个眼色。 五条悟只适合把话题带得更偏，至于怎样展开话题，还是让夏油杰来更好一些。 夏油杰补上了生无喝光的茶，声音温和的开口：“生无有想过要先去哪一家当家主吗？” 话题的展开，从一个无害的问题开始。 如果对方不想聊天的话，交流可以在此结束，并且双方谁都不会尴尬。 “不当。”生无很是干脆地回答：“羂索这么做，只是想把我拉进魔窟里，让我也跟着维护咒术界的权益而已。” 曾是单体行动的咒术师，随着人口与诅咒的成比增长，开始相互协作，构建了整个咒术世界。 然而崇高的思想，难以抵挡经年腐败。 现在的高层，已经化为了专注明哲保身，与“世袭”维系权利的魔窟。 生无正在站在屠魔者的位置，羂索则是拉拢着她变成魔。 只要生无贪恋御三家的家主之位，那么咒术界就还有延续的机会。 毕竟人会本能地维护自身利益，生无看上去又是满身破绽。 夏油杰若有所思：“那羂索的用心可真险恶，还好生无要更机智，没有落进他的陷阱。” 他的夸奖很像是在敷衍小孩子。 当然生无不在意这些细节。 手机震动，她收到了新消息。 【羂索：等着。】 嗯？ 等什么？ 就在生无费解的时候，宿傩双手揣在袖子里，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也许是错觉，生无竟然感觉宿傩自带阴影效果。 不对…… 是他背后站了个穿着黑色狩衣的人！ 对上生无的视线，宿傩果断停下脚步，但他身后的人没有停下脚步。 一个真正的眯眯眼走过来，在五米外停下脚步，直接跪地行大礼。 他的举动，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夏油杰下意识看向五条悟，这是高专的学生，很有可能是来找五条悟的。 五条悟则是看向生无。 他不是京都校的，也不姓加茂，显然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摸不着头脑的生无则是看向宿傩。 她知道个毛啊，应该问这个带路的啊！ “他的事和本大爷一点关系也没有。”宿傩笑得幸灾乐祸：“他是来找加茂氏新任家主的。” 宿傩的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紧跟着开口。 “加茂宪纪，奉家族之命，前来侍奉家主大人。” 嚯！ 生无肃然起敬。 羂索的洗脑功力是真强啊，抢了别人快到手的家主之位不说，还让当事人来侍奉。 玩得真花，她自愧弗如！ 第222章 宿傩择偶观 原来等着，是要她等美男上门。 羂索还真是了解她的爱好，并且对症下药。 可惜不是白毛。 明白了当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两秒：“据我所知，宪纪很聪明的，而且年纪也合适，小生无可以试试。” 加茂宪纪今年才十七岁，兴趣是学习。 只要不碰上有主角光环的家伙，以他的年龄和努力，在同龄人中是绝对的佼佼者。 夏油杰轻声提醒：“悟，别忘了你的角色。” 现在他俩可都是生无的男朋友。 如果不跟着生无设置戏份来，很容易被嘲讽。 “没关系，小生无这么优秀，再多个男朋友也很好啊。”五条悟给自己的说辞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但是依旧得到了生无的嫌弃。 “别行大礼，我不想折寿，你要是没有把柄在加茂宪伦，啊不羂索手里，就回高专去吧。” 生无不是很想祸害正经人。 尤其是在盘星教这种聚齐了妖魔鬼怪的地方。 正经人还是回到正经人的圈子里更好。 加茂宪纪的脸全部贴在地上，他语气中有着隐忍的痛苦：“我的母亲……被他抓了。” 哦豁。 羂索可真是坏事做尽。 生无侧头看向五条悟说：“你去加茂家，给他一发虚式[茈]，送他入土吧。” “小生无也去吗？” “我收了天元的钱，答应给羂索三天的命。”生无摊手耸肩：“我不太方便。” 但五条悟没有参与过对话，他非常的方便。 五条悟点点头：“那好吧，宪纪，你母亲被关在了哪里？” “我不知道。” 加茂宪纪声音很轻地回答。 来盘星教前，羂索说的那些话，还在加茂宪纪的脑海中盘旋。 侍奉家主并不是多为难的事，多年来家族中的教育，让加茂宪纪对这些看得不重。 可羂索依旧用了人质。 “我在你母亲的身上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羂索的两根手指间，只有着极小的距离。 加茂宪纪的母亲躺在床上沉睡着，没有受伤，却也没有意识。 “你应该见过了那些在现代人身上复活的古代术师，如今那个仪式，也在你母亲的身上重现。” “一旦我的踪迹被你暴露，你的母亲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种仪式，无论是五条悟还是龙生无，他们都无法阻止。” “你绝对会怀疑我的话，还请保持这份怀疑，去龙生无的身边仔细观察。” “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加茂宪纪不敢拿自己母亲的安全来冒险。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留下，并按照羂索的指示，用心侍奉家主。 生无挠了挠下巴：“那就住下呗，明天跟着悠仁他们去救助市民，他们正好缺人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厨子不够用了。 不过那不是生无操心的事，反正缺谁的饭，也不可能缺她的饭。 加茂宪纪有些惊讶：“只需要做这些吗？” “看你这话说的，羂索喜欢生孩子，我又不喜欢。”生无指着身边的两个貌美青年：“而且我喜欢这样的。” “你这样的，得再过十年才行。” 被当作标准的五条悟笑容灿烂，用心展示着自己的优秀。 既然生无不喜欢的话，那他就要发挥男朋友的作用了。 他笑呵呵的说：“想当小生无的男朋友，实力必须要有特级哦~宪纪应该听说过吧，甚尔的实力不够，只能当小白脸哦~” “这样说起来，宿傩要不要当小生无的男朋友呀？” 加茂宪纪不由得沉默。 这种事他要去哪里听说？ 就算他敢听，别人也不敢说啊！ 还有这里的情感关系，为什么比之前更复杂了！？ “我没有你们大家族的变态想法。”宿傩语气冷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内。” “啥？你还择偶？你学会什么叫做ài了？”生无立刻疑问三连。 宿傩的话她很赞同，她只是好奇宿傩的择偶观。 难道只是被万纠缠了两天，他这个孤独的强者，开始爱了？ 宿傩嗤笑一声：“我又不是石头，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是爱？”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这个问题，让加茂宪纪幻视东堂葵。 要不是情况不合适，他高低吐槽两句，生无的问题实在是没有任何新意。 “我……” 宿傩才开个头，生无突然意识到她好像问错了。 这些年来宿傩身边一直跟着的是里梅，他还总是对着这个男人说[让我迷上你]，对着那个男人说[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所以他不一定喜欢女人。 于是生无打断宿傩想说的话，重新换了个问题。 “或者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两面勾子。” 如此称呼，让宿傩想起了之前聊过的野史。 他眉心跳了跳，怒气从心底升了起来。 是不是过分了些！ 加茂宪纪还是没忍住吐槽出声：“记载中两面宿傩只有一个男侍，竟然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啊！” 他还以为会很复杂。 “我不喜欢男人！”宿傩试图扭转众人的看法：“里梅是因为很会烹饪人肉，所以才能留在我的身边。” 要是里梅没有这种手艺，他绝对是独身一人。 “哦。”生无不在意：“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咒灵也行，反正说一个，不说我就当你喜欢天元。” 在生无的追问下，宿傩陷入沉默。 他心中的确有个标准，可要是说出来的话…… 当事人不说话，其他人就要胡说八道了。 五条悟率先举手发言：“我猜他会喜欢温柔且强大的人，内心和实力都很强，比如忧太。” 他只是举个例子，并不是认为宿傩真的会喜欢乙骨忧太。 “pass，这家伙大概率会认为乙骨忧太很无趣。”生无淡然评价：“七分。” 如此轻松的氛围，麻痹了加茂宪纪的紧张。 他小声开口：“我认为会是伏黑惠那样的性格，机械丸说过，宿傩好像对伏黑惠很感兴趣。” 如果夺舍能算是病娇占有的话，生无会给这个答案打十分。 然而不算。 “五分，惠吹下次再参赛。”生无指向认真思考的夏油杰：“请夏油选手作答。” 夏油杰不太确定自己的答案。 他犹豫着开口：“应该是你的哥哥悠仁。” “……满分！” 第223章 突然的父爱 生无还以为会听到宿傩恼羞成怒的反对，已经准备好了扎心的嘲讽。 然而诡异的是，宿傩一言不发，根本不辩驳。 “哈？”五条悟率先不解：“这是什么意思，被悠仁关了几个月，竟然还喜欢悠仁！？” 加茂宪纪喃喃自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强制爱呢……” 负责给分的生无，则是很清楚怎么回事。 宿傩这个人，很自恋。 所以他喜欢的类型，也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他自己。 而他最喜欢的，自然是当初那个，最为热血赤忱无悔的自己。 夏油杰认为这个话题不适合深入讨论，他微笑着问：“满分有什么奖励吗？” “把加茂氏家主之位奖励给你。”生无指了指加茂宪纪：“所以你可以把他带走了。” 真假眯眯眼凑在一起，还是很有意思的。 反正她不想要。 不是对加茂宪纪有意见，而是在男女关系里，她只会口嗨。 加茂宪纪没想到火还会烧到他身上。 他连忙开口：“家主，加茂氏家主之位，不是随便就能转让的。” 首先家主在家族内，要有足够的权威。 加茂家的族人们，能那么痛快地让生无当家主，完全是因为羂索实际意义上掌控了整个加茂家。 这个时候，谁当家主，是由羂索决定的，生无还没有权利决定。 “真的吗？”生无恍然大悟：“那我以家主之名告知你，你已经被我奖励给夏油杰了。” 改了，没完全改。 夏油杰的笑容有些崩溃。 他不是很想要这样的奖励，能不能给五条悟？ 再看宿傩，他趁着话题暂时不在他的身上，果断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侍奉夏油杰？”加茂宪纪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 生无点头：“不然呢，他是我男朋友，在你们大家族里算是侧室吧，你侍奉他有什么问题吗？” 由侧室所生的加茂宪纪被说服了。 很奇怪。 可如果真让他侍奉生无…… 好像更奇怪。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夏油杰的意见，不是很重要。 反正他总有办法把加茂宪纪派去虎杖悠仁那里。 “对了，爹咪什么时候回来，还能赶得上午饭吗？要是赶不上的话，加茂宪纪你去厨房做顿饭吧。” 送上门的帮手，生无向来是不客气的。 虽然加茂宪纪是加茂氏未来家主，可他的功课很好，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 那么在上高专之前，料理课应该也是优秀。 夏油杰挑眉：“刚才和甚尔君通过电话，他说他在为你的前夫报仇。” 从时间上来说，大概能在午饭前赶回来。 前提是没有其他意外。 生无想了想：“哪个？” 昨天的一车宽面还在结界内，跟着一年级学生一起行动，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加茂宪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默默在心中吐槽。 这究竟是有几个前夫！ “七海。” 生无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她看了一眼五条悟，再看一眼夏油杰，最后视线飘向天空。 “说实话吧，我能接受。”她无奈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死亡指标，想方设法都要去找阎魔王报道？” 要不然怎么死了一次又一次！ 禅院家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到禅院家前任家主的耳朵里。 交出家主之位的禅院直毘人呆坐在房间里，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前往何处。 曾经某个平安贵族，讽刺过整个禅院家——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虽然是讽刺，可也说明了禅院家的宗旨。 不当术师的话，那和不是人有什么区别呢？ 如今有人告诉他，他最优秀的儿子失去了咒力，而他也很快会成为普通人。 不能接受。 他可以接受在此刻死亡，但不能接受自己不再是术师。 羂索站在门外，捏着一颗咒灵球转来转去，等着禅院直毘人接下来的选择。 “我可以把你的儿子改造成诅咒，不过要是龙生无不停止她的计划，在咒力消失的时候，他也会跟着消散。” 选择权在这对父子手中，羂索不会催促。 禅院直毘人回过神来，下意识问：“我把禅院家交给她，不能确定她去除结界吗？” 羂索摇头。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已经说清楚了，哪怕把整个御三家拱手交给生无，也只能赌个机会。 生无愿意给机会的话，他们可以抓住。 生无不愿意给，他们只能做无用功。 “为什么？”禅院直毘人声音越来越轻：“毁了整个咒术界，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问题，羂索也想知道答案。 不过他很清楚，问到生无面前，她的回答绝对是—— “没好处，但是也没坏处啊。” 禅院直毘人安静了几秒钟，接着他打起精神说：“那个方法，还请你不要让直哉知道。” 如果全部咒力都要消失，那么整个禅院家，就算不想改变，也要一起迎接改变。 到那个时候，禅院直哉不是特殊的那个。 可要是事情还有转机的话，可以等到转机出现的那刻，再让禅院直哉去做选择。 听到这番话，羂索丝毫不意外。 他的斜眸瞥着转角处的黄色头发，唇角勾起一抹笑。 禅院直哉自己听到的话，不算是他说的哦。 “你先等一等，我去联系五条家的人。”羂索找了个借口离开：“如果他们愿意聊，三家聚在一起会更好沟通。” 省得半路出互相背刺的幺蛾子。 禅院直哉没有跟上羂索，他听了全部的利害关系，本身也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以及到底要不要在这种时候赌一次。 羂索离开，是有些事要和虎杖仁聊一下。 主要关于虎杖悠仁和生无的事。 当然他没有忘记通知五条家，派人来这里商谈。 虎杖仁正在厨房里做ài心料理。 见羂索过来，他立刻开心的说：“快来看看，你认为悠仁和生无会喜欢这些吗？” “你还要去见他们？”羂索没有评评价料理。 虎杖仁点头：“对啊，我和生无约好了，还要再见面的。” “上次她对我给的红包很满意，我想这次也不能太差。” “你决定要把整个御三家送给生无，普通的金银财宝她就不缺了，我想着，应该从更绝妙的地方展示我的爱意！” 第224章 宿傩和堕天 很奇怪…… 好像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被生无下了降头。 羂索按了按眉心：“你的父爱，出现得太突然，而且很没有必要。” 当初决定要生下虎杖悠仁，如今却对另一个副产物有了过多的父爱，实在是让他很不适。 “因为我们注定要失败了。”虎杖仁笑眯眯的说：“另外我的主要目标，不就是报复整个咒术界吗？”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的做法和生无的做法，过程是不同的。 但结局相同。 会对友情爱情亲情有所触动的术师，不在他的报复范围内。 他想报复的那些家伙，偏偏是对力量极为看重的。 还有什么比让术师失去咒力更好的报复呢？ 羂索觉得头疼。 被气得。 他深吸一口气说：“可如果这样的话，咒术界就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性。” 那他的研究将会功亏一篑！ 虎杖仁动作顿住，他认真思考了几秒钟：“这样不也很好吗？” “什么？”羂索皱眉。 “不去追求个人更强大的力量，而是探寻各方面的突破，这样不也很好吗？” 虎杖仁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科技的变化。 他上次拥有意识，还是在十几年前。 只是十几年的时间，现在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在千年前的平安时代，是完全想不到的。 千年时间，术师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最强，根源里还是同样的力量体系。 可是普通人已经拥有了超出特级术师的毁灭能力了。 虎杖仁哼起老套的歌，悠闲的说：“等到咒力消失我就要消失了，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当然是要做很多让自己开心的事。” “你呢，要不要换一具身体，再待在这具身体里，你应该只能活三天吧。” 生无和天元的交易，被羂索复述给了虎杖仁。 初衷是为了让虎杖仁明白，双方矛盾的不可调节。 可虎杖仁根本不在乎那些矛盾。 准确些来说，没几个人在乎。 即将被整个咒术界当作反派boss的生无也不在乎。 她把试过的酸橘子递给夏油杰，重新剥了个新的橘子，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一件差点被她忽视的事情。 “不对劲！羂索离开了狱门疆，也就是说他找到了天使。”生无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又要有人打上门来了！” 可怜的盘星教大门，总是被人打来打去。 有些人是偷袭的，不耽误他们走门。 里面已经崩塌了好几处建筑，门口的门面可不能坏了。 要不然别人会以为这里是丐帮总舵。 五条悟被抢来的橘子酸得呲牙咧嘴，他吸溜着口水问：“那是谁？很厉害吗？” 没听说过，应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现在不厉害，不过很克制宿傩。” 看着五条悟的表情，生无庆幸自己刚才只浅尝了一口。 还是甜橘子好吃。 “哦，这样啊。”五条悟举动自然地拿走生无手里的橘子：“克制哪一个？” 现在还有四个呢！ 生无拿了个新的橘子，要是酸的她就塞进五条悟嘴里。 “晒太阳的和打游戏的。” 话音才刚落下，大门处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看样子，她想起来的还是晚了。 “那家伙能修吗？”五条悟只好奇这一点。 再战斗下去，盘星教要破破烂烂了。 生无摇头：“不太可能。” “那个天使能赢吗？”夏油杰问了另一个问题。 生无继续摇头：“更不可能。” 如果天使是完全受肉，还能和宿傩打几个来回。 然而并不是。 主要战斗的是半吊子·恋爱脑·来栖华，战斗力大打折扣。 现在宿傩用的是虎杖悠仁的皮囊，来栖华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也不会被骗得连手也还不了。 “这样来看，宿傩应该要头疼了。”夏油杰很是客观的分析：“输不了，又杀不死，还是很苦恼的。” 结界的影响是最重要的，宿傩不想死的话，那些一击毙命的手段都不能用。 怎样把对手打到失去行动力，又死不了，就很考验宿傩对自身力量的控制。 十一二指实力的宿傩，很想干脆认输。 可是他在生无那里没有复活权限。 一旦他死了，生无只会开香槟庆祝，根本不会复活他。 “堕天，终于找到你了！” 少女头顶光环，背后有着一双翅膀，它居高临下地看着宿傩，眼中有着志在必得的光亮。 少女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一张嘴，开开合合地控诉宿傩。 宿傩回头看了眼安然无恙的大门和雕像，用反转术式治疗好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动了动胳膊，不耐烦地说：“有完没完，变成这副鬼样子还追着本大爷，难道你是对本大爷由爱生恨了吗？” 这些天，宿傩别的没学会，胡说八道的气人本事学了七成。 剩下的三成，是他还掌握不到真真假假的胡说八道。 “你在乱说些什么！” 没有准备的天使气得险些七窍生烟。 在他印象中，宿傩很喜欢嘲讽其他人，可从没有说过那些没有依据的事。 还有，刚才那一击，宿傩明明可以躲过，却硬生生接下，完全没有躲的想法。 这让天使不由得怀疑，眼前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宿傩。 气息是对的，脸上的咒纹也是相同的，可做的事和两面宿傩毫无共同点！ “本大爷倒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宿傩继续往天使身上泼脏水：“只是拒绝了你的求爱，你就这个样子，姿态实在是有够丑陋。” 万的做派，被宿傩按在了天使身上。 不是他性情大变，而是他不想吃夏油杰做的垃圾。 “当然，本大爷可以给你个机会。离开结界去别的地方，打赢了，本大爷就同意你的请求，如何？” 宿傩的想法正中天使下怀。 结界的作用，已经被整个咒术界知晓，天使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想杀掉宿傩，但他不清楚，结界是否会把他和来栖华算作同一个人。 如果只是他自己死掉，和宿傩同归于尽也是好的，前提是后果不能让来栖华承担。 而来栖华本人已经愣住了。 不是因为宿傩的力量，而是因为宿傩的话。 她是真的相信。 堕天，天使…… 这两个名字凑在一起，很难让她不相信啊！ “堕天，你不要试图耍我……” “这个是宿傩，堕天不在这里。”伏黑甚尔扛着一具尸体淡然路过：“你要是见到戴天，记得告诉他，教主大人喊他回家吃饭。” 第225章 恋爱脑不行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天使的大脑险些运转过载。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难道不是堕天吗，为什么它口中还有别的堕天，并且还有一个戴天？ 难道千年后的两面宿傩有丝分裂了？ “厨子，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宿傩有些不悦。 虽说在生无的操作下，出现了真正的堕天，但宿傩心知肚明，天使想找的是令他死亡的两面宿傩。 毕竟真正的堕天，只会被天使抛弃，不会被天使讨伐。 伏黑甚尔也没说这件事和他有关系，他只是路过而已。 他好心建议：“如果想打架的话，可以去新宿打，大小姐应该很开心会在那里看到你们。” 能让生无开心的事，宿傩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只有碰上真正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才会知道这究竟有多恐怖。 来栖华则是开始为难，她突然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参与进这出爱恨情仇中。 她是被选为受肉体的人类，因为天使不愿意剥夺他人的意识，两人才能这样和谐共存。 在此之前，来栖华只是个普通人，她不了解咒术界中的禁忌，更不了解两面宿傩。 再加上涉谷事件中，造成普通人类伤亡的罪魁祸首是那些特级咒灵，她就更无法判断天使话语的真实性了。 现在伏黑甚尔还说堕天另有其人…… “伏黑甚尔，我去新宿，记得给我留一份午饭。” 虽说头皮发麻，但为了接下来的生活，必须要解决天使。 “你要是不给我留的话，以后我就专注把你儿子那份抢走。” 不要脸的人，有自己特殊的耍无赖方式。 来栖华则是一惊。 [伏黑]这个姓氏，在霓虹可不多见…… “抢吧，以后我可以只给大小姐做她的那份，你加油抢。”伏黑甚尔根本不吃这套威胁。 没了他做饭，那些少年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虎杖悠仁经过了这两天的偷师，厨艺更是精进很多，伏黑甚尔一点也不担心。 “那个！”来栖华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讨价还价：“请问，你是惠的哥哥吗？” 除开体型不算，来栖华很轻易地看出，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的五官相似之处。 同一个姓氏，又长得这么像，来栖华立刻想到，两人绝对有血缘关系。 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伏黑甚尔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没穿制服，认不出来是哪个学校的。 身上没有疲惫感，看起来也不像是高专的。 伏黑甚尔摇头：“我不是惠的哥哥，我是惠的父亲，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来栖华有着认错了人的尴尬。 听到中间，她更加尴尬了。 “父父父父亲……” 怎么办，她还没有准备好见伏黑惠的长辈！ 天使感应到来栖华情绪的转变，心中不由疑惑：“怎么了？宿傩已经同意了去结界外决斗，有什么事情，可以等解决完宿傩之后再聊。” 事情是有轻重缓急的。 恋爱脑没有。 来栖华连忙落到地面，两只手互相拧着，有些扭捏的说：“伏黑叔叔您好，初次见面，请原谅我的无礼。” 伏黑甚尔满头雾水。 这什么意思？ 不打宿傩了？ 他只是路过不是宿傩的帮手啊！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也没有想过和你们打招呼。”伏黑甚尔没想过多聊：“惠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在这之前解决。” 不管打死谁，今晚都会少一个吃饭的。 厨子心中有些烦躁。 在高专看到灰原雄的时候，他一眼看出对方是个饭桶。 盘星教的饭桶太多了，又不给钱，还是抓紧时间互相折磨吧。 丢下这句话，伏黑甚尔更是没有礼貌地离开了。 至于来栖华准备的说辞，一句没出口。 “你喜欢伏黑惠？”宿傩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当然不是伏黑甚尔看不出来，而是他实在不想再多做一份免费饭菜。 可能还不止多一份。 来栖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这下天使也明白，问题究竟出现在了哪里。 “他只会用谎话来欺骗你，只要杀了他，术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你随时都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 “你的大脑和身体已经印刻上了我的术式，之后你也会是术师，和你喜欢的人能站在一起。” “如果不解决掉宿傩……” “如果你解决了我，你和伏黑惠再也没有可能了。” 宿傩打断了天使的话。 他跳回雕像身上，翘起腿来悠闲地坐着，俯视着神情困惑的来栖华。 “你应该知道伏黑惠有个姐姐吧。” 来栖华点头。 对于伏黑惠的事，她有大概的了解。 在伏黑惠到东京上咒术高专后，她才失去了伏黑惠的踪迹。 如今终于又重新找到了…… “他的姐姐，现在喜欢的是我。”宿傩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如果你把我杀了，你猜，惠的姐姐将怎么看待你。” 宿傩很会利用人性缺点。 他回首望向厨房的方向，看着那里飘出的袅袅炊烟，眉梢不自觉挑了一下。 亏他还以为，厨子不回来就蹭不到午饭了。 没想到厨子拿了钱，工作起来积极得要命。 那就没法去结界外打架了。 至少现在不行。 “华！不要信他的话！！！” “普通人类不会爱上诅咒的！！！” “要消灭他，不将他消灭，伏黑惠也会死的！！！” 天使喊得声嘶力竭，宿傩依旧悠闲。 他不用解释，因为有个家伙会比解释来得更快。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骚扰宿傩大人！” 万从大门里冲出来，双臂展开拦在雕像前，全然一副为了宿傩情愿去死的姿态。 看到万的脸，来栖华的眼睛瞬间睁大。 她知道伏黑津美纪长什么样子。 这些天万发现了伪装伏黑津美纪的甜头，发型不再是豪猪样式，只要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分不出她与伏黑津美纪的区别。 来栖华和伏黑津美纪有过几面之缘，她分不出来。 “难道你是宿傩大人狂热的追求者吗？” 万贼喊捉贼：“宿傩大人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不要幻想，宿傩根本不可能喜欢你的！” 第226章 做了个噩梦 “真是畜生啊。”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宿傩啊。” 生无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他在用伏黑津美纪的皮囊来当作武器。” 为了不扰乱乐子，她特意找了个位置，用望远镜观看。 结果竟然让她看了这种事。 无耻啊。 不愧是两面宿傩，总是能利用一切达成他的目的。 无论手段是否光鲜。 站在地面上的五条悟仰着脑袋，很是不解：“那个天使和津美纪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关系很复杂，让我从头跟你说。” 来栖华小时候，被咒灵豢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后来她跟着一条白色的狗，离开了那个地方，被路人发现，这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那条白色的狗，是伏黑惠的玉犬。 于是来栖华对伏黑惠心生爱慕，从此之后决定要做一个有资格与伏黑惠比肩的人。 她喜欢伏黑惠，不想做出让伏黑惠反感的事。 天使不能掌控来栖华的身体，只要来栖华不动，天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听到生无的解释，五条悟认真回想了很久。 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相应的事。 “是那件事吗？我好像想起来了。那时候惠觉醒十种影法术没多久，我带他去试试式神的能力。” “怕那些小孩子害怕，让惠把她们单独引开了，说起来那次被救的女孩子有很多，看来惠以后会有女朋友咯~” 依照伏黑惠的想法，对于那些女孩子，他只会弯腰鞠躬，然后说一句[抱歉————！！！]。 再无其他可能。 生无低头看了五条悟一眼，对上那两颗冒着傻气的蓝色灯泡，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还挺会给孩子留面子的。 换成宿傩的话，绝对要说，刚觉醒术式的小孩子，没有能力祓除咒灵。 所以伏黑惠不是主要救人的那个，少女认错了救命恩人。 接着再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狠狠嘲笑少女眼瞎。 “诶？我说错什么了吗？”五条悟挠挠头皮。 生无摇头：“没有，接我下去，回去吧，没戏看了。” 接下去只能看到少女的纠结，还有四个人的对峙以及各种误会。 这出烂戏会在午饭出炉后，由宿傩主动结束，没有继续看的必要。 “好的~” 五条悟跳上去，把生无抱下来，接着自己蹲了上去。 生无不看，他看。 “要望远镜吗？” “人家更想要个话筒，好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哦，那你慢慢看。” 既然不需要，她果断离开。 等她走回原本的屋子，夏油杰不见了踪影，被炉下的人罕见地爬了出来。 依旧困顿但黑眼圈小了很多的家入硝子，戴上一双手术手套，拿起手术刀准备给地上的尸体开胸破肚。 生无顿住。 然后她在家入硝子对面盘腿坐下，指着衣服说：“应该把外套先脱掉吧。” “嗯？为什么送来的尸体，还穿着衣服？” 家入硝子看上去比生无还懵。 生无不禁摇头：“你是不是在做梦加班啊，这里是盘星教，这个尸体是送来给我处理的。” 就说不能进入咒术高专，还不到三十却像是当了一辈子牛马，睡到半路都要被本能驱使起来加班。 家入硝子愣了愣，然后把手术刀递给了生无。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怀疑。 “不解剖吗？”家入硝子问：“那应该送去火化才对。” 生无嘶了一口气：“要是没睡醒你就回去接着睡，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 算了，还是别折磨社畜了。 生无把手贴在七海建人的额头。 家入硝子依旧不放弃：“这可是七海，他的死亡一定有着特殊的原因，既然把尸体送来，就要研究。” “去睡觉，没尸体。”生无耐心劝了一句。 “我认为你的精神开始不清楚了，尸体明明就在我们面前。” 被不清醒的人说精神不清楚，感觉很奇妙。 生无没法评价。 “请问。”七海建人睁开眼睛，并发出疑问：“两位想对我的尸体做什么？” 生无的手只是贴在额头上，动作还算正常。 家入硝子则是直接剪开了七海建人的衣服，如果七海建人没有发出声音，她已经准备下刀切开皮肉了。 听到七海建人的问题，家入硝子突然笑了起来：“这么没有逻辑的发展，我应该是在做梦。” “真倒霉，这种梦还要做多少次啊，希望吃饭的时候能来个人把我叫醒，不要再做这种梦了。” 她收好器具，摘下手套，重新戴上眼罩钻回被炉里。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足以看出她想在梦中睡过去的决心。 生无收回手，挠挠头：“娜娜明，你去找件衣服换，再穿着这套衣服，一会儿家入硝子可能会认为她还是没睡醒。” 至于真实的信息，还是等到家入硝子完全清醒，才能告诉她。 七海建人坐了起来：“感谢龙小姐让我再次活过来，请问更换衣服的房间在哪里？” 客套的话可以之后再说，现在还是优先照顾前辈的心理问题更好。 生无指了方向。 “找不到再回来，听到游戏音效就到地方了，在游戏音效的隔壁，挂了个门牌。” 红面獠牙是最好的路标。 七海建人没有客套，他拢好自己已经报废的上衣，很快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生无摸了个剥好的，只吃了一瓣的橘子，掰了一瓣浅尝。 甜的，果然是夏油杰留的。 因为五条悟连酸的也不会留下。 吃着橘子，生无还不忘计算咒术界的寿命。 要平衡结界的延展速度，和咒术界完蛋的速度，要不然被结界拦在外面的东西没法死绝。 或者等结界的范围再大一些，让宿傩去结界外展开结界？ 也行，专业对口。 “砰！” 被炉下的人猛地弹起来，却和桌子撞了个结结实实。 生无面露为难。 没人告诉她，家入硝子还有梦游的嫌疑啊！ “怎么了？”刚走到门边的五条悟直接闪进来：“有人受伤吗？” 家入硝子捂着肩膀缓缓坐起来，她表情迷茫，像是疼痛毫不相关：“刚才做了个噩梦。” “七海建人死了又活了。”生无接了句。 “我梦到……大家都死了。” 第227章 我们打一架 “啪啪啪啪。” 生无抬手鼓掌，同时她的脸上，还带着极其真诚的微笑。 “恭喜你，觉醒了大预言术！” “……诶？”家入硝子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很多时候，五条悟都在怀疑自己的心理健康。 今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生无的心理健康。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疯掉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生无摊手：“你梦到了你们的未来。” 家入硝子有些无语：“我认为那是个噩梦，别人也许会死，但悟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掉。” 总之她想象不到。 “剧情杀。”生无给出了答案。 大部分的白胡子…… 她瞥了一眼五条悟。 啊不，白头发的外挂，都要死在故事的关键节点，促进主角能有更直观的蜕变。 这个答案让其他两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认为生无终于在整个咒术界的压迫下疯掉了。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生无一眼看出两人的想法。 倒不是家入硝子沉不住气，而是不戴眼罩和墨镜的五条悟，实在是过于好懂。 五条悟连连摇头：“我相信小生无的话，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虽说上次的死亡是他想摆脱狱门疆，可那也算是死过了。 “还有杰，娜娜明，灰原，以及野蔷薇，惠和顺平，大家都死过啦~” 有的人死过的次数，还不止一次。 家入硝子愣住：“七海什么时候死的？” “刚刚哟~” 换了一套衣服的七海建人完整归来。 家入硝子抬眸看着这个可靠的晚辈，突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不是在做梦？ 那就尴尬了。 但是另外两人没有一个提起刚才的事情。 七海建人走进房间，对着生无深深鞠躬道：“感谢龙小姐的救助，以后龙小姐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对待救命恩人，态度要足够谦卑。 生无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头看着家入硝子问：“在你的噩梦里，他是怎么死的？” “唔……死在了涉谷事件，被咒灵真人施展了[无为转变]。” “那这个呢？”生无又指了指五条悟。 “被腰斩。” 她就说家入硝子觉醒了大预言术，这死法很符合原着啊！ 五条悟突然来了兴趣，他凑近问道：“是谁杀的我，杰还是小生无？” “是两面宿傩。” 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五条悟顿时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死在谁的手里不好，竟然死在两面宿傩的手里。 那多丢人啊！ 他绝不承认这是大预言术，他干脆利落的表示：“这是个很没有逻辑的噩梦！” 七海建人大概听明白了这三个人在聊什么。 至于死法，在涉谷事件中，如果没有生无的出现，他绝对会死在真人的手中。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是事实。 所以他更倾向于，家入硝子做了个，没有生无出现在涉谷中的噩梦。 “很有逻辑的，宿傩他会贷款，你懂吗？”生无据理力争：“他会给自己加上强力束缚，来换取无前摇攻击把你腰斩，然后你就死了。” “嗯？给自己的什么束缚？”五条悟没听懂。 “以需要吟唱，结出手印，并且手动调整攻击方向为代价，换取一次不需要吟唱结印，锁定目标的强力攻击，把你腰斩。” 听到生无的解释，五条悟愈发认为生无被御三家家主的责任逼疯了。 他赶紧拿了几颗新的橘子，用超快手速尝出最甜的那个递给生无。 “吃水果歇一歇吧，小生无。”他笑得很温柔：“少年不要背负这么多东西。” 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都怪那些腐朽无能的高层！ “我说……” “悟是五条家前所未有的天才，是因为他简化了结印方法。”家入硝子打断生无的话：“可就算这样，他也要单手结印。” 五条悟点头：“对啊，吟唱加结印，本来就是术式的一部分，小生无说得那些不算代价。” 至于手动调整方向什么的。 难道他的虚式[茈]是自动瞄准攻击的吗？ 是他手动瞄准的啊！ 不能因为他瞄得准就说他开挂吧！ “小生无要是压力太大，并且相信我和杰的能力，可以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五条悟实在是担心：“要是小生无和杰一样，突然想不开，那可就太让人难过了。” 以及，打不过。 生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疯了？”她嗤笑一声：“不，疯了的另有其人。” 至于那个人的名字，她要是说出来，五条悟只会以为她更疯。 “行行行，不是大预言术，我闲着没事做和你们胡说八道的。” 生无不想有个精神病的设定，她挑了下眉：“要吃饭了，橘子你自己吃，我不吃。” 亏她一句假话都没掺，竟然没有人当真。 唉，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不过别人的看法，不耽误生无用心吃完午饭，歇了半个小时后再去午睡。 要享受好每一天的生活。 宿傩没有去结界外和天使进行决斗，有万拖着来栖华，他很安心地享用午饭。 可这个午饭吃得并不安生。 五条悟蹲在宿傩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吃饭，两分钟过去，一个字没说。 被这样盯着，宿傩感觉胃很不舒服。 大概要消化不良了。 他无奈放下手中筷子，擦擦唇角，这才开口说：“我和天使没有复杂的爱恨情仇，只是简单的分道扬镳。” “没有乐子看，你能回去吃你自己的饭了吗？” 看他的乐子？ 小心照上镜子！ 五条悟朝着旁边伸出一条腿，变成了单腿圆规。 他没有挪动位置，继续盯着宿傩看。 宿傩忍不住了。 “你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目的，可以直接说出来吗？”宿傩咬着牙说：“我猜不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要是有前因后果，宿傩倒是能猜一猜。 然而最新发生的事情，只有天使这一件，他实在想不出，除了[五条悟想看]乐子之外的可能。 “等你吃完了饭，我们去结界外打一架。”五条悟终于开口。 “……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他打五条悟，真的假的？ “我不会还手的，只要你能杀了我，我会按照悬赏价格，给你十亿霓虹币。” 第228章 五条悟死了 有钱，就可以找厨子点餐。 日子眼看着就到头了，送上门的钱，能改善生活质量，不要白不要。 “成交。”宿傩立刻同意：“为了避免你反悔，我们要先立下契约。” 宿傩怕五条悟突然疯起来，把只有十一二指实力的他哐哐暴揍。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想做什么，可首先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要不然，那是有命拿钱没命花。 两人立下契约，并决定好了细节。 比如可以带着天使一起走，让宿傩能顺便解决了天使。 围观了很久的家入硝子，突然加入对话。 “如果我没记错，天元大人曾经留下信件，说天使可以解除所有术式。” “宿傩你不担心天使把你的术式解除吗？离开了虎杖同学的身体，你只是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咒物。” 从这一点上来说，天使是宿傩的克星。 宿傩轻笑：“这具身体是龙生无特意给本大爷准备的等死的牢笼，以他的术式可没法破坏。” 换作宿傩自己挑选身体寄居的话，他的确要担心，然后想办法解决掉天使。 可是这具身体是生无给的，他跑不掉。 要是天使有本事把他的手指与身体分离，他倒是要感谢天使，让他还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 反正无论怎样，他都不亏。 “龙生无的能力有多强，五条悟是见过的。”宿傩把话丢给五条悟：“你认为，天使能把我和这具身体分离吗？” “天使只会一招吗？”五条悟问。 听到这个问题，宿傩不禁笑了起来。 “会好几招，但……千年前他跟随各个小队来讨伐我都没有成功，千年后他寄居在别人身体里，就能成功了吗？” 宿傩可不这么认为。 千年前的时候，又不是没在天使的术式里洗过澡。 只要最大的克制关系消失，其他的不足为惧。 “这样啊，那你赶紧吃。”五条悟没有任何感情地催促：“要是慢悠悠的，那个总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的，也能赚十亿元。” 没用很长时间，三个人前往战场，伏黑甚尔和夏油杰负责收尸。 家入硝子对过程不感兴趣，她继续回老地方睡觉，只等着最后的结果到来。 伏黑甚尔开了一辆车，这样方便运输。 没有咒灵代步的夏油杰坐在副驾驶座上，轻飘飘的开口问：“甚尔君认为谁会赢？” “从客观上来分析，五条悟不会输。但是从主观上分析，我希望宿傩能赢。” 宿傩赢了有钱，钱会到厨子手里。 “从主观上来说，我也希望宿傩能赢。”夏油杰语气认真：“如果宿傩赢了，一切都将有迹可循。” “嗯？” 不知道发生过何事的伏黑甚尔，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时候夏油杰对宿傩这么感兴趣了？ 难道他又要黑化了？ 这些人的心思可真复杂啊。 想不通，可伏黑甚尔还是笑了笑：“这么多人期待，宿傩不赢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街道上正在热火朝天搬运碎石的虎杖悠仁，突然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天。 刚才好像闪过去了什么东西。 “累了吗？”伏黑惠从兔子身上拿下一瓶水：“给你。” 接着每只兔子背起一瓶水，给附近的人送去。 虎杖悠仁接过水喝了两口，然后摇摇头：“刚才好像看到了老师和宿傩，在我们头顶跑了过去。” 两人的速度很快。 要不是宿傩用着虎杖悠仁的身体，他大概率感应不到两个人的经过。 “老师和宿傩？” 伏黑惠的眉头一皱，这样的组合让他感觉十分不对劲。 要知道五条悟只想当个死人，这些日子从没有想过回五条家，或者去找总监部报仇。 宿傩更是每天晒太阳消磨时间，两人一个赛一个的不想动。 现在两人竟然一起行动，这很奇怪。 “虎杖，你看清楚老师和宿傩去了哪个方向吗？” 虎杖悠仁想了想，指向最后感应到两人位置的方向。 新宿出现了两面宿傩。 被总监部定性为涉谷事件的同犯五条悟，也在新宿出现。 两条消息传达给总监部，所有人都感到了困惑。 谁？ 谁和谁？ 两面宿傩完全复活了？ 五条悟离开狱门疆了？ “太奇怪了。”日下部笃也感到事情发展的微妙：“禅院同学和加茂同学都回了家族，现在两面宿傩又出现在新宿，所有的事都不太对。” 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个突然出现的五条悟。 天元失踪，在大家都认为五条悟无法在狱门疆离开的时候，他却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所有的事情凑在一起，复杂得要命。 这一次，乐岩寺嘉伸难得没有对五条悟的行为挑鼻子瞪眼。 他表情很严肃：“五条悟和两面宿傩一起出现，看来……两面宿傩完全复活，咒术界即将面临劫难。” 九十九由基听到两人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无论两面宿傩在不在，咒术界的劫难早已经开始了。 现在有了两面宿傩，是把咒术界扩大到整个霓虹。 她笑容满面的开口说：“我们离新宿不远，正好过去看看吧。无论是好是坏，总要看过才能确定。” 如果冥冥在这里，他们不用到场，可以通过乌鸦来转播。 可惜冥冥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自从九十九由基得出咒力消失的结论后，冥冥处理了霓虹的所有产业，连夜离开霓虹前往吉隆坡。 所以他们必须要冒险前进。 日下部笃也环视周围，指向看上去最安全的建筑。 “歌姬，你带着学生们去那里等我们回来。”他随即确定了方案：“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实力都很强，你们不要靠近。” 万一两人打起来，实力不够的人，连留下全尸的机会都没有。 乐岩寺嘉伸不打算去新宿凑热闹，他选择留下和学生们在一起。 于是只有九十九由基和日下部笃也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新宿。 还没踏入战场，两人已经看到了许多围观的术师，有很多还是生面孔。 “哇，现代术师里竟然有这么强的家伙，硬扛了两面宿傩的三个领域都没事？” “话说两面宿傩竟然没有领域熔断吗？” “那个现代术师怎么不还手，他没有攻击术式吗？” “来了来了，现代术师要开领域了！” 日下部笃也望向远处空旷的战场。 五条悟站在废墟的正中央，双指交叠，像是要展开领域。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攻击冲向五条悟。 谁也没看出来，攻击来自何方，又是从哪里发出的。 他们只能看到五条悟脸上出现了疑惑，接着上半截身体砸向地面。 “五条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