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守望》 第1章接力棒 在一座万人体育场里,人声鼎沸,正在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家庭运动会。几个项目比下去,参赛的家庭运动员一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收获的比成绩更重要的东西——快乐。 接下来一个项目,更加吸引观众的眼球——夫妻接力比赛。 参加比赛的每组选手只有两个运动员,夫妻二人。当然,报名这个项目的都是中青年夫妻。比赛的规则是妻子先跑一段距离,把手里的接力棒交给接力区的丈夫,再由丈夫跑完全程。 裁判官为了阻止成绩不佳的选手中途退赛,宣布一项规则,凡是参加比赛的夫妻选手,无论在中途遭遇什么意外情况,都必须跑完全程。因为这个接力棒叫爱情,而终点线叫幸福。如果哪个家庭做不到,就意味着爱情和幸福与他们擦肩而过。 其中一位丈夫心里有点紧张,向妻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妻子冲他握紧拳头,示意双方都要加油。 丈夫看到妻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他心里思忖,不管成绩怎么样,都要跑完全程。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吉利。 砰! 比赛开始了—— 丈夫与其他的丈夫都在等候在接力区摩拳擦掌,焦急等待起跑的妻子们把那个爱情接力棒传递过来。 这位丈夫的目光紧紧聚焦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那位妻子的身材比较单薄,但起跑的速度并不慢,甚至处于暂时的领先。 丈夫激动得摆起拳头,忍不住高喊:“加油!” 可是,最揪心的一幕发生了—— 当妻子距离他仅仅四五十米时,突然摔倒了。 丈夫傻眼了,眼看其他女人一个个超越妻子,心里焦急呐喊,快起来,快起来! 可是,妻子并没有起来,经过一番挣扎,最终放弃了,但手里的接力棒竭力指向了丈夫。 身在接力区的丈夫眼看一对对选手顺利交接,对成绩已经不报希望了,只盼望妻子咬牙坚持把接力棒递交到他的手里,让他完成最后的冲刺。 可是,妻子无能为力,望着为她鼓劲加油的丈夫,奋力向前匍匐几下,又无助地放弃了。 其他选手都已经完成了比赛,体育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妻子身上。 丈夫心情沮丧极了,盼望妻子争口气,一定要把接力棒递交到自己的手里。他心里产生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不能手持爱情接力棒跑到幸福的终点线,那他这辈子就将万劫不复。 妻子努力着,流下了无助的热泪。 就在这个时刻,在观众席里跑出一个妙龄女子,快速跑到那位妻子身边。 丈夫眼巴巴看着,以为那位女子要帮助妻子,心神稍定。 可是,妻子却把接力棒交到了那个女子手里。 丈夫心里一颤,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接棒的女子站起来,突然向丈夫发起了冲刺—— 丈夫惊愕了。 陷入沉寂的体育场瞬间被点燃了。几乎所有人都向那个女子鼓掌欢呼。 女子在众人欢呼声中,终于跑到了那位傻眼的丈夫跟前,并把接力棒递过去。 丈夫呆愣片刻,一时不知所措。 那个女子急切敦促:“快接棒,千万不要与幸福擦肩而过。 丈夫浑身一震,下意识接过接力棒。 整个体育场雷声震动。 丈夫懵了,不由仰望天空。不错,他听到的确实是轰隆隆的雷声,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似乎一场灾难即将大祸临头。他再也顾不上违规了,丢下手里的接力棒,快速跑向卧地的妻子—— 妻子拼命向他摆手,示意他别过去,千万别过去。 丈夫望着妻子凄凉的眼神,那颗心碎了,双腿也像灌了铅,在一场请盆大雨中举步维艰。 “晓梅!”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把刘成凯从睡梦中惊醒了。他猝然坐起来,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却久久不能自拔。 刘成凯所处的环境是一间军人宿舍,他的床毗邻窗口,一抬手拉开窗帘,外面的世界刚刚曙光乍现,让黑洞洞的宿舍变得灰蒙蒙,同宿舍的室友们都沉浸在睡梦中。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军人。由于起床号还没有吹响,他们规规矩矩地享受着睡眠中最惬意的时刻。 刘成凯睡意全无,坐在床头,把头深深埋下去,回味着刚才的梦境,痛苦地思索着。 一个室友起夜,发现他正埋头坐在床上,赶紧凑过来:“成凯,你是怎么了?” 刘成凯如梦惊醒,抬头打量一眼室友,轻轻摇头:“没事。” “你是不是有压力了?” “我有压力?” “今天可是大比武的最后一天了。” 刘成凯嘴里喃喃道:“比武···比赛···又是比赛···” 室友惊异的眼神盯着他:“你很紧张吗?” 他摇摇头。 室友调侃道:“你目前的成绩积分在参赛的队员中摇摇领先,只要最后一天不发挥失常。这次比武的标兵非你莫属。你也不需要紧张什么。诶,你是不是因为马上被提干了,心里特激动? 室友离开了,他从枕下取出一封信,摊开信纸借助微弱的光品读里面每一个字,感觉字字揪心。他的泪水夺眶而出。这封信彻底改变了他的军旅生涯。 最后一项的比武开始了。他的主要对手是战友邢卫东。但是,他的经过前几项比试所获取的积分,已经领先对手一大截。最终结果几乎没有悬念。他只要顺利完成了,就可以在参赛的战友中一骑绝尘,实现爱妻对自己的殷切期望。 可是,最后的越野跑却令他掉链子了,整个人形同梦游,几乎是最后一个到达终点。 他的对手邢卫东幸运地赶超,最终多魁。 接下来就是表彰大会。 军区领导陈副司令对刘成凯最后一天的糟糕表现失望透顶,在做最后总结时,毫不留情地点名批评他的懈怠,完全是消极态度,对于一个特种兵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刘成凯面对领导的责备,重重地耷了下脑袋。一向秉持坚毅作风的他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之前一切的志向都化作了泡影。那个梦境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幸运成为标兵的邢卫东也脸面无光,本来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却因为对方的‘放弃’而获取的荣誉并没有含金量。他不由向刘成凯投去幽怨的目光。 表彰大会结束,战士们都纷纷围拢在邢卫东身边,七嘴八舌地对他逆袭夺魁表达祝贺。可是,邢卫东的眼神却投向外围,寻找着刘成凯的影子。 刘成凯垂着头,无精打采往宿舍里走。 邢卫东终于瞥到了他,立即分开战友,冲着他的背影追下去。 在宿舍里,邢卫东堵在门口,冲他冷冷地质问:“老刘,你到底是啥意思?” 刘成凯坐在床沿,一副从所未有的沮丧:“请你别来烦我好不好?” 邢卫东一怔,满脸的戾气化作关切:“你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刘成凯闷头不语,他的心就要被撕碎了,当一切的努力最终归零,对未来一切的美好愿望都化作乌有,那种绝望的情绪可想而知。这不止他一个人的绝望,还有负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他无限期待。 第2章无奈退伍 邢卫东有些急了,大步迈过去,探出双手扳住刘成凯的双肩,使劲摇晃一下:“你倒是说话呀!快急死我了。” 他俩平时是最好的战友,一方有难,另一方岂能袖手旁观? 刘成凯不由叹了一口气:“唉,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打算退伍了,还贪恋这些荣誉有啥用?” 邢卫东不由浑身一震:“你···你说什么?” 刘成凯重申:“我打算退伍!” “老刘,难道你疯了吗?假如你选择退伍,这些年在部队的摸爬滚打的资本可就都毁于一旦了。” 刘成凯一副黯然:“我也不想呀,可我不能太自私。” 邢卫东好奇道:“难道你有什么苦衷?” “我···我的爱人晓梅病得快不行了···” 邢卫东一听他哽咽的语音,不禁惊愕道:“怎么会这样?晓梅嫂子到底患了什么病?” “她患的是糖尿病。” “糖尿病?这不是一个很常见的病吗?难道它会死人吗?” “是的,任何病发展到严重程度都会死人,尤其是她患上的是i型糖尿病。” “i型糖尿病?什么叫i型糖尿病?” “这个···就是区别于常见的ii型糖尿病。其实咱们常听说的那种糖尿病一般中老年人会得,算是一种富贵病,而要命的确是先天性的i型糖尿病。这是年轻人的专利,它经过一段潜伏期后,一旦发作了,就无法维持更长的生命了。” 邢卫东无法理解刘成凯的注解,但心里却有些发堵。 “老刘···我真不该呀···你家嫂子居然遭遇这样的不幸···可我还跟你较劲···我···真该死呀!” 刘成凯望着满脸懊悔的邢卫东,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跟你没有关系。其实我在今天就想退出了,可咱们的教官死活不同意,一定要等行动结束后再说。我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不过,我准备向教官递交了退伍申请了。” 邢卫东平静一下情绪:“上级会批准你的退伍申请吗?” “教官当然舍不得,但也能理解我的选择。” 邢卫东不由劝道:“难道你不能再等一等吗?如果等到年底再申请,可以享受许多复员的待遇。否则,你这些年的军龄恐怕···” 刘成凯又长叹一口气:“唉!我也舍不得咱们的部队呀,可我更舍不得晓梅呀!” “老刘!” 邢卫东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这位较劲多年的战友。 刘成凯与他相拥着,并腾出右手轻轻拍打一下他的脊背:“小邢,我的退出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机会,你要好好干,争取早日得到提拔。” 邢卫东缓缓跟他分开,脸庞上露出一丝苦笑:“我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刘成凯陡然一惊:“为什么?” “我也要离开部队了。不过,我会等到年底的转业机会,而不是你半途退伍。” 刘成凯思忖一下,不由点点头:“嗯,你入伍时间不短了,家里只有弟媳一个人支撑着全家,是该回去帮一把了。” 邢卫东的双眼不禁湿润了:“你真是懂我的人。虽然春梅(邢卫东的媳妇)身体挺好,但我的父母都闹毛病,尤其我的父亲长年卧床不起···全家都靠春梅一个人支撑···真是苦了她了。” 刘成凯心里一动:“你家是德江农村吧?假如你转业回去,肯定会分配到市里吧?” 邢卫东点点头:“是呀,我凭借在部队的表现,应该分配到市里工作,也许会成为一名警察。”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你们全家就都变成城里人了。” 邢卫东动情一笑:“我并不在乎是不是城里人,只想让春梅早日脱离苦海。她守望我好几年了,我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嗯,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春梅没有白为你家付出。” 邢卫东在沉湎于与妻子团圆的温梦同时也不禁为刘成凯可惜:“唉,部队首长对你格外器重,假如你再在部队干上几年,肯定是前途无量,而这样的退伍真是太可惜了。” 刘成凯脸色凝重道:“我自从失去父母双亲后,就把部队当家了,但自从拥有了晓梅,她不仅是我唯一的亲人,更是我的家呀。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我就算失去了世界也在所不惜。” 邢卫东浑身一震,不由失声道:“难道你想治好她的病?” “是的,假如我的复员费不够,就卖房子。反正我这辈子是离不开她了。” 邢卫东似乎了解他的爱人,不由感慨道:“晓梅嫂子这辈子命苦,但却遇到了你,真是她的造化呀。” 刘成凯两眼含泪:“我遇到她才是造化呢。如果上天怜悯让她的病能奇迹般好了,该多好啊。” 邢卫东赶紧安慰:“你不要灰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几天之后,刘成凯办理好一切退伍手续,终于踏上了回他的家乡——省城的列车。 由于桐江市距离省城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这让刘成凯有了充分的回忆时空。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刘成凯还是一个刚入伍一年多的新兵,可却接到了来自省城的噩耗,一直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一病不起,而他的父亲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这一位亲人了。作为独子的他只能休假回家照顾老母亲。 刘母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自从老伴去世后,就独自拖着病体拉扯着儿子慢慢长大,直到把他送到了部队。她也将近油尽灯枯的时刻,当在病危时见到儿子,不由欣慰地笑道:“成凯···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娘也可以瞑目了。” 刘成凯跟母亲的感情很深,眼看母亲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便非常懊悔没有早点回来尽孝,在深深懊悔的同时又泣不成声:“娘······都怪儿子不好···没有早点回来尽孝···请您一定要给儿子一个尽孝的机会呀····” 弥留中的刘母也不禁老泪横流—— “孩子···你能回来让娘看你最后一眼···就是对娘最大的孝心···谁都有一死···如果在临走前有自己的孩子相守···就再无遗憾了···” “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儿子离不开您···您是儿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呀···” 刘母灰暗的眼眸一副憾惜:“唉···娘怎么能陪你一辈子呢···假如你有一个媳妇就好了···娘没亲眼看到你成个家···真没脸去见你爹···” “娘!” 刘母的话音未落,脑袋往侧面一沉,停止了呼吸。 第3章见义勇为 刘成凯抱着老妈的遗体嚎啕大哭。他恨自己没有处上一个对象,最终让老妈抱憾终生。他强忍悲痛料理好母亲的后事,便倒下了。世上没有人分担他的悲伤,身心力疲的他早已经不堪重负。 他在自己的家里足足病了四天才走出家门。在生病期间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他,这让他饱受了没有亲人的无奈。他决定等自己身体再好一点就回部队,那里的领导和战友们以后就是自己的亲人。老妈走了,家散了,他还有一个新世界。这是他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傍晚,他独自出去散步,由于他的家就在省城的市郊,所以一出家门就可以领略到市区的旖旎风光。经历数天悲催洗礼的刘成凯情绪可以平复一些,开始留意周围的景色,感觉离开这一年多来,家乡这座城市变化蛮大的,毕竟是省城,城市发展的脚步比起其他城市是遥遥领先。 他一边散步一边浏览,又不经意想起了早逝的母亲,不禁仰头长叹,因为老妈再也看不到未来的好日子了。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不远处有两个男子正对一个女子拉拉扯扯,似乎产生了一点争执。 他无心好奇人家的纠纷,只是瞥了一眼,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不过,他的脚步距离那两男一女越来越近,女子的哀求声也不经意传到了耳畔—— “两位大哥,求您们行行好吧···把我放了吧···” 一个粗鲁的男声:“不行!我们千里迢迢追到你,怎么能放你走呢?你如果再不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休怪我们哥俩不客气!” ······················· 刘成凯听到这些声音,立即意识到这个女子遇到了麻烦,而且又是外地口音,肯定是很无助。他即便不好奇,但一副侠义的心肠还是让他关注起近在咫尺的拉扯的场面。 他注意到那个女子几乎被两个男子挟持住了,根本摆脱不得。虽然夜幕下无法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但看身材以及可怜的语音可以断定她很年轻,估计二十多岁上下。 他再打量一下那两个男子,一个个膘肥体壮,从凶狠的声音判断,他们绝非善类。 由于周围鲜有行人,所以并没有第二个旁观者,那名无助的女子只能眼巴巴面对两个强壮男子的挟持。他心头不由一震,立即靠上去—— “住手!” 伴随他的一声断喝,令那两个男子浑身一震,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在夜幕朦胧中的男子轮廓。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由于附近没有路灯照明,彼此都是模糊的轮廓。不过,他们扭住女子双臂的手并没有放下来,只是幽亮的眼眸冷冷怒视着来管闲事的年轻男子。 刘成凯在距离他们不足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冲着不肯就范的他俩冷冷地发飙:“难道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吗?立即放开这位姑娘!” 那位女子突遇见义勇为的男人,顿时萌生一丝希望,失声大叫:“大哥,快救救我吧!” 刘成凯一听,便更加认定这两个男子要对可怜的女子不轨,不由分说上前冲他俩发难。由于他的心情极其忧郁,就直接波及到了他的脾气,对那两个男子丝毫不手软。虽然他入伍才一年多,但也练就了一身硬功夫。那两个男子还没来得及辩解,首先发出是“哎呦”的哀叫声。接下来,他俩的身躯就重重地摔出去,砸在了尘埃中。 那个女子没有料到眼前仗义的男人居然‘身怀绝技’,不禁又惊又喜,一旦得到解脱,便立即闪到刘成凯的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刘成凯的一只胳膊,几乎附在了他的身上,俨然像经历一番惊涛骇浪之后而把他视作了救命稻草。 刘成凯没有料到此女子会如此依附自己,在一愣的同时心里又是一荡,因为这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被同龄的异性依附。对方几乎贴在了自己后背。他浑身一颤,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在跟前两位倒地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做梦没有想到今晚会遭遇硬茬子,遭遇从所未有的重创,身体的痛楚久久不能平复,并在凶悍的对手跟前,吓得不敢起身,就怕再一次被打趴下。 其中一个捅了捅同伴:“你快起来呀。” 同伴咧咧嘴:“我不行了,屁股都被摔成两半了。” “切,你的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 “哎呀···马上变成八半了···现在全靠你了···哎呀···” “我也不行了,屁都被摔出来了。” “妈呀,怪不得这么臭。” 刘成凯盯着赖在地面不起的两个家伙,不由蹙起双目:“别装怂,有本事再起来打。” 两个男子只好慢慢往起爬,并拉开距离,开始对眼前的‘煞星’讲道理:“我们与阁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凭什么对我们大打出手?” 刘成凯冷冷一笑:“非得跟你俩有仇才打吗?就凭你俩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突然意识到目前是黑天,赶紧改口)在和谐的社会对一个无辜的女孩非礼,难道不该被打吗?” “我们···我们没有对她非礼呀···” “哼,我都撞到了,还容得你俩狡辩吗?” 其中一个男子赶紧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哥俩跟郝晓梅是同乡呀,这次是奉她妈的委托把她带回老家。” 刘成凯已经听出了他们都操外地口音,顿时心生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继续解释:“你身后的姑娘就是郝晓梅,因为多日之前离家出走,结果把她妈急坏了,经过打听,得知她来省城了,就委托我们哥俩把她接回去。我们在省城寻觅了多日,终于在这里逮住了她,可她不肯配合,所以我们哥俩才要强行带走她。” 刘成凯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由回头审视身后的女子。 此时,天色更黑了,女子可怜的眼神也捕捉不到了,只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惨样。 “请问姑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姑娘使劲摇头:“不!他们说谎···要抓我卖掉!” 刘成凯一皱眉头:“你说他俩是人贩子?” “对对对,他俩就是人贩子!” 对于刘成凯来说,一向是同情弱者,所以也最能接受弱者口中发出的声音,于是又回过头:“你俩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打这位姑娘的主意,赶紧乖乖跟我去派出所吧。” “不,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哥俩怎么会是人贩子?我们真是受她妈的委托呀。” “哼,那你们拿什么证明?” 另一个男子环视一下左右:“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一家附近的小卖店打一个长途电话,让她妈妈跟你说明一下可以吗?” 男子的话令刘成凯身后的姑娘浑身一颤,把刘成凯抓得更紧了:“大哥不要听他们的···快带我走吧···” 刘成凯那颗摇摆的心顿时坚定了,首先安慰女子:“姑娘请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请你赶紧带我离开他们。” 刘成凯摇摇头:“不,假如他俩真是人贩子,那决不能这样便宜他俩。我要把他俩扭送到派出所。” “不要···” “为什么?” “如果经官的话···真是太麻烦了···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 “唉,姑娘真是糊涂了,假如这次放他俩走,那他们可能对别的姑娘起歹心。你不能因为自己没事而让他们继续祸害别的女人吧?” “这···”女子有些无语了。 刘成凯这时继续面对那两个畏首畏尾的男子:“你俩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千万不要做逃跑的打算。” 那两个男子一看刘成凯如此信任他俩抓捕的对象,不禁叫苦不迭。 其中一个男子思忖片刻,便一咬牙道:“好吧,我们哥俩跟你走,既然你被她蒙蔽了,人家警察眼里可不揉沙子。等人家查明真相,肯定会帮助我们把她押送回去的。” 刘成凯听他如此一说,心头不由一震。 当他再回头审视身后女子时,那个女子浑身就像触电一样抖动一下,随即撇开刘成凯,撒丫子往反方向狂奔—— 第4章再次出手 刘成凯顿时惊呆了!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两个男子—— “别跑!” 刘成凯眼看着他俩叫嚣着追过去,终于醒过味来——原来女子是在骗自己!唉,自己咋这样容易上当!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便听到从女子和两个男子所消失的夜幕处传来了女子哭喊声和两个男子的呵斥声,那个女子是逃不出那两个男子手掌心的。 他迟疑一下,重温一下那个女子刚才对自己的依附感,便再也无动于衷了,立即箭步冲向夜幕—— 他很快把挟持女子的两个男子堵在了一个角落里。 此刻女子已经呼救不得,只能依稀听到“呜呜”的声音,估计是被堵住了嘴,而且也从身形上判断,她也被人家反绑上了。显然那两个男子身上已经藏好了绳索,就是打算绑走她。就凭这一点,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不论该不该他管,他别无选择了。 “住手,快放开这位姑娘!”刘成凯威风凛凛地横在他们跟前,双眼瞪得溜圆。 那两个男子已经吃过他的苦头了,就算再凶也不敢在他跟前造次,一看他又过来横加干涉,不由胆战心惊。 其中一个男子不解:“你为啥还要管这宗闲事?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哼,就算你们说的是实情,就该强绑她吗?” 另一个男子发出无奈的语气:“唉,她又不配合我们,我们哥俩也没有办法呀。” 他的思绪很淡定,质问对方:“她算不算是一个成年人?” “算,当然是成年人。” “既然是成年人了,就有自主选择权力。她既然离家出走,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这样强绑着她属于违法的。目前的法治社会岂能容忍你们动私刑?” “动私刑?我们哥俩没把她怎么样呀?” “你们现在绑走她,还堵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这还不算动私刑?你们就算是姑娘的家长,也没有权力禁锢她的自由。” “这···照你这样说,她离家出走还有理了?” “不论有没有理,你们都无权力强迫她什么。” 其中一个男子的语气不善了:“看样子你是非要跟我们哥俩过不去了?” “我不想跟任何人过不去,但不能容忍你们跟这位姑娘过不去。” “哼,别以为你有两下子,我们就怕了你。” “哈哈哈,我不需要任何讲道理的人惧怕,但你们休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她绑走。” “我们就要绑走她,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哦,假如你俩觉得刚才身体还没解痒,那就再试一试?” 这两个男子无非是虚张声势,既然领教了对方的厉害,哪敢以卵击石? “你信不信我们报警?” 刘成凯顿时抱起双膀,一副惬意的口吻:“好呀,这事交给警方也省我许多麻烦。看看警察会同意你们这样无法无天的行为。” 那个姑娘虽然嘴里无法说话了,但清清楚楚倾听着他们的对话,顿时又读出一线生机,趁两个男子稍有懈怠,立即挣脱他们的手,拼命向刘成凯冲过来—— 那两个男子因为刚吃过刘成凯的苦头,一直对他暗自戒备着,早就疏忽了手心中已经制服的姑娘,在她奋力挣脱下居然把握不住了,眼看她把身躯投向对面的男子。 刘成凯先是一怔,眼看这个女子把自己当成大救星一样奋不顾身冲过来,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担心她如此一头扎过来会不小心绊倒,同时担心后面的那两个男子会横生枝节,不得不迎上去—— 那两个男子当然不甘心要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也先后发动了身躯。 然而,当他们的手刚搭在被绑女子的肩头,刘成凯就赶到了,只见他一只胳膊揽住女子极不稳定的娇躯,而另一只胳膊挥过去,把那两个男子迅速逼开。 女子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旦被刘成凯搂住身躯,便干脆蜷缩在对方的怀里瑟瑟发抖。 刘成凯并不情愿跟此女子如今亲密接触,刚才只不过想护住她的身躯而已,可一旦被她以这样的方式粘住了,就不好意思把她推出去了,感到很是为难。 那两个男子的身躯向后踉跄了两步,都先后稳住了,其中一个人大为不满:“小子,看样子你是非要跟我们过意不去了?” 刘成凯非常恼怒他俩对女子如此粗鲁,于是冷笑一声:“我就跟你们过意不去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那两个男子一看他来了横劲,心里同时发虚,一时踌躇不决。 刘成凯一看他们被震慑住了,便趁热打铁:“我警告你们一句,如果不想再吃苦头,就赶紧滚得远远的。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两个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清楚彼此双方的形势,自己一方身在陌生的省城而孤立无援,根本斗不过这个强势的本地人,现在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当然,他俩嘴里不能示弱:“好好好,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当他俩放下这句狠话后,担心会刺激到对方,立即向后撒丫子了—— 刘成凯一看对方如此懦弱,不由暗自好笑。 这时,他感觉怀里的女子身躯已经不那么颤抖了,这才缓缓把她分开,再伸手摸索着她胳膊上的绑绳,然后解开扣子。 女子等紧勒胳膊是绳索一松,立即三下五除二把它摆脱,然后再用解放出来的手拔出堵在小嘴里的毛巾,并痛快地呼吸一口。 刘成凯并不想黏糊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等她彻底解脱了,便淡淡地道一句:“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女子赶紧哀求:“求大哥不要赶我走,就带上我吧。” 刘成凯一愣:“我带你?我带你去哪?” 女子迟疑片刻,才果断地回答:“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刘成凯愕然盯着她的身体轮廓:“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只有你才能保护我。而且,我已经在外流浪好几天了,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实在没有地方去了。” 第5章获救女子 刘成凯眉头一皱:“既然如此,你为啥离家出走?我奉劝姑娘一句——不要再跟家里的老妈赌气了,赶紧回家吧。” 女子一副凄惨的声音:“大哥以为我是因为赌气才逃出家门吗?” 刘成凯一听她用‘逃出’的字眼,再结合刚才那两个男子非要强行绑她,不由好奇道:“难道你家里发生什么了?” 女子鼻子一酸,哽咽的声音回答:“我爹病死了···没有人在护着我了···那个女人要把我卖到山里去···” 刘成凯猝然一惊:“姑娘说是你娘要卖你吗?” 他不等她的回答,又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你已经成年了,你娘就算对你不好,也卖不了你呀。” “她不是我亲娘,而是我爹再娶的后妈。” “哦,原来如此。可她要是敢卖你,你完全可以告她呀。” 女子一声苦笑:“她当然不能直接说卖我。却以让我嫁人的借口,而且是很远的山里,并收取人家大量的聘礼,这不等于是变相出卖吗?” 刘成凯豁然理解了:“哦,原来你是逃婚呀。” “嗯。” “姑娘,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依靠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法制社会?唉,我的老家就是一个落后愚昧的三不管地方,都没有道理可讲,还讲什么法制呀?你难道没看到抓我的那两个人有多野蛮吗?” 刘成凯自然清楚当时一些农村的状况,不由试探道:“难道你不要那个家了?” “嗯,我爹死了,那个家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温暖了。我宁愿在外面流浪,也不想再回去了。” “流浪?就凭你一个弱女子?” 女子黯然道:“我读过初中,还算有一些文化,本想逃到省城找一份工作,但在这里颠沛流离好几天了,不但没找到工作,今天还倒霉遇到了他俩。” 刘成凯有些不解:“他俩是你的同乡吗?即便是受你的后母委托,也不该如此粗暴待你。” 女子摇摇头:“他们不是跟我一个村,而是我后妈的娘家人。” 刘成凯点点头:“怪不得呢。真是难为你了。” 女子趁机又发出请求:“求你行行好收留我吧。我现在真是无路可走了,假如再遇到他们,我···我恐怕就坠入火坑里了。” 刘成凯的家就在附近,但他却非常为难,自己的娘一走,自己就是一个孤男了,怎么可以带一个女子回家呢? “对不起,我真无法再帮你了。请你去当地派出所报案吧,还是通过法律手段维权比较好。” “不,我是一个外地人,这里的警察也不会管我的。求你···” “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人民警察为人民,他们不会不管你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我要是找警察,肯定会被他们送回去的。就算我后妈暂时妥协,日后还是会对我不利。” “唉,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你现在的确需要帮助呀。” “难道大哥不能帮我吗?” “我···我怎么帮你?” “你可以收留我,我能你干任何的家务。” 刘成凯不禁哑然失笑:“你要做我家的佣人呀?我可用不起!” “只要你留我住,再给我一口吃的,我不要钱。” 刘成凯赶紧解释道:“我的家虽然在本地,但我是一个军人,要回部队去生活。” “原来你是解放军呀,怪不得身手这么好呢。” 刘成凯莞尔一笑:“所以我不能收留你。” “这有什么呀?你当兵走了,难道家里不需要照顾吗?我可以帮你看家,并照顾你的家人。” 刘成凯鼻子一酸,自己的娘走了,哪里还有家人呀?假如自己的娘还在该多好呀! “对不起,我没有任何家人了,而且那个家也不需要看着。”刘成凯强忍住自己的眼泪,毅然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这时的思绪又回到了跟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娘,内心的悲怆油然而生,再也顾不上身后那位无依无靠的女子了。 当精神有些浑浑噩噩的他刚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猛然感觉背后有异常,猛然一转身,不由怔住了! 原来,那个女子的黑影也如影随形到了家门口。 “姑娘,你怎么跟到我家了?” 那个女子刚想解释,突然嗓子一堵,内心的悲伤随即爆发了,‘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 刘成凯顿时懵了! “你···这是干什么?点起来!” 那个女子并没有起来,而是把虚弱的身躯蜷缩在刘成凯的脚前。 刘成凯只好俯身把她强行架起来。 女子终于哭出声来:“你既然是解放军···为啥不顾我的死活···你···你真是太残忍了···” 刘成凯赶紧辩解:“我怎么不顾你的死活了?刚才不是刚救下你吗?” “可···可你却丢下我不管了···非要把我往绝境里推呀···” 刘成凯不由苦笑:“姑娘误会我了,我有自己的苦衷呀,眼看就要回部队了,怎么管你?” “你现在不是没走吗?难道就忍心让我今晚继续露宿街头?” 刘成凯一听,顿时意识到她身上没钱,恐怕一直没地方住,便再也不能不动测忍心了,回头推开家门,然后向女子示意:“你先进来吧。” 女子一听对方肯留下自己了,不由悲喜交集,一边擦拭哭花的脸颊,一边跟刘成凯走进那栋平房—— 刘成凯这时拉亮了家里的灯,顿时让屋里一片灯火通明,在仔细一打量这个女子,不由眼前一亮——她,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虽然表情凄凉,但无法掩饰与生俱来的美丽。一头凌乱的秀发体现的是一种惬意的美,如月的凤眉下一双美眸凄凉而殷切,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鹅蛋脸颊是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宛如出水芙蓉。 刘成凯简直是蒙圈了,这哪是无家可归的落难女子,分明是上天赐予他的仙女,难道是老妈不忍自己孤身而冥冥之中的安排? 第6章饥寒交迫 由于刘成凯还没有从丧母之痛的阴霾中走出来,当一联想起老娘,顿时悲从心中起,即便眼前的女孩再漂亮,也勾不起他的兴趣。在他看来,如果自己这时对眼前的女孩有任何的想法,就等于对老娘的不敬。 这时女孩也仔细打量眼前的恩人——该男子大概比自己大几岁,虽然跟风流倜傥沾不上边,但也算是器宇轩昂,一副实实在在的英俊军人形象。这对于已经走投无路的女孩来说,那种浓烈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试探询问:“大哥,你家真的就你一个人吗?” 刘成凯面对环顾左右的好奇女孩,悲切地回答一句:“我娘刚走···” 女孩很快留意到挂在一面墙上的新遗像。 她仔细打量一下照片上的中年女人,感觉对方慈祥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不由心里泛起了涟漪,立即跪下来,亲切地呼唤一声:“娘!” 刘成凯顿时浑身一震,立即上前把女孩拉起来,并厉声训斥:“你对我娘瞎说什么,‘娘’是你该叫的吗?” 被拉起的女孩泪眼汪汪:“我从小就失去了亲娘···好想有娘的疼爱···感觉大娘就像我的亲娘···” “唉,可是我娘也不在了,你就别添乱了。”刘成凯一副凄然,丝毫不吃女孩这一套。 女孩面对刘成凯的冷漠并不死心,沉寂片刻又试探询问:“你有对象吗?” 刘成凯心里一动,感觉对方对自己有不轨企图,于是回答道:“有呀。” 女孩心里一沉:“她怎么不在家?” “哦,她还没过门呢。不过也快了。” “哦?既然嫂子要过门了,你还要去部队吗?” 刘成凯感觉自己的谎言有破绽了,便掩饰道:“她就是部队上的人,算是我的战友吧。我们会在军营成家。” 女孩已经看出恩人并不待见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了,但此刻美丽的眼眸又焕发出一丝希望的光彩:“既然是这样,你这个家不就空了吗?” 刘成凯点点头:“是呀,所以不需要佣人呀。” “既然这个家不需要我来照顾,能让我租下这里吗?” 刘成凯愕然盯着女孩:“你要租这里?” “嗯,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以后会拼命挣钱交房租。” 刘成凯不由苦笑:“你连工作都没有,拿什么支付房租呀?”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拼命找工作,找了很多用人的地方,只是因为人家不管吃住,所以才没谈成。假如我有稳定的住所了,就可以随便找一个工作了。” 刘成凯虽然不情愿把自己的家交给这位素不平生的女孩,但人家的话却有一定道理,不由迟疑起来。 女孩一看他犹豫不决,担心他会继续拒人千里之外,心里一急,便抢步跪在他的跟前—— “大哥···恩人···求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刘成凯一看她又下跪了,赶紧俯身一拉她的胳膊:“你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商量。” “大哥要不是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这里。” 刘成凯是不受任何威胁的,不禁动怒道:“你简直是胡闹,如果再胡搅蛮缠的话,我就把你轰出去了。” 他这时强行把女孩从冰冷的地板上拉拽起来。 不料,女孩在被他拽起身的同时,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竟然晕厥过去了。 刘成凯还握着她的一只胳臂没松手,当看到她摇摇欲坠,不由大吃一惊,赶紧伸出另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身躯。 此刻,女孩已经没有知觉了。 “喂,你快醒醒!” 刘成凯托住她的身躯又摇晃几下,但女孩始终牙关紧咬。 难道她是故意装晕吗? 刘成凯心念一动,近距离审视一下她的表情,当发现她面如白纸,毫无血色时,这才确定她是真晕了。 刘成凯无奈,只好先把她抱进里屋的床铺上,并亲手脱下她脚上那双手工布鞋。 当他嗅到一种不适的气味时,不由一皱眉头,看样子女孩已经好些天没脱过鞋子了,不得不相信她一直露宿街头了。 刘成凯虽然之前因为亡母的缘故而排斥这个女孩,但一看她的处境实在太惨了,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把女孩的身体小心摆正,然后盖上一条被子。 他看女孩呼吸均匀,并不认为她的身体有事,也许是太困乏了。 女孩很快苏醒了,当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慌张地坐起身来,并要翻身下床。 已经退到外屋的刘成凯听到里屋的动静,便重新返回,一看女孩要下床,便劝道:“姑娘既然好些天没休息好了,就在我娘的床上踏实睡一觉吧。” 女孩依旧泪眼汪汪:“难道你肯收留我了?” “这···”刘成凯纠结道,“等明天再说,姑娘先睡觉。” “我···睡不着。” 刘成凯一愣:“难道你不困吗?” “困!” “既然困又睡不着,是不是对这里的环境不习惯?” “我对这里如家的感觉,怎么会不习惯呢?” 刘成凯脸颊一烧:“那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我饿···” “什么···你···你饿?” “嗯,我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饥饿感更胜过困意。” 刘成凯惊愕道:“难道你是饿醒的?” 女孩悲切无语,垂头落泪。 刘成凯来不及叹息,立即转身往门外走—— 女孩清楚他去干什么了,心里稍微一安,虚弱的身体又重新瘫倒在了床上。 半个小时后,刘成凯便熬了一锅稀粥,并盛了一碗,热气腾腾地端到女孩的床前。 女孩还没有听到动静,首先嗅到了香味,立刻睁开了那双晶莹的双眼,并放出了贪婪的目光。 “姑娘先喝点粥吧。” 刘成凯望着挣扎起身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把热粥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女孩起身坐起后,便把屁股往床头挪动了几下,当双手刚要端起插着汤勺的粥碗时,又不禁缩回了双手。 刘成凯一愣:“姑娘你?” 女孩仰头一脸羞涩:“我的手太脏了,好几天都没洗过了。” 第7章委婉劝离 刘成凯不由茫然盯着眼前的女孩,敢情她几天都不梳洗都这么美,如果稍加打扮一下又会给人带来如何惊艳的视觉效果呢? 他来不及过多去遐想了,又转身出去了—— 这一次,他很快就返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微冒热气的水盆,盆沿还搭着一条毛巾。 女孩也许身体太虚弱的缘故,并没有勉强下床,就坐在床沿上把自己的双手和脸颊用浸湿的毛巾擦拭一遍。等她再次把用过的湿毛巾在水盆里一放时,那盆清水已经变了颜色。 刘成凯一直端着水盆,不等女孩要清洗毛巾,便挪开了水盆。 女孩赶紧表示:“大哥等一下,我还没洗一洗毛巾呢。” 刘成凯轻轻摇头:“不用了,姑娘快趁热喝粥吧。” 女孩眼看他再次转身端着水盆出去了,眼神里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当她端着粥碗,用汤勺尝试一下皱的热度时,就犹如一股温热的甘泉流入了心扉。原来,对方在粥里加糖了。这让她的双眼泛起了感激的泪花。 刘成凯在外屋清洗好毛巾后,又一次返回里屋,却发现女孩已经把粥碗放回原处了,但里面洁净的可以反光。 “姑娘,好喝吗?” “嗯,这是我长这么大喝过的最香甜的粥。还有吗?” “我熬了一小锅呢,保管你能喝个够。” 女孩在他的服侍下连续喝干了四碗粥,还是意犹未尽。 刘成凯没有继续为她盛粥,而是柔声劝道:“姑娘就喝这些吧,虽然是稀饭,但如果吃得过多,对你的身体也是不好。” 女孩温顺点点头:“嗯,我听大哥的。” 刘成凯又试探询问:“你还感觉很饿吗?” “虽然还有点,但不碍事了。” “哦,那你就继续躺下了睡吧。” 女孩重新扫视一下身下的床,不由好奇道:“大哥睡哪?” “哦,在另一间屋里还有一张床,那是我的房间。” “这个房间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是我娘生前的房间。” 女孩一听,身体就像触电一样,立即把双脚搭在了床沿外。 刘成凯一怔:“难道姑娘忌讳我娘吗?” “不是!”女孩连连摇头,“我担心自己的脏脚玷污了这里。” 刘成凯打量一眼犹存余味的女孩的双脚:“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当他又一次端着洗脚水进来时,女孩已经脱下了脏袜子,但她的小脚丫依旧白皙。 刘成凯稍微打量一下那双美丽的玉足,浑身就产生一丝躁动,赶紧抑制住私心杂念,把洗脚盆往床沿下一放,便转身退了出去。 刘成凯再也没进入那间房,就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而不能自拔。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眼神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发呆了很久。 不知拖到什么时候了,他才勉强入睡,但在睡梦里还是挥之不去的女孩的音容笑貌。 当他睁开眼睛时,阳光几乎以四十五度的斜度照射进来。他顿时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翻到地上。 等他穿戴完毕,要出来查看一下那位女孩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娘的房间里了。 她去哪了? 刘成凯呆愣片刻,才转身出去寻找。虽然他不想收留这个女孩,但也不情愿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过,他并没担忧太久,因为听到了从厨房里传出的声音。 他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拐入了自家的厨房。 映入他眼帘的是女孩单薄背影,虽然显得消瘦一点,但更衬托出一种苗条之美,因为在女孩的身上,需要凸出的部位已经成熟而丰满地凸现出来了,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身体轮廓。 刘成凯闪烁一下发亮的目光,意识到女孩正伏在灶台上忙碌早饭,便立即掉头进入了客厅。他这时不敢跟女孩有过多的互动,就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当女孩端着餐具走出厨房时,发现刘成凯端坐在外屋,便眼前一亮:“大哥睡醒了?” 刘成凯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嘴角挂着一丝苦笑:“都什么时候,我难道还不该起床吗?” 女孩轻轻把餐具放在当中的方桌上,然后小心赔着笑,一副细柔的语音:“我起床也不早了,这一晚让我睡得特别香。” “哦,是吗?” “嗯,我不骗你,感觉这里比我的家强多了。” 刘成凯又苦笑道:“你倒是睡踏实了,可害得我半宿睡不着。” 女孩愣愣地站住了,发呆的目光盯着刘成凯:“这是为啥?” “唉,还不是为你发愁吗?” 女孩的表情顿时黯淡下来,低头沉默一会,才发出怨声:“大哥,难道你就真的容不下我吗?” “姑娘以为我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吗?” 女孩的神态模棱两可:“我不知道。” 他皱了皱眉头:“如果我若是那种男人,昨晚会多管闲事吗?” 女孩双目垂泪:“既然不是···为啥容不下我?” “我是为难呀。” “你有啥可为难的?” “我一个大男人把你一个姑娘家收留在家里,这让外人怎么看我?” 女孩脸色一变:“难道你在乎别人的眼光?” “当然在乎!我是一名军人,如果宣扬出去会给部队抹黑。” “哦,你是担心你的对象知道了会误会你?” 刘成凯心里一动,立即附和道:“就是!万一她哪次跟我回来了,一看到你住在这里,这让她怎么想?” “你可以提前跟她解释说这房子租出去了呀。” 刘成凯又苦笑道:“如果让她知道我把家租给了一个单身姑娘,心里会怎么想我?这肯定会影响我们两口子关系呀。” 刘成凯的这些话一旦脱口而出,心里不禁惭愧万分,表面上却极力掩饰着。 女孩被他的一席话纠结起来了,又黯然垂下了脑袋。 刘成凯一看她沉默了,便趁机从衣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并往女孩跟前一递:“拿着。” 女孩不但没伸手去接,反倒后退一步:“你···你要赶我走吗?” 第8章似梦非梦 刘成凯赶紧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你换一个地方住。你既然没钱租房,就暂时用我的,等你以后工作了,就不需要我帮忙了。” 女孩急得有些气喘:“可···可你还是要让我走···” 刘成凯一副无奈:“对不起,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女孩无语了,只能发出粗粗的气喘声,高耸的胸部频频起伏。 刘成凯弄不明白女孩为何如此激动,愣愣地盯着她的表情,心里不由暗自打鼓,难道自己做法不妥吗? 女孩终于做出了反应,一个急转身掩面就往外狂奔—— 刘成凯始料不及,赶紧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捏着的几张‘大团结’,然后抬头大喊:“姑娘要去哪?” 女孩忿然回了一句:“你执意要轰我走,那我还赖在这里干嘛?” “钱!你把钱带上!” 可是,女孩不再回答他了,瞬间跑远了。 刘成凯不得不追出门去,女孩的身影已经从前面的胡同口消失了。 刘成凯呆愣了片刻,不得不迈着像灌铅的双腿走回了屋里。 当他再次坐回原位时,心里失落到了极点,把脑袋深深埋下去,一种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 其实,如果他刚才要是想追上去,肯定能追上那个女孩,但他当时大脑有些短路或者干脆没有那种勇气,只能眼睁睁由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的结果也好,省了自己很多麻烦。” 他最后只好用这样的自言自语来自我安慰,希望自己的情绪从阴霾中解脱出来。接下来,他开始做离家的准备。 过了中午,他的眼皮有些发沉,意识到自己昨晚睡眠太少,身体来找自己的后账了。 他一头把自己扎到了床上,盼望睡上一觉来减轻内心挥之不去的傍徨。 可是,他的脑袋刚沾上枕头不久,就在似睡非睡的状态时,就听到‘咯吱’一声,外面的门似乎被撞开了。 刘成凯顿时一愣,自己明明把房门从里面反挂上了,怎么会被打开呢? 他想起身看个究竟,但感觉身体一阵疲软,居然动弹不得,只好侧耳聆听外屋的动静。 可是,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息,就连脚步声也没有,难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就在他纳闷的时刻,这间卧室的门也被推开了,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被一阵毫无声息的风给吹开的。 刘成凯瞪大了双眼,但还没有起身,一双惊惧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口。 一个白衣女子随即飘进了卧室—— 刘成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裂了,全身的神经都紧缩为一团。 女子径直奔到床头,那双杏眼跟他四目相对。 姑娘你回来了? 刘成凯立即认出这个白衣女子居然长着那位落难女孩的面孔,惊惧的表情瞬间转变为一副惊讶。 白衣女子的目光充满了幽怨,与他对视片刻,转身飘离—— 刘成凯感觉自己的身躯也轻飘起来,立即跟进。 白衣女子并没有停顿,很快置身室外。 他完全身不由己,只好顺着的节奏,想超越对方。可是,白衣女子的身形不紧不慢,始终让他沾不到一点衣角。 姑娘要带我去哪里?他心里发出这样的呼声,可嘴巴却张不开。 白衣女子同样一言不发,沿着门外的胡同往街面上飘移—— 他紧张得张大了嘴,感觉自己就像腾云驾雾一样,眼前只是那些熟悉的街景朦胧地往身后闪—— 不知飘移了多远,白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并慢慢转过身来。 他也被动地停下身子,下面的那双脚终于感觉落到了实地。 当白衣女子跟他再次打个照面时,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女孩的面孔,只不过气色跟跑出去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更别说这一身装束了。 他面对着她刚想开口,不料发现她把轻飘飘的身子闪在了一旁,而在她的身后却是一群围观的行人。他惊疑地把注意力聚焦在那些围观者身上,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因为他们是围观前面方向,并且指指点点。 好奇的他立即挤进人群,要看个究竟。 结果,他发现这些行人正在围观一个车祸现场。一个女子躺在血泊里,周围地面都被鲜血染红了,但周围只有围观者,却没有任何肇事的车辆。 他只好询问身边一个老头:“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的表情充满了恐怖,语音充满了怜惜:“唉,真是太惨了,这个姑娘正失魂落魄往前走,却被一辆大卡车撞个正着。” “那辆卡车呢?” “跑了。那个司机一看把姑娘撞得这么惨,就开车逃之夭夭了,还又重重碾压了一下姑娘。 刘成凯心里一沉,不由俯身仔细打量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车祸女子的身躯果然是被压扁了,并且血肉模糊,但那颗脑袋还完好无损,透过凌乱的长发,还可以观察到受害女人的面孔。 他乍一看,觉得受害女子有些面熟,便壮着担子再凑近一些,发现愈加熟悉,干脆俯身细看——受害女子那双眼睛死不瞑目,眼眸几乎快鼓出眼眶了,并且瞪着与她相对的他。 结果,他的头皮突然一凉,浑身就像触电一样战栗起来。 “这···这个女子怎么会跟白衣女子长得一摸一样?她俩到底谁是那个女孩? 当刘成凯通过受害女子血肉模糊的身躯辨认,发现她的装束跟今早跑出去的女孩一模一样,即便被鲜血污染了很多,但服装颜色和款式跟女孩的别无两样。 刘成凯不敢再面对了,立即回身分开人群挤出来。 那个白衣女子已经踪迹皆无。 他的心瞬间炸碎了,从所未有的恐惧侵袭周身,令他瑟瑟发抖。他拔腿想逃,要远离恐怖,可是双腿仿佛僵硬住了,举步维艰。 不要呀!他的内心发出歇斯底里,可嗓子眼却把呼声死死禁锢住了,令他的五脏六腑都快憋炸了。 他愕然瞪圆了眼睛,眼前的景物如初。 他坐在床上良久,依旧惊魂未定,刚才经历的一切似梦非梦。 第9章请让我遇到你 他平静一下紊乱的心态,希望这样的恶梦迅速在脑海里烟消云散。可是,他偏偏做不到,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萦绕——我要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让你时时刻刻都感受到我的惨样,并永远留在你的记忆里! 那个梦让他彻底绕不过去了,内心莫名产生对离家出走的女孩无限牵挂。 她会不会出事? 刚才的一切莫非是潜意识的示警? 但愿自己的一念之差不要酿成终身遗憾! 姑娘呀,你千万不要出事! 他再也在家呆不住了,立即下床穿戴好,疾步离开了家门—— 接下来的时间,他匆匆穿梭于省城的各条街道,那副焦虑的眼神到处扫荡着,渴望寻觅到那个女孩的身影。可是,在茫茫人海中他一次次地失望。 曾经有几次,他发现前面有人群聚集,那颗心顿时坐上了‘过山车’,几乎把他周身的神经撕裂了。还好,每一次都是虚惊一场。 他迫切地想见到那个被自己无情驱离的女孩,但决不想以最悲惨的一幕呈现。他的心在不停地祷告。 太阳渐渐地落山了,最后一点宝贵的夕阳也消失了,眼前的世界一片黑茫茫。他只能借助忽明忽暗的路灯四处搜寻,并且决不放弃。 其实,他也心灰意冷过,每当想打退堂鼓的时候,梦中的场面就闪烁在他的脑海里,并且挥之不去。他无何奈何,只能坚持。 突然,在前方一个路灯杆后闪烁一个倩影,这让他眼前一亮,因为此刻已经夜静人稀,能出现一个女人孤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发现。由于距离比较远,让他的视野受限,赶紧快步奔过去,并怀着极大的殷切心理。但愿现实不要再惩罚他,把他的心彻底磨碎。 那个孤影愈发清晰了,可以断定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因为可以清晰看到她身后飘逸着一个马尾辫,只是前半个身位被碗口粗的灯杆遮挡住了。 他的呼吸加重了,那颗心已经悬在嗓子眼了。她在这里干什么? 不容他多想,飞快靠过去,并径直转到了女子的前面。结果,他与对方同时一惊。 原来,纳入他视野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并且端着一本书。原来,她正借助路灯的灯光阅读呢。 “你···你是谁?要干什么??” 刘成凯望着受惊的女生,非常后悔自己的冒失,赶紧歉意一摆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打扰你了。” 女生看出他并不像不良男人,只是嗔怒地瞪他一眼,等他闪了,又继续低头看书。 刘成凯离开了那个灯杆,再借助它的光芒向夜幕深处张望,哪里有那个可怜女孩的踪影? “如何让你遇到我····” 一个女声从他的身后发出来,令他心头一震,这也是他内心的写照。 他缓缓转过身,发现那个对他不满的女生正聚精会神阅读书中的内容——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刘成凯聆听着女生动情的朗读,不禁心潮澎湃,感觉这位女生读出了那个女孩对自己的心声。可是,自己却没有珍惜,就这样放手了,留给他自己的岂止是遗憾,更多的是深深的懊悔。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令他烦恼的女孩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个深深的位置,否则在她刚离开时就不会让他如此惶惶不安;在午睡时,就不会做了如此恶梦;在寻找时就不会心急如焚。恐怕这一切都源于她已经悄然走进了自己内心的世界。 当他感知到这些时那颗心便更加焦虑,仿佛自己是在急于寻找自己不可获缺的亲人一样,一定要找到她。 他又向前迈开了步伐。 那个女生的朗读声又传过来,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弱,而内容依旧是刚才的《如何让你遇到我》。显然,这首诗已经深深打动了情窦初开的女生。 刘成凯并不清楚这首诗的出处,但里面的诗句却让他产生了共鸣,心里刚才默念——上天,请让我遇到她! 第10章一碗姜汤 渐渐地,街面上已经没有了其他行人,只有零星的车辆呼啸而过。仿佛周围的世界就是他一个人的,令他想痛快地宣泄一番。 他于是冲着夜空大喊一声:“姑娘,你在哪?我一定要找到你!” 可是,回答他的仅仅是一声汽车的喇叭声,一辆面包车从街道中央风驰电掣而过—— 上天好像是故意在惩罚他,越是他殷切想盼望的事情,越是让他可遇而不可求。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了,眼前还是灰茫茫一片。 他的意志力受到了打击,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了,只好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家的方向走。不过,令他感到万幸的是今天并没有听说有车祸发生。也许那个女孩已经找到可以安顿的地方了。 他只能心怀这样的侥幸,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家。当最后穿过那条长长的胡同靠近自家的家门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原来,在晨曦下,他家门口正蜷缩着一个女子,她坐在门外台阶上,脑袋却扎在了房门的一侧,似乎没有了意识。单凭她的装束就是他满世界要寻找的女孩。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姑娘!”刘成凯不禁失声叫了一声,然后上前紧走几步—— 可是,那个女孩并没有响应他,依旧把头扎得很死,让人一看到这样的姿势就不舒服。 他刚松弛的心又重新紧张起来了,赶紧俯身一摇女孩的肩膀:“喂,快醒醒!” 女孩的身体经他一摇,往下扎得更厉害了。 他慌忙用手一试女孩的鼻孔,所幸感到一丝微弱的气息。不过,当他的手不经意触碰一下女孩的额头,感知一股炙热。他心里一沉,立即主动去仔细感觉她的额头,果然是烫手的。原来,女孩已经发高烧了,而且已经昏厥了。 他连忙掏出门钥匙,迅速打开那扇门,然后俯身把女孩抱起来,再急匆匆走进去。他把女孩放到母亲的床上后,迅速帮她捂好了被窝,然后转身跑出去—— 原来,在胡同不远处有一个小诊所。由于已故的母亲生前经常去诊所买药,所以跟他很熟悉。虽然这个时候诊所并没有开门,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一跑到诊所门前,就二话不说抬手就开始砸门。 当女孩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物是那么的熟悉,并且又多了一个男人的面孔。 “大哥···我···” 刘成凯一直守护着她,当发现她睁开眼睛,并发出虚弱的声音,紧张的表情终于焕发一副微笑:“姑娘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女孩努力回忆之前的记忆,不由询问:“是你又救了我?” 刘成凯的笑容变成一副歉意:“你千万别这样说,是我差一点没害了你,幸亏你回来了,没有让造成我的终身遗憾。” 女孩那双憔悴的眼神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大哥···我实在没地方去···不得不···” “姑娘请不要说了,都是我不好。当你一离开,我就后悔了,并且一直在外寻找你。” 女孩黯淡的眼神焕发一丝光彩,就连声音也亢奋许多:“原来你不在家是因为在外面找我?” “是呀,我是满世界找你,希望在茫茫的大千世界里遇到你。结果,最后是你达成了我的愿望。” 他脑海中不经意又想到了那个女生所朗声的诗句,内心嘘唏不已。 “你为啥找我?是不是不放心我?” “我当然不放心,因为你是以那种方式离开。”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钱,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他弄得一副尴尬,感觉自己并不太会说话,尤其说一些令女孩子喜欢听的话,于是话锋一转:“你发烧很厉害,先别说话了。我已经帮你熬好了姜汤,立即帮你端过来。 女孩一看他起身要离开,不要愕然道:“你是说我病了吗?” 他点点头:“可不是嘛,难道你没有感觉吗?当我回来时,天已经快亮了,而你就坐靠在门外,并且烧得人事不省。幸亏我家的邻居是一名赤脚医生,我请他帮你打了一针,才让你的高烧逐渐退去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感到浑身没力呢。” “你就安心躺着吧,等喝过姜汤,浑身发点汗,就会好一些。” “大哥···你家现在有吃的东西吗?” 他一愣:“你感觉饿了吗?” “嗯。” “这是好事呀。说明你有食欲了,病情已经好转了很多了。” 女孩不由苦笑:“自从昨晚喝了你熬的稀粥,我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他不由心头一震,女孩有些病糊涂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前天晚上喂她喝的稀粥。她长时间不吃东西,身体不倒下才怪呢。他带着深深的自责转身出去了,等到了外屋,赶紧伸手擦拭一下眼角涌出来的莫名泪水。 当刘成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时,女孩依旧睁着大眼睛,仿佛饥饿让她难以休息。 “姑娘,先把姜汤喝了,饭马上就来。” 女孩挣扎着慢慢坐起身··· 刘成凯赶紧把盛姜汤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再扶她坐起身来。 女孩在他的帮助下,调整好身体的姿势,同时不安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刘成凯本想回一句——姑娘要是原谅了我,就不该再说这样的客气话。可是,他却没好意思讲出口,只是再次端起了姜汤碗。 女孩伸手想接汤碗。 他赶紧摇摇头:“你还没有什么力气,还是我帮你吧。” 女孩虽然有些羞涩,但内心所萌发的那种受宠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动地接受了刘成凯的照顾,慢慢喝干了端在对方手心的那碗姜汤。 刘成凯端详着她,内心又起涟漪,虽然想表达几句,但却羞于出口,直到要退出去,才鼓起勇气问一句:“能请教一下姑娘的芳名吗?” 第11章相濡以沫 女孩点点头:“当然可以,我叫郝晓梅。” “郝晓梅?挺娟秀的名字。” “谢谢大哥,以后就叫我晓梅吧。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刘成凯。” “哦,那我以后叫你刘大哥吧?” “哦,可以。” 在接下来,他俩彼此了解更多的东西。 郝晓梅每当看到刘成凯的眼神一瞥到墙上的刘母遗像,就忍不住噙满了泪花,不由好奇道:“刘大哥,大娘已经走了好些天了,你咋还走不出去呢?” 他一边伸手擦拭双眼一边回答:“娘的离开对我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爹走得早,在我印象中爹的形象是模糊的。可以说,我的被我娘一手拉扯大的。她为了我不受委屈,没有再嫁,独自支撑着家庭的重担,直到把自己累倒。我好不容易参军了,本想她该苦尽甘来了,可她为了不影响我在部队发展,居然长期隐瞒自己的病情,直到快不行了,才托人给我写信。可我刚到家第三天她就···唉,她并没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啊!” 郝晓梅听到这里,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柔声劝慰道:“刘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孝子,但凡事都要看开一些,大娘毕竟不能跟你一辈子,她老人家如果在天有灵,得知你活得这么痛苦,肯定会不安的。” 他黯然摇摇头:“所有的道理,我都懂得。可是,我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儿呀。她的离开不仅令我倍感孤独,也让我品尝到了无家的滋味。因为我长这么大,她是我唯一相濡以沫的亲人。” “刘大哥,你千万别这样想,虽然大娘离开你了,但你还有嫂子呀。她会继承大娘对你的爱,并一直陪伴你。而你也可以把一腔的爱倾注在她的身上。” 他一时蒙住了:“嫂子?哪来的嫂子?” 郝晓梅眨了眨大眼睛:“你在部队里的对象就是嫂子呀。” 他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便垂头不语。他思忖片刻,决定把这个谎言坚持到底。因为如果说出真相,就有可能被这个女孩纠缠住,刚刚承受丧母之痛的他实在没有心思跟异性谈感情,尽管眼前的女孩已经深深打动他了。 郝晓梅沉默了一会,才好奇道:“她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谎言有问题,赶紧掩饰道:“她工作太忙,不容易请假。” 郝晓梅有些不解:“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部队有什么好忙的?再说,就算再忙,也该回来送一送老人呀。” “唉,我和她目前只是恋爱关系。她还算不上我娘的亲属,所以没有适当的理由请假。” 他迟疑一下,又补充道:“信中说我娘病重,也没有说病危,所以就···” “当她知道你娘走了,咋不过来安抚你一下?” “她···安抚了···我俩通过电话了···再说我说马上回部队了,就没让她过来。” 郝晓梅听他不仅讲得牵强附会,而且磕磕巴巴,不由瞪大了迷茫的眼睛。 他并不善于撒谎,没想到一个谎言不经意说出口后,需要更多的谎言来配合,不禁汗颜,为了转移话题,于是开始主动出击—— “晓梅?” “嗯?” “你既然我的个人情况了,现在该说说你了。” “我的情况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 “哦,你只是讲你的父亲死了,继母逼婚,那你的生母呢?” 这次轮到郝晓梅双眼含泪了:“我亲娘也早去世了,可我父亲并不像你母亲那样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婚。他早早就娶了我的继母,而我的继母只对她亲生的儿子好,对我···唉,我几乎是在她的鞭子下长大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受后母的影响···对我也不好···为了他···我没少挨打···我学习成绩本来很好···可他们连初中都没有让我念完···现在又逼我嫁人···” 他聆听了郝晓梅的凄苦身世,不禁黯然叹息:“没娘的孩子真不容易呀。你从小没娘更是苦呀!” 郝晓梅被触到伤心事了,不禁掩面抽泣。 他有心想安慰几句,可是话未出口,一股酸楚便涌上心头,再也讲不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了。 他俩各自想着自己的伤心往事,谁也无法劝慰对方,一直持续到很久。 又过了两天,在他不懈努力下,郝晓梅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针织厂当挡车工。当然,没有技术和工作经验的她要从学徒工做起,工资较低,但足够应付她的生活。 就在郝晓梅工作的第二天,他便有了要返回部队的想法。虽然家里因为多了一位温柔贤淑且善解人意的女子(郝晓梅这几天一直主动承担家务且照顾着他的生活,让他终于摆脱了因为失去母亲而产生的孤寂感),但部队给他的假期并不是无限制的,尤其已经没有了滞留家中的借口。他于是有了一次与郝晓梅的谈话。 他俩晚餐结束后,他为了节约时间,破例协助郝晓梅收拾残局。 郝晓梅连忙表示:“你不要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他并不就范,一边收拾一边回答:“你现在有工作了,而且挺累的,我怎能继续让你伺候我?” 郝晓梅随口而出:“我愿意!” 他一怔:“愿意也不成。” “刘大哥?” “嗯?” “这点活对我不算啥。你就别忙了,回屋看会电视吧。你最爱看的《新闻联播》就要开始了。” 他摇摇头:“我今晚不看《新闻联播》了。” “那你要看啥?” “我什么都不看,因为今晚不想打开电视。” “哦?你是不是困了想早点睡觉?” 他只好道出自己的想法:“我想一起忙完了,就跟你聊聊天。” 郝晓梅心里一动,不再劝他了,而是加快了干活的节奏。 当他俩共同把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后,便陆续返回了外屋客厅。 他一边端坐方桌旁的一把木凳上一边向她示意:“你忙了半天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吧。” 郝晓梅并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先用暖瓶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小心翼翼摆放在他跟前的桌角上。 他这些天已经习惯于她的伺候,很自然地接受了,并轻轻道一声“谢谢。” 郝晓梅也习惯于他的客套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再为自己倒一杯开水后,便坐在他的对面。 当刘成凯直视着她时,倒让她有些难为情了,脸颊涌现一片红晕,不得不垂头盯着双手紧握的热水杯,似乎想得到热水杯所传递的温暖。 第12章护身符 刘成凯端详她片刻,终于发声道:“晓梅,这份工作还适合你吗?” 郝晓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挺好的。我喜欢这份工作。” “那就好,现在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事吧?” 郝晓梅心里猝然一惊,不由反问:“难道你要走吗?” “嗯,我要回部队了。” 郝晓梅心里一沉,低头迟疑了很久,才道出一句:“我一个人在家,是有些害怕。” “可惜那个针织厂并没有宿舍,需要工人自己解决食宿。” 郝晓梅赶紧表示:“就算有宿舍,我也不会住,因为我觉得住在家踏实。” 刘成凯一怔,愣愣地望着她。 郝晓梅赶紧解释:“我想帮你守着这个家。只有那样,大娘才不会感到寂寞。” 她这时有意地瞥了一眼高挂在墙上的刘母照片。 他也下意识地侧望一眼,内心的涟漪亦起,眼角又瞬间湿润了。 郝晓梅又讲道:“如果你复员了,带着新嫂子回来过日子了,我到时再离开也不迟。” 他心头一震,想解释什么,但嘴巴张了张,终于忍耐住了,对于澄清自己的谎言,他实在难以启齿。他虽然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但自身也有缺陷,就是性格有些腼腆,这也是他迟迟处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同时也有很强的自尊心,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一个骗子。 他自然没有再撵她离开家的意思,等她沉默不语了,便开口道:“你的单位距离家不算远,而且不用加班,你很快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嗯,我很快就能自立的。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他向她投去了鼓励的目光:“晓梅,我相信你。” 郝晓梅又“嗯”了一声,便又沉默了。虽然她心里有好多话要对刘大哥要讲,但她身为女孩的性格必须令她保持矜持一点,要把谈话的主动权留给对面的男人。 刘程凯虽然有二十好几了,但没有经历过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面对一个心仪的女孩,俨然就像情窦初开,虽然内心热血澎湃,但传递到表情上的则是矜持和腼腆。他心里明白,假如再跟眼前的女孩共同生活一段时间,自己肯定会在爱情方面变得勇敢起来,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已经不给他太多时间了。一旦自己回到了部队,与她成为两地生活关系,到时还能擦出爱情火花吗?尤其,她还认为自己有对象呢。 他思来想去,内心不禁有些烦乱,只能凭天由命,顺其自然。 他在结束这场气氛压抑的谈话前,去卧室的抽屉里找出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并翻开一张空白页,写出一行字。 他随后撕掉那页纸,并走出卧室递给还坐在原处的郝晓梅。 郝晓梅好奇地接过来:“刘大哥,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部队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有事,可以给我写信。” “好的。”郝晓梅先看了一遍地址,再如获至宝地把那页纸折叠起来,并且收好。 刘成凯又瞥了她一眼,然后表示:“你明早还要上班,赶紧洗洗睡吧。” 郝晓梅表情一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在明天,我已经买好车票了。” 郝晓梅一副失落:“咋这么急呢?” “我离开部队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郝晓梅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忍痛表示:“那好,我明天去送你。” 刘成凯连忙拒绝:“不用!我是明天上午的火车,你刚好正在工作。” 郝晓梅不以为然:“我大不了明天请半天假。” “可是你刚参加工作没两天就请假合适吗?” “虽然会受到一点影响,但我会在以后的工作中把这个影响挽回来。” 他不由苦笑:“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郝晓梅两眼含泪:“你这么一走,还不知道何时再见面呢。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已经把你当做我唯一的亲人了,必须去送你!” 他心里一动:“你说你把我当作唯一的亲人了?” 郝晓梅一看他的表情有异常,担心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便解释道:“是呀,自从我妈去世后,我便生活在一个无爱的家庭里,多么渴望有一个亲人呀。如今就连我爸都走了,我更感觉生活的无助。你救过我两次,就像亲人一样呵护我。我没有哥哥,感觉你就是上天送给我的亲哥哥。” 他淡然一笑:“你这样认为也成。” 第二天,郝晓梅吃过早饭后,首先跑了一趟单位去请假。因为那家针织厂距离刘家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而已。 当她向车间主任请过假后,便匆匆赶回来。 刘成凯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了。 郝晓梅一看他要拿的物品还真不少,便过来帮忙收拾。 刘成凯因为距离去火车站的时间不早了,便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郝晓梅发现他把一个女人的饰品装入行李箱时,不由好奇道:“刘大哥,你咋把大娘生前遗物带走了?” 他黯然回答:“我娘刚走,我无法不想念她,所以就拿一件她平时喜欢佩戴的手镯,算是睹物思人吧。” 郝晓梅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好反对,尤其不能让他扫兴。 她思忖一下,觉得自己也该送他一件纪念品。可是,自己几乎是两手空空来的,那里有合适的纪念品呢? 她急得一摸前胸,突然灵机一动,赶紧解开衣领的扣子,并把小手探进了脖领子里··· 他利用自己的第六感官留意到了,不由心里一动——她要干什么? 原来,郝晓梅前胸悬挂着一个小布囊,当她把这个小布囊取出来时,他不禁好奇道:“晓梅,这是什么东西呀?” 郝晓梅把它从脖子上摘下来,再递到他的手心:“你猜猜它是啥?” 他接过来仔细打量了片刻,发现布囊的做工并不精细,图案也不算漂亮,不由纳闷——难道她真穷得拿这玩意当饰品吗?可她既然藏在身体深处,又不太像。 “晓梅,这是什么玩意?” “它是我的护身符。” “你的护身符?” “嗯,因为我的人身安全一直得不到保障,所以就请一个大师讨了一贴护身符。它是我身上仅有的宝贝了。” 他不由苦笑摇摇头,又把它递回郝晓梅的跟前。 郝晓梅并没有接过去,而是一推他的手:“这是送给你的。” 他有些瞠目结舌:“你要把全身唯一的‘宝贝’送给我?” “是的。它可以保佑你平安无事。” 他不由笑道:“还是你留着吧。我的人身安全又没有危险。” “你是当兵的,岂能没有人身危险?” “丫头,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呀。我作为和平年代的兵还会有危险吗?” “可你并不是普通的兵,而是一位特种兵,平时要经受残酷的训练,难道就没有生命危险吗?” 他心里一沉,因为他自从被选进特战队,每天都要经受魔鬼训练而且还要攀爬各自高危的建筑物,甚至还有跳伞的科目。这些项目都存在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之前就有的战友在训练中发生了事故,结果整个人都残了。 郝晓梅趁着他还在发愣,便果断地讲:“你别犹豫了,快戴上它吧。” 他虽然并不喜欢这东西,但也不好辜负郝晓梅的一番心意,只好委婉地回答:“还是你留着吧,因为它是你的护身符。” “我现在感到很踏实了,就不需要它了,所以要把它送给令我牵挂的亲人。” 第13章送站 刘成凯心里一热,再也无法拒绝女孩的一番心意,当着她的面把护身符套在了脖子上。 不料,郝晓梅又话锋一转:“你千万不要对嫂子说是我送的,就说是在寺庙求来的。我可不想它会破坏你俩的感情。” 刘成凯不由心头一震,自己既然接受了护身符,就等于接受了她的一番心意,难道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思吗?难道她嘴里的‘亲人’就是把自己定位一个‘哥哥’吗? 他心里纠结一下,还是没有把真相讲出来,因为他不想让郝晓梅感到自己是一个爱说谎言的男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动身去火车站了。” 郝晓梅一看他的行囊已经打包好了,便俯身提起一个比较轻的。 “好的,我们走吧。” 刘成凯一看她要簇拥自己离开家门,便有些抹不开了:“晓梅,还是我一个人走吧,你送我出家门就行了。” 郝晓梅立刻急道:“那怎么行?我既然请半天假了,就必须送你去火车站!” 他一想到要穿过胡同时,肯定会被那些街坊们看到自己跟一位年轻的女孩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禁有些难为情。 郝晓梅并没有多想,而是一拽他的胳膊:“你别犹豫了,赶紧走吧。” 他无奈,只好跟随着她迈出了家门。不过,在通过那条胡同的时候,他不得不跟郝晓梅保持一定的距离。 “凯子,这是要走呀?”偶遇一个街坊大妈,对方关切地询问,并瞥一眼他身边的女孩。 他只好停下来应酬:“是呀,我该回部队了。” “哦,这位姑娘是谁呀?” 他有些尴尬了,心里暗道,晓梅已经在自己家进进出出多次了,这位张大妈早就知道她的情况了,这不明知故问吗? 郝晓梅这时爽快地表示:“我叫郝晓梅,是刘大哥的房客,以后就留在这里照顾这个家了。请您以后多加关照呀。” 他心里一动,赶紧表示:“麻烦张大妈和各位老街坊们以后多关照晓梅。她是一个外地来省城打工的姑娘,挺不容易的。” “哦,好的,没有问题。有大妈在,就没有人敢欺负这位姑娘。” 他面对张大妈爽朗地应承,不由露出感激的目光:“谢谢您,拜托了!” 他的这些话倒是由衷之言,因为他把无依无靠的女孩独自留在家里,确实有一万个不放心。 这一个胡同走下来,又跟几位街坊搭讪几句,因为街坊们一看他提着大包小包出门,就知道他要走了,由于平时跟他的母亲关系处得比较好,自然要迎过来关心几句。 当他俩到达火车站的时候,距离火车发车的时候不远了。他连忙排队等候检票。 郝晓梅则把包裹放在他的脚下,然后返身飞快离开了。 他又是一愣,就算她有紧急的事情也该留下一句话再走呀。 可是,他猜错了,郝晓梅很快返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兜水果,并重新拾起那个包。 他心里一热:“你去买水果了?我又用不上,你干嘛破费?” “刘大哥,坐长途车容易上火,你别舍不得吃。俗话说,穷家富路,不要在车上委屈自己。” 他腼腆一笑:“我怎么会呢?” 郝晓梅双眼湿润道:“我知道大娘因为长期患病让家里经济很拮据,而你又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都留给我了,还能拿什么支付这一路的花销呢?” 他眼神有些湿润了:“丫头,你好不容易找一份工作,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发工资呢。而我只要在车上坚持二十多个小时,等一到部队就什么都不用了。那里就是我的家,根本就不需要再花一分钱了。所以,你还是把这些水果拿回去自己吃吧。” 郝晓梅连连摇头:“不行,我是给你买的,怎么能拿回去呢?你必须要带上它。” “可是···我在车上也吃不了这么多的水果呀?” “那你就带到部队上去。我知道你在那里不愁吃喝,但部队不可能供应你们水果吃吧?” 他又苦笑道:“部队有那么多的战友,哪里容我一个人吃?恐怕不够他们每人分一个的,最好一个别带进去。” “那该怎么办?” 他眼珠子一转,立即建议:“要不,我拿够在车上吃的,剩下的,你要拿回家去。” 郝晓梅一听他让了一步,也只好做出妥协:“那好吧。” 他俩趁还没检票,立即把那兜水果分开了。 他则尽量少带,把大部分都留给郝晓梅带走。 周围的乘客一看他俩相互推让的场面都不禁深受感染,都已经认定他俩是一对难以割舍的伴侣了。 检票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俩立即跟随队伍往检票口靠—— 当轮到刘成凯检票的时候,他本想接过郝晓梅手里的东西。不料,郝晓梅并没有松手,而是展现出一张站台票示意给检票员。 当他俩通过检票口时,他不由惊愕道:“难道你刚才同时购买了站台票?” “是呀,我要亲自送你上车。” 事到如今,他再也推脱不得了,心里带着一丝感动跟随人流向站台涌去—— 当他要上车的时刻,郝晓梅终于停下了脚步,但双眼对他含情脉脉:“刘大哥,我知道你平时训练挺苦的,千万要注意安全!” 他两眼笑中带泪:“你放心吧,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呢,保证死不了。” 郝晓梅脸色一变,顿时嗔怪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那种不吉利的字眼。你就算受伤也是不值当的。” “好吧,那我保证也不会受伤。” 郝晓梅一声嗔怪:“哼,我趁你换衣服时都偷看到你肩膀上的伤疤了,肯定是训练时留下来的吧?你还说保证不会受伤?” 他表情一囧,赶紧辩解道:“那是以前,现在有了你给的护身符,就不会再受伤了。” 郝晓梅心里一热,随即提醒道:“你最好依靠自己,学好自己把握命运的能力,不要总借用外物的帮忙。” 第14章一份守望 刘成凯不由一怔,总感觉女孩这句叮嘱有一语双关的含义,但已经无暇细思考了,因为列车就要启动了。他赶紧冲郝晓梅挥挥手:“我走了,你也要保重自己!” 郝晓梅含泪向他挥手示意:“我会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忘了给我写信!” 刘成凯不想再面对她了,因为担心对方会窥到自己的眼泪,赶紧转身往车厢里走去—— 车厢的人并不算多,刘成凯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因为要乘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所以要选择一个适合休息的位置。 他的心里还沉浸在刚才的温馨送别的情景,当火车启动后,不由把脑袋探出了车窗,令他感动的是郝晓梅还没有离去,并冲着启动的列车拼命挥手,好像意识到他一定会把脑袋探出车窗张望她。 刘成凯望着她越来越小的倩影,不禁模糊了双眼。他不清楚郝晓梅对自己的这番情意到底是兄妹之情还是含有其它的含义。不过,当他联想到自己对人家的谎言,又不由惆怅万分。他迟迟不向她澄清的原因到底是为了男人的面子,还是感觉对方跟自己的差距还刻意保持距离? 不可否认,在那个年代,身为大城市户口的刘成凯还是颇有优越感的,尤其是相比来自乡下的女孩。 郝晓梅直到列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站台。当她回到那个家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就如同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刘成凯一样。 难道自己爱上他了? 郝晓梅感到一丝的担忧,自己只能把他当作哥哥,怎么可以把感情全投给人家呢?因为对方已经有对象了,自己这样做只能是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不错,对于没有结果的付出简直的害人害己。 她思忖很久,终于给自己选择定位——可以把刘大哥当做亲人,但不可视作男女那种关系。但是,从那一刻起,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多了一份‘守望’,好像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个盼头。 等到了下午,她便去针织厂上班去了。 当她刚走进车间,一位中年女工立即向她招招手。 郝晓梅一看是自己刚拜是师父,便不敢怠慢,紧走几步靠上去—— “师父,有事吗?” 中年女工一副忧虑:“晓梅呀,你上午难道非请假不可吗?” 郝晓梅一听,便知道自己因为耽误半天工而惹来了麻烦,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哥这样一走,恐怕几年都回不来,他也是我的亲人呀。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去送他。” “唉,你跟我说‘对不起’有啥用呀?现在老板对你不满意,你还是去找老板解释吧。” 郝晓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板要开除我?” “他虽然没说,但非常不满意你请假,特意交代我转告一声,赶紧去办公室去见他。” 郝晓梅点点头:“好吧,我立即去找他解释。” 中年女工赶紧摆摆手:“你解释啥呀?应该去赔罪!” 郝晓梅愕然道:“我没做错什么,就算耽误半天工,也专程过来请假了,为什么要赔罪呢?” “唉,咱们的老板是一个急脾气,因为最近效益不好,所以对每个工人都要求很苛刻。他根本不想听理由,并经常说不需要任何理由之类的话。就算你请假的理由再充分,但结果是你耽误了半天,还是让他接受不了的。当心他把你当典型给开了,对大家来一个杀鸡儆猴呀。” 郝晓梅不由心里一沉,虽然不想妥协,但考虑到目前找工作难,尤其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所以不得不对人家低三下气。 “好吧,我现在就去找老板赔罪去!”郝晓梅走出车间没几步,便到了厂长办公室。 她勉强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先仰头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抬起小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里面传出一个急躁的男子声音,好像对敲门声很不耐烦。 郝晓梅不由心头一震,感觉老板正在生气,恐怕要给自己来一个‘狗血喷头’。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厚着脸皮推门而入—— “马厂长?”郝晓梅冲着简陋的办公室里一个皱眉伏案的年轻男子怯怯地的打着招呼。 这个年轻的老板似乎被这个细柔的女声感染了,不由好奇地抬起头—— 他的凝重的双眼突然像放电一样发亮了,不禁失声道:“你是谁?” 郝晓梅眨了眨不安的大眼睛:“我···我就是新来的女工郝晓梅呀。” “哦,是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郝晓梅赔笑解释:“我才来三天,又没有人向您做介绍,您自然不认识我这个普通的女工了。” 这位年轻的老板叫马平川,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企业家,去年才刚刚承包了这家频临倒闭的小厂,面临的挑战是空前的。所以一向持重的他变得有些爆脾气了。 这时候,他终于醒悟自己叫人家来干什么了,赶紧把脸一绷:“就是你刚来两天就请假?” 郝晓梅赶紧垂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哼,难道轻描淡写认一声错就可以得到原谅吗?” 郝晓梅心里一慌:“我···我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以后再也不敢了···” 马平川一看眼前的漂亮姑娘的娇躯有些发颤,不由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越是不做声就令郝晓梅心里发毛,便一咬牙:“您可以扣我半个月的工资···只要不开除我就好···” 马平川不禁哑言失笑:“你才在这里干两天呀,拿什么让我扣?” “我···我再白干十三天就够了。” 马平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闪了闪那副狡黠的眼神:“那你不怕等过了十三天之后我再开除你吗?” “你不会的。” “哦,你就这么自信?” “是的,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向您保证再也不会犯错了。” “哈,你难道不清楚作为老板不仅喜欢用廉价的工人,更喜欢用不要钱的工人吗?就算这十三天里你再犯错,我也会暂时忍耐下去,直到你干满十三天。” 郝晓梅面对老板半威胁半试探的话而显得很从容:“等您让我干满十三天了,就舍不得开除我了!” 第15章从容面对 面对眼前这位女孩由开始的惶恐到自信,马前川在惊愕的同时又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于是温怒道:“臭丫头你不要自以为是。看在你刚才的保证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但如果再做错一次,就赶紧给我滚蛋吧!” 郝晓梅一看对方有点‘恼羞成怒’了,便又呈现一副惶恐,不敢再与老板面对。 马平川意识到自己的发飙已经吓到了这个女孩,于是平静了一下语气:“你可以出去干活了。” 郝晓梅向他深深一鞠躬,便一言不发转身退出去。 马前川望着她的背影,不由略有所思。 当郝晓梅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时,她的师父立即紧张地凑过来,悄声询问:“老板骂你了吗?” 郝晓梅含泪点点头。 “你没顶嘴吧?” 郝晓梅的表情顿时呈现一副委屈,但却摇摇头。 中年女工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干活吧,以后要小心点。” 郝晓梅一声不响地操作起来—— 虽然她才当学徒工两天,但凭她的聪慧和吃苦耐劳,基本熟悉了操作,并且干得有模有样。 再说马平川自从跟郝晓梅有了一次特别的接触后,对这个长像漂亮的女孩产生了兴趣,于是在下车间视察的时候,便特意多盯了她几眼。 可是,当他留意到郝晓梅的时候,不禁一副惊讶,赶紧把车间主任拉到一旁,并对郝晓梅的背影指指点点:“窦大姐,那个新来的女工难道以前在别的厂干过?” 车间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炼女人,这时冲他苦笑一声:“你想什么呢?凡是熟练的工人会来咱们厂吗?” 马平川表情一囧:“可我看到她操作很熟练呀,哪里像一个学徒工呀?” 车间主任一边打量着正在浑汗如雨的郝晓梅的背影,一边思忖道:“我看这个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所以学什么都快,倒是一个好苗子。” 马平川回想郝晓梅曾经说过的话,在唏嘘的同时又交待车间主任:“既然她是可塑之才,那就好好培养她,争取让她做个班长。 不料,车间主任一副苦笑:“如果她要是技术都成熟了,那咱们还能留住她吗?” 马平川一皱眉头:“窦大姐,您说的这叫什么话?” “唉,你就别装糊涂了,咱们的这座小庙能留住能人吗?这段时期有多少跳槽的老工人,难道你心里不是不清楚吧?” 马平川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但又不便于对眼前的女人发火,假如把这位富有经验的女下属给得罪了,让她拍屁股走人了,那对他的厂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又凝视了郝晓梅片刻,直到对方偶尔一回头,那副美丽的芳容纳入他的视野,这才意犹未尽地转身离开。 又过了几天的打磨,郝晓梅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工作中,再加上她年轻手快,令那些中年同事们望尘莫及。 就连她的师父都羡慕道:“晓梅,你真是好样的,短短几天就熟悉了一切流程,就凭你目前的技能都超过我了。” 郝晓梅嘴上谦逊了几句,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这时已经了解这个厂的基本情况了,心里暗道,在如此熟练工人紧缺的情况下,那位高高在上的老板还敢开除自己吗?不过,当她工作闲暇时间,当跟同事们聊家常的时候,非常羡慕她们个个都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体贴的老公和乖顺的孩子,这无法不勾起她对家庭的向往,刘成凯的影子不知不觉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算日子,刘成凯已经离家整整十天了,他咋还没给自己写信? 心烦意乱的她随即想到了人家刘大哥在部队已经有了对象了,并且快结婚了,怎么会想到自己这个灰姑娘呢?人家最终肯收留自己,完全是出于同情心,根本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唉,自己咋看不明白呢?刘大哥的对象肯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兵,自己该存在痴心妄想吗? 当她联想到这些,那张俏丽的面孔顿时黯淡下来了。 又过了两天,她又被老板叫到了那间办公室里—— 不过,这一次她的心情淡定了很多,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得无懈可击,就算眼前的老板看自己不顺眼,也没有借口把她给开了。 “马厂长,您找我?” 马平川面对一副淡然的年轻女工,立即呈现出一副热情的面孔:“晓梅来了?快请坐!” 他一边热情相让,一边亲自起身为她倒了一杯开水。 郝晓梅一看老板对自己的态度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心里更加有底气了。不过,她又对老板的热情有点受宠若惊了。 “您不要忙了···我不渴···要马上出去干活呢。” 郝晓梅想谦让一下,但马平川不容推辞地把水杯强塞在她的手心,不得不让她接受。 “晓梅姑娘不要着急去干活,咱们先谈一谈嘛。” 郝晓梅心里虽然有点小紧张,但故作幽默:“如今刚好到了第十三天,您不会真要开除我吧?” 马平川哈哈大笑道:“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的情况很特殊,目前寄人篱下,怎么会断了你的生路呢?” 郝晓梅秀眉微蹙,张嘴想反驳几句,但又勉强忍耐住了。 “您找我来究竟为了何事?请您明示!” 马平川面对她所表现出的不卑不亢态度,略微迟疑一下,这才高姿态地讲道:“我知道你很需要这份工作,所以想帮帮你。” “哦?您还想怎么帮我?” “我想提拔你!” 郝晓梅的秀眉一蹙:“您要提拔我这个新来的学徒工?”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学徒工了,而是被厂里正式转正了,而且是一机床的班长。” 郝晓梅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喜,而是充满了迷茫:“按照厂里的规定,我必须要经过一个月的试用期才能考虑转为正式工。再说,我更不能应该被提拔成班长呀?” 马平川显得不以为然:“这一切都由我说的算。只要你以后好好做事,就会得到一切想得到的。” 郝晓梅惊愕地盯着对方那副眼神,并读到一丝诡谲的内容。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还是做一名普通的工人吧。” 马平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郝晓梅重申:“我想等过了试用期再转正不迟,另外我不想当班长,只想做一名普通的挡车工。” 马平川很是不解:“这是为什么呀?难道你不清楚当了班长之后会提高薪水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还不够资格。” “你?” 马平川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脸色都变绿了。 郝晓梅却显得清清淡淡:“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出去忙了。” “晓梅···” 马平川冲着她的背影茫然叫了一句,可郝对方就像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第16章人际关系 “真是不识抬举!” 马平川愤愤地低咕一声,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觉得对方的‘翅膀’硬了,已经拿不住人家了。不过,他随即又仔细品味一下,觉得这个女孩骨子里有一种令人可敬的东西,让他刮目相看。 郝晓梅带着一份自信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虽然拒绝了老板的‘提拔’,但她引以自豪的就是她已经在这个岗位上站稳了脚跟。 她的师父这时凑过来:“晓梅,老板把你叫过去为了啥事呀?” 郝晓梅便以实情相告。 中年女工显得不可思议:“傻丫头,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你干嘛要拒绝老板呢?” 郝晓梅显得很不屑:“我看不惯他那种像救世主的样子,好像是施舍我一样。我虽然穷,但并不需要施舍,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 中年女工一怔:“难道你想跳槽?” 郝晓梅一副愕然:“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份工作,怎么会跳槽呢?” “既然还想在这个厂里干,为啥拒绝老板的提拔?”“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的提拔就像是施舍我,而不是因为我表现好。” “唉,你真是一个死心眼,他当然是因为你表现好才提拔你呀,只不过老板平时不喜欢夸奖人,而是一贯的含蓄作风。他利用别的理由提拔你是想让你对他感恩戴德而已。” “哼,我是靠自己的力气吃饭,凭什么要对他感恩戴德呀?” “傻丫头,你真是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还以为那些吃香的工人都是干出来的吗?你要想在这里吃得开,必须要搞好人际关系才行。” 郝晓梅不由略有所思。 中年女工又仔细打量一下她那副俏脸,不由眼前一亮,把声音压得更低:“晓梅,你知道老板的个人情况吗?” 郝晓梅摇摇头:“我哪知道?” “那我告诉你,咱们老板还单身呢。” 郝晓梅脸颊一热:“他单不单身,跟我有啥关系?” “你傻呀,难道不想找一个靠山吗?” 郝晓梅有些难为情了:“我找他做靠山?您开什么玩笑?” “晓梅,你是因为自己是个外乡人而感到自卑吗?其实,咱们的老板也是外乡人,但人家却有魄力承包这个就快倒闭的厂子。” 郝晓梅淡淡地表示:“您错了,我并不觉得外乡人比本地人低贱,但我跟老板并不是一路人,就算他对我有啥想法也是徒劳的。” 中年女人感到不可思议,不禁摇头叹息:“唉,你这是何苦呢?放着眼前的大树不靠上去,非得要自己瞎折腾一气,恐怕就是一个受苦命呀!” 郝晓梅一再搭理师父,在流水线上低头忙碌起来—— 中年妇女苦笑摇摇头,刚想掉头走开,突然表情一惊——车间主任正冰冷冷的面孔站在她的跟前。 “窦···窦主任···有事吗?” 车间主任铁青着脸,冷冷地语气道:“韩翠霞,你已经老大不小的,为啥在自己徒弟面前瞎嚼舌头?” 中年妇女论年龄要比这个女主任大十岁以上,论资历也比对方高很多,就这样被人家数落,显得无比难堪,不由满脸羞红。 郝晓梅听到身后的动静,赶紧回头替师傅解围:“刚才是我缠着我师父的,她又没对我说啥,窦主任不要为难她了。” 窦主任杏眼一白郝晓梅:“那你就小心点,以后不要在工作期间扯‘老婆舌’!” 郝晓梅望着扭着屁股远去的女主任,不由好奇道:“师傅,咱俩也没说她啥呀,她凭什么对您这么凶呢?” 中年女工不由苦笑:“因为我的话冲到她的肺管子上了呗。” 郝晓梅一脸雾水:“你说老板呢,关她什么事呢?” 中年女工直到女主任走出很远了,这才放开声音:“因为她也是单身,而且对老板挺有意思的。” 郝晓梅觉得不可思议:“窦主任应该老大不小的了,人长得也挺漂亮的,咋还没嫁出去呢?” “唉,她结过婚了,还带着一个男孩呢,但已经离婚了。” “哦,怪不得呢,那咱们老板对她是啥态度呢?” “当然是敬而远之了。不过,老板有啥事必须要依靠她。她肯定是偷听到我说老板对你有意思了,所以才···” 郝晓梅显得很不解:“窦主任既能干,人长得又漂亮,咱们老板既然是单身,为啥对她敬而远之呢?” “唉,她家里有一个拖油瓶,老板也算长得一表人才,凭啥看上她呀?再说,她就算再漂亮,又能跟你相比吗?你在年龄上比她小十岁,更具有优势。” 郝晓梅的脸庞又发烧了,赶紧回头继续忙碌下去。 中年女工又打了一通边鼓:“晓梅,我说的请你要往心里去,如果要当上这里的老板娘,就不要这么累了。你看看你,已经流汗了。” 郝晓梅伸出衣袖子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环视一下潮热的车间,不由略有所思。 接下来,她一边工作一边想着心事。不过,她想的不是师父的那番话,而是想到了绕无消息的刘成凯。她每天盼望回家的唯一理由就是希望家门口的信箱里能出现一封信。在刘成凯离开的日子,她几乎是度日如年。 当一天工作结束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那个家,结果一看信箱,她满脸的殷切就又把失望写在了脸上。 她在家里放了一盆水,简单擦拭一下身子,就钻进了厨房—— 晚饭后,她便一头扎在了床上,脑海里回忆着跟随刘成凯一起生活的那几天短暂的时光。对方坐在床边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令她百感交集。 她这时再也躺不住了,立即坐起身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稿纸和钢笔。原来,她为了跟刘成凯通信方便,不仅预先购买了纸笔还有大量的信封好邮票,本想等到对方来信后在第一时间回信,但现在只好主动写信了。 再说刘成凯一回到部队就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由于部队即将举行一次重大的演习,所以每天的训练都是艰苦的,虽然他脑海里始终装着一个女孩的影子,但也无暇联系对方。其实,他也想写信了,一是因为每天训练过后太累了,无论干啥都懒得动,其二就是不知道该写些啥东西,真可谓是提起笔来又难以落墨。不过,自从郝晓梅走进他的世界里后,已经让他的内心深处泛起了涟漪。 “刘成凯!你的信!”当一次训练结束之后,他的班长高举一封信远远地冲他张扬着。 刘成凯怦然心动,立即快步跑上去—— “班长,真是我的信吗?快给我!” 刘成凯一看班长没有把信立即交到自己手里的意思,不得不停在他的跟前,向对方伸出了长长的胳膊。 第17章两地书 班长不但没把那封信乖乖地递到刘成凯的手里,而且还背到了身后。 刘成凯一愣:“班长你?” 班长眨了眨眼狡黠的眼神:“刘成凯,你老实告诉我,这是谁给你来的信?” 刘成凯虽然猜测到是谁,但故作糊涂:“我哪知道?也许是我的老同学呢。” “你的同学?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因为发信地址是你家呀,怎么会是你的老同学呢?再说,你入伍一年多了,也没见到你跟哪位老同学联系过呀。” 刘成凯一听班长说信封上的落款是自家的地址,心里愈发雪亮了,但不知道该咋向班长做解释。 班长这时朗声道:“自从你娘一走,你家再没有亲人了,到底是谁给你写信,你还不从实招来?” 刘成凯无法实情相告,因为他和郝晓梅的关系还处于一个微妙的阶段。 他心里一动,便掩饰道:“哦,可能是我的房客吧?我因为家里没人照顾,就把房子租给一个外地人。” “一个外地人?怎么会是一个女的?” 刘成凯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班长把那封信又呈现在眼前,并向刘成凯示意:“你看到了吧?如此娟秀的小字,如果不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小手,难道还是一个大老爷们留上的吗?” 刘成凯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向班长解释,于是趁对方不备,突然向前一纵身,转瞬之间把那封信夺下了,并回身撒丫子就跑—— 班长被他出其不意夺下信,不由苦笑着指一下他的背影:“这小子呀,还真有两下子!”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刘成凯顾不上去餐厅,而是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趁着周围没人,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 想念的刘大哥,你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了,一切还好吗?自从那天送你回部队,我突然感到一种无助和失落。也许那几天一直被你照顾着,所以产生了依赖感。不管你是否认为我没有出息,我就是放不下你,一直盼望你的来信。于是,我每天回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家门外的信箱。可是,我每次都失望了。由于担心你训练时会不小心受伤了,才无法给我写信,所以在没有你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我每天都是牵肠挂肚。我现在最殷切的就是盼望你能给我回信,只要向我报一个平安就好。 我再顺便介绍一下我工作的情况,我目前已经彻底适应了这份工作,知道它来之不易,所以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我的工作表现已经得到了老板和周围同事们的认可。可惜我是在给个人老板打工,假如厂子还是国营的,那我肯定争取做一个劳模。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干出名堂。 刘大哥,这是我第一次写信,也不懂写信的格式,如果有不到之处,请你别见怪。希望你在部队好好干,争取早日提干,这样才能不辜负大娘对你的无限期待。 我就写到这些吧,替我向你的对象问好。你平时再忙,都不要冷落她,她既然选择了你,就是你今生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望你要倍加珍惜··········· 刘成凯阅读到这里,心里颇不是滋味,并暗自嘀咕——晓梅到底对自己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呢?如果说是兄妹之情,但前面的言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眷恋;如果是男女之情,又为什么在后面劝自己珍惜并不存在的女朋友呢? 他深深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凭空炮制出一个对象了,如今是覆水难收呀。 到了晚上,他趴在床上终于动笔回信了。可是,他之前考虑了半天,也没有勇气对郝晓梅讲实话,不得不再委婉地隐把谎言持续下去—— 晓梅你好,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当我一收到它,就如此久旱的枯苗咋逢甘霖一样,也像冬眠中的生命喜迎一缕春风(当他信中开场来了两句煽情,不由得涨红了脸。思忖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继续写下去)。非常抱歉,我因为耽误时间长了而加紧训练,没能及时给你写信,让你惦记了,请你放心,我会注意自己身体不受伤的,别忘了我有你的护身符呢。当得知你很快融入了工作,真为你高兴,希望你继续努力,在平凡的岗位上获取不平凡的成绩。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加夜班,虽然家里距离你的单位不远,但你毕竟是一个女孩,而且还要经历一段没有路灯的长长的胡同······关于我的对象嘛(刘成凯当写到自己的对象时,不由犹豫了好一会),并不在我身边,她是一名军医,平时工作在机关医院。不过,我们偶尔可以见面。我记住你的忠告,因为我刚刚失去自己的娘,残酷的现实让我懂得了该如何珍惜。假如上天赐予我一个红颜知己,我就会真诚待她到永久(他故意用了一个‘假如’的字眼,其中含义是不言而喻的)。 这几乎是刘成凯第一次写信,虽然写的内容不算多,但却写了很久。当他最后把信纸小心放好了,却再无困意,一直遐想到半夜。 关于自己虚构女朋友的事情该怎么向晓梅解释呢? 这是困扰刘成凯失眠的最大因素,因为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相识第一天起就欺骗了她,即便现在说明真相也无济于事。 最后,他终于做出抉择——等自己和晓梅的感情瓜熟蒂落的时候,自己再向她表明,因为爱她,自己已经跟前任女朋友分手了。虽然有对爱情不够坚贞之嫌,但也可以折射出自己对她的情深意重。 谁说确定男女关系的人就肯定能在一起?他家斜对过的一位老兄冯天祥就处过很多对象,但至今还没走进婚姻的殿堂呢。以后晓梅肯定能了解人家。 刘成凯的脑海里直到出现这些念头,这才释然地入睡了。 四天后,郝晓梅终于从那个空荡荡的信箱里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东西,顿时喜不自禁,来不及锁上信箱就兴奋地推门进屋。 然而,她的一切举止都被斜对门伸出的一个脑袋看在眼里。他就是刘成凯想到了街坊老兄。 郝晓梅充满亢奋地阅读完了刘成凯的信,先对他刚开头的那两句煽情感动一下,随即又绷起了俏脸。尤其看到对方对女朋友的信誓旦旦的承诺,愈发感觉自己与人家的距离。她最后把信贴在怀里,不禁流出了辛酸的泪水。 等到她以后再出入家门的时候,那个一直暗中偷窥她的街坊男子突然现身了,并主动热情跟她打招呼:“你好!” 郝晓梅已经跟这个陌生的男子打过几次照面了,但都是擦肩而过,今天被人家主动招呼一下,虽然感到意外,但也不失礼节地回复一句:“你好。” 街坊男子一看她笑脸回复自己了,显得很兴奋,立即攀谈起来:“姑娘是从哪来的?跟老刘家是什么关系?怎么一直住在他家?” 虽然没有人介绍,郝晓梅也猜测出他是一个平时跟刘家很熟的街坊,于是停下来回答:“我的家是外地的,把刘大哥家的房子租下来了,现在是刘大哥家的房客。” “哦,你平时跟凯子很熟悉吗?” 郝晓梅赶紧摆手:“以前不熟悉,自从租了他家的房子才熟悉的。” “就你一个人住这吗?” “嗯。” “哦,那你可要注意安全。” 郝晓梅留意一下他眼神里所释放的光芒,不由暗道,只要你对我规规矩矩的,就不会有人打我的注意。 “谢谢大哥的关心,我上班的单位离家很近,平时又不走夜路,不会有事的。” “哦,假如你遇到什么麻烦,就找我直呼一声,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我不需要。” 街坊大哥不顾自己碰了钉子,依旧热情地招呼:“姑娘进来坐会吧。” 郝晓梅当即拒绝:“不了,我该回去忙了。” 她不等对方表态,立即快步奔向家门—— 第18章特别关注 街坊大哥并不死心,冲着正在掏钥匙开门的她喊道:“喂,请教姑娘的芳名?” 郝晓梅因为还没有消失,只好再应酬一句:“我叫郝晓梅!” “哦,好名字呀。我叫冯天祥,就是冯国璋的冯,文天祥的天祥。你清楚这两位名人吧?” 郝晓梅在消失在门里时甩出一句话:“对不起,我没有文化,不知道你说的人物是干什么的。” 冯天祥碰了一鼻子灰,但却莞尔一笑,把手伸进裤兜里,嘴里哼着小曲,要出去溜达。 不过,当他刚走出几步,却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去路,不得不猝然停住了脚步。 “张大妈,找我有事吗?”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那个向刘成凯承诺关照郝晓梅的街坊大妈,她这时板着脸冲冯天祥质问:“小冯,我警告你,要离晓梅远一点!” 冯天祥浑身一颤,不由失声质问:“我跟那个姑娘是远是近跟您有什么关系?” “凯子临走前把她托付给我了,我就要为她的安全负责。” “喂,您说这话是啥意思?难道我给她带来不安全感了吗?” 张大妈冷冷地哼一下鼻子:“你是什么货色,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冯天祥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便愤愤地反问:“我是什么货色?请您说说呗。” “你仗着家里有些臭钱,玩弄了多少姑娘,难道我不知道吗?” 冯天祥眉头一皱:“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跟人家正常恋爱,那叫‘玩弄’吗?” “哼,那叫自由恋爱吗?哪有一年换好几个的?” “唉,这您就不懂了。我总得遇到一个最合适我的姑娘吧?” “哦,你觉得晓梅姑娘适合你吗?” 冯天祥两眼一亮:“我对她倒是蛮有眼缘的。” 张大妈不由正色道:“小冯,你给我听好了,你怎么玩弄外面的姑娘,我不管不着,但如果敢打晓梅姑娘的注意,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冯天祥忿然不服:“凭什么呀?她又不是你的闺女。” “她只要住在这条胡同里,我就有责任护着她。你还是彻底打消对她的念头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张大妈警告过后,一转身就离开了。 冯天祥悻悻地望着她的背影,狠狠冲地吐了一口唾沫! 由于郝晓梅长得天生丽质,岂止是这个花心的冯天祥想打她的主意? 马平川每天不管有事无事总会往车间里跑几趟的,而且眼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几眼埋头工作的郝晓梅。 那位单身的车间主任看出了玄虚,不由走到他的跟前:“平川,是不是对晓梅姑娘感兴趣呀?” 马平川表情一囧:“窦大姐真会开玩笑,我对任何员工都是关注,你凭什么针对那位姑娘呢?” “哼,您就别在我跟前装了。我认识你四年了,还不清楚你心里是咋想的吗?在她没进厂之前,你平时来车间几趟?” 马平川依旧辩解:“窦大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过去因为订单少,我只能多盯市场。如今订单多了,难道我不能把注意力转移到生产第一线,多关心一下效益吗?” “你说的倒是蛮有道理的,可你为啥总是偷偷看她呢?” “因为她最卖力。难道您看不到她流的汗比谁都多吗?” “哇,你是心疼她了吧?咋不去帮她擦擦汗呢?” 马平川被她这样一将,顺势表示:“我就算帮她擦汗又算什么,您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 车间主任脸色一沉:“你过去给我看看?” 马平川二话不说,大步迈向了郝晓梅工作的那条生产线—— 车间主任一看她的老板真的奔那个女工去了,脸色不由一片死灰,凝滞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马平川虽然过去了,但不能不保持一定的矜持,站在郝晓梅的身边,首先视察一下她工作的手法,然后打破僵局:“晓梅,工作时不要这样拼命,要学会休息。” 郝晓梅没有料到老板会这样劝自己,便赶紧表示:“我不累。” 马平川一副关切般的嗔怪:“还说不累呢,你看看你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赶紧停下来擦擦汗吧。” 马平川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上衣兜里取出一个手帕,并递到郝晓梅的肩头。 郝晓梅终于停下来,并转身面对这位西装革履的老板。 她并没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帕,而是试探征求:“马厂长能否在这里站上十分钟?” 马平川一愣:“为啥?” “过了十分钟后我再告诉您答案。” 马平川听她如此一说,自然乐见跟她面对面站着,并再一次示意对方接过手帕。 郝晓梅依旧没有接受,而是走开几步,从生产线的一个支架上取下一条悬挂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笑道:“我还是用自己的毛巾吧,别弄脏了您的手绢。” 马平川嘿嘿赔笑道:“就是一个普通的手绢嘛,脏就脏了,它不就是帮人擦脸的嘛。” 郝晓梅点点头:“嗯,您说得有道理,它马上就起作用了。” 马平川不明白她话中含义,但觉得从身边生产线上散发一股热浪,熏的他浑身一片炙热,本想下意识地往外闪了闪,但又被眼前女孩那双灵动的眼眸制止了,他必须做到坚守原地十分钟。 很快,他的汗液便从额头冒出来了,随即前胸也有泪珠滑落,产生一种清凉的感觉。 郝晓梅一看是时候了,便嫣然一笑:“您可以动用您的手绢了。” 马平川尴尬一笑:“这里可真热呀。” 郝晓梅的表情呈现一丝凝重:“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如果呆在这里不动,也很快汗流浃背的。您看,不仅我们干活的难受,也直接影响了工作效益。所以,这种状况必须得到改善。” 马平川读出了她的果敢,不由好奇道:“该怎样改善?” 郝晓梅一指那条生产线,不假思索地回答:“必须在生产线上安装一系列排风扇和排风管,要让它的热量由排风扇和排风管吸到外面去,而不是直接辐射到我们身上。” 马平川的眉头顿时拧了一个大疙瘩,并沉吟不语。 郝晓梅也蹙起了眉头:“难道厂里有困难吗?” 第19章踌躇满志 马平川终于发出了苦笑:“晓梅,实话不瞒你说,厂里的财务非常紧张,就连工资都勉强维持,还拿什么投资呀。” “可是不安装这些散热设备,不仅是工作环境差的问题,而是直接影响了工作效益,甚至会影响同事们的积极性,而且也会缩短这些设备的使用寿命。这无疑是恶性循环呀。” “可是,如果我真的没钱可投呀。” “难道不能贷款吗?” “唉,哪容易贷款呀?再说风险也大呀,万一经营不下去了,那所有的投资都会血本无归呀。” 郝晓梅立即瞪起了嗔怒的目光:“哼,原来你当初承包这个厂就是‘空手套白狼’呀!”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当初是看这么多的同事就要没饭吃了,这才挑个头承包下来的,根本没有半点投机” “哦,那你如果为同事们着想,就更要改善工作的条件呀。” “可是···” “马厂长,你考虑过没有,在如此环境下工作,会极大影响工人们的积极性,只要有出路,她们就会选择离开这里,一旦厂里人才走失,势必酿成严重的后果,这等于是恶性循环。” 马平川心头一震,心里暗想,最近厂里走的人还少吗?虽然原因并不一定是工作环境差,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这里留不住人,尤其是有手艺的技术人。 他思忖片刻,不由试探道:“晓梅,假如这里的环境得不到改善,那你会选择离开吗?” 郝晓梅淡淡地摇头:“没有想过。” “你新来不久,不会说对这里有感情吧?” “那倒谈不上,但我很珍惜这份工作。” “哦,为什么?” “因为我是在人生逆境中获得这份工作的,所以就算再艰苦,我也能坚持。” 马平川不禁对她肃然起敬:“嗯,很好。但愿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 郝晓梅却不以为然:“可是想法不等于实际行动。假如你还要维持现状的话,就算我刚才的话都没说过。” 马平川心念一动:“你的建议,我都听进去了。实话跟你说,厂里已经有很多熟练的老工人跳槽离开了,但我并不后悔没有及时改善工作环境。” 郝晓梅露出诧异的眼神:“为什么?难道你真想破罐破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起码从现在开始,要把这个厂经营好。” “那你为啥不想着改善工人们的工作环境?” 马平川意味深长地回答:“假如这里从一开始就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流失的工人,也就不会一直通过招收新工人来补充血液。如果那样的话,厂里还如何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郝晓梅心里一动,发烧的脸颊垂下来时,马平川已经掉头走开了。 他刚才距离生产线太近了,浑身已经大汗淋漓了,不得不退出车间,在外面的走廊里透透风。 就在这时候,车间主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 马平川等用那条手帕擦过汗,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人,不由浑身一颤,当看清是车间主任时,不由嗔怪道:“你这是干什么?差一点吓到我!” 车间主任冷笑道:“难道你靠近别人,就不允许别人靠近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走道咋没声呢?” “我又不是一个女鬼,走道当然有声了,只是你刚才想事情入神了,根本就没有感觉到。” “哦,是吗?你找我有事?” 车间主任瞥了一眼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那个新女工跟你讲些什么?” “她让我改善工人们的工作环境。” 车间主任脸色一变:“她可真多事!” 马平川一愣:“窦大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她是为厂里着想,怎么能算多事呢?您每天都呆在车间里,虽然离那几条生产线远一点,但没感觉到整个车间燥热难耐吗?” “这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厂里在没承包之前都没有改善过,那个姑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马平川显然被郝晓梅刚才的一番话给打动了,不由思忖道:“现在是时候该改变了。” 车间主任一愣:“你想改变什么?” “按照晓梅的建议,改善车间的工作环境。” “难道你疯了吧?虽然你是一厂之主,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租的,如果明年经营不下去了,那你之前所有的利润都打水漂了。” 马平川有些不满:“你咋能这样说话?我既然想投资了,就打算把这个厂经营好,就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了。” “难道你想在这里扎下根?” 马平川反问:“难道不可以吗?” 车间主任沉思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一点,你原来是上面派下来的大学生,假如在这个厂里干不下去了,就可能回到上面局里做一名科级干部。假如你执意在厂里坚持下去,那你可就脱离组织了,会影响你一生的仕途。” 马平川微微苦笑:“假如我没把厂子经营好,还有资格回到机关工作吗?” 车间主任的那双眼神又瞥了一下四周:“怎么不能?我姨夫可是局里一把手,只要他能发一句话,你就能在这里全身而退。” 马平川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表示:“窦大姐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不想去局里吃闲饭,而是想在下面闯出一片属于我的天地。别说是我,现在有多少机关干部下来搞创业的?现在不是流传一句时髦的词叫‘下海’吗?我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 “难道你真想放弃铁饭碗?” “如果所谓的‘铁饭碗’禁锢了我的能力和激情,我干嘛还恋着它呀?” “平川,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呀。现在下海的人是不少,但如果不小心,就再也爬不到岸上了呀。” 马平川诙谐一笑:“假如上不了岸,大不了被淹死。既然想做一点事业,就应该承担相应的风险。” 车间主任凝视着他那副坚毅的面孔,不由心潮澎湃:“平川,你真的想好了吗?” 马平川点点头:“嗯,对我来说,当初选择了承包做老板,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是,你现在有钱做那些事情吗?” 马平川一皱眉头:“你也知道,咱们厂之前的效益并不好,所得利润除了为工人发工资之外,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你该怎么办?” “我想申请贷款。” “你拿什么做抵押呢?” “这···” “你可别拿厂房和设备做抵押,因为这些都不是属于你的,而国家的扶持政策也是有限的。” 马平川不禁叹息:“唉,可惜我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房子。否则,我一定会把房子卖掉或者抵押出去。” 车间主任心里一动,不由略有所思。 马平川虽然对厂里未来的蓝图而摩拳擦掌,但一想到重重的困难,眉宇间不禁刻上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第20章担忧 郝晓梅下班回家后,首先打水擦拭一下身子,因为工作一天让她出汗太多了,浑身一股汗泥味让她感到极不舒服。 夜深人静,当她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时,脑海里又不禁闪烁出刘成凯的影子,也联想到自己病倒时被他带回家,并得到悉心照料的情景,顿时泪眼汪汪。 她再也躺不下去了,立即坐起身来,再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信纸和钢笔,又是一阵奋笔疾书。她把对他的思念都寄托在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段落—— 过了几天,她发薪水了。 马平川自然不会扣除她半个月的薪水。手里握着一打钞票,令她兴奋得百感交集,一遍又一遍细数着那叠钞票,仿佛盘点着源源不断的好日子。曾经面临人生绝境的她对美好的生活充满了渴望。当她终于淘到步入社会的第一桶金,也看到了生活的光亮,那种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她非常懊悔自己的那封信发早了,多么渴望把这份的喜悦与亲人分享啊。 刘成凯很快就接到了这封信,又怀着一副殷切的心情打开了信纸,信中每一个字都像珍宝一样令他浑身热血沸腾。 郝晓梅的信中开场白还是‘想念的刘大哥’那几句,既亲切而又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令刘成凯感觉不疼不痒。 ——很高兴收到你回信,得知你在部队训练很忙,既担心你的身体也为你感到高兴,因为只有刻苦练功,才能练出一身好本事。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单从把我从那两个男人手里救出来就可见一斑。不过,艺无止境,希望你的本事更进一步,将来做一名大英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崇拜英雄,希望自己长大以后也能像英雄那样行侠仗义。可惜,我真恨自己是一个女儿身,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你的出现让我的英雄梦又重新做起来了,因为这个梦想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一定要练好本领,将来为社会除暴安良。虽然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但世道上还有许多不平的事情等待你去匡扶正义······· 刘成凯阅读到这里,不禁仰头吸一口气,觉得郝晓梅因为成长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从小就蒙受许多的不平,对生活对社会有些愤世嫉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接下来—— 我目前工作很顺利,只是越来越感觉工作环境太差了,这里的生产线听说是二三十年前的老设备,不禁噪音大,而且散热性能也差,只要在它跟前工作十分钟,肯定会被炙烤成一身汗。我听师傅讲,有许多技术能手就是因为厂里的待遇低,工作环境差而选择跳槽去另一家私人企业。当然,这个厂目前承包出去了,也算是私人的企业了。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凭我的感觉,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工作环境也许能得到改善,因为老板好像很尊重我的意见,真的已经思考改变现状了。 刘成凯看到这里,顿时产生疑惑感——那个老板为啥会尊重一个新来的女工意见?晓梅究竟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等看最终看完了整个一封信,不用怅然若失。 当天晚上,他立即给郝晓梅回信了—— 晓梅见字如面: 首先感谢你对我的鼓励。我其实也很崇尚英雄,但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成为一名英雄,会朝着这个方面去努力的。对于我来说,练就一身好本领是目前迫在眉睫的任务。为此,我要比其他战友付出更多的努力。你知道吗?有时候一场训练下来,我的胳膊累得都抬不起来了,曾经有放弃的想法,但一想到我娘为了我而默默付出那么多,我就没有资格不坚持下去了。就算为了九泉之下的我娘对我殷切的期待,我也要发奋图强,不让她老人家失望。 得知你对工作越来越适应了,这说明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来自食其力。我由衷感到高兴,也希望你能保重自己的身体,听说你那里工作环境很差,尤其令我担忧。你是一个女孩,如果长期在很差的环境里工作,肯定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危害。所以我建议你要留意一下其它的工作,一旦有机会,就要换一个工作环境。关于你提到向老板很尊重你的意见,令我感到很蹊跷,难道你向那个老板提建议了吗?以后最好别做这样的傻事了,因为老板们都在只为攫取利润,哪一个肯工人们的感受呢?尤其是要花钱改善工作环境。你就别天真了。唉,这也不怪你,你毕竟刚刚走上社会,人生阅历还很肤浅。所以,你以后要在社会这个大课堂里多学习,多积累经验。另外,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因为你长得漂亮,肯定会令某些不安分的男人垂涎三尺的。尤其你那里的男老板就更加要防范。他嘴里说尊重你的意见,也许是心怀鬼胎呢,目的就是在博得你的好感同时对你不利。 刘成凯写到这里,一时无词了,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宿舍外传来一声长笛。他立刻知道现在到熄灯的时候了,只好匆匆收拾好了信纸。 当他在漆黑的宿舍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禁对刚才信中的提醒有些犹豫了,自己是不是有阻碍人家交往的权力?万一晓梅对那位老板有好感呢? 此刻,他没法在漆黑的宿舍里修改书信内容,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了。 可是,就在半夜,他做了一个梦—— 第21章无计可施 郝晓梅一副花枝招展的容貌,千娇百媚牵的双眸引着他的神经······ “晓梅!” 他动情地呼唤一声,快速奔向冲自己眉目传情的女孩—— 可是,无论他双腿如何发力,总是够不着。 他不得不发出哀求的声音:“晓梅···等等我呀···” 郝晓梅等了等他,可还没等到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就扑哧一笑逃开了,始终跟他保持两三米远的距离,令他如醉如痴地追逐着。 就在这时候,斜刺里冲出一个男人,出其不意地拽住了郝晓梅的一只胳膊,令她和他都大惊失色。 “你是谁?” 刘成凯决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自己喜欢的女孩,想奋勇上前,但感觉身体就像压了一块东西,步履显得是那么的沉重。 那个模糊的男子也不等刘成凯靠近,便拉着郝晓梅逃开。 郝晓梅深情瞥了满脸焦虑的刘成凯一眼,便一言不发跟那个男人跑开了—— 刘成凯发出绝望的叫喊:“晓梅···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郝晓梅幽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既然不想让我离开,那为啥不紧紧抓住我?” “我也想呀,可惜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我却够不到你呀···” “唉,那是你身上背负太多的东西。我需要一个一身轻装的男人。” “我···我身上啥都没有呀?” “不,在你身上有一个女人的影子,让你我可遇而不可及!” “晓梅!” 刘成凯最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钉住一眼,歇斯底里呼唤着她,但却把自己叫醒了。 刘成凯惊悚地坐起身来,周围是黑茫茫一片,虽然依稀见物,但距离天明还早。 他慢慢静下心来,逐渐回忆起梦境中的情景······· 自己身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影子? 他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不是在她面前炮制一个‘女朋友’吗?这也许就是她远离自己的根源。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唉,自己之前想过谁? 当天刚刚放亮,刘成凯便打开信纸,又匆匆浏览一下信中的内容,感觉之前想修改的地方决不能动,另外,还要向她多敲一下警钟,于是他又加了几笔—— 晓梅,你一定要警惕那位老板。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就凭他能如此虚心听取你的建议,就说明对你有想法。假如他要是想方设法接近你,那你就大不了辞职,千万不要坠入老板的陷阱里。 刘成凯觉得这封信所加的‘料’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叠好,并塞入一个信封里。 接下来,他该起床做早操了。 几天后,这封信就转入了郝晓梅的手里。 当她最后看到他提醒自己防范老板时,不禁啼笑皆非。刘大哥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老板呢,还是自己呢? 不过,她随即怦然心动,既然他如此紧张自己,就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是,刘大哥有对象呀,难道注定自己的缘分刚遇到就要错过吗? 这封信让郝晓梅心乱如麻。不过,她必须接受刘成凯的劝告,要时刻跟老板保持距离。 马平川这段时间并没有接近她的意思,而是一直忙着改进车间的工作环境。可是,这一切都需要钱。他就算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都不够,而能申请的贷款也是杯水车薪。毕竟,他虽然掌控着一个企业,但却没有什么东西做抵押。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焦头烂额的马平川根本无暇去关注郝晓梅,甚至还总躲着她。在他看来,自己如果不兑现郝晓梅的建议,就没有资格跟她来往。 有一天,当他充满惆怅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车间主任却不期而至。 马平川一看她没有敲门就闯进来了,顿时心头一震,骇然地瞪着她:“难道又有人辞职?” 车间主任一看他在短短几天内憔悴了许多,不由叹了一口气:“唉,看样子车间真该改变了。如今气候越来越热了。” 马平川一看她答非所问,便屏住呼吸追问:“到底谁不干了?” 他内心的忐忑可想而知,深怕那个提建议的女孩因为对自己失望而愤然辞职。 车间主任不忍考验他的精神承受能力,赶紧表示:“你放心吧,并没有人辞职。” 马平川心神稍定:“既然没有人辞职,那您过来干什么?” 车间主任白了他一眼:“哈,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马平川赶紧辩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这还差不多。请给我倒一杯水吧。”车间主任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对面。 马平川看出她有目的,那颗心又悬了起来,赶紧亲手帮她倒了一杯热水,不安的眼神捕捉着她的表情。 车间主任一看他惶惶不安的样子,不由笑道:“你猜我过来干嘛?” 马平川勉强压抑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小心试探道:“难道您是想跟我提条件?” 车间主任脸色一变:“你以为我是来要挟你的?” 马平川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厂里的骨干力量几乎走了一半,你要想提点条件,也是情理之中。” 车间主任嗔怒道:“你还是认为我会趁机要挟你!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对你的心吗?当初是谁支持你承包的,难道都忘了吗?” 马平川不禁汗颜了,一边抬手擦擦鬓角,一边道歉:“对不起,我误解您了。” 车间主任发出一声苦笑:“你能不能对我不要客气。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也不要‘您您’叫个不停吧。难道就不能随意一点吗? 马平川一看她跟自己套近乎,心里却踏实了很多,也坐了下来,且满脸赔笑:“窦大姐是厂里老人了,要比我早很多年,我理当尊重你呀。“ 最后,他终于把习惯称呼的‘您’改成‘你’了。 车间主任依旧不满足:“唉,你应该直接称呼我‘纯燕’就好了。” “这···”马平川挠了挠头,“我恐怕不习惯。” “难道你称呼新来的女工‘晓梅’就习惯了吗?” 马平川一看这位强势的女下属有些吃醋,有点不知所措。 车间主任又叹了一口气:“唉,我一直想跟你风雨同舟,你能不能不把我当外人呀?” 马平川赶紧表示:“我没有呀,平时一直很尊重你。” “我不想要你这样所谓的尊重,因为这样的尊重会让你我的距离太远。难道我俩就不能再走近一点吗?” 马平川心里一动,便沉吟不语。 车间主任不想绕弯子了,突然把随身的小包往桌面一放:“请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马平川眼前一亮:“什么?” 车间主任先不答话,很快从小包里取出几捆钞票。 马平川见状,几乎不能呼吸了,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第22章燃眉之急 车间主任故意问道:“平川,你跳起来干啥?” 马平川好不容易缓上一口气,用手指着堆成小山的钞票,失声质问:“这···这是哪来的钱?” 车间主任显得无比的淡定:“当然是我的钱了。” “你咋有这么多的钱?” “这是我从银行贷的款。” 马平川一副惊疑的眼神:“你贷款做什么?银行咋会贷给你这么大一笔钱??” 车间主任从容不迫:“我贷款当然是为了厂里改进设备呀。我把爸爸留给我的房子抵押出去了,银行自然肯贷巨款给我了。” 马平川简直是匪夷所思:“你···你为了这个厂···居然抵押了自己的房子?” 车间主任嫣然一笑:“你错了,我不是为了这个厂,而是为了你一个人。我不想你为了这个厂而急白了头。” 马平川已经被深深感动了,两眼湿润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只要我乐意,这还需要理由吗?” 马平川模糊的双眼直盯着那笔巨款:“这···这是多少呀?” “你数一数不就知道了。” “这也太多了,我根本数不过来。” “好吧,那我告诉你,这是整整两万元钱。” 马平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万?怎么会这么多?” “难道我家那套房子还不值两万吗?” “窦···纯燕,你让我该怎样报答你呢?” 她心里一热:“只要你对我好一点,就算报答我了。” 马平川心头一震,感觉自己被人家绑架似的,赶紧表示:“这些钱算是我借你的,等到资金回流之后,我会按照你贷款利息的双倍还给你。” 她赶紧摆摆手:“不行。如果你要是这样见外的话,我就不借给你了。” 马平川一蹙眉头:“那你让我怎么办?” “你如果实在为难的话,这笔钱就算我入股了。” 马平川眼前一亮:“好呀,你可算是大股东呀,直接可以做董事长了。” 她扑哧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还是由你当老板好了。” 马平川又贪婪盯一眼那堆钞票:“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把钱收起来了。” “嗯,赶紧收起来,如果进来人看见就不好了。” 再说郝晓梅连续好几天没见到老板来车间了,更确切一点说,老板已经好几天没接近自己了(也许来过,但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不由稍感奇怪,难道自己上次让他站了一次生产线,就让他产生了心理障碍而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吗? 郝晓梅实在是困惑了,不过她那颗提防的心稍微松懈下来了。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万一老板真打自己的主意,那自己恐怕会遇到极大的麻烦。 不料,没过几天,就要她要下班的时候,马平川在窦纯燕的簇拥下,昂首迈入了车间。 由于这几条生产线的机器都停下来了,车间里在没有噪音的情况下,他的皮鞋踏踏声格外入耳。 正准备换装的郝晓梅跟其他的女工一样凝滞住了,感觉老板这时出现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窦纯燕首先朗声道:“姐妹们先等一下,马厂长要向大家宣布一件重大决定。” 大家一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由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起来,虽然有一点不祥预感,但看车间主任的神色,并不像是一个坏消息。 马平川一直凝重着表情,扫视着议论纷纷的女工们,偶尔瞥一眼郝晓梅这里,但目光刚刚跟她交汇一下,就迅速移开了。 窦纯燕有些不高兴了,冲女工们挥挥手:“请大家静一静,听马厂长讲话!” 车间里迅速消停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投向了她们的老板。 马平川在万众瞩目下,首先清一清嗓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讲道:“大家辛苦了。尤其是一直坚持的老工人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工作,让你们受苦了。” 大家一听,一个个瞠目结舌——老板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马平川这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由于我之前没能改善车间的工作环境,对不起大家,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他话音刚落,便冲着众人深深一躬。 大家更摸不清头脑了,有人不得不往坏处想,难道老板要不干了,所以在宣布散伙之前说几句客套话? 果然,马平川下面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炸了窝—— “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不要来这个令大家都不舒服的车间里上班了!” “为什么呀?”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哎呀,我家老少七口都靠我这点工资···以后还咋活呀!” “马厂长求您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 郝晓梅心里也忽悠一下,自己刚熟悉这个工作,难道就要半途而废吗?唉,自己该咋向刘大哥交待呢? 她的双眼噙满了泪花,不得不垂下了头。 马平川本意是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讲话时卖了一点关子,但没有想到大家居然往最坏处想,惊愕片刻,赶紧朗声澄清:“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让大家临时放假,并没有散伙的意思!” 众人都愣住了,齐声质疑:“这是为什么?” 马平川这时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郝晓梅,并一字一板地回答:“因为车间的设备要升级改造,不得不停产几天。” “啊!这是真的吗?” 马平川朗声笑道:“我会当众讲空话吗?大家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郝晓梅这时注意到老板的目光再也没离开自己,好像是在特意安慰自己,因为自己正在抹眼泪。她的那颗心不禁惊喜交加,但却不敢跟他目光相对了。 “太好了!” 就当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马平川又兴奋地宣布:“鉴于有些职工的家庭实际困难,厂里放假这些天要给大家发基本工资。这叫‘带薪休假’。” “带薪休假?” 由于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流行这个词,所以让大家刚听到从老板口中发出,都觉得很新鲜,但从字面的意思并不难理解。 车间里又是一番欢呼的互动—— 第23章寄托寓意 窦纯燕这时提醒大家:“由于车间从明天开始升级设备了,所以请大家把自己的个人物品都拿回家,再耐心等厂里的通知。” 有的女工好奇道:“这要放多少天假呀?” 马平川含笑回答:“不会太久的。我更想让大家早一天来上班,因为我可承受不住停工太久而带来的损失呀。” 郝晓梅这时完全换一个人了,为自己当初大胆向老板提建议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她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个人物品后,就跟着同事们陆续走出了车间。 马平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当看到她要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便当着窦纯燕的面叫住了她:“晓梅,请等一下。” 她立刻定住了双腿,并慢慢地回首:“您有事吗?” 马平川一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你明天可以来上班。” 此言一出,不仅郝晓梅感到惊讶,就连马平川身边的窦纯燕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为···为什么?厂里明天不是停产吗?” 马平川并不理会身边的窦纯燕的脸色,而是一直面对郝晓梅:“是这样的,虽然车间停产了,但需要留下几名工人配合安装人员改造设备。当然,你不会无偿劳动的,厂里会额外发你一份奖金。” 她怦然心动,刚想向张口道谢,但猛然注意到老板身边的车间主任那副凛然的目光,不由浑身一颤,同时想到了刘成凯对自己的警告,于是换了一副姿态:“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马平川颇感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的资格浅,不因该得到这种待遇,应该把这种机会留给我师傅等这些老工人。” “晓梅你···” 马平川没有料到郝晓梅会是这种姿态,刚想进一步劝说,却被身边的窦纯燕打断道:“晓梅的话有道理,真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就这样办吧。” 她礼貌地冲好意的老板点点头,然后转身快步逃开了—— 马平川面对她的背影,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郝晓梅回到家里后,首先检查一下门口的信箱,发现是空荡荡的时候,不由苦笑摇摇头,自己刚收到刘大哥的信没多久,在没有回信的情况下,人家怎么会频频来信呢? 不过,自己已经放假了,已经有充裕的时间给刘大哥回信了,于是当天夜里,她伏在桌案上开始‘奋笔疾书’。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针对刘成凯上封信的质疑—— 想念的刘大哥: 从明天开始,我要放假了,不过请你先别着急,我不是被解雇了,而是厂里车间的生产线设备要改造了,不得不停产几天。老板对我还是很尊重的,肯定是听了我的建议后,才下决心改变车间的工作环境。这说明他是一个很有作为的老板。关于你猜测的他可能在打我的主意的话,那是不存在的,因为这些天他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我,而且好像跟我们的车间主任走得很近。他俩今天在车间里简直有一点夫唱妇随。哦,现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车间主任吧。,虽然不方便问她的真实年龄,但看上去顶多三十来岁,而且长得高挑且很有气质,一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由于她长期盯在车间里,我对她个人情况还是了解一些。她结过婚,但很快就离了,并且留下一个孩子,听我的师父讲,当初老板承包厂子能获得成功,就是得到了车间主任的大力支持,因为她之前在厂里是有地位的,对上面能产生一定的影响。她看上去跟老板挺般配的。 郝晓梅写到这里,又不禁联想起下班时老板要留下自己的那一幕,心里又是一动,经过短暂的思忖,决定不把这个意外的‘花絮’写进去,转而写了一些关心对方的话,等到了最后,她又想到了对方的女朋友,于是笔锋一转——上次去信忘记问候你的对象了。她现在怎么样?你回信时也没有提到她,这是不应该的,因为她比你更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多向我介绍她的情况。毕竟,她将来决定着你一生的幸福。 郝晓梅写到这里,内心不禁涌现一丝的忧伤,在擦拭一下自己的眼角后,继续往下写—— 刘大哥,无论你多么忙,可以不给我写信,但千万不要疏忽她。因为女孩子都心眼小,受不得男人半点慢待。其实,作为男人的你不仅仅要享受她给予你的温情和浪漫,也要同时包容她耍小性子,发脾气的时候。所以,一对相爱的双方能否保持爱情的温度,往往取决于男方的胸襟和涵养。你千万不要跟她置气,也不能跟她讲什么所谓的大道理。因为她不会听你讲道理,只能接受你讲爱。 郝晓梅写到这里时,内心不禁百感交集,她心里多么希望自己心目中的刘大哥会这样对待自己呀,可是自己又岂能自私地奢求这一切呢? 她已经无法保持平静的一个心态继续写下去了,趁着自己的泪水还没有浸湿那张信纸,就匆忙把它折叠起来,在小心翼翼放在一个信封里。 这一夜,她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让自己彻底失眠了。不过,她不用焦虑,因为明天不上班,自己可以睡个自然醒,哪怕太阳升起后又坠落呢。 第二天,她果然起床很晚,当拉开窗帘的时候,太阳就快升到正上方了。她现在可以直接忙碌午饭了。可是,当她洗漱一下,再走进厨房时,发现除了有少许的米面之外,就连食用油都没有了。她不得不先出去买油买菜。就当她换好一身衣服离开家门的时候,又在不远的胡同里遇到了那位吊了郎当的街坊大哥。 那个冯天祥虽然还处于年轻力壮,但没有正当职业,属于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他也刚起床不久,正想出去遛弯,却在门外的胡同里跟郝晓梅不期而遇。 “妹子,你咋没去上班?”冯天祥一遇到郝晓梅,就像馋猫嗅到了腥味,立刻凑了过来。 第24章危急一刻 郝晓梅对这个热情的街坊大哥并不感冒,俏脸上勉强凑出一点笑意:“厂里放几天假,所以我不用起早上班。” “哦,既然单位放假了,妹子这么匆匆忙忙出去干啥去呀?” “唉,家里就快‘弹尽粮绝’了,我去市场办一些‘给养’。” 冯天祥两眼一亮:“看样子你还没吃饭吧?太好了,我正好也没吃呢。” 郝晓梅仰头瞥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 “我俩可以一起吃饭呀。我请你!” “谢谢,我不习惯在外面吃饭。” “哦,那咱们可以买回来在家吃。” “哪个家?” “当然是我家了。我爸妈正好去乡下看我姥爷去了。” “谢谢,我更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 “要么,就去老刘家。他们家不是没有外人吗?” “不好意思,我家是没有外人,因为我不能‘引狼入室’!” 冯天祥一怔:“谁是狼呀。” 郝晓梅这时已经走出了胡同,立即往前跑几步跟冯天祥彻底甩开了距离,然后冲对方喊了一嗓子:“凡是想纠缠我的男人都是大色狼!” 冯天祥不由一愣,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嬉笑着跑远了,体内不禁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欲火。 郝晓梅心情不错,首先把随行携带的那封书信投放入了马路边的一个邮筒里,然后去菜市场购买了一些必需品,又欢快地往回走。 再说冯天祥已经淡定不下来了,因为父母都不在家,让他更加感觉闷得慌,眼看到邻家有这么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顿时令他魂不守舍了。他断定郝晓梅既然不上班,就不会回来太晚,于是就潜伏在自家的门口来一个守株待兔。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耐心的张望下,终于在胡同一侧盼到了郝晓梅的身影。他的眼神里立刻闪出狡黠的笑意,立即把自己缩回了门框以内。 郝晓梅可谓是满载而归,双手提着食材,都无暇腾出手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当她进入熟悉的胡同,早就把那位对自己垂涎的街坊大哥忘到脑后了,意识毫无防范地通过那扇门。 冯天祥通过虚掩的门缝看到她那副窈窕的娇躯从视野中穿过,顿时按捺不住了,想开门把她拉进来,但却晚了一步,对方转瞬间远离了自己家门,如果再强行出击,恐怕做不到让她迅速消失在自家的房门。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克服自己胆怯的心理障碍,一心要征服近在咫尺的佳人,于是采取了第二套方案,立即悄无声息地追随对方来到刘家的门前。 由于他走路无声,郝晓梅丝毫没感觉到危险来临,当放下一只手里的油桶,腾出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时,却发现那只油桶被人提了起来,猝然一回头,却是街坊大哥站在她的身后。 郝晓梅惊愕地瞪着他:“你···从哪来?” 冯天祥嘿嘿一笑:“我是从家来呀。咱俩现在可是邻居呀。” “你想干什么?” 冯天祥抬高油桶示意道:“我当然是帮你拿东西呀。” “用不着,请你把它放下吧。” 冯天祥固执地摇摇头:“那怎么行?我既然过来帮忙了,就必须帮你把它提到屋里呀。” “你放这吧,我自己能行。” 冯天祥一看自己如果不放下,对方就堵在门口不往里走,为了消除她的戒备,只好无奈地放下了油桶。 郝晓梅早就意识到这位街坊大哥对自己不坏好意,赶紧俯身提起油桶,在匆匆往屋里钻。她想在进屋第一时间把房门插死,但因为双手都提着东西,对动作难免受到一些影响,还做不到立即把门封死。 冯天祥趁这个稍纵即逝的良机,立即把高大的身躯撞过去—— 结果,他轻而易举地撞开了那扇还没完全关闭的房门,就连门里的郝晓梅也被他撞了一个趔趄。 郝晓梅不得不顺势往里面迈出一步,并惊愕地回头。 冯天祥一旦进入房间,就顺势把房门关闭,并拉上了插销。 郝晓梅顿时花容失色:“你···你要干什么?” 冯天祥呼吸加重,整个房间都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两只眼睛不断放着色光,一步步地逼向了手足无措的女孩—— “你要干什么···赶紧站住···否则我喊人了。”郝晓梅一边机械地后退,一边惶恐地警告对方。 冯天祥嘿嘿笑道:“晓梅别害怕,哥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从了哥,哥就让你成为真正的城里人,保证你今后掉进福堆里。” “不!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你的。你再不走,我真的喊人了。” “哈哈,你想喊就喊吧。外面的胡同里没人,现在距离中午还有一点时间,就连那位多事的张大妈去跳广场舞还没回来,你就算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到。” 郝晓梅在之前穿过胡同的时候,已经注意到毗邻几家的房门都上了锁,料定此言非虚,只好转为哀求:“冯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一定要为他保守贞洁呀。” 冯天祥一怔:“你已经有了相好的?他是谁?” 不待郝晓梅回答,他随即醒悟道:“你说是凯子吧?他只是一个穷当兵的,而且家徒四壁,哪里配得上姑娘你呢?” 郝晓梅一听他提到了刘成凯,不由心里一动,立即警告对方:“你如果敢欺负我,难道不怕刘大哥回来收拾你吗?他现在可是一名特种兵。” 由于刘成凯平时在邻里之间表现很谦和,根本没有机会表现慑人的气场和过硬的功夫,自然不会被对方所畏惧。 冯天祥反倒哈哈狂喜:“他收拾我?哈哈,你可真逗。我跟他从光屁股时就在一起,他从小没少挨我的打,就算现在见到我也像耗子见到猫一样。我会怕他?” 郝晓梅眼看肆无忌惮地逼上来,已经把自己逼到角落里无路可退,只好横下一条心,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她趁冯天祥得意忘形的时刻,立即夺路向外逃去—— 冯天祥一看她从自己身边滑过去,稍微一愣,随即做出了反应,往前追出一大步,并一把抓住了郝晓梅的一条胳膊,再顺势往自己怀里一带,顿时把她的娇躯控制住了。 “哈哈,还想跑?你今天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郝晓梅尽管拼命挣扎,但始终挣不脱对方紧箍咒般的搂抱,眼看自己就要被对方抱进里屋非礼,只有放声呼叫:“救命!救命呀!” “哈哈,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冯天祥一边狞笑着一边把郝晓梅强行抱进刘成凯的卧室,并把她的娇躯往床上一丢,不容她有起身的机会,就纵身扑在了她的身体上。 郝晓梅哪里肯甘心认命? “救命呀!救命!” 她身体虽然被控制住了,但却用那张还属自由的小嘴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几乎喊破了嗓子。 冯天祥在她拼命抵抗下,无法一时得逞,只好先慢慢消耗掉她最后一丝力气。 郝晓梅很快就力尽筋疲了,倍感绝望和无助是时刻想到了刘成凯,尽管清楚对方远在桐江,但还是泪水模糊地喃喃道:“刘大哥救救我···” 对于郝晓梅来说,自己一旦被欺负了,就等于失去了生命,她最后时刻的呼喊,就是她生前在人世间间的最后‘绝唱’。那种弱者末路的无奈,注定以最凄惨的形式结束不幸的人生。她挣扎不动了,眼前的景物是一片模糊······· 第25章惩戒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猛听到外屋传来一声巨响,令整个卧室都为之一颤。 冯天祥骇然停了下来,并把目光后转到卧室的那扇门上,凭感觉那是破门的声音,肯定有人这时破门而入了。 极度绝望的郝晓梅顿时读到了希望,又拼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救命!” 冯天祥深感懊悔,自己之前真是太托大了,早知道她能喊来人,就应该捂住她的嘴,甚至先把她打晕了。如今,一切为时已晚,就要看看破门者是什么角色了。不过,他已经意识到来者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假如是张大妈之流,根本没有力撞破那扇门。 砰! 紧接着卧室的门也被撞开了,因为它是虚掩的,所以在顺势的情况下,并没有被撞破。 一个想象中的年轻男人随即闯进来—— 郝晓梅模糊的眼神依稀认出来人居然是自己的老板,不由惊喜叫一声:“马厂长!” 此人正是马平川。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便什么都明白了,不由虎目圆睁,直取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 冯天祥已经翻身下床,刚想跟对方对峙,但为时已晚。马平川不容他拉开架势,便冲上前不容分说就是一个‘冲天炮’! 冯天祥几乎还没弄清楚是咋回事,头部就嗡的一声,向后重重地摔下去—— 马平川不容他起身,抡起穿着厚皮皮鞋的右脚,没头没脑地在冯天祥身上招呼着··· 冯天祥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如果跟马平川在公平情况下一对一单挑,绝对落不了下风,可这次并不是公平的情况下,他因为做贼心虚,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勇气,而马平川则是义愤填膺,从骨子里迸发出一股无穷的力量。 可怜的冯天祥就这样被对方活活吊打。 郝晓梅虽然解脱了,但因为之前的惊吓过度,整个的身躯几乎虚脱了,从床上爬起来却迟迟缓不过神来。 冯天祥因为没有人阻止马平川对他‘行凶’的行为,结果是惨遭对方毫无人道的毒打,忍不住狼哭鬼嚎:“哎呀···疼死我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哎呀···饶命呀···” 他的一番求饶虽然没有减轻马平川那股雷霆之怒,但却唤醒了郝晓梅。 “马厂长不要打了!”她终于出头制止老板的行凶。 马平川也打累了,在郝晓梅的制止下,终于止住了拳脚相加,但依旧不依不饶:“看在晓梅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姑且便宜你一下。快给我滚起来。” 郝晓梅一看他俯身去拽冯天祥的头发,不要诧异道:“你要把他怎么样?” “我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啊?” 郝晓梅与冯天祥的脸色同时一变。 “大哥不要呀···我是因为喜欢晓梅才犯浑的···求你饶我这一回吧···” 冯天祥并没有站起来,而是长跪在马平川跟前。 郝晓梅心地善良,眼看遭受毒打一顿的冯天祥异常可怜,不由动了恻隐之心:“马厂长,警察会怎样处置他?” “哼,就凭他企图强@暴妇女,起码要判上几年!” 郝晓梅心头一颤:“会这么严重?还是不要了。” 马平川不理会已经吓破胆的冯天祥的求饶,而是惊疑地盯着郝晓梅:“难道你想放过他不成?” “马厂长,他毕竟是我的邻居,而且他的爸妈都是挺好的人。我···我怎么能让他们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蒙羞呢?我看还是饶过他这一回吧。” 冯天祥没有料到自己欺负的女孩居然为自己求情,既感动又惭愧,趁马平川放手之际,连忙跪爬到郝晓梅的身边,不顾自己已经鼻青脸肿,抬手冲着自己的脸颊就是一顿左右开弓。 “晓梅,你冯大哥不是人!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饶了我这一回,以后就算让我做牛做马都成。” 郝晓梅心里清楚,一旦这件事情闹大了,就可能毁了这个青年一生,于是一副正义凛然的神色:“我可以不追究了,但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想让你好好做人!” “一定一定!只要你饶我不死,我今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冯天祥真的被彻底打醒了,意识到这次鲁莽的冲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当做出上述保证时,并非是言不由衷。 郝晓梅这时又把征求的目光投向她的老板:“念他初犯,就暂且饶过他一回吧。” 马平川一看这个单纯的女孩实在是太善良了,不由摇头苦笑:“丫头,他刚才差一点侮辱了你呀。” 郝晓梅两眼泛红道:“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再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这···” 马平川不禁犯难了,他清楚如果报官,会是很麻烦的事情。眼看就到中午了,自己还有需要事情要办。 郝晓梅趁他犹豫之际,赶紧冲冯天祥一努嘴,示意他赶紧离开。 冯天祥对郝晓梅很是感激,慢慢站起身来,冲她深深一躬,然后转身慢慢走向门口。 马平川在他就快消失在门外时醒过味来,厉声制止:“站住!” 冯天祥浑身一颤,顿时定住了身子。 郝晓梅不安地盯着老板:“马厂长你?” 马平川一副怒目冲着冯天祥的背影:“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如果再敢打晓梅的主意,我让你生不如死!” 冯天祥黯然点点头,默不作声地逃出去了—— 卧室里只剩下郝晓梅与马平川四目相对了。 马平川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霸气,在郝晓梅面前表现的就是一个暖男,完全一副祥和而又怜惜的目光,当看到郝晓梅领口的扣子已经被扯开了,便把手伸过去要帮她重新系好。 郝晓梅慌乱地往旁边一闪,自己抬手系上了那个扣子。 马平川意识到自己做法不妥,赶紧打破沉寂:“晓梅,你真的不想追究这件事了?” 郝晓梅点点头:“嗯,咱们既然让人家走了,就不能反悔。” “可他离你家这么近,以后能对你秋毫无犯吗?” “你今天把他教训得够呛,难道他还不长点记性呀。” “唉,你别听说过那句话吗?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他并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遭受教训的男人。” 马平川好奇道:“难道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郝晓梅反问:“我今天放他一码,他感激我还来不及,为啥会报复我?” 马平川一怔:“晓梅,你千万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万一他贼心不死呢?” 郝晓梅淡淡地摇头:“不会的,我相信他已经知错了。” 马平川依旧忧心忡忡:“你跟这种男人住邻居,真是太不安全了,必须要搬出去。” 第26章保持距离 郝晓梅心头一震,连连摆手:“不,除了这里,我哪都不去。” “为啥?你一个女孩子家独住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难道这里有值得你依恋的东西吗?” 郝晓梅连忙掩饰道:“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住。再说,我已经答应给房东看房子了。” “哦,房东住哪?” “房东···在部队上。” “他是当兵的?” “是的。” “等他复员回来,你难道还能住在这吗?” “唉,他才出去当兵一年多,等到复员还要几年呢。另外,他在部队干得很好,已经被选拔成为特种兵了,并且很有可能再熬上几年就被提干,就不会回来住这几间平房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如果单独住在这里好几年,那几乎难以想象,除非···除非早点嫁出去···” 郝晓梅俏脸羞得通红,连忙打断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我是来通知你提前上班的。” 郝晓梅的表情呈现一片惊讶:“啊?你居然亲自找我去上班?” “是呀。你又没有直接联系的电话,我只好根据你登记时留下的地址找来了。还好,你住的地方离厂子不算太远。” 郝晓梅表现出无限感激:“没想到你为我居然亲自登门···而且还救了我···” 马平川微然一笑:“丫头,你就别感动了,如果想感谢我的话,就陪我吃一顿饭吧。” 郝晓梅脸色微变:“你让我陪你吃饭?” “是呀,现在已经到了饭时了。难道你不吃饭吗?” 郝晓梅突然想到散落在外屋的食材,一边往外走一边表示:“那好,我马上给你做饭。” “哈哈,我是让你陪我吃饭,而不是让你请我吃饭呀。” 郝晓梅有些懵了:“马厂长,我咋不明白你是啥意思呀?” “哈哈,你就别费事在家里做饭了,咱俩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难道去你家吗?” 马平川不由苦笑道:“唉,我跟你一样是外地人,在本地哪有家呀。不过,局里之前分我一间宿舍。” 郝晓梅对他的情况还不甚了解,不由醒悟道:“哦,原来你也是乡下来的?” 马平川摇摇头:“那倒不是,我是一个大学生,毕业分配到这个城市。” 郝晓梅不禁好生羡慕:“你是一个大学生,怪不得当了厂长了呢。” 马平川又苦笑道:“你没什么可羡慕的。我的命不太好,所分配的针织厂是一个常年亏损的老厂,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我不得不承包了这个厂,目前承受的压力蛮大的。你也看到了,厂里的设备都陈旧了,如果不升级改造的话,就留不住那些技术能手了。” 郝晓梅略有所思:“可我听师父讲,你当初被分配到厂里,仅仅是下放锻炼,完全可以被调到上面的机关去工作的。” 马平川又摇头苦笑:“现在实行承包制了,就连农村的土地都分给个人种了,城里的企业也纷纷搞承包制了,甚至卖给个人了,我如果这个时候去机关工作,那还有什么作为呢?还不如承担一点风险在下面大干一番。” 郝晓梅这时对这位踌躇满志的青年知识分子肃然起敬:“马厂长,你一定会成功。” 马平川欣然一笑:“好,为了厂里和你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咱俩出去庆祝一番吧。” 郝晓梅有些不安:“还是我请你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马平川摇摇头:“你就别跟我争了。我毕竟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孩花钱请我呢?你只要陪陪我,就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郝晓梅只好顺势答应:“那好吧。” 半个小时之后,他俩已经对坐在一张饭桌上了,这是一家颇为体面的饭店,装修得很好,马平川领着她找了好几家,最终选择了这家环境比较好的饭店。 这是郝晓梅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在环境这么好的公众场合吃饭,内心无比激动之余又颇显不安。自己如何受得起如此的礼遇呢? 一个女服务员招呼他俩坐好后,又拿过一个菜谱,并递给了颇有排场的马平川。 马平川接过菜谱,先打量一下里面的不菲的价格表,便不敢转递给对面的女孩了,就怕把她吓到而不敢点菜,于是就大大方方地点了几道很讲究的菜。 在等菜的过程中,马平川便跟对面的女孩闲聊起来—— 郝晓梅经过一番适应,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并向对面的老板打开了心扉,对他的理想和抱负钦佩不已。 当马平川了解到她的凄惨身世以及遭遇的险情,一副怜悯之情溢于言表。 “晓梅,你受苦了···我以后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承受任何的苦难!” 郝晓梅望着两眼含泪的马平川,不由心头一荡。 对于她来说,最需要得到一种安全感,心里多么渴望得到一个坚实的靠山对自己的承诺呀。可是,这样的承诺却出自自己的老板,而不是自己心里念念不忘的男人。 “马厂长···谢谢你。” “晓梅,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别称呼我‘厂长’了,以后称呼我‘平川’好了。” 郝晓梅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是我的老板,我咋能瞎叫呢?” 马平川莞尔一笑:“你我都是异乡人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理当惺惺相惜才对。以后咱俩就是好哥们,就不要彼此客气了。” 无论马平川怎样拉近彼此的距离,郝晓梅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表明老板与雇员的距离,一直口口声声称自己只是一个临时工。 马平川有些嗔怪道:“晓梅,你咋总把自己当做外人,难道就不能把自己当做是厂里的主人吗?” 郝晓梅刚想辩解,服务员已经开始陆续上菜了—— 马平川之前要了一瓶低度白酒,趁机为她斟酒。 郝晓梅赶紧推辞:“不,我不会喝酒,还是你自己喝吧。” 马平川并不理会郝晓梅的伸手阻拦,执意为她斟满一杯酒,并强势往她跟前一放。 郝晓梅一副可怜的神色:“我···我真的不会喝酒呀···” 马平川温馨一笑:“晓梅,我知道你没喝过酒,但不等于永远都喝不了酒呀。就比如你以前不懂纺织,可才工作一个多月,就已经成为技术能手了。凡事都要慢慢学嘛,喝酒也是一定的道理,咱们就从低度酒喝起! 第27章指令 郝晓梅微蹙眉头:“我只要满足自己的温饱就知足了,为什么要学喝酒呢?” 马平川含笑道:“将来在应酬的场合就有用武之地呀。” 郝晓梅一愣:“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工,哪能遇到应酬的场合呀?” 马平川眨动一下诡谲的眼神:“这可说不准,等到厂里的效益好起来,成为了全省的明星企业的时候,应酬肯定就多了。” 郝晓梅不解:“那是厂长你的成功,也是你的应酬,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平川脸色一沉:“晓梅,难道你不把自己当做企业的主人吗?” 郝晓梅不由一怔,无法回答对方这句含蓄的反问,低头思忖片刻,便转变话题:“你为什么要找我回去上班?” “改造设备时需要咱们的工人配合,这难道你不清楚吗?” “可我昨天已经谢绝你了。” 马平川辩解道:“目前厂里留守的员工不够嘛,只好找你来了。” 郝晓梅思忖道:“有我的师父吗?” “你师父?哪个是你师父?” “就是韩翠霞!” 马平川摇摇头:“没有她。” 郝晓梅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请她回去?她可是厂里的元老呀。” 马平川望着她那双不满的眼神,赶紧解释道:“我挑选留守的员工都是未来厂里的骨干力量,而你的师父年龄比较大,且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在我的考虑之外。” 郝晓梅的那双大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难道我师父不算厂里骨干而我算?” “是的,你虽然入厂时间不长,但通过我的考察,你是一个好苗子,而且不怕吃苦,所以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郝晓梅低头沉思不语,内心充满了矛盾。 马平川一看服务员把菜陆续端上来了,便趁机端起了酒杯向正处于纠结中的郝晓梅示意:“晓梅,快端起酒杯,为了咱们厂的未来——干杯!” 郝晓梅心里不由一动,感觉老板在言谈举止间对自己充满了欣赏,难道他也想打自己的主意吗?不过,他并没有想轻薄自己的意思,好像把自己当做了风雨与共的红颜知己,这给予了她一种别样的感动。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自己也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所以,她咬牙端起了酒杯。 吃过饭后,郝晓梅已经是满脸通红,且头重脚轻,虽然她喝了很少的酒,但由于全身对酒精是一点适应能力都没有,还是让她醉得烂醉如泥。 马平川看出她的情况不妙,不禁懊悔自己刚才太热情了,逼得这个女孩无所适从,看样子她真的喝不了酒。 “晓梅,咱们该走了,你能坚持吗?” 郝晓梅咬牙站起来,顿时一阵天旋地旋,立即向后扎下去—— “晓梅!” 正密切关注她的马平川眼疾手快,立即抢步向前,就在她摔倒之前一把抱住了她。 郝晓梅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老板的怀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郝晓梅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了,眼前一切景物都是那么熟悉。她惊愕地挣扎坐起来,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在家里,但顿时是一阵头疼脑涨,之前的一幕幕也逐渐在脑海里反映······ 就在这时候,马平川从一侧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一副惊喜的目光与她相对:“晓梅,你醒了?” “马厂长···你怎么在?” “我送你回的家,你忘记你喝醉了吗?” “哦···” 郝晓梅回忆起在那家饭店里的情景,赶紧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一切如常,就连外套也穿在身上,显然对方并没有自己趁虚而入,不由满怀感激道:“谢谢你!” 她的感激之情到底是出自对方对自己的照顾,还是没有对自己的侵犯,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马平川却显得无比的自责:“唉,都怪我,不该劝你喝酒,看样子你对酒是真的无缘,才喝了那么一点就醉成这个样子。 郝晓梅眼看自己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里未免不感到有一点忐忑,不由问道:“现在几点了?” 马平川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表,便给出正确的答案:“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了。” “哦,厂里有那么多事,你赶紧回去吧。” 马平川有些为难:“可是···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呢?” “我已经没事了,自己能够照顾自己。” 马平川虽然不情愿走,但想到自己确实有许多事缠身,只好站了起来。 “那好,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我先回厂了。” 郝晓梅连连点头:“嗯,那我就不送了,你要走好。” 马平川莞尔一笑:“你都这样了,就不要跟我客气了。等我忙完了,晚上再来看望你。” 郝晓梅心里一惊,赶紧连连摇头:“不要呀,你不要再来了。” 马平川愕然道:“为什么?我是不放心你呀!” 郝晓梅掩饰道:“我已经没事了,就不劳驾你了。” “你真的没事了?” “嗯,我现在就可以下床了。” 郝晓梅一边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马平川赶紧俯身制止:“晓梅你刚醒过来,还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就在床上多躺一会吧。” “我没事,还是下床送送你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郝晓梅因为身体确实还很虚弱,只好听从对方的建议:“那好吧,你慢走。” 马平川亲自扶她躺好,这才动身往外走—— 不过,当他刚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驻足后首:“晓梅,你一定要多保重自己呀。” 郝晓梅微微颔首:“你放心吧,我再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你明天一定按时去上班呀,我会在车间等你。” 郝晓梅又纠结起来了:“我···去合适吗?” 马平川表现出一个领导者的强势:“这是厂里的决定,容不得你推辞。” “这···你是在命令我吗?” 马平川已经不把她视为一名手下普通的女工,赶紧纠正自己的态度:“你虽然有否定权,但如果不到场,会让我产生忧虑感,只好放下一切过来察看你的情况。” “我真的没事了,不用你再操心了。” 马平川不由苦笑道:“我怎么能不操心?毕竟是我给你灌醉的,必须为你的健康和安全负责。如果明天等不到你,我只好再过来一看究竟了。” 郝晓梅为了阻止他,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我明天早上一定会去上班。” 第28章骨干 马平川一看她做出了妥协,终于心满意足地笑道:“好呀,我们明天见。你既然清醒了,就吃一点水果吧,可以帮你解酒。” 水果? 郝晓梅四下张望一下,果然在床头柜上发现一网兜子水果,这一定是对方趁自己昏睡时买回来的。 郝晓梅因为自幼苦惯了,几乎很少能吃到水果,尤其嗅到那网兜子里的水果所散发出的馨香,直接沁入她的心脾,这让她对这位老板充满了感激,人家不仅救了自己,而且在自己昏睡时对自己秋毫无犯,而且还对自己如此体贴。不过,她又念头一转,既然自己当时在饭店里醉得不省人事了,那到底是咋被送回家的呢?那家饭店距离家可不算远,足足有四五百米,对方会不会向当初的刘大哥那样,把自己抱回来的呢? 唉,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还是被人家占了便宜? 郝晓梅显得十分懊恼,她天生是一个保守的女孩,对自己的贞洁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只有在自己的恩人兼靠山的刘成凯跟前,才甘愿以身相许。至于其他的男人,她都会敬而远之。唉,刘大哥如果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啊! 此刻虚弱无力的她是多么希望刘大哥能守在床边,好好地呵护自己啊。 这时的她对刘成凯充满了思念,脑海里回忆起在自己生病时得到他的点点滴滴的照顾与呵护,辛酸的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回想起今天的遭遇,她非常想跟她的刘大哥诉诉苦,可是她昨天刚刚发出一封信,必须要等到对方回信后才能倾诉自己内心的挣扎与无奈,但愿那一天不要等待得太久。 第二天,她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了,便穿戴利索,要出门上班了。虽然她的内心还充满矛盾,但也不想让那位老板再次光临自己的家,虽然她很钦服老板的远大的抱负,但也预感到对方在赏识自己的同时,也暗藏着不可告人的企图。自己决不能再给他来家里的机会了。 当她途径门外那条胡同时,昨天那个想非礼自己街坊大哥的身影正在胡同口晃动,好像是在焦急守候一个猎物。这让她大吃一惊,难道他昨天吃了亏,打算要报复自己吗? 她先胆怯地停下了脚步,当发现胡同里另一扇门里走出一个小学生,这才壮着担子往前走。她心里清楚,就算街坊大哥再有十个胆,也不敢当着邻居的面对自己不轨。 那个小学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已经跟郝晓梅打过好几次照面了,知道她是新搬来的邻居,于是在相遇在一起的时候,主动打一个招呼:“姐姐好!” 郝晓梅这时拿这个孩子给自己壮胆,于是亲切地回一句:“小弟弟好,你是要上学呀。” “是呀,姐姐出去做什么?” “姐姐出去上班呀。” 当要通过那个街坊大哥时,小学生也不忘礼貌道一声:“冯叔叔好!” 冯天祥一副亲切的面孔:“小宇乖,快去上学吧。” 小学生知道时间刻不容缓了,道了一声“冯叔叔再见,姐姐再见”之后,便撒丫子往胡同外跑—— 郝晓梅一看主心骨跑开了,心里不由一惊,便加快脚步要与这个危险男子擦肩而过。 不料,冯天祥突然叫住了她:“晓梅,请留步!” 郝晓梅浑身一颤,身不由己地定在了原地,脑袋稍微一转:“你···想干什么?” 冯天祥虽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但依旧一副懊悔的神情:“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多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郝晓梅内心稍微一安:“不用你谢,只要今后不再欺负我就行。” 冯天祥这时信誓旦旦地讲道:“请你放心,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对自己的恩人下手了。我今后不仅不会欺负你,假如你有什么难处就对我说,我就算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郝晓梅一听他向自己表明的心意,这才转过身来面对他:“冯大哥,谢谢你,只要你能尊重我,我就永远把你当做大哥。” 冯天祥感激的眼神里噙着泪花:“好的,咱们一言为定!” 郝晓梅从他的表情里更加认定他已经悔改了,不由欣慰地笑了。 当她时隔一天,再次来到熟悉的车间时,发现里面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平时一向以女人唱主角的车间里凭空多了很多男人。他们一个个正紧张地安装着生产线上的附加设备,当她的出现才让那些男人们溜号一下,也令他们眼前一亮。 由于她距离厂里比较近,所以来得很早,还没有任何女同事早她一步。不过,相比这些连夜加班男人,她觉得自己就像迟到者而显得过意不去,立即要伸手帮忙。 “晓梅,放手!”一个男人的声音阻止了正在俯身的她。 她直起腰来循声一看,马平川正笑容可掬地走过来。 “晓梅早。” 郝晓梅赶紧表示:“我哪早呀?看人家好像干很长时间了。” “哈哈,他们已经加一宿班了,难道你还要跟他们相比吗?” 郝晓梅一愣:“为什么要加班?” “如果他们不加班,那就会对咱们厂的生产影响更大。所以只有加班加点,才能尽量缩短咱们的停产时间,也就能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的程度。” 郝晓梅顿时醒悟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更应该积极主动配合他们的工作了。” 马平川嗔笑道:“咱们是该配合他们的工作,但并不是帮他们干改造设备的工作,而是要适时进行试生产,来检验他们对设备改造是否合理。所以,我才选择厂里的骨干员工留守,需要试车的时候,就要开机试生产。当然,其它大大部分时间都是耐心等待。” 郝晓梅内心有些不安:“我是一个新来的临时工,哪里算是骨干呢?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晓梅,”马平川纠正道,“既然这个厂已经承包给个人了,就没有正式工人或者临时工人之说,以后都算是合同工了。” “合同工?” “是的,这是一个新名词,是时代发展的产物。” 郝晓梅脸色有些羞红:“我的文化浅,不懂这些东西。” 马平川一副炯炯的目光:“凭你的聪明伶俐,学习什么东西都快,只要你懂得在工作中学习工作,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郝晓梅之前聆听过他的远大抱负,今天又听到对方给予自己的激励,不禁浑身热血沸腾,觉得跟在这位站在时代潮头的青年企业家手下工作就是一种幸运。她向他投去了一种仰慕的目光。 马平川读出了她的目光不寻常,内心不禁一荡,忘情地凝视着她,久久不想转移那副动情的目光。 就当他和她彼此四目相对的时刻,窦纯燕从外面走进来,顿时看到了这一幕,心头顿时一震。 “平川!” 她果断的一声大喊,顿时打断了他俩的四目传神,同时把目光锁向了匆匆靠近的窦纯燕。 窦纯燕尽量掩饰自己的不快,目光不冷不热地盯着马平川:“你早来了?” 马平川面对在困境中给予自己帮助的恩人很是客气:“不,我刚到不久,还没有晓梅早呢。” 他那副深邃的目光又投向了郝晓梅。 窦纯燕则向郝晓梅投去一幕充满醋意的目光后,就有重新回到了马平川的脸上:“你跟我回一趟办公室,我正有话跟你商量呢。” 马平川只好点点头,然后向郝晓梅示意:“你先在这等一会,其他人也快到了。” 第29章警告 郝晓梅看出车间主任对自己的眼神不善,便紧张地点点头。 窦纯燕则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前头,直到走进那间办公室,才用一副温怒的眼神回头面对跟在身后的马平川。 马平川被她盯得发毛,不安地挠了挠后脑勺:“你咋这样看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窦纯燕的语气很是冰冷:“我问你,郝晓梅是不是你请回来的?” 马平川淡定地点点头:“没错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说好不让她留守吗?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擅做主张吗?” 马平川面对她的指责很是反感,但想到这次车间改造全凭她的投资,算是这里最大的股东了,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晓梅是厂里的骨干,你平时不是常在我跟前夸她吗?难道我请她过来有错吗?” “哼,她表现再好也是新来的。咱们在留守几名老工人时,其他的老工人本来就有意见,但毕竟名额有限,这也就罢了。可你却请来了进厂工作时间不长的郝晓梅,这会不会让那些呆在家里的老工人寒心?” “她们会寒心?”马平川连连摇头,“我可是发给她们基本基本工资呀。” “哼,那一点基本工资就能让她们满足吗?留守的人还挣加班费和奖金呢。” 马平川一副苦笑:“车间生产线改造也用不了多少天,她们未必计较这些。” 窦纯燕有些咄咄逼人:“就算她们不计较,那我还计较呢。你压根就不该请郝晓梅回来。” 马平川只好耐心解释道:“我请她过来,目的是让她更好熟悉这些设备,其实这几天算是一个很好的培训,将来她还要在这里挑大梁呢。” “你幻想让她挑大梁?哼,难道不怕她将来翅膀硬了,会跳槽去竞争对手那里去吗?” 马平川果断摇摇头:“我相信晓梅是一个知道感恩的姑娘,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再说,随着订单增多,设备又得以升级,厂里的效率在以后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我们击败那些同行们,那些跳槽的工人会后悔的,还能有人再跳槽离开吗?” “哈,你到是对厂的前景充满信心呀。” “那是,如果连我都没有信心,那还咋领导大家‘闹革命’呢? 窦纯燕眼眸一转:“你别跟我贫嘴,你留下郝晓梅恐怕是另有居心吧?” 马平川心头一动,赶紧掩饰道:“你别瞎说,我仅仅是赏识她。” 窦纯燕还想刻薄几句,但马平川不给她机会了:“哎呀,我不能耽搁了,必须去五金店买配件去了。” “平川?” 窦纯燕还想再啰嗦几句,但马平川丢下一句“回头再聊”的话,就扬长而去了—— 窦纯燕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让她感到百无聊赖,心里也空落落的。她在这个厂工作多年,凭借自己的努力,从一个普通的挡车工逐步提升到管理的岗位。她也曾经被一个私人企业挖过墙角,人家了解她的水平,甚至给予她‘高官厚禄’来拉拢,但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并不是她对这个频临倒闭的针织厂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对这里的某一个人。毋庸置疑,这个人就是马平川。 她个人感情很不幸,当还是少女的时候,被一个社会混子欺骗了感情,还为人家生下一个孩子,可那个男人毕竟不务正业,不仅吃定了她,而且还在外面寻花问柳,她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毅然跟那个男人离婚了。不过,她早逝的父母为她留下一套楼房,让她有了安身之地,而她凭借自己的手艺也算过得去。当马平川的出现,顿时在她的情感世界里泛起了一片波澜。她赏识马平川,不仅是他的高大帅气,更有他的学识和胆识。当感情空虚的她一旦被他给征服了,便不可自拔。不过,她也清楚自己跟对方的差距,不仅年龄大几岁,还是离婚的,并且带着一个‘拖油瓶’,因为这些原因的存在,让她羞于主动向人家表白,只能默默支持他的事业。她为了给他贷款,不惜把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做抵押,也拿出自己仅有的一点积蓄。她为了他,可谓是用心良苦。可是,当她发现他对自己却是敬而远之,而对新来的那位漂亮的女孩来电时,不能不让她心凉了半截。她必须想方设法阻止可能要发生的一切。 她的屁股靠在那张办公桌上思考了很久,这才动身奔向了车间—— 这时候,那几位留守的女工都陆续来了,并跟郝晓梅有着良好的互动。原来,郝晓梅虽然才进厂一个月,但凭她热情而爽朗的性格和埋头苦干的精神,已经深深打动了所有的同事。她和任何同事的关系都很融洽。 窦纯燕在旁冷眼观察了一会,才慢慢走过去。 郝晓梅等人一看顶头上司来了,便都打住了话头,齐刷刷的目光投向了她。 “窦主任,有什么吩咐?” 窦纯燕并不理会一位中年女工的询问,而是把不温不火的眼神瞥向郝晓梅:“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郝晓梅一愣:“哪个办公室?” 窦纯燕白了她一眼:“咱们厂除了有厂长办公室,难道还有第二个办公室吗?” 郝晓梅一看她有点‘吃枪药’了,只好赔笑一下,默不作声。 窦纯燕心里憋屈,不对任何女工注视一眼,便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扭头往来的方向走—— 一名女工一看郝晓梅迟疑不动,便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并悄悄递过去一个眼神。 郝晓梅会意点点头,只好跟在了窦纯燕的身后。她这一路上心里却敲起了边鼓,不清楚这位顶头上司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把跟自己热烈交谈的老板叫走了,现在又把正跟同事们谈笑的自己叫去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窦纯燕这一路上也在思索着,自己决不能任由这个女孩的人气在厂里发展下去,因为自己无论年龄上还是从容貌上,跟对方相比,都处于绝对的下风,必须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她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窦纯燕一进入办公室,便立即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与后续跟进来的郝晓梅来一个四目相对。 郝晓梅早就感到她用意不善,在她冷然的目光逼视下,赶紧垂下头,一副怯怯的样子。她心里实在弄不清楚眼前这个顶头上司到底看自己哪里不顺眼。 窦纯燕足足审视了她三分钟,直到周围的气氛都快被压抑得凝滞住了,这才发出冷冷的声音:“郝晓梅,你知道我找你谈什么吗?” 尽管郝晓梅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但对窦纯燕的意图却是一无所知,索性连连摇头。 窦纯燕眉头一皱:“郝晓梅你给我听好了,当初你进厂时什么都不懂,本来不打算收留你,但那个当兵背地里苦苦哀求我,我才好意收留你进厂的。你应该珍惜才对,为什么要想入非非呢?” 郝晓梅顿时惊愕万分,一方面是没想到刘成凯为了自己的这份工作,居然低三下气哀求过这位女上司,而另一方面自己实在弄不懂对方凭什么诋毁自己? 她怔了一怔,终于忍不住道:“我怎么想入非非了?” “哼,你居然凭自己有一点姿色,居然敢打马厂长的主意,这难道不是痴心妄想吗?” 郝晓梅开始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可随即一想,自己刚才曾经有过跟老板彼此放电的对视,不由心里一动,脸颊也同时有些发烧,难道自己真对老板动心了吗? 窦纯燕趁她发呆,又继续发飙:“让我说中了吧?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郝晓梅终于醒过味来,立即反驳道:“我没有!请你不要无中生有!!” 窦纯燕微微冷笑道:“你最好没有,但愿是我错了。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要警告你一声——今后离马厂长远点!” 郝晓梅满腹委屈走出办公室,之前对马平川的心动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禁不住流出了心酸的泪水。 第30章感情烦乱 当马平川回到厂里时,一直在车间监督生产线的改造,也自然跟郝晓梅等几位留守女工接触。当他发现郝晓梅的情绪不高,便悄悄地询问:“晓梅,你怎么了?” 郝晓梅不敢与他目光相对,只是淡然地回复一句:“没什么!” 马平川的眼里并不揉沙子:“不对,你肯定有心事!” 郝晓梅心里一动,沉默不语。 马平川继续追问:“晓梅,你是不是有啥委屈?” 郝晓梅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马平川看在眼里,不由关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郝晓梅瞥了一眼不远处偷偷监视自己的车间主任,不由怨声道:“我是有委屈!” 马平川心头一震,不由失声道:“难道有人欺负你吗?” “是有人欺负我,但不是别人,而是你!” 马平川顿时大惊失色:“我···我怎么会欺负你?” “你不该把我找回来,强我所难!” 马平川的表情转为了诧异:“晓梅,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 “你别问了,求你放过我吧,能不能等正式生产时再让我来?” “难道你在这里工作不开心?这是为什么?” 郝晓梅为了大局,只好平静地掩饰道:“我不习惯这样拖沓地干活,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嘛。” 马平川一看她居然讲出这样的理由,不由苦笑道:“傻丫头,你真是受累的命呀。难道清闲一点不好吗?非得像以前那样挥汗如雨工作才好吗?” 郝晓梅淡淡地表示:“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受苦受累的命,如果这样‘混’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马平川只好耐心解释:“晓梅,这不叫‘混’,而是给你和一些厂里的骨干培训的机会,让你们在试车时对设备有更好的了解,以后设备维修和养护也要靠你们几位骨干。所以你要珍惜这几天的学习机会。” 郝晓梅无话可说了,因为马平川所讲的未尝没有道理,自己也仅仅是找一个借口而已。 马平川以为说服了对方,便拍拍她的肩头:“晓梅,你要好好干,我可是看好你哟。” 郝晓梅一旦被他的大手接触,便浑身一颤,就像触电一样,下意识偷瞥一眼正密切关注自己的窦纯燕。 那位车间主任脸色铁青,但碍于马平川在场,只好极力忍耐着。 当天傍晚郝晓梅回到家里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饭也不想做,一头扎在床上抽泣了很久。 在生计上刚刚摆脱危机的她如今又被情所困扰了。凭车间主任的表态,她可以断定单身的上司已经看上老板了,所以不允许任何女人对老板有过密的接触,但老板对自己青睐有加又是自己可以拒绝得了的吗? 她思前想后,又不禁想到了刘成凯,心里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候,她的肚子有些饿了,但也懒得起床做饭,脑海里回想起自己最饥饿的时候,刘成凯为自己喂饭的情景,顿时又泪眼模糊。 当她一个少女的情窦初开时,完全出自那位英武的解放军。可是,那位打开自己心扉的男人却是属于别的女人的,这对她的情感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折磨。当自己的感情刚要转移给自己的老板来解对刘大哥的思念之苦时,而那位车间主任又无情地斩断了那根情丝。残酷的现实让她何去何从呢? 当她对马平川熄灭了那刚要点燃的爱的火焰时,便又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第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身上。 最后,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了。不过,她并不想去做饭,而是从抽屉里取出那本信纸和钢笔,要给刘成凯写信,虽然她上次写信才隔了两天,但要把对刘成凯的思念之苦倾泻在这张信纸上—— 想念的刘大哥,你还好吗?已经收到我的上封信了吧?给我回信了吗?当你接连收到我的信,会不会感到厌倦呢?其实,我也不想过多的烦你,只是我控制不住想你。请你原谅晓梅的不懂事吧! 郝晓梅刚写到这里,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擦干自己的泪水,检查一下刚才所写的内容,不由感到有些肉麻,如果让刘大哥的对象看到了,该让人家怎么想呢? 可她思忖良久,又不想废除重写,毕竟这些话反映了自己的心声。不过,她接下来就转变话题,写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又特意提了一下对方的女朋友,再次提醒几句要关心的话。她结合自己的感受,请他无论多忙,也不能怠慢一点对象。 当她最后封笔时,又浏览了一遍,不由苦笑摇摇头,信的前面的内容倒是反映自己的心声,可越往下看,越是言不由衷的话。唉,刘大哥到底是自己的亲人呢,还是冤家? 不过,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又一头扎在枕头上,不久昏昏沉沉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梦到了刘成凯,可令她心碎的是梦到的却是刘成凯结婚的场面,新娘当然不是自己。目睹心仪的男人跟别的女孩牵手走入婚姻的殿堂,让她痛苦不已,忍不住悲切大哭,直到把自己哭醒了。 第二天,她上班时带走了那封信,要在上班的路上把它投入路边的信筒里。 当快通过那条胡同时,却发现冯天祥身穿一身运动服迎面走过来,并且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郝晓梅因为被他侵犯过,所以每次打照面都令她有点紧张,正想扭头与对方擦肩而过,但冯天祥向她打了招呼:“晓梅这么早呀?” 郝晓梅一看他站住了,只好稍微停顿一下“哦,我去上班。” “哦,你不是在放假吗?” “厂长请我在厂里留守。” “厂长?就是那天来的那位吗?” “是的。” 冯天祥“哦”了一声,表情上略有所思。 郝晓梅这时好奇道:“你出去干嘛了?” 冯天祥做了一个亮相的举止:“晓梅,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出去锻炼吗?” “锻炼?没看出来你有这样好的习惯?” 冯天祥尴尬一笑:“我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你看看我身上的运动装都是昨天新买的。” 郝晓梅更加显得好奇:“你咋心血来潮要锻炼身体呢?” 冯天祥显得很神秘:“晓梅,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刚认了一个师父。他要求我每天起早去广场学习武术。” “你要练武?为什么??” “练武当然是为了防身呀。只要能练就一身功夫,就能免受别人的欺负呀。” 郝晓梅心头不由一震,难道对方要报复马厂长吗? 她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很冷淡地表示:“只要你行得正,规规矩矩做人,就不会有人跟你过不去。” 冯天祥听出她话中含义,赶紧表白:“请妹子放心,冯大哥今后肯定会规规矩矩做人。” “那就好。” 郝晓梅刚迈步离开几步,却被冯天祥叫住了:“晓梅!” 郝晓梅心里一惊,缓缓回眸:“你还有什么事?” 冯天祥一副虔诚的目光凝视着她:“我练武的目的其实跟你有关。” 郝晓梅脸色一变:“难道你要报复我的老板?” 冯天祥赶紧摆手:“不是。” “那是为啥?” “因为我要保护你的安全,为了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郝晓梅一皱眉头:“你说什么?要保护我?我没听错吧?” 第31章忧心 冯天祥呈现一副诚恳:“晓梅,我说的全是心里话,自从你给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就发誓要报答你,而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从此妹子的安全就交个冯大哥了。” “难道我会不安全吗?” “晓梅,你是一个漂亮且单身的姑娘,肯定有不法之徒打你的主意。” “不法之徒?” 郝晓梅不由哑然失笑,不得不冷冷回一句:“只要你对我不再心怀杂念,就没有人敢打我的主意。” 冯天祥一看她几乎拂袖而去,便在后面喊道:“晓梅,我只好保护你,不会再伤害你!” 郝晓梅的心情并不太好,听了对方的表白,只是鼻孔冷笑一声。 当她靠近街道边那个熟悉的邮筒时,便从怀里取出那个信封,在投放之前,先把信封贴在心口捂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投入到信筒里。 她之后并没有急于加快步伐去上班,而是在街道上徜徉一会,排解一下内心忧伤的情绪。 她走进车间的时候,要比昨天晚了许多,那几个同事都到齐了,当然,马平川也早早过来了,一看到她‘迟到’了,便大步迎上去—— 郝晓梅一看老板又冲自己来了,便紧张地把身子转过去,不敢跟他面对。 马平川并不介意,就对着她的身后询问:“晓梅,你今天咋来的这么晚?” 郝晓梅并没有回身,干脆背冲着他反问:“难道你嫌我迟到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比昨天晚到了一会而已。” “哦,我在路上遇到街坊大哥,便跟他聊了一会。” 马平川一愣:“哪位街坊大哥?” “就是被你殴打过的冯天祥。” 马平川顿时把双眼瞪圆了:“难道他还敢骚扰你?” “你想多了,人家只不过跟我寒暄几句而已。” 马平川一看她不以为然的口吻,不由一皱眉头:“晓梅,请你给我转过来!” 他的声音虽然不算严厉,但却显得严肃,虽然不算颐指气使,但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派头,令郝晓梅身不由己。 当她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时,她从他深邃的眼神里读出一丝怜惜和关切,这让她读出一丝的温暖。 “马厂长···” 马平川一旦面对她那副楚楚动人的容貌,表情顿时变得祥和了,语气也柔和了很多。 “晓梅,我不放心那个人。” 郝晓梅理解他的担忧,赶紧表示:“请你放心,他真的悔改了。” 马平川的表情依然凝重:“就算他不敢了,但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那个胡同里,实在是不安全。所以,你必须要换一个地方。” 郝晓梅简直吓了一跳,赶紧摇头:“不,我不搬家,就住在那里。” 马平川一皱眉头:“那里有什么好,里面那么简陋,哪里适合你一个姑娘家居住呢?” 郝晓梅深知省城的住房困难,于是反问:“我不住家里还能住哪呢?” 马平川一听她把那个破房子当家了,心里甚是不悦,但也被对方给问住了,不由思索起来。 郝晓梅知道把老板问住了,便不再要求一个答案,而是一副轻松的语气:“你请放心吧,我住的那个胡同的邻居们都很好,尤其张大妈是一个热心肠,经常去串门问寒问暖的。她肯定会护着我的。” 马平川眼前一亮:“你把那个男人欺负你的情况告诉那位老太太了吗?” 郝晓梅摇摇头:“没有,我不会让任何邻居知道。” 马平川又皱起了眉头:“你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还替那个人隐瞒呢??” 郝晓梅也蹙起了眉头:“如果让张大妈知道了就等于让整个胡同的邻居们都知道了,他还怎么做人呀?” 马平川怔怔的地盯了她好一会,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郝晓梅一看老板一副失望的样子,不由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马平川苦笑的眼神里又透露出欣赏的目光:“你是太善良了,简直有一副海纳百川的胸怀,如果算是傻的话,也是傻得可爱。” 郝晓梅脸颊一红,赶紧回避了老板那副异样的目光。 马平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由一荡,忍不住伸手想触摸一把她的肩头,但觉得有点不合时宜,那只手到了半途又不得不收了回去。 不料,这一切都被暗中关注他俩一举一动的窦纯燕看在眼里,令她的那副杏眼几乎穿出了愤怒的火焰。 马平川在车间里对那些安装工人进行一番布置后,感到一阵干渴,便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喝水。 窦纯燕趁机跟上,默不作声地跟他进入了办公室。 马平川感觉身后有一种异样,猛一回头,结果他和窦纯燕同时吓了一跳。 窦纯燕毕竟是一个娇弱女子,顿时嗔怪道:“哎呀,你快吓死我了。” 马平川也抱屈道:“这能怨我吗?你走路干嘛没声?” “我又不是鬼,怎么会没动静,你是因为魂不在身上,所以没觉察到。” 马平川一愣:“你瞎说什么,我的魂不在身上又在哪?” “哼,你的魂早被那个丫头给勾走了。” 马平川心里一惊,但故作平静:“你又胡说了,我的魂被哪个丫头给勾走了?” “哼,你最好别装糊涂,我可都看在眼里。” “你是指晓梅?” “哈,你总算承认了。” 马平川赶紧辩解道:“纯燕,我跟晓梅只是正常交流。” “你不用骗我,我早就看出你对她的心思了,否则就不会亲自把她请回来。” 马平川不由苦笑道:“幸亏我去她的住处了,否则她就出大事了。” 窦纯燕顿时从满脸醋意转化成了惊异:“她能出什么大事?” 马平川为了唤起她对郝晓梅的同情心,干脆把郝晓梅差一点被街坊大哥欺负的事情都告诉了窦纯燕。 窦纯燕显得不可思议:“你是说她独身住在一个胡同里?” “是呀,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让她脱离那里,否则她太不安全了。” 窦纯燕的表情恢复一片冷然:“如此说来,你还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马平川莞尔一笑,并不作答。 窦纯燕脸色一变:“你最好不要害了那个女孩。” 马平川愕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害她呢?” “难道你能否认对她没有居心吗?” 马平川一看被她看穿了,干脆承认:“我是对她充满了爱慕,怎么能用‘别有居心’来形容呢?” “哈哈,你爱慕她就想占为己有吗?” 马平川脸色一沉:“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是真心喜欢她,你不要把我形容得那样龌龊!” “难道你不是随便玩玩她吗?” 第32章用力过猛 马平川被怼得满脸通红:“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花花公子吗?” 窦纯燕杏眼一瞪:“难道你想娶她为妻?” 马平川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她如今未嫁,我如今未娶,难道不可以吗?” “平川,你是不是犯糊涂呀?明白自己跟她的差距吗?” “差距?什么差距?” “她没有多少文化,而且还是农村户口,你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呀。” “纯燕,话可不能这样说,别看她初中没毕业,人却很聪明,学什么都快,干什么像什么,你不是经常在我跟前夸她吗?” “唉,我夸她在工作方面是一个好手,但不是能做一个好妻子呀?” “她怎么就不能做一个好妻子了?我觉得她无论从容貌到性格,都是好媳妇的最佳首选。” “你···”窦纯燕气得浑身只抖索,“你···想到她是农村户口了吗?” 马平川淡然一笑:“农村户口怎么了?我还是农村人呢。现在农村姑娘往城里嫁的多的是,晓梅怎么不行?” “我没说她不能嫁城里,但也不能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和她根本不相配!” 马平川一指自己的鼻子:“难道你认为我配不上那个姑娘?” 窦纯燕气道:“你别气我,是她配不上你!” 马平川一耸肩膀:“我可不这样认为,假如能够追到她,就等于是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了。” “哼,你居然把自己比喻成了癞蛤蟆,却把她比喻成了天鹅,真是妄自菲薄!” “我倒不这样认为,如果有勇气追求她的话,就说明我很自信的,就怕人家看不上我呢。” “马平川,别忘了你是一名大学生,假如不下海搞承包,在局里起码能混一个科级干部,而她呢,如果没有这份工作,简直就是盲流一个。” “不许你这样侮辱她!”马平川就如同被她戳了一刀,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她。 窦纯燕心头一震,不由失声道:“难道你···对她真的动了真感情?” 马平川低头不语,便等于默认。 窦纯燕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平川,难道在你的心真的没有我的位置吗?” “纯燕,我只是把你当成大姐一样尊重。” 窦纯燕眼角噙满了泪花:“难道你嫌弃我比你大那么几岁?” 马平川默默地摇头。 “难道你嫌弃我离过婚,并有一个儿子?” 马平川嘴巴动了动,终于没把可能要伤害她的话说出口。 窦纯燕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了:“平川···关于我的个人情况···早就向你坦白过了···我当时是被他给骗了···才失身于他呀···” 马平川沉默了片刻,这才发声:“纯燕,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感情上的事情不能勉强。我现在喜欢的是那个农村女孩。” “难道你为了她···真的不顾我的感受吗?” 马平川一看她几乎崩溃了,只好柔声安慰:“纯燕,你也一个好女子,自身条件也不错,肯定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窦纯燕一副凄凉:“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我能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吗?平川,自从你刚一进厂,我就偷偷喜欢上你了,本来有机会调到好单位的···可我都没舍得走···” 马平川一看她又泣不成声了,于心不忍,刚伸出手去扳住她的肩头,但不料对方把娇躯狠狠地扎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浑身不由一震,迟疑片刻,最终没有忍心把对方推出去。 由于马平川没有及时回到车间,安装工头因为一个环节要征求他的意见,便冲郝晓梅喊道:“喂,能把你们的厂长请过来吗?” 郝晓梅一愣:“您是让我去吗?” 安装工头点点头:“是呀,关于风道的安装位置,我要请示一下他的意见。” 郝晓梅四处浏览一下,车间里除了她和四名女同事之外,就连车间主任也没了踪影,不由迟疑起来。 那四名女工中的年纪最大的提醒她:“晓梅,厂长好像回他的办公室了,你去一趟办公室找他吧。” 郝晓梅虽然有些迟疑,但不好意思把这个跑腿的差事推诿给别的同事,只好向车间大门迈出了脚步—— 郝晓梅刚离开车间,那四位同事便相互嚼起耳根子了—— “你们看到了吗?咱们的厂长对晓梅可真好。她才来厂多久了,就得到另眼相待。” “唉,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咱们的厂长看上这个姑娘呀。” “可不是嘛,她真是有福气了,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呀。” “这不是她有福气,而是她长得像电影明星一样。唉,她应该感谢她的爹娘给她一个好容貌呀。” “喂,我看窦主任好像很吃醋呀。” “可不是嘛,我也看到了。窦主任已经喜欢马厂长很久了,结果马厂长对新来的女工看对眼了,这才可尴尬了。” “哎呀,窦主任可是跟马厂长一起离开的,晓梅会不会遇到啥状况呢?” 那个女同事预料对了,当郝晓梅刚走到那间办公室,便从窗户里看到他俩相互撕扯起来了—— 原来,马平川一看窦纯燕趁机粘上自己了,便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试图想推开她,但窦纯燕突然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马平川脸上瞬间涨红了,拼命往外挣脱,并一边训斥道:“你快放手!这成何体统?” 不料,窦纯燕有些动情了,不仅死死搂住对方的脖子不放,而且还踮起叫用自己的小嘴去够对方的嘴巴。 马平川一看窦纯燕彻底发狂了,只好用足了力量,狠狠把她抛出去—— 窦纯燕是身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房门上,并且直接撞开了它。结果,刚靠近房门的郝晓梅暴露在马平川的眼皮子底下,他俩彼此都惊呆了。 马平川没有料到窦纯燕会摔得这样厉害,顾不上郝晓梅了,赶紧上前俯身:“喂,你没事吧?” 可是,窦纯燕因为后脑勺重重地砸在门板上,已经昏厥过去了,一时根本叫不醒。 马平川有些慌了,不停地摇动对方的肩膀:“纯燕!快醒醒!” 郝晓梅无法回避了,只好俯身帮忙,当抱起窦纯燕的头时,不由向马平川蹙眉道:“窦主任好像脑袋撞坏了,你赶紧抱她去医务室吧。” 第33章擅做主张 马平川无可奈何,只好当着郝晓梅的面把窦纯燕从冰凉的水泥地面抱起来,再迈步冲向了门外—— 郝晓梅清楚隔壁的医务室里有一个保健医,自己为了避免尴尬,并没有跟过去,而是选择了回避。 当她忧虑重重地走回车间时,令那四个同事愣住了。 “晓梅,厂长咋没跟你一起过来?” 郝晓梅面对同事和那位安装工头质疑的目光,只好掩饰道:“马厂长不在办公室里。” 年长的女工眨了眨疑惑的眼神:“窦主任呢?” 郝晓梅如何敢讲实情,有些慌乱地摇摇头:“我也没看见。” 现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迷茫,在这个节骨眼,这两位负责人都去哪了? 安装工头一皱眉头:“现在是安装关键时刻,马厂长怎么能一声不响地离开呢?” 年长女工赶紧劝道:“师傅们别着急,我们的厂长既然没交代啥,就不会离开太久,请您们耐心等待吧。” 安装工头不由苦笑道:“你们的老板一直催我们赶进度,害得我们天天加班加点干活,可现在我们不得不停工等待,这算是咋回事呢?” 您别着急,说不定马厂长很快就回来了。” 郝晓梅清楚时间的紧迫性,也意识到老板不慎弄伤上司恐怕要耽搁一些时间,假如车间主任造成了脑震荡,甚至脑出血,恐怕无暇顾及车间了,既然这两位主要负责人都不在现场,就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她迟疑一下,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勇气。 “师傅,既然我们的厂长和主任都不在,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郝晓梅的勇敢表态令其他女同事惊诧不已,这么大的事就连她们这些富有经验的老工人都不敢承担,就凭这个新女工有什么魄力去这样做? 安装工头当然想不浪费时间,但也质疑年轻的女工一句:“你真能做领导的主?” 郝晓梅点点头:“嗯,只要是设备上的事情,我有发言权。毕竟,我以后要操控它。” “那好,你看这条通风管该怎样安置才行?” “您是让我来设计吗?” “哦,那倒不是,目前它有两个选项,请你做出决定。” 安装工头随即把方案对她介绍一遍。 郝晓梅了解详情后,便思忖道:“关于第一个选项虽然可以节省一些材料,但它会妨碍我们的操作,而且距离履盘很近,时间久了,恐怕会造成事故,所以我认同第二个选项。虽然要多费一些管材,但可以让操作者顺畅无阻,而且很安全。” 安装工头不由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别看姑娘年轻,却有大局观。这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郝晓梅苦笑道:“既然您早有想法了,为啥还要请教我们的领导?” 安装工头一耸肩膀:“你们的那位马厂长特别不大方,一直压缩成本,万一嫌我们的设计让他多破费了,这我们可担待不起。” 郝晓梅的心里顿时笼罩一层阴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不会让老板满意。毕竟厂里的经济情况肯定是紧张,如果能节省一点就不能有丝毫的浪费。尤其在老板目前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他刚才居然情急之下弄伤了窦主任,稍后会不会冲自己发火呢? 不过,她心里虽然有一丝忐忑,但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了,也是对操作设备的姐妹们负责,便不改初衷。 那些女同事虽然清楚老板很青睐这位貌美的新女工,但对她这样大胆的出风头还是唏嘘不已。 再说窦纯燕确实被磕成了轻微脑震荡,在保健医的帮助,慢慢地苏醒过来了。 一直悬着心的马平川见状,终于吐口气:“纯燕,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窦纯燕也许被磕糊涂了,两眼一阵迷茫:“我怎么在这里?” 保健医赶紧回答:“窦主任您刚才晕倒了,是马厂长把你抱到医务室的。” 保健医的一个‘抱’字令马平川与窦纯燕同时尴尬,但窦纯燕却多了一种幸福感。 “马厂长,谢谢你救我。”窦纯燕当着保健医生的面,言不由衷地跟马平川客套。 马平川却满脸惭愧:“你千万不要谢我,把你救醒的是小刘医生,而我是造成你休克的罪魁祸首。 窦纯燕自然记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但当着保健医生的面掩饰:“是我走道拌蒜不小心摔倒磕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 马平川一看她居然为自己开脱,心里很是感激,但当着保健医生的面不方便点破,便转为关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窦纯燕一摸后脑勺:“我···没事了,只是有些头晕罢了。” 马平川又把征求的目光投向保健医生:“小刘,你看窦主任的情况怎么样?” 保健医生显得很持重:“我看您最好送窦主任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的后脑毕竟受到了重击,要预防脑出血呀。” 马平川也不敢大意,立即征求窦纯燕的意见:“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吧?” 窦纯燕有些过意不去:“你别费事了,我没有那么脆弱。” 保健医生则表示:“万一是一个寸劲,就会耽误事了,你还是去医院拍一个片子吧。” 马平川不再迟疑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立即陪你去医院!” 窦纯燕本想再拒绝,但一想到可以趁机让对方多陪自己一些时间,便不再坚持了。 由于那个时代物质还很贫乏,马平川虽然贵为一厂之主,但也没有自己的专车,只能依靠出租车。不过,在过程中他必须背着脑袋还不完全清醒的窦纯燕。 窦纯燕伏在他的背上,本来不太清楚的脑袋更加晕眩了,干脆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那双陶醉的杏眼。 马平川如果感觉不到?但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粗暴了,只好任由对方的任何举动。 等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证明是虚惊一场,窦纯燕仅仅是轻微脑震荡,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马平川这才如释重负,保健医生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建议:“窦主任,您不要回厂里了,还是回家休息一两天吧?” 窦纯燕的表情有些不安:“厂里那么多事,我回家休息合适吗?” 马平川赶紧表示:“只要你没事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好吧,你就送我回家吧。” 马平川一听她的请求,不由把迟疑的目光瞥向了保健医生。很显然,他希望保健医生能够承担起护送窦纯燕回家的重任。 不料,保健医生错会了老板的意思,还以为顾及自己充当了人家的‘电灯泡’了呢,因为她早就清楚车间主任对老板的情意了,于是便从走廊里的长椅子上站起身来:“我现在必须回厂里了,因为出来匆忙,就连医务室的门都没顾得上锁。 窦纯燕不等马平川表态,便赶紧做出反应:“既然如此,你赶紧回厂吧,千万不要让里面的那些药品丢失了。” “好的,就有劳马厂长独自送窦主任回家了。” 马平川在她俩这样一唱一和之下,彻底没了脾气,只能眼睁睁目送保健医生离开。 “纯燕,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伤了。”马平川在身边并无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终于向她表达了歉意。 窦纯燕的委屈顿时由心而生—— “你太狠心了···咋能这样对我···你知道吗···我虽然伤到的是脑袋···但疼的是快要破碎的心···” 第34章拒绝 马平川望着悲悲切切的窦纯燕,只好连声赔不是。 窦纯燕本想依附在马平川的肩膀上发泄,但由于对方跟自己保持了足够长的距离,便只好作罢,经过短暂的发泄之后,便向马平川提议:“你还不送我回家吗?” 马平川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人家这个很合理的要求,于是站起身来,稍微迟疑一下,才慢慢俯身去挽住对方的一只胳臂。 窦纯燕也顺势站起来,虽然不要求马平川背自己了,但也让自己的娇躯紧紧依附在对方身体的一侧。 马平川只能用另一只胳臂紧紧揽住她的身躯,并缓慢往外走—— 等到了车间主任的家,马平川顿时被她家的豪华的装饰吸引了。那是一个三居室,里面的布局很是讲究,而且是一尘不染。马平川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自然对眼前宫殿一般的居室羡慕不已。 窦纯燕看在眼里,一边请他坐下一边试探地问道:“平川,你喜欢这个家吗?” 马平川如何不清楚对方这句话的寓意? 他微微苦笑道:“我很欣赏你的家,但不能喜欢呀。” 窦纯燕一愣:“为什么不能喜欢?” “这里毕竟是你的家呀。我怎么可以喜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窦纯燕那双杏眼里真情乍现:“平川,只要你喜欢这个家,它就是你的!” 马平川赶紧摆摆手:“难道你想把它转让给我吗?我可承受不起!” “不,只要你愿意,就连我也是属于你的!” 马平川不由心头一震,本来坐下来的他立即弹了起来—— 窦纯燕向她投去一幕惊疑的目光:“你怎么了?” 马平川尴尬一笑:“纯燕,你不可不能开这种玩笑呀。” 窦纯燕一副冷艳的眼神盯着他:“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马平川尽量回避着她的眼神,一副艰难的语气:“纯燕,你是一个好女人···是···是我配不上你呀。” 窦纯燕鼻孔一哼:“你是刻意说反话吧?感觉我这个离婚带孩子的老女人配不上你?” 马平川连连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看看你家多好,啥也不缺,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仅有的一点积蓄都投到厂里了。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呀。” “谁说我啥也不缺?”窦纯燕的那双杏眼瞬间泛红了,“我家缺一个男人。你只需要给我一份踏实的爱就够了。” 马平川不由苦笑道:“可是我不习惯入赘女方的家,想奋斗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窦纯燕呆愣一下,突然靠近马平川,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胳膊:“谁说你是‘入赘’?这个家就算是我的陪嫁好吗?它将来姓马,就连我的儿子也可以改你的姓。” 马平川无法回避对方热情的目光,也不敢再把对方甩出去,纠结了一下,才改变话题:“你的儿子呢?” “他正在上学,等到中午才能回家。难道你想见他吗?” 马平川赶紧摆摆手:“不,我只是随便问问,马上就得回厂了。” 窦纯燕似乎不想离开儿子的话题,便自动介绍道:“辉辉今年九岁了,读小学二年级,因为就读的小学距离家很近,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路程,所以不用我去接,能主动放学回家。他很乖,知道我独自带他不容易,从来不依赖我,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可以自己开门进屋,甚至能泡面吃。” 马平川不由感叹:“他独立性可真强呀。你有一个好儿子。” “可是···我不希望辉辉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难道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马平川虽然不忍心伤害她,但也不情愿答应这个令他为难的请求,只好尽力扳开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纯燕,我得回厂了,那里需要我。” 不料,窦纯燕被掰开的手又重新攥住了他的胳膊:“不行,你必须给我一个痛快话,否则我不会放你走。” 马平川因为对方的脑震荡还没好,不想伤害她,只好掩饰道:“纯燕,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窦纯燕一怔,终于放开了他的胳膊,并失声质问:“这是真的吗?她是谁?” “这···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她是谁的。” 窦纯燕脸色一变:“莫非是郝晓梅?” 马平川心里一动,本想以郝晓梅做推脱对方的挡箭牌,但一看窦纯燕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输掉所有的赌本的赌徒,再结合她之前对自己的逼问,便迅速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并不想让他心仪的女孩受到半点伤害。 “纯燕,你就别瞎猜了,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你们所有人知道她是谁?” 不料,窦纯燕是一个极其精明的女人,这时杏眼一眯:“哼,你越是掩饰就越说明问题。” 马平川心里一虚,也不敢辩解,担心自己越描越黑,于是冷漠地道了一句:“随你怎么想吧!” “平川?” 马平川趁她放开自己的机会,果断地往外迈步—— 窦纯燕并没有再次贴上他,因为自己也是有尊严的,只能眼泪汪汪盯着他的背影:“平川···你给我回来···” 马平川听到她近乎哀求的声音,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恻隐之心:“对不起,厂里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坚守岗位。” 窦纯燕自然清楚厂里的情况,便一咬牙:“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马平川并没有片刻的停留,丢下一句“你还是在家里休养两天吧”,便开门扬长而去—— 窦纯燕孤零零地立在客厅里,半晌终于掩面大哭。她觉得自己为了马平川,已经倾尽自己的一切了,在怨恨马平川的绝情,也对郝晓燕充满了嫉妒,后悔自己真不该心软而收留当初可怜的她,如今算是‘养虎为患’了。 马平川急匆匆赶回厂里时,已经到了中午,安装工人们都出去吃饭了,就连留守的女工们也陆续走出去,当看到他赶到了,便纷纷打个招呼:“马厂长!” 马平川看了几位女工,不由询问:“他们干得怎么样?” 年长的女工赶紧告状:“马长不好了···” 马平川嗔怪的眼神一瞪:“我哪点不好?” 女工赶紧纠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想告诉您一件不好的事。” 马平川不安的心又悬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郝晓梅她···”女工在马平川情急之下追问之下显得很慌张。 马平川早就注意到她们中唯独缺少郝晓梅,那副眼神更显得焦虑:“晓梅她怎么了?” “她趁您不在,擅自作主张,结果让厂里浪费了很多管材。” 马平川听女工这样一说,反倒心安了许多,神态也随即镇定:“晓梅呢?” “她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马平川二话不说,立即向里面大踏步迈进—— 第35章择偶标准 那几位女工以为老板要去找郝晓梅兴师问罪,便滞留在了车间门口,想趁机看个热闹。 当马平川在一条生产线的过廊里发现了郝晓梅,只见她正在测试改造后的设备而模拟操作。 “晓梅!”马平川一副和颜悦色地靠近她。 窦晓梅一看老板回来了,便关切询问:“窦主任的情况怎么样?” “哦,她只是有一点脑震荡,没什么大碍的。” “她人呢?” “我已经把她送回家了。” “嗯,怪不得你一直没来车间,我还以为窦主任摔得很严重呢。” 马平川一副懊悔的样子:“唉,都怪我,一失手便弄伤了她。” 郝晓梅眨了眨大眼睛:“你为啥不多陪陪她,争取将功赎罪呢?” “唉,我是出手重了一点,但这件事的起因也不怪我。” 郝晓梅的俏脸一沉:“你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向女人推脱责任呢?” 马平川就像被泼了一头雾水,呆愣地望着她。 郝晓梅回避了他那副火辣辣的目光,嘴里继续发声:“起因是她喜欢你,难道这有错吗?” 马平川清楚她当时在门外听到了一些动静,便一耸肩膀:“可我不喜欢她呀,她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她哪点配不上你?” 马平川一副惊愕的眼神:“你觉得我俩合适?” “嗯,窦主任很能干,肯定是你在事业上的好帮手。” “难道我为了事业就要牺牲自己的爱情吗?” 郝晓梅的那副大眼睛又回到了跟前男人的身上:“你难道觉得窦主任不够漂亮吗?” “我喜欢谁是凭自己的感觉,这跟漂亮不漂亮有关系吗?” “感觉是什么?它其实就是一种审美的尺度。你们男人就是太重视女人的外表了!” 马平川本来有一些大男子主义,喜欢居高临下对待异性,当初想要提拔郝晓梅时就暴露了他的个性,这时无法接受郝晓梅的质问,顿时变了脸色:“好呀,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教训起我来了,难道不清楚自己闯多大祸吗?” 郝晓梅浑身一震,不禁失声道:“我闯什么祸了?” 马平川把脸一沉,抬手一指已经安装通风管道的生产线:“通风管道这样设计是你的主意吧?” 郝晓梅摇摇头:“我哪懂呀?它是安装师傅的建议,我因为你不在现场,担心会耽误安装的工期,便代替你采纳了人家的建议。” 马平川故意板着面孔:“你凭什么做我的主?” 郝晓梅沉着地解释道:“我觉得人家这个设计很合理,既不影响通风散热的效果,又不妨碍工人的操作,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呀。” 马平川一副苦笑:“这也叫‘一举两得’,单单一条生产线就要浪费十五米长的管材。咱们这里共有四条生产线,算计一下要浪费多少管材?” 郝晓梅据理力争:“虽然是浪费一点材料,但却节省了许多空间呀,也有利于提高生产效率,假如让这条管道贴着设备走,是省下一点材料,但它既妨碍工人的操作,也不利于设备的保养呀。” “哈,这是你的结论?” “不,这是安装师傅跟我讲的。” “哼,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建议吗?” 郝晓梅茫然摇摇头。 马平川叹了一口气:“唉,人家是为了钱呀。他们是包工包料的,假如多用一点管材,不仅仅可以多收一些材料费,更多的是安装费呀。” “是吗?” “唉,我真该把这些安装的细节情况向你和那几位员工透露一下。” “那么,多跑一米的管材,要多花多少钱呢?” “多少钱?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郝晓梅顿时花容失色:“啊?真有这么多吗?” 马平川为了‘报复’她,故意沉重的语气:“唉,这四条生产线要浪费六十米的管材,就等于你现在的五年工资呀!” 郝晓梅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眼看就要撞向身边的设备上了。 马平川大吃一惊,他可不想窦纯燕的悲剧在这个女孩身上重演,于是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晓梅,你怎么了?”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怀里的女孩的脑袋虽然没有磕到设备上,但也是昏厥不醒,难道她就这样胆小,经自己一吓唬,就吓昏了吗? 本来对郝晓梅倍加赏识的马平川不禁迷茫了,赶紧摇动一下怀里女孩的娇躯:“晓梅,快醒一醒!” 郝晓梅慢慢地睁开了大眼睛,当看到自己身处老板的怀抱里时,便猝然一惊,赶紧挣脱对方。 马平川一看她缓过来,这才松口气,小心把她的身体扶稳,这才收回自己的双手。 郝晓梅恢复神智后,首先环顾一下周围已经安装好的通风管道,然后从容地讲道:“马厂长,我知道自己的决定让你破费很多的钱,但我请求你不要更改了,所有的额外费用由我来承担好了。” 马平川简直是目瞪口呆,还以为刚才她的昏厥是被吓的,是担心让她来背负这么大的损失,但他做梦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如此的担当精神。 “晓梅,我没听错吧?” 郝晓梅摇摇头:“你没有,只要我觉得这样安装合理,就算我出额外的钱又算得了什么。” “你有钱赔吗?” “我···没钱···可以从工资里扣。” 马平川本来不想再吓唬她,但对她的话实在难以置信,不得不再次试探道:“就算你每月不拿一分钱,恐怕要干好几年呀。” “无所谓,就算我不挣一分钱,也饿不死人,会有人养活我的。” 马平川心里一紧:“是谁?是谁要养你??” 郝晓梅脑海里顿时闪烁出刘成凯的音容笑貌,不禁流出了辛酸的泪水。 马平川显得很紧张:“晓梅,你咋不说话?” 郝晓梅突然理直气壮道:“我可以嫁人,让未来的婆家养活我。” “哦,那你有目标了吗?” “虽然现在没有,但只要我要着急嫁人,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来求婚。” 马平川禁不住笑道:“是呀,就凭你的条件,求婚者肯定会挤破脑袋的,快说说看,你想找个啥样的男人?” 郝晓梅一听他讲话变得没有正型了,不由产生一点茫然。 马平川一看她沉默不语,便敦促道:“快说呀,到底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郝晓梅看出老板对自己的不良企图,于是朗声道:“我要的男人不需要有多帅,也不需要多有钱,甚至可以有很重的家庭负担,但他必须把我视作生命中的唯一,并且时刻保护我不受外人欺负!” 第36章针尖对麦芒 马平川突然显得兴奋起来了:“太好了,我完全符合你的择偶要求!” “你?这是不可能的!” 马平川很是不解:“晓梅,我哪点不符合你的要求?” 郝晓梅淡淡摇摇头:“不,是我配不上你。” 马平川赶紧表示:“请你不要自卑,我是很欣赏你的,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会处处都罩着你的。” 郝晓梅白了他一眼:“包括承担给厂里带来的损失吗?” 马平川眼神里闪一闪狡黠的目光:“是呀,我会为你承担一切,不会计较你任何的错误。” 郝晓梅把头一昂:“我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也不会让你来为我承担。既然你认为我的行为给厂里带来损失了,我会承担一切的。” 马平川一呆,真怕把她压得太重,赶紧赔笑道:“晓梅请别激动,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根本不需要你来承担这一切。” 郝晓梅鼻孔一哼:“就算你不让我承担,我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的,请你想好了。” 马平川从骨子里就有一种大男子主义,比如不接受窦纯燕所谓的‘馈赠’就是一个缩影。他喜欢郝晓梅,自然想以征服的方式让她对自己俯首帖耳,本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她乖乖就范,但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再也不干扛下去了,只能向对方服输,因为他不想给心爱女孩心里造成任何的阴影。 “哈哈,你别多心,我不让你承担所谓的损失其实跟你是否选择做我的女朋友并无任何的关系。我已经说过了,我其实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也会选择这条通风路线的。” 郝晓梅俏脸一变。露出诧异的目光:“难道你不怕多花钱吗?” “这样是多花很多钱,但并没有我刚才形容得那么多。其实,只要是合理的,我就不能太吝惜花钱。” “如此说来,我并没有做错?” 马平川一看在她跟前端不起来,只好巴结她:“是呀,你不但没做错,反倒有功劳呀。” “哈,我怎么还有功了?” “因为你的决断,才没有造成窝工的局面。我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郝晓梅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就算了,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马平川一脸赔笑:“这怎么行?只要有功就要嘉奖,我这个做厂长的,就要赏罚分明嘛。” 郝晓梅一副平静:“你想怎么奖励我?”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请你吃饭!” 郝晓梅一听他提到了‘吃饭’,顿时感觉饥肠辘辘,便急匆匆往外走—— 马平川先是一怔,随即跟上她。 “晓梅,你走得干嘛这样急?”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做饭去!” 马平川一握的她胳膊:“你现在回啥家呀?我已经承诺请你吃饭了。” “算了,我不想接受你的邀请。”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有不良的企图。” 马平川尴尬一笑:“难道我赏识你有错吗?” “当然没错,可你不能想打我的主意。” “丫头,我这不叫打你的主意,而是诚心追求你呀。”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因为我不会接受你的。” 马平川一看她一副柔美的外表之下还有一副刚强的铁骨,显得很无奈道:“晓梅,就算不接受我的追求,但总得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郝晓梅一看老板几乎露出可怜相了,有些于心不忍,迟疑一下,才表示道:“如果你要一嘉奖我的目的请我吃饭,我倒是可以接受。” 马平川那副低沉的面孔终于焕发出光彩:“好呀,我本来就是酬谢你的临场的果断决定呀。” 那几位女工一直躲在门口偷听,开始是隐隐约约,当他俩走出来的谈话却听得一清二楚。她们面面相觑,趁目标没靠近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马平川因为没有‘降服’郝晓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吃饭过程中多少有些扫兴。 郝晓梅看出他有心事,一边吃一边询问:“马厂长,你好像有啥压力吧?” 马平川一副黯淡的表情:“你还懂得关心我吗?” “当然了,你不仅是我的老板,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晓梅,我哪点不够优秀?” 郝晓梅不由一愣:“你为啥这样问?” “因为我没有打动你的心呀。” 郝晓梅的鼻孔又哼了一下:“说来说去,你还想打我的主意?” 马平川深怕眼前的女孩会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赶紧辩解道:“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你是我的权力,拒绝我也是你的权力呀。咱俩就算不能结亲也可以成为好朋友。” 郝晓梅并没有动怒,而是嫣然一笑:“咱俩身份老板和雇员的关系,所以就连朋友都不能做。” 马平川不禁苦笑:“晓梅呀,你既然是单身,为啥总拒人千里之外呀。” “谁说我总拒人千里之外?”郝晓梅的双眼突然泛红了道,“如果有一个男人想对我好···我会幸福死的。” 马平川不由心里一动:“莫非你心里有一个偶像?” 郝晓梅干脆点点头:“是的,可惜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马平川心里稍安,随即试探道:“难道我就成不了你心中的偶像吗?” 郝晓梅冷漠地摇摇头:“我虽然赏识你的干事业的魄力,但跟我心中的偶像还差得远呢。” 马平川在她的面前表现一副虔诚:“你能说说我身上有哪些缺点吗?” “你没什么缺点。” 马平川苦笑道:“既然我跟你心目中的偶像差得远,那就肯定有很多不足呀。你但说无妨,我是不会怪罪你的。” 郝晓梅冷冷一笑:“就凭你这句话就不谦虚。” “啊?我哪点不谦虚了?” “你为啥说‘不怪罪我’的话?” 马平川不由瞪圆了眼睛:“难道···我说‘怪罪你’的话才会让你满意?” 郝晓梅狠狠白了他一眼:“你错了,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要虚心接受臣子们的批评,才可能成为一位有作为的君王。可你只是一个小老板,为啥在女孩面前端起那么高的架子呢?” 马平川很是尴尬,又显得很无辜:“我在你面前哪里还有什么架子呀?” “可你的讲话就反映了你的心理。” 马平川尽量表现出足够的虚心:“请你指教一下我刚才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谦卑吗?” “你应该说,‘我身上有哪些不足,请你不要客气提出来,千万不要顾及我的自尊心。” 马平川不由一愣,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人家女孩面前已经丧失了一切的尊严。 郝晓梅一看他的脸色有些暗淡,不由试探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你的自尊心了?” 马平川赶紧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马平川赶紧表示:“真的没有!” “可我看到你很是失落的样子。” 第37章改变自己 马平川一怔,为了表明自己已经虚心接受了,便朗朗上口:“晓梅姑娘,既然你觉得我身上有很多缺点和不足,就别客气地指出来,千万不要顾及我的自尊心。” 郝晓梅扑哧一笑:“我已经指出来了。” “指出来了?” “是的。” 马平川顿时恍然道:“你是说我架子有些大?” “嗯,你还不算笨。” 马平川的脸有些涨红了,又试探询问:“你除了觉得我的架子大,还有什么缺点?” 郝晓梅淡淡地回答:“在我的世界里,仅仅这一点就足够了。我很难得接受一个男人在我面前一副强势和颐指气使的派头。” 马平川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在对方的眼里,自己有要挟她的嫌疑,而她看似软弱,实则刚强无比,决不会向命运低头。 “晓梅,我刚才真是跟你开玩笑,并不想要挟你呀。” “嗯,我知道,否则你就不会‘不打自招’了,还不是担心我心里想不开吗?” 马平川趁机表示:“你既然明白我的用意,就该清楚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呀。” 郝晓梅淡然一笑:“那是因为我没有屈从你,假如我屈从你了,你恐怕会为了这几件事压我一辈子。” “晓梅,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我怎么会呢?” “马厂长,其实你一直抱有很大的优越感,以为我这个乡下的丫头唾手可得,如今又有了挫败感。” 马平川不禁哑然失笑:“你想多了吧?我是因为‘弄巧成拙’而懊悔呀。” “嗯,这才是你的心里话。” 马平川不禁感叹:“我其实是一个很要面子的男人,可如今在你的面前,就像一个可怜虫了。” 郝晓梅突然表情一正:“马厂长,也许你真的不了解女孩的心理。所以才···” “晓梅,那就说说你们女孩的心理吧?” “别的女孩,我不想揣测,对于我来说,虽然希望男人要自尊和自强,但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不能有任何的尊严,就像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一样。” 马平川脸色微变:“晓梅,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活得太憋屈太没地位了吗?” 郝晓梅噗嗤一笑:“所以我并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一个完全依附你的小鸟依人类型的女人。” 马平川双眼一呆:“难道你不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吗?” 郝晓梅故作一副傲慢:“我是一个把老公视作自己忠诚的奴仆的女人。” 马平川与她对视了片刻,终于败退下来,垂头思考着什么。 郝晓梅以为对方对自己已经望而却步了,内心在放松之余又显得很是失落,对刘成凯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当天傍晚她回家时的第一眼就是关注的就是房门一侧的信箱,可是它空空如也,令她无比的失望。 她随即一想,自己的信刚发出去没几天,哪里能这么快等到刘大哥的回信呢? 她于是耐下心来盼望着刘成凯的来信。 针织厂经过设备改造之后,工作效益果然提高很快,不仅再没有老工人离开,就连之前离开的熟练工人也有返回来的意思,便纷纷托人找马平川说情。 本来以马平川原来的性子,肯定会对那些‘抛弃’厂的人不屑一顾,但经过郝晓梅的那次‘敲打’已经让他改变了很多,从之前的自负到现在的谦和,所以很大度地接纳了那些‘吃回头草’的员工。况且,他的厂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缺少熟练的技术工人。 当然,这也影响不到郝晓梅的位置,她已经升任为车间的班组长了,论职位仅仅在窦纯燕之下。 再说窦纯燕并没有因为厂里效益逐渐好起来了而感到欢欣鼓舞,因为马平川一直对她敬而远之,这是她根本接受不了的。她眼看自己的心上人频频向郝晓梅谄媚讨好,便恨得紧咬钢牙。 原来,马平川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改变了性格,在郝晓梅面前显得卑躬屈膝,一点领导的架子都不敢端着,就连对其他女工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他要用行动向郝晓梅证明,自己能做到她心里向往的那种男人。可是,他哪里知道郝晓梅心里已经放不下另一个男人了呢? 光阴似箭,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郝晓梅迟迟没有收到刘成凯的回信,在这期间,她又接二连三地给他写信,但都如同石沉大海。这是怎么回事? 心情沮丧的郝晓梅随即想到——人家刘大哥平时训练那么忙,还要讨好那位美丽的女兵,哪有功夫搭理她这个乡下的房客呢?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已经有心上人的房东这样放不开呢? 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她不由暗想,假如在对刘大哥纠缠下去,就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了! 郝晓梅最后死心了,一心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可是,即便在单位,她也逃不脱情感的牵绊,那就是老板对她的紧追不舍。 不错,马平川对郝晓梅的追求近乎于疯狂的地步,几乎天天去车间当着众多女工的面纠缠她,简直不顾窦纯燕的感受,更不惧当面碰她的软钉子,甚至利用各种名目把郝晓梅传唤到办公室。 郝晓梅实在被他纠缠烦了,不得不在他的办公室里冲他发飙:“马厂长请听好了,假如你再敢纠缠我,我就立即辞职!” 马平川先是一惊,随即含笑道:“辞职?难道你舍得吗?” “哼,你别拿这个要挟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马平川眼前一亮:“晓梅,你越是这样说,便越证明你舍不得这份工作呀。目前咱们厂已经进入发展的快车道了,简直是前途无量,你们这些员工也是有很大的盼头的。” 郝晓梅双目含泪:“你说得没错,但我不能因为这个而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呀。” “危险?”马平川愕然道:“你怎么会有危险呢?” “你身为老板要对自己的女员工图谋不轨,难道不是一个很危险的因素吗?” 马平川报以苦笑:“丫头,你把我当成你的那位街坊了吧?我可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呀。你现在住在那里才危险呢,而在厂里则是最安全的。” “哼,关于冯大哥怎么对我,用不着你操心。你不顾我的警告而频频纠缠我,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吗?” “丫头,我承认自己为了追求你而便得‘厚颜无耻’了,甚至不怕失去厂长的身份,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对你是真心的呀。我以前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想必也知道吧?为了你,我已经放弃了男人一切尊严,难道这些都打动不了你的铁石心肠吗?” 郝晓梅看着他那副虔诚而又可怜相,内心不由一动,不容质疑,这位老板自从那次谈话,已经改变了许多,对于一个肯为自己改变的男人,自己真该无动于衷吗? 马平川一看她神态有些迟疑了,便趁机讲道:“晓梅,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可为什么要断绝我追求你的机会呢?我可正在为你所要求的那样男人而改变呀。” 郝晓梅呆愣了片刻,才发出无奈的苦笑:“马厂长,你这是何苦呢?” 第38章横加干涉 马平川的表情显得异常坚决:“我为了追求自己的真爱,可以不惜任何代价。作为一个男人,就该爱得轰轰烈烈,痛痛快快,死去活来···” “请你别说了!”郝晓梅打断道,“你形容是可是相爱中的男女双方,可你现在可是你的一厢情愿呀。” 马平川不顾对方带一点讥讽的言论,继续郑重地表示::“追求你是我的权力,拒绝我是你的权力。对于我来说,即便没有任何的结果,但也要享受一下过程中的幸福。只有这样,我才彻底无憾了。 郝晓梅心头一震:“你这样天天碰壁还会感到幸福吗?” “是的。我能每天这样面对你,把自己的关切都带给你,即便遭受你的白眼,我也会感觉幸福,只要你每天都存在我的世界里就好。” 郝晓梅惊愕地望了他很久,才感叹道:“你真是变了!” “不错,我是变了,过去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就连丢下铁饭碗而承包这个频临倒闭的针织厂所带来的风险都无所畏惧。可是现在,我最怕的就是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郝晓梅终于被感动了,不由双眼噙泪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又没什么文化,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又是何苦呢?” “晓梅,我承认咱们之间有一些障碍,但又算得了什么呢?在爱情的道路上,一切的障碍都是纸老虎。你是一个新时代的女孩,难道还抱着传统的门当户对的观念吗?” 郝晓梅再也硬气不起来了,把头羞涩地垂下来:“我···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晓梅,那是你的想法,你知道最近几个月以来,自己表现得多优秀吗?” “我···真的优秀吗?” “是的,我不禁想起咱们的第一次谈话,你说只要给你十三天,就让我舍不得开了你。我当时很是震撼,可你真的做到了,我和这个厂都已经离不开你了。” “唉,那是在工作上。我可能成为一位好员工,但未必会是一个好妻子呀。” 马平川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想成为另一半心中的女王,可我宁愿成为自己心爱女孩的奴仆呀。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在你跟前所表现的并不是一个老板,而是一个俯首帖耳的小男人呀。” 郝晓梅这时有点心乱如麻,已经没有勇气再与他对抗下去,而是慌乱一转身:“我···该回车间干活了。” “晓梅别走!” 马平川突然动情地扑过去,大胆地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郝晓梅浑身就像过电一样,抽搐一下,想摆脱他,但凭她的力气又如何做得到? 她挣扎几下便求饶:“马厂长···求你放过我吧···” 马平川已经看出她动摇了,便更加大胆了:“不,你就是我的幸福,放了你就等于放了幸福。” 郝晓梅虽然有些陶醉,但还没有失去理智:“请你要尊重我···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马平川不由一怔,慢慢放开了她,并扳动她的娇躯,让她回身面对自己。 “晓梅,你是说会考虑咱们的关系对不对?” 郝晓梅纠结了片刻,终于轻轻地点点头。 马平川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立即喜出望外:“太好了,只要你有这个态度,我会一直等下去,哪怕等到海枯石烂。” 面对他的执着,郝晓梅既感动又无奈:“你···真是一个傻瓜。” 马平川莞尔一笑:“在你的面前,我宁愿做一个傻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郝晓梅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答复,但也不排斥他的纠缠了,每次都能跟他温馨互动几句。在郝晓梅看来,在自己失去刘成凯的消息后,能够有另一个男人走进自己的生活,才会让自己的情感世界不那么寂寞。如今,她只能把对刘成凯的思念深埋藏在心里,留作追忆,留作徘徊,人生毕竟是阴晴圆缺。 可是,窦纯燕突然有一天把她叫到了车间外,一副阴沉的面孔冲着她。 郝晓梅的地位已经跟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了,她是老板的恋人在车间甚至在全厂都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了,即便是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显得很从容:“窦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 窦纯燕那副杏眼近乎发出恶毒的目光:“你说呢?” 郝晓梅一看对方的表情不善,不由惊疑道:“我没做错什么呀?” “哼,还说你没做错?你为啥跟马厂长搞不正当关系?” 郝晓梅俏脸一红,语音也变得结结巴巴:“您···您胡说什么···我和他是正常的关系···哪一点不正当呀···” “哼,还说你俩正常?我亲眼看到他今天用手摸你的脸了!” 郝晓梅的俏脸被涨得通红,虽然感到害羞,但却据理力争:“难道这样就算不正当了?” 窦纯燕鼻孔一哼:“哈,难道这样还不算吗?看样子你真是太开放了!” “您胡说什么?这算什么开放?” “你俩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员工,居然有这样的举止,难道是正常的吗?之前你本来挺抵触他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近为啥学会跟他眉目传情了。” 郝晓梅平静一下情绪:“请问,现在男女朋友之间谈恋爱在公众场合拥抱接吻都很平常,难道他抚摸一下我的脸就算不正当了吗?” 窦纯燕脸色陡变,眼神里满是戾气:“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郝晓梅为了维护自身名誉,坦然地表示:“马厂长一直在追求我,想必您早就看出来了,我现在被他感动了,已经答应他做我的男朋友了,这有什么不妥吗?” “你要做平川的女朋友?” 郝晓梅为了反击平时看自己不顺眼的女上司,于是凛然点点头:“是的。” “哼,凭你也配?” 郝晓梅淡然一笑:“我也清楚自己一个乡下女孩配不上一个城里的企业家,但这不是我说的算。他每天是怎么追求我的,难道您就心里没数吗?” “哼,我是看他频频向你献殷勤了,这又能怎么样?你既然明知道跟他的差距,就该避而远之才对。” “我避而远之?他是我的老板,我能躲避到哪里?” 窦纯燕的脸色稍微温和一下:“只要你跟马厂长断了关系,我会帮介绍一个更好的工作。” “更好的工作?目前咱们厂的情况可是欣欣向荣,一片大好,我不认为还有更好的工作。” 窦纯燕满脸不屑:“你真是一个乡下丫头,见识太小,就凭这个已经转为民营小厂就让你满足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绍到机关里去工作。” “机关工作?那个机关?” “就是咱们厂的顶头上司——轻工业局!” “局里?我一个没有文凭的乡下丫头能去做机关?” “是的,就算你是一个灰姑娘,也有进入宫殿的机会呀。” 郝晓梅一副质疑:“您有这么大的神通吗?” 窦纯燕傲然一笑:“你可能还不清楚我的背景吧?别看我现在父母早逝,但我的姨夫可是轻工业局的局长。只要他一句话,把你变成一个合同工去机关做一名编外的文秘还是轻而易举。” 第39章不欢而散 郝晓梅眨动一下大眼睛:“既然您的姨夫这样有本事,为啥不把你调到机关当干部呢?” “他当然想把我调到身边了,可我不想去。” “为啥不去?” “因为厂里有我留恋的东西?” 郝晓梅浑身一震:“你喜欢马厂长?” “难道你才看出来吗?” 郝晓梅恍然大悟:“原来您想把我弄走是为了争他?” “你说的没错,平川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女人对他染指。” “可是他喜欢您吗?” “这我不管,反正我为他已经付出了一切。” 郝晓梅俏脸顿时变色:“难道您已经把身子给了他?” 窦纯燕的脸不由羞红了,虽然她想让郝晓梅对马平川彻底死心,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贞洁开玩笑。 “你不要瞎猜,我和他都不是随便的人,岂能干出那种苟且之事?” 郝晓梅有些不解道:“既然您还没有付出自己的身体,为啥偏说为他已经付出一切呢?” 窦纯燕狠狠横了她一眼:“你们乡下妹子真是没素质,难道只有献出身子才叫付出一切?我为了他几乎把自己的家当出去了!” 郝晓梅脸颊一烧,并没有跟她发作,继续好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窦纯燕为了让跟前的‘情敌’知难而退,于是就把自己为了帮助马平川度过难关而把自家的楼房抵押给银行的情况详细地讲述一遍。 郝晓梅直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无语。 窦纯燕一看‘情敌’蔫了,便好不得意:“我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豁出一切,而你呢?到底能给平川什么?” 郝晓梅微微一怔,随即轻蔑一笑:“马厂长又不是我心爱的男人,我凭什么为他付出呢?你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 窦纯燕刚要发作,但郝晓梅已经扬长而去。 窦纯燕恨恨地望着郝晓梅的背影,但却无可奈何,虽然她在厂里算是一人之下的实权人物,但眼前的女孩在厂里的地位异常稳固,尤其还有老板的撑腰,让她也无可奈何。 不过,郝晓梅的表态让她的情绪稍微安稳一些。她不由默默地想到,但愿这个女孩不敢对平川有过分的奢望。 郝晓梅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时,心里有些发堵,刚才窦纯燕对她的敲打让她的情绪产生了莫名的失落。 她不由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对老板动心了吗?否则,心里为什么这样不是滋味? 就在这个时刻,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晓梅,你想啥呢?” 郝晓梅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赶紧一定神,马平川又像往常一样黏在她的身边。 “没···没想啥。” “没想啥?”马平川露出狐疑的眼神,“既然没有心事,为啥走神了?” 郝晓梅一副公主般的傲然,并很不耐烦:“我想什么跟你无关,你就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马平川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是表现得很谄媚,就像她的小跟班,并且一副讨好般的赔笑:“嘿嘿,既然晓梅姑娘有隐私,我就不多过问了。” 郝晓梅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失礼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老板,自己当着周围的同事面前让人家下不来台了,于是恢复一副祥和:“你找我有事吗?” 她每当老板过分接近自己,总是这样质问一句,而每次马平川都会回答一句“没事,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之类的话。 不料,马平川这次却表现神秘兮兮:“有事!当然有事!” 郝晓梅一副诧异的神情盯着他:“你真的有事?” “嘿嘿,我能诓你这个小姑奶奶吗?” “哦,什么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出去说!” 郝晓梅产生了一丝好奇,难道老板找自己真有正事吗? 她迟疑片刻,便迈步跟上了已经往外迈步的马平川。 周围的女工一看老板把郝晓梅叫走了,便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一眼,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窦纯燕一直盯着他俩,当看到这样的情况,忍不住跳了出来,当即挡住了他俩的去路。 “平川,你要把晓梅带到哪里去?” 马平川面对这个女下属显得定若神闲:“我有点私事带晓梅出去一趟,关于她的工作,你就多受累帮盯一下吧。” “你?” 窦纯燕一看他居然这样的态度,不由又气又恨,两只杏眼是怒目圆睁。 可是,马平川压根没有跟她对视一下,而是轻描淡写地提醒:“请你往下站,已经挡住了我俩的路。” 窦纯燕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跟他有过多的对峙,只好忍气吞声地往旁边闪了闪身子。 马平川一看前面畅通无阻了,便回头冲郝晓梅温情一笑:“咱们走!” 郝晓梅简直有一点骑虎难下了,当听到老板对窦纯燕口称是‘私事’时,就想打退堂鼓,但看到窦纯燕的表情要吃人的时候,浑身就打激战,巴不得让老板把自己带出危险的区域。她有点身不由己地贴上了马平川。 窦纯燕望着他俩的背影,气得狠狠冲地板唾了一口。 马平川走出车间后,径直奔向一辆小汽车—— 郝晓梅一看他要带走自己,不由呆愣地停住了脚步。 马平川脱离她几步就到了小汽车的一侧,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头冲她和蔼一笑“晓梅,你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呀。” 郝晓梅心里一紧:“你要带我去哪里?” “哈哈,等你到地方就知道了。” “废话!我现在就想知道。” 马平川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丫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拜托你配合一下可以吗?” 郝晓梅到底是一个女孩的心性,也知道老板不会对自己不利,思忖片刻,便走近那里小汽车。 马平川把她请进小汽车的副驾驶室后,便轻轻关闭车门,再绕到另一侧的驾驶室。 郝晓梅一看他要亲自开车,不由惊疑道:“这是谁的车?怎么会是你亲自开?” 马平川得意地一拍方向盘:“晓梅,这是厂里买的新车,以后就是我的专车了。” “啊?你买车了?” “是呀,咱们厂必须跟上目前的形势,必须有一辆汽车做门面。” “你哪来这么多钱?” “咱们厂目前的效益特别好,已经接了大量的订单,难道还挣不出一辆车钱吗?” 郝晓梅有些匪夷所思:“啊,这辆轿车肯定值不少钱吧?原来厂里在短短几个月就盈利这么大呀。!” “哈哈,目前厂里的情况好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当初如果不是你劝我,我还不会下决心对设备改造呢。如今工作环境好了,效益自然也提高了,更重要的一点是目前市场对咱们的产品需求很旺,这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遇。” 郝晓梅显得很平静:“是吗?那就恭喜你了。” 马平川这时显得信誓旦旦:“随着咱们厂做大做强了,我还打算成立一个公司,从事各项业务,就把厂交给你打理了。” “交给我?” “是的,以后你就是郝厂长了,而我就变成马经理了。” 郝晓梅觉得就像做梦一样,眼看他启动了汽车,不由惊疑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第40章穷追不舍 马平川面对她的质疑,依旧诡谲一笑:“我不是说过吗,要给你一个惊喜!” 郝晓梅一看对方卖关子,心里有些不安,就算想下车都办不到了,只好硬着头皮静观其变。 马平川并没有让她忐忑多久,很快把车开到了一栋居民楼的前面。 郝晓梅看出这是一栋住宅楼,不由好奇道:“你要带我去谁的家?” “哈哈,你快跟我下车,等到了地方,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郝晓梅显得很惊讶,知道老板是外地人,在本地并没有家,上面局里为他分的单身宿舍肯定不在居民楼里。他要带自己去谁的家呢? 她带着一副好奇心跟随老板进入楼内,并一直到了三楼。 在一扇楼门前,马平川并没有敲门,而是从自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门钥匙,并迅速转动了门锁。 郝晓梅心里一动,难道门里面没人吗?他把自己诓到这里来到底是何意图? 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马平川已经打开了房门,并冲她和蔼地示意:“晓梅姑娘请吧。” 郝晓梅哪敢先进?她畏缩不前。 马平川看出她的顾虑,于是笑道:“傻丫头,还怕我吃了你吗?” 郝晓梅已经对这位老板有很深的了解了,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险恶之徒,衡量一下利弊后,终于向门里迈进了一只脚。 马平川随即跟进,但并没有关闭房门,显然是为了解她的心疑。 郝晓梅果然对这个开放的空间显得踏实一些,不由仔细打量房间的布局—— 这是郝晓梅第一次参观楼房,虽然里面的装修并不算很考究,但也比自己乡下的家以及目前住的刘家不知道富丽豪华多少倍,不由令她大开眼界。她一直从客厅参观到卧室、厨房、卫生间,宛如是灰姑娘咋进一座宫殿里。 马平川仔细留意着她的表情,并从她的美丽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神往,不由得意道:“晓梅,觉得这里怎么样?” 郝晓梅露出一丝羡慕:“这里真好,就连上厕所都不用出门,住在这里一定舒服。” “你喜欢这里吗?” 郝晓梅恢复一丝清醒:“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用得着喜欢吗?” 马平川哈哈大笑道:“傻丫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郝晓梅浑身一震,不由失声道:“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快接钥匙吧。” 马平川随即把那把还握在手心的钥匙往郝晓梅跟前一递。 郝晓梅并没有贸易接过它,反而向后倒退一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平川一看她有所抵触,便只好解释道:“我不是说过吗,要让你搬离那个胡同,有那样一个邻居,实在太冒险了,所以我就做主帮你在厂的附近租了这套楼房。这里的环境要比你住的那栋平房好多了吧?这算不算我给你的惊喜?” 郝晓梅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惊喜,只有不安和质疑:“这···得多少房租呀?” “哈哈,关于房租用不着你操心,完全由厂里负担。” 郝晓梅的表情依旧充满了惊疑:“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马平川嗔笑道:“傻丫头,既然我在追求你,如果不对你好,那还对谁好呀?” 郝晓梅一副苦笑:“可我并没有答应你呀?所以,恕我不能接受。” 马平川脸色一变:“晓梅,难道我对做得还不好吗?你到底需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 郝晓梅一副凛然:“马厂长,你以为我之前不接受你就是考验你吗?错了,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所以不可能有结果。” 马平川不禁黯然苦笑:“你说你跟我不是一个道上的人,那谁跟我是一路人呢?谁又跟你是一路人呢?” 郝晓梅平静地答复:“窦主任跟你才是一路人,谁跟我是一路人嘛,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马平川又碰了她一个软钉子,不由闹个半红脸,思忖片刻,还是坚持道:“晓梅,就算你暂时接受不了我,但也不能不接受这套房子呀。你必须要搬过来住!” 郝晓梅白了他一眼:“凭什么呀?” “就凭你现在住的地方太不安全!” “哼,这里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这才叫不安全呢。我住在那里很安全。” “不行,我不放心。” 郝晓梅很是不解:“你是我什么人呀,凭什么管我?” 马平川显得很有气场:“我是你的老板,必须要为我的员工安全负责。” 郝晓梅并不感冒:“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管不了我不在厂的时候。” 马平川先怔了怔,随即一副苦相:“晓梅,你让我怎么做才能软化你的铁石心肠?” 郝晓梅不忍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不由反问:“你为啥不能接受窦主任呢?她为了你,都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马平川一愣:“难道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是说了,难道她爱你有错吗?她还要为你做什么,才能打动你的‘铁石心肠’?” 马平川一看她又把‘球’踢回来了,便反问道:“你有资格说我吗?还是说一说你自己吧?请问我爱你有错吗?” “你当然没错,但我有权力拒绝。” 马平川思索片刻,随即质问:“你是不是因为窦纯燕才拒绝我?” 郝晓梅并不否认:“人家为你几乎掏肝掏肺了,你凭什么伤害她?” 马平川的眉头微蹙:“如果说我不接受她就等于伤害的话,那你也重重地伤害了我。” 郝晓梅的两眼顿时泛红道:“你跟她能一样吗?她是一个女人,在感情上是最伤不起的。你作为男人如果感情轻易受伤的话,那就不配做一个男人。” 马平川不禁呆若木鸡:“晓梅,你这话是什么逻辑,为啥向着她说话?难道被窦纯燕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吗?” 郝晓梅缓缓摇摇头:“她并没有收买我什么,我只是对事不对人。她为了你所付出的是我永远给不了你的。” 马平川似乎恍然大悟:“难道你就因为这个而感到自卑吗?我可是一个男人呀,做事情怎么可以要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付出呢?” “可是窦主任已经为你付出了呀,而你也接受了她的帮助。” “丫头,这样的帮助能跟个人感情挂钩吗?” “哼,可她却是因为喜欢你才为你付出的,亏你还说这样的话!” 马平川先平静一下情绪,然后耐心解释道:“我接受那笔钱的前提是接纳窦纯燕成为厂里的大股东,而不是要娶她的筹码。如今,厂里的效益如日中天,她已经尝到了甜头。我可以这样说,用不了年底,她就可以收回本金,而目前距离年底也只不过三个月而已。可以这样说,她抵押了房子就等于押对了宝,已经获得了经济上的巨额回报,这算是白白付出吗?再说了,个人感情怎么可以用金钱去绑架呢?这对于执着爱情的人太不公平了吧?” 第41章感情攻势 郝晓梅不由一呆:“可是她得不到你,在感情上还是会受伤的呀,这可不是金钱能够抚平伤痛的。” 马平川又是一声苦笑:“难道只有她会受伤吗?当我被你无情地拒绝时,整个心都碎了!” 郝晓梅心头一震,默默地低下了头。 马平川趁机表示:“晓梅,你与其怜悯窦纯燕,还不如多怜悯一下爱你的男人,这才能体现你的仁道呀。” 郝晓梅也发出一声苦笑:“你有那么高的学历,人长得又帅,而且事业也蒸蒸日上,为啥放不开我这个无才无貌的乡下丫头呢?” “晓梅,难道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郝晓梅猛然想到自己对刘成凯的念念不忘,不禁黯然摇摇头。 马平川随即表示:“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我的,之所以不敢接受我,那是因为你患得患失太多了。不过,我会给你时间的,这栋房子既然被我租下了,就暂时留着,等你想通那一天,再搬过来不迟。” 郝晓梅无法不被他的执着所感动,双眼含泪道:“你为啥对我这样好···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马平川一副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我可不是对谁都好,对你好是因为爱你。只要有爱的存在,无论为你做什么,无论等你多久都是无怨无悔。” 郝晓梅不想跟他这样下去了,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而深陷下去,便一转身背对着他:“我要回去了,请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马平川一耸肩膀:“好吧。” 当马平川开车把她送回厂里时,就在她下车的一瞬间,发出动情地声音:“晓梅,无论守望多久,我的感情之门会始终向你敞开。” 郝晓梅这一路上一直不敢与他目光相交,这时更是一声不响地下车离开。 马平川并没有着急下车,一直望着她进入车间的背影,不由莞尔一笑。虽然他还没有征服这个女孩,但对方的态度已经不那么强烈了,这说明她已经有所动摇。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耐心感化了。 此时的马平川有点浮想联翩——既然自己已经成功驾驭一个企业,难道还征服不了一个女人吗? 郝晓梅一进车间,便与窦纯燕不期而遇。她有些不敢直视对方射向自己的寒光,慌乱地躲避了,要跟她擦肩而过。 窦纯燕正想寻她的晦气,于是厉声叫住了她:“站住!” 郝晓梅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定住了双腿,但却没有与她四目相对。 窦纯燕同样没有正视她,而是发出恨恨的语气:“郝晓梅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刚才跟他去哪混了,假如你真跟他好了,那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你到时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郝晓梅心情极其纠结,对这个醋女人的话只是报以苦笑,也懒得跟她一逞口舌之快,而是默默地移动了双腿。 窦纯燕因为在大庭广众的车间里,也无法对她进行‘穷追猛打’,面对她的无视,只能悻悻地呸了一口。 郝晓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无法淡定了,非常清楚一厢情愿的滋味,老板对她的情意不就是自己对刘大哥情意的写照吗?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信?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在信中交待的那样吗?唉,他真的不懂女人的心思呀。 当她回到家里时,已经懒得再检查信箱了,一个人默默地瘫倒在床上,默默地胡思乱想着,可是她怎么也怪不起刘成凯,人家不给她回信,岂不正说明不想跟自己有过多的情感纠缠而对自己的正牌女朋友的感情负责吗? 郝晓梅终于释然了,心里暗道,既然自己得不得所爱人的感情,就该祝福他从另一个女人身上获得幸福。否则,自己也太小心眼了。 她为了缓解自己的纠结的情感,又起身对刘成凯奋笔疾书了—— 再说刘成凯在这几个月一直做特殊的训练,所谓的特殊训练就是他和他的队友们被带到千里之外的原始丛林里进行魔鬼训练,其中也包括野外生存训练,这不仅是极其艰苦的,而是要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也就无法跟外界保持通信联系。郝晓梅写的那些信都在原来的军营里,根本没有看到的机会。 由于他的出色发挥,在层层演练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掉队,并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下一关,这让他在那个训练场滞留的时间更长,而演练快结束时,他却意外骨折,结果又在当地医院治疗了三个月。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就这样,时隔半年,他才康复地返回原来的部队,而郝晓梅的信已经积攒到十封之多。 在这漫长的半年里,刘成凯如果不思念郝晓梅那是假的,可他真的没有机会给她写信,在艰苦训练和演戏时是这样,而受伤住院更是如此。因为他不想对她灌输更多的谎言了,万一对方发现通讯地址不一样了,肯定会担心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当郝晓梅的十封信一股脑地送到他的跟前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荒谬的事情,自己为何不抽空主动给她写一封信呢? 他的双手端着那些信,感觉它们是那么的沉重,竟然让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忐忑? 他可以想象得到郝晓梅一直没有收到自己回信时的伤心和失望之情,心里宛如刀搅之痛。他痛苦思索半天,才做出一个决定——通过发信日期从最近的一封信看起。 结果,他打开了郝晓梅思想上经过一番醒悟而发的信,书信中已经没有了‘想念’的字样,主要的内容都是祝福之类的话,尤其是提醒他要好好珍惜女朋友,不需要给她回信等等。 刘成凯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有些沉重,等看到结尾日期时,已经距今两个多月了,也就是说,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给自己写过信。看样子,自己已经伤了人家的心,或者人家对自己已经彻底死心了。 他又一口气阅读完其余九封信,虽然信中表达出对方的思念之情,但字里行间却保持一种含蓄,有时让他无所适从。 刘成凯不禁有些迷茫——对方对自己的意思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 可他随即一想,这能怪人家吗?假如自己之前不是荒诞地抛出一个女朋友,会跟她处于如此尴尬的境界吗?唉,面对如此多的信竟然还无法揣测一个女孩对自己的心! 他必须要给郝晓梅回信了,可铺开信纸后,一时不知道何处下笔。难道自己对她实话实说吗? 第42章含蓄而缠绵的信 他心里一动,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布囊,那是郝晓梅赠送给他的护身符,他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每当想起郝晓梅时,总会从脖领子里掏出它端详一下。于是,这个护身符俨然成了他思念她的信物一样。 假如她知道自己受过伤,会不会因为这个护身符而让人家感到尴尬呢? 他思来想去,决定向对方隐瞒自己经历过一次魔鬼的训练和演习,于是就借口自己平时训练忙,无暇回信的借口。当然,他也提到了自己的‘对象’,只是敷衍潦草地介绍偶尔见几面,一切都安好的话。 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完了这封信时,却是咋看咋不满意,因为这封信一点也体现不出自己对人家的思念有多苦,这岂不违背了自己内心的初衷? 他想信手撕毁那封信,但那个动作刚要做出来,脑海里又闪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男人,应该写出那些儿女情长的暧味吗? 他觉得在自己尚不能确定晓梅的想法时,还是保持矜持一点好,既然对方一个女孩把信写得那么含蓄,自己一个男人就更不能写得太露骨了。况且,这封信是浪费了自己很多时间,甚至耽误了吃午饭,自己岂能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衡量再三,还是把书信发出去了。 当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感觉自己白天寄出去的信写得不疼不痒,人家写了足足十封信才盼到自己的一封信,难道自己就该这样敷衍潦草吗? 他的那颗心又开始忐忑不安了,再也无法入眠,便干脆坐起身来,又把白天看过的那些信一一摊开,并借助一个手电筒,再一次浏览起来······ 这一次,他对这些信有了新的认识,因为作为一个女人无论把信写得多么含蓄,但都无法掩饰内心的情感。他在字里行间读出的不仅仅是关心,更多的是爱。虽然这些信总是说如果忙了,就不需要给她回信,而决不能慢待自己的对象,可又无法掩饰她对自己回信的渴望。 刘成凯的呼吸有些急促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所炮制的对象已经像一座高不可逾的大山,已经严重阻碍了他和她的情感交往。此时的他体内的热血几乎沸腾了,哪里还有睡意,立即借助微弱的手电光开始给郝晓梅重新写信—— 想念的晓梅,已经有半年没联系你了,感觉就像隔世一样的漫长,但你的音容笑貌依旧宛如昨天一样清新,令我难以忘怀。晓梅,我想你也很想我吧,居然在这段时间给我写了十封信,可遗憾的是我直到今天上午才看到所有的信,因为我刚刚返回军营,之前一直在外地进行魔鬼训练和演习。也许你会纳闷,到底什么样的训练让我离开军营那么久?我本来可以早一点返回的,可就在演习最后阶段出了一点意外,我不幸骨折了,并在当地医院休养了三个月才彻底康复。你不用为我担心,作为一名特殊兵种的军人,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受伤是难免的,这一点跟那些运动员差不多。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也是我在没看到你来信情况并没有主动给你写信的原因。我是担心你得知我受伤了而着急,又不想对你讲假话。我之前对你讲了一次谎言,而为了这个谎言,我不得不继续用谎言来掩饰。因为你每次来信,都会提到我捏造的那个并不存在的人。我为了自己的所谓男人的面子,不得不对你虚以为蛇。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不用我明说,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你知道真相了,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也不必有所顾及了。晓梅,当我写到这里时,又不禁有些汗颜,真恨自己不够勇敢,还要等你来主动。其实,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让你轻松地做一次选择,一次能够锁定你我之间幸福的选择··· 刘成凯对这封信可谓是一气呵成,远没有白天写的那封言不由衷的信拖沓。他这是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原来倾诉自己的心声的文字会是那样流畅,几乎像一泻千里。他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在投递这封信时,部队负责管理收发书信的秦参谋不由好奇道:“小刘呀,你又给谁写信呀?” 刘成凯顿时蒙住了:“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又给谁写信’呢?” 秦参谋不由一皱眉头:“你小子昨天下午刚发出一封信,难道忘记了吗?” 刘成凯一怔,赶紧点点头:“对对对,我要收回昨天那封信,请您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不料,秦参谋一摊双手:“你说晚了,下午那封信在当天晚上就送到邮局去了,目前早发出去了。” 刘成凯很是沮丧,不由抱怨:“您们咋行动这么快呢?” 秦参谋咧嘴苦笑:“你嫌快了是不是?你的这封信恐怕要压上两天了,假如你反悔了,还来得及撤回去。” 刘成凯同样报以苦笑:“唉,真是该快的不快,却还要压上两天。” 秦参谋一耸肩膀:“没有办法,这一切都碰巧了,昨天是部队发信的日子,至少需要间隔两天以上才轮到下一波。” 刘成凯心里一动,试探询问:“假如现在去邮局,是否能追回我昨天发出的那封信?” 秦参谋摇摇头:“晚了,邮局的工作是不分昼夜的,人家会在昨天晚上把这批信分发到全国各地。你的那封信早已经在路上了。” 刘成凯只能悻悻道:“好吧,尽快把这封信发出去吧。” 秦参谋从他的手里接过信,瞥了一眼信封,发现地址果然跟昨天的那封信雷同,便试探询问:“你确定不再修改了吗?” 刘成凯一经他的提醒,赶紧夺回了那封信,并连连表示:“修改!我要修改一下!” 秦参谋一皱眉头:“亏你还是一名特战精英呢,做事情咋如此粗枝大叶?” 刘成凯又是苦笑:“既然头一封信追不回来了,我起码要在这封信向人家解释一下吧?” 秦参谋眼神一亮:“看样子你很在意收信人。他(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刘成凯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隐私,只能掩饰道:“她是我的房客。” 秦参谋不以为然:“既然是房客,为什么会让你如此的紧张?我不信!” “哦,是这样的,我因为在上封信里提到房子续租事情还没有想好,担心人家会找下家,所以着急向人家说明一下。” 秦参谋摇摇头:“你呀,恐怕连过年都回不了家,既然有人帮你看老家的房子,还跟人家端上了。” 刘成凯莞尔一笑,不再跟秦参谋搭讪,而是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借用秦参谋的笔,又在信的结尾加上一段话——晓梅,关于上一封信的内容并不是我的心里话,之所以那么写,还是怕你为我担心。我现在想明白了,今后无论什么发生什么事,都会跟你共同面对! 当他把自己的态度写到里面时,这才如释重负地装回了信纸。 接下来,他怀着一颗忐忑而又殷切的心情等待郝晓梅的回信。 第43章委以重任 再说那家针织厂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短短半年时间里经济效益提高了好几倍。郝晓梅作为厂里最要的员工也自然尝到了甜头。她的工资已经是刚进厂时的数倍了,并且还要被提拔为厂长了。 原来,马平川根据市场的发展,已经注册了一个公司,这家针织厂便成了他麾下的一个企业,他自然不会兼任厂长了,而是要从厂里提拔一个骨干。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个人选定为窦纯燕,而是郝晓梅。 当他当众一宣布,顿时在厂里掀起了一片波澜—— 窦纯燕没有料到马平川会在厂里大会上如此的宣布,就如同打了自己的脸。因为她觉得无论从资格上还是从对厂里的贡献上看,自己都是厂长的不二人选。可他马平川就像给她当头一棒,让她几乎在现场晕倒。她最后不顾影响,在会议还没结束时就拂袖而去—— 郝晓梅也没有料到老板会在全厂大会上宣布由自己担任厂长,虽然之前对方向自己透露过口风,但那是人家要求自己做他的女朋友的前提下,可既然自己已经婉拒人家了,为啥还是要把厂长的位置传给自己呢?她理解窦纯燕提前退场的心情,毕竟让人家太难堪了。她的秀眉微微蹙起,便举起一只手:“马厂长···我有话要说···” 马平川和蔼的目光投向她,一副温和的语气:“晓梅,我会让你发表意见的,但不是在这里,还是散会后去办公室里谈吧。” “马厂长···” 马平川不容她多说,便朗声宣布:“散会!” 他随即向郝晓梅使一个眼色,然后扬长而去。 郝晓梅不由一怔,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同事们便把她团团围住。 “晓梅,恭喜你呀。” 她首先得到了师父的祝贺,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其他同事们恭维的祝词就接踪而至····· 郝晓梅好不容易分开众人,急匆匆奔向了那间办公室—— 马平川特意等候她了,当她一迈进办公室,便冲她含笑可掬:“晓梅是来上任吗?快请上坐。” 郝晓梅瞥一眼对方向自己示意的那把椅子,随即眉头紧皱:“马厂长,我···” 马平川连忙一摆手:“请你不要这样称呼我了,我现在已经是新成立的新凯针织品公司的总经理了,你以后应该称呼我‘马经理’了。而以后这里的厂长就是你了。” 郝晓梅也连连摆手:“不,我不接受这个职位。” 马平川故作惊讶:“为什么?难道你不爱这个厂?” 郝晓梅两眼含泪道“我在最艰难的时刻被厂里收留···它就像我的家···我哪有不爱的道理?” 马平川心里一松:“那你为什么不接受这个职位?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马厂长···” “叫我‘马经理’!如果叫我‘平川’就更好了,以后这个‘厂长’称呼就属于你了。” “马经理,我不配呀。” 马平川一副温和的语气:“晓梅,你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不配,还有谁配坐这个位置?” “窦主任才是厂长最好的人选呀。” “哦,原来你是为窦纯燕考虑呀。” “她为厂里付出那么多,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应该是厂长的不二人选。” “哈哈,我当然记住她的好,所以打算把她直接升迁到公司里去。” 郝晓梅不由一愣:“你要把她调走?” “哦,也不算调走,只是上调到公司里去。她以后就不在厂里工作了。我想,这更有利于你的管理。” 郝晓梅脸色有些苍白:“你···你居然为了我···而把窦主任她弄走?” “看你说的?”马平川嗔怪道,“我是把她调到更高的平台发挥作用。你想,公司不可能由我一个人去运转吧?我已经想好了,调她到新公司担任业务主管。” 郝晓梅联想到窦纯燕刚才的举动,不由试探道:“她知道这件事吗?” 马平川淡淡的语气回答:“我还没跟她商量。不过,她去不去公司已经由不得她了。” “你这样做会不会让她寒心呀?” “晓梅,我对她已经够好了,如今连本带利还清了她银行贷款,而且还让她持股公司的三成股份。难道她还不该满足吗?” “可是,她想要的并不一定是这些呀!” “她还想要什么?” “她···当然想要你的一颗真心呀!” 马平川鼻孔一哼:“我是很感激她当初的帮助,但这样的物质帮助不能绑架我的感情吧?我目前心里装的都是你,已经容不了第二个女人了。” 郝晓梅浑身一颤:“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打我的主意?” 马平川的神情一副凝重:“晓梅,我对爱情是很执着的,并不会轻易改变,只要你还没有男朋友···不,只要一天不结婚,我就会等下去。” “你···你这是何苦呀?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马平川心头一震,失声质问:“谁?他是谁?” “这个···求你不要多问了。” 马平川一把扳住她的肩头:“不行,你必须回答我!” “这···” 马平川一看她有些迟疑,不由心里一沉:“他不会是那个差一点侮辱你的男邻居吧?难道他已经占有你了?” “请你不要瞎说!”郝晓梅顿时羞红了脸颊,“他从那以后一直很尊重我,甚至给了我很多的保护。” “啊···所以你被他感动了?” 马平川不等她的答复,又懊恼地质问一句:“为什么我就感动不了你?” “你就别猜猜了,我心里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还会是谁?据我所知,你每天都是家里和厂里两点一线奔波,而厂里除了门卫杨大爷,几乎都是女工。” “哎呀,请你不要瞎猜了。我心中那个男人是我的房东。你并没有见过他!” “你的房东?难道你为了那几间破房子就委身于他吗?” “我···” “晓梅,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太傻了。凭目前的发展趋势,我很快就会有自己的楼房了,只要你愿意,它也是你的,你又何必觊觎那几间破房子呢?” 郝晓梅俏脸一变:“难道你把我当成了贪图财富的女孩吗?” 马平川赶紧摇摇头:“不,你并不像那种女孩,但我知道你图那个男房东什么?” “爱!”郝晓梅一副义无反顾的决然。 第44章往事难忘 “爱?”马平川茫然不解,“我看你并不像是一个轻易动感情的女孩呀,到底是怎样被男房东征服的?” “唉,如果你要知道我和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相识的,也许就能理解我了。” “那你就赶紧对我介绍一下呗。” 郝晓梅在他的请求之下,思绪又回到与刘成凯相遇的那个夜晚,那双晶莹的大眼睛不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马平川一看她动情了,心里不由一动,伸手一搭她的肩膀:“晓梅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郝晓梅勉强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顺势坐了下来。 马平川并没有敦促她讲,而是让她多缓和一下情绪,并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到了她的一侧,投去了一副殷切的眼神。 郝晓梅心里明白他期待什么,脑海里随即闪现跟刘成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光。 “如果没有刘大哥,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他对我简直有再造之恩。” 马平川顿时一愣:“难道你口中的‘刘大哥’就是你现在的房东吗?” “嗯,也是他恳求窦主任才让我能在这个厂打工。” 马平川不由长吁一口气:“那你就讲一讲他对你的‘再造之恩’吧。” 郝晓梅先喝了一口他端过来的开水,然后便把自己刚来省城时的无助以及如何遭到继母派来的打手的绑架,又如何幸遇刘成凯的搭救,并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向他详细讲述一遍。 马平川听得热泪盈眶,在对她的遭遇深感惋惜的同时也发出感叹:“唉,假如当初你遭受绑架时遇到的是我,而不是那位刘先生,那你的人生就可以重新改写了。” 郝晓梅不由投来诧异的眼神:“难道你也会为我挺身而出?” 马平川反问:“难道我没有为你挺身而出过吗?” 郝晓梅点点头:“嗯,我不否认你现在对我会挺身而出,可你当初差一点没开除我。” 马平川面色一囧:“我哪有那个意思?还不是因为你是刚来的,给你立点规矩吗?” “是呀,你当初因为我的新来的,还不熟悉我,那当初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落难女孩挺身而出吗?” 马平川不由一声苦笑:“我现在怎样表示,你都不会相信的,因为他已经占据了你的心。我只能自叹命运不济了。” 郝晓梅好奇道:“你决定退出了?” “在你的心目中,他简直就是一个救世主。我还能自不量力跟他竞争吗?” 郝晓梅又不禁动情飙泪了:“想当初他离开家时,把家里全部的钱都几乎留给了我,虽然不多,但却是我的生活全部。我在那时突然领悟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男人的情意不是给女人巨额财富,而是他的那颗心···” 马平川憾惜摆摆手:“算了,不要再说了,我祝福你们。” “可是···尽管我是那么爱他,可他并不属于我!” 本来精神萎靡的马平川立即被这句话惊到了,猛然转头面对伤情的女孩:“晓梅,你说什么?” 郝晓梅一看自己实在情不自禁,知道掩饰不住了,便又泪如雨下:“刘大哥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只能把我当亲人···” 马平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晓梅,我没错吧?你心中的爱人其实是有妇之夫?” “不···不是,人家还没结婚呢···” “难道你想从他俩中间插足?” 郝晓梅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啥叫‘插足’呀?” 马平川无奈地解释:“唉,就是充当‘第三者’的意思,这个你总该懂吧。” “我懂一点,但并不想夺走他的对象的幸福,所以只能祝福他俩。” 马平川不禁肃然起敬:“晓梅,真没想到你的境界蛮高的,并不是一般女孩能做到的。” “我哪有什么境界呀?因为他的我最在乎的男人,所以不想让他为难。再说,他的对象是一名军医,更能配得上他。” 马平川心里一动:“他对你的态度如何?” “他已经把我视作亲人了。” “我是说他对你有没有感情方面的因素?” “我···不知道。” 马平川思忖道:“他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郝晓梅连连点点头:“嗯,写过!” 马平川试探道“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郝晓梅露出惊疑的眼神:“你看他的信做什么?” “我想帮你把把脉,分析一下他的心里是否有你?” 这也是郝晓梅想证实的,也许跟刘大哥同龄的老板真通过书信捕捉到刘大哥的心理。于是,她欣然同意:“好,等我回家后就拿给你。” 马平川此时心乱如麻,简直有点亟不可待道:“晓梅,我想现在就看!” 郝晓梅一愣:“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回家取信?” “你别来回跑了,现在带我去你家吧。” “难道我为了给你看信而放下工作吗?” “无所谓,反正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了,权当咱们早离开一会了。” 郝晓梅眼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只好点点头:“好吧。” 他俩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马平川一看她要步行回家,便从后面拽住了她的胳膊:“晓梅,我开车送你吧?” 郝晓梅为难道:“恐怕不方便吧?我家那条胡同是进不了汽车的。再说,我们步行十多分钟也到了。” 马平川觉得有道理,便欣然同意:“也好,咱们就溜达过去,还能散散心。” 于是,他俩并肩走出了厂大门—— 就在这时,窦纯燕从厂外走进来。原来,她在厂外面独自发泄一下,又回来了,正好与他俩迎面相遇。这让她猝然一惊,趁他俩还没注意到自己,赶紧闪在了街道旁边的一家商店门里。 因为马平川与郝晓梅彼此都有重重的心事,所以走路时低着头,结果没有发现她,并从她躲进的商店门口经过—— 窦纯燕目睹他俩肩并肩离开,心里既妒忌又好奇,便打消了回厂的想法,而是悄悄跟了上去。虽然窦纯燕的跟踪技术并不高明,但郝晓梅和马平川因为这一路上心不在焉,都没有发觉身后不远的窦纯燕。所以,窦纯燕都不需要躲躲闪闪,只需要大大方方跟上他俩就行。他们很快就到了那个深深的胡同。 窦纯燕并不知道郝晓梅的住处,一看他俩钻进一条陌生的胡同了,便预感他俩要行不轨之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了,更加小心翼翼跟随着他俩。 马平川这一路想跟郝晓梅搭讪几句,但因为心情紧张,几次张了张嘴,都忍住没出声。也许,他感觉可以通过刘成凯的信来判断自己还有没有追求身边这位善良而又漂亮女孩的机会。所以,这一路上都是悬着一颗心。 终于到了刘成凯的家门口,郝晓梅正常地掏出钥匙打开那扇房门。 第45章失望来信 跟踪在后面的窦纯燕看明白了,意识到他俩到了郝晓梅的住处,原来他俩觉得在厂里不方便,所以就选择到了这个地方,真是可恶至极! 她几步窜过去,但却晚了一步,随后进屋的马平川顺手关闭了房门。 窦纯燕如果选择推门而入,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她因为他俩是来干那种事情,肯定会把房门插得死死的,所以并没有做出下一个动作,只是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便愤然离去—— 郝晓梅回到了熟悉的家,刚想回敬一杯水来尽一份地主之谊,却被马平川制止了:“我不渴,快把他的信拿给我看吧。” 郝晓梅只好从自己卧室的抽屉里取出那两封信,并呈现在马平川面前。 马平川伸手一并接过来,首先端详一下信封,不禁询问:“就这两封信吗?” 郝晓梅点点头:“嗯。” 马平川不由摇头道:“他最后寄给你的信都已经好几个月了,说明他心里没有你呀。” 郝晓梅先是一怔,随即想到自己这次回家还没有‘例行公事’,便赶紧推门出去检查那个信箱。结果,她发现了刘成凯想半途收回的那封信。 “他又给我来信了!”郝晓梅如获至宝地冲进来,激动地高举那封信。 马平川心头一震,再也顾不上查看手里的旧信,一副紧张的目光盯着她手里那个崭新的信封。 郝晓梅顾不上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撕开信封,并把那张信纸哆哆嗦嗦地摊开—— 马平川一看她的神态,心里便是一凉——这个女孩已经对那个男人着魔了! 可是,郝晓梅在看信过程中,她那副殷切而充满光彩的大眼睛突然黯淡下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马平川心里一动,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耐心等她看完信后,便试探一伸手:“我可以先看这封信吗?” 郝晓梅已经不把这封信视作宝贝了,心灰意冷般的甩给了马平川。她心里则默默地想到,自己之前给他连续写了十封信了,却只收到对方这样的不疼不痒的回信,就算他有对象了,也不该这样怠慢自己呀。 马平川带着希望读完了那封信,并从信中获悉对方之前已经连续收到了郝晓梅的十封信。可只是淡淡回了这一封,对方的心思简直是一目了然。 他鼻孔哼了一下,便放松了拿信的手,任由那张信纸飘落到地板上。显然,对方慢待自己喜欢的女孩,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接受。 郝晓梅心里正凄苦着,可一看那张冷冰冰的信被老板扔下来,便急忙俯身拾起了它,并再次抱着一丝侥幸重新阅读。她要从信中平淡的词句中读出刘大哥所隐藏的真情。 马平川看在眼里,不由无奈摇摇头。 他眼看郝晓梅在字里行间捕捉着什么,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心里不由感叹——唉,真是一个傻女孩呀! 有些无聊的他又信手取出手里还握着的另外两个信封中的其中一个信纸··· 当他快速浏览完这两封信后,不由愤愤地骂道:“真是可恶!” 郝晓梅这时对新来的信已经连续阅读两遍了,终于捕捉一丝对方的深意,还没来得及欣慰,便听到了老板的骂声。 “马经理···你为什么这样生气?” 马平川把其中一张信纸向头上一扬:“他不仅对你无情,甚至还污蔑对你关心的我,难道不该骂吗?” 郝晓梅顿时想起那封信里有刘大哥劝自己提防老板的话,心里不由很惭愧,有些后悔让他看信了。 “请你不由恨他,因为他不了解你,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嘛。” 马平川平静一下情绪,随即反驳道:“他既然对你没那个意思,就不应该阻止别的男人对你的关怀。这算什么呀” 郝晓梅的脸色顿时惨白:“你是说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唉,你真是一个傻丫头,难道看不出他对他的女朋友很珍惜吗?” 郝晓梅回想着刘成凯之前寄给自己的两封信内容,便解释道:“这不怪他,是我请求他多珍惜那位姐姐的。” 马平川顿时不解:“你心里既然心里放不开他,却为什么要那么做?” 郝晓梅双眼含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想自己心目中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懂爱且有责任心的男人···应该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哪怕那个女人并不是我···” 马平川在感叹她的‘傻’同时,不禁冲动地表示:“我是!晓梅,我就是能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呀!!” 郝晓梅不由一愣:“你既然知道我心里装的是刘大哥,却还要对我好吗?” 马平川不禁心潮涌动,就连浑身一腔热血也几乎沸腾了,上前一把抱住了郝晓梅的娇躯。 郝晓梅浑身一颤,立即拼命摆脱:“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马平川口里喘着粗气:“晓梅···我不想放开你···想这样抱你一辈子···我要对你好···不想让你再承受这样的感情折磨了···既然你心目中的男人已经有了感情归宿···你就必须放手···否则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郝晓梅虽然心里一荡,但还是理智地推开了她的老板。 马平川愕然盯着她:“晓梅你?” 郝晓梅也喘了几口粗气:“马···马经理你不可以这样···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强十倍的女孩,何苦这样委屈自己呢?” 马平川不由苦笑反问:“比你强十倍的女孩?这世上会有吗?我爱自己最喜欢的女孩会感到委屈吗?” “可是···我并不完美,起码在感情上还放不下另外一个男人。” “我知道,所以我要用自己的爱去帮助你摆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依赖。晓梅,我知道让你一下子走出来会很难,就让我帮你一把好不好?” 郝晓梅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为啥对我这样好?” “因为爱!马平川激动地讲道,“爱就是一种不计回报的付出,也是毫无休止的一味索取。而我目前能诠释的就是前者。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甘愿做你失意时刻的备份男朋友。” 郝晓梅俏脸上一片迷茫:“备份是什么意思?” 马平川郑重地解释道:“所谓的‘备份’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希望你在感情上最无助时能帮你洗涤一身的失意。当然,我现在要努力的就是帮你把深陷给他的感情彻底从漩涡里拔出来。” “你认为我为了刘大哥而感情不能自拔了吗?”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一个傻丫头,不仅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而且不愿伤害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甘愿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马平川的话彻底说穿了郝晓梅的心事,令她内心百感交集,不由掩面抽泣。 马平川拍了拍她的单薄的肩头:“你在家好好想一想吧,我要回厂了。” 郝晓梅并没有送他出门,而是一直沉浸在无边的苦恼中,既为跟刘成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烦恼,也为马平川所表达的心意而纠结着。她于是在苦闷中徘徊——自己的感情该何去何从呢? 第46章泄愤 再说窦纯燕离开那个胡同后,再也没有心思返回厂里了,而是满怀悲怆地扎回了自己的家—— 她躺在床上蒙头抽泣很久,依旧无法走出心里的阴霾,当想到自己为了他马平川创业而不惜抵押了父母留给自己的家产,这是一种怎样的付出呀。可是自己到头却还是没有换来对方给予自己一分的情意。他马平川凭什么那么绝情? 随即,她又把矛头指向了郝晓梅,假如不是她的出现,彻底迷惑住了马平川,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吗?这个该死的郝晓梅! 此时又气又急的窦纯燕发出一声怒吼:“郝晓燕,我跟你势不两立!” 就在这时候,她家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令她猝然一惊,立即冲卧室门外喝问:“谁?” 可是,她首先听到的是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显然有人进入她家的客厅了。 她心里一慌,连忙冲到门口查看,首先看到了她的九岁儿子。 “辉辉?” 儿子望着有些失常的妈妈,愕然点点头。 窦纯燕依旧一副惊疑的眼神:“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我放学了。” “啊···” 窦纯燕一看悬挂客厅墙壁上的挂钟,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中午。 “哦,我去给你做饭。”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燕子,要多做一些呀。” 窦纯燕循声一看,一个男子正从一侧的卫生间里走出来—— “是你?” 男子冲她嘿嘿一笑:“是我,刚才进去‘方便’一下。” 窦纯燕眉头一皱:“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没等男子回答,辉辉立即插嘴:“是我带舅舅进门的。” 男子随即解释:“我刚到你家门口,正好巧遇放学的辉辉。” 这个男子显然是窦纯燕的亲戚,但窦纯燕并没有显得热情,反倒一副厌烦的样子:“你来我家做什么?” 男子一愕,随即嗔怪道:“燕子,看你问的是什么话?咱们是亲戚,难道我就不能过来关心你们娘俩一下吗?” 男子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却是满脸赔笑,面对比自己小的窦纯燕,表现得过于谦卑。 窦纯燕望着两手空空的男子:“哼,你拿什么来关心呀?” “这个···”男子挠了挠后脑勺,“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 窦纯燕脸色陡变:“你又是来借钱的吧?” 男子尴尬一笑:“你不愧是被我看着长大的表妹,立马猜到我的想法。” 窦纯燕鼻孔一哼:“没钱!” 男子的表情先是一囧,随即恢复一副厚脸皮,显然他已经碰惯了对方的软钉子。 “燕子,好歹咱们是亲表兄妹,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你是不是又欠人家赌债了??” 男子一副苦笑:“我还哪有资本赌呀?这还是上次欠下高利贷,如今债主已经逼上门来了,如果再不还钱,人家就要卸掉我的一只手呀。燕子,你可是我的亲表妹呀,难道见死不救吗?” 原来,这个男子是窦纯燕的一个表亲,名字叫胡重生,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因为游手好闲,而且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惯,至今还没有娶上媳妇。他的父母早已经被他气死了,所以窦纯燕对这个表哥并不亲,甚至很讨厌。 “哼,你的死活跟我有啥关系?别忘了,我的舅舅和舅妈可都是你给活活气死的。” 胡重生脸色一变:“我说燕子,当着辉辉的面,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呀,大家都知道他们二老是先后病逝的,哪有被‘气死’的道理?” 窦纯燕因为心里有气,便想趁机发泄出来,依旧对表哥不依不饶:“哼,如果他们二老不是经常被你气到,会死得那么早吗?” 胡重生有些吃不住劲了,终于反击:“燕子,照你这样说,你的爸妈也没了,难道是被你气的吗?” “你···” 窦纯燕用手一指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胡重生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握住指着自己鼻尖的小手,并一副凝重的表情:“燕子,咱们的爸妈都没了,应该相依为命才是。你为何对我格格不入呢?假如你有困难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可以帮助你呀。” 窦纯燕猛地抽回了手,同时鼻孔一哼:“你能帮助我什么?” “我虽然没有钱,但我是一个男人呀。假如你被人家欺负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会为你出头的。” 窦纯燕一听这话,不禁怦然心动:“此话当真?” “唉,我啥时说过假话?” 胡重生也不禁心里一动:“燕子,刚才听你独自叫喊,到底要跟谁势不两立?” 窦纯燕脸颊一红:“难道你听到了?” “不仅我听到了···”胡重生低头瞥一眼外甥,“辉辉也同时听到了。” 胡重生一看表妹一脸窘态,赶紧解释道:“我们爷俩可不是故意的呀。” 此刻,在窦纯燕的心头萌生一丝罪恶的念头,已经顾不上尴尬了,而是向表哥发出试探的语气:“我如果真被人欺负了,你会帮我出头教训对方吗?” 胡重生心里不禁打一个冷战,随即很强势地一拍胸脯:“燕子请放心,不管他是谁,有多强大,只要惹到你了,我就不会放过他!” 窦纯燕微微冷笑道:“她没什么强大的,只是一个女人,你对付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胡重生心里一松:“哦,原来是一个女人呀,那更没有问题了。” “嗯,她岂止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胡重生眼前一亮:“是吗?你想让我怎样教训她?” 窦纯燕瞥了他一眼:“表哥,你今年多大了?” “燕子,难道你不清楚吗?我比你大整整三岁。” “哼,岁数大有何用?我已经是‘过来人’了,就连儿子都九岁了。而你呢?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吧?” 胡重生心里一动:“你是让我对她···” 窦纯燕下意识地扫一眼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 辉辉并不懂妈妈的意思,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一看妈妈关注他了,便趁机嚷嚷道:“您们有完没完了?我都饿了!” 窦纯燕心里有鬼,赶紧改变话题:“好吧,我立即去做饭!” 胡重生一看她奔向厨房了,清楚她还有话没说完,于是抚摸一下外甥的小脑袋:“辉辉先出去玩一会,我去帮你妈妈做饭。” 辉辉眼看表舅也奔向厨房了,便走到电视机前,伸手打开了按钮,等电视屏幕出现了画面,再回身走到沙发前坐好。 再说厨房里的情况,胡重生一边帮表妹打下手一边试探询问:“燕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窦纯燕因为儿子就在外屋的客厅里,便压低了声音:“表哥,假如我让你把那个女人‘办了’,你有这个胆量吗?” “你是让杀人吗?我可以不敢!” “谁让你杀人了?”窦纯燕嗔怪的目光盯着他,“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第47章阴谋算计 胡重生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她···她日后告发我怎么办?” “她又不认识你,怎么告发呀?再说,假如一个女人受到了糟蹋,哪敢向外张扬呀?” 胡重生听得浑身血液都有一点冲动,但又心生疑虑:“她是那么好办的吗?” 窦纯燕显得一副胸有成竹:“你放心吧,办掉那个丫头对你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你只要杀到她住的地方,就可以手到擒来。” “哦,她现在在哪?” “她当然在她的住处呀。” “她的住处在哪?那里还有什么人?” “她住在一条胡同里,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她是独居的。” “你是说她一个住?” “是的,那个丫头是外来的民工,估计在本市没什么亲人。” 胡重生不仅是一个赌徒,同样是一个好色的恶棍,一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但也保持一份警觉:“既然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女孩,又是怎么得罪你的呢?” 窦纯燕显得直言不讳:“因为她要跟我抢男人。” “她是你的情敌?” “可以这么说,她凭借自己年轻又有几分姿色,已经把我的心上人的魂给勾走了。如果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给‘破’了,看她还有脸争我喜欢的男人吗?” 胡重生顿时明白了一切,却又产生一分好奇:“你喜欢的男人又是谁?” 窦纯燕显得不屑:“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胡重生的自尊心又平白受到了伤害,于是把脸一沉:“我要是把那个女孩办了,会捞到什么好处呢?” 窦纯燕把杏眼一白:“你享受到了女人,难道不是最大的好处吗?” 这次轮到胡重生一哼鼻子了:“我为了一个女人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那可是坐牢的大罪呀。” “表哥,看样子你不敢冒险了?” 胡重生显得很强势:“作为男人,当然要勇于冒险,不过,也要看看冒险的代价值不值得。” 窦纯燕重重地叹息一声:“你说来说去,还是想从我手里拿到钱吗?” 胡重生又露出一副苦相:“燕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呀,假如今天不还人家三百元钱利息,人家明天就会点着我家的房子呀。” 窦纯燕猝然一惊:“事情会有那么严重?” 胡重生一副黯然:“那些家伙是本地一霸,只要说得出来,就干得出来呀。你不能眼看瞅着你亲舅生前留下的房子毁于一旦吧?” 窦纯燕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同意:“好吧,这三百块钱,我还拿得出来,就先给你救救急。” 胡重生一听表妹终于铁公鸡拔毛了,顿时喜出望外:“谢谢燕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窦纯燕擦了擦手,就从厨房里走出去了。 胡重生为了取悦表妹,毅然承担起厨房里的所有工作。 不一会,窦纯燕从自己的卧室走回了厨房,在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崭新的‘大团结’。 胡重生见状,两眼顿时直了,立即向前探出手—— 不料,窦纯燕把拿钱的手往后一缩:“慢!” 胡重生一愣:“燕子你?” 窦纯燕满脸严肃:“老胡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无论是什么结果,你千万不能出卖我。” 胡重生赶紧表示:“请你放心吧,我就算栽了,也会独处扛下去的,而不决会出卖自己的亲表妹。” 窦纯燕一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才放心地把手里的钞票递过去—— 胡重生接过钞票,仔细一点,竟然有三百五十块。 他有点感动涕零:“燕子···你真是我的亲妹妹···谢谢呀···” “老胡,你只要把‘活’干得漂亮一点,就算是谢我了。事后要出去避一避风头。” “请燕子放心,我肯定不会做‘烂尾活’,保证永绝后患!” 窦纯燕心头一震,不由失声道:“你可不能对那个丫头下死手呀。” “燕子,难道你怕我会把事情闹大吗?” “我让你去动那个丫头,就已经把事情闹大了,但她还‘罪不至死’呀。我可警告你,就算你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也不许杀她灭口。” 胡重生嘿嘿笑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凡是掉脑袋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 “那就好,希望你要把握好分寸。” 胡重生把那把钞票小心翼翼揣在怀里,然后询问:“你可以把那个丫头的地址告诉我了。” 窦纯燕一愣:“你现在就要去吗?” “现在正是中午,那个丫头应该在家吧?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我···担心他还在她的家里。” “他···你说的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窦纯燕无法否认,只好羞愤地点点头。 胡重生思忖片刻,才表示道:“你不必担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难道你不能晚上过去吗?” “当然没有问题,可我担心敲不开她家的门。” “你要选择敲门进去?” “是的,只有采取一点文明的方式进去,才不会把天捅下来。” 窦纯燕一想到那条胡同住了很多人家,也担心表哥会闹出大的动静来,便点点头:“嗯,你还是有一点头脑。” 胡重生顿时得意道:“那是,我要让那个丫头乖乖开门请我进去。” 窦纯燕茫然不解:“凭什么呀?” “就凭她是一个外地的丫头。” “难道外地丫头的智商就低吗?” “哈哈,起码她不了解本地的情况。我会选择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让她乖乖地开门。” 窦纯燕欣然点点头:“这样最好,万一发现里面情况不对,也有全身而退的余地。” “哈哈,你是担心你的心上人也在吧?我到时会审时度势。” 事已至此,窦纯燕觉得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便把那条胡同以及郝晓梅住处的房门位置详细介绍了一遍。 胡重生记好之后,便向他的表妹一叽咕坏坏的眼神:“燕子就擎好吧,我保证那个丫头从今天起就没脸做人,不会再跟你抢男人了。” 窦纯燕心头一震,再一次提醒表哥:“你千万不要太过分呀,千万不要把那个丫头往死路上逼。” “怎么,你心软了?” “那倒不是,我可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你放心吧,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顺便再劫一点色而已,保证做到适可而止。” 窦纯燕一看表哥要急匆匆往外走,不由好奇道:“难道你不吃饭了吗?” “算了吧,假如吃过饭,午时恐怕就过去了,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第48章行凶 窦纯燕觉得有道理,于是要出去送他。 胡重生连忙一摆手:“你就别送了,快给辉辉做饭吧。” 窦纯燕只好作罢,但不忘在他的背后叮嘱一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胡重生从窦纯燕家走出来,先在附近的地摊上购买一把大号的水果刀,作作为胁迫对方的道具,随即叫来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按照窦纯燕提供的地址,直接奔向那条胡同所在地。 不到十五分钟,他边到了那条胡同口,这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整个胡同都是静悄悄的。 胡重生心里不禁窃喜,假如没有旁人见过自己这张脸,日后警察想调查都无从查起。这让他那颗谨慎的心又壮了不少。 他就像一条幽灵一般,要快速穿过那条胡同,可快到目标门口时,突然听到旁边的大门启动的声音。他心里不由一紧,赶紧放慢了脚步,试图减缓对方的关注。 那扇开启的门正是冯天祥家的,只见他一身休闲装出现在胡同里,显然要出门。不过,当他留意到胡同里出现一个陌生男子的身影时,不由好奇驻足张望一下。 胡重生本来已经到了目标那扇门,但通过脑后的第六感官,意识到出来的人已经关注自己,便只好跟那扇门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迈步。 冯天祥一看那个陌生男男子已经通过了刘家,便不在意他去里面干什么了,于是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胡重生因为做贼心虚,一直提心吊胆往前走,根本不敢往身后张望,结果,没走几步,就差一点跟堵头的那扇门撞一个满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胡同的尽头,而堵头的那扇门上的那把‘铁将军’已经生锈了,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慢慢地转过身,当发现胡同里又空空如也时,这才长吁一口气。 他定了定神,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然后淡定地往回走—— 当他到达目标的那扇门时,自然不再与它擦肩而过,而是直接登上了仅仅两级的台阶,并一边往左右张望,一边抬手敲门。 再说门里的郝晓梅的情绪已经平定下来,起床给自己弄了一口吃,在迅速收场餐具,准备去上班了。因为她上午回来得早,所以想早一点回去。 结果,就在她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的心头不由一震,难道老板去而复返吗?假如是他,在这个时候过来又意味着什么呢? 郝晓梅好像产生一丝不祥预感,不仅胸腔里的那颗芳心‘噗噗’乱跳个不停,就连右眼皮也抖动起来。 她开始没有做声,一边擦手一边梳理一下自己换乱的情绪,结果敲门声并没有终止的意思,不过它不急也不缓。 郝晓梅慢慢靠近房门,试探问一句:“谁呀?” 在外敲门的胡重生心里并不淡定,毕竟他来的目的不可告人,可一听到门里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嗓音,心头不由一荡,赶紧回答:“我是电业局查线路的,请你快一点开门。” 郝晓梅已经在这个家住好几个月了,还没有经历这方面的事情,不由好奇道:“您到我家查什么线路呀?” 胡重生早有应付的准备,于是从容地回答:“这一条胡同里的所有人家都要检查,这也是为了你们用电安全考虑。” 其实,胡重生的借口并非无懈可击,但他欺负门里的女孩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有恃无恐。 弄不清状况的郝晓梅果然没有怀疑,觉得自己不该怠慢人家,于是上前拔出了门插销。 咯吱! 伴随房门的开启,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孔显露出来,并冲她似笑非笑,一副诡谲的眼神。 “师傅,怎么就您一个人?” 胡重生一见到她的芳容,便几乎被雷到了,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美貌绝伦的女子会成为自己的‘菜’,这真是老天爷眷顾他这个打了三十多年的老光棍呀,面对她的质疑,几乎用发颤的语音回答:“我···我的同事去其他家了···我负责检查你···你家···” 郝晓梅一听这个电工有些结巴,不由蹙起了秀眉。 胡重生深怕眼前的女孩发现情况不对而突然关门,于是不等对方礼让,便强行挤进门去。 郝晓梅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无法阻止对方,只能随他往里走几步。 胡重生先仔细打量一下房间的布局,发现是一个最普通的布局和陈设,而让他感到兴奋的是没有旁人。 他回头正视一眼令他快失去理智的女孩,再斜一眼敞开的房门,试探问一句:“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单纯的郝晓梅压根没有多想,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天赐良机! 胡重生再也不能迟疑了,立即返回身奔向房门—— 郝晓梅开始被弄糊涂了,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东西落在门外了,而着急回去取,可一看到对方‘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并迅速从里面插死了,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您···您要干什么?” 胡重生面对花容失色的女孩,不禁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宝贝,你说呢?” 郝晓梅就在几个月前在这里经历一次噩梦,已经意识到自己就要万劫不复,急切之间直接大喊:“救命!救命呀!” 胡重生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孩会做出如此快捷的反应,一旦让她放开嗓子,肯定会招来全世界的人。 他不由又惊又急,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立即操起藏在衣袖里的水果刀,慌乱地向女孩捅过去—— 郝晓梅根本没有任何对抗能力,更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对自己下毒手,当看到明晃晃的刀锋向自己扎过来时,早已经吓呆了,哪有想到躲避? 噗嗤! 那把水果刀直接扎入她的肩窝。虽然水果刀并不算锋利,但却被惊慌失措的胡重生把力量使足了,而且刺入的部位又是人体软骨组织最薄弱的部位,结果刀刃完全没入身体里,只剩下刀柄留在了外面。 “啊——” 郝晓梅爆发一声惨叫,随即鲜血从肩窝喷出—— 她的身躯摇晃几下,慢慢地瘫倒在地。 胡重生对这样的后果始料不及,一下子吓呆了,愣愣地杵在地上。 咣当! 就在这个时刻,那扇刚刚被插死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胡重生惊愕地一回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心头不禁一颤。 来人正是冯天祥。 原来,冯天祥刚才出去是为了买烟,走出胡同口不远就是一家食杂店,所以他出去一趟也用不了几分钟,可就在他刚走到胡同一半时,便听到了郝晓梅发出的‘救命’声。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脑海里立即闪现刚才出去时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便意识到大事不妙,三步变两步冲向郝晓梅的家—— 当他还没到门口,随即听到郝晓梅发出的一声惨叫,显然是遭了那个陌生男子的毒手。 冯天祥的脑袋都大了,不假思索地使劲浑身之力撞向那扇房门—— 由于那扇门在几个月前被马平川撞破过,虽然经过了修缮,但结实程度已经大比如前,结果被他轻易撞开。 “晓梅!” 当他发现郝晓梅肩窝插着一把刀柄,并倒在血泊里时,顿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第49章防卫过当 胡重生被他这声地动山摇般的呼喊惊醒,赶紧夺路而逃—— 本想奔向郝晓梅的冯天祥见状,岂能容这个杀人凶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他又发出一声大叫,直接扑向了对方。 这又是一场不公平的打斗。 冯天祥早已经急红了眼,冲杀害郝晓梅的凶手连下重手,由于他最近经常锻炼,不仅浑身肌肉比以前增加不少,就连力气也大了很多,冲对方几乎是招招致命。 反观胡重生根本无心恋战,已经吓破胆的他只想落荒而逃,结果失去了还手之力,只能遭受对方惨绝人寰的毒手,当被打翻在地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已经打红眼的冯天祥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一心想把已经束手待毙的杀人凶手来一个碎尸万段。 由于这里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早已经惊呆了正在午休的左邻右舍,闻声纷纷出门涌过来—— 张大妈是第一个涌进屋里的人,当一看眼前的惨象,立即去抓冯天祥的胳膊:“小冯,快住手,要出人命了!” 已经气喘吁吁的冯天祥悲切地回答:“我要打死这个畜生···他···他杀害了晓梅···” 张大妈一听,便顾不上阻止冯天祥了,而是俯身蹲在了郝晓梅的身边。 这时候,又有街坊冲进来,陪同张大妈一同查看郝晓梅的情况。 张大妈在街坊的陪伴下,胆子壮了不少,伸手一试郝晓梅的鼻孔,感到尚有微热的气息。 她心里一喜,赶紧回头冲冯天祥喊道:“小冯别打了,快救一救晓梅!她还活着!!” 冯天祥闻听,立即停止了殴打,俯身挤到了血泊前,一把把人事不省的郝晓梅从血泊里抱了起来。 当郝晓梅被闻讯赶来的救护车送向医院时,也顺便捎上了已经被打成半死的胡重生。原来,他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生命垂危。 郝晓梅经过抢救,终于转危为安。 守在急救室门外的冯天祥和张大妈等人刚刚松口气,却发现几名全副武装的刑警威严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张大妈等人开始并没在意,但看到对方炯炯的眼神威慑身边的冯天祥时,不由惊讶道:“同志,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刑警一眼不眨地瞪着冯天祥:“我们要带走这个行凶的人。” 张大妈等人顿时惊呆了:“同志,你们有没有搞错?行凶的人也在里面抢救呢。你们为什么要逮捕小冯?” “我们知道,现在要带走对行凶人行凶的人。” “为什么呀?” “因为他造成了对方的重伤,已经触犯了法律。” 冯天祥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警察同志,我可是为了受害人晓梅姑娘呀。” 为首的警察依旧一副冰冷冷的表情:“关于原因,请你去向法官去辩解吧,我们只负责法办酿成这样后果的人。” 张大妈一看警察要给冯天祥戴上手铐,赶紧用自己的身体“同志,冤枉呀,酿成这个结果的是那个坏蛋呀,你们凭什么乱抓好人?” 为首的警察一皱眉头:“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公务,我们可是奉命抓人。” 冯天祥首先冷静下来了,伸手轻轻推开护着自己的张大妈,然后淡定地表示:“张大妈,请不要为难警察同志,人家也是奉命行事。只要晓梅脱离危险,我就算坐牢也值得。” 张大妈对这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的邻居后生肃然起敬:“小冯呀,真是苦了你了,真不该出手那么狠···” 冯天祥淡然一笑:“那个家伙竟敢伤害晓梅,就是死有余辜。我大不了为他偿命。” 就当刑警要给他戴上手铐的一刹那,冯天祥突然把主动伸出的双手缩了回来。 为首的刑警不由一皱眉头:“你要干什么?” 冯天祥摆出一副哀求的表情:“您们能让我见一见晓梅吗?” “这···” 为首的刑警不由迟疑起来了。 张大妈等几位街坊赶紧帮忙说清:“警察同志,请你们行行好吧,小冯是为了里面的女孩才误伤那个歹徒的,于情于理你们都该满足他这个愿望。” 刑警们相互对视一眼,觉得虽然法不容情,但作为执法者的他们也是嫉恶如仇的血性汉子,岂能没一点人情味? 为首的刑警终于下定决心:“好吧,看在你积极配合的份上,我们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冯天祥向为首的刑警深深一躬,然后在张大妈等人的陪同下,涌进了急救室。 此刻,急救工作已经结束了,大部分医护人员都陆续退出了急救室,郝晓梅还躺在手术台上,正准备转移到担架车上推出来。 由于冯天祥等人涌进来,医护人员暂时停下来,并建议道:“你们家属不要着急,等我们把伤者送到病房再探视吧?” 张大妈急忙恳求:“大夫同志行个方便吧,这位小伙子为了给这位受伤的姑娘报仇而触犯了法律,警察就要把他带走了,就让他临走前看一眼这位姑娘吧?” 医护人员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眼睛一湿便退到一旁,算是默许了。 郝晓梅因为流血过多,脸色苍白地昏睡在手术台上,显得如此的恬静而安详。 冯天祥因为她死而复活而百感交集,伸手抚摸一下那张美丽的脸颊,怜悯的泪水夺眶而出—— “晓梅,你受苦了···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呀···” 冯天祥堂堂的五尺汉子,居然在昏睡的郝晓梅身边哽咽起来。 张大妈心里不忍,含泪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冯,你是好样的,大妈会联系居委会为你担保,争取早一点把你弄出来。” 冯天祥轻轻地摇头:“我就算被判刑了,也无所谓,晓梅就麻烦各位街坊好好照顾了。” 另一位街坊大爷当即表示:“我们会照顾好晓梅姑娘的,也会把你的情况告诉给她。” 不料,冯天祥赶紧摆手:“千万不要把我进去的消息告诉她,这对她的恢复没有一点好处。” 张大妈一看这位平时吊了郎当的街坊后生呈现出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不由唏嘘不已。 冯天祥被警方带走之后,众街坊有些无所适从了,纷纷争取张大妈的意见:“咱们该怎么办?” 张大妈一副黯然:“唉,这个姑娘在本地没有啥亲人,只有我这个老太太陪护她了。” 一位大爷为难道:“可您的身子骨也不好,怎么能每日没夜守在医院呢?再说,这个姑娘的医疗费肯定是一笔大钱,谁帮她垫付呢?” 张大妈顿时皱起眉头:“那依您该咋办?” 大爷转了转眼珠:“咱们应该去找姑娘的单位去。” “您说晓梅的单位?这能行吗?” “对呀,既然他们的职工出事了,难道单位会无动于衷吗? “唉,晓梅只是一个临时工。再说,我听晓梅说那家针织厂已经承包给个人了,人家会管她吗?” “无论人家管还是不管,咱们总该去试一试吧?难道为了这位姑娘,咱们还能把凯子从部队上叫回来吗?” 张大妈一想也是,当即表态:“咱们就兵分两路,我和几位老姐妹们在医院里轮流陪晓梅。您们几位老爷们去针织厂找晓梅的老板说道说道。” “好的,就这么定了!” 第50章最坏的结果 再说窦纯燕自从表哥走后,心里突然产生了莫名的紧张,性情也变得异常焦虑,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在浑浑噩噩中做好了午饭,但自己一口也吃不下去。 “妈妈,您怎么了?”儿子看出她的反常,一边吃饭一边好奇地询问。 窦纯燕在儿子面前尽量掩饰:“我挺好的呀。” “您为啥不吃饭?” “我···我不太饿。” “那您咋像丢了魂似的?” “别瞎说。”窦纯燕冲儿子嗔怪道,“你懂什么叫‘丢魂’?快吃你的饭!” “本来就是嘛。自从表舅走了以后,您就像变了一个人。” “你神经过敏吧?我还不是你妈吗?” “您好像很担忧,难道我的表舅会出什么事吗?” 窦纯燕心头一震,预感到表哥真的会出事,便再也坐不下去了,立即起身离开了餐桌。 “妈妈您干嘛去?” “你不要多问,自己吃好了饭就去上学。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辉辉虽然看出妈妈不正常,但她既然不肯说,他显得很无奈。 窦纯燕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急匆匆出了家门。 在去郝晓梅家的路上,她心里一直在打鼓,也一直在默默祈祷,希望什么事都别发生,但愿自己现在制止还来得及。原来,她已经后悔了。 可是,当她拐进那条胡同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郝晓梅的住处已经被警方查封了,正有刑警勘察案发现场。门外还有部分街坊在围观,并且议论纷纷。 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失态地向那扇门挤过去—— 可是,她被门口负责警戒的刑警拦住了。 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满脸焦虑地询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刑警瞥了她一眼,随即反问:“你是谁?与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窦纯燕意识到出大事了,为了了解详细情况,便顾不上掩饰了:“我和在这里住的郝晓梅是同事。她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受害人是你的同事?” “受害人?她···她···难道被···” “她被谋杀了!” “啊?”窦纯燕顿时感到晴天霹雳,“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千真万确的。她已经被送医院进行急救了,恐怕凶多吉少。” 窦纯燕依旧难以置信,不禁试探道:“您们确定她的被谋杀吗?她不会是自杀吧?” 在窦纯燕看来,她的表哥是不可能残忍杀害郝晓梅的,也许是侮辱对方后,她想不开而走了绝路。当然,这也不是她情愿看到的。 刑警露出一副蹊跷的眼神:“她怎么会自杀?杀人凶手当时就在现场,而且还有人证。” “您们···抓到了杀人凶手?” “是的,他是一个男人,不知道跟受害人有什么过节。不过,他的下场很悲惨。”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我们警方来现场之前,已经被这里的街坊打个半死,同样被送去了医院。” 窦纯燕越接近真相就越心惊,这是她最不情愿的结果,可以说是最坏的后果,突然气血上涌,整个人摇摇欲坠。 “大姐您怎么了?” 年轻的刑警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就要晕厥的窦纯燕。 窦纯燕在刑警高声呼唤下,勉强睁开了杏眼,并尽量让自己身体保持平衡。 “我···我没事···请您放开我。” 刑警一看她伸手倚住了门框,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手。 “大姐,您要保重自己,如果担心您的同事,就去市医院打听一下吧。”年轻的刑警还以为她为同事悲痛欲绝,便温言劝导。 窦纯燕虽然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但她的腿脚不咋受混沌的大脑支配,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一只手始终离不开一侧的胡同墙壁。她感觉天已经塌下来了,眼前的世界是天旋地转,似乎要把她甩进万丈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恢复一丝理智,但却弄不清楚自己咋会置身于街头,自己是咋从胡同里走出来的,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断片了。 她那一副迷茫的眼神望着街道上穿梭的人流,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痛定思痛之后,终于做出艰难的抉择——去找马平川坦白真相。 如今,她要把自己一切的荣辱得失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任他怎样发落自己。 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了,无法迈向并不遥远的单位,只好向一辆由远而近的人力三轮车抬起无力的胳膊。 当三轮车把她送到单位门口时,她的神智终于清晰了许多,双腿也有些力气了,当她的身心跌到最低谷时,终于产生了一定的反弹。 当她振作精神走进针织厂的大门,却发现车间里绕无声息,这是怎么回事?平时这个时间应该是机器隆隆呀。 她走进车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整个车间空荡荡的,不仅所有的设备停车,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厂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窦纯燕难以想象厂里会发生什么大劫,勉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出走—— 就在这时,有一个女工从外面跑进来,正好跟她迎面相遇。 “窦主任您来了?” 窦纯燕精神一振,一把握住女工的胳膊:“小王···快···快告诉我···厂里发生什么事了?” 女工一看她不仅脸色苍白,就连整个的身躯都不住的颤抖,连忙劝道:“窦主任不要着急,厂里没事,是晓梅出事了!” “晓梅?” “是呀,晓梅让人家给捅了,正在医院里抢救呢。马厂长听说后,就带领姐妹们赶去医院了,目前厂里就剩下几个人留守了。” “你们是咋知道的?” “刚才进来几位大爷,说是晓梅家的邻居,口口声声找领导,并把晓梅的情况告诉了马厂长。窦主任,您也去医院看看吧?听说晓梅的情况很危险呢。” 窦纯燕松手放开了女工,二话不说便往外走。她本想第一时间去医院打听消息的,但担心自己无法面对可能传出的噩耗,只好求助与马平川。现在既然得知马平川已经闻讯去医院了,她目前别无选择。 当她一身疲惫到达医院时,正发现她的下属们陆续往外走—— 她杵在台阶下,仰望着她们,想通过她们的表情来判断事情的发展。 女工们的神态都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伤感,当发现她失魂落魄地出现时,立即有人通报:“窦主任是来探望晓梅的吧?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窦纯燕心神稍定,又关切道:“晓梅醒过来了吗?” “她刚度过危险期,哪有这么快醒过来?马厂长亲自陪护她呢,让我们回厂里继续工作。” “哦,他们在哪?” “他们在观察室呢。就在一楼右侧,您一进去就知道了。” “哦,你们知道那个···凶手的情况吗?” “不清楚,听说他伤得更重,被打得多处骨折,身边还有警察监护。” 窦纯燕深吸一口气,立即分开女工们,独自往台阶上迈步。 “窦主任不跟我们回去吗?马厂长让我们听您的领导。” “不了,我既然来了,就探望一下他们。” 窦纯燕怀着一颗破碎的心慢慢走到观察室,还没有推门,通过房门玻璃就看到了观察室里的状况—— 第51章迁怒 郝晓梅正安详躺在一张病床上,床头上高高悬挂着吊瓶,而马平川正背着她守在郝晓梅身边,似乎还握着人家的一只手,亲密程度可见一斑。 此时的窦纯燕哪里还顾得上吃醋,身体往门上一撞,就跌跌撞撞进了病房。 马平川闻声回头一看,不由惊愕地站起身来。 “你怎么了?” 难怪他这样质问窦纯燕,此刻的她完全呈现出一副最悲催的样子。 “平川···这都是我的错···:这一切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马平川惊愕的表情透着一丝的恐怖“你···你·说什么?难道凶手是你指派的??” “那个人是我的表哥···但我没有让他去杀晓梅···” 马平川一个箭步奔上去,一边握住她的胳臂:“你是说那个凶手是你的表哥···难道是你指使他去找晓梅?” 窦纯燕在他的手的牵引下,才不致于跌倒,懊悔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是想请表哥给她一个教训···并没有让他伤害晓梅···” 马平川的剑眉倒竖,那种恐怖的表情几乎要活吞了眼前的女人,那只紧握对方胳臂的手不停地加劲,几乎要捏碎对方。 “你要给晓梅一个教训?请问什么样的教训不会伤害晓梅?” “平川···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你是对不起我吗?你是对不起晓梅呀!她一个弱女子咋得罪你了?她为了你的感受频频拒绝我,可你却指使杀手对付她···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窦纯燕不禁心头一震,赶紧辩解:“我的表哥不是杀手,我只是想让他吓唬一下晓梅,并不想让她死呀。” “哼,你还是去向警察解释去吧!”马平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雷霆之怒,那只紧握对方胳臂的手顺势向外一扳,把对方的身躯狠狠推了出去—— 窦纯燕的双腿软弱无力,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固定作用,结果重重地摔倒在地,并发出了‘扑通’的响动。 外面的医护人员闻讯闯进来,面对眼前的情景是目瞪口呆。 马平川同样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自己一怒之下产生了巨大的威力,居然把窦纯燕摔得如此之重。 他眼看窦纯燕摔得不轻,眼泪汪汪地挣扎往起爬,不由产生恻隐之心,刚想出手相搀,但一想到郝晓梅的伤就是对方一手造成的,便忿然收回了手。 不过,窦纯燕还是有人相搀,那就是闯进来的医护人员。 一位中年女护士眼看她一副凄苦的模样,不无同情道:“姑娘,你没事吧?” 窦纯燕顾不上浑身的阵痛,咬牙摆脱了护士们的相搀的手,颤颤巍巍靠向了马平川。 马平川不由一怔,难道她想报复自己吗?他眼看贴上来的她,站在原地屹立不动。 窦纯燕依旧带着一副的悲情,身心俱痛的她再也支持不住了,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马平川的跟前。 满怀戒备之心的马平川没有料到一向强势的女人已经脆弱到这种地步,不由惊愕万分。 “平川···对不起呀···如果你不能消气···就再狠狠打我吧···即便打死我也毫无怨言···” 那些医护人员见状,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彼此面面相觑,再没有人过来劝阻。 马平川面对凄苦无助的窦纯燕,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再继续发飙了,不由把脸扭到一旁,目光恰好落在了昏迷在床的郝晓梅身上,一种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窦纯燕,念你有悔恨之心,我就不报警了。你···你还是自首去吧!” “平川···不要呀···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把我交给警方呀···” “哼,我就算打死你能换来晓梅安然无恙吗?请你赶紧离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面对马平川的无情,窦纯燕那颗破碎的心就像被撒把盐,痛彻心扉。她想站起来,但双腿已经跪得麻木了,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站立起来。 身后的医护人员再也看不下去了,那位中年女护士首先奔过去架住她的一条胳臂,其他医护人员也纷纷过去搀扶。 窦纯燕在医护人员合力帮助下,终于站稳了身躯,并让双腿慢慢回过血来,直到能独立行走。不过在精神上,她彻底绝望了,于是步履蹒跚地往门外走······ 马平川心里在流血,虽然不想对窦纯燕绝情,可实在无法容忍她找人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一刀虽然扎在郝晓梅的身上,刺痛的却是他那颗流血的心! 郝晓梅在当天傍晚苏醒过来了,睁开那双美丽的眼睛,首先看到的却是老板那副关切的眼神。 “晓梅,你醒了?” 郝晓梅惊疑的眼神熟悉梳理一下眼前的环境,脑海里也逐渐回忆起自己最后的记忆······· “马厂长···我没死吗?” 马平川鼻子一酸:“傻丫头,我怎么允许你死?你活着好好的。” 郝晓梅不情愿这样对老板说话,刚想坐起身来,但一阵剧痛从肩窝的创口处传来,引发得她发出一声呻吟。 “别动,小心抻到伤口。”马平川伸手轻轻一按,语气显温柔和体贴。 郝晓梅回想起自己记忆最后那个可怕的男人,不由心有余悸:“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马平川尚不明白事件的整个过程,对窦纯燕的余怒也未消,于是恨恨地讲道:“他的窦纯燕的表哥,真是可恶至极!” “窦主任的表哥?”郝晓梅回想起窦纯燕警告自己的眼神,不由悲哀道,“难道她非杀我不可吗?” “晓梅,都怪我没保护好你,如果早一点把你搬出那个危险之地就好了。” “这不怪你,是我不肯离开那里。” “晓梅,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等伤好之后,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搬到那栋楼里。” 郝晓梅闪烁一下虚弱的眼神:“那个男人呢?” “你放心,他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我听向我报信的大爷说,那个凶手就在案发现场就被你的街坊打个半死,听说伤很重,也住进了医院。” “哦,你是说我的街坊大爷通知你的?” “是呀,他们真是好人,在我到来之前,有几位大妈一直陪护你。是我以单位领导的身份劝导下,他们才离开医院的。” “哦,帮我打那个凶手的人是谁?” 马平川迟疑一下,终于回答道:“我听一位大妈说,帮你出气的人是一位叫小冯的男人。他因为打伤了人家已经被警方拘留了。” “小冯?一定是冯大哥!警察为什么要逮捕他?” “他失手把人家打成了重伤,当然要追究刑事责任。” “可他是为了我呀,而且打的又是坏蛋。” “晓梅请放心,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把他从里面捞出来。” “谢谢你呀,当初你差一点没把他送到监狱。” 马平川愕然瞪着她:“晓梅,难道他就是曾经欺负你的那个男人?” “嗯,我说过,他已经痛改前非了,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 马平川不由感慨:“是呀,要不是他及时出现,你可能被害了。” 郝晓梅不禁泪眼模糊:“他是为了我才进去的,求你一定要帮他。” “你放心吧,那位大妈也说要去找人救他出来。我们会一起努力。” 郝晓梅不由悲叹:“唉,没想到牵扯这么多人。” 马平川又恨恨道:“都是窦纯燕作孽!她真是害人害己!” “窦···窦主任呢?” “她之前来过这里,向我坦白了一切,我已经让她去自首了。” “你···你让她去自首?” “是的,她别无选择。”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而且对厂里贡献那么大···你对她是不是有点绝情?” “晓梅,你都这样了,咋还帮她说话?我如果不是顾念这些,当场就报警抓她了。” “警察会不会治她的罪?” “她是这次惨案的主谋,坐牢是不可避免的。你不要对她怀有仁慈心肠,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郝晓梅脸色一变:“如果她被关进去了,那她的儿子怎么办?” 第52章无私的关切 马平川不由一挠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郝晓梅顿时急道:“我听说窦主任的儿子还不到十岁,根本没有独立能力,如果窦主任出事了,孩子由谁来管呀?” 马平川微蹙眉头:“晓梅,你安心养好自己的伤,别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郝晓梅心里一急,又要挣扎坐起来。 马平川赶紧制止:“晓梅你不要命了?” 郝晓梅重重喘了一口气:“你如果要想让我安静就必须去找一找那个孩子。他不能没人管呀。” 马平川很是不解:“晓梅,是窦纯燕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干嘛还关心她的儿子?” “不管她怎样对我,孩子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无辜的。” 马平川不由苦笑道:“晓梅,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真是太善良了,处处为别人着想。” “我希望你也是,快去找一找那个孩子吧。” “你放心吧,那个孩子肯定在家里。” “可窦主任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了?” “我见过那个孩子,独立性很强,懂得照顾自己。” 郝晓梅不由苦笑:“他就算再独立,也毕竟是一个孩子呀。他如果没人照顾,会是很危险的事情。” 马平川心里也有些不踏实,只好站了起来:“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他家看一眼。你要乖乖躺着别动。” “嗯,你一定要安顿好那个孩子。” 马平川在离开医院之前,对值班的医护人员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安心离开了。 郝晓梅已经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对这件事情千思万想,可怎么也不认为窦纯燕会真的要对自己杀之而后快。 就在这时,值班的护士给她来换药了,她立即试探询问:“我听说那个害我的凶手也受伤了,是在您们医院吗?” 这名值班护士也是白天参与抢救郝晓梅的人,可以说见证了一切,于是点点头:“是的,警察本想带走他,但由于他身体上多处骨折,而且还有粉碎性骨折,一旦动了,就可能是终身残疾。所以,只能留在医院里的监护病房。不过,请你放心,那里有警察守着呢,还对他进行审问了呢。 “哦,他向警察坦白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他并不是想杀你,而是在你的呼叫下过分紧张,才失手伤了你。” 郝晓梅回忆起那一幕,不由蹙眉道:“可他毕竟带着凶器到我家的。” 值班护士思忖一下,又讲道:“之前你的病房来了一个女人,听说是凶手的表妹,也是主谋。” 郝晓梅点点头:“我知道她是谁,但想不到她会这样对我。” “姑娘一定是得罪她了吧?” 郝晓梅不禁苦笑:“就算是吧,她也不该这样做。” “那个女人也许不想杀你,只是想找人吓唬你。结果那个人情急之下失手了。” “哦,这是她亲口说的吗?” “嗯,她当时就跪在这里,苦苦哀求照顾你的那位领导。可那位领导非常在乎你,根本不原谅她,并逼她去公安局自首。” “她人呢?” “她···当然是绝望离开了,而且双腿发抖···随时都可能摔倒。我和同事们看到那可怜的一幕,心里都不落忍了,尽管她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你说她会去自首吗?” “我看她充满了绝望,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说不定会想不开呢。” 郝晓梅心头一震,不由失手道:“你···你担心她会自杀?” 女护士自知失言,赶紧掩饰道:“应该不会吧?你就别替她操心了,还是安心养伤吧。” 郝晓梅哪里还能安心养伤,在无比焦虑中询问:“现在几点了?” 女护士看一下手表:“现在是九点一刻了。” “我的老板走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吧。” “那么久了···一定有事情发生。” “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那么坏,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唉,但愿如此吧。” 女护士眼前一亮:“你是不是很想那位领导陪你呀?” 郝晓梅心里一动,目前的她需要一个男人在床边呵护,但刘成凯的身影又悄然闪烁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内心悲叹一声,随即平静回答道:“我只是希望他早一点出现,因为有很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解答。假如他越是不到,就说明越有大事发生。” 女护士一看她有操不完的心,只能安慰道:“你不要想得太多,还是安心养伤吧。” 郝晓梅心绪乱成了一锅粥,已经没有心情聊下去了,闭上了痛苦的双眼。 女护士一看她不搭理自己了,便知趣道:“你要是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假如你需要帮忙,就按一下床头的按钮吧。” 郝晓梅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躺着,默默地流泪。原来,她在这个时刻不仅是担心这个,牵挂那个,也同时想刘成凯了。她想到自己上一次需要照顾的时候,就是他守护在床边。如今,她自己又倒下了,可自己的守护神在哪呢?也许正陪他的恋人花前月下呢。唉,造化弄人呀。这一夜,她的眼泪不知流了多少,枕巾被浸湿了一大截。 当时间到了午夜,马平川终于回来了,当悄悄推开病房的房门时,郝晓梅立即被惊动了,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马平川显得有些不安:“晓梅,我吵醒你了吧?” 郝晓梅摇摇头:“不,我一直等你回来。” 马平川一愣:“为什么?” “还用问吗?我想知道窦主任和她的儿子怎么样了?” “你就这样关心她们?” “难道她们不该被关心吗?” 马平川一耸肩膀:“唉,我真服了你了,都这么晚了,还为人家牵肠挂肚呢。” “你回来这么晚,说明她们肯定出大事了,我还心安理得吗?” “好吧,我现在就让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嗯,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关于这件事,我没有必要隐瞒你什么。辉辉···就是她的儿子已经被我送到窦纯燕的姨夫家了。” “哦,你还知道她的姨夫家?” “当然了,我对她的姨夫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吗?” “当然是了。她的姨夫就是轻工业局的二把手。我能不熟悉吗?” 郝晓梅不由一怔:“窦主任居然有一个当官的亲戚?” 马平川鼻孔一哼:“就算再大的官救不了她!” “难道你恨窦主任?” “她差一点害了你,难道不该恨她吗?” “可她之前帮你那么多?” “一码归一码,无论谁敢动你,就是我的不共戴天仇人!” 郝晓梅不由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马平川又补充一句:“她就叫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第53章悉心陪护 郝晓梅心里一动:“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马平川却不耐烦了:“哎呀,你就别操心她了!” “不行,事情起因在我,我必须知道她的情况。” 马平川不禁迟疑起来,似乎有难言之隐。 郝晓梅不由浑身一颤:“难道她出了意外?” “你别瞎猜,她没死成。” 郝晓梅心头一震:“她还是寻了短见?” 马凭川一看遮掩不住了,只好承认:“她从这里出去就投了河,但被人救上来了,现在已经被警方拘留了。” 郝晓梅脸色一变:“她就算有错,但已经这样了,难道警察还要拘留她吗?” “你不懂,警方拘留她就等于保护她,像她这样绝望的情绪说不定还会寻短见的。” 郝晓梅虽然认为马平川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联想到窦纯燕目前的惨状,还是于心不忍。 “既然我已经没事了,你能不能向警方求一个情?” “你是让我求警方不追究窦纯燕的责任?” “嗯,她其实也很可怜的,而且还带一个孩子。” 马平川苦笑着摇摇头:“晓梅呀,你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目前事情发展已经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我可是学过法律的,深知像她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并且酿成了严重的后果,所以法律是绝不会姑息她这种行为的。” 郝晓梅脸色有些苍白:“她···会不会被判刑?” “那是肯定的。她和她的帮凶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这···这对她是不公平的!” 马平川一看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由劝道:“丫头,你还是放弃你的同情心吧。你觉得自己不可怜吗?如果那把刀子在偏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了。如今你要忍痛躺在这里,这难道对你是公平的吗?这世间一切都有因果关系,如果欠下了债,迟早都会偿还。” 郝晓梅面对他的道理,还是表现出一副任性:“你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帮帮窦主任。她起码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而且,你是欠她的!” 马平川顿时激动起来了:“你说什么?她差一点害死我的最爱,你还竟敢说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郝晓梅脸颊一红:“你的‘最爱’?” 马平川一副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晓梅,你就是我的最爱。从此以后,我会倍加呵护你。” “可是···我并没有这样想呀?”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你的房东,因为他在你走投无路时向你伸出了援手,而青春萌动的你对他产生感情也无可厚非。可他毕竟爱有所属。所以,你目前摆脱为情所苦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来取代自己所爱的男人。” 郝晓梅鼻子一酸,激动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你看你,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又哭鼻子了。” 马平川口袋里掏出那条手帕,靠过去要亲自帮她擦拭眼泪。 郝晓梅哪好意思让他擦自己的泪脸?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拒绝人家的手帕,而是伸手接了过去,这也是为了阻止对方的手。 马平川收回手,顺便帮她掖了掖被子,并柔声劝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别想太多了,乖乖地休息吧。” 郝晓梅擦拭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询问道:“我要在这里躺多久?” 马平川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伤不轻,起码要等伤口愈合之后吧。” “可是···谁来照顾我呢?” “当然是我照顾你呀。” 郝晓梅又焦虑道:“这怎么行?我不同意!” 马平川不由一怔:“为啥不行?” “因为你不合适照顾我!” “我···我照顾自己的‘最爱’,哪里不合适了?” 郝晓梅顾不上羞涩,冲他讲起道理:“首先,你目前领导一个企业,根本不能分身;其实,不管你心中咋定位跟我的关系,但毕竟男女有别,你照顾我不方便。” 马平川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不由挠了挠头:“晓梅,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就在厂里找一个同事来医院照顾你吧?” 郝晓梅还是摇摇头:“不行,如今厂里生产相当紧张,同事们都在加班加点工作,怎么能为了照顾我而抽出一个劳动力呢?” 马平川有些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你···你能跟警察说一说···把窦主任放出来照顾我?” 马平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不由苦笑道:“你真是一个傻丫头,想法真是太天真了,就算警察跟你一样天真,我还不放心呢。她现在恨得可是你呀。你尽早收回那种荒唐的想法吧。” 郝晓梅也深知自己的想法有些唐突,一看老板并不买账,只好叹了一口气:“唉,那就由我自己照顾自己好了。” “那怎么行?”马平川思忖道,“我跟院方商量一下,等你转入普通病房后,为你申请一个特护。” “特护?” “对,就是特别的护理,可以有专职的护士照顾你。” “那会不会花很多的钱?”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担心钱干什么?你住院的一切费用都由公司负责。” “公司?哪个公司?” “哈哈,你忘记我已经成立公司的事情了?” “哦,我真的忘了,你现在已经成为‘马经理’了。” 马平川莞尔一笑:“我的未来‘郝厂长’,你可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体呀,因为你可是厂里未来的中流砥柱呀!” 夜已经深了,郝晓梅那双大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这也许是在马平川的劝导下,心里已经放开了一些东西而如释重负的缘故。 马平川趁机劝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赶紧闭眼睡吧。” 郝晓梅一看这间观察室除了一张病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椅子了,不由发愁道:“你在哪里休息呀?” “我就坐在这张椅子上陪你好了。” 郝晓梅微微摇头:“那怎么能行?你还是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能行。” 马平川同样摇摇头:“不行,你还处于‘观察期’,身边哪能离开人呢?” “可你这样熬一宿的话,明天咋工作呀?” “你放心吧,厂里就算少了我,也会照常运转的。” “可惜,窦主任也不能上班了。” 马平川这次并没有嗔怪,而是趁机鼓励:“你如果担心厂里,就快点给我好起来。厂里现在离不开你才是真的!” 郝晓梅终于闭上了疲惫的眼皮,但心里却暗生感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徒工一跃成为了技术能手,一个骨干,这期间自己付出多少艰辛的努力呀!同时,自己也用实际行动征服了眼前的男人。 当她心里萌生一丝情愫的时候,刘成凯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刘大哥如果知道自己受伤住院了,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呢?她胡思乱想一阵,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54章保释 第二天,她便被转入了普通病房。马平川也顺利为她申请了‘特护’,由一个叫王敏的女护士专门陪护她。 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了。 郝晓梅一看老板的表情上产生了黑眼圈,便知道他一宿没睡,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马···经理,你快回家补一觉吧?” 马平川故作轻松:“我还不困。” “就算不困,你也该回厂里看一看吧?” “这···” 郝晓梅瞥一眼站在床边的护士:“从今以后有小王陪我,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马平川一看自己不走,对方就不安心,只好同意:“那好吧,我先回厂里安排一下,等晚上再来。” 郝晓梅赶紧摇头:“不行,晚上有小王在,你在这里不方便。我劝你还是回家睡一觉吧。” 马平川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好吧,我明天早上过来探望你总该行了吧?” 郝晓梅眨了眨大眼睛:“你不必着急过来,还是先把家里和厂里安排好了。” “你放心吧,我一会就回厂里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至于家里嘛,哈哈,更是没啥可忙的,因为我住的地方还不算是个家呀。” “那你能去我家帮助照看一下吗?” “你家?” “嗯,我已经把住的地方当家了。” “那里不是由那些热心的邻居帮助照看吗?” 郝晓梅叹了一口气:“唉,人家冯大哥为了我都被抓进去了,那些大爷大妈们肯定忙着这件事。再说,我在这里一点个人用品都没有。” 马平川心里一动:“你是想让我回去帮你拿一些生活用品?” “嗯,你明天拿过来就行,顺便帮我打听一下冯大哥的情况。” 马平川欣然同意:“好的,我也会尽力周旋那位冯大哥的事情,尽管他以前欺负过你,但这次表现得真像一条汉子。” “嗯,拜托你了。” “晓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等马平川一离开医院,女护士便跟郝晓梅聊上了—— “晓梅,这个男人只是你的老板吗?” 郝晓梅“嗯”了一声,“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对你可真好。如果不是你撇清关系,我还以为他的你的男朋友呢。” 郝晓梅不由叹了一口气:“唉,我真不想麻烦他太多。” “我看出来了,但他肯定是喜欢你,如果还没有老婆,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小王,你觉得他适合我吗?” 女护士连连点头:“嗯,他就像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一看就是那种让女孩心动的男人。” 郝晓梅不由叹息:“也许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另一个男人,所以对他并没有你那样的欣赏。” “另一个男人?他能来看你吗?” “他···在很远的地方,并不知道我住院呀。” “你可以发电报通知他呀,你现在正是需要他的关心。” “可是···他还有需要关心的女人···我也不想让他分心···” “啊···你爱的男人有老婆?” “不···他还没结婚呢,应该算是女朋友吧。” “晓梅,你咋爱上一个有对象的男人呢?” “我也不想···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占据了我的心···” “傻丫头,你快赶紧拔出来吧,否则就会越陷越深!” 由于女护士的口气比较急,令郝晓梅有点不知所措。 女护士神态舒缓一下,便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晓梅,你这种单相思是很危险的,往往会让你限于万劫不复。要想不被情所困惑,你就必须学会放手,放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珍惜眼前有缘的人,你的生命从今以后才能充满光彩。” “小王,你说我的‘单相思’?” “你以为呢?假如对方心里还装着你,岂不是一个用心不专的男人了?” 郝晓梅眼前回顾着跟刘成凯那段短暂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由百感交集,辛酸的泪水再次充满了眼眶。 再说马平川回到厂里,召集几位班组长匆匆交代一下,便去了公安局。他并不是为了窦纯燕,而是为了见义勇为的冯天祥。 接待他的民警听说他要保释冯天祥,不由一皱眉头:“我们知道他是为了保护邻居女孩才对嫌疑人大打出手的,本该鼓励这种行为,可他出手太狠了,差一点要了人家的命,由于人家全身多处骨折,极有可能瘫痪呀。目前伤者的医药费数目巨大,而他本人又没有钱,甚至一屁股债,假如冯天祥不能为他出这笔医疗费的话,我们只能羁押他。” 马平川眼前一亮:“假如我替他垫付这笔医疗费,是不是可以换来他的自由?” 民警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你跟冯天祥什么人?” “我并不是他什么人,但他为了那个受害的姑娘才进来的,我必须替姑娘还上这个人情。” “那位姑娘不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女工吗?你为啥肯出这么大的力?” “她不仅我一个女工,也是我们厂的骨干,更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红颜知己。” 民警顿时肃然起敬:“我明白了。” 马平川当即表示:“只要你们肯释放冯天祥,我甘愿负责全部的医药费!” 民警被他的精神感动了,当即表示:“我马上跟领导商量一下。” 当天晚上,马平川通过预交一笔数目可观的医疗费,终于换得了冯天祥的获释。 冯天祥一看是自己的‘苦主’把自己保出来的,不由大感意外:“怎么会是您?” 马平川望着跟自己的年龄和个头差不多男子,不由莞尔一笑:“怎么不能是我?” “难道是你保释我出来的?” “是呀,难道不可以吗?” 冯天祥不由苦笑:“前些日子你把我打个半死,还要把我送进局子里,可现在我真进来了,却是您帮忙把我给弄出来。这样的反差也忒大了点。” 马平川哈哈大笑,随意意味深长地讲道:“当初你要伤害晓梅,所以我要跟你水火不相容。如今你是为了救晓梅痛打那个袭击者才身陷囹圄,我必须要保你自由。” 冯天祥不禁感慨:“你对晓梅可真好!” “她是我的最爱,这是必须的。” “能有你这样的男人待她,我真为晓梅高兴。” “哈哈,你对晓梅也不错呀。” 冯天祥显得一丝懊恼:“唉,都怪我晚了一步,否则晓梅就不至于遭到毒手。” “冯先生不要太自责,你已经为晓梅狠狠教训了那个家伙。” “要不是为了救晓梅,我当时真恨不得打死那个家伙。” 马平川心里不由一动:“你的身手不错了,就凭赤手空拳就把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打残了。” “哦,这没啥,我是练过的。” “是吗?当初我痛打你时,你咋变得那么怂呀?” 冯天祥尴尬一笑:“那是因为你是正义的一方,我本来做错了,哪敢还手呀?” 马平川长吁一口气:“幸亏你看得明白,否则我恐怕跟那个家伙一样的下场呢。不过,晓梅没有看错你,上次给你一个机会,你很快就做出了报答。” 冯天祥一副惭愧:“只要没给她添乱就行。” “哈哈,当然不会。只要你的行为是为晓梅,就算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我也要帮你摆平!” 第55章一封来信 冯天祥一副感激涕零:“多亏你了,否则我还在局子里蹲着呢。” 马平川一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好哥们!” 冯天祥一副受宠若惊:“谢谢马先生!” 当冯天祥上了马平川的汽车,便试探询问:“晓梅的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没事了,等伤口长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冯天祥表情一松:“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马平川一边启动汽车一边摇摇头:“现在太晚了,为了不打扰晓梅的休息,你还是等明天再去医院探望她吧。” 冯天祥点点头:“也好,我刚出来,浑身带着晦气,不能把它带到医院里去。请你送我回家吧。” 马平川含笑道:“先不着急回家,我要给你接风洗尘!” 说话间,他已经把车停靠在一家饭店门前。 冯天祥通过车窗看到饭店很是排场,便不安道:“你为了从里面‘捞我’,已经花费很大了,我咋好意思再让你破费呢?” 马平川爽快大笑:“只要你是为晓梅出头,就是我的好哥们,既然是好哥们,就不要跟我客气!” 当他俩坐在饭店里等餐时,冯天祥不由试探道:“你们厂里还缺人吗?” 马平川一愣:“你想找工作吗?” 冯天祥点点头:“是呀,我想稳定下来,因为一直没工作,不仅身无分文,就连我的爸妈也不待见我,这次我出事了,他们都不管我了。” 马平川“嗯”了一声,“你是一个大男人,就应该自食其力。我会帮你这个忙。” 冯天祥顿时喜出望外:“谢谢老板!” “哈哈,你还是称呼我‘马经理’吧。” 冯天祥顺势改口:“谢谢马经理!” 马平川在饭店里款待完冯天祥,并亲自把他送进那条胡同后,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做别的,而且睡虫已经在脑门上闹嗨了,因为他在头一宿也没有睡觉,只能开车回去休息。 第二天,当他睁开眼睛一看,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他坐起身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慌忙下床洗漱。 他梳洗完毕,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开车返回那条胡同。原来,他要帮郝晓梅带上随身的生活用品。 当他把车停到胡同口,并置身于那条胡同时,碰巧遇到了张大妈。 张大妈一看是他来了,立即笑脸迎过去—— “晓梅的领导来了?” 马平川冲她谦卑一笑:“您还是称呼我‘小马’好了。” 张大妈顺势问道:“小马,晓梅的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没事了,在医院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我正要拉几位老姐妹去医院看她呢。” 马平川赶紧劝道:“这里距离医院不近,您们就别老往医院跑了,等晓梅出院后,我再带她答谢您们。” “小马,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关照晓梅是应该的,凯子临走前也拜托我照顾好晓梅呢。可我并没有尽到责任,还不知道咋跟凯子说呢。” 马平川不由一愣:“凯子是谁?” 张大妈哈哈大笑:“凯子就是晓梅的房东呀,难道你不知道?” 马平川顿时醒悟:“哦,原来他就是那位‘刘大哥’。” 张大妈又低声表示:“虽然晓梅和凯子是房客和房东的关系,但我们都看出来了,他俩其实就是一对,否则凯子就不会对她这样好了。” 马平川不禁大感疑惑:“这怎么可能?他在部队上不是有女朋友吗?” 张大妈同样一副惊疑的眼神:“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哦,晓梅告诉我的。” 张大妈摇摇头:“这不可能!我知道凯子那个孩子天生比较内向,不咋会对女人表达,不可能在部队上处对象。再说,他如果真有对象,就该在他的老娘临终前领回来,否则他的老娘就不会带着遗憾走了。” 马平川心头一震,不由略有所思。 张大妈很快打破他的沉思:“小马,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马平川这才醒悟到正题,赶紧回答:“由于晓梅要在医院病房里住上一段时间,我是特意过来帮她拿生活用品的。” 张大妈点点头:“哦,那你就跟我来吧。” 马平川满腹心事跟在张大妈身后,一直走到熟悉的那扇门前。 张大妈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向他表示:“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马上回家取她家的门钥匙。” 马平川客气地点点头:“好的,麻烦您了。” 张大妈随即返身进入间隔的一扇门。 就在这时候,一个邮递员骑着单车从胡同外驶入,并径直扎向这里—— 马平川赶紧往墙角上靠一靠,打算给对方让道,不料邮递员却把单车停在了刘家的门旁的信箱前。 马平川赶紧上前搭讪:“请问,这是这户人家的信吗?” 邮递员再仔细看信封上的地址,又看一眼信箱所处的门牌,便肯定点点头:“没错。” 马平川当即一伸手:“你还是把信交给我吧。” 邮递员露出惊疑的眼神“收信人写的是‘郝晓梅’呀。” 马平川含笑解释:“郝晓梅已经住院了,我负责照顾这个家。你要是把信投在信箱里,她也收不到,还不如我直接把信带到医院里呢。” 邮递员熟悉这里的一切,由于马平川对他来说,还是一副生面孔,这让他有些迟疑不决。 就在这时,张大妈在家里找到了刘家的门钥匙出来了,一看到邮递员便打个招呼:“小李又过来送信呀?” 邮递员立即热情回应:“是呀,您老出去遛弯吗?” “不是,我是帮晓梅拿东西来了。” “哦,这里有一封她的信。” 张大妈早看到邮递员手里的信封了,立即从马平川一努嘴:“你不要投入信箱了,还是直接交給他吧。” “哦,难道郝晓梅住院了吗?” “是呀,她恐怕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了。” 马平川趁机搭茬:“以后她和这个家就由我照顾了。” 邮递员再无怀疑,赶紧把手中信往他跟前一递。 马平川接过书信,不忘向邮递员道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这封信就拜托您了!” 邮递员随即把单车在并不宽敞的胡同里掉头,并扬长而去—— 第56章毁信 马平川这时仔细查看信封,果然是从那个部队里发出来的,这让他十分诧异——前天刚接到对方的信,咋这么快就又来信了呢? 张大妈已经凑到了跟前,瞥一眼信封后,便道了一声:“凯子对晓梅真是关心呀,如果让他知道晓梅出了意外,还不得急死呀。” 马平川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赶紧向她赔笑道:“您放心吧,晓梅是不会让他担心的。” “嗯,这我相信,晓梅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姑娘呀。” 当张大妈打开刘家的房门后,就协助马平川把郝晓梅平时用过的生活用品逐一装入一个网兜里。 “小马,你看还缺啥不?” 马平川仔细一盘点,便点点头:“嗯,应该差不多了,假如不够,我会给她买新的。” “那好,我今天就不去了,等过两天再去探望晓梅。” “好呀,我先替晓梅谢谢您了。” “哈哈,我和凯子家的关系,还用你谢我吗?” 马平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张大妈锁好房门后,便向她一伸手:“请您老把钥匙交给我保存好了。” “你来保管?” 马平川的神色很自然:“是呀,晓梅已经把这个家交给我照看了。有了钥匙,我平时出入才方便呀。” 张大妈并没有计较,把钥匙往前一递:“那好,你就替晓梅收着吧。” 马平川一只手提着装满生活用品的网兜,便用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门钥匙,顺势放入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他俩一同走出了胡同,当张大妈看到马平川登上一辆崭新的小桥车时,心里不禁唏嘘——真不愧是一个老板,都有私家车了。 在那个年代,私家车绝对算是最奢侈的财富。 马平川不忘跟张大妈道个别,便启动汽车直接奔向了医院—— 当他把汽车停靠在医院门口时,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经过一番沉思,对张大妈之前的话产生了某种忧虑,经过一阵思考,便信手拾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那封信。 他先警觉地扫一眼车外的情况,一看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拆开了信封。 当他铺开信纸一看,脑袋便嗡的一声。 原来,刘成凯的这封信完全是对上封信不冷不热的内容的否定,并含蓄地讲明自己所谓的女朋友只是一个掩饰而已。如今等对方的态度了。 马平川拿信的手有些颤抖了,还没等把信读完,就失手让信纸从手心里滑落。 他顾不上去拾起那张信纸,而是充满迷茫地呆望前方,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大脑里完全是一片浆糊,已经容纳不了通过眼球射入的影像了。 怎么办?难道让晓梅知道信的内容吗? 他对这样的想法不寒而栗,郝晓梅还没有放开这个房东,而且又是那么聪慧,肯定能读出对方并没有女朋友,假如是那样的话,会意味着什么? 马平川浑身有些颤抖,觉得自己之前一切努力恐怕会因为这封信而同统统付诸东流。 难道就该甘心吗? 马平川眉宇间透出一丝的坚毅——自己决不能放弃! 他随即一想,既然鬼使神差地让他获得这封信,那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把命运的主导权交到他的手里了,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感化晓梅的机会,那就不能辜负上天的美意! 当马平川想到这些,眉宇间又露出一丝的阴险,立即向下探出手,用手指尖夹起那张信纸,把它撕个粉碎! 他怀着一种不肯告人的心态撕碎那张信纸之后,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内心不禁一颤——这件事能纸里包住火吗? 他已经顾及不上这些问题了,能隐瞒多久就多久,更重要的是自己要尽快征服心仪女孩的那颗芳心,最好让生米煮成熟饭··· 当他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颤,气得连扇自己两记耳光——人家姑娘是那么的单纯,岂容自己龌龊地占有?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私毁人家的信件也是卑鄙的事实。 他把撕碎的纸片从车里清理出去之后,便匆匆登上了医院大门的台阶。 当他来到病房时,郝晓梅的精神状态继续好转,一见到他进屋便是满脸的阳光。 “你来了?” 马平川一看她冲自己很灿烂,自己那颗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一些,同样报以一笑:“晓梅,你的气色比昨天强多了呀。” 郝晓梅嫣然一笑:“那是必须的,我会一天比一天好。” 马平川心里一动:“晓梅呀,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喜事呀,看把你高兴的?” 郝晓梅俏脸一红:“看你说的?我都受伤住院了?还能算是喜事吗?” “那你为什么如此高兴?” 还没等郝晓梅回答,女护士端着洗脸盆正好从病房外走进来并插嘴道:“晓梅能不高兴吗?因为她的救命恩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马平川一怔:“难道冯天祥来过了?” 郝晓梅接过话茬:“嗯,多谢你帮忙呀。” “哦,原来你看到他平安无事了,才如此高兴?” “难道不可以吗?当我听说他为了我才被警察拘留了,简直担心坏了。还好他平安出来了。” 马平川一副凛然的神色:“无论谁能为我所喜欢的女人去赴汤蹈火,就是我马平川的朋友,都值得我去为他两肋插刀!” “你···你说什么胡话?” 郝晓梅在女护士跟前不好意思了,嗔怪地瞪了马平川一眼,便赶紧低下了头。 马平川尴尬地挠了挠头,意识到这里不是煽情的地方,要想博得心爱女人的好感,一个简单的实际行动就胜似千言万语的表白。 他于是奔向床头柜上的一兜水果:“这是他(指冯天祥)送来的水果吧?” 女护士点点头:“嗯,我还没来得及把它们拿出来呢。” 马平川欣慰一笑:“这个家伙真是有心,连我还没有想到买一点水果。” 他说罢,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苹果,四处寻觅一下,然后询问女护士:“你们这里有水果刀吗?” 女护士知道他要为郝晓梅削苹果,赶紧放下手里的脸盆,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回答:“我出去借一把。” 马平川在女护士开门离开,并没有趁机跟郝晓梅黏糊,而是埋头收拾整理床头柜,首先把水果兜里的水果倒出来,并把橘子、苹果和香蕉逐一分类,再井然有序地摆放在抽屉和柜橱里。 郝晓梅愣愣地望着他:“你别忙了,这些事由小王做就可以了。” 马平川还是忍不住煽情:“只要能为你做事,我是乐此不疲,请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郝晓梅简直有点啼笑皆非,默默地看他忙碌一会,才试探询问:“你还记得我委托你办的那件事吗?” 马平川一时蒙住了:“你说的是哪件事情?” “帮我捎来生活用品呀?” 马平川恍然大悟:“哦,我已经拿来了,落在外面的车里了。” 郝晓梅扑哧一笑:“那你还不快帮我拿来?我的牙如果再不刷,嘴里都有味了!” “好的,你稍等!” 马平川连忙转身退出房间。 第57章家的选择 当他从车里取出那兜生活用品并重新返回病房时,女护士已经拿来了水果刀,并亲自削起了苹果皮。 马平川首先那网兜拿到郝晓梅跟前,向她展示里面的东西:“你看是这些东西齐了吗?” 郝晓梅伸手扒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刚要表态,突然目光凝滞不动了,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张碎纸屑 马平川见状,脸色顿时变了,暗自埋怨自己粗心。原来,当他冲动撕毁那张信纸时,居然让一块碎纸屑不慎落进了网兜上,并通过兜眼渗透到里面的物品上,结果被查看物品的郝晓梅扑捉到了。 马平川就算想阻拦已经做不到了,只能紧张地张望她的举动,心里盼望这块手指肚大小的纸屑上千万不要有重要的内容。 当郝晓梅留意碎纸屑上有字迹时,便好奇地查看,结果上面只呈现两个完整的字‘受伤’,而‘受伤’上下左右的字都只剩下一半,只能凭字形去辨认。 郝晓梅无暇去辨认四周的残字,但觉得笔迹很眼熟,不由好奇道:“这···这张纸屑是怎么回事?” 马平川已经留意到纸屑上辨认不全的字,心里在松口气的同时迅速思忖着对策。 “你快说呀,这到底是咋回事?” 马平川脑筋一转,便从容道:“我也不清楚你的物品中会有碎纸呀,可能是刚才外面刮风,结果把街面上的垃圾纸屑附着上了,赶紧把它扔了吧。” 郝晓梅并没有立即扔下来,而是又仔细检查一下兜里的物品,再无任何发现。 马平川赶紧嗔笑道:“你刚洗过手吧?拿着街面上的‘垃圾’该有多脏呀,快丢下它吧。” 他不等郝晓梅做出任何反应,立即伸手夺过那块纸屑,并用自己的手指肚狠狠揉搓一下,再把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小‘纸球’随手丢弃。 女护士已经削好一个苹果了,试探询问:“晓梅,你还需要洗手吗?” “要得!” 马平川率先表态,并从物品中拿起一条毛巾,一边往外走一边讲道:“我去它洗湿了。” 女护士趁他离开,不由冲郝晓梅笑道:“你看他对你多体贴呀,这才是你该珍惜的男人呀。” 女护士的话又让她联想起刘成凯当初呵护自己的点点滴滴,不禁黯然叹了一口气。她很想把自己的遭遇向对方倾诉,但一想对方对自己那种轻描淡写般的应付,还咋去烦人家呢? 她的双眼又不禁湿润了。 在之后康复的日子,她身边虽然有一个特护,但马平川几乎在大半天的时间里都陪伴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让那个女护士简直是无所适从。 郝晓梅已经能够自主活动了,因为心疼费用,便向院方辞退了特护。 马平川一看女护士的确是多余的了,便没有异议,但没有答应郝晓梅急切出院的请求,还强留她休养几天。 十天后,郝晓梅在医生的批准下,终于出院了。虽然她的受伤的肩窝还不能让那条胳臂吃劲,但已经无碍一般的活动了。 马平川亲自开车接她出院,在路上,郝晓梅发现路线不对时,不由惊疑道:“你要带我去哪呀?” 马平川一边开车一边含笑回答:“当然是回家呀!” “这···这不是回我家的方向呀?” “哈,没想到你对市里街道比较了解了。” “那是,起码东南西北我还辨得清。你说,你这是带我去哪?” “哈哈,我带你去一个新家,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地方。” “你是说租下的那套楼房?我不去!你快掉头送我回原来的家。” 马平川眉头一皱:“那个家又不是你的家。再说,你在那个鬼地方接二连三出事,还让我怎么放心把你留在那里?” 郝晓梅眼圈一红:“可那里也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后唯一感受温暖的港湾···它几乎就是我新生的地方····我会永远对那个家充满感情···” 马平川心头一震,不得不靠边停下了车。 郝晓梅趁机请求:“求你送我回那个家吧,只有住在那里,我心里才会感到踏实。” 马平川不禁苦笑:“晓梅呀,你可要考虑清楚,那个家对你来说并不安全。我一想到前两次的状况就心有余悸。 “你放心吧,这样的情况不会再有了,当初那位对我心怀不轨的冯大哥已经转为我的保护神了,我还有那些热心的大妈们关照,不会再发生意外状况了。“ “晓梅,你把冯天祥形容为‘保护神’?也许对你们女孩来说,在这个世界需要有一个安全感。可你为啥不能把我视作保护神呢?别忘了,我也救过你呀。” 郝晓梅鼻子一酸:“你和冯大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对于我最有安全感的男人却是那个把我从绝境边缘拉回来的刘大哥···” 马平川心里一沉:“你还在想着你那个房东?” “我会永远记住他,因为他带给我新的人生。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马平川深吸一口气:“照你这样说法,我也要格外感激他,因为没有他,我就不可能认识你。不过,你我都该仅限于对他的感恩。” “我知道···不该对他有任何情感上的奢望。” “傻丫头,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该勇敢地从他的家出走去,幸福地接受这个世界给予你的新的一片天地呀。” “我明白,那个家终究不是属于我的,但我还需要它呀。” 马平川的眉毛几乎拧了一个疙瘩:“你觉得啥时才不需要它?” “当它接纳了一对幸福的新人而再容纳不了我的时候。” 马平川浑身一颤,不禁失声道:“不行!” 郝晓梅惊愕的眼神盯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紧张得呼吸也急促起来。 马平川平静一下情绪:“晓梅,我觉得你应该做生活的强者,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就不要被动地遭受命运的驱使,而是要主导自己的生活。” 郝晓梅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按你所说,我起码等到自己有了归宿才能离开呀。” “晓梅,生活已经给予了你选择生活的权力,你干嘛非要钻牛角尖呢?我到底哪点不好,让你至今无法接受?” “你做得足够好了,尤其在我住院这段时间里对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连小王也说了你不少好话。可是···我还是觉得咱俩之前有障碍···” “你是指窦纯燕吗?”马平川急切地打断道,“我跟她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已经委托律师强迫她退股了。” 郝晓梅一副凄然:“你这样做是不是对她太绝情了?” “我对她绝情?亏你说得出来!她对我才叫绝情呢,居然找人要伤害我的心上人!!” 第58章探监 郝晓梅不由一愣:“你是说她的表哥那天不是因为吓唬我才失手的?” “是的。”马平出忿然道:“她和她的表哥都已经招认了,那次打算破你的身子的,那把水果刀就是逼你就范的,可由于你大声呼救,让那个家伙精神大乱,冲动地捅了你。” 郝晓梅沉默片刻,才沉吟道:“她和她的表哥目前是什么情况?” “哼,目前社会正在‘严打’,她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作为主谋被法院判了三年,而那位行凶者虽然差一点被打残了,依旧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被判了六年!” 郝晓梅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判得太重了?” “难道你还同情他们?” 郝晓梅又思忖片刻,便试探询问:“窦纯燕既然被判刑了,那她的儿子呢?” “关于这个,你不用操心,她的儿子由她的姨夫照顾呢。” 郝晓梅眨动一下那双大眼睛:“我现在能去探视一下她吗?” “你要探视窦纯燕?” “是的,如果不是住院就该早去的,既然出院了,就该尽快去探望她。” 马平川惊愕地瞪着她:“晓梅,你脑袋没出问题吧?她可是你的敌人,差一点没毁了你一生,并不是你的亲人呀。” 郝晓梅一副平静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语气:“无论多么凶恶的人一旦病了,在医生眼里就是一名需要救治的患者;如果人一旦落难了,无论他(她)之前做过什么,都是需要帮助的人。我跟她毕竟同事一场,而且还得到过她的帮扶,从凭这一点,我也该为她做点什么。” 马平川面对她的这一番见解是肃然起敬,对于她的纯真和善良愈发不能放手,没有理由违背她的意愿。 “那好,我立即开车带你去她服刑的监狱,还好距离市里不算太远。” 郝晓梅看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由很兴奋:“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开车吧!” 马平川启动了汽车,径直驶向了距离市区不足一百公里的陈莱监狱——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马平川终于把车开到了陈莱监狱的辖区,通过种种渠道的申请和沟通,监狱的管教终于把他俩带到了接待室。 “请您们稍等片刻,窦纯燕很快就会带到。” 管教交待他俩一句,便转身出去了。接待室就剩下他俩了。 由于郝晓梅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这间充满监狱元素的接待室。 马平川虽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他在影片中见识过犯人与家属见面的情景,感觉里面的场地跟这里差不多,所以并没有郝晓梅那样的好奇心。 “晓梅,你快坐下来吧。” 郝晓梅直到马平川劝告,这才消停下来,但心情有些不安。 “马经理,难道你是第一次来探监吗?” 马平川不由苦笑道:“你说呢?我这段时间可是多半都泡在病房里陪你呀。再说,窦纯燕才被转移到这里两天而已。”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呆三年?” 马平川思忖道:“这可不好说,假如她抵触改造,恐怕还要加刑而延期服刑。不过,她如果表现好了,就会减刑而提前释放。” 郝晓梅眉头凝重:“我们一定要帮她改造!” “帮她改造?”马平川不由好奇道,“该怎么帮?” 郝晓梅沉思道:“我们要帮助她解决后顾之忧。” “那她的后顾之忧是什么?” “这就需要咱们跟她沟通了。” 马平川显得不以为然:“人家还要一个姨夫帮衬呢,还能轮得上咱们献殷勤?” “她姨夫是她姨夫,咱们是咱们,只要她能开口有求于咱们,咱们就该义不容辞。” 马平川心里一动:“晓梅,你为什么执意想帮她?难道就不恨她吗?” “她现在的处境还容我恨她吗?我帮她是不想她自暴自弃而毁了自己大好青春年华。” 不料,马平川鼻孔一哼:“以窦纯燕的性子,恐怕不会领你任何人情的。” 还没等郝晓梅再表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进来。 他俩停止了交谈,一齐把目光投向门口,本来已经坐下来马平川又站了起来,从表情上观察,他有些紧张,显然是有些忌惮与窦纯燕面对。 门被推开了,首先从外面走进来的是接待他俩的管教。他进来先冲他俩点点头,随即稍一回头,示意门外的人跟进来。 迟疑片刻,窦纯燕终于迈步进来,只见她脸色憔悴且一身囚服,昔日俏丽的模样俨然打了折扣。陪护她的是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女管教,虽然容貌不及窦纯燕,但人家在警服的映衬下显得英姿飒爽,跟身穿囚服的窦纯燕形成鲜明的对比。 郝晓梅无暇关注这些细节,一看到多日不见的女上司就想变了一个人,显然身心上都受到巨大的摧残,鼻子顿时一酸,双眼含泪:“你···受苦了···” 窦纯燕虽然已经知道是谁来探监了,但真正跟郝晓梅打个照面时,还是心头一震。 原来,郝晓梅的样子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虽然容貌依在,但脸色有些苍白,脸庞也显得有些憔悴,毕竟是一个刚从鬼门关转一圈的女人。 窦纯燕的心早已经冰冷一片了,但在她关切和怜惜的目光下,微微显暖,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女管教看她的身子停顿下来,便伸手一推:“窦纯燕,坐到座位上去。” 原来,接待室里有一张专门为犯人设置的椅子。 窦纯燕趁机回避了郝晓梅的目光,被女管教簇拥到那张椅子上。 郝晓梅回头一看马平川显得无动于衷,只好走到与窦纯燕相对的座位上。 马平川一乍见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下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方的一切遭遇都是因自己而起,回想人家对自己事业上的帮助,让他产生一丝愧疚心理,同时对她的遭遇于心不忍。毕竟,当初因为郝晓梅被伤害而迁怒的心情早已经淡化了。他不能不对郝晓梅的话有认同感——她不该被仇恨了,而是需要关心。 他虽然萎缩不前,但目光中也充满了怜惜。 窦纯燕的目光只是扫了他一下,就迅速回避了,但不能不跟对面的郝晓梅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充满了幽怨:“晓梅,你来看我做什么?难道是看我笑话来了?” 第59章传递光和热 还没等郝晓梅解释,马平川忍不住搭腔:“纯燕你怎么说话呢?晓梅她今天刚出院就拖着一副虚弱的身体过来探望你,并且承受着这一路的颠簸,难道就是看你笑话来的吗?” 窦纯燕浑身一颤,仔细端详一下对方充满疲倦的面孔,不禁泪水模糊:“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郝晓梅一看她有悔改之心,略显欣慰:“纯燕姐别难过,我并没有怪你。” 这是郝晓梅第一次称呼人家‘纯燕姐’,不仅让窦纯燕心里一动,就连一旁的马平川也为之动容。 “晓梅,你叫我什么?” “叫你‘纯燕姐’呀,以后咱俩就是姐妹了。” 窦纯燕不由苦笑:“这怎么使得?如今我是阶下囚,而你是厂里的红人。就凭你我的过节也成不了姐妹。” 郝晓梅非常动情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把视作自己的姐妹。” “是吗?难道你就不恨我找人对付你?” “我想恨却恨不起来。” 窦纯燕一愣:“为什么?” “因为结果受伤的不仅仅是我,而你受到了更大的伤害。我肉体上的伤害很快就痊愈了,而你在身心上的伤害恐怕很难愈合的···你更值得同情呀···” 窦纯燕露出一丝羞怒的表情:“哦,原来你是可怜我来了?” “不,我是想帮助你。” “你要帮我?” 郝晓梅郑重地点点头:“嗯,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跟我说吧,我会代替你做任何事情。” “你真想帮我?” 马平川又插嘴:“晓梅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呀。你不该怀疑她的诚意。” 窦纯燕并没有再看马平川一眼,而是一副质疑的目光紧紧盯着郝晓梅:“我实在弄不明白你到底图个啥,难道真的可以对这件事既往不咎吗?” “纯燕姐,假如你还怀疑我的诚意,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窦纯燕没有言语,而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郝晓梅于是朗声讲道:“当我经历一次死里逃生的过程后,突然想开很多事情,那就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生一世必须珍惜这个过程,同时也要活出一副意境来。所谓的人生意境应该包含一副包容的心,做到与人为善,切莫让仇恨充满自己的身体,充满阳光地享受一切的美好,并向这个世界传递自己的光和热,而能向不幸的人伸出援手就是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窦纯燕愕然的眼神瞪着她,没有料到眼前的乡下妹子居然能讲出这番做人处事的哲理。就连一旁的马平川也对她耳目一新,兴奋的差一点为她鼓掌。 窦纯燕的表情肌略微颤动一下,又呈现一副低沉:“晓梅,你认为我是个不幸的人?” 郝晓梅这时显得直言不讳:“你以为自己是‘有幸之人’吗?那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窦纯燕黯然垂下了头。 郝晓梅随即又表示:“请恕我讲话太直了,不懂得拐弯抹角,但我决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不愿服输的女人,只要能振作起了,将来还会令我刮目相看。” 窦纯燕终于被她的话感化得湿润了双眼:“晓梅···你···你真的这样想的吗?” 郝晓梅郑重点点头:“纯燕姐,我跟马经理都会等你回来,那个厂不仅有你的付出,同样有你的梦想。所以它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积极改造自己,早一点回到那个大家庭。” 马平川没有料到郝晓梅会讲出如此一番话,愕然的表情下并没有异议,也许也被郝晓梅之前的一番话给感染了。既然她的人生观能够有如此的意境,难道自己一个大男人会输给她不成。顷刻之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人生意境提升了一大截,足以让他对窦纯燕表现出一副海纳百川般的胸怀。 窦纯燕听了她的这番话不禁百感交集:“我···我还回得去吗?” 郝晓梅认真点点头:“即便你走错了一步,但只要懂得回头,厂里是所有姐妹都会热情欢迎你回来的。这也包括马经理。” 郝晓梅讲到这里不由回头瞥了马平川一眼:“马经理你说呢?” 马平川不得不摆出一副姿态:“纯燕,晓梅说得对,我们大家都会把你当做亲人的。” 窦纯燕鼻子一酸,不禁低头抽泣起来了。 郝晓梅赶紧劝道:“纯燕姐,我们大家和整个社会都没有放弃你,你没有理由放弃自己呀。我不想用这间房子里那些高高悬挂的什么‘悬崖勒马’‘浪子回头’‘迷途知返’等标语形容你,而是只想发出一句最真实的心声——早点回家!” “回家?” 窦纯燕不由心里一热,激动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郝晓梅笑中带泪:“纯燕姐,就算你不把我们当作亲人,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呢。难道不想他吗?他目前还小,需要你的照顾啊。” 不料,窦纯燕一听,情绪上已经淡定不下来了,突然像中魔一样:“辉辉···辉辉该咋办呀···我要辉辉···” 郝晓梅显得不知所措:“纯燕姐你不要激动,快坐下来。” 女管教一看犯人从椅子上窜起来了,连忙用双手按住。 马平川颇感意外,赶紧安抚:“纯燕别激动,辉辉挺好的,正被你的姨父照顾呢。” 窦纯燕的情绪稍微冷静一些,但依旧很焦虑:“辉辉···辉辉不能没有我呀···” 郝晓梅一蹙眉头:“怎么回事?难道辉辉在你的姨父家不好吗?” 窦纯燕痛苦摇摇头:“我的亲姨妈已经死了···姨父后续的女人很凶···对姨父的亲生孩子都不好···怎么会对辉辉好吗?” 郝晓梅不禁心头一颤,顿时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如果不是爹给自己找一个后娘,自己的童年也不会过得如此的凄苦。 “纯燕姐,你在本市还有其他亲戚吗?” “没有!没有!辉辉真的离不开我呀。” 马平川眼看她那副悲苦无助的样子,心里非常懊悔,早知如此,自己真该当初为她说说情,哪怕判一个缓刑执行也好呀。如今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更为她怜惜的莫过于郝晓梅了,认为决不能让那个孩子走自己当年的老路,思忖片刻便鼓起勇气:“纯燕姐,你信得过我吗?” 窦纯燕的情绪稍微一缓:“晓梅,你想做什么?” “在你服刑期间,我来替你照顾你的儿子好吗?” 窦纯燕和马平川同时露出惊愕的表情,尤其窦纯燕简直难以置信:“我···我没听错吧···请你再说一遍??” 第60章托付 郝晓梅显得很坦然:“我想帮你照顾你的儿子,你能信得过我吗?” 马平川急得首先表态:“这怎办使得?不行!” 郝晓梅诧异的目光回首:“为什么不行?” 马平川在窦纯燕发窘的眼神注视下,只好掩饰道:“你是一个姑娘家,而且又肩负一项重要的工作,怎么能照顾一个半大孩子呢?” “有什么不能?我可是一个女人,对孩子会有一种母爱的天性。” 马平川不禁苦笑:“你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呢,还没做妈妈呢。” 郝晓梅俏脸一红:“母爱就是女人的天性,这跟做没做过妈妈没啥关系。” 马平川当着窦纯燕的面不敢过分争论,只好委婉劝道:“晓梅,你最好考虑清楚···毕竟你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郝晓梅又面对窦纯燕:“你的儿子多大了?” “辉辉已经九岁了,目前读二年级。” 郝晓梅松了一口气:“那就没有问题了,他完全可以自理了,只需要身边多一个人照顾就行了。” 窦纯燕内心有些不安:“晓梅,你真的想好了吗?” 郝晓梅使劲点点头:“嗯,我已经考虑很清楚了!” 马平川眼看事情发展对自己很不利,赶紧提醒道:“晓梅你可不用意气用事呀,辉辉是一个有自主能力的人,未必能接受了你呀。” 面对马平川的劝告,郝晓梅却是不以为然:“我相信人心是肉长的,即便那个孩子开始对我有点抵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让他把我当做另一个妈妈的。” 窦纯燕终于被感动了:“晓梅···谢谢你!” 郝晓梅摇摇头:“你不要跟我客气。毕竟你出了这样的事,我要负一定责任的。你就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马平川又急道:“晓梅你糊涂了吧?你可是受害者,哪有一丝一毫的错?” 窦纯燕赶紧表态:“对对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今天沦落到这个地步···不怪任何人···晓梅,你的心意···我领了。” 郝晓梅一副诚恳的目光盯着她:“纯燕姐···求你不要再自责了···放心把孩子交给我照顾吧。” “晓梅···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你让我无地自容···” 郝晓梅平静一下语气:“纯燕姐,我知道你的心结,也不想多劝你了,但要提醒你一句——总不该为了自己的感受而耽误儿子的成长吧?” 郝晓梅一副拳拳之心终于感动了窦纯燕:“晓梅···我听你的···” 女管教这时看一眼手表,便向负责接待的管教使一个眼色。 负责接待的管教会意点点头,随即朗声道:“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请您们抓紧吧。” 郝晓梅一看窦纯燕已经被自己说动了,赶紧提示:“纯燕姐,请你给你的儿子写一封信吧,我会亲自去把他从你的姨父家里接出来的。” 窦纯燕一听,便仰头向女管教投去了恳求的眼色。 中年女管教当然是有爱心的,立即从一侧的办公桌上取纸张和钢笔,并摊在窦纯燕跟前的桌案上。 “窦纯燕,你要写得简捷一些,我们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了。” 窦纯燕显得感激涕零:“我知道我知道,只给我儿子留几句话就行。” 郝晓梅在等待的同时不由询问:“你的儿子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吗?” “唉,我倒不想让他知道有一个劳改犯的妈妈,可他都那么大了,还隐瞒得住吗?再说,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郝晓梅黯然点点头,不再影响她的写信的思路。 窦纯燕虽然想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但一联想到儿子,又哪里收得住?她一边流泪一边奋笔疾书—— 女管教一看那张信纸就快填满字了,便提醒道:“差不多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呢,哪里认识这么多字?” 窦纯燕不好再耽搁下去,只好草草收了笔。 郝晓梅接过折叠好的信纸后,立即温情表示:“请纯燕姐放心,我会亲自读给他听的。” 窦纯燕在被女管教带走一瞬间,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回头询问:“晓梅,你要在哪里照顾辉辉?” 郝晓梅不假思索回答:“我当然把他接到我住的地方呀。” 窦纯燕平静地劝道:“你还是带他住我家吧,那里虽然距离厂远一点,但距离辉辉的学校很近的。” 马平川心里一动,不等郝晓梅表态,当即连连点点头:“纯燕说得对,就这么办了!” 郝晓梅微微一蹙眉头,不想让窦纯燕离开得不踏实,只好默默点点头。 马平川开车返回的路上,不由埋怨郝晓梅:“晓梅,你真是心血来潮呀,以后麻烦可大了。” 郝晓梅淡然一笑:“有啥可麻烦的?我正一个人住的憋屈呢,身边能有一个伴还不好吗?” “丫头,可那个孩子就是一个累赘呀。” 郝晓梅有些不满:“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那个孩子因为最亲的人入狱了,心理肯定受到很大的影响,现在最需要我们大家关爱的时候,怎么能认作是一个累赘呢?” 马平川一听她反感了,便自知失言,赶紧表示关切:“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吗?你一个人过日子已经不容易了,如果再多一个人照顾恐怕太累了吧?” 郝晓梅嫣然一笑:“你放心,只要那个孩子能从我身上感受到妈妈的温暖,我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马平川不由苦笑:“你还没见过那个孩子呢,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接受你的照顾呢。” “这个不用担心,即便那个孩子开始对我感觉生疏一点,但只要看了他妈妈的亲笔信,肯定会跟我走的。毕竟,他姨姥爷的家里肯定不温暖。” 马平川思忖道:“我跟那个女人有过接触,看起来是很刁蛮的。” 郝晓梅又联想到自己的后娘,不由湿润了双眼:“我只能把纯燕姐的儿子带出火坑,至于其他的孩子已经无能为力了。” 马平川已经了解她的家世了,也清楚她的心结,不由笑道:“人家张局长(窦纯燕的姨父)三个孩子都很大,最大的跟窦纯燕差不多,最小的也读大学了,根本不会受那个女人气了。” 郝晓梅心里一松:“那就好。” 马平川一看她满脸疲倦,不由心疼道:“你累了吧?赶紧在车里眯一会吧。” 郝晓梅经过一番折腾,确实是身心力疲,便默默地躺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马平川不再说话,开始专注地开车。 当马平川开车驶入省城的街道上时,郝晓梅又恢复了活力:“马经理···” 马平川一皱眉头:“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好不好?” 郝晓梅一愣:“你不是要求我叫你‘马经理’的吗?” 马平川轻咳了一声:“当初是让你不要再叫我‘马厂长’了,现在能不能更进一步呢?” “那我叫你什么?难道是‘马总’吗?” 第61章再拒 郝晓梅脸颊一烧:“这···这样做不好吧?” “晓梅,咱们认识也大半年了吧?你啥时能跟我随便一些呢?” 郝晓梅脸色一沉:“恐怕不行,无论是在性别上还是地位上,我都要对你敬而远之。” 马平川心里一急,不禁脱口而出:“难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位房东?” 郝晓梅脸色一变,垂泪不语。 马平川腾出一只手轻轻抽打一下自己的一侧脸颊:“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郝晓梅轻轻摇头:“不怪你,都怪我太死心眼。” 马平川心里一动:“你让我帮帮你咋样?” “你···你怎么帮我?” “咱们···如果能生活在一起就可以让你很快摆脱他的阴影。” 郝晓梅心头一颤:“你···你要跟我同居?” “晓梅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呀。虽然说咱们身边多出一个孩子不太方便了,但我正好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呀。” 郝晓梅断然摇摇头:“不行。我不是让你给我时间吗?” 马平川顿时一副苦瓜脸:“晓梅呀,咱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要比你跟那个解放军多很多倍了吧?尤其最近十多天一直照顾着你,难道你对我还没有一点感情吗?” 郝晓梅的那副大眼睛又湿润了:“我又不是冷血动物···岂能无情?” “既然如此,难道你还需要考验我吗?” “你总得给我一个过程。再说,我既然选择照顾纯燕姐的儿子了,就不能跟你走得太近。” 马平川显得很无奈:“我有时真希望你是一个冷血动物,只有这样才能从对那位解放军的感情漩涡里拔出来。” 郝晓梅淡淡地表示:“你如果真心对我好,就不要逼我,而是给我时间。” 马平川在万般无奈的同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试探询问:“你如果照顾辉辉了,是不是就可以不住那条胡同里了?” 郝晓敏心里正为这件事纠结呢,当被他这样一问,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带着那个男孩子,真的不适合住在那条胡同里了。她不由默然了。 马平川心里一动,趁机表示:“既然你不肯接受我提供的房子,但总不能让窦纯燕家的房子空着吧?我跟你说,她家的环境可好了,要比我租的房子强百倍。” 郝晓梅终于斜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对她家很熟呀。” 马平川尴尬解释道:“你不要多心,我仅仅去过她家一趟,还是上次送她回家的时候。” “哦,就是你上次推倒她那一次吧?” 马平川顿时想到自己不止一次对窦纯燕的伤害,内心不禁感慨万千,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郝晓梅这时也是心乱如麻,便向变得沉默寡言的马平川示意:“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想先冷静考虑一下。” 不料,马平川却显得很性急:“难道你不去张局长家接辉辉了?” “当然要接,可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呢。” 马平川莞尔一笑:“接一个孩子嘛,还有啥可准备的?今天正好是周末,辉辉一定在他家呢。”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接他去哪呢?” “当然是辉辉自己的家了。窦纯燕不是已经要求这样做吗?” “可我不想离开自己的家···” 马平川一副惊疑“丫头···你有没有搞错呀?那个家怎么会是属于你呢?” 郝晓梅心里一沉,依旧辩解:“可我答应刘大哥要看好那个家呀。” “唉,那个家几乎是穷徒四壁,有什么好担心的?只需一把‘铁将军’看门就足矣了。” 郝晓梅又不禁迟疑起来。 马平川为了逼她就范,干脆径直把车开向了张局长家的方向。 郝晓梅看出他的意图,不由质疑道:“当初我要收留辉辉时,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咋变得这样性急呢?” 马平川一副赔笑:“既然已经决定了,早一步要比晚一步强嘛。再说,我从明天起就要筹备新成立的公司了,再没时间帮你做什么了。” 郝晓梅心里清楚,自己第一次接触那个孩子就必须通过他,既然他说以后没有时间了,也只好按照人家的意思办了。不过,她隐隐约约还是感觉这位老板举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其实,马平川本人是心知肚明,之所以阻碍郝晓梅回到那个胡同,就是杜绝她跟那些热情的街坊们接触,尤其是那位张大妈,因为人家知道那位解放军又给她寄来一封信。关于这件事,能够瞒多久就要瞒多久。因为他清楚,虽然眼前的女孩还没有正式接受自己,但感情已经逐渐倒向自己了,自己必须要趁热打铁,决不能再节外生枝! 马平川把郝晓梅带到市轻工业局局长的家里时,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当马平川按门铃的时候,他俩正听到门里传来一个女子尖酸的声音,好像是在训斥什么人。 马平川心里一紧,立即悄声告诉郝晓梅:“这位局长夫人正在骂辉辉呢。 郝晓梅眉头紧蹙,心里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当门铃声一响,里面的训斥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一阵通通的脚步声。 马平川听出对方来开门了,赶紧往后退一步,紧张地整理一下领带。郝晓梅亦是如此,慌张地梳理一下发髻。 不过,在房门没打开之前,先从里面发出尖酸的质疑:“谁呀?” 马平川毕恭毕敬地回答:“王大姐,我是第二纺织厂的小马呀,请您开门吧。” “哦,原来是马厂长呀,张局长现在不在家。” 马平川一看对方并不情愿给自己开门,赶紧重申:“我不是找张局长的,而是为了辉辉来的。” 那扇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郝晓梅定睛一看,心里不由一动。原来,这位局长夫人不仅长得颇有派头,就连年龄也很年轻,看起来不比窦纯燕大多少。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张局长,但想象中对方也应该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的年龄,敢情是二婚娶了一位小夫人。 这位局长夫人也注意到了郝晓梅,并向她射出惊疑的目光。 郝晓梅在她这样目光逼视下,浑身不由打个冷战,再结合对方尖酸语气训人,便感觉此女并非善类,令人不寒而栗。 马平川看出她的一种忌惮心理,便主动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俨然要给予一个坚实的依靠。 “她是谁?” 局长夫人尖刻的眼神死死盯着郝晓梅,仿佛要对方吃透。 马平川故意把郝晓梅的娇躯往自己身体一侧带了带,冲局长夫人一副赔笑:“她是我们厂的员工——郝晓梅!” 不等局长夫人表态,马平川又提醒郝晓梅:“这位是王大姐。” 郝晓梅战战兢兢一笑:“王大姐好。” 第62章可怜的男童 局长夫人鼻孔一哼:“原来是一个女工呀,你把你们厂的女工带到我家干什么?” 马平川一看对方架子忒大,只好重申一下关系:“晓梅也是纯燕的好姐妹,专程是为了辉辉来的。” 局长夫人眼前一亮:“既然这位姑娘是纯燕的姐妹,难道要把辉辉领走吗?” 郝晓梅连连点头:“我正有此意。” 局长夫人神态立即变了另一副模样:“那好呀,你们快请进吧。” 马平川一看局夫人变脸很快,便意识到对方要甩包袱了,心里发出一声苦笑,簇拥着郝晓梅的肩膀,从局长夫人闪开的道路迈进了门里。 郝晓梅一迈进客厅,一个小男孩立即呈现在她的视野里,令她对这个家其他的豪华设施几乎无视了,因为这个男孩的神态深深震撼了她! 他,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凌乱而已脏兮兮的,就连那张小脸也是花花的,一副委屈而又恐惧的眼神面对着来人,仿佛整个的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马平川的表情也被震撼了,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男孩只是短短十多天没见面,怎么会像变一个人似的? “辉辉,你还好吗?” 他面对辉辉一副抵触的目光问了一句废话。一切迹象表明,这个男孩最近过得很不开心,甚至有被虐待之嫌,但他必须心照不宣地打声招呼来打破眼前很压抑的僵局。 男孩并没有搭茬,尽管跟马平川很熟悉了,但还是对他心怀戒备之心,并表现在幽怨的眼神中。 局长夫人见状,那副阴沉的面孔就像打了一道闪电,随即是一道惊雷:“辉辉,你作死呀?为什么不搭理马叔叔?” 郝晓梅不禁打一个冷战,赶紧劝道:“您别发火,千万不要吓着孩子!” 局长夫人鼻孔一哼:“这个孩子就是一个讨债鬼,把我家弄得鸡犬不宁。” 马平川如何看不出眼前的态势? “王大姐您别生气,辉辉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男孩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对话,那副眼神充满了敌视,想发作却没敢,只能忌惮于局长夫人凛冽的目光,只能勉强压抑着。 郝晓梅看着男孩的样子,立即回忆起自己跟他同龄时的情景,她记得自己正是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父亲娶了后母,从此她的生活就如同蒙上了一层梦魇。唉,眼前的孩子就像一个刚没妈的孩子,在饱受痛苦的同时还要蒙受无情的虐待,真是太可怜了。 郝晓梅的双眼不禁湿润了,慢慢靠近男孩,想伸手去抚摸一下他的头发,但被对方机警地闪开了。 局长夫人又看不下去了,继续冲男孩怒目相视:“你要死呀,为什么不搭理人?” 郝晓梅赶紧回头制止:“请您不要吓着孩子!” 不料,局长夫人立即把火引向她:“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虐待这个孩子了吗?” 郝晓梅想回应一句“难道不是吗”可为了不当场闹僵,只好违心解释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还小,如果不懂事的话,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男孩听得不入耳了,冲眼前的美女狠狠瞪了一眼。 马平川面对这种局面,赶紧向局长夫人赔笑道:“辉辉肯定惹您不高兴了,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局长夫人哼了一声:“你们赶紧把他弄走了,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郝晓梅顾不上再去讨好局长夫人,而是一副怜惜的眼神面对男孩:“你就是辉辉吧?我跟你妈妈是姐妹,受她的委托来接你回家的。” 辉辉那副幽怨的眼神突然焕发一丝光彩:“我妈妈呢?她···她回来了吗?” 郝晓梅掩饰道:“你妈妈暂时回不来,特意把你托付给我了。” 辉辉那副刚生成殷切的眼神又恢复一片黯淡,抵触的情绪又油然而生,连续后退两步,好像要跟眼前的美女划清界限。 局长夫人又忍不住冷然冷语:“你什么意思?难道想赖在这个家不走吗?” “不!我要等姨姥爷!” 辉辉突然发出声音,表明这个世界还有属于他的靠山。 局长夫人阴沉的眼神里射出一道险恶的目光:“他去下面视察工作了,今晚都不能回家,难道你想懒在这里不走吗?” 马平川顿时听明白了,原来张局长下去调研了,所以局长夫人才要趁机找辉辉的晦气。 郝晓梅看出辉辉对陌生的自己还不信任,赶紧掏出那封信,并向辉辉示意:“辉辉请看,这是妈妈给你写的信。阿姨念给你听好吗?” 郝晓梅一边说一边要摊开信纸。 不料,辉辉一听是妈妈的写的信,顿时就像打了一针鸡血,往前一穿步,出其不意把那张信纸夺在手里。 郝晓梅没有料到他会做出如此的举动,被吓了一大跳,下蹲的身子差一点没摔个腚墩,一只小手下意识地撑住了地面。 马平川赶紧走过去,俯身把郝晓梅拉直了身子。 郝晓梅顺势站起了,带着一副苦笑凝视着辉辉向那封信投去贪婪的目光,真有见字如见人的感动。 郝晓梅一看眼前的辉辉在读信时真情流落,突然产生一种感同深受的心理,这也许是脱离母爱十多天后的一种深深的渴求。毕竟,妈妈当初是不告而别,并且隔绝这段日子里还要承受‘后姨姥’的虐待。 辉辉终于读完了那张写满字的纸,豆大的泪珠不禁滴落在那张纸上。 郝晓梅看在眼里,勉强抑制住自己心痛的情绪:“辉辉,快收拾一下东西跟阿姨回家吧···阿姨会像妈妈一样照顾好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局长夫人听得有些不是心思,不由走上前两步:“这位姑娘怎么说话呢?” 郝晓梅愕然回首:“我···我哪点说得不对了?” 局长夫人鼻孔一哼:“你话中的意思明明是辉辉在这个家受委屈了,什么叫让他不再受委屈了呀?” 郝晓梅一看对方简直是无理取闹,不由蹙起了眉头。她的性格有嫉恶如仇的一面,很想义正言辞地数落对方几句,但终于忍言不发。 这时候,辉辉并不理会大人们的矛盾,转身进了一间卧室,估计是他下榻的客房。 马平川趁辉辉离开现场,赶紧冲局长夫人解释道:“王大姐误会晓梅了,她是站在辉辉的角度上安慰孩子的话,起码辉辉觉得自己就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如果把这些话表现在文字上,委屈二字是要加引号的。晓梅,是不是呀?” 郝晓梅并没有顺势表白,而是迈步奔向了辉辉进入了客房,显然要帮他一起收拾东西。 马平川神态一囧,赶紧冲局长夫人继续赔笑:“晓梅有些任性,您不要跟她计较。” 局长夫人眼看自己的‘眼中钉’终于要离开了,所以不想节外生枝,鼻孔又是冷哼一声,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第63章叛逆 马平川为了活跃一下眼前的尴尬气氛,便跟这位局长夫人扯开了话题:“张局长真是辛苦了,休息日还出去忙碌。” 局长夫人神态一缓,表现出自己的另一面:“是呀,他就是操心的命,如今整个轻工业局下属单位都面临转型,那一大摊子事真够他忙的。最近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今早出门前吃了两片药才坚持走的。” 马平川偷眼看了一下局长夫人,在她的表情上充满了怜惜之情,心里不由一动,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倒是情深意重。他于是顺势讲了一些恭维的话。 辉辉很快跟郝晓梅从客房里走出来了,在辉辉背着他自己的书包,而郝晓梅提着一个行囊,估计里面装满了辉辉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本来已经跟马平川聊得心花怒放的局长夫人表情上又像涂上了一层冰霜,冲着对她不屈眼神的郝晓梅冷冷警告道:“咱们可丑话说到前面,假如你以后反悔了,可不许再把辉辉送回来!” 郝晓梅不由一愣:“我为什么会反悔?” “哼,你还是一个姑娘吧?就凭你一个姑娘家带一个半大小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如果等那点热度一过,说不定就后悔答应辉辉妈的事情了。” 郝晓梅一看这位少妇有一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冷冷地表示:“请您放心,我决不会再把辉辉送到他不喜欢的地方。” 马平川一看她跟局长夫人有点‘顶牛’,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由嗔怪道:“晓梅,你怎么说话呢?快向王大姐道歉!” 郝晓梅鼻孔哼了一声,并不肯屈服,显然她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局长夫人非常不满,尤其在对待辉辉的问题上。 看上去盛气凌人的局长夫人并没有计较她的不满,反而欣然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但愿你不会把孩子送回来。” 郝晓梅一副决然的语气:“我既然说过了,就言出必行!” 局长夫人趁机下逐客令了:“请你们好自为之,不送!” 马平川感到有些尴尬,并没有急于跟随郝晓梅牵着辉辉出去,而是一个劲儿向局长夫人赔不是。 局长夫人则向马平川声明:“小马,这可不是我撵那个孩子走的,而是纯燕信不过我们。等老张回来,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才行。” 马平川赶紧表示:“请王大姐放心,我会亲自向张局解释。” 局长夫人点点头:“那就好,我希望你不会再把那个孩子送回来。” 马平川尴尬赔笑:“我一定,我一定。” 马平川从局长夫人家告别出来,郝晓梅已经带着辉辉等候在他的汽车旁。由于打不开车门,只好等候在车外面。 马平川觉得郝晓梅刚才做的有点‘绝’,刚想埋怨几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晓梅,你怎么了?” 脸色苍白的郝晓梅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瘫坐在汽车旁。 马平川虽然抢步向前,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好蹲下身子托住她的上身:“晓梅,你怎么样?” 郝晓梅面如白纸,苦笑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马平川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出院就不辞辛苦奔波几个地方,恐怕已经到了一定的极限。他顿时万分懊悔,自己真不该让她提着那么沉重的行李包走下楼。 “晓梅,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马平川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安排她休息,目前只能送她去辉辉的家里。 辉辉也许对郝晓梅还很生疏,对她的体力不支显得无动于衷,一副漠然地杵在原地不动。 马平川赶紧打开车门,首先把郝晓梅搀扶进了后车厢里,并试图让她躺在后排座位上,但被她制止了,坚持坐在一侧。 马平川只好随她,并关闭了那侧车门,同时冲依旧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的辉辉问道:“辉辉,你带家里门钥匙了吗?” 辉辉终于做出响应,“哦”了一声。 马平川对他像木头一样不帮忙很是皱眉,但不方便责备,只能一挥手:“赶紧上车吧。” 辉辉这才慢吞吞地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马平川无奈摇摇头,又回视一眼仰靠在后排座上的郝晓梅,心里暗道,这个丫头简直是自讨苦吃。 当他把车开到窦纯燕家所在的楼下时,辉辉这回不等他招呼,而是主动开门跳下车,一溜烟地往楼里跑。 “辉辉!” 马平川下车后冲他身后叫了一声,希望他等自己带晓梅一起上楼,但辉辉就像没有听见,转眼间消失在楼门里。 马平川又无奈摇摇头,随即打开后车门,要俯身钻进去把郝晓梅抱出来。 郝晓梅的身体状态已经有所恢复,断然拒绝了他的举动,而是坚持自己下车。 马平川只好殷勤相搀:“慢一点。” 郝晓梅似乎有些难为情,下车站稳后摆脱了他的双手:“你不用管我,拿好辉辉的行李就好。” 马平川不敢违背她的意愿,一只手从车厢里提出那个沉甸甸的行李包,随身关闭车门。 郝晓梅仰头望一眼那栋六层建筑,不由询问:“辉辉家在几楼?” “三楼呢。你能行吗?” 郝晓梅嫣然一笑:“三楼不高,我又不是泥捏的,没有问题。” 马平川提醒她:“你刚出院,身子还虚弱呢,又奔波了大半天了。” “没事,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郝晓梅不想跟他有任何拉扯动作,坚持自己独自上楼。 马平川只好提着行李包在前面引路。 当他们爬上三楼,到达一扇门前时,马平川一推,居然已经反锁上了。 他有些动气了,狠狠敲几下门,并厉声高喊:“辉辉,快开门!” 可是,门里迟迟没有动静。 马平川有点急了,敲门的手劲儿继续加大,声音的分贝同样提高:“辉辉,快开门!” 郝晓梅因为连续走了几节楼梯,身体疲态尽显,一只手已经靠住了墙壁,这时冲他嗔怪道:“你要轻一点,千万不要吓到孩子!” 马平川有些气愤道:“这个孩子太不懂事了,也太没礼貌了,明知道咱们就在后面,还反锁住门。” 郝晓梅却不以为然:“他还是一个孩子,又因为自己的妈妈坐牢了,心理一定有阴影,你要理解他呀。” 马平川不由苦笑:“你这个丫头还在为他说话呢,以后恐怕有你的苦头吃。” 郝晓梅付之一笑:“照顾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肯定会跟他相处好的。” 门里终于传出了动静,他俩停止交谈,齐刷刷的目光聚焦在那扇门上。咯噔一声,那扇门松动了,但没有明显打开,呈现虚掩的状态。 第64章顶牛 马平川伸手一拉,那扇门随即敞开了,而辉辉已经没了人影。显然,他并不太欢迎他俩,而是迫不得已开的门。 马平川一边搀扶郝晓梅往门里迈进一边抱怨道:“这个孩子真是有些过分,不怪人家王大姐不待见他。” 郝晓梅似乎不买账,虽然没有拒绝对方的搀扶,但嘴里却反驳道:“请你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亏她还是一个长辈呢,居然没有一点同情心。” 马平川也自然不满那位局长夫人,于是不再争辩,而是携着郝晓梅的一只胳膊往一间卧室里走—— 郝晓梅立即停住了脚步:“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卧室了,你现在需要上床休息。” 郝晓梅摆摆手:“不用了,我又不是来这里养病的,去那个沙发上坐一坐就足够了。” 马平川只能顺着她的性子,把她引到沙发处,在殷勤扶她坐下来。 “晓梅,你渴了吗?” 郝晓梅点点头:“嗯,有点。”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立即去给你烧水。” 郝晓梅这时仔细参观一下这间客厅,感觉很精致,虽然略微逊色于局长夫人家的客厅,但要比马平川之前为她租的房子豪华一些,这让她心里一动,难道自己以后就要陪那个男孩住在这里了吗?虽然她挺想回那条胡同深处的家,但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马平川进入厨房后,四处打量一下,毕竟对这里不熟悉,于是出来找辉辉。 当他打开辉辉房间的房门,发现那个男孩正萎缩在床的一角,显然心里有些紧张。 马平川心里不由一动,难道他的心理真的产生障碍了吗? 他压抑住自己之前产生的不满,而是和颜悦色地讲道:“辉辉,你跟马叔叔来厨房一下,叔叔要请你帮一点小忙。” 辉辉无动于衷,依旧坐在床边不动,好像在自己的家里有了靠山。 马平川的口气只好加重一些:“你难道聋了吗?快跟我上厨房!” 辉辉如果不怵这个大男人那是假的,不敢再惹怒他,只好不情愿地站起来,并慢吞吞往外走。 当马平川回身出来跟坐在沙发上的郝晓梅交换一下目光时,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责备。他只好苦笑着解释:“这个孩子真有点不像话!” 郝晓梅在辉辉跟前并没有表态,只是微微蹙一下眉头。 马平川在辉辉的协助下,很快熟悉了厨房里的一切,于是顺利地点着了煤气,并烧了一壶水。 辉辉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试探问道:“您还有事吗?” 马平川趁烧水的功夫,已经洗干净几只玻璃杯子,冲他示意:“你可以出去了,顺便把这些杯子送到晓梅阿姨那里。” 不料,辉辉对那几只玻璃杯子几乎无视,掉头就往外走—— 马平川先是一愣,在他的一只脚没迈出门框之前大声质问:“辉辉,难道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辉辉也许被他的语气所震慑,只好停住了脚步,又很不情愿地转身。 马平川看他就范了,表情恢复温和:“辉辉,你要乖一点,晓梅阿姨身体不舒服,要多照顾她一点。” 不料,辉辉对他的话又不买账了,鼓起勇气质问:“到底是我照顾她,还是她照顾我?” 马平川愕然瞪着他:“你这话是啥意思?” 辉辉一歪脖子:“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在那个女人面前口口声声说照顾我的,难道是为了赖在我家由我伺候她不成?”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马平川气得挥手想给他一巴掌,但终于没有下得了手,只好愤然骂一句:“你真是一个小混球,根本不值得可怜!” 辉辉的眼圈里的泪水直打转,不敢跟眼前高大的男人置气了,伸手操起那几只杯子掉头就走—— 马平川在他的背后摇头叹息一声,又回头把目光盯在灶台上的火苗上,那壶水转眼就要沸腾了,他必须要及时关火。 等他把水壶里的开水灌到一只保温瓶里,再提着保温瓶走回客厅时,发现郝晓梅正闭目养神。 他动作轻轻地为她倒了一杯开水,准备过会叫醒她。 郝晓梅还是听到了细微的动静,立即睁开了那双大眼睛。 马平川冲他温情一笑:“等一会你就可以喝水了。” 郝晓梅眨动一下大眼睛,随即质问:“你刚才为啥骂辉辉?” “你···你都听到了?” “我又不是聋子,你那么大的嗓门,我能听不到吗?” 马平川不由苦笑:“纯燕以前还夸她的儿子懂事呢,我看他一点也不懂事,简直是‘狗咬吕洞宾’!” “不许你这样说辉辉!”郝晓梅又嗔怪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应该体谅他才对。” “体谅他?我看这个孩子不识惯,以后必须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郝晓梅脸色一变:“你如果真要冲孩子耍什么威风,那跟那个女人有啥区别?” 马平川不由一怔,不禁垂头不语。 郝晓梅语气稍缓:“你也是从他这个年龄走过来的,应该体会他的感受,要想教育好他不应该用震慑的手段让他就范,而是应该用爱去感化他,让他懂得如何待人。” 马平川经她这样一讲,不禁心生惭愧:“不好意思,看来是我错了。” 郝晓梅浅浅一笑:“你没有自己的孩子,还不明白怎样去爱护孩子,看样子还不合格去做一个继父。” 马平川脸色一囧:“你真会取笑人,好像自己是个母亲似的。” 郝晓梅表情顿时凝重起来:“我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一定要给这个孩子一种无微不至的母爱,让他从纯燕姐事情的阴霾中走出来。” “好吧,但愿你能感化这个孩子。” 马平川这时又走向厨房—— 郝晓梅不由问道:“你又干什么去?” “难道你不饿吗?我去给你做饭去!” 郝晓梅清楚自己的身体还需要进一步恢复,只好含笑表示:“好吧,这第一顿饭就交给你了!” 马平川心里不由一动,当即表示:“什么叫第一顿饭呀,以后我可以为你做很多顿饭!” 郝晓梅一蹙眉头:“这样不太合适吧?你现在可是大经理,每天日理万机的,怎么能在这里做保姆的活呢?” “哈哈,我一个大男人要是成天围着锅台转确实不太合适,但如果为了你,我甘愿做一辈子饭。” 第65章文凭 郝晓梅心头一颤,赶紧摇摇头:“我可劳驾不起。再说,我答应照顾辉辉,怎么能把你牵扯进来呢?你从明天开始还是忙你的公事吧。” 马平川一愣:“晓梅,难道这么快就要把我给摘出去吗?” “不好意思,我不想拖累你太多。” 马平川眼珠子一转:“照顾辉辉又不该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义务过来帮忙呀。” 郝晓梅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苦笑:“你要是每天都泡在这里,还不让外人以为咱们是一个三口之家吗?” 她刚讲到这里,顿时难为情了,美丽的脸庞恰如绽开的桃花羞色可人。 马平川则脸皮厚很多,立即顺杆爬:“我倒憧憬咱们组成一个真正的三口之家。” 郝晓梅羞怒地吼道:“你不要白日做梦了,还不快去做饭去!” 马平川一看惹翻了,吓得一吐舌头,赶紧闪进了厨房。 郝晓梅不由长吁一口气,仰头靠在沙发上继续闭目眼神。 然而,她和马平川对话都被辉辉听到耳里,原来他一直贴着房门偷听他俩的谈话。此刻,在这个男孩脸上蒙上了一层黯淡。 在吃饭的时候,辉辉迟迟不出来吃饭,尽管郝晓梅和马平川对他千声万唤,但他就是窝在卧室里不肯跟他俩同桌吃饭。 马平川为此差一点又发火了,但被郝晓梅及时熄灭了他即将拱上来的火气。 “你不用管了,我把饭菜端进他的房间好了。” 马平川一听,便自告奋勇要亲自送饭菜,但被郝晓梅制止了:“你对辉辉的态度这么凶,端进去的饭菜让人家怎么吃呀?” 马平川的屁股刚从椅子上抬起来,又跌坐下来,一耸肩膀:“好吧,你对他的态度温柔,就麻烦你去好好哄他吃饭好了。” 郝晓梅嫣然一笑,拿起筷子把餐桌上的美食中的精华部分夹入了一只空碗里,又用另一只空碗盛满了米饭,再连一双筷子一并送入了辉辉的房间里。 马平川一看自己还没等吃,眼前的餐桌上便成为残羹剩席了,不住摇头。 当郝晓梅从那扇门走出来时,他忍不住低声苦笑道:“丫头,就算你不心疼我,也要多心疼自己呀。” 郝晓梅诧异的眼神望着他:“你这话是啥意思?” 马平川操起筷子一指那些被翻乱的菜:“你看看你把那一点荤腥都给辉辉夹走了,非让自己吃素呀?” “唉,辉辉正在长身体呢,再说他最近心情不好,理当吃一点好的,增加一点营养。” “你大病初愈,难道不需要营养吗?” 郝晓梅坦然拿起筷子,开始津津有味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回答:“我吃这样的菜挺好的,你的手艺真不错。” 马平川无奈地笑了笑,也开始往自己的嘴里填菜。 等吃过饭,郝晓梅感觉自己体力暴涨了很多,便主动起身收拾残羹剩饭。 马平川赶紧劝阻:“还是由我来吧,你还要多休息。” 郝晓梅并没有停下来,随口表示:“你还是让我多活动一下吧,这样更有利恢复。” “哦,那你要慢一点。” 马平川一看劝阻不了,只好配合她收拾。 郝晓梅一边干活一边劝道:“现在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马平川却坚持帮她把活干完,郝晓梅阻止不了,也只好由他。 马平川一看厨房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便一边擦手一边讲道:“我明天会买菜过来,关于那个辉辉嘛,他一个人可以去上学,因为学校离家很近。” 郝晓梅赶紧拒绝:“你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己能行。” 马平川一副诚恳的样子跟她商量:“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让我再照顾你几天吧?” “我无大碍了,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我就回厂里上班。” “不行,你必须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郝晓梅脸色一沉:“难道厂里不需要我了吗?” “厂里当然需要你,但你的健康更重要。我不想让你出任何意外。” 郝晓梅面对他的关怀,不由心头一热:“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现在纯燕姐不在厂里了,我再不回去恐怕说不过去了。” 马平川心里一动:“那好吧,等你把这里安顿好了,就去厂里赴任吧。” “赴任?” “对呀,你现在已经是厂长了,可以处理一些业务,但不用再动手干活了。” 郝晓梅沉吟道:“如果厂里暂时缺少管理人员,我可以暂时代替你管理一下,但厂长一职嘛,虽然纯燕姐无法就任了,那你也应该招聘一名有学历的管理人才,这样才可以把事业做得更大。” 马平川对她又是一番肃然起敬:“晓梅,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战略头脑的,知道现在人才就是最大的资本。” 郝晓梅不由叹了一口气:“我哪算战略头脑呀?真恨自己的文化低,做不了什么大事。” 马平川思忖道:“假如你想在文化上深造,我会帮你的。” 郝晓梅眼前一亮:“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帮你报名上夜大呀。” 郝晓梅眨动一副迷茫的眼神:“什么叫‘夜大’呀?” 马平川解释道:“夜大主要指夜晚或周末上课,它是成人教育的一种形式,需要参加成人高考,学习形式为业余。” 郝晓梅不由摇摇头:“我还是不太懂。” 马平川又耐心地向她做了一些说明,并说通过夜大不仅可以学习文化知识,还能拿到文凭。 郝晓梅眼前又是一亮:“真的吗?难道我读了夜大,也能像你一样成为大学生吗?” 马平川含笑点点头:“是呀,这样的教育方式包括自考、业余或函授、远程三种不同教育形式、业余或函授需要参加成人高考,学生毕业后颁发国家成人高等学校的毕业证书,符合规定的可以授予学士学位。” 郝晓梅听得怦然心动:“真的吗?我连高中都没读过,还能圆一个大学梦吗?” 马平川露鼓励的目光:“只要你肯努力,一切梦想都会实现。” “好的,你一定要帮我。” 马平川莞尔一笑:“这是必须的。” 郝晓梅露出感激的目光:“谢谢你。” “哈哈,现在还不用谢我,等你完成学业获取文凭证书时要好好谢谢我呀。” “好的,你无论让我怎么谢你,我都会答应你。” 马平川闪动一下诡谲的眼神:“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他跟郝晓梅畅谈完‘夜大’,终于要告辞离开了。 郝晓梅因为内心萌生一种莫名的感动,亲自把他送出门。 马平川顿时产生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没有让她送下楼,只是在门外楼梯口进行了简短的话别。 马平川有点不放心,不由叮嘱道:“如果辉辉为难你,你千万不由委屈自己,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亲自过来收拾他。” 郝晓梅顿时撂下脸子:“你敢!” 第66章眷眷爱心 马平川一副尴尬:“晓梅,我是为了帮你呀。” “哼,你如果要收拾他算是帮我吗?” “他要是给你气受,难道不该收拾他吗?” 郝晓梅缓和一下情绪,神色有些黯淡:“唉,你咋不能体会一个孩子的心情呢?她的妈妈坐牢了,这对他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打击呀?假如他因此产生一点逆反心理也是可以理解和包容的。我们要教育好他,把他从阴暗的角落里带到阳光的世界里需要的不是鞭策,而是一种深沉的爱呀。” 马平川的心灵不禁被触动了,对眼前的女孩充满了敬意,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很想冲动地抱住她痛快地亲吻一番,但这样的龌龊的念头只能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晓梅,你说得对,我的想法错了。” 郝晓梅嫣然一笑:“你一个大知识分子能够有如此谦卑的胸怀,真是难得呀。” “唉,你就别夸我了,简直让我无地自容了。” 马平川不敢跟她面对了,转身匆匆下了楼梯。他担心时间久了,自己会把持不住。 郝晓梅望着他显得慌张的背影,不由略有所思。 当她回到客厅后,突然想到辉辉的房间里还有碗筷没收拾走,赶紧推门进去—— 辉辉正在房间里的一张写字台上写作业,空碗已经被搁置一边了。 “辉辉写作业呢?”郝晓梅试探打声招呼,但辉辉压根没有搭理她,显然对她依旧有很强烈的抵触心理。 郝晓梅并没有计较,而是默默地拿出了碗筷。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郝晓梅又出现在辉辉的房间里,手里还端着一盆温水。 辉辉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了,一看到她进来,立即坐了起来,一副戒备的眼神盯着她。 郝晓梅温情一笑:“你已经睡下了?这样也好,明天要起早上学呢,就要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不过,你还要养成睡前洗脚的好习惯才行呀。” 郝晓梅说罢,便把洗脚盆放在了他的床沿。 辉辉表现得确实很叛逆,一副无情的语气:“我不洗,请你立即把它端出去!” 郝晓梅并没有显得尴尬,而是面带和蔼的微笑:“辉辉,你妈妈曾跟我说,辉辉是世界上最懂事的孩子,她为你感到骄傲,并委托我要照顾好你。假如她知道你不接受我的照顾,那该多伤心呀。” 不料,辉辉突然气道:“不要再提她!我没有这样的妈妈!!” 郝晓梅愕然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知道你妈妈为了你都快操碎了心吗?” “哼,她让我在学校抬不起头来,我恨她!” 郝晓梅不由一怔:“你的同学知道你妈妈的事情了?” “是的,她进监狱的事情在学校传遍了,同学们都耻笑我,都不跟我在一起玩了。” 郝晓梅心头一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想解开辉辉心中的锁,就必须为他营造一个充满爱的环境,这样的环境不仅仅在家里,也应该蔓延到学校里。看样子,自己必须要跟他的老师好好谈一谈了。 郝晓梅思忖片刻,便凝重地讲道:“辉辉你听我说,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从生下来到现在难道没有犯过错误吗?” 辉辉被她问住了,低头沉思不语。 郝晓梅趁机讲道:“你犯了不止一次两次错误吧?你才九岁了,就犯了很多错误,而大人活了很多年了,难道就不会犯错误吗?就说阿姨我吧,活到现在也犯了很多错误。你妈妈也难免不犯错误呀。不过,她就算犯再多的错误也是你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别人可以对她说三道四,但你没有理由不包容她,就像她经常包容你的错误一样。” 辉辉听了这番话,似乎茅塞顿开,脸色顿时开朗了许多。 郝晓梅还蹲在那里没动,把双手向前一托:“快把你的小脚丫伸过来,阿姨要给你洗脚。” 辉辉心里一热,乖乖把双腿翻下床沿。 郝晓梅顺势把他的双脚按在了水盆里,让温水浸泡他的双脚,用那双细柔的小手轻轻梳理对方的小脚丫。 辉辉凝视着她的举止,一种莫名的感动从心而生。 当天晚上,郝晓梅下榻在窦纯燕睡过的床上,那是一张松软的席梦思床,令她感动无比的舒逸,内心也百感交集,也暂时忘记了一心向往的那个家。 第二天,郝晓梅照顾辉辉吃完早饭后,要亲自送他上学。 辉辉赶紧拒绝:“不用您去,我自己能去。” 郝晓梅含笑道:“阿姨想看看辉辉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算是认认门,同时想见见你的老师。” 辉辉一愣:“你为什么要见我们陈老师?” “在妈妈不在的日子,阿姨就是辉辉的监护人,也算是临时的家长,难道不该见一见辉辉的老师,沟通一下你的学习情况吗?” 辉辉迟疑一下,显得一副无所谓:“如果您不怕麻烦,就随你的便,反正陈老师也没有我任何的把柄。” 郝晓梅扑哧一笑:“阿姨又不是去查辉辉,而是为了帮辉辉呀。” 辉辉不再言语了,又恢复昨天那样的冷漠。 在上学的路上,郝晓梅想牵着他的手,但被他无情拒绝了。 郝晓梅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等到了辉辉的学校,郝晓梅立即被学校的规模和设施给吸引了,这是她的学生时代所不能享受到的,令她不禁感慨道:“辉辉,你的学校太棒了,一定要珍惜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好好学习呀。” 辉辉不以为为然抬头瞥了她一眼,心里暗道,她真是一个乡巴佬,这样的学校还算好? 辉辉一声不响地走向自己的教室,眼看郝晓梅紧跟着自己的步伐,终于忍不住质问:“您要跟我一起上课吗?” 郝晓梅连忙摇摇头:“我要见你们的老师呀。” “陈老师现在不在教室里。你去也见不到。” “没关系,我可以在外面等她。” 辉辉表现一丝厌烦:“你最好不要去,免得让我的同学们看到。” 郝晓梅好奇道:“他们看到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辉辉鼻孔一哼:“他们知道我妈妈出事了,还以为我找了后妈了呢,又该嘲笑我了。” 郝晓梅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好吧,我不去你们教室了,快告诉我该怎么找到那位陈老师?” “您还是去她的办公室吧,她现在应该在那里。” “她的办公室在哪?” 辉辉伸手向一侧的小楼一指:“就在那层小二楼里。” “可是···那间是她的办公室呢?还是你领我去吧。” 辉辉一看她有些发懵,顿时一哼鼻子:“您进去一打听不就清楚了吗?” “哦,好吧,那你告诉我,你是几班的?” “我是二年三班的。” 辉辉撂下这句话,就甩开她独自奔向了教室方向—— 郝晓梅苦笑摇摇头,然后从容走向了那栋办公楼。 辉辉并不清楚这位阿姨到底跟自己的老师谈些什么,当陈老师进来上课时,只是跟自己交流一下眼神就专心讲课了,即便在课余时间也没有关注自己。不过,他发现曾经那些嘲讽和冷淡自己的同学们正发生悄然变化,首先没有同学在奚落自己,随即把他当做新同学一样,逐渐把他吸引到集体当中。 第67章母子般的感情 辉辉在之后的短短几天,就回归到以前的氛围中,再也没有同学歧视他,甚至提一下他的妈妈。 他心里暗自纳闷——难道是那位漂亮的阿姨真有一股魔力,只见了一下陈老师,就改变了一切? 在家的日子,他也继续得到郝晓梅的无微不至关怀,让他感觉这位阿姨要比之前的妈妈做得更好,就拿每晚洗脚一事来说吧,自己的妈妈自从自己七岁后,就让自己独立了,再也没给自己洗过脚,而这位阿姨似乎还把自己当小小孩来照顾。 人心是肉长的,郝晓梅真诚的付出终有感化了辉辉那颗抵触和冷漠的心灵。他开始对郝晓梅有笑模样了,随后也懂得讲几句贴心的话了。他和她终于融合成一家人了。 郝晓梅开始工作了,由于这个家距离针织厂要比自己原来的家远一些,所以每天都是由马平川亲自开车接她上班。 郝晓梅开始很不习惯,跟马平川谈了好几次,甚至拒绝上他的车,但都没有‘斗’得过人家。她因为要照顾辉辉,所以就算想早马平川一步提前上班,却也做不到。 她也像辉辉一样,从开始抵触逐渐养成了自然,到后来,假如马平川晚到一会,会让她产生殷切的期待感。 针织厂随着发展,变得越来越忙碌,为了应付大量的订单,车间不得不采取了不分昼夜的三班倒,已经坐在厂长位置上的郝晓梅感觉肩上压力更大了,别说是去夜校进修,就连回家照顾辉辉都不能及时,这让辉辉有些失落,有一次等她不回来,甚至找到了厂里。 当时郝晓梅正在已经扩建的办公室里召集车间骨干力量开班组会,当辉辉的小脑袋一露头,并可怜巴巴地问她为啥不回家时,令她产生了莫名的感动,含着眼泪宣布散会,并领着辉辉回家。在她看来,既然这个孩子把自己当做了每天不可割舍的亲人了,自己就算再忙,也要及时回家照顾他,不要让孩子有半点委屈。 马平川知晓了这件事,立即找郝晓梅商量,张罗雇佣一个保姆来照顾辉辉,甚至照顾每天工作很累的她。 不过,郝晓梅毫不犹豫拒绝了,理由是好不容易跟辉辉产生了感情,就不该有任何疏远。再说,辉辉已经离不开她的照顾了。 马平川最后无奈道:“晓梅,难道你想当辉辉一辈子的妈妈吗?” 郝晓梅风轻云淡般地笑道:“当然不会。不过,在辉辉的亲妈没回来之前,我就是他的妈妈。” 马平川不由调侃:“不怕纯燕吃你的醋吗?” 郝晓梅一愣:“她吃我哪门子醋呢?” “你把她的儿子给占有了。” 郝晓梅摇摇头:“纯燕姐不会吃这方面的醋,但有一点恐怕会吃醋的。” 马平川一愣:“哪一点?” 郝晓梅反问:“难道你不清楚吗?” 马平川不以为然:“她现在把你当恩人了,对我恐怕就是恨,还吃什么醋呢?” “可你别忘了,爱得越深恨也越深呀。” “晓梅,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跟她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辉辉希望你当他的后爸呀。” 马平川感到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那个孩子虽然对我的态度好一点了,但不及对你十分之一呀。” 郝晓梅嫣然一笑:“可他已经向我表明了。” 马平川惊愕地瞪着她:“他···表明了什么?” 郝晓梅呈现一副灿烂的笑脸:“他当然想让你当他的后爸呀。” 马平川心里一动:“难道他真把你当做亲妈了?” 郝晓梅俏脸一红:“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辉辉希望你娶纯燕姐!” 马平川挠了挠头:“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在戏弄我呀。” “我会像你那样吗?这可是辉辉亲口对我说的。” “哦,他到底怎么说的?” 郝晓梅回忆道:“有一天晚上我给他洗脚时,他突然对我说,‘晓梅阿姨你这么好,为啥抢我妈妈的男朋友呢?’我当时很惊讶,赶紧回答他,‘阿姨没有呀。’他却说,‘这是我妈妈亲口说的’。我问,‘你妈妈亲口告诉你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吗?’他说,‘虽然我妈妈没有当面对我说,但在说梦话时说的。’我好奇道,‘你妈妈怎么说的?’他说,‘我记得妈妈说梦话时提到了马叔叔,埋怨马叔叔不该对她无情,还提到您要跟她抢马叔叔的话,就跟您没完。’” 马平川听到这里,不禁汗颜:“纯燕中毒不轻,差一点没误导辉辉。” 郝晓梅顿时嗔怪道:“你怎么说话呢?难道人家爱你就是‘中毒’了吗?你才‘中毒’了呢!” 马平川趁机讲道:“对对对,我也‘中毒’了,并且比纯燕中毒还深。我是为了你才‘中毒’的呀。你如果要可怜纯燕,还是先可怜我一下吧。” 郝晓梅心里一动,被人家关怀这么久,如果在情感上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尽管她心里还装着一个人。她这回没有生气,而是为难地垂下了头。 马平川趁机搂住她的肩头:“晓梅,你是多么善良一个女孩呀,看不得任何人痛苦,难道就忍心让深爱你的人饱受感情上的煎熬吗?” 郝晓梅浑身就想划过一道电流,被她这样一搂,感觉浑身簌簌的,但还没有麻木她的理智,终于轻轻摆脱对方的控制。 “平川?” “啊?” 马平川显得很激动,虽然她摆脱自己的拥抱,但却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让他感觉彼此的距离更进了一步。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该抽空去看望一下纯燕姐了。” 马平川“哦”了一声,“你咋想到去探望她了?” “我想让辉辉见见她,这样可以保持她俩母子间的温度。” “哈哈,难道你担心辉辉把你当做亲妈而淡漠他的生母吗?” “这倒不至于,辉辉已经懂事了,就算再过十年,也不会遗忘那份真挚的母子情的。我这是为纯燕姐着想呀。她一定想见一见自己的儿子。” “可是,她并没有提这方面的要求呀?” “那是她没有脸提,毕竟自己做了一件让儿子蒙羞的事情,也担心儿子会恨她。可辉辉经过我的开导,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成见了,应该让她感受到来自儿子的关怀。再说,辉辉最近因为在学校表现好而荣获一个奖状,趁机拿过去给她看看,这也有利于她的改造。” 马平川一听她的话很有道理,便欣然同意:“好的,等我安排一下,争取在下周末就带辉辉去见她。” 郝晓梅显得很感激:“谢谢你。” 马平川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不要谢我,应该谢谢你自己才是。” 郝晓梅一愣:“我有什么好谢呢?” “晓梅,你真的很了不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感化了辉辉那颗冰冷的心。我现在才明白辉辉当初为什么对你的态度很冷漠,如果当初不是想离开张局长的家,恐怕不会接受你的。不过,他当时是迫不得已,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甚至把心里话都告诉你了。” 郝晓梅不由长出一口气:“我现在世间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付出一片真诚,就会获得一片回报。辉辉虽然当初对我有误解和成见,但经过将心比心的过程,起码可以得到他的谅解。” 马平川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晓梅,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如果郝晓梅平时听到他这样的话,肯定会嗔怪地责备他几句,但现在听得却是满脸一片羞红,已经没有勇气再反驳他了。 第68章放不下的牵挂 马平川感觉自己就快敲开对方的心扉了,心里一喜,很想冲动地抱抱她,但却只有这份‘贼心’,却没有这份‘贼胆’。 郝晓梅半夜躺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通过跟马平川快一年的工作接触,让她感觉对方正悄然变化着,从之前的那份颐指气使的领导派头转变成了一个谦虚和低调的男人,而对方这样的变化完全是为了她。当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决心呢?自己到底该不该接受人家呢? 郝晓梅有些心绪如麻,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又不经意地闯入她的脑海中。 她带着对刘成凯的思念进入了梦想,并与睡梦接轨了——刘成凯一身盛装出现她的面前,并对她几乎无视,而是深情款款携着身边一位同样盛装的妙龄女子。在他俩的周围簇拥着无数解放军。他们有男有女,个个喜气洋洋。原来这是一场婚礼。 郝晓梅从失落中惊醒过来,坐起了惆怅很久也没有躺下,她意识到刘成凯不愿联系自己,恐怕跟他的对象有关,也许自己再一次获悉他的消息时人家已经结婚了。刘大哥不是说过要举行一场军营婚礼吗? 郝晓梅感觉自己的心快碎了,只能承受失眠的煎熬。 在以后的日子里,郝晓梅不断地说服自己,要怀着一颗无私大爱的心去默默祝福自己心目中男人幸福。马平川的感情攻势正好添补她内心的空虚。 再说刘成凯把那封几乎表白的信发出去之后,一直耐心等待郝晓梅的回信,可是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他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音,这回轮到他心急如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晓梅生自己的气了吗? 他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决定还是再给她写一封信,既然对方能做到连续写十封信,难道自己做不到连续写三封信吗? 他鼓起勇气铺开了信纸,可当提起笔来,心里又犯嘀咕了——晓梅自从连续给自己写十封信后,至今已经快半年没再写信了,是不是她的感情已经有了归宿了呢? 当他意识这一点时,心里便不寒而栗,假如是那样的话,自己这封信如果再次表达衷心,那不仅仅让自己失去男人的颜面,也会让对方陷入两难的地步。 他于是决定要在把信写得含蓄一点,起到投石问路的效果,已经快到春节了,自己也许能争取到回家探亲的机会,正好可以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一起过个团圆年。当然,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她的态度。 他想到这些,于是提起笔来,开始洋洋洒洒在那张洁白的信纸上落墨—— 想念的晓梅: 最近还好吗?已经好久没收到你的来信了,心里甚至挂念,也不知道你的工作是否顺心如意? 现在快入冬了,家里取暖了吗?屋里还暖和吗?我不知道你用没有用过家里的炉子,如果不懂,一定要请教那些街坊们。张大妈等人都是热心人,肯定会热情帮助你的。你自己不要逞强,千万不要煤气中毒。当然,你如果还有其他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这颗心永远与你相伴,并为你排忧解难。 我处一切都好,最近部队没有什么训练任务,一切都在平稳中度过,也许是因为临近春节的缘故吧。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春节了,我也许会争取到一个探亲的机会,到那时就会回家跟你小聚一下。晓梅,你欢迎我回去吗? 刘成凯写到这里,再也想不出再写点啥了,不由浏览一下前面的内容,感觉投石问路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如果再写下去,恐怕就会有些露骨了。自己作为男人,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 他如此一想,便匆匆留下了落款。 当他的信发出没几天,郝晓梅终于等来了探监的机会。马平川开车搭载她再次奔向陈莱监狱—— 郝晓梅这时的精神状态比起当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经过半年多的保养,她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而且身边还多了辉辉。 马平川因为车里多了一个孩子,并没有过多跟郝晓梅煽情,彼此只是聊了聊工作,再有就是辉辉的学习情况。 郝晓梅显得无比兴奋:“纯燕姐一看到辉辉,肯定会很高兴,并且辉辉又给她带去了意外惊喜。” 马平川一愣,不由回头瞥一眼辉辉:“辉辉,你要给妈妈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郝晓梅想跟他卖一个关子,刚想阻止辉辉,但那个孩子已经顺口讲出来了:“我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了,要把奖状给妈妈看看。妈妈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马平川欣然一笑:“这确实是意外的惊喜呀。我想你妈妈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郝晓梅这时接嘴:“更重要的是纯燕姐会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并心里充满阳光地接受改造,争取提前出狱。” 马平川无限感慨:“是呀,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这一切都是辉辉争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不能这样说,假如不是你照顾辉辉,辉辉也不会进步这么快。辉辉,你说是不是?” 辉辉一听他的话提到自己,便附和道:“马叔叔说的对,晓梅阿姨就是我的第二个妈妈。她不仅照顾我的生活,还帮我辅导作业。我觉得这张奖状的一大半年功劳都是晓梅阿姨的。” 马平川欣慰笑道:“辉辉真会说话,而且不忘本,没有辜负晓梅阿姨栽培你的一片苦心,等见到了妈妈,一定要把这一切都说给她听呀。” 辉辉认真点点头:“这是必须的!” 郝晓梅有些不安,赶紧制止:“辉辉,你千万不要对妈妈说我对你比她对你还好的话了,这会让她听得伤心的。你要多鼓励妈妈才对。” 马平川不等辉辉做出反应,赶紧接过话茬:“晓梅你这样想法不对。辉辉妈是不会吃这样的醋的,反而会很欣慰。你要让辉辉讲多鼓励她的话,反而会让她感动羞愧的。” 郝晓梅眨了眨大眼睛:“会是这样吗?” 马平川点点头:“当然会了。辉辉等见到妈妈后,一定要把晓梅阿姨照顾你的实际情况都告诉她。” 辉辉这才有机会做出回应:“好滴。” 当他们再次走进那间接待室没有多久,又是那位中年女管教带着窦纯燕一起走进来,但令马平川和郝晓梅没有想到的时,很远便听到窦纯燕跟那位女管教这一路上有说有笑,跟第一次的情形简直的大相径庭。 他俩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露出迷茫的目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听错了吗? 当房门一打开,已经穿上冬装的窦纯燕还挂着笑脸,证明他俩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过,当窦纯燕一看到自己的儿子,那张笑脸才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陡转—— “辉辉!”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泪水,并且拼命揉着自己的模糊的泪眼,简直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 第69章减刑 郝晓梅已经预判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赶紧捅了一下发呆的辉辉:“快,叫妈妈!” 辉辉毕竟有半年没见到妈妈了,而在这之前自己从来没离开过妈妈一天,此刻的复杂心情难以言表,在郝晓梅的提示下,压抑内心已久的思念彻底爆发了。 “妈妈!” 他就像一只小鸟一样,张口翅膀扑向了妈妈的胸怀—— “辉辉!” 窦纯燕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儿子,当感受到儿子的体温那一刻,内心毕竟百感交集,想说点什么,却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郝晓梅和马平川包括另一侧的女管教目睹激动的场面,无比潸然泪下—— 辉辉为了让妈妈迅速高兴起来,赶紧挣脱了她的束缚,转身回到郝晓梅的身边,并从她身边的包裹中抽出了张奖状,再一次跑到窦纯燕跟前:“妈妈您看!” 窦纯燕一看是三好学生的奖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辉辉,这是你得到的吗?” “妈妈,您要不信,就仔细看一看上面写的名字。” 窦纯燕定睛看清儿子的名字,再一次喜极而泣:“妈信···辉辉真是妈的好儿子···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郝晓梅目睹这一幕,泪眼中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目睹这对劫后重逢般的母子,她觉得自己之前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 当他们都恢复理智平静交谈时,窦纯燕已经明白郝晓梅是怎样照顾自己儿子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晓梅,你为辉辉所做的一切只能让我记住心里了,因为我无以回报呀!” 郝晓梅面对窦纯燕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不由动情地表示:“纯燕姐言重了,辉辉是一个好孩子,我能跟他朝夕相伴感到无比的踏实。你知道吗?我已经离不开他了,真担心将来把他还给你的时候自己会受不了。” 不料,窦纯燕却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晓梅,你恐怕带不了辉辉多久了。” 郝晓梅一愣:“难道你不让我照顾辉辉了吗?” 辉辉不等妈妈答复立即坚决表示:“我只跟晓梅阿姨在一起,哪也不去!” 窦纯燕顿时向儿子投去嗔怪的目光:“辉辉,难道你心里只有晓梅阿姨而没有妈妈了?” 郝晓梅真的担心窦纯燕会吃自己的醋,赶紧抢答:“看你说的?辉辉在家里哪一天不叨念你?还不是因为你没法照顾他才依赖我的嘛。辉辉永远都会把你当做最亲的亲人。” 窦纯燕还想在调侃几句,但却被郝晓梅一副淡泊的心态感动了,莫名的泪水夺眶而出—— 郝晓梅见状,不由大吃一惊:“纯燕姐你怎么了?” “晓梅···我想看一眼你的伤口···” 郝晓梅呆望着哽咽的窦纯燕:“你说···什么伤口?” “就是我表哥在你身上留下的···” 郝晓梅一副茫然:“你看它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看看···那是我造的孽···” 郝晓梅赶紧摇头:“还是不要看了,伤口早已经长好了。” “不···就算伤口愈合再好···也会留下一道伤痕···” 郝晓梅淡然一笑:“你真没有必要看了,因为我都不想看它,从来没有感觉它的存在,求你不要让我勾起我的伤痛往事了。” “晓梅···可它确实存在呀···难道你就不恨我吗?” 郝晓梅这时瞥了马平川一眼:“平川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可我一想到你还有你的表哥同样受到巨大的伤害,就算想恨也恨不起来了。我觉得更应该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 窦纯燕被她的话深深震撼了:“晓梅···多谢你能以德报怨···我做人跟你相差太远了···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平川···” 郝晓梅浑身一颤,不禁失声道:“纯燕姐你说什么呢···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窦纯燕一副凝重的神情:“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一心一意地祝福你俩。等我明年春天出狱,就可以亲自照顾辉辉,你俩就可以在一起了。” 郝晓梅和马平川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说什么”| 窦纯燕清楚他俩怀疑什么,径直回答道:“我明天春天就刑满释放了。” 郝晓梅感觉有点匪夷所思:“纯燕姐···你是不是记错了?你是被判了三年,等到明天春天你才刚满一年呀。” “晓梅,不怪你不相信,就连我也像做梦一样,但这确实不是梦。我居然被减刑两年!” 马平川担心她在说疯话,不由向她身后的女管教投去了质疑的眼神。 女管教这时哈哈笑道:“我很高兴看到纯燕收到来自你们的惊喜,但她也同时给你们一个惊喜呀。她真的被减刑两年呀。” 马平川不得不信,但他内心的谜团还没有解开。 郝晓梅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一把扳住窦纯燕的双肩:“这是真的吗?太好了!纯燕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窦纯燕欲言又止,眉宇之间显得有一点难为情。 女管教则笑道:“还是由我告诉你们吧,因为纯燕在这里立大功了,再结合她之前的表现,所以监狱领导决定为她减刑,并且减了整个刑期的三分之二呢。” 郝晓梅顿时惊喜道:“纯燕姐你真了不起,快说说看,你做了啥英雄事迹了?” 女管教又呵呵笑道:“这位晓梅姑娘形容得相当恰当,纯燕同志虽然是一个女子,但确实做了一件英雄才能做的大事。” 马平川和辉辉都忍不住好奇心,几乎异口同声:“什么大事?” 女管教表示郑重地回答:“就在两个月之前,在监狱里曾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有几名被判重刑的犯人预谋越狱,计划在监狱内重要部位放火,并在外面的人接应下趁乱越狱,结果被纯燕发觉了,及时救下了我们一位女狱警,并跟那几个女犯人展开英勇搏斗,在身体多处负伤的情况依旧制止了对方纵火行为,终于等到了我们大量狱警赶来增援。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纯燕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女英雄。” 辉辉兴奋得鼓起掌来:“妈妈真棒!我为您感到骄傲!” 马平川听了这个惊险的过程,也不禁惊叹不已。 郝晓梅却露出关切的神情:“纯燕姐你伤哪了?还疼吗?” 窦纯燕感激一笑:“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我身上的伤跟你一样,早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纯燕姐你真了不起,我为你感到骄傲!” “晓梅,你才了不起呢,如果不是你以德报怨地帮我照顾辉辉,不仅解决我的后顾之忧,也让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我就不可能挺身而出。” 女管教也趁机讲道:“我经常听纯燕提起晓梅,感激和忏悔之情都溢于言表了。晓梅的行为确实激励了纯燕呀。” 马平川听到这里,那副深邃的目光凝视身边的郝晓梅一眼,很想说一句,“晓梅,我也为你感到骄傲。”但又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就算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靠眼神表达了。 郝晓梅则低调表示:“你们不要夸我了,我只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哪里比得上纯燕姐做得惊天动地呀?如果当初换做是我,肯定坚持不了。” 窦纯燕依旧动情道:“晓梅,如果不是你在我最艰难时伸出了援手,也就没有我今天。而我能做到的就是早一点出狱,把辉辉从你的手里接过来,让你毫无负担地走进婚姻的殿堂。” 第70章改变 郝晓梅脸颊又被烧红了:“纯燕姐,你又来了。” 窦纯燕爽朗一笑:“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辉辉多一天被你照顾,就会让你的幸福晚一天到来。假如不是因为辉辉,你和平川早就结婚了。” 马平川听到这里,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由偷偷瞥了郝晓梅一眼。 郝晓梅心里则是百感交集,回想这些日子里马平川放下老板的身份对自己默默的帮助,一种难言的情愫便涌向心头。她不想再向窦纯燕辩解什么,因为那是对老板的伤害。难道自己在这个时刻还不给人家一份希望吗? 在返回的途中,马平川一看她的表情一直很凝重,便劝慰道:“晓梅,你别把纯燕的话往心里去,不要让自己有任何思想包袱。” 郝晓梅不由一声叹息:“我没法无动于衷,面对你的无私的付出,我岂能保持一副铁石心肠?” 马平川眼前一亮:“晓梅,难道你接受我了?” 郝晓梅心里还有一丝矛盾,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含蓄地表示:“纯燕有一点说得很对,我不该在背负什么思想包袱了。当然,这样的思想包袱不是来自辉辉,而是我对另一个男人的无法割舍,现在是该做一些改变了。” 马平川心里不由一动:“该怎么改变?” 郝晓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吟诵一首古诗——“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马平川眼前不由一亮:“这是宋朝晏殊的《浣溪沙》!难道你?” 郝晓梅含羞反问:“难道什么?” “难道你要怜取眼前人了吗?” 郝晓梅一副深沉:“我从来没有忽视过眼前人。” “没有忽视不等于接受呀。” 郝晓梅瞥他的目光一片深情:“你准备好了吗?” 马平川一愣:“我准备什么?” 郝晓梅动情一笑:“就拿城里人的话讲,准备向心爱的女人求婚呀。” 马平川虽然产生了预感,但还是被这句话给电住了,双手一抖,差一点让正在行驶的汽车跑偏,赶紧靠边停了下来。 辉辉独自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对他俩的对话似懂非懂,当看到出现状况时,不由惊疑道:“马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马平川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头商量他:“辉辉,你需要上一趟厕所吗?” 辉辉摇摇头:“不,我并不尿急。” 马平川继续赔笑商量道:“咱们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呢,你最好下车放松一下,哪怕活动一下身体也好呀。你看,路边的景色多美呀。” 辉辉不明所以,但也看出对方好像要背着自己跟晓梅阿姨说什么话,便知趣地开门下车。 郝晓梅心里一紧,失声叫了一声:“辉辉!” 刚要迈出脚的辉辉顿时停下来,试探询问:“晓梅阿姨有事吗?” 郝晓梅不想再辜负马平川的用意,于是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你不要走得太远,早一点回来。” “好滴。” 辉辉欣然下车并关闭了车门。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从妈妈之前的话得知妈妈的对晓梅阿姨和马叔叔的祝愿,自己也自然认可他俩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他俩的‘电灯泡’了。 车里就剩下他俩了,整个空间的空气也几乎凝滞住了,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 马平川再也矜持不住了,鼓起勇气伸出胳膊揽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郝晓梅肩头。 郝晓梅并没有躲避,更没有生气,只是含羞垂下了头。 马平川稳定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语气怯怯地发问:“晓梅?” “嗯?” “你不是问我准备好向心爱女人求婚了吗?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郝晓梅“哦”了一声,不敢再做任何的表态。 马平川望一眼车窗外辉辉的背影,继续试探询问“我可以现在做这件事吗?” 郝晓梅心里一紧:“什么事?” “向我最爱的女人求婚呀?” “这里···不太合适吧?” 马平川一挠头:“是不太合适,我身边既没有玫瑰也没有戒指。” 郝晓梅愣住了:“这跟求婚有啥关系?”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当下流行送玫瑰和戒指,它们都象征着爱情。” “爱情?” 郝晓梅双眼顿时湿润了,这是她进入青春期之后最向往的事情,不需要人别人教,而是与生俱来的欲@望。可她生来命苦,这些正常人基本的生理需求对她来说,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正如她对刘成凯的情感萌动。如今,自己的老板暗示要送自己代表爱情的信物,岂能不让她感慨万千。 马平川认为身边的姑娘已经彻底为他打开了心扉,显得很激动:“晓梅,我马平川虽然本事不大,但一定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最神圣的求婚方式。所以,现在只能先委屈她一下了。” 郝晓梅虽然清楚对方指的是自己,但她似乎不想揭开这层窗户纸,到底是害羞还是矛盾,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马平川一看目前还不具备求婚的条件,便不想再浪费时间,于是打开车门向在不远处溜达的辉辉高声喊道:“辉辉快回来吧,咱们要启程了!”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公路两旁的树木早已经凋零了,放眼望去,远处只有那些参差不齐的枯萎的野草随风摇动着,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辉辉正百无聊赖地茫然四顾,听到马平川的招呼,巴不得立即离开呢,于是快步跑回来。 郝晓梅并没有因为即将迎来一次庄严的求婚仪式而憧憬,心里却纠结万分,因为她还过不了刘成凯这道坎,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马平川开车进入省城市区后,径直奔向郝晓梅下榻的地方,不料郝晓梅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要求他:“平川,先到我的家。” 马平川一愣:“你的家?” “就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马平川心里一紧:“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那里。” 马平川并不情愿开车去那条胡同,于是质疑道:“难道那个地方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 郝晓梅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有!” 马平川心头一震,失声问道:“它是什么?” 郝晓梅的回答充满寓意:“就是那个家,所有的一草一木,我都留恋。” 马平川一皱眉头:“你就算还放不下那个房东,可那里毕竟是一个空房子呀。” 辉辉听得有些糊涂了:“现在是冬天,哪里有草木呀?” 郝晓梅回头瞥了辉辉一眼:“晓梅阿姨所说的‘一草一木’就是指那里的一砖一瓦、一针一线呀。” 辉辉顿时明白了:“哦,您是指那里的全部呀。” 郝晓梅欣慰笑道:“你终于理解阿姨的话了。” 马平川却快把眉头拧成一个劲儿了:“晓梅,你居住在那里总共不到半年,为啥有那么大的感情呢?” 第71章留恋的家 郝晓梅动情地回答:“它是我从家里逃出来后遇到的唯一可以栖息的场所,还以为它永远是我的家呢,对它的感情并不是你能体会得到的。” 辉辉又突然插嘴:“晓梅阿姨,您以后就把我的家当永远的家好了。” 马平川不等郝晓梅回答,率先表示:“辉辉请放心,马叔叔会给晓梅阿姨一个完美的家!” 郝晓梅并没有反驳,那双大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马平川在这个时候没有理由不满足她的心愿,于是开车一拐方向,直接奔向那条胡同的方向了。 郝晓梅自从出院以后,还从来没回来过一次,她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都是马平川代替她取来的,因为她伤好之后,既要照顾辉辉,还要辅导他的功课,并且要忙碌工作,真的无法分心过来一趟。今天因为联想到了刘成凯,这才冲动地想回来一趟。 当她通过那条熟悉的胡同后,不由百感交集,又一次热泪盈眶。 辉辉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跟在郝晓梅的身边,东瞧瞧西望望,瞪起了一双好奇的眼神。 马平川之后来过几趟,并且掌握着刘家的门钥匙,于是挽住郝晓梅的一只胳膊,脚步匆匆要穿过那条胡同。 郝晓梅被他带快了节奏,不禁嗔怪道:“你干嘛这样慌张呀?” 马平川赶紧赔笑道:“我不是慌张,而是想赶时间呀。” “赶时间?” “是呀,我突然想到下午4点还要回公司接待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呢。” 郝晓梅赶紧表示:“既然你有公务,就自己先回去吧。我可以带辉辉步行回去。” 马平川断然摇摇头:“不行,辉辉的家距离这里不近,我必须安全地把你送回去。” 郝晓梅不解:“我又不会出什么危险,你有啥可担心的?” 马平川立即提醒道:“你已经在这里出两回事了,显然不是你的福地。我只有把你安全带走才会安心。” 郝晓梅一看他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劲头,只好苦笑摇摇头。其实,她并不清楚对方心里真正担心什么,那就是拒绝她跟街坊们深入的接触。 郝晓梅已经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了,就在马平川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检查一下信箱,结果空空如也。她不禁黯然叹了一口气。 马平川打开了房门,辉辉倒是第一个走进来,回顾一下屋里简陋的设施,然后回头冲跟进来的郝晓梅嚷道:“这里太破了,就像一个贫民窟,您有啥可留恋的。” 郝晓梅凝视着已经很久没有收拾的家,不由动情地回答:“辉辉,不管自己的家有多破,它都是温馨的港湾。我没有理由不爱它。” 马平川则赶紧纠正:“晓梅,这并不是你的家,仅仅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等你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再去好好爱它吧。” 郝晓梅没有搭理他,而是操起一把扫把开始清扫满是灰尘的地面。 马平川一皱眉头:“丫头,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搞卫生吗?” 郝晓梅深邃地打量房间的四壁:“当初刘大哥把这个家交给我,我就有义务把它照顾好,即便不住在这里了,也要把它收拾得一尘不染。” 辉辉一听,立即自告奋勇:“晓梅阿姨,我来帮您!” 马平川一看她主意已定,为了节省时间,也加入进来。 郝晓梅在他俩的帮助下,很快把这个家的卫生弄好了。 马平川心里松了一口气:“晓梅,咱们可以走了吧?” 郝晓梅眉头一动:“我想拜访一下街坊们,尤其是张大妈。” 马平川就是怕她与那位热心张大妈接触,虽然接到那封信有好几个月了,但他还是怕她们提到这家的房东时,又会让那位老太太想起那封信。 “晓梅,咱们在这里耽误不少时间了,还是等下次再来时拜访她们吧。” 郝晓梅轻轻地摇头:“不行,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说不定下次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呢,我只是跟人家打个招呼,不会耽搁太久的。” 马平川思忖一下,觉得有自己在场周旋,能尽量掩饰那个‘漏洞’,只好同意了:“那好,咱们可说好了,只说几句客套话就走。” 他们刚走出房门,却在胡同里邂逅冯天祥。冯天祥一看到郝晓梅回来了,立即靠过来—— “晓梅回来了?” 郝晓梅一看充满热情的街坊大哥,含笑点点头:“嗯,我回家看一看,马上就要走了。” “哦,难道你不回来住吗?” “这···”郝晓梅低头凝视辉辉一眼,“我需要照顾辉辉。” 冯天祥显然已经清楚她的近况了,便顺着她的目光冲辉辉和蔼一笑:“这个孩子蛮可爱的。” 辉辉立即回应一句:“谢谢叔叔!” “哈,这个孩子真有礼貌,乖!” 马平川这时冲冯天祥发问:“老冯,你咋没去上班?” 冯天祥立即毕恭毕敬回答:“我刚从公司回来,已经跟老赵交班了。” 郝晓梅显得很好奇:“冯大哥,难道你去平川的公司上班了?” 冯天祥莞尔一笑:“我已经在公司上班三个月了,难道马总没告诉你吗?” 郝晓梅摇摇头:“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马平川则不以为然:“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情。并不想让你领这份人情,所以才没有主动告诉你。” 冯天祥则马上讲道:“马总一直很关照我,晓梅一定要帮我谢谢人家呀。” 马平川一皱眉头:“现在还谢个啥?我和晓梅就快成一家人了。” 冯天祥露出惊喜的眼神:“这是真的吗?我要提前恭喜你们了。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郝晓梅的脸颊一阵发热,赶紧转变话题:“我想跟张大妈打声招呼,就不跟你多说了。” 不料,冯天祥黯然摇摇头:“你已经看不到她了。” 郝晓梅心头一震:“她···她怎么了?” “她已经走了。” “走了?” 冯天祥这时一副悲怆:“她老人家在一周之前突然脑溢血···结果医治无效···” 郝晓梅浑身一震,一把抓住冯天祥的胳膊:“你···你说什么?” “晓梅你别激动,张大妈已经没了,我当初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你···难道现在告诉我···就让我接受了吗?” 马平川也如同五雷轰顶,立即厉声质问:“你整天都跟我在公司见面,为啥连我也隐瞒?” “马总您误会我了,我看您每天太忙碌了,就不想让您分心才···” “你呀,”马平川狠狠一顿首,“真是太不懂事了!人家张大妈是晓梅的恩人,这让我俩情何以堪呢?” 马平川不禁流露一副懊悔的神情,虽然他因为心里有鬼而一直阻挠郝晓梅跟那位老太太见面,但最终让她俩阴阳相隔,便心痛不已。 郝晓梅在住院期间,见过张大妈两次,人家不辞年老体弱探望自己的这份恩情却无法报答了,更令她痛彻心扉。 “张大妈!” 她情不自禁地扑在身边马平川的怀里,放声大哭。 马平川的心里在流泪,既悲伤着她的悲伤,同样为自己的自私而懊悔,痛惜地搂住她的娇躯,眼角噙满了苦涩的泪水。 第72章突然来信 冯天祥见状,只好劝道:“晓梅不要再难过了,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可是,郝晓梅无法过了这道坎,脱离马平川之后,立即返回屋里,趴在桌上继续发泄着。 马平川知道门外的胡同里不是她发泄的地方,只好由她,并示意冯天祥离开。 冯天祥因为他已经是自己的老板了,自然惟命是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马平川随即向发呆的辉辉一努嘴:“快去哄哄晓梅阿姨吧。” 辉辉就像如梦初醒,赶紧跟着马平川返回屋里,郑重其事地劝慰起郝晓梅来了。 郝晓梅经过一阵发泄,情绪有所缓和,又不能不顾辉辉的面子,终于止住了悲伤。 马平川趁机劝道:“晓梅,人死不能复生,别说是张大妈,任何人都有生命终止的那一刻,你我也是大自然的过客,你要坚强面对这一切,好好把握人生在世的短暂时光,并且珍惜身边活着的人。” 郝晓梅悲情地点点头:“嗯,我会的,你和辉辉都是我的亲人。可我心里还是觉得憋屈,没有亲自送一送张大妈···真是我终身遗憾呀。” “晓梅,你又来了。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去不去送,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你只需要把一份怀念埋藏在心里就够了。” 郝晓梅经过一阵排遣,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立即站了起来。 “平川,咱们走吧。” 马平川赶紧表示:“不着急,你既然对这里有感情就多呆一会吧。我去给你烧点水喝吧?” 郝晓梅摇摇头:“不要了,如果咱们再不走就耽误你回公司见客户了。” “没事,见客户并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心情才是我当前最关心的。” 郝晓梅好生感激:“谢谢你。” “晓梅,我们就快成为一家人了,以后千万不要对我客气了。” “一家人?” 郝晓梅又不禁联想到了这个家的男主人,又是一阵黯然神伤。她心里不得不承认一厢情愿并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厢情愿。自己跟刘大哥看样子有缘无分呀! 她突然想尽快离开这个伤情之地了,显得很紧迫的样子:“平川,快带我离开这里吧。” 马平川一看她有点抵触这里了,正求之不得:“好的,咱们马上走!” 不料,当他携着一副悲伤的郝晓梅刚走出房门,就发现那个邮递员骑车从胡同外驶过来,并且径直奔向他们这里。 马平川脸色微变,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会遇到他。 郝晓梅尽管不认识这个邮递员,但一看到他的装束就猜到他的身份,不由眼前一亮,主动冲他打招呼:“有我家的信吗?” 邮递员看了一眼门旁的信箱,便含笑道:“真是巧了,正好有一封信。” 郝晓梅心里一动,立即伸出右手:“我就是这个信箱的主人,快把信交给我吧。” 邮递员毫不迟疑地把信交到她的手心。 郝晓梅激动地道一声“谢谢”,立即把信封呈现在眼前,随即眼眸放得更亮。 马平川看在眼里,已经意识到是谁的信了,虽然心里暗暗叫苦,但无法制止这一切,只能若无其事地询问:“谁的信?” 郝晓梅的声音显得很激动:“是刘大哥的信!” “哦,他怎么又给你来信了?” 郝晓梅有些不满了,不由瞥了他一眼:“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不该给我来封信吗?难道你嫌他给我写信了?” 马平川一副赔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之前频频给他写信也很难收到他的回信,现在不给他写信了,为啥能接到他的回信了呢?” 郝晓梅听他这样一辩解,心里不由一沉:“唉,当初收到他那封信,还没来得及回信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真不该让人家等这么久。” 马平川心里是七上八下,眼看她把信封拆开,并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便把心提到看嗓子眼,就怕那位房东继续向她表白。 他不顾郝晓梅的感受,立即歪过头去看信中的内容。 郝晓梅并没有计较,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封信上。 马平川就很便捷地读到了信中的内容,当看到信虽然没有提到上封信,但却提到他可能回家过春节,这让那颗刚刚放下了心又提了起来。 “晓梅,这不就是一封普通的问候信吗?至于让你如此激动吗?”当他看到郝晓梅拿信的手都颤抖了,不由嗔怪道。 郝晓梅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难道你没看到吗?他要回家过年呀!” “这···又说明什么问题?” “既然他不陪自己的女朋友过年,却千里迢迢要回家,这说明这个家有他割舍不了东西呀。” 马平川心里一沉,赶紧辩解:“说不定他是为了已故母亲回来呢。” 郝晓梅一愣:“这是为啥?” “因为他的母亲刚走不到一年,按照习俗应该给她烧纸的,尤其是在年关的时刻。” 郝晓梅赶紧一展示信纸:“你看,他明明说要回家跟我‘小聚’的,还问我的态度呢。” “这又能说明啥呀?”马平川依旧辩解道,“他猜到你肯定欢迎他回家,就故意那样问一句,毕竟,这栋房子已经租给你了,你现在有居住权呀。” 郝晓梅不由苦笑:“可我这个房客到现在不但没给他一分钱房租,而且还花了他不少钱呢。” “晓梅,如果你要是觉得欠他人情了,我会帮你加倍偿还他的。” 郝晓梅又不满了,一边小心翼翼收起那封信一边哼道:“你帮我偿还什么?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马平川一愣:“可我是你的男朋友呀。” 郝晓梅赶紧摆手,并呈现一副羞怒:“你千万不要胡说!咱们到目前为止还没确定关系呢!” 马平川顿时感觉心里一凉,同时无比懊悔,如果早知如此,就该在回来路上向她求婚了,就凭她刚刚获得窦纯燕祝福后的内心感受,说不定就···唉,这封信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回来的时候,而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像翻书一样快呀,真是造化弄人! 郝晓梅一看他那副复杂的表情,虽然猜不到他心里想啥呢,但也清楚自己的话有点伤人,于是语气一缓:“咱们该走了。” 马平川二话不说,立即拔腿往胡同外走—— 郝晓梅一手紧握着装好的信封,一手牵着辉辉的小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如今,他俩可谓各怀心事。 当马平川把车开到郝晓梅所住的小区附近时,纠结的情绪有所释放,于是温和的语气建议:“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在外面吃个饭吧?” 郝晓梅回头瞥了辉辉一眼,然后做出一个决定:“那好,你带辉辉去饭店吧,我先回家。” 马平川不由一愣:“你都出来快一天了,难道不饿吗?” “家里有些剩饭,足够我吃了。” “啊···我俩下饭店,而你却在家吃剩饭?这样做合适吗?” 辉辉这时也劝道:“晓梅阿姨,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郝晓梅摇摇头:“不行,我现在着急回去写信,暂时没有食欲。” 辉辉好奇道:“给谁写信?” “就是给今天给我寄信的那位叔叔回信。” 辉辉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语了。 马平川又有点忿忿不平了:“你为了他,居然连饭都不想吃了!” 郝晓梅淡淡的语气:“请你要理解我,我已经半年多没给他写信了,他肯定急于知道我目前的情况。” “哦,那你就说自己好好的,但邻居张大妈意外病逝了。” 郝晓梅突然有些矛盾:“我是不是该把自己搬出去住的消息告诉他?” 马平川点点头:“应该说,但只需说照顾厂里同事的孩子,千万不要说自己受伤了。” 第73章又一次期盼 郝晓梅眉头一蹙:“其实,我不想这样说,担心他会动摇回家的念头。” “为什么?” “他说要跟我小聚一下,如果得知我不住家里了,会不会动摇回家的意志?” 马平川的表情苦苦的:“难道你认为他会为你回来?” “他的娘走了,家里除了我就再没有让他眷恋的人了。” “傻丫头,难道你觉得他眷恋你?别忘了他可是有女朋友的。” 郝晓梅的表情纠结一下,又变得坚定:“我还忘不了当初送他去部队的情景,从他的眼神里让我读出一种东西,我相信他心里是有我的。” “哦,你读出了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字——爱!” 马平川浑身一颤,随即气急败坏道:“丫头,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郝晓梅不由一怔,尽量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马平川随即态度一软:“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 郝晓梅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一副商量的口气:“我想暂时搬回来住。你看行吗?” 马平川脸色一变:“你为了他居然想搬回去?” “嗯,我要跟他一起过年。如果住在纯燕姐家,就怕他不肯过去。” “你要是搬回去了,辉辉由谁照顾?” 辉辉立即表态:“晓梅阿姨去哪,我就去哪?” 郝晓梅赶紧劝道:“辉辉暂时由马叔叔照顾吧,阿姨住的地方距离辉辉学校太远了。” 辉辉心里一动:“可我就快放寒假了呀。” “那你也不适合来阿姨家,因为阿姨要等那位叔叔。” 辉辉眨了眨了一副迷茫的眼睛,不再坚持了。 马平川则苦苦地质问:“晓梅,难道他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 郝晓梅动情地解释:“他的娘刚走不到一年,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他需要亲情的陪伴呀!” 马平川则悲情苦笑:“难道你把自己当作他的亲人了?” “是的,无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都是我生命里不可割舍的亲人。尤其在过年的时候,我必须陪伴他。” “如果他要是带他的女朋友一起回来呢?” 郝晓梅心头一震,迟疑一下,还是作出坚决的表态:“就算如此,我也要陪他俩在一起,给他俩做饭,帮助他俩做家务。” “晓梅,难道你甘愿做人家的‘电灯泡’,也不愿意陪我和辉辉过年吗?” 郝晓梅思忖道:“年又不是一天能过完的,我可以两头跑的,不会怠慢辉辉的。再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接辉辉过去一起过年。” “那我呢?” “你过年不回老家吗?” “唉,目前咱们公司业务这么忙,恐怕过年放不了几天假,我还有时间回家吗?” 郝晓梅无话可说,只好低声道一句:“对不起,我恐怕不能陪你过年了。” 马平川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那好吧,只要你心安理得就行。” 郝晓梅不想耽搁时间了,立即打开车门下车。此时,马平川早已经把车停靠在路边了。 辉辉感觉他俩谈僵了,也想下车,但被马平川制止了:“辉辉别动!” 辉辉一怔:“我要跟晓梅阿姨一起回家。” 马平川一哼鼻子:“她恐怕顾不上给你做饭了,难道你不饿吗?” 辉辉立即想到他要带自己去饭店的事,只好作罢,但不忘冲郝晓梅背影喊一句:“晓梅阿姨再见!” 郝晓梅的步履非常急促,已经顾不上回头应酬一下。 当她独自回到那套房子,又怀着着殷切的心情阅读一遍那封内容并不太长的信。虽然刘成凯又写得很含蓄,但聪慧的她还是从其中字里行间读出了一种关怀。她不能在犹豫了,立即找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想念的刘大哥: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太忙,已经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要对你由衷地道一句——对不起! 得知你能在春节期间回家探亲的消息,令我很振奋,当然非常欢迎你能回家过年。毕竟,这里不仅有你所牵挂的东西,还有割不断的乡情。每到节日也是怀念先人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的对象在哪过年,能否跟你一起回来?如果她能跟你一起回来,更是一个好事,因为大娘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过来送行,如果在过年时能过来拜祭一下老人,也会让大娘欣慰于九泉之下。 家里一切都好,不过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的邻居张大妈在几天前不幸病逝了,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回想她老人家对我的关照,令我直到现在也难以平息内心的悲痛,她是多好的老人呀。如果你回来了,一定带我一起去她的墓前拜祭一番。 郝晓梅写到这里,那颗急切的心情依旧无法平息,并没有太多的废话,也不方便过多煽情,又草草写上几句,最后落上一句‘殷切盼望你回家’的句子后,就把信纸慌张折叠起来。她要趁下午邮局没下班之前把这封信寄出去。此刻,她有些懊悔了,早知道人家刘大哥心里放不下自己,自己真该早一点给他写信。如今,距离他上一封来信的时间已经太遥远了,自己决不能让他再久等。 在以后的日子里,郝晓梅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辉辉的同时,还抽空买了一点蜂窝煤送到刘家。她要在刘大哥回家的时候,把家里烧得暖暖的。 马平川心情一直很低落,体会到‘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自己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恐怕是到头来一场空。因为他清楚既然晓梅恢复跟那位房东的通讯,就迟早解除那一点误会,毕竟纸里包不住火。他只能认命了,并把精力转移到公司上。如今,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才能慰藉他那颗受伤的心。 郝晓梅在没有他关照的日子里,过得虽然累一些,但在精神上却是游刃有余。她在冯天祥帮助下,尝试把刘家的炉子点燃了,借助那一点温暖,她再次屋里屋外收拾得一尘不染,把所有的被褥都拆下来清洗一遍。同时,她也把刘母的遗像擦得更清晰了,要让对方慈祥的微笑感染自己。 尽管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她没有让炉子的火熄灭,就是希望刘大哥某一天突然回家,就能享受到家里的温暖。于是,她请冯天祥每天定时帮忙添火,而自己几乎天天关顾一趟,除了照顾这个温暖起来的家,就是查看那个信箱,殷切盼望对方的回信。 第74章成长 刘成凯接到她的回信后,却对信中的内容很是不解,同时有些别扭,心里暗想自己明明在前一封信已经含蓄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情况,可她为什么还往所谓的‘女朋友’上扯呢?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呢? 刘成凯联想到对方很久没有给自己回信,显然是对自己有气,肯定的因为自己炮制所谓的‘女朋友’的一事,所以他断定她是有意跟自己装糊涂!于是,他端着这封信有点啼笑皆非了,本想回信却不知道该咋表达了。 他思忖了良久,最终决定暂时不回信,等到自己春节探亲假请下来再写信通知她。这样,自己就可以回避对方一个令自己尴尬的建议——带自己‘女朋友’回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正常完成军营里的日常科目,耐心等待申请探亲假的那一天。 突然有一天,他的指导员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刘成凯以为领导是跟他谈探亲的事宜,显得很兴奋地跟他走进了办公室。 不料,指导员一进办公室,身体顿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并向他伸出那只有力的右手:“成凯同志,恭喜你呀!” 刘成凯就像被弄了一头雾水:“陈指,我···有什么喜事呀?” “哈哈,我现在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向你正式宣布——鉴于你的演习成绩和良好的表现,总队首长正式批准你进入‘飞豹中队’!” 刘成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真的吗?” 指导员脸色一沉:“难道我会忽悠你吗?” 刘成凯连忙表示:“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让人难以置信。” “是呀,凡是加入飞豹中队的战士都是全军的佼佼者,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刘成凯顿时意气风发:“有信心!”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给咱们的老部队丢脸呀。” 刘成凯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由闪亮转换一丝黯然:“我在咱们中队当兵快两年了,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一旦要我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指导员眼珠一转:“假如你真舍不得,我就去向总队领导求个情,继续把你留在咱们中队。” 刘成凯心里一惊,赶紧摆手:“不用麻烦陈指了,我尊重总队首长的安排。” 指导员不想跟他开玩笑了,表情有些凝重:“成凯同志,我和大家都舍不得你离开,但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好苗子,必须要去更高的平台展示自己的才能。所以,我们都不想耽误你的前途。” 刘成凯向指导员敬一个端庄的军礼:“感谢中队领导们对的培养,我不会忘记自己曾是战鹰中队的兵,决不会给战鹰中队丢脸!” 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不过去了人家飞豹中队,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毕竟,飞豹中队训练强度要比其他部队高出很多,几乎是魔鬼训练。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呀!” 刘成凯含泪表示:“我知道,我会珍惜总队首长给我的这次机会,刻苦训练,争取成为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 指导员欣慰点点头:“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常回来看看。” “陈指,我什么时候去飞豹中队去报到?” “明天吧。今天晚上咱们战鹰中队要搞一个特别的晚餐,集体为你饯行。” 刘成凯不禁受宠若惊:“这怎么使得?” “哈哈,你当之无愧!” 刘成凯对于这次机会当然倍加珍惜,暂时忘却了对郝晓梅的情愫,很快加入了另一只素有王牌之称的特战队。在这里不仅训练艰苦,而且经常举行实战演习。他的队友们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同时也是能飞天入水的多面手。刘成凯在队内残酷的竞争下刻苦努力,很快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特战队员。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春节了。刘成凯顿时想起承诺回家探亲的事情,赶紧向新的领导申请探亲假。 不料,中队领导瞥了他一眼:“成凯同志,你才来我们飞豹中队多久呀,这么快就要请假吗?” 刘成凯挠了挠头,满脸赔笑:“这不是赶上过大年吗?我想回家过年。” 中队领导显得很诧异:“你的母亲不是病逝了吗?据我所知,你在老家已经没啥亲人了,回家陪谁过年呢?还不如跟战友们在一起在国外的战场过年呢。” 刘成凯一愣:“国外的战场?难道部队要出国打仗吗?” “哈哈,我就实话对你说吧,我国要跟h国搞一个联合反恐演习。演习地点就设在h国的丛林里。上级为了扬我军军威,自然要排遣一支训练有素的小分队出国呀,所以咱们飞豹中队当仁不让承接这才任务。” 刘成凯既显得激动又有些不安:“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腊月二十三,那天还是小年呢。” 刘成凯脸色一变:“这么急呀,难道不能等过了年再去吗?” 中队领导不满的眼神狠狠瞥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恋你的那个家吗?” 刘成凯只好承认:“我娘虽然走了,但在老家还有一个妹子呢。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挺不容易,我已经答应她回家过年了。” 中队领导露出疑惑的眼神:“你怎么会有一个妹子?你的档案上可没有这一条呀。” “她···不是我的亲妹子···而是我捡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刘成凯面对中队领导好奇的目光,只好把认识郝晓梅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向他做了汇报。 中队领导沉吟道:“你莫非看上那位姑娘了?” 刘成凯不由苦笑道:“我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是啥心思呢?她还以为我在部队有女朋友呢。” “怎么会是这样?” 刘成凯又把自己当初深怕郝晓梅会沾上自己,就脑袋一热,抛出一个女朋友的情况再次向中队领导叙述一遍。 中队领导不由嗔笑道:“看你挺老实的,居然刚跟人家姑娘认识不久就制造这么大的谎言。你让人家姑娘怎么想你?” 刘成凯满脸通红:“我···我曾写信向她做了解释,估计她已经猜出一切了。” “哈,既然你都解释过了,还用她猜吗?” “我···没有写得太露骨,而是委婉做了解释。” 中队领导不禁豪迈大笑道:“你呀,看上去是一个威风八面的男子汉,可有时性格又像一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还学会含蓄了。” 刘成凯尴尬一笑:“可是,她回信时并没有明确的态度,甚至故意装糊涂,还拿压根不存在的女朋友说事呢。所以,我必须回家当面看她的态度。” “你真的爱上那位姑娘了?” “嗯,我虽然跟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却有一种很深刻的感觉。尤其跟她通信时,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假如我俩之间不是横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女人,恐怕早就相互表白了。” 第75章变故 中队领导名字叫杨冠希,是一位雷厉风行的特战队长,一向是重事业轻私情,这时神情凝重地讲道:“成凯同志,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是没有节假日观念的,我们要时刻做好为祖国服务的思想准备。由于这次两国联合反恐演习很重要,我不希望自己手下任何一名队员掉链子,希望你要考虑清楚。” 刘成凯面对中队领导近乎于警告的口吻,不得不耷下了泄气的脑袋。 杨冠希神情一缓:“我建议你给她再写一封信,把情况说明白了,假如那位姑娘能够理解你,说明你俩还是有缘分的。等到明年间歇期,我会多批准你几天假,回去跟她好好聚一聚。” 刘成凯心里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想错过这次跨国演习的机会,只好点头同意了。 杨冠希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距离出国时间不长了,你抓紧时间做准备吧。” 刘成凯回到宿舍时,发现那些探听到消息的战友们一个个擦拳磨掌,情绪高昂,看样子这次为祖国扬威的机会就是他们的梦想。 刘成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于是情绪释然地给郝晓梅回信—— 想念的晓梅: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出国了。你也许感到惊讶,我也感到一切变化太快了。上一次给你写信时,我还是战鹰中队的成员,现在我已经成为了飞豹中队的一分子,虽然名称不同,那这两支特战中队有很大的区别。飞豹中队里的成员都是从各个特战中队里筛选的佼佼者,可以说是我们这个部队里的王牌中的王牌。我能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分子,感到无比的骄傲。 当然,作为一名飞豹成员,需要经受巨大的考验和承受能力,我们面临更艰巨的训练和演习任务。人们形容我们的训练就是魔鬼训练,如果没有一个良好才心理和身体素质是很难坚持的,我能够在这样的部队站稳脚跟是极其不容易的,所以也很难有假期的。比如我之前设想的春节探亲假就要泡汤了。因为我们中队接到了代表祖国去海外参加联合反恐演习的光荣任务。我的那些战友们虽然都失去了回家团圆的机会,但他们一个个情绪激昂。毕竟,代表国家出征海外是每一名战友的梦想。我自然也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所以,请你理解我这次失约的行为,也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当然,我在这里也祝愿你过一个愉快的新春佳节。 刘成凯写到这里,又想到对方在上次来信时又无端地提出自己女朋友的事情,于是笔锋一转——请你代替我为我娘烧点纸钱,至于让我携带女朋友回家祭奠的玩笑就不要开了。请你要理解我当初不得已的苦衷。 他感觉自己已经写得很明白了,这才踏实地标下落款。 几天之后,他和他的战友们就被几辆重型军车送到几百公里外的民用机场,搭乘一架大民航飞机飞出了国门—— 他的那封信在腊月二十五那天,终于到了郝晓梅的手里。 郝晓梅因为春节临近了,但刘成凯迟迟没有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了,这个期间马平川并没有‘骚扰’她,显然有些知难而退了,倒是每次回到那个胡同,都能得到冯天祥的安抚。 冯天祥看出她的心思在刘成凯身上而不是那位马老板,只能这样安慰她:“凯子是一个守信用的男人,从小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既然答应你回家,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他要在过年前一天才能到家呢,你就稍安勿躁吧。” 郝晓梅依旧一副焦急:“如果他不能早回家就该先给我写封信呀,我现在天天这样盼着他,都快急死了。” 冯天祥心里一动:“晓梅,难道你爱的真是凯子吗?” 郝晓梅的表情由焦虑转变为纠结:“我的对刘大哥有感情,但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呀。” 冯天祥一怔:“凯子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跟他又不是好哥们,人家凭啥告诉你呢?” 冯天祥一挠头:“也是,他上次回家好些天,我俩都没咋说过话。” 郝晓梅一副黯然:“我觉得自己有点傻,居然爱上了已经有对象的男人,心里想放下他,可就要做到的时候他又来信唤醒了我那颗快要死去的心。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晓梅,凯子心里有你吗?” “我不清楚,他来信不多,写得也不够直白,虽然也提到他的女朋友,但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冯天祥不由苦笑:“我的傻丫头呀,他的关怀不一定就是对你有感情呀。也许是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亲人呀。” 郝晓梅心头一震:“会是这样吗?” 冯天祥反问:“凯子跟你在一起有多长时间?” 郝晓梅掐指一算:“从他把我救回家一直到他回部队,差不多有七八天吧。” “唉,你俩总共相处不过一个星期而已。而他跟他的对象长期在部队里相处,他俩所积累的感情岂能是你能比拟的?你还是对他断了这个念头吧。” 郝晓梅却不以为然:“如果他心里没我,为啥会提出回家陪我过年?难道他的女朋友不需要陪伴吗?” “假如他要是把女朋友也带回来呢?” 郝晓梅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坦然道:“那我就做他俩的妹妹,照顾他们过一个幸福的年。” “晓梅,我觉得马总挺好的,对你真的没得说,你为啥放不开凯子呢?” 郝晓梅面对冯天祥的不解,两眼顿时湿润了:“冯大哥,你根本无法体会我当初走投无路的绝望心理,如果不是刘大哥给我带来新的希望,我都没有勇气活下去了。虽然偶尔的擦肩不可能缘定终身,但他当初给我的感动足以令我铭记一生。” 冯天祥面对她的执着,只能付诸苦笑:“好吧,但愿凯子不让你失望。” 郝晓梅不能在这个家过多的停留,当把火炉换好煤后,就要赶紧离开了,因为辉辉在另一个家等她回去做饭呢。 冯天祥跟她一起走出来,并且表示:“晓梅,如果你要忙的话,就不用总往回跑了,这里交给我照顾好了。” 郝晓梅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不行,我必须坚持天天回来一趟,万一刘大哥突然回来了或者来信了,我就无法尽快得到消息。” 说话间,他俩一前一后已经走出了门外,还没等郝晓梅转身锁门,就发现那个熟悉的邮递员骑车从胡同外扎进来—— 郝晓梅心里一动,再也顾不上锁门了,那双大眼睛直盯盯瞄着由远而近的邮递员。 她的坚持得到了回报,邮递员冲她扬起一封信:“郝晓梅,你的信!” “刘大哥来信了!” 郝晓梅感到无比的欢欣鼓舞,赶紧上前迎一步,把那封信几乎是抢到了手。 邮递员莞尔一笑:“姑娘一定在盼望这封信吧?看把你给高兴的!” 郝晓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冲对方调皮地伸一下舌头,然后转身往屋里跑—— 旁边的冯天祥清楚这是刘成凯的来信,抱着一丝好奇的心理也跟了进去。 郝晓梅勉强压抑着内心的骤跳,当着冯天祥的面把那封信急匆匆拆开,并打开了信纸。 可是,在读信过程中,她那双大眼睛从殷切逐渐转为失望,等把信读完了,那双手握信的手无力垂下来,脸色又呈现一片黯淡。 冯天祥心头一震,立即伸手把那封信接过来。 郝晓梅已经无力握紧那封信,任由冯天祥把它从手里夺走,辛酸的泪水瞬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夺眶而出—— 第76章变故 冯天祥顾不上她悲伤的情绪,端着那张信纸匆匆浏览一遍。他终于弄清楚她的悲伤源自于刘天凯无法回家过年了。到底是真的事出有因还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得而知。 他只好为郝晓梅鸣不平:“凯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亏你这样痴心等他。我看他完全是借口,估计是去女朋友家过年去了。” 郝晓梅没有反驳他的这番不当言论,而是转身奔向了火炉旁,把刚换好的蜂窝煤从里面夹出来,呆望着火炉里余火,忍不住把泪珠滑落进去,激起一股灰霾。 冯天祥赶紧过去盖好炉盖,并一拉郝晓梅的胳膊:“别伤心了,你一定要看开一点。” 郝晓梅默默地擦干眼泪,向门外迈出无力的双腿。 冯天祥不咋会劝人,这时恨自己的舌头太笨,无法哄好她,只能簇拥着她往门外走。 郝晓梅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突然预感到自己自从受伤离开这个家之后,恐怕再无搬回来住的可能了,因为她的个人物品都差不多搬到窦家了,之后再过来的机会也不多了,心里一沉,便回眸凝视这个家的一切,并且久久驻足不肯离去。 冯天祥明白她的心结,不敢相劝,只是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 郝晓梅的双腿无力再支撑下去,只好恋恋不舍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冯天祥这回亲自锁好的房门,并对她表示:“以后你就不要操心这里,一切由我呢。” 郝晓梅点点头,一言不发往胡同外走。 冯天祥担心她因为精神恍惚而出意外,于是跟她寸步不离。 郝晓梅浑浑噩噩地走出那条长长的胡同,精神才清醒一些,意识到街坊大哥还跟着自己,赶紧低声劝道:“你别送了。” 冯天祥摇摇头:“不,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 “因为你的情绪太差,我担心发生意外。” “你担心我想不开?” “这···我希望你能看开一切。” 郝晓梅长吁一口气:“你放心吧,我就算心里再痛,也不会那么不负责的,即便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替别人着想。” 冯天祥好奇道:“别人是指着谁?” 郝晓梅一副意味深长:“有辉辉,他现在还离不开我的照顾;还有平川,他那么在意我,假如我就这样走了,会让他伤心欲绝。” 冯天祥心里一动,趁机讲道:“是呀,马总对你一往情深,为你所做的要比凯子多得多呀。” 郝晓梅尽管从心里认为刘成凯与马平川并没有可比性,但不想跟他争辩,因为万念俱灰的情愫还弥漫在他的心头。 她没法再拒绝冯天祥,任由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从刘家到窦家距离不长也不短,足足有三里地,郝晓梅虽然双腿发软,但也没有雇个一辆辆从身边流逝的三轮车,因为她需要街道上的冷风把浑噩的思绪好好洗涤一遍。 冯天祥倒是有此意,曾经叫停一辆三轮车,但一看郝晓梅无动于衷往前走,只好冲三轮车主赔笑道歉。 郝晓梅直到走到窦家的楼门口,才振作一下精神,回头冲着冯天祥:“冯大哥,进来坐一坐吧?” 冯天祥赶紧摆摆手:“不了,我得回去了。” 郝晓梅呈现一副感动:“谢谢你送我回来。” “晓梅,你要保重自己,不要对我客气。” 郝晓梅点点头:“你请回吧。” 冯天祥却表示:“我先在下面等会,要亲眼看到你上楼再走。” 郝晓梅懒得跟他争执,只是报以苦笑,转身径自走进了楼门—— 当她开门进去后,立即走进自己睡的卧室,那里有一扇窗口正好对着楼门方向,她打开窗户,冲等候在下面的冯天祥招招手。 冯天祥这才如释重负地往回走。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马平川的公司,他要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马平川。 再说马平川这段时间很是受伤,尽管他的事业是蒸蒸日上,但情场上的失意却让他也是万念俱灰,在他看来,既然晓梅跟她的房东恢复了通信,就迟早会让晓梅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情况,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心里的痛可想而知。 有一天,他独自光顾一次大集,并在集市上遇到一位算命的大师。他请大师帮他化解一下,结果大师了解他的心结后,居然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马平川心头一震,简直有点啼笑皆非。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只好顺其自然了。 当冯天祥来到公司时,他正在公司里抽烟排遣。原来,自然公司成立后,他就住在办公室里,并守在一部座机旁,做到二十四小时的业务服务。 冯天祥每天也工作在这家公司里,对马平川的办公室自然是轻车熟路,当他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感觉一阵刺鼻的烟雾,便没有关闭那扇门。 “马总您咋抽这么多的烟?” 马平川一看是他冒失地闯进来,不由反问:“你怎么来了?” 冯天祥赶紧表示:“马总,我有大事向您禀报!” 马平川顿时精神一振:“发生什么大事了?” “您别紧张,这是关于晓梅姑娘的。” 马平川脸色陡变:“晓梅怎么了?” “您别紧张,这是好事,晓梅的情绪很不好。” 马平川鼻孔一哼:“这话亏你讲得出来!晓梅如果闹情绪了会是一件好事吗?” 冯天祥赶紧解释:“她是因为生了凯子的气,这对您来说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马平川被弄懵了:“凯子是谁?” “就是您口中的晓梅房东呀。” “难道他给晓梅来信了?” “是的,否则晓梅会伤心吗?” 马平川脑袋都胀大了:“这是怎么回事?房东来信怎么会让晓梅伤心?” “马总您看!” 冯天祥担心自己解释不清。立即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封信。原来,他趁郝晓梅伤心走神,把那封信据为己有了。 马平川满腹疑惑地接过来一看信皮,不由眉头一皱:“原来你偷扣下她的信?” 冯天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从晓梅手里接过来的。” 马平川无暇再质问下去,赶紧从信封里抽出了那张信纸。当他仔细浏览一遍后,眉头便皱得更紧了,冲冯天祥一副苦笑:“这就是你所说的机会?” 冯天祥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吗?” “哼,你这是什么逻辑?人家房东因为出国搞军事演习而不能回来过年了,所以才让晓梅伤心,这对我算是什么机会?它只能让我心里跟更难受呀。” 冯天祥连忙辩解:“这难道不是一个借口吗?我听晓梅说凯子在部队有女朋友了,说不定人家去女朋友家过年呢。否则,晓梅会如此伤心吗?” 第77章冰点时刻 马平川心头一震,顿时想到自己私自扣下那封信的情景,而从种种迹象上看,晓梅还不清楚那位房东的真实情况。而那位房东并没有再把所谓的女朋友一事跟她说开,难道这是自己一次机会吗? 他内心踌躇难决。 冯天祥一看他沉默了,便趁机劝道:“马总,晓梅可是一位好姑娘呀,您不该轻易放弃。” 马平川把眼一瞪:“我有放弃吗?人家不肯给我机会呀。” “马总,晓梅目前正在伤心呢,您不应该躲在这个地方抽烟解闷,而是应该跟她在一起,好好哄哄她才是。” 马平川听他如此一说,心里不由一动,虽然这封信不至于让晓梅把对房东的感情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但自己可以跟心爱的女孩一起过个年了,这对自己来说,起码是一个慰藉。 他一想到这些,便二话不说,立即从门口的衣服架上摘下外套往外走—— 冯天祥清楚他是去看望晓梅了,也赶紧跟在了身后。 “马总,您手里的信?” 马平川听他的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那封信。不过,他并没有把它还给冯天祥,而是装好了放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冯天祥见状,并没敢张口讨要这封信,继续跟着他走出了公司大门。 马平川回头对他温言道:“老冯,谢谢你,这次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要帮我密切关注房东的信。” 冯天祥赶紧表示:“马总请放心,晓梅已经把凯子的家交给我了,她恐怕很难再回去一趟了,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马平川点点头,随即又提醒道:“你如果再收到房东的心,自己首先不要看,更不许交给晓梅,要首先交给我。” 冯天祥一愣:“我当然不会私自拆开看的,可为啥不能交给晓梅呢?” “这···我担心晓梅看了不该看的信会再伤心。” “哦,也是。” 马平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冯,拜托你了。” 冯天祥显得一副受宠若惊:“您不要客气,当初如果不是您帮我,我哪有今天呀。为您效劳是我义不容辞的任务。” 马平川欣慰点点头:“好好好,我没有看错你,上车跟我一起走吧。” 冯天祥立即摆手:“您是去找晓梅吧?咱们不顺路。” 马平川一副不容置辩:“你要去哪?我亲自开车送你一段,即便不顺路也就是浪费我一脚油门罢了。” 冯天祥一看老板的热情难却,只好上了他的车。 马平川把冯天祥送到那条胡同口后,再转向奔向窦家—— 当他敲开窦家的门时,首先看到的是为他开门的辉辉。 “马叔叔来了?” 马平川首先和蔼地抚摸一下他的小脑袋,然后询问:“晓梅阿姨呢?” “她正在做饭。” 马平川“哦”了一声,便三步并两步奔向厨房—— 辉辉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明白他们大人是怎么回事了,并没有跟进去,而是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马平川走进厨房里的时候,脸色又突然变色。原来,郝晓梅正揉着左手的手指,而鲜血已经染红了两只小手。 他意识到了她因为分神而切伤了手指,赶紧抢步向前,一把接收了对方的伤手。 郝晓梅猝不及防:“你怎么来了?” 马平川一脸怜惜:“丫头,你咋这么不小心?还疼吗?” 郝晓梅含泪摇摇头:“不,不疼!” “哎呀,这么深的刀口,能不疼吗?” 郝晓梅受伤的手指被他攥着,不再辩解。 马平川知道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试探询问:“家里又纱布之类的东西吗?” 郝晓梅摇摇头:“没有。” 马平川思忖一下,立即拉着她的胳膊:“你跟我出来。” 郝晓梅清楚自己无法再忙下去,只好顺从了对方。 马平川把她带到客厅里的沙发旁,再把她轻轻按坐在上面。 “你乖乖呆着这别动,我出去一会。”马平川柔声交待后,立即快步奔向门外—— 郝晓梅清楚他出去干什么去了,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垂头默默想着心事。 马平川以最快的速度从外面的小卖部里买了几个‘创可贴’,再风风火火跑回来。 郝晓梅等他用两个‘创可贴’把手指的伤口包扎好了,立即站了起来。 马平川一拉她的胳膊:“你要干嘛?” “你别拉我,我要去给辉辉做饭。” “你是手已经受伤了,现在不能沾水,就别逞能了。” “那辉辉怎么办?” “你呀,眼里只有辉辉,什么时候有过自己呀?” “我不止给辉辉做饭,自己难道不吃吗?” “算了吧,既然我在,就轮不到你吃苦了。你还是乖乖呆会吧。” 郝晓梅一看他执意要去做饭,也懒得跟他争了,其实她根本没有心情做饭。 马平川又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当然把这顿晚饭做得有模有样,甚至又加了两道菜。 等他忙碌完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辉辉早就饿得前肚皮贴后肚皮了,不待他招呼,就主动坐到餐桌前。 马平川端上最后一道菜时,辉辉已经吃得津津有味了,但郝晓梅却没有上桌。 马平川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不由责怪辉辉:“你这个孩子真不懂事,晓梅阿姨还没有上桌呢,你咋就先吃上了?” 辉辉赶紧解释:“晓梅阿姨说不吃了,让我先吃的。” 马平川一皱眉头:“她人呢?” “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马平川二话不说,立即奔向了郝晓梅居住的那间客房。 他顾不上敲门,也不管郝晓梅处于什么状态,冒失地推门而入—— 还好,郝晓梅还穿着那身衣服,正趴在床上深埋着脸一动不动。 马平川上前一拍她的后脚跟:“晓梅,快起来吃饭!” 郝晓梅依旧一动不动,但却发出了声音:“你咋进来了?我不想吃!” 马平川显得理直气壮:“大小姐,我知道这样闯入你的闺房有些不太合适,但你目前的必须有我在你的身边。”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不需要。” “我不是你什么人吗?你居然这样说我?” 郝晓梅一看被他纠缠上了,忿然抬起头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一副委屈的泪眼面对他:“你就算是我的老板又能怎样?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马平川一副苦笑:“丫头,我不是可怜你,而是可怜我自己呀。你现在懂得苦了吗?可你知道我最近过得有多苦吗?唉,失恋的滋味搁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呀。你别以为我没有自尊心,我是因为对你执着的爱才厚着脸皮不顾你的奚落陪在你身边的。为了你,我不想错过任何讨好你的机会,同样不情愿你在感情最无助的时候只能面对空空的四壁。晓梅,假如我对你的这番心意到最后却是一场空,难道就不值得可怜吗?” 郝晓梅的怨气顿时风轻云淡了,呈现一副黯然的歉意:“对不起···” “晓梅,你哪里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呀!假如你为了一个错爱的男人而错过自己的真爱,那就是你人生最大的悲剧呀!” 郝晓梅浑身一颤:“错爱?” “你爱上一个曾经自称有女朋友的男人,难道不是错爱吗?” 马平川因为清楚刘成凯的真实情况,所以言谈之间用了‘曾经’和‘自称’,却证明了他的内心毫无底气,如今为了自己的爱情,正继续掩饰一个谎言。 郝晓梅被这句话若有所悟,表情一片纠结。 第78章难掩思念 马平川趁机讲道:“其实,你跟你的房东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之所以对他念念不忘完全是因为你当初在最无助的时刻得到了他举手之劳的关照,结果你被他彻底感动了,征服了,甚至不顾他是否单身,爱得不顾一切了。我能理解你这样的心理,但并不赞成你为了虚幻的爱情而盲目到失去自我。虽然他在你心里很高大,但这并不是你在感情为他驻足的理由,因为还有更优秀,对你更合适的男人等待你去接受。我们经常说不要被眼前一个秋天迷失了眼睛,因为在前方还有无数的秋天等待你去收获。晓梅,无论你目前陷得有多深,都必须拔出来,否则,你的一生都会活在无休止的阴霾中。” 郝晓梅心头一震:“我···我该怎样拔出来?” 马平川把右手一伸:“请把你的手给我,让我来帮你吧!” “平川···我?” “晓梅,我知道你心中的伤口要远比指尖上的深,目前最好的疗伤方式就是请我帮你抚平一切。” 郝晓梅不由苦笑:“你能帮我包扎身体表面的伤口,但能帮我愈合内心的伤痛吗?” “只要你不要把我拒之千里之外,就一定能!” 郝晓梅黯然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感动:“谢谢你!” 马平川的那只手还在抬着:“晓梅,快跟我去吃饭吧。” 郝晓梅摇摇头:“我不想吃,一点胃口也没有。” “晓梅,也许你没有胃口,但我忙碌了半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你就不能可怜我一下吗?” “哦,那你赶紧吃去吧。” “如果你不上桌,我能心安理得吃这顿饭吗?” 郝晓梅面对他锲而不舍的攻势,只好屈服了,一只手身不由己地抬起来,与对方的大手融汇在了一起。 当马平川把她来进客厅的时候,辉辉已经不在餐桌上了,就连他的碗筷也不见了。 马平川不由欣慰一笑,知道这个孩子故意闪了,于是对郝晓梅的举止便放开了一点。 在接下来几天,马平川借口郝晓梅手上有伤,坚决不让她进厨房,好好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郝晓梅就这样在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那颗摇摆的心又重新靠向了他。 她有时不由想到,也许平川分析得有道理,自己当初与刘大哥相遇时正是自己最无助的时刻,很容易被感动了,并且把自己那份最纯真的感情献给对方。就像现在自己被平川照顾着,内心那种情愫正潜移默化地靠近他。 再说刘成凯跟战友们去h国进行反恐演练,又是一番魔鬼历程。他以顽强的意志品质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捍卫了中国军人的荣誉,博得了h国军人的敬意。他出国一个月后,终于载誉归来。而此时正月都快过完了。 他在国外的演习过程中,有时要经受生命的考验,但也没有忘记郝晓梅,甚至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刻,因为想到了她而让自己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动力。可惜,在那里给她写信实在不方便。如今回国了,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心爱的她写信! 队长杨冠希对他在海外的表现非常满意,一看他一回来便扎在宿舍里奋笔疾书,不由好奇道:“成凯同志,你在给谁写信?” 刘成凯以军人的礼貌回复他:“报告杨队,我在写家书。” “家书?你家还有亲人吗?” “杨队,我跟您提过的,我老家还有一个妹子呢。” 杨冠希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位捡来的妹子,你就是为了她才想回家探亲的。” 刘成凯连连点头:“就是呀,要不是为了这次任务,我就能回家探望她了。” 杨冠希不由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这位军中的硬汉也儿女情长的时候呀。” 刘成凯脸色一红:“她一直盼望我回去呢···我之前已经失约了,所有才···” 杨冠希把手一摆:“好吧,我不打扰你写信了,但你也不要疏忽另一件事。” “什么事?” “唉,我不是在回来的飞机上不是讲过吗?咱们回来后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开一个总结大会。今天是太晚了,但明天必须要开了。” “哦,请杨队放心,我保证准时出席大会。” “我说成凯同志呀,你可不是一个出席会议那么简单,而且还要发言呀。我亲自过来找你的目的就是通知你要准好准备的。毕竟,总队首长和军区首长都会来参加的。” 刘成凯一愣:“我又不是领导,为什么要发言呀?” “你虽然不是领导,但你是咱们飞豹中队的英模代表呀。鉴于你的这次表现,总队首长已经批准你荣立二等功一次了。难道你不该上台发言吗?” 刘成凯并没有被荣誉而喜形于色,相反却紧皱眉头:“我···我该说些什么呀?” “你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实在没有头绪,就请教一下身边的战友。他们几乎都有因为立功而发言的经历。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千万不要在首长跟前出丑。” 刘成凯一摸脑袋:“可这时间也太紧了吧?” “时间是紧,所以你先暂时收起你的‘儿女情长’吧,先办正事要紧。” 刘成凯又为难道:“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晓梅了,尤其在经历一段特殊的时刻。” 杨冠希有些不以为然:“我看出你对那位妹子的感情了,但你别忘了自己是一位革命军人,不能因为私情而影响自己的前途吧?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刘成凯有些无奈,只好暂时收笔,同时试探询问:“杨队,您什么时候能给我假?” “你请假还是为了那个妹子?” 刘成凯脸色一囧:“杨队,您可是答应我的,等结束海外演习之后,就给我几天假的。” “唉,现在还不是时候,由于刚过完年,咱们飞豹中队还有许多科目亟待展开呢。关于你请假的事情,还是往后拖一拖吧。” 刘成凯黯然无语,由于自己刚加入这支特战队不久,还不能死皮赖脸地向领导请假。 等他应酬完总结大会,这才抽出时间给郝晓梅写信。 虽然他还摸不清郝晓梅对自己的心意,但由于好久没联系了,所以在笔下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片真情—— 想念的晓梅: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之前都向往的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而在节日期间,我一直在国外参加演习,繁重的演习任务彻底冲淡了节日的气氛。我感觉自己丢失了这个年。因为我错过了一次跟你相聚的机会,这是我生命中的一次巨大的遗憾。不过天道酬勤,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不仅出色地完成了这次演习任务,并且荣立二等功。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荣获一枚军功章,当我手捧起它的时候,不禁流下激动的泪水。因为在它的身上承载着我太多的汗水甚至是热血,也包含你的忍耐和期盼。等到我回家的时候,一定把它亲手佩戴在你的身上,作为一份特别的礼物。对了,我因为年前因为临时任务而没有请假,估计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能有请假的机会,届时要回家好好跟你聚一聚,举杯开怀痛饮,共述人生感慨! 刘成凯写到这里,脑海立即想象着与郝晓梅相逢的情景,不禁浑身热血沸腾。经过一番的遐想,接下来又询问一下郝晓梅的近况。当一页信纸就快被激昂的文字填充满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留下了落款。 第80章豪宅 郝晓梅还不习惯对方的爱抚,先不动声色地摆脱那只大手,随即发出苦笑:“你这样给我故弄玄虚,我还能安枕吗?” 马平川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丫头,你今晚必须好好休息,否则我明天就不带你去了。”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休息不好,就不适合长途跋涉。” 郝晓梅显得一副无奈的神情:“那好吧。” 郝晓梅当天晚上并没有胡思乱想什么,也许并不关心来自马平川给予的惊喜。不过,她也不再奢望刘成凯会给自己什么惊喜了,为了积蓄精力,她早早地躺下来休息。 可是,这一夜她做了一个长梦,梦到刘成凯上了战场,并且在冲锋时身中数弹,向自己投来一个绝望的眼神后,慢慢地倒下了······· “刘大哥!” 郝晓梅猝然从床上坐起来,等恢复意识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满额头的大汗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大哥再没有给自己写信,会不会真发生什么意外? 她的后半宿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她先洗漱完毕,便去辉辉房间招呼他起床。 辉辉因为昨晚有些兴奋而睡得很晚,此时困意正浓,并不情愿起床。 “晓梅阿姨,今天是礼拜天,您就再让我睡一会嘛。” 辉辉翻一个身又睡过去。 郝晓梅只好上前一掀他的被窝:“辉辉快起来,难道你今天不去接妈妈了?” 辉辉经她的提醒,这才恍然想到了今天该做什么,顿时激灵起来,翻起身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服。 郝晓梅特意做了一些早点,等候马平川过来吃。 马平川并没有让她久等,很快就扣响了房门。 郝晓梅一猜就是他,也不需询问,走过去就打开了房门。 令她感到惊奇的是马平川一身西装革履站在她的眼前。 她感到有些好奇:“平川,你这是去相亲吗?” 马平川冲她嗔笑道:“晓梅,你又拿我开心了。” “呵呵,你既然不是去相亲,为啥打扮得这样精神?” “哈哈,你才发现我打扮得精神吗?我平时一直如此呀。” 郝晓梅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平时是很少扎领带的。” 马平川伸手触摸一下胸前的领带,又带着一丝神秘:“因为我要带你去一个神圣的地方,所以才穿了一套正装。你也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最好把我买过你的那套衣服穿上。” 郝晓梅也不买他的账:“哼,你既然不提前告诉我,我就穿平常的衣服。” 马平川也不就范:“那就随你吧。” 郝晓梅因为要去面对窦纯燕,并没有穿得太顺便,当一套裙装穿在身上时,把她映衬得活脱脱一朵出水芙蓉。 马平川一看她出发前换上了这套衣服,不由看呆了:“晓梅,你真是太美了!” 郝晓梅俏脸一红:“去你了,你除了会拍马屁,还会什么?” “晓梅,我讲得可是由衷之言呀。你比电影明星还漂亮呢。不信的话就问问辉辉。” 马平川随即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辉辉。 辉辉会意道:“嗯,晓梅阿姨就像个仙女,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郝晓梅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小屁孩会看什么?就不要在旁瞎起哄了!” 辉辉显得很较真:“我说的是真的。您比妈妈还漂亮!” “你又胡说了,我怎么能跟你妈妈比?” 马平川赶紧接茬:“辉辉这叫童言无忌,你就不要谦卑了。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郝晓梅有些羞怒道:“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立即回屋换下这套衣服。” 马平川心里一急,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我的姑奶奶呀,咱们时间挺紧的,求您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郝晓梅只是说说而已。她是今天第一次穿裙子,虽然还是乍暖还寒的季节,但今天起码天气很温暖,让她有展示自己身姿的机会,自然不会跟谁置气的。 马平川不敢再说恭维的话了,趁机携带郝晓梅和辉辉离开了这个家。 郝晓梅心里怀着一丝好奇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发现他开车方向果然不是直接奔陈莱监狱方向的,而是去了方向。 “平川,你到底带我俩去哪?” 马平川依旧买关子,一边开车一边嘻嘻哈哈:“你就不要浪费口舌了,因为你的好奇心马上就会得到满足。” 辉辉昨晚也听到了他的话,所以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很向往。 “马叔叔,还有多远?” “快了,不到两分钟了。” 说话间,一栋崭新的小二楼呈现在他们是视野中。 郝晓梅一看周围并没有其它目标,而马平川的汽车越开越慢,就快靠向它了,不由心里一动,难道平川要带自己参观这栋楼吗? 她的那副大眼睛开始对这栋小二楼审视起来,直到汽车停靠下来,她也看清这是一栋新楼,而且布局讲究,就像是当前一些暴发户兴建的豪宅。 马平川一看她的眼神有些发呆,便伸手拍一下她的肩膀:“我的大小姐,咱们到地方了,还不快车?” 还没等郝晓梅反应过来,辉辉率先打开后车厢的门跳下了车。 郝晓梅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怀着一颗复杂的心情慢慢走下了车。 辉辉等马平川一下车,便伸手向上一指近在咫尺的小二楼:“马叔叔,难道您带我们来参观这栋小楼吗?” 马平川一脸得意:“是呀,辉辉看这栋小楼还可以吗?” 辉辉认真点点头:“嗯,它很漂亮。” “哈哈,你只看到它的外表,就夸它漂亮,假如要看到内部的装潢应该咋形容呢?” “马叔叔,咱们能进去吗?” “当然了。我把你和晓梅阿姨带过来,可不止是参观一下它的外表而已。” “哦,房主人会让咱们参观吗?” 马平川眨了一下诡异的眼神:“房主人目前不在家,正好马叔叔手里有钥匙,咱们进去参观一下好吗?” 辉辉欣然同意:“好呀,我家住在筒子楼里,还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小洋楼呢。” 马平川一把拉住他的小手:“那好,马叔叔就带你进去参观一下吧。” 郝晓梅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一直没有吭声,当马平川拉着辉辉向楼门口移动时,也不知不觉跟着他俩的节奏走。 马平川走近门口,才放开辉辉的手,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熟练地挑选其一,再娴熟地打开了房门。 这一次,马平川把目光聚焦在一旁的郝晓梅的脸上:“大小姐请进吧?” 郝晓梅轻轻咬住下唇,压抑着内心的澎湃,随着辉辉迈步进屋—— “哇,这里太美了,就像一个宫殿一样。” 辉辉被里面精美的装潢惊呆了,顿时一阵欢呼雀跃。 马平川已经顾不上辉辉的反应了,而是把试探的目光投在郝晓梅的身上:“晓梅,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郝晓梅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勉强回一句:“这里就算再好,跟我有关系吗?” 马平川爽朗一笑:“只要你想有,它就跟你有关系!” 第81章一路风景 郝晓梅眉头一蹙:“难道你觉得我会贪图这里吗?” 马平川神情一正:“也许你不需要这里,但这里却需要你这样的女主人!” 辉辉听出了玄虚:“马叔叔,难道这个‘宫殿’是您为晓梅阿姨买的吗?” 马平川一看这栋豪华装潢的小洋楼似乎并没有打动眼前的女孩,于是冲她一副诚恳的语气:“晓梅,我知道你一直缺少安全感,一直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甚至认可做那几间破房子的女主人。但你毕竟是一只鸾凤,只有金窝才能不委屈你。虽然这栋宅子算不上什么金窝,但它会成为你赖以稳居的港湾。晓梅,请你答应做这个家的女主人吧!” 郝晓梅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一片恍惚,整个人就像短路一样,迟迟反应不过来。 马平川继续他的爱情攻势,趁机从西装内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恭恭敬敬地呈现在郝晓梅跟前。 郝晓梅不得不长吸一口气:“你又玩什花样?” “晓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认真的,丝毫没有游戏的成为,请你打开它看一看吧。” 郝晓梅无法拒绝他的诚意,伸出发颤的右手,把那个锦盒的盒盖慢慢翻上来—— 一只光彩夺目的金戒指镶嵌其中! 郝晓梅身躯一晃:“平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平川一副款款深情的目光:“晓梅,你难道不清楚我欠你一个承诺吗?现在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郝晓梅有些愕然:“什么承诺呀?” “唉,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还记得咱们上次去看望纯燕回来的路上吗?” 郝晓梅眉头一闪:“你还记得那件事?” “对你的承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并且一定要兑现。” “对不起,我当时···当时只不过一句玩笑话···” “晓梅,无论你是否改变,我对你的情意却是坚如磐石。” 郝晓梅回想自己的感情反复,不由满怀歉意:“对不起!” “晓梅,‘对不起’这三个字并不是该轻易说出口的,对于要相伴一生的人更是如此。当彼此亲密如己的时候,必须用爱去填平对对方的亏欠。” 郝晓梅的脸色又羞又红:“我···我说不过你···但当着辉辉的面···你最好收起它···” 马平川瞥一眼站在旁边发呆的辉辉,语气显得意味深长:“晓梅,假如咱们今天有一个见证的孩子难道不好吗?今天的这一幕会铭记在他的心里,将来咱俩百年之后,他可以把咱们的爱情故事讲给他的子孙,也就等于继续在后人中传播。” 郝晓梅把脸一扭:“你···你都说些什么呀···” 辉辉显然还没有到懵懂的年龄,有些不知所措,想问一问是什么状况,可张了张小嘴,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马平川为了赶时间,不再拖沓了,亲手从锦盒里取出了那枚金光闪闪的戒指,在郝晓梅已经没有任何拒绝勇气的情况下,另一只手把空锦盒放回衣服口袋里,然后单膝跪地,把那只金戒指用双手托在头顶。 郝晓梅惶然向后退出一步:“平川你?” “晓梅,答应嫁给我吧。今生今世由我照顾你。” “平川我···” “晓梅,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些东西都放不开,但都把它们埋藏在心里吧。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握今天,因为只有抓住了今天,才能赢了自己的一生。” 郝晓梅心里是百感交集,辛酸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可没有勇气接过那枚戒指,只是恍然点点头。 马平川不能再指望她再做出任何配合了,果断地操起对方的右手,在对方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情况下,把戒指缓缓推进她的无名指上。 小辉辉终于在旁边发出一句感叹:“真漂亮!” 郝晓梅心里一动,眨了眨模糊的泪眼,那枚已经戴在手指上的戒指终于清晰地呈现在眼前,闪闪的金光映射着晶莹的眼球。 马平川一看她等于接受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再搂住她的娇躯,并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深深的一吻。 郝晓梅浑身就像触电一样,慌张地弹射出去—— “晓梅?” 郝晓梅的身子已经处在几米开外了,神色慌张地掩饰:“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去接纯燕姐吧···不能让她在那里久等。” 辉辉也醒悟道:“马叔叔,咱们快去接妈妈吧!” 马平川含笑点点头:“好的,咱们现在就出发。” 当他们出发后,郝晓梅在车里更是无语了,偶尔投看一眼手指上的那枚金戒指,内心简直是五味杂陈。反倒是辉辉跟马平川有一番语言上的交流。 “马叔叔,您还有戒指吗?” “我就买了这一枚,怎么了?” “晓梅阿姨戴上它真是太漂亮了,我想给妈妈也戴上一只。” “哈哈,那可不行,戒指可是送给最心爱的人。” “是呀,我妈妈不就是吗?” 郝晓梅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笑。 “哈哈,你看晓梅阿姨都笑你了。你妈妈是你最亲的亲人,但还不算是你的‘爱人’呀。而戒指是要送给‘爱人’的。” “爱人?谁是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嘛···现在还没有,等你长大了,如果喜欢哪位女生,并且那位女生也喜欢你,那你就可以把她当做ài人。” “难道非要等我长大吗?” “是的,就像马叔叔这样大才行。” 郝晓梅这时不由插上一句:“你已经算是大龄单身青年了,难道要让辉辉跟你一样?” “哈哈,大龄难道不好吗?我觉得自己到了这个年龄才算是成熟,也才懂爱。” 郝晓梅心里一慌,赶紧把目光闪在了窗外。 马平川一看她又没词了,便又跟辉辉扯开了话题—— “辉辉,你刚才看懂马叔叔对晓梅阿姨的表白了吗?” 辉辉茫然摇摇头:“不太懂,您好像在求晓梅阿姨什么事吧?” “对!马叔叔是在求晓梅阿姨。求她嫁给马叔叔。” “怪不得呢,晓梅阿姨虽然不情愿,但一看您下跪求了,才不得不答应。晓梅阿姨的心肠可软了,因为可怜您,都掉眼泪了。” 马平川眉头一紧,简直有点哑言失笑。 郝晓梅虽然把脸转向一侧车外,忍不住嘴角抿了一下,差一点没笑出声来。 辉辉一看前面开车的马平川一时不吭声了,便好奇道:“马叔叔,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马平川赶紧做出反应:“辉辉说得没错,晓梅阿姨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无论谁拥有她,都会是很幸福的。马叔叔为了自己的幸福,就算下跪求她,也是值得的。” “嗯,我跟晓梅阿姨在一起,也感到很幸福。” 第82章幸福感 马平川莞尔一笑:“你在这个年龄还谈不上幸福,只能算是快乐。” “那幸福是什么感觉呢?” “幸福就是···唉,你年龄还小,无法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辉辉一看他回答不上了,只好问郝晓梅:“晓梅阿姨,幸福到底是啥样的?” 郝晓梅无法做到对一个孩子保持沉默,因为刚才听他俩的对话,心情显得愉悦了许多,语气也透亮了:“辉辉,马叔叔刚才讲得不对,幸福是适合任何年龄段的人,只是每个人的幸福感不同而已。对于你们这些未成年的孩子来说,从小能够活得快乐,无拘无束,被亲人们的爱所包围着,这就是一种幸福。” “是吗?” “当然是了,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而已。” “晓梅阿姨?” “嗯?” “您的幸福感又是什么?” “我的?” “嗯,您就说说呗。” 马平川心里一动,于是不动声色地开车。他心里却有着比辉辉更强烈的求索。 郝晓梅不由回忆起自己成长的经历,大大的眼眶又不禁充满了泪花。 “晓梅阿姨,您咋不说话?” 郝晓梅定了定神,终于动情地讲道:“幸福对我来说,就是带着一副好心情每天往返与家和单位之间;也是拥有一个温馨且充满爱的家;更是与爱人一起相拥时的感动。其实,幸福对阿姨来说,就是充满爱的平淡生活。” 辉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马平川的眼神有些湿润了,一看距离陈莱监狱不远了,便叮嘱辉辉:“辉辉,等你有机会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你的妈妈。” 辉辉点点头:“嗯,我还有些问题没弄懂呢,正好向妈妈请教一下。” 郝晓梅这时才凝视一眼马平川,俏脸的脸上如同划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其实,马平川所传递的信号很简单,就是想通过一个孩子的嘴让窦纯燕清楚自己和晓梅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当他们到达陈莱监狱的时候,并没有获准再去接待室,而是被安排在监狱大门之外等候。 马平川心里明白其中的象征意义,于是耐心地陪同辉辉和郝晓梅等候在外面,便表现得几分惬意。 不到十分钟,监狱大门一侧的小铁门被打开了,首先走出来的还是那位女管教,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随后转身请出了窦纯燕。 郝晓梅定睛一看,窦纯燕表现出一副饱满的精神状态,就像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那样。而且,她身上已经不是一身囚服了,而是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跟郝晓梅一样穿着一套漂亮的裙装。她根本不像是一个刑满释放的服刑人员,而恰恰像一名探亲的管教家属,并且表现在表情上,只有见到郝晓梅等人时,才变得一丝的激动。 郝晓梅心情同样是激动万分,很想冲过去跟她拥抱一番,但觉得暂时还不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于是伸手一拍偎依在自己身边的辉辉:“快去抱抱妈妈!” 辉辉有好久没见到妈妈了,自然会有些情不自禁,于是在郝晓梅的提示下,欢快地撒开了双腿,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 “妈妈!” 窦纯燕本想接过女管教手里的包裹,可一看儿子激动地扑过来,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辉辉!” 郝晓梅眼看这对母子如同劫后重逢地拥抱在一起,心里又是一番百感交集,不禁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马平川这时跟她感同身受,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郝晓梅这一次没有摆脱,因为她激动得也想做一次拥抱,在温存一下对方的胳臂后,才感觉自己拥抱的对象不该是身边的男人,而是眼前那位女人。自己应该把所有的祝福和鼓励都化做相逢一抱。 窦纯燕在与儿子短暂的相拥之后,随即把激动的矛头指向了自己的恩人——郝晓梅。 马平川目睹她俩长时间拥抱的情景,并为这对曾经的宿敌已经变成了一对情深意重的姐妹而不禁感慨万千。 在回家的路上,郝晓梅依旧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位上,而把后排座所有的空间都让给了刚刚重逢的母子。 窦纯燕自然跟儿子有一番殷切的语言互动,详细地询问一下他最近学习的情况。辉辉如实做了回答,并打听一下妈妈在里面的情况。 窦纯燕毫不避讳地讲述起自己这一年来在监狱里服刑的经历,像是回答儿子的提问,其实是讲给前面郝晓梅和马平川听的,因为在言语之间充满了对郝晓梅的感激之情,俨然是没有她郝晓梅也就没有能够在狱中脱胎换骨的她窦纯燕。 郝晓梅不得不插话:“纯燕不要夸我,你能够提前两年出来,完全是靠你自己的坚持和不懈的努力。” “晓梅,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还哪有生活的信心,更别说是在监狱里承受煎熬了。” “纯燕姐,我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你太争气了。” 马平川一看她俩相互谦让起来,赶紧从中斡旋:“你俩就别谦让了,都是好样的。我由衷为你们喝彩。” 窦纯燕依旧难掩激动之情:“晓梅,我之前做了一件非常伤害你的事情,却被你以德报怨。我如果再不懂得如何做人,那简直猪狗都不如。其实,我就算现在除了对你感恩,还有一份深深的忏悔呀。” 辉辉听得糊涂了:“妈妈,您做什么对不起晓梅阿姨的事了?” 窦纯燕一副羞愧:“唉,妈妈真是难以启齿呀。” 郝晓梅赶紧掩饰:“妈妈只是‘责罚’过阿姨而已,只是小事一桩,早就翻片了。” 辉辉又好奇起来:“妈妈为啥责罚晓梅阿姨呀?” 郝晓梅回头含笑回答:“因为妈妈认为阿姨做错事了。” “晓梅阿姨怎么能做错呢?肯定是妈妈冤枉了您。” “唉,谁都有做错的时候,阿姨也不例外呀。” “不,您是天下最好的好人,肯定不会做错事的。” 马平川赶紧一旁打趣:“辉辉真是聪明,你的妈妈正是觉得错怪了晓梅阿姨,这才说伤害了晓梅阿姨。” 窦纯燕欲言又止,不禁模糊了双眼。 马平川在车里出现片刻的沉寂时又出声建议:“快到中午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吧?” 窦纯燕欣然同意:“好呀,我来请客。” 马平川摇头微笑:“你刚‘出来’,拿什么请呀?还是由我设宴为你洗尘吧。” 不料,郝晓梅却表示:“咱们还是回家吃吧,我都准备好了。” 马平川眉头一皱:“晓梅你真是受累的命,难道咱们在外面吃一点现成的不好吗?” 郝晓梅依旧坚持:“不好,纯燕姐已经一年没回家了,我想她一定非常想家了,还是早一点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吧。” 马平川只好征求窦纯燕的意见:“纯燕说该咋办?” 窦纯燕依旧很动情:“对于我来说,我的亲人在哪,哪就是我的家。现在对我来说,亲人不止辉辉一个,还有你们俩。我的家就在我身边,就不再向往那套房子了。不过,我要尊重晓梅的建议。” 马平川不禁苦笑:“说来说去,你还是站在晓梅的一边。那好吧,咱们就回家吃饭!” 郝晓梅心里微微得意,与窦纯燕相视一笑。 第83章插足的含义 在回家的路上,窦纯燕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询问:“晓梅,你以后住哪?” “这···”郝晓梅有些犯难了,因为她已经默许马平川的求婚了,难道还要回那条大胡同里的刘大哥家吗? 不料,辉辉突然撅嘴:“人家晓梅阿姨有了一座‘宫殿’,肯定不会再住咱家了。” 窦纯燕顿时一愣:“宫殿?什么宫殿?” 郝晓梅刚欲辩解,马平川则坦然面对:“哦,是这样的,我已经为晓梅建设一个新家,那是一栋独立的小二楼,里面已经装修好了,就看晓梅什么时候想搬进去了。” 窦纯燕豁然醒悟:“哦,那是你俩的新房吧?” “哈哈,算是吧。” 郝晓梅这是羞涩地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窦纯燕思忖道:“我能去参观一下吗?” “当然可以。咱们就顺便去一趟那里吧,反正距离你家也不太远。” “是吗?那太好了,咱们两家可以做邻居了。” 郝晓梅一直心怀忐忑,当看到窦纯燕并没有失落,而是显得神采奕奕,心里这次放松了下来。 马平川也很欣慰窦纯燕的变化,内心感激她能成全自己与晓梅的关系,于是二话不说,调转车头,径直奔向那栋小洋楼。 窦纯燕一到那里,顿时赞不绝口:“不怪辉辉形容这里是宫殿呢,果然气派非凡呀。我敢说,这栋新房在咱们省城可谓是首屈一指呀。平川,你对晓梅的情意真是用心良苦呀。” 马平川凝视着眼前奢华的一切,不禁动情道:“晓梅是一个苦出身,从小孤苦伶仃缺少关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温馨的家。我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一定要满足自己‘至爱’的最起码的心愿,要给她绝对的安全感。” 他的一番话不仅令郝晓梅感动落泪,就连窦纯燕也为之动容:“晓梅,你能遇到平川这么好的男人,就是你这辈子的福分,也是上天对你善良的恩赐。你一定要珍惜这一切呀。” 郝晓梅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突然扑在窦纯燕的怀抱里抽泣不已。 窦纯燕顿时明白了她的感受,除了马平川带给她的感动之外,还有来自于自己的祝福。于是,便紧紧抱住了她的娇躯,亲密无间得像一对亲生的姐妹。 当他们一行人回到窦纯燕的家里时,令窦纯燕耳目一新。因为这个家跟她本人一样脱胎换骨了,不仅比以前洁净了许多,还增添了几盆花卉,显得室内一片春意盎然。 窦纯燕不禁感叹:“晓梅真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孩,把家里收拾得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马平川赶紧搭茬:“那可不行,晓梅马上就得回属于自己的新家了。” 窦纯燕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她不是还没跟你结婚吗?你说得不算数!” “可是我已经向她求婚了,并且她已经答应我了呀。” 窦纯燕思忖道:“只要你俩一日不入洞房,晓梅就在这里呆下去。” “她呆在这里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告诉你说,晓梅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这个家就是她的娘家。她必须从这个家嫁出去!” 郝晓梅没法淡定听下去,带着无比的感动躲进了厨房里。那里已经摆好了她提前准备的食材,要为窦纯燕的接风宴席而大展身手了。 当天晚上,郝晓梅继续睡在这个家,并且跟窦纯燕同睡同一张床上。可是,她有些心乱如麻了,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她这么一折腾,搞得窦纯燕也无法踏实入睡了,最后不得不坐起身来并点亮了台灯。 “晓梅,你是不是不习惯跟我睡在一起?” 郝晓梅也赶紧坐起来,并解释道:“纯燕姐不要多心,我是心里压着一件事而睡不着。” 窦纯燕顿时好奇道:“到底什么事让你睡不着呢?” “这···”郝晓梅显然不好意思对她讲出自己的隐私。 窦纯燕把脸一沉:“你这个丫头难道把我当外人吗?” “不是!” “晓梅,如果你把我当姐姐,就把你的心里话都讲出来。” “现在吗?” “对!反正你我都睡不着了。” 郝晓梅迟疑一下,于是带着一副悲情色彩把自己对刘成凯的心结讲了一遍。 窦纯燕,没有料到她心上人居然是另一个男人,惊愕片刻,才嗔怪地责备道:“你真是一个傻丫头,亏我之前把你想得那么完美!” 郝晓梅惊诧道:“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当然错了,放着眼前最合适的男人不爱,心里偏偏放不开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 “纯燕姐,”郝晓梅赶紧辩解,“刘大哥还没结婚呢。” “可人家已经有对象了,你再插足合适吗?” “纯燕姐,我哪叫‘插足’呀?人家刘大哥还没有跟女朋友结婚呢。” “那也叫‘插足’!”窦纯燕果断地表示,“虽然不是家庭插足,但算是感情插足。这往往伤人更深!” “伤人更深?谁会受得伤害?” “首先是你的那位刘大哥还有他的女朋友,还有平川,更残酷的就是你自己伤害自己!” 郝晓梅一脸骇然:“会是这样吗?” “晓梅,难道你想走我的老路吗?” “这···跟你能一样吗?” “唉,怎么不一样?当初喜欢我的男人有很多,可我偏偏对平川看对了眼,感觉他是现实中少有的青年才俊,在他心里根本没有我的情况下而犯了糊涂。结果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同时,也让他甚至是我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傻丫头,我可像一面镜子一样摆在你的跟前呀。” 郝晓梅一副苦笑:“我对刘大哥的感情只能埋在心里,怎么会做极端的行动呢?” “就算你伤害不了人家的身心,但对你自己的精神是一次重大的伤害,也波及到真心爱你的平川呀。” “那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迅速斩断情丝呀。” “可是···怎么斩断呀?纯燕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窦纯燕思忖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早一点把自己嫁出去。当你每天享受到丈夫的宠爱时,就会逐渐淡化这样的心结。” 郝晓梅不解:“难道结了婚的女人真能忘记以前的一切吗?” “别人也许不行,但你一定能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女孩,当被另一个男人的爱所包围时,你就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包括精神出格。” 郝晓梅怦然心动,但很快又产生纠结:“我这样做···会不会对刘大哥产生伤害?” 窦纯燕被气乐了:“你真是太傻了!人家刘大哥爱的是他的女朋友,只是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假如知道你要嫁人了,为你高兴还来不及,会为你伤心吗?” “会···会是这样吗?” “傻丫头,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单相思吗?” 郝晓梅不禁回忆当初她和他的温馨接触,顿时湿润了双眼:“但愿如此吧。” 窦纯燕伸手把她按倒在床上:“你别胡说乱想了,赶紧睡一会吧。” 郝晓梅乖乖受她的摆布,闭上了那双泪眼。 第84章婚期 窦纯燕一看她消停下来了,也慢慢躺下来,当她的困意袭上脑门,意识在失去之前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平川商量结婚的事! 马平川这段日子可谓是顺风顺水,不仅在感情上征服了郝晓梅,在事业上也是蒸蒸日上。他的业务已经由单一的生产逐步发展成为转手贸易等多种形式的经营模式。他正享受着人生最得意的两步棋——爱情事业双丰收。 当窦纯燕找到公司的时候,他立即吩咐手下人把她请到总经理办公室。 窦纯燕对他的公司突然发展到如此的程度有些瞠目结舌,不过也无暇浏览这样的盛况,而是跟在接应她的女助理一起进入马平川的办公室。 马平川正在办公室里翘首以盼,一看到她进来,立即热情迎了上来—— “纯燕,你还没在家里好好歇一歇呢,这么快就要加入工作呀。” 窦纯燕故意调侃一句:“我都快憋坏了,对工作真是如饥似渴呀。你难道还没做好准备吗?” 马平川一边吩咐女助理为窦纯燕让座倒茶,一边怀着极大的诚意表示:“看你说的?我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在公司为你预留了位置。假如你不感到委屈的话,业务经理的位置还算凑合吧?” “谢谢平川的良苦用心了。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着急来你的公司可不是为了工作。” 马平川一愣:“那你匆匆过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晓梅和你这位大经理的婚事。” 马平川心头一震,不由失声道:“难道晓梅变卦了吗?” 窦纯燕顿时露出诧异的目光:“难道你没有信心?” 马平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好苦笑道:“我倒是有信心,可担心晓梅摇摆不定呀。” 窦纯燕点点头:“看样子你清楚晓梅那个丫头心里装的是谁。” “难道她也告诉你了吗?” “是的,我俩昨晚聊了半宿。” 马平川心里有发虚:“她到底是啥态度?” “平川,你真是走上了一条爱情钢丝绳上了,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不可。” 马平川一副悲叹:“唉,你说得对极了。可惜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窦纯燕又舒了一口气:“幸亏我把晓梅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她以后会一门心思对你好的。” “这是真的吗?” “我能骗你吗?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了去吧。” 马平川的眼神露出感激的目光:“纯燕,我之前那么对你···可你对我也是以德报怨呀。” 窦纯燕微微苦笑:“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看在你对晓梅一片痴情的份上,会想尽一切办法成全你的。” 马平川感动得双手一抱拳:“纯燕,你的大恩不言谢了!” 窦纯燕露出一副谦卑:“我这算是啥大恩呀?晓梅照顾和培养我儿子一年,这才叫大恩呢。我帮你其实也是帮她。不想让她再受单相思之苦了。” 马平川心里一沉:“看样子晓梅心里还放不下那个男人。” “平川,你可不能小心眼呀,一定要给她一个淡忘的过程。” 马平川赶紧表示:“我没有!如果她非要对那个男人死心眼,我也不会阻拦她的,并无怨无悔地做她的爱情备胎。” “爱情的备胎?哈哈,你可真能拽新词儿。” “纯燕,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心取笑我?” “好了,咱们说点正经事吧。我不会让你做备份的,现在不是商量你俩婚事来了吗?” 马平川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让她尽快嫁过来?” “是的。本来我和辉辉都舍不得晓梅走,但为了你和她的爱情天长地久,我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马平川思忖道:“纯燕,首先感谢你的‘忍痛割爱’。可是,在她还迟疑不决的时刻,会同意结婚吗?” 窦纯燕狠狠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马平川顿时恍然:“哦,你已经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了。” 窦纯燕点点头:“不过,关于结婚的事还没有跟她谈。我要先问一问你的态度。” 马平川立即表现一副斩钉截铁:“我巴不得她现在就成为我的新娘!” 窦纯燕欣然道:“那好,你就定一个日子吧。” 马平川赶紧查一下办公桌案上的台历,随即给出明确的答复:“婚礼就定在十天后的五一劳动节吧。有了这十天,婚礼筹备工作是绰绰有余。” 窦纯燕毫无疑义:“好,就这么办了?” 马平川回想自己撕毁的那封信,心里又不托底了:“纯燕,你说我跟她生米煮成熟饭了,就可以让她的心稳定下来吗?” “那就看你了。” “看我?” “是的。你必须用爱填满她的空虚的情感,接受和珍惜属于自己的幸福。” 马品川激动点点头:“我懂了。” 窦纯燕当天晚上,便把上午跟马平川商量的事情向郝晓梅讲述一遍。 当郝晓梅听说十天后的五一就要出嫁了,在心动的同时又有一丝不安:“纯燕姐,太快了吧?我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 窦纯燕嫣然一笑:“难道还有十天的时间还不能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郝晓梅俏脸一红:“可是结婚这么大的事,在这短短十天里还是挺仓促的。” “晓梅,关于筹备婚礼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平川了,你只需要调理自己的心情就行。我希望到五一那天,你能带着一份幸福和感恩的心情与平川一起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郝晓梅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马平川在这一年多来为自己付出太多了,自己没有理由不感恩和珍惜这份情意。 “纯燕姐请放心吧,只要我的感情有了归属,从此不会改变。” “嗯,我也相信平川会用他的爱把你带出一直存在于你心间的感情误区。” 郝晓梅鼻子一酸,立即掩面走开。 当天晚上,窦纯燕陪着儿子在外面看了一会电视,而郝晓梅却躲在卧室里写信。如今她和马平川的关系就快成正果了,自己应该向远方的那位大哥通报一声了—— 想念的刘大哥: 我好久没有跟你写信了,但这并不等于忘记,因为你永远都驻在我的心里了。我很欣慰在人生的长河里结识你这样一位哥哥,让我的人生旅途并不孤单。 你最近还好吧?跟未来的嫂子关系还融洽吧?做妹妹的希望哥早一点结婚,为你们刘家添人加口。我不知你还要等什么时候携心爱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而我要先哥一步结婚了。也许你感到很奇怪,我怎么会结婚呢?要跟谁结婚?做妹妹的现在要把我这一年的情感经历仔细对你介绍一遍。要娶妹的男人就是你曾经担心过的那位老板。他的名字叫马平川,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从来没有强迫过妹,而是用一片真情深深打动了我。对于这样痴情的男人,我不忍心再考验他了,只能成为他的俘虏。不错,他确实征服了妹,令妹无所适从,只能跟着感情走了。请哥不要为妹担心,当他经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爱情,肯定会无比的珍惜。 郝晓梅接下来把马平川如何对自己的付出的情况仔细讲述一遍。只不过隐瞒了自己受伤的经历。 当她回忆起过去那段不平凡的历程,辛酸的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第85章晴天霹雳 她不得不停下来擦拭一下双眼,感觉自己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应该跟她的刘大哥告别了。 想念的哥,妹五一那天就要结婚了,真的希望哥能回来一趟参加妹的婚礼。妹身边没有别的亲人了,渴望得到哥的祝福。现在妹住在同事家里,假如哥能回来的话,妹想从哥的家里出阁,把哥当做唯一的娘家人。现在距离婚期很近了,盼望哥能尽快给妹一个答复。如果能回来最好,假如哥走不开的话,就算来一封电报,给妹一句简单的祝福,妹也心满意足了。 郝晓梅写到这里,又禁不住怆然泪下。 “晓梅,你咋哭了?在给谁写信?” 郝晓梅一看窦纯燕走进来了,赶紧一挥衣袖,把脸颊上滚滚而下的热泪拭去。 窦纯燕已经瞥到了信中的内容,不由好奇道:“你是在给那位刘大哥写信?” 郝晓梅无需掩饰:“嗯,我结婚这么大的事应该跟他说一声。” 窦纯燕点点头:“嗯,那是必须的。假如他能带着他的女朋友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你的内心那份挣扎也就荡然无存了。” 郝晓梅心头一震,赶紧在信的结尾又加上一句——假如你把未来的嫂子一起带回来,妹一定会感到无比的欣慰。哥,妹知道这封信写得比较晚,但殷切等待你的回复。 窦纯燕见怔了她写完最后一段,同时也粗略浏览一下前面的内容,觉得没有什么不当之处,于是建议:“晓梅,给我一个地址,我帮你把这封信寄出去吧?” 郝晓梅摇摇头:“不用,我会亲自把信投在信箱里的。” “可是,从家里到厂的这段路程并没有信箱呀。明天平川接你上班又不会来得太早,恐怕没有时间绕弯了。” 郝晓梅一听有道理,赶紧从一个本夹里取出信封和邮票,并开始在信封上书写通信地址。 窦纯燕看得有些瞠目结舌:“晓梅,你真是可以呀,预备把写信当成任务了吧?居然准备了那么多的信封和邮票。 郝晓梅并不答话,而是先把一切程序都做完了,当她用胶水小心封好信封后,才黯然答一句:“我当初希望用过写信来排解我内心的思念。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停下来了。” “唉,你真是一个痴情的丫头!” 当窦纯燕发出一声感慨后,发现她紧握着刚封好的信封匆忙往外走,不由一愣:“你要去哪?” “我出去寄信!” 窦纯燕一脸茫然:“傻丫头你看现在几点了?就快到半夜了呀!” “没事,我知道信箱不会休息,而且早晨就会被开启。我既然不能起早了,就干脆贪点黑把信投进去,这样可以节省一点邮信的时间。” 窦纯燕眼看她匆匆忙忙往外走,知道劝阻不住,先是无奈摇摇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赶紧穿上外套追了出去—— 因为夜深了,她不放心一个漂亮的女孩独自在外。 郝晓梅在她的陪伴下,借助远处微弱的路灯,一直摸索到二三里开外,才找到一个信筒。她有些恋恋不舍地把贴在胸口,已经捂得很热信投递到信筒里。 再说刘成凯一直在苦等郝晓梅的信,可是对方却一直绕无消息,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场折磨。他这时已经无心训练了,再一次递交了回家探亲的申请。 在他苦苦盼望下,杨冠希终于给他带来了一条好消息——“成凯,你的探亲假已经被批准了!” 正郁郁寡欢的刘成凯顿时精神一振:“真的吗?” 杨冠希把一张通知书往他跟前一递:“你看!” 刘成凯接过一看,上级领导居然给了他十天的探亲假。 他不由激动万分,立即向杨冠希表达感激之情:“谢谢杨队!” 杨冠希一摆手:“你不用谢我,是上级领导念你平日的表现而对你的关照。你还是感谢上级组织吧。” 刘成凯依旧表示:“如果不是您积极帮我争取,我也不会顺利地获得探亲机会。” “唉,我能不帮这个忙吗?你最近就像没魂似的。我真难以理解你老家那位乡下妹子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你迷得魂不守舍。” 刘成凯尴尬一笑:“看您说的,她又不是一个妖精,怎么会迷糊人呢?而是我读了她之前那些信而越来越放不开她了,如今收不到她的来信,才让我心急如焚呀。” “哦,看样子她是用真情感动了你。不过,她突然不来信了,也确实值得商榷。” “是呀,这就是我急于回家探亲的原因。唉,我俩上次一别,至今已经有一年多了。” 杨冠希一摆手:“那你就赶紧收拾一下买车票吧。” “好的,我下午就去车站。” 杨冠希这时又显得难以割舍:“唉,再过来几天,咱们飞豹突击队又要跟兄弟特战队搞一场红蓝对抗演习。如果缺少了你这员猛将,我心里还真没把握取得完胜。” 刘成凯心里一沉:“是呀,我也不想错过这次演习,可一切都凑巧了。我只好向您和战友们说一声对不住了。” 杨冠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也别过意不去,还是怀着一颗喜悦的心情回老家会你的心上人吧。对于这次演习,大家能战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吧。” “看您说的,好像没了我刘成凯,咱们飞豹突击队的实力就打了折扣似的。咱们的中队既然被总队领导冠以飞豹突击队的称号,就说明咱们的弟兄们个个都不含糊,个个都可以打硬仗。可以这么说吧,有我不多,无我不少!” “哈哈,可我还是不想失去你这位爱将。不过,为了你的幸福,我只好放你走了。” 刘成凯订好了回家的车票,立即回到宿舍开始打点行李,想到很快就要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孩了,特意把那个护身符从脖领子里拽出来,充满深邃的目光观赏了好一会,才像护着至宝一样小心揣在怀里。 “刘成凯,来信了!” 随着秦参谋一句朗声的呼唤,令刘成凯浑身一震。他做梦没有料到自己动身前夕居然接到了郝晓梅的来信。 他不得不停下来,出门去接秦参谋手里的信封。 秦参谋已经跟他很熟悉了,不忘打趣道:“小刘,看前段时间把你急的,几乎天天来支部看信,我早就说过了,一旦有你的信,就会第一时间送来。可你还是心急,现在我不是送来了吗?” 刘成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挠了挠头,再用另一只手飞快从秦参谋手里夺过了信。 “谢谢秦参谋!” 刘成凯一句心不在焉的客套,却把全部精力都投在这封信上,在返回门里时,被门框重重磕一下额头都浑不知疼。 秦参谋无奈地一笑,转身匆匆走开了。 此刻,偌大的宿舍里只有刘成凯一个人,可以令他心无旁骛地读信······ 当信中的内容浮现在他的眼前时,顿时让他惊愕万分,仿佛晴天打了一道霹雳,令他浑身一颤,随即双腿一软,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床铺上。 他呆愣片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端起那封信仔细查看一遍。然而,曾经字字含情的熟悉笔迹突然让他感觉冷酷无情了。他浑身抽搐一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宝贵的男人泪—— 他那双有力的手狠狠把柔软的信纸攥搓成一个纸团,并深深扎在自己的额头。曾经那些美丽的憧憬瞬间就像五彩的泡沫一样破灭了。 他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又如何控制得住?不得不从内心喷发出来—— “晓梅呀,你为何如此绝情?我明明告诉你没有女朋友了呀?就凭你那么聪明···难道觉察不到吗?可你···还是要嫁给那位老板···” 他发出了歇斯底里,可又泣不成声,体会到了一种被抛弃的滋味,令他感受从所未有的悲伤。他俨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假如不寻求一种解脱,就会被那些无穷尽的悲伤把他彻底湮灭。时隔一年多,他再次承受一种悲痛,甚至不亚于丧母之痛。 第86章天降横祸 同宿舍的战友们都在外面拉练,可以把这个静谧的空间让他尽情地发泄。这也让他倍感孤独和无助。 到了黄昏时刻,那些战友们陆续返回宿舍时,发现他正垂头冷静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原来,经过一个下午的发泄,已经让他逐步坚强起来。他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当悲痛过后,必须学会承受,不仅要承受一切可以承受的东西,还要承受那些不能承受的东西,冷暖自知。 他的上铺战友不由好奇道:“成凯,你咋一个在屋里?” 刘成凯抬头冷冷地瞥对方一眼:“我不在屋里在哪里?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战友一愣:“成凯,你怎么了?咋像吃枪药似的?” “你才吃枪药了呢!” 战友一看他是那么冷漠,好像还悲伤过,不知道他脑袋里哪根筋不对,便一吐舌头,不再搭理他。 刘成凯当天晚上并没有吃饭,悲伤的情绪又经过一宿的沉淀,让他第二天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并坚定地出现在早操的现场。 杨冠希一看他的队员里出现刘成凯的身影,不由一愣:“成凯同志,你怎么来了?” 刘成凯的情绪又经过一夜的洗礼,已经完全如常了,一副平静的声音:“报告杨队,我身为特战队员,应该出自在该出现的地方!” 杨冠希一皱眉头:“你不是请了探亲假了吗?难道不想回去了吗?” 刘成凯的神态毅然决然:“杨队,我要参加这次红蓝对抗演习!” “你···不是已经买回家的车票了吗?” “车票买了,可以退回去。但如果错过了这次演习,可能会令我终身遗憾。” 杨冠希不由苦笑:“不就是一次对抗演习吗?至于让你这样吗?” “我意已决,要为咱们的飞豹突击队再立新功!” 杨冠希一看他如此坚定表态,也无话可说了,扫视一下其他人,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嘟——全体都有了,立正!” 刘成凯就这样错过了回家探亲的机会,而是带着沉重的心理包袱参加了几天后举行了红蓝对抗的实战演习。结果,他第一天就出事了,整个人从三层楼顶摔了下去,不仅骨断筋折,而且头部也遭受重击,虽然万幸佩戴头盔而没有让头部颅骨粉碎性骨折,但因为受到强烈的震荡,让他变成一个活死人。 杨冠希和战友们无不愕然叹息,觉得一位优秀的特种兵就这样被彻底毁了。总队领导知道他家里没什么亲人了,只好把他安顿在当地部队医院救治。 再说郝晓梅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封信居然造成这么大的波澜,还一直苦苦等待刘成凯的信息,可是临近五一前一天上午,对方不仅人未回,就连信也为回。这让她陷入无穷的痛苦之中。 窦纯燕知道她的心结,赶紧做她的工作:“晓梅呀,你的那位刘大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也许真的没有时间。你的大喜日子就快到了,请不要愁眉苦脸好不好?” 不料,郝晓梅顿时怆然泪下—— “纯燕姐···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他的祝福···我···我心里不是滋味呀···” 窦纯燕不由嗔怪道:“傻丫头,他咋成了你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不把我和辉辉当做亲人了吗?” “纯燕姐,你们给我的感觉跟他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不就是一个男人吗?难道是异性相吸让你如此魂牵梦绕?” “纯燕姐,你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冯天祥过来拜访了。原来,冯天祥最近心里很是不安,因为那封被他扣押的信就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里。他从那封信里读出了刘成凯对郝晓梅的爱,如今郝晓梅在毫无知晓的情况下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了,这让他如何心安理得?他的心在矛盾中徘徊,于是登门拜访郝晓梅。 窦纯燕一看是他来了,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蹊跷,毕竟在晓梅出嫁前夕,人家作为晓梅的朋友,过来探望是应该的。她同时希望这个男人能帮助安慰一下情绪低落的晓梅。 “你来了?正好陪晓梅聊聊天吧,我要出去再买点东西。” 冯天祥因为跟窦纯燕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跟她也混熟了,赶紧表示:“你需要买什么就交给我好了。” 窦纯燕摇摇头:“晓梅明天就要从这里出嫁了,我觉得还缺点嫁妆,所以出去置办一下,你一个大男人是搞不定的,就好好陪晓梅聊聊天吧,她的心情很不好。” 冯天祥感到一丝诧异,送走窦纯燕之后,立即凑到郝晓梅身边,并关切地询问:“晓梅,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为啥如此愁眉苦脸的?” 郝晓梅毫不掩饰:“我想刘大哥了,可他却不肯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冯天祥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你要结婚了?” “嗯,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能不通知他吗?可他不仅不回来,就连一个信儿也没有,我真的受不了了。” “晓梅,难道你就这样在乎凯子吗?” “嗯,自从他把我从绝境中解救出来,就像神一样存在我的心里。” 冯天祥心里一颤:“晓梅···你这是何苦?” 郝晓梅突然想到什么,立即精神一振:“冯大哥?” “嗯?” “你能陪我回一趟家吗?” “家?” “对!就是刘大哥的家。我早已把那个家当做自己的家了。” “哦,你去那里做什么?” “如果刘大哥回来,我本想从那个家出嫁。可他到现在没信,所以我想再回去看一看他有没有来信。” 冯天祥脸色微变,赶紧讲道:“你不用去了,我刚从那里回来,信箱里并没有任何信。” 郝晓梅依旧坚持:“不,我非要回去,还想顺便祭拜一下刘大娘。说不定···刘大哥会突然回家给我一个惊喜呢。” 冯天祥心里明白刘成凯得知她结婚是怎么的心痛,怎么会回来呢?可是他俩之间的误会却操在自己的手里,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郝晓梅一看他迟疑未定,不由质疑道:“冯大哥,难道你不想带我回去吗?” 冯天祥赶紧表态:“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非常乐意你回去。” 郝晓梅的表情平静下来:“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他俩出了门,便搭上了一辆出租三轮车,很快就到达那条大胡同口。 郝晓梅自从收到刘成凯那一次来信,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她虽然错过了这里的冬天,但此时春夏之交又让她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节,简直有一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如今刘家的门钥匙已经掌握在冯天祥的手里,他一言不发走在前头,并迅速打开了房门。郝晓梅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走进来,一看到里面熟悉的景物,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愈发强烈,并且悲喜交加,摸摸这个桌面,瞧瞧那个镜片,对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充满了感情。 冯天祥看在眼里,也不禁百感交集,使劲眨了眨快要模糊的双眼。 第87章加急电报 郝晓梅用她那种亲情的目光浏览完这几间房里的一切景物后,最后把目光聚焦在高悬在墙面上的刘母遗像上,望着相片上带着慈祥微笑的中年女人,不由扑通一声跪下来。 冯天祥一看她跪在冰硬的水泥地面上,赶紧心态地过来搀扶,但被郝晓梅奋力甩开了。 她的目光虔诚地凝视那副照片,激动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娘!”您不仅是我哥的亲娘,也是我的娘。虽然咱们娘俩没缘见面,但我来到这个家后,每天都可以面对您,从您眉宇间的亲和微笑···就感觉您的眼神已经认可我了···我早把自己这个家的一分子···晓梅从小就缺少亲情的眷顾···好想就这样陪伴您一辈子···可是···事与愿违···我注定跟您···跟我哥···跟这个家无缘呀···娘呀···我多么渴望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有我哥的陪伴与祝福···可是···我的命苦呀···就连这一点的奢望都无法达到···娘···晓梅心里实在放不下我哥···求您告诉晓梅该怎么办···” 冯天祥一看她一旦跪下来,就在刘母遗像前鼻涕一把泪一把没完没了了,但她的话句句都直戳他的心窝。当他凝视刘母遗像时,刘母那副眼神也凝视着他,眼神里似乎夹带着一丝的责怪,这让他浑身感到一丝的战栗。他其实是刘母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来刘家玩,也被刘母照顾过,一副愧疚的心理油然而生! 他突然感觉如果这时再不让晓梅知道凯子曾经给她来过信,那无论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无比的残酷。他思忖一下,立即转身跑出去—— 郝晓梅带着对刘成凯的无比思念在刘母遗像前一发不可收拾,当冯天祥从家里取出一封信再次跑进刘家时,郝晓梅还没有哭诉完。 他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她的一只胳膊:“晓梅,快看一看凯子的来信吧。” 郝晓梅浑身就像触电一样从坚硬的地面弹起来,再猛一转头:“真的吗?” “你看!” 郝晓梅迫不及待地夺过信,一看是拆封的,顿时一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冯天祥满脸羞愧:“是我干的。” 郝晓梅顿时醒悟了,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竟敢私扣我的信?!” “晓梅···我是有苦衷的···” 郝晓梅顾不上听他的辩解,赶紧抽出信纸观看。 当她把信中内容仔细阅读完毕,也恰如遭受晴天霹雳,浑身顿时颤抖一下。 “晓梅···你要珍重自己呀。” 冯天祥想伸手搀扶,但又胆怯地缩回来,满脸充满了忏悔之情。 郝晓梅勉强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双手紧紧捧着那封信一遍又一遍阅读着,就像是中了魔似的,而且又喷发之势。 冯天祥看这眼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傻事,那副懊悔之情溢于言表,要么是因为私压这封信,要么是在这个节骨眼把这封信拿出来。 “晓梅···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这个样子了···” 郝晓梅并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从这封信上看不出刘成凯有澄清没有女朋友的只字片语,但却难掩对方对她的挂念和深爱之情。可她却浑然不知,而是把自己要结婚的残酷事实写给人家,居然还幻想人家能祝福自己,这真是太荒唐了。如今,追悔莫及的她只能幽怨的矛头指向眼前隐瞒真相的男人。 “冯大哥···亏我以前那么信任你···可你却做了一件令我遗憾一生的事···你···你太过分了···” 冯天祥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她的跟前:“晓梅···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呀。” 冯天祥眼看她气得浑身颤抖并摇摇欲坠,有心搀扶却不敢,只好跪下来哀求。 然而,郝晓梅毕竟不是一个粗鲁的女孩,与生俱来的善良决不会以暴力的方式来平息内心的愤怒。 她勉强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伸手一指他的脑门:“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天祥事到如今,只好实话实说:“这是马总让我干的···” “平川?” 聪明的郝晓梅顿时意识到了马平川为了阻止自己与刘大哥的感情互动而采取一切手段,身体顿时向后一闪:“平川···他太过分了!” 冯天祥赶紧辩解:“马总其实是为你好呀,眼看凯子的信让你伤心了,才吩咐我这样做的···就是怕他的信再刺激到你。” 郝晓梅鼻孔一声冷笑,把信往冯天祥跟前一伸:“你看这个的内容会让我伤心吗?” “可是···马总给我下了死命令了,一旦发现凯子的来信,就必须隐瞒你,并交给他处理。” “这封信已经来很久了,你交给他了吗?” “唉,我如果交给他了,就还会再到我的手里吗?我是太为难了!” “你这是图啥?” “晓梅,当我收到这封信时,想到马总的交待,觉得很是蹊跷,感觉马总恐怕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怕凯子的信再刺激到你,于是偷摸拆开了这封信,结果却是这样的内容,再结合他之前的紧张,便预感到他可能扣押过凯子以前写给你的信。我不忍心你一直蒙在鼓里,可又不敢把信交给你。如果那样我就是对不起他。所以我才像保存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包存这封信···” “既然你怕得罪平川,却为啥现在把信拿出来?” “晓梅,当我看到你跪在刘大娘遗像前的表白,深知你内心的遗憾···我是不忍心再欺骗你了···这才···” 郝晓梅此时的内心的痛已经积累到一定的极限,终于喷发出来,掩面大哭—— 冯天祥一看她终于发泄出来了,内心反倒一松,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扳住她颤抖的肩膀。 “晓梅,请你要理解凯子不能回来,也千万不要怪罪马总,人家这样做的目的都是源自对你的爱呀。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请你千万不要冲动呀。” 郝晓梅似乎被点醒了:“明天···明天···” 她突然止住了悲伤,挥袖一擦脸颊,拼命往门外跑去—— 冯天祥先是一愣,随即紧跟她的步伐追出去—— 冯天祥毕竟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很快超越郝晓梅并把她紧紧堵住:“晓梅,请不要找马总算账。他是诚心诚意地爱你呀。” 郝晓梅伸手一推横在前面的这堵‘肉墙’:“你快躲开,我要去邮局。” “你要给凯子写信吗?现在来不及了。” 郝晓梅又湿润了双眼:“我知道来不及了···所以要发电报给他···如果没有他的祝福···我宁愿取消婚礼!” 冯天祥心头一震,不得不为她闪开一条路,但又不放心她,于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郝晓梅一路气喘吁吁跑到邮局,此时还不到中午,她办好手续后,立即在电报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哥,妹的心还为你敞开一扇门,假如你要妹取消婚礼,妹一定照办。否则,妹需要哥的祝福。如果接不到哥的祝福,就决不嫁人。期盼你立即回复。 营业员接过来一看电报的内容,不要惊讶地打量起郝晓梅。 第88章应对 郝晓梅因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心态也平复下来,平静地交待对方:“我要加急电报,越快越好。” 营业员只好照办。 冯天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暗想,电报就算再快,又如何做到当天就能收到回复的?明天的婚礼该怎么办? 他的心里暗暗叫苦。 郝晓梅付完款,心里顿时松口气,情绪也很平静地往回走。 冯天祥一看她是被胡同方向走的,不由询问:“晓梅,难道你不回窦家吗?” 郝晓梅摇摇头:“不,我要回家等刘大哥的回电。” “唉,可你明天就出嫁了呀,已经来不及等到电报了。” “那我不管。假如我收不到电报,决不出嫁。” “你是在惩罚马总吗?” “谈不上,我是在惩罚我自己。谁让我错过他这样重要一封信?如果没有他的态度,我决不嫁人!” “可你还是在怨我和马总。求你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 郝晓梅鼻子一酸:“冯大哥···我无论对谁,都不想做出残忍的事情来,可我只能这样做,因为我更不情愿对刘大哥做出残忍的事情来!” 冯天祥在这一路上是百般劝说,但都无济于事,郝晓梅已经铁心要在刘家等电报了。 等回到了刘家已经到了中午,郝晓梅难掩内心的焦虑,根本没有做饭的意思,只是给自己烧点水,再静等想象中的电报。 冯天祥已经是无计可施,担心窦纯燕在家里会等急了,只好出去打一辆人力三轮车奔向了窦家。 再说窦纯燕又购置了一些嫁妆回来,一看郝晓梅不在家,便猜到她可能被冯天祥陪着出去散心了,便没有多想,休息一会,看她还没有来,便开始做午饭了。 等到她的儿子回来了,郝晓梅还没有到家。她心里这才犯起了嘀咕,毕竟郝晓梅这几天心情不定,担心会节外生枝。 辉辉也很好奇:“妈妈,晓梅阿姨呢?” “哦,她最近心情有些郁闷,由冯叔叔陪着出去散心了。” “她不是明天就做新娘了吗?咋会不开心呢?” “你还小,根本不懂女人要出嫁时的心情。” 辉辉眨了眨眼,又好奇道:“为什么是冯叔叔陪着她?马叔叔呢?” “马叔叔明天就做新郎官了,还有许多大事要办,哪有时间陪晓梅阿姨呀?” 辉辉一想也是,不禁兴奋道:“明天的婚礼肯定很热闹。我可以好好看一看晓梅阿姨当新娘的样子了。” “那好,你快吃饭,下午放学要早点回家,帮我招待一下客人。” “哦,咱们家要来客人吗?” “是呀,晓梅阿姨明早要在咱家出嫁了,这里作为她的娘家肯定会有客人陪着着。等到傍晚下班了,公司和厂里的那些同事们都会来家里的。” “哦,那好吧。”辉辉于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就在这个时刻,冯天祥上气不接下气地敲响了她家的楼门。 辉辉一听敲门,立即做出反应:“肯定是晓梅阿姨回来了!我去开门!” 窦纯燕则有些疑惑,她知道郝晓梅有家里的钥匙,怎么会敲门呢?而且还敲得如此急促?? 她心里有些不踏实了,立即跟在儿子身后,来到客厅的门口。 辉辉打开房门一看,门外仅站着一脸大汗一副沮丧的冯天祥,哪有有郝晓梅的影子? “冯叔叔,晓梅阿姨呢?” 冯天祥冲辉辉苦笑摇摇头:“晓梅阿姨没跟我回来。” “哦,为什么?” 冯天祥一看到窦纯燕也迎出来了,并且一副关切的眼神,便欲言又止。 窦纯燕看出情况不对,心头不由一震,但却冲儿子不动声色:“冯叔叔累了,快去给他倒一杯水。” 辉辉一看冯叔叔确实满头大汗了,便欣然转身照办。 窦纯燕趁机低声询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天祥沮丧地回复:“晓梅了解真相了。” “什么真相?” “关于凯子的。” 窦纯燕清楚凯子就是郝晓梅嘴里念念不忘的刘大哥,心里不由一动,转身冲着刚给一个空杯子倒满水的儿子讲道:“辉辉,快点去上学吧。” 辉辉已经吃完中午饭了,但依旧不情愿走:“妈妈,现在上学还早呀。” “你不是有你们班的教室钥匙吗?趁中午回班级把明天的作业写完了,等到明天就没有机会写了。” 窦纯燕讲出一个很不错的借口,辉辉一想也是,便点点头:“好吧,我现在就走。” 他这时已经顾不上打听晓梅阿姨了,跟冯天祥道了一声“冯叔叔再见!”便欢快地走出了家门。 窦纯燕等儿子出了家门,立即关闭房门,同时回头紧张地面对冯天祥:“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天祥事到如今,只好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对她讲述一遍。 窦纯燕听罢,惊愕得半晌无语。 冯天祥则一副忧虑:“你说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你为啥不告诉平川?” “唉,我不敢呀。他如果知道我出卖了他,还不把我给开了呀。” “哼,既然你担心这个,就该把扣信的事情彻底隐瞒下去,为啥在这个时候拿给晓梅看呢?” “我看晓梅太可怜了,假如得不到凯子的祝福,她也不会感到幸福的,我是不忍心才把信拿给她看的。” 窦纯燕不由长叹一口气:“唉,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呀,平川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这事该怎样跟马总说呢?” 窦纯燕思忖片刻,才淡淡地表示:“平川正热火朝天地张罗婚礼,先不要往他的头上泼冷水了。咱们争取在这段时间说服晓梅姑娘。” 冯天祥无奈点点头:“唉,我看她主意已定,一定要等到凯子的回电。” “哦,实在劝不动她,也只好等人家的电报了。” “啊···等电报来了,黄瓜菜还不凉了?” 窦纯燕分析道:“不一定。既然晓梅这封电报是上午发出去的,那等到下午就会到凯子的手里。凯子早已经得知她明天举行婚礼,肯定会第一时间给她回电报的。如果顺利的话,晓梅就会在明天上午收到他的电报。” “那婚礼呢?” “就算如此,晓梅接到凯子的电报,就会心安理得出嫁吗?凯子既然对她感情这么深,万一不情愿她嫁给马总该怎么办?” 窦纯燕显得一副胸有成竹:“凯子当然不情愿晓梅嫁给平川,但他会在电报里反对吗?我估计他只能违心道一声祝福了。” “凯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窦纯燕反问:“假如你是凯子的话,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嫁给一个成功的大老板,并且有享不尽的好日子,会忍心阻止吗?” “这···”冯天祥不由挠了挠头,一时间踌躇不语。 第89章等待祝福 窦纯燕沉吟道:“我虽然没见过她的那位刘大哥,就凭人家是一名解放军,而且之前对晓梅那么好,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为难晓梅。不管他心里有多爱晓梅,当得知晓梅有了更好的人生归宿时,也只能违心放弃自己的感情而真诚向晓梅道一声祝福的。晓梅不是就等他这样一句话吗?他肯定会成全晓梅的。” 冯天祥还算比较了解从小跟自己一块长大的玩伴的,不由点点头:“嗯,凯子其实是一个很内向的男人,尤其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再表达对晓梅的爱,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嗯,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可我担心那封回电迟迟不到呀,万一耽误了结婚的时辰该怎么办?” 窦纯燕显得胸有成竹:“万一电报不能及时到达的话,我只能要求平川等一等了。我想平川肯定能接受这一要求。再说,晓梅在这个期间经过我不断做工作,也许能回心转意了呢。” 冯天祥心里一点也没底,只能寄希望窦纯燕能够说服郝晓梅,起码不要让她不要这样的伤情。 窦纯燕感觉事不宜迟,说走就走。 冯天祥想跟她一起走,却被窦纯燕劝阻道:“老冯,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帮我看家吧。” 冯天祥惊愕地盯着她:“你让我看你的家?” “难道不可以吗?等到了晚上,我的同事都会来的,你作为晓梅的大哥,难道不能帮我接待一下吗?” 冯天祥因为也在马平川名下的公司工作,跟那些厂里的女员工也颇为熟悉,于是欣然答应。 当他送窦纯燕出门时,不忘交代一句:“你要早一点回来呀。” 窦纯燕摇摇头:“这可不一定。万一我一时说服不了她,只能在那里陪着她。” 冯天祥脸色一变:“那这个家怎么办呀?” “这个家不是有你吗?我已经把瓜子和糖果都准备好了,你尽管招待那些同事好了。” “可你这位女主人和新娘子都不在场,光凭我接待不太合适吧?” “这我不管,你必须要拿出合适的理由敷衍一下。” “什么理由呢?”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吧。” “窦大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窦纯燕鼻孔一哼:“这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我帮不了你。” 冯天祥呆望着她下楼的背影,不由耸一下肩膀。 窦纯燕时隔一年,再一次出现在那条胡同里,回想那次出现在这里的情形,内心嘘唏不已。 不过,她无暇多想,快步径直来到熟悉的那个门牌号,并毫不犹豫地敲响了房门。 郝晓梅的声音首先传出来:“谁?” 窦纯燕清楚她曾经两次在这里出事,所以单独在家时难免不保持一点谨慎,于是朗声回答:“我,纯燕姐!” 不一会,门里传出了脚步声,接下来门被咯吱一声打开了。 “晓梅!”当窦纯燕看到两眼已经哭得红肿的郝晓梅,不由失声叫了一声。 郝晓梅勉强摆出一副笑颜:“纯燕姐,你怎么来了?” “唉,你这个新娘子躲在这里,我能不来吗?咱们厂的那些姐妹们晚上过来时看不到你也罢了,可明天平川来娶亲时,如果发现他的新娘子失踪了,还不得朝我要人吗?” 郝晓梅心里一酸,闪开身子把她放了进去。 窦纯燕一看里面冷冷清清,赶紧劝道:“你一个人躲在这里有意思吗?赶紧跟我回去做准备吧。” 郝晓梅淡淡摇头:“不,我必须等刘大哥给我回电。” “非要这样吗?” “是的,我早就说过,他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亲人了,如果没有他的祝福或者他不情愿我嫁人,我都不会做明天的新娘。” 窦纯燕一副愁眉苦脸:“晓梅,你这是何苦呢?” 郝晓梅淡淡的苦笑:“纯燕姐,这就是我的命。当初我被他救下时,就已经把我的一生荣辱都交给这个男人了。” “可你不是不知道,人家有女朋友呀。” “我不知道他跟那个女人的关系咋样,但就凭他对我有情,我就该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权力。再说,我怀疑他跟那个女朋友已经结束了,可之前写给我的信,一定是被平川给扣住了。” 窦纯燕不由一惊:“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平川?” “就凭他指使冯大哥扣住我的信这一点,就说明他心中有鬼。” “他不是担心你看到刘大哥的信不开心吗?” “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道不会分析吗?就连冯大哥都认为他肯定扣了刘大哥向我表白的信。” “既然你这样认为,就干脆找平川质问一下好了。” “不,我现在不想找任何人去证实,只相信刘大哥的,急于了解他的态度。” 窦纯燕心里暗想,眼前的女孩虽然聪明,但却没什么社会经验,也不太懂男人的心。就算之前一切都成立了,但她毕竟之前写过自己要嫁人的信。就在结婚前夕收到那个男人的电报,难道能做出令她难以取舍的事情吗? 窦纯燕相信那个男人肯定会发来言不由衷的祝福电报,于是轻松地表示:“那好吧,我就陪你一起等刘大哥的电报。” 郝晓梅愕然望着她:“难道你不在家接待客人吗?” “老冯在我家呢,我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他了。我如果不把你接回去,就决不自个回去,因为我没法向平川交待。” 郝晓梅连连摇头:“不行,冯大哥是一个男人,咋能照顾辉辉和接待那些姐妹呢?我必须要在这个家过夜了,因为那封电报估计还没到刘大哥手里呢。” “唉,晓梅,既然你清楚这一点,为啥还犯傻呢?我既然无法说服你,你也别说服我了。” 郝晓梅辛酸的泪水又不禁夺眶而出—— “纯燕姐···不是我非要犯傻···如果没有他的信息···我做这个新娘不仅没有任何的幸福感···而是还要背负一生的包袱···” 窦纯燕一看她的情绪又激动了,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晓梅乖,别在哭了,姐会陪你一起等刘大哥的来电,要让你不留遗憾出嫁的。” 郝晓梅心里已经是百感交集,把泪脸深埋在窦纯燕的肩头,久久不能自拔。 再说那封电报就在当天下午五点辗转到了负责收发室的秦参谋手里。他已经获悉刘成凯重伤住院的消息,当看到关于他的电报,感到一丝的惊奇,由于电报封面是敞开的,他好奇抽出电报纸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精明的秦参谋回想到刘成凯突然改变主意不回老家探亲而是留下来参加演习肯定跟发电报的女孩有关,如今部队方面正发愁刘成凯没有亲人照顾呢,这封电报岂不是一个机会吗?他立即去请示杨冠希。 杨冠希也正为刘成凯的事情发愁呢,当看到秦参谋拿来的电报,立即返回刘成凯的宿舍翻了一通,结果发现了郝晓梅要结婚的那封信。 第90章紧急回电 杨冠希不禁苦笑:“原来他改变主意居然我因为这封信呀。唉,我如果早发现他的情绪不对,死活也不会让他冒险参加演习,现在一切都追悔莫及了。” 秦参谋赶紧表示:“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现在该咋回复这封电报呢?” “唉,当事人就像植物人躺在医院里,还能给那个女孩回电吗?” “可是···那个女孩明明在电报里说得很清楚呀,如果没有他的表态,她就决不出嫁,而出嫁的日期就在明天呀。所以,给女孩回电是迫在眉睫呀。” 杨冠希沉吟道:“难道我们就模拟成凯的口气给女孩发一封祝福的电报吗?” 秦参谋赶紧摇头:“这恐怕是违背刘成凯意愿的事呀。” “那你说该怎么办?” 秦参谋思忖道:“咱们应该以组织名义给这个女孩回电,把刘成凯受伤的情况向她介绍一遍,并说他以后恐怕离不开亲人照顾了。” 杨冠希惊愕道:“如果这样说,对那个女孩会不会很残酷?她还能安心出嫁吗?” “杨队,我从这封信和这封电报,以及那个女孩曾经连续给刘成凯写信的情况看,那个女孩其实对他很有情意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吗?” “可这个女孩嫁人的原因是源于刘成凯凭空捏造一个女朋友呀。” 杨冠希点点头:“是呀,这个刘成凯的脑袋简直是进水了,怎么做出这样荒诞的事情?” 秦参谋又试探的口吻:“杨队,假如这个女孩知道刘成凯其实并没有女朋友,而且他可能是因为她要嫁人而取消探亲,并且在演习中由于精神恍惚而意外重伤的话,那她还会出嫁吗?” 杨冠希不由黯然道:“唉,人家女孩在电报上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没有刘成凯的祝福,她可能会取消婚礼的。” “既然如此,我们为啥不能对女孩讲明情况呢?” “可这样对女孩公平吗?从这封信上看,女孩要嫁的对象可是一位企业家呀。” “这有什么?只要女孩对刘成凯真有情意,就会有所取舍的,说不定她会亲自来照顾刘成凯。” 杨冠希一副肃然:“根据咱们的军医初步诊断,刘成凯这辈子可能变成一个废人了,甚至都未必能苏醒过来了。这不是毁了女孩一辈子吗?” “唉,杨队,难道你咋不明白呢?如果刘成凯真的那样,就会让咱们部队承受巨大的负担呀。由于他并没有亲人,就算让他伤残退伍,也没有谁能接收呀。” 杨冠希一皱眉头:“可是···咱们不能因为负担而拉那个女孩下水呀。” 秦参谋思忖道:“你也不要把女孩想得太好了,当她得知刘成凯伤残了,也许会改变主意呢。既然女孩在电报上作出如此的表态,咱们要做的就是实情相告罢了。” 杨冠希又沉吟道:“你分析得挺有道理的。现在的女孩谁愿意背负包袱呢?” “就是。咱们本着对刘成凯和那个女孩负责的精神,也要把实情讲出来。” 杨冠希不禁质疑:“那个女孩明天就结婚了,咱们就算把情况都写信告诉她,恐怕来不及了呀。” 秦参谋诡谲一笑:“谁说要写信了?咱们可以发电报说明情况呀。” 杨冠希眼前一亮:“发电报?” “是呀,既然那个女孩发的是电报,就是想迫切了解刘成凯的态度。而且,人家也要求他回电呀。” “可是···电报能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吗?” 秦参谋一耸双肩:“没有办法,咱们只能发一封长长的电报了,就算抛费一点也是值得的。” “好吧,就依你吧。不过,我认为你是白费力。” 秦参谋一愣:“为什么?” “我不认为那个女孩会抛弃自己的幸福而过来照顾他。” 秦参谋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这封电报还是得这样发,就是本着对双方的负责。” 杨冠希冲他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开车跑一趟邮局吧。但愿那个女孩能在出嫁之前接到电报。” “好的。” 秦参谋拿着刘家的通讯地址匆匆离开了。 杨冠希又审视一下刘成凯的床铺,一想自己的飞豹突击队就要失去这位猛将了,不由黯然神伤。他又仔细翻阅一下郝晓梅之前写给刘成凯的那些信,对写信人在刘成凯有女朋友的前提下依旧对人家情深意重感到吃惊,同时产生一个不好的预感——那个女孩是因为刘成凯在部队有好的发展情况下才对他‘暧昧’的,可一旦遇到有钱人,就不得不放弃他了。当她得知刘成凯伤残了,会彻底放弃他! 他不由摇头叹息:“唉,老秦算是白忙了!” 秦参谋是一个很讲究效率的文职人员,开车从军营里一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城里的邮局。此刻,距离邮局下班尚有半个小时。 他要来电报纸,立即在上面继续龙飞凤舞——刘成凯本来请了探亲假,可收到你的来信后,便取消了探亲而参加总队举办的对抗演习,结果在演习中遭受严重的意外,目前昏迷在医院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不醒,并极有可能终身残废,无法给你发祝福的电报了,我作为成凯的战友,代替他给你回电,祝你新婚快乐! 邮局营业员一看这位解放军军官居然发这样内容的电报,不由瞠目结舌。 秦参谋则是一副坦然的表情:“同志,麻烦您快一点,这封电报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送到收报人手里。” 营业员摇摇头:“恐怕没有那么快,只能凭运气吧。” 秦参谋担心对方等不到这封电报便不得不出嫁了,不由焦急道:“能不能帮加急一下?” “这已经是加急电报了,无法再快了。电文在今晚就可以发送到那个地方,至于什么时候送到收报人手里,就要看当地邮递员的工作效率了。” 秦参谋突然灵机一动:“同志,请在电文内容里再加几个字。” 营业员赶紧把底稿送出来:“什么内容?” 秦参谋立即在电文后面连写三遍‘十万火急’。再次送还给营业员。 营业员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秦参谋一脸焦虑:“这不是给收报人看的,而是给那里的邮递员看的。” 营业员的面孔顿时变得凝重:“我知道了,会尽快安排发这个电报。” 秦参谋一副感激:“谢谢,拜托了!” 这封电报于当天晚上七点变发送到了省城。 此时省城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条胡同显得异常肃静,在没有任何路灯的情况下,显得有些渗人。而从刘家的窗户里射出微弱的灯火证明这个家比往日多少有一点生气。 郝晓梅神情异常憔悴地坐床沿,这是她睡过的床,曾经给她带来那么多的温暖,可如今就像一张寒床,令她有点冰彻刺骨且全身缩成了一团。 窦纯燕依旧在陪伴着她,无暇考虑自己的家里是什么情况,就任凭冯天祥去应付吧,目前当务之急就是稳定郝晓梅的情绪,争取说服她。 第91章苦守 她经过几个小时的陪伴,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便去刘家厨房里巡查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原来,马平川之前早就把厨房里的米面粮油搬空了,压根没有想到郝晓梅还能回来住。 窦纯燕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苦笑摇摇头,从厨房里转身出来,便到了外屋门口,轻轻推开这扇门,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这条胡同里就连路灯都没有,只有夜空中微弱的星光依稀透出一点光亮。窦纯燕知道胡同口外面有小卖店,本想出去买一点吃的,但一看到漆黑的胡同令人头皮发乍,吓得赶紧关闭房门,深怕黑暗中闯进来不速之客。 她思忖一下,便步入郝晓梅的房间,试探询问:“晓梅,你饿吗?” 郝晓梅正陷入与刘成凯的那段回忆中,当被打断时,赶紧摇摇头,但一句话也不想吃。 窦纯燕一看她就像着魔的样子,不由苦笑道:“晓梅,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如果不保重自己,明天还咋当新娘呀?” 郝晓梅又不禁泪如雨下:“纯燕姐···我明天还能出嫁吗?” 窦纯燕心头一震:“难道你打定主意了?” “我没有···但如果接不到刘大哥的祝福···我···我是没有任何心情出嫁的。” “唉,我明白你的心意,那我们就等他的电报好了。” “我担心明天收不到这份电报呀!” 窦纯燕思忖道:“电报不像普通的信件,无论在哪都不会被扣押的,假如他接到电报后立即回电,我估计明天上午肯定能等到他的电报。否则,我就不会饿着肚子这样陪着你。” 郝晓梅顿时醒悟道:“是呀,你也一直没吃饭呢,赶紧回家吧。” “傻丫头,在这个时候我能离开你吗?” “我没事,你还是回家吃饭吧。再说,你家里肯定有很多的客人。” “我不担心那些客人。他们今晚只是凑个热闹,明天还会来的。毕竟,明天才是你的好日子。” “可你也不能饿着肚子呀。” “晓梅?” “嗯?” “要不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觉得附近肯定有还没有打烊的小吃部。” 郝晓梅摇摇头:“我不想去,要在这里等他的电报。你还是自己去吧。” 窦纯燕又苦笑道:“傻丫头,外面这么黑,又是要通过一条僻静的胡同,你就这样放心我出去呀?” 郝晓梅淡淡表示:“没事的,我经常走夜路。” “那是你,你毕竟还夜宿过街头呢,胆子肯定壮了。我可不敢。” 不料,窦纯燕的话又勾起她对刘成凯的思念。想当初就是他在夜幕里拯救了她,又是在漆黑的夜里在这座城市满世界找她。而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置身返回这条漆黑的胡同,并晕倒在这个家的门外。 往事如烟,郝晓梅又沉浸于对刘成凯思念的记忆中,并潸然泪下。 窦纯燕知道又触到了她伤心的往事,显得很无奈,不停地摇头。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外屋传来了铿锵敲门声,一听便知是男人的手劲儿,而且显得那么急促。 窦纯燕回想刚才屋外的恐怖,不由惊得浑身一颤。 郝晓梅则是精神一振,认为是送电报的来了,立即抖擞精神往外屋疾走—— 窦纯燕先是一呆,随即提醒:“先问问他是谁?” 可是,郝晓梅哪顾得了这些? 她毫不迟疑地打开了房门——冯天祥那副高大的身影正杵在门口。 “冯大哥?”郝晓梅那副疑惑的表情又透露着一丝的失望。 窦纯燕也跟出来了,一看到是冯天祥,便首先做出反应:“老冯,你咋来了?” 冯天祥一副苦相:“我看你们还不回去,只好过来看看你们。” “那些客人呢?” “他们都回家了。” “你是怎样向他们解释的?” “我说你陪晓梅出去做头发去了,要很晚才能回去。他们都信了。” 窦纯燕顿时恍然道:“你要是不说,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我已经跟人家发廊说好了,今晚要陪晓梅做发型的。” 冯天祥不由苦笑:“我只是随口一说,怪不得他们都信了呢。” 郝晓梅放不下辉辉,于是插嘴:“辉辉呢?” “他也信了,已经睡下了。” 郝晓梅这时叮嘱冯天祥:“你来得正好,赶紧把纯燕姐送回去吧。” 窦纯燕不待冯天祥表态,便很坚决地表态:“不,如果你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纯燕姐,我不会有事的,万一不能接到刘大哥的回电,我只能死守在这里。” “唉,既然你这样死心眼,我就陪你一起犯傻劲儿好了。” 郝晓梅并没有心情跟她争论下去,便转身懒散地往里屋走:“那就随你的便吧。” 冯天祥一看形成僵持的局面,不由挠挠头:“这可如何是好?” 窦纯燕不满的眼神白了他一下:“这一切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冯天祥一副可怜相:“我是看晓梅因为得不到凯子的消息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才···再说,我也不希望凯子因此难过呀。” 窦纯燕鼻孔一哼:“说来说去,你其实是心疼你的邻居,看你怎么向平川交待?” “纯燕姐···求你帮帮我向马总求个情吧!” 窦纯燕不禁苦笑:“现在眼前这个婚礼还不清楚该怎样收场呢,你却考虑起自己的前途了。” “纯燕姐,马总对我有知遇之恩,而凯子也不容易,假如这件事能皆大欢喜的话,我宁愿承担一切的痛苦。” “行了,你就别废话连篇了,赶紧出去帮我俩弄口吃的吧。” “你俩还没有吃饭?” “废话,你又不是不清楚这里啥吃的都没有。” “哦,你俩想吃啥,我立即出去帮你买过来。” “唉,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还有卖啥吃的,你就看着办吧。” 冯天祥欣然点点头:“好的,胡同外不远就有小吃部,我过来时还没有关门,现在立即过去看看情况!” 窦纯燕等他一走,又把们虚掩上,苦苦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当冯天祥提着两个热呼呼的食品袋返回来时,她已经盘算好了对策,一边接过食品袋一边吩咐他:“你快去平川的新房那里一趟。” 冯天祥心头一震:“你是让我去找马总坦白?” “你先别提这件事,由我对他解释好了。” “哦,你是让我把他请过来?” “嗯,他这时应该忙完了,正好过来一趟。” “我也需要一起过来吗?” “你不用了,还是再回我家陪辉辉吧。” 冯天祥不想面对一个残酷的场面,对她的安排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转身消失在门外的夜幕里。 窦纯燕随手插死了房门,这才提着食品袋走进里屋。 第92章骑虎难下 再说马平川已经忙得全身快散架子了,正躺靠在新房的沙发上休息。他不敢先睡那张婚床,就怕自己给它弄出褶子来,一定要让他的新娘首先享用它。当他脑海里遐想明天婚礼时的盛况,就连睡梦都咧嘴笑出声来。 咚咚咚! 同样的敲门声立即打碎了他的好梦,睁开眼一看,才是凌晨十二点。是谁这么晚来敲门? 他出门走下楼梯,一边循着敲门声,一边朗声询问:“谁呀?” 楼下的门外传来冯天祥诺诺的声音:“马总,是我···” 马平川一听是他来了,心里不由一动,三步并两步走下来开门。 “你怎么来了?” “晓梅···” 马平川心里一紧:“晓梅怎么了?” 冯天祥看出他做贼心虚的神情,只好改口:“是窦经理让我过来请您的。” 马平川一脸的诧异:“都这么晚了,她找我干什么?” 冯天祥掩饰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跟你商量明天的婚礼安排吧?” 马平川一皱眉头:“我们之前都已经商量好了呀。难道是晓梅变卦了吗?” “这···我不清楚。您还是去见一见她吧。” “天都这么晚了,难道她还没休息?” “没有,她和晓梅都没休息呢。” 马平川心头一震:“她俩都不休息,是不是有事发生了?” 冯天祥哪敢在这个节骨眼说实话? “我···我也不太清楚···你过去问一问不就全明白了。” 马平川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了,立即转身:“你等一我会,我回去换一套衣服。” 冯天祥赶紧叫住他:“马总!” 马平川停下了,微微一转头:“嗯?” “我要回窦经理家照顾辉辉,就不等您了。” “她家?我不是正要去她家吗?再说,辉辉怎么会需要你照顾?” 冯天祥赶紧解释道:“窦经理不在她家,而是陪晓梅在刘家呢。” “哦,原来是这样。” 马平川再返回楼上时,心里反倒没那么紧张了,心里暗想,也许是晓梅对房东家一往情深,想从那里出嫁,而纯燕无法说服她,就找人来搬自己做晓梅工作了。 他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在新房里简单收拾一下自己,便出门了。 当他开车奔向那条胡同的路上,心里不由暗想,虽然是纯燕请自己去说服晓梅回到她家出嫁,但自己一定要站在晓梅的一边,劝说纯燕放弃原来的计划。 在这个关头,他不情愿他的新娘有半点不如意。这样一路想着,不知不觉把车停靠在了那条胡同口。 再说郝晓梅在窦纯燕的再三劝说下,终于吃了一点夜宵,当看到马平川敲门进来了,赌气把脸扭到了一旁。 马平川一看情形不对,不由冲窦纯燕惊疑道:“纯燕,这是什么情况?” 窦纯燕往外一拉他的胳膊,并冲他使一个眼神。马平川会意地跟出了屋外。 窦纯燕并没有在外屋讲话,而是一直把马平川领到了屋外的胡同里。 马平川心里一紧,虽然满腹疑惑,但并不敢开口询问,一副紧张的神色紧盯着夜幕下的窦纯燕。 窦纯燕借助屋里散出来的灯光,还是觉察到对方惊惶不定的眼神,语气变得异常凝重:“你知道晓梅为啥闹情绪了吧?” 马平川心里更是一沉:“难道她因为放不开那个男人而变卦不嫁了吗?” “晓梅是放不开那个男人,难道你就认为她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女孩吗?” “那她到底怎么了?” “平川,你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马平川心头一震,已经预感是什么原因了,只能点点头。 窦纯燕随即质问:“你是不是私扣过晓梅的信?” 马平川一副黯然的口气:“你既然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你果然扣过她的信?看样子我们预料得不错。” 马平川沉吟道:“晓梅是不是又收到那个男人的信了?” 窦纯燕为了维护冯天祥,只能编造一个过程:“是的,晓梅正巧回来收到他的一封信,证明她之前对他有太多的误会。” “难道他这次明说他其实没有女朋友了吗?” 窦纯燕心里一动:“难道他在信中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吗?” 马平川一声叹息:“唉,我早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可实在舍不得放弃晓梅···这才···” 窦纯燕气得一跺脚:“你呀,简直是糊涂,就算在隐瞒真相的情况下占有了晓梅,就可以完全笼络住她的心吗?难道就可以阻止她了解真相吗?” 马平川事到如今,也无可辩解,把头深深一垂:“我错了。” “唉,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还是做好婚礼取消的心理准备吧。” 马平川一听,脸色惊骇地抬起了,稍一思索,便拔腿往屋里闯—— 窦纯燕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马平川不得不停下来,语气很是可怜:“我要跪求晓梅···求她千万不要取消婚礼···” 窦纯燕一副嗔怪的语气:“你是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青年企业家,怎么能这样没出息?” “纯燕,我是没有办法呀。你知道吗?我的爸妈今天下午从老家千里迢迢过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我妈心脏不好,不能经受任何刺激呀。” 窦纯燕浑身一颤:“什么,你把伯父伯母接过来了?” “是呀,我是他们二老唯一的儿子,难道在大婚时不该请他们参加吗?” 窦纯燕急得狠狠甩开了他的胳膊:“哎呀,你真是捅了一个大篓子呀!” 马平川一声哀叹:“还不知这些呢,你知道明天还有谁参加我的婚礼吗?我在这些人面前更是输不起呀!” 窦纯燕一副惊疑的眼神瞪着他:“还有谁要参加你的婚礼?” “唉,除了包括你姨夫在内的那些大领导之外,还有跟咱们公司合作的外商以及业内的同行们,咱们公司的所有员工更不用说了。为了这个婚礼,我早在十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并得到很多朋友们的帮助,婚礼现场就设在市政府礼堂呀。一旦取消了这个婚礼,岂止是我爸妈要被活活气死,就连我也会名声扫地呀。我···我真输不起呀!” 窦纯燕顿时惊呆了:“平川···,没想到你为了娶晓梅居然借用了市礼堂···搞了这么大一个场合···” “唉,我···我就是怕委屈了晓梅,才要给她一个豪华的婚礼呀。” 窦纯燕鼻子一酸:“你对她真是用心良苦呀。” 马平川急得一边扳住她的肩膀:“纯燕···求求你帮帮我呀···假如婚礼取消了,我真的死定了···” 窦纯燕的双眼模糊了:“平川,你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好好求求晓梅吧。” “唉,如果换做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求她。可这是关系到个人的感情呀。她···对那个男人用情实在太深了。你···你这是为难我呀。” “纯燕,我更难呀。万一婚礼取消,我···我会万劫不复。” “平川,求你不要这样悲观好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郝晓梅的声音传过来:“平川,你就别为难纯燕姐了。” 马平川与窦纯燕同时惊愕地转过头—— 第93章婚礼期限 郝晓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口,身子正依靠在门框上。 马平川心里一沉:“晓梅,你都听到了?” 郝晓梅点点头:“我听到你俩的声音都挺激动,便出来瞧瞧。” “晓梅···我···”马平川身体摇摇晃晃要给她当场下跪。 郝晓梅见状,当即喝止:“平川,请你挺起身躯!难道不知道男人膝下有黄金吗?” 马平川一脸懊悔:“晓梅···我错了···念我爱你这么深的份上···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郝晓梅长吸一口气:“平川,你这是何苦呢?我又没说自己不嫁,现在仅仅是等刘大哥的回电。我只有盼到他的表态,这才能心安理得地嫁人呀。” 马平川一副苦相:“我的小姑奶奶呀,万一他的回电不能及时到达,你就这样等着吗?咱们的婚礼要在明天上午九点钟正式开始呀。” 郝晓梅思忖片刻,这才沉吟道:“我看一切看天意吧,假如我明天中午十一点还等不到这份电报,就不再等了,你看这样行吗?” “啊···你要等到十一点呀?” “是的,我必须给我发送的电报一个交待。” “可咱们的婚礼是定在上午九点呀?” “这是你的事,让我准时参加婚礼,除非让我早一点等到那封电报。” 窦纯燕这时眼前一亮:“平川,就这么办了。你赶紧回去通知参加婚礼的嘉宾们,婚礼要延期一段时间。” 马平川不禁为难道:“那理由呢?” “唉,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让我教你一个理由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现在想办法拖延婚礼的时间吧。” 马平川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就通知婚礼司仪一声,让他想办法稳住客人们,把婚礼向后拖延一点时间。” “那你赶紧去找司仪吧。” 马平川恋恋不舍地凝视郝晓梅一眼,这才向外迈出沉重的步伐。 窦纯燕心里一动,立即表示:“晓梅,门口风大,你赶紧回屋,我送一送平川。” 郝晓梅知道她还有话单独跟马平川讲,便一声不响地转身进屋再关闭房门。 窦纯燕则紧跑几步,追上了拖着双腿像灌了铅的马平川。 此刻马平川心里低落到了极点,虽然感觉到了身边的窦纯燕,但却视而不见。 窦纯燕一看他那副沮丧的样子,心里挺不是个滋味,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平川,晓梅既然已经做出那种姿态,你咋还无精打采的,不就是想办法拖延一下婚礼嘛,至于让你这副样子吗?” 马平川重重一声叹息:“唉,我真是自作自受呀,恐怕婚礼真的就泡汤了。” “难道你认为晓梅会出尔反尔?” “我了解晓梅,她一定顾及我的爸妈才让一步的。可我担心那封电报会在十一点之前就被送到呀。” “如果十一点之前被送到岂不更好?你担心什么呢?” “我是担心那个男人对晓梅不放手呀。万一在电报上表明他爱晓梅,晓梅还能出嫁吗?” 窦纯燕不禁感慨:“是呀,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晓梅真是太残忍了,恐怕让她做出一个最艰难的选择。” “凭我扣留的那封信的内容看,那个男人不仅没有女朋友,而且对晓梅一往情深呀。估计他不会对晓梅放手。” “哦,假如你是那个男人,会怎么回复晓梅?” 马平川面对窦纯燕突然提出的问题,迟疑一下,才模糊道:“我首先向她表明爱意,再由她做出选择。” 窦纯燕脸色一变:“难道你要把这个‘球’踢回来,而是让心爱的女人做出两难的选择?” 马平川一副无辜:“我总不能大方的把心里的最爱拱手让人吧?” “平川,你的爱情观真是太自私了,我真的很失望。” 马平川心头一动:“那换做是你该怎么办?” “如果是我,我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深爱一方的感受。假如深爱的一方就在结婚的关键阶段,我会给对方出个难题吗?只要他感到幸福,我就会真诚地送出祝福,尽管我的心是流血的。” 马平川浑身一震,感觉对方好像拿他做比方。是呀,曾经深爱自己的女人如今正在撮合自己的幸福。 他的鼻子一酸,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纯燕?” “嗯?” “假如你是那个男人呢?” 窦纯燕思忖道:“假如我是那个男人,在以为晓梅清楚自己没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要嫁给自己的老板,虽然晓梅发来一封征求的电报,但我却无法像那位男老板那样能给予晓梅充足的物质基础,而且自己再插手进来,就会让晓梅陷入两难地步。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也为了成全心爱的女孩,我甘愿立即给她发一封真诚祝愿的电报。” 马平川怦然心动:“那个男人会向你想象的那样吗?” “如果他不是,那就不配令晓梅为他牵肠挂肚。” “纯燕,难道你认为晓梅会收到这样内容的电报?” 窦纯燕显得很自信:“是的,假如不出现其它状况的情况下,晓梅会及时收到这样内容的电报。所以,为了让晓梅不留下遗憾,我甘愿在这里陪她等电报。” 马平川顿时被她感动了,双眼湿润道:“纯燕,你为什么要帮我?” 窦纯燕微微苦笑道:“我曾经对你的情意,你不是不清楚吧?虽然你心里没有我,但我也不情愿我喜欢的人活得痛苦,假如非要有人来承受,那我愿意去承担一切。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晓梅的幸福。” 马平川心里一热,千言万语的感激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他掩饰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打开自己才车门,并坐进去,启动汽车绝尘而去—— 窦纯燕默默注视着他开车远去,直到消失在灯火阑珊处,这才转身钻进黑漆漆的胡同。 马平川先开车找到司仪家,不分青红皂白地敲响了房门——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司仪正和老婆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呢,一听到外面敲门人既然是准新郎,赶紧一边穿衣服一边过来开门······ “马总,都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马平川知道这个时候进他的家门并不合适,于是站在门外回答:“我特意里通知你一件事。” 司仪惊疑道:“难道明天的婚礼有变?” “哦,是有一点变动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您进来慢慢说。” 马平川把手一摆:“不,我就在这里通知你一下。” “好吧,您说吧。” “明天九点的婚礼估计要延时一些。” “哦,延时多久?” “我也不清楚,但估计不会超过十一点。” “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你不用管,只需你稳住礼堂的客人就行。当然,还要请你关照我的父母,稳定住他俩的情绪。” 司仪点点头:“好吧,我知道到时该说些什么,只要婚礼不超过午时就行。” 马平川心里七上八下,好想说一句“不一定”,但意识到窦纯燕的分析,只能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没往最坏处讲。 他把稳定参加婚礼客人的任务拜托给等说会道的司仪后,怀着一颗纷乱的心回到新房。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了,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焦虑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甚至还点燃一颗烟,苦苦思索着。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立即走到客厅里新安装的座机旁,操起话筒,并拨动一串数字。 第94章不安等待 马平川结束通话后,心里才放松一下。原来,他的目的就是让那封电报无法送到郝晓梅手里,那样的话,郝晓梅等到十一点时就会履行诺言,与自己的婚礼就会继续举行。他心里还是担心刘成凯不会放弃郝晓梅。可是,他一看助理做不到扣压那封电报,便只好押窦纯燕所预料的那样,并让那封电报尽快送达郝晓梅的手里。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可谓用心良苦。 如今,他为了这件事可谓是未尽心思,就感觉自己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精神萎靡地倒在了沙发上。当他最终进入梦乡的时候,外面已经亮天了。 郝晓梅依旧没有入睡,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一年多以前跟刘成凯短暂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当她想到动情之处不禁找出对方写给她的所有的信,通过阅读滚瓜烂熟的内容来缓解忧郁而急切的心理。 窦纯燕却困得受不了了,不得不倒床睡下。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郝晓梅已经坐不住了,于是在没有打扰窦纯燕睡眠的情况下,悄悄开门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站在熟悉的胡同里,瞭望着它的尽头,仿佛能扑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她内心其实还有一个幻想,那就是刘大哥在没收到自己的电报之前就动身往家里赶了,现在正好到家。 可惜,她使劲揉了揉双眼之后,眼前一切幻觉都消失了。 “唉!” 她伴随一声叹息,便信步往外走。清晨时分,不仅整条胡同静悄悄的,就连胡同外的街道上也鲜有行人,偶尔过几辆汽车,都是绕无声息地从她的身边驶过。 她不知不觉走出很远,所到之处都依稀有刘大哥陪伴她走过的痕迹。就在她即将出嫁的时刻,对刘成凯的思念倍感煎熬。既然望不到他的影子,哪怕瞥到那位邮递员也好呀。他能否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期盼的电报送来呢? 她在外面徜徉了很久,不得不返回胡同返回那个家等消息。 窦纯燕已经醒了,当看到房门是虚掩的而郝晓梅踪影皆无,心里着实一惊,刚想闯出门去寻找,却正好与刚进家门的郝晓梅不期而遇。 “晓梅,你去哪了?” “我出去透透气。” “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我看你睡着,就没有忍心打扰你。再说,外面已经亮天了。” 窦纯燕眉头一皱:“哎呀,你就这样没锁门出去了,万一在这个时候闯进来陌生人该怎么办?我想想都后怕!” 郝晓梅不由苦笑:“你想多了,这个家很久没住人了,更没啥可偷的,有谁会稀罕来这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呢?” “晓梅,幸亏有我在这里陪你,否则你盼来人不得盼疯了?” “怎么会呢?当初当我的心被刘大哥带走了,便学会了忍受孤独。我时常感觉只有孤独才是人生最好的伴侣,学会了守候孤独,也就读懂了幸福人生。” 窦纯燕不由浑身一震:“晓梅,难道你为了那个男人宁可孤独一生?” “唉,我哪里做到了?现在还不是要嫁给平川吗?唉,我真的后悔了,不该给他写那样的信。他肯定伤心极了。” “晓梅,不要太过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千错万错是他不像平川那样向你表明心迹,甚至还炮制出一个女朋友来故意拉远你俩之间的距离。” “过去他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想法,得知我出嫁的消息会不会很难过···” 窦纯燕一看她动情了,不由黯然苦笑:“你真是一个傻丫头,对他太痴情了。” 再说马平川因为心虚,毕竟睡不了一个踏实觉,在早上七点多钟时便从梦中惊醒。原来,他梦到郝晓梅的心上人发来的电报内容不是祝福,而是阻止她嫁给他。这不能不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惊魂稍定,一看快到邮局上班的时间,便再次拨通了公司的座机—— 还好,他的助理还没有出门,顺利地接听了他的电话。 “小赵,请你的亲戚帮一个忙,假如电报内容是祝福的话,就立即送到晓梅的地址,如果是其他的内容,就要推迟一点时间,千万不要在上午十一点之前送达。” 小赵弄不明白老板为啥故弄玄虚,心想自己的亲戚在邮局还是有点权力的,便表示尽力办到。 马平川又加了一句:“只要我今天能顺利结婚,无论你发没发挥作用,我都会嘉奖你的。” 小赵一听,更加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奔向邮局—— 此时邮局已经上班了,他很顺利找到了身为邮局部门主管的舅舅。 他的舅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看外甥找上门来了,便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询问他的来意。 小赵开门见山:“舅,外甥遇到一件麻烦事要求您帮忙的。” 中年男子一愣:“小子,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呀?” “请您帮我查一份电报。” “什么电报?” “就是昨天从桐江市发给郝晓梅的。” “郝晓梅?你跟郝晓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板的未婚妻,今天就是他俩结婚的日子。” “哦,你想查什么?” “您看一看您们邮局方面是否接收了这份电报,并查一查是什么内容。” 中年男人一副惊疑的眼神:“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郝晓梅委托你的吗?” “不是郝晓梅,而是我的老板委托我查这封电报。他知道我在邮局有亲戚,所以求我查一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清楚,但必须按他的指示去办。” 中年男人一皱眉头:“虽然郝晓梅是他的未婚妻,但只要不是收报人,都有窥视人家隐私的权力。我看不太好办呀。” 小赵一副苦相:“舅,您就帮帮忙吧,假如外甥我办不好这件事,以后就很难在公司立足呀。” 中年男人鼻孔一哼:“你的老板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赵迷茫摇摇头:“我不得而知,不过他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很紧张。我虽然说这件事不好办,但他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的老板说,如果那份电报内容是祝福的话,务必在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送到收报人手里。如果不是,请您想办法拖延一下,也就是在十一点之后送达。” 中年男人听得有点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 小赵一耸肩膀:“您问我?我问谁去?您只要帮上这个忙,外甥我一辈子都会记住您这份恩情。” 第95章无法掩盖的真相 中年男人显然激发了极大的兴趣,当即表示:“那好,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查一查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电报过来。” “好的,我静等您的佳音了。” 中年男人出去以后,小赵便充满期待等候在这里,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的舅舅始终没有照面。 他有些着急,一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心里暗想,难道邮局还没有收到那份电报吗? 正当他惊异不定的时候,中年男人终于推门进来了。 小赵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了,迎上去询问:“舅,到底是啥情况?” 不料,中年男人一副阴沉:“我们已经收到那封电报了。” “哦,到底是啥内容?” “很遗憾,那并不是一封祝福的电报。不过,我的同事还是火速把它送往收报人的地址了。” 小赵脸色一变:“您为啥不想办法阻止?” 中年男人一脸凝重:“不行,我做不到,也不想这样做!” “为啥?难道你不为你的外甥想想吗?” “哼,我如果为你着想了,谁为郝晓梅和那位不幸的解放军想一想呢?” 小赵呆愣了片刻,才惊疑道:“电报到底是啥内容?”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这才郑重地表示:“为了不让你白跑一趟,也为了给你的那位老板一个交待,我就把电报内容向你讲一下吧。” 小赵望着舅舅凝重的表情,不由惊愕地瞪大了瞳孔。 中年男人凭借自己的记忆,一字一板地讲述——“刘成凯本来请了探亲假,可接到你的来信后,便取消了探亲而参加总队举办的对抗演习,结果在演习中遭受严重的意外,目前昏迷在医院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不醒,并极有可能终身残废,无法给你发祝福的电报了,我作为成凯的战友,代替他给你回电,祝你新婚快乐!” 小赵听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中年男子冷冷地分析:“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刘成凯就是你的老板未婚妻热盼的送祝福的男人吧?人家部队领导特意在电报落款标明三遍‘十万火急’就说明一个问题。我的同事没有理由不把这封电报立即送到那位姑娘手里,而我也不会忍心阻止这件事。尽管我想帮你,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不能自私而不顾人家的感受。” 小赵黯然摆摆手:“舅,您什么都别说了,我这次真不该来呀!” 小赵随即在邮局里给马平川新房里的座机打一个电话。 马平川还在新房里坐立不安,他的心始终没有安静下来,一直高高地悬着,甚至不停撞击他的胸腔,令他隐隐作痛。他早就产生了一种不祥预感——事情的结果决不可能像窦纯燕想象的剧情来发展。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空吗? 铃铃铃—— 就当他惶恐不安的时候,他家的座机响起了铃声。 他的身躯微微一抖,立即三步并两步扑到座机旁,并飞快操起了话筒:“喂?” 话筒中传来他的助理平静的声音:“马总,是我,小赵!” 马平川顿时精神一振:“小赵,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封电报已经从邮局里送出去了,估计很快就会送到晓梅手里。” 马平川眼前一亮:“难道是一封祝福的电报吗?” “算,也不算。” 马平川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赵朗声道:“如果说它算,但并不是出于那个男人的初衷;如果说它不算,电报最后还是道出了祝福的字样。” 马平川顿时愣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不要跟我卖关子!” 小赵不敢怠慢,立即把舅舅口述的电报内容再向他重复一遍是,虽然个别语句有出入,但基本意思没变。 马平川顿时惊呆了,没有料到自己的私心居然令那位解放军在演习中发生严重的是事故。 小赵一听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便动情地表示:“马总,请原谅我没能阻止那封电报,因为我和我舅根本做不到。因为那是一封可能改变那位受伤的解放军命运的电报呀。我们谁都不愿意做人家的罪人!” 马平川意识到这位属下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齿,但也顾不上恼羞成怒,因为他觉得那个情敌的出事跟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密切的关系,自己的良心深受责备。他黯然放下话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自己该怎么办? 马平川想到这个问题时,又联想到郝晓梅收到这样的电报会是什么态度,她当得知自己挂念的男人可能变成一个废人了,到底是选择嫁给自己呢,还是会坚定地选择对方呢? 可惜,他是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让自己的侥幸的心理顷刻之间崩溃离析。他最终痛苦地做出抉择——去面对她!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婚礼时间,他无暇考虑那位司仪到底怎样帮自己周旋,现在一心想再去做一番尝试,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当他再次出现在刘家的门外时,居然发生那扇木门是虚掩的,到底里面发生什么情况? 他忐忑地推门而入—— 外屋只有窦纯燕一个人,好像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专程从里屋奔出来,一看到他,顿时双眼湿润,失声叫一声:“平川!” 马平川心头一震:“晓梅呢?” “她”窦纯燕无奈地回头瞥一眼里屋。 “她怎么了?” “她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她想要干什么?” “她已经收到电报了,但却是那个男人部队发来的,那个男人出事了,她要去部队探望。” 马平川了解郝晓梅的为人,知道阻止不住她去部队,但痛苦地质疑:“她现在要走吗?” “是呀,她一获悉那个男人出事了,就像丢了魂似的,我再三说劝阻也没有用。” 马平川凝视一眼眼圈泛红的窦纯燕,不由黯然叹口气,正想步入那间里屋,但郝晓梅已经提着一个简单的包囊出来了。 他这时再仔细打量她,那双大眼睛已经完全红肿了,看到他只是没精打采地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表示:“晓梅,你要去探望他,我并不反对,但今天不是时候呀。” 郝晓梅的表情是痛苦万状:“我现在恨不得立即见到他可你却说今天不是时候” “晓梅,既然他已经那样了,你就算早一点过去,也无济于事呀。再说,今天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呀!” “平川亏你还说得出来还以为我会跟你拜堂成亲吗?” “晓梅,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 “我知道你现在骑虎难下,但考虑过人家刘大哥吗?他要是好不了,我还能活吗?” 第96章毅然决断 事到如今,马平川也不绕弯子了:“我知道他在演习中出事了,可能会终身残疾,但你现在头脑一热就能帮到他吗?晓梅,要想弥补对他的亏欠是离不开我的。” 郝晓梅一愣:“你想怎么样?” 马平川一看她冷静下来了,赶紧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他真的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我会负责他这辈子的生活,并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我想这样安排对我来说,是可以做到的。” 郝晓梅一副冷艳的目光盯着他:“你这样做的条件是什么?” “晓梅,既然他是你的亲人,也自然是我的亲人,我不会有任何附加条件的。” “是吗?那好,等我见到他,会表达你的意思。” 马平川一看她继续往外挪步,立即质疑:“晓梅,你还要马上去吗?” “当然,我还要把你的意思带到呢。” “晓梅,难道你不能等跟我先结婚,之后由我陪你一起去吗?” “平川,看样子你还是有条件的。” “这···”马平川尴尬地垂下了头。 窦纯燕赶紧表示:“晓梅,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出那么远的门,我真是不放心呀,还是由平川陪你一起去吧。我想,那位刘大哥既然已经伤残了,就不可能在成家了,肯定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只要你今天跟平川把婚事给办了,明天就由他陪你去部队好不好?” 不料,郝晓梅发出一声冷笑:“让我带着丈夫去见刘大哥,到底是慰藉他呢,还是刺激他?” 马平川赶紧表示:“假如我出面不合适的话,可以躲在幕后好了,但依旧可以陪你一起去。” 郝晓梅断然摇摇头:“你们都错了,对我来说,对刘大哥最好的慰藉就是把我的爱都给他。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再嫁人吗?” 马平川心里一沉:“晓梅···你真的想好了吗?” 郝晓梅长吁一口气:“幸亏我没有户口,才没能跟你登记。否则,真会造成生米煮成熟饭了。” 马平川一副黯然神伤:“晓梅,难道你的心里只有那位刘大哥,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万一你今天‘逃婚’了,让我在那些客人跟前情何以堪?” 郝晓梅微微苦笑:“平川,人家刘大哥都那样了,可你还在在乎自己的面子不成?”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面子,毕竟是我自作自受。可是,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扫地···但不能不在乎我的爸妈呀···他们二老都有病···不远千里来参加我的婚礼,昨天还特别渴望见到他们的儿媳妇呢···可如今···他们二老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吗?” 郝晓梅一看眼前的大男人居然泣不成声了,心里一酸,茫然杵在那里。 窦纯燕趁机劝道:“晓梅,念在平川那么爱你的份上,你就成全一下他吧。再说,那位刘大哥如果得知你为了他而抛弃一切,肯定会心里不安的。他···也许什么也给不到你了。” 郝晓梅摇摇头:“我们都不能太自私,刘大哥自从妈妈去世,在这个世间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就连所谓的‘女朋友’也是不存在的。如今他正需要亲人的照顾。否则,人家部队方面就不会给我拍那样的电报了。我是决心照顾刘大哥一辈子的,如果再与平川结婚,这既是对刘大哥的不负责,也是对平川和我自己不负责。” 马平川这时把牙一咬:“晓梅,你要是非要对刘大哥负责,我可以成全你。但在这之前,请你也成全我一下好不好?” 郝晓梅一愣:“如果你成全我了,那我就无法成全你了呀。” “谁说的?只要你今天配合我演一出戏就行。” “演戏?” “对,就是演戏!” 窦纯燕顿时醒悟:“平川难道想跟晓梅假结婚?” 马平川凛然道:“就是,为了我的爸妈,也为了我的名誉,我今天必须要结婚,哪怕是一场戏也无所谓。晓梅,难道你连我这个要求都满足不了吗?” 郝晓梅一声苦笑:“你这是何苦呢?” “晓梅,我都把理由讲给你了,只要让我的面子过得去,哪怕我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也无所谓了。” 郝晓梅又是一声苦笑:“平川,就算你想在你的爸妈和那些客人跟前演一出戏,也不该找我这样的演员呀?你看我这副样子能帮你把戏演下去吗?我现在已经心急如焚了,一分钟也不想耽搁呀。” 窦纯燕赶紧劝道:“晓梅,难道你没听说过欲速则不达吗?你要去桐江的话,现在未必有火车呀。咱们应该打听明白了,预订好车票再动手也不迟呀。” 郝晓梅摇摇头:“不用了,我知道再过一个小时就有一趟开往桐江方向的火车。所以,我没有时间耽搁了,必须马上去火车站。” 窦纯燕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郝晓梅眼眶又是一湿:“一年多前,就是我把他送上去桐江火车的,为了送他,我差一点丢掉工作。” 马平川听到这里,也想到了什么,不由黯然摇头。 窦纯燕依旧试探劝说:“晓梅,你真这样忍心丢下平川离开吗?难道就不能充当一次他的新娘吗?” 郝晓梅淡淡地表示:“如果平川只想找一个女人帮他演这出戏,未必需要我呀。” 窦纯燕一看时间:“晓梅,现在早过了婚礼正常举行的时间了,你让他上哪找替身呀?” 郝晓梅那副大眼睛突然瞥在她的脸上:“如果找一个跟平川结婚的演员,就在眼前就有呀,何必找别人呢?” 窦纯燕那副杏眼露出一丝羞涩:“晓梅你···” 郝晓梅心里突然一动,立即把目光对准马平川:“平川,纯燕姐对你一往情深,虽然一直撮合咱俩,但那是对你爱的另一种诠释。这也许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了。你能再给她爱你一次机会吗?” 窦纯燕脸颊已经烧红了:“晓梅···你说啥呢···” “纯燕姐,你愿意做平川的新娘吗?” “不···是你···” “可是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而他现在需要一个新娘帮他救火呀。你也清楚他现在的处境,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晓梅我···” 郝晓梅又把目光转移到马平川的脸上:“平川,你现在应该看清楚了,到底谁才是你最需要的女人,目前也只有纯姐才会对你不离不弃!” 马平川听了郝晓梅一番话,不由偷偷瞥一眼身边的窦纯燕,发现她那副成熟的面孔呈现出一丝少女般的羞涩,已经没有勇气同郝晓梅争辩了,内心不禁百感交集。 郝晓梅看出马平川的内心已经泛起了涟漪,便趁机劝道:“平川,纯燕姐是一个好女人,在事业上也是你的好帮手,而且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刻肯为你挺身而出,甚至不计较个人得失。你如果再不珍惜,恐怕要遗憾终身呀!” “晓梅···” 马平川与窦纯燕同时道一句,但同时欲言又止。 郝晓梅因为时间紧迫,无法再做他的工作了,随即表示:“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现在必须走了。” 马平川转瞬间终于做出了一个抉择:“晓梅,我送你去车站!” 郝晓梅赶紧表示:“不用,你还是顾及一下你的婚礼吧。” 马平川瞥一眼窦纯燕:“我现在还有时间,因为今天婚礼上更换的女主角还没有准备好呢,我必须给她一点时间。现在距离你上车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有把你亲自送上那趟火车才会安心结婚。” 第97章姊妹易嫁 马平川的表态同时燃起了郝晓梅和窦纯燕的内心,令她俩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 郝晓梅突生感慨:“我曾经读过《聊斋》的故事,对其中一章《姊妹易嫁》印象深刻,没想到这样的故事就要发生在自己的身边,真是太好了!” 马平川与窦纯燕同时怦然心动,他俩的目光顿时交织在一起。 郝晓梅则当机立断:“平川送我去车站吧,纯燕姐则回家准备做新娘。等平川从车站一回来就去接亲。” 窦纯燕一看马平川已经许可了,心里真可谓是五味杂陈,没有想到自己跟人家的情感在经历一番艰难和痛苦之后,居然能峰回路转,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晓梅我···” 郝晓梅一把拉住她的手:“纯燕姐,我知道你跟当初相比,完全脱胎换骨了,但对平川的爱并没有改变过,只不过从当初的偏激变成了一种深沉,把刻意的占有转变为一种执着的祝福。当你的爱经受这样的洗礼之后,就应该开花结果了。这也许就是上苍冥冥中注定的,你我的身材几乎一样,那些嫁衣也几乎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所以,它们应该穿在真正需要它们的新娘身上。对于我来讲,心里也像卸掉了一块石头,可以全心投入到自己所爱的男人身上。” 窦纯燕的内心依旧是百感交集,还未把话说出口,就激动地与郝晓梅紧紧拥抱。 “晓梅···你考虑好了吗?你爱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废人了,再也不能给你什么了,难道你想让自己苦一辈子吗?” 郝晓梅泪中带笑:“你并不了解我,对于我来说,幸福和痛苦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心中有爱,所谓的痛苦就可以化作幸福。” “是吗?你真的这样想?” “嗯,在我看来,真正相爱的双方应该诠释该如何的付出,而把索取放在第二位。所以,只要我能帮助自己所爱的男人面对艰难的人生,那就是对我的价值深刻体现,这同样是一种幸福。” 窦纯燕轻轻摇动她的身躯:“晓梅,你真不是一般的好,那位刘大哥能够拥有你真是一种福气。你知道吗?我正是在你的感召下,才明白了爱的真谛。假如我从此获得了幸福,那就是你的赐予····” “纯燕姐请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而获取了与心爱男人再续前缘的机会。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继续好好珍惜吧。” 马平川此时的心里真可谓是百感交集,已经没有主导权了,在他看来,谁今天肯跟他结婚,那就是他的大恩人,都是自己需要用一辈子时间来报答的,更何况对方曾经给予自己巨大帮助且自己最对不起的一个女人? 他投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郝晓梅可惜在此时心急如焚,无法趁机再说一些祝愿的话了,赶紧向马平川示意:“咱们赶紧走吧。” 马平川因为并没有等待窦纯燕的一句痛快话,深怕对方在自己最难的时刻放自己鸽子,只好在临走前试探问一句:“纯燕,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窦纯燕醒悟过来,赶紧向他回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管你把我当做临时的新娘还是长期的,我都愿意配合你!” 马平川感动得热泪盈眶,动情地表示:“纯燕,我不需要你做临时的新娘,也不是长期的,而是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窦纯燕终于听到了心上人对自己的表白,不禁喜极而泣:“我愿意···只要你不厌烦我就行···” 马平川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含泪点点头,扭头便向门外走去—— 郝晓梅在离开前又最后交代窦纯燕几句:“纯燕姐,我知道你跟平川彼此肯定有一大筐的话要讲,但现在真不是时候,还是等到今晚洞房花烛夜时再讲吧。你快回家做待嫁的新娘吧。” 马平川在开车送郝晓梅去车站的路上,不断地向她表达歉意,并把自己之前撕毁的那封信的情况详细讲述一遍。 郝晓梅恍然大悟:“原来上次发现网兜里的碎纸屑就是从那封信的碎片。” 马平川满脸充满了懊悔:“晓梅,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郝晓梅则充满了宽容:“平川,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虽然你隐瞒了一封刘大哥的来信和一些真相,但我也在你的婚礼前放了你的鸽子,如果不是纯燕姐救场,你恐怕要遗憾终生。所以,咱俩就算扯平了。” “晓梅,这能算扯平吗?我已经给他带来那么大的伤害···真是后悔莫及!” 郝晓梅郑重表示:“无论刘大哥能否站起来,我都不再记恨你了,其实我始终没记恨过你。毕竟,你的初衷不是伤害,而是为了爱!” 马平川面对她的宽容,表现一副感激涕零,早已经把她逃婚给自己的伤害抛之脑后了。 当他把郝晓梅送上火车时,不忘叮嘱她几句,并表达了自己的由衷祝愿。 郝晓梅的俏脸上终于绽开一丝微笑:“你别说了,赶紧回去做你的新郎吧。我祝你和纯燕姐新婚快乐!” 列车启动了,向桐江方向出发,郝晓梅又把所有的情绪投在了刘成凯身上,回想着电报的内容,难掩内心的焦虑,但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哥,晓梅去看你了,请你一定要挺住呀!你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千万不要被伤病打倒呀!”郝晓梅祈祷完毕,又暗自为刘成凯鼓劲。 长途的列车显然漫长和乏味,列车广播员为了缓解乘客们的乏味而不停地在列车广播里播发一些当下流行的歌曲。 郝晓梅心思依旧在刘成凯身上,对那些歌曲有些百无聊赖,但其中一首歌曲却突然引发了她的共鸣—— 谁说也不信他 谁说也不信他 只要我今生认定了他 走遍天涯去寻他 风狂也不管它 宇宙也不管它 心中真情不凋零 生死离别相牵挂 谁拦也不管它 谁挡也不管它 流水绝无回头回 生死相依跟着他 跟着他跟着他 谁拦也不管它 谁挡也不管它 流水绝无回头回 生死相依跟着他 跟着他跟着他 郝晓梅完全被这首歌感染了,默默地从头到尾聆听一遍,内心对刘成凯的情感更加强烈了。这首歌仿佛为她注入了无穷的动力、勇气和决心,令她感觉通向爱人的路并不遥远了。 再说马平川开车返回新房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距离预定的结婚庆典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了。可他并没有显得急迫,而是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长长嘘一口气,接下来的剧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了。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最终跟他结婚的人却是窦纯燕,而之前为了郝晓梅,他频频伤害对方,甚至最终无情翻脸。如果当初不是郝晓梅的周旋,窦纯燕恐怕会从此沦落,而跟自己成为永世的仇人。他这时没有理由怨恨郝晓梅离他而去,反而要感激她,不仅是她最终包容了自己,也帮自己打造一位即将陪伴自己终身的爱人。 可是,纯燕真会成全自己吗? 他思来想去,心中有些不托底了,一种悲观的情愫弥漫在心间,感觉在刘家的那一幕就像演戏,难道纯燕真的不记恨自己了吗? 他也许因为与郝晓梅的最终结果而失去了所有的自信,感觉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在抛弃他,都在看他的笑话,这一切一切都是他作茧自缚。 第98章婚礼现场 铃铃铃—— 就当他萎靡在沙发里不起的时刻,新房里的座机响起了铃声,把他从痛苦地思绪中拔出来。 他估计是云集在礼堂那边的客人等急了,在找不到新郎和新娘的情况下,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于是提振一下精神,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步步靠近响铃的座机。 他知道自己回避不了今天这个婚礼,必须要去面对,迟疑一下,终于操起了话筒,发出一声无力的声音:“喂?” “平川,你还在家呀,咋不过来接我呢?” 马平川一听是窦纯燕嗔怪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震:“我···” “平川,你不会在这个时刻放我的鸽子吧?我已经把新娘服饰都穿戴好了,在家里的姐妹们都知道新娘是我了,难道你心里还放不下晓梅而不认可我吗?” “纯燕···不是这样的···” 窦纯燕凄然大断道:“平川,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求你不要对我和你自己太残忍了,假如你不喜欢我,不肯接受我的话,最起码要让我陪你完成这个婚礼,哪怕事后再与我一拍两散呢。反正咱俩也没有登记,最后谁也不吃亏。” 马平川的双眼噙满了泪水:“纯燕,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非常感激你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我···可我刚才一回想起以前对你的伤害就···” “你是担心我会在关键时刻耍你吗?你把我窦纯燕看成什么人了?” “纯燕,假如你现在怎么对我都不过分,是我以前对你伤害太深了。” “你错了,我从来没怪过你。因为我坐牢一年,在这一年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对你和晓梅的伤害以及晓梅对我是如何以德报怨的,压根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谁对不起我。你真是太多心了。咱俩刚才当着晓梅的面是怎样表示的,难道都不算数吗?” 马平川心里一动:“当然算数!只是我想到之前对你的绝情···心里有些自卑···” “唉,你还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认为我会趁机报复是不是?你真是太看低我了。” 马平川听了她的哀怨,顿时自愧形如,立即朗声道:“纯燕,都是我错了,现在才懂得,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就是你!我终于明白该怎样珍惜你了,马上就过去接你。请你等我!” 马平川再不迟疑了,怀着对窦纯燕的感恩以及对美好幸福的憧憬,立即在家里换上了那套新郎装,然后开车奔向窦纯燕家—— 参加婚礼的绝大多数人都集中在礼堂里,他们在司仪的周旋下耐心等待着。因为礼堂里不仅有喜糖和瓜子,还有烟卷和茶水,客人们一边相互聊着天一边享受着这些零食,倒也不显得无聊和乏味。 在所有的客人中只有一对中老年夫妇显得不安,虽然他俩身着一身新装,但也难掩那种乡下人的沧桑肤色。 司仪对他俩关照最多,不时赔笑安抚:“大爷大娘请放心,您们的儿子正和他的新娘办点小事,等办完了事就会感到婚礼现场的。” 原来,这对中年夫妇就是马平川的父母,昨天下午刚刚从老家过来,由于还没见过未来的儿媳妇,并且连儿子也不着面了,心里难免焦虑。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 马平川开车首先到了窦纯燕家,那里已经是另一番景色了,因为事先说好郝晓梅在这里出嫁,所以这里完全打造成了嫁女的气氛。郝晓梅那些女同事们首先要在这里捧一下场,然后再与新娘新郎一起去婚礼现场。虽然新娘换人了,但毕竟也是她们熟悉的姐妹,经过一番特别的过程,气氛又活跃起来了。冯天祥之前一直疲于奔命的应酬,当得知郝晓梅去了刘成凯所在的部队,而窦纯燕要代替做新娘了,在惊愕片刻之后,不由连连点头。在他看来,这样的安排无疑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过,他因为不放心郝晓梅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跟窦纯燕简短地沟通一下,便自告奋勇去了邮局。他要给刘成凯的部队回电,通知郝晓梅已经去了桐江探望,恳请部队方面接站。 窦纯燕去外面的小卖部里给马平川打去电话后,便在女同事们的簇拥下,回到装扮成闺房的卧室安心等待。 马平川开车到达后,自然要经过一番迎亲的仪式,这才进入卧室与坐在床上的窦纯燕见面。 此时的窦纯燕已经是一副新娘形象了,包括面对马平川时所产生的一种含羞的神情。真可谓—— 欲作新娘喜欲欢 浓施淡抹巧梳妆 红衣一袭怜娇软 梨靥双涡惜嫩香 马平川为之一振,原来她是那么的美。这让他对眼前的新娘产生了由情感到生理的效益,赶紧把准备好的鲜花奉献给她的新娘。 窦纯燕这是第一次接受他的送花,而且是在娶她的时刻,无法不热泪盈眶,伸手接过来,放下鼻下温馨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交给了身边的伴娘。 新娘身边的姐妹们都是马平川属下的员工,可她们今天丝毫不把他当作一个老板尊重,仿佛要把以前在他跟前的压抑都趁机释放出来,于是把他视作了整蛊的对象,委实戏耍了他一番。 马平川保持一番普通新郎那样的矜持和卑躬屈膝,对她们是诺诺讨好和服从,直到达到她们的满意。 按照规矩,马平川必须抱着新娘下楼并上婚车,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抱起了他的新娘,并在他属下的那些女员工的簇拥下,一步步走下楼梯··· 窦纯燕在他的怀里就像腾云驾雾一样,感觉今天的幸福跟郝晓梅是离不开的,在沉浸喜悦的同时,心里也默默祈福她心中的恩人一切顺利。 马平川开车搭载着她在几辆客车的半随下,缓缓驶向婚礼的主会场——市礼堂。 这几辆客车是马平川之前专程租借的,目的是搭载着那些女员工们,而且还可以衬托场面的作用。当然,最大的气场还是在市礼堂。他为了今天的婚礼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等这支车队到了礼堂门口,顿时是一阵爆竹声声。原来,马平川已经安排了几个小伙子专门燃放成联的炮仗和成捆的二踢脚。 窦纯燕面对此情此景,犹如在梦里。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今天婚礼的新娘,但她确实就是新娘,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拥戴和礼遇。即便她曾有过一次婚姻,但跟这才盛大的婚礼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只不过,这个做新娘的机会并不是她费尽心思争取到的,而是别人的恩赐。她心里百感交集的同时,眼前一片目眩,犹如梦境。 马平川挽着她的胳膊在司仪的引导下首先拜会了马平川的父母。 当那对中年夫妻终于看到了像从画中下来的儿媳妇,顿时兴奋不已,同时也笑得合不拢嘴。 马平川当即把自己的爸妈介绍给了窦纯燕。 窦纯燕虽然是第一次同他们见面,但也无须改口,直接叫爸叫妈了。 她毕竟是一个成熟的女子,并不像初做新娘那样羞涩,含羞带笑地甜甜叫一声“爸”唤一声“妈”。 老夫妻激动地答应着,并不忘给儿媳妇‘改口费’。但由于有些怯场,表现有些拘谨。 窦纯燕由于之前有郝晓梅对比着,面对自己的公婆时未免有一点紧张,当看到公婆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里不由忐忑不安,手里握着公婆的红包,嘴里却试探询问:“爸、妈,您们对我这个儿媳妇满意吗?” 婆婆赶紧点点头:“满意,满意,平川能够娶到你,真是我们老马家的福分呀!” 窦纯燕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双眼含泪:“您真是抬举我了···我并没有您说得那样好···有点高攀平川了···” 公公赶紧插嘴:“闺女,你哪里是高攀呀?是我家平川前世修来的福气高攀了你。如果他要是以后敢欺负你的话,我这个当爹的就决不轻饶他!” 婆婆也附和道:“对对对,假如平川敢欺负我,就赶紧告诉我们,我们会给你撑腰的。” 这对公婆如此一唱一和,却把窦纯燕感动得稀里糊涂,居然感动得双膝跪倒。 婆婆大惊,赶紧伸手把她强行从地面上拽起来。 “儿媳妇,你这是干啥?千万使不得!” 窦纯燕泪眼汪汪:“爸···妈···我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双亲···非常羡慕人家有爸妈的孩子···今天听了您们二老的话,感觉自己就像又有了亲生的爹娘···” 婆婆也终于放开了,激动地把儿媳妇抱在怀里:“好闺女···我们以后就把你当亲生闺女一样看待···” 第99章爱的感悟 马平川见状,心里感慨万千,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样子纯燕才是他该珍惜的爱人。 现场客人也无不动容,其中包括窦纯燕的姨夫——张局长。 张局长是以马平川的上级领导身份参加这场婚礼的,而完全不是因为他的外甥女,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今天婚礼的新娘是他的外甥女。其实,自从外甥女被判刑后,就几乎没有联系过她,也许是因为老婆的阻挠,也许是不想让外甥女的污点影响到自己的名声,但今天看到自己的外甥女竟然以新娘的身份出现在婚礼现场上,给予他的震撼是空前的,当看到外甥女跟马家父母亲切互动后,在惭愧之余也非常感动。虽然他是以领导身份出席婚礼的,但这时义不容辞地把自己视作女方的家长,从嘉宾席走上了婚礼的舞台—— 马平川见状,赶紧提醒还沉浸在激动中的新娘,让她面对走上来的亲人。 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婚礼,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洞房花烛夜的时刻,窦纯燕仿佛还没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感觉白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幻,因为她得到一切她想要的一切,就连已经疏远她的姨夫也成为她的家长,并给予了她温馨的祝福。尤其,她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与心上人组成一个温馨的家。她仿佛又成为这个世上的宠儿。 “平川···”当马平川把她抱上床的时刻,她动情叫一声。 马平川的指尖微微一停:“纯燕,你想说什么?” “咱们这是在演戏吗?” 马平川思索片刻,才轻轻地肯定:“是在演戏!” 窦纯燕心里一慌,赶紧抬手扳住对方触摸自己肌肤的双手:“既然是演戏···你为何还这样···” “哈哈,我想假戏真做还不成吗?” “不行!如果你真碰了我···我···我会黏上你的···” “哈哈···我不怕···希望你能黏上我一辈子才好呢。” 窦纯燕心神稍定:“你想好要我了吗?” “傻丫头,我不是已经娶了你吗?” “平川···可我感觉自己一直像在做梦···自己今天怎么就成了新娘了呢?之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马平川突然一声叹息:“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想不到最终是与你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命运让我们彼此走一了一段不寻常的路。” “不寻常路?是呀,我为此还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铁窗生涯。” 马平川心头一震:“纯燕,你还恨我吗?” “恨你?为什么?” “因为我,你才锒铛入狱的。” “不,这跟你没有关系,这是命运对我的惩罚,让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哦,你说该怎样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未必就去自私地占有,如果对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那就要懂得放手,并远远地祝福他,甚至成人之美。” 马平川鼻子一酸:“所以···你出狱后就极力张罗我和晓梅的婚事。” “你先别激动,我极力撮合你俩结婚也并不是单单为了你。” 马平川好奇道:“那还有谁?” “晓梅。是她感化了我,让我懂得该去做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所以,我要帮她嫁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最好的男人?”马平川两眼一湿,“在晓梅心里,她的那位刘大哥才是最好的男人!” 窦纯燕不禁唏嘘:“我也许错了,因为在我眼里最好的东西未必在别人眼里最珍贵。” 马平川则感慨道:“不过,上天也许感念我的良苦用心,终于如你所愿。” 窦纯燕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平川···你错了···我今天的幸福不是上天给的···而是你和晓梅赐予的···我要好好珍惜你···并好好感恩晓梅···” “傻丫头,看你都把小脸哭花了。” 马平川嗔怪一声,用双手捧起她那张泪脸,用一对拇指轻轻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纯燕,时间不早了,咱俩就不要浪费这样的良辰美景了。” 就在这个时刻,正要享受与心上人同床共枕的窦纯燕的脑海里突然闪烁一下郝晓梅的音容笑貌,不由瞪大了双眼。 “平川,现在不知道晓梅怎么样了?” 马平川思忖道:“她还在乘坐火车,估计明天凌晨才能到达桐江。” “啊···她要乘坐这么久的火车呀?” “是呀,桐江距离咱们省城有一千多公里呢。而且,她下了火车还要乘汽车行一段才能到达部队呢。” “唉,咱俩现在舒服了,可她却受苦了。” “不会的。”马平川思忖道,“因为她一想到就要见到想见的人,就会把所有的疲劳感抛到九霄云外了。” 窦纯燕回忆着电报的内容,不由忧心忡忡:“可是···她见到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而是一个···他会不会不治···” “你别瞎想!”马平川赶紧打断道,“那个男人肯定会遇难成祥的,因为他拥有一个美丽善良姑娘对他的爱。” “嗯,那我们就保佑他吧,祝福晓梅。” 第二天清晨,郝晓梅终于下了火车,在熙熙攘攘的桐江火车站,她有点转向了,带着一脸的疲倦左顾右盼,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她并没有出远门的经验,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眼下只能跟随下车的人流往出站口走,并且是走一步算一步。 她曾经想象过自己会来桐江去刘大哥所在的部队看一看,但一定是由刘大哥亲自来火车站接她,并且是一身戎装。可现在她是来了,不仅没有刘大哥的影子,恐怕他现在还没有知觉呢。 郝晓梅一脸焦虑,迈着沉重的步履通过了检票口。 当她刚通过检票口置身在站外,便看到有穿军装的解放军的身影,这让她为之一振,这里毕竟有部队,有军人活动并不稀奇,但自己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刘大哥的情况。 她信步走向一个正迎着出站人流的军人,对方举着一个牌子,好像焦急接人。 那个军人一眼瞥到了正靠近他的郝晓梅,顿时眼前一亮,同时把高举的牌子冲着她的正面。 郝晓梅已经很近了,也看清牌子上的内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接省城过来的郝晓梅! 郝晓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停下来使劲眨了眨,不错,那几个字没有任何的变化。难道这位解放军真的是接自己的吗?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试探走近那位解放军。 这位军人也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她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时,便主动问一句:“姑娘就是郝晓梅吗?” 郝晓梅使劲点点头:“嗯,您确定是来接我的吗?” 军人含笑道:“只要你是探望刘成凯的就没错。” 郝晓梅一听对方主动提到了她的刘大哥,不由眼前一亮,失手丢下自己的行囊,一步便穿到对方跟前,并失声道:“刘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军人的笑脸稍微收敛一下:“他在医院里呢,还没有醒过来。” 郝晓梅心里一紧,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您能带我去见他吗?” 军人点点头:“当然,我来的目的就是接你去见他的。” 军人这时迈步向前,亲自拾起她丢在地上的行囊,并向她示意:“晓梅姑娘请跟我走吧。” 郝晓梅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防范,虽然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但也是一个解放军,是跟刘大哥是同一样的男人。 第100章探望 军人把她领出了车站广场,并一直到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上。郝晓梅一眼便认出这是一辆军车,但心里却产生了困惑。 “同志,您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接到一封电报,才知道你会来。” 郝晓梅一愣:“电报?” 军人立即从自己军装口袋里取出一张电报纸:“难道这不是你发来的电报吗?” 郝晓梅接过来一看,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哦,这肯定是冯大哥发的电报。他担心我找不到刘大哥。” 军人并不计较这些,而是殷勤地帮她打开车门:“晓梅姑娘请进吧。” 郝晓梅怀着一颗殷切的心情钻入了车厢。 军人则有条不紊地放好了她随身的行囊,这才钻进驾驶室,并迅速启动了吉普车—— 郝晓梅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但却无暇欣赏车外的景色,而是焦虑询问:“同志,医院离这里还有多远?” 军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远着呢,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郝晓梅露出惊愕的神色:“还有那么远呀,多亏您来接我。否则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里。” 军人微微一笑:“那是一座我们部队的医院,并不在市区,而是在下属一个县城里。” “哦,您是刘大哥的领导吗?” “哈哈,我不是他的领导,只是一名普通的干事,跟他也不隶属一个单位,就是因为你的信才跟他熟悉的。我在部队就是一个信使。”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秦,他们都称呼我‘秦参谋’。姑娘也这样称呼好了。” “哦,好的。” 郝晓梅在路上于是跟他聊了起来,也透露了自己的情况。 当秦参谋听说她为了刘成凯而放弃了跟老板的结婚,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姑娘不仅美丽动人,而且真是重情重义。不怪成凯同志对你情深意重呢。” 郝晓梅一听人家称呼她的刘大哥为‘成凯同志’,也跟着改了称呼:“成凯之前在部队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会呢?我们部队是很严格的,是拒绝男女兵谈恋爱的。唉,成凯同志简直是脑袋进水了,居然对这么漂亮的姑娘说有对象了,真不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 郝晓梅因为从马平川那里了解到了刘成凯那封信的内容,也理解他当时的心结,便赶紧帮他解释:“这不怨成凯,当初是我太黏他了,而他刚刚痛失自己的娘,根本没有那份心,这才对我疏远。” “唉,晓梅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为了成凯同志甘愿放弃自己的幸福···” 郝晓梅赶紧打断道:“不,成凯就是我的幸福。人只有一辈子,怎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幸福呢?” 秦参谋是一个文化人,不由惊奇道:“晓梅姑娘真有慧根,这番人生感悟真是意味深长呀。” “您用不着夸我,我只是一个乡下妹子而已。” 秦参谋依旧感叹:“成凯同志遇到你真是他的福分呀。但愿他这次意外能够遇难成祥。” 郝晓梅又焦虑起来:“他的伤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秦参谋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我听军医说,他的伤如果换做普通的男人恐怕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郝晓梅一听这话,脸色显得异常苍白:“您为啥这样说?他跟普通人有啥不同?” “他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经过残酷训练的军人,无论是体质还是意志力跟普通人迥然不同。” 郝晓梅已经想象到刘成凯伤势的严重性,但听秦参谋这样一说,便带着一丝侥幸:“他既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康复正常吗?” 秦参谋不想加重她的心理压力,带有安慰性的口吻:“虽然医院方面还没下最终结论,但只要成凯同志有足够的意志品质,并在你的激励下,就会创造一个奇迹。” 郝晓梅一听,那颗稍定的心又提了起来——奇迹?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否则就不会称之为‘奇迹’了。郝晓梅不敢再打听下去了,只是紧咬双唇,把悲伤的脸庞扭向了车窗外。 吉普车经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那家部队医院,郝晓梅无暇浏览医院的格局,而是在秦参谋陪同下径直奔向刘成凯所在的病房—— 如今的刘成凯因为伤情还不稳定,还在高危病房里处于观察阶段。他的头部因为坠落时重重地砸在地面,颅骨已经破裂,颈椎也有裂痕迹象,所以不仅头部被层层包裹着,就连颈椎也打上了护板,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简直是惨不忍睹。 郝晓梅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居然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令她心痛得掩面抽泣。 秦参谋一走进病房,不由一皱眉头,询问随行进来的中年男医生:“韩大夫,患者的情况怎么样?能否苏醒?” 中年医生黯然摇摇头:“很难说,他目前还活着就很难得了。” 秦参谋顿时失声道:“难得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吗?” “是的,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但状态比较稳定。”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大概还需两三天。” “哥!” 郝晓梅经过一阵抽泣之后,终于动情地发出了呼唤,似乎想把他唤醒,更像要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可是,她的刘大哥毫无任何反应,宛如隔世。 “哥,我是晓梅呀···来看你了···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郝晓梅的悲情彻底爆发了,扑通一声跪倒在病床旁,要把自己的身子扑到他的身上。 中年医生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赶紧伸手阻止她的行为。 “这位姑娘千万不要碰他!” 秦参谋清楚刘成凯身体多处骨折,完全不能有任何闪失,连忙劝阻道:“晓梅姑娘,千万别碰他,势必造成对他更大的伤害。” 郝晓梅幡然醒悟,只好压抑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中年医生一看她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便转身对秦参谋交待:“你可以把家属带出去了。” 秦参谋默默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郝晓梅的肩膀:“快起来,咱们该出去了。” 郝晓梅猝然一惊:“我就是来照顾他的,为啥让我离开?” 中年医生解释道:“目前患者还不稳定,只能采取隔离治疗。” 秦参谋附和道:“韩大夫说得对,等到成凯伤势彻底稳定了,身边才能搁人陪护。” 郝晓梅明白医生的道理,但依旧哀求:“我跟我哥好久不见了···就让我再多看他几眼吧···” 秦参谋看出跟前的漂亮女孩对刘成凯一往情深,心里甚至欣慰,于是和颜悦色道:“晓梅姑娘,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他目前的样子也看不到真正的本来面目,还是等成凯同志的伤势稳定些再过来吧。” 郝晓梅不由一皱眉头:“我还要等多久?” 秦参谋瞥一眼中年医生:“韩大夫刚才不是说要等两三天吗?” 中年医生点点头:“是的,估计过了两三天,对患者的评估就有一定的结论了。” 郝晓梅此时心如刀绞,又凝视病床上的伤者足足五分钟,这才依依不舍地被秦参谋拉出病房。 可是,她一到外面的走廊里,就把双脚盯在了地板上。 秦参谋一看她不动了,不由问道:“晓梅姑娘你这是?” 郝晓梅隔着门窗玻璃往病房里张望:“既然大夫不让我呆在病房里,那我就在病房外守着他。” 中年医生见状,不能继续对她下逐客令了,只好摇摇头走开了。 第101章疲惫不堪 秦参谋显得很为难:“晓梅,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再说你刚刚经历过长途跋涉,身体一定很疲劳了,急需要休息呀。” 郝晓梅摇摇头:“不,我除了这里,哪也不去。” 秦参谋苦笑道:“你总不能不睡觉吧?” 郝晓梅扫视一下走廊里的一条长椅子,然后用手一指:“我就在那里休息就行了。” 秦参谋一皱眉头:“那怎么行?先不说不符合医院的规矩,单凭这里人来人往,就太不方便呀。别忘了你可是一个女孩子呀。” 郝晓梅却显得不以为然:“女孩子咋的?我又不用脱衣服睡觉,如果困了,就在那张椅子上眯一会好了。” 秦参谋脸色终于严肃起来:“那怎么行?如果这样的话,非把你的身体拖垮的。” 郝晓梅摇摇头:“我身体好,不会被拖垮的。” “那也不行,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等过了两三天,我不就可以进病房里陪他了吗?” 秦参谋仔细端详一下她的脸庞,虽然充满洋溢的青春,但一副疲倦也写在了脸上。对于他来说,绝对不忍心眼看她在这里这样煎熬下去。 他不由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唉!真的怨我呀!” 郝晓梅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头没脑蹦出这样一句话自责,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怪您?难道成凯遭受意外跟您有关系吗?” 秦参谋的脸色一变:“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可承担不起这个大帽子。” “那怪你什么?” “我不该给你发那样的电报。” “哦,原来那封电报是您发的?” “是呀,你忘记我是部队的信使吗?战士们的来往信件都会经历我的手,所以你的电报也首先落在我的手里。” 郝晓梅点点头:“嗯,难道您后悔给我回电报了?” “我是后悔了,早知道你这么拧的话,压根就不该通知你来。你在省城当你的新娘有多好,为啥非要来这里遭受这份罪呢?” 郝晓梅白了他一眼:“我不用您心疼我。我···我是甘愿这样的。” “唉,我是担心成凯同志心疼你呀!如果他睁开眼睛看到你这样煎熬的话,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本来你的到来该给他一个极大的欣慰,可如果给他的心理带来巨大的负担的话,他的伤还咋养好呀?” 郝晓梅心里一动:“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秦参谋淡然一笑:“估计成凯同志这几天醒不过来的,所以你要趁这几天把自己保养好,等到他睁开双眼见你第一面时,是一个精神饱满的你!” 郝晓梅不由一愣:“难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吗?” “哼,你以为呢?你的那双大眼睛本来很漂亮的,可现在快变成大熊猫了,如果在这里再煎熬下去的话,那还有一个姑娘样吗?我想成凯同志肯定想看到你最美的一面,而不是满脸憔悴和疲惫不堪的你吧?” 郝晓梅秀眉一蹙:“那我该怎么办?” “我还是那句话——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郝晓梅虽然觉得秦参谋讲的有道理,但又为难道:“我除了这里,还能去哪休息呢?” 秦参谋一副胸有成竹:“这你不用担心,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你现在就跟我去休息。” 郝晓梅一看他提着自己的行囊要往外走的架势,不由好奇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这里有我们部队的一个招待所,只有不到两里地,你住在那里,非常方便过来探望他。” 郝晓梅虽然不情愿这么快离开刘成凯,但自己也确实很困乏了,别说在火车上的一宿没咋睡觉,就连头一天晚上因为守候刘成凯的电报也基本没睡,如果不是一种殷切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早就坚持不住了,于是冲秦参谋勉强动了动嘴唇:“好吧,我跟您走。” 秦参谋一看自己成功劝服她,心里不禁很得意,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这就对了嘛。” 此时郝晓梅的睡虫完全涌上脑门,当沿着走廊往外走时,就感觉整条走廊晃动得厉害,就连秦参谋的背影也在晃动,而且越来越不清晰,刚想加快一下步伐,但双腿却像灌了铅,随即眼前一黑,再没有任何意识了。 秦参谋大步往前迈步,他也要赶时间,但很快感觉身后的动静不对劲,当稍一回头,便猝然停住了脚步。原来郝晓梅已经晕倒在他身后十多米的地方。 他慌忙丢下手里的行囊,一个箭步奔回去,俯身托起昏倒女孩的娇躯,让她迅速脱离冰冷坚硬的地板。 “晓梅姑娘,你怎么了?” 秦参谋摇动一下抱在怀里的女孩,但她却面如白纸,已经昏厥不醒了。 秦参谋感觉她的呼吸还算均匀,看样子是太困了,就连走道都睡过去了。他的紧张心理稍微安定一些,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一下。 已经有医护人员闻讯赶过来—— “秦参谋,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秦参谋苦笑道:“她没事,只是太困了,而且摇不醒了。” 一名女护士试探询问:“需要为她安排一张床吗?” 秦参谋摇摇头:“不,我知道咱们医院的床位比较紧张,还是把她送到招待所吧。” “你就这样把她抱到招待所吗?” “当然不会,我在外面有车,麻烦你们哪位把这个提包帮我拿出去。” 秦参谋在得到一位女护士的协助下,抱着人事不省的郝晓梅走出了医院。 当郝晓梅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置身于一间陌生的房间了。她不由一惊,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身衣服都完好地穿着,只有鞋子被人脱掉了,而且身上还盖着一条松软的棉被。 这里是哪? 她不安地翻身下床,由于补充了睡眠,她的精力和体力都已经完好如初,首先拉开窗帘看一眼,发现自己身在高高的楼房里,窗外的景物很低。 她仔细回忆着自己意识的最后时刻,应该是那条医院的走廊,可这里也不像是病房呀。 她打开房门一看,外面也是一条走廊,但跟之前看到的医院走廊是迥然不同的,单凭这条走廊的精致装修,就知道这里是一处挺豪华的地方。 她回信起秦参谋讲过要送自己到招待所休息,难道这里就是招待所吗? 郝晓梅对自己是怎么睡在这里充满了迷茫,留意一下时间,发现墙上的挂钟显示是六点整,让她意识到这是晚上六点,因为她是早六点下的火车,并被那位秦参谋送到医院,此时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难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 她想象不到自己两宿没睡会让她失去了那么长的时间。 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 郝晓梅非要弄清自己的处境,同时也心系病房里的刘成凯,于是推门出去—— 当她现身走廊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参谋从走廊深处走过来,身边还陪着一位解放军军官,看年龄应该跟秦参谋不相上下。 郝晓梅一看他俩奔自己来了,便停住了脚步,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来人。 秦参谋一边靠近她一边笑吟吟打招呼:“晓梅姑娘醒了,睡得还好吧?” 郝晓梅一副惊疑的眼神打量着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我们部队的招待所呀,凡是探亲的军属都安排在这里。”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秦参谋不由苦笑:“你呀,精神上真是太疲劳了,好像很久没睡了,就在医院走廊里就睡过去了,而且还叫不醒。我只好把你给弄到这里了。不过你请放心,一位医院的女护士帮了忙。” 郝晓梅一声叹息:“唉,我已经两天两宿没睡了!” 秦参谋显得很诧异:“你只乘坐一宿的火车呀,怎么会连续两宿没睡?” 郝晓梅鼻子一酸:“我头一宿一直等成凯的电报···” 秦参谋眼睛湿润了:“辛苦你了。” 那位军官这时发问:“你休息好了吗?” 郝晓梅点点头:“嗯,我的精神好多了。” 秦参谋趁机向郝晓梅介绍道:“这位同志就是成凯同志的直接领导——杨队长!” 第102章深藏的爱 军官当即向郝晓梅敬一个标准军礼:“我叫杨冠希,是成凯同志所在的飞豹突击队队长。” 郝晓梅礼貌点点头:“哦,原来是杨队长,您好!” 杨冠希含笑向她示意:“咱们进屋谈谈好吗?” 郝晓梅只好返身进入了客房。 秦参谋因为杨冠希是自己的上级,首先恭敬地请他先进屋,随后才跟了进去。 杨冠希已经获悉了事情的原委,对郝晓梅很是敬重:“晓梅姑娘,我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对你为了成凯同志而放弃了结婚深表敬意。” 郝晓梅显得很羞愧:“不,都是我不好···不该跟别的男人结婚而造成他受伤···” “不,成凯同志完全是一次意外受伤,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我听说他如果不是收到我要结婚的信而放弃休假的。如果他不放弃休假就不会···” 杨冠希眉头一皱:“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参谋赶紧搭茬:“我在电报里提了一下,没想到晓梅姑娘立刻联想到成凯同志取探亲假期以及受伤是跟她结婚有关。” 杨冠希不满的眼神瞥了秦参谋一眼,随即向郝晓梅解释道:“成凯同志是因为演习的任务才取消休假,而他受伤也是一场意外。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秦参谋一听他一下推翻了自己在电报里的说辞,不由尴尬一笑,没好意思辩解什么。 郝晓梅还是懊恼地表示:“都怪我太缺少对他的了解了,肯定伤了他的心。” 杨冠希赶紧劝导:“晓梅姑娘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成凯吧,如果不是他平白无故抛出一个女朋友,你和他也不至于产生隔膜。唉,都怪他太死要面子了,在爱上你的同时,并没有及时澄清事实,而让你对他的感情一直纠结着。当你爱得痛苦时要想摆脱,也是情有可原的。” 郝晓梅不由暗吃一惊:“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他是我的兵。他为了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要请探亲假了,其实早在春节期间他就要回去陪你,可当初我们有紧急出国任务,无法批准他的申请。晓梅姑娘,我为此要向你表达歉意。” 郝晓梅好奇道:“跟您有什么关系?” 杨冠希平静地解释:“关于你的情况,他早就跟我说了,我完全明白他对你的感情。” “哦,是吗?” “晓梅姑娘,你不要不相信,他对你的感情决不逊于你对他的感情,只是他是一个内向的男人,并没有丰富的表达手段,而是把那种感情深埋在心里。我经常看到他欣赏佩戴身上的一块附身符,估计跟你有关系吗?” 郝晓梅心头一震,泪水迅速充盈着双眼。 杨冠希继续陈述:“当我看到他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呵护那块毫不起眼的布囊,就知道他对它所孕育着多么深的感情。他是心中有爱的,只不过表达出来会很含蓄,并不直接,你通过收到他的来信,应该体会到这一点吧?” 郝晓梅心里很纠结着那个附身符:“那个附身符是我给他的···本想祈福他平安···可谁知···唉!” 杨冠希思忖道:“你千万不要自责,也许那件附身符对他已经起作用了。” 郝晓梅不由苦笑:“他都伤成这样了···您···您就别安慰我了。” 杨冠希的表情很认真:“我不是安慰你,而是讲的是事实。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郝晓梅摇摇头:“不太清楚。” “他是在演习中不慎从三层楼的楼顶直接摔到了地面。” 郝晓梅的脸色顿时苍白:“啊···原来是这样?”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就没命了,可他还活着,这难道不是奇迹吗?我看就是那件护身符保佑了他。” 郝晓梅不禁黯然苦笑:“您别说了···假如护身符灵验的话···他就不会摔下来···更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杨冠希沉吟道:“其实这件护身符的意义更在于是一个念想,他如此珍惜它就仿佛它的主人就在身边一样。这样睹物思人的情感已经超出它起护身作用的本身。我说得对不对?” 郝晓梅通过他的一番话更加体会到了刘成凯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她在这个房间再也呆不下去了,急于想见到她的刘大哥。 “杨队长,我想立即陪在他的身边···求您们带我过去好吗?” 杨冠希赶紧劝阻:“你不要太冲动了,他目前还在高危病房里观察呢,身边不能有人。你今天上午能被批准进去,就已经是破例了。你是一个懂事的姑娘,不能让我们和医院方面都为难吧?” 郝晓梅双手掩面:“那我该怎么办?” “晓梅姑娘,你既然来了,就稍安勿躁,先在招待所里休息两天。我保证你很快就会陪在他的身边。” 秦参谋这时也劝道:“他以后要全靠你了,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今天上午的事情就很危险,幸亏你晕倒在我们的医院了,万一在倒在外面就很麻烦了。” 郝晓梅俏脸一红,赶紧解释道:“我当时是因为太困了,才···” “所以你要好好休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呀。” “两位领导,我已经休息好了。” “就算你休息好了,也不能现在过去。因为天已经黑了,那里是不能留患者家属的。” “我在外面守候他还不行吗?” 杨冠希摇摇头:“肯定不行。在医院的走廊里怎么能允许家属过夜呢?” “这···” 郝晓梅满脸又涌现一层阴云。 秦参谋突然心念一动:“晓梅姑娘,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这样下去身子骨咋受得了?现在还是填饱自己肚子再说吧。” 郝晓梅确实一天多没吃东西了,经秦参谋这样一说,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杨冠希看出她的状况,赶紧表示:“走,跟我们出去吃饭!” 就在招待所里的食堂,杨冠希和秦参谋亲自陪同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杨冠希为了能迅速补充她的体力,完全是高规格伙食标准,并且自掏腰包来支付超标的伙食。 郝晓梅吃得津津有味,就像之前补觉一样把之前的饥饿都要在这顿饭找回来,直到餐桌上沟满壕平。 杨冠希和秦参谋看呆了,已经不再是相让,而是相劝:“晓梅,慢一点,别噎着。” 郝晓梅最后不好意思了,伸手一抹油乎乎的双唇:“对不起,我真是太饿了,请您们别见怪。” 杨冠希莞尔一笑:“怎么会呢?你只有一副好的胃口才能保养好身体呀,有了身体好这个本钱才能更好照顾成凯同志呀。” 郝晓梅听他如此一说,不禁眼圈一红:“我想见他···” 秦参谋赶紧讲道:“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就算去了医院,人家也不让进了呀。” “可我···” 杨冠希这时抬胳膊看一下手表,然后表示:“今晚是不行的,如果晓梅姑娘睡好了,就由秦参谋陪着在招待所周边走一走,既可以排解一下情绪,也可以消消食,而且还能欣赏一下这里的夜景。我呢,必须连夜赶回驻地,明天总队要召开一次重要的会议。” 秦参谋赶紧附和:“杨队说得对,距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夜市,每次到这个时候可热闹了。” 郝晓梅只好表态:“那好吧,我就不耽误杨队长的时间了。” 杨冠希临走前又找到招待所的负责人,并悄悄交待他要照顾好郝晓梅的生活,要以最高礼遇招待,如果消费有超支现象,把所有的账都记在他的身上。 负责人知道他是飞豹突击队的队长,真可谓鼎鼎大名,对他的吩咐当然是言听计从。 第103章心思不宁 郝晓梅虽然跟秦参谋出去漫步了,但并没有跟着去夜市,而是恳求秦参谋领她去医院。 秦参谋不禁为难道:“咱们不是说好不去医院吗?那里现在肯定关门了!” 郝晓梅淡淡地解释:“我现在没有心情逛夜市的,还是去熟悉一下去医院的路吧。您上午不是说医院距离招待所不远吗?等我熟悉了路程就回来。” 秦参谋只好同意:“好吧,咱俩就溜达过去。” 他俩在夜幕下缓缓走路,郝晓梅因为心里有事,没有心思跟他搭讪,这一路上只是听他天南海北地不停说,偶尔礼貌地点一点头。 秦参谋终于停下来,不仅仅是步伐还有嘴巴。 郝晓梅只好跟着停下来,并且好奇道:“您咋不走了?” “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 郝晓梅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一栋三层高的建筑突然耸立在眼前。 郝晓梅心里一动,不禁失声道:“难道这就是那家医院?” 秦参谋点点头:“嗯,你要不信就好好看一看楼门口的牌子,还有那些标志。 郝晓梅定睛一看,终于确定这栋灯火辉煌的建筑就是自己上午光顾的医院,瞬间热血沸腾了,冲动地往前拔腿挺进—— 秦参谋赶紧拽住了她的一只胳膊:“你不要去,没看到人家已经关门了吗?” 郝晓梅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人家是不明之举,只好忍痛停住了步伐,并泪眼汪汪仰望着那些发亮的窗口。 秦参谋陪她在夜幕里矗立一会,才轻声劝道:“咱们该回去了。” 郝晓梅虽然舍不得离开,但也不想耽误人家的时间,只好含泪回头。 秦参谋把她送回招待所后,也没有走,而是住进了招待所的另一间客房。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陪同郝晓梅两天。 第二天,他起床后,经过短暂的洗漱,便去敲郝晓梅的房间,要招呼她出来吃东西。 笃笃笃! 他开始轻轻地敲门,可门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以为郝晓梅睡过头了,敲门的手刚一加力,那扇门就顺势被敲开了—— 秦参谋不由一愣,心里暗想,难道她睡觉没锁门吗? 他开始没敢把头探进去,而是继续敲击几下门板,并朗声问道:“晓梅姑娘在吗?” 可是,门里毫无动静。 他迟疑一下,便试探伸进了脑袋——那张床是空空的,而且行李叠得非常整齐,就好像压根没住过人一样。 秦参谋见状不由大吃一惊,难道她半夜出走了吗? 他感觉事情非同小可,立即冲进去四处打量,当看到郝晓梅的那个行李包还好好地放置在床头,这才心神稍定,再伸手一摸床铺,起码还有一点温度,起码可以断定昨晚她躺在这里。 晓梅到底去哪了呢? 秦参谋仔细一琢磨,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出去关好门。 当他开车赶到那家医院时,医院还没有开门,就连医护人员上班的时间也没有到,但他不难发现医院门前徘徊着一个妙龄女孩的青春身姿,不是郝晓梅是谁? 他心里总是松口气,把那辆吉普车停放好,并蹬蹬地迈上了医院的台阶—— 虽然他的脚步声很响亮,但门前的郝晓梅压根没察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扇门上。 秦参谋已经走近了,只好提醒一句:“晓梅姑娘!” 郝晓梅身体一激灵,猝然回头一看:“秦参谋?” 秦参谋不由苦笑:“你咋来这么早?” “我···在招待所躺不下去了,所以才···” 秦参谋低头一看手表:“哎呀,你来得太早了,距离医院开门还早呢。”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地等。” 秦参谋一看她对刘成凯如此的痴情,虽然很是感动,但嘴里却抱怨道:“你呀,怎么能自己来医院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郝郝晓梅解释道:“我既然已经知道医院在哪了,就不想麻烦您了。” “可你这样不告而别把我吓了一大跳,万一你在招待所失踪了,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你应该通知我一声才对。” 郝晓梅带着一副歉意:“对不起,我当时不想打扰你休息这才一个人出来的。” 秦参谋虽然之前虚惊一场,但也没有诚心责怪她的意思,当听到她道歉了,便莞尔一笑:“算了,你也是一片好意嘛,下次千万别这样了,无论去哪,都必须通知我一声。” 郝晓梅诧异的眼神盯着秦参谋:“难道您要一直陪着我吗?” 秦参谋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要是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就撤了,以后这里就全靠你了。” 郝晓梅一听,不由扭头凝视着眼前的楼门,脸庞上充满了愁云。 秦参谋明白她那颗紧迫的心理,不由看一下手表,然后表示:“现在距离医院开门还早,咱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吧。” 郝晓梅摇摇头:“我昨晚吃得饱,现在还不饿。” 秦参谋微笑摇摇头:“已经过一宿了,就算你昨天吃得再多,也不能总在肚子里呆着呀。” 郝晓梅沉吟不语。 秦参谋于是继续动员她:“你还是陪我去吃一点吧,下顿饭说不上等什么时候吃呢。” 郝晓梅知道这样焦急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是时间也过得太慢,只好接受了秦参谋的建议:“好吧,我就陪您吃一点。” 秦参谋欣慰笑了笑,便转身下了门口的台阶。 郝晓梅的双腿有些站麻了,刚往下一迈步,脚下就拌蒜了,结果在台阶上一个趔趄,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前扎,并发出了惊呼。 幸亏走在前面的秦参谋听到后面动静不对劲,猛一转身正好把她收势不住的娇躯护在怀里。 郝晓梅借助他的怀抱终于收住了脚步,同时俏脸一红:“谢谢您!” 秦参谋把她的身体扶正,不由好奇道:“你是不是一宿没咋睡呀?” 郝晓梅显得很无奈:“我昨天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睡不踏实了。唉,我把时差完全搞乱了。” 秦参谋一皱眉头:“你现在又到犯困的时候了,还能在医院里坚持吗?” 郝晓梅当即表示:“没有问题,我一定要克服一下,要把时差导回来。” 秦参谋点点头:“好吧,你如果坚持不了就别硬撑着,一定要跟我说,” “嗯,我知道了。” 由于医院周边卖小吃的摊贩有很多,他俩没有走多远,就选定了一家小吃店。 郝晓梅由于精神状态差,并没有什么食欲,在秦参谋再三相劝下,才勉强吃了一点点。 秦参谋知道她肯定是上火了,不由忧心忡忡:“晓梅,为了成凯同志,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郝晓梅勉强笑了笑:“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秦参谋一看她满脸憔悴,不由想到正是自己把人家从新娘的位置上拉下来,并承受这样的结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安顿好她在这里的生活。 郝晓梅有些坐不住了,不断敦促他:“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吧?咱们赶紧过去吧。” 秦参谋已经吃好了,为了不让她太过着急,只好付账带她离开。 郝晓梅在他的陪同下再次到达医院门口时,虽然还不到营业时间,但医院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医护人员陆续往里走,而看病的患者或者家属也在挂号处提前排起了长龙。 第104章惊天噩耗 郝晓梅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秦参谋:“我看这些看病的不都是军人呀,好像有更多的老百姓。” 秦参谋哈哈笑道:“谁说军队医院就不能为老百姓服务了?这里的患者绝大多数都是当地患者,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地患者呢。” 郝晓梅眼前一亮:“既然如此,咱们的医院一定是医术很高了?” “嗯,这里常年有专家教授坐诊,而且治疗骨科特别拿手。成凯同志在这里治疗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参谋的一席话令郝晓梅心里萌生很大的期待,既然刘大哥主要是骨折引起的创伤,那就有可能在这里奇迹康复。 等她到达那间高危病房附近时,正看到一群上了年龄的老大夫从病房里走出来。她的心头不由一震,难道刘大哥情况出现了异常? 秦参谋也显得很紧张,赶紧凑过去,并询问为首的老大夫:“张教授,患者的情况怎么样?” 老大夫一副凝重的眼神盯着他:“小秦,患者的家属来了吗?” 秦参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郝晓梅就勇敢地迎上去:“我就是他的家属!” 老大夫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不由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妹子。” “哦,他还有别的家属吗?” 秦参谋这是搭腔:“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 老大夫黯然叹息:“可惜呀!” 秦参谋好奇道:“怎么了?” “他的后半生注定没有亲人照顾了。” 郝晓梅赶紧表示:“我不就是他的亲人吗?” 老大夫无奈摇摇头:“丫头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呢,怎么照顾他?再说,你迟早要出嫁的,能长时间陪伴他吗?” 郝晓梅不好意思澄清什么,只是好奇道:“难道他以后需要亲人长时间陪伴吗?” “嗯,如果他有亲人长时间照顾当然是好呀。” 秦参谋脸色一变:“您的意思是说他今后离不开人了?” “是的,他再也下不来床了。” 老大夫的话就像一道霹雳,令郝晓梅和秦参谋浑身都剧烈颤动一下。 郝晓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上前抓住老大夫的胳膊:“您您是说我哥没救了?” 老大夫赶紧表示:“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已经让他脱离生命危险了,但鉴于他的伤势太重了,已经没有彻底康复的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就是骨折了吗?咱们医院不是擅长骨科吗?难道就治不好他吗?” 老大夫微微苦笑:“姑娘还不太了解他的情况吧?那我告诉你——他决不是简单的骨折,不仅多处出现粉碎性骨折,而是颅骨和颈椎也遭到重创,就算能苏醒过来就算是奇迹了。” 秦参谋脸色苍白:“照您的意思是说,患者今后会永远醒不过来?” “关于他是否能苏醒过来,还需要进一步治疗和观察,至于能下床正常走路嘛,那是绝无可能。” 郝晓梅颤声道:“难道咱们医院真的没有办法吗?” 老大夫身边另一位上了年龄的大夫接过话茬:“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秦参谋心里一紧,赶紧伸手挽住郝晓梅的一只胳膊,深怕她会继续晕厥,随即试探询问:“您们都是咱们医院的权威专家,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哪怕让他今后拄着拐杖走路也行呀。” 那几名老大夫都露出无奈的面孔,相互之间都轻轻摇头。 为首的老大夫则无奈地表示:“我们知道患者是一名特战精英,也想为部队挽救这位人才,可我们不是神医,无法创造这个奇迹。” 郝晓梅就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把所有的希望都浇灭了,她再也没做出任何反应,因为大脑瞬间空白,心也被掏空了,就连心如刀绞或者痛断肝肠的滋味都感受不到了。 “晓梅!” 秦参谋一看她是身躯就像一个短路的木偶一样静止不动了,紧张地扶住她的身躯,希望她能做出一些反应,因为这样下去,恐怕会令她遭受严重的内伤。 郝晓梅呆愣了很久,才把内心剧烈的悲伤发泄出来,整个身躯往下一瘫,随即嚎啕大哭! 秦参谋紧紧托住她的身体,不至于让她倒卧当场。 为首的老大夫一皱眉头,冲秦参谋道一句“你好好安慰一下家属吧”,随即带来其他专家趁机离开。他们不想遭受家属当场跪求的尴尬。 郝晓梅确实想那么做了,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些老大夫早已经不见踪迹了,围绕她身边的,只有两名跟她年龄相仿的女护士。 “晓梅姑娘,你要坚强一点,如果你崩溃了,成凯同志怎么会安心?他现在就躺在里面病房里呀。”秦参谋额头有些见汗了,依旧不停地做她的工作。 郝晓梅好不容易止住了悲声,一把抓住秦参谋的一只胳膊:“秦参谋求你带我去见见那些大夫。” “你要干什么?” “我要好好求求他们。” “晓梅姑娘,这是没用的。人家已经尽力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哥会起不来···他是一个刚强的军人,怎么会变成废人呢···我要好好求求大夫···我哥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部队了···” 这时,一名女护士柔声劝道:“姑娘不要这样,医生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要看患者的意志力了,你在这时千万不要乱了心神,要勇敢面对这一切。” 秦参谋随即附和:“对,这位护士同志说得对,咱们必须面对一切。” 郝晓梅终于平静下来了,并向现场的女护士提出要求:“我想陪护我哥,可以吗?” 女护士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只好点点头:“根据患者的情况,本来还需一两天允许家属陪床的,但看在你对你哥如此重情的份上,我们会找大夫说说情,让你提前陪护他。” 倍感无助的郝晓梅对于每一位帮助她的人都视作恩人,这时冲女护士深深一鞠躬:“谢谢姐姐!” 女护士淡淡表示:“你不用谢我,要克制住你的情绪才行,在病房里千万不太过分激动呀。” 郝晓梅含泪答应:“我会的,请姐姐放心吧。” 当郝晓梅再次面对依旧不省人事的刘成凯时,情绪果然淡定了许多,似乎对方并没有失去知觉,正静静地感受着她,所以要求她必须拿出一个样子来。 “哥,晓梅来看你了,知道你太累了,先不要求你睁开眼睛跟我聊天,但你能歇好了,不可以冷落我呀,如果你总不搭理我,就会让我伤心的。” 秦参谋和身边的女护士听了她的一番神神叨叨的话,不禁面面相觑。 由于刘成凯的身体被固定在特殊的病床上,还不允许家属贴身守护,郝晓梅只能跟病床拉开一段距离,但她端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对着昏迷中的刘成凯,虽然不在发泄痛苦的悲伤,但却双手抱在胸前,一直默默地虔诚祈祷,又似乎为刘成凯使劲,刺激他早一点睁开眼睛。 秦参谋目睹这样的情形,心里很是不忍,于是靠近郝晓梅:“你不要总这样绷着,还是放松一下吧。” 可郝晓梅无动于衷,那双大眼睛时而瞪得很大,紧紧盯着刘成凯几乎被封闭的面孔,时而双目紧闭,眉毛下垂,仿佛在默念祈祷。 秦参谋一看她对自己的相劝无动于衷,只好无奈地退出了病房。 第105章残酷的现实 秦参谋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徘徊一阵,觉得自己不该离开,深怕身心焦虑的郝晓梅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止,只好又转身返回病房——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便与郝晓梅不期而遇。 当他看到郝晓梅要走出来,赶紧往外一撤身,便把她迎了出来。 “晓梅姑娘你?” 郝晓梅明亮的大眼睛四处寻觅一下:“厕所在哪?” 秦参谋抬手一指一侧走廊拐角:“从那转过去就看到了。” 郝晓梅立即走过去—— 秦参谋先进入病房仔细观察一下刘成凯的情况,当看到他情形如初后,立即转身去追郝晓梅了。 他在女厕所门口等到了郝晓梅走出来,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郝晓梅一愣:“你要干嘛?” 秦参谋试探劝道:“你在病房里如果呆久了,身体就会出毛病的,还是去外面走一走吧?” 郝晓梅断然摇摇头:“不,我只守着我哥,哪也不想去。” 秦参谋只好找个借口:“我想找你商量点事,还是去外面说吧。” 这一次,郝晓梅爽快答应道:“好!” 秦参谋很了解医院里的布局,并没有领她去前门,而是径直走向了后门。 郝晓梅一看是陌生的出口,不由好奇道:“秦参谋,您要带我去哪?” 秦参谋含笑回答:“我带你熟悉一下医院的后院,那里有一个花园,景色非常不错。你以后可以常去那里转一转。” 郝晓梅眼前一亮:“那里有花吗?” “哈哈,既然是花园,当然得有花了,而且还在盛开中呢。” 郝晓梅的脸庞难得乍现一股春风:“哦,是吗?” “当然了,现在正是春夏之交的季节,也正是多种鲜花盛开的时节。 郝晓梅平时非常向往美丽的大自然,秦参谋的话终于一扫她心里的阴云,立即呈现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脚步也迈出了力道。 当她被秦参谋带入拥有一座大花坛的后院一看,那里果然是繁花似锦,偌大的花坛里生长着一些能叫上名来或者陌生的花卉,由于大多数都处于花期,所以是争先恐后的绽放。郝晓梅惊喜地簇拥过去,用美丽的琼鼻去撩动那扑面而来的花香,几乎陶醉其中。 由于到了中午时光,后院里已经没什么患者或者家属了,偶尔有身穿军装或者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经过,但都是脚步匆匆,并没有人驻足,也许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一切。于是,只有郝晓梅一个女孩跟这坛美丽的鲜花近距离争奇斗艳。 秦参谋在一旁几乎看呆了,觉得这些鲜花虽美,但却被眼前女孩的美丽给比下去了,也让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羞花之貌。他真恨身边没有一部照相机,可以即兴拍下呈现眼前的这副美丽的画卷。 郝晓梅尽情欣赏一阵,也顺便释放一下内心的阴霾,但并没有忘乎所以,时刻清楚自己所肩负的使命。于是,她带着一丝不舍离开了花坛。 秦参谋一看她走进自己,不由问道:“你不再欣赏一会了?” 郝晓梅轻轻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陪我哥呢。” 秦参谋赶紧表示:“你如果还没尽兴,就多玩一会嘛,反正去了病房也帮不上什么忙。” 郝晓梅淡淡地表示:“我以后有的是时间过来玩,但心里却放不下我哥。” 秦参谋又抬起胳膊看一下时间,然后向她示意:“你看,现在又到饭时了,你早上都没有吃啥,难道不饿吗?” 郝晓梅内心的忧郁虽然在刚才忘情地释放了一些,但心思一旦回到现实,那种忧伤还是悄然袭来,让她对吃饭也失去了兴趣。 “秦参谋,您自己去吃吧。我真不想。” “晓梅姑娘,我还要跟你商量事呢。” 郝晓梅经他的提醒,才想起这茬,只好点点头:“好吧。” 由于中午是正餐,秦参谋于是把她领到一家像模像样的餐厅用餐。 尽管他点的饭菜很丰盛,可惜郝晓梅的心思完全不在吃上,一双惊疑的眼神盯着他:“您想跟我商量什么事,快说吧。” 秦参谋不慌不忙一指端上来的饭菜:“你不要心急,咱们边吃边聊好吗?” 郝晓梅肚子确实有点饿,也不好意思过于敦促对方,只好伸手端起了筷子。 秦参谋吃到半晌,这才张嘴询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郝晓梅顿时停止了咀嚼,并思忖道:“我要照顾他,直到他完全康复。” 秦参谋不由苦笑:“假如他康复不了呢?” 郝晓梅毫不迟疑回答:“那我就一直照顾他,直到他彻底康复。” “唉,难道你没听人家张教授说吗?成凯同志恐怕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郝晓梅顿时失声道:“不,我不相信他会这样下去。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具有钢铁意志的男人,肯定会站起来的。” 秦参谋一皱眉头:“我对他必须了解,不否认他是一位军中硬汉,但目前他连知觉都没有,甚至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还谈什么意志呢?晓梅姑娘,并不是我要泼你的冷水,你一定要理性面对现实。” 郝晓梅虽然已经哭过多次了,但这时的眼泪依旧滔滔不绝地从那双大眼眶里流出来:“就算他···他再也站不起来···也醒不过来···我也要守护着他···” “难道你不嫁人了?” “我跟那个男人已经结束了,而且人家又有了新娘结婚。我爱的是他!” 秦参谋并不清楚郝晓梅拒婚后所发生的情形,现在也无暇打听纠结,对他来说,那位新郎官该怎样善后根本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晓梅姑娘,就算你这辈子对成凯同志不离不弃,那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郝晓梅一愣:“我既然在这里照顾他,难道部队不能给我一口吃的吗?” “吃饭当然没有问题,可成凯他不可能总呆在医院里呀。” 郝晓梅大吃一惊:“您说什么?难道医院不想对他治疗了吗?” 秦参谋赶紧解释道:“你先别急,我们的部队医院当然要治疗他了,可治疗也有个极限吧。等到他没有治疗的必要时,难道还能安排他住在医院里吗?晓梅姑娘,你也看到了吧?医院的床位非常紧张,现在有许多患者因为床位得不到解决而丧失治疗的最佳时机。” 郝晓梅心头一震,因为她在通过医院的走廊和大厅时,曾亲眼目睹有些患者家属因为床位问题而苦苦哀求这里的医护人员。 “秦参谋,难道您要跟我商量的是要我把他接走吗?” 秦参谋摆摆手:“请你不要多心,至少目前阶段医院方面还要尽最大努力让他的伤势稳定下来。” “那以后呢?” 秦参谋眉头微皱:“晓梅姑娘,我实不相瞒,部队的经济状况也不算景气,假如成凯同志的伤残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的话,我们部队就要找成凯同志所在的地方民政部门帮助解决了。” 郝晓梅豁然醒悟:“哦,我明白了,部队是不能养着一个累赘,这也是您希望我过来的原因。” 秦参谋事到如今,也不否认自己的私心,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辩解,而是对郝晓梅充满歉意:“对不起,我也许做错了,不该让你一个柔弱的姑娘承担这些。当看到你日渐憔悴,我就有一种负罪感,你本来可以选择做一名幸福的新娘。” 第106章苏醒 郝晓梅连忙表示:“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是非常感激您及时把他受伤的情况通知我。否则,我恐怕会酿成千古遗恨的。” “晓梅姑娘真是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我真为成凯同志拥有你这样的红颜而感到欣慰。” “我没有您说的那样好。我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我必须要报恩。” “你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为啥说他是你的大恩人呢?” 郝晓梅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前—— 她又是一边流泪一边把自己的遭遇以及邂逅刘成凯的情况向秦参谋详细介绍一遍。 秦参谋听得肃然起敬:“晓梅姑娘,你真是一位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姑娘。为了报恩,甘愿付出自己一生的幸福!” 郝晓梅立即否定:“不,您这话不对。” 秦参谋好奇道:“怎么不对了?” “我只要跟在一起,无论他变成啥样子,无论是照顾我还是我伺候他,都会令我感到幸福。您咋说我的幸福会失去呢?” 秦参谋尴尬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没有你体会那么深。” 郝晓梅的情绪突然乐观起来:“请部队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成为部队的累赘的,只要他的治疗告一段落,我就接他回老家养伤。” 秦参谋眼前模糊了:“晓梅姑娘,我会把你的态度和决心向部队首长们汇报,争取给予成凯同志最大的优惠补贴。” 郝晓梅并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思忖着她与刘成凯的将来。 三天后,刘成凯身上那些附加的医疗设备终于被解除了,郝晓梅终于可以近距离服侍心上人了,不仅为他擦身喂水,而且还不断在他的耳边呼唤,尝试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当然,这也是院方愿意看到的,因为他们已经为刘成做了该做的一切,但依旧无法令他苏醒,只能试图通过外部因素来尝试一下了。 郝晓梅因为他全身多处骨折,自然不敢摇动他的身体来刺激他,只能每天定时在他的耳边讲一些事,除了讲一些自己生活和工作情况,也回忆一下曾经的往事,当讲到动情之处,又不禁潸然泪下。 可是,刘成凯一直无动于衷,医生每次过来为他检查,总会是摇头失望地离开。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刘成凯浑身的於肿已经消失,断骨基本连上被逐渐愈合了,但刘成凯已经无法苏醒,这对于郝晓梅来讲,真是万分焦急。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在刘成凯病床前声泪俱下—— “哥,求你可怜一下晓梅好吗?我真是太累了···如果你还这样对我不理不睬会让我崩溃的···为了你,我已经抛弃婚姻,抛弃了工作,难道换来的就是你对我的不理不睬吗?哥,晓梅是一个苦命的丫头···直到遇到你才感觉生活有了盼头···并把你当做永远的靠山···如果我的靠山倒了···我该怎么办呀??” 郝晓梅讲到动情之处,拼命地摇动刘成凯的肩膀:“你快醒来面对我!如果这样逃避的话,会让我瞧不起你!” 女护士正巧进来换药,见此情景,赶紧过来阻止:“妹子千万不要这样,容易引起他的断骨错位呀。” 郝晓梅又放声大哭:“他如果醒不过来···就算骨头长好了又有什么用···我只求他能醒过来陪我说话···千万不要不理我···哪怕这样照顾他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女护士听了她的一番哭诉,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不禁把无助的她紧紧抱在怀里。 郝晓梅就这样背对着刘成凯与女护士紧紧拥抱在一起。 突然,女护士一把把她推开,那双泪眼释放出兴奋的光芒:“晓梅你看!” 郝晓梅一看她面对刘成凯发出惊呼,不禁浑身一震,赶紧转身回眸—— 刘成凯依旧双眼紧闭,但却从眼角流下一串泪珠,并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郝晓梅顿时木若呆鸡,怔怔地杵在那里。 女护士赶紧摇醒她:“晓梅你看到看吗?他已经有反应了!” “哥!”郝晓梅喜极而泣,立即扑了上去—— 女护士则转身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经过医生的处理,刘成凯经历一个多月的昏迷,终于睁开了双眼。 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位美丽姑娘那双亲切的眼神。 郝晓梅自从他产生了知觉就兴奋不已了,当等到他睁开双眼与自己面对,更是喜不自禁:“哥,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刘成凯早就意识到这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守候在自己的身边了,如今终于能目睹她的芳容,自然令他百感交集,不过时隔一年多,他发现眼前的女孩比一年多以前更美了,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 “晓梅···是你吗?” 郝晓梅把面孔靠得更近:“哥,是我!” “你···变样了···” “是吗?晓梅是不是变丑了?” “不···不···你变得更加漂亮了···” “是吗?” “嗯···就像一个仙女···也像一位新娘···”刘成凯心念一动,“你···你不是结婚了吗?” 郝晓梅泪中含笑:“我提到的那场婚礼已经不存在了,因为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一切···” “晓梅···你就像仙女一样···我···我不配···” “哥,不许你这样说···当初如果不骗我说有对象···也不至于让我过得这么痛苦···你现在没有理由拒绝我了···我为了你···已经逃婚了···” “晓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咋来的···” 郝晓梅明白他心中的困惑,于是慢慢地把真实情况向他讲述一遍。 刘成凯终于如梦初醒,同时对她心怀感激:“晓梅,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我甘愿放弃一段美好的因缘···” 郝晓梅赶紧表示:“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如果不是我错过了一封你澄清没有对象的信,也就不会有那场婚礼。应该怪我没有坚持到底的决心。” 刘成凯一想她为了自己而不嫁一位深爱她的成功老板,不禁有些自愧形如:“晓梅···我可远不及你的老板···现在又摊上这码事···恐怕让你失望了···” 郝晓梅已经对他改了称呼:“成凯哥,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让我失望。因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你的陪伴。” 不料,刘成凯面露难色:“这怎么行?你不能总呆在部队里呀。” 郝晓梅心里一动:“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接你回家!” “回家?”刘成凯不禁苦笑,“开什么玩笑?我是一名特种兵,怎么能离开部队回家跟你过小日子呢?” 郝晓梅听得彻底惊呆了,没有想到刘成凯对自己的伤情的严重性丝毫不知情,还抱着继续当兵的念头呢。由于刘成凯刚刚苏醒,郝晓梅还不能把残忍的事实告诉他,那无异于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哥,可毕竟受伤了,需要回家养伤的。” “怎么可能回家养伤呢?除非我变成伤残了。我要在部队医院里养伤的。” 刘成凯这时才关心起自己的伤势,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可回应他的只是一阵的剧痛,这让他有些惊魂不定。 第107章迷茫困惑 郝晓梅一看他正努力动弹身子,赶紧阻止:“你千万别动!” 刘成凯虽然消停下来了,但痛楚还在,一皱眉一咧嘴:“晓梅,我这是伤哪了?” “你···全身多处骨折···” 刘成凯心里一沉,不禁回想起自己记忆断片的前一刻情景,感觉自己正从三层的楼顶忽悠一下摔下来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糟糕,怎么会这样?” 刘成凯的表情顿时变得焦虑起来了,目前能动弹的就是双手的手指,只能徒劳地驱动几下。 郝晓梅赶紧劝慰:“哥,你别担心,你的身体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我当然相信,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要耽误这么多天的训练岂能心甘?” “哥,你就别想训练的事情了,还是保重自己身体要紧。” 就在这时,那名女护士陪着一位医生走进来了。 那名医生已经听到他与郝晓梅的谈话,对他没有失忆感到很兴奋:“同志,你不仅苏醒了,而且什么都记得,真是难得呀!” 刘成凯对他的感慨并不感冒,而是关切地询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医生不由一怔,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一眼瞥到身边的郝晓梅直冲自己挤眉弄眼,便明白她的意思——决不能跟患者说实话! “这个嘛···因人而异,要看你的恢复情况了。” 刘成凯一皱眉头:“我当然对自己有信心了,但不知我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 郝晓梅赶紧搭腔:“哥,你只是有几处骨折而已,不要太悲观。” 医生顺势表示:“是呀,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否则就辜负了你的妹子这么多天对你的不离不弃的照顾呀。” 刘成凯不禁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郝晓梅。 郝晓梅心头一震,赶紧纠正医生的话:“不,我不是他的妹子,而是他的女朋友。” 医生一怔,随即笑道:“对对对,我们医护人员每天看到你如此呵护自己的男朋友,都称赞不止,快成为这里的美谈了。” 刘成凯却听出了一种不祥预感,不禁质问道:“我到底‘睡’看多久?” 医生不假思索地回答:“三十好几天了。” “这么久?我的伤到底有多重?请您跟我说实话!” 医生已经有郝晓梅的暗示,不好跟他实话实说,只好含蓄道:“同志,既然你的命保住了,而且也苏醒过来了,就比什么都重要。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刘成凯不禁急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就算残废了也算是万幸了。” 医生心头一震,不敢跟他再聊下去了,道了声“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忙。”便匆匆离开了。 刘成凯心里一沉,又尝试一下活动自己的身子,但回应他的仅有一阵剧痛,算是告诉他,这副躯壳还是属于他的。 “啊!” 刘成凯急得大叫一声。经过一阵调息,他的气血倒是恢复不少。 郝晓梅急忙靠过去,一副哀求的神色:“哥,你千万别激动,要保重自己呀。” 刘成凯好想抓住她的一只手,可惜无法做到,即便是他的双臂都没有骨折,但还是动弹不得,只好痛苦道:“晓梅,请你跟我讲实话——我是不是残废了?” 郝晓梅一看他已经痛苦万状的样子,更不敢讲实话了,但她必须要为他打气,于是含泪道:“哥,你千万不要多想。虽然你的伤很重,但并不等于你变成残废了,既然医生说不好,只要你今后积极配合治疗,并且有站起来的勇气,肯定会慢慢站起来的。” “什么叫医生说不好?”刘成凯结合自己的感觉,不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郝晓梅趁机劝道:“你刚刚苏醒没多久,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再安静睡一觉,就会迎来明天早上的崭新一轮太阳。” 刘成凯因为颈部还打着牵引,转头不方便,但却斜了一下眼珠,感觉窗外的光线已暗,再想郝晓梅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已经快傍晚了。” “晓梅,哥求你一个事。” 郝晓梅眼前一亮:“你说。” “你帮我叫一个医生过来。” “你找医生做什么?” “我要咨询一下我的病情。” “你刚才不是问过医生了吗?” “那个医生太年轻了,像一个实习生。我想问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负责的医生。” 郝晓梅知道他要是问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就不会罢休的,只好点头答应:“好吧,我现在就去。” 刘成凯目睹她的离开,又暗中较一下劲,但痛得他直皱眉头。 郝晓梅进入医生办公室,发现科主任刘教授还没有走,赶紧走过去:“刘主任您好。” 刘教授瞥了她一眼:“你来了?我听小郭大夫说刘成凯醒过来了,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想找您问一问情况。” 刘教授黯然叹一口气:“他能够苏醒过来就很不错了,千万不要对自己的康复抱什么幻想。” 郝晓梅心头一震,不由失声道:“求您千万不要对他这样说!” “怎么?你是担心他会想不开?他目前并没有自寻短见的能力。” “刘主任···如果让他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成···该是多么残酷的事情···求您千万不要太残忍···” 刘教授双眉紧锁:“你让我怎么说?” 郝晓梅迅速眨动双眼:“您就跟他说,由于身体多处骨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来恢复,但之后会是什么效果,还不能下结论。” 刘教授点点头:“嗯,你是让我讲得含蓄一点,不要直接向他‘判死刑’。” “刘主任,您还要加几句。” 刘教授一愣:“姑娘,你还要我怎么说?” “您就说他只要抱有坚强的意志和足够的韧性和耐心,迟早会站起来的。” 刘教授不禁嫣然失笑:“姑娘,想必我们已经把他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了吧?你觉得这样说会管用吗?” 郝晓梅双眼噙泪:“只要让他的心不绝望···就比什么都强···” 刘教授被她的爱心感染了,于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郝晓梅感激地冲他深深一鞠躬:“拜托您了! 刘教授跟郝晓梅来到刘成凯的病房,首先询问一下他的感觉,然后按照郝晓梅之前的交待说辞,含蓄地向他表达出来了。 刘成凯听得还是不满意,不由焦躁道:“大夫,您说我的伤需要一个漫长恢复过程,到底是多久呀?” 刘教授掩饰一笑:“同志,伤是慢慢养的,你再着急也没有用呀。你起码要等骨伤愈合了,才能想下一步的事情吧。” 郝晓梅趁机附和:“就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要耐下心来才行。” 刘成凯的心烦气躁终于缓和一些,冲老大夫歉意一笑:“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刘教授的内心暗中叹息,随即不动声色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该下班回家了,祝你晚安!” 刘成凯想向人家挥挥手,可惜根本抬不起胳膊来,只能目送老大夫离开。 第108章艰难的起居 郝晓梅送走刘教授回来,一副嗔怪的眼神瞪着他:“哥,你现在该满意了吧?” 刘成凯依旧一副懊恼:“我还要在床上躺很久呢,实在是拖累你了。” 郝晓梅连连摆手:“你千万不要过意不去,我是你救的,如今能有照顾你的机会,是我求之不得的。” 刘成凯不禁苦笑:“我可不情愿给你这样的机会。” “呵呵,这是天意,你是逃不掉的。当初我还不想自己走投无路呢,但却幸遇了你,这也叫因祸得福。” 刘成凯不禁回想起当初,却懊悔道:“想当初我还不想收留你,结果害得你···” “哥,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现在需要晓梅就行。” 刘成凯鼻子一酸,目光转向了天花板,瞬间模糊了。 接下来几天,刘成凯又接受了一系列的治疗,根据郝晓梅的请求,凡是跟他接触的医生都是一律的说辞,这让刘成凯低落的情绪又一丝慰藉。 一眨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已经到了盛夏时节,尽管病房里安装了电扇,但还是湿热无比。 刘成凯浑身伤痛基本消失了,但还要求不能动,实际上他也根本动不了。不过,那双手倒是可以自由活动了,吃饭时也不需要郝晓梅亲手喂食了。 刘成凯因为自己的吃喝拉撒都需要郝晓梅的帮忙,感到非常难堪,好不容易双手可以吃劲了,就不停地使用和锻炼那双手,仿佛要靠它们支撑起自己的一切。结果,他往往弄得一身大汗。 郝晓梅因为他的身体结实了不少,也无需时时刻刻守候在病床边了,也偶尔去医院后院转一转,欣赏一下那个大花坛,虽然之前的鲜花早就凋零了,但总有应季鲜花绽开,让那里始终呈现鲜花锦簇现象。她突然觉得刘大哥久呆病房会很烦闷,应该出来到这里透口气。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主治医生讲了,立即得到的支持,在护士长的帮助下,她借到一辆轮椅车,并把它推到了病房里。 正尝试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刘成凯一看她推进来一辆轮椅车,不由眼前一亮:“晓梅,你从哪弄来的轮椅?” 郝晓梅浅浅一笑:“是夏护士长借给咱们的。” “你意思是让我使用它?” 郝晓梅点点头:“嗯,医生说你在病床上躺得太久了,应该出去活动一下。” 刘成凯不禁苦笑:“这里又热又闷,成天弄得我大汗淋漓的,假如我身体能动,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郝晓梅赶紧劝阻:“你千万不要这样诅咒,因为这间病房就是你新生的地方。” 刘成凯不禁唏嘘:“新生的地方?你真能形容!” 郝晓梅眨了眨大眼睛:“难道不是吗?你的伤就是在这里养的。” “可这里养好我的伤了吗?我现在就算能坐起来,也需要你的帮忙呀。” “唉,你急什么?将来不仅可以自己坐起来,而且还要站起来,走起来呢,一切都要慢慢来嘛。” “慢慢来?我已经伤了快三个月了吧?除了双手可以自由活动,身体其他部位根本动不了,稍一吃劲,就引来一阵剧痛。这算是养好伤了吗?我觉得这间病房有邪气,呆着一点也不舒服。” 郝晓梅心里一动,不由试探道:“既然你觉得这里有问题,那想不想换一下环境呢?” “想呀,你要不跟护士长商量一下,看看能否给我调换一间病房?” 郝晓梅黯然苦笑:“这根本不用商量,完全行不通!” 刘成凯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里床位太紧张了,我听张大夫跟我讲,这里平均每张病床都有三名亟待治疗的患者排着号呢。” 刘成凯顿时愕然道:“原来还有那么多患者得不到治疗。” “是呀,因为你是部队上的人,又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才能长期享受这个单间。” 刘成凯又懊恼道:“唉,我的伤真是坑人呀,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那么多亟待治疗的患者。” 郝晓梅心里一动:“如果你不想这样,咱们可以换一个环境呀。” “唉,现在这里床位如此紧张,我还能去哪?” “哥,难道你没想过回家养伤吗?” “回家?” “对,那里的环境会让你倍感亲切,也有助于你的恢复呀。” 刘成凯又不禁苦笑:“我的身体还动不了呢,怎么可以回家?” 郝晓梅赶紧表示:“哥,正因为你的身体动不了,才要回家休养呀,等到身体康复了,就可以返回部队了。” “可是···”刘成凯面露难色,“像我这个样子在这里都让你累得够呛,如果回家了,就没有护士们帮你了。就凭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我吗?” 郝晓梅一副自信:“没事,我肯定能照顾得了你!” 刘成凯思忖片刻,还是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已经躺了两个多月了,估计再坚持一个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难道你不想家吗?” 刘成凯心头一震:“当然想家了。可我这副样子咋回家呀?” “你是部队光荣负伤,又没啥丢人的,咋就不能回家呢。” “可是···家里的条件咋能跟医院相比呢?” “哥,难道你不想换一换环境了?难道你想在这里占用别人的治疗空间吗??” 刘成凯面对她近乎质问性的口吻,不由愕然了。 郝晓梅意识到自己有些性急了,赶紧改变话题:“现在就让我带你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吧。” 刘成凯虽然全身几处骨折已经愈合了,但现在就连坐起身来也需要郝晓梅全力帮忙,当想到她要凭一己之力把自己从病床上移动到轮椅上,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由一皱眉头:“你能行吗?要不请护士过来帮忙吧?” 郝晓梅坚定地回答:“不!我必须学会独立照顾你!” 刘成凯不由一怔:“你?” 郝晓梅此时已经开始付诸行动,先把轮椅车摆好在床沿,然后去奋力搀扶起正跃跃欲试的刘成凯。 刘成凯不能犹豫了,顺势撑起了自己的双臂。然而,由于他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动,要靠郝晓梅全力托起。 “哥,快搂住我的脖子!” 郝晓梅一声令下,然后奋力去扳动他的下半身。 已经坐起身的刘成凯只好搂住她的脖子,让自己的上半身有一个支撑。 郝晓梅顿时感到了压力,但她没有退缩,而是选择孤注一掷,拼命抱着刘成凯的双腿从床上往轮椅车上移动······ 刘成凯有些惊骇了,赶紧劝阻她:“你不行的,快放下我吧。” 郝晓梅大口喘息一口:“哥难道你怕摔吗?” 刘成凯苦笑道:“我不怕,但怕把你摔了!” 郝晓梅摇摇头:“我···我也不怕摔···想当初你从那么远的距离把我抱回家···我难道从床···到轮椅的咫尺距离都做不到吗···” “晓梅,你是一个女孩子,跟我一个‘练过’的男人能一样吗?你就别逞能了,万一摔了,我正好砸在你的小身板上。” 郝晓梅根本听不进他的劝说,从她的身体深处迸发出一股狠劲,一定要把刘大哥托到轮椅上,一定要撑起照顾刘大哥的重任。 当她的骨子里迸发出这样的坚毅时,全身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终于把像山一般的刘成凯身躯悬在了空中······ 第109章艰难的适应 刘成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同时也感觉郝晓梅的身躯在颤抖,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帮不上她任何忙,只能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不放,算是帮她分担一点压力。 郝晓梅确实要摔倒,因为她弱小的身躯承担着像山一样的重负,令她举步维艰,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决不能倒下,否则,不仅仅会令刘大哥再一次经受碰撞而雪上加霜,而且自己之前一切的努力都要归零。 她当初设想自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刘大哥的身躯迅速从病床挪动轮椅上去,可现在完全身不由己了,只能慢慢地靠近轮椅,而她拖的时间愈长就愈大量消耗自己的储备并不丰富的体能。 她最终还是做到了!当她终于让刘成凯的屁股与轮椅车做到软着陆时,不禁发出了兴奋的高呼:“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刘成凯刚坐在轮椅上,感觉异常不适,不仅整个病房的墙壁和天花板在旋转,就连跟前的女孩携带自己也在翻腾,并且伴随一阵晕眩和恶心。 他克服自己身体的不适,缓缓放开郝晓梅的脖子。 郝晓梅已经是一身大汗了,真正体会到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她一边擦汗一边冲刘成凯欢呼:“哥,我终于做到了!以后可以单独照顾你了!!” 刘成凯由于刚刚接触轮椅,身体感觉极度不适,恨不得立即躺回已经躺腻的病床上,但他清楚,如果自己不尽快适应这一小步,以后的恢复就更难了,于是咬牙坚持着,要迫使自己尽快适应一个新的姿态。 郝晓梅首先缓和过来,一看刘成凯的脸色发僵,没有一点喜悦的表情,不由关切道:“哥,你感觉怎么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刘成凯眼看她满头大汗,不忍再让她太操心了,于是掩饰一笑:“没有,我挺好的。” “你是不是不适应轮椅车?” “有一点吧,但无所谓,我会很快适应的。” “嗯,只要你能坐上轮椅了,就可以经常去户外活动了。我现在推你出去好不好?” “晓梅,看把你给累的?不需要歇一会吗?” 郝晓梅拿起一个毛巾不停地擦汗,同时微笑解释:“我不是累的,而是热的,病房里太闷了,只要出去通通风就没事了。” 刘成凯只好表示:“那好吧,你就推我出去吧。” 由于刘成凯卧床久了,就算偶尔坐起来都感到异常不适,更何况被搬到硬邦邦的轮椅车上呢?他不仅头部是晕眩的,就连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像开了锅一样折腾着他。但他努力克制一切的不适,任由郝晓梅推着他去承受更残酷环境的考验。 的确,他刚一接触病房外的环境,就恶心得要吐,只能靠自己顽强的意志品质去掩饰。 当他还没有适应走廊里的环境,就要奔向户外了,由于他所住的病房并非是一楼,所以要通过电梯下到一楼。结果,在电梯下降过程中,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一阵剧烈的呕吐差一点把他的肠胃都翻出来。还好,他居然把头一偏,没让那些杂物喷洒在身上,但却铺满了轮椅一侧的电梯地板上。 郝晓梅大惊:“哥!你怎么样?” 刘成凯只顾折腾,已经掩饰不了了,只是不停地倾倒着已经清空的胃肠。 郝晓梅一看他变成了干呕,不由焦虑道:“我带你去找大夫吧?”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刘成凯赶紧讲道:“你快把我推出去,只要让我透透气就好了。” 郝晓梅因为电梯里异味太浓,只好先按照他的话去做,先推着轮椅车出来。 刘成凯虽然还没到户外,但经一楼里的过堂风一吹,终于从极度不适中缓解过来,并不忘交待郝晓梅:“快,收拾一下电梯里的东西。” 郝晓梅自然想这么做,但又放不下跟前的病人:“你自己能行吗?” “我现在好多了,你快去清理电梯吧,人家都没法用了。” 郝晓梅只好把轮椅车推到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里,然后从一楼厕所里的卫生间取来扫把等工具,在打开电梯的门—— 当郝晓梅清理完电梯,时间又过了一刻钟,刘成凯已经逐渐适应了,感觉比之前好受多了,冲走过来的郝晓梅也有了乐模样:“晓梅,弄完了?” 郝晓梅点点头:“嗯,还好没耽误人使用。” “那就好,咱们可以出去了。” 郝晓梅心里有些不踏实:“你感觉好点吗?” “嗯,自从把肚子里的东西倾倒一下,就感觉好多了。” “可你这么久没去户外了,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得了?” “你放心吧,我刚才是被电梯闹的,是晕电梯了。” “哦,你平时晕电梯吗?” “我是一名特种兵,就连飞机都不晕,怎么会晕区区一部电梯,还不是躺床上太久给闹的?” 郝晓梅一听他的话有道理,便放心往外推他,同时提醒:“你如果有什么不适就赶紧跟我说,千万别硬扛着了。” “好了,我知道了。” 郝晓梅直接把他推到带有花坛的后院里,那里的景色果然令刘成凯耳目一新,感觉自己又回归了大自然。 “晓梅,这里真美。”已经逐步适应的刘成凯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郝晓梅显得很欣慰:“如果你感觉这里好,我就天天推你到这里。” 刘成凯凝视着充满诗情画意的美景,不由感慨:“我要是好好的,挽着你的手浏览该多好呀!” 郝晓梅鼻子一酸,赶紧表示:“会的,一定有那一天!” 其实,郝晓梅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却一阵感伤——刘大哥如果还能站起来该多好啊! 接下来,郝晓梅压抑住这样的伤感,轻快地推着轮椅车,沿着花坛转了一圈。 这个后院并不止他俩,还有患者被家属陪同在这里遛弯,同时还有医生跟患者家属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他俩开始没留意,但直到那位患者家属模样的女人激动地提高了分贝,这才惊动了他俩倾听—— “杨大夫,俺求求您了,就让俺男人住院吧!” 那位老年医生露出一副无辜:“哎呀,我跟您解释半天了,您咋就听不明呢?不是我们医院不收留他,而是实在没有床位呀!” 女家属声泪俱下:“俺的男人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瘫痪的···他可是俺家的顶梁柱呀···” 老年医生赶紧安慰:“您别激动,等到有床位了,我就第一个通知您。” “可是,您早就说过这样的话了,俺等了快一个月了,俺的男人还住不了院呀!” 老医生一耸肩膀:“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有许多老病号懒者病床出不了院。我们总不能把他们轰出去吧?” 刘成凯听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震,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 第110章放弃治疗 刘成凯已经没有心思在外面浏览了,于是吩咐郝晓梅:“你把我推回去吧。” 郝晓梅立即关切道:“你又不舒服了吗?” “不,我已经适应了,只是有些累了。” “哦,那好,我现在就推你回去。” 当他们到达电梯口时,郝晓梅有些不放心:“哥,你能坚持吗?” 刘成凯掩饰一笑:“你放心吧,我已经适应了。再说,就算再想吐,总得吐出点东西才行呀。” “好吧,既然你肚子都空了,那咱们回病房要好好‘填补’一下!” 当搭乘电梯时,刘成凯果然淡定如初。这让揪着心的郝晓梅踏实一些,不过她清楚还有一个巨大的考验等待着她——再把眼前行动不能自理的男人从轮椅车上搬回病床上去! 三天之后,郝晓梅再一次把刘成凯推到了后院的花坛前,此刻他的精神状态进一步好转,只不过离不开轮椅了。 郝晓梅很庆幸自己做到了强自己所难的事情,美丽的脸颊绽放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对刘成凯表现出一副婉转悦耳的莺歌燕语:“哥,这下好了,我以后可以经常带你到这个地方来陶冶情操。” 刘成凯默默欣赏眼前的花坛,眼神里却隐藏着另一种东西,看起来心不在焉。 郝晓梅一看他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好奇道:“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刘成凯一怔:“你说什么了?” 郝晓梅只好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并不等他表态,再发出质问的口吻:“你咋心不在焉呢?到底想什么呢?” 刘成凯沉默片刻,才发出沉吟:“我想家了。” 郝晓梅眼前一亮:“你想回家养伤吗?” 刘成凯又迟疑片刻,终于点点头。目前他的颈椎牵引已经解除了,可以自由活动脖颈了。 郝晓梅一双大眼睛瞬间露出一道惊喜的光彩:“你想好了吗?” 刘成凯没有再迟疑,并一副凝重的语气:“晓梅,当我看到外面有那么多的患者因为床位因素而得不得及时的医治,就感觉自己是一个罪人。如果不是我霸占那间病房那么久,就可以让好几位患者得到及时治疗。我做人不能太自私呀。” 郝晓梅欣慰一笑:“哥,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的善良和无私,晓梅为你能有这样的胸襟感到骄傲。” “晓梅,难道你真希望我回家养伤吗?” “嗯,这里的大夫说你已经进入康复阶段了,在家和在医院都是一样的。再说,你除了每天服用一点口服药以外,再不需要任何治疗了。” 刘成凯的脸色又呈现凝重:“可是这么久了,我的下半身还无法动弹,如果上身用力猛了,只能换来下身的一阵剧痛。我感觉自己的伤势距离痊愈还很遥远呢。” 郝晓梅眨动一下那双大眼睛,一副掩饰的口吻:“人家大夫早就对我说过,你因为身体多处骨折,且彼此间相互制衡,所以才不能尽快康复。假如你回家多做康复训练要比在医院里静养的效果还要好呢。” 刘成凯沉吟道:“可我总觉得大夫们没跟我说实话,我虽然没有骨折过,但经常看到战友骨折,他们都没有像我这样。” “唉,话可不能这样说,他们哪一个像你这样多处骨折的?再说,假如你的伤真有什么问题,医生会赞同你出院吗?” 刘成凯一愣:“难道医院要求我出院了吗?” 郝晓梅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医院倒没有要求你出院,而是我征求过人家的意见,人家经过再说权衡之后,才做出上述表示。” 刘成凯思忖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办理出院手续吧。” “好的,等明天我就去找谭教授谈。” 刘成凯又皱起眉头:“可我出院后能回家吗?” “当然能了。” “我身体无法自理,更不能活动,光凭你怎么送我回去?你是背不动我的。” 郝晓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要你的战友把你弄到火车上,我就可以动用咱们老家的亲友接站。至于我嘛,根本不用背你,只需要在火车上服侍你就可以了。” “老家的亲友?你指的是谁?” 郝晓梅眼珠一转:“咱们街坊冯天祥大哥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你跟他挺熟吗?” 郝晓梅自然不会跟他讲出跟冯天祥的经历,只是含糊道:“我跟他住了那么久的邻居,难道不熟悉吗?他还经常跟我讲起你小时的事情呢。” 刘成凯不由苦笑道:“那个家伙小时候经常欺负我,我当时非常讨厌他,长大了就很少跟他来往。” 郝晓梅扑哧一笑:“他跟我提过你俩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正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刘成凯沉思道:“凭那个家伙的身板背我倒是不难,只不过他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嘲笑我。” “他敢!”郝晓梅顿时义愤填膺,“假如他敢说一句侮辱你的话,那咱们” 刘成凯一听她的话打住了,不禁追问:“咱们能把他怎么样?” 郝晓梅灵机一动:“等你好起来,再狠狠教训他一顿,正好报一报小时候被他欺负的‘一箭之仇’!” 刘成凯眉头一抖:“你还别说,当初我当兵的时候,还真有过练好本领后就回家‘修理’一下他的想法。” 郝晓梅嫣然一笑:“他如果知道你在部队是一位响当当的功夫高手的话,说不定会吓得两腿发抖呢,肯定会懊悔小时候那样对你了。这叫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呀。” 刘成凯又是一阵苦笑:“我如今回家还要依仗人家呢,还会让他害怕吗?” “呵呵,这不上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吗?他担心你的伤好了以后会找他的麻烦,肯定会在你养伤期频频献殷勤的。” 刘成凯又试探动一下腿,不但没有挪动它,而且在神经作用下,引发身体脊椎上下的一阵剧痛,不由沮丧道:“他会像你说的那样吗?” 郝晓梅偷偷眨了眨诡谲的眼眸:“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打赌!” 刘成凯因为懊恼自己的伤,无心再与她调侃下去,不由仰天沉思起来。 郝晓梅把刘成凯送回病房后,首先找病区的主任,把要接刘成凯出院回家养伤的想法讲述一遍。 病区主任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同时顾虑重重,思忖片刻才向郝晓梅表示:“我们要跟患者的部队领导协商一下再说。” 郝晓梅点点头:“好的,我等您们的消息。” 一天后,郝晓梅正给刘成凯按摩身体,一个女护士走了进来,并冲她偷偷使一个眼神:“晓梅,刘大夫找你去一趟。” 郝晓梅“哦”了一声,慢慢停了下来,再帮刘成凯掖好了衣服。 刘成凯感到很好奇,冲女护士反问:“刘大夫找晓梅做什么?” 女护士含糊道:“大概是商量您出院的事情吧。” 刘成凯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闻听这话,心里还是一紧! 第111章无法面对的现实 郝晓梅心里也是一动,但她不露声色,平静地冲刘成凯一笑:“你乖乖躺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郝晓梅跟随女护士来到医生办公室一看,顿时愣住了,原来里面不仅有刘大夫以及几位主治医生,还有那位多日不见的秦参谋,就连刘成凯的直接领导杨冠希队长也赫然在场。 杨冠希首先招呼她:“晓梅姑娘辛苦了。” 郝晓梅并没有回应他的问候,而是诧异道:“您们既然来了,咋不直接去病房?” “这···”杨冠希一皱眉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郝晓梅心里一沉:“难道您们不想见他?” 秦参谋这时苦笑道:“杨队长和我不是不想见成凯同志,刚才已经在病房外隔着门缝偷偷观察一下了。” “既然如此,为啥不能大大方方进去问候他一下呢?” 杨冠希一副黯然:“我是不敢面对他呀!” “为什么不敢?难道您对他的受伤负有一定责任吗?” “那倒不是,因为我无法面对他因为伤残而复员的事实,无法直接向他启口呀。” 郝晓梅心头一震,不禁失声质问:“难道您们想让他复员?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晓梅姑娘千万不要激动,我们也不想这样。可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再不复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郝晓梅表情一凛:“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您们才不敢直接面对他。” 杨冠希点点头:“是的,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那位刘大夫这时插嘴:“因为你的请求,我们不能把他的真实伤情透露出来,患者至今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残疾了。” 郝晓梅深吸一口气:“既然您们不忍心告诉他真相,那就不要复员好了。” “难道你还要求他留在部队?” “不,成凯不是自私的男人,不想给医院和部队添麻烦,已经决定回家养伤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他以休假的形式回家养伤,而不是因为伤残而复员。” 秦参谋一皱眉头:“这怎么行?如果不让他复员,就不会得到当地民政部门的关照,同时他也得不到伤残的补偿金呀。” 郝晓梅赶紧表示:“他不需要民政局的关照,也不需要那笔补偿金!” 杨冠希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了,冲她一副嗔怪的语气:“你真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丫头,如果他不经受民政局的关照,今后该怎样生活?再说,把笔补偿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他今后的治疗和生活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郝晓梅淡然一笑:“您以为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啥都不懂吗?我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关于他所谓的善后情况,都打听明白了,但我还是不想让他复员,因为他根本接受不了。他对咱们部队的感情实在太深了。您们不也说复员是对他最残忍是事情吗?” 杨冠希表情一缓:“难道你的意思是向隐瞒真相,实际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杨队长,您咋没听明白我刚才的话呢?我已经说过了,不要民政局的关照,更不要那笔伤残补偿金和复员金!” 杨冠希表情一囧,同时也茫然不解:“那他今后的生活靠谁?” “当然是靠我呀!” “靠你?”杨冠希黯然摇摇头,“不行!” “为啥不行?” “晓梅姑娘,我知道你对成凯的感情,就像成凯当初对你的感情一样,可光靠感情或者一腔热血是解决不了今后漫长的生计的。对于一个伤残的人来说,生活费用要比正常人高很多呀。就凭你一个弱女子是支撑不起这副沉重的担子的!” 秦参谋也趁机附和:“杨队讲得有道理,你要听得进去才行,我们可都是为你着想呀。” “我当然清楚二位领导的好意,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您们的好意,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相信他什么?” 郝晓梅一副毅然决然:“我相信他还会重新站起来!” 杨冠希和秦参谋同时一愣,再与现场医生交换一下眼神后,这才缓过神:“晓梅姑娘,我知道你还对成凯抱有希望,可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要相信医学。” 那位刘大夫插嘴:“就是,晓梅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呀。” “不是我意气用事,而是成凯并没有放弃。他为了尽快回到飞豹突击队,每天都拼命想让自己站起来,并做着不懈的努力。” 杨冠希不住摇头苦笑:“唉,那是因为他还不清楚自己的伤势,如果一旦知道了,就会放弃无谓的努力。” 郝晓梅则是一副欣然:“幸亏您们把这个情况对他隐瞒死死的,否则我真担心他会撑不下去。” 杨冠希露出质疑的目光:“晓梅姑娘,你觉得这样做对他有用吗?” “当然有用!我相信他会战胜自我,重新站起来的!” “难道你有预感吗?” “我不懂啥预感,但却有信心,不仅对他有信心,也对我自己有信心。我会鞭策他做一个强者!” 秦参谋是一个文化人,也懂得不少哲理,于是对她谆谆劝导:“晓梅姑娘,我也相信成凯同志会成为生活中的强者,但并不等于非要是一个很健康很强壮的人,那些常年坐轮椅的人也可以成为生活中的强者,正所谓身残志不残···” “您不要再说了!”郝晓梅含泪打断道,“即使全天下人都认为他站不起来,我也不会放弃这个努力!” 杨冠希愕然了,不禁对眼前的柔弱的姑娘肃然起敬。 他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才做出表示:“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等我回去向总队首长做一个汇报,争取把成凯复员的日期延长。” “谢谢您!”郝晓梅不由感激涕零,“我代表成凯谢谢您···也谢谢各位首长···” 杨冠希爱抚地轻拍一下她的肩头:“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要说感谢的话,也是我们部队感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为我们负担,我们真无法安顿他呀。” 杨冠希此时对她的感激之情和崇敬之意都溢于言表。 郝晓梅泪中带着自信:“我不要您们的感谢,只要相信我就好。” 秦参谋赶紧表示:“相信,当然相信你了。否则我们能放心把成凯同志交给你吗?” 郝晓梅点点头:“既然相信我,那就相信我一定会把一个脱胎换骨的刘成凯还给部队。” 杨冠希与秦参谋已经现场的医护人员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附和她的话,但眉宇之间却对她充满了敬意。 又过去了一周,郝晓梅终于陪同刘成凯搭乘上了回省城的直达列车。 在临行前,杨冠希和秦参谋以及刘成凯的那些亲密战友都自发地把他从医院直接送到列车上。那种恋恋不舍的情结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杨冠希趁他的队员们跟刘成凯道别之际,单独把郝晓梅招到一旁。 “晓梅姑娘,关于照顾好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要嘱咐的就是你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如果感到撑不下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在扛着,一定要通知我。” 郝晓梅明白他的话中含义,充满感激地表示:“请您放心,我没事的,一定会帮助他战胜所有的困难。” 第112章坎坷的征途 杨冠希瞥了一眼已经被抬到车厢里坐好的刘成凯,不禁百感交集:“也许上上帝根本没有抛弃他,虽然给他一点磨难,但却赐给他一个无价的稀世珍宝。我觉得不该同情他,而是该羡慕他才是。” 郝晓梅自然明白他口中的‘稀世珍宝’指的是什么,不由羞涩地涨红了俏脸,也把深情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刘成凯。 战友们已经陆续下车了,但在车下隔着车窗继续与他话别—— “成凯,你要好好养伤,大家等你回来!” 刘成凯望着车窗外的战友们齐刷刷向自己敬礼,感动得热泪盈眶,靠坐在座椅上的他也隔着车窗向他们还一个军礼:“请同志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杨冠希并没有认为刘成凯真能做到这一点,在他看来,即便是他的兵能够站起来,就已经创造奇迹了,更别说还能再加入特种兵的行列。所以,当他跟刘成凯道别时只道了一声“保重”,并郑重地长敬礼。 刘成凯虽然还不知道详情,可一旦离开充满感情的部队和战友,不禁热泪盈眶,也端庄地向队长已经队长身边的战友敬礼。 列车缓缓启动了,其他送行的战友们已经转移注意力了,可杨冠希依旧冲着逐渐远去的列车敬礼,眼神里充满了庄重。 他的队员们不禁面面相觑,不理解队长这样的举动包含几层含义。 列车终于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杨冠希这才放下了那只敬礼的手,同时两眼模糊了。原来,他清楚自己送走的这对伴侣踏上的是一段坎坷且充满荆棘的征程,等待他们的艰难可想而知,可自己却他们的帮助无能为力。 在列车上,刘成凯在默默地流泪,不仅感觉自己这样回去就像一个被淘汰的败兵,更有对自己离开所钟爱部队的不舍。 郝晓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既为刘成凯的难过而伤情,同时也为前方未知的路踌躇满志。 乘车的感觉是漫长而乏味的,对于刘成凯这样的伤号更是难熬的,但他紧闭牙关,默默地承受这种煎熬。 郝晓梅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去,而且还要照顾不能移动的刘成凯,眼看他的额头频频流汗,赶紧用毛巾为他擦拭,并端着水杯试图劝他喝水,但刘成凯坚决不喝。 郝晓梅自己渴得受不了了,接连喝了三次水,但刘成凯还是坚持不喝。 原来,他因为上厕所不方便,便尽量克制自己的饮水。 郝晓梅眼看他有脱水的迹象,并不再对他妥协了,端着水杯顶着他的双唇:“哥,你必须要喝水呀,否则身体是吃不消的。” 刘成凯却摇摇头:“我还能坚持,再等一下吧。” 郝晓梅黯然伤情:“你这是何苦呢?” 刘成凯不禁苦笑:“我即便渴一点也总比憋着好受呀。” “谁让你憋着了?如果想上厕所,我可以帮你呀。” “唉,这里不比医院,厕所里又没有座便器,你既没有力气照顾我,同时也不方便。” 郝晓梅有点啼笑皆非:“哥,你是一名患者,谁笑话你呀?” “不,在医院我是患者,可以不背着医护人员,但在公共的场合,我依旧是一名军人,要顾及自己军人的形象。” 郝晓梅很是不满:“哥,你真有一点死要面子活受罪呀。” 刘成凯淡然一笑:“罪不就是让人受的吗?我之前所遭的罪还少吗?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遭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 郝晓梅的态度很快又化作一片怜惜:“可是这口渴的滋味不好受呀。就拿我来说,可以让自己饿着,但渴一点都受不了。你还是一名患者,不该这样承受呀。” 刘成凯一看她真是心疼自己,不由心里一热,赶紧安抚道:“你放心吧,我是练过的,就算一天不吃不喝也无所谓,还能照样打胜仗。” 郝晓梅一愣:“你练过忍饥挨饿?” “是呀,当初我们在野外生存训练时,往往找不到水和食物,只能接受这方面的训练。” 郝晓梅眼神顿时泛红道:“虽然我知道当兵训练很艰苦,但没有想到还要承受饥渴的折磨。” 刘成凯赶紧解释道:“这并不是所有的军人都得到的待遇,只有身为作战部队的我们特种兵才能有这样的礼遇。” 郝晓梅不禁苦笑:“你居然把忍饥挨饿当做了一种礼遇。唉,我看这个兵不当也罢。” “那可不行。”刘成凯立即表现异议,“我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也只有在这个神圣的岗位上才能让我的价值闪光。” 郝晓梅鼻子一酸,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眼泪,随即鼓励道:“哥,你要想重返部队那个战场,那就必须珍重自己的身体,同时要努力做康复训练。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站起来的。” 刘成凯受到她的鼓励,顿时热血澎湃:“你放心吧,我一定能行!” 郝晓梅立即附和:“对,你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我一定能行!” 刘成凯本来对自己的恢复还心里没底,当得到她的鼓励和鞭策后,那种在部队养成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油然而生。 当列车继续行驶数小时后,他才在郝晓梅再三相劝下,喝下了第一口水。 时光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年—— 正在返程途中的刘成凯回忆到这里,不禁百感交集,下意识地解开衣领,把那个视为珍宝的护身符掏出了看一看,通过端详它仿佛看到了爱妻那张盼望自己回家的殷切的面孔。 他心里默默叨念:“晓梅,我的宝贝,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是我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这趟旅程在他的点点滴滴的回忆中不知不觉结束了,当他到达省城时,又是新的一天清晨。 他这次选择主动退伍并没有跟爱妻商量,所以这趟回来也没有通知她。他心里清楚爱妻已经病入膏肓,不该惊动她,应该让她在家里好好睡上一觉。 由于时间还早,他尽管之前归心似箭,但为了不过早惊动爱妻的睡眠,他背着自己的行囊干脆从车站步行回家。这段路程足足五里地,但他并不感觉漫长,由于脑海里装的都是爱妻的身影,自然又回忆起她当初照顾自己的情景—— 当初郝晓梅陪伴他下车时,冯天祥果然过来接站,刘成凯对他自然很熟悉,但由于好久没交往了,这时由他照顾显得很过意不去:“冯哥,辛苦你了。” 冯天祥亲自登上车厢背他下车,一边往下走一边笑道:“凯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俩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这就是人家形容的发小呀。” 刘成凯一看他很念旧,便激动得热泪盈眶,心里异常懊悔,自己当初回家探亲时真该跟人家打个招呼。唉,在这个世上谁敢说求不到谁呀? 郝晓梅提着行李陪同冯天祥一起下车,一看刘成凯激动无语了,便接过话茬:“冯大哥,就你一个人接站吗?” 冯天祥因为前面还有缓慢下车的人,于是走走停停,趁机跟她聊几句,这时笑道:“怎么可能呢?当我一接到你接凯子回家的消息,我就通知窦大姐和马总了。” “他俩也都来了吗?” “当然了。我没有让他们上车,因为由我就足够了。现在,他们都在出站口对你们翘首以盼呢。 第113章接站 刘成凯在医院期间,已经听郝晓梅详细介绍过窦纯燕母子以及那位老板了,也清楚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当想到郝晓梅为了自己而促成了人家成为了夫妻而唏嘘不已。 郝晓梅的脚一迈下车,就痛快地呼吸一口省城的空气,感觉那样亲切和新鲜。她在这里生活一年多,已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乡了。 “哥,咱们终于到家了。”虽然还没有到达那条胡同,但郝晓梅还是发出这样的欣喜。 刘成凯激动点点头,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他比她更有一种难舍的情结。 冯天祥一看郝晓梅停顿一下,便把背上的刘成凯往上颠了一下,同时提醒:“晓梅,咱们快走吧,别让人家马总等得着急。” 郝晓梅这时显得极其开朗,于是调侃道:“他着急什么?难道要为我补上一桌他们的喜酒吗?” 冯天祥嘿嘿一笑:“你还没忘记这茬呢?不过我在来的路上听马总对窦经理说要在雁南楼摆一桌酒席,专门为你们接风洗尘呢。等咱们会合后,就一起去雁南楼了。” 刘成凯一听,顿时一皱眉头:“不行,我想回家!” 冯天祥不解:“为啥?你可是一名解放军,难道见到马总和窦大姐感到拘束吗?” 刘成凯摇摇头:“我不是这样意思,还想亲口向他俩表示道贺呢。只不过我这副样子是不适合去饭店的。” 郝晓梅也附和道:“对,我们先回家。我哥在这一路上都没有上过厕所呢。” 冯天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又笑道:“这也没啥,人家大饭店里也有卫生间嘛,我照顾凯子也方便一些。” 郝晓梅听到这里,赶紧跟刘成凯商量:“哥,要不咱们就听人家的安排吧?” 刘成凯知道自己到了这个份上,是离不开别人的帮助,光靠晓梅一个女孩子家是不行的,于是表态:“我听你的。” 郝晓梅嫣然一笑,随即快步走到冯天祥的前头,要先跟守候在出站口的那对新人打个招呼。 马平川跟窦纯燕并肩守候在出站口,如今他俩已经成为了夫妻关系,而且经过两个多月的磨合,俨然密不可分,所以相互簇拥着。 马平川一眼从出站的人群中认出提着行李的郝晓梅,眼看她手提和肩扛两件行李很吃力,便不顾出站口工作人员阻拦,迅速挤进站口,快步迎向了她—— 郝晓梅平时身子就弱,由于冯天祥背着刘成凯,所以她要负担所有的行囊,如果不是有一种动力支撑,她还真是吃不消,这时看到马平川冲过来接应自己,自然的求之不得。 马平川解除她身上的‘全副武装’之后,依旧自责:“唉,我要是知道你携带这么重的行李,真该进站去接你们,当初真不该听老冯的。” 郝晓梅却嫣然一笑:“平川,祝你新婚快乐!” 马平川表情一囧:“还什么新婚呀?我们已经两个多月了。”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呀,我还以为是昨天的事情呢。” 就在这时,冯天祥背着刘成凯也到了跟前。 马平川无暇埋怨冯天祥一声,而是把一副恭敬的目光投向刘成凯:“这位就是成凯兄弟吧?” 刘成凯由于不认识他,虽然一眼就猜出对方是谁,但还是感觉很拘束,而且在自己处于这种状态之下。 郝晓梅不等他做出反应,便伸手一指马平川的前胸向他示意:“哥,这位先生就是我的老板马总,同时也是一位刚做新郎的人。” 刘成凯冲他拘谨一笑:“马总来了?给您添麻烦了。” “您太客气了。我之前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只要您不怪罪我就好。” 刘成凯自然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于是大度地表示:“一切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郝晓梅可不想出现任何的尴尬场面,赶紧打趣道:“咱们别在这里相互客套了,赶紧出站吧。” 当他们走出出站口,郝晓梅立即跟窦纯燕有了一番亲切的互动。 窦纯燕显得很激动,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语音哽咽道:“晓梅···可把你给盼回来了···想死姐姐了。” 郝晓梅自然也很动情,在她的怀里沉浸片刻,才发出声音:“纯燕姐,晓梅也想你呀,上次错过了你们的婚礼,很着急喝上你们补上的喜酒呀。” “晓梅···快别说了···这个新娘本该是你···” “不,做平川的新娘,你会比我更幸福。所以机会要留给懂得珍惜的人。” 她俩互在耳边私语几句后,便分开了,因为要顾及身边的人。 郝晓梅这时又刘成凯庄重地介绍了一下窦纯燕。 刘成凯含笑向眼前这位长相俏脸且富有气质的女人道一声:“祝你新婚快乐!” 窦纯燕的脸颊绯红了,那双杏眼闪着一丝难为情:“还‘新婚快乐’呀?我都感觉跟平川是老夫老妻了。” 郝晓梅则调侃道:“你俩才两个多月而已,热乎劲还没过呢,谈什么‘老夫老妻’呀。” 窦纯燕淡定了一些:“你们说我们新婚就新婚吧,既然想喝我俩的喜酒,我们马上就补给你们!” 刘成凯这时不好再坚持先回家了,一切要依郝晓梅的脸色行事。他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五尺汉子今后要依赖一个弱女子了,心里是无限感伤,但在外表上还要掩饰这一点。 郝晓梅一看他们要把她和刘成凯领到预订好的饭店了,还是向刘成凯投去征求的目光。 刘成凯一看她见到老熟人显得兴致很高,自然不会扫她的兴,于是向她点点头,表示一切顺其自然。 冯天祥一直把刘成凯背到马平川的专车旁,并在大家帮助下把他稳稳放在车厢里才算如释重负。 刘成凯一看他已经满头大汗了,显得很是过意不去:“冯哥,辛苦你了。” 冯天祥一边擦汗一边笑道:“凯子,你还跟我客气?我可没白背你,而是有酬劳的。” 郝晓梅大吃一惊:“谁给你酬劳?” 冯天祥一看郝晓梅和众人都一下子蒙住了,便发出惬意的大笑:“当然是马总了。我能借光喝您们的第二次喜酒,难道不是一次丰厚的报酬吗?” 大家相互一怔,随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刘成凯与郝晓梅并排坐在汽车后排座位上,一想到人家以喜酒的名义招待他俩,不由向郝晓梅投去一个征求的眼神。 郝晓梅懂得他的心意,微笑地叽咕一下大眼睛,意思是劝他不要操心,一切都由她呢。 别看刘成凯平时是一位硬汉,但此时就像一个弱势群体,一切皆由郝晓梅做主。 马平川开车到达雁南楼饭店之后,再由冯天祥从另一侧车门下车,要把刘成凯背到身上。 马平川有点过意不去,便过去阻止冯天祥:“你刚才累了半天了,这回由我背成凯兄弟吧?” 冯天祥咧嘴笑道:“算了,马总您是文化人,哪能干这体力活呢?我身强力壮的,背一个人没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马平川只不过客套一下,并没有做好背人家的准备,经冯天祥这样一说也就算了,只是配合他把刘成凯背到背上。 第114章轮椅车 刘成凯的块头并不算小,但在他俩大男人同力合作下,便轻而易举地从汽车座位上过渡到冯天祥的后背上。 刘成凯心里虽然是酸酸的,但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参加这次很不情愿的应酬。 不过,冯天祥刚把他背到饭店门口,便有一名迎宾员迎了上来:“您们来了?” 紧跟在冯天祥身边的马平川立即应承:“啊,轮椅呢?” 迎宾员一个侧转身:“就在门里面,快请进吧。” 刘成凯一听饭店方面居然准备好了轮椅车,不由惊愕地跟郝晓梅对视一眼。 郝晓梅也颇感意外,立即询问跟自己手挽手的窦纯燕:“这是咋回事?” 窦纯燕却故意卖一个关子:“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郝晓梅有些糊涂了,因为还没有听说哪家饭店会为不健康的顾客预备轮椅车的。 马平川这时走到了前头,负责引导后续走进来的冯天祥。 冯天祥刚迈进饭店一楼大厅里,便发现一辆崭新的轮椅车正停留在门口一侧。 马平川一伸手便把它拽到了冯天祥跟前,并示意他:“快把成凯兄弟放下吧。” 冯天祥赶紧背过去,并在马平川引导下,缓慢放下背上的刘成凯。 刘成凯因为双手已经恢复正常,便用力握住了轮椅车两边的扶手。 郝晓梅一看这辆轮椅车是崭新的,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直接询问马平川:“这是你买的吧?” “当我听说你要带成凯兄弟回家养伤,为了减轻你的压力,特意请人定制了这辆轮椅车。” 郝晓梅脸色微变,但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马平川一看她没有反应,便低头询问刘成凯:“怎么样,感觉舒服吗?” 刘成凯同样变了脸色,不由质问道:“这辆轮椅车一定要花不少钱吧?您为啥这样做?” 马平川自我感觉良好:“当然为您以后需要呀。如果有了它,您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门了。” “我又不是残疾人,谈什么以后需要呀?” 马平川一听他讲出这样的话,顿时瞠目结舌:“难道您不是吗?” 郝晓梅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斡旋:“我哥的意思是说他目前只是暂时站不起来,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活动自如了,根本不需要长期拥有轮椅车呀。” 窦纯燕在旁看出了玄虚,赶紧掩饰道:“哦,是这样的,平川知道成凯目前需要一辆轮椅车,就订购一辆为他暂时用一用。” 马平川也意识到自己表现有一点唐突,顺势解释道:“就是,成凯兄弟只要一天不康复,就是需要它呀,等把伤养好了,就可以把它卖破烂了,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钱。” 刘成凯也许很担心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所以这辆轮椅车对他的刺激很大,当听到他们的一唱一合的圆滑,这才让那颗紧张的心踏实一些。 那位迎宾员过来,微笑询问马平川:“105号雅间已经为您们准备好了,可以去那里聊吗?” 马平川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些人快把门口给堵死了,让外面后续的客人进入很不方便。 “对不起,我们马上过去。” 马平川要亲自推轮椅车奔向那个雅间。 郝晓梅赶紧接过来:“还是由我来吧。” 马平川自然不会跟她去争,只好含笑放开手,嘴里不忘调侃一句:“晓梅对成凯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呀。” 郝晓梅并没有害羞,而是欣然接招:“那是当然,我和我哥现在是谁也离不开谁。我当然要照顾好他呀。” 马平川一怔,随即竖起大拇指:“晓梅说得好,做人就该这样,一定要把自己心上人视作跟自己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窦纯燕趁机插一句嘴:“我们都该向晓梅妹子学习。” 郝晓梅推着轮椅车走出几步后,立即询问随行的迎宾员:“请问这里的卫生间在哪?” 迎宾员抬手指向一楼大厅的一个侧门:“从那里出去就是!” 郝晓梅随即向窦纯燕示意:“纯燕姐,你们先去雅间吧,我要推我哥去卫生间。” 窦纯燕一皱眉:“你一个人能行吗?” 郝晓梅向旁边的冯天祥一努嘴:“由冯大哥帮我呢。” 冯天祥立即想到刘成凯在火车上还没上过厕所呢,立即爽快表示:“行,就把凯子交给我好了,你们都去雅间等着吧。” 郝晓梅并没有放开推轮椅车的手:“不行,我必须亲自得去。” 刘成凯立即做出表态:“由冯哥带我去就行了,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一个女孩子去男厕所是不方便的。” 郝晓梅嫣然一笑:“没关系,等我进去之前先请冯大哥对那里清场就行了。” 刘成凯听她这样一说,便不好再坚持下去。 马平川眼看郝晓梅和冯天祥簇拥着轮椅车走向卫生间方向,便伸手挽住窦纯燕的胳膊:“咱们先过去吧。” 窦纯燕一边在他簇拥下往105号雅间方向走一边提醒:“等一会你千万别再说漏嘴,人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残废了。” 马平川无奈摇摇头:“唉,以后要苦了晓梅了。” “是呀,晓梅是那么善良,甚至还不把实情告诉成凯,宁愿把一切的苦都独自吞下。” 马平川思忖道:“咱们以后尽力帮帮她吧。” “嗯,但愿她能接受我们的帮助。” 马平川瞥了她一眼:“咱们现在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接受咱们帮助还接受谁呀?” “唉,你真不了解晓梅的性格。她其实很要强,不会拖累别人。” 马平川不以为然:“咱们对她的帮扶只是举手之劳嘛,还谈不上拖累。晓梅就算再要强也不会把你这个姐姐拒之千里之外吧。” “嗯,但愿如此吧。” 当郝晓梅推着轮椅车来到105雅间时,服务员已经陆续往里面端菜了,马平川立即过来接应,把刘成凯连人带车安排在一个已经设计好的空地上。 刘成凯再次向他表示感激之情:“谢谢您这么周到,真是让我有点承受不起呀。” 马平川则表露出一副愧意:“成凯兄弟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其实对你有罪的,假如不是我自私地扣留晓梅的一封重要来信,您也不会改变计划,更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呀。所以,我对您的···受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赎罪呀。” 刘成凯赶紧表示:“您千万别这样说。我的受伤完全是我自己不小心,跟您没有半点关系。关于扣留那封信嘛,我作为一个男人理解你的行为。毕竟,爱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自私的。如果您我换一个位置,我也可能这样做。” 第115章特殊贺礼 窦纯燕笑吟吟的调侃:“就是嘛,就凭晓梅如此优秀,让全世界的男人都为她挤破脑袋也不为过呀。” 郝晓梅这次脸上终于绽开了桃花,不得不嗔怪道:“纯燕姐,你又拿我开涮了。” “我哪里是开涮?讲的都是心里话嘛,假如我是一个男人,也会对你垂涎三尺。” “哼,你讲话越来越没边了,如果再没个正行,我就不把那份重要的礼物送给你了。” 窦纯燕顿时好奇道:“晓梅你有重要礼物要送给我?” “是呀,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作为妹妹的我岂能不奉献一份大礼?只可惜我当初走得匆忙,忘记把那份大礼留下了。” 窦纯燕不由仔细打量着郝晓梅全身上下:“难道你把那份所谓的大礼带在身上吗?” “那是当然了。它可是你当新娘的象征呀。” 马平川听到这里,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表情不禁尴尬一下。 窦纯燕还是没有醒悟过来:“这怎么可能?我代替你做这个新娘可是临时应变,你当时的心思都在成凯身上,哪有时间为我准备礼物呀?” “呵呵,既然我把新娘的身份转让给你了,那就应该把作为新娘象征的东西也该交给你才对,结果让我给疏忽了。如今,我趁着喝你为我补办的这顿喜酒,自然要把它当做一份特殊的贺礼交给你才对。” “是吗?那请你拿出来让我过目一下吧。” “那你还胡说八道吗?”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 “哼,你还不肯承认?我不拿给你!” 窦纯燕赶紧妥协:“好好好,姐姐不会了,我的好妹妹快拿出来让姐姐开开眼吧。” 就连冯天祥也耐不住好奇:“是呀,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吧。” 在座的除了马平川之外,就连刘成凯也满腹疑惑,自己跟她接触这么久,没看到她身边有啥能做贺礼的东西呀。 郝晓梅不想再卖关子了,立即取来已经放下的随身挎包,伸手从里面摸索起来。 窦纯燕心里不由一动,难道那份贺礼就藏在微小的女包里吗?还会有如此微小的大礼吗? 郝晓梅的小手终于伸出来,但托在手心的却是一个红彤彤的小锦盒。 “戒指!”窦纯燕不禁脱口而出,立即醒悟到是怎么回事,同时把目光瞥了身边的丈夫一眼。 马平川冲她尴尬笑了笑,很不自然地回避了。 郝晓梅的表情凝重起来了,伸手缓缓打开锦盒——金光闪闪的一枚戒指正镶嵌其中! 她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叼起那枚戒指,就像对待一个易碎的艺术品一样,郑重地凝视一眼,再把它缓缓伸向身边窦纯燕一侧。不过,她并没有直接递给窦春燕,而是绕过她指向了下一位的马平川。 马平川正一脸窘态呢,当注意到郝晓梅把那枚金戒指递向了自己,不由一怔。 郝晓梅冲他款款一笑:“平川,我想请你把这枚戒指戴在纯燕姐手里好吗?” 马平川迟疑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来。毕竟,它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郝晓梅向投出试探的目光:“平川,我还记得你当初把这枚戒指交给我时所经过的一段动人的告别。现在,当我把它郑重地还给你时,也要回复一段话。你想听一听吗?” 马平川整张脸烧得就像一个红萝卜,无法拒绝人家任何要求,只能点头赔笑。 郝晓梅于是用她那副柔美的嗓音发出动情的音符—— “平川,祝贺你终于娶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希望你能用一生的时间去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最爱自己的伴侣。而能够跟最爱自己的人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是每个人的人生际遇里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许你觉得娶到自己的最爱女人才是最幸福的,可那是一种荒诞的想法。如果娶到一个你爱她而她并太爱你的女人会带来很多不确定性,比如在你最艰难的时刻毅然决然地离开你。只要最爱你的女人才能在你最艰难的时刻选择与你休戚与共,而不会离你而去。并且,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与你相濡以沫。所以我说,这样的女人才是你可遇而不可求的。纯燕姐就是这样的女人,因为她为了爱你,不惜走过极端。虽然这样的行为并不可取,但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她爱你有多深······” 郝晓梅的话讲到这里时,因为语音哽咽而不得不停顿一下。 马平川不由与窦纯燕相视一眼,不禁对以前所发生的一切感慨万千。 郝晓梅在勾起以前的回忆同时又不禁动情道:“平川,你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女人曾经深深伤害过纯燕姐。可是,当你在无助的时刻她却无怨无悔地选择跟你站在一起······” 窦纯燕心里一酸,不禁抽泣起来:“晓梅···请别再说了···” 郝晓梅并没有停下来:“平川,也许纯燕姐在你的眼里并不完美,也许你今后能遇到许多出色的女孩,但你别忘了,在你创业最艰难的时刻,是纯燕姐不惜抵押自家房产的风险来支持你,当你遭遇最艰难时刻还是她挺身而出···平川,她才是你今生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呀。如今这样的珍宝并不多,也未必总眷顾你,所以你要倍加珍惜啊!” 郝晓梅讲到动情之处,不仅令窦纯燕抽泣起来,就连马平川也听得热泪盈眶,下意识地握住了窦纯燕放在桌下的一只小手。如果说当初选择窦纯燕做新娘是不得已的选择,可经过两个多月的夫妻生活之后,在经郝晓梅一番话的点醒,这才真正诠释了谁才是自己的幸福。当他联想到自己对她的种种的冷漠和做出的伤害,不禁冒下了冷汗。 旁边的刘成凯和冯天祥也听得唏嘘不已,尤其刘成凯同时联想到了自己,当他遭遇从所未有的人生劫难之际,如果不是眼前的女孩毅然放弃做一个风风光光的新娘,而甘愿与自己休戚与共的话,自己也未必能支撑到今天。他不由向郝晓梅投去一幕深邃的目光,内心为自己当初的愚蠢而感到汗颜。 郝晓梅最后讲道:“平川,请你当着我的面把这枚象征着爱情的戒指戴在自己生命中的女主角手上好吗?” 马平川这时把深情的目光瞥向身边的窦纯燕—— 窦纯燕一言不发,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 马平川此刻心潮澎湃,没有一丝的难为情,勇敢地端起她的一只小手,然后把那枚金灿灿的戒指缓佩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第116章定日子结婚 冯天祥不由发出一声赞叹:“真是太漂亮了!” 郝晓梅也动情一笑:“是呀,纯燕姐现在在我眼里还像是一位美丽的新娘。” 窦纯燕终于羞涩地回一句:“你又在取笑我!” “我哪里是取笑你?请平川说一说,你的新娘漂亮不?” 内心百感交集的马平川终于要表达几句了,同样用深邃的目光凝视身边的爱人:“纯燕,你不仅是我的贵人,也是像晓梅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更是我的一件稀世珍宝,可惜我以前没有懂得珍惜。如果不是晓梅的成全,我差一点就受到惩罚而彻底失去自己的至宝。当经历一番波折之后,我终于懂得了珍惜。纯燕,今后无论经历什么,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天下无双’!” 啪啪啪! 郝晓梅带头鼓起手掌。 冯天祥也附和鼓掌。 刘成凯虽然心里有感伤,也情不自禁地伸手拍起了节奏。 窦纯燕没有料到自己婚后两个多月后才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幸福时刻,感动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马平川心里一动,想冲动地伸手去擦拭她的脸颊的泪珠,但碍于众人的面,最终没好意思染指,胳膊仅仅上抬一下,便戞然而止了。 郝晓梅看在眼里,不由嗔笑道:“平川,你既然把你的爱妻感动哭了,为啥不好意思为她擦擦眼泪呢?” 马平川灵机一定,迅速摆脱自己的尴尬:“晓梅,请不要跟我贫了,今天喝了我俩补给你的喜酒,啥时让我喝上你的喜酒呢?” 郝晓梅并没有半点害羞,而是从容道:“快了,我现在特想羡慕纯燕姐,所以也想尽快做新娘。”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无比大感意外。 马平川因为已经获悉刘成凯的情况,清楚他也许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才费心思订购一辆轮椅车,因为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轮椅车绝对是残疾人的奢侈品。可是,当他听到郝晓梅的这番言论,不由惊愕万分。 冯天祥也是如此,尽管他是这里的配角,但也忍不住插嘴:“晓梅,你要做新娘?新郎又是谁?” 郝晓梅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冯大哥还没开始喝酒呢,咋就神志不清了呢?你难道忘记了我爱的是谁了吗?” 马平川为了顾及刘成凯的感受,赶紧插话:“我看老冯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在这个世界上能有资格做晓梅新郎的男人除了成凯,还能有第二个男人吗?” 冯天祥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唉,我都把凯子这茬给忘了。” 刘成凯则心头一震,迟疑了半天,才发出苦笑:“晓梅净说傻话,像我这副样子,咋当新郎呢?” 郝晓梅一副率真的表情:“这我不管,我想在今年‘十一’就把自己的婚事给办了。” 刘成凯一算时间,距离国庆节只有两个多月了,可自己下身还不属于自己,在这段时间能康复吗? “晓梅,这时间太仓促了吧?你能保证再过两个多月以后,我就能彻底恢复吗?” 窦纯燕一听郝晓梅把话说得太满,不禁深为她担忧,于是顺势表示:“两个多月的时间太仓促了,起码要等成凯彻底恢复了在商量不迟嘛。” 郝晓梅显得很执着:“不行,我就要十月一举行婚礼。否则,成凯要是回部队了,婚事就又耽搁下来了。” 窦纯燕显得很惊讶:“他还能回部队吗?” “当然能!他是一名英雄,是不会离开自己所钟爱的部队的。” 刘成凯对她的这种鞭策既感动又顾虑重重,因为他对自己的伤太没底了。 “晓梅,如果我的伤不能如期恢复怎么办?” “那我不管,就算你在轮椅车上,也要跟我举行婚礼!” 刘成凯浑身一颤:“如果真是那样别人还不把我当成残疾人?” 马平川等人心里都是一震,彼此暗想,他其实就是一个残忍人,这件事终究要瞒不下去的。 郝晓梅却坦然自若:“哥,你如果不想让别人把你当成残疾人,就自己要强一些,赶紧让自己站起来。” 刘成凯的表情一阵悲催:“晓梅,我不是不想呀,眼看你每天照顾我这么辛苦我真是过意不去呀” 郝晓梅那双大眼睛也不禁湿润了:“哥,你要心疼晓梅,每天就要刻苦一些。” “晓梅,我是一直在努力呀可却身不由己” “哥,你要有恒心,人家大夫都说了,以后你能恢复成啥样子,一切都取决于你。你到时如果还站不起来,说明你心里不在乎晓梅。” “晓梅,我怎么能不在乎你呢?回想之前因为编造一个不存在的女朋友而让你承受那么多的委屈我就后悔死了如今眼看你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我也把你当做稀世珍宝呀” 大家眼看他一个铮铮铁汉流下懊悔兼感动的泪水,无不动容。 郝晓梅则动情道:“哥,其实咱俩跟纯燕姐和平川的爱情历程都差不多,只有经历一番艰辛的曲折,才能意识到彼此的重要性。如今,我们之前终于做到了相互之间不能割舍。所以,咱们要吃的这顿饭,既是纯燕姐和平川为咱俩补办的喜酒,也是你我订婚的酒宴呀。” 马平川顿时惊呆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为了你俩的订婚,咱们再挑选一个吉辰良日,再多办几桌酒席才对。” 窦纯燕也附和道:“对对对,假如咱们厂的那些姐妹知道你订婚不请她们,那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郝晓梅淡然一摆手:“你们请听我说。” 众人以为她又要发出一通感慨,便都鸦雀无声了。 郝晓梅却分析起现实了:“成凯回家的目的就是加紧做康复练习,时间也非常珍贵,不可能再坐着轮椅车出席一些普通的活动。” 窦纯燕忍不住打断道:“订婚的事情怎么能算普通的活动呢?” 郝晓梅反问:“纯燕姐,你当初跟平川之前订婚过吗?” “这”窦纯燕顿时无语了。 郝晓梅继续讲道:“尽管你是一个顶替的新娘,但平川与我之前也没有订过婚,这说明订婚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形式。我和成凯其实也可以不搞订婚的,但我俩为了表明彼此的心志,才走一个这样的形式。那就是从此以后,我俩相互是不可割舍的亲人。我从现在开始就要承担做一名妻子的责任,而以后的婚礼嘛,就是成凯补上对我所欠下的一个庄重仪式。不论他当时是站起来的,还是继续坐下轮椅车上,那就靠他用心用情了。” 刘成凯听到这里,不禁悲喜交加,不能不做出一种姿态:“晓梅,我要站着做新郎,还要抱你进洞房呢。” 郝晓梅笑中含泪:“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宴席终于开始了—— 马平川率先举起了酒杯,冲着在座每一个人都款款真情:“来,为了我们大家的幸福——干杯!” 面对这样的氛围,就连冯天祥一个局外人也都心潮澎湃。 这是一场并没有觥筹交错的宴席,但参与人却都沉浸在别样的氛围里,那就是彼此惺惺相惜,珍惜眼前一切的缘。 第117章未来隐忧 郝晓梅席间要去趟卫生间,窦纯燕自然要陪同,并在路上展开了交流—— “晓梅,你这样做会不会苦了自己?” “纯燕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现在只感觉是一种幸福呀。” “唉,我理解你对他的情意,也佩服你为了心上人而甘愿付出,但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郝晓梅一愣:“他怎么了?” “你还问我?我正要问你呢!他是不是已经被医院大夫鉴定为终身残疾了?” 郝晓梅心里一沉:“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你还要逼他站起来娶你,这不是给他一种无形中的压力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晓梅,如果你要是为他好,就该给他一种宽松的生活空间,让他体会一种亲情的温暖和人间真情,而不是面对残酷的生存条件。而你又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肯定能做到这一点。” 不料,郝晓梅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纯燕姐···我知道要让自己做一个残忍并不尽人情的女人很难···难我必须要做一个他生活中的严师···因为我如果不这样做,他可能真的就成为一个废人呀!” “晓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能好起来吗?” 郝晓梅思忖道:“尽管大夫们已经不看好他了,但我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不能够自暴自弃,一定要鞭策他刻苦做康复练习,逆境上扬,争取创造属于他的生命奇迹!” 窦纯燕怜惜地摇摇头:“你真是一个傻丫头,把一切事情都过于理想化了,却不知道生活给予咱们的更多是残酷的现实。你觉得奇迹是轻易可以创造的吗?如果光凭一点努力就可以创造奇迹的话,那就不能称之谓‘奇迹’了。你千万不要执迷与幻想当中了。” “纯燕姐,难道你让我抛弃一切的幻想而接受现实吗?” “晓梅,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对他都是很残酷的,但必须要有这个准备。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争取得到社会的帮扶。” 她俩说话间已经到了卫生间的门外,但谁也没有进去,停住门外继续讨论—— “纯燕姐,实不相瞒,成凯的部队首长想把他定为伤残军人而复员,这样就可以得到这里民政部门的帮扶。可我明确拒绝了。” 窦纯燕显得不可思议:“这是多好的事情呀,你为啥这样死心眼?” “不是我死心眼,因为我不想因为一点所谓的利益而耽误他的前途。” “他的前途?他还有前途吗?” “当然有!他的前途就是能当一辈子的兵。我岂能轻易让他失去一名军人的资格呢?” “傻丫头,你真是太固执了,难道不让部队批准他复员,就可以让他好起来吗?” “我知道很难,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百分之百的努力。我和他目前都没有退路了。” 窦纯燕不禁黯然神伤:“晓梅,我很为你担心,如今的成凯还不清楚大夫已经对他的伤判了‘死刑’,可一旦他知道了,那该是怎样的绝望呀?到时候,你该去怎样面对他呢?” 郝晓梅淡然一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他绝望,而是饱满希望地刻苦训练,要拿出部队训练那种劲头。” “唉,关于军训方面,我也略知一二,但人家都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呀,就当做游戏一样就把训练完成了,而成凯跟人家能一样吗?” “纯燕姐,你什么都别说了?他到底行不行,以后试一试就知道了。” “晓梅,你千万不要抱有太大的幻想。” “不,我必须要对他寄予更大的希望。只要这样,我才可以为自己打气,不至于自己首先泄气。” 窦纯燕感觉她的思想有些偏激了,既然说服不了她,也只能无奈地收场。 当她俩从卫生回来时,马平川正与刘成凯谈得正欢。 郝晓梅一看刘成凯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心里很是欣慰,不由微笑询问:“你俩聊啥呢?” 马平川哈哈大笑:“当然是在聊你呢。” 郝晓梅好奇道:“聊我什么呀?” “当然是关于你的前途呀。” “我的前途有什么好聊的?” 刘成凯这时显得很兴奋:“晓梅,人家马总对咱们真是没的说,还把厂长的位置给你留着呢。” 郝晓梅心里一沉:“可我不能上班。” 刘成凯一愣:“为什么呀?” “因为我要照顾你呀。” 刘成凯不禁苦笑:“你不能因为照顾我而耽搁自己的前途呀,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郝晓梅把脸一沉:“你逞什么强?千万不要有把我推出去的念头。” 马平川赶紧解释:“成凯当然要依赖你了,只不过跟你出来工作并不冲突呀。” “亏你这么说?我要是出来工作了,谁负责照顾他呀?” “他可以在你工作期间自己照顾自己呀。虽然他的身体不能移动,但呆在床上总该没有问题吧?厂里的刘淑珍的男人不是半身不遂吗?可人家也没有耽搁工作呀。” 郝晓梅心头一震,赶紧掩饰道:“成凯跟淑珍的爱人能一样吗?他又不是终身不能动,而是要进行康复训练的。” 刘成凯赶紧表示:“我独自也可以进行康复训练,不用你在身边陪着。” “那怎么能行?你要是单独做康复训练时摔了跟斗怎么办?” “你放心,就算我摔倒了,也无碍事,我这个人身体底子好,皮糙肉厚的不会疼的。” “我不是怕你摔倒,其实你也难免不多摔些跤,可如果身边没有人搀扶你,难道你要一直在地上躺到我回来吗?” “晓梅···我会试着爬起来的。” “好呀,等你做到了这一点,我再去上班也不迟。” 窦纯燕并没有认为郝晓梅的办法可行,不禁忧虑道:“那怎么能行呢?万一成凯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就要在家一直守在他吗?” 郝晓梅微微一笑:“是的。不过我可不是单纯守着他,而是要做他康复训练的老师,每天要把当成学生一样指导他训练。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还会罚他的。” 窦纯燕心里一沉,赶紧提醒她:“晓梅,凭成凯目前的情况,你可不能太勉强他呀。” “这不用你提醒,我不会强人所难。” 郝晓梅在这一点上显得很决然和自信。 马平川思忖到:“晓梅,既然你不能马上上班,就先照顾好成凯吧。厂长的位置还继续为你保留着。” 不料,郝晓梅立即阻止:“还是不要了。我其实根本不够格当一名管理者。为了厂里和公司的长足发展,你应该面向社会聘请有知识有学问的大学生。而我,仅仅是一名初中生。” 马平川心里一动:“晓梅,你不是一直渴望读书吗?平时因为工作忙而顾不上,何不趁现在去读夜大呢?” 郝晓梅一愣:“我要照顾成凯呀?” “我觉得影响不大,因为夜大是在业余时间授课。只要你把时间安排妥当,完全可以一边照顾成凯一边学习文化知识。” 刘成凯心里不由一动:“晓梅,马总的建议可以考虑呀。” 郝晓梅冲他嫣然一笑:“哥,难道你嫌弃晓梅没有文化吗?” 刘成凯赶紧解释:“我的文化都不高,还哪有资格嫌弃你呀?我是想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再说,你自己不是平时抱怨自己读书不多吗?正好可以充充电。” 郝晓梅欣然道:“你这么说还差不多。我会考虑的。” 马平川则趁机拍板:“你还考虑什么?我下午就去帮你报名,一切费用都由公司帮你出。” 郝晓梅的嘴巴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表示异议。 第118章祈祷 当他们从饭店里出来时,刘成凯已经不需要人家背他了,而是摇动轮椅车的两个轮子,坚持凭借自己的力量‘行走’。 郝晓梅也许要磨砺他,果然不出手帮忙,一直让他靠自己的力量到达外面停产地点。 刘成凯好像意犹未尽,当即请求:“这辆轮椅真轻快,我还想再独自走一段路。” 马平川一皱眉头,不由把征求的目光瞥向郝晓梅。 郝晓梅则心里一动,当即表示:“成凯离家时间很长了,一定好奇家乡的变化,我想让他乘坐轮椅回家,这一路上可以慢慢欣赏路边的风景。” 刘成凯当即附和:“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马平川不由苦笑:“难道你让我开车跟在后面吗?” “谁让你跟着了?你可以回去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告别了?” “难道不可以吗?咱们也见面了,也一起吃饭了,也该到散的时候了。” 马平川有些不放心:“就凭你一个人能行吗?还要背这些包裹。” “唉,我当然不能携带这些东西了,不是还有冯大哥吗?” 冯天祥赶紧表示:“这些东西交给我好了。” 马平川只好讲道:“那好吧,我先开车把你们的行李和老冯送到你们家里去。” 郝晓梅则欣然同意:“好呀,冯大哥正好帮忙收拾和打扫一下,我回家正好图个现成的。” 冯天祥立即响应:“没有问题,一起都包在我身上了!” 窦纯燕思忖道:“那个家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住人了,尤其经历现在的暑期,房间里肯定没好味了,我也跟过去帮忙侍弄一下,晓梅可以陪着成凯在外面多走走,不用着急回家。” 郝晓梅觉得是一个好主意,立即兴奋道:“太好了!麻烦你们多受累了。” 马平川开车离开了,这里只剩下郝晓梅和刘成凯以及那辆轮椅车了。 郝晓梅先蹲在刘成凯的跟前伸手整理一下他的衣领已经散落额头的乱发,然后神情款款凝视着他:“哥,你想去哪?” 刘成凯上次回家是办理母亲的后事,这时鼻子一酸:“我想娘了···想去一趟殡仪馆看一看她的骨灰盒···” 郝晓梅心里同样一酸,赶紧点点头:“嗯,我每次总是面对家里的遗像祷告一番,还没有去她的灵前拜祭过呢,正好由你陪着去拜祭一下。” “可是···殡仪馆有点远···而现在天气正热···” “难道你受不了吗?” “我坐在轮椅车上,自然累不着,但你要步行去那里的话,恐怕要经受奔波之苦了。” “唉,我还年轻呢,多走几步道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挺住就好。” “嗯,我刚才已经吃好喝好了,而且还上过厕所了,肯定能坚持到天黑。” “那就好,咱们还等什么?你负责指路,我负责推车!” 就这样,郝晓梅推着轮椅车徒步奔向十几里外的殡仪馆—— 由于正处以下午阳光毒辣的时候,尽管郝晓梅特意挑选有树荫的地方走,但这一路走下去,还是让他俩汗流浃背。 郝晓梅因为心疼他,当经过冷饮摊时,要给他买饮料解渴,但他却表示她可以喝,而自己坚决不渴,理由是自己不渴,而是劝她赶紧喝一点。 郝晓梅已经很了解他顾虑了,就怕这一路上有‘意外’发生,便只好作罢,但她也坚持不喝,俨然要与他感同身受。 刘成凯劝导了她半天,却只得到她一句回应:“哥要是不喝,晓梅就不会喝!” 刘成凯无奈,只好由她的性子。 他俩经历一番高温酷暑的考验之后,终于达到了殡仪馆,并把刘母的骨灰盒放到了可以祭祀的地方。 郝晓梅特意从殡仪馆附近购买了一些烧纸、祭品,好好冲着刘母的骨灰盒祭奠了一番。 刘成凯由于不能动,一切都需要由郝晓梅亲力亲为,即便想跪下来祭拜都做不到。 郝晓梅则把一切都代劳了。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烧纸,嘴里同时默默叨念着什么。 刘成凯则完全沉浸在对亡母的思念之中,同时也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为她烧纸而百感交集。 在回家的路上,刘成凯终于从思念中走出来,这时才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晓梅?” “嗯?” “你刚才在我娘的骨灰盒前叨念什么了?” “怎么,你感兴趣吗?” “嗯,我想知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但你别取笑我。”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呢?” “我请她老人家放心,她的儿子无论遭遇什么不幸,我都会不离不弃守候着他,并请她老人家保佑她的儿子身体安康,保佑我早为刘家添丁进口。” 刘成凯在感动之余又不禁涨红了脸。他不由想到,就凭自己目前像一个废人一样,还咋做到让心爱的女孩怀孕呢? “晓梅···我想···” 郝晓梅一看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禁一惊:“哥,你要干什么?” “我想让自己尽快好起来,要给你幸福!” 郝晓梅心里一热,含泪点点头:“嗯,那你就加油康复吧。” “晓梅,你说我还能站起来吗?” “当然能了,只要你有顽强的意志和坚韧的决心,就一定会在十一之前站起来的。” 刘成凯在她的鼓励下,两眼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晓梅,我想到那个时候不是你推着我了,而是我抱着你进洞房!” “好啊,晓梅无时无刻不盼望得到哥的宠爱。当初哥抱着晓梅的时候,晓梅就感觉是哥的人了。” 刘成凯心里一酸,感觉自己错过了许多,并在沮丧之余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尽快站起来,弥补过去错过的一切! “晓梅,请你放心,哥决不会再让你失望。” 郝晓梅依旧沉湎于刚才的祈祷中,一听刘成凯做出如此的表示,当即兴奋道:“真的吗?你一定要做到!” 刘成凯一看她对自己有所期望,心里反倒没底了,语气有些含糊道:“我争取吧,只要能让我站起来就不成问题。” 郝晓梅赶紧为他打气:“哥,不是让你能站起来,而是你自己想不想站起来。假如你要顺其自然的话,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就像新生的婴儿一样,如果不努力往起站,即便过了多少年,也只能四肢着地。” 刘成凯在她频频鼓励下,终于信誓旦旦地讲道:“好的,只要有你的帮助,我就有信心站起来!” “嗯,我当然要帮助你。不过,我可要严格地训练你,但愿你不要厌烦我。” “你严格训练我?”刘成凯并不以为然,“还能像我的教官那样严格吗?” 郝晓梅故意一哼鼻子:“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成凯莞尔一笑:“好啊,俗话说严师出高徒。我倒要看你是咋训练我的。” 第119章康复训练 刘成凯做梦也没有想到,当他被带回家的第二天,就早早被郝晓梅叫醒了。 “晓梅,你干嘛这么早就叫醒我?” “难道你忘记了?我要开始训练你呀!” 刘成凯自从受伤后,还没有这么早就叫醒过,一看窗外,还没有出太阳呢,不由愕然道:“非要这么早吗?” “是的,现在距离十一只有两个多月了,你要想不坐着轮椅车跟我举行结婚仪式,就必须起早贪黑地做康复练习。” 刘成凯从来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只是长期卧床才把他呆懒了,这时深吸一口气:“好,我听你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天天起早训练。” 郝晓梅趁机鼓励:“哥,只要你有信心和恒心,并有坚持到底的决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刘成凯觉得浑身热血沸腾,狠狠地“嗯”一声。 接下来,他在郝晓梅的帮助下,开始穿衣服下床。 当然,他要想身体离开床,还必须有那辆轮椅车来承担他所有的体重,也就是说,他要想站起来,就必须拿轮椅车当跳板。 郝晓梅竭尽全力,才帮助他从床上转移到轮椅车上。当然,刘成凯也拼命借助自己双臂的力量,由于长时间没有活动,他的双臂肌肉萎缩了不少,与身体巅峰时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结果,当他最终成功在轮椅车上着陆时,他和她都累得气喘吁吁。 刘成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郝晓梅表达歉意:“对不起···把你累坏了吧···” 郝晓梅则报以苦笑:“唉···我真是没用···搬动一下你的身体都那么费劲···哪像你当初抱我那样轻松···” 郝晓梅讲到这里,俏脸的脸庞顿时升腾起一彤云。 刘成凯则摇摇头:“这能怪你吗?你是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点就不错了。” 郝晓梅不禁懊恼道:“假如咱们相互调换一下就好了。你照顾我肯定不会吃力。” 刘成凯的表情呈现一片苦笑:“你真傻,难道盼望自己遭受这份活罪吗?” 郝晓梅一副坦然:“如果我能把你给代替了,甘愿坐轮椅车的是我。” 刘成凯一呆:“你别犯傻劲儿了,说话越来越没边了。” “我就是傻,你还愿意娶我吗?” 刘成凯心里一荡,动情地握住她的一只白皙的小手:“我就喜欢你的傻。” 郝晓梅一副哭笑不得:“啊?你还真以为我傻呀。” “你以为呢,放着好好的老板娘不当,却甘愿照顾我这个没用的废人,天底下再也没用比你更傻的姑娘了。” 郝晓梅不由点点头:“嗯,经你这么说,我是有那么一点傻。不过我很却很满足自己。” 刘成凯一愣:“为什么?” 郝晓梅在他跟前讲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因为女人要想幸福,就该爱得傻一点。” 刘成凯不禁一怔,并陷入长时间思索—— 郝晓梅已经不给他时间了,转身从床头拿过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铁锹木耙,顶头正好是打叉的,并往他跟前一杵:“喏,你现在要把双手的力量用在它身上,暂时把它当作你的拐杖。” 刘成凯似乎从刚才的移动中还没有缓过劲儿,赶紧跟她商量:“晓梅,再等一会嘛。” 郝晓梅摇摇头:“不行,早上时间紧迫,咱们要讲一点效率好不好?” 刘成凯因为双腿根本吃不了劲儿,一看她非要自己依靠‘拐杖’站起来,心里很是打怵,脸上呈现紧张的表情。 郝晓梅在一旁鼓励:“哥,不要紧张,我会帮你的。” 刘成凯领教过她那一点力气,清楚对自己帮助有限,假如自己站立不住,她决没有力气撑起自己,于是迟迟未动。 郝晓梅的性子显得很急,当即一拍他的头:“不要磨蹭,快按我说的办!” 刘成凯一看她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心头不由一震,只好来一个赶鸭子上架—— 其实,他的双腿仅仅有感觉,但却劲力全失,根本做不到加力,只能依靠双手握着木耙拼命往上抬屁股。 郝晓梅这时也在加力,双手拼命往上托他的一只臂膀。 刘成凯双臂要是恢复如常,自然可以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现在的力道不到平常的五成,尽管不停地努力,但刚让屁股离开轮椅车,就顿时功败垂成。即便依靠郝晓梅在一侧的拖拽也无济于事。 经过一番的努力,他俩全身都冒汗了。 郝晓梅有心再督促他做一些努力,但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只好打住:“好了,今早先练到这,等吃过早饭再接着来。” 刘成凯一看她转身要去厨房,赶紧叫住她:“晓梅!” 郝晓梅脚步稍微停顿一下,侧头询问:“啥事?” “我脑袋有点晕眩,能回到床上躺一会吗?” 在刘成凯看来,就凭她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情况下,肯定会照办的,这番话与其是征求她的意见还不如是请她过来帮助自己。 不料,郝晓梅的态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行!你好不容易从床上挪到轮椅上,岂能说回去就回去呢?” “晓梅,可我的脑袋晕眩的厉害呀。” “不要紧的,躺床上久的人要起来做活动都会这样的,你咬牙坚持一下,很快就会适应这样的状态。” 刘成凯毕竟有特种兵的经历,骨子里充满了坚韧,这时不再恳求她,而是默默坚持着。 郝晓梅在厨房里经历一番忙碌,做出了一顿丰富的早餐,等把它们端到餐桌上后,再返回卧室推刘成凯出来吃饭。 刘成凯在这个时间里终于适应过来,但还有一点恶心,于是冲她讲道:“晓梅,我没有一点胃口,不想吃饭。” “不行,如果不吃饭哪有力气做康复训练呢?你不但要吃,而且还有多吃!” “晓梅我···” 刘成凯还想坚持,但连人带车已经被她推出去了,如今的他在郝晓梅跟前,完全处于被动,完全身不由己。 当刘成凯被推到餐桌上时,不由愣住了——在自己位置前摆放一根火腿肠,还有两个已经剥皮的煮鸡蛋,以及稀粥和馒头,而郝晓梅一侧却只有稀粥和馒头。他们还有共用的咸菜。 刘成凯审视片刻不禁发问:“为啥我有鸡蛋和香肠吃,而你没有?” “你是伤号,自然要特殊照顾。” 刘成凯赶紧表示:“你也累了半天了,也需要营养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把其中一个鸡蛋分到了郝晓梅的粥碗里。 郝晓梅及时出手制止道:“不,这是给你吃的,你要拿出当兵的那种劲头,以最短时间干净彻底地把眼前的食物消灭掉!” “晓梅,我还没有啥胃口呀。” “这我不管,就算这些东西是黄连,你也要把它们吞下去。” “晓梅···我···我真的做不到···” “哥,你还是一个军人吗?假如不想回部队了,那自己起码还算是一个男人吧?如果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还有勇气和力量做康复训练吗?” 刘成凯经她一激,顿时血往上涌:“我当初在野外训练时,就来活蚂蚱都生吃过,还在乎这点东西吗?” “那就好,你赶紧吃吧。” 刘成凯开始大口咀嚼起来,但他很快意识到跟当初吃蚂蚱时不太一样,当初可是饥不果腹的情况下,简直是吃啥都香,而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他的晕眩虽然过去了,但恶心的劲儿还没过去呢,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口把吞在嗓子眼的鸡蛋喷了出去—— 第120章魔鬼训练 勉强吃过早饭后,刘成凯仅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迎接他的是更残酷的训练。 刘成凯在部队就是一个硬汉的代名词,无论吃什么样的苦都不甘落后,可如今在郝晓梅跟前却是如此不堪,懦弱的就像扶不起来的阿斗。 郝晓梅一改往日的温柔,这时严厉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让刘成凯惊愕地感觉她比自己的教官严厉多了,简直不近人情地不给他片刻缓和的机会。 “晓梅···我真的受不了了···求你让歇一会吧?” “不行,你还没有达到我起码的要求。” “可我真的做不到呀。” “做不到?哥,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别忘了自己可是一个男人,千万不要让我这个女人瞧不起!” 无论郝晓梅如何鞭策,刘成凯彻底怂了,握木耙的手心都磨出水泡了,还是没有让自己的身体直立,他的双脚就像踩在了海绵上,无从借力。 郝晓梅同样累得满头大汗,但她却咬牙坚持着,非要让今天的训练弄出一个名堂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冯天祥过来了,并携带一副崭新的拐杖,当看到他俩一副疲惫的样子,不由惊呼:“你们不要命了?为啥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郝晓梅有些没好气:“你才不要命呢。我们这是让命活得更好。” 冯天祥早就清楚刘成凯的情况,不由苦笑道:“晓梅,你这样折磨凯子是没用的,一切都认命吧。” 刘成凯本来感激他能帮自己说情,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不禁失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天祥面对郝晓梅投来的嗔怒目光,顿时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掩饰:“我的意思是顺其自然,是在帮你说话呀。” 刘成凯被郝晓梅‘逼迫’了半天,情绪也急躁起来,这时鼻孔一哼:“我活这么大,什么都承受过,就是没有认过命!” 郝晓梅这时接过冯天祥手里的拐杖,并往刘成凯跟前一杵:“既然你不认命,就赶紧借助它站起来呀!” 此时的刘成凯已经不识激了,面对眼前的一个木耙变成了双拐,顿时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并连连摇头:“晓梅···你就饶了我吧···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冯天祥见此情景,不得不继续相劝,不过改变了策略。 “晓梅,难道你不清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吗?千万不要着急,要慢慢来。” 刘成凯立刻响应:“冯哥讲得有道理,一定要给我时间。” 郝晓梅一看时间差不多,只好作罢:“那好,你先在这里喝点说吧,我要去做午饭了。” “好的,你快点去吧,我都饿了。” 冯天祥一看郝晓梅也累得香汗直往下淌,不由一皱眉头:“晓梅,你也累坏了,还是我帮你做饭吧?” 郝晓梅如果说不累,那是假的,这时瞥了他一眼:“你会做饭吗?” “当然会做了,你可别小瞧人,我做的饭不比你差。” 刘成凯心里虽然恼怒郝晓梅有些‘不近人情’,但眼看她一脸疲倦,也是心疼她,赶紧表态:“那好呀,我今天就品尝一下冯哥的手艺。” “你擎好吧!”冯天祥也不客气,转身就往厨房方向走—— 郝晓梅有些不放心,刚想跟过去,却被刘成凯一把抓住了胳膊。 “哥,你要干嘛?” “晓梅,你就随他吧,只要把饭给咱们做熟就行。” 郝晓梅不由苦笑:“咱家的厨房里也没有啥菜,昨天下午临时在菜市场抓了一些,能供冯大哥选择的不多,他知道做啥呀?” “他做啥咱们就吃啥。” 郝晓梅知道他心疼自己,心里不由一热,同时调侃道:“怎么?你心疼我了?还怨不怨我不近人情了?” 刘成凯又露出苦笑:“晓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也不至于如此折腾我吧?刚才老冯说什么来着?欲速则不达啊!” 郝晓梅则显得无动于衷,并跟他据理力争:“这句成语搁在别人身上倒是可以,但哥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堂堂的硬汉。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你的部队领导都在我跟前夸你是如果坚毅的,难道在我的面前就不能体现一下吗?” “唉,就算我想表现坚毅一点,但毕竟是血肉之躯的人,而不是一台机器。” “这我不管,只要你是一个坚毅且有血性的男人,就该有超越钢铁一般的意志。哥,你千万不要让晓梅失望呀。” 可是,无论郝晓梅如何鞭策他,但刘成凯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无法再提振起来精气神了。 原来,他在郝晓梅近一上午的折腾下,所有的精力已经消失殆尽。 郝晓梅何尝不累?但她清楚不能对自己和他放任一点,否则,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哥,趁冯大哥给咱们做饭,咱们再练一会吧。” 刘成凯面对她几乎没有一点人情味的要求,简直要崩溃了,连连摇动自己的双手:“我的小姑奶奶呀,求你大慈大悲就放了我吧!” 面对他苦苦哀求,郝晓梅就像一个冷血人丝毫无动于衷,而是发出一声冷笑:“哥,请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别忘了你是一个堂堂的五尺汉子,千万不要让我瞧不起!” “晓梅我···” 郝晓梅操起那对拐杖在他跟前重重地戳:“来,再用这对拐杖试一把。” 刘成凯实在弄不懂她为啥如此性急,只好哀求道:“我实在没有力气了,而且全身无比酸痛,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呀。” 不料,郝晓梅却丝毫没有恻隐之心,而是针锋相对:“你若是不拿出一种超常的毅力,而是知难而退的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呀?所以,你若想战胜伤病就必须先战胜自己!” 刘成凯在她的咄咄逼人之下,彻底没辙了:“好吧,我就再试一次吧。” 郝晓梅这时教他用双拐使劲,刘成凯两只手分别握紧一只拐,从木质上看发现双拐都是新的,不由好奇道:“这拐杖是从哪里来的?” 郝晓梅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买来的呀。” 刘成凯脸色一变:“你为啥要买它?” 郝晓梅感觉情况不对,赶紧辩解道:“当然是用它帮助你做康复训练了,本想借一副了,可惜借不到,只好托冯大哥买一副了。不过,等你不用它时,咱们还可以把它甩卖了。” 刘成凯双目凝视那副拐杖,仿佛有一种不祥预感,它们会不会成为自己一生的依赖? 郝晓梅通过他的表情便读出了他的心事,不由试探道:“哥,你喜欢这副拐杖吗?” 刘成凯黯然苦笑:“丫头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喜欢它们呢?” 郝晓梅一副凛然的神情:“如果你讨厌它们,那现在就必须抓紧它们,并为日后彻底甩掉它们做准备!” 刘成凯萎靡的精神一振:“好的,我听你的!” 接下来,就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 刘成凯付出了全身所有,但换来的却是一个重重的坍塌——整个的身躯像遭遇一股飓风,从刚刚呈现直立的状态瞬间被掀翻在地。 噗通! 尽管郝晓梅全力保护,但她的弱不禁风的身躯也同时被带倒在地。 他和她几乎搅在一起。 “哥,你摔疼了吗?” 郝晓梅率先一句关切的询问,却只换来刘成凯悲惨的呻吟声。 第121章强烈不满 郝晓梅与他同时侧翻在地,想立即爬起来,再去搀扶他起来,但她却感觉全身软绵无力,并且身体触地的部位一阵剧痛。原来,她同样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 就在这时候,冯天祥闻讯从厨房里跑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他的疑问刚一出口,眼前的一幕便迅速给了答案——郝晓梅和刘成凯摔在了一起。 在之后一些日子里,郝晓梅对刘成凯的魔鬼训练丝毫没有放松,并随着刘成凯臂上的肌肉增多而变本加厉。结果,刘成凯在好不容易适应一个科目训练时,便立刻惨遭她强加在身上的强度。 可怜刘成凯一个铮铮硬汉却是每天叫苦不迭。 郝晓梅就像变了性情,对他没有丝毫恻隐之心,甚至欺负他需要人抬人放不能自理之际,常常因为他满足不了自己的要求而残忍地体罚他。 刘成凯就算之前理解她的一副良苦用心,也有时候忍不住发飙了—— “郝晓梅你太过分了!难道你是我的前世冤家吗?为啥这样折磨我??” 郝晓梅冷然一笑:“你说得也许是对的,正因为你我前世有纠葛,所以我要在今世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刘成凯自然清楚这是一句最没人味的吐槽,不得不露出一副悲哀的表情:“晓梅···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刻意在报复我?” 郝晓梅一愣:“你为啥这样想?” “你这样折磨我,还让我咋想?你一定怨我之前冷淡了你,你所以要变本加厉地报复!” “你真的这样想?” “我不情愿这样想,但通过你对我毫无人道的身心折磨,我不得不这样想。” 郝晓梅一副凄然:“我不想争辩,但要明确告诉你一点——千万不要用你的可怜来换取我的恻隐之心。男人如果在女人面前装作可怜,就是一种懦夫行径。你如果想摆脱我的折磨,就要拿出能自立的精神来。” 刘成凯不由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郝晓梅的残忍攻势有来了—— 刘成凯尽管在部队里经历很多残酷的训练,甚至差不多到了把身体练废的程度,但现在感觉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残酷训练跟郝晓梅带给折磨都是小巫见大巫。 她这样做是对自己好吗?她的种种行为是爱自己吗? 刘成凯几乎有点怀疑人生了。 “郝晓梅,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刘成凯经过痛苦的思考之后,在一次晚餐前决定要向她摊牌了。 郝晓梅只有在吃饭时才表现出女人柔情的一面,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把饭桌上的晚餐分成两部分,把有营养的美食分对面的男人,而自己只吃一些剩饭。可是,刘成凯已经不吃她这套‘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伎俩了。 郝晓梅这时也坐了下来,一手抓起一个剩馒头张口就吃,直到噎进嗓子眼了,才浅浅地表示:“到底什么严重问题,难道不能吃过饭再说吗?” 刘成凯眼看他正津津有味吃着自己难以下咽的食物,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当初郝晓梅这样做时,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曾一度要求她跟自己吃一样的东西。否则,她不吃,自己也不吃。每次都是郝晓梅费了大量唾沫星子说服他。可随着她对自己毫无人道的折磨,他再也不怜惜她了,就算对方在自己跟前吃已经变馊的饭菜也不会过意不去,而是惬意享受赐予自己的美食。由于他每天都要经受高强度的训练,所以吃起东西是津津有味。通过这一点,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厌恶这个女人了,所以不想在优柔寡断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 郝晓梅只好停止了咀嚼,冲他示意:“那你就快说吧。” 刘成凯迟疑一下,终于重新鼓起勇气:“晓梅,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 “哦,到底什么事你快点说,再耽搁一会,饭菜都凉了。” “我···我想今后的康复训练由我本人安排,不需要你再插手了。” “为什么?难道你嫌弃我了吗?” 刘成凯直言不讳:“我是嫌弃你了!你整天这样逼我,让我实在难以忍受。” 郝晓梅眉头一皱:“亏你还是一个男人呢,难道不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盼望你早一点能站起来吗?” “可是,你这样折磨我就让我有承受人间炼狱的痛苦,我实在受不了了。” 郝晓梅脸色一变:“难道你吃一点苦要比从此半身不遂更难受吗?” “我宁愿永远也站不起来,也不希望自己遭这份罪!” 郝晓梅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哥,难道你真这样想的吗?” “是的,请你要尊重我的意愿。” “难道你想放弃吗?” “我怎么会放弃?但要按照我的标准进行训练。” “你的标准?那种不疼不痒的运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想创造奇迹,就必须承受常人所不能忍的苦!” “什么?按照你这样说,我可能瘫痪一辈子了?” 郝晓梅心头一震,赶紧掩饰道:“我可没这样说,但你如果不上强度,就不会在十一之前站起来。如今,距离国庆节仅有一个月了。” 刘成凯心里一沉:“如果还让我遭受这样的折磨,那我宁愿不结婚!” 郝晓梅浑身一颤,不禁失声道:“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刘成凯不禁迟疑了,可脑海里回忆起最近一个月以来她对自己的种种残酷,便再无所顾忌了:“是,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郝晓梅鼻子一酸,莫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刘成凯看在眼里,内心刚稍微一软,但又联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非人折磨,便瞬间恢复了刚毅,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找到了报复她的途径。对方的眼泪反倒让他感到一丝的惬意。 郝晓梅的情绪经历一番痛苦的波动,很快恢复了常态:“哥,就算你不再爱我了,我也要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我可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女人。” 刘成凯并不买账:“你什么事情该做?难道就是无休无止地折磨我吗?” “随你怎么想,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我就不会容忍你不求上进而自我沉沦!” “你说的什么屁话?”刘成凯忍不住爆粗口了,“难道我非要每天像经历酷刑那样就算上进?难道我想活得舒服一点就是自我沉沦?请你不要往我头上扣大帽子好不好?” 郝晓梅面对他的发泄并不想做出半点让步:“随你怎么想,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就必须监管你的康复训练。” “我如果不照做呢?” “哼,难道你翅膀硬了,想上房揭瓦?可惜你没有那样的本事。你要想不听我的管束,除非你自己能够自立!” 刘成凯毕竟是一个血性男人,实在忍受不了她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不禁怒怼:“我不许你再对我指手画脚,已经受够你了!” 郝晓梅一副愕然:“难道你真不需要我了吗?” 刘成凯在情急之下做出决绝的表态:“是的,我不再需要你了!” 要努力站起来,走起来,跑起来。否则,你只会让我看不起!” 第122章残酷的爱 郝晓梅眼含热泪忿然目视对方“你···你居然为了免遭受所谓的苦···居然要放弃自己的爱情···” “我放弃爱情?请问你每天这样逼迫我是爱吗?如果你认为这样也是爱的话,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爱情。” 郝晓梅急促呼吸几下,终于让自己保持克制:“哥,我知道你久病之下心情急躁,但你毕竟是一个男子汉,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呀。我为你付出太多,你不能不要我呀。” 刘成凯的态度也随即一缓:“如果你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也行,但不许整天这样逼迫我。” 郝晓梅脸色一变:“这我恐怕办不到。” “难道你非要每天把我折腾得遍体鳞伤才甘心吗?” “哥,并非我跟你过不去,而是你缺乏一种超越自我的毅力,所以我必须要督促你,甚至不惜体罚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呀。” “算了,还是收起你这一套吧。我看你就是有这样的瘾,那就是以摧残我为乐趣。” 郝晓梅的神色一片黯然:“哥,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实在伤晓梅的心呀。” 刘成凯则是一脸苦笑:“丫头,你可是整天都在伤害我呀!” 郝晓梅的秀眉倒竖:“哥,你可是一个大男人,难道就不能多吃一点苦,反倒把我每天的鞭策视作一种伤害吗?” 刘成凯的态度显得很坚决:“你就是在伤害我,让我每天都无法适从。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每天都过的是啥日子吗?” 郝晓梅的语音有些哽咽:“可是···我会比你好受吗···” “那是你自找的。我看你把折磨我当做一种快感,还会感觉辛苦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 刘成凯对她彻底寒心了,于是发出一声冷笑:“你大可以不用理我呀。” 郝晓梅并不让步,发现凛然的声音:“只要我在家一天,就不会容忍你自我沉沦!” “哼,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不想训练这么苦就是自我沉沦?你到底有没有文化?别瞎扣帽子好不好?” 郝晓梅一怔:“我是没多少文化,难道你嫌弃我吗?” “我是嫌弃你了,但凡有一些文化常识,就不会每天这样愚蠢地折磨我训练!” 郝晓梅心里一沉,顿时声泪俱下:“你···你既然把我看成这样的女人···我离开你算了···” 刘成凯在这个时候似乎对她说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便顺势道:“好呀,那你快走呀。没人拽着你。” 郝晓梅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立即起身掩面而去—— 刘成凯也被气得够呛,面对郝晓梅为他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已全然没有胃口,并静坐在餐桌旁生闷气。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郝晓梅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了,手里却多了一个包裹。 刘成凯虽然没有面对她,但凭借身体第六感官,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不由一震。 郝晓梅也没有面对他,面朝门口方向讲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刘成凯此时就算对她再生气,也禁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过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也不需擦拭来遮掩。 郝晓梅一看他没有反应,迟疑一下,终于向门外迈出了脚步—— 夜深了,郝晓梅已经足足离开三个小时了,刘成凯终于从痛苦的思索中解脱出来,摇动轮椅车奔向卧室。 此时,他身边已经无人照顾了,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他这时有了内急,但不方便去厕所,而是想借用放在床铺下面的便盆来解决。其实,他每次大小便都是靠郝晓梅接倒。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帮他了。 他只好用一只有力的手抓牢轮椅车的一侧把手,并以此为支撑点,把上身往床下倾斜—— 虽然他的身体比以前不知道强壮了多少倍,但整个下半身还是不受他本人控制,而是完全依靠那只紧握轮椅车扶手的手来支配所有的活动,结果是——他的另一只手虽然成功接触到了摆放在床底下的便盆,但那辆轮椅车也不堪重心过偏,轰然侧翻,并把车上的他掀翻在地。 “啊!” 他瘫倒在冰冷地面,绝望地瞪着顶棚的天花板,心里发出愤怒的呐喊——这到底是咋回事?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何还是这样?难道自己真要半身不遂吗?? 经过一番痛定思痛,他逐渐梳理自己的思绪,并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预感。 “这不可能!假如自己真被医生诊断下身瘫痪了,晓梅还会这样费心鞭策自己做这样的魔鬼训练吗?肯定是她想急于求成而适得其反。唉,这个蠢女人真是坑死了自己! 他躺在地板上一会想郝晓梅又一会恨她,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干脆不用轮椅车了,而是倒在地板上利用便盆痛快地释放一下后,再把便盆往旁边一推,然后再用上肢的力量支撑起自己,再用力往床上爬—— 由于床面距离地面不足半米,结果他凭借已经训练出来的上肢力量终于让自己翻到了床上。 已经躺在床上的刘成凯又不禁想到,假如在之前自己决做不到这一点,说明以前的魔鬼训练还是起到一些效果,也不能把晓梅的努力抹平了。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成凯又不得不操心起没有郝晓梅的日子该咋活了,脑海里经过一阵纠结,终于被睡虫划上了休止符。 当天夜里,他又做了一个梦,郝晓梅因为无家可归而流浪街头······ 等他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他不禁为郝晓梅担心起来,也为自己昨晚的意气用事而深深懊悔。唉,就算她是一个魔鬼,自己也不该把没有依靠的她给扫地出门呀。 他目前已经没有能力把郝晓梅像当初那样给找回来了。于是,他利用上肢让自己爬下床,然后向外面爬去—— 由于他的上肢基本恢复如常了,所以匍匐速度很快,当然也有在部队训练的成果。他很快通过了外屋和一个过廊,终于到达那扇虚掩的房门。 刘成凯只能半坐起身去推开房门,再把自己的脑袋探出门外—— 外面的胡同绕无人迹。 他张望了许久,这才懊恼地缩回了头。 原来,他幻想郝晓梅还像当初离开那样,当在外面走投无路时还会回来,并像上次那样睡卧在门外。可是,但凡幻想的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怎么办? 此时的刘成凯既为郝晓梅感到担心,更离不开她的照顾。 他躺靠在地面上思忖很久,逐渐被饥饿所打断了。如今已经没有伺候他了,生存的压力必须迫使他学会照顾自己,望一眼还没有收拾的饭桌以及桌面上的剩饭,清楚自己要想正常吃饭,就必须依靠那辆轮椅车,于是又爬回了卧室。 那辆轮椅车还侧翻在角落里,那个便盆也照旧摆放在那个地方,已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骚味。但他顾不上去倒便盆了,而是竭力把轮椅车扶正,最后在攀爬上去,并让身体做好。 等他终于做到了一切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第123章自我反省 他不禁懊恼地感叹——平时正常人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要放在一个伤残人身上是何其艰难呀!唉,如果一个人不能自理了,那简直就不算是人了。 接下来,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天的漫长煎熬呢? 当天傍晚,冯天祥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门口,当一看他家的情形,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家已经弥漫一种只有厕所里才能嗅到的骚臭气味,刘成凯正无助地躺靠在卧室的床脚,还是那个便盆,已经被大小便盛满了,并溢出来延续到地面上。刘成凯本人因为经过一天在地面上摸爬滚打,一身衣服已经肮脏不堪了。 “凯子,这是怎么了?你咋弄成这样了?晓梅呢?” 刘成凯面对他一连串的疑问,只能报以苦笑:“我就是一个废人了,没有人会理睬我,自然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晓梅不管你了吗?” “是我不用她管我了。” “为啥呀?” “因为她每天都在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冯天祥有些忿然道:“凯子,你说这话可是丧良心呀。晓梅那么爱你,恨不得立即帮助你站起来,怎么会折磨你?” 刘成凯有些理亏,思忖片刻才支吾道:“反正她每天逼我干那些艰苦的事情就是不对。” “唉,亏你还是一个当兵的人,难道遭受一点伤痛就把你的意志彻底消磨殆尽吗?难道不懂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上甜吗?就凭你的伤,如果不经过一番痛苦的过程,怎么做到涅槃重生?” 刘成凯顿时怔住了:“冯哥,到底是谁教你说出这番话,就连‘涅槃重生’都出来了。” “凯子,你是小看人不?我好歹也念过初中呀。” 刘成凯无心跟他调侃,只有一声叹息:“唉,就凭我这样,还有资格小看任何人吗?现在叫一个人都比我强得多得多。” 冯天祥不由苦笑道:“我说凯子呀,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呀,摊上晓梅那么好的女孩却不懂珍惜,活生生地把人家气跑了。” 刘成凯不由眼前一亮:“你知道晓梅在哪吗?” “唉,你在问我呀?我问谁去?” “你···你真不知道晓梅的下落?” 冯天祥一耸肩膀:“我真的不知道。” 刘成凯一副焦虑:“那你快去联系一下马总,也许晓梅会去找他。” “哦,是吗?我今天一直跟马总在一起,没听他说起晓梅呀。” 刘成凯听罢,心里更加紧张了,想让自己一下子窜出家门,但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目前只能求助自己的街坊了。 “冯哥,算我求你了,一定帮我把晓梅找回来!” 冯天祥一副复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现在才知道离不开她了?” “我···我是离不开她···可我更担心她的安危呀···她如果不去那位老板家里···再也没有地方去了呀。” “哦,既然你担心她,为啥要轰她走呢?” “我···我···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病久了就心烦气躁吧···”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以为我如果找到晓梅的话,她一定会跟我回来吗?” 不料,刘成凯苦苦一笑:“我知道自己拖累她太多了,所以她才着急让我立即站起来,才会对我这样。不过,我不怪她,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我不奢求她回家···只求她平安···” 冯天祥一看他真情流露,便再也掩饰不住了,重重地叹息一声:“唉,你俩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哪怕离开一会,也是你挂念她,她放不下你。” 刘成凯顿时一愣:“你这话是啥意思?她···她有放不下我吗?” 冯天祥一副释然的口吻:“好了,我念你对晓梅特别担心的份上,就不让你着急了。其实她根本没有离开这条胡同。” 刘成凯心头一震:“她现在在哪?” “她现在除了我家,还能去哪呢?唉,你觉得她会忍心离开现在的你吗?她一直不放心你,昨晚在我家一直没睡,甚至还在你家门口站了半宿呢,就怕你会有什么闪失。” 刘成凯鼻子一酸,不由颤声道:“真···真是这样吗?” “不信你可以日后问她。她现在由我老妈陪着,可她的魂儿还在你家呀,昨晚刚到我就不久,就央求我立即过来照顾你,可我当时没听她的,就连我的爸妈也反对。结果,她几乎一宿没睡。直到现在,我才不得不过来观察你一下。” 刘成凯不解:“你们一家为啥要这样?” “当然是生你的气了。你能摊上晓梅这样的姑娘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为啥不珍惜呢?” 刘成凯顿时流出了懊悔的泪水:“我···我是有点吃不消了···才跟她闹矛盾的···” 冯天祥眨动一下狡黠的眼神:“凯子,关于晓梅是咋训练你的,我们这些街坊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持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你今天倒是没有谁逼你做康复训练,可你愿意过今天的日子呢,还是继续过被晓梅逼迫的日子?” 刘成凯不由一声苦笑:“那还用说吗?晓梅在的日子虽然让我很累很苦,但能让我活下来,可一旦离开了她,我这一天都难活呀。” “唉,我昨晚迟迟不来其实就是让你体会一下失去她的滋味。而你呢,也应该理解她的一片苦心。不论怎么说,当她被你气出来时,心里还是放不下你。否则,就凭她现在的情况,无论到任何地方,都能过安稳日子,而不至于陪你一起吃苦呀。” 刘成凯听他如此一说,心里顿时一沉——是呀,人家晓梅每天过得比自己好受吗?把家里仅有一点的营养食物都让给自己吃,而她却宁愿喝粥吃咸菜。 冯天祥一看他难过得垂下了脑袋,便不忍心继续给他‘上课’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看你把自己和这个家弄得这么狼狈,我也不知道该咋收拾,只好回去把晓梅叫回来了。” 刘成凯内心真可谓是五味杂陈,很想说婉拒的话,但想到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冯天祥在离开前不忘警告他一句:“你要吸取这个教训,今后要对晓梅好一点。如果没有她。就算你能认可一个整天‘虐待’你的人恐怕也找不到吧?” 刘成凯垂着头一言不发。他直到今天才体会到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一样,除了晓梅,没有人在关心他的死活。 郝晓梅终于回来了,一看他把自己和整个家都弄得异常狼藉,心里说不上是啥滋味,先是什么也不说,立即先把装得满满的便盆处理一下,随即再收拾他的卫生。 刘成凯终于先发声:“晓梅?” 郝晓梅正要用一条蘸水的毛巾擦拭他的脏脸,瞬间停了下来,关切地回应:“嗯,你是想上厕所吗?” “不是,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哥,不要再纠结昨天的事了,其实我也不对,以前真不该这样对你,也许有些急功近利而不顾你的感受。” “晓梅,你真这样想?” “嗯,我在冯大哥家里一直在反省这件事,今后不会为难你了,你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 不料,刘成凯坚定摇摇头:“不,你没有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是我太不争气了,所以你今后还有继续鞭策我才对。” 郝晓梅眨了眨大眼睛:“这是你的心里话?” “嗯。” 郝晓梅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没想到你的思想转变这么快。” 刘成凯回以一副诚恳:“我讲的都是心里话。因为我已经思考一天了。” “哦,你是怎么思考的,能跟我说一说吗?” “好的,你也看到了,你离开我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我是怎么活过来的,这让我感到一丝的恐惧,如果我这辈子真要是站不起来了,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呀。所以,我宁愿多吃一点苦,也要让自己争取站起来!” 郝晓梅心里一酸,立即把快要泪崩的脸埋藏在刘成凯的怀里—— “哥···请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万一你再也站不起来的话···晓梅就做你一辈子的拐杖···你就别再担心这件事了···” 郝晓梅的这番话没有令刘成凯感动,反而心头一震:“晓梅···我会不会真的站不起来了??” 郝晓梅沉默片刻,才慢慢地从他的怀里拔出那张哭花的俏脸,并转化成一副甜甜的笑脸:“哥,只要你能有恒心、耐心和信心进行训练,就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第124章雨中奇迹 在以后的日子里,刘成凯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每天都在给自己上训练强度。在他看来,自己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男人,就算是受刑也要不屈服这个命运。所以,他每次一边咬牙训练,一边心里默默呐喊——我一定要站起来! 郝晓梅当看到他这样的变化,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便不再整天鞭策他了,而是选择了放手,她口称自己接受了马平川的建议,每天去电大读书,为的是将来更好的工作。 刘成凯自然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前途,于是坚定地支持了她,甚至在她不在家的时候,还能主动做一些家务、当然,他对自己的训练从来没有放松过。 天道酬勤! 又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已经可以脱离外界的帮助,独自拄着拐杖走路了······· 由于可以借助拐杖行动了,他也把训练地点转向了野外。由于他家本来就处于市郊,走出几里地就有一片小树林。他平时很喜欢那里,于是把那片小树林当做了自己走向新生的起点。 这一天,郝晓梅照常上学离开了家,刘成凯也要去几里之外的小树林训练去了,他感觉自己的下肢继续强壮着,虽然还暂时离不开拐杖,但起码不再依赖那辆轮椅车了。所以,他今天决定放弃轮椅车,凭借手里的双拐慢慢走到那片小树林。原来,他虽然早就可以脱离那辆轮椅车了,但平时要那么远的小树林,还需要依赖它把他带到那里去。而今天,他要尝试利用双拐一直步行到那里去。如果成功了,那对他的康复来说,就是一次质的飞跃。 当他拄着双拐走出家门时,仰头一望天空,脸上顿时蹙起了眉头。 原来,天上已经泛起了层层阴云,把正在高升的日头遮掩起来了,虽然起到遮蔽毒辣阳光的作用,但它也可以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雨。 怎么办? 刘成凯不禁迟疑起来,同时有些懊恼,自己昨晚真该听一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 他迟疑片刻,终于没有打退堂鼓,因为他已经逐渐恢复一个男子汉的形象,即使面对****也不该退缩。于是,他为了不影响自己今天训练计划,毅然决然地拄着双拐走向胡同口—— 一个小时后,天空突然一道闪电,随即一场暴雨随风而至。 又不到十分钟,郝晓梅便撑着一把雨伞跌跌撞撞地从胡同外走近家门。 当她看到门上挂着一个‘铁将军’心里顿时一沉,这意味着她的心上人并没有在家,并极有遭遇雨淋的可能性。 此时,雨下得更大,尽管郝晓梅手里撑着一把雨伞,但还不能做到遮挡一切,那些乱窜的雨珠从间隙中飞溅在她单薄的衣服上。 郝晓梅已经全然顾不上这些了,根本没有考虑进屋躲雨,而是撑着那把小雨伞返身往外走—— 整条胡同的地面在暴雨的洗礼下,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溪流,由于胡同的渗水功能不太好,结果溪流漫到了她的脚踝,但她全然不理会这些,淌着水往前走,满脸露出焦虑的神情。 当她路过冯天祥家门的时候,曾经敲打几下,试图请冯天祥帮她一把,但敲击几下没有反应后,她意识到冯天祥以及他的父母都在工作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守在家里。如今,她只好无助地去搜寻刘成凯的下落。 她很快走出了胡同,但外面街道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雨水就像泛滥的河流就快从街道上蔓延到了十几公分高的马路牙上,而雨水仍旧在肆无忌惮地往下砸—— 郝晓梅手里的雨伞分量似乎加重了十几倍,已经无法依靠单手完成托举,只好用双手紧紧擎住它,结果让她在重力作用下举步维艰。 郝晓梅在雨幕中焦虑地张望一下,整个街道已经人迹罕见,更别说她的刘大哥了。 她深吸一口气,判断刘成凯可能被困在那片小树林了,便不顾路途遥远,顶着暴风雨踉踉跄跄地往那个方向奔去—— 由于这一路上雨大风急,令她那副羸弱的身体难以吃消,竟连续摔了几跤,结果让她彻底淋成一个落汤鸡。 她顾不上自己全身都水,也顾不上浑身被摔得疼痛,而是选择咬牙坚持往前走,一定要找到刘成凯的下落才肯罢休。 半个多小时后,她终于到达那片小树林的边缘,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这时候雨水已经变小了,但脚下还是一片汪洋。 郝晓梅借助逐渐清晰的视野,焦虑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够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从树林深处流出的雨水中好像漂浮一件物体,并顺着雨水快速往外飘移—— 郝晓梅的目光一旦遇到它便再也没有离开,而是瞪大了惊愕的大眼睛。 “拐杖!” 当那件物品就快漂到她的小腿不远处,她终于敢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了,同时心里一沉! “哥!”她惊惧地冲树林深处大喊一声。 可是,由于雨还在下,水还在流,它们所到之处所引发的磅礴之音已经淹没了她的嗓音。 郝晓梅彻底慌了神,失手把雨伞抛落到脚下的溪水里,随即磕磕绊绊地顺着溪水往树林深处寻去—— “哥!” “哥——” 郝晓梅在滚滚的溪水里一路摔一路竭力高喊。她的心几乎绝望了,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就在这个时候,在她的模糊的视网膜上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而且越来越近,并逐渐从模糊状态转为清晰。 “哥?” 郝晓梅使劲眨动大眼睛,并用右手狠狠擦拭一下眼眶周围的雨水和泪水。 不错,那个身影正是刘成凯,虽然就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但湿淋淋的依旧是他。 “晓梅!” 刘成凯面对同样成为‘落汤鸡’的郝晓梅的出现感到很意外,但稍愣之下,便向她加快了脚步。 郝晓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得不把美丽的眼眸无限放大。原来,向她走来的是一个失去双拐,但步伐矫健的男人。 “哥···你的腿···” 郝晓梅的惊喜的声音又带有虚弱,就连目光也变得模糊了,似乎眼前所呈现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且根本留不住的,一旦让自己的视力再清晰时,之前的一切就都像肥皂泡一样,转瞬即逝。 刘成凯已经大步流星地奔到她的跟前,一把扳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的虚弱和狼狈而关切的眼神溢于言表:“你怎么来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郝晓梅已经虚脱了,保持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亢奋的精气神:“哥···你的腿···” 刘成凯的语音充满了惊喜:“晓梅,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完全好了,被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侵袭之下,反倒让我浑身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我已经变成原来的我了!” “真的吗···太好了···” 郝晓梅不得不闭上了虚弱的眼皮,同时身体一软,慢慢失去了意识······ “晓梅!” 刘成凯手疾眼快,一把托住了要摔倒在溪流中的郝晓梅。 “晓梅,你怎么了?快醒醒!” 当他意识到郝晓梅已经昏厥了,在惊愕之下,紧紧把她水淋淋的娇躯抱在怀里。 可是,郝晓梅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任由他怎样摇动和呼喊都无济于事。 此时,雨终于停下来了,仿佛眷顾了这对在暴雨洗礼下的苦命鸳鸯。 他把她横抱在怀里,迈着大步淌着雨水向前,虽然是刚刚脱离拐杖,但凭骨子里的一股坚毅,即便在抱着一个女人情况下,依旧保持健步如飞。 第125章莫名其妙 当郝晓梅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全身已经换上了干爽的病号服,而且还被输着液。 她带着惊奇的目光扫视眼前的一切,就感觉像做梦一样,自己咋会在这里? “哥!”她面对眼前陌生的一切,不得不发出无助的呼唤。 就在这个时刻,病房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刘成凯。此时他还是那套衣服,但已经干爽了很多,面对她时显露惊喜的表情。 “晓梅,你醒了?” 郝晓梅望着一步步靠近病床的他,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哥,我咋躺在这里?” “你已经病了,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我···我···” 郝晓梅记忆彻底被唤醒了,回想着这几天自己身体的不适,但一直硬挺着,直到经历一场暴风骤雨以及急火攻心才最终失去了一切意识。不过,她还记得自己最后见到刘成凯的情景。 “哥,你的腿真的好了吗?” 刘成凯一声嗔笑:“傻丫头,你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郝晓梅面对俯身注视自己的他,并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哥,请你快离开床边,来回走几趟好吗?” “好的。” 刘成凯欣然满足她的请求,不仅在病房的地板上来回走几圈,并且还做了一个跳跃动作。 “你看到了吧?我真的完全好了!” 郝晓梅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切,不禁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咱娘一定在天堂里保佑你了···要感谢娘···” 刘成凯不由一愣:“已经经历这么久了,我身体恢复成这样,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咋跟娘有关系吗?” “就是有关系,因为我每天都冲着娘的遗像祈祷···” 刘成凯先是一怔,随即摇头苦笑:“你呀,真是一个傻丫头。要不是你训练我的方法不对,我早该好了。” 郝晓梅的眉头微微一蹙,便把脸转向了天花板:“随你怎么想吧,只要是一个好结果,就比什么都重要。” 刘成凯有些过意不去了:“晓梅,其实你也是为我好,为了我的康复,你把自己的身体都弄垮了,今天为了我更是···” “好了,”郝晓梅连忙制止,“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我想尽快回家弄点好吃的,帮你好好庆祝一下。” “可是,你现在还不能回家。” 郝晓梅一愣:“为啥呀?” “因为你必须在医院里住两天。” “我不就是被雨淋得发烧了吗?打一针就没事了。” “唉,哪里有你说得那么轻巧?我刚问过大夫,由于你身体一直处于营养不良,如今又遭受风寒,必须要在医院调理两天才行。” “我···我怎么会营养不良?”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呀!看看你这段日子里吃些什么,几乎把所有的营养都给我吃了。你···真是太苦了自己···” 刘成凯在激动之余,语音有些哽咽了,回想刚刚过去的那段时光,不禁百感交集。 “咳,你每天做那么剧烈的康复训练,身体需要营养呀。” 刘成凯露出懊悔的神情:“晓梅,都怪我平时对你关心不够,从现在起,我必须要好好照顾!” “我现在需要你照顾了?”郝晓梅发出无奈的声音,“没想到你好了,我却倒下了。” 刘成凯赶紧安慰道:“你不要沮丧,只要安静在医院里躺两天,多输一点葡萄糖就没事了。” “输葡萄糖?太贵了吧?我只要回家改善一下伙食就行了。” 刘成凯摇摇头:“你想回家?那可不行!咱们必须听大夫的。” 郝晓梅的眉宇间透出一丝隐忧:“可我要住两天,不仅要花很多钱,而且又没有人照顾你呀。” “哈哈,你看我这副样子还需要照顾吗?当然,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你既然已经醒了,那我现在必须要回家拿钱交医药费了。” 郝晓梅心里一紧:“你要回家拿钱?” “是呀,我在你的衣服口袋里没找到钱,幸亏遇到了好心的大夫答应先治疗后付钱,现在我必须回家去拿钱把拖欠医院的医疗费给交了。” “哦,你知道钱在哪吗?” “我正要问你呢。” “现在家里所有的钱都在我的床铺枕头下呢。” “哦,好的,我出去交待护士照顾你一下,马上就回家取钱去!” 郝晓梅望着他转身即将离开的背影是欲言又止,满脸一副纠结的表情。 刘成凯返回家里后,立即走进郝晓梅住的房间,并从床铺的枕头底下翻出一个手绢打成的小包裹。 他一看郝晓梅是用手绢来包钱,不由笑了笑了笑,随即一层一层地打开—— 可是,当他发现手绢里仅仅有不到三十元的零钱时,不由瞠目结舌了。他没有料到家里的经济情况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同时耳边响起大夫的话——“患者的情况挺严重,生理指标差得太多,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必须交二百块的押金。” “二百块钱?这差得也太多了吧?” 他先自言自语,随即意识到缴纳医疗费是刻不容缓的,否则院方随时会给晓梅停药的。怎么办?只好依靠出去借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住在斜对面的老冯家。冯天凯这段时间几乎天天过来关注他康复情况,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铁哥们了。于是,他把钱重新用手绢包好,再揣在衣服口袋里,然后离开了家门。 咚咚咚! 他驻足在冯家的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里面便传来脚步声,随即“咯吱”一声,两扇门被推开一个门缝,并逐渐放大,开门人也完全呈现在刘成凯的视野里。 “凯子?!” 开门人正是冯天祥,一看他完好地站在门外,不禁发现不可思议的惊呼。 刘成凯冲他含笑可掬:“冯哥,我已经好了。” “是呀,你昨天还需要拐杖呢,今天就像没事人一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嗯,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 “哈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现在赶紧在我跟前走几步,让我见证一下不可思议的奇迹。” “奇迹?”刘成凯有些啼笑皆非,“冯哥说得有点太夸张了吧?我这哪里算是奇迹呀?” “哈,你从一个被诊断为下肢瘫痪的废人又重新站起来了,难道不是个奇迹吗?快在我眼前走几步!” 刘成凯哪里顾得上走? 他的目光充满了愕然:“你说什么?我···我被诊断为下肢瘫痪??” 第126章事情原委 冯天祥因为他已经站起来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是呀,我听晓梅说那个挺有名的部队医院的大夫已经诊断你下半辈子要卧床不起了。唉,我们那时都很揪心,直到看到你慢慢好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佩服晓梅真有办法,居然把你给训练好了。” 刘成凯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一抬手紧紧握住冯天祥的一只胳臂,几乎失声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假如不是这样的话,人家马总会花高价钱为你定制一辆轮椅车吗?对了,还有那个拐杖···” 刘成凯已经听不清他的下文了,因为脑袋已经变成混浆浆一片,郝晓梅平时拼命敲打自己训练的情形历历在目。 冯天祥一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不由惊疑道:“凯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刘成凯的思维就像短路了一样,对他的疑问无动于衷。 冯天祥感到有一丝不祥预感,立即高声道:“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是不是又欺负晓梅了??” 刘成凯终于醒悟过来,首先梳理一下眼前的情形,然后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没有欺负晓梅。不过,她生病了,正在医院里输液呢。” 冯天祥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啊···她怎么会生病呢?是不是为你操劳过度呀?” 刘成凯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了,语音哽咽道:“她是为我操劳太多了···不过···她的病倒是因为遭受之前大雨的侵袭。” “啊?她淋雨了?唉!今天的大雨真是太大了,她真傻,为啥不懂得避雨呀?” “她是太傻了···为了我这个累赘···结果淋了一身的雨···” 冯天祥一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豁然明白了原由,赶紧改变话题:“晓梅的情况要不要紧?” 刘成凯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下:“她发了高烧,症状已经好多了,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哦,那就好。她住哪家医院?我马上去看她!” 刘成凯轻轻地摆手:“你不用去了,只需借我一点钱就行了。” “借钱?” “是的,医院要二百块钱押金,可家里的钱不多了。” 冯天祥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奔向了里屋—— 刘成凯并没有跟进,只是杵在门槛外,还沉浸在对方带给他的突如其来的消息,虽然这算不上噩耗了,但却令他无比的震撼,并在内心引发强烈的反响。 冯天祥很快从里屋返回来了,手里握着一打‘大团结’,往刘成凯面前一递:“凯子,快拿去给晓梅交住院费吧。” 刘成凯满怀感激地接过去,也没有细数一下,便揣在了口袋里。 冯天祥一看他转身就走,便追上一步:“凯子,要不,我陪你去吧?” 刘成凯脚步稍稍停顿一下,但没有回头:“不用了,人去多了,会让她休息不好的。” “好吧。” 冯天祥无奈地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 刘成凯一路步行奔向医院的方向,眼神里透出几分迷茫,思忖再一次浏览着在过去一段岁月里,曾经郝晓梅那些近乎失去人情的鞭策终于有了答案,令他百感交集。 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门口,但他的思绪还没有平静下来,并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敢面对躺在观察室病房的那位大眼睛女孩了。 等他交完了住院费,便走到那间观察室门外徘徊了片刻,首先控制一下骚动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神态,这才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 郝晓梅已经睡着了,也许身边没有人,令她的精神产生了怠倦,睡虫不知不觉袭击脑门。 刘成凯望着她熟睡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了她日趋的消瘦,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家里经济如此困境的情况下,还坚持每天给自己弄一点可口的饭菜,而她自己吃的又是什么呀?唉,自己因为抱怨她的‘残酷’而对她吃那些像糠糟一样的饭菜而不领情更不关心,这太不应该了! 刘成凯怜惜的表情瞬间充满了懊悔,思忖片刻,便又走出了病房。原来,他要用手里仅有一点钱去给心爱的女孩买营养品,一定要补回她身体所流失的东西。 郝晓梅在傍晚时刻醒过来了,当看到床头柜上堆积满的营养品,不由吓了一跳,立即质问身边的刘成凯:“哥,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刘成凯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我买来的。” 郝晓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这不是浪费吗?” “晓梅,这是为你补身子的,怎么能说浪费呢?” 郝晓梅沉吟片刻,又张口问道:“你是从哪里买的?” “就在医院的对过商店。怎么了?” “唉,你不清楚医院附近买东西贵吗?” 刘成凯微然一笑:“贵就贵一点嘛,你也别太在乎这些,只要养好了病就比什么都重要。” “哥,能跟你商量一个事吗?” “嗯,什么事?你说吧。” “我是吃不了这些营养品的,你能退回其中大部分吗?” “哎呀,你就慢慢吃吧,退什么退?” 郝晓梅一看他正开启一瓶水果罐头,便立即拧起来:“你要是不退,我就什么都不吃!” 刘成凯一怔:“丫头,请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郝晓梅彻底闹气了情绪,眼看他已经开启了罐头瓶盖,干脆把自己的脑袋用被捂起来。 刘成凯已经领教了她的脾气,尤其在‘折磨’自己的时候,这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吧,我听你的。” 刘成凯面对僵持的局面也只好让步,把打开的罐头往床头柜上一放,又收集几样营养品捧出了病房。 郝晓梅感觉到他出去了,这才晾开被子冲外面深深吸一口气,再看一眼已经减少很多的营养品的床头柜,终于露出惬意的笑容。 两天后,郝晓梅便张罗出院了。 刘成凯立即去征求医生的意见。 不料,医生却表示:“她最好不要着急出院,我们观察她的血液指标很不正常,建议做一个生化检测。” 刘成凯心里一紧,赶紧回来找郝晓梅商量。 可是,郝晓梅的态度很坚决:“不行,我今天必须出院!” 刘成凯赶紧央求道:“咱们就听大夫的吧,人家也是为咱们好。” “我才不听呢。我自己身体啥样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再做检查就还得花很多钱。咱家目前啥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就不要再浪费钱了。” 刘成凯知道拗不过她,迟疑片刻,又试探问道:“晓梅,你确定自己身体没事了吗?” 郝晓梅连连点头:“嗯!我现在跟正常人一样,都可以去上班了。” “上班?你每天不是上电大吗?” 郝晓梅不由一声苦笑:“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隐瞒你了。我哪有多余的钱去上学呀?每天出去是做家政服务。” 刘成凯脸色一变:“家政服务?这是什么工作?” 第127章跌宕起伏 郝晓梅耐心解释道:“家政服务就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家庭做一些家务,并获取相应的报酬。” “那岂不成了人家佣人了吗?” “呵呵,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刘成凯脸色一沉:“你一个女孩子咋能干这个?” “怎么?难道你嫌弃这是一份丢脸的工作吗?” “我···倒没这样想,只是出于对你的安全。” “咳,这又不是一件危险的工作,怎么会有安全问题呢?” 刘成凯随即提出质疑:“像这样能雇得起佣人的人家肯定很有钱吧?” 郝晓梅点点头:“嗯,人家的条件很算行。” “那一定有一个男主人吧?他万一打你主意咋办?” 郝晓梅俏脸一红:“你咋会这样想的?” “晓梅,你的社会经验太肤浅了,必须要懂得保护自己呀。” 郝晓梅报以无奈的苦笑:“唉,当初我进工厂时,你就对男老板疑神疑鬼的,现在又来劲儿了。” “难道我担心多余了吗?”刘成凯显得振振有词,“你最后不是差一点没嫁给他吗?” 郝晓梅脸色微变,迟疑片刻,最终没有反驳他,而是一副平静的口吻:“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家男主人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爷爷,人家把我当孙女看待呢,还咋打我的主意呀?” 刘成凯一愣:“难道他家没有年轻人吗?” “没有,就他一个老人。” “他的家人呢?” “他的老伴刚病逝不久,唯一的女儿正在国外工作,所以就委托街道办事处雇一个保姆来照顾他的生活。” “保姆?切,他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保姆都是照顾小孩的?凡是从事这样家政工作的人都被称为‘保姆’。” “唉,‘保姆’真的很难听,还不如叫‘佣人’呢。” 郝晓梅不屑跟他争辩了,于是话锋一转:“现在你该放心了吧?我要再不去工作,他就没人照顾了,都那么大年龄了,万一出点啥事可咋办?” 刘成凯依旧一脸纠结:“难道你要一直在他家干下去吗?” “嗯,我已经跟他作伴快一个月了,我们爷俩都处出感情了。” “可是···你还回不回厂里工作了?” “不了,”郝晓梅淡然摇摇头,“我早就跟人家马总说清楚了,已经辞职了。” 刘成凯不由埋怨道:“你太任性了,怎么可以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人家马总对你还是挺讲情义的嘛。” “哥,我知道他为我好,可我也不能耽误人家了。” “怎么能耽误人家呢?只要我一好,你不就可以上班了吗?” “可我当初哪能断定你真能站起来···”郝晓梅的话刚出口,顿时意识失口,赶紧闭紧了嘴巴。 刘成凯事到如今,也就直言不讳道:“是呀,当初大夫都给我判死刑了,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一种沉重的压力,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自由。” 郝晓梅的一副大眼睛射出诧异的光芒:“你···都知道了?” “嗯,冯哥刚把真实情况告诉我。我···” 郝晓梅露出激动的笑容:“哥,无论现实多么残酷,过程多么艰辛,但最终的结果让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值了。你能站起就像一次重生,我好想与你庆祝一番。所以,我要尽快出院!” 刘成凯心里百感交集:“晓梅···我真后悔伤害过你···没想到你当初用心良苦呀!” “哥,这没啥,由于当初你的伤要想恢复,除非奇迹发生,所以我要努力博一把,但我知道奇迹并不是等来的,而是争取来的,只有让你在训练中超越自己才可能有奇迹发生,结果你做到了,至于我的一点委屈早已经风轻云淡了。” 刘成凯含泪点点头:“晓梅···你就是我的奇迹呀!” 他俩相互动情地凝视着,感情似乎在一场艰辛的经历中得到了升华。 半个月之后,刘成凯携手郝晓梅步入了婚姻殿堂。他俩之所以这样仓促举行婚礼,那是因为刘成凯要返回部队了。他不想让自己和晓梅的幸福多一刻的等待。可是,他俩的牛郎织女般的夫妻生活也从此拉开的序幕。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郝晓梅亲自把新婚丈夫送上了开外桐江的列车,并在站台上与他依依惜别。 刘成凯含泪抚摸着她那张美丽的脸颊:“晓梅···真是舍不得离开你···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郝晓梅动情地回应:“哥,你就放心去那个令你实现梦想的舞台吧。晓梅的幸福就是一种甜蜜的等待。” 刘成凯鼻子一酸,激动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时光荏苒,一晃两年的时光过去了。 刘成凯也在部队和家之间来往两趟,第一次是陪爱妻过又一年的春节,部队特意给了长达半个月的探亲假,因为他的奇迹康复是源于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所以部队首长没有理由不多给他多一些的重温幸福的时间。 他的第二次回家则是一个酸痛的历程,那是因为郝晓梅的流产。 原来,郝晓梅跟他上一次分别前就怀孕了,为了不影响丈夫在部队的发展,便独自承受着妊娠所带来的痛苦。这期间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还要兼顾照顾那位老者,所以当身体感到不适时也抽不出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结果,当她怀孕七个多月的时间时,突然感到肚子剧痛不止,并且浑身发烧,随即两眼昏花······· 由于她当时正在照顾老者的生活,结果昏倒在老者的家里。 老者对她已经充满感情了,简直视为亲孙女一样看待,当发现她昏倒在厨房里,顿时惊慌失措,立即用家里的座机拨打了122—— 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便惊愕地发现那个胎儿已经死在胎中了,而她本人也合并严重的糖尿病。 刘成凯同郝晓梅平时通信时已经知道她怀孕了,正准备欢欢喜喜当爸爸的时刻,却接到冯天祥发来的近乎于噩耗般的电报。 他立即返回了省城,并在病房里与爱妻见面了。 郝晓梅全然不顾自己的病情,一见到闯入病房的丈夫,便痛哭流涕:“哥···对不起···我把咱们的孩子···” 刘成凯虽然承受着‘丧子之痛’,但看到妻子痛苦万状,不得不先安抚妻子的情绪。 “晓梅,孩子没了不要紧,咱们都还年轻,以后可以再要。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不料,郝晓梅更加难过了:“哥···不能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咱娘呀···” 刘成凯愕然道:“怎么了?” 可是,郝晓梅沉浸在无比悲痛中,无法回答他的疑惑。 第128章惊天霹雳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女医生闻讯走进病房,并冲他问询:“这位兵哥,你就是郝晓梅的老公吗?” 刘成凯当即点点头:“嗯,我就是她的爱人!” 女医生一摆手:“请您出来一趟。” 刘成凯意识到她会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他,但不得不跟着出去面对。 他俩一前一后来到医生办公室,女医生随即向他示意:“您请坐吧。” 刘成凯哪里坐得下来? “大夫,我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医生一脸凝重:“家属同志,你是一个男人,一定要好好善待你的妻子,陪她一同承受呀。” 刘成凯心里更慌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医生不得不如实讲述:“她患了糖尿病,并合并酮症酸中毒,结果腹内胎儿在极度缺氧情况下死亡了。” 刘成凯听说过糖尿病,但仅限于那些中年人身上的‘富贵病’,对于妻子如今年纪轻轻就患的这种病而不可思议:“她···她这么年轻···怎么会得糖尿病?” “同志哥,糖尿病是不选择年龄的,就算几岁的孩子也会患上这种病。” “是吗?”刘成凯不禁悻悻的表情,“晓梅真是命苦,以后恐怕不能再吃甜食了。” 女医生重重叹息一声:“唉,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刘成凯一愣:“难道这种病会很要命吗?” “是的,她这次就是我们医生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会这样严重?”刘成凯猛然想到妻子刚才的哭诉,额头上的青筋不禁一绷,“难道她不能怀孕了吗?” 女医生反问:“难道你很在意孩子?” “我当然在意了。我可是我家三代独苗呀。” 女医生黯然叹息:“唉,你恐怕要失望了,她千万不能再妊娠了。” 刘成凯心里一颤,脸色也紧紧绷着。 不料,女医生又给了他一个残酷的真相:“你今后要好好陪陪她吧,因为她活得不会太久了!” “啊?”刘成凯脸色陡变,“您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兵哥,请您不要激动,要保持冷静!” 刘成凯哪里冷静得下来? 他一把握住女医生细嫩的胳膊,并失声道:“晓梅只是糖尿病而已,怎么会活不长了呢?” “她患的这种糖尿病并不是一般的糖尿病,而是i型糖尿病呀。” “i型糖尿病?t型糖尿病怎么了?” “这种糖尿病是不同于我们经常遇到的中老年人所患的ii型糖尿病,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平时有很长一段潜伏期,可一旦发作了,便无药可救,每天只能靠往体内注视胰岛素来维持生命。” “胰岛素?胰岛素是什么药?” “胰岛素不是药,而是一种生物合剂,起到调节体内血糖的功效,因为所谓的糖尿病就是人体内血糖过高引起的。不过,胰岛素副作用极大,对人体伤害也多,所以患者会很快合并其它病症,我们称为糖尿病合并症。” 刘成凯瞪着迷茫的眼神:“其它病症会怎样?” “兵哥,其实糖尿病并不会死人,但合并症才是要命的,但它既不可控,也不可防,只要患上了i型糖尿病,那些合并症迟早会发生。比如尿毒症···” 刘成凯听了女医生讲述一番糖尿病的知识,顿时毛骨悚然,并意识到他跟妻子的幸福维持不了多久了,甚至是转瞬即逝! 刘成凯最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病房,女医生的话就到刀子一样,刀刀刺入他的心头,令他痛彻心扉。 郝晓梅还不清楚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仅仅认为自己已经生不了孩子了,内心的懊恼难以释怀,一看到刘成凯无精打采地走回来,还以为他为失去孩子而一蹶不振呢。 “哥!” “嗯?” “我们离婚吧。” 刘成凯浑身一震,不禁失声道:“丫头,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岂能抛弃你??” 郝晓梅又是眼泪汪汪:“可是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就是刘家的罪人···我···我对不起咱娘呀···” 刘成凯岂能让她再活在阴霾中,立即冲过去把她紧紧抱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晓梅,咱俩有没有孩子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能恩爱生活在一起,那才是最幸福的。其实,每个家庭都有缺憾,没有亲生孩子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但可以领养一个呀。” “领养?但那毕竟不是刘家的骨肉,你还是再娶一个能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吧。” “你别再说傻话了,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抛弃你。” “哥,我没说要离开你呀。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妹子呀。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刘成凯心里一酸,轻轻拍了拍爱妻的肩膀:“别再说傻话了,先安心养病好不好?” 郝晓梅那副晶莹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太多的无奈:“好吧。” 郝晓梅住院期间,他照顾的老者频频来病房探视,对她的关切溢于言表。郝晓梅显得很不安,每次都劝他不要来了,自己很快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再回去照顾他。 老者似乎对她产生了依赖症,每次都是那几句话——“晓梅,爷爷真是离不开你了,每天要是看不到你,心里总是很失落。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早日回家呀。” 刘成凯心里很是感动,同时也不是滋味,在一次送老者离开病房时搀住对方的胳膊表示:“马爷爷,您对晓梅的恩情,我记住了,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您。您老这么大年龄了,身子骨又不好,以后就不要再来了。等晓梅出院后,我一定带她去探望您老人家。” 老者连连摇头:“小刘,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晓梅才是我的恩人呢,如果不是她每天照顾我,陪我聊天解闷,我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她出了这事,我这个老头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成凯不由一愣:“跟您有什么关系?” 老者显得极其懊悔:“唉,我早看出她的情况不对劲了,每天在我家忙碌都气喘吁吁,我就劝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她说这是怀孕的正常妊娠反应,不碍事的。我又劝她多休息,可她又说怀孕的人也要加强锻炼,否则会容易难产的。唉,我的老伴和女儿都生过孩子,可没有像她这样的···唉,我早该看出来呀···结果···小刘···我对不起你们刘家呀···” 刘成凯一看老者有些激动了,连忙安慰道:“晓梅早就有病,就是人太脾了,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您老人家千万不要耿耿于怀。” 老者突然一把抓住刘成凯的手:“小刘,你是在埋怨晓梅吧?” 刘成凯赶紧摇头:“没有呀,您千万不要多心!” “不对,你刚才这样说就说明你怪她了。” 刘成凯不由一声苦笑:“马爷爷,我真的没有!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呀,因为远在部队无法照顾她,却让她整天腆着大肚子工作。” 老者连忙解释道:“我需要晓梅并不是想让她干家务活,而是陪我聊聊天,她就是我的开心果呀。可这个丫头太勤快了,又闲不住,唉,都怪我没看护好她呀。” 刘成凯勉强忍住自己的眼泪:“您不要再说了···都怪我···一切都怪我呀!” 第129章不放弃 老者将在离开之际,又突然抓紧了刘成凯的胳膊:“小刘,你不会嫌弃晓梅吧?” 刘成凯当即表示:“怎么会呢?晓梅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一生的恩人呀。” “可是···她生不了孩子了呀。” “马爷爷,孩子对我来说是重要,但远没有她在我心中的分量重。晓梅就是我的命呀。”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我为晓梅感到高兴。” 刘成凯望着老者远去的蹒跚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看样子对方也不清楚晓梅病情的严重性,所以仅仅限于那一点的担心。可是,晓梅的病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吗? 刘成凯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瘫痪时部队的大夫照样给自己判了死刑,如今晓梅跟自己的情况颇有相似之处,但愿她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一次超越自我。 他想到这里,不禁期盼一个奇迹,这个奇迹远比自己当初站起来重要得多! 当天晚上,他回了一趟家,面对熟悉的景物,令他百感交集,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家,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享有和珍惜就被蒙上了厚厚一层阴影。 他万念俱灰地四处张望,猛一抬头,瞥见了母亲的遗像正悬在墙上,心里不由一动,原来,她的爱妻已经把刘母的遗像放大,并且高高悬挂在客厅的墙上。 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扑通一声跪倒在遗像前,仰头含泪冲遗像祷告:“娘呀,求您老人家保佑您的儿媳晓梅吧!虽然她不能给您生个孙子了,但念在她对您老人家如此尊重的份上,就帮帮她吧···她也是儿子的心头肉呀···如果不在了···儿子活着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刘成凯在亡母的遗像前真可谓声泪俱下,内心的悲痛已经到了极点。 然而,他的情绪尚未平息,又冲出门外,在黑漆漆的胡同里仰望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再一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上天呀,我刘成凯从来没有迷信过,但为了我的妻子,我就信您一回,求求您救救我的晓梅,只要她能好起来,我刘成凯宁愿减少一半的寿命·······” 刘成凯叨念了不知多久,等转身回来时,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也许是他的祷告起到了作用,郝晓梅在接下来的治疗很是顺利,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好了,只不过再也离开胰岛素了,每天三餐之前要定时注射。也许是出院心切,她已经不安心呆在床上了,而是频频在病房内外走动,那副大眼睛里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就像一个脱胎换骨要迎接新生的女子,并且频频央求刘成凯—— “哥,我要出院!” 刘成凯的口气很坚决:“不行!大夫说你的血糖很高,就连尿糖都是四个加号,必须都要调理好了才行。” “可是,他们每天只是给我打三针胰岛素呀,就连输液都停止了呀。” “傻丫头,难道注射胰岛素就不是治疗吗?” “可是,咱们回家也可以自己注射呀。你不是没有都跟护士在学吗?” “我···可我怕的病情出现反复呀。” “怎么会呢?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只要每天三餐前注射一点胰岛素,就不会有事的。咱们只需在医院开几瓶胰岛素就能出院了。” “晓梅,我听护士说,胰岛素是生命制剂,无法在常温下保存呀,只能存储在冰箱里。咱家可不趁那玩意呀。” 郝晓梅不禁苦笑:“我的哥呀,难道就因为如此,我要在医院住一辈子吗?” “这···等我解决了胰岛素存放的问题再说。” 郝晓梅思忖片刻,便建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只开一瓶胰岛素出院,完全可以满足我一周多的用量,咱家虽然没有冰箱,但也可以找一个凉爽的地方存放,现在是春天,室温不算太高,完全可以把它存放在自来水的水管旁,那里比较凉爽潮湿,暂时能满足胰岛素的存放。” 刘成凯沉吟道:“胰岛素用完之后呢?” “我听护士说,在药店也能购买到胰岛素,这里是省城,有冰箱的药店有很多呢,购买胰岛素不成问题。” 刘成凯还是犹豫道:“假如以后天气热了,咱家不能满足存放胰岛素该怎么办?现在冰箱太贵了,咱们根本买不起!” 郝晓梅不禁苦笑:“我的傻哥呀,咱们如果再这么继续住下去,就越来越买不起冰箱。因为在这里每天都需要花销。只有我出院了,就能出去挣钱了,就会逐渐凑够买冰箱的钱。” 刘成凯心里一动,不由暗想,她没有说向外借钱,而是说要靠自己努力,这足以说明她的一种自强自立的精神。其实,只要她向曾经的老板马平川开口,人家就会毫不犹豫地掏钱为她购买一台大冰箱的。可是,马平川和窦纯燕每次来病房探望她,主动想帮助她时,她总是说没啥困难,唉,自己一个大男人在感觉无助时都奢望有一个贵人帮扶,而她却如此的刚强! 他面对看似柔弱但性格无比坚强的爱妻,终于做出了妥协,接她回家调养了。实际上,郝晓梅只要多住一天院,就会让他多受累一天。这段时间里他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身心上都是精疲力竭。 郝晓梅此时就像正常人一样,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俏丽的脸庞上始终绽开着桃花般的微笑。可一旦到了家,心情就变得激动起来,尤其面对刘母的遗像,辛酸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抛开一切,径直来到遗像前表达忏悔之情—— “娘···您的儿媳妇不争气···没有保住刘家的骨肉···我有罪···求您老不要难过···要保佑儿媳妇···虽然大夫说我不适合再怀孕了,但我会努力让自己为刘家留下一炷香火···求您老在天堂保佑我吧···给我创造奇迹的力量···” 她的一番祷告让刘成凯以及帮忙接她出院的冯天祥都为之动容。 刘成凯内心不禁感慨万千,她还不完全了解自己的情况,甚至对这种病的认识不足,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不患癌症,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殊不知她的病其实比癌症还麻烦。癌症起码有化疗和手术的治疗手段,而她的病几乎无药可救,只能靠注射胰岛素来维持生命了。 上天真能为这个家庭再创造一次奇迹吗? 刘成凯在郝晓梅冲着遗像祷告时也不禁默默祈祷,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求子’而是求爱妻能好好活下去。 郝晓梅回家后似乎充满了动力,完全不把自己视作病人,家务活抢着干,就连饭前注射胰岛素的工作也坚持自己亲自注射,在她看来,自己照顾自己是今后必须要承担的,因为她不想拖丈夫的后腿,希望他早日返回部队继续自己当兵的梦。 刘成凯怎么忍心离开?他为了爱妻的病跑了省城很多地方,令他感到迷茫的是,那些权威大医院都对爱妻的情况摇头,而一些小医院或者是专门治疗糖尿病的专科医院却说有希望,并给予很多建议。 刘成凯虽然半信半疑,但事关爱妻的生死,他不能犹豫,几乎倾囊为她购买了各种专治糖尿病的药物。 “哥,你不用在家照顾我了,明天赶紧买火车票回部队吧。” 郝晓梅清楚丈夫只有十五天的探亲假,眼看到日子了,就动员他赶紧回部队去。 刘成凯吓了一跳:“晓梅,你现在是病人,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不管呢?” 郝晓梅不禁叹息:“唉,既然糖尿病是终身疾病,难道你要陪我一辈子吗?” “难道你不希望吗?” 郝晓梅不禁湿润了双眼:“希望,当然希望。对于相爱的双方来说,彼此一生的相守就是幸福的真谛。可是,生活中还有很多的内容,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哥,你还有自己的梦想,那就是当一辈子的兵,以后要像你的教官那样,为祖国培养一批又一批的国家卫士。想当初你因为受伤几乎休假一年,难道现在为了我又长期休假不成?长此以往,你提干的事情就会耽搁的。你的年龄也不小,眼看就奔三张了,难道你想留下遗憾吗?” 第130章生存的价值 “晓梅···我?” 刘成凯面对爱妻的苦口婆心的相劝,不由垂下了头,他的内心激烈挣扎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 笃笃笃——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让他俩都为之一振。 刘成凯要从这样压抑的气氛中摆脱出来,立即站起来身来奔向门口。 郝晓梅虽然没有动,但却向门外歪着脑袋,投去好奇的目光。 “马爷爷!” 随着刘成凯的惊呼,郝晓梅飞快地扑向门口。她没有想到她的雇主会寻到家来。 门外果然站着拄着拐杖的老者,迎着尚有些刺骨的春风尽显老态龙钟,已经处于风烛残年的他,那副深陷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丝殷切和渴望。 “马爷爷您咋来了?快请进!” 郝晓梅发出一声惊呼后,立即闪出门外,搀扶住了老者的一只胳膊。 老者也许走了一段很长的路,且不说是不是过程中是否租车,单凭从胡同口走到这个门口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他确实累了,有些气喘吁吁,无法回复一句,便在郝晓梅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迈进了门里。 刘成凯很是感动,赶紧搬出家里唯一的一把沙发椅让老人坐。 老者在郝晓梅搀扶下缓缓坐下来,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发现无奈的语气:“唉,我没法不来呀。你出院了也不告我我一声,害得我白跑一趟医院。” 郝晓梅一副怜惜的神情:“马爷爷,您上次来时,我不是劝您不要再往医院里跑吗?您咋又去了。” “唉,你当初答应过我,等你出院后还会来家里照顾我的,我一直等不到你,心里就有些发慌呀。” “对不起,等再过两天,我一定回去。” “此话当真?” “我啥时骗过您老人家呀?” 郝晓梅用手一指旁边的刘成凯:“他的探亲假就快结束了,马上就要回部队了,等送走他之后,我立马回去陪您。” 老者一听,顿时把征求的目光投向刘成凯。 刘成凯显得无比的为难:“晓梅,你今后恐怕离不开注射胰岛素了,我担心你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呀。” “看你说的?”郝晓梅一副不以为然,“我怎么不能照顾自己?现在我都可以为自己注射胰岛素了。再说,我也许以后就不用注射胰岛素了,光吃你买的这些药就可以把尿糖控制住了。只要我发现检测尿糖的试纸上的加号少了或者没了,就可以停止注射胰岛素了。” 刘成凯一直对女医生的话耿耿于怀,依旧双眉紧锁:“要停止注射胰岛素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而且以后保存胰岛素会很困难,我真担心你应付不过来呀。” 老者早就听说过胰岛素,这时赶紧插嘴:“小刘,你是担心以后天气热了,胰岛素不好保存是吧?” 刘成凯点点头:“嗯,我家的目前条件是买不起冰箱的。” 老者一副嗔怪道:“你家买啥冰箱呀?我家就有呀。晓梅每天注射用的胰岛素可以保存在我家呀。而她每天注射也不用跑回家了。” 郝晓梅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好主意。马爷爷家的冰箱可大,放多少瓶胰岛素都不成问题。” 刘成凯并没有感到兴奋,反倒产生一丝隐忧,质疑的目光盯着爱妻:“晓梅,难道你非要去马爷爷家工作吗?” 老者不待郝晓梅回答,率先表示:“小刘请放心,我知道晓梅的病情,不会让她劳累的。再说,我家也没多少家务活要干。另外,我正托老战友帮晓梅找到治疗办法呢。她只要每天陪我做做伴就行。” “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的家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不信,你就问一问晓梅。” 郝晓梅为了能让丈夫安心回部队,当即表示:“马爷爷家条件可好了,还有席梦思床呢。我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就睡在那里,可舒服了。” 刘成凯无语了,彻底陷入迷茫之中,虽然女医生的话就像暮鼓晨钟一样历历在耳,但看到爱妻现在的样子,生命似乎还有无限活力,而自己之前因为受伤已经耽搁太多,现在好不容易在部队里取得一点成绩,难道就要半途而废吗?再说,如果自己因此退伍在家照顾她,她会同意吗? 他纠结地思忖良久,才充满矛盾地道一句:“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郝晓梅也思忖一下,然后表示:“你如果想不通,可以再好好想一想,但一定要快,不能耽搁回部队的期限。 老者还想再劝刘成凯两句,但被郝晓梅轻轻摇头制止了。 “马爷爷来一趟我家不容易,就在这吃饭走吧?” 老者欣然应允。 郝晓梅为了展示自己的活力,独自在厨房里忙碌,就连刘成凯帮忙都不允许。 刘成凯无奈,只好陪老者聊聊家常。 老者早就从郝晓梅嘴里得知他的情况,着实勉励了一番,并趁机做了一番他的工作。 由于老者是一名老革命,讲出的话自然有一番道理,但刘成凯依旧心事重重。 等老者在他家里吃过饭后,早已经过了午后。 “晓梅,小刘,我该回去了。” 刘成凯一看老者提出了告辞,自然要主动提出相送。 老者也没有推辞,而是欣然同意:“好呀,正好让你到我家看一看。” 郝晓梅也满心欢喜,亲自把老者和丈夫送出了胡同口。 刘成凯因为老者年事已高,深怕有一个闪失,主动伸手拦住一辆人力三轮车。 老者也没有客气,抬腿就往上迈。 刘成凯知道他的身体有些臃肿了,便伸手把他搀扶上去,随后自己也坐上了另一侧。 三轮车把他俩到到老者的家后,老者自然要请他进去坐一坐。刘成凯客随主便,果然这个家令他耳目一新。这是一个真正的离休老干部的家,一切物质基础是应有尽有。 老者一见他的两眼都看直了,便惬意地询问:“小刘,怎么样?晓梅在这里不会委屈着吧?” 刘成凯只能赔笑道:“晓梅在这里工作生活简直就是掉入福堆里了。不过,她的病情实在不容乐观呀。” 老者沉吟道:“我已经在琢磨她这样的病了,虽然现在没啥好办法,但随着医学的发展,将来肯定会有根治的法子。” “将来?”刘成凯不禁喃喃自语,“她能等到将来吗?” “你说啥呢?”老者隐隐约约听到了,不禁嗔怪道,“你可是一名军人,就应该有一种乐观主义精神。晓梅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呀,老天不会忍心很快把她收走的。她一定会创造生命的奇迹。” 刘成凯不由一愣:“您···您都了解她的情况了?” 老者略显沉重地点点头:“嗯,已经有的大夫透露给我了。但我不相信晓梅就这么快就夭折。我们不要放弃任何的努力。” 刘成凯又不禁苦笑道:“您既然明白是咋回事了,咋还赞同我走呢?” “唉,我是为晓梅考虑呀!” 刘成凯很是不解:“您···您说是为晓梅考虑?” “难道不是吗?你就算整天陪在她的身边能起到多少作用呢?晓梅可不是自私的女孩,渴望的不是你每天的众星捧月,而是希望你能够有所作为。再说,要想让她的生命充满旺盛力,就必须让她有一个好的心态,觉得自己的存在,就能帮助一个孤寡老人的生活充满了活力,让自己的价值无限地放大,同时也没有影响你在部队的发展。” 刘成凯惊愕地盯着老者:“您如此渴望她过来照顾您,原来是想帮她呀?” 老者坦然地点点头:“我是想帮她,但也是在帮自己。” 刘成凯低头沉思不语。 老者趁机问道:“你这回该放心了吧?” 刘成凯带着一副矛盾的心情终于做出表态:“好吧,一切都依您。” 第131章信短情长 刘成凯从老者家里走出来,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困扰内心深处的东西一下子释怀了。他向家的方向迈出了矫健的步伐,脑海里呈现出军营和战友们一张张欢迎他的笑脸,就像是当初他伤愈归队时的情景。 当他走回那条长胡同的时候,正好与冯天祥不期而遇。 “凯子,你回来了?”冯天祥远远地跟他打个招呼。 刘成凯“哦”了一声,“你知道我去哪了?” “当然知道。我刚从你家出来嘛。” 他俩同时停下来,似乎都有话要说。 冯天祥率先问道:“那位马老爷子的家怎么样?” “人家毕竟是离休的大干部嘛,家里非常宽敞和气派。倒是很适合晓梅生活和养病。” 冯天祥点点头:“是呀,我刚才也听晓梅讲了。人家的条件真的没得说!” “可是···”刘成凯的表情又呈现一丝忧郁,“晓梅身边缺少一个照顾她的人,而且还要照顾那位爷爷。我发现那位爷爷的身子骨很虚弱。” 冯天祥思忖道:“晓梅目前的身体并不需要专人照顾,而且她做一点家务也不是坏事,从目前的阶段看,她完全可以应付的。再说,那个老爷子还是有自理能力的,只需要晓梅帮做做饭,洗洗衣服和聊聊家常而已。” “话是这样说,可我担心这样做不是长久之计呀。” “嗯,那是当然了。所以你必须要抓好机会,早日让自己在部队提干,再把晓梅接过去。这样,晓梅也可以享福了。” 刘成凯眼前一亮:“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们部队提干的难度特别大,而且我的岁数也大了,已经过了考军校的年龄了。” “哦,那你先在部队坚持干一段时间,如果提干不行,就提出复员。就凭你在部队的表现,回到地方也能被安排一个好工作。” 刘成凯点点头:“只能如此了。虽然我的梦想是做一名职业军人,但如果真是形势所逼的话,我也不得不申请复员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回部队吧。我听说部队可是一个很严格的地方,万一你超了探亲假期,会对你的评比有影响的。” “嗯,我听你的,明天就返回部队。不过,我还是对晓梅放心不下。你能帮我照顾她一下吗?” “当然可以。虽然她会住在那位老爷子家里,但我会经常去探望她。” 刘成凯面露喜色:“如果是那样的话,简直太好了。如果你发现晓梅身体状况不对劲的话,一定要给我写信呀。” “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办到!” 第二天,刘成凯尽管心里有多少的不舍,但还是踏上了返回部队的列车。 郝晓梅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站台上与他依依惜别。 郝晓梅并不是不需要丈夫的照顾,但为了心上人的前途,她只能把一切的苦水吞咽在肚子里,以一副平静地姿态帮助丈夫整理一下衣领,并叮嘱几句。 刘成凯则关切溢于言表:“晓梅,你一定要经常给我写信,要把自己的感觉写清楚,一旦有什么不适,要请冯哥他们帮忙呀。” 郝晓梅嫣然一笑:“你一个男人咋比我还婆婆妈妈?就这样的几句话你已经叨咕很多遍了。你还是快上车吧,再叨咕一遍会让我崩溃的。” 刘成凯自然明白爱妻的用意,虽然舍不得上车,但毕竟距离发车时间很迫近了,站台广播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他只好含泪道了一句:“晓梅,请珍重自己!” 他终于登上列车并一骑绝尘而去—— 郝晓梅望着列车远去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也许压抑得太久,让她的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 其实,她已经对自己的病有了一定了解,决不是单单不能生育那么简单。她这时体会到了与爱人生死离别的味道。 刘成凯返回部队后,内心变得沉重许多,就连正常的训练也没有以往的积极性了。还好,他已经是个老兵了,可以吃些‘老本’过日子。 不到十天,他终于盼来了爱妻第一封来信。在信中洋洋洒洒的字里行间,除了对他的思念之情就是向他通报一个好消息——她的尿糖加号降下去了,她注视胰岛素剂量也随即减轻了。如今她的食量也增大了,每天陪着马爷爷散步聊天,感动他,温馨她。信中最后要求刘成凯一定要把所有的心思投入到部队上,决不能因为她而分心。 刘成凯端着那封信激动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充满了感动。爱妻已经把他看穿了,真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 这封来信俨然为他注入了无限的动力,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积极性,并又一次荣立三等功。当然,他所达到的一切成绩都是来源于爱妻一封接一封来信的鞭策。 有一封信令他很是感动,其中一段内容是—— 哥,马爷爷又帮我找到一些关于糖尿病患者的资料。其中有一个例子跟我的情况很相似。她也是一个i型糖尿病患者,也曾经失去一个孩子,但她在医生不看好的情况下,依然冒险怀了二胎,并最终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有记者采访她为啥这样冒险,她却回答说,这个孩子是她留给自己爱人的最好礼物。她就算豁出自己这条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目前正在积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也要为咱们刘家留一个后代。现在就盼望你能回来一趟··· 刘成凯在感动之余又充满忧郁,便回信—— “晓梅,得知你的康复情况很好,令我甚感欣慰。不过,你的健康平安就是我最大的渴望和幸福。至于生孩子的事情嘛,我看还是算了。对于我来说,上天能给我一个过二人世界的机会就是对我最大的眷顾。做人要懂得知足。我不可能让你冒一点风险的。 郝晓梅随即来信提到—— 哥,咱们刘家岂能没有孩子?咱娘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你是咱们刘家的独苗呀。后人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一个堂堂的热血男儿,怎么可以没后。我如果能为你生一个孩子,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刘成凯看到这段内容,内心又起波澜,随即回信表示—— 晓梅,求你不要再说傻话了,难道你不清楚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吗?如果你没有遗憾地走了,却把人生最大的遗憾留给我了。难道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吗?我才不呢。你要是不在了,我就随你而去。求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吧。 郝晓梅很快回信责怪—— 哥,你才说傻话呢。假如你要真那么做,还有脸在天上面对咱娘吗?关于生孩子的事情,咱们等日后见面时再商量,但你不许再有这样的傻念头了。我爱你,可不希望你能为我殉情,而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对我来说,你能幸福地活着,才是我生命中的最大期盼,就算我有一天生命结束了,我的灵魂依旧可以守候你的幸福。 刘成凯望着爱妻信中这段语重心长的话,不禁感慨万分,心里产生了一种立即回到她身边的念头,之前要在部队建功立业的雄心和抱负已经荡然无存了。 第132章病入膏肓 又过了两个月后,他接到了冯天祥的来信—— 凯子,尽管晓梅再三阻挠我把实情告诉你,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了。她目前状况很不好,已经从马老爷子家搬回来住了,因为马老爷子意外病逝,他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并把她无情地轰出来了。她心里很受伤,身体状况变得异常糟糕。她现在需要你呀! 刘成凯明白一切真相后,便对这支生活多年的部队再无留恋之心,当完成这一次大比武之后,毅然决然地申退伍回家。 往事如烟,刘成凯在回家的路上一想到这些往事,不禁唏嘘不已。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胡同口。 望着这条熟悉的胡同,刘成凯的内心真可谓百感交集,立即加快了脚步。因为他清楚在胡同深处的那个家里,他的爱妻正无助地承受着病魔的折磨。 咯吱! 当他匆匆靠近自己的家门,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那扇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冯天祥正要往出走,一看到他背包站在门外,顿时露出惊喜的目光:“凯子,你回来了?” 刘成凯往门里投去焦虑的目光—— “嗯,晓梅的情况咋样?” “哦,她还不知道你要回来,刚刚睡下,我正要回家。” 刘成凯露出感激的目光:“冯哥,是你一直照顾晓梅吗?” 冯天祥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平时关照她一下倒是可以。马总和窦大姐也经常过来照顾她。” 刘成凯依旧满怀感激:“麻烦大家了!” “哎呀,凯子就别跟我客气了,赶紧进屋看看晓梅吧。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刘成凯已经顾不上送一送冯天祥了,把身上的背包往地下一扔,匆忙奔向了里屋—— 郝晓梅正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整个脸颊都毫无血色,曾经美丽的双唇不仅干裂,而且冒起了白泡。 刘成凯见状,心里不由一沉,爱妻这副样子比她流产时的样子还渗人,那位女医生的话又历历在耳。难道晓梅的生命就快到达尽头了吗? 此时,在他的内心泛起了一股无名的懊悔,明知道晓梅的生命可能不久矣,自己当初为啥要离开她?还不如当时就退伍了呢?已经整整十个月了,自己就这样白白流失了宝贵的十个月。这对于一对恩爱的夫妻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呀! 刘成凯的那颗心深深地被刺痛了,伸出颤抖的右手触摸爱妻那副苍白的脸颊,悲痛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沿着脸庞滚落在覆盖爱妻的被面上,并发出轻微的声响。 郝晓梅并没有睡熟,经他一碰,缓缓地睁开了大眼睛。 如今她那副大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却面对自己的爱人时,还是显露出一丝光彩,同时也变得晶莹剔透。 “哥,你回来了?” “晓梅···哥···回来晚了···” 刘成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顿时抽泣出声来。 郝晓梅同样变得异常伤感:“哥···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了···” 刘成凯懊悔得几乎无地自容了,冲他的爱妻连连摇头:“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明知道你的病···却还是狠心回部队了···这件事已经造成我终身遗憾了···我在你痛苦的时候···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简直不配做你的丈夫!” 郝晓梅一看他痛苦万状的样子,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哥,你千万不要难过,这都是我的意愿,希望你能在部队干出一点名堂,因为只有你好了,我才能好。” 刘成凯怜惜地搂住爱妻的娇躯:“唉,你要是不好,我能好得了吗?我直是该死,居然放弃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去贪图一点点的虚荣···让你受苦了···” 郝晓梅连忙解释:“不,我没有受苦,而是一直活着很开心很充实···我之前给你写的那些信都是真的。” “唉,你就别瞒我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会病成这样吗?” 郝晓梅因为他的突然回来,在精神上变得亢奋一些,从他的怀里拔出来之后,立即拉他坐在床边,而自己要下床为他倒杯热水。 刘成凯一看爱妻有一点喘息,心态地把她按坐在床上。 郝晓梅挣脱一下:“哥,你放开我,我要给你倒杯水。” 刘成凯轻轻摇头:“你别动,我不渴。” “你跑了那么远的路,怎能不渴?” “好吧,你乖乖呆着别动,我自己来。” 刘成凯飞快地迈步到外屋去倒开水,但不料暖瓶的空荡荡的。 他心里一沉,清楚不能立即返回到爱妻的身边了,只好含泪先去厨房烧水。 等他忙完一切回来,郝晓梅已经站在地面了。 刘成凯赶紧抢步上前,紧紧抱住她,并附在她的耳边嗔怪:“你咋不听话呢?” “哥,我并没有那么脆弱,还能干点啥呢。” “宝贝,现在哥回来了,不需要你做啥了。你现在必须要接受我的照顾。” 郝晓梅一副苦笑:“唉,是晓梅拖累你了。” “你是我的宝贝,我会怕拖累吗?想当初你照顾我时,觉得是被我拖累了吗?” “我当然不会。可当时你也没有自己拖累我呀?” 刘成凯一呆:“是呀,我当初只是以为自己正在康复的过程,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辈子站不起来。”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站着吗?” “是呀,我既然能好好站着,你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咱们夫妻俩注定是一对同命的鸳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 “可是···我不希望你照顾我,这样会耽误你的前程。” “傻宝贝,我的前程就是你呀。” 郝晓梅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艳,随即质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是谁通知你的?” “宝贝,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在最艰难的时刻有我的陪伴。” “你陪伴我?难道不当兵了?” “我已经退伍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兵了。” 郝晓梅惊愕地瞪着他良久,才忿然吐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成凯不由一怔,意识到自己的退伍还没经过爱妻这一关呢,面对她如此的病情加情绪,自己要说服她是需要一个艰巨的过程。 “宝贝?” 郝晓梅赌气把身子扭过来,并不搭理他。 刘成凯不禁从身后抱住她,再次动情呼唤:“宝贝!” 郝晓梅终于做出反应:“干嘛?”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啥事?你问吧。” “假如我当初站不起来了,你会离开我吗?” 郝晓梅迟疑片刻,才摇摇头:“不会。” “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累赘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晓梅,我也爱你呀,并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可是···你这种爱会让我承受巨大的压力。你···不能以退伍做代价呀。” “傻丫头,你才是我生命中的一切,假如失去了你,任何东西还对我有意义吗?我如果不在这个时刻珍惜你,陪伴你,与你相濡以沫,那我会后悔终身呀。难道你愿意让我今后生不如死吗?” 郝晓梅浑身一震,不禁流出激动的泪水。 第133章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 刘成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并向爱妻示意:“你看,这是我的复员金,足足有两万多块呢。咱们用它好好治病好不好?” “可是···我的病还能治好吗?” “能!只要你有信心,当然能治好!” 郝晓梅沉吟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中断过治疗。马爷爷帮我找了好几种理疗方法了,可惜都不管用。” 刘成凯听她这样一说,自然联想起那位老者,不由好奇道:“马爷爷是咋死的。” 郝晓梅突然正脸面对他:“我如果说马爷爷是自然死亡,你相信吗?” “哦,怎么个自然死亡?”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不仅是你不会骗我,就凭他老人家是一个那么好的老头,也自然会寿终正寝。” 郝晓梅不由感慨:“他老人家走的前一个晚上,跟我聊了很晚,讲述了许多他的年轻往事,说到动情之处,我和他都不停抹眼泪。他最后给了我一个存折,里面有五万存款,说留给我治病用。” 刘成凯心里一动:“你收下了没?” “我能要他的钱吗?可我要是不收,他就不休息。我只好先答应收下来,其实是帮他保管而已。” “后来呢?” “他老人家第二天早上就没有醒过来···我打电话找了120,可人家过来说他已经走了,只好又联系了他的女儿。” 刘成凯震撼了很久,才又不解道:“我听冯哥说你是被马爷爷的女儿撵出来的,这又是咋回事?” “唉,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夸张,毕竟马爷爷走了,那个家也用不着我了。那位阿姨只是对我有些怀疑而已。” “怀疑你什么?” “当然是怀疑我偷拿了马爷爷的财产。当我把马爷爷给的存折交给她手里时,她非说我不诚实,没有把马爷爷所有的钱款交出来。” 刘成凯感觉头都有些大了,不由质疑道:“难道你没有对那个女人说,这个存折是他爹送给你的吗?” “我当然说了,可她不相信呀,还说马爷爷的遗产去向不明,后来都报警了。” “啊?”刘成凯忿然道,“她太过分了!” “你别生气了,警察过来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反而夸我诚实呢。她呢,毕竟心情不好。” “她冤枉你就等于伤害你呀,咋跟她老爹一点也不一样,没有一点同情心!” 郝晓梅望着丈夫忿忿不平的样子,心里又泛起一丝哀愁。 刘成凯的眉头又突然一皱:“晓梅,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病情复发的?” 郝晓梅显然是担心他会迁怒于老者的女儿,连忙掩饰道:“是有一定关系,但主要是因为马爷爷去世而伤心过度。” 刘成凯依旧悲愤难平:“她还是不是人?不但没有同情心还诬陷你,害得你的病情复发,我非要找她理论一下不可。” 郝晓梅一把抱住已经转身要冲出去的丈夫:“哥,还是算了吧,马爷爷走不到一个月呢,不能让他老人家在天上寒心呀。” 刘成凯虽然不忍心违背爱妻的意愿,但又不禁苦笑:“他如果看到他的女儿这样对你,就已经寒心了。” “那你也要为那位阿姨想一想呀,人家还没有走出失去亲人的阴霾中呢。” 刘成凯慢慢分开她的胳膊,在缓缓转身面对她:“你真是太心善了,可这样往往受人欺负呀。” 郝晓梅淡然一笑:“没有人欺负我,做人难免不受点委屈。” 刘成凯不禁感慨道:“是呀,你受了很多委屈,比如自己继母的,还有曾经同事的,就连你的爱人给你的委屈也要承受。” “净瞎说!”郝晓梅嗔怪道,“你啥时给我委屈了?” “你咋能忘记呢?我都把你撵出家门了!”刘成凯回首往事,不禁满怀悲怆。 郝晓梅显得毫不介意:“那不算什么,毕竟你承受太多痛苦了,就算往我身上发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你并不清楚自己的实际情况,并不知道必须强迫自己,超越自己身体的极限才有可能创造奇迹。” 刘成凯不禁热泪盈眶:“我是创造了奇迹···但更希望你也能创造奇迹···命运总是要频频考验我们的爱情···你一定要加油呀!” 郝晓梅鼻子一酸,同样流泪道:“好吧,我就听你的,咱们就赌一把,决不轻易向命运低头。” 刘成凯一副壮志林云:“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要治疗你的病!” 郝晓梅浑身一震:“假如我的病治不好,你不会真这样做吧?” “丫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其它的身外之物跟你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郝晓梅那副大眼睛与他紧紧相对,并从对方深邃的眼眸里读出了对自己的不舍。她觉得必须他一个机会,一个为自己付出的机会,只有让他无憾了,才能坦然面对今后的人生。 “好,我们一起去战斗!” 从此,刘成凯便带着爱妻走上一条漫长的求医之路。他为了爱妻不仅倾尽所有,就连上级组织为他安排的一个公务员工作都放弃了,这正践行了他的意愿——只有她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 北京,上海,还有许多据说可以医治糖尿病医院所在的城市,他带着爱妻都踏遍了,结果,一次次带着希望而去,却又失望而归,只能把大把大把的冤枉钱抛洒出去。 一晃半年过去了,郝晓梅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毕竟,距离女医生的断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哥,你带我回家吧···” 郝晓梅躺在外地一家医院的病床上,向他发出虚弱的请求。 刘成凯早已经弹尽粮绝了,不仅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复员费,而且还借了一大笔钱,但他的一切努力和付出并没有换来爱妻的健康,而是眼看着她通向了死亡。命运是残酷无情的,就连上天也不会把奇迹眷顾他两次。 刘成凯已经从爱妻的红肿的眼睛里读出了绝望,便不忍心再让她遭受颠簸之苦了,含泪点点头:“好,咱们回家!” 刘成凯把她带回省城的家时,不仅是冯天凯,就连马平川夫妇都闻讯赶来了,一看到奄奄一息的郝晓梅,都不禁扼腕叹息。 马平川面对昔日追求的女神,勉强克制住自己的眼泪:“晓梅,你受苦了···” 郝晓梅躺在家里的床上,强作笑颜:“没有办法,人只要得病了,那就要遭受无尽的痛苦,甚至钱都不叫钱了。” 马平川看出他们这个家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阶段,不由把目光转向刘成凯:“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吗?” “这···”刘成凯虽然是一个自强的男人,但眼看爱妻无助的病痛,也不忍心让她躺在自家床上等死,迟疑一下,便要向对方求助。 不料,郝晓梅这时插一句:“你们的公司目前效益咋样?” 坐在她身边的窦纯燕一副愁容:“唉,真是一言难尽,由于目前经济不景气,我们的公司已经负债累累了。” 郝晓梅一愣:“怎么会这样?” 冯天凯这时接口道:“这是真的,由于国内通货膨胀,几个国外合作公司又撤资和中止合同,公司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阶段。目前马总正寻求银行贷款。我们已经连续三个月都发不出工资了。” 刘成凯心里一沉,不由冲马平川失声问道:“难道这是真的吗?” 马平川事到如今,只好点头承认:“嗯,公司确实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由于世界经济也很低迷,整个国家的经济都不景气。” 刘成凯这时就算再无助也开不了这个口了,无奈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是一个事业的强者,肯定能克服目前的困难。” 马平川清楚对方不会在寻求自己的帮扶,也只好道一句:“你们也要加油。” “嗯,我们就算有困难,也会克服的。” 第134章卖房救妻 送走了马平川等人,郝晓梅躺在床上,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一副痛苦万状的模样。 刘成凯于心不忍,于是对她商量道:“咱们去住院吧?” 郝晓梅吃力地摇头:“不要了··就让我呆在家里吧···我早已经知道你没钱了···” “晓梅···我就算再穷,也不能眼看你这样等死呀···” “我不怕···只要你守在我的身边···我就无憾了···” “晓梅···我的宝贝···可我有遗憾呀···不能让你在家里活受罪呀···” 郝晓梅瞪着灰暗的眼眸:“住院也许会舒服一点···可咱们哪有钱了···你已经为了做了一切能做的事情···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不,我一定要送你去医院。” “可是钱呢?” 刘成凯灵机一动:“我跟我的部队领导谈过,他们答应拨一笔救助资金,估计明天就能收到汇款单了。” 郝晓梅眼眸一亮:“这是真的?” 刘成凯掩饰一笑:“你哥啥时骗过你呀?咱们马上就去住院。” “可现在没钱呀···” “咱们已经跟医院熟了,估计他们会给咱们一个缓冲的余地。” “这···人家能干吧···还是等那笔汇款到了再说吧···” 刘成凯断然摇头:“不行!如果再拖到明天,你这一宿太难熬呀。” 郝晓梅也确实难熬,也清楚丈夫的脾气,只好随他了。 刘成凯这时真的没钱了,甚至连买菜的钱都没有,只能在家省下一顿饭,背着爱妻走向医院—— 郝晓梅显然坚持不了了,否则就不会答应去住院,这一路上她都是气喘吁吁。 刘成凯一边走一边关切地询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叫辆车吧?” 郝晓梅心里清楚,也许她的丈夫目前连打车的钱都掏不起了,于是故作轻松:“我没事,感觉哥的背是最舒服的地方。” 刘成凯鼻子一酸:“那好,哥就快一点走。” “我···我不是说挺舒服吗···你别累着···” 郝晓梅还腾出一只小手帮他擦擦鬓角的汗珠。 刘成凯清楚爱妻急需要治疗,于是不惜体力,一路小跑起来。 等到了医院,他直接背着爱妻冲进急诊室,因为他清楚,只有在急诊室才能省许多麻烦,也可以在不交钱的前提下,医院给予爱妻及时的诊疗。 果然,急诊室的医生刚一诊断郝晓梅,便冲刘成凯埋怨道:“你的老婆都病成这副模样了,你咋才把她送来?” 刘成凯有苦难言,只好解释:“我带她才从外地医院回来。” 当急诊室主任医生为郝晓梅做完检查,便把刘成凯叫到一旁:“先生,就凭你的老婆目前的状况,就算送她出国治疗也无济于事了。” 医生的这番话无异于又一次死刑判决,刘成凯的心几乎碎了,只能含泪表示:“请您们尽最大努力吧···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就好···” 医生点点头:“我们会尽力的,请您先把医疗费交一下。” 刘成凯心里一沉,几乎与哀求的语气:“大夫,能帮个忙吗?” 医生顿时一怔:“您是想说没有钱吗?” “大夫,请您能体谅我一下···我···我刚带她从外地就医回来···钱是有一点不凑手···请您跟我一天的时间···保证把这次的治疗费已经她今后的住院费一次交齐。” 医生愕然望着他:“您的意思是要让她在医院住下去?” “是的,毕竟这里的条件要比家里好。” “您保证明天会把钱交上?” “我保证!” 医生沉吟一会,才发出一声叹息:“唉,她的命能维持多久还不一定呢,先挺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刘成凯虽然心里是痛的,但表情必须向人家医生赔笑:“谢谢您的通融,我保证明天把钱送到。” 医生点点头:“嗯,您最好不要让我们为难。其实,我是看在您对她一片真情的份上才给您破一次例。” 刘成凯显得无比涕零:“谢谢您···谢谢您···” “好了,您现在赶紧出去想办法吧。” “大夫,她现在不需要我陪着吗?” “她暂时没事,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但这笔费用会很高,您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在经济上的保障。” 刘成凯含泪点点头:“我明白了,现在看一眼她···就走···” 医生心里有些不踏实,便点了一下:“您千万不要玩失踪,否则患者出现什么后果,我们医院概不负责。” 刘成凯赶紧表示:“我最迟在明天中午把钱交上,请您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呀。” 医生不得不苦笑一声:“您与其求我们,还不如求求您自己,赶紧去吧。” 刘成凯返回急救室,发现爱妻已经躺在床上输液了,口鼻已经被呼吸机的氧气罩覆盖住,也许是因为舒服一点了,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刘成凯呆望了一会,视力就变得模糊了。如今,他的爱妻真的离不开医院了,他必须要为她做好充足的经济基础。 可是,他还剩下什么呢? 刘成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医院,在通往家的路上,他一直默默地想着,等到了家门口,他才略有所悟,当开门浏览一下后,便锁门匆匆离开。 不到半个小时,他便现身在一个房屋中介公司。这里毋庸置疑,就是介绍房屋出售和租赁的场所。 一位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一看他推门而入,便赶紧迎了上来—— “刘先生来了?” 刘成凯木然应了一声:“哦。” “您考虑好了吗?” “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您请说。” “我要现金。” “当然,这不是问题。” “而且现在就要。” “啊?我没听错吧?” 刘成凯眼神一片黯然:“那是我家的老房子,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我是不会出售的。我现在就需要大笔的钱。” “哦,我听您上一次过来说是为了您的媳妇治病。” “是的,她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等救命钱呢。” 工作人员沉思片刻,便郑重地表示:“我会尽快帮您联系买主,并尽快完成这笔交易。” 刘成凯面露难色:“先生,医院方面只给我一天的时间,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是不会给我的妻子用好药的。” 工作人员面带苦笑:“刘先生的难处,我深表理解和同情,但房屋交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要经过很多的手续的。” “那该怎么办?我现在需要钱救命呀!” “您先别着急。”工作人员思忖道,“如果找到了合适的买主,我公司可以把您的情况跟对方说明一下,争取请他多付一些定金,就可以解决您的燃眉之急。” 刘成凯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请您们快帮我联系买主吧。” 工作人员拍拍他的肩膀:“好的,请您先回去等消息,我们立即联系那些注册的买主。” 刘成凯哪里还能静心回家等消息? “先生,我不用回家,就在这里等您们消息。” 工作人员显得很无奈:“那好吧,您就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刘成凯一看接待大厅的一处角落里有一张长椅子,想必是提供客户休息的,于是便靠过去。 第135章艰难时刻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中介公司的工人人员还紧张地联络着买主,并且接待了闻讯而来的那些对刘家老房子感兴趣的买主,并根据刘成凯提供的房屋资料,对人家耐心介绍着。 刘成凯则在接待大厅里等候消息,他已经很饿了,可口袋里只剩下一到一块钱了,这也是他全家仅有的一点财产。如今,他正经历人生中最困难的一段时光。 他急切等候好消息,可上天偏偏跟他做对,曾经对卖房犹豫的他当想尽快把房子出手时,那些买主又挑三拣四起来,协商了半天,也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买主。 刘成凯坐在那张长椅子上,心里越是焦急,肚子就饿得更厉害。他不得不暂时走出中介公司,要添一下肚子。 他徜徉在傍晚的街道上,心里依旧无法释怀,担心房子不能顺利出手,担心爱妻独自在医院里的无助。他那颗惆怅的心情到达了极点。 他途中经历几家小吃摊,但因为囊中羞涩而不得不忍耐住扑鼻的馨香,而且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他了。的确,当他把爱妻视作自己生命中的一切时,那么爱妻人生末途的残喘就像是他的人生绝路尽头。 在这一时刻,他选择与自己的爱妻殊途同归。 不知不觉,他又途径一个馒头房,一个沁人心脾的气味迎面扑来。他感觉自己可以消费得起,便翻了兜底,把那一块多钱掂在手里。 他进去片刻的功夫,便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馒头走出来,再环顾一下天色,担心中介公司会关门,赶紧大踏步往回赶—— 他一边疾步向前,一边从食品袋里取出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并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直到把他噎到了,这才缓几口气。 当他返回中介公司时,正好看到那位工作人员站在门外,心里顿时一动,赶紧加快了脚步。 工作人员好像是专门等他:“您回来了?” “啊,结果怎么样了?” “唉,您刚才去哪了?我们都下班了。” “我···我出去弄口吃的···请问结果怎么样?” 工作人员答非所问:“唉,为了您这宗事,我们公司可是下大了气力,一直忙到黑。” “谢谢贵公司的努力。请问有结果吗?” “哈哈,也算是天道酬勤吧,终于谈妥一个买主。因为今天太晚了,人家要明早去看房,如果相中了您的房子,人家当初就付一半的房钱。” 刘成凯又惊又喜,同时又附带不安:“他万一看不中该怎么办?” 工作人员的话有些模棱两可:“其实,要想让他痛快地购买也不难,就看您的诚意了。” 刘成凯不假思索地表示:“我当然是诚心诚意卖房了。” 工作人员试探问道:“假如人家买房的态度不坚决,您会让点利吗?” 刘成凯此时满脑子都是爱妻的无助痛苦,早已经把一切身外之物都抛诸脑后了。 “没有问题,只要对方肯马上交钱,我就算让再大的利也心甘情愿。” 工作人员被他的执着感动了,凝重地点点头:“请您放心,我们尽量会帮您促成这笔交易。” 刘成凯对他深深一躬:“一切都拜托您了!” “嗯,你可以回家等消息了。” 刘成凯有些不放心:“买主明早会来吗?” “您放心吧,我们已经跟他约好时间了。明天八点整肯定到达。” “好吧,给您们添麻烦了。” 刘成凯送走工作人员,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放不下在医院里没人照顾的爱妻。既然住院费目前已有了眉目了,他也不担心去面对催他要钱的医护人员了。 郝晓梅经过一阵输液和输氧,症状已经缓和很多了,在不经意间感觉身边多了一份气息,便缓缓睁开了那双缺乏明亮的大眼睛。 “哥?” 当她发现丈夫正栖息在自己的身边,顿时精神一振。 刘成凯眼望着她那副憔悴的面孔,心里不由沉甸甸的,又如同刀剜一般难受。 “晓梅···你好点吗?” “嗯,我感觉好多了。你刚才去哪了?” “我···出外办点事?” “你是去催那笔钱吗?” 刘成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之前对她炮制的谎言,赶紧点点头:“对,部队上给咱们的钱明天就到账了。” 郝晓梅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重重叹一口气:“唉,给部队添麻烦了。” “没事,这是对我曾经付出的回报。” “可惜···你为了我不得不退伍了···否则,你肯定能在部队干出一点名堂···你看···部队首长多重视你呀···” 刘成凯淡然摇头:“我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兵。再说部队的生活远比不上陪伴你的日日夜夜。晓梅,为了我,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呀。” 郝晓梅深深吸一口气:“我会的··起码不会让你留下任何的遗憾···” 刘成凯不禁心头一震,赶紧失声道:“晓梅,你的平安就是不让我留下遗憾。” 郝晓梅沉思片刻,才低声吟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刘成凯一愕:“晓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咱俩刚认识时的情景。” 刘成凯露出懊悔的神情:“请你不要再回忆了,我当时差一点把你推向深渊。” “不,是你救了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刘成凯鼻子一酸:“现在看来···救了你就等于救了我自己···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恐怕就废了···也就毁了···” “哥,不要这样激动。你现在能好的活着,对我来说不虚此生,也让自己无憾了。” “晓梅,只要你能勇敢地活下去,对我来说,也是无憾此生。” “可是,生命就算再顽强,也会有属于它的终点。我们既要勇敢面对生,也要勇敢面对死亡。” “可是···你就是我的一切···就算我死···也不要你死···” 郝晓梅抬手轻轻抚摸他的消瘦的脸颊:“哥,你瘦多了···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你不是为自己活···还有娘的希望以及刘家列祖列祖的重托···” “晓梅···我亲爱的宝贝···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就是我的一切···你的存在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郝晓梅无法说服丈夫,只能感动他的感动。他俩彼此都是热泪纵横。 第二天清晨,刘成凯告别刚熟的爱妻,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家里。他要把这里收拾一遍,准备迎接买主以及中介公司的人的到来。他希望能给买主留一个好印象,能卖一个好价钱。 他一连气忙碌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当他出外倒垃圾时,正好碰到去上班的冯天祥,并让对方很是吃惊,立即停住了脚步。 “凯子,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呀?” 刘成凯一副苦笑:“看你说的?我是在打扫房子,又不是唱戏。” “你···是不是又带晓梅去看病了?咋又突然回家收拾屋子呢?” “哦,你昨天来过我家了?” “是呀,我昨晚过去好几趟,始终没看到你们回家。” “哦,我已经安排她住院了。” “她现在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她恐怕要长期住院了。” “既然如此,你不好好在医院里陪她,干嘛收拾回家搞起卫生了呢?” 刘成凯感觉该向这个街坊大哥交待一下了,于是低沉的声音答复:“我要家里的这几间房子给卖了,所以先收拾一下,希望给买主一个好印象。” 第136章天堂的路 冯天祥几乎难以置信:“啊?我没有听错吧?你真要把家里这套老房子给卖了?” “是的。如今晓梅治病需要大量的钱,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冯天祥深表同情,但又忍不住质疑道:“晓梅知道你卖房子吗?” “不,她不知道。你要去探望她时千万不要对她讲起这件事。” 冯天祥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你想隐瞒她?这怎么可能?她要是出院了,岂不无家可归了吗?” 刘成凯鼻子一酸:“她也许出不了院了···” 冯天祥心里一沉:“既然是这样,那你还要往里扔钱吗?” 刘成凯很理智的神态回答:“我的钱也许不能让她创造生命的奇迹了,但只要能减少她一点痛苦,延长一点在世的时间,也就值得了。” 冯天祥不禁被震撼了:“凯子,你真是用心良苦呀,晓梅当初没有选错你!” 刘成凯回想起当初,两眼不禁模糊了,他要拼尽自己的一切,也要延续对爱妻的爱,也让自己的幸福多延续一点时间。因为爱妻要是走了,自己的一生也随即终结了。从古到今那些殊途同归的爱情故事亦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他最终卖掉了家里的老房子,把家里的物品能送人的就送人,只有把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保管在冯天祥家里的小仓房里,他要等到最后让这些物品随他和他的爱妻而去。 接下来,他便跟爱妻一样以医院为家了,每天衣不解带地在爱妻身边服侍着,在这期间,他还是毫不吝惜地相信各种广告,把钱大把地撒出去,希望能获取一份能创**妻生命奇迹的良药。在他的坚持里,不到最后时刻,就决不放弃对奇迹的渴望。 可是,尽管他做出万般的努力,他的爱妻还是在往死亡的道路上走了,上天并不会总眷顾他这个苦命的家庭。他的心逐渐凉了,只能报有一丝从容赴死的果敢。 郝晓梅的病情最后合并为尿毒症,已经不能自主排尿了,只能依靠溢流管来排泄,而然,在她的生命最后时刻,从体内排泄出来的已经不是尿液,而是污血,一切症状表明,她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了。 “刘先生,您的妻子时间已经不多了,准备后事吧。”医生一句冷酷的通知令他肝肠寸断。 他是无法面对爱妻的丧礼的,只能预先做好两件事,首先准备好一封遗书,悄悄塞在病床的枕头下。他要把丧礼委托给冯天祥等人完成。 其次,他买了一包老鼠药,要在爱妻生命最后的时刻一口吞下去。他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亲人了,要去另一个世界跟所有的亲人团聚。 那一天—— 郝晓梅经历一番昏睡之后,又突然睁开了黯淡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跟自己寸步不离的丈夫。 刘成凯精神为之一振:“晓梅,你醒了?” 郝晓梅的语音颇有底气:“嗯,我刚才做一个梦。” 相比之下,刘成凯有些无精打采了:“哦,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咱娘。” 刘成凯浑身一震:“是是吗?” 郝晓梅仰望着病房上面的天花板,开始喃喃自语:“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一定是令人向往的天国。咱娘穿戴特别精神,对我也很亲切。我当时想到了你,便焦急问她,‘我哥呢?’咱娘说,‘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我好奇道,‘为什么?’咱娘说,‘成凯还没有完成我的嘱托,是没有脸来见我的。’。我又问道,‘你嘱托他什么?’咱娘说‘他必须要为咱们刘家传宗接代,否则就没有资格见我。’我心里一凉,悲切告诉她老人家,‘我不能生育了。’咱娘抚摸我的头发,和蔼地对我说,‘不要紧,我的孩子,你以后就陪在娘身边,由另一个女人完成这个接力的任务。’我当时着急地讲,‘不,我离不开我哥呀。’,咱娘却说,‘孩子,在另一个世界为成凯祈福也是他的一种爱。让我们娘俩一起为他祈祷吧。’正当我琢磨咱娘这句话时,就突然睁开眼看到了你。” 刘成凯心头一震,曾经的梦又在眼前萦绕,他一般记不住梦境的,唯独那个夫妻的爱情接力比赛还历历在目。难道··· “晓梅,这只是一个梦,你不要挂在心上,要努力活下去。” 郝晓梅并没有显得沮丧,相反却显得神采奕奕:“哥,我知道天堂的路就在我的脚下了,但我却因为另一个世界的爱人的怀念而踏实走下去。” 刘成凯赶紧摇头:“不,我不会让你孤独的无无论你去哪,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哥,请千万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你对我的付出足以让你无憾了。我早知道自己不治了,之所以接受你的安排,就是让你无怨无悔。如今,你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现在,是我要求你的时候了,请你好好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去见天堂里的娘。” 刘成凯顿时泪如雨下,语音彻底哽咽了:“不你我早就生死相连了我不能舍你苟活呀” “哥,你这样的态度会让我走得不安心的,你一定要活下去,因为你并不是为自己活着,也是为了我以及社会赋予你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你还有未完成的梦。” “晓梅我” “哥,虽然我们今后无法再见了,但你要把一切悲伤深埋在心里,我的灵魂会寄托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把对你的爱延续下去·······” “晓梅!”刘成凯无助地扑在爱妻的身体失声痛哭。 当天夜里,郝晓梅平静地离开了,在弥留的时刻,她把对丈夫无私的爱和深深地祝愿无比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刘成凯因为在爱妻生前鞭策下最终没有吞下那包老鼠药,但整个人在痛定思痛之后,便得有点恍惚了。他在爱妻下葬之日,把之前保存的一切物品都烧掉了,因为那些东西都是爱妻生前喜欢的东西。他要让那些东西随爱妻而去,而留给他本人的只是一颗破碎的心。 “成凯呢?” 窦纯燕在忍痛出席好姐妹的葬礼之后,发现刘成凯没有踪迹。 她身边的马平川与冯天祥相互对视一眼,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冯天祥有些担忧:“凯子为了晓梅治病,早就把家卖了。他现在已经居无定所了,会去哪呢?” “他会不会想不开?” 马平川思忖道:“我觉得不会,因为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如果在晓梅下葬前没出事,就不会有事了。他也许想单独清净几天。” “但愿如此吧。” 众人默默为他祈祷着,但因为他没有了家,已经无处可寻了。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三年之后,已经是一副中年男人形象的刘成凯终于出现在省城的街头。他没有再回自己从小生活的那条胡同。因为那里已经拆迁了,一切一切都是物非人非了。为了营生,他凭借在部队学会的驾驶技术,做了一名大货车司机,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第138章两情若在长久时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梁雪梅经常咏诵的诗句。当她与恋人左军离别后,彼此就以这首诗做为自勉。 如今,她被锁在自家的闺房里,明早就要被迫嫁给本村的村霸杨绍杰了。可左建军这时候在哪里呢? 左建军是邻村的小伙子,跟梁雪梅是高中同学。在学生时代,两个人就产生了浓厚的情意。可当时,两个人都忙于学业,只能把彼此的爱恋深埋藏在心里,因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北方农村,人们的思想还是挺封闭的。 虽然,梁雪梅当时对左建军已经情窦初开了。但她少女的自傲和矜持,让她与左建军保留了应有的距离。 左建军家境比较贫寒,很专心于学业,虽然对梁雪梅是一见钟情,但也只能把深深的爱恋埋藏在心中,并刻苦学习。他觉得只有学业有成,才有资格向心爱的女孩表示爱慕之情。 转眼高中毕业了,左建军如愿考上了德江一所大专院校的建筑系。而梁雪梅则留在村里,做了一名乡村老师。 两个互相暗恋的有情人即将分手了,梁雪梅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左建军在临去德江时,终于鼓起了勇气,向心仪已久的女孩表露了衷肠。他当时把她约到了一片白桦林中。 梁雪梅在得到心中白马王子抛来的橄榄枝后,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也向他吐出了自己的心扉 —— 两个有情人终于在临别时,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建军,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再相见?” “雪梅,我只有三年时间读书,只要等我毕业,找到了工作后,我就能明媒正娶地来接你了。你一定要等我!” “唉。还要等三年,你读大学这三年,不知要比我们共同在一间教室里读书的三年要漫长多少啊!” 左建军不禁笑了,不禁用手指撸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小傻瓜,我们只是短短分别三年,但我们会有未来的一生。请你安心等我吧。” 接下来,左建军就即兴向她咏诵起那首诗,“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梁雪梅自然知道这首诗,不禁热泪盈眶,与左建军紧紧拥抱,直到最后依依惜别。 梁雪梅天生就出落得像出水芙蓉一般,在全村甚至是全乡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自然招来很多异性青睐的目光。她家的门槛也几乎被媒婆们踏平了,然而她不为所动。 但有一个媒婆的到来,让她的父母无法拒绝得了。她介绍的男子可大有来头,那就是本村的支书杨文才的儿子杨绍杰。 连清高的梁雪梅也清楚自己遭遇麻烦了,只是盼望快一点嫁给左建军。 这时候已经是左建军大学毕业了。 原来左建军毕业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一马平川地迈入富贵和仕途,而是留在德江的一个工地里继续实习。虽然他在大学期间回老家看望过雪梅几次,但也都是聚少伤离别。 杨文才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干部。但在那里却是天高皇帝远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土皇帝。 他利用自己手里那点权力,把自己家庭经营得井井有条。 在那个时代,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席卷全国每一个角落。他们那里的乡镇企业也蓬勃发展起来了,这就给了杨文采左右逢源的机会。他巧立各种名目,采取各种中饱私囊的办法,大肆吞噬着集体资产。不出几年,他就已经富甲一方了。他的儿子杨绍杰,利用老爸的特殊关系,在当地更是巧取豪夺,垄断了当地的集贸市场和几个乡镇企业,手下还豢养了一伙打手,成了当地名噪一时的村霸。 他在一个偶然机会,看到了貌美如花的梁雪梅,一时间,他的魂几乎被她勾走了。自然,把梁雪梅拿下,对他来说,势在必得。 梁雪梅的父母本来就是趋炎附势的农民,对于当地的太上皇来提亲,既是求之不得,也是无法抗拒的。 他们不顾女儿的强烈反对,不仅答应了杨家的提亲,而且还跟杨家定了结婚的日期。 梁雪梅大惊,立即向父母澄清自己非左建军不嫁的强烈愿望。可父母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杨家的财势和权势都是左家无法相比得了的。而且,他们更是不敢开罪杨家,不敢对当地的太岁爷说不啊! 杨绍杰神通广大,自然打听到梁雪梅已经跟邻村的左建军私定终身了。他也知道左建军目前在德江某个工地实习。所以,他就干脆来一个先下手为强,强行把婚期提前,就定在了9月2日,也就是当夜的第二天。 梁雪梅闻讯后,已经给左军发去了加急电报,希望左军能尽快回来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但是,明天就是与杨绍杰成亲的日子了。父母怕女儿私逃,已经把她关在家里,并派专人守候在外面,只等第二天杨家的花轿了。 杨绍杰也怕事情有变,在自己家已经张灯结彩,招待各方面来宾同时,也派手底下的打手潜伏在梁家的附近,密切注视梁家的动向。 梁雪梅在自己的父母和杨家的打手们的双重监控下,如何还能脱离魔掌? 她知道左建军就是赶回来,恐怕也无法力挽狂澜了。眼看已经是半夜子时了,她依旧没有一点睡意,已经深深绝望了,做出了极端的选择。她从里面锁住自己房门后,就把床单用剪刀裁成几个长条,并且结成一个长绳,准备悬梁自尽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她突然听到了窗户被人敲响了—— 砰砰砰··· “谁?”梁雪梅本来已经做好了悬梁自尽的姿态,突然听到动静,便惊慌喝问道。 “雪梅,是我!你快把窗户打开。” 梁雪梅一听,顿时又惊又喜,这正是日思夜想的左建军声音。 她走下凳子,一拉窗帘,果然就是左建军趴在外面窗户上。她立即打开了窗户,左建军随即从外面钻了进来—— “建军,你怎么才来呀?”梁雪梅悲喜交集,伏在左军怀里抽泣起来了··· 左建军轻轻用手揽住雪梅的腰肢,突然看到了悬在房梁上的‘长绳子’。他顿时吓了一跳! “雪梅,你要做什么?”左建军惊慌道。 “建军,如果不能嫁给你,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杨少爷的!” 左军不禁又惊又怕,紧紧搂住雪梅,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雪梅,你太傻了!如果你撒手走了,我还怎么活在这个世上?”左建军搂着她,并轻轻责怪道。 “建军,你是怎么来的?我听说杨家为了防止我逃走,已经派人在我家四周布置了岗哨。”梁雪梅对于他能冲破杨家的封锁,有些惊异地问道。 第139章逃婚 左建军不由叹息道:“杨家势力太大,他已经派人去我家,恫吓我的爸妈。我回来先到了家,他们也是千方百计拦住了我。我是不顾一切从家里跑出来的。杨绍杰共派了三个人监视这里。但是,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小时候的伙伴,他跟我关系一直挺好,也看不惯杨家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对我也表示了同情。正是在他的帮助下,我才能摸到你房间的窗前。” 梁雪梅一听到这里,脸上的愁云密布,绝望地说道:“你爸妈都已经退却了,看样子我俩今生是有缘无份了,我还是一死了之的好。” 左建军不禁嗔怪道:“雪梅,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都好好活着,就会有希望。我来的时候,就早已经盘算好了。我们不如趁他们不备,远走他乡吧。” 梁雪梅一听,不禁忧心重重道:“我们能去哪里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出过远门呢。” 左建军安慰道:“你就放心,我通过这次走出去,算是在外开了眼界了。现在全国的人口都在大移动,很多农村人口都去城里生活了。我们只要在外面努力打拼,就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好日子。” 听了左建军的话,梁雪梅也横下心来了。她语气坚决道:“好!我连死都不怕,其它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将来无论是什么样,我都认了!可是,我们怎么能逃出呢?” 左建军胸有成竹道:“我已经跟那个伙伴商量好了,我们就从这扇窗口跳出去,并顺着我原来来的路径出去,就能跳出他们的监视范围。然后,你就跟我一起去德江。” 在左建军的鼓动下,梁雪梅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跟随左建军翻出了窗口。 左建军一手提着梁雪梅的包袱,另一只手拉着她的小手,在没有道路的田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梁雪梅被自己心上人领着在漫漫黑夜里行走。她的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在漆黑的夜晚,她仿佛看到了曙光,并一往无前地奔过去—— 可他们刚走出二里多地,就听到后面的人声嘈杂,并有几束手电光投射过来了—— 左建军回头看看,他吃惊道:“不好!他们已经发觉咱们逃跑了。” 梁雪梅回头看看,发现那伙人越来越近,她的一颗心都几乎跳了出来,显得惊慌问道:“建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左建军眼看‘追兵’越来越近,知道如果再在原来的道路上行走,就凭梁雪梅一个女流,肯定会被追上。于是,他拉着她向一侧的树林里跑去—— 这伙追兵不是别人,正是杨绍杰一伙。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 原来,这都是左建军父母惹的祸。他俩见劝阻儿子不住,既担心儿子惹恼当地的土皇帝,会自讨苦吃,也怕连累自己,于是左父就连夜来到梁雪梅这个村子。由于他看不到儿子,于是就去杨文才家里去讨饶了。 杨绍杰一听左父的话,才得知左建军已经来村里了,立即吃惊非小。他把左父打发走以后,立即派人去梁家看个究竟,自己则继续回内室与狐朋狗友们搓麻将。 那些麻友都是平时与他有勾搭的本地痞@子,大家边玩边说着闲话··· “绍杰,听说未来的弟妹可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呀。你的艳福可真不浅呀!”有一个麻友连说带笑。 杨绍杰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并洋洋自喜道:“雪梅那丫头可是倔主呀。不过,我就喜欢这样有个性的女孩。那个左家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他左建军算是什么东西呀?凭什么跟我争呀!” 大伙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就在这时,手下的马仔闯进来报告道:“不好了!那个女孩已经跳窗跟姓左的小子逃走了。” 杨绍杰一听,脸上勃然变色,一把就掀翻了眼前的麻将牌,对手下人骂道:“你们这帮废物,眼睁睁看着那妮子被人拐跑吗?还不快给我去追?” 于是,杨家和梁家都动员起来了,纷纷组织力量四处追捕左建军和梁雪梅。 再说追逐左建军和梁雪梅这一伙追兵,都是杨绍杰平时豢养的马仔。当他们追到左建军和梁雪梅拐弯的地方时,再向前用手电一照,空旷旷的一片,毫无人影。 其中有一个留小胡子的汉子叫嚷道:“他们俩人肯定钻树林了,咱们进去追吧?” 另一个人似乎很惊喜:“如果这样就太好了。这里地形没有谁比我更熟,再往前根本就没有路,他们是逃不掉了。” 于是,有一个人回去给杨绍杰报信,其他的人蜂拥进来树林—— 杨绍杰得知这个情况后,也顿时来了精神。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并嘴里恨恨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抓到了那对狗男女,当场打折性左的那小子的双腿,再把梁家的丫头直接抢回我家。我要给她好看。” 他要亲自出马了。于是,又有一群打手跟着他奔了出去—— 左建军平时并不四处转悠,这些年读书,对家乡的地形更加疏远了。梁雪梅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他们都不知道已经跑进了一条绝路。 左建军拉着梁雪梅狂奔了一阵后,发现她脚下直打绊,连续摔了几个跟头后,就知道她已经相当疲惫了,于是领着她来到一块土坡上暂时休息。 梁雪梅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她一屁股坐下来,再也站不起来了。 “雪梅,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你要是实在走不动了,就回去吧。谅杨绍杰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左建军见她如此受罪,就于心不忍。 梁雪梅一听,立即柳眉上扬道:“建军,你说什么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好不容易到一起了,就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左建军一听,热血沸腾起来了。他紧紧握住了梁雪梅的手:“好。咱们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死一块,今生再也不分开了!” 就在这时,就看到后面的手电光越来越近了,并且人声鼎沸。 左建军脸上变色,没料到对方逼得这么紧。 “雪梅,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赶紧走吧!”他一边说,一边拽起雪梅。 梁雪梅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她不等体力恢复一点,立即跟左军继续向前跑—— 那些追兵却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并没有玩命地向前追,而是排成一字阵型,缓缓向前拉网。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不漏了他俩,那么,他俩就插翅难逃了。 左建军见后面的追兵并不是追得太紧,这给了他和梁雪梅喘息的机会。他俩互相鼓励地向前奔跑,地形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窄。 当翻过树林尽头时,左军就看出他俩走得是一片孤地,前面就是一个山坡,左右都没有路了。 他心里暗暗吃惊,眼看后面的手电光又亮了起来,他只能带着雪梅硬着头皮向前走··· 当走到山坡尽头时,他们都傻眼了,下面是深不见五指的山谷,再加上黑夜,根本看不到尽头。左建军立即明白了,他带梁雪梅跑到了绝路了。 第140章跳崖 当那伙人靠近后,看到左建军和梁雪梅已经无路可逃了,立即呈扇形把他俩圈住了。 “哈哈···姓左的那小子,你有种再跑呀!”留小胡子的家伙见到他俩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就不由讥笑道。 左建军紧紧跟梁雪梅相拥在一起,对那些人喊道:“你们欺人太甚,凭什么追我们?” “你小子真是太不开眼了,竟敢争绍杰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梁雪梅本来已经被吓傻了,但看到左建军受到了威胁,于是她挺身护住了左建军,对那些人娇叱道:“我看你们哪个敢动?你们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即从这里跳下去!” 她这一嗓子,真把那些人镇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左建军和梁雪梅也趁机缓和了几口气。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杨绍杰也随后赶到了。 左建军跟杨绍杰并不陌生,当他见到杨绍杰亲自出马了,就感到自己今晚在劫难逃了。 果然,杨绍杰站稳脚跟后,借着月光冷冷地打量了他俩几眼,然后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以为就可以从我杨某人眼皮底下溜之大吉吗?做梦吧!姓左的,你就选择自己如何死法吧!” 没等左建军说话,梁雪梅对他冷冷地说道:“杨绍杰,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我和建军是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根本就没看上你。你凭什么要硬娶我?” 杨绍杰并没有动怒,反倒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在这方圆百里,都是我们杨家的地盘。只要是我杨绍杰看上的女孩,还没有一个逃得了我的手掌心。我相中你,并把你娶回家做正牌,那就是你的福气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有多少女孩心甘情愿做我的小三,我都没看上眼呢。你简直鬼迷心窍了,竟然想跟这个穷小子私奔,太不识时务了。” 梁雪梅反驳道:“杨绍杰,别以为你手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那些趋附你财势的女孩并不是真心爱你的人,真爱是用多少钱都是买不到的!” 杨绍杰不以为然道:“你太天真了,还相信什么狗屁爱情吗?现在的女孩都是特别现实的。她们要的都是物质的满足,都是荣华富贵。她们只要得到了甜头,就会乖乖地献出自己的肉体,还计较她们心里想什么吗?” 梁雪梅一听,气得杏眼圆睁。她怒声打断道:“你的想法真是太龌@蹉了!你得到的也只是那些庸俗的女人,真正有节操的女孩,你是永远得不到的!” 杨绍杰冷笑道:“是吗?你自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吧?那好。现在就让大家看看,我马上就要得到你了,再让你看看,敢跟我抢女人的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一边说,一边命令手下:“你们还不快过去,把我的女人弄过来,再把那个自不量力的穷小子的腿打断!” 打手们一听,立即要应声而上······ 梁雪梅急了,立即大喊道:“你们谁敢动?如果敢再向前走一步,我就立即从这里跳下去!” 她的话果然镇住了那些人。他们刚向前迈了两步后,再也不敢向前了。 左建军见杨绍杰大言不惭,于是愤怒道:“姓杨的,你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别忘了,中国是法制社会,我只要有三分气在,一定要把你们杨家搬倒!” 杨绍杰听了,不由恼羞成怒。他恨恨地说道:“你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搬倒我,还是我先打翻你?” 他看手下人不敢动了,不由大吼道:“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快给我上。出了问题,由我负责!” 那些打手再也肆无忌惮了,一起蜂拥而上—— 左建军和梁雪梅相互看了一眼,于是就抱到了一起,身体向后一翻,一同滚落下深不见底的山谷。 杨绍杰见到雪梅和左军双双翻下山谷,不禁愣了片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赶紧跟手下的人聚拢过来了,但在夜幕下,什么都看不到。 ”你们还愣什么?还不快下去给我去找?“杨绍杰眼看失去了梁雪梅,不由得气急败坏对那些打手们吼道。 众人相互看看,都没有动弹,当看到杨绍杰又要动怒,那个留小胡子的人连忙陪笑道:“老大,您先别生气,从这里到谷底起码有百多米,而且又深有陡,就是白天下去,也要靠绳子做辅助工具。现在黑天瞎火的,他们跳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呀。” 杨绍杰蛮横道:“我不管这些,一定要把他们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大,我知道有一条通向谷底的路。咱们多绕些点路,从另一条途径下去看看吧?” 杨绍杰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其它法子,只好带着这帮人绕路去谷底了。 不知过了多久,左建军慢慢苏醒过来了。他慢慢舒活了一下筋骨,虽然比较疼痛,但还好,并没有伤到筋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寻找雪梅,在距离他三米多远的地方,梁雪梅也昏倒在草丛里。 左建军连滚带爬,凑到了梁雪梅身边。他把她抱到了怀里,一看她口鼻的气息还算平稳,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于是连掐人中带呼叫,梁雪梅也慢慢苏醒过来了。 “建军,咱们现在在哪呀?”雪梅扭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不由迷茫道。 “我们刚才从上面跳下来了,这里就是谷底。还好,咱们都安然无恙。”左建军略感庆幸地回答道。 其实,从谷底到上面是一个陡坡,而且沿途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和草丛。他俩虽然下落很快,但沿途被那些植物阻挡,缓解了不少冲击力。等到了谷底,这里更是堆满了厚厚的烂枯萎树叶。他俩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左建军抱着梁雪梅在这里休息一会,看看天色快放亮了,这才说道:“雪梅,咱们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那伙人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好吧。” 她在左建军的搀扶下,打算站起来。可是她的左脚一痛,“哎呦”一声,又几乎跌倒。 左建军连忙扶住她,并问道:“雪梅,你怎么了,到底伤到哪里了?” “我的脚好痛,可能把脚崴了!”梁雪梅咬牙道。 这时,左建军又发现远方传来了光亮,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雪梅别急,我来背你吧。” 雪梅摇摇头:“你现在已经很疲倦了,怎么能背得动我?” 左建军神态坚决道:“你放心,我身体没有问题。再说,爱情的动力会让我轻松地背起你赶路的。” 梁雪梅也发现了远处逼近的灯火,再不敢再坚持了,只好乖乖地听话。 左建军于是他即俯身把雪梅背起来,并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过了一会,杨绍杰带着众打手也寻到了这里。这时,天色已经放亮了,他们估计这里就是谷底,于是就四处搜索起来了··· 第141章绝处逢生 老大,您看!”其中一个打手找到了梁雪梅随身带的包袱,并呈给杨绍杰看。 杨绍杰立即打开了包袱,里面滚落的都是女孩穿用的东西。他立即明白,这是梁雪梅的东西。 “妈的。算他们命大,都没有死,赶紧给我追!”他气急败坏地指挥手下。 众人立即散开,搜索向前··· 再说左建军背着梁雪梅奋力向前疾行。他专挑树木茂盛的地方走,虽然减少了被发现的目标,但是这样更加消耗体力。 梁雪梅伏在左建军的身上,感觉到他气喘吁吁,而且自己的胸口也被他背上的汗水浸湿了。 她不由心疼道:“建军,你太累了,赶快把我放下来休息一会吧?” 左建军也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把梁雪梅放到一块大石头上,稍微喘息了一会。 梁雪梅看到他满头大汗,想找东西帮他擦拭一下,突然感觉身上一空,不由叫了一声:“糟糕!” “雪梅,怎么了?” “我把包袱忘在刚才的地方了!” “哦,那算了,东西并不重要,只要咱们能成功逃出去就好。”左建军立即安慰道。 “可惜了里面的东西。”梁雪梅显得心疼。 左建军不由一笑:“你放心吧,丢下点身外之物,没什么要紧的,咱们将来什么都会有的。” 看到左建军信心满满,梁雪梅不禁动容道:“嗯。我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意了。你就是我的一切了。” 梁雪梅的话似乎又给左建军注入了动力。他又喘息了几下后,又把她背了起来,继续向前赶路··· 当他刚走没多远,就感觉后面有动静。左建军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杨绍杰带领着大队人马正向这边奔过来。幸亏他俩四周都是灌木丛,杨绍杰等人并没有立即发现他们,只是搜索前进。否则,就会很快就追上他们。 左建军心里顿时焦急起来了,知道自己和雪梅一旦落入杨绍杰手里,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想到这里,立即加快了脚步。 他们很快就要走出这片灌木丛了,再往前就又是开阔地了。左建军心里更紧张了,知道再往前就没任何遮挡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尽快跟那些追兵拉开距离,于是,就跑了起来—— 他本来体力就快消耗尽了。所以,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正当绝望的时候,梁雪梅突然用手向前一指道“建军,你看!” 左建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原来不远处有一条公路横在了他们的去路,偶然还有车辆经过。 左建军本来已经迈不开腿了。这时突然看到了公路,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立即振奋起精神来,背着雪梅,玩命地往公路上奔跑。 等他背着雪梅迈上公路时,体力已经不支了。他‘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公路上,梁雪梅也从他身上跌在地上。 左建军赶紧气喘嘘嘘地扶起雪梅:“你怎么样,摔疼了吧?” 梁雪梅见他已经十分狼狈了,可依旧心疼着自己,不由万分感动。她挣扎坐起来道:“我没事,你快点拦住一辆车。” 左建军立即来到公路中央,向从远方开过来的车辆频频招手。 然而,他想错了——这里是一条偏僻的国道,平时打劫车辆的事情常有发生。依他俩当时的情况,谁敢贸然停下来? 第一辆车丝毫没有减速,直接冲过去了—— 左建军不死心,他摊开双臂,不顾生命危险,迎向了第二辆车··· 第二辆车的司机见到这种情况后,便稍微减了一点速度,然后一拐方向盘,硬从他的身体一侧强行通过—— 这时候,杨绍杰那伙人已经距离不远了,其中一个人指着公路大喊道:“你们快看!他们在公路上。” 杨绍杰当即一挥手道:“你们赶紧给我上,千万不要让他俩拦车跑掉。” 他们于是一窝蜂地涌向了公路—— 梁雪梅见此情景,不禁万分焦急。她心里清楚,如果再落入这些人手里,不仅之前的努力会前功尽弃,而且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她立即奋力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向公路中间走,要协助男朋友拦住第三辆车。 可她一着急,竟然忘记了脚上的伤,刚走一瘸一拐走两步,就感觉脚上剧痛,又摔倒在了公路上。 左建军正在向一辆大货车拼命摆手,突然听到身后雪梅“哎呦”一声。他连忙回头一看,女朋友已经摔倒在公路一旁。 他大吃一惊,顾不上拦车了,立即奔过去把她扶起来。 “雪梅,你没事吧?” “你别管我,赶快拦车。否则,咱俩都死定了。” 左建军沮丧地摇头道:“没用的。就凭咱俩这样,没人会把车停下来的。” “难道我们今天真的在劫难逃吗?”雪梅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左建军眼看杨绍杰那伙人越来越近,终于感到了无助和凄凉,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女朋友:“我就是被他们打死,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 杨绍杰在远处看到这样状况后,不由得意一笑:“他妈的。咱们总算抓到他们了。这一宿没有白费劲。看我不把姓左的小子活剥了皮!” 有两个腿脚快的打手,已经快到他俩跟前了,立即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你们需要帮忙吗?” 正当左建军紧紧抱住女朋友,处于深深绝望之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到了耳畔。 这是一个憨厚柔和的男中音。 虽然左建军听得耳生,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决不是杨绍杰的手下。 他俩同时抬起头来,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站在那里。 此人大约三十多岁,浓眉善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在他的身后,停靠着一辆满载的大货车。原来,他就是左建军要拦截的第三辆车的司机。 左建军见对方居然停下了车,并主动下来询问,顿时喜出望外道:“师傅快救救我们···我俩被坏人追赶···” 他由于紧张,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位司机看看由远到近的那伙人,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们赶紧上我的车吧!” 左建军一听,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立即起身,并把女朋友拖起来,向那辆车的驾驶室疾走过去—— 第142章扶弱抗暴 就在这时,那两个腿脚快的家伙已经奔上了公路。他俩看左建军扶着梁雪梅要爬上那辆大货车的驾驶室,就赶紧冲过去阻拦,但被那位司机拦住了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司机双手叉腰,并冷冷地面对他俩。 “你真是活腻了,什么人都敢载吗?知道他俩是谁吗?是得罪我们杨公子的‘要犯’!你长几个胆子,竟敢管这样的闲事?”其中一个家伙叫嚣道。 看到那些打手狗仗人势的嘴脸,那个司机更加感觉到自己帮助这对落难情侣是对的。 “哈哈,我不认识什么杨公子,但我知道抗强扶弱的道理,眼前的闲事,我是管定了!” 看到那位司机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模样,那俩个打手吃不住劲了。他们眼看自己的大部队已经快到了,就决定在自己的主子面前露两手。 于是,其中一个长得比较壮的打手猛冲过来,照准那位司机飞起一脚,真是踢得又高又快,显然是一个练家子。 那个司机见对方不由分说,就采取暴力,心里也动了气。他也有心惩戒眼前的暴徒,面对来袭,他不躲不退,而是迎着对方飞来的一脚,迅速探出双手,把那只飞脚牢牢抓住。 对方顿时一惊,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只见那个司机两手一拧劲,然后奋力向后一推。那个打手顿时来了一个侧翻,身子就像一颗流弹一样,被弹射出去了。 那个打手在距离几米远的地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另外的一个打手在第一个打手出脚后,也纵身扑了上去—— 但他没料到,自己的那个同伙会瞬间退出战团。等他靠近司机时,同伙已经被司机解决掉了,而那个司机已经专心迎候他了。 他当时心里一虚,想收住身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个司机双手一分,瞬间化解他的攻势,然后用自己的膝盖对准那个打手的小肚子,狠狠地一击! 只听这个主儿“妈呀”一声,捧着肚子跌倒在地,比前一个打手伤得更厉害。 那司机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把那两个打手干趴下了。但他抬头一看,杨绍杰带领大队人马已经逼近了——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他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不宜恋战,于是转身向自己驾驶室走去。但他一回头,又皱起了眉头。 原来,梁雪梅连受惊吓带脚上有伤,根本爬不上高高的驾驶室。左建军也已经精疲力竭了,试举了她两次,都没把她推上驾驶室,眼看后面的追兵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个司机一个箭步冲过来。他一手扶住梁雪梅的腋窝,另一只手顶住她的臀部,奋力向上一举。雪梅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他抛进了驾驶室。 “你还不快上去?”司机又向呆立一旁的左建军一摆手,并大声喊道。 左建军立即反应过来了,于是连蹬带爬,终于钻进了驾驶室。 那司机也迅速从另一侧飞上了驾驶位置上,并用手一拧电门,汽车立即就启动了—— 他再利索地进行了下两个动作,汽车以最短时间移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绍杰等人才窜上了公路。 但大货车已经驶出十几米远,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已经望尘莫及了。 望着一骑绝尘远去的大货车,杨绍杰气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那个被摔成‘狗吃屎’的家伙才勉强从地面上爬起来。他的脸皮不仅被蹭破一块,又被咯掉两颗门牙,嘴里和表皮都血啦啦的。而那个被撞小肚子的家伙,嘴里不停哼哼着,一时还爬不起来。 “妈的。你们都是废物,一群吃屎的货!”杨绍杰气急败坏地拿手下出着气。 再说死里逃生的左建军和梁雪梅在驾驶室里足足喘息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个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他俩。 “那伙人是什么来路,你们跟他们有什么仇,为什么被他们撵得这么狼狈?”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终于开口问道。 左建军惊魂未定,还不时回头看看,确定杨绍杰等人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听司机开口问话,连忙回答道:“那伙人为首的是这里名的村霸,由于我们两口子不买他的账,他就带人为难我们。多亏师傅相救,太谢谢您了。” 司机看看他俩的年纪,于是又问道:“你们刚结婚不久吧?” “哦,是的。”左建军继续掩饰道。 梁雪梅这时还在后怕刚才的惊心动魄情景,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听着那位司机跟男朋友的对话。 “那你们预备怎么办?要去告他们吗?” “告是要告!但不能在附近,他们的势力太大,在本地有人给撑腰,我打算去省城去告。”左建军应付道。 “哦。那可不巧了,我就是省城开出来的,要去德江。你们搭乘我的车,只能会越走越远的,你们还是快下车吧。”司机边说边做出要停车的举动。 “师傅不要呀!”我们正要去德江呢。“沉默不语的梁雪梅,突然叫喊起来了。 司机听她突然开口,不由仔细注视了她几眼。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心里暗想,这里的风水真是不错,竟然生出这样绝色的女孩子。 左建军在旁也赶紧掩饰道:“我们不急去省城,他们的势力太大,我们得从长计议,正好先去德江投奔亲戚再说。” “哈哈,这里距离德江还要走大半天时间呀。你们真是运气好。我是从省城到德江来往跑物流的,平时跟着押车的,今天他家里有事。否则,这个驾驶室里还真容不下你俩呢。” 左建军又连忙表达了谢意。 梁雪梅也偷偷注视了那个司机几眼,发现他咋看显得粗鲁一点,但细端详起来,还算比较细致的一个男人,心里平添了几分好感。 汽车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雪梅就感到有些内急。她开始没好意思说,可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红着脸说道:“麻烦师傅能靠边停一下吗?我想下去解个手。” 那个司机豪爽一笑:“是呀,都走这么半天了,是该让身体‘放松’一下了。” 他把车靠一片玉米地旁停了下来。左建军先跳下车,再举起两只胳膊来接梁雪梅。 梁雪梅小心翼翼地迈腿沿着驾驶室的把手慢慢往下滑··· 当她被左建军抱到地面时,又是立足不稳。 她调理了一下呼吸后,就要单独一瘸一拐地往玉米地里走。 那司机这时候也跳下了车。 他一看这种情况就大声说道:“小伙子,你还不快背你媳妇去?” 左建军脸有些红了,暗暗捅了一下女朋友。她只好有些不情愿地被他抱着走进玉米地。 司机见这对小两口有些扭扭捏捏的,心里感觉很诧异。 等他们回来时,司机不禁问道:“弟妹的脚是怎样弄伤的?” “是不小心扭伤的!”梁雪梅回答道。 “是吗?那赶紧处理一下吧,如果时间长了,淤住血就不好了。” 左建军一脸尴尬道:“可我哪懂这些呀?” 司机这时一拍胸脯道:“我懂一些,让我试试看吧?” 他看公路边有一块路牙石,就示意左建军把梁雪梅扶上去。 左建军于是把女朋友抱了过去,让她的屁股坐在了上面。 司机也走了过来。他一把抓起雪梅的伤脚,毫无顾忌地帮她脱去了鞋袜。 当梁雪梅的那只玲珑而又纤细如雪的脚踝呈现他眼前的时候,他几乎看呆了,握她脚的手不禁有些松弛下来了。 第143章第一次邂逅 左军见雪梅的脚被他捏在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表情显示出一种阴沉。 雪梅第一次被男人摸脚,满脸更是羞得绯红。 司机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畅。便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四周扫了几下。 左军有些紧张了,他不知道司机向周围看什么,难道想趁周围无人时,要对雪梅下手吗? 他知道司机身手了得。如果他这时起了歹意,那自己肯定保护不了雪梅,这可怎么办? 他俯下身体,悄悄从公路边抓起了一块石头。 那个司机不得不把目光转移到四周,迅速把自己内心的念头控制在萌芽状态。他开始专注地帮雪梅治疗脚伤。 那个司机已经有一把年龄了,似乎有一些经验了。经过他仔细推拿了一番之后,梁雪梅感觉舒畅了很多。 司机最后放开了梁雪梅的脚踝,并让她试探活动一下。 梁雪梅没有穿袜,她光脚伸进鞋里,并站起身来。当感觉一下后,她立即兴奋起来了:“建军,我的脚不疼了!” 左建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便悄悄扔下了手里的石头,又向司机言不由衷地道谢了一番。 司机倒也不客气道:“等到了德江之后,你们好好请我撮一顿吧。” 他们又上路了。 雪梅这时对司机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大哥您对我俩有救命之恩。我们等到了德江,一定要好好请您吃一顿。” “哈哈。那我可有口头福了,正好要趁机开开荤了。” 当看到梁雪梅对自己态度从生疏到开朗,司机感觉她是一个豪爽的女孩,也喜欢跟她聊天。这一路上,他天南海北地跟她聊得很投缘,左建军却感到醋意十足。 汽车一路前进,到了傍晚的时候,就进入了德江的市区。 德江是北方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在当时已经相当繁华了。梁雪梅从汽车窗外不住向外仰望,不由惊叹不已。她完全沉迷于都市的繁华之中。 左建军知道她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来到城市,看到她一切好奇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好笑。 这时司机又开口了:“你们预备在哪下车呀?我可快到地方了。” 左建军顿时醒悟过来了,便一指前面一个站牌道:“师傅就把车停前面那个站点就行了。” 当车靠近站牌时,司机右脚一踩刹车,货车稳稳地靠在站牌停了下来。 左建军和梁雪梅先后下了车,左建军心里觉得吃了司机的‘亏’,只是淡淡地向司机挥手道了声:“师傅再见”。 梁雪梅却高声问道:“师傅,能告诉您的尊姓大名吗?” 司机哈哈大笑道:“我叫刘成凯,经常跑这趟线,但愿今后还能再见。” 这个司机正是数年前失踪的刘成凯,虽然他听了亡妻的话,并没有殉情,但对亡妻的怀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从头开始的他一直保持单身。 司机豪爽的性格给梁雪梅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一直目送货车的远去。 “雪梅,咱们该走了。你还留恋他不成?”左建军看她还看着大货车的背影发呆,就酸溜溜地催促道。 梁雪梅觉察到男朋友的醋意,不禁笑道:“人家救了咱们的命。你干嘛那么小气呀?到德江了,也没请人家吃饭呢。” 左建军这才醒悟道:“可不是吗?人家说到了德江再让咱们请客的。可到了地方,他也不提了。” “就是呀,人家多大方呀,不仅救了咱们,又医好了我的脚,这样的恩情是无法再报答了。” 左建军一听,倒噘起了嘴:“谁请他治你的脚了?” 梁雪梅懂得他的心意,并没有计较他的小心眼,只是一笑了之。 “我们现在去哪?”梁雪梅一边仰望眼前的高楼大厦,一边兴冲冲地问道。 左建军这时有些发愁了。他在德江市区附近的工地实习,平时住在几个人挤在一块的板房,现在怎么能把她领到那里呢? 梁雪梅昨晚连惊带吓都没休息好,现在是又饥又困,不由连连打击个哈气。 左建军不由摸摸自己的口袋,然后一咬牙道:“咱们先找一个饭店好好填一下肚子,然后再找一家宾馆好好睡一觉。” 左建军所说的‘饭店’只是一家小吃饭店。他知道自己囊中羞涩,只要了两碗面。雪梅虽然腹中饥饿,但只吃了半碗面。她把一半碗留给了男朋友。她知道他体力消耗大。 左建军显然一碗面无法填饱自己的肚皮。跟女朋友谦让了几句后,就又把那半碗面填进了肚子里。 夜幕降临,左建军找了一家小旅店,在一间小房间里,分列着两张床,他睡迎门的那张床,梁雪梅睡靠里的那张,可以避风。 梁雪梅经历昨晚的惊心动魄,现在终于可以安稳睡在舒服的床上,感到很知足。她舒服地躺着,脑子里回想看到的那些高楼大厦和繁华的街道,不禁憧憬起了都市生活的美梦。 左建军此时却倍感压力。他在原来那家工地只是一个实习生,报酬低微,如何安顿女朋友,是摆在他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当梁雪梅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却足足想了半宿,还是没有头绪。他最后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工地的领导商量一下,能否安排她在工地做些杂活。 第二天,他和雪梅简单吃点早点后,就乘公交车去了那处工地。 到工地后,他让雪梅等候在外面,自己则进去找工地领导疏通。 工地的项目经理见到左建军后,就不等他开口,而抢先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在辛水惹事了?” “没有呀!”左建军感到很诧异。 项目经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并又质问道:“难道你没带回一个姑娘吗?” 左建军顿时诧异了,看着项目经理没有作声。 项目经理叹了一口气道:“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辛水杨家,还拐跑了人家的新媳妇。你不知道人家在德江的势力吗?他们早打听到你的底细了,你竟然还敢回来?” 左建军有些傻眼了,他没料到杨绍杰的势力范围扩大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德江市。 项目经理脸色稍微温和了一点,又继续讲道:“我了解你平时表现还不错,本想长期留用你。可是我的甲方跟辛水杨家关系很深厚,他们今早就打过招呼了,如果你回到工地,立即把你扣住。我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就当你没回来过,但也不能留你在这个工地干了。你还是另谋出路吧。”diyi 第144章求职 听了项目经理这番话后,左建军感到很沮丧,回头刚走几步,又立即回过身来要求道:“经理,我已经在这工作三个多月了,还没拿过工资,我现在又特别需要钱···” 项目经理恍然道:“你若不提,我倒忘了。我已经跟出纳员打过招呼了,已经把你以前的工资结算出来了,你现在就去找她签字领钱吧。” 梁雪梅在工地门外等了很久,才看到左建军闷闷不乐地走了出来。 “谈得怎么样?能安排我的工作吗?”她迎上去,殷切地问道。 左建军暗自掩饰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回答道:“我不在这干了。咱们先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我俩都有手有脚,还能在这里饿死吗?” 他说完,便拉着女朋友的手,头也不回向前走去,他们的德江之梦先从一起挫折起步了。 梁雪梅心里一凉,神情沮丧地跟着男朋友离开了工地。 左建军领着她来到市郊,那里有平房出租。他拉着她转了半个村子,才勉强谈妥一套两间的破旧厢房。 这里距离市区近,租价不菲。左建军见里面还有两块床铺,心里稍微欣慰一点,免得自己再花钱买床了。但预付三个月房租也几乎用去了他刚领到工资的一半,女朋友也体会到了在都市生活的节奏紧迫和压力。 不过梁雪梅并没有显得紧张。她感谢男朋友把她拉出苦海,奔到了这个充满光明和梦想的地方。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挣钱,活出一个样子来。 左军把房子租好后,就拉着女朋友上街里购物。 他们挑最便宜的买,走了许多的地方,总算把行李和简单的家当购置齐了。左建军口袋里的钱也所剩无几了。他甚至连一袋米也买不起了,只好买几斤散米,一点简单的蔬菜,拿回来作为第一次‘开伙’的食品。 梁雪梅并不太会做饭。左建军就让她在床上歇着,自己全包了。 梁雪梅的确走累了,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等她再精神起来时,男朋友已经做好了米饭,并完成了两菜一汤。 梁雪梅自从跟男朋友私奔后,就从没吃一顿饱饭。这顿由男朋友亲手做好的饭,让她吃得津津有味,最后还打起了饱嗝。 夜幕降临了,他们也该安歇了。这晚跟上次在旅店不同,已经不是两张分开的单人床了,而是一张双人床了。 两个人都紧张注视着这张床,彼此心跳都在加剧··· 最后梁雪梅只是脱掉了外套,便钻进了床里面的被窝里,而左建军也脱掉外面的衣服,躺在了床的外沿。 头半夜,他们还能保持一些矜持,做到了互不侵犯。可到了后半夜,先是梁雪梅的手‘无意’地伸进了他的被窝里··· 左建军毫无半点睡意,当他感觉到女朋友的小手探过来时,他浑身的血立即沸腾起来了,立即翻身起来,并掀掉了盖在女朋友身上的被子,自己伏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脸颊和嘴巴一阵狂吻······ 当梁雪梅再次睁开眼睛时,日头已经照在了床上,男朋友正在地上熬稀粥··· 当吃过早饭后,男朋友就交待她:“雪梅,我现在就出去找工作。你在家里乖乖呆着,哪也别去。你对这里还不熟,千万别走丢了。” 她不禁笑了,不由嗔怪道:“看你说的。我都这么大了,还能走丢吗?” 男朋友一怔,但随即劝告道:“你还不熟悉这里,还是小心一点好。” 接下来,左建军每天拿着自己的简历,穿梭于德江市区的各个建筑公司··· “你有几年工作经验?” “我刚毕业,还没有···” 当他每次都经过这样的一问一答后,人家就会很客气地打发道:“对不起。本公司是要招收有几年工作经验的技术人员,你的条件不适合本公司的要求,您还是到别的公司试一下吧。” 他几乎是处处碰壁。眼看在这里生活,几乎每天都要花钱。他的口袋早已经捉襟见肘了。 梁雪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明白光靠男朋友一个人找工作是不行的,于是她也产生找工作的念头。 这一天,男朋友刚走出门后,她也简单打扮了一下自己后,也来到大街上,是想碰碰能否遇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她独自徜徉在德江的市区街道上,一面留意街头的招工广告,一边欣赏着高楼林立的城市景色。 当她将近中午时,走得有些累了,就想顺原路回家。这时,一张醒目的招工广告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本酒店招收18周岁至25周岁的女服务员,要求五官端正,口齿清楚,月工资加提成可达万元左右,包食宿,外地人优先··· 她立即被这则广告吸引了。上面的工作太诱人了,天上真会掉这么大的馅饼砸到自己吗? 她虽然怀疑,但还是想去试一试。她仔细记下了上面的报名地址后,就沿途打听着,奔向了那家酒店报名的地点。她虽然对这座城市还很陌生,但毕竟文化比较高,很快就找到了报名地点——金贸大厦。 金贸大厦是德江市的一栋十八层的写字楼,而报名处是在十二层的一套房子里。当她乘坐电梯上了十二层后,带着一丝生怯的表情敲门进去时,招待她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西装革履,一副都市白领的打扮。 ”请问,您这里招酒店服务员吗?“ 梁雪梅恭敬地立在他面前,并细声问道。 那个男子每天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刚要张口,可看到梁雪梅芳容时,眼睛立即一亮! 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穿着虽然朴素,但双眸却大而有神,白皙的皮肤不加修饰,却分外迷人,细嫩的脖颈下面是两座高高凸起的秀峰,不由不被异性遐想联翩。一件贴身羊绒衣衬托出富有柔性的腰肢,一件紧身的脚蹬裤又突出了婷婷玉立的美腿··· 那个白领男子看到这里,不由添了一下舌头,暗自把自己垂涎欲滴的口水吞咽到了肚子里。 “小姐,你好!你要做服务员吗?”白领男子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是的。在您这做服务员,真能收入这么高吗?“她又天真地问道。 看到她一副天真无邪的纯真面容,那个白领男子心里更有底了,赶紧说道:“那只是针对普通的女孩,向小姐你这样天生丽质的姑娘,挣这个数还不止呢!” 她心里又紧张又兴奋道:“真的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要做些什么呢?” 那个白领男人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回答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帮忙接待一下入住的客人,让他们感觉到你的‘热情服务’就可以了。小姐想试试吗?” 梁雪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惊异道:“您说可以录用我了吗?” 白领男子诡谲一笑:“那是当然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们的酒店参观,在详细介绍你的工作。可以吗?” 梁雪梅毫无社会经验,连连点头道:“那好吧。” 第145章再入虎口 白领男子看她轻易就上钩了,感到很得意。他给梁雪梅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并劝道:“咱们先别着急走。我看你有些流汗了,肯定是走了很远的路,先喝一杯水吧,解解渴再走不迟。” 她在市里走了小半天了,确实很饥渴了,于是就用双手接过了水杯,看看杯子是温热的,就喝了几口。 白领男子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一挥手道:“小姐,咱们可以走了。” 梁雪梅跟着他下了楼,在路上白领男子故意套问了她一些情况,当得知是独身私自来应聘的,他不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奸笑。 白领男子把她带到了地下停车场,径直走到一辆白色小面包车前,打开了车门让她坐到了后排座位上,关好门后,自己也进了驾驶室,面包车一溜烟地驶出了地下车库—— 梁雪梅这时有些忐忑不安道:“先生,酒店在哪里呀?” “离得太不远。你只要眯一会眼睛,就到了。”白领男子应付道。 她哪敢闭上眼睛,睁大了眼睛紧张地望着窗外,随后发现,白领男子把车开出了市区··· “为什么会这么远,您要带我去哪?”她惊问道。 “小姐稍安勿躁,一会就到了!” 这时,她才预感情况不妙,急忙喊道:“我不去了。您快放我下去吧!” 但是,那个白领男子不再搭理她,而是加大了油门。 她急了,想努力打开车门,突然感觉头一晕,就跌倒在座位上了。 白领男子回头看看晕倒在车里的梁雪梅,不由露出了淫笑。 再说左建军,今天又是白跑了一趟。 到中午时,他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可是,女朋友竟然不在家里。 他开始没在意,以为女朋友在家里一个人闷,一定去外面逛街了,于是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栽倒在了床上。 可是,他躺了好半天后,还是不见女朋友回来,心里就有些没底了,于是他就奔到了大街上··· 这时已经是午后了,他寻了一路,也没发现女朋友,以为自己跟女朋友走岔道了,她可能早就回去了。 他早已经饿了,一想到家里没什么东西吃了,于是就在外面买了四个包子,带回了家。 可他再次进了家门,女朋友依旧没有踪影。 他急忙又出去找了一圈后,等再次回来,女朋友还是没有回来。 他连续从家里到外面往返几次,心里由原来的着急,转变成了恐惧。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心理也失去了! 梁雪梅失踪了。 左建军惊慌得差点休克过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一个女孩突然走失,那会意味着什么。 他几乎快疯狂了,首先向附近邻居问个遍,当得到失望答复后,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他别无选择,他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附近派出所。 派出所的干警也觉得事情严重了,他们已经接到过外地女孩失踪的案子了。于是他们立即采取了一些些行动,把梁雪梅的照片撒到了市区各个角落,而他只能回家等消息。但他哪里在家消停得了,他苦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亲朋,只能无助地在街道上瞎闯—— 再说那个白领男子开车载着已经晕迷的梁雪梅,一直开出了一百多里远的地方,终于来到了国道纵横的多岔路口的‘酒店’。他独自把车开到后院车库里。看看周围没有旁人,他便打开后车门,把晕迷在里面的雪梅搬出来,再把她扛在了肩膀上,打开这家’酒店‘的后门,悄悄遛了进去。 那个白领男子对这里非常熟悉,他扛着梁雪梅径直走进了地下室,并打开了一间小屋子,打开里面的灯,这间小屋子除了一张床铺之外,就是墙角上放置一个马桶,似乎是专门临时关押’犯人‘用的。 白领男人在搬运她的过程中,已经嗅到了她玉体散发的芳香,身上的血早就沸腾了。当他把她放在床铺后,就先脱下自己的外衣外套······ 就在这个时候,梁雪梅突然醒过来了。当看到这一幕,惊得蜷缩在床的一角。 “你要干什么?救命啊!”她预感对方不怀好意,扯开嗓子高声呼叫起来了。 那白衣男子没想到她这个时候醒过来,稍微一愣,随即奸笑道:“美女,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里是地下室,很隔音的,再喊叫,也没人能听到。”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的四周,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真跟一间牢房没什么区别。 最后,她不得不用一种愤怒的眼神冲白领男子喊道:“你这个骗子,你用这样的手段把我弄到这里来,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白领男子嘿嘿笑道:”美女,你可别不错怪我的好心呀,这里就是一家酒店。你只要肯把身子供客人们享用,那可就是财源滚滚呀!我真没想到你自身的资源会这么出众。将来会成为这里的一枝花的,你到时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我帮你找到了这么好赚钱的地方,你难道还不该感谢我吗?就先把身子奉献给我一次,就当报答我好了。” 听了白领男子的一席话,梁雪梅虽说没见过世面,但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原来自己被拐骗了。 “不。我不会干这个的。你赶紧放了我!”她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白领男子收敛了笑容,冲她凶险毕露:“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什么事就由不得你了!” 白领男子说完,立即扑了上来,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撕扯她的衣服。她虽然竭力挣扎,但也无济于事。 她眼看自己的玉体就要被侵占,不由绝望了,没想到她刚来到德江,就跌入了噩梦般的深渊!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这间‘牢房’的房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 “阿雄,你住手!”女人见到这种情景后,就开口阻止道。 白领男子眼看就要得手,但没想到那一男一女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心里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女人的话。只好怏怏地立起身子,赶紧套上自己的衣服。 她惊魂未定,看到有人制止了白领男子,就像一个即将被淹溺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向那个女人呼救道:“姐姐救命啊!” 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皮肤挺白净,身体很匀称,容貌异常俏丽,穿着也很时髦,像是一个老板娘的样子。她身后的男子则还不到三十的样子,身体长得比较彪悍。在那女人身后,就像一尊雕像一样。 那个女人并没有先搭理梁雪梅,而是目光对准了那个白领男子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领男子一边套着衣服,一边说道:“我刚招来一个外地妹子过来,想先跟这个妹子亲热一下,帮她‘壮壮胆’。” 俏脸女人眉毛一杨道:“你既然回来了,那谁还在‘招工办公室’呢?” “没···没人了··”白领男人有些惶恐道。 “你真是一个混蛋。我们花那么多钱租的门店,你竟然让它闲置起来了。你现在离开这么长时间,知道会错过多少女孩子应聘吗?” 第146章投宿 白领男子被那个俏脸女人一骂,低头默不作声。 “你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吗?” “是,是,是!” 白领男子慌忙往外走—— “等一等!” 俏丽女人又叫住了他,并告诫道:“以后再有女孩应聘,你通知老三去接,你不许再擅自回来。” 白领男子悻悻地走出了地下室。 梁雪梅在旁边几乎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这里的老板,白领男子也是为她打工的,她胆战心惊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个女人走近梁雪梅,一抬手托起了她的下巴颏,不由嗞嗞赞叹道:“好标准的一个美人,要去卖给别人做老婆,那可真是糟蹋了。把她留在这里,会为咱们酒店增色不少啊!” 她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后那个男子说。 “云姐,这个妞确实是一个好坯子,会有很大的潜力的。”那个雕像男子露出一丝笑意道。 “大姐,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不想在这里做事。我要回家,我的男朋友见不到我,会疯掉的。”梁雪梅对着那个女子,苦苦哀求道。 那个女人眉宇间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你还是忘记那个男朋友吧!他如果有本事,会让你这样一个漂亮女孩子自己出来找工作,来抛头露面吗?” “不。无论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都情愿跟他在一起,求求您就放了我吧!”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那个中年女人看起来颇有耐性:“妹子,你可要想明白了,来我这应聘的女孩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被卖到山沟里,给那些光棍男人去做老婆。另一条路就是在这里为客人服务,不仅吃得好,住得好,而且还能挣到许多小费。我看你长得天生丽质,就不忍心把你送到穷山沟去受苦,你可要识相一点呀。” 雪梅一听就吓傻了,‘噗通’跪在中年女人脚下,拽着她的衣服哭泣道:“大姐就可怜可怜我吧。咱们都是女人,您不能把我推向这条绝路上啊!” 中年女人有些不耐烦了,训斥的语气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这样的女孩刚来这里时,也是不情愿的,可是后来她们还不是乖乖地听话吗??” 她的话刚一出口,那座‘雕像’就眼露淫光,身体不自觉想前靠近了一些。雪梅被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叫道:“大姐,您别生气,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 那个女人看出雪梅使用的是缓兵之计,但她毫无顾忌,只要进入这里的女孩,还没有能够全身而退的,谅雪梅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那好吧。我就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你最好识相一点。”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那座‘雕像’跟在她后面,并且地下室的房门锁住了。 雪梅等他们出去后,立即查看这间房的情况,发现这间房四面和顶棚都是混凝土,就连门也是没有窗口的封闭门,唯一能照亮的就是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泡,这里就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她是插翅难逃了。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答应那个老板娘的要求,去接客才能走出这个‘地牢’。 不说她如何在地下室倍受煎熬,就是在外面的男朋友精神都到了崩溃边缘。他从警方那里等不到任何消息,自己就如同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心里清楚,雪梅肯定是被别人绑架了,会是谁干的呢? 他首先想到是杨绍杰,他知道自己在德江落脚,肯定会考虑自己带雪梅来德江,难道他也追到德江了吗? 他又仔细一想,这不太可能。德江太大了,杨绍杰就是真的来这里了,可找到一个人,也像大海捞针一样,怎么会这么巧雪梅会撞到他们呢? 他又想到,德江并不是辛水,杨绍杰就是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德江公开把雪梅抢走,到底是谁呢? 就当左建军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位曾救助他可雪梅的大货车司机刘成凯,又开车从省城来德江了。 也许命运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他的出现给梁雪梅带了生机,也影响了她的一生。 再简单介绍一下刘成凯。他自从爱妻郝晓梅去世后,就没有再娶的心,今年已经35岁了,还是光混一条。当初,他为了救老婆,不惜倾家荡产,变卖了家里包括房子在内的一切,也没有挽回老婆的生命。他是退伍兵,本来是分配有工作单位的,可是为了照顾老婆,他不得不辞去了国家给予他的那份优惠待遇。 郝晓梅走了,带走了他的一切,却留给他一身的债务。经过一段漫长的沉淀,他终于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凭借会开车的本事,在一家物流公司做起了做了一名长途运输的驾驶员。由于省城跟德江有很密切的商务流通,所以,他经常跑这条运输线。 他自上次意外救了那对落难情侣,这是又一次到德江市。他之前又跑了一趟周边地区,这次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德江,感觉特别疲惫。 对于司机来说,由于久坐,腰部容易出问题。他这次来德江,感觉腰部颇有不适,但还是平安地把货车开到了德江市。 这次来德江跟上次不同,因为同车跟来了押运员。等到了德江后,把一切手续都办理完毕了,刘成和那个押运员都累得要死。 “老刘,咱们别着急往回赶了,不如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宿吧?”押运员征求他的意见。 刘成正腰疼得不行,一听押运员的建议,就跟他一拍即合。 省城距离德江距离有一千里,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刘成虽然常跑这里,但是从未在这里住过店。所以要住哪里,就全听那位押运员的意见了。 那个押运员姓王,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又有些寻花问柳的毛病,由于曾经来德江住过几次,知道哪里有他需要的东西。于是就指挥刘成开车离开了德江市里,来到了这个国道纵横的地方。 刘成一看他把自己带到了一栋四层楼的酒店,不禁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在这里投宿会不会很贵呀?” 年轻的押运员淡然一笑道:“老刘,俗话说‘穷家富路’。您老哥就这么没日没夜的苦干,到底图个啥呀?要懂得享受生活才行啊!您就跟我住在这里吧,保管您满意。” 刘成也不好意思卷了他的面子,于是就只好同意在这里下塌了。他甚至都没留意这家酒店的招牌。 当刘成把车停靠在酒店接待员指定的停车位置时,押运员已经率先进去订好了房间。 刘成一看他竟然开了两套房间,又犯起了嘀咕:“小王,你怎么开两套房间呀?咱俩住这么大地方,不浪费吗?” 押运员用眼睛白了他一眼,然后反问道:“您有病啊?咱俩开一套房,让人家以为咱俩是搞同性恋呢!” 刘成虽然觉得他说得缺乏逻辑,但也没有跟他争论,只好苦笑摇摇头。与押运员简单填了一下肚子后,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他的腰椎疼得厉害,需要赶紧休息一下。 押运员专门找这家酒店,自然有他的目的。他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到了酒店的前台。 第147章按摩 前台除了有一个坐台小姐外,还有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女人,她正是那位逼迫梁雪梅的老板娘。 “小姐,你这里有新鲜一点的吗?”押运员小王嬉皮笑脸地问坐台小姐。 “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小王看坐台小姐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急道:“小姐,我可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在贵店消费时的前几次服务员都橙色太差,我今天想找一个新鲜一点的,俺腰包里可不差银子呀。” 老板娘跟小王已经混熟了,主动搭讪起来了··· “诶,你这次是从哪里过来的?” “从省城来的,要在这里休息一宿!” “哦,那对我们店的前几次接待有什么不满意呀?” “··········································” 经过一番搭讪,老板娘认为这个客人是‘可靠’的,便嫣然一笑:“您就去客房等着吧,今晚保管您满意!” “那好啊!我就住在202房间,就回去静等那位小姐了。” “好说,她随后就到。” 小王刚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他对老板娘说道:“我带的那个伴住201房间,正好在我住的隔壁。麻烦您也为他选一个吧。” “你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听老板娘这么一说,小王心里倒有些不托底了。他赶紧又提醒一句:“我这个伴有点死心眼,您最好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是否同意。” 老板娘又笑了:“你就放心吧。规矩,我们懂。” 等打发走了小王,老板娘亲自给在前台给201房间打了一个电话。刘成凯正要脱衣服洗澡,听到房间里的电话铃响,又赶紧出了卫生间。 “喂,您是哪位?”他抓起电话问道。 老板娘轻声问道:“先生您好!我这里是酒店的客服部,请问您需要本店的特殊服务吗?” 刘成凯根本听不懂老板娘所说‘特殊服务’的意思,于是有些迷茫地问道:“您们有什么‘特殊服务’呢?” “只要您有需要,本店什么‘特殊服务’都有!” 刘成凯一听,觉得很好奇,他挺了挺正疼的腰椎,就随口问道:“那您这有按摩服务吗?我的腰有些不舒服。” 老板娘一听,更加误会了他的意思,爽朗笑道:“当然有了!本店的‘按摩服务’可是一流的呀。” 刘成凯一听,感到很高兴,连忙说道:“那好啊。您就让按摩的人等二十分钟来我房间吧,我现在先洗个澡。” “没问题!二十分钟后,服务小姐准时到!”老板娘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刘成凯一听按摩的是一个小姐,感觉挺奇怪,刚想再问几句,但老板娘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只好先进卫生间洗澡了。 再说老板娘放下电话后,立即做出相应的安排,再招呼她的贴身保镖‘雕像’赶往地下室—— 梁雪梅已经在这间黑暗的‘牢房’里度过了一整天,眼泪几乎哭干了,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就在她疲惫了,正要昏昏入睡的时候,老板娘开门进来了。 “妹子,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老板娘锋芒的眼神对她问道。 “大姐,求您就行行好吧。我真的不能干那种事啊。”雪梅哭泣道。 老板娘脸色顿时变了,回头向那座雕像使个眼色道:“你去‘开导’她一下。” 那座‘雕像’刚才还绷着脸,这时突然‘淫相毕露’。他等老板娘的话一出口,立即扑上来,把梁雪梅放倒在硬床上,三下五除二就往下扒衣服··· 梁雪梅吓傻了,对方力气要比白领男子大多了,赶紧哭喊道:“大姐,等一等···我同意···” 老板娘得意一笑,立即制止了‘雕像’。 “嗯,你早这样乖,何苦让我着急?”老板娘有些责怪道。 她看雪梅还要穿那些被撕烂的衣服,就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包袱扔了过去。 “在我们这里工作,你要穿这身衣服,赶快给我换上。”老板娘命令道。 当雪梅把老板娘要求的衣服穿好后,才发现这是一件四面暴露的裙装,还有一双高跟凉鞋。 她自己身上处、除了贴身衣物之外,其它的衣服都被老板娘威逼下脱下来。她不得不照老板娘吩咐的去做,如果让那个‘雕像’强脱下来就惨了。 她套上那套裙装后,令人耳目一新,在‘雕像’的押送下,眼里含着泪向楼里的客房走去。她其实很聪慧,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接下来要见机行事。 随行的还有一个女孩,名字叫小玉,是老板娘为刘成凯找的‘按摩小姐’,当看到新来的女孩一路上哭丧着脸,就忍不住劝道:“姐妹儿,你就认命吧。凡事要看得开,咱们女人,怎么活着不是一辈子呢?我当初进来时,跟你也差不多,可现在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比我农村老家强多了。咱们又不是光为了那些男人们享乐,也能趁机舒服了自己。看你的身段和姿色,说不定会遇到哪位财神爷,能好好打赏你一番呢。” 听着那个小玉不知羞耻在一路上啰嗦,梁雪梅心几乎碎了。 再说刘成凯盼来了那个按摩女,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这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除了满身粉黛之气,对于按摩简直就是一窍不通。刘成凯趴在床上,感觉很不对劲,光是对方身上散发的刺鼻气味便令他作呕,立即转过身子,忿然质问:“喂,你到底懂不懂按摩?” 按摩女也对这个客户奇葩的表现很是费解:“我是来伺候您的,您干嘛让我做这种事?” “伺候?” 刘成凯顿时明白是咋回事了,整个脸涨红得像个关公,立即翻身下床,把手一指房门:“请你给我出去!” 按摩女惊讶片刻,便把手向前一摊:“您既然不满意我,也要付给我小费。” 刘成凯不想跟女人一般见识,立即从随身钱夹里取出一张‘大团结’,并往按摩女手里一排。 按摩女一看客人如此小气,刚想发飙,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给人家带来什么,而且万一跟他起了冲突,那个老板娘肯定会让自己颜色看看,于是只好只认倒霉。 第148章邂逅 刘成凯等按摩女扭着屁股里开房间,便走过去狠狠关闭了房门。 “黑店,就是黑店!” 他意识到这家酒店里的水很浑,在愤然宣泄的同时,脑海里有闪现出报官的念头。他是一个愤世嫉俗的男人,看不惯社会上任何的不良习气,这也与他受部队多年的培养有关。假如他当年不是因为亡妻,就不会退伍,也许现在能成为校级军官了。毕竟,他当年在部队可是一名立功多处的特种兵。可如今他落魄成了一个大货司机。 不过,他早就看淡一切功名利禄,只想保持对亡妻的一份怀念,过好自己的下半辈子。可今天让他撞上了这码事。 他在客房里呆不住了,便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想去同伴小王的房间里坐一坐,而对方的房间就在自己的隔壁。他心里如果有什么怨气,总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 可是,他刚走到隔壁的客房,刚抬起手要敲门,突然从里面传出异样的声音。他顿时警觉起来,并没有贸然抬手敲门,而是把自己的左耳附在门板上。 经过一阵侦查,他很快弄清楚里面是咋回事了,毕竟是‘过来人’嘛。 他简直是怒不可遏,抡起拳头要去砸门,但刚把他的‘钢拳’挥到半空,又不得不落下来。他现在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有什么资格管这种事? 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悄悄沿着走廊往外走—— 就在这时候,那个‘雕像’正押着梁雪梅从走廊的另一端迎面走过来—— 由于梁雪梅已经换上了这里的‘工作服’令刘成一眼就感觉过来的女孩跟之前的按摩女是一丘之貉。他不由把目光锁在了她的身上。 再说梁雪梅目前害怕极了,一直垂着头走路,就连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感觉有一个男子跟她擦肩而过,但以为对方跟押解自己的‘雕像’是同伙,更没敢抬头跟对方对视一眼。 刘成凯顿时惊呆了,尽管这个女孩低着头,但凭借他资深特种兵的直觉,她就是前几天自己救下的那个女孩。她咋来这里了? 他本想搭讪她几句,但脑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跟自己擦肩而过了。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在躲避他。身边又陪同一个壮汉,实在有点不方便。 他最终没有贸然出口,眼看着对方被那个壮汉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客房。 “但愿是自己认错人了。” 刘成凯心里实在不情愿自己救过的那个女孩会是这样的女人,当初他看她多么单纯呀,跟自己的亡妻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当一联想到自己的前妻,刘成鼻子一酸,便加快脚步往外走—— 他很快走出了这栋大楼以外,不禁仰天叹了一口气,此刻在他的心中,也许只有亡妻才是最纯洁的女孩。 他不由回头打量一眼这栋四层的建筑物,不知道里面隐藏多少污垢的东西。在朗朗的乾坤世界,岂能容它藏污纳垢? 他决定出去一趟,找附近的派出所报案,一定要狠狠严惩那些人类的败类! 可是,就当他刚走出酒店的控制范围以外,突然被人一个从暗处摸过的人拍了一下肩膀。 他吓了一跳,立即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是你?” 站在他跟前的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但凭面向要比他年轻一些,身穿着一套普通的休闲服,脚上一双球鞋,看起来器宇不凡。 那个男子也惊呼:“成凯!果然是你!我没有看错!” 刘成凯不由深吸一口气:“小邢,你咋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刘成凯当年在部队的战友,也是跟他争功的邢卫东。 邢卫东一看昔日英气逼人的战友已经沦为一副草莽之相,不由唏嘘不已:“成凯,你咋变成这样了?” 刘成迟疑一下,觉得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便建议道:“咱们找一个地方坐一坐吧?” 邢卫东抬头一看天色,便欣然点点头:“好的,现在就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咱们哥俩多年不见,在此相逢真是有缘呀,干脆找一家饭店喝一顿。” 刘成凯平时颇有酒量,因为成了大货司机,喝酒的机会就不是很多了,今天因为心情受到了影响,真有一种不醉不归的劲头,于是接受了老战友的提议。 他俩很快找到一家饭店的静谧雅间。邢卫东因为当年欠了他一些人情,所以这顿饭自然由他做东。 刘成凯也不跟他争,俨然是成全一次对方还自己人情的机会。 邢卫东做事一副雷厉风行,干脆利索地点了几道菜和一瓶酒。 刘成因为心里憋闷,这时来一个喧宾夺主,拧开酒瓶盖给对方倒满了酒,甚至不等对方做出任何的反应。随后,他也同样为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小邢,为了战友的相逢,干杯!” 不料,邢卫东一摆手:“我不能多喝,咱们哥俩还是慢慢喝吧。你也少喝一点。” 刘成凯一愣:“为啥?” “我有任务。” “哦,难道部队有演习?” “哈哈哈,我跟你一样,早就不在部队了,还演习啥呀。” 刘成凯在部队时也听说了他要转业的事情,不由好奇道:“既然你不是军人了,还有啥任务呀?” 邢卫东欲言又止,首先端起了酒杯:“成凯,咱们哥俩先喝一小口吧。” 他俩边吃边聊,邢卫东很快把话题引到了他当年退伍的事情上。 “晓梅嫂子咋样了?” 刘成凯鼻子一酸,不禁怆然泪下。 邢卫东心头一震:“难道···嫂子没了?” 刘成凯痛苦点点头,端起酒杯就灌了一大口。 邢卫东的心情同样沉重,迟疑一下,才又问道:“多久了?” 刘成凯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还是答复了老战友:“就在我退伍的第二年。唉,我真是无能呀,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 邢卫东一副苦笑:“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谁也阻挡不了,并不是谁有本事谁没本事的事儿。” 刘成凯脸色陡变:“你这话嘛,我不爱听。晓梅如果活到现在才二十八岁呀,她去世那年不过二十三岁···花一般的年龄···谈什么‘生老病死’···” 刘成凯随即哽咽了。 邢卫东沉吟片刻,才发出沉重的声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最近也失去一个家人。唉,我为他四处借外债,拉了一屁股的饥荒,但还的留不住他···” 刘成凯一听他同样为家人负债累累,心里不由一动:“难道你的媳妇也···” 邢卫东的脸顿时绿了,赶紧打断:“你千万不要瞎猜,走的人是我老爹。我可不希望有人咒我的春梅。” 刘成凯愕然道:“难道你为了伯父不惜倾家荡产?” “是的。我至今还债台高筑呢。” 刘成凯沉吟一会,便向他举起了酒杯:“你真是一个大孝子。为了你的孝心,干杯!” 刘成凯终于一口气把杯中酒喝干了。 邢卫东还是轻轻地抿了一点酒,杯中就几乎没下去。 刘成凯不由好奇道:“你今天到底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不敢放开量痛饮?” 邢卫东还是回避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成凯,你咋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这家酒店当保镖吧?” 刘成凯惊讶的眼神盯着他:“你咋会这样认为?难道这家酒店会有保镖吗?” “你不知道呀?这家酒店豢养了很多保镖,而且有的人还是高手呢。” 刘成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已经在这家酒店住三宿了。” 刘成凯思索片刻,顿时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你家就在德江的乡下。你咋会长时间住在这里呢?” 第149章酒店内幕 邢卫东已经探知这位老战友并不是这家酒店的人,于是放下心:“我已经不住在乡下了,去年春天我爹去世后,我就带着春梅和我娘以及女儿搬到市里住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们作为我的家属,已经农转非了。” “你在做什么工作?” “我在几年前转业后,便分配到德江刑警队工作,目前已经升职为刑警队长了。” “哦,你当警察了?恭喜你!” 邢卫东因为他的嗓门变高,赶紧打一个手势:“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刘成凯随即醒悟了,赶紧压低声音:“你要执行的任务就是来这家酒店卧底?” 邢卫东平颇显意外:“你咋猜到了?” 刘成凯虽然在小雅间里,但还是压低声音:“因为这家酒店不干净,而且还藏污纳垢。” “哦,你都知道了?” “是的。刚才在房间里我还接待一个按摩女郎呢。” 邢卫东的两眼顿时射出愤怒的光芒,狠狠扫了扫对面的刘成凯。 刘成凯一怔,猜到对方产生误解了,但并不急于解释,操起酒瓶把自己跟前的空酒杯满上,然后的自酌自饮。 邢卫东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眼神里的戾气逐渐化作祥和。 “老刘,我清楚你失去嫂子以后的孤单和失落,但也不能自暴自弃呀。你虽然不在部队上干了,但别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兵,而且还不是一名普通的兵,曾经是一名侦查英雄。” 刘成凯不禁苦笑:“你我战友一场,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邢卫东反问:“刚才不是你说接待过一个按摩女吗?” 刘成凯苦笑一声:“难道我接待按摩女就是为了找刺激吗?我是因早年在部队上受过重伤,差一点没有残废,落下点后遗症,所以想找人按摩一下。” 他不由想起亡妻当年的辛苦付出,才换来自己重新站起来,又不禁黯然神伤。 邢卫东两眼一眯:“你确定接待的只是一个为你按摩的女人?” 刘成凯不由苦笑:“如果她真是那样的女人,我就不清楚这家酒店在干什么勾当了。唉,结果我白白浪费了十元钱。” “你只给按摩女十元钱?” 刘成凯两眼一白:“连你也嫌给少了?她又没有真正给我按摩,我也没有跟她发生什么,难道给她十元小费还少吗?” 邢卫东通过察言观色,凭感觉对方不像是撒谎,于是呈现一副歉意:“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刘成凯鼻孔一哼:“作为战友,你压根不能往歪处想我!” 邢卫东一副赔笑:“是是是,我错了,现在敬酒为你赔罪。” 刘成凯一看对方冲自己端起了酒杯,便操起又剩下半杯酒的杯子,也不跟对方谦让便一饮而尽。 邢卫东看得瞠目结舌:“老刘,你到底还没从失去嫂子的阴霾中走出来呢,还是最近又受到什么刺激了?” 刘成凯一哼鼻子:“算你猜对了,我是受到刺激了。” 邢卫东立即放下酒杯,冲对方投去一束好奇的目光:“能对我倾诉一下吗?” “没啥可倾诉的,我又不是受了啥委屈。” “那是为啥呀?” “我刚才在酒店里遇到一个女孩,真没想到她也会在这里出现。” 邢卫东眉头微蹙:“你跟这个女孩早就认识?” “不是,我仅仅是在几天之前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邢卫东淡然一笑:“你原来为这个伤感呀?就凭你跟她一面之缘就能清楚她是啥样的人吗?凡是在那里工作的女人一出来都会装清纯的。” 刘成凯一副扼腕叹息:“唉,可她跟别的女人真不一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清纯的女孩,而且是被我在路上救下的。” “哦,原来你救了她?” 刘成重重地点一下头。 邢卫东饶有兴趣:“你是怎么救的她,能跟我说一说吗?” 刘成凯借助一股酒劲,把自己救雪梅和左军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一遍。 邢卫东思忖一下,突然皱起了眉头:“你可能误会那个女孩了。” 刘成凯很是惊讶:“为什么?” “你···居然了解到这些情况?” 邢卫东点点头:“嗯,你知道我是怎么查到这家酒店吗?” 刘成凯微微摇头:“但闻其详。” 邢卫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了解德江这座城市吗?” “当然了解。这是一个刚刚崛起的新兴城市。” “那你一定了解这座城市涌来许多外来的打工者吧?” “当然了解,比如我救过的那个女孩和她的对象就是到这里打工的。” 邢卫东眉头一皱:“可本市最近一段时间接连接到几起外来打工妹失踪的案件。” 刘成凯心里一颤:“居然会有这种事?” 第150章卧底 邢卫东点点头:“是呀,我们德江市刑警队接到报案后,认为所有的失踪的女孩一定的被犯罪组织控制了,并且胁迫从事一些不法行为,才展开立案调查。前不久,我们接到举报,在距离德江市区一百多里的这家酒店有不法经营行为,且这个酒店正坐落在三不管的地界,治安情况鱼珠混杂,我才过来化妆侦查。经过三天的暗访,我已经确定有的失踪女孩正被软禁在这里。” 刘成凯听罢,脑海里顿时呈现两个多小时之前跟雪梅擦肩而过的情形。当时她把头压得很低,而伴她走的男人却是一副彪悍。难道她是被那个家伙强行押解? “唉!”刘成凯懊悔一拍脑门:“早知如此,我应该拦住她问一问,顺便可以把她从这个魔窟里解救出来呀。” 此刻,得知真相的刘成立刻产生了对那个女孩的怜香惜玉的感情。 邢卫东轻轻摇头:“你幸亏没这样做。否则,你就惨了。” 刘成凯一瞪眼珠子:“你认为我没有本事救出那个女孩?” 邢卫东直言不讳:“是的。凭你一己之力,很难把那个女孩带出那座大楼的。” 刘成凯顿时不服:“小邢,你太小瞧我了吧?” “老刘,我难道不清楚你的本事吗?论身手你当年在部队是顶呱呱的,就算有两个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哼,你知道就好,难道认为我现在老了吗?” “你当然不老,现在还是正当年呢。不过,就算你的身手再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从这家高手如云的众多保镖打手的酒店里全身而退呢?” 刘成凯不由一怔:“他们真有这么高的能量?” 邢卫东斜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他们既然敢胁迫那么多无辜的女孩,肯定有巨大的能量。根据我的暗中观察,他们起码豢养了二十人左右的保镖。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也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刘成凯心里一惊,脑海里又呈现出梁雪梅的影子,便腾地站了起来。 邢卫东一挑眉头:“你想干什么?快坐下!” 刘成凯一副恳求:“我预感到那个女孩有危险,必须马上去救她!” 邢卫东苦笑摇摇头:“可凭你我的力量根本救不了她。” 刘成凯忿然道:“难道就让他们为所欲为吗?” “谁说的?”邢卫东两眼一眯,“凡是作恶的,早晚都要遭到报应。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 刘成愤然不解:“那你们警方还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些被拐的女孩在这里受到摧残和折磨吗?” 邢卫东赶紧解释道:“这家酒店的防范工作做得很严,我虽然在这里卧底三天了,但直到今天才调查清楚,已经联系我的上级领导冯副局长了。冯副局长指示我先不要打草惊蛇,市局的刑警队今天晚上就出动,要把这家酒店包了饺子。” 刘成听到这里,这才恍然醒悟:“怪不得你不肯多喝酒呢。” 邢卫东点点头:“是呀,你最好也少喝一口。等饭后你就暂时别回酒店了。” 刘成眼珠子一瞪:“为啥不让我回去?” 邢卫东解释道:“因为在我们查抄这家酒店的同时,也要审查住在这里的一切客人。难道你不怕我的同事把你误认为那种人吗?” 刘成凯一副不以为然:“不是有你为我证明吗?” 邢卫东一副无奈:“我到时恐怕会忙得顾此失彼而暂时顾不上你,又不想让你受到一点的委屈。” 刘成凯思忖片刻,随即表示:“我必须要参加今晚的行动,亲自把那个女孩解救出来。” 邢卫东思忖一下,觉得这位老战友可以成为他们警方的好帮手,于是点点头:“那好吧,鉴于你的身手,我同意你参加。” 刘成凯一听,顿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太好看,我今晚非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些害人兔崽子们!” 邢卫东微微一蹙眉头:“你要沉住气,在我们警方到达之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你就放心吧。我在部队时也当过侦察员的,难道这一点定力还没有吗?” 邢卫东欣然点点头:“嗯,我对你有信心。否则就不会同意你参加今晚行动了。” 刘成凯一看他俩光顾着说话了,至今还一口菜都没吃呢,便操起了筷子:“咱们就别喝酒了,争取多吃点东西,今晚好有力气抓贼。” 邢卫东立即附和,同意拿起筷子陪他大吃起来。 当然,在吃饭的时候,他俩仍然做一些交流。刘成凯向老战友讲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解释在这家酒店住宿的原因。 邢卫东一听他为了救妻子,不仅让自己失去了工作,就连一个家都变卖了,不由惊叹不已。 刘成凯讲完自己的经历,又顺便问起了对方的情况。 邢卫东有些激动道:“我的遭遇并不比你好,父母都长期有病,尤其父亲重病多年,非常拖累人。不过还好,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幸亏我的春梅帮我承担了一切家庭负担。否则,我也会像你一样顾不上工作了。” 刘成凯一看他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不由赞叹道:“你真是摊上一个好媳妇呀。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眼见一见这个弟妹。” 邢卫东一副兴奋:“那好呀,她就在德江市里呢,等咱们今晚行动结束,我一定请你到家里,让她亲手做好吃的款待你这平民英雄。” 刘成凯一愣:“我咋成了‘平民英雄’了?” “难道不是吗?”邢卫东振振有词,“你身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协助警方打击犯罪,这不是平民英雄是什么?” 刘成凯“哦”了一声,心里却暗想,假如自己当初不放弃工作的话,也可能是一名堂堂的警官。 邢卫东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不禁扼腕叹息:“老刘,假如你当初不是为了嫂子而中途退伍,并且后来不放弃工作的话,就凭你的能力,肯定干得比我好。真是可惜了。” 刘成凯决然摇摇头:“没啥可惜的。假如,命运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还会那样做。因为晓梅无论在当时还是今后,都是我的一切!” 邢卫东一呆:“老刘你太执著了,应该走出来了,想办法再找一个媳妇吧。你需要一个新的感情寄托,自己后半辈子也该有个人照顾呀。” 刘成凯一副不耐烦,冲他摆摆手:“别说了!” 他俩吃饭完毕,邢卫东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后吩咐老战友:“你现在先回酒店,在自己的客房里好好蓄精养锐。” 刘成凯不由一愣:“难道你不跟我在一起吗?” “是的。”邢卫东点点头,“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咱俩在我们警方到达之前,最好装作不认识。” 刘成凯豁然醒悟:“对,还是你想得周全。那些家伙做贼心虚,一看到咱们走到一起,肯定会起疑心的。” 邢卫东叹了一口气:“唉,他们其实对客户审查很严格的。我在这里连续住三天了,如果不谨慎一点,并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早就被他们怀疑了。” 刘成凯点点头:“是呀,做一名卧底很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危险。 他俩从饭店里走出来,邢卫东示意刘成凯先一步回酒店,他自己却走向了反方向。 第151章营救行动 邢卫东冲他压低声音:“为了躲避他们的耳目,我们不能同时回去,你先走一步,我再等片刻回去。” 刘成凯一听有道理,便转身回酒店了。 再说梁雪梅被那个‘雕像’带到了跟刘成凯同一层的最里的一间2022客房,那里的是一个豪华的套间,是酒店方面专门为他们的高级客户准备的。 ‘雕像’到了2022客房外,首先敲敲门,但里面没啥动静,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很轻易拧开了房门。 结果,这间豪华的客房空空如也。 ‘雕像’首先胁迫梁雪梅进入客房老实呆着别动,自己则利用身上的对讲机,向那位老板娘做了汇报。 老板娘一听‘雕像’的汇报,立即讲道:“那位老黄肯定出去喝酒去了,估计到了夜里才能回来住宿。” ‘雕像’为难道:“那这个女孩咋办?” 老板娘在对讲机里吩咐‘雕像’,你先把那个新来的女孩关在老黄的房间里吧,等老黄回来一看房间里多出一个美貌佳人的话,说不定会重重打赏的。” ‘雕像’点点头:“好吧,我听您的。” “嗯,你不必在房间里等候,交待那个女孩做好接客准备后,就退出来。” ‘雕像’一惊:“这个女孩既是新来的,又对这份工作有抵触情绪。如果没有人看守,她万一不老实咋办?” 梁雪梅就在他的身边,把他和对讲机的女人交谈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一沉。 老板娘显得胸有成竹:“你暂时守在门外,那个女孩就无法从房门跑出去,而她肯定不敢通过窗户跳楼的,虽然楼层不高,但谅那个女孩也不敢。再说,楼下还有我们的人。等到老黄回来时,就对他进行一番交待,就可以回来了。” ‘雕像’一听老板娘交待明白了,便欣然领命,但在退出房间时不忘对雪梅警告一番。 梁雪梅已经领教他的厉害了,一旦听到他的威胁,早就被吓得缩成了一团。 等‘雕像’退出房间后,她的惊魂稍定,为了不束手就擒,她果然是蠢蠢欲动。可是,当她对正个套间仔细检查一遍,顿时灰心了,原来正如老板娘所言,她要想逃出这间客房,除非夺门而逃或者是通过窗户跳楼,但这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自己真是在劫难逃吗? 无助的梁雪梅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男友,不由仰天悲号:“建军···你在哪呀···快来救救苦命的雪梅吧···” 在此危难之际,她只能寄希望自己的保护神来拯救自己。可是,左建军又如何得知她在距离德江市区一百多里的这家酒店呢? 左建军对这座城市并不十分熟悉,也没有什么熟人,上哪去找他的雪梅呀?他最后只好赖在人家派出所了。尽管派出所的民警再三规劝,但他依旧在那里死靠。 派出所的民警们没辙了,只好为他搬一条凳子,再给他倒一杯水,任由他闷头坐在一个角落里。 左建军心里就像着了火,知道再过一夜,对于像女朋友这样美貌女孩意味着什么。他又急又悔,频频揪自己的头发。 就在他绝望万分的时刻,突然肩膀被一名民警拍了一下:“喂,你想不想找回女朋友了?” 左建军顿时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您们有我的女朋友消息了?” 民警点点头:“是的,根据可靠消息,你的女朋友梁雪梅已经被拐到一家酒店了,我们要跟随分局刑警队立即去那里营救。” 左建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太好了!您们能带上我吗?” “这是一次抓捕行动,本来是不该带受害人家属的,但既然让你赶上了,只好带上你了。但你必须听从指挥,不可以擅自行动。” 左建军连连点头:“我保证做到!” 派出所利用两辆警车组成一个车队慢慢驶出了市区—— 左建军稍稍算计一下,加上自己还不超过八个人,就凭这点警力能捣毁那个酒店,从而救出雪梅吗? 他心里泛起迷茫,但不敢跟对同车的警察质疑,担心人家会打退堂鼓。 不料,当这支车队刚驶出市区,就发现一支足足有七八辆警察的庞大车队正停在公路的岔道口,当发现他们的车队时,立即鸣喇叭示意,随即慢慢启动。 左建军终于醒悟,原来警方还有大队人马,并且是这次行动的中坚力量。他们这支小车队仅仅协助人家而已。 当他们会合在一起,警车的阵容更加庞大了,这让左建军心里有了底,不需犯愁警方的力量了。但是,他转念一想,心里又悬了起来,警方如此大动干戈,说明那个拐卖妇女团伙势力很强大,他的雪梅落到这帮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呢?她失踪那么久了,她的贞洁是否··· 左军再也不敢想下去了,真恨不得立即飞到女朋友的身边。可是,这支庞大的车队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是在蹭时间,这更让左建军心里就像着了火。可是,他无力催促警车加快速度。 这支车队的领导者正是邢卫东的直接上级冯副局长。冯副局长是德江公安分局主管刑侦副局长,自从发生外来打工妹失踪的案件,让他彻夜难眠,毕竟德江是一个新兴的城市,急需外来的资金和人才,而这系列案已经影响了德江的治安,也对该市的投资环境产生负面的影响,这不能不让他这个治安负责人每日如坐针毡。 当快到目标酒店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这里的基层派出所,假如不经过他们直接去捣毁那家酒店,会不会伤害这些基层民警的心? 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通过那家酒店所管辖的基层派出所的帮助,于是命令车队驶往当地治安点,明阳派出所。 车队又经过几分钟行驶,先头的警车终于开进了明阳派出所的大院—— 该派出所所长于振江一看市分局的大队人马赶到,顿时大吃一惊,赶紧带来值班民警迎了出来。 “冯局,您们怎么来了?”于振江迎上冯副局长连忙问道。 冯副局长当着他的手下民警还不方便明说,是因为担心在行动之前走漏了消息。 “老于,咱们到你的办公室再说!”冯副局长向他使一个眼色。 于振江会意,立即请冯副局长进入他的所长办公室。 冯副局长进入后,于振江又是让座又是倒茶。 “冯局,一路辛苦了。” 冯副局长没有坐下,并冲他摆摆手:“不辛苦,我们过来是有任务的,你就别忙了。” 于振江心头一震:“什么任务?难道我管辖的地面有大事发生?” “你以为呢?”冯副所长鼻孔一哼,把掌握的情况对他简单讲述一遍。 于振江显得非常震惊:“这怎么可能呢?那家酒店在本地可算得上是一家‘五星单位’呀,不仅是纳税大户,而且还承接了几次重大会议的招待工作。您们会不会弄错呢?” 冯副局长叹了一口气:“我如果不经过调查,会擅自行动吗?我实话告诉你吧,目前在那家酒店里就有我们卧底的人,就连他都受到了从事色@情服务小姐的骚扰。” 第152章率先发难 于振江不得不相信,顿时垂足顿首:“唉,我真是工作失职了,居然让他们在我的辖区为非作歹!” “你也别自责了,赶紧跟随我们行动,争取将功赎罪。” “我当然要参加,不过您要给我一点时间。” 冯副局长一愣:“为什么?” “目前我们派出所里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三名值班民警,我要把他们都召集过来。” 冯副局长连连摇头:“不行,容易走漏风声。” “不会的,这些同志绝对可靠。再说,我先不说明原因,等他们到达之后就开始行动了,谁有机会向那家酒店通风报信?” 冯副局长虽然认为有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踏实:“老于,我担心夜长梦多呀。” “不会耽搁很久的。再说,如果不让王指导员参加,就会伤他的心呀。” “王指导员?” “是呀,就是刚从部队转业不久,分配到我们派出所工作的王秉义同志呀。我个他的关系还不算融洽,如此重大的行动一旦绕过了他,他肯定是认为我轻视他,今后的合作就更难了。” 冯副局长思忖一下,觉得那位新来该派出所的干部不可能跟那个酒店有某种关联,便沉吟道:“他住哪?估计什么时间能到?” “他的新家很近,只要是开车去接他,来来回回用不上三十分钟。” 冯副局长低头看一下手表,感觉时间还够用,于是点点头:“那好,我就给你三十分钟,尽快把王指导员从家里请过来。”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他俩同时走出了所长办公室。 冯副局长首先朗声对车队的民警们宣布:“我们在行动之前先在这里休息三十分钟。大家先放松一下,准备最后的行动。” “是!” 那些严阵以待的民警们稍微懈怠一下,有的下车去一趟派出所的厕所,也有的下车抽支烟。 再说于振江径直走到他手下一名满脸麻子的民警跟前,低声向他附耳几句。那个麻脸民警立即驾驶派出所大院的唯一一辆警车驶出了大门—— 冯副局长清楚于振江去请王指导员了,便冲他点点头。 然而,就在他们等待过程中,在相距不足三公里的酒店却发生重大变故。 原来,酒店老板娘为梁雪梅安排的‘客户’老黄从外面喝酒,并回到酒店了。 这位黄老板是本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长期在酒店包房,成为了该酒店的重要客户,尽管在本地有家,可仗着手里有点多余的钱,就爱好上了在外面寻花问柳。酒店的老板娘对他知根知底,派手下把雪梅领到他的客房,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黄老板刚刚陪客户喝过酒,就回来找乐子,走起路来有些飘。 当他晃晃悠悠接近自己的房门时,一抬头便发现了像铁塔一样的‘雕像’正立在门旁,不由一愣。 ‘雕像’一看他们的‘财神爷’回来了,连忙先打声招呼:“黄老板回来了?” 黄老板“嗯”了一声:“你咋在我房间的门口?” ‘雕像’一副赔笑:“我帮你守着一位清纯佳人呀?” 黄老板眼前一亮:“你说里面有新来的?” “是呀,我已经等候很久了。” 黄老板顿时精神一振,立即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新版的百元大钞往‘雕像’手里一排:“老弟辛苦了。” ‘雕像’见钱眼开,笑眯眯地接过来:“不辛苦,里面的货色很正点呀,希望您满意。” 黄老板一摆手:“但愿如此,你可以走了。” ‘雕像’临走前提醒对方一句:“那个女孩挺烈性的,您要小心一点。” 黄老板并不以为然,鼻孔‘哼’了一声,便开门进屋。 再说房间里的梁雪梅还在设法逃出魔窟,但她清楚门外有壮汉看守,而窗外是好几米深的水泥地,假如自己跳下去,不死即伤,天性胆小的她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决不敢贸然跳窗的。但她清楚,这个窗口就是她乞求外界救援的唯一渠道,便把自己的脑袋探出去,希望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能盼到帮助自己脱困的救星。 当黄老板晃悠悠从外面走进来时,她立即看到了,但一看他绝非善类,自然不敢打招呼向对方求助。 不过,那位黄老板刚进大楼里没多久,刘成凯便从外面走进来。 梁雪梅眼尖,当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进出的房客时,立即感觉刘成凯很眼熟。虽然天早已经黑下来了,但酒店外面的照明很好,让她很快辨认出这个眼熟的男子正是几天前救过自己的恩人。因为刘成依旧穿着上次救她时的帆布衣服,令她印象深刻。 救命恩人咋会出现? 梁雪梅已经频临绝望的心顿时升腾一丝希望,立即把手臂探到外面,冲靠近酒店大楼的恩人连连招手。由于房间门外立着一个凶煞的恶汉,她不敢发出求救的声音,只能靠房间里的灯光和自己的拼命招手能唤起恩人的注意。 刘成凯刚跟邢卫东分开不久,当得知自己救过的女孩很可能是被拐来的,心里很是不平静,如果不是担心打草惊蛇,他就会马上回来救她的,但他这时只能勉强压抑自己紧迫的心情。当一走进酒店的大院,就不由抬头观看。 因为他看梁雪梅最后一眼时,是看到她进入跟自己同在二层的走廊最深处的房间,所以他的目光直接寻觅那个窗口。结果跟梁雪梅不期而遇了。 他立即停下来,目光与探出窗外的女孩相对。 梁雪梅没有料到恩人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了,简直就是‘天意’,她惊喜眼神中又挂着泪花,由于不方便说话,只能冲恩人打一个‘求救’的手势。 刘成曾经是部队上的特种兵,领悟能力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一看窗口的女孩借助灯光向自己发出那样的手势,就更加确认她肯定是被拐来的,而不是自愿干这行,心里顿时一痛。 他为了安慰她,便伸手做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惊动任何人。 梁雪梅一看他很沉稳,好像清楚自己的处境一样,顿时困惑起来了。 就这个时刻,她听到身后的房门响动,便猝然把头缩回来查看。 进来的正是黄老板。当他的醉眼一看到窗口处的美貌姑娘,顿时浑身一震,难道这是天女下凡吗? 他浑身血液沸腾,立即顺手反锁了房门,再几步窜到无处可退的梁雪梅跟前,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几步回到床前,把她重重摔倒在床垫上—— 梁雪梅差一点被摔懵了,也被眼前的醉汉举止惊骇了。 虽然身下是软软的席梦思床垫,但她连惊带吓,差一点没晕过去。 等她刚缓过神来,黄老板正像泰山压顶一样扑向她—— 她的身体本能往床里滚去,让黄老板扑一个空,身体经席梦思床垫反弹之后,便立了起来。 “宝贝,你躲什么?”黄老板感到很惊讶,还没有那个女人敢躲避他呢。 “大···大哥···求您别这样···” 第153章挺身而出 看到梁雪梅花容失色的模样,黄老板不禁笑了。他的色眼来回扫了一下眼前的猎物,这个女孩那天生丽质的芳容和身姿,都是他难以抗拒得了的。 他于是吞咽一口贪婪的口水:“宝贝,你可真漂亮,没想到云姐能弄到你这样的尤物,别不好意思了,快来吧。” 他话音未落,就用手去抓滚到床里的女孩。梁雪梅惊慌之下,不幸被他擒到一只胳膊,被拽到他的跟前。 梁雪梅挣脱不了,只好求饶:“大···大哥···求您饶过我吧?” “哈哈,你为啥如此腼腆呢?难道是‘第一次‘吗?” 黄老板不仅在事业上雷厉风行,在对付女人方面,更是一个急性子的男人,面前眼前的美女,岂能忍耐得住? 他不理已经在掌控之中的女孩哀求,用另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肢,就低头亲吻他的嘴巴。 梁雪梅急了,猛地一甩脑袋,低头对着黄老板的握自己的胳膊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黄老板猝不及防,手上一痛,便失去了对她的控制。 梁雪梅趁机逃到窗口附近,在低头一看,已经不见恩人的身影。她心里一凉,他去哪了? 黄老板低头看一眼自己那只手上的牙痕,不禁恼羞成怒:“臭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瞪着狰狞的双眼,一步步逼向了无路可退的她—— 梁雪梅不忍受辱,已经做好了跳楼的准备,可在她绝望之际,不由大喊一声:“刘大哥救命!” 原来,她在情急之下想起来恩人透露给她的名字,不由绝望地大叫。 黄老板马上就要抓到她了,听她如此一喊,不由惊讶道:“刘大哥是谁?” “是我!”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令屋里的雪梅和黄老板身体同时一颤。 梁雪梅立即听出是恩人的声音,顿时喜极而泣:“刘大哥···快救我···” 原来,刘成凯正在楼下对二楼窗口的被困女孩打安慰的手势,却发现她那里突发变故,好像是被人给强行拖到里面去了,心里一急,连忙跑进酒店,并登上了楼梯。 他的匆忙举止惊动了酒店门的一些保镖,都纷纷冲他的背影投去了惊疑的目光。 刘成凯其实不想打草惊蛇,但不能眼看那个无助的女孩发生危险而无动于衷,便不顾一切地跑到二楼走廊深处的那个房间门外。 当他刚到门外还没稳定身形,便听到雪梅在门里大声呼喊自己救命。他就算想忍耐已经不可能了,当发出一声呼应后,立即破门而入—— 虽然房门已经被黄老板反锁住了,但有如何阻挡得了刘成凯? 咣当! 伴随一声破门的声音,不仅房门打开,一个威风凛凛的汉子矗立在门口。 黄老板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瘦子高个,不由很纳闷:“你是干什么的,竟敢破门而入,知道我是谁吗?” 黄老板仗着自己是本地的地头蛇,显然没把一个陌生的外地人看在眼里。 刘成凯已经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眼看梁雪梅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身子却被那个恶棍逼到了窗口,下一步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那个欺负梁雪梅的家伙便是一个冲天炮。 虽然他跟黄老板间隔一段距离,但身形如电,出手迅雷无比,就算黄老板早有准备,也也未必躲闪得了,更何况这个家伙在惊愕之间已经吓呆了。 砰! 当黄老板肥头大脑被刘成凯铁锤般的拳头击中时,所产生的威力让他的整个身躯摔了出去,感觉眼前直冒金星,脑袋麻胀的一时没有感觉出疼痛。 刘成凯没等他缓过神来,又对他的小肚子一脚。 黄老板顿时弯下身子,倒卧在地面上,嘴里爆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梁雪梅眼看恩人又在自己危急关头挽狂澜于既倒,顿时惊喜交加,就像一个受惊的兔子扑向对方的怀抱。 “刘大哥!”她试图把自己的娇躯藏匿在对方宽广的怀抱里。 刘成豁然醒悟目前的形式,已经顾不上安抚扑在怀里的女孩,而是把她轻轻隔开,在俯身拖着已经半死的黄老板,往门外移动。 梁雪梅不明他的用意,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过她的心踏实了,因为他神一般的存在。 刘成凯迅速把黄老板拖到外面的走廊里,眼看有两个酒店保镖闻讯奔过来,便立即返身回到房间里,再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因为房门的门锁已经损坏,他急中生智,居然把拖起房间里的那个双人床到达门口,再绕过来,把它重重地顶在门板上。 那张席梦思双人床分量足够重,能瞬间把它从房间的一角拖到门口,并紧靠住房门并不是普通男子能做到的,但对于特种兵出身的刘成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当他感觉控制住局面后,才转身关照梁雪梅。 “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对象呢?” 梁雪梅由于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活在无比的恐惧当中,一乍见到曾经的恩人,就如同见到亲人一样,再一次扑到恩人的怀里痛哭。这是刘成凯第二次救她了,无法不把他当中可以倾诉的对象。 刘成凯心里却像着了火,意识到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清楚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把这个女孩救出去的,只能依仗有利的地形去跟对方周旋,争取坚持到警方增援。可是,外面只有一个邢卫东,要想对付势力庞大的对手,就必须等到警方的大队人马。他的脑筋反应极快,于是就利用这间客房摆好了应战的阵势,由于门外暂时没有反应,这才顾及到梁雪梅,但一看她伏在自己怀里抽泣不已,顿时皱起了眉头。 “丫头,快回答我!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梁雪梅勉强止住了悲声:“刘大哥···我是被他们绑来的···建军找不到我···肯定疯掉了···” 刘成凯就凭雪梅断断续续的抽泣,就已经论证了一切。 “丫头别怕,刘大哥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 “嗯···幸亏你来的及时···否则我会生不如死···” 刘成凯不方便向她打听更深层的东西,但听她如此一说,心里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丫头别难过了,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梁雪梅惊魂稍定:“刘大哥快带我出去吧,我要回到建军的身边。” 刘成凯轻轻推开她:“丫头不要着急,在这里比较安全,警方会帮助我们脱困。” 梁雪梅不解:“我们如果不冲出去,警方怎么会知道我们困在这里?” 刘成凯一只耳朵一直警惕留意门外,当暂时的平静让他惊讶不已,难道这里的保镖会反应这么慢吗? 其实,当他弄出黄老板后,就有两个保镖闻讯赶过来了,当看到这位酒店的财神爷伤得不轻时,并没有敢贸然砸门,而是把黄老板架出去,要召集更多的同伴去对付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可是,让那两名保镖意想不到的是,楼下一个头目立即招呼他俩:“赶快集合!” 第154章险情迭生 那两个保镖顿时愣住了,因为手上还搀扶着像死狗似的黄老板,简直有点不知所措。 头目显得很急躁:“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晓云姐的办公室集合。” “头儿,有人砸咱们的场子,黄老板他受伤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两个保镖无可奈何,只好把黄老板安放在酒店吧台的椅子上不管了,而吧台小姐早已经不知去向。 原来,吧台小姐在五分钟前接到一个神秘电话,顿时大惊失色,赶紧离开吧台去向老板娘汇报。 老板娘得到了坐台小姐的报信,迅速做出了反应,立即召集手下人马开会商量对策。 分布各楼层的打手们闻讯都向老板娘的房间集结··· 邢卫东刚好回来,跟刘成凯前后脚不足十分钟,正好留意到这些人的举动。他不露声随他们来到一楼老板娘的房间附近。 由于发生了突发的状况,一时人心惶惶,谁都没在意这个人。 邢卫东等他们都挤进了老板娘的办公室,并关上了门后,才从走廊拐角处闪了出来。他由于无法听到他们开始内容,于是就冒险贴了房间门外。 老板娘也有些大意了,当听到两名保镖的汇报,以为刚才救梁雪梅的不速之客就刑警卧底,并不知道在她的酒店里的卧底另有其人,也就没有派人在门外警戒。邢卫东才能顺利摸到他们的‘眼皮底下’。 邢卫东仔细一听,就听到里面传出了老板娘的声音:“刚才老板发来消息,咱们酒店已经遭人举报,德江警察都出动了,目前就在明阳派出所整装待发,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联合行动来查抄咱们了。大家说怎么办?” 这时,酒店的另一个头目惊讶道:“德江的警察为啥管怎们明阳的闲事?”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太大意了,没有对投店的客人严加审核,派了一个服务小姐去伺候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结果暴露了咱们的底细。如今他又回来救了那个新来的丫头。” 那个头目在这些人里,身份仅次于老板娘。他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咱们必须在警察行动之前,把那些不可靠的女孩们都转移走了,等警察到了,抓不到真凭实据,那他们能拿咱们如何呢?” 老板娘摇摇头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据老板交代,我们除了把那些女孩转移之外,也要把主要的成员先撤出去暂避风头。” 那个头目赶紧表示道:“云姐撤走吧。我留在来与那些德江警察们周旋。” 老板娘扫了他一眼拒绝道:“不行!除了我,只有你知道老板的真实身份。所以你决不能落入那些警察手里面。咱们只要保住了老板不暴露,就不怕将来‘没柴烧’。我们要一起撤走,暂把酒店交给李经理。他知道的事情不多,警察拿他也没办法。” 那个头目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咱们就分头行动吧。” 这时候,一个打手突然说道:“云姐,现在有些‘服务小姐’正在客房伺候客人呢,怎么办?” 老板娘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些,而且特别清楚2022房间那对狗男女是咱们的‘灾星’。我恨不得剥了他俩的皮!” 几个打手同时站了起来道:“云姐,您说怎么处理他们?” 老板娘回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的‘雕像’说道:“那个家伙很厉害,只有你去才可以尽快摆平他,咱们必须在不到五分钟摆平他···” 邢卫东一看他们就要对他的老战友动手,知道刻不容缓,立即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子就像狸猫一样,飞速翻到了二楼。 再说2022房间里的刘成凯因为那些保镖暂时没有对他们采取行动,为了安抚担惊受怕的梁雪梅,便跟她聊起了家常。 梁雪梅非常钦服刘成凯的一身功夫,于是引开了话题:“刘大哥真是好功夫,就像一位了不起的大侠,简直不比那些少林寺的和尚差。” 刘成凯身在险境,已经养成了处变不惊:“丫头喜欢看《少林寺》吗? “嗯,还行吧,前两年村里来了一支电影队,特意为我们放映了《少林寺》。 刘成凯含笑道:“我可比不上人家,起码我不会飞檐走壁,只是懂一点笨功夫。” “刘大哥就是了不起,是在哪学到的这身好功夫的?” “早年在部队。” “刘大哥是解放军?” “嗯,我还是一名特种兵呢。” 梁雪梅眼前一亮:“我从小就羡慕解放军,真是威武。当年村里的韩哥不知从哪弄到一顶军帽,在村里耀武扬威的,真是令人羡慕。” 刘成凯一听这是很久以前在城市里流行的时尚,居然在多少年后传入农村了,不由淡然一笑。 梁雪梅突然又问:“刘大哥咋不继续当解放军了?” 刘成凯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迟疑了片刻,才道出一句:“我是为了她才退伍的。” 梁雪梅甚是聪明:“她就是现在的嫂子吧?她可真有福气,有你做她的老公,肯定特有安全感。” 刘成凯的双眼不禁湿润了,咬了咬嘴唇,不由仰望头顶的天花板。爱妻的音容笑貌仿佛就镌刻在上面。 梁雪梅看在眼里,不由惊愕道:“你怎么了?难道嫂子她···” 刘成凯勉强克制自己的悲伤情绪:“她已经离开我五年了。” 梁雪梅很是惊讶,赶紧道歉:“对不起,无意提到了您的伤心处。” 刘成凯恢复了平静:“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时间可能会冲淡一些东西。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 “都这么多年了,您为啥不再找一个呢?”梁雪梅又瞪着大眼睛发问。 刘成凯本想说天下女孩虽多,但他的爱妻却没有第二个了,但一看眼前的女孩跟当年的爱妻神态颇有几分相似,尤其那双大眼睛像极了当年的晓梅,而且她俩的名字里都带有一个‘梅’,于是改为很现实的回答:“当年为了给她治病,我已经倾尽所有了,可还是没留住她,而她却给我留下一屁股债。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年,才恢复’自由‘身。像我这种情况,哪个女孩肯嫁给我呢?” 梁雪梅没想到眼前这位行侠仗义的大哥哥身世会如此坎坷,她的神色也不禁忧伤起来了。 他俩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梁雪梅又打破僵局道:“刘大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来一定会得到好女孩的倾心的。 刘成凯用眼睛扫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但愿吧。谢谢丫头了。 梁雪梅笑道:“这还用谢呀?您救了我好几次,我该怎么谢您呀?” “你们小两口还欠我一顿饭呢,等还清了,就算谢我了。” 梁雪梅听了他的这句调侃,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能打动人。刚才刘成凯初遇到她时的那副满脸惶恐已经荡然无存了,如今是面如桃花般的微笑,令刘成凯那颗尘封已久的心突然荡起了涟漪。 第155章箭在弦上 他不得不暗自调节一些心情,回想起初见她的情景,于是好奇道:“当初丫头被人追得走脱无路了,到底是为的什么呀?” 梁雪梅平时就是一个非常爽朗的姑娘。她念及刘成凯几次相救,甚至为了自己不惜出生入死,现在通过接触了解刘成凯的经历,早已经把他视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于是就毫不隐瞒地把当时发生的情况都对他讲述一遍。 刘成凯虽然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听了眼前的女孩曾经跳下过百米山谷,不禁有些心惊肉跳了。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孩竟然做出那样的举动,不禁对她有些肃然起敬。 他俩仿佛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警方前来救援。 就这个时候,邢卫东已经出现在2022房间门外,当他用力一推房门,发现房门紧闭,便朗声冲里面喊道:“老刘在里面吗?” 正在与梁雪梅热聊的刘成一听是老战友的声音,不禁激动起来:“小邢,我在里面呢,咱们的人到了吗?” “唉,咱们的人还没有到,但行动的消息已经被泄露了,他们就要撤了,但会在撤走之前报复你。趁现在他们没杀上来,你快开门跟我走!” 刘成凯这才清楚那些保镖为啥迟迟没有对付他,非常懊悔刚才错失了逃跑的良机,只好去挪动那张大床。 邢卫东一听动静不对劲,不由询问:“怎么回事?” “我刚才把门撞坏了,只好用床堵住了门。” 邢卫东这时已经听到了走廊一侧的登楼梯的嘈杂声音,便知道来不及了,只好交代一句:“请你们别动了,他们已经杀上来了,还是坚守待援吧。” 刘成凯刚把大床挪动不到一米,听了门外战友的紧急提示,便明白了一切,又迅速把大床推到了原位。 这时候,‘雕像’已经带着几名保镖出现在二楼的走廊里,并快速奔向走廊尽头的2022房间—— 邢卫东因为并没有暴露身份,于是坦然地走向楼梯口,跟‘雕像’等人擦肩而过。 “雕像‘以为他就是普通的住店客人,只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邢卫东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惜跟他们一战,起码可以为老战友赢得一点时间,但现在自己居然脱困了,就没有回头纠缠他们的必要。因为他要设法阻止他们的撤离。 再说‘雕像’一靠近2022房间,首先抬手敲门,恶声恶气地大叫:“快开门!” 刘成凯为了拖延时间,便在房间里大声回应:“你们竟敢欺负我的妹子,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雕像’一看凭自己的力量还一时撞不开房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只好应付道:“你肯定误会了,那个女孩是自愿的。” 梁雪梅听出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声音,身体不禁颤抖了,本想张口反驳几句,但却哆嗦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刘成凯只有独立应付对方:“放屁!我刚才已经问过她了,她就是被你们拐来的,被逼去做这种事。” ‘雕像’完全换了一副口气:“您一定是误会了,现在请开门听我的解释。” “你想解释?好呀,就在门外慢慢解释吧,我的耳朵又不聋。 ‘雕像’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差一点上了对方的圈套,人家明明是在拖延时间。他哪里还有时间跟房间里的男人斗嘴? 轰! 他不在答话,而是用自己肥大的身躯去狠狠撞击那扇门。如果换做别的房门,凭他的气力恐怕只需五成发力就破门了,可不知怎么回事,这扇2022房间的门居然会如此坚固? “快,大家一起上,我们就算把门撞碎了,也必须在一分钟解决战斗。 ‘雕像’知道时间紧迫,老板娘只给他五分钟时间搞定刘成,现在已经过了一半多的时间了。 于是,‘雕像’与那些彪悍的保镖们同时发力,利用身体最强的部位对那扇门进行雷霆一击—— 咔嚓! 懂得共振原理的人都清楚他们共同发难的威力,那扇坚固的房门居然被撞得门板纷飞,居然呈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雕像’等人这才看清楚一张大床正横在门口,但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利用那个缺口是一贯而入—— 就在打手们去二楼对付刘成凯和梁雪梅同时,老板娘已经在组织其他人转移了,酒店门口开来一辆带车蓬的卡车,已经准备要撤离的女孩正陆续向车篷里钻。 那个头目也是撤离的只要人员,他在外面组织了一下后,就赶紧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东西。就在这时,邢卫东他的房间门口。 头目匆忙把一些东西塞满一个皮箱后,正要转身出门,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黄色休闲服的男子挡住他的去路,并冲他发出冷笑。 “你是谁?要干什么?”他心里一惊,发出惊惧的提问。 “你要走吗?如果想出这道门,就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黄衫男子冷冷地回答道。 “你···你···你想知道什么?”头目惊慌问道。 “我只想知道’老板‘是谁?” “你···你是警察?” “恭喜你,答对了!” 头目有些慌了,他住的地方有些偏避,外面现在人声嘈杂。他如果大声喊人,恐怕不会被人听到。而且眼前的警察也不可能允许他多喊一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夺门而逃。 他心里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突然把手里的皮箱向黄衫男人砸了过去,再纵身扑上去,他希望黄衫男人在躲避时,能为自己闪出一条路来。 邢卫东身为刘成凯的战友,临敌经验相当丰富。他一见头目转动那双鼠眼,就猜到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正当头目把手里皮箱砸过来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邢卫东面对来势,稍微一仰头,用手一遮皮箱,瞬时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这时候头目的身体也撞了过来—— 邢卫东不慌不忙,见对方已经无法收势了,才迅速抬起右脚,对着他的小腹狠狠踢了出去。 只听头目妈呀一声,整个身子又摔了回去,正嗑在床角上。 邢卫东不等他起身,就立即飞身冲过去,再用右脚踏住了对方的胸口。当脚上一加劲,头目顿时疼的直求饶··· 他稍微收了点劲,再次逼问道:“你到底说不说?老板到底是谁?” 就在邢卫东逼问头目的同时,2022房间也发生了变化。‘雕像’等打手见对手已经有所准备了。他们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拖延下去了,于是陆续杀向了房间里的那个高瘦男子。 当首当其冲的保镖跟跟刘成凯接上手,还没等第二个保镖跟上,身体便像断线的风筝跌向墙角。 随即,后续的保镖也哭爹喊娘摔了出去—— ‘雕像’见状,便一摆手,阻止了接下来的保镖。自己把身子一纵,已经横在了对手面前。 刘成凯不由大吃一惊,见来人身高不在自己之下,但块头比自己粗了一圈,一看便是一个劲敌! 第156章一对一的较量 雕像’不由分说向刘成凯猛地击出一拳,他这一拳带着风又快又狠,刘成凯一抬右手奋力一挡—— 当两股力量一相交,刘成凯显得单薄的身子向后连退几步,顿时把门户大开。 ‘雕像’身子也禁不住向后晃了几晃。 这时候的保镖才蜂拥而上,刘成凯站稳脚跟后,再次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的来势,一场短兵相接的搏斗开始了··· 刘成凯面对强手,拼命使出全身的解数,冲上来的三个打手被他打的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雕像’这时突然身体向前一窜。刘成凯避开那些保镖,已经失去了阵脚,再也无法应对‘雕像’的攻势。他的前胸结结实实地挨了‘雕像’一铁拳,顿时向后一个趔趄,并仰面倒地。 ’雕像‘虽然块头大,但身体行动一点也不慢,不等刘成凯翻身起来,就纵身扑上去,来了一个泰山压顶—— 他的身子结结实实砸在了刘成凯身上,刘成凯身体本来已经离地了,可经‘雕像’的庞大的身躯一砸,又重重摔在地上。‘雕像’用双手狠狠掐住了刘成凯的脖子。 其他已经被打懵的打手立即扑过来,对刘成凯拳打脚踢··· ‘雕像’眉头一皱,因为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吩咐手下:“你们快把那丫头弄走,我对付他就够了。” 其中一个打手立即冲向了梁雪梅—— 梁雪梅目睹刚才的搏斗,看得心惊肉跳,几乎惊呆了,看到打手扑向自己,才醒悟过来,但已经晚了。 那个保镖吃了刘成凯的苦头,但面对梁雪梅,却显得异常勇猛。他出拳对梁雪梅太阳穴一击,梁雪梅顿时就失去知觉了。他不等雪梅身子倒地,便上前一弯腰,便把她扛到了自己的肩头。 保镖们抓到梁雪梅后,就都撤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雕像’和刘成凯。 刘成凯此时还被庞大的身躯的‘雕像’压在地板上,脖子被‘雕像’死死掐住,几乎就要窒息过去了。 他虽然身陷危难,但心系梁雪梅,用眼睛余光看到保镖们把她扛了出去,心里不禁异常焦急。他见‘雕像’的双手已经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如果用自己的双手去分开对方的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眼看情况危急,突然急中生智,猛地一举右手,并把食指和中指差开,来一招‘二龙戏珠’,直奔‘雕像’的双眼。 ‘雕像’皮糙肉厚,练了一身横功夫,如果对他身体其它部位攻击,他也许会毫不在意。但是眼皮处却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他看对手在自己‘重压’之下,依然出手如电,心里暗道不好,如果被对手戳到了双眼,那可是不堪想象的后果。他’情急之下赶紧腾出一只手来阻挡对手的攻势,他的身子也向后倾斜了。 其实,他的举动正中对手的下怀。刘成凯刚才本来就是虚招,就是等他这样反应。趁他对自己的攻击放松之时,突然收手,并来一个‘鸽子翻身’,一下子把‘雕像’掀翻在地板上,自己趁势爬了起来。 ‘雕像’反应也够快的,随后也一个翻滚,站直了身子,其他的保镖已经忙别的事了,2022房间只剩下了刘成和‘雕像’一对一的较量。 刘成凯眼看雪梅被保镖们带走了,并不敢恋战,通过跟‘雕像’的两次接触,已经摸清了对方的特点,所以要速战速决。 他不等‘雕像’再摆好架势组织进攻,自己要先发制人了。只见他的身体向前一跃,挥动左拳,向对方来了一个‘冲天炮’。 ‘雕像’是本地有名的重量级散打高手。就是因为他功夫过硬,处事不惊的特点,才被老板娘用重金招入了麾下。他面对刘成凯的来势,不慌不忙,他的身子不退不避,而是蹲了一个马步,要‘硬吃’刘成这一招,并趁机与刘成贴身肉搏。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特点和对方的短处。 但是,他做梦没想到的是,刘成凯使用的依旧是虚招。他真实的攻击目标是’雕像‘的‘命根子’。他知道’雕像‘皮糙肉厚,要想攻击其它的部位,很难瞬间击败对手,只能攻击对手的软肋,对手的‘命根子’正是男人身上另一处‘软肋’。 刘成凯眼见‘雕像’迎上自己这一拳,他并不收招,而是右脚趁势前踢,直奔’雕像‘的‘命根子’踢去—— ‘雕像’已经站稳了马步就是为了跟对手硬扛,却不料对手下面也使了‘绊子’。他来不及移动身子,自己的下阴处正被刘成一脚踢到。 刘成凯本身就是练家子,这一脚可比普通人的力道大很多,‘雕像’顿时感觉到无比钻心的痛,虽然没有嚎叫出来,但身子已经明显下蹲,双手也捂住了痛处。 论实力,’雕像本不在刘成凯之下,其实刘成凯用了一记险招,如果被‘雕像’沉着应对过去了,那自己的破绽就完全暴露给对方了。刘成凯知道时间不允许自己再跟‘雕像’缠斗下去,就冒险一击,就像一个‘斯诺克’的选手一样,如果自己一击不中,那就把胜利的天平拱手让给对方了。 不过,运气站在了刘成凯这一边。 刘成凯趁他门户大开,挥动拳头对准对方的太阳穴一记‘重炮’。‘雕像’被他这记重拳击得重心偏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又用脚对‘雕像’周身要害部位猛踢几下,直到对手失去了反抗能力,完全爬不起来了。 刘成凯已经顾不得对方死活了。他心系梁雪梅,返身来到窗口一看,梁雪梅刚好被保镖们扛到了外面,正准备往车上放。他眼看这个倒霉的女孩就要装上车,自己如果从楼梯下楼,恐怕来不及了。因为汽车已经启动,她被扔到车蓬里后,卡车马上就会开走。 他情急这下,身体猛地翻出窗外—— 二楼窗口距离地面足有四五米高,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望而却步的高度,但刘成凯凭借身上的功夫竟然安全落地。 那些保镖们本来都已经把事情做完了,只等把梁雪梅扔进车蓬里,就算万事大吉,岂料到刘成凯会‘从天而降’? 刘成凯双脚着地后,立即对肩扛梁雪梅的打手发动了攻势,那个打手身上背负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了? 刘成凯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击在他的面门上,他的身子顿时向后跌倒。 刘成凯在他身子没跌倒之前,已经探出另一只手,把梁雪梅的身子从那个保镖肩上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雪梅的身子经过这样的震动后,马上苏醒过来了,当她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已经伏在刘成凯的怀抱里了,不由得又惊又喜。 “刘大哥!” 刘成凯听到了雪梅的惊呼,知道她苏醒了,心里一宽,立即松开胳膊把她放到了地面上。 第157章英雄喋血 “妹子别怕!”他面对危险的局面,还不忘了安慰受害的女孩一句。 这时候,那些保镖们都集中在了楼下卡车附近了。虽然被刘成凯出其不意地抢回了梁雪梅,但是他们很快明白了过来,立即把他俩团团围住了。 刘成凯此时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拼掉了性命,也要保证梁雪梅的安全。他把梁雪梅护在自己身旁,沉着面对众打手。 保镖们稍一迟疑,就一拥而上了。他们心里清楚,只有先解决了‘卧底警察’,他们才能安全撤离。 劲敌当先,刘成凯抖擞精神,力战**,他拳脚并用,在气质上不落下风。 下面的打斗声惊动入住酒店的所有客人,他们都开窗观看,当然也包括正在逼问‘头目’的邢卫东。 在他的‘刑讯逼问’下,那个‘头目’不得已说出了‘老板’的名字。 邢卫东立即明白了,正想找东西把‘头目’捆起来,就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 ‘头目’的房间正在一楼,邢卫东打开窗户一看,发现老战友正被众保镖围攻··· 刘成凯就算功夫再高,也斗不过人多势众的保镖们。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他已经体力不支了,出招也相形见绌了。 后面的两个保镖发现他已经破绽百出了,就立即从他背后搂住了他,并拧住了他的胳膊,迎面的打手眼见机会来了,有两个保镖抽出匕首,同时向他胸口刺去—— 梁雪梅在旁边见状,不由大声惊叫,另一个保镖已经把她擒住,并控制到一边。她这能眼睁睁看到打手的匕首刺进刘成凯的两处肋部··· 两只匕首都深入他的胸肋数公分,瞬间鲜血如注··· 刘成凯顿时一声大叫,他身子后仰,突然弹起双腿,正踢中两个保镖的腹部,他们逼迫倒退几步。 刘成凯背后的打手见他已经失去了重心,趁机把他放倒在地,众打手再次一拥而上—— 梁雪梅眼见救命恩人危在旦夕,有心向前救助,可她的身子被一个打手牢牢抱住,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悲痛地叫了一声:“刘大哥!” 那个控制梁雪梅的保镖眼看‘卧底警察’不行了,认为大局已定,便把梁雪梅横抱起来,并靠近卡车车厢,准备把放进去拉走。 刘成凯在绝望之时,听到了梁雪梅的呼喊,他的眼睛余光见到她被一个保镖正要抱进卡车内··· 虽然他早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但眼看自己已经无力再救梁雪梅了,一时间壮志未酬的遗憾和英雄末路的哀叹都油然而生!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个身影快速袭近,他先将即将把梁雪梅放入卡车车厢里的保镖放倒在地。把梁雪梅解救下来后,再扑向那些群殴刘成的保镖们—— 这个人正是邢卫东! 原来,当他看到老战友和受害的女孩处于危急,再也顾不上理会‘头目’了,而是飞身跃出窗外,并冲过去加入了战团。 那些保镖由于猝不及防,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刘成凯也被解救出来了。 刘成凯一看来了援兵,顿时精神大振,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再用双手把住还插在自己胸肋的两只匕首硬拔了出来,他顾不上剧烈的疼痛,对那些打手们挥动两只匕首,一阵乱扫··· 众打手被他的气质镇住了,没有人敢欺身向前。 邢卫东跟他并肩一起,勇斗**! 这时候,刘成凯已经靠近了梁雪梅,并把她护在了自己身旁,邢卫东则在外围与保镖们周旋。 但是,保镖们势力实在太大了,他们经过一阵骚乱后,终于看清他们眼前的对手只有两个人,于是就重新组织起了疯狂的反扑。 邢卫东挡在外围,与已经都拔出凶器的打手们缠斗,相当吃力,不一会,他身上竟然连被刺中数刀,浑身上下流血不止,但他并没有倒下。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么老战友和受害的女孩很快就性命不保。他清楚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在危急关头,要挺身保护人民群众。 这时,一个保镖发现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趁势飞出一脚。邢卫东再也支撑不住了,倒退两步后,摔倒在梁雪梅的脚前。 梁雪梅顿时大惊,不顾一切,蹲下身子扶住了邢卫东的头部,她眼见他身上中了数刀,眼看生命垂危。 保镖趁势又拥上来了—— 刘成凯一看自己的老战友倒在了血泊中,顿时又悲又急,嘴里大叫一声,“我跟你们拼了!”挥动手里的匕首,迎头冲向了打手—— 保镖们见他飞身扑过来,立即布好了阵势。 刘成凯挥动着手中的匕首,面对那些打手,豁出了自己性命不要。 俗话说,再横的人也怕不要命的。那些保镖人数虽众,但看到他这样情形,也不敢贸然靠前。但是他的体能几乎耗尽了,不一会,脚步已经凌乱了,打手们正瞧准机会,要对他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远处射来数道光芒,那是汽车的灯光,很快由远到近。保镖们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都是警车,警方已经行动了。他们因为刘成凯等人的纠缠,已经错过了撤离的最佳时机。 虽然警方把原计划提前了许多时间,但因为消息泄露,还是来得有些晚了,负责卧底的刑警队长邢卫东已经身中数刀,生命垂危。而刘成凯也身负重伤,危在旦夕。 当警车突然赶到了,那些保镖顿时就慌了,他们还哪里顾得上再对付刘成凯,立即分散逃跑。 那个卡车司机一直等最后一个女孩上车,所以才迟迟没有开车。这时候他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被带上车的女孩一直目睹下面的惨烈搏斗。她们看到两个男子为了救一个女孩而英勇跟打手们搏斗,不由得惊讶无比。她们不禁又敬又妒,心里也许会想,怎么没有男人为自己出生入死呢? 由于车篷出口被两名保镖把着,她们想下车,也不敢动,就在这时,警察突然赶到,那两个保镖才举着手向警察投降。 冯副局长一看这样血腥的场面,不由得惊异万分。当他看到自己的派去的同志倒在血泊里时,更加悲痛不已。他大声喊道:“立即抓到这些歹徒,不许一个漏网!” 邢卫东已经快不行了,看到梁雪梅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正垂泪地呼唤自己。他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道:“我···我不行了···你要转告他们···‘老板’···是···于···振····” 由于他的声音太细弱了,雪梅在人声嘈杂中根本听不清他的话,于是把耳朵凑到了他嘴巴前,并大声道:“同志,你说什么?谁是老板?” 邢卫东又拼最后一口气道:“于····振···江····” 他把头一歪,壮烈牺牲了! 第158章收网 被邢卫东逼问过的‘头目’也赶到了现场。他刚才看到邢卫东处境危险,非常高兴。他已经被逼说出了老板名字,知道自己再逃不了干系了。他正想趁机指挥打手一举‘做掉’邢卫东,可警察已经赶到了。他已经被警察圈住了,想跑都来不及了。 但他在一旁看到邢卫东快不行了,好像正跟受害女孩交待谁是老板··· 冯副局长大声交待完后,就立即来到邢卫东面前,他从梁雪梅手里接过了他,并大声呼叫道:“小邢,你醒醒!你要挺住啊!” 但是,当他把手摸到邢卫东鼻孔时,已经没有了气息。他顿时悲痛欲绝道:“都怪我呀!来晚了···” 左建军跟警方一起来到了现场,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女朋友时,不由得悲喜交加,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雪梅,你怎么了?伤到哪里?” 梁雪梅在这个时刻,终于盼到了自己的亲人,不禁喜极而泣,伏在男朋友的怀里,嚎啕大哭··· “雪梅,你先别哭,到底伤到哪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是他身上的血,他和刘大哥救了我···刘大哥呢?” 梁雪梅突然想起了刘成凯,赶紧挣脱男朋友的怀抱,高声喊道:“刘大哥!” 刘成凯等警察们一到,已经完全虚脱了,但他还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当听到梁雪梅呼喊时,他心里一热,又打起精神来。他几步来到雪梅面前道:“妹子,哥没事!” 梁雪梅看他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了,不由得泪如雨下。她想去查看他的伤情,但刘成一探手,并没有让她靠近自己。 刘成凯看梁雪梅已经被男朋友护住,就又来到了邢卫东跟前。他伏下身子,发现老战友已经没有了气息,不由得悲痛大叫一声,“小邢!”随即昏死过去。 梁雪梅哪里还顾得上男朋友? “刘大哥!”她又紧紧抱住恩人的脑袋。 最痛苦的莫过于冯副局长了,邢卫东是他一手培养起来,可以说是他得力的干将,没想到今天却死于非命。 他抱住邢卫东的头部,久久不愿意放下··· 这时候,那些没跑掉的保镖们,纷纷被赶到现场的干警们戴上了手铐。其中一名保镖刚才参与了杀害邢卫东的行动。当看邢卫东已经不行了,知道自己手里已经犯下了血案,如果落到警察的手里,也不会有好下场了。当他看到是一名女警来给自己戴手铐时,心里突然萌发一丝侥幸的心理。他等女警一靠近,突然用手抓住女警的小手,并反拧过来,女警立即被他控制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从腰里拔出了匕首对准了女警的喉咙,并大吼道:“你们都别动,快放我离开,否则我跟她同归于尽!” 众人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震惊了,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保镖见场面被自己镇住了,心里有几分得意,他劫持着女警向警车靠近,打算夺车而逃。 冯副局长还抱着邢卫东沉浸在悲痛中。他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劫持女警的保镖,就二话不收,从腰里拔出手枪,一抬手就扣动了班机—— 只听一声枪响,子弹正中打手的眉心。他连哼一声都没有,立即倒地毙命。 其他的保镖一见这场面,顿时被震慑住了,再也没有发生反抗的事情了。 那个‘头目’眼看邢卫东已经死了,手下的保镖们还被警察们集合,不可能立即就把自己咬出来,于是就对来身前的一名干警解释道:“同志,您搞错了···我···我就是来住店的旅客···” 那名干警仔细看了他一眼,显得很文质彬彬的,跟其他的保镖有明显区别。但也不敢深信的话,于是讲道:“那你就委屈一下吧。等我们核实好了,不会冤枉你的。” ‘头目’看干警还要给他手腕上戴手铐,不禁急道:“同志,您就高抬贵手吧。我是无辜的,如果被您戴上了手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于振江看他争吵不休,便靠了过去道:“你瞎嚷什么?” ‘头目’一看他过来了,眼睛顿时一亮,他赶紧辩解道:“这位警官,我是南方来这里收皮货的商人。我就住在109客房,我的证件都在房间里呢。如果您不信的话,就随我去看一看嘛。” 于振江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说道:“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来历,那就请吧。” ‘头目’赶紧回答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带您进去看。” 于振江又对身边的干警交待了几句后,就向‘头目’一摆手。‘头目’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就向楼里走去。 这时候,那些要被老板娘等人转移的女孩们在几位女警的引导下,被带进了酒店大厅集中,而那抓获的打手们则被直接押上了警车。 刘成凯的伤势不轻,也被两名女警扶上了一辆警车,直接送医院去了。 冯副局长终于从悲痛中醒悟过来了。他来到那些保镖面前问道:“你们的头儿谁,他在哪?” “我们的头儿是云姐,刚才召集我们开会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一名保镖怯懦地回答道。 冯副局长一听,主犯还没抓到,立即顿时急了,他对其他干警命令道:“你们赶紧进去每一个房间仔细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主犯抓到!” 干警们立即冲进了酒店,继续挨个房间仔细搜查—— 正当干警们正要挨个房间时,那个‘头目’已经把于振江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已经关上了门,表情露出几分惊喜道:“遇到你太好了!振江,外面警察都听你的吗?” 于振江显得很淡定道:“你要干什么?” “你就对他们说,我是好人就得了呗,谁敢不相信你的话?” “这是没用的,别说是你,就连所有住店的客人,都要被仔细核查身份。就算客人们不熟悉你的身份,但外面那些被捕的兄弟和一些女孩子还能不指认你吗?” ‘头目’有些急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束手就擒吗?” 于振江想了想便问道:“晓云在哪?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头目’表情有些尴尬道:“刚才这么一闹,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和云姐并没对兄弟们泄露过你的身份。不过···” 于振江瞪起了狐疑的眼色道:“不过什么?你还有时间吞吞吐吐吗?” ‘头目’赶紧回答道:“振江,你别生气,有一个穿黄衣服的警察早已经潜入酒店了,他了解到我身份了,并刚才在这里逼问我···他出手太狠···我···我实在熬不住了,才被迫供出了你···不过,你放心···他已经被兄弟们‘做掉’了,但可能临死前又把这个秘密告诉那个女孩了···” 于振江一听,心里有了盘算。他对‘头目’讲道:“你是不能落入他们手里的,咱们酒店后面不是还有一道暗门吗?我带他们来时,并没有安排人手堵在那里,你赶紧从那里逃跑。” 第159章探望恩人 ‘头目’一听,立即惊喜道:“那太好了。我立即就走。” “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头目’又回过头来问道。 “由于警方的行动泄露,我已经被怀疑了。他们眼看我押你进来,再莫明放你走,我岂能逃脱了干系?” “那你的意思是?” 于振江拿起屋里一把木椅交给‘头目’,并说道:“你赶紧用这把椅子,对准我的头部使劲砸一下,然后再往后门跑,这样,我才有借口放你走。” ‘头目’接过了椅子,看了看于振江,心里有些迟疑道:“我这一下子砸下去,你能受得了吗?” “你就豁出力量砸吧,必须把戏演真了。你砸得越重,我就会越安全。” 听于振江这么一说,‘头目’也没啥说的了。他知道情况紧急,再也没时间犹豫了,于是举起木椅子,照准于振江的头部砸了下来—— 就听‘啪嚓’一声,椅子的一角正砸在于振江的额头,顿时鲜血如注。 于振江并没有跌倒,而是一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连连向‘头目’摆手。 ‘头目’于是扔掉了椅子,夺门而逃—— 于振江突然从腰里拔出了手枪,并且身子抢出门去,对准‘头目’的背影就是一枪。 子弹顿时穿透了‘头目’后心。 ‘头目’临死时回头看了一眼于振江。他终于明白了于振江的真实用意,但一切都晚了。他身子一软,倒在了走廊里。 枪声又惊动了酒店所有的干警,他们寻着枪声找过去,正好目睹现场情形。 冯副局长也冲进了酒店,他看见于振江满头是血,已经晕倒在地,手里的枪支还冒着烟。 “快,赶紧叫救护车!” 于振江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麻脸民警也过来帮忙。于振江突然睁开了眼睛,嘴巴张开对他微弱地交待一句:“你要关照那个丫头,不要让她瞎讲话。” 于振江被送进医院后,现场牺牲的侦查员邢卫东也被直接送到德江市里了。 冯副局长带领干警们把能找到的几个女人都凑齐了,可是老板娘并不在其中。那个坐台小姐向警方交待道:“老板娘已经把酒店所有的现金都拿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刚才太乱了。” 冯副局长几乎把酒店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那个老板娘,心里又急又恨。 再说左建军仔细检查了雪梅全身上下一遍,确定并没有外伤时,才把心放下。他拉着女朋友的小手,要跟警车回德江去。 “不!刘大哥还在这里的医院呢。我们不能扔下来不管。”梁雪梅拒绝道。 看到刘成凯如此奋不顾身救护女朋友,左建军也非常感动。他二话没说,等女朋友再把情况跟现场警方讲了一便后,就带着女朋友去当地医院看望刘成凯了。 刘成凯胸口两处刀伤虽然不浅,但并未刺中要害器官,只是流血过多。他经过医院救治后,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已经清醒过来了,头脑里一直回忆在酒店激战的场面··· 他想到了那位为救自己而英勇牺牲的老战友,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左建军带着女朋友也打听到了他所住的急诊观察室。 当他看到梁雪梅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便欣慰道:“妹子昨晚吓坏了吧?刘大哥还是说话算数的,没有让你再受伤害吧。” 梁雪梅看他依旧乐观地跟自己说笑,心里又感动又不安,“刘大哥,您对妹子有‘再生’之恩。妹子不知如何报答您呀?” 左建军也赶紧表示道:“刘大哥,您是雪梅的恩人,更是我左建军的大恩人,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您。” 刘成凯又笑道:“左兄弟,你们都说些什么呀?自从在辛水把你俩救上车,注定我们有这样的缘分,能帮到你们,我也很荣幸的,你以后可要把她保护好了,千万别再弄丢了哟!” 左建军脸一红,见恩人是如此好爽的男人,对雪梅似乎并不心存芥蒂,也没有不良企图,心里踏实了不少。 刘成凯见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赶紧岔开话题道:“那伙坏蛋都落网了吗?” 梁雪梅赶紧回答道:“没有!听警察们说,那个老板娘没有抓住,可能还有‘老板’没落网。” 刘成凯一听,眉头立即拧了一股绳,回想起老战友的当初在门外的提醒,不由讲道:“我第二次去酒店,虽然跟他们发生了冲突,但自信并没有暴露自己,那帮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肯定有内鬼!” 左建军连忙劝慰道:“刘大哥别为这件事情伤神了,这是警方的事情,只要咱们平安无事就行了。” 刘成凯却不以为然道:“我不这么认为,我们既然已经参与这件事情里了,就要提醒警方,他们内部有问题。” 左建军赶紧让他说话声音低一点,并说道:“刘大哥,看得出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千万别跟他们这么说呀!您现在的治疗都是警方出面解决的,千万不能得罪他们呀!” 梁雪梅也赶紧说道:“就是。毕竟警察里还是好人多,就像救咱们的那位便衣同志,他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梁雪梅讲到这里,不禁又低下了头,泪滴又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刘成凯亲眼目睹邢卫东的惨死,心里也是异常悲痛。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铺道:“决不能让他的血白流,一定要揪出那个告密者,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刘成凯的话让梁雪梅也动情了。她也不禁回忆起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以及那位警察死在自己怀里的情景··· “对了。他临终前好像要告诉我一件事···”梁雪梅突然想起来了。 刘成凯和左建军都眼睛一亮,齐声问道:“他告诉你什么了?” 在救命恩人和男朋友的同时追问下,梁雪梅一时懵住了。由于那时候人声嘈杂,邢卫东又语音虚弱,她当时头脑也是一片空白。所以,她一时无法记起对方的话了。 “唉.瞧我这记性!我···记得他当时告诉我一个人的名字···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她不禁连连拍着自己的脑袋自怨道。 刘成凯知道这事情是急不来的,于是劝慰她道:“妹子别着急,你再慢慢想想。我估计那卫东同志在那里已经查出什么了。所以在临终之前,一定要把事情说出来。你现在脑发袋太乱,先慢慢想,就一定会记起他说了什么。” 左建军也附和道:“就是啊。你不要自责了。那时的局面太乱,别说你是一个女孩子,就算我一个大男人遭遇到那个场面,也是惊得六神无主的。” 梁雪梅一听,不禁感叹道:“那时候多亏有刘大哥支撑那个局面了。否则,我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她本意是赞扬救命恩人,但在那个节骨眼上,又无意贬低了男朋友。 左建军脸上又有些挂不住了。 第160章遭劫持 刘成凯刚想要谦逊几句,病房门又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押车的小王,跟在后面却是那个麻脸的警察。 原来,小王也通过他房间的窗户目睹了刘成凯勇斗众打手的整个过程。他看得嗔目结舌,但眼看刘成凯遇险,自己哪里有胆量下去救人? 他完全都看呆了。 直到警方人员控制了现场,并在搜查房间时,他被当作嫌疑人,让警方控制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的性质,就算不当作酒店的打手,也会被视作不良的客人。他于是急中生智,就把刘成凯抬了出来,并说跟英雄是一起的。 于是,警方就他借口来医院探望刘成凯的时候,决定派一名干警‘押送’他去。那个麻子警察自从接受于振江的嘱托后,就一直留意梁雪梅的证词。他当然趁这个机会要自告奋勇来了,就想再探听这个知情女孩的口风。 小王一见到刘成凯,就立即抢步上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并问寒问暖道:“老刘,您没事吧?要不要紧呀?” 刘成凯一看是他,心里显得相当讨厌。但碍于情面,只好应酬了几句。 小王平时就是一个马屁精,只见他一伸大拇指道:“老刘,我眼看英勇地阻击这伙犯罪分子,真是一个大大的英雄啊!我跟着您都沾光,我当时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否则我就跟您一起并肩战斗,好好教训这帮狗日子的。” 刘成凯淡淡地说道:“你不帮忙正好,要不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呢。” “就是,就是!我知道自己不济,又怕分您的心,所以才暗中不动,等待机会。” 麻脸警察见他这副嘴脸,鼻子不禁哼了一声。他不再听小王胡吹下去,暗中留意了一下梁雪梅,并靠近她问道:“我们昨晚牺牲的同志在临终前没对你说交待什么话吗?” “他是说了··” 麻脸顿时紧张起来了,不由看看旁边的刘成凯和左建军。 “你不会听错吧?一定要想好了再说。”麻脸开始错误地诱导道。 刘成凯一听,心里不由划了一个问号,雪梅还没说什么,这位警官为什么紧张呢? 梁雪梅赶紧继续讲道:“他当时向我说出一个名字,好像是犯罪团伙的头子,可是我当时又害怕又紧张,已经记不起那个名字了。” 麻脸警察一听,心里倒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你要想清楚了再说,千万不能瞎说,别冤枉了好人啊。” 他又问候了几句刘成凯,就借口出去了。他接下来要去医院面见于振江,把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于振江。 刘成凯见小王还在跟自己磨叽,不得不打断道:“小王,你跟老板联系了吗?” “哦,还没有呢。” “那你赶紧给老板打一个长途电话,把我的情况向他介绍一下,我这个样子是一时不能开车了,你跟老板商量一下,想法子把货车开回去吧。” “那好吧。您就安心养病吧。我现在就出去联系老板。”小王说完就溜溜走了。 刘成凯看他出门后,又看看梁雪梅,然后说道:“你刚才的话说错了,真不该对那位警察那么说话。” 梁雪梅立即愣住了,看了一眼身旁的男朋友,然后问道:“刘大哥,我哪里说得不对了?” “你既然记不起卫东提到的名字,就不能贸然说听说过,这会给你以后安全埋下隐患的。要知道,那个黑窝点的罪犯远没有被铲除,老板娘都下落不明,他们很可能再对你不利。” 左建军也感到颇有道理,于是附和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们以后真要慎重一点呀。” 梁雪梅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暗道,我是跟警察说了,又不是外人呢。 再说老板娘齐晓云昨晚安排好后,就去酒店的财务室,把所有的现金都放入自己包里,准备撤离后带走。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她伏在窗口一看,正是‘卧底警察’跟自己手下人厮杀。她心里立即凉了半截,没想到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人也没有制住他。他在外面这么一闹,酒店等于完全暴露了,警察很快会闻讯赶到。她心里暗暗叫苦,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知道酒店弄成了这样,‘老板’不会轻饶了自己。自己本来就是老板手里一张牌,就算日后见到了老板,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她于是决定,趁混乱时,自己悄悄逃走。 她带好所有的‘金银细软’悄悄溜出了后门,再启动停靠在那里的一辆‘桑塔纳’。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出了酒店—— 她开车沿着一条国道,往自己老家方向逃窜—— 她开了一夜的车,快到天亮时,已经是有困又乏了,便把车停在公路边,打算在车里打一个盹再走。她停好车后,又有点‘内急’,如果一直憋着,可无法休息好,于是她就下车想解决掉。 她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她下车后,本来就可以就到解决。可她多年的习惯,感到有些不雅,就下了公路,来到了下边树林里。 她往里走了几步后,就解开腰带蹲下来方便。但她做梦没有想到,就在这片树林里,还潜伏着两个黑影。 那两个黑影本来是在树林里休息,当老板娘齐晓云的车停下来时,就引起了他俩的注意,也立即精神了起来,正巧看到齐晓云下车进树林解手的全过程。 他们相视一眼后,都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悄悄摸了上去—— 齐晓云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把腰带扎好了,其中一个男子就从她背后扼住了她的脖子,她顿时吃了一惊,刚要叫出声来,就被那人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再也发不出声来。 另一个男子一弯腰操起了她的两条腿,两个男子抬着她,一直向树林深处遁去—— 齐晓云虽然动弹不了,但她心里清楚,自己遇到打劫的了,这真叫真李逵遇到了假李逵。 那两个男子一直把她抬到了几十米远的树林深处,才把她放下了。 齐晓云是一个‘老江湖’。她知道为了保命,是不能挣扎的。她即便被那男子松开自己的嘴巴,也没有大声呼救,而是镇定地问道:“两位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那两个男子见她居然不害怕,也大出意料之外。其中一个男子冷笑道:“这你不需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齐晓云为了减轻对方的敌意,于是就讲道:“我是从怀化来的,去省城看儿子,我知道两位兄弟不容易,只要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你们看行不行?” 其中一个男子打量了她一眼,并问道:“你带了多少钱?” 齐晓云心里清楚,自己如果说少了,那也是没用的,因为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会随时过去到车里搜查的,但如果实话实说,那对方听到那么大的数目,更不会留自己活口的,怎么办呢? 她想了想便一咬牙道:“不瞒两位兄弟说,我带了很多钱,想在省城投资做生意,我看两位兄弟都是‘实在人’,干这一行一定是被生活所逼,我看你们就跟我干吧。我决不会亏待二位兄弟的。” 第161章指令 她的一番话立即引起那两个人一阵嘲弄:“你这个女人真是大言不惭呀!已经落入我们手里了,还敢让我们听你的使唤。我倒要看看你带了多少钱!” 那两个人听说她带钱很多,便决定把她押到车里看个究竟。其中一个男子解下了自己的长长的鞋带,把齐晓云的的双手反绑住,又把一只破手套塞进她的嘴里,怕她突然喊叫。 齐晓云一闻到手套上一股汽油味,就知道对方可能是开摩托车的,难道他俩是‘飞车大盗’吗? 她真是猜对了,这两个人正是附近的‘飞车大盗’。 他俩昨天在附近集市上作案时,并没有得逞,反倒被人家追得落荒而逃,结果摩托车也摔了,顾不上要了,玩命地奔跑,这才侥幸逃脱。他俩落荒逃到了这里,已经奔出了十几里地,就躲藏在树林里延口虚喘。 他们在树林里躲了近一宿,没想到遇到了齐晓云。 当他俩把齐晓云押到她的车旁,打开了车门,把齐晓云推进车厢的后排座位上。 其中一个高个男子发现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挎包,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成捆的百元钞票,不禁大呼起来了:“我们发财了!” 另一个男子见状,也是欣喜若狂,他兴奋道:“真是老天开眼呀!没有让咱们白辛苦。” 他回头看了看被绑得齐晓云,就对高个子同伙讲道:“我们必须尽快‘做掉’这个女人,决不能留下活口!” 齐晓云一听对方把这话一说出口,心里顿时是万念俱灰。她没想到自己一个风云场上的女强人,居然毁在两个普通毛贼的手上。她想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干掉这个女人很容易,可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呢?”高个子男子有些犯难道。 矮个子男人嘿嘿冷笑道:“我们再把她送回树林,随便挖一个坑埋掉算了。” “你的主意是不错,可我们没有任何工具。可怎么挖坑呢?” 矮个子男人也挠头了:“这真是一个问题呀。” 就在他们犯嘀咕时,突然从远处射来了灯光,原来有车队经过。 高个子男人赶紧坐进了驾驶室,矮个子男人也进了后排座位上,并按住了齐晓云,很怕她趁机跳出车门。 车队由远到近,高个子男人从挡风玻璃里看清居然是警车,他吓得心惊肉跳,俗话说‘做贼心虚’,他下意识地启动了汽车,并缓缓开动了··· 如果齐晓云那辆车还是停在原地的话,那么警车上的人也许停下来问个究竟。但既然看起来像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警车就从他们这辆车迎面呼啸而过—— 车里的那两个男子心里同时舒了一口气。他们也许不知道,这辆车是从省城开往德江的,正是为了明阳酒店发生的重大案件去的。这是德江近几十年发生的第一大案件,惊动了省城公安厅。 高个子开动汽车后,心里毫无目标。他回头问矮个子男人:“兄弟,咱们能去哪呢?” 矮个子想了想便回答道:“咱们现在有钱了,哪也不去了,就回我的老家。你把车往回开吧!” “我们要把这辆车开回你的家吗?” “难道不可以吗”这辆车起码能值几万块钱吧?我在德江有车行的熟人,可以把这辆车出手的。” 一听矮个子男人这么一说,高个子男人兴奋道:“咱们这是越肥越填膘啊。” 齐晓云虽然身子不能动,嘴里不能说话,但却听得明明白白。她心里自怨自己命苦,居然逃不出德江了。 但是,她能不能去了德江,还要看车上那两个男人的眼色。 果然,高个子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又问道:“那咱们怎们处置这个女人呢?” “这好办!我现在就掐死她,再直接抛尸公路上就行了,这里每天经过车辆那么多,警方也无从查起的。” 矮个子说完就把手伸向了齐晓云的脖颈··· 他突然呆住了! 这时的天色已经大亮了,齐晓云的容貌和身体轮廓都清楚地展现出来了··· 齐晓云年龄不到四十,由于她保养得不错,面相就好像三十左右岁一样。她当时穿着很性@感的衬衣和超短的裙子,表现出来成熟的女人肢体,这更让矮个子男子神魂颠倒了。 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立取出齐晓云嘴里的破手套,他的身子压了下去,拼命地热吻她的嘴巴··· 齐晓云终于可以发出声音来了:“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老子不但要劫财,而且还要劫色!” 再说同时的于振江经过医生的处理后,情况也稳定下来了。他头上缠着绷带,正躺在病床上,他也出身武警,当他让‘头目’用硬木椅子砸他头部的时候,就暗自运气。所以,他的头部经受椅子击打后,只是受了轻微脑震荡,而且头部有些皮外伤,基本不碍事了。 他在床上一直回顾事情的整个过程。 当初他已经知道冯副局长已经怀疑他了。如果自己真放‘头目’走,那嫌疑就更大了。所以,他就演了一出‘苦肉计’,既解决了自己心腹之患,又能设法排除冯副局长对自己的怀疑。他一切都办到了,现在心里最不放心的就是齐晓云的下落和卧底警察在临终前是否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给雪梅。 就在这时候,‘麻脸’来病房见他了。 ’麻脸‘先问候几句后,就趁护士出去时,伏在于振江的耳边,悄悄把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对于振江汇报了一遍。 于振江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暗箱操作的明阳大酒店的事情捅大了,已经无法收场了。他目前唯一的做的就是’丢车保帅‘,而雪梅则是他能否暴露的一个重要隐患,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想起什么呢? “那个丫头坏了咱们的大事,决不能留下这个活口,一定要找机会干掉她!”于振江阴沉着脸,向’麻脸‘下达了命令。 ’麻脸‘显得有点为难道:“可那个女孩现在是焦点人物了,身边会有很多围聚的人,而且她的男朋友也会寸步不离她身边的,现在下手实在是太难了。” 于振江面露凶光道:“就是再难,也要尽快除掉她,决不能给她想起来什么的时间。” ‘麻脸’顿时不语,正思量做这件事情的办法。 于振江缓了一会又说道:“我这几天得呆在医院里,你如果遇到了齐晓云,就直接给我干掉。” ‘麻脸’一惊道:“云姐会背叛您吗?” “哼!在这世界上,女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她把我多年来的经营的‘基业’都毁了,她就是死一百回都赎不了她的过错。” 听了于振江的一番咬牙切齿的话,‘麻脸’不禁打一个冷战。 第162章英雄凯旋 再说齐晓云在回德江的车上眼看就要遭到强暴,突然急中生智:“两位兄弟,你们为什么不带我去你们家里呢?我现在累极了,好想找一张床睡觉。” 齐晓云这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故意表现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语音也是嗲嗲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他们突然对自己下毒手。 果然,他们俩更加魂不守舍,哪里还下得去手掐死她? 齐晓云的话也提醒了矮个子男人,他也是因为车厢狭小,自己想干那事,真是施展不开。他也是色胆包天,竟然觉得这个女人的话有道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弄到自己家里,再好好享用一番,于是就让高个子男人开车直接去自己家里。 齐晓云见对方并不急于立即杀害自己了,自己稍微安下心了。她心里明白,只有先保住了性命,才有机会对这两个臭男人反戈一击。 这一路上,她跟他俩聊起了家常,把自己打扮成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并难掩对他俩的‘赏识’,只听得他俩跃跃欲试,杀人灭口的念头进一步减轻。 汽车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终于来到了德江市郊区的一个村子里,而这个村子正是左建军和梁雪梅租房的地方。 当车停靠在矮个子的家时,已经到中午了。他们看看附近没有村民露头,矮个男子立即从车上下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齐晓云整理一下衣服,知道矮个子男人担心什么,不等他动手,自己就快速打开车门,快速闪进了院子里。 她的自觉自愿的行为,更让那两个‘飞车大盗’惊讶不已。 这两个男子都是单身汉,高个子男子叫王长庆,是一个外乡人。他一年前来到了德江打工,但是不务正业,就想出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当与矮个子男人相遇后,两个人臭味相投。矮个子男人名叫王玉名,跟高个子男人是本家,他俩于是就称兄道弟了,对抢劫的事,又是不谋而合。所以,他们就去几百里外的集市抢劫。 王玉名和王长庆把齐晓云带进屋里后,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齐晓云就主动来到东屋,铺好床后,迅速脱去自己的外衣,并钻进了被窝里。 再说警方根据掌握的线索,几乎全体行动了,在德江分局的张局长接到冯副局长的汇报后,迅速派人端掉了‘金贸大厦’的招工黑窝点。那‘白领男子’和相关的两个成员,都落入了警方手里。 ‘白衣男子’虽然也不知道‘老板’是谁,但他掌握拐骗女孩的整个链条。警方根据他的供词,很快摸清了这个团伙的各路下线,一场跨地区的抓捕和解救行动开始了··· 这让还躺在医院里的于振江叫苦不迭——他苦心经营的大好基业毁于一旦。 他很了解,这都是齐晓云办坏了事。他虽然恨的牙根直痒,但心里还是保佑齐晓云千万别落在警方手里,否则,自己就全完了。 当然,警方把该案的主犯也视作了齐晓云。 冯副局长处理完酒店的事情后,该动身回德江了,他特意来看望刘成凯。 “刘成凯同志,由于您的帮助,让我们及时端掉了这个特大的犯罪团伙。您为人民立下了大功,跟我们一起回德江吧。我们要对您进行嘉奖的。”冯副局长热情道。 刘成凯还对于老战友的牺牲耿耿于怀。他感觉都是警方的行动迟缓,才造成这样的后果,对于那时没有及时出击的冯副局长依然很有成见,对于冯副局长的热情相约,显得很冷淡。 “对不起,我并不是为了帮您们,只是为了救我的朋友,我不想接受您们的任何嘉奖,我马上就回省城了。”他冷冷地拒绝道。 冯副局长看出了刘成凯的心思,知道他还在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及时出现,于是便解释道:“刘成凯同志,请您要理解我,我身份不允许我做出任何鲁莽的行动,一切要调查清楚才行。当然,我也确实犯下了错误,让行动消息提前泄露,不仅让您受到了伤害,我的战友也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冯副局长一想起小邢的牺牲,悲痛的心情又油然而生,他的眼圈又噙满了泪水。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刘成凯保证道:“请您放心,我一定要揪出那个泄密者,为我的战友报仇。” 刘成凯见冯副局长也很激动,知道他的心情也不好受,便不好再怪罪冯副局长什么了。他一想起牺牲的老战友,心里也悲痛万分。 “冯局长,邢卫东同志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他很勇敢,您们要多表彰和嘉奖他才对。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冯副局长黯然神伤地点点头道:“小邢同志沉着机警,屡次立功,他的死是我们警界的巨大损失。他在家里也是顶梁柱,他现在走了,让他的家人怎么活呀。” 刘成凯心头一震,失声问道:“他的爱人知道情况了吗?” 冯副局长回答道:“已经通知下去了。唉。他的家里有一个瘫痪的老母亲和一个年幼的女儿,都靠他的农村老婆照顾。他的家属今年刚刚来到德江市里,户口都没解决呢。他走了,这让他的家人怎么办呢?” 看到冯副局长忧伤的样子,他的眼睛也湿润了,感觉还没有见到那位贤惠的兄弟媳妇,自己咋能不负责任地离开呢? 他终于同意跟冯副局长回德江了。他并不是为了什么嘉奖,而是要看望一下救他的老战友家属,并当面表示衷心感谢。 梁雪梅和左建军也跟警方一起回德江。当她见救命恩人康复很快并跟自己一起回德江时,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并给男朋友下达了命令,一定要好好在德江款待救命恩人。 再说刘成凯被接到德江后,被冯副局长安排住进了局里宿舍。张局长也第一时间接见了他,对他表达了褒奖和敬意。 梁雪梅跟左建军回到了出租房,他们经过几天的分离,如今终于’劫后重逢‘,自然要亲热一番。 刘成凯住在了分局的宿舍里。他要等警方举办完这个答案的总结和表彰大会后才能离开,也是趁机把伤养好。 他心里挂念邢卫东的家属,不知道失去了邢卫东这个顶梁柱后,那个家庭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他找到了冯副局长,并且表示要看望老战友家属的愿望。 冯副局长被他的诚意所感动,但是对他说道:“刘成凯同志,我明白您的心意。但是烈士家属目前还不能接受亲人离开的事实,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恐怕不方便接见您。” 刘成凯赶紧说道:“冯副局长,越是这样情况,我更应该去见一见她们。她们是烈士的家属。我除了去对她们感谢烈士的舍命相救之恩外,还要多鼓励和安慰她们。否则,我心里不会安宁的。” 看到刘成凯非要坚持去,冯副局长只好把邢卫东家里地址告诉了他。 刘成凯得到地址后,立即出去买了一些水果,前往老战友的家—— 第163章烈属悬梁 再说邢卫东的爱人方春梅跟他是同一个村的。她跟邢卫东在老家的一个学校里读完了小学和初中。邢卫东参军后,她就在家里务农。她与邢卫东的关系几乎与左建军和梁雪梅相同,都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她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女子,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她独自承担起照顾老人和孩子的重担。 邢卫东的家境并不好,老父亲患癌症去世不到一年。老妈又患了脑中风,瘫痪在了床上,都是靠她伺候着。 他们的女儿珊珊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局领导考虑他家里的实际情况,就分配给他一套住房。 他终于可以把妻子女儿和老妈接来同住了。可是甜蜜的日子还没过多久,他就在这次任务中殉职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对这个脆弱的家庭几乎是致命的,方春梅的精神支柱彻底坍塌了。 方春梅每天要照顾老人和孩子,根本无法出去工作,家里的唯一收入都是来自邢卫东的微薄薪水。如今丈夫走了,也让这个家庭失去了保障。 方春梅昨天才接到这个噩耗,邢卫东的遗体已经运回了德江。当她看到他的遗体时,几乎哭得背过气去。她刚到这个城市没多久,还没有什么朋友,又无法对年迈的婆婆和年幼的女儿说起,但她又如何能承受这么大的打击呢? 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已经无法面对和扛起未来的生活的重担,完全处于一种绝望状态。于是,她决定一死了之,她需要尽快解脱自己。 今天婆婆还在入睡,女儿也上学去了。她木然地坐在了外屋里,手里拿着她与邢卫东的生前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中的丈夫,心里有一万个不舍呀。 她轻生的想法也油然而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的女子,在周围亲朋缺少安慰的情况下,产生走向极端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进屋看了婆婆一眼,婆婆完全不知道爱子已经不在了,还安详地睡着。 她的眼泪又哗哗的流,自己走了,婆婆和孩子该怎么办?但自己就是存在,又如何能承担得起这副重担呢? 不过,她又一想,也许自己也不在了,政府会帮照顾吧? 她终于下了狠心,从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了一条长布带子。她来到外屋,抬头看看顶上的房梁,便拿起一把椅子,站了起来,但是还是不够高。 她只好又下了椅子,又从小院里找一个小板凳。当要往屋里走时,她又突然看到了从里面插好的院门,自己如果走了,女儿怎么能进门呢? 她于是走过去,把院门打开了。她走出来向外看了一眼后,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这也许是她最后一眼看到外边的世界了。 她黯然地回到了院子里,并把门虚掩上。她心里暗想道,等珊珊回来后,当发现自己已经悬梁自尽时,一定会哭着出去喊人的,到时候政府就会来人安葬好自己后,就会把婆婆送到敬老院之类的地方。 她以前知道,当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政府的福利机构会管的,至于女儿珊珊,也可能被乡下的亲戚收样,政府也可能直接管,毕竟她的爸爸是因公牺牲的。 她这样想着,就一步步踱回了屋子。当她把小凳子放在了椅子上,并自己拿着长布缎子迈上去时,自己的手正好能触到了房梁上。 她把长布缎子穿过房梁,并且把它的两端缠在了脖子上,系了一个扣。 她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脚上一使劲蹬翻下面的小凳子,自己的身体就会悬在了房梁上,很快就会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了,而且丈夫还没有收敛,也许正好跟丈夫在一起合葬呢。 她心里这样想着,决心更加坚决了。她眼睛一闭,脚用力一蹬,小凳子和椅子都同时倒地,发出了‘噗通’的响声。她的整个身子就悬在了半空中··· 婆婆这时候已经醒了。她感到口渴,可床边的水杯已经空了。她便喊了几声‘春梅’。可是春梅正好去院子里拿小凳子并打开了院门,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她于是耐心等儿媳妇回来,可她在里屋听到了儿媳妇挪动椅子的声音,很快就听到了椅子倒地发生的巨大声响。她心里一惊,急忙喊道:”春梅,怎么了?“ 可方春梅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已经无法回答她了。 婆婆心里一急,身子就从床上翻到了地板上。她又喊儿媳妇,可儿媳妇还没有答应她。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很快就爬到了门口,抬头一看,儿媳妇已经悬在了外屋的房梁上。 她大惊失色,想去救援,可自己哪里能站起身来? 婆婆此时又慌又急,拼命地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方春梅刚刚悬梁,虽然立即窒息了,但还有意识。她没想到婆婆这时候会爬出来,并已经听到了婆婆的哀嚎声,想改变主意,但已经晚了。那条布缎子虽然不像绳子那样细锐,但也足以在短时间让她窒息死亡。死神的脚步已经临近了,她的意识逐渐丧失了··· 再说刘成凯买好了一些水果后,按照冯副局长指点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邢卫东的家里。他看到他家的门牌后,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便准备敲门了。 “救命···救命···” 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突然从院内传了出来。刘成凯心里顿时一惊,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那些落网的罪犯来报复他家吗? 刘成凯不敢多想了,也不顾身上伤势未愈,用手猛地一推大门。大门本是虚掩的,立即被他推开了。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当他跨入房间时,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已经悬在了房梁上。地面上还趴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女人,正在绝望地呼救。 这样危急时刻,再也不容他有半点犹豫了,立即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也没有去垫那个小凳子。他迈上了椅子,一把托起了方春梅的身体。 刘成凯身材比较高大,他一手抱住方春梅的身子,另一只手去解她脖颈上的绳结。他足足忙了两分钟,才解开了绳结,并把方春梅抱下来了。 邢母眼看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陌生男子把自己的儿媳妇救了下来,心里不禁又惊又喜。她挣扎地坐了起来,想摸摸自己的儿媳妇。 刘成凯本来想把方春梅放到里屋的床上,但看邢母伸手要摸儿媳妇,就只好把她平放到邢母面前。 邢母用手一躺儿媳妇的鼻孔,已经没了气息。她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了··· “春梅···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走绝路呢···呜呜···到底出什么事了··让你想不开呀···” 邢母的哭喊也撕碎了刘成凯的心。 第164章急救 刘成凯听说冯副局长说起老战友的爱人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也许她的自杀就是跟老战友牺牲有关。他想到老战友是为了救自己才不幸遇难的。所以,他责无旁贷地要帮助他的家庭。他把方春梅的身子平放地板后,发现她虽然没有了气息,但身子还是热的,还有轻微的脉搏,于是就又抱起她,放到了里屋的床铺上。他又返身把邢母也抱了进去。他已经听说邢母已经瘫痪了,可以确定她就是老战友的母亲。 “大婶,您先别哭,我会尽力抢救你儿媳妇!” 刘成凯一边说一边把方雪梅的身子平放好,他知道如果自己去叫救护车,肯定来不及了。那时候的通讯还不十分发达,’大哥大‘只是有钱人的奢侈品,还没有‘手机’这个概念。 他便自己右手按住方春梅的前胸,左手搭在右手上,进行有节奏地按压··· 胸部对女人来说正是敏感部位,但刘成凯救人心切,哪里还能顾及这些?就连邢母看到陌生男人摸儿媳妇的胸部,也没有太在意,都一心想把方春梅救活。 刘成连续按压了十几分钟,方春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刘成凯有些着急了,停下来,用手指撩起她的眼皮,发现她的瞳孔还没有扩散,他心里稍微一安,又继续按压了起来··· 他看这样的效果实在不明显,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于是拿起一个用手捏住方春梅的腮帮,迫使她的嘴巴张开,自己则深吸了一口气,再把自己的嘴紧贴在她的嘴上··· 邢母见到自己儿媳妇被一个陌生男人嘴对嘴,自然感觉别扭,可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刘成凯的肺活量几乎是方春梅的一倍。他猛吹一会,再换一次气,连续又十几次后,方春梅终于有反应了。她突然抽搐了一下。 刘成凯终于长吐了一口气,邢母见状边用手再摸了一下儿媳的鼻孔,终于探到一息微弱的气息。 刘成凯赶紧下了床,看着邢母呼唤着儿媳妇··· 方春梅终于慢慢清醒了。她睁眼看到了已经泪眼模糊的婆婆,顿时心如刀绞。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又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春梅,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呀?难道卫东欺负你了吗?你也不至于走这一步啊!他要是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跟他拼了老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邢母说道这里,也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您不要这么说卫东···他···他已经···不在了···”方雪梅哭着告诉婆婆。 她宁愿邢卫东真能欺负她,哪怕欺负自己一辈子,她都心甘情愿。可是,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爱人了。 邢母听的糊涂了,她的儿子虽然不经常回家,但也不至于‘不在’吧? “春梅,你说什么?卫东怎么了?”她赶紧追问儿媳。 刘成凯看到这样状况,只好含泪讲道:“大婶,您的儿子邢卫东同志,因为与犯罪分子做斗争,已经不幸牺牲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邢母惊讶的眼神瞪着他。她一直以为刘成凯是听到自己的呼救声,偶然赶来的过路人,并不知道他是特意来探望的。 方春梅这时才发觉到床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眼光充满了惊异和恐惧,立即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闯入我的家里?” 不等刘成凯回答,邢母赶紧先回答道:“春梅,是他救了你。我以为他是过路的,刚才看你悬在了房梁上,就把他喊来了。” “不,我不是过路的。我曾经跟小邢是一个部队里的战友,特意来看望你们的。他为了救我,跟那些犯罪分子英勇搏斗,不幸壮烈牺牲了。” 刘成凯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就把邢卫东牺牲的过程详细跟邢母和方春梅讲了一遍。 邢母顿时呆住了,她目前身体状况相当不好,全靠儿子的收入来支撑这个家的生活。如今儿子突然走了,这个家彻底就毁了,她怎么办? 儿媳妇怎么办? 孙女怎么办? 人生的三大不幸之一就是’老年丧子‘。她决没有自己的儿媳妇更坚强,她还没等刘成讲完,就突然头往床上一扎,背过气了。 “大婶!” “妈!” 刘成与方春梅一起呼喊起来了··· 方春梅已经知道丈夫走了,对刘成凯刚才的介绍,已经产生‘免疫力’了。但是,这对邢母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她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方春梅此时哪里来顾及到自己的悲痛?她跟刘成凯一样呼叫着邢母。 邢母终于缓过来了,不禁悲痛道:“老天爷呀!您怎么就这样残忍呀!我什么要带走我的儿子啊?为什么不让我去为儿子死呢?为什么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方春梅也是百感交集,扑在婆婆的怀里,娘俩哭成了一团。 刘成凯在旁看到这样撕心裂肺的场面,也不禁感慨万分。 他突然跪在了她们的床前,并发自肺腑地说道:“大婶,你老要节哀,一定要保重身体呀!卫东兄弟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一定替他做该做的事情。您从此就把我当亲儿子吧。我一定要好好赡养您老,为您养老送终!” 刘成凯的一番表白,终于让邢母心情有了一丝慰藉。 她赶紧劝道:“你快起来吧。谢谢你的好意。你刚才救了春梅。我已经对你感恩不尽了。你也有一个家庭要养活,我们的事,怎么能再麻烦你呢?卫东是人民警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职责,我们不敢再让你报恩。” 刘成凯并没有起来,跪在地上继续讲道:“你老是一个深明大义的老人,要明白卫东兄弟是为了与犯罪分子做斗争牺牲的。他死得光荣,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你老和弟妹应该为有这样的儿子和丈夫感到自豪和光荣,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并把烈士的后代抚养成人,这样才能对得起卫东兄弟的在天之灵。您们如果谁丢下责任跟卫东兄弟去了,那怎么有颜面去见他呢?” 刘成凯的一席话首先让方春梅醒悟过来了。她抹了抹眼泪说道:“这位大哥说得是,是我自己看不开,刚才做了傻事,现在我想开了。” 她又对婆婆说道:“妈,咱们都好好活着,不能给卫东脸上抹黑。咱们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告慰九泉之下的卫东。” 方春梅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女人,自己虽然还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中,但依旧不忘开导自己的婆婆。 邢母就凭刘成和儿媳妇的只言片语,又如何能减轻心中的丧子之痛? 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再悲伤,儿子也已经回不来了,儿媳妇刚才差点自杀。自己再也不能为她添乱了,再悲痛的苦难,也要咬牙挺住。 “春梅,你快下床把这位同志扶起来,我没事了。” 刘成凯不等方春梅下床,就赶紧站起身来,并继续说道:“如果卫东听到您们有这样的胸襟,也会在九泉之下瞑目的,您们一定要珍重自己,以后的道路还很漫长。” 刘成凯一直陪她们婆媳俩聊了很久,看到邢卫东的女儿珊珊放学回来了,这才放心告辞出来。 珊珊看到一个陌生的伯伯来到家里,感到很奇怪。方春梅也没有主动介绍。刘成凯倒是主动上前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问道:“你是珊珊吗?长得真漂亮!” 珊珊看到妈妈和奶奶神色都很不高兴,便对刘成凯产生了几分戒备的心理,她反问道:“您是谁呀?” “我是你爸爸的老战友,是受他的委托,来看看你和奶奶的!” “是吗?那我爸爸怎么没回来呢?” 看到珊珊瞪着好奇的眼神发问时,刘成凯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第165章挥汗如雨 刘成凯最后选择了欺骗,先哄骗地说她爸爸在挺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他看方春梅也稳定下来了,自己心里也就踏实下来了,便告辞出来了,邢母连忙让儿媳妇送送他。 方春梅默默地送他走出了大门。刘成凯趁机又劝道:“弟妹,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我跟你有同样的经历,我的爱人很早就离开了我。我知道失去爱人的滋味,我当时也是痛不欲生。” “是吗?你的媳妇也‘走了’?” “是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已经走出来了。而你也不能总生活在阴霾里。即使再悲痛的苦难,也有烟消云散淡出视线的一天。当经历苦难后,我们都应该把创伤深埋在心里。毕竟你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爱人的老母亲要照顾。你如果扔下了她们,又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他呢?所以,生活还需要继续下去,你应该振作起来,你只有乐观顽强地扛过了今天,才能再迎来明天新一轮的阳光。” 方春梅黯淡的心里又重新升起了一道曙光,她坚强地说道:“谢谢刘大哥,您说得太好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一定会坚强起来的,一定好好照顾老人和孩子,来告慰他在天之灵。” 刘成凯听了她的表示,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感觉到了在这个长得清秀的农村女人身上透露出了闪光的东西。 再说左建军经历了几天的胆战心惊,终于把女朋友安全接回了家。经过这次大悲和大喜之后,他的精神需要宣泄和释放。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紧紧抱着女朋友不放开。 梁雪梅被他抱久了,有些透不过气了,便嗔怪道:“你快放开我,总这样抱着我,成什么样子了?” “雪梅,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没有了你,我就犹如生活在人间炼狱一样,那种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呀!” 梁雪梅也动情道:“我在那个鬼地方熬了一夜,你觉得会好受吗?多亏了刘大哥。如果没有他舍命相救,我早死好几回了,咱们欠人家的情太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啊。” 左建军此时对刘成凯充满了敬意,尤其听说他保全了女朋友的清白,这简直就等于他的命一样。可是,他现在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了,该怎么样报答恩人呢? 他带女朋友来德江的这段日子,每天都在花钱。他心里清楚自己身上这点钱是他跟女朋友今后的生活费,如果请恩人大吃一顿,恐怕都不会够。他也无法把目前的情况跟女朋友细说,女朋友就是因为家里的窘困,才着急出去找工作的。他有了这次教训,决不会再让女朋友出头露面了。他是男人,养活自己的女人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他必须要挣点钱了。 他在接回女朋友回家的第二天,就出去找工作了。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女朋友千万不要出门,一定等自己回来。 他这次没有带简历,而是来到了劳务市场。他已经留意这里了,都是外来打短工的壮汉,他想自己也年轻力壮,也要凭力气挣点零花钱。 他是一名大学生,可跟一群农民工在一起‘蹲活’,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此时也顾不上脸面了。他终于拉下脸了,躲在一帮农民人群中,等待着‘雇主’··· ‘雇主’们纷纷到了,那些有手艺的人首先找到了活,而那些没有的手艺的壮工也开始有人搭讪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比较富态的四十多岁男子。他问周围‘蹲活’的人:“我有四吨水泥,要扛到五楼,谁愿意干这活?” 这时,包括左军在内的五六个人都围拢了过来··· “老板打算出多少钱?”其中一个农民工问道。 “我不太了解行情!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这时候,另一个农民工回答道:“我们平时往楼上扛水泥,是按袋数和楼层算的,像扛到五楼,算是高层了,扛上每袋水泥起码四块钱。您有四吨水泥,总共是八十袋,需要三百二十块。由于您的量大,就优惠二十块钱,您付给我们三百块吧。” 那个雇主一听便把头摇成‘泼浪鼓’一样:“那太贵了!我买这四吨水泥才花了六百,这搬运费都到了水泥价钱的一半了,这怎么行呢?” 那些农民工便七嘴八舌道:“这一点也不贵。您不知道要把这四吨水泥扛到五楼,需要多大的气力吗?起码得去四个人干半天,水泥多大的灰尘?越脏越累的,这个价钱一点也不多。” 但无论那些农民工怎么说,雇主就是不同意。那些农民工见他不让步,便相互使个眼色,也不搭理那个雇主了。 雇主又问了旁边的一些人,可他们听说要把四吨水泥扛到五楼,都不禁吐了舌头,没有人愿意受那种累。 雇主显得很焦急。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便又靠近那几个农民工,打算做一步妥协。 左建军一直看在眼里,也知道要把四吨水泥一起扛到五楼,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是他太需要钱了,不仅仅需要养活自己和雪梅,而且报答恩人,也需要一笔钱呀。他顾不上这里的‘规矩’了,便独自迎向了这位雇主—— “老板,我帮您干这活吧!” 那位雇主疑惑地打量一下他单薄的身体,便问道:“你想一个人干吗?” 左建军坚定地点点头:“是的。我一个人就能把这四吨水泥帮您扛到五楼。” “那你需要多少钱?” “只要您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不要三百块,您付给我二百块怎么样?” 雇主有些狐疑地看了他几眼,然后说道:“你要是在一天内干不了这些活,我可不付给你一分钱。你能做到吗?还是多来几个人吧。” 左建军坚定回答道:“如果多加人手,他们是不会同意这个价钱的。您要给我一天时间,我肯定能把活干完。” 雇主看出左军是一个实在人,便终于同意道:“好吧。我就用你了,你跟我走吧。” 左建军二话不说,跟着那个雇主上了一辆小车。 而那几个农民工都张口结舌,都显得无比愤怒,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敢破坏这里的‘行规’,抢他们的生意。 左建军跟那位雇主来到了一个新落成的居民小区,当来到一栋楼前,楼门下面摆放着一堆水泥。 雇主看着这堆水泥,又不仅疑惑道:“小伙子,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能把这些水泥一天内都扛到五楼吗?” 左建军从没有干过这种活,虽然心里有些打怵,但对二百块钱的渴望让他克服了一切心理障碍。 他鼓起勇气回答道:“没问题,您就放心吧!” 雇主很欣赏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好吧。我就把这个活交给你了。” 雇主把五楼的钥匙交给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左建军先扛起一袋水泥,并很快走上了五楼,打开了雇主那套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个毛坯房。 他把水泥放到了客厅中央,丝毫没有感觉疲倦,又蹬蹬地下楼去扛水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楼下地面的水泥堆慢慢地变小··· 客厅里的水泥逐渐增多···· 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汗水和水泥灰掺和在了一起,完全变成了一个‘泥人’。他不停地趴在楼里自来水龙头前痛饮冰凉而甘甜的自来水··· 第166章力尽筋疲 左建军是一个急性子人,非常‘恨活’,虽然早已经筋疲力尽了,还是咬牙坚持,舍不得时间休息一会。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把这些水泥都扛运到楼里去。 到中午的时候,他买了一袋包子,简单地填充了一下肚子,就又开始干了。 他累得身体都透支了,但凭借一股顽强的毅力,苦苦坚持着。 但到了傍晚时,地面上的水泥袋还剩四五袋了,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怎么努力,也不能把水泥袋扛到了肩上。 这时候雇主来了,看到这样场景,不禁相当感动,赶紧走近几步,协助他扛起了水泥袋。 左建军在他的帮助下,再次振作起精神来,又把其余几袋水泥扛到了五楼。 当他干完这些活后,身体顿时放松了。但是他的身体早已经虚脱了,全靠一股精神的力量支撑着,但这一股劲一泄,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突然眼前一黑,他晕倒在楼梯间。 雇主等他扛完最后一袋水泥时,也随后上了楼,当走到四楼的楼道时,发现跌倒的左建军,便大吃一惊,立即靠近前去,用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左建军经过短暂的休克之后,慢慢苏醒过来了,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 “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左建军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就是有些累了,回家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雇主看着左军这个样子,既感动又怜惜,不禁动情地说道:“小伙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如此实在和肯干的男人。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以后千万别这样‘玩命’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左建军淡然一笑道:“我真的没事,还年轻,会很快恢复的。” 雇主眼睛不禁湿润了,当即掏出自己的钱包,取出了三张百元大钞塞在他的手里:“这是你的工钱,要拿好了!” 左建军一看是三百元钱,便连忙又抽出了一张递给雇主道:“咱们讲好了,二百元钱就足够了,您给多了。” 雇主把他递钱的手往回一推道:“小伙子,你就接受吧。它们是你的劳动成果,都是你应得的。” 左建军看推脱不掉,就只好收起钱,并连声向雇主表示感谢。 他离开那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想起了家里的雪梅。他临走时交待她千万别出门,可是自己一出来就是一整天,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她怎么样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买好一些食品后往家里赶去。 可是,当他回到出租屋时,屋里是黑着的。他心里一惊,赶紧推开房门,并打开了灯,屋里空荡荡的,女朋友踪迹皆无。 他立即又紧张起来了。因为现在已经黑天了,她会去哪了? 房间并没有锁门,显然女朋友应该出去不久,若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等一会的。可自从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他哪里还在家坐得住? 他没有关灯,立即出去寻找女朋友了。 梁雪梅到底去哪了呢? 原来刘成凯从方春梅家里出来后,心里又想起了梁雪梅。感觉太早回分局宿舍里挺闷的,于是就不知不觉地溜达到了那个村。因为梁雪梅已经把租房的地址告诉警方,也等于告诉了他。他凭借自己的机灵,顺利找上门。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梁雪梅收拾好家务后,便等男朋友回来,因为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她正在等男朋友买米回来下锅。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凯突然来了。 她对救命恩人已经产生了很特别的感情,一见到他,心里说不出的亲切,连忙把他让到了屋里。 刘成凯见左建军不在,便问道:“妹子,你的男朋友呢?” “他出去找工作了,估计马上快回来了!” 他便与她闲聊了几句,看看时间已经过午了,便要告辞回分局食堂吃饭。 梁雪梅在家里非常孤独,正与救命恩人聊得投机,哪里肯放他走? “刘大哥,您决不能走。建军一会就回来了,我们还没好好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呢,今天一定要在我家吃饭。” 刘成凯见女主人如此热情相留,便不好意思再执意走,可看看自己的手表,都快一点了,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梁雪梅早晨也没吃饭,早就肚子饿了,可家里真的连一粒米都没有,只能等男朋友回来了,便找话题与他聊了起来。 刘成凯见她活泼开朗,便打心里就喜欢这个女孩,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跟她聊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他把当年怎样与郝晓梅从相遇到相爱,以及最后悲惨的婚变简单讲述一遍。在这期间,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随便在一个年轻的女孩跟前流眼泪。 梁雪梅很同情他的遭遇,尽管他讲得并不刻骨,免得勾起伤心往事。但毕竟丧偶了,再轻描淡写也掩饰不住。她也聊起了自己与男朋友的恋爱的经过。 刘成凯暂时忘记刚刚勾起的伤心往事,不禁赞叹道:“你俩都是好样的,为了爱情,挣脱一切束缚,抛弃一切终于走到了一起。如果当年的祝英台也像妹子一样,与梁山伯双宿双飞该多好了,可是当年的祝英台还是没有挣脱封建家庭的束缚,害得梁山泊抑郁而死。” 梁雪梅听刘成也很懂古典的爱情故事,便更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也不时反驳道:“可祝英台半路上还是下了花轿,跟梁山伯一起化作了蝶,从此再也不分开了。” 刘成凯不禁笑了,摇头道:“我还是觉得做人时在一起好。如果两个人生不能在一起,却寄托于灵魂的相映,那是很凄惨的。你能说梁祝化蝶的故事是喜剧吗?他们是爱情悲剧的代表。哪像你倆这样可以在一起,哪怕日子穷点,也是开心的。” 听了救命恩人对爱情的诠释,梁雪梅心里不禁充满了甜蜜。 她也动情地对救命恩人讲道:“刘大哥对爱情有如此精辟的见解,一定会重新获得爱情的,但不知哪家的姑娘会有这样的福气了。” 刘成凯不禁黯然神伤:“我都三十好几了,已经接近不惑之年了,哪像你们年轻人那样浪漫富有激情呢?将来就找一个‘老伴’踏实过日子就算了。” 梁雪梅一呆,她随后说道:“刘大哥一点也不老,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才三十多呀,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听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成熟的男子。刘大哥一定会娶到一个黄花大姑娘。” 梁雪梅一说到这里,刘成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只是笑得有些凄凉,无奈。梁雪梅也笑了。两个人就在这融洽的气氛中交流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黄昏了。 梁雪梅还没有等到男朋友回来,不由尴尬了。自己强留救命恩人吃饭,却让人家饿了半天肚子,而自己也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可她身上分文都没有,有心想请救命恩人出去吃,也无法办到。 第167章百感交集 刘成凯觉察到了女主人的不安,赶紧安慰道:“也许他遇到了合适的工作了,就不方便回家了。你不要着急,也可能是好事呢,男人还是忙一点好。” 梁雪梅无奈垂下头,鼻孔里哼了一下:“嗯。” 刘成凯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又说道:“你还是别等他了,也许他的工作管吃呢,起码中午不会饿肚子了,我带你出去吃点饭吧?” “不不不,还是等他回来在家吃吧。” 刘成凯露出不悦的表情:“妹子,你跟大哥太见外了。咱们可是一起患过难的。你总对大哥这样客气,大哥心里会不痛快的。” 梁雪梅脸一红,想辩解,可却没了词儿,心里感觉相当难受。 其实,刘成凯通过与她交流,已经了解她家的处境了。当她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他查看了她家的灶台,一点粮食也没有,看到人家过的有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刘成凯终于站起身来,对她有些强迫的语气说道:“妹子跟我走吧。你要再推脱,大哥就真生气了!” 梁雪梅再也不好推辞了,只好低着头,乖乖地跟着刘成走出了家门··· 刘成凯带着她也没有走太远,就来到村口公路上的一家小饭店。他点了两个菜,自己已经很饿了,知道她也空肚子很长时间了,就又要了二斤饺子。 当菜和饺子端上来时,它们散发的香气让梁雪梅有些’垂涎欲滴‘了。她看眼前的’美味‘,眼睛都花了,可是并没有动筷。 刘成凯看她还是很拘束,便率先夹一口菜放在了她的碗里。自己也痛快地吃了起来。 梁雪梅眼里噙着泪花,慢慢地吃着。 她心里没有想到,自己跟男朋友的爱情的生活不仅要经历生离死别,还要承受饿肚子的考验。 刘成凯很快把一盘饺子吃完了,喝了一口水,看着梁雪梅吃着··· 当梁雪梅吃到一半时,就再不吃了。 “妹子,你快吃呀。”刘成凯见她停下来,就赶紧催促道。 “刘大哥,我吃饱了。” “哎呀。你怎么吃这么少呀?你看剩下这么多,多浪费呀!” 听了救命恩人的话,梁雪梅的眼神始终离不开桌子上的剩菜和饺子,紧紧咬着嘴唇。 刘成凯刚开始感到很奇怪,可稍后一琢磨,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他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便回头喊道:“服务员,请拿几个食品袋过来,我们要打包。” 他把剩菜和饺子都装进了食品袋,并笑着对梁雪梅说道:“把这些东西扔了怪可惜的,如果妹子不嫌弃,就带回家热热吃了吧。” “嗯。” 梁雪梅答应着,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欣慰。她确实需要这些剩菜和饺子,还不知道男朋友是不是还饿着肚子。 “那我送妹子回去吧。也许你男朋友已经回家了,他如果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刘成凯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梁雪梅也赶紧站起身来,对刘成凯说了一句:“好的。” 梁雪梅走到前面,刘成凯提着食品袋跟在后面,他们很快就进了村里。 当梁雪梅快靠近出租房时,忽然看到家里亮着灯,不禁兴奋道:“他肯定回来了!” 她说完便疾步向家里走去,刘成凯也紧紧跟在了后面。 左建军今天实在累坏了,回家后发现女朋友不在,便着急出去寻找。可是天已经黑了,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没走多远,便已经累得不行了,于是又勉强走了回来,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候,女朋友推门进来了。 梁雪梅一走进来,顿时愣住了,只见左建军靠着床边坐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建军,你回来了?” 左建军此时精神又快崩溃了。他干了一天重活,体力早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如果一旦失去了精神上的支撑力,他完全像一个废人一样了。但是,当他看到雪梅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昏暗的眼神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雪梅!”他挣扎站起身来,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他早已经不顾女朋友身后还有人,紧紧抱着女朋友痛哭流涕。 梁雪梅鼻子一酸,失声问道:“建军···你是怎么了?” “我···我以为又把你丢了··我快没法活了···” 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 当他看到女朋友’失而复得‘的时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却又提心吊胆地怕她再消失。 看到男朋友如此动情,梁雪梅也忍不住哭道:“你这一天去哪了?都把我急死了,是刘大哥请我出去吃饭了···呜呜···” 刘成凯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充满了感动。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于是把食品袋放到了桌子上,便悄悄地关门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心里一直沉甸甸的,感受到这对患难的恋人在人生道路上的挫折和不易,在这个无助的陌生的环境里打拼出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是多么艰难!他不禁回忆起当年与郝晓梅相濡以沫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爱妻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在他的眼前萦绕。而且,还有那个梦。爱妻并没有跑到终点,那个接棒的女人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他走回了宿舍。冯副局长正等着他。 “刘成凯同志,您已经出去一天了,都去哪了?” “我先去看看战友的家属,又去看看其他的朋友!” “唉。您都把我急死了。明天市政府要开表彰大会,如果您这个英雄主角失踪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刘成凯并没有被这样的光环而兴奋。相反,他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这有对牺牲战友的怀念,还有刚才经历的一幕。 冯副局长惊疑盯着他:“刘成凯同志,您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呢?” 刘成凯并没有直接回答冯副局长,而是反问道:“政府会怎么样表彰我?” “哈哈。除了颁发您个人荣誉外,还要发给您‘见义勇为奖金’呢。” “卫东同志的家属也能得到吗?” “唉。小邢是因公殉职的,当然会发给他的家属‘烈士抚恤金’的!” 刘成凯又想起了梁雪梅,便又问道:“我救的那个女孩在那里一直没有屈服,也能得到奖励吗?” 第168章内鬼 冯副局长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受害者’,像她这样的女孩现场就有好几个呢,而且我们正通过各种链条,继续解救被拐卖到偏远地区的女孩。我们怎么会奖励她们呢?” 听了冯副局长的解释,刘成凯不语了。他只想能为困境中的女孩争取到一些‘奖励基金’,感觉没戏了。 就在这时,一个值班的女警过来找冯副局长:“冯局,有您的电话。” 冯副局长一听,立即跟刘成凯道别去了前院。 他箭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操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话筒。 “喂。您是哪位?” “冯局吗?我是小张!”电话里传出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冯副局长眼睛一亮,便压低声音道:“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电话里传出了小张的声音:“冯局,您分析得没错,我走访当地的电信局,了解到案发前却有一个电话打进了明阳大酒店的服务台。我们已经了解到,那个电话是距离明阳派出所的三百多米的一家小卖部。” 冯副局长眉头一皱道:“好的。请你立即对那个小卖部进行全天监控,密切注视去那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民警。” “嗯。于所长已经出院了,需要通知他配合吗?” “不!决不能惊动当地的派出所。我马上再派人手支援你。这次行动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外人要绝对保密!” 冯副局长放下电话后,他的眼神射出了一道光芒,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内鬼。 再说左建军有生以来从未干过那么累的活,完全超出了他的体能极限。他病倒了。 到了第二天,他再也起不来床了。女朋友吓坏了,连忙床前床后伺候着。 “建军,你昨天到底干什么活了?怎么累成这样?” 面对女朋友的质问,左建军只好实话实说。 梁雪梅一听男朋友一个人竟然把四吨水泥一个人扛到了五楼,几乎是难以置信。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会干出这么大强度的活。 “你难道不要命了吗?这哪里是你干的活呀!”女朋友几乎厉声责备道。 左建军强忍着病痛,并微笑道:“这没啥。我是一个大男人,还怕干活吗?就是没干惯,等干得顺过架就好了。” “你太不珍惜自己了!”女朋友不禁哭了。 她不忍看他难受的样子,就去当地的卫生室去开点消炎止痛药。她通过打听街坊,找到了那家卫生所。 接诊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问清左建军的情况后,便劝道:“你还是劝他过来输液吧!千万别坐下病根。” 梁雪梅苦笑道:“劝他也没用,他是不会来的,您就帮开点药吧。” 那位大夫无奈摇摇头,她开始给雪梅配药片并装入小袋里。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女子。她刚进门就看到了梁雪梅坐在里面,赶紧退了出来。 这个女子正是齐晓云。她通过‘韬光养晦’,终于征服了绑架自己的两个劫匪,不过这几天周旋于王氏兄弟之间,身体颇为辛苦,令她感觉筋疲力竭。可她知道,外面正在通缉她,她只能暂时躲在这里,再伺机行动。 她最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便从那个家里走了出来。王氏哥俩已经对她不设防了。所以,她可以自由进出那个家了。她今天也是打听到村里卫生所,打算开点药。 但是,真是冤家路窄。她一走进卫生室,就发现了坐在里面的梁雪梅。 梁雪梅正专心看那个女大夫配药片,并没有注意到她。 齐晓云疾步离开了卫生所。她的心还在怦怦地跳个不停,心里既惊讶又感到侥幸。她没想到那个受害的女孩也住在这个村子里,对自己绝对是心腹大患,侥幸的是她没有发现自己。 怎么办?如果跟她共住在一个村子里,就凭这个村子是一个弹丸的地方,那个女孩迟早会发现自己。她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为了摸清对方的情况,于是又靠近了那家卫生所。 梁雪梅拿好了女大夫配好的药片从卫生所里走出来了,她低头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齐晓云看看她身边并没有别人陪着,便大胆地跟在了后面。 梁雪梅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人跟踪自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家。 齐晓云在暗处看清她的门牌号后,便悄然离开了。 不提齐晓云盘算怎样对付梁雪梅。单说那位侦查员小张按照冯副局长的命令,一直在明阳盯着那家小卖部。 冯副局长分析得很有依据,虽然说那个小卖部的电话是公用的,但是能在大张旗鼓地通过那部电话给酒店通风报信的,肯定跟小卖部关系很密切。所以,他要关注明阳派出所的哪位民警跟那家小卖部有密切关系。 于振江心里有鬼,因为目前掌握他一切情况的齐晓云目前被警方通缉而下落不明,如果她一旦落入警方手里,那对自己的威胁是致命的。还有那个受害人,说不定她啥时能想起什么,对自己也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他想到这些,还哪里在医院里躺得住? 他一回到所里,就立即跟‘麻脸’警察见面了,‘麻脸’警察叫罗荣,是他多年的心腹。 “于所,您不需要再养一段时间了吗?”罗荣一见到他,就小心地问道。 于振江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我还休息得了吗?你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罗荣回答道:“齐晓云至今没有联系咱们,但我已经摸清那个叫梁雪梅的女孩下落了。她和男朋友就住在德江市郊的一个棚户区里。” 于振江点点头道:“那个女孩绝对不能留活口,目前她的威胁比齐晓云更大。你辛苦一趟,立即去德江想办法除掉她。” 罗荣有些为难道:“可怎么下手呢?那里不是咱们的地盘啊!” 于振江白了他一眼道:“办法你自己想,还用我交你吗?你办这件事还非要穿这身皮吗?” 罗荣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您不在时,由指导员主持工作,我不太好请假。既然您回来了,我就去一趟德江。” 于振江这才满意道:“很好,你尽管放心去吧。所里的事情由我为你顶着呢。” 罗荣从所里出来后,就立即回自己家了。当他走进那家小卖部时,潜伏在暗处的侦查员终于看到一个穿制服的民警走进去了。他更没想到,这个小卖部就是‘麻脸’警察的家属开的。 罗荣显然不知道,他那天通过自己家里的座机给酒店通风报信而被侦查,更没有料到自己的行踪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他回家是做一些准备,要动身去德江杀梁雪梅灭口! 第169章逼债 罗荣回到家,跟老婆交待几句后,立即换上了便装要去德江了。 侦查员小张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小卖部。 当罗荣穿上便装走出来时,他感到很惊异,看他换上便装像是出远门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小张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要跟上罗荣看一个究竟。 他已经来不及请示冯副局长了,悄悄跟在了罗荣后面。 罗荣根本不会考虑到会有人敢盯自己的梢。 罗荣来到了客运站,并买了去德江的汽车票。小张二话没说,也跟着买了一张去德江的汽车票。 就这样,小张跟罗荣一起来到了德江。 罗荣知道雪梅所住的村子离市区很近。他也不着急去那个地方,看天色不早了,他先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了。 小张越发感觉他的举动反常。现在才刚过午不久,他为什么在距离明阳一百多里远的地方投店? 他便打车回到了局里,可是却看不到冯副局长,原来分局一行人去市政府礼堂参加表彰大会去了,他只好再打车去了市政府礼堂。 表彰大会是当天下午两天正式开始了,专程从省城赶来的陈副厅长亲自参加了,亲自把装有一万元现金的红包颁发给了刘成。 刘成凯顿时认出这位省厅领导居然是他早年部队上的一位首长。他不禁喜极而泣:“首长···” 陈树湘自然认出这位手下的兵,跟他拥抱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凯同志,你是好样的,没给咱们老部队丢脸,虽然离开部队很久了,但依旧是我的好兵!” 刘成凯难掩激动的泪水:“可是您的另一位好兵卫东他···” 陈树湘的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我知道···卫东是好样的···已经被追认烈士了···我们活着的人要以他为榜样,继续前行。你快把属于你的荣誉接过去吧。” 此刻,老首长手里还捧着用红纸包裹的一万元现金。 刘成郑重地接过了奖金,但知道不能占为己有。他要用它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再说冯副局长一看小张亲自来到了现场,便起身离开了会场,并把他领出去,在外面一个偏避的角落会面了。 他听完小张的汇报后也感到很吃惊,稍微思索了一会后,便指示道:“这个人有重大嫌疑。他来德江的目的肯定与这个案子有关。你一定要盯紧他,也许通过他这条线索,我们能找到齐晓云甚至是更大的幕后主犯。” 小张领命后,便又打车去了那家旅店。他来之前已经订了离罗荣很近的客房。 当冯副局长返回时,会议基本结束了。刘成拿着奖金与冯副市长打了一个招呼后,便动身向礼堂外走去—— “刘成凯同志,您现在要回省城吗?您可以坐省公安厅的车回去。”冯副局长在后面喊住他,并提醒道。 “不。我在这里还要办点事。小邢的家属怎么没来现场参加这次会议?” “唉。他的爱人方春梅同志实在走不开,就谢绝参加会议了。我们已经把烈士抚恤金昨晚就发到她手里了。” 刘成凯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与冯副局长告别后,就又去了方春梅的家里。 可他还没到她家之前,就发现方春梅家门前围拢了一些人。他心里一惊,立即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等到跟前一看,这些人大都是普通农民的打扮,再仔细听他们说话,竟然都是方春梅的乡下亲戚和邻居。 方春梅红肿着眼睛正在大声解释道:“各位叔叔伯伯和哥哥弟弟们,卫东虽然走了,但有我。我一定会把欠各位的债务偿还清的。我的婆婆还卧病在床,就请您们高抬贵手,再宽容我一些时间吧。” 刘成凯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来逼债的。他早听冯副局长说起过,邢卫东父亲患癌症花了很多钱,母亲又患了半身不遂,肯定拉了很多饥荒。 只听人群中一位上点年纪的老男人冷笑道:“侄媳妇,你说得倒好听,卫东侄子生前都无法还我们的钱。我们当时看他是国家的人,感觉差不了钱,所以才借给你们救急。但他现在不在了,我们听说你得了很多抚恤金,这时候再不还我们,那今后还有日子再还吗?我们谁家都不容易,不能眼看着我们的钱打水漂吧?” 方春梅哭泣道:“政府是发给我们抚恤金了,可那都是卫东用命换来的。我的婆婆治病还需要大量的钱。再说,卫东的抚恤金是有限的,根本不够偿还大家的呀!”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插嘴道:“‘卫东家里的’,你说得好听。卫东生前欠我们的钱,由他的抚恤金偿还我们,是天经地义的。谁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呀?他在世的时候都没法还我们钱,如今他已经不在了,将来你如果再嫁了人,那我们的钱岂不打了水漂了吗?” 方春梅泪流满面,突然跪倒在大家跟前道:“我今天向大伙发誓,我方春梅如果还不清各个的债务,就决不嫁人!” 可是,她的哀求和保证并没有换来大伙的同情。也许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铁了心不吃方春梅这一套。所以,他们依旧不依不饶道:“你现在家里不是没有钱,现在必须要还我们!” 刘成凯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几步来到方春梅身边,并一把拉起了她,然后对那伙人指责道:“您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邢卫东同志为了国家和人民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这跟你们没有一点切身利益吗?你们不能慰问和同情,相反却要向烈士的家属来逼债,您们还有一点良知吗?” 刘成的一番话立即引起人群中一阵骚动—— “你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管我们的闲事?”其中有人质问道。 刘成凯一阵冷笑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我就算是一个局外人,也看不惯您们这样逼人家孤儿寡母!” 这时候,人群里又有人嚷道:“你算是那根葱呀?你既然想‘见义勇为’的话,那你就帮她把钱还给我们吧!别给这里‘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刘成凯也是一个性情如烈火的男人,一手拉着方春梅走出几步远,然后低声问道:“妹子,你们到底欠他们多少钱?” 方春梅抽泣道:“我不是不想还他们,可是卫东的抚恤金真的不够还,还差很多呢。我本打算先还一部分,可他们谁都不肯让步,都要求先还自己。” 刘成凯一听,便劝慰道:“妹子别哭了,既然他们不尽情理,就把钱统统还他们算了,估计还差他们多少钱?” 方春梅低声道:“政府一共发了六万多元的抚恤金。但我公公生前治病,再加上婆婆的治疗费。我们已经欠了他们七八万的债务,根本是不够还的。” 第170章生活里的阳光 刘成凯听到了这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本来他来方春梅家里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领取的‘见义勇为奖金’送给她的,再接济一下那对落难的情侣。他此时对梁雪梅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很想帮帮他们。可现在看来,他就是把所有钱都掏出来,也未必够还这些人的。 但是,事情已经不容他多想了,他果断地对方春梅说道:“我们不要再恳求他们了,现在就把钱还给他们。如果你的钱不够,我还有一些,估计够打发他们的了。” 他的话被人群中耳朵灵的人听到了。他们立即大声嚷道:“那好,你说话要算数。” 刘成凯回过头冷冷地回答道:“你们放心,我刘成凯说到办到,一向把自己的良心摆正。可你们呢?跟邢卫东都是亲戚和邻里的乡亲,通过这样方式讨债,不觉得脸红吗?” 他的话让人群里有些人低下了头。 刘成凯不再理会这些人,又回头对方春梅讲道:“妹子,别再跟他们废话了,把钱还他们!” 有了刘成凯的撑腰,方春梅的底气也足了。她重新焕发了坚强的一面:“好的。我不给卫东脸上抹黑,不会赖他们账不还!” 刘成凯把自己身上的钱倾囊掏出,总算把这伙人打发走了。刘成凯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吐了一口唾沫道:“真是一群势力利小人!” 谁知,方春梅赶紧辩解道:“刘大哥,您不要这样骂他们。他们都是我家的亲戚,有的还是我的娘家人呢。当初我公公和婆婆治病时,他们都慷慨解囊的。谁家都不富裕,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血汗钱有去无回的。虽然他们今天逼了我,但我并不恨他们。” 听了方春梅的一番话,刘成不禁对她肃然起敬了。他体会到了眼前这位相貌秀美、本本分分的普通农村女子所蕴含的良好的品质。 刘成又慰问了一下邢母后,便就告辞出来了。 方春梅默默出来送他。 方春梅一直陪他走了很远,也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刘成凯不禁再一次劝道:“妹子回吧,家里还有老人呢。” 方春梅看刘成凯停住脚步不往前走了,她也只好停下来了。 “刘大哥,今天多亏了您了。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您的。”方春梅垂头说道。 刘成表情显出了不悦,不由责怪道:“妹子,你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你的爱人是为了救我,才英勇牺牲的。我的那点钱能抵上一条宝贵的生命吗?” 方春梅听了,垂头不语。 刘成想了想又问道:“妹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冯局答应给我安排一个工作。现在婆婆病情挺稳定的,珊珊上学了,也不用我多操心了。我可以工作挣钱养活家了。” 刘成听了这些,心里感到有些欣慰,便又鼓励道:“妹子,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要乐观地对待,并且要记住,在上天还没有最终决定自己的命运之前,你所有的智慧都包含在两个词里——‘等待’和‘希望’!” 听了刘成凯这番话后,方春梅眼睛一亮道:“刘大哥说得太好了。我记住了,会坚强起来的。” 刘成不禁笑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法国作家大仲马的话。但是,他这句话在我情绪低潮的时候,始终鼓励着我。” 方春梅也笑了,抬头凝视着刘成凯,并轻声说道:“那就让这句话与我们共勉吧。” 刘成凯告别了方春梅,本想再去探望梁雪梅,可自己已经囊中羞涩了,不太好再去见她了。他于是赶上了省城公安厅的车,直接回省城了。可他并不知道,他心里牵挂的女孩,依然处于危险之中! 刘成没有向雪梅告别就回到了省城。 梁雪梅却把他挂在了心上,但苦于男朋友病倒了,自己也没法去公安分局看望他。她就盼望刘成凯再来。 左建军确实是累得病倒了,而且病得还不轻。他仗着自己年轻,在家里躺了一天后,等到了第三天,又坚持起来了。他心里明白家里的境况,自己挣得这点钱是坚持不了多久。 梁雪梅看他又要出去找活干,坚决阻止道:“你现在还没康复,绝对不可以再去干苦力活,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左建军笑道:“我是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年轻,出一点力不算啥。你别太紧张,等我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那也不行,你如果在家呆不住的话,就去把刘大哥请来。咱们欠人家太多了,一定得想法报答才对。” 女朋友的话也提醒了左建军,人家几次救雪梅,这个人情真是太大了。现在自己兜里终于有一些钱了,可以请人家吃一顿饭了。 “好吧。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找他。咱们好好请人家吃一顿饭。” “那你预备在哪里请他?” “请他去饭店呗!” “不,在饭店吃太浪费了。我们还是在家里请他吧。你快给我拿一些钱,我往家里买些菜。” 左建军知道女朋友身上并没有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其实,他不给她钱的目的就是不让她离开家。她失踪一次,已经让他彻底害怕了。只有她身上没有钱,才能安心呆在家里。 他想了想,便拿出二百元钱递给了雪梅,并告诫道:“你无论买什么,都不能离开这个村子,就在村里的小卖店,有什么就买什么吧。” 梁雪梅接过去,对男朋友的叮嘱诺诺连声。 左建军动身去了市里分局找刘成凯去了。梁雪梅也去了村里超市开始购置食品,准备请救命恩人在家吃饭。 左建军早早就来到了分局,可他一打听,才知道刘成凯已经回省城了。他白跑了一趟。 他感觉有点怅然若失,没想到人家会不辞而别,自己这次人情算是欠大了,只能希望人家下次再来了。 他看看时间还早,感觉耽误这一天怪可惜的,就决定再去劳力市场找一份活干。 他一心想多挣点钱,也就疏忽了在家里等候的女朋友。 当他来到劳力市场的时候,前天被他‘抢生意’的几个农民顿时眼睛瞪起来了,他们相互使个眼色后,就慢慢靠了过去—— 左建军早已经忘记那天的事,正专心等雇主,就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从他身前掠过,并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 左建军被他踩疼了,又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不禁向那个人吼道:“喂,你没长眼睛呀,为什么踩我的脚?” 那个人就是在寻机找茬,一听左建军发怒了,正中他的下怀。他回身一把揪住左建军的衣领子骂道:“你小子从哪里蹦出来的,挡了大爷的道,还敢出口不逊?” 旁边的人赶紧附和道:“揍他!揍他!” 左建军有点懵了,没有料到这个人这么粗野,连忙辩解道:“明明你踩了我,不但不道歉,却还这么横···” “妈的,我横怎么了?我还要揍你呢!” 那人话音未落,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还没等左建军做出任何反应,周围那个农民壮汉就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他身体还没有复原,很快被人家打倒在地。他无力反抗,只好抱住自己的头,任由那些人对自己行凶。 左建军在劳力市场的遭遇,梁雪梅自然不知道。她拿着男朋友给她的钱还在村里小卖店里选购食品呢。 第171章迫在眉睫 再说那个罗荣在德江那家小旅店住了一宿后,第二天就在房间里简单化了一妆。他不仅佩戴了一副墨镜,就连鼻孔下也沾上了一绺胡须。当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一直在暗中监视的侦查员小张几乎不认识他了。但看他是从那间房间里走出来的,立即醒悟对方化了妆。 等罗荣走出旅店后,小张立即随后跟了出去—— 罗荣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德江警方掌控了。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奔梁雪梅所住的村子‘许庄’进发了。 小张也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罗荣到了许庄后,便下了车,打发走出租车后,他开始按照地址向梁雪梅家里摸去。 梁雪梅的家庭住址已经在警方那里备案了,罗荣很容易便得到了这个地址。 罗荣来到梁雪梅家的时候,发现门上上了锁,原来梁雪梅这时正在外面买菜。 罗荣并没有着急,而是在她家的附近游弋着··· 侦查员小张发现他在关注一户人家,他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家的门牌号,便悄悄找到了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他拨通了冯副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冯副局长正在等小张的消息。当他听说那个‘麻脸’民警去了许庄,并且关注一个上锁的门牌后,也感到很惊讶。他好像对这个门牌号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难道齐晓云会在那里吗? 他立即吩咐小张严密观察‘麻子’民警的一举一动,然后又叫来两名侦查员火速去许庄策应小张。 罗荣耐心地在雪梅家附近等候着。这时,他眼睛一亮,突然看到一个女子从前面的一个巷子一闪而过。 他立即跟了过去,感觉这个女人的侧影很像齐晓云。 这个女子正是齐晓云。她得知梁雪梅也住在这个村子后,心里也是紧张万分。她虽然已经探到了对方住的地方,但还不了解她的具体情况,便寻机过来再观察一下。 但齐晓云特别多疑敏感。她发现梁雪梅家附近有一个男子闲逛,虽然罗荣化了妆,但她还是感觉身影有些熟悉,赶紧转身闪开了。但她这个瞬间动作,还是被罗荣补捉到了,因为他太熟悉齐晓云了。 罗荣几步便跟了过去,可是当他赶到那个巷子口时,齐晓云已经没有了踪影。 其实,齐晓云就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罗荣。她仔细观察后,便认出了罗荣。她心里暗暗吃惊,他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于振江发现自己行踪了吗? 可她再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她看罗荣不但化了妆,而且在那个丫头家附近游弋,目标肯定是那个丫头。于振江为什么要对那个丫头下手呢? 齐晓云心里暗想,就算酒店暴露跟那个丫头有关系,但于振江既然没有暴露,也不至于冒着风险派罗荣解决她吧? 难道那个丫头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 齐晓云并不知道酒店后来发生的情况,但是于振江想要干掉梁雪梅正合她意。梁雪梅的存在,对她也是心腹大患,她见罗荣来找梁雪梅,心里是求之不得。 罗荣没有追到齐晓云,便又返身回到了梁雪梅家附近。小张在暗中观察到了这样情况,感觉有些纳闷。他没见到过齐晓云,自然不知道罗荣刚才的意图,但看他既然返回来了,也就不再多考虑了。他主要目的就是了解‘麻脸’的真实意图。 梁雪梅买了一大包食品终于回来了。当她的身影一出现时,罗荣赶紧把身子躲藏一个拐角的地方。小张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开门进了那间房子,并不像是齐晓云的模样。他没有参加那天晚上的清剿酒店的行动,并不认识梁雪梅。 罗荣见到只有梁雪梅一个人进去了,再没有旁人。他心里有底了,这正是除掉她的良机。他立即赶过来了。 他刚要敲门,但看看自己的装束,又抽回了手,摘掉墨镜,并去除了鼻孔下面的那绺假胡子,这才敲起门了··· 梁雪梅刚到家还没有歇口气,就听到敲门声。她以为男朋友把救命恩人请来了,便立即雀跃地过来开门。 可是,当门打开后,她立即愣住了,门外站着那个‘麻脸’警察。 “同志,您怎么来了?”她惊讶问道。 罗荣假意回答道:“我是过来执行特殊任务的,顺便过来跟你再了解一下这件案子的情况。” 雪梅知道他是警察,便丝毫没有怀疑,于是劝道:“那您就进来说吧。” 罗荣求之不得,回头警觉地左右看两眼,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这才放心地迈进了房间。 小张在暗处观察到了这一切,就越发感觉奇怪。他又立即又来到了那家小卖部,与冯副局长通了电话。 “冯局,‘目标’已经进了那个房间了,与他见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不像是齐晓云,年龄并不相符。” 听了小张的汇报后,冯副局长也很奇怪。他又问道:“那个女孩长什么模样?” “她个子不高,长得很白,也很漂亮,刚刚买了一些菜回来,难道是要招待‘目标’在家里吃饭吗?” 冯副局长一听,马上想起早晨左建军过来找刘成凯的事情,而小张描述女孩的模样跟梁雪梅很相符。他再一想小张说得门牌号,也像是左建军向警方提供的地址。 “不好。那个女孩有危险!”冯副局长不禁脱口而出。 “冯局,您说什么?” 小张感觉冯副局长语音失常,有些糊涂了。 “小张,你赶紧去救那个女孩,‘目标’可能要对她下毒手,那个女孩是酒店案子的受害人。”冯副局长赶紧催促道。 小张一听,立即撂下电话,飞身向梁雪梅家里跑去—— 冯副局长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召集干警,火速赶往许庄! 在车上,他还回想刘成凯说过的话:“卫东在临终前向受害人梁雪梅透露了一些情况,可惜她没听清,而那些并没有铲除的余党可能会找她的麻烦···” 他想到这些,心里有些着急了,盼望小张回去救那个女孩还来得及。 再说梁雪梅刚把罗荣迎进屋里,那个罗荣却回身把房门插上了。 她因为对方是警察,毫无防范之心,但也注意到了他插上了房门,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罗荣自然看在了眼里,便笑着解释道:“我们谈话的内容决不能让外人听到。这是我们的纪律,请你理解。” 听了他的话,梁雪梅虽然还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罗荣不等她相让,就率先走进了里屋,他看看屋里确实没有旁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同志,您到底想了解什么?我把该说的,都对您们说了。” 第172章危机瞬间 罗荣梁雪梅对自己有些不耐烦了,便知道她对自己产生反感了,于是就单刀直入道:“我们那位牺牲的同志临终前到底对你说什么了,你想起来了吗?” 梁雪梅一听对方问这件事情,便回答道:“我当时脑袋太乱,真的忘记了,只记得他好像告诉我一个人的名字,但就是想不起来了,如果有人能提到这个名字,我可能会想起来的。” 罗荣眼看现在是除掉梁雪梅的良机,再也不跟她废话了,于是对她狞笑道:“那你就不用想了,到了阎王那里就知道一切了!” 梁雪梅一听这话,立即惊恐地望着他道:“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荣看她后面就是床铺,于是不等她再说什么,就纵身向前一扑,就把她按倒在床铺上了。 梁雪梅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呼救,但被罗荣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声响了。罗荣又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梁雪梅上身动弹不得了,就用脚去瞪他。 罗荣跪在了梁雪梅的身上,用左腿膝盖压住了她的小腹。梁雪梅想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扳开他的两只粗壮的胳膊,可是根本不起作用,她再也无计可施了。 梁雪梅呼吸不了了,但她头脑还能保持短暂的清楚,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要希望别人来救自己了,男朋友去找刘大哥很久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自己每逢危难之时,刘大哥总能及时出现,他现在在哪呢?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挣扎的四肢已经松下来了··· 罗荣死死地掐住身下女孩的喉咙不放手。他知道,只有再坚持几分钟,这个女孩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咚咚咚!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谁来了? 来人正是小张。他听完冯副局长电话后,一阵飞奔后,终于来到梁雪梅家门前。他用力一推,发现房门已经在里面插住了。他再无怀疑,知道肯定发生情况了,于是敲了两下门后,就用力把房门踹开了。 罗荣本来并不理会敲门的人,想再多坚持两分钟,直到身下女孩彻底咽气。可没想到,门外的人只敲了几下门后,就立即破门而入—— 小张等房门一踹开,就立即飞身而入。他一个箭步冲进了里屋,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那个女孩已经失去了知觉倒在床上,而那个‘麻脸’还压在她身上,并且掐住她的脖子不放。 小张来不及细想,立即奔过去,对准罗荣头部猛击一拳,立即把他打翻到了一旁。梁雪梅这才得以解脱,但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小张来不及查看梁雪梅的情况,再次扑向罗荣。罗荣已经有了防备,用脚一瞪,顿时逼开了小张。 小张被他踹了一个趔趄,但等他刚站稳身子时,罗荣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见小张身手不错,更不敢恋战,想掏出腰里的手枪来解决问题。 小张看他的手伸向了腰里,便猜出了他的用意。他知道罗荣身上有佩枪,自己身上也有。但尽量不与对方发生火拼,便不等他把手伸出来,就又扑了上去。 罗荣刚刚拔出自己的手枪,就被小张上前擒住了那只手的手腕子。小张的另一只手抓住罗荣的脖领子,把他推到了墙角上。 罗荣虽然掏出了佩枪,但自己的手腕被制住了,手里的枪反倒无用武之地了。他便拼命挣动胳膊,想摆脱小张的控制。 小张岂肯罢手? 他奋力握着罗荣拿枪的手腕向墙面上猛撞··· 在小张的猛烈攻势下,罗荣完全陷入了被动状态,他拿枪的手在被撞击下一痛,手枪竟然脱手了,掉落到了地面上。 但罗荣毕竟不是吃素的,经过一阵慌乱后,很快缓过神来了。此时梁雪梅仰面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跟小张的对抗完全是一对一,于是他便拼命向小张展开了反扑··· 他们两个便在狭小的房间里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小张用眼睛余光看到受害人人事不省地倒在床上,如果不采取紧急救护,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罗荣趁势进行了反击,小张的身体连退几步,也跌倒在了床上。 罗荣见逼开了小张,便弯腰去拾自己的佩枪,但是小张岂能让他得逞? 他迅速拔出了自己的佩枪对准了罗荣。 罗荣已经弯下了腰,手指就要触到了自己的枪,却不料小张已经拿枪逼住了自己。 他只好举起了手,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你赶紧站在墙那边去!” 小张用枪一指墙的另一面,他要让罗荣与那把枪隔离开。 罗荣不得不从,并且心里炸开了锅,原来对方也是警察,难道他是跟踪自己来的吗? 小张等罗荣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处墙面时,他一手端枪对着罗荣,另一只手去探了一下受害女孩的鼻孔,要确定她是否已经咽气了。 当他手靠近梁雪梅的鼻孔时,感觉并没有气息,又赶紧用手摸了一下雪梅的脖颈的动脉,才感觉到了微弱的跳动。 小张明白,必须要对受害女孩进行急救处理,否则,她很可能会救不过来了。 他用一只手把她身体平放好,再用那只手按住她的胸口,并有节奏地按压···· 趁小张有些走神的时候,罗荣也迅速盘算着对策。他眼见自己的手枪离自己有四五米远,如果去拿自己的枪是根本来不及的,可如果时间再拖下去,对自己就越发不利。他的眼睛环顾这房间的东西,突然注意到了离自己脚边不到一米远的食品袋,里面都是雪梅从超市买来的食品,其中还有一瓶酒,酒瓶的瓶颈就露在食品袋外面。 他低头看了看那瓶酒,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暗暗观察着小张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小张凭借一只胳膊为梁雪梅做人工呼吸,自然相当吃力,但他只能勉强做下去,别无选择。 经过五六分钟的急救,梁雪梅终于从肺部呼出了一口浊气,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小张感觉她的异样,便低头看了她一眼。 就当小张的视线稍稍离开自己的一刹那,罗荣迅速弯腰抽出了那瓶酒,并对小张的头部投掷了过去—— 罗荣也是退伍兵。他在部队是投弹能手,投弹可以说又准又狠。虽然退伍多年,但也偶尔练几下子。他距离小张不过四五米远,这只酒瓶投掷过来,小张根本没有反应时间,他只是低头看了受害女孩一眼,再抬头时,酒瓶已经到脑门了。 罗荣投掷的力量极大,酒瓶在与小张头部相撞后,就立即炸开了花。 小张当时就翻身倒了下去,鲜血从头部扩散般地冒了出来—— 第173章祸不单行 罗荣一击得手,立即扑了上来,便去夺小张手里的配枪。他要尽快把梁雪梅和小张解决掉逃命。 小张被酒瓶这重重一击,头部炸开了数道口子,受伤奇重,若换旁人,早已经昏厥了。 他虽然不是超人,但是酒瓶破裂后,飞溅出来的酒水刺激了小张头部的伤口,让他昏厥的瞬间又疼醒了。 他的意识在弥留时,看到一个影子扑向了自己,他当机抬起右手,并扣动了板机··· 罗荣做梦没有想到小张在这样状况下居然还能开枪射击,他哪里躲闪得了? 子弹正击中他的右胸。 他仰面倒了下去,在地面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小张射出这颗子弹后,再也挺不住了,也昏厥过去了。 梁雪梅此时还没苏醒,这间屋子里,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子都倒在了血泊里一动不动。 当冯副局长带领大队人马赶到时,映入他们眼帘的现场几乎目不忍睹。 小张和梁雪梅倒在床上,小张的头部血肉模糊,把整个的床单都印红了,梁雪梅全身没看出流血,但也是仰面躺着,双目紧闭。 冯副局长再往地下一看,那个‘麻脸’也仰面倒地,胸部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用手狠狠击打了墙面一下,立即吩咐手下立即对三人送医院抢救。 万幸的是,他们三人都有呼吸。梁雪梅情况最好,全身没伤,但由于闭气久了,又缺乏及时的救护,只属于大脑缺氧性休克。而小张和罗荣都伤得特别严重,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们都被同一辆救护车拉走了。 再说左建军被那些人打得鼻青脸肿。由于身体还没复原,他当时也被打得休克过去了。那些人见他如此不经打,有些害怕了,生怕打出了人命来,于是就一哄而散。 左建军在地面上足足昏迷了半个小时,周围有一个好心人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即打电话帮叫救护车。可救护车到现场后,经过处理把他弄醒后,他站起身来,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他清楚自己口袋里的情况,根本是看不起病。 等救护车走后,他也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他家距离劳务市场有五六里地,他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等他赶到自己家时,发现家里围拢了许多人,而且还有穿制服的警察。他心里一慌,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他几乎连滚带爬地来到家门口。 “你是谁?他被留守现场的民警拦了下来。 “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女朋友呢?”他看不到梁雪梅,显得又急又慌。 现场民警看他这副模样感到很奇怪。就在这时,他的房东走过来了,慌张对他说道:“不好了,你家发生命案了,你媳妇也被送医院了。” 左建军一听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住了,自己一头栽倒在地,顿时背过气去了。 当梁雪梅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她经过医院的抢救,率先苏醒过来了,虽然头部还有点晕,但基本没事了。她首先看到守在自己床边的是一名女警,当女警看她苏醒过来了,便躬身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我这是在哪?”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你现在医院里。你得救了!” 梁雪梅一摸自己的头部,逐渐想起了之前的情景。她表情恐惧道:“有一个警察要杀我···” 女警赶紧劝慰道:“你放心吧,要害你的警察是我们队伍里的败类,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你已经得到了我们的保护,不会再有危险了。” 梁雪梅一想到罗荣把自己按在床上掐自己脖子的情景便不寒而栗。她问女警:“到底是谁救了我?” 女警这时眼圈红了,轻声告诉雪梅:“他是我们的一个同志。为了救你,他也身受重伤。现在仍然在抢救,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梁雪梅一听,虽然不知当时发生的情况,但也垂下泪来。 她突然又想到了‘麻脸’警察,便又问道:“那个要害我的‘麻子’呢?” 女警赶紧又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已经被我们抓了,但他中了我们同志的一枪,也在抢救呢。” “为什么要救他?” “他虽然死有余辜,但他毕竟牵扯许多事情。所以,我们还需要他的口供。” “我的男朋友呢?”雪梅这时才想起了左建军。 女警这时有些难以启齿。她犹豫了一下,便终于说道:“你的男朋友出了点意外,也住在这家医院呢,不过他问题不大,有一些皮外伤···” 女警刚说到这里,梁雪梅腾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并急切问道:“他在哪?我要见他!” 由于她这一连串动作太快,让那位女警还来不及阻挡,她已经赤脚站在了地板上。 “妹子,别太着急。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正在观察室输液呢。” 听了女警的解释,梁雪梅还是不放心,于是说道:“我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女警无奈,只好让她先穿上鞋子,再领着她来见左建军。 左建军也已经醒了,由于身体特别虚弱,虽然惦记女朋友,可是躺在病床上竟然无力站起来了。他超负荷干了那么多活后,已经累成内伤了。今天又遭受那些农民的殴打,内伤加重又添外伤。他终于支撑不起自己这副瘦弱的躯体了。 梁雪梅在女警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左建军输液的病房。当她一看到男朋友时,不禁吓了一跳。他的腮帮子和眼眶都连靑带紫肿得很高,早已经看不出原来那位眉清目秀的帅哥模样了。 左建军一看见女朋友走进来,不禁悲喜交加,把另一只手无力地伸向了她—— 第174章苦命鸳鸯 梁雪梅赶紧按住了他道:“你别乱动了。你身体弄成这个样子,也都是为了我。都是我不好,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只会成你的包袱,我···” 左建军赶紧用手捂住了女朋友的小嘴。满脸惭愧:“雪梅,这不怨你。都怪我没本事,不能给你带来安定的生活,也不能保护你的安全,是我对不起你呀!” 看到这对‘苦命鸳鸯’的一顿真情表白,旁边的年轻女警也不禁落泪了。 再说冯副局长等人正在守候在手术室外,抢救小张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冯副局长表情焦虑地在手术室外踱着步。他心里又急又悔,自己刚刚失去一位好同志,现在又有一名同志危在旦夕,这岂能不让他肝肠寸断? 当手术终于停止的时候,主刀大夫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夫,我们的同志怎么样了?”冯副局长等人立即围拢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主治大夫表情相当凝重道:“患者的情况相当不好!他的颅骨也粉碎性骨折,骨腔内也存在大量积血。我们的手术只能暂时做到这里了,如果患者能挺过这一关的话,我们等他恢复一段时间后,还要做第二次手术。” 冯副局长眼睛里噙着泪水,并又问道:“他还能醒过来吗?” “这还不好说。就看他的意志力了,就算活过来了,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但也不好说,我们会尽力的!” 冯副局长一听,立即掷地有声道:“大夫,不管您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我们的同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只需要我们的同志活下来!” “好吧。我们尽快联系省城的脑外科专家过来巡诊,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就在这时,另一名干警走了过来。他是负责监护罗荣的。 “那个大麻子怎么样了?”冯副局长没好气地问道。 “冯局,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听了干警的介绍,冯副局长不禁骂道:“他妈的,老天真不开眼,恶人倒是很容易救,我们的好同志还不能脱离生命危险。”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冯副局长发了一句牢骚后,又接着又问道。 “这还不好说。他流血过多,恐怕要等24小时之后吧。”干警回答道。 “好,立即派人监护好他,等他醒后立即通知我。” 冯副局长交待完毕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局里去了。等待他的事情太多了,可以肯定罗荣就是内鬼。他必须对罗荣的家进行搜查··· 他刚带几名干警离开,于振江也穿着警察制服来到了医院。他已经得知罗荣出事了。所以,他第一时间来德江解除后患! 当罗荣行刺梁雪梅的行踪一败露,德江市分局干警中与于振江熟悉的人就打电话通知了他。 因为于振江也曾在局里工作过,还时常来局里开会,跟局里很多干警都熟悉,有的人跟他关系还很密切。 于振江一听说罗荣出事了,就感觉要‘地震’了。当他了解罗荣情况后,立即带领两名民警开着警车奔德江市医院来了。罗荣是所里的民警,他身为所长来德江查询事情,也是名正言顺。 冯副局长本想通过罗荣这条线挖出齐晓云和她幕后更重要的主犯,但没想到罗荣却来德江加害梁雪梅。现在事情全都捅开了,他只好亲自再去明阳派出所,对罗荣背景进行全面盘查。 他临走时并没有通知于振江。于振江来德江也没请示他。所以,冯副局长刚离开医院,于振江就后脚过来了。 于振江通过打听,就直接带两名民警摸到了罗荣的病房。 罗荣刚做完手术不久,正躺在病床里,病房外有两位干警正在监护着。 当于振江来到病房门外时,守候在病房外的两位干警都跟于振江很熟悉,立即跟他搭讪起来了··· “于所怎么来了?” “唉。我们所里出了这样的败类,我听说了还能在家坐得住吗?” 面对德江的干警,于振江故意表现得义愤填膺。他透过病房门窗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并继续问道:“这个兔@崽子情况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他倒是很命大,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可我们局里的侦查员小张情况就不乐观了,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 听了德江干警的介绍,于振江的内心更加悬起来了。他又问道:“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苏醒?” “这还说不好,他刚做手术几个小时,估计还得半天吧。” “嗯。可一定要看好他,千万不能让他自杀。你们守在外面还不行,一定要呆在病房里,要寸步不离他才是。” “您放心吧。冯局已经交待我们了,一定要看好他。我们虽然在外面,是因为他还在昏迷中,我们会时常进去查看他情况的。” “哦。那冯局呢?” “他刚刚离开。可能要去您那里吧?” “是吗?咳。我们还走两岔了。” 于振江表面显得很惋惜,心里却暗暗高兴。冯副局长不在,冥冥之中又给他提供了一定的机会。他绝对不可以错过的。 他于是与那两位干警闲谈着。又聊了一会,他对那两个干警说道:“你们在这守好几个小时了吧?快找地方歇会吧。我和带来的这两个同志帮你俩照看一会。” “那可不行。谢谢于所的好意了。监护犯罪嫌疑人可是冯局交待我俩的任务,怎么好劳驾您们呢?” 于振江显得有些不高兴道:“小何、小杨,咱们都是冯局的老部下了,关系还分彼此吗?我们大老远从明阳赶来了,也不会停留太久的,就帮你们哥俩盯一会。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们基层的同志吗?” 于振江这么一激,果然有效果。那两位干警已经半天守在那里了,被医院的药味熏得有些不习惯了,还巴不得有人替换他俩一会,好去外面透透气。 现在看于振江这么说,他俩也就顺水推舟道:“我们哪里会信不过您呢?既然您愿意帮我们哥俩辛苦一会,那我们就出去抽棵烟,透透空气再回来。” 于振江这才满意地一笑道:“你们哥俩就在外面多呆一会吧。这里有我们三个人呢,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那两位干警就走出了病房走廊。于振江等看到他俩完全出了医院大楼后,又看看他身边的两位民警,然后说道:“你俩在门外守好了,我进去看看这个兔@崽子。他败坏了咱们所里的名声,我进屋看看他变什么德行了。” 第175章默契 那两个民警本来就是他的部下,平时对他马首是瞻,自然完全服从他的话。他们听了于振江的话,便点头称是。 于振江于是就推开了病房门。 他走进病房后,就立即把病房门关好了。他一步一步走进了昏睡在病床上的罗荣··· 于振江看了看正在输液的瓶子,里面正好还有半瓶药水。他下意识地把手探进了裤兜里,里面有他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只带针头的针管,针管里面是能致人于死地的‘氢化物’。 他心里暗暗紧张,之所以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要置罗荣于死地,就是要铲除心里的大患。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样做了,冯副局长日后调查起来,自己还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罗荣死无对证,冯副局长就对自己无可奈何。 于振江想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只能破釜沉舟了。 当他就要采取行动时,罗荣突然睁开了眼睛。当于振江与他四目相对时,顿时大吃一惊,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老于,您过来‘送’我吗?”罗荣话音显得很有底气,并不像刚苏醒的样子。 他这一声,把于振江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他赶紧回头看看病房的门,门外的民警并没有向病房里观看。 “小罗,你不要怪我,你既然落入他们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我是来帮你的。” 面对于振江的强词夺理,罗荣不禁苦笑一声。 他平静地提醒道:“老于,我知道您谁都信不过。因为您连跟您多年的齐晓云都要除掉。我不怪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早知道这个道理。我在部队受过伤,那时就对麻药有抵抗力。我早已经醒了,之所以装下去,就是等您过来,我要交待您一些事情。” 罗荣的话更让于振江吃惊,他表情忐忑不安地盯着罗荣··· “您不必担心了。我要是想告发您,还能等您出现吗?我是想提醒您一句,我如果‘意外死亡’了,他们很快会查到您独自进来过,也很快能查出我的死因,这对您是很不利的。所以,我必须得活着,并且把责任都扛在我身上,这才能把您彻底‘摘干净’” “小罗!”于振江一听罗荣的这番话,感动得眼泪差点没流出来。他没想到罗荣对自己会如此仗义。 罗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您也不用感激我,我知道我的罪行,就算把您咬出去,我也不会有好下场,而保全了您,就有人帮我照顾家属了。” 于振江趁机赶紧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老家的父亲患了严重的心脏病,我会把他当成我亲老子一样孝敬的。另外弟妹和你的儿子,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于振江知道罗荣是一个孝子,他就打出了他老父亲这张牌,用来安抚罗荣。 其实,罗荣正是为了家里的老父亲才想替于振江扛这件事的。他向于振江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那就拜托您了。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在许庄看到齐晓云了,她可能就隐藏在那里,而且知道那个丫头住的地方。我这几天会继续跟他们装傻,等过几天后,我再向他们承认我就是主犯,而齐晓云已经被我杀掉了,并把她的尸体扔进平湖了。您如果能在最短时间里把齐晓云解决掉,并把她沉尸平湖,那就正好‘天衣无缝’了。” 一听罗荣的话,于振江心里有数了。在一个范围不大的村子要找一个人,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他断定齐晓云肯定会用假身份出现的,而她的假身份证都是经他手办理的。 正当他琢磨这事时,罗荣又说了一句话:“那个女孩决不能留活口,她肯定听说过您的名字,迟早会记起来的。” 于振江点了点头道:“兄弟,我都记住了。你就放心吧。警方不会立即处决你的。你会从探视你的家人嘴里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家人的。” 于振江知道不能久留了,就赶紧退出了病房。而就在这时候,那两位干警也回来了,他们看于振江从里面走出来,不觉一愣。 “我刚才从门缝看到他好像动了一下,就进去查看一下。他好像一时还醒不过来。”于振江为了避免他俩的疑心,就这样解释道。 那两位干警看看罗荣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在意。 于振江又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后,就告辞出来了。他耳边还响起罗荣的话,齐晓云藏身在许庄,如何把她揪出来并沉尸平湖呢? 他知道冯副局长已经去明阳了,虽然想马上去许庄找到齐晓云,但冯副局长那里,他不能不去应付。于是,他立即吩咐开车的民警:“火速返回明阳。” 冯副局长来到明阳后,听说于振江动身去了德江,心里就一震,心里暗道,他反应得够快! 他稍一思索,就立即给德江分局打了电话,要求立即留意于振江的行踪。可分局干警告诉他,于振江并没有去分局。 他心里一惊,心想不好,莫非他去医院‘灭口’吗? 冯副局长又把电话打到了德江市医院。 他很快联系到了蹲守医院的干警。但得到的答复是——于振江确实去过那里,但已经走了,估计返回明阳派出所了。 冯副局长头脑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觉得于振江去德江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时间紧迫,他在该所指导员的陪同下,带队来到了罗荣家的小卖部。 罗荣的老婆是本地一个本分女人,平时并不知道罗荣的事情。所以当冯副局长和明阳派出所的指导员带领干警们到来之时,她完全愣住了。 冯副局长示意了一下那个指导员,指导员会意地走到罗荣的老婆面前,并带着严肃的口气讲道:“你的丈夫罗荣涉嫌与犯罪组织相互勾结,并且企图谋杀等,已经被警方控制了。我们现在奉命来家里搜查,请你要配合我们!” 罗荣的老婆一听这话,完全傻了。罗荣平时并不怎么在家,那天来家里的小卖部打电话,也是先把她支出去后。她早就觉得老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听说老公犯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令她震惊不已。 冯副局长通过在旁边的察言观色,觉得罗荣的老婆并不像知情人,果然,在整个搜查过程中,在罗荣的家里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于振江匆匆赶来了。他见到冯副局长后,赶紧陪着笑脸道:“冯局辛苦了,我听说所里的同事出问题了,就赶紧赶往德江,谁知跟您走两岔了。” 冯副局长用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老于,你的动作倒是很快的嘛。” 于振江听出冯副局长话中的含义,瞬间收敛了笑容,表情转为严肃道:“冯局,我对不起您和局党委的信任,没有把这支队伍管理好,结果出现了这样的‘蛀虫’,我会深刻反省自己的。” 第176章危机隐患 冯副局长暗自留意他的表情,又试探问道:“老于,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当我听说罗荣出事了,这才醒悟到酒店泄密的事情由他通报了酒店主犯齐晓云。您当时带队伍来明阳派出所时,他正好在所里呢。我们虽然没有明说要对酒店行动,但他可能嗅到了气氛不对。所以就给酒店报了信,都怪我疏忽大意呀!” 于振江此时表现出很忏悔的模样,又慷慨激昂道:“我刚从德江回来时,特意去医院看了一眼那个兔@崽子。他的伤情比较稳定,但又伤害了我们一个好同志。我们绝不能饶过这个家伙,一定要好好审问这小子,争取得到齐晓云的下落。” 冯副局长‘嗯’了一声,看干警们已经把罗荣的住处搜查完毕,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不禁一皱眉头,心里暗想,如果罗荣是该团伙的骨干,那他的经济应该颇有规模。可看他的家里很平常,他家里患病的老父亲也得不到及时治疗,看样子他决不是该团伙的主要成员。 冯副局长虽然没有从罗荣家里查到有价值的东西,但却通过印象,增加了他的判断。 冯副局长跟于振江等人告别后,便带队赶回了德江。他一路盘算,一定要撬开罗荣的嘴巴,揪出幕后真正的主犯。 再说德江医院的雪梅身体已经没事了,根据女警的提示,去那间危重病房看了一眼小张,她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当看到满脸缠纱布的小张时,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等她再回到急诊观察室时,有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跟男朋友交涉着什么,等她靠近后才知道院方是来索要医疗费的。 只听大夫讲道:“您是警察送来的,所以我们才破格先救治您。根据您目前的情况看,起码还要住院观察几天。所以,住院押金必须要交了。” “我身体已经没事了,根本不需要住院了,您就说说刚才的治疗费多少吧?我一定给!” 左建军的话刚说完,梁雪梅就进屋了。她看出男朋友身体伤得不轻,连忙对大夫说道:“您不要听他的,如果需要继续治疗,那就住院吧。” “雪梅,我真的没事,决不住院!” 梁雪梅了解男朋友是挺固执的,并不再理会他,而是面对大夫说道:“那就住院吧。我说得算。” 大夫这才有点温和的表情,于是说道:“那你去交押金吧。” “哦,那需要多少钱?” “先交一千吧!” 雪梅懵了:“这么多?” “已经不多了,看你们是农民,否则,,起码先交纳两千!” “可还是太多了,现在看病咋这么贵呀?” 大夫有些不悦了,嘲讽的语气道:“你们真是少见多怪,现在来我们医院看一个普通感冒,也要好几百元。他刚才的治疗费就已经二百多了,留你们一千押金还多吗?” 一听大夫说治疗费竟然花了二百多,梁雪梅和左建军同时一惊。左建军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要拔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针管道:“不治了。我们现在回家!” 梁雪梅赶紧过去按住看他。他们相互看一眼,梁雪梅眼泪又禁不住了。 等左建军输完液,他在女朋友的陪同下,出院回家了。他俩把身上的钱凑到了一起,总算够了治疗费。雪梅没有跟留守医院的警察打招呼。她是一个自强的女孩,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德江医院距离许庄有四五里路。他俩也没打车,慢慢地走回了家··· 由于当天在出租屋里发生了‘谋杀案’,他们的屋子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梁雪梅也不管这些,她上前撕掉了封条,发现家门是用房东给的锁头锁住的,但她是在昏迷时被警方送进医院的,钥匙并不在她身上。 她让男朋友先等一会,自己跑去后院找房东要钥匙。房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看女房客上午被抬进救护车,下午竟然活蹦乱跳回来了,显得很吃惊。 “大哥,我家门是您锁的吗?我是来取钥匙的!” “你···你们回来住,警察同意了吗?” “这是我们租的房子,他们凭什么不同意?您快把钥匙还给我吧。” 房东显得很为难道:“我当初看到你们小两口挺本分的,才把房子租给你们。不料想,你们竟然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这件事在整个村子都传遍了,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出租房子?” 梁雪梅眼睛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一次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您就得让我们住满三个月。如果您怕今后没人再租您的房子,那我们就一直租下去算了。” 房东被梁雪梅一阵数叨,也没话说了,人家也是受害者,自己没有借口不让人家住。他只好找来房门钥匙交给了雪梅。 他俩一回来,就惊动了村里很多人,自然也惊动了齐晓云。 中午前警察和救护车来村里时,齐晓云在暗处看得明明白白。当看到梁雪梅和罗荣都被抬进救护车里,并且生死不明时。她心里暗暗高兴,希望他们都死了,就彻底解除自己威胁了。她除了忌讳梁雪梅,也感觉到罗荣发现自己了。他知道了,那就等于于振江也知道了,这对她潜伏在这里太不利了。她现在用自己的钱养活这二王,也暂时消除要除掉这两个男子的心思。因为,他们现在是自己的保护伞,她还需要他们做掩护。 当梁雪梅又回到村里的消息,也自然传到她的耳里了。她正跟二王一起吃晚饭,那个王玉名边吃边说道:“我们村里今天可发生大事件了,上午老刘家的出租房里刚发生的命案,那个被害的女孩又回来了,真是大难不死啊。” 齐晓云听得暗暗心惊,不动声色问道:“她真是命大,不知道害她的人情况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听说也没死,但也好不了了,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女孩呢?那女孩肯定有什么背景。”王玉名一边吃饭,一边自问自答。 那个王长庆这时说道:“管它那么多呢,只要不影响咱们就行啊。” 齐晓云暗暗叫苦。她知道,雪梅在这个村子,就等于在她身旁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不仅那个女孩知道自己的底细,也会招来于振江,对她真是后患无穷,如何能把雪梅赶出这个村子呢? 到了傍晚,她借口去村里的浴池洗澡,便一个人走出了王家。二王对她早已经没有了戒心,就都在屋里看电视,没有谁留意她。 她想趁着夜幕的掩护,去梁雪梅家查看个虚实。她早已经留意对方的出租房了,可以从那间房子的后窗,查看到屋子的情况,尤其在晚上,只要屋子亮了灯,就能观察到一些情况。 梁雪梅此时正在给左军熬鱼汤,她上午为了招待刘成凯,特意买了几条鲫鱼,警方封锁房门时,并没有动她买的食品,而这些食品除了报废一瓶白酒后,其它的都没受损失,这足以够她和左军维持几天生计了。 她专心在屋里伺候男朋友,根本想不到窗外有人窥视,更不晓得将来还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齐晓云在窗外暗中观察了一阵后,便打算偷偷离开了,心里盘算着对策···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注意力只在梁雪梅的出租房间了,却不知道暗中有人盯住了她! 第177章面授机宜 齐晓云观察了一下雪梅的房间情况后,便悄悄退了出来。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可她刚转过身来,就见一个黑影突然扑过来,还没等她叫喊,就被黑影捂住了嘴巴。她发不出声来,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正当她惊恐万分的时候,那个黑影突然开口说话了:”晓云,别出声,是我!“ 齐晓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那个黑影正是于振江! 她此时见到于振江出现,丝毫不感到惊喜,而是更加惊慌。她早知道于振江心狠手辣,他要怎样对付自己? 于振江显然是为了先稳住对方,很快放开了齐晓云,并假意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让我牵挂得好苦啊!” 齐晓云见自己突然落到了于振江手里,只好闭目待死。不料,于振江不仅放开了她,并且关心地询问。 齐晓云依旧惊魂未定,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于···于哥···我是躲避这里的···酒店发生的事···都是那个臭丫头坏的事···我是想把她除掉···所以才隐藏到这里···” 齐晓云平时是一个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女人。可此时面对于振江,她已经语无伦次了。她心里明白,只要于振江稍动一下手指,自己这条小命就算交待这里了。 于振江对她杀心虽起,但现在还不想动她。他既然已经根据罗荣提供的消息找到了齐晓云。那么,她就是自己囊中之物了。他如果现在就杀了齐晓云,那么,处理她的尸体太麻烦。他要根据罗荣将要交待警方的供词,把她沉尸平湖。 于振江面对手足无措的齐晓云,鼻孔一阵冷笑。但他不露声色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于振江说完,就率先向暗处走去。齐晓云稍一犹豫,她也胆战心惊地跟在了后面。 当走到村口一处小树林时,于振江停住了脚步。其实,这片树林只有几十棵小树,随着城市的脚步加快,许庄已经是一个城中村,逐渐城市化了。 于振江等齐晓云靠近了,才压低声音道:“你说说吧,到底如何来到这里的?” 齐晓云在于振江面前,完全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于振江看出了齐晓云心里的紧张——不,是恐惧!但他还必须要稳住齐晓云,为的是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晓云,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只要跟我说实话,我可以不计较的。”于振江又劝慰了一句,他尽量把语气说得温柔一点。 齐晓云事到如今,也没有说谎话的心理准备了。她只好把自己如何落入二王手里,又如何委屈求生的经过,都对于振江讲了一遍。 于振江听了,心里恨的直蹦,他多年一直独自霸占齐晓云,虽然他自己家有老婆,但利用齐晓云的才气帮他经营着犯罪网络。如今,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没有了,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没有让自己发作出来。他尽量用一种同情的语气说道:“晓云,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现在既然让我找到你了,就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齐晓云虽然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但毕竟也是一个女人,经不住于振江几句‘甜言蜜语’,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她忘记了于振江是自己头号危险人物了,而是突然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是真心被于振江感动? 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 或者是内心也在作戏? 就连齐晓云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 见到齐晓云终于被自己稳住了。于振江心里不禁一阵得意,他紧紧搂了齐晓云一会,要把这场感情戏做足了。 过了一会,齐晓云轻声问于振江:“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完全听您的!” 于振江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继续回到那两个男人身边,我们还有利用他们的价值,要借助他们的手,把那个叫梁雪梅的女孩干掉。” 齐晓云愣住了,于是疑惑道:“于哥,您还让我去伺候那两个臭男人吗?” “晓云,你不要多想。你暂时呆在那里是权宜之计。你既然也想除掉那个丫头,那就想办法说服他俩帮咱们干了这事。并且在同时,你借口离开,我带你去一个新地方。我在德江市北又经营一个店铺,你可以用我为你伪造的身份帮我经营。我们很快就会东山再起。” 于振江的话很有诱@惑力。齐晓云终于被他彻底说动了。 但她依旧有些为难道:“可我让他们去杀那个丫头,他们敢这样做吗?” 于振江不由一阵冷笑道:“他们当初还是因为你手里那点钱,差点要你的命吗?只要找出足够的理由,他们没啥不敢干的,就凭借你的聪明才智,摆弄这两个‘土包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齐晓云经过几天跟二王的接触,已经了解他们的脾性了,所以要利用他们为自己做事,她有了一定的自信。 “于哥,您就等我好消息吧。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里,利用那两个臭男人除掉那个丫头。” 听了齐晓云的表示,于振江心里不由一阵窃喜。但他还是敦促道:“最好在三天内把事情解决掉,因为,我三天后要带你离开这里,去我们的‘新地盘’。” 齐晓云听了,心里不禁异常激动。她连忙表示道:“于哥,您就放心吧。等您三天过来接我,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于振江心里这才踏实下来了。他看看时间不早了,就从怀里掏出一个bp机交给了齐晓云。 “于哥,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一部‘汉显’bp机,我有消息会发在上面,你就能及时看到了。” 见于振江依然信任自己,齐晓云不禁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收好了bp机后,就跟于振江‘吻别’了··· 再说冯副局长回到德江后,就先来到医院。得知梁雪梅已经出院离开了,他心里不禁很恼火,埋怨起在医院值班的干警:“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那个女孩离开咱们视线呢?” 负责陪护雪梅的女警委屈道:“她在陪她的男朋友。我怎么好总在他们眼前当‘电灯泡’呢?她的男朋友明明伤病很重,谁能想到他们会突然出院呢?” 这时候,旁边一个干警赶紧劝道:“冯局别生气!我估计他们又回那个家里了。他们是外地人,除了那所出租房,是没有地方可去的,我们可以去他家里把他们再请回来,不就行了吗?” “不必了!”冯副局长摇摇头道,“他们着急出院,一定是处于经济方面问题,咱们是没有义务帮他们解决医药费的。不过,他们回去也好,我们也许还能利用他们,找到我们需要找的人。”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旁边的侦查员被冯副局长的话弄愣住了。 第178紧锣密鼓 冯副局长解释道:“我下午去了明阳罗荣家里搜查,虽然并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我还是有收获的。通过对他的家境情况上看,他决不是主要角色。他之所以冒险来德江加害梁雪梅,肯定是受有人指派,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后主犯。” 听了冯副局长的分析,那位女警不禁问道:“主犯不是齐晓云吗?难道还有另外的人吗?” 冯副局长肯定地说道:“一定有!邢卫东同志一定事先了解到什么了,他在临终前把情况告诉梁雪梅了。可惜梁雪梅承认小邢跟她说过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并没有记住,这才招来杀身之祸。那位刘成凯同志在回省城前,就特意提醒过我一次,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着急对她下毒手。如今罗荣没有成功,那他们一定还会继续对她下毒手的。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把真凶引出来。” 大伙心悦诚服,齐声说道:“冯局,我们该怎么做?您就下命令吧!” 冯副局长沉思一会说道:“这次行动,只限于我们刑侦队的同志们知道。我们姑且起个代号叫‘霹雳’行动。” 当冯副局长部署完任务后,现场一名干警为难道:“我如果走了,谁来照顾小张呢?” 冯副局长沉吟了一会道:“小张伤得很重,他又是一个单身汉,我们局是应该为他找一个护工,长期照顾他的起居了。” “那现在去哪能找到合适的护工呢?” 冯副局长笑了:“我已经有人选了,但得跟她本人谈一谈。” 等冯副局长布置完任务后,并没有理会罗荣。他是一名有丰富经验的老刑警,知道就算罗荣现在不装昏迷,也很难问出什么的。尤其,他得知于振江已经‘拜访’过他了,他更不想在罗荣身上浪费时间了。 其实,冯副局长早已经把于振江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他部署的每一步,都是逼于振江主动跳出来! 冯副局长第二天便乘车来到了方春梅家里。他心里一直牵挂邢卫东烈士的家属,对于邢卫东的牺牲一直深深自责。所以,安排好烈士的家属是他责无旁贷的任务。 方春梅经过刘成凯的帮助和开导后,已经从爱人牺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冯副局长到来时,她正在院里洗衣服,见到冯副局长走进院里来了,她立即站起来笑脸相迎。 “冯局,您过来了?” 冯副局长见她已经变得开朗起来了,心里也很高兴,连忙回答道:“我来看看您们。” 他说完,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礼品袋,继续说道:“这几天局里的事太忙了,好几天没顾得上看看老太太了。” 方春梅赶紧把他让进里屋,并对邢母喊道:“妈,冯局来看您了。” 由于邢母下不了地,只能坐在床上向冯副局长欠了一下身子道:“您来了?快请坐!” 冯副局长赶紧抢上两步扶住了邢母,并说道:“您可别对我太客气,小邢是我的战友,我过来常看看您们,是应尽的义务,您最近还好吗?” 邢母黯然道:“唉。就那么回事呗。儿子刚走,儿媳妇也差点跟了去。亲戚们又来讨债,差点没逼死我们。幸亏有那位刘同志,他救了我们的家。” 邢母的话让冯副局长大吃一惊道:“老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母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冯副局长听后,显得非常震惊,在埋怨自己‘失职’外,也对刘成凯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冯副局长安慰了一番邢母后,又出来找方春梅说话了—— “春梅,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老太太都跟我讲了。是我没尽到责任,让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牺牲的卫东同志。”冯副局长一边说,一边不禁向方春梅鞠了一躬。 “冯局,请您不要这样想。您对我们够好的了,是我家情况太糟糕了。这一点也不怪您。” 冯副局长感叹道:“卫东同志生前就是我的好战友,是我安排他去执行那次任务的。由于我们内部出现了内奸,导致他为了救人民群众而不幸殉职,我对他的牺牲是有责任的。所以,安排好您们的生活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方春梅眼圈不禁一红道:“谢谢冯局好意了。我方春梅心里领情了。” 冯副局长眼睛湿润了,赶紧把话说到了正题:“春梅,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我为你找了一份工作!” “哦。是什么工作?” “我们的一个同志在执行任务时身负重伤,急需要一个护理人员。他是一个单身,在德江也没有什么亲属,目前我们局里警力有限,不方便再派同志专门护理他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听了冯副局长的介绍,方春梅不禁又问道:“如果那位同志康复以后呢?” 冯副局长一愣道:“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好吧。我接受这份工作,不管能做多久。” “嗯。你把家里安排一下,明天就可以去医院上班了。医院离你们家不算太远,不影响你回来照顾老人和孩子。” 冯副局长交待完方春梅之后,就告辞了,他还肩负着重大的任务。 再说齐晓云昨晚跟于振江密谋之后,当天晚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一直思考着于振江交待的任务··· 这次于振江能不计前嫌,继续给她机会,让她感动不已。她知道于振江的本事,虽然外面满世界在通缉她齐晓云,可于振江可以帮她变成多种身份的人。比如今天的假身份不是躲过警察的盘查了吗? 她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已经把身边这两个‘臭男人’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了,既然已经掌握对方的弱点了,她完全可以实施致命一击了。现在蛰伏不动,完全是为了利用他们做保护伞,把自己严严实实遮蔽起来。 如今,于振江又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她该到出手的时候了。一想到这两个‘臭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深深屈辱,更让她恨恨不已。看看身边鼾声如雷的王玉名,她气得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狠狠摔开。 到了第二天,王玉名又被自己结拜大哥王长庆指使去市区看门市房,因为齐晓云说带他们一起在市里做生意。 王玉名是本地人,非常熟悉德江情况,自然是不二人选。他心里并没有多想,就动身走了。 等王玉名前脚刚走,王长庆就迫不及待地走进西屋,把正在收拾床铺的齐晓云压在了床上—— 第179章巧施连环 齐晓云并没有就范,狠狠推开他,并潸然泪下。 “王长庆一愣:宝贝,你怎么了?” “长庆,我这样的日子过够了,让我晚上陪伴一个并不爱的男子在一起,而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只能苟且活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了齐晓云的诉苦,王长庆心里不禁一动。他试探问道:“宝贝,你心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到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我要是心里没有你,能劝他把你留住吗?” 王长庆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他打算要撵我走吗?” “算你猜对了!他现在认为有了我,还有这么多钱,干嘛还需要你呀?他已经跟我商量好几次了,幸亏我说咱们把生意开起来了是需要帮手的,他才勉强同意。” 王长庆表情显得相当尴尬。他心里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这个把兄弟已经拥有了‘金钱和美女’,还在意自己这个‘患难兄弟’吗? “那你为什么劝他留下我?” 听了王长庆的质疑,齐晓云又不禁嗔怒道:“人家还不是舍不得你嘛?你比他哪方面都强多了,论身材和长相,你显得玉树临风,而他算什么呀?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王长庆听了,心里既有几分得意,又感觉有些心痛。 他疑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他已经怕我不诚心跟他好。所以,要跟我领结婚证呢。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是吗?那该如何是好呢?” 齐晓云见他有些慌了手脚,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又装作神秘道:“你知道村里那个女孩为什遭人追杀吗?” “不知道!难道你清楚吗?” “哈哈。我岂止知道?我们平时还是好姐妹呢!” 一听齐晓云的话,王长庆更吃惊了。 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齐晓云道:“到底怎么回事?” 齐晓云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女孩叫梁雪梅,我们都是省城一家大公司的职员。但由于我们公司干了一些不法勾当,被当地政府查封了,老总仓惶逃走了。我和梁雪梅自然也无法容身了,于是各奔东西了。但她当时是公司的财务总管,又是老总的小情@人,老总有一笔巨款存在省城一家银行。但是存款人和密码都掌握在她手中。她被老总包养时,又在外面处了一个小白脸,他们就私奔到了这里,而那些追杀她的人正是老总手下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梁雪梅说出巨款密码,再趁机杀了她。” 听了齐晓云一番话后,王长庆眼睛都直了:“这是真的吗?那是多大一笔钱呀?” 齐晓云扫了一下他贪婪的眼光,便继续说道:“那笔钱是我身上带的现金的五六倍,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啊?那她可肥了,为什么还躲在这里呢?还不快带钱远走高飞吗?” 齐晓云冷笑道:“他们往哪跑啊?难道这里不够僻静吗?距离省城也不近,还不是让老总的人摸来了吗?再说那笔钱那么多,她也一时提不走啊!” “嗯,说得也是。如果是你带的钱五六倍的话,那岂不能装一麻袋?” “你说对了。我带的钱就是从她掌握的账号提取出来的。” “什么?你也知道那笔钱的账号和密码?” 齐晓云得意一笑:“是的。她有一次喝醉酒了,无意之间泄露给我了。她也知道我掌握了她的秘密,但并不知道我的踪迹罢了。” “这么说来,她如果发现那笔钱不见了或者少了,那就知道你干得了?” “是啊。我私自提出那些钱,也是无可奈何的。所以,我也每天提心吊胆的。” “如果她死了,那笔钱不就没人知道是你拿了吗?” “是的。我就是担心那些人从她嘴里逼问出我也知道那笔钱的账号和密码。到时,我就是拿到这笔钱,也是他们和警方通缉的对象。所以,我不敢把它们全弄走,为了自己保身呀。” 听了齐晓云的极具诱@惑力的话,王长庆的血当时就热起来了。他不禁脱口道:“那我就把那个小丫头‘做掉’,再取出那笔钱后,并带你远走高飞!” 见王长庆终于上钩了,齐晓云心里不禁窃喜。但她表情依然忧虑道:“可杀人可是犯法的,我岂能让你冒那么大风险呢?” 王长庆此时利欲熏心,满不在乎道:“我会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件事给办了,岂能让别人知道?” “唉。咱们能瞒得了别人,还能瞒住王玉名吗?他如果知道咱俩做了这件事并远走他乡,岂能不眼红?说不定会告发我们的。” “那你说怎么办?”王长庆觉得齐晓云说得有道理,也不禁犹豫起来了。 齐晓云假装动脑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那你干脆就把他带上,你俩趁黑夜闯进她住的地方,那个小丫头颇有姿色,你们可以伪造一次‘入室抢劫’和‘先奸后杀’的假象,并把这些罪名都强加给他的身上。并在事后再除掉他!” 假如齐晓云要是早一点说出这样的话,王长庆可能会把事情过一遍大脑,思考一下。可此时他完全被冲昏了头,连声称齐晓云说得是好主意。“ 齐晓云见他完全上钩了,她心里不禁暗暗得意。接下来,她就该挑唆王玉名了。 王玉名开齐晓云的车,在德江市里转了半天后,打听了几处门市房出租情况后,就匆忙回来与齐晓云商量来了。毕竟把自己这么漂亮的女人留在家里不放心了。他几次外出回来都看齐晓云和王长庆的脸色有异。 当他这次回家后,便把在市区看到的几处出租门市房跟齐晓云和王长庆说了一遍。 王长庆已经完全心不在焉了,草草应付了几句后,就借故出去了。他要把时间留给齐晓云如何说服王玉名参与谋杀雪梅的行动。 齐晓云等王长庆走远之后,便关上了院门,走回了客厅。 王玉名看她神色有些不对,便奇怪道:“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 不料,齐晓云却突然又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了··· “宝贝,谁欺负你了?”王玉名有些慌了。 “你说还能有谁?”齐晓云哭泣道。 王玉名脸色一沉道:“难道是他?” 齐晓云哭得更厉害了,不断抽泣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没办法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王玉名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推开齐晓云,表情显得极为紧张。 第180章设局 齐晓云此时可一点不怕事大了。她继续抽泣道:“他每次把你支走后···都要欺负我一回···我真受不了···但为了活命···我只好忍耐着···可谁知···” 王玉名一听到这里,他的脸色都绿了,思忖一下才厉声道:“他既然强迫你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齐晓云假意害怕道:“当他第一次欺负我之后,就警告我道,我的小命全掌握在他手里,如果我要敢说出去,你不会把他怎么样,他反倒可以劝你不要留我。我知道你俩关系非常铁,担心他会向你挑拨杀我,我只好委屈求全。” 齐晓云的这一番话可把王玉名气坏了。他一把把茶几上一个杯子摔到了地上,并愤怒道:“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老大太不仗义了,连我的女人都不放过。” 齐晓云一看把王玉名的火给拱起来了,心里一阵得意,但表情依旧可怜巴巴道:“他这样对我,我只好委屈接受了,心里一直盼望你把他送走了,可谁知···” “又怎么了?你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齐晓云看他表情越来越难看,心里倒有点幸灾乐祸,便继续假装惊恐道:“他今天说要带我走,如果我要是不同意,他就让你杀了我。事情都到了这份上,我再不跟你说实话就躲不过去了。“ ”哼。他想得美。他觉得我叫他一声‘老大’,他就敢上天呀?他敢这样对我,我非杀了他不可!“ 王玉名话音刚落,齐晓云突然跪倒在他脚下,并胆战心惊道:“玉名,你千万不要啊!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是因为这事出了麻烦,那让我以后指望谁去?” 齐晓云的话让王玉名颇感意外。他是一个很有心眼的男人。如果他说完这句话后,齐晓云表现得兴高采烈的话,他心里会怀疑齐晓云是否使用了反间计。但齐晓云现在害怕自己出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还想跟他走不成?”王玉名又试探问道。 齐晓云嗔怪道:“你瞎说什么?我会那样做吗?除非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宝贝,我怎么会心里没有你呢?我如果知道他这样对你,岂能容他!” 齐晓云这时突然又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不好,让他抓到了把柄,他要是非威胁我跟他走,你是无能为力的。” 王玉名听了,简直有点目瞪口呆,他惊异道:“他到底知道你什么秘密?你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齐晓云越发表现的懊悔道:“那还是他趁你不在时,他突然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逼问我这些钱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果说一句谎话,就立刻掐死我···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跟他说了实话····” 王玉名越发糊涂了,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晓云故意显得有些胆怯道:“我那些钱并不是做生意挣来的,而是骗来的···” 齐晓云接着又把跟王长庆讲过的故事,跟王玉名又重复了一遍,并又说道:“他正是因为抓到了这个把柄,才能够要挟我。” 齐晓云的这个故事让王玉名深信不疑,他也不敢相信一个成功的女老板被自己劫持后,就会委身嫁给自己,除非她有难言苦衷。而齐晓云这套说法,倒是符合她肯委身自己的逻辑。而当他知道齐晓云还掌握着那么大一笔财富,简直是欣喜若狂。 “这样说来,你只是取了那笔钱的一小部分,而大部分还在省城银行里了?” 齐晓云赶紧点点头道:“是的。因为那个女孩知道我可能了解那笔巨款的账号和密码。所以,我一旦全把钱转走了,那一定会遭到那伙人的追杀。你也看到了,他们躲在这里,老总的人还是找上门来了。” “那这么说,他们还不会在此久留了?” 齐晓云点点头道:“我认为也是,老总派来的人被警方抓起来了,可能因为伤重,还没问出口供。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怎样跟警方解释的,才脱身回来。他们一定不会久留的,但如果警方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大秘密,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现在公司老总还是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派人来的,如果从她身上得到的账号和密码里没有钱了。那么,他们所有人的矛头都会对准我的。” 王玉名嘿嘿冷笑道:“如果现在那个女孩死了。那么,他们就以为那笔钱跟她一起消失了,没有人会想到你了,对不对?” 齐晓云假装如有所思道:“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但是,她经过一次老总的人袭击了,会更加小心的,而且会很快逃离这个地方的。” 王玉名突然一拍大腿道:“老大还不该死,等干完这票再说!” 齐晓云见他完全上套了,暗自高兴,但假装糊涂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玉名紧张看了看院门,然后压低声音对齐晓云说道:“既然他知道这个秘密了,我们就利用他去除掉那对小两口,然后再把他···” 王玉名说着,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齐晓云假装害怕道:“玉名,咱们现在有这些钱够用了,千万别冒险杀人呀?” 看到齐晓云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王玉名不禁笑着搂住她,并劝说道:“在这个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决不能放过,等他回来。我就跟他研究方案,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齐晓云假装无奈道:“那也好。但你不要亲自动手,最好让他承担杀人的事情,等你们做完后,我去省城把那笔钱取回来,分一半给他。他有杀人的把柄在咱们手中,又分了那么多的钱,就不会再为难咱们了,就会带着钱离开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听齐晓云说得如此天真,王玉名不禁暗暗好笑。他知道夜长梦多,必须尽快干掉那个女孩和她的相好的。至于要跟王长庆平分脏款——哼,美女可以忍痛跟他共享,但共享财富,连门都没有! 于是,等王长庆再回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核计对梁雪梅和左建军下手的事情了··· 最后商定,先摸清对方的具体情况,再择机下手! 王长庆心里还有些疑虑道:“万一那个女孩已经把账号和密码改了,那该怎么办?咱们再动手之前,是否该逼问她一下?” 齐晓云摇头道:“这不可能。这笔巨款在异地是办理不了修改手续的。我在取这笔钱时,根本没有变化。她是酒后泄露给我的,已经不敢肯定我是否记着了,除非这笔钱不见了,才会怀疑我。” 王玉名看了一眼王长庆,然后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往地下一扔道:“不用再犹豫了,咱们必须干!” 当天夜里,王玉名和王长庆悄悄摸到雪梅的出租房的窗户外,观察梁雪梅家里的情况··· 左建军又经过一天的休养,终于可以下地自由活动了,于是说道:“雪梅,我明天可以继续出去找活干了,你在家里一定要注意安全,看样子那位刘大哥猜得没错,你当初压根没听见就好了,可你偏偏说听见了,但记不起来了,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梁雪梅一想到昨天那恐怖的一幕,就又心有余悸道:“建军,你还是在家陪我一天吧!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太拼命了。再说,我现在一个人呆在家里,确实害怕。” “你放心吧,那个想杀你的人已经被警察收拾了,也许他就是那个名字的人呢。你也别草木皆兵了,只要不给陌生人开门就行了。我必须得出去工作了。否则,咱们很快就‘弹尽粮绝’了。” 听了男朋友的话,梁雪梅无奈点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你身体还没好,千万别找那么重的活干了。” 第181章付诸行动 当二王透过雪梅居住的出租房后窗见到他们的情景后,心里有了底。 他们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干掉里面的小两口。但是,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他们还要回去从长计议。 然而,二王的踪迹也被潜伏在暗处的另一伙人发觉了。他们暗暗跟上了二王,并一直跟到了王玉名的家中。 这时,他们看到齐晓云给他俩开了院门。 在德江公安分局,冯副局长依旧没有休息。他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吸着烟,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他眉毛一直紧皱,眼睛不时扫一眼办公桌上的座机。 铃铃铃··· 座机终于响起来了—— 冯副局长立即抓起了话筒。话筒里传来了侦查员的声音:“冯局,我们在监控梁雪梅家的时候,发现有两个男子去她家屋外偷窥。我们就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回到一户人家,而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很像是正在拘捕的齐晓云,我们需要立即行动吗?” 冯副局长眼睛顿时一亮,显得沉着道:“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们还要引出她背后的大鱼。” 冯副局长放下电话后,心里感觉轻松了很多,终于摸清了齐晓云的下落,现在一切情况都尽在他掌控之下。他可以放心回家睡个安稳觉了。 而二王当然没察觉自己被警察盯上了。他们到了王玉名家里后,王长庆便把他俩观察到的情况跟齐晓云说了一遍。 齐晓云点点头,这跟自己昨晚看到的情况差不多。 她于是说道:“那个丫头和相好的还没有动,这是好机会。我们明天一定要想方设法干掉他们。当然,主要干掉那个女孩,千万不要留她活口。她要是把这笔钱的秘密说给了警方或者老总的人,那我就是躲在天涯海角,都不管用的。” “你放心吧,就看他们的身板,我一个人都可以把他们办了,再加上我的兄弟,保证万无一失。”王长庆表示道。 王玉名也说道:“其实,我刚才就可以冲进去把他俩‘做掉’,只是考虑咱们还没计划好之后的事情,所以才暂时留他们一命。” 齐晓云看看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就说道:“警方如果发现他们被杀死在了出租屋,就一定会在村子里展开调查的。我这辆车停在门外,太着人眼了。所以,我明天必须把它开走,而你们要等我走后,在等半天再下手。这样,警方和村里人就不会怀疑这事跟咱们有关了。” 王玉名看了一眼王长庆,然后也说道:“是啊。老大到时也出去躲几天,一定要避开他人的耳目。” 王长庆嘴里答应着,心里也再盘算如何除掉王玉名的事情了。 这一对‘铁哥们’此时是各怀鬼胎,心照不宣。齐晓云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 到了第二天早上,齐晓云借故开车去德江市里躲避风头,并等他们得手后,再接应王长庆离开。他们全都商议好了以后,就分头行动了。 齐晓云美滋滋开车离开了王家。但她车刚行驶出村子,就被一辆面包车跟踪上了,车里面的侦查员通过对讲机,向冯副局长通报了情况。 冯副局长当即表示道:“你们绝不能打草惊蛇,要见机行事,一定要通过她,挖出幕后那条‘大鱼’。” 冯副局长交待完跟踪齐晓云的那组侦查员后,又通过对讲机联系了潜伏村里的另一组侦查员。 侦查员向他报告说:“那两个人目前躲在家里没动,但我们监护的目标中的小伙子却出了村子。像是出去找工作了,需要派人保护吗?” 冯副局长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对方的目标不是那个小伙子,而是那位姑娘。你们不要大意,一定要沉住气,等待他们露出马脚,再一举抓获。” 齐晓云由于还联系不到于振江,于是就在德江市里一家宾馆开了一个套间。她是利用‘假身份,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冯副局长了解这个消息后,便当即告诫侦查员道:“你们一定要盯住她,一定会有人联系她的。” 再说左建军又来到这个劳务市场的时候,看到那几个殴打他的农民。他不禁心里有些打怵,由于这几天找人干零活的少,劳务市场显得比较萧条。所以,等活的人很多,左建军躲在那几个农民的暗处,呆了一会后,看看时间不早了,觉得没多大希望了,于是就拔脚走了。 其实,那几个农民工早已经发现他了,但都装作看不到。他们前两天把左建军打得够呛,心里解气了,但也感到心虚,哪敢还上前惹麻烦? 左建军离开了劳务市场后,独自徘徊在德江街头,不时留意贴在电线杆或者墙面上的‘小广告’,当快中午时,终于有一则‘招工启事’映入了他的眼帘。 本建筑公司现因为开发新工地,决定招收技术员两名。有意者请打电话3245552···· 左军看到这则广告后,顿时眼睛一亮,他立即去找公共电话去了。 而这个时候,躲在家里的王玉名和王长庆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们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村里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他们并不知道左建军不在家里,也做好了对付左建军的准备。他们分别操起一把短刀藏在怀里,就出门直奔梁雪梅家里了··· 在王玉名家的门外,早已经埋伏了两名侦查员,他们看二王要有行动,立即通过对讲机向冯副局长做了汇报。 冯副局长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吩咐侦查员们做抓捕的准备。他自己也坐不住了,也上了警车,在两名干警的陪同下,直奔许庄而来—— 二王做梦没想到他们已经在警察们的掌控之下。他们径直来到了梁雪梅家门外,王玉名示意王长庆注意周围动静,自己则大摇大摆敲起门来··· 咚咚咚··· 梁雪梅正在家里热仅有的一点剩饭,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男朋友回来了,便在屋里问了一句:“建军,是你回来了吗?” 王玉名一听是一个女孩的声音,那个小伙子似乎并不在家里,便回答道:“我是村里治保主任,来你家登记一下临时人口!” 这是他预先想好的理由,只要能骗门里的女孩打开门,就一切都好办了。 第182章如梦初醒 梁雪梅愣住了,不由疑惑道:“我们早已经办了暂住证了。你们怎么还会来?” “是吗?那你把门打开,我们需要核对一下!”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等我男朋友回来再说吧。”梁雪梅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那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他出去找活干了,恐怕等到晚上了!” 王玉名一听就急道:“难道你让我们在外面等到晚上吗?快开门!” 梁雪梅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哪里敢给陌生男人开门? “我不认识你们,不会给你们开门的!” 王玉名见她死活不肯开门,不禁回头看了王长庆一眼。王长庆早已经不耐烦了,并开口道:“你不给我们开门,就证明你屋里有情况。你如果再不打开门,我们就砸门了,到时,后果由你自负!” 梁雪梅虽然感到害怕,但也铁了心了,依然固执道:“你们就是砸门,我也不会给你们开的!” 王长庆和王玉名对视一眼后,就决定采取第二套行动方案,要破门而入。 梁雪梅的出租房只是普通的木门,他们是有把握砸开门的。于是,他们一不做二不休,便一起用身体狠狠撞击房门—— 那扇木门哪里经得起他俩的撞击? 尽管梁雪梅又临时加用了一根木棍顶住了门,但经过他们几次撞击后,还是把门撞开了。 梁雪梅在屋里早已经吓傻了,忘记了呼救。 可就当二王冲进屋里的同时,那些潜伏的侦查员也一拥而上了,二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各自被两名侦查员按在了地面上,并被反手拷上了手铐。 梁雪梅一见这种情景,不由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今天又逃过一劫。 二王被侦查员们带出了房间,警车也开过来了,他们被带进了警车。 这时的二王,完全像两只泄气的皮球一样。他们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些便衣警察怎么会‘从天而降’! 正当梁雪梅惊魂未定时,冯副局长走进来了,看了看受惊的女孩,然后问道:“让你受惊了,你没事吧?” 梁雪梅连连摇头道:“我没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因为你听到了一个不该听到的名字!” “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她显得很无辜。 冯副局长又说道:“我现在提一个人的名字,你看有印象吗?” 梁雪梅点点头。 “于-振-江!” 当冯副局长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后,梁雪梅就像如梦初醒一样道:“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就是那位警察同志临终前告诉我的!” 她又回忆起那天晚上惊心动魄的画面—— 再说齐晓云在宾馆住下后,很惬意地洗个澡,裸身披着浴巾在窗户前点着一支烟,悠闲地吐着雾··· 她很满意自己设计的布局,当想象二王解决了那个女孩后,再自相残杀的情景,不禁得意地笑了。 等过午的时候,于振江给她的汉显bp机终于想起来了。她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一个电话号码,并附言:“火速回电话!” 齐晓云一看,就知道于振江发来的,她就用房间的电话联系了那个号码。 等电话一接通,果然是于振江的声音:“晓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于,一切都办好了。那个丫头是活不过今天了。那两个男人已经中了我的计,等解决了那个丫头后,就会自相残杀的。”齐晓云得意洋洋道。 于振江显得很奇怪:“你是怎么办到的?” 齐晓云笑道:“在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见面说好吗?我现在住德江宾馆211房间!” 于振江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怕那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在一个静谧的地方见面吧。” “好的。您说在哪见面?” “你就来平湖吧。这里远离市区,平时人不多,是约会的好地方。” “哎呀。平湖离我这里有三十多公里呢,不过没事,我开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我们就在那见面吧。” “好的,我就去那里等你。” 齐晓云放下电话后,她又换好了衣服,再走出宾馆,开自己的车直接去平湖了—— 在同一个时间里,左建军也联系到了那家建筑公司。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她一听左军在电话里的简介后,觉得条件还行,就约他来公司见面了,并提供给了他公司地址。 左建军兴匆匆地赶往了那家公司。 这家公司的办公室并不大,他见到打电话那中年女人后,刚聊了几句后,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的男人。他衣着不俗,派头也不小。那个中年女人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项目经理,您们谈谈吧。” 左建军恭恭敬敬地跟那位老总握了一下手。那个老总是一个南方人,普通话并不十分流利。他跟左建军攀谈了一会后,觉得这个年轻人老实持重,感觉很满意,也没有注重对方的履历,就答应他来自己的工地去上班了。 左建军一问那处工地,离自己的出租房不过二十多里地,他也很满意,就跟那位老总谈起工资和待遇问题了··· “因为你是新人,我只能把你的工资定在1400至1800之间,伙食免费,你可以享受工地管理人员的小食堂待遇,工地有住宿地方。” 听了那位老总的介绍后,左军心里挺高兴,便又问道:“那工资会按月发吗?” 那位老总眉毛稍微一皱道:“你既然在工地干过,就应该明白,工地的资金一向是紧张的。不过,我还是争取按月发放工资的,如果员工家庭实在有困难的话,我可以适当‘借支’。但必须要干满一定时间内。” 左军知道工地确实是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干着试试,于是又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呢?” “我们工地正缺人手,你明天就可以去工地!” 左军又问道:“我租房的地方距离咱们的工地仅有二十多里,我每天可以回家住吗?” 老总笑道:“当然可以了。我们工地还可以节省一张床铺,没什么不好的。” 左军也憨厚一笑道:“那我明天保证去那个工地报道。” “那好,你把家里地址提供一下。你第一天去上班,我派车接你去工地。” 听了那老总一番礼贤下士的话,左建军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把自己的出租房地址提供给了对方。 第183章图穷匕现 齐晓云离开酒店后,就被周围监视的侦查员盯住了。 冯副局长已经解决了二王,当听到跟踪齐晓云的侦查员汇报后,立即思索起来,齐晓云一定是去见于振江了。那两个男子既然是齐晓云唆使杀那个女孩的,那也一定是于振江授意齐晓云的。如今,齐晓云已经是于振江的隐患了。他这时见齐晓云,很可能会对她下毒手了。尤其听到侦查员报告说齐晓云开车驶离了市区,就更印证了他的判断。 这时候,张局长给他打去了电话:“老冯,情况现在怎么样?” “张局,现在可以断定于振江就是案件的主犯,他如今约见齐晓云,很可能对她下毒手。” 听了冯副局长汇报后,张局长立即醒悟道:“刚才在明阳派出所‘蹲坑’的小李汇报说,于振江已经离开了该派出所。现在看来,很可能去会齐晓云了,他现在配有枪支,而且听说他枪法极准,如果明捕,会冒有很大风险。” 冯副局长果断回答道:“那也不能眼看他再行凶,我会亲自参加抓捕他的行动,您就放心在局里给他安排好‘小号’吧。” 冯副局长讲完后,便乘坐上警车,根据跟踪齐晓云的侦查员汇报,他也开车追过去了—— 齐晓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在警方的掌控之中。她开着车,还做着与于振江重新开始的美梦呢。 当她把车开到平湖后,这时早已经过了午后。平湖原来是一个很秀美的地方,由于今年的经济发展,再加上国家在‘排污’方面掌控不利,一个好端端的平湖被附近几家小造纸厂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臭水塘’。这里越是到夏天,便是臭味熏天,平时早就没有了游人。 当齐晓云把车开到这里后,便被这里环境惊呆了。她已经两年没来这里了,这里跟两年前,早已经是面貌全非了。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老于还说这里环境很静谧。确实够‘静谧’了,现在这里成了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了。 齐晓云心里默默地想着。 齐晓云把车停靠在一个稳妥的地方后,便捂着鼻子在湖边转悠。她心里暗想,这里明明是老于提出约见的地方,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 正当她惊疑未定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响起。她回头一看,只见于振江从附近一片乱石岗里转了出来。她心里暗惊,怎么一个堂堂的派出所长,竟然会像一个幽灵一样冒出来。 “于哥,我来了!”齐晓云忐忑不安地打了一声招呼。 于振江依旧保持着一副笑模样道:“晓云,你辛苦了。我现在想听听你是怎么样安排那两个‘泥腿子’谋杀那丫头的?” 虽然齐晓云涌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别无选择,只好一五一十地把计划都说给了于振江。 于振江听完后,他连连拍手道:“此计甚妙!你的主意真是好极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在金钱和美女面前不动心起异的。他们除掉那丫头的决心一定会很强烈,估计那丫头目前已经完了。但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最后能剩下谁?” “于哥,不论谁杀了谁,最后一个也难逃一死,我早已经恨透了这两个男人,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哈哈哈···” 于振江不禁纵声长笑道:“俗话说‘女人就是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也不假,他俩当初贪念你的美貌没有下手干掉你,是多么愚蠢啊!如今又被你的骗局而走上了不归路,他们真是咎由自取啊!” 于振江的一番话,让齐晓云毛骨悚然,她惊异道:“于哥···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于振江笑容突然收敛道:“他们是应该死,不是他们作恶多端,而是他们的‘心慈手软’!作为男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就该心狠手辣和六亲不认。他们做不到这点,就只能自认倒霉吧!” “于···于哥···求您别杀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出卖您的···”齐晓云终于意识到了于振江的动机,她惊慌的语无伦次地恳求道。 于振江凶相毕露。 他一步步靠近齐晓云,并恶狠狠说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却没想到蠢得如此厉害,把我多年的基业都给毁了。你觉得你可以得到原谅吗?其实,我知道你想跑了,但是却被那两个男人把你劫持回来了。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之所以没立即除掉你,第一,是想借用你的手帮我干掉那个随时可能泄露我身份的丫头;第二,那就是我跟罗荣商量好了,他把一切罪责都帮我扛下来,包括把你杀死并沉尸平湖。你现在也看明白了吧?当警方得知罗荣说把你葬身这里时,打捞起来并不容易,等把你的尸体打捞上来时,你的尸体也就腐烂变质了,他们根本不会再细查你是哪一天死的。” 齐晓云见他一步步逼过来,而且说得每一句话都像锥子一样刺痛着她的心,她绝望了! 于振江一步步逼近齐晓云······ 齐晓云身后是臭气连天的平湖,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她惊惧万分,‘噗通’跪在了于振江面前。她声泪俱下道:“于哥,您看在我多年伺候你···帮您做牛做马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保证从此隐姓埋名···不会给您找一点麻烦的。” 于振江抓住齐晓云的衣领子,一把便把她提了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托起齐晓云的下巴,看着那张惊恐万分的脸,并狞笑道:“好美的一张脸,虽然已经‘惊吓失色’了,但还不失一番韵味。可惜,我不是那两个蠢货。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有时就是一杯毒酒,如果饮进去,那就会万箭穿心般难受啊!你今天不死,对我来说是后患无穷的。况且,你只有‘沉尸’这个臭水塘,那才能跟罗荣以后的供词才符合得‘天衣无缝’啊!我也办过很多案子,而这样的谋杀方式,可以说掩饰的相当完美!” 齐晓云听了这番话后,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她完全丧失了任何反抗力,眼睁睁看到于振江的大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准备对她致命一击··· “老于,你这是何必呢?凡事要留有余地,当你把她逼近绝路时,就难道考虑不到,自己在哪一天会有同样的下场吗?” 于振江正要发力,突然耳畔传来了这一句洪亮的声音,他惊异地回过头—— 说话的人正是冯副局长,他边说边走近了于振江。 在冯副局长的背后,一排全副武装的刑警正严阵以待。 于振江惊呆了,刚才对齐晓云嚣张跋扈的神情完全消失了,这次该轮到他惊惧万分了:“冯···冯局···您什么都知道了?” 第184章盼头 冯副局长很淡然道:“是的,自从那次行动泄密后,你就成了我第一怀疑的对象。尽管你之后用苦肉计,可你又灭了一个人的口,更增加了我的怀疑。但我没有真凭实据,就只能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可是那个罗荣先跳出来了,他确实成了你的挡箭牌,但我没中你的障眼法。当我去明阳的时候,听说你来了德江,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你以为你在局里干过一段时间,跟局里同志很熟悉了,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你支开我派监护罗荣的干警,单独见罗荣的事情。虽然罗荣并没有出任何意外,但是我也预感到你们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我就不在罗荣身上浪费时间了,知道你还会出手对付那个梁雪梅。我就布好了天罗地网,没想到又捕捉到了齐晓云了,于是,我就等你们把该表演的都演完了,也就该收网了。” 听了冯副局长的一番话,于振江面如死灰。他脸上的肌肉直蹦,并打量了冯副局长一眼,然后阴狠地说道:“冯局,您知道我的身手,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 冯副局长冷冷地一笑:“老于,你也是出名的快枪手,在你身上和在我身上都有佩枪,如果你还想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话,那我们就比比谁出手快。我记得咱们最后一次较量时,还在几年前的射击训练场上。那时,你输我几环,也许你当时让着我呢,现在是以命相博,就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吧!” 于振江完全抛开了身旁的齐晓云,与冯副局长四目相对,双方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来。于振江一副要狗急跳墙的嘴脸当遇到冯副局长一副正义凛然的眼色时,他的底气彻底泄了。他缓缓地把佩枪掏了出来,但不是立即对准冯副局长,而是扔在了脚下。 冯副局长巍然未动,看到于振江完全蔫了,这才轻蔑地一笑,向后面摆了摆手,后面的干警一拥而上,先后把于振江和齐晓云都拷了起来。 “冯局长,我还有一件事情交待。” 刚刚捡了一条命的齐晓云在干警要把她带入警车的一刹那,突然开口说道。 冯副局长冷视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你是想说,那个梁雪梅有危险吗?我们早已经把你派去的两个人制服了!” 齐晓云听到这里,黯然垂下了头。 冯副局长率队押着主犯回到局里,他们大获全胜。 “冯局,那个罗荣承认要交待问题了!”局里的干警过来汇报道。 冯副局长哼了一声道:“也好。那咱们就听听他怎么说吧!” 冯副局长等人赶到医院的监控病房。罗荣装着刚刚清醒的样子,向赶来的冯副局长交待道:“我就是拐卖妇女并强迫卖淫的幕后主犯,您们要追查的齐晓云已经被我···” “你等等,你是想说,你已经把她沉尸平湖了吗?” 一听冯副局长这么说,罗荣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冯副局长轻蔑地瞄了他一眼,然后正色道:“像你们这样冥顽不化的犯罪分子,等待你们的,只有法律的严惩!” 他说完,便扬长而去—— 罗荣不得不垂下了脑袋。 再说梁雪梅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如今要杀她的人被警方带走了,旁观人也都散尽了,一切似乎都恢复原样了。等她缓过神来,便赶紧把屋子收拾好了,房东又过来帮把门修好了。 房东特意探望这位女房客,并笑着安慰道:“妹子,你这回住这里可以安心了,以后再没有人会找你麻烦了。” 梁雪梅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冷美人一样。她跟男朋友私奔来到德江这些日子里,却有一番惊天动地的经历。难道,灾难真得可以都结束了吗? 左建军把工作联系好后,心里显得踏实多了。他需要一个能够让他展示的平台,去实现自己的事业梦想和与女朋友的幸福生活。他感到自己终于找到新的起点了,一切都该努力重新开始了。 当他想回家的时候,心里又犯了难。他知道家里又没什么吃的东西了,而自己的口袋里,扣除了医药费,也仅仅剩下了48块钱,自己明天才能开始工作,工作初期也不能向公司借钱,自己明天可以去工地吃饭了,那雪梅该怎么办? 他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坐在马路牙上思考着,自己必须要在工地工作十多天才可以向公司借生活费,那雪梅就只能靠这点钱先维持这段时间的生活了。自己再紧张,也要把这点钱都留给雪梅用。可是,自己今天还没有吃饭,能挺到明天中午吃工地的饭吗? 他又想了一下,就决定自己先委屈一天,一定不能亏着女朋友。 他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向家里走去—— 当快里家不远处,他花两块钱买了四个大包子,自己先吃了一个后,再把那剩下的三个包子带着回家了。 梁雪梅已经等候他了,知道他在外面不容易,并不想把白天发生过的事情再说给他听。 “雪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左建军一见到女朋友,便兴奋地说道。 梁雪梅跟他这些天来,头一次见他这样兴奋.她也眼睛一亮道:“到底是什么好工作,快说说看!” 左建军便把去那家公司应聘的情况跟女朋友说了一遍,并高兴地说道:“那家工地离家不是太远,我只要早晚辛苦一点,就可以天天回家陪你了,而且又不用在家里吃饭,可以节省很大开支啊.” “是吗?那什么时候能发工资呢?”梁雪梅问道了更实际的问题。 左建军脸色这才有些尴尬道:“现在刚要去工作,自然不能太着急要薪水。但我只要在那里站稳脚跟后,就可以向公司进行借生活费的。到时,你的生活问题就解决了,你在家里先克服一段时间,等我在工地干出一点名堂了,就想法把你也安排在工地里,找一份事情做。” “好吧.我都听你的。” 左建军突然想到了手里还提着三个大包子,便笑着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已经给你买回来了。” 他说着,便把手里装包子的食品袋递给了女朋友。 梁雪梅见只有三个包子,便问道:“怎么只有三个?够咱俩吃吗?” “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特意留给你的。” “是吗?你怎么在外面单独吃了?为什么不回家一起吃呢?” 左建军连忙借口道:“我中午因为谈这个工作,并没有吃饭,所以感觉饿了,就在外面提前吃完晚饭才回家的。我刚才买了八个包子,味道还不错,我一口气吃了五个,最后给你留了三个,够你吃吗?” 梁雪梅自从来德江以来,就只跟刘成吃过一次好饭。当时自己因为惦记男朋友,也没吃很饱。自己目前已经习惯对付了,便说道:“我饭量轻,这三个包子,足够我吃了。” 看到女朋友津津有味品尝着包子,左建军在旁虽然饥肠辘辘,但看着她吃得香,他心里更加香甜。 第185章柳暗花明 第二天,左建军先起了床,简单洗簌了一下,就等那位老总派车接他去工地了。 梁雪梅睁开眼睛时,看男朋友已经收拾好了,也赶紧起来穿衣服了。 “建军,我给你做点饭吧···”可她一说到这里,就把话打住了,家里根本没有一点能做饭的材料。 左建军心里非常酸楚,把身上仅有的四十多块钱交给女朋友:“雪梅,你先拿这点钱对付吃几天饭,等我从工地干一段时间,借点生活费,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梁雪梅接过那点钱,又把二十元钱硬塞给男朋友:“你是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能不带钱?会让同事们笑话的。我饭量轻,好对付。你身体还没全好,干活时一定要悠着点,千万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女朋友暖暖的一席话,让左建军百感交集,他忍不住再次把她搂在了怀里··· 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车笛声响,他俩才分开了。 左建军连忙迎了出去,只见一辆桑塔纳轿车停靠在家门口,老总的司机是本地通,他准确地把车停在了左建军的出租房门口。 左建军先谢过司机后,便回头跟女朋友告别。他上了车,等车启动时,他又向女朋友挥了一下手。 梁雪梅一直把胳膊举着,跟男朋友频频摆手,倒像是欢送出远门的亲人一样。其实,她此时心里正在祷告,祝愿男朋友一切顺利平安。 左建军经过工地的磨砺了,已经很熟悉工地环境了,那是一个规模并不很大的工地,他显得轻车熟路,很快挑起了工程技术的重任。 忙碌了一上午后,当他跟工地的其他管理人员一起来食堂吃午餐时,不禁惊呆了,食堂的伙食相当讲究,竟然是四菜一汤,而且,菜里都有肉。他已经饿一天多了,在工地头一顿饭竟然吃得比年夜饭还香。 但是,他很快就感到不是滋味了,想到了雪梅,她凭借仅有的那点钱,能这时在家买什么吃呢? 雪梅此时也在吃饭。她烧了点白开水,正吃着干馒头和咸菜··· 有了工地的好伙食,左建军的干劲更足了,完成了自己本职工作后,又干起工地的零活了,这让工地其他的管理人员都感到纳闷。 在工地与同事聊天中,他了解到,自己的老板名叫黄有财,并不是那家公司的真正老总。他只是一个项目经理,实际上就是借用那家公司的名义承包的工程,并向该公司缴纳一定的利润。左建军在德江学习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德江有名的建筑企业是‘胜通’建筑公司,而他的老板挂名的公司叫‘云鹏’公司,在德江的名气也很大。 晚上下班后,他吃过晚饭后,就借了工地的工人的自行车回家了。当他刚到家时,梁雪梅正吃晚饭。当他看到女朋友吃着馒头和咸菜时,心里如同刀绞,眼泪几乎没流出来。 梁雪梅倒是不以为然,详细问问男朋友在工地的工作累不累,能不能吃饱饭··· 在以后日子里,左建军埋头苦干,不仅得到了同事们的认可,也获得了老板的青睐,他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又坚持几天后,他这才鼓起勇气向老总黄有财提出借一点生活费。 “小左呀,你才干几天呀?我看你平时也不抽烟,为什么要借钱呢?” 左建军脸红了,低声向老板解释道:“我自己在工地吃饭,没什么花销,可我有一个女朋友还等我挣钱养活呢。” “小左,你把女朋友带来了,怎么不早说呀?她有点文化吗?” “黄总,她是高中毕业,还在老家当过乡村教师呢!” 黄有财一听就乐道:“那太好了!咱们工地的库管员老周马上就不干了。你就让你女朋友过来干库管吧,我觉得能成。” 左建军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惊喜道:“这是真的吗?” 黄有财笑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实在人,也相信你女朋友也错不了。” 左建军感到无比兴奋,并不指望女朋友能立即帮他挣钱,而是可以跟他每天享受工地小食堂的美味伙食,就足以帮他们度过难关了。 当他回去把情况跟女朋友一讲,她也很兴奋。早就在家呆不住了,连忙把屋子的东西归拢好,等着第二天跟男朋友一起去工地上班。 当梁雪梅跟男朋友第一次迈入工地的时候,左建军的所有同事眼睛看她都直了,没想到左建军竟然家里‘藏’着这样的美女,他们不时那话‘敲打’左建军几句。 黄有财看到梁雪梅后,眼睛也是一亮。他亲自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并不时地夸赞了她几句。 梁雪梅觉得这位老总和蔼可亲,也开朗地跟他攀谈了起来··· 左建军因为她第一次来工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怕她不适应工地的环境,便等有时间时,向她介绍她每天应该做的事情。 梁雪梅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孩,只要一经指点,就立即明白了。她很快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真正融入工地里来了。 她和男朋友嫌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太麻烦,就干脆把出租房上了锁,都搬入工地里住了。黄有财特意安排了他们住一间板房里。他们每天一起工作着,生活着,也憧憬着。他们心里向往的幸福梦似乎就在眼前了。 再说警方那面。于振江和齐晓云等主犯很快受到了法律的严惩。至于其他的从犯,也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判罚。而光荣负伤的侦查员小张,也度过了难关,逐渐康复起来了。 一直照顾他的方春梅心里也很高兴。她一想到小张是自己老公生前的战友,便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对小张的照顾也格外周到。这给了小张很大的感动。 小张很快就要康复出院了。 方春梅找到了冯副局长:“冯局,小张同志就要出院了。我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该解除我的‘劳务合同’了吧?” 冯副局长连忙陪笑道:“那里呀?他不还要在医院呆几天嘛。你先再凑合几天,我们再想办法为你安排干点别的活。” 方春梅淡然道:“现在小张同志生活完全能够自理了,根本不需要我照顾了。我不能再呆在已经不适合我呆的位置上了,我明天就不来医院了。” 她说完这番话后,也不等冯副局长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冯副局长从医院回到了局里,心里一直沉甸甸的。正赶上张局长主持召开局里扩大会议,其中在会议一个议程的里有增加局里内勤的一个名额问题。 冯副局长心里一亮,立即插嘴道:“邢卫东同志的爱人方春梅同志是初中文化,她的爱人牺牲后,照顾她是我们局应尽的责任。我提议招她参加后勤工作。” 他的发言引发了局里与会同志的议论··· 张局长等会议结束后,单独与冯副局长进行了交流—— “老冯,您的爱人还在部队工作,已经快转业了,那个名额早已经内定给她了,可是您今天···” “张局,您别再说了,我爱人都快奔五了,已经快到退休年龄了。而方春梅同志还不满三十岁,正是好时候。她又是烈士的遗孀,局里理应去栽培她才对。我们只有把她安排好了,才能对得起烈士的在天之灵啊!” 第186章探访邢家 听了冯副局长一番肺腑之言后,张局长眼睛不禁湿润了,他叫了一声‘老冯’后,再也说不出话了。 第二天,方春梅家的大门被敲响了,方春梅打开房门一看,冯副局长正笑呵呵地站在门外。 “冯局,我昨天说不去医院里,您怎么还追到家里来了?” 听了方春梅的责怪,冯局长不禁笑道:“谁说让你回医院了?我今天特意接你去局里上班的!” 方春梅不禁愣住了,显得很惊异道:“您让我去您们局里,能干什么呀?需要我去做杂工吗?” 冯副局长笑着摇摇头道:“我们不会让你干那活的,你想不想接邢卫东同志的班?” “冯局,您···您是让我当警察吗?” “对头。你以后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冯副局长哈哈大笑道。 方春梅悲喜交加,湿润的眼睛道:“我能行吗?” 冯副局长这时收敛了笑容,并郑重地讲道:“你只要有决心有毅力继承烈士的遗志,就一定会做好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方春梅的眼泪顿时流出来了,感激地望着冯副局长:“谢谢,谢谢您了!” 再说刘成凯回省城后,物流公司老板早已经知道了他在德江的事迹,对他顿时青睐有加。他召开了整个物流公司的职工代表大会,专门表彰了他。 刘成凯对此显得很低调,在德江还有让他放不下的东西。他简单休息几天后,就要参加工作。 可是不巧,当时发德江的货不多。他就只好跑了几趟南方,等到再有机会去德江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当他再次开车去往德江时,不禁心潮澎湃,想到在德江那段难忘的经历,他的眼睛湿润了,脚下的油门也踩紧了,大有归心似箭的样子。 他顺利到达了德江,把车开到货场后,快到中午了,货场工人要下午卸他的货,他立即拿着从省城带来的东西,打车去了方春梅家里。 等到门口后,他卸下车里东西,再敲敲她家的门。结果,给她开门的却是珊珊,她探出小脑袋,认出了刘成,便叫了一声:“刘伯伯!” 刘成凯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哈哈.珊珊还没有忘记刘伯伯呢?真乖!你妈妈在家吗?” “我当然记得您.您是一个大骗子!”珊珊一歪脖子道。 刘成凯表情露出惊异的神色:“我怎么骗珊珊了?” “我爸爸明明已经不在了,您却骗我说出远门了。” 珊珊的回答让刘成凯愕然了,但看到这个小女孩已经没有了伤感的模样。刘成凯确信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她们都已经走出来了。 “对不起珊珊.伯伯是骗了你,伯伯错了,你能原谅伯伯一次吗?” 珊珊表情显得很神气道:“没关系,您既然承认自己错误了,只要认真改正,那还是好孩子嘛!” 还没等刘成凯再说话,刘成背后多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刘大哥,您来了?” 刘成凯回过头来,发现身后站着一名女警。她头戴警帽,上身穿一件草绿色警服,胸前系着领带,下身是一件不长不短的警裙露着白皙的小腿,光脚穿着一双凉皮鞋,显得非常英姿飒爽,看面相有些眼熟。 “你是?” 刘成凯正在惊异,珊珊则在后面叫起来了:“妈妈,您回来了?” “妈妈?” 刘成凯再次打量了这位女警一眼,终于认出了她就是方春梅。但她早已经不是一个月前那位满脸忧伤的农家女子,而是一个英姿勃勃的警花了。 “妹子,是你呀!你做了警察?” 看着刘成凯惊异的眼神,方春梅甜甜地一笑道:“是的,多亏冯局的照顾,让我接了卫东的班,我现在是德江公安分局的一名内勤民警。” 看到方春梅有如此的变化,刘成凯不禁由衷感到高兴,不由兴奋道:“太好了!没想到你一穿上这身衣服,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警花,真是太好看了。” 方春梅一听刘成凯发出的情不自禁一句话,脸色不禁有些绯红,赶紧让道:“刘大哥赶紧快进屋吧。” 这时候,珊珊已经把大门完全打开了,并给刘成凯和妈妈让出一条道。 刘成凯赶紧俯身去拿他带的东西。 方春梅也赶紧弯身帮助拿,并好奇问道:“刘大哥,您拿的什么东西啊?” 刘成凯笑道:“这个纸箱里装的一套轮椅,是我为你婆婆买的,对她身体有很大帮助。这个塑料袋里是给珊珊买的玩具,只有在省城有卖的,在德江恐怕还买不到,还有给你买的一套衣服。但看到你这一身漂亮的戎装,我的衣服恐怕黯然失色了。” 看到刘成凯为自己家买了这么多礼物,方春梅不禁眼泪又流出来:“刘大哥,您对我们太好了,对我们太破费了。您让我们怎么报答您呀?” 刘成凯看了看她,不禁笑道:“妹子,你现在可是一名警花了,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可不能总哭鼻子呦!” 他把那套轮椅拿到了邢母的房间,看到邢母精神气挺好,便一边与她攀谈,一边熟练地组装着那套轮椅。 “刘同志,你对我们太好了,我老太太哪里能享受这么好的东西呀?”邢母显得很感动。 刘成凯笑着说道:“大婶,您还不满六十岁呢,今后还有许多好日子呢。您不能总躺在床上,要享受外面的阳光。您不知道,这个轮椅功能可全了,还能辅助您加速血液循环,对您身体康复是大有好处。” 等刘成凯把轮椅组装好了,并把邢母扶上了轮椅,珊珊在旁看了,便欢呼雀跃道:“太好了!我奶奶能出门了。” 方春梅见到了刘成凯,心情无比兴奋,来不及换装,边系上一条围巾,在厨房里忙午饭。她一边做饭,一边听着刘成和婆婆的交谈,心里不觉充满了甜蜜。 刘成凯推着邢母在院里转了一圈后,珊珊赶紧接过来,非要推她奶奶在外面街道上转一会。刘成凯有些不放心,便跟在后面。 邢母看到了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后,便兴奋得合不上嘴了。 当刘成凯再把邢母送回来时,方春梅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刘成本来无心在她家吃饭,可是刚提出要走,方春梅忍不住又要掉出眼泪了。她有些哀怨道:“刘大哥,您要是嫌弃我家寒酸,不肯赏这个面子的话,那您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刘成凯看到她真的生气了,又看到珊珊和邢母也极力勉留,就再不好推辞了,终于答应吃饭了。 方春梅这才破涕为笑,又给客人买了一瓶啤酒。 刘成凯一边吃饭,一边与她聊了聊她在局里工作的情况。 当得知她工作很努力,已经逐渐熟悉后勤工作了,这让他心里感到很欣慰,又勉励了她几句。 第187章失联 当吃罢午饭,刘成凯心里还惦记梁雪梅,便赶紧告辞了。方春梅一直送他走了很远,也不肯返身回来。 刘成凯不得不停住了脚步,低头对她劝道:“妹子,你不要再送了,赶紧回家休息一会,下午还得上班呢,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方春梅笑道:“我现在是人民警察了,谁还敢欺负我?” “嗯,妹子成了漂亮的警花,到时看谁敢轻视妹子!”刘成凯也不禁笑道。 方春梅不禁噘起了嘴,不禁嗔怪道:“刘大哥,您怎么好’妹子、妹子的‘?人家没名字吗?” 刘成凯陪笑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您以后就叫我’春梅‘就行了!” “好的。’春梅‘是多好听的名字呀!”刘成不禁由衷称赞道。 他听到了’春梅‘这名字,又不禁想起了亡妻‘晓梅’眼神不由湿湿的,同时也联想到另一个’雪梅‘,她现在还好吗? 刘成凯与方春梅分手后,又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即赶往梁雪梅租住的村子——许庄! 刘成凯坐在出租车里,暗想已经一个月没见到雪梅了,想起当时见到她的窘况,心里感觉无比牵挂,不知道他俩现在的日子到底怎么样了。 当刘成凯赶到那间出租房时,不禁愣住了。他发现那间房子已经上了锁。 刘成凯心里暗道,现在才刚刚过了午,就算他们都找到了工作,这时也不到上班的时间呀,他们难道搬走了吗? 他赶紧找到了后院的房东。房东告诉他道:“人家小两口找到好地方了,正在一家工地上班,那里有好吃好喝,又有房子住。等他们租的房子到了期,恐怕不会再租了。” 刘成凯赶紧又问工地的地址,但是房东也不十分清楚。他白跑了一趟,心里有些失落,便又返回了货场。 在路上,他想着房东的话,那个丫头既然现在日子过好了,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只要她把日子过好了,自己何必再去打扰她和她的男朋友的生活呢? 他想到了这里,不禁心情完全释然了。他没在德江继续停留,当天晚上就连夜返回省城。 从此,他再来德江时,变成了方春梅家里的常客。方春梅从此有了心事,只有刘成凯来了,是她最快乐的日子,而刘成凯不在时,她显得失落和惆怅。 她很珍惜这份光荣的职业,在分局兢兢业业,对待周围同事和蔼可亲,这让局里一些单身干警对她都有点心猿意马的。尤其是得到她照顾过的侦查员小张,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感。当他一有空,就借故找方春梅来聊天。 冯副局长也觉察到了这一情况,心里也感觉他俩挺合适的。为方春梅再找一个归宿,是他的心事。而小张正是一个单身汉,如果他俩能成了,那局里的这个警花就嫁给本局里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可他哪知道,方春梅的芳心已经有归宿感了。刘成凯高大的形象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当初如果不是人家把自己从悬梁上解下来,自己早就去见地下的卫东了,而自己被乡下亲属逼债的情景,又是他站出来为自己扶危解困。她已经把自己暗许给这个男人了。 梁雪梅的生活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兢兢业业地工作,工地的人都喜欢这位美女库管员。她计算着自己在工地工作的时间,已经积累了多少工资。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但是,幸福真的来了吗? 转眼到了中秋节,刘成凯正巧又来到德江,又给方春梅家送来许多水果月饼等节日礼物。 方春梅欣喜异常,立即邀请他晚回省城一天,在她家一起过中秋节。 刘成凯虽然并不情愿麻烦她,但知道她家今年的中秋节缺少了邢卫东,怕她触景生情,于是就答应在她家吃一顿‘团圆饭’。 刘成看她准备了很多菜,一时间忙不过来,便也走进厨房,并她一起做饭。 刘成独身多年,也会做一手好菜。他动手非常利落,方春梅倒帮他打起了下手。 咚咚咚··· 当一桌子的菜快忙完时,方春梅家里的院门被敲响了。 方春梅不禁一皱眉头,心里暗道:“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珊珊不等她说话,便跑出去开门—— “妈妈,是张叔叔来了!” 小张提着两袋食品跟珊珊走了进来。 方春梅有些惊异道:“小张,你怎么来了?” 小张看到方春梅家里的刘成凯,心里有些尴尬,只好憨厚笑道:“今天过节了。我来看看伯母和你。” 刘成凯知道他是方春梅的同事,连忙热情招呼道:“您还没吃饭吧?正好,跟我们一起吃吧。” 邢母也在旁挽留道:“小张别走了,一起吃饭吧。” 小张看了看方春梅,看出她并不想留自己的意思,甚至把他视为了不速之客,便知趣地说道:“不用了。我们局里今天也会餐,特别丰盛,他们还等我呢。您们吃吧,不多打扰了。” 小张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方春梅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亲自送他走出了院门,并歉意地对小张道:“小张,实在对不起,家里有客人,有些怠慢你了。” “没事,没事,你赶紧回去招待客人吧。”小张大度地说道。 方春梅送走小张后,把院门插好,回到了屋里。 “春梅,他对你挺好啊,不像是一般的同事呀。”刘成凯准备把最后一盘菜端上去时,对走进厨房里的方春梅轻声说道。 “刘大哥,你别误会。他之前为了救一个女孩受了伤。我在医院里照顾过他。也许他跟珊珊爸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我当时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你可别多想。” 看她急于向自己辩解,刘成凯宽厚地一笑:“春梅,你别紧张。那位同志就是感激你的照顾,想追求你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对他太冷淡了,他有爱你的权力。” 方春梅叹了一口气道:“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是因为他和卫东当初是为了救同一个女孩而受的伤。所以,当初从他身上看出了卫东的影子,你不要太介意了。” 刘成凯一听她说这话,有些糊涂了,赶紧追问道:“春梅,你刚才说什么?他和卫东救的同一个女孩?” 方春梅立即醒悟道:“对呀!你也救过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是够倒霉的,怎么有那么多人跟她过不去呢?” 刘成凯心里有些放不开了,连忙追问方春梅是怎么一回事。 方春梅便把自己知道的,都对他讲了一遍。 正在这时候,珊珊在客厅里喊起来了:“妈妈,咱们快开饭吧。我和奶奶都饿了。” “我们赶紧去吃饭吧。”方春梅从刘成凯手里接过了那盘菜,先走出了厨房。 第188章工地风云 刘成凯心里有点不平静了,没想到梁雪梅在他离开以后,还会遭受那么大的磨难,又险些遭受毒手。 方春梅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赶紧让他动筷吃饭。 刘成凯拿起筷子,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心里却惦记着那个倒霉的女孩。她现在在哪? 左建军和梁雪梅所在的工地也在会餐,那位黄老总把他手下这一干管理人员都请进了饭店,并且每人颁发了二百元钱的红包。这对他俩来说,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他们感觉比过年还高兴。 黄有财并没有什么老板派头,他跟手下的这些员工们频频举杯畅饮······· 梁雪梅第一次来这么大规模的饭店吃饭,看到桌上丰盛的酒席,有些目不暇接了。 虽然各样菜琳琅满目呈现在她面前,可雪梅却对其中的两道菜是情有独钟,它们是‘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她不仅自己专挑吃那两样菜,而且还一个劲地往男朋友碗里夹。左建军见她喜欢吃,也是爱屋及乌,也饶有兴趣地品尝起来了。 “嗯。真好吃。滋味别具一格!”左建军附和她并称赞道。 当宴席达到高潮时,大家都相互敬酒,梁雪梅看到所有管理人员都跟黄老总敬酒了,自己不好意思落单,并端着一杯饮料来到他面前:“黄总,我敬您一杯,谢谢您收留我们。也祝您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黄有财显然有几分醉意了,当看到她面带桃花般的笑容给为他敬酒时,有些飘飘然了,手脚也有些不老实了。 “哈哈,谢谢雪梅了。我希望你越长越漂亮越迷人···”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触摸了一下雪梅脸蛋。 梁雪梅表情勃然变色,用另一只胳膊猛地隔开了黄有财的肥大的手掌,杯子里的饮料也把持不稳,洒出来不少,有的溅在了自己衣襟上。 “对不起!”梁雪梅冰冷的脸,借故就找桌子上的纸巾擦拭。 由于大伙都在相互敬酒谈笑,并没有谁注意这些细节。黄有财是一个阅历很丰富的人,刚才出手一试探,就知道她并不是他可以随意得到的女孩。他心里的念头不得不歇菜了。 梁雪梅脸色有些发烧,偷眼看了一下男朋友。左建军正跟旁边的林工程师聊个不停。双方都喝了不少酒,说话时,他们的舌头都直了。 也许老总喝多了,并把自己当成了孩子,可能对自己并无恶意。她心里这样想着,并不住宽慰自己。她决定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就连对男朋友也不能说。她深知获得这份工作不容易,不能因为黄老总对自己的一次非礼,就让男朋友感到为难。也许,有时委屈自己一次,便是对别人的最大宽容。 等酒席散了,左建军便和女朋友回工地。这时候,黄有财似乎早忘记了与梁雪梅发生的不快,立即招呼自己司机先送他俩回工地。 梁雪梅看黄有财丝毫没有显示出任何芥蒂,也安下心来。 等到了工地宿舍,左建军连忙把刚分到的二百元红包递给了女朋友。 “建军,你还是留着吧。”梁雪梅推脱道。 “雪梅,我平时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你让我身上有这么多钱,不怕我用它干坏事吗?”左建军有些醉意,顺嘴开了一句玩笑。 “你敢!”梁雪梅嘴里嗔怒道,还是把那钱拿到了自己手里。 左建军看到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一轮明月已经冉冉升起来了。他不禁搂住了女朋友,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雪梅,我现在真是感觉太幸福了,能在这个良宵之夜跟你在一起,这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啊!” 听了男朋友动情的一番话,梁雪梅的眼睛也湿润道:“其实,我并不奢求奢靡的生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就知足了。” “嗯。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黄总给的。所以,我们要努力为他工作,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梁雪梅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纠结。她嘴里只好说道:“但愿吧,希望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老板。” 在以后工作接触中,黄有财对她秋毫不犯,甚至是礼仪有加。她的戒备的心理终于松懈下来了,继续努力干好自己本职工作。 然而,在以后的工作中,等待她和男朋友的又是什么呢? 尽管梁雪梅和左建军在工地工作得很踏实,但黄有财除了发给他们两个月工资以后,再也没有发过工资。 眼看就拖了四五个月了,而这个工地因为工程款不到位,已经快处于半停工的状态了。 尽管左建军认为黄老板心地仁厚,不会坑手下的员工,但外面的各个施工队并不买账。他们以此为理由,经常‘罢工’,严重拖延了工期。 在这种情况下,工地的项目部的部分管理人员都借故不干了,这更让这对小两口弄得心里相当迷茫。 黄有财终于表态了,把在云鹏公司’总部把几个工地的全体管理人员都召集在一次,总共有二三十号人聚集在一个并不太大的会议室里开会了。 黄有财在会议上终于板起脸训话了·—— “最近,我公司因为扩大了工程,垫资数百万元。因此影响了给几家工地拨发工程款,也包括为大家延缓发放工资了。为此,很多分包的施工队借故拖延工期,有的甚者终止了合作。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却不能容忍我们自己人在这个非常时期的怠慢不作为。你们都跟我干了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如果不是公司最近资金实在周转不开的话,我能拖欠大伙的辛苦钱吗?外人不清楚,你们应该明白呀。咱们刚刚开发的‘金利苑’工地,甲方至今没拨一分钱给我们,都是我自己垫资干到现在。根据与甲方的合同,整个楼盘都要起到三层时,才能拨发第一笔款。我们现在刚刚盖起了二楼,必须要咬牙起到了三楼,我们才能拿到钱。可咱们有些人的觉悟太差了,不仅不做各施工队的工作,他自己倒推波助澜,采用各种借口,离开工作岗位。” 黄有财讲到这里时,有些口渴了,操起桌子上的一杯热茶,接着一饮而尽,也许太烫了,他的脸色有些发红,并连续咳嗽了几声。 大家没有一个人开口的,整个的会议就是他的‘一言堂’。 他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我不喜欢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而是珍惜能跟我休戚与共的朋友。那些能在公司最困难时,与我殊途同归的员工才是我最欣赏的,也会是公司未来的顶梁柱。如果有的人对公司丧失信心,那我奉劝你们,就另起炉灶,另谋高就吧!” 他刚说到这里,固州工地(左建军和梁雪梅所在的工地)的技术负责人康工站起来讲道:“黄总,咱们在一个单位做过多年的同事,您应该了解我。我并不是‘拆台’的人。我实在是老家有急事,再耽误下去就会出大问题的。所以,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第189章烫手的山芋 黄有财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立即一挥手打断道:“老康,您先坐下。人各有志,我不会为难您。” 他等康工又坐好后,又继续讲道:“我知道大家都很不容易,工资被拖欠了好几个月,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在春节之前,一定把所有的拖欠工资一并发给大家,让大家过一个安稳的春节。但现在距离春季不到三个月了,大家在这个时候再坚持一下。再过几天紧日子,争取把春节前的各项工作顺利圆满完成。等到春节时,我不但要把各位的工资结算清了,还要给大家发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的一番话依然没有引起大家的反应,但很多人的脸色舒缓了不少。 左建军偷偷环顾了一下众人,看到抵触的情绪明显减少。他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在他心里也是希望工程能继续顺利开展下去。因为,它跟自己休戚相关。 黄有财看到会议收到了一些成效,于是又趁势说道:“大家都在工地辛苦很久了,我已经在德江大酒楼订了酒席,等散会后,大家一起去会餐。但在这之前,有些事情还要交待清楚。” 大家一听又去‘会餐’,也都来了精神,便继续听他下面还讲什么。 黄有财这时突然瞥了左建军一眼,然后朗声道:“我这段时间会亲自蹲守‘金利苑’工地。而‘固州工地’还有许多工程没做完,康工也要回老家了。所以,我决定把‘固州工地’交给小左负责。” 他的话音刚落,大伙立即骚动起来了。左建军更是大吃一惊,他论资历,除了女朋友之外,在这些人中是最浅的。黄老板何以把这副重担压在自己身上呢? “黄总,请您收回成命吧。我哪里行呀?”左建军红着脸站起来说道。 黄有财显然不为所动,向他摆摆手,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小左虽然加入公司最晚,但他这半年多工作却是兢兢业业的,而且工作能力很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决不会看错人。” 他的这番话让左建军诚惶诚恐,但梁雪梅心里却暗自高兴。她虽然来工地时间不短了,但她还没认识到这个工地是一个暗流涌动的泥潭。 散会后,黄有财又带他们去德江大酒楼‘会餐’。梁雪梅又在那里品尝到了自己独爱的美食‘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左建军依旧显得心事重重。说心里话,他很感激黄有财给他的信任,也踌躇满志地想干出一番成就来报答黄总的知遇之恩。但是,工地目前的局面是相当微妙和复杂的,他能力挽危局吗? 黄有财显然注意到他的不安情绪,特意把他安排到自己跟前坐下,并亲自给他斟酒。 “黄总,我在工地时间还短,您把这么重担子压在我身上,我恐怕真的胜任不了。” 看着他不安的样子,黄有财哈哈笑道:“小左呀,你是一个文化人,一定懂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道理吧?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只有逆境上扬,才能把自己历练好吧?你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如果你干好了,我会继续提拔你。如果你干砸了,我也不会让你为失败买单。我身为老总,自会为你承担一切责任。” 黄有财的鼓励,终于让左建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端起了酒杯,面对黄有德信誓旦旦地表示道:“好吧。既然黄总这样信任我。那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固州工程’的收尾工作做好,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黄有财也很欣慰,也举起了酒杯,与他频频相碰。 梁雪梅见黄有财对男朋友如此器重,心里也暗暗高兴。她看男朋友只喝酒,而很少吃菜,便夹菜放入他碗里道:“你还不吃点东西吗?空胃喝酒会难受的。” 左建军看她还是喜欢夹吃‘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便笑道:“你只吃这两样菜,不会觉得腻吗?” 梁雪梅坚决摇摇头道:“如果能经常吃到这两道菜,对我来说是无比幸福。” 左建军很惊异道:“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梁雪梅莞尔一笑道:“因为只有到这样场合的饭店才能品味到它们的美味呀!” 左建军看雪梅天真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喜欢的这两道菜算不上名菜,它们属于川菜系列,就是在普通的川菜馆也能吃到它们。” “是吗?那好!你现在’升官‘了,下次你要单独请我吃呀!” 一听到女朋友提起自己的’高升‘,左建军又不禁锁起了眉头。 等回到了工地宿舍,梁雪梅不禁嗔怪道:“人家’升官‘都是喜气洋洋的,而你却显得无精打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左建军不由唉声叹气道:“雪梅,咱们这个工地按照工期,应该在这个月低交付给甲方的,可现在还拖拉这么多收尾的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那还不是因为咱们老板没把钱按合同付给人家吗?” “唉。你这个丫头既然什么都明白,那还感觉不到我的难处吗?” “可黄总不是说到春节前会一分不少发给他们吗?”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就算你我能信任黄总,那其他人会怎样想呢?他们会有意拖着工期来讨要工程款。咱们的黄总把摊子铺得太大一点了,现在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一听男朋友这样讲,雪梅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不禁担忧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咱就别接这个任命了,还是让黄总另请‘高明’吧。” 左建军听了,有些不悦道:“你是说我干不了,别人就能干吗?” 梁雪梅把嘴一噘道:“你听哪去了?这不是说谁能干不能干的问题,‘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女朋友的话倒激起了左建军的斗志。他语气很执著道:“就算事情不可为,我也要勉力一试。我虽然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但也要竭尽我所能,扭转工地的被动局面,挽狂澜于既倒!” “可你这样做,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左建军苦笑道:“干事业能怕有压力吗?咱们压力再大,能比黄总压力大吗?我现在看他太难了,所以想尽力帮帮他,并不是为了他将来为咱们‘加官进爵’,就算报答当初他的知遇之恩吧。” 梁雪梅也心有体会道:“是啊。如果不是当初他收留咱们,咱们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女朋友的话,又勾起左建军想起当初的惨状,自己一天只吃一个包子的时候,让他更是刻骨铭心。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固州工程’完成好,不仅是为了黄总,也是为了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左建军第二天开始正式接管工地了,他打起精神,去应对每一个困难和挑战! 第190章挽狂澜于既倒 左建军上任伊始,就开始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与各个施工队的包工头进行思想沟通。他决定请他们吃一顿饭,可是钱从哪出呢? 他知道自己是总包商的代表,如果请分包商吃饭,那可不算什么‘公事’,公司也不会出这笔钱的。况且,黄有财也未必拿得出来这笔钱,他只能找雪梅商量了。 “雪梅?”左建军午休时在宿舍里对她轻声道。 “嗯,有事吗?” 左建军显得有些拘谨了,小心地问道:“咱们现在攒多少钱了?” 雪梅心里怦然一跳:“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现在想用一点···”左建军有点语塞。 “你干嘛用?要用多少?”女朋友一连串地发问。 “我想请那些包工头们吃一顿饭,估计得七八百吧。” 左建军低下了头。他跟雪梅生活这么久了,很少向她手里交钱,而这次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雪梅有些茫然了,没想到男朋友成了工地的负责人,却还要请那些平时套近乎占便宜的包工头们吃饭? 但她也顿时理解了,现在身为总包的黄有财拿不出工程款,现在可不是能命令那些施工队干活了,凡是要商量来。 她看男朋友确实为难了,心里不忍,便回答道:“咱们在这工作七个月了,但拿到的工资还不满两个月的。虽然咱们平时花销小,但也就只有那点钱了。咱俩的工资一共是三千七百多,平时零用了一些,还有三千五百元。我存附近的储蓄所了。你要是用,就自己取吧,这是存折。” 她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存款折子递给男朋友。 左建军小心地接过了存款折,并感激道:“雪梅,谢谢你。请你放心。等度过眼前的难关,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你。” 梁雪梅望着男朋友离开的背影,不由无奈地摇摇头。 左建军拿着存款折去储蓄所里支出了一千元钱。当天晚上,他把目前在工地怠工的那些包工头们都请到了德江大酒楼。 那些包工头们平时‘酒肉关系’惯了。这次左建军请他们吃饭,他们当然是来者不拒了。但只是吃喝喧哗,回避左建军的正题。 左建军无奈,只好站了起来,用力敲了敲饭桌,并高声道:“各位先静一静,听我讲一下可以吗?” 大家这才消停了下来,都把目光对准了他。 左建军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都跟我们黄总一起干很多工程了,应该了解我们黄总没差过各位工程款吧?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难道相互之间没有一点信任吗?我们黄总由于把工程摊子铺大了,这对大家都是好事,可以有更大的平台来发展了。但是,资金的缺口也暴露出来了。我们公司承建的‘金利苑’是很大的工程。由于甲方要等我们公司建到三层时,才能拨第一笔工程款,这对我们公司是很大的挑战。由于我们公司并没有足够的财力,这才暂时挪用了咱们这个工地的工程款。但是,那只是暂时的。等到‘金利苑’工程起到三层后,黄总很快就会把那笔挪用的工程款拿回来发给大家。如今,黄总亲自坐镇那里,并且已经建到了二层了,我们只要再咬牙坚持一下,就能等到了咱们的血汗钱了。可是,大家就因为工程款暂时不到位,而借故消极怠工,有意拖延工期。这不仅对我们公司是巨大的损失,对在座各位也是不利的。我们如果不及时按合同进度完成‘固州工程’,那我们的甲方就不会把后期的工程款交付给我们。这样,我们如果不完活,人家就不给钱,这样的恶性循环的结果,大家应该明白的。” 这时候,有一个施工队的包工头开口道:“左工,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个活不是我们自己干的,是要依靠手下这帮弟兄们吧?他们也需要吃饭生活吧?我们得不到工程款,拿什么给他们开工资啊?他们拿不到钱,还有积极性干活吗?现在的人都很现实,调动他们干活的积极性是靠‘银子’,而不是‘道理’。” 他的话立即引起其他人的响应。大伙频频点头,并连声称是,并反倒要求左建军尽快帮助解决工程款。 左建军见说话的那人是‘抹灰组’的李工,便反问道:“李工,您手下这三十多号人住在工地,住处和水电都是我们给提供的,那您们每天生活费还需要多少钱呢?” 李工眼睛一翻,便回答道:“我们这些兄弟每天的吃喝拉撒的费用,怎么也得二百多块吧!” 左建军笑道:“可您们进场快一个月了,我们已经拨给您们生活费两万元了,足可以让你们把这个工程干完了。您现在不让工人们加紧进度干,现在气候越来越冷了,等到想加快时,恐怕干不出活了。目前天气还不错,您还不抓紧抢一点工作效率的话,到时吃亏的可是您呀。” 左建军的话说道点子上了,李工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是靠手下工人们的效率挣钱的。如果趁现在天气暖和时不抓紧抢工期,那等以后天气越来越短,越来越冷,还谈什么‘效率’呢? 在座的每一个包工头都沉默不语了。他们跟李工一样,都感到‘骑虎难下’。目前继续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 左军趁机又说道:“目前摆在各位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善始善终地把工程完成好,等待年底拿到一泡钱回家过年。另一条路就是继续在工地‘混、等、靠’,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就是两败俱伤!” 左建军等酒宴散去回到工地时,已经很晚了。 梁雪梅没有睡觉,看他醉醺醺走进来,连忙把他扶到床上坐好了。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多伤身体呀!”她心疼地责怪道。 左建军显得很尽兴。他瞪了瞪塌陷的眼圈道:“没办法,为了整个工程的大局,不得不跟那些人周旋一下···不过···我已经摆平‘他们了···他们都答应好好地把活···干完···” 梁雪梅心里依然不安道:“你今天请了各个施工队的头,可怎么忽视甲方了呢?甲方代表傍晚来找过你了,让你明天去甲方办公室见面,我看他们语气不善呀。” 左建军心里也是一惊,头脑里的酒劲瞬间也清醒了不少。他知道,甲方对目前工期相当不满了。明天见面时,还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情况呢。 等到了第二天,左建军穿戴好,便只身来到了甲方办公室。这是他就任工地临时负责人后,第一次面对甲方。 甲方的经理叫王志,是德江本地人。他平时性子就急,经常对工程进度发泄不满,就连黄有财在时,也当场受到他不少的数落。如今左建军面对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王经理,您找我吗?”他一见到王志,便点头哈腰地露出了笑脸。 第191章重压之下 王志用轻蔑的眼色扫了扫面前的年轻人,然后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讲道:“你们公司已经把这个工程拖延很久了。我遵照我公司的指示,再正式与你们交涉。但是,你们的黄老板推说把这个工地交给你全权管理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当这个家,做得了这个主?” 左建军听得心里也发虚,强装笑脸道:“王经理,有话好商量。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尽力办到。” 王志嘴里’哼‘了一声道:“这个工程按照合同是在月底交工的。可你们现在只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工程,而距离月底仅有十天了。现在超期施工不可避免了。所以,我公司决定对你们进行处罚,今后每超工期一天,我们要扣除工程款一千元。” 左建军点点头道:“这个我懂。但签于特俗原因,请您们能否减轻处罚,毕竟超工期不是几天,可能还要经历一段漫长的施工过程。” 王志冷笑一声:“你觉得超一天罚一千多了吗?我再告诉你,如果超期两个月还完不成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再继续扣工程款了,而是直接把你们驱除工地,终止与你们的合同!” 左建军有些惊异道:“我们知道错了,但会尽力抢工期的。但依旧排除不了特殊原因,您们公司这项决定是否太苛刻了?” 王志把眼睛一瞪,突然一拍桌子道:“我们又给了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这还叫’苛刻‘吗?如果按照以前的合同,你们超一天工期,我们要处罚一万的,那再超两个月,你们被扣得也没有工程款了。我们现在每天只罚你们一千,对你们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左建军默默无语。黄有财把工地的事情全交给他了。可他能担着这么大责任跟甲方签署这样的后续协议吗? 王志看他有些’蔫‘了,便更加藐视道:“你们的黄老板对我说,你可以全权处理这件事。看样子,你也是做不了主了,那就别怪我了。” “王经理,您想怎么样?” “如果你们拒绝签署这个后续协议,那就表明你们还是按以前的协议办事。我们只能超一天罚一万,等到处罚金额达到了剩余工程款了。你们也该被请出去了,这个问题的’成破利害‘关系,请你斟酌一下吧?” 事情说到了这个份上,左建军感到自己没有退路了。他的自尊心和好强心油然而生—— “好,我签!”他终于说出了这句掷地有声的话。 左建军在被甲方代表的逼迫下,终于做出了一把’书生意气‘的事。他毅然跟王志签署了固州工地的后续合同。他心里很明白,他这样的举动,就等于把自己架起来放在烈火中炙烤一般。但是,由于黄有德目前的退却,他只能挺身而出。也许,’英雄‘是在关键时刻才会站出来的。他并不想做英雄,但要尽到一个员工的职业道德和良心。 左建军事后亲自去’金利苑‘工地,把与甲方代表签署的后续合同给黄有财过目了。 黄有财刚开始显得很震惊,并不断埋怨左军道:“小左,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万一咱们到时再完不成,该怎么办呀?” 左建军显得很委屈道:“黄总,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咱们的工程要远远滞后了,还能按初始合同那样履行协定吗?只要咱们能在两个月内完成了工程,损失就已经降低到最低限度了。” 黄有财也赶紧转变了看法:“小左,你认为咱们可以在两个月内完成吗?” 左建军自信满满地回答:“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咱们必须按照后续合同,把工程保质保量地完成!” 听了左军的决心,黄有财立即兴奋起来了。他夸赞道:“小左,你只要有这番决心,就算到时没有完成工程,我也不会怪你的。你是好样的,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你。现在公司遭遇到了困境,而当初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弟兄们都退却了。俗话说,‘国危思良将、家贫盼来亲’。你在公司为难之时挺身而出,就是我黄有财的真正朋友!” 听了黄有德一番动情的表白,左建军也动容道:“请黄总放心吧,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固州的工程做到善始善终。不会让您失望!” 黄有财几乎要流泪了,紧紧握住了左军的手,连声道:“谢谢···谢谢···” 左建军怀着’背水一战‘的决心回到了固州工地。他看到工程虽然又正常启动了,但工人们显然积极性不高。很多人都是出工不出力,工程进展也很缓慢。那些包工头都叫苦不迭,纷纷找他抱怨。 左建军见到这样情况,也是紧皱眉头,随即宣布工地暂时停工,要把全体施工人员集中起来。他要召开一个动员大会。 他作为工地项目部负责人召集开会。那些施工队的包工头自然不敢怠慢。他们把自己的队伍组织起来。顿时占满了项目部办公室门前的场地。 梁雪梅一见这个阵势,不禁为男朋友捏了一把汗。 她悄声问道:“现在的人都往’钱眼‘里看,你能说动他们吗?” 左建军毫无畏缩道:“就算说不动他们也要说。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混下去,那咱们的工程就完蛋了!” 他说完这话,便挺胸走出了项目部的办公室。那些常年在工地打拼的农民工们一看是一个白面书生给他们’训话‘,都没有当回事,他们相互谈笑着,一时间,会场的秩序相当混乱。 左建军见状,不慌不忙地站在了他们前面高声喊道:“各位工人师傅们,请您们安定一下好吗?”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做声了,但还有少数人在窃窃私语。 左建军没有动怒,反而朗声道:“咱们工人师傅大多数是好样的,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时间很宝贵,希望我赶快把话’啰嗦‘完,好投入工作岗位上去。但也有一小撮人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依旧再阻碍我的话。他们觉得在一起集中扯皮,比干活更舒服。但是,他们这样做了,不仅仅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也浪费了大多数人的时间。” 他刚说到这里,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立即打住了话头,他们有些好奇地听左军到底想说些什么。 左建军看人群中的动静又小了很多,心里暗自高兴,于是继续说道:“我本不想多说题外的话,这样会更浪费大家的时间,时间对谁都是宝贵的。因为我们的生命也是按时间算的,浪费了大家宝贵的时间,也就等于浪费了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一定要利用大好的时光,去努力工作,创造财富,去享受我们人生中的精彩。也许,有的人并不认可我的话。他们认为,出来为人家打工就是来混时间的。工作时间是八小时,别人辛苦干了八小时,而自己混了八小时,但拿到了同样的报酬,认为自己‘赚了’,别人‘吃亏了’。我现在告诉这种人,你们要是抱着’混的‘想法打工,那你们会比那些挥洒汗水干的人更难受。因为你们每天‘工作’时,都会感觉时间会无比漫长,那种‘苦熬’的感觉是最难受的。你们也许忘了,我们的生命也是由时间组成的。你们毫不吝惜挥霍时间,也就等于浪费了自己的生命!” 左建军的这番话让那些包工头们相互看看。他们心里也许再想,这个年轻人像是为自己做手下兄弟们的工作呢。自己跟兄弟们动员时,怎么说不出这样的道理呢? 第192章众志成城 梁雪梅站在男朋友的后面,默默听着他讲的每一句话,都不禁心潮澎湃。她很想为男朋友的话鼓掌喝彩,但终于没好意思这么做。 此刻,整个会场完全静止下来了,完全是左建军一个人的声音了··· “各位师傅们,我知道你们背井离乡出来打工很不容易。我自己也是从很远的农村出来的。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就是多挣点钱给自己家中的亲人多带来一份幸福。由于现在资金不到位,挫伤了咱们很多人的积极性。我完全理解大家,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了,已经很少有人再讲大口号,讲那些所谓的‘奉献’了。但是,我还是告诉您们,您们不仅仅是为自己和家人创造财富,也是为了这座城市。因为这座城市每一砖一瓦的变化,都离不开我们每一个农民工兄弟们的辛勤汗水,您们都是光荣的城市建设者。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为您们‘戴高帽’。但您们的确在社会大发展中体现了您们的价值,您们的劳动成果当然要得到尊重。所以,如果最后自己血汗钱不能及时发放,不仅您们接受不了,就连我也不会答应的。不可否认,您们现在的工钱确实是被拖欠了,您们有情绪,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是,如果您们把情绪带入工作中,致使工程进展缓慢,这是不明智的。因为,首先蒙受损失的是带您们出来的人,我们做人都是懂得感恩的。有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发挥的平台,我们也要用脚踏实地的干劲报答人家。这才能体现我们新时期农民工的风貌。有的人认为,我是为对方打工的,我干多了,对方赚了,自己不会多得一分。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不要视作相互雇用的关系,而是要视作相互合作的伙伴关系。合则两立,分则两伤!就算有人没有长远的眼光考虑自己的事业,只想挣一点‘眼皮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话,那也要把钟声撞大撞响,不说直冲九霄,也要让它荡气回肠!” 左建军讲到这里时,有几个包工头倒鼓起掌来,他的这番话迎合了他们的心理。 左建军又继续讲道:“目前工地的资金是有困难。但是,我们如果因为晚一点拿到钱,而耽误了工程的进度,耽误了德江市的建设。我们心里能舒坦吗?我们都是普通人,并不奢求让自己闪光,但也不能为自己的职业良心抹黑吧?现在有些人信不过我们项目部,怕我们拖欠您们血汗钱。如果各位有这样的心理顾虑的话,那我现在可以当作全体老少爷们保证——如果我们把工程交工后,大家的工钱会一分不少地发给大家,让大家回家过一个祥和的春节!如果我的话兑现不了的话,那您们就找我左建军要钱好了。我保证说话算数。” 经过他的这一番‘演说’,已经让很多人心动了。现在他又做了这样的承诺,众人还能再说什么呢? “好的左工。我们今天就相信您一回了,愿您能信守承诺。”人群中有人插话道。 左建军此时心里异常激动。他在会议临散场时,向全体与会者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您们。让我们见证实际行动吧!” 梁雪梅一直听完男朋友的‘演讲’,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整个工地的工人积极性终于被他带动起来了,担忧的是黄老板能到时把工程款发放给每一个人吗? 当左建军回到了办公室,她亲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并有些忧虑道:“你刚才把话是不是说得太满了?万一黄总到时还给不了钱,我们该怎么办?” 左建军不以为然,并郑重道:“我刚才跟那些工人们讲的,也是说给自己呢。我们只有诚心对待别人,才能奢望别人诚心对我们。只要我们坚持把工程完成了,就会收到应有的回报。” 梁雪梅点点头,她知道男朋友虽然面临一些风险,但只有敢于承担这些风险,迎难而上,才能获得事业最后的成功。他们才会盼望到幸福的好日子··· 但是,事情会按照他们的主观愿望发展吗? 左建军召开的动员大会起到了明显的效果。,工程终于又正常地开展起来了。他丝毫不敢懈怠,每天奔波于工地的各个角落。 这时固州的项目部只剩下三个人了。除了他和女朋友之外,还有一个技术员老张。项目部的食堂原有的做饭师傅已经被召到了‘金利苑’工地。梁雪梅只好承担起做饭的任务。 她辛苦一点倒没感觉到什么,关键是做饭的原材料也没人管了。左建军只好拿出自己的钱去买点蔬菜粮油,他们三人勉强度日。 黄有财很少再来这个工地了。尽管这两处工地相距不过四五十里,但他总说那里工地忙。他对左建军显得异常信任,一切事物都交左建军决定。 梁雪梅对此有些怨言,背地里不止一次对男朋友埋怨道:“黄总现在只会‘玩嘴皮子’了,想让马儿跑得快,还不给马儿喂草。这样的事真让他干得出来。” 左建军只好解释道:“雪梅,黄总平时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这你是知道的。他现在真是遇到困难了。咱们就暂时辛苦一点,尽力帮帮他。只有让老板日子好过了,咱们做员工的日子才好过。” 梁雪梅无可奈何苦笑道:“你真是一个好员工啊,那就好好表现吧。看看黄总年底能奖励你啥?” 左建军哪里顾得上考虑这些事? 他夜以继日地工作,单薄的身体越发消瘦。梁雪梅心疼得不行,于是就用那点微薄的积蓄,到市场买一点肉蛋,尽力给男朋友改善一点。 也许是天道酬勤,在左建军的努力下,工程终于到年底前竣工了,已经等待验收了,这比甲方规定的最后期限足足提前了八天。 左建军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感觉如释重负,第一次在宿舍里睡了一个懒觉。 梁雪梅看到他睡得如此香甜,便不忍心打扰他。她悄悄起床后,把宿舍门从外面反锁上,就去小食堂做饭了。 等她做好饭后,再去宿舍叫左军时,男朋友已经起床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梁雪梅忍不住笑道:“你还真行,这一个破工程没把你累趴下,真是万幸啊!” 左建军自嘲笑道:“我是属牛的,是永远累不垮的。” 等吃过早饭后,左建军等女朋友收拾好后,突然说道:“雪梅,前段时间太忙了,也没好好陪陪你,现在可以喘口气了,今天咱们出去玩一玩吧?” 第193章风云突变 梁雪梅惊喜道:“那好啊!我们来德江这么久了,还没好好玩一次呢。” 可她转念又说道:“咱们出去了,工地咋办?工程还没验收,那些工人正等钱回家呢。” 左建军笑道:“工程再过两天就验收了,到时甲方就会拨一笔工程款了。黄总那边的工程也到拨款的时候了,工人们等不几天了。我跟老张说好了,请他先照顾一下工地。” 梁雪梅换好一身衣服后,就跟左军离开了工地,当路过一些商场时,左建军问女朋友喜欢什么款式服装? “喜欢有什么用?咱们现在也没钱买。”梁雪梅噘嘴道。 左建军显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带着歉意道:“现在看你还穿着以前的旧衣服,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现在好了,等咱们拿到工钱后,我一定给你买一箱子衣服,现在先让你看看,有一个心理准备。” 梁雪梅听了这话,心里感觉甜甜的。虽然以前过得很辛苦,但看到男朋友对自己的一片心,她感觉一切都值了。 很快到了中午,左建军知道工地食堂没什么东西了,就提议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 “可咱们现在哪有多少钱了?还是不要了。”梁雪梅为难道。 左建军心里感觉挺不是滋味的。显得很坚决道:“不行,我今天必须请你在外面吃。咱们出来逛了半天了,什么东西都没买,难道还不该在外面吃一顿饭吗?而且还要找一家像样的饭店吃!” “那好吧,我听你的。”梁雪梅终于同意了。 左建军想到了女朋友爱吃的菜,于是领着她在街道上转了几家饭店,突然看到一家‘川味苑’的新开张饭店。他一看是经营川菜的饭店,就领着她进屋了—— 他们找好位置后,当左建军翻开菜谱后,突然发现了雪梅爱吃的两道菜‘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都列在其中。他心里很兴奋,当即点了这两道菜,并又点了其它两道菜。 当女朋友喜欢的‘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端上来后,左建军让她先尝尝,试试味道比德江大酒店的水平如何? 梁雪梅用筷子挨个品尝了一口后,立即满意点点头道:“不错,味道不比德江大酒楼的菜差。” 左建军欣慰笑道:“那就好,也许咱们不能经常去那里吃,但经常来这里消费是没问题的。以后,我会常带你来吃的。” 梁雪梅也动情道:“建军,我跟了你,并不是为了吃好的,只要我们都平平安安的,不再为平常的柴米油盐犯愁,就算日子过得平淡一些,也是幸福的。” 左建军激动点点道:“雪梅,前些日子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没有底子和根基。如今我的事业终于干出一定名堂了,就不会再让你过苦日子了,咱们很快就会苦尽甘来了。” 梁雪梅深情凝视着他,脸上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在以后几天里,固州工程顺利通过了验收。黄有财这时候才露面,他频频跟甲方就工程余款洽谈。 左建军一直祈盼着工人们的工钱尽快到位,不时敦促黄有财。 黄有财总是那一句话:“快了,再耐心等几天吧。”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了,那些蹲守工地的工人们渐渐失去了耐心,不仅工钱没着落,而且他们住的板房也马上拆了,临时供电也停止了,甲方要进行‘外线’建设了。 左建军急了,雪梅更急了。她催男朋友赶紧亲自去‘金利苑’工地找黄有财交涉。 左建军只好去了,梁雪梅在工地等了他一天,依旧没盼回他。她现在住在非常冰冷的工地板房里,感觉一丝不祥的预感。 等到了半夜,一阵敲门声把她惊醒了。其实她也根本没睡实,只是在床上打了一个盹。她坐起来问道:“谁?” “雪梅,是我!你快开门。” 梁雪梅一听是男朋友的声音,不禁又惊又喜,连忙披衣下床开门了—— 外面闪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左建军,另一个是老张。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工钱落实好了吗?” 一听女朋友的迫切的询问,左建军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了床上。 “到底出什么事了?” 梁雪梅一看男朋友这样,立即预感情况不妙,她又把目光对准了老张。 老张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小梁,咱们都被老黄给骗了。他已经带着甲方拨给的工程款潜逃了。我和小左追了他一天,也没抓到他的影。” 梁雪梅一听这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番。 她愣了半天才又惊讶道:“黄总为啥这样办呀?工程干得好好的,他为啥要携款潜逃呀?” 老张不禁苦笑了一声:“好个屁呀!老黄是打着‘云鹏’旗号包揽工程。他为了跟别的公司抢生意,就尽量压低工程预算,结果他干一个赔一个,早已经负债累累了。他承包的‘金利苑’工程的甲方就是一个当地有名的无赖,根本就不给老黄钱。咱们工地甲方拨的剩余工程款还不够老黄偿还高利贷利息的呢。现在到年底了,向他要账的人都挤满了那个工地了,可他却躲出去避风头了!” 梁雪梅完全听呆了,再看看男朋友,希望他能否认老张说得并不属实。可是,他此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外面那些工人们知道这情况,还不把咱们生吃了呀!” 老张看到梁雪梅已经花容失色了,便劝道:“我知道你俩都是好人,可惜没有跟对人。既然老黄都跑了,你俩也赶紧出去躲躲吧。” “可我们要躲了,谁向工人们交代呀?”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再考虑他们吗?小左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上次开会向他们打了保票。他现在会成众矢之的。趁现在就赶紧走,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拿我没办法,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听了老张的劝告,梁雪梅又看看男朋友。 左建军这时缓过神来了,腾地站了起来,语气坚决道:“我哪也不去,明天必须给那些工人们一个交待!” 老张一听这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赶紧劝阻道:“小左,你可千万别犯浑。那些农民工如果拿不到工钱,会把你生剥了的。你还是出去躲躲吧。” 左建军心里悔恨交加,但他能做缩头乌龟吗? 不,尤其在女朋友面前,他就算栽了这个跟头,也得扛着!他觉得自己跟工地这些农民工很熟悉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会理解自己也受到老板欺骗了。他甚至想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梁雪梅这时也没了主意,感觉男朋友这时躲避起来了,会很不妥,不管怎么样,要敢于面对这一切。 由于她没有劝阻男朋友躲避,左建军才更有理由去面对明天的一切。 第194章一场暴风骤雨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他俩这一夜几乎都没合眼。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让他们怀揣的梦想都破灭了。哪里还能入眠? 左建军丝毫没有心情修饰自己,满眼血丝,甚至有些污垢的脸,把还住在工地的部分农民工召集起来了··· 这些农民工早已经等候得不耐烦了。那些包工头更是如坐针毡。他们一听左建军召集开会,都迅速聚拢到一起了。 “左工,该发我们血汗钱了吧?”不等左建军先开口,就有些人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左建军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情宣布道:“各位工人师傅们,我很遗憾和惭愧地告诉大家。由于我们公司在工程上的巨大亏空。我的老板已经夹带甲方拨发的部分工程款失踪了!” 他的话如同一声惊天的巨雷一般,迅速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那还是被这小子给‘忽悠’了!” “老子把活都干完了,他们就凭这一个理由想打发老子吗?” “我可怎么办呀?我老妈在老家病危了,家里人还等我拿回钱救命呢!” 左建军这时眼含泪水道:“我食言了,对不起大家。但我会尽力找到我的老板,为大家讨回公道···” 他的话音未落,那些情绪激动的农民工立即’呼啦‘围住了他。 “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把老子坑得好苦啊!打他!” 这群农民工终于爆发了! 他们不再听左建军再说些什么了,而是一拥而上,把他掀翻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梁雪梅就站在男朋友身后,目睹这一切,当看到男朋友遇险,便赶紧过来劝阻,但她哪里办得到? 她还没有靠近男朋友,便被愤怒的人群给带倒了,而且被人在身上踏了几脚,痛得几乎背过气去。 梁雪梅又气又急,真恨自己没用,不能帮助心上人,要是刘大哥在这里就好了。 面对这些情绪失控的农民工,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保护男朋友?就算她心目中的英雄刘成凯亲自在这里,也未必镇住这些人。 左建军完全没有一点招架能力,只有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任由他人的’宰割‘。 他浑身痛得几乎丧失知觉了,整个身体热乎拉一片,瘦弱的身体如何经受得住这么多人的击打? 就在这危急时刻,就听到工地外面警笛响成一片,几辆警车开进了工地—— 见到警察赶来了,这些农民工怒火再大,也不得不收敛了许多,大伙有些不甘心地收住了手。梁雪梅这才爬起来奔到男朋友身前。 左建军此时满脸是血,几乎失去了知觉,已经站不起来了。 梁雪梅连呼带叫,可男朋友还是缓不过来。也许吓坏了,她哭成了一片。 警察是接到报案后,才来到这里的。他们看到左建军被打成这样,不禁向那些农民工大声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样?” “他活该!他把我们大伙都骗了,骗了我们的血汗钱···”这些农民工七嘴八舌向警察们陈述‘理由’。 为首的警察眉头一皱道:“现在工地欠薪的多了。你们把人打成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查看了左建军的情况后,更加生气道:“你们是想把人打死吗?还不快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左建军经过一阵喘息后,终于站起来了,对为首警察摇头道:“民警同志,我没事,这不怪他们···”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疼得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老张突然奔过来了,帮梁雪梅一起扶住了左建军。 “小左伤得太重了,咱们快送他去医院吧。”老张一边说,一边向梁雪梅使了个眼色。 梁雪梅明白老张的意思,于是向为首警察哀求道:“同志,您能送他去医院吗?” 为首警察看左建军伤得不轻,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他一摆手,示意梁雪梅搀扶左军上警车。 等警车都开走了,工地现场的那些农民工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小子走了,咱们怎么办?工钱还向谁要去?” “坏了!咱们不该放那小子走,赶紧去医院把他看住了。” “他去哪家医院了?” 这些人议论纷纷,就像热锅的蚂蚁··· 报警是老张干的。他看左建军毫无社会经验,眼看就要吃亏,就急中生智。在那些农民工还没动手前,就找工地附近的电话报了警。 幸亏他报警及时,否则,左建军真的就危险了,就算如此,左建军也伤得不轻。 警车把他们送到医院后,就开走了。遇到这种情况,让警察也不好办。农民工讨薪是天经地义的,可群愤之下打伤了人。他们又如何追究造事者呢? 老张等警车走远,不禁擦擦汗道:“好险呀!咱们赶快进去处理一下伤口,再赶紧离开,那些工人会很快追到医院里的。” 左建军强忍剧痛道:“我还能挺得住,不要紧的,不需要看医生的。” 梁雪梅惊异道:“你疯了吧?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看医生啊?” 左建军苦笑道:“雪梅,咱们哪里还有钱呀?我只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现在医院一听说是被打伤的,就往死了要钱,咱们看不起的。” 梁雪梅忍不住流泪了。他们此时又面临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老张在旁看了,心里也是不忍,于是便说道:“小左如果能挺得住就别看了。但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才行啊。” 梁雪梅有些抽泣道:“我们的家就是工地,现在回不去了,哪里还有家呀!” 老张在旁想了想,突然说道:“我在西村租了一间平房,平时就放点东西。你们还是先到那里暂避一时吧。我也不能回工地了。但我这里有亲戚。我可以投靠他们。” 梁雪梅一听,顿时感激道:“谢谢您了。您算是救了我俩了。” 老张苦笑道:“我早看出老黄玩猫腻了,就是抱着‘混’的态度呆在工地。我知道这段时间的饭伙都是你们自己掏钱,是你们供我吃了两个多月的饭。我作为报答,也是义不容辞的。” 左建军伤得行动不便,只好听从女朋友的摆布。他们打了一辆车,在老张的指引下,来到了西村老张的出租房。 老张租的这间房子不大,又堆放了许多东西,更显得窄小了。梁雪梅临时收拾了一下,就服侍左军躺下来。 老张安顿好他们后,就去投奔亲戚去了。 梁雪梅和带伤的男朋友挤在这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快到春节了,外面天气很冷。屋里只有一盏十五瓦的电灯泡,其它的取暖设备啥都没有,更没有财米油盐。 梁雪梅肚子早就饿了,知道左军更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便出去用自己身上不多的钱买了几个面包。 当她把面包呈现在男朋友面前时,他摇摇头道:“我吃不下。你饿了半天了,赶紧吃点吧。” 梁雪梅看着手里的面包,不禁又哭了。今天靠这几个面包能维持下去,那明天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第195章寄人篱下 走投无路的左建军和梁雪梅只好在老张的出租房里栖身。当他们熬过又冷又潮的漫长之夜后,终于迎来了新一轮日出。而他们这时候却困得不行了,彼此抱在一起,蜷缩在一个被窝里,相互温暖着睡着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俩吵醒了。梁雪梅立即坐起了身子,听敲门声还算平稳,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她很怕那些农民工们再找上门来。 当梁雪梅下床打开房门时,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外。她一身农村人打扮,像是附近的农家人。 “阿姨,您找谁呀?” 那中年妇女见给她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也是一愣。她仔细端详了梁雪梅几眼后,才回答道:“我是这房的房东,请问你是老张什么人?” 梁雪梅一听是房东,便赶紧陪笑道:“阿姨您好,我们是老张的同事,本来一起在工地干活了,现在工地没活了,不能再住了。所以,老张安排我们暂时住他这里。” 梁雪梅看女房东不住向屋里打量还蒙头躺在床上的男朋友,便连忙解释道:“他是我的对象,我们是一家人。” 女房东见梁雪梅不仅漂亮,而且也温柔和气,戒备的心理便全打消了,于是讲道:“我昨晚见这屋子亮了灯了,就觉得奇怪。老张半年没过来住,这都快过年了,怎么才来住啊?况且现在是寒冬腊月的,屋里不取暖,该多冷呀。” 听了女房东一番话,梁雪梅深有体会,她这一宿是靠着跟左建军相互抱着取暖的。这时受外面的凉风一吹,禁不住打一个喷嚏。 女房东见状便问道:“你俩打算在这屋子住多久呀?” “阿姨,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没有别的地方住···”梁雪梅低沉的声音回答道,而且,还有些语塞了。 房东不禁一皱眉头,又问道:“你们一定是没领到工资吧?” 梁雪梅有些惊异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唉。张租这房子后,房租一直给的不是很痛快。他每次都说工地老板拖欠工资。我刚才看你俩这样的情况,就猜到了。现在的包工头的心都黑了,总是欺诈咱们农民的血汗钱。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农民工因为要不到工钱,不是在工地跳楼了吗?真惨呀。” 左建军因为自己脸上肿胀得厉害,不好意思让女房东看到自己的惨样,所以蒙头没露面。但女房东的话就如同一把刀子,直割他的心。他想到自己今天的地步,也是感到生不如死,幸亏自己身边还有女朋友,还能支撑着他的精神世界。 梁雪梅也感到很震惊,不禁眼圈一红:“是啊,那些黑心的老板把我们都害苦了!” 女房东是一个热心的女人,眼看梁雪梅住在如同寒窑一样的房子里,有些于心不忍,便问道:“你们过年不回家吗?” “不!”梁雪梅连连摇头道,“家里太远了,我们也没钱回家。” “那你俩在这房子里过年,真是太苦了,起码要有热气吧?” 雪梅垂头不语,他俩现在哪里还有钱再买炉子和煤呀? 女房东不禁叹息了一声,便又说道:“你一会跟我去后院吧。我家里还有一个不用的小炉子,并且还有蜂窝煤。你把炉子搬来,再搬一些蜂窝煤来。炉子白给你们用,你们烧多少块蜂窝煤,就按原价付给我钱好了。”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等女房东一走,左建军立即坐了起来:“你快出去帮我买一副口罩来。我去房东家里搬炉子和煤。” 梁雪梅回头看看他:“你伤得不轻,还是安心养着吧!我自己能干这个活。” “唉,那你也得让我出门吧?我这副模样咋出去见人呢?” 梁雪梅只好出去找到一家小卖部,果然买到了一副口罩。 左建军有了口罩,便可以遮挡脸上的创口了。尽管他身上伤处还钻心地痛,但他强忍着协助女朋友去后院房东家里搬来了一个小炉子,还带了几节烟筒。他俩把小炉子摆在小房里安置好后,雪梅又从房东家里搬几块蜂窝煤并夹了一块燃烧的蜂窝煤。过了一会,他们的小屋里终于有点热乎气了。梁雪梅还借房东的水壶,烧了一点热水,他们终于喝到了一口热水。 梁雪梅还是用身上仅存的一点钱给男朋友买了一点止疼片和消炎片,让他尽量舒服一些。 “不知工地现在怎么样了?” 梁雪梅无意说了这一句话,但左建军听得百感交集。他为之拼搏和奋斗多日的工地已经容不了他了。他如今像是一个丧家之犬被逼得几乎走投无路了,这也许就是他的宿命。但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陪自己担惊受怕和吃苦,他心里更是万分难过。 他躺在床上流泪了,他回想雪梅跟着自己这一路上走过的惊魂历程,不禁汗颜无比。我左建军是一个苦命人,凭什么让雪梅陪我受这份罪?我不能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一份最起码的幸福和安全,我还算一个男人吗?我既然什么都给不了她,那为什么还霸着她不放呢?左建军,你要还是一条汉子,就别太自私了,雪梅有权力享受舒服和幸福的生活。 他躺在床上,不断地胡思乱想着··· 梁雪梅全然不知道左军的心思。但她知道男朋友心里难受,想说些话安慰他几句,可自己舌头又太笨,不知道安慰他什么好。 又隔了一天,老张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些东西。梁雪梅一看,不禁又惊又喜,老张竟然把工地食堂里的一些做饭的灶具都带来了。 “张工,您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老张看到他俩稳定下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回答道:“我要回老家了,去工地拿我的行李,看到食堂这些东西没人要,就顺便给你们带来了,我知道你们需要它们。” 左建军心里终究放不下工地,赶紧问道:“工地现在怎么样了?那些工人们干嘛呢?” 老张不禁叹息道:“小左呀,你真是一个爱操心的命。他们都快把你逼得没活路了,你还考虑他们干什么?你知道吗?那几个包工头后来追医院去了,幸亏咱们没在医院停留,如果再让他们撞到了,还有你的好吗?” 左建军心里依旧很纠结道:“我并不怪他们。是我欺骗了他们。他们拿不到钱,自然会找我算账呀。都是我不好。” “小左,你太善良了。这个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你这样,只能吃亏啊!” 左建军沉默了,停顿了一会又问道:“您还回来吗?” “当然了。我还租着这个房子呢,春节后我还会回来的。我正托人联系新公司呢。如果有了眉目,我会带上你的,跟你做同事还没做够呢。” 左建军一听张工这么说,便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老张。 老张送来了工地食堂的灶具,给他俩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但每天都要吃饭,他们尽管每天吃得很省,但口袋里的钱还是一点点变少,而大年转眼就到了。 第196章走投无路 左建军经过数天的休养后,身上的伤终于减轻了。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张罗着出去找活干。 “建军,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些,不能做剧烈活动的,还是再养一段时间吧。”梁雪梅赶紧劝阻道。 左建军显得若无其事道:“我早已经没事了,现在趁着还差几天过年,我必须出去挣一点过年的钱。” 看到男朋友的坚持,梁雪梅也无可奈何了。现在家里确实需要钱,自己本想出去找零活干,可男朋友死活不同意自己出门。他太不放心自己了。 左建军这天早上又来到了那个劳务市场,这次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里基本没什么人了。原来,马上过春节了,已经没有人再招人干活了,而找活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左建军在劳务市场蹲守了半天,寒冷的天气几乎把他冻僵了,可是没有人找他干活。 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自己今天挣不到钱,那拿什么买食物啊! 他感到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一样···不。是自己仿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难道自己真的走到绝路了吗? 他站在街道旁,望着街道上的车流,真想冲过去迎着车流,结束自己痛苦的生命。 但是,自己死不足惜,雪梅该怎么办?如果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自己死后也不会安心的。 他想到了刘成凯,他还常来德江吗? 他那样为雪梅舍生忘死,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可他在哪呢? 如果能把雪梅托付给刘成凯,他也心满意足了。他之前有些嫉妒刘成凯,吃了他不少的醋。可是现在,他多希望刘成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不,是出现在雪梅身边啊!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雪梅目前的生活还要依靠他左建军。他必须要像一个男人那样去战斗! 他一边想一边走···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栋建筑物面前。他抬头一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原来,他不知不觉转悠到了德江市人民医院。在瑟瑟寒风中,他抱着膀子琢磨着自己的脑海里的念头。 他前几天被打伤时,曾被警车送到了这里,但他没有进去。如今,他觉得这里有属于他的机会。 他在读书时曾听说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一贫如洗的有志青年,为了能得到创业资金,他不惜去医院卖掉了自己一个肾。人身体的器官是很值钱的,自己这副躯壳既然无所作为,还不如为了女朋友换点钱花。 他抱着这样的念头走进了医院··· 当医院方面得知他的来意后,不禁吓了一跳。有一位负责的大夫劝告道:“小伙子,捐卖器官并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起码要有家属签字,而且还要根据你本人身体条件。我看你气色不好,想立即捐卖自己的器官,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还是回去吧。” 左建军哪里肯走?他心里清楚,如果拿不到钱回家,那他和女朋友过年就会‘扎脖’了。他无论如何要拿一点钱回家。 “大夫,我求求您了。我是外来打工的。由于老板携款私逃,我现在身无分文,一家老小等我拿回钱过年呢。我如果没有钱,真的无法过这个年呀!” 左建军几乎声泪俱下了。他是一个要面子的男人。可如今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所有的男人尊严,就像一个乞讨者。 医生也被他的话感动了。但现在是春节前的非常时期,医院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业务了。他看左建军实在可怜,便劝道:“你要卖自己身上的器官,今天是不行的,因为手续非常繁杂,之前要做很多工作,而且还有遇到适合的接受者。你如果实在需要钱,可以抽自己一些血液出卖。我们医院的血浆正好紧张,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左建军一听,连忙同意:“卖我的血也可以的,但能卖多少啊?能卖多少钱呀?” 那位医生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只好告诉他:“医院对卖血者的剂量是有规定的,一次不能抽你很多血,钱不会很多。但可以帮你暂时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左建军虽然并不十分满意,但也只好同意了。 他做完配型之后,就在医院门诊室里,被抽了300cc的血液。医生告诉他,这是最大的限量了。 当鲜红的血液从他虚弱的身体里被抽走后,他感到了一阵眩晕。医生告诉他赶紧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好了再回去。 他把卖血的钱拿好了,实在没把握能一气走回家,看看天色还早,便坐卧在医院的长椅上休息。 “同志,我想打听一下,您们医院收血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传到左建军耳里。 他睁开眼睛,立即愣住了,只见女朋友正跟一个护士问话。 她怎么来了?她要干什么? 左建军看女朋友还没发现自己,就赶紧躲进身旁一间诊室里。 那位护士看看梁雪梅,然后回答道:“是的,您是卖血呢,还是捐血?” “同志,我目前手头很紧,急需要钱,所以想卖点血!”梁雪梅有些生怯地回答道。 她在家实在呆不住了,竟然跟男朋友有一样的想法,想偷偷卖点自己的血,为男朋友买一点补品和年货。 护士又打量了一下她,便说道:“你跟我走吧。” 梁雪梅完全不知道男朋友就在医院,毫不迟疑地跟着护士走了。 左建军完全明白了,既惭愧又难过。他已经混到了让女朋友卖血的地步了。 他再也藏不下去了,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几步便追上了女朋友,并抓住了她的胳膊。 梁雪梅做梦没想到男朋友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里。顿时惊异万分,脸上变色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左建军噙着热泪喊道:“雪梅,你要干什么?你想‘糟蹋’自己身体吗?” “我···我身体挺好的···就是抽出点血没啥事的···” “不!我不需要你出来卖血,赶紧跟我回家!” 左建军拖着女朋友的胳膊就往外走—— 护士认出了他,不禁惊呼道:“你还说人家呢。你自己不也是来我们这里卖血了。” 护士一句脱口的话让梁雪梅也呆住了。她再看男朋友气色比早上出门更差了,便突然撸起左军的衣服袖子。一个针孔就镶在胳膊肘里部。 梁雪梅被震惊了,顿时搂住男朋友的脖子哭泣道:“你身体还没好,这样做就不想要命了吗?你要有一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呀?” 左建军也落泪了,显得很痛心地说道:“都怨我自己没本事呀···害得你跟我受这么大的苦···我对不起你啊!” 梁雪梅此时的感情就像开闸的的洪水,一泄而不可收。她忘情地在男朋友怀里痛哭不止,完全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197章放手亦是爱 医院里很多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们围住了他们,很多人眼里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左建军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雪梅跟自己确实是不合适的,假如她当初嫁了老家的杨绍杰。也许现在就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少奶奶呢,现在还能挽回吗? 他此时想的是,如果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带来快乐和幸福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放手呢?如果自己的放手能给雪梅带来新生的话。那么,放弃也是一种美。想拥有她是为了爱,但放手也是一种爱! 当然,左建军只能先把这样的念头深埋在心里! 他被抽走了300cc血,身体更虚弱了,只好在春节前这几天养在家里,梁雪梅就用他卖血的这点钱,办置了点年货。 到了除夕这一天,梁雪梅也做出了四个菜的年夜饭。他们餐桌上没有一点酒,也没有钱去买点爆竹,耳里却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声。 “建军,过年了。咱们就把过去的所有不快都丢到这一年了,再重新带着希望迎接崭新的一年吧。”梁雪梅首先打破年夜饭的沉闷气氛,有些动情地开导男朋友。 左建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略带平淡的语气讲道:“是啊。我们过去有很多经历,谁说经历不是财富?它让我们尽快成熟起来,让我们更加理智地对待生活,不要再活在童话般的浪漫爱情中了。” 他的话耐人寻味,梁雪梅听得一知半解,但她还是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压抑和沉重。 “建军,我俩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年。我们都要开心点,虽然日子过得苦点,但上天允许我们走到了一起,这是赐给我们的莫大幸福。我以后会始终怀着感恩的心生活。” 他的这番话并没有引起男朋友的共鸣。 他淡然笑道:“这哪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多半还是人为呀,当初咱俩一起跳深谷里侥幸捡一条命,后来又遇到了刘成凯。如果没有他,你可能现在做杨家少奶奶了,而我也可能被他们打成了瘫子,躺在床上由老爸老妈伺候着呢。看样子咱俩命运还是有点‘犯冲’呀!” 梁雪梅没有注意男朋友后面的话,但听他提起了刘成凯,心里不由一震,她已经跟刘成凯失去联系很久了,他现在还好吗? “不知刘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一个单身汉,会跟谁一起过年呢?”梁雪梅心里思念着刘成,不觉得脱口说道。 左建军鼻子一酸:“可惜跟他联系不上了,否则,他不会眼看着你跟我受苦的!” 梁雪梅不由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呢?刘大哥是咱们共同的亲人。他已经帮咱们很多了,咱们也不该再打扰人家了。” 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刘大哥在哪里呢? 刘成凯此时正在德江,他就在距离雪梅家不到几里路的方春梅家里过年呢。 刘成凯为了感念老战友的救命之恩,决心要照顾好方春梅一家人。他虽然找不到梁雪梅了,但每次来德江,都会去方春梅家看望郉母和珊珊。珊珊跟他处久了,也产生感情了,于是认他做了干爸。 刘成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懂得该咋去安抚一颗受伤的心。方春梅在他的影响下,很快走出了失去丈夫的痛苦阴霾,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对刘成凯的遭遇深表同情,对他的感情依赖也是与日俱增。刘成凯变成单身汉多年,平时自己过年没啥意思。在方春梅的暗示下,他爽快从省城来德江跟她们一起过年。 他们的年夜饭相比梁雪梅和左建军的,显得非常丰盛。有了刘成凯在身旁,方春梅脸上始终绽开着甜蜜的笑容。刘成凯就跟她们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干爸,今天晚上您会跟我们一起住吗?”珊珊在吃年夜饭时,她抬起小脸对着刘成天真地问道。 刘成凯一下子被问得不好意思了,不禁笑笑,并反问珊珊:“珊珊喜欢干爸住这里吗?” “当然喜欢了!我怕您跟以前一样,吃完饭就走。您住这里就太好了,我家晚上就热闹了。” 没等刘成凯再说话,方春梅接口道:“你干爸在德江只有咱们一家亲人,他当然住咱家了,会跟咱们一起过除夕夜。” “太好了!”珊珊不禁鼓起掌来··· 方春梅的话引起了刘成凯的沉思。他感觉自己在德江应该还有亲人,那就是曾经依赖自己的女孩,可她现在在哪呢? 她不可能回老家过年的,她跟男朋友一起过得好吗? 其实,他对梁雪梅产生完全是因为亡妻。当年亡妻不也是在危难之际得到自己的相助,并一起相濡以沫走过来的吗?今天的雪梅跟当年的晓梅有多么相似?她俩都长着一双明亮而对幸福充满渴望的大眼睛。 不过,他又联想到身边的警花的俏脸上,心里不由一动,这个丫头何尝不是如此? 除夕夜的夜空礼花满天。刘成凯站在窗前,对梁雪梅的牵挂始终没有停止。他知道她自从逃婚离家出走以后,命运一直是坎坷多舛,现在是幸福还是痛苦,是满足还是失意?他相信她有自己一个单独世界。她是自己世界的主人,在旁人到不了的地方,痛并快乐着。 “你在想什么?” 方春梅这时不知不觉靠在了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凝视外面的夜空。 刘成凯回过头看了一眼偎依在身旁的春梅,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温暖。他感觉到了春梅对自己无限的依赖,也许自己当初从房梁上解救下来的女人就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我在想德江的夜景真美!”刘成凯回答着,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了春梅的肩膀上。 方春梅把自己的娇躯靠在刘成凯的怀里更紧了。她动情地劝说道:“既然觉得这里这么好,你就搬来德江定居吧。我们就可以朝夕在一起了。”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她向他敞开了心扉。 刘成凯心里不禁一阵激动,想立即抱起春梅热烈地亲吻,但立即控制住了自己的念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空无一人。 “珊珊呢?” “她在西屋陪奶奶呢!” “她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嗯,她很支持我们···” “什么?” “没什么!不说了。” 她的脸色有些绯红。把俏脸埋藏在他的宽阔的胸膛,羞涩中隐含着幸福。 他把她的娇躯裹在自己的怀里,这也许就是缘分。他和她在这样的相遇、相识和相知的形式下,他们的感情共鸣也水到渠成了。此刻,能让他脑海里回忆的只有自己的亡妻——晓梅。 他的眼神不禁湿润了。 再说左建军草草地吃了一口年夜饭后,就倒头睡在床上。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似乎对自己丝毫没有影响。他几乎可以用‘死猪’一样形容了,全然不在理会女朋友。他想通过这样冷谈的方式,把自己和她的感情进一步降温。 梁雪梅坐在床边,一会看看窗外的礼花映红夜空的情景,一会再关注睡在床上的男朋友。在旁人家里,此时都是欢声笑语。而在他俩的小屋里,冷冷清清的,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左建军倒在床上蒙着头,他身子没动,但心里却是‘辗转反侧’。他一直胡思乱想着,自己和她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第198章寻路 过了春节,左建军又试着去了几次劳务市场。但在这大正月里,人们都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里,哪里有人请人干活? 他闷闷不乐回到了家里,刚走到家门前,就闻到里面传来了淡淡的香味,这是大米的清香。他家里早已经没米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即推门进屋,雪梅正在火炉上熬米粥··· “雪梅,咱们哪来的米?” “我刚才去房东家了,向她借了一盆大米,能够维持咱们几天生活了!” 左建军有些恼火了,立即厉声训斥道:“谁让你去借米了?这大正月的,你竟然去人家借米,不嫌丢人吗?” 梁雪梅尽管感觉男朋友最近对自己的冷淡,但是向自己发脾气,这还是头一次。她不禁又惊又委屈。 “你向我吼什么?如果咱们还能揭开锅,我会这样做吗?你的身体一直没有养好,还想出去找活干,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我考虑一下吧。” 看到了她委屈的眼泪,左建军语塞了。要是换做以前,他要是看到她流泪了,便一定会奔过去,一把搂住她,并帮她擦干眼泪。然而,他今天没有那么做。自己已经伤到女朋友了,哪里还有脸上前哄她呢? 他身体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捂住了脸,百感交集,感情也早已经失控了,泪水也像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但他尽力用双手遮住了泪眼,尽管他内心十分脆弱了,但在女朋友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得坚强一些。 梁雪梅借到的这一盆米,真的让他们又坚持了几天,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了。节日的气氛终于淡去了,农民工们纷纷返城打工了,左建军干到了两份零活,终于见到了几个钱。 老张刚过了十五就来出租房找左建军了。 梁雪梅见到老张回来了,心里又惊又喜,她既怕老张要回房子,又希望老张能帮帮男朋友。 当老张听说左建军去了劳务市场,立即也去那里找他了。 左建军正在跟一个雇主谈活。老张一见到他,便一把把他拉到了一边。 左建军一看到老张的突然出现,心里也很惊喜道:“张工,您回来了?” 老张有些后怕道:“岂止是我回来了?固州工地那些农民工也都来了。我刚才就看到两个在这里逛呢。如果让他们逮着你,你还有好吗?” 左建军忿忿地抱怨道:“我也是受害者呀!他们为什么盯我不放呢?” 老张无奈道:“现在老黄不知躲哪了?警方也在找他,可那些工人们以为你跟老黄串通一气呢。他们找不到老黄,自然把你也列在追捕的目标了。我回来两天了,昨天还遇到木工头老杨,他问我知道你下落吗?我自然没告诉他实话,但看他的意思,如果不把你从德江揪出来,就誓不罢休了。” 左建军听了,便一脸阴云道:“我也在找老黄呢。只要找到他了,才能证明我是无辜的。但他现在还会躲在德江吗?我以后该怎么办?” 老张趁机劝道:“小左呀,那你也别在德江呆了,还不快离开这里吗?” 左建军此时一脸惆怅道:“唉,全国这么大,哪里有我容身之地呀!” 老张不禁笑道:“既然全中国容不得你了,那你就想办法出国呀!” “出国?”他惊异地望着老张。 “是的!”老张肯定地点点头,又悄声问他,“你知道‘胜通’公司吗?” “当然知道了!它是德江建筑企业的龙头老大,在全省都是挂了号的。” “那你知道这家公司正在招管理人员吗?” “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的门槛太高了,咱们是可遇而不可求。” 老张神秘地一笑,又轻声道:“现在跟以往不同了。我在这家公司有多年的朋友。他告诉我说,他们在非洲承建了几处大工程,需要招收大量的管理人员,尤其是技术人员是相当紧缺。而你正是他们需要的对象,只要你能肯去非洲,他们就一定会录用你。” “哦。出国干,应该是好事呀!现在应聘的还不挤破脑袋呀,哪里还能轮到我呀?” 老张嘿嘿笑道:“出国要分去哪呀?你了解非洲吗?那里除了贫穷就是荒凉,还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多年的内乱,那里战火不断,哪有几个人敢去那里打工啊?” 左建军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只要给钱多就行,我不怕死!” “当然了,你出国干一年,可以顶得上在国内干五年。” 左建军不由怦然心动,便急切地说道:“那我就马上去‘胜通公司’应聘去吧?” 老张点点头道:“你就跟我走吧。我已经跟‘胜通公司’报了名了。你要想去就抓紧报名,人家要先帮你办理护照。” 左建军二话没说,立即跟着老张来到了‘胜通公司’总部。 等左建军来到‘胜通公司’总部大楼外一看,这座建筑物宏伟高大,在德江市算得上一座地标式建筑物。他心里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能在这样的企业打工,那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那个招工接待人员跟老张很熟悉。当他听完老张对左建军介绍后,便满意点点头道:“你的条件很不错,但要去非洲,就可能几年回不了国的。那里的条件很艰苦,而且也有很大的危险,你可要想好了。” 左建军有些犹豫了,虽然有离开女朋友的心理了,但一听几年回不来,又有些舍不得她了。 招工人员看他迟疑了,便说道:“那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 “如果我要出去干几年没问题,可我的家属怎么办?公司能提前预支一些工资吗?”左建军突然问道。 招工人员笑道:“公司已经考虑到员工的实际困难了。只要您跟公司签了劳务合同,公司会预支您一定的安家费。这不是问题!” 他再无犹豫,立即当场报了名。 在离开公司大楼时,老张便问左建军:“那你怎么安置你女朋友呢?” 他心里非常难受,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她跟着我只能受苦。我此次去非洲,生死难料。我走之前尽量向公司争取预支多一些工资,留给她用,希望她以后生活得好一点。万一我有了意外,我也会留下遗嘱,把我的抚恤金也分给她和我的父母。” 左建军抱着这样心理回去面对女朋友了。他完全不能再顾及她的感受了。等待他的就是要跟自己心爱女孩的一场生离死别! 第199章心在流血 从胜通公司到他和女朋友的临时家的距离仅有七八里地,左建军步行回走着。 他走走停停··· 纠结的情感让他的脚步异常沉重。 该怎样对雪梅说呢? 又如何能让雪梅接受自己远离的残酷现实呢? 如果不这样做,又能如何呢? 那些被欠债的农民工们在德江到处找他。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立足容身之地了。不该让雪梅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又吃苦受累了。 终于,他推开了家门—— “你回来了?见到老张了吗?”梁雪梅迎上前问道。 “嗯!”左建军的目光不敢与她相对,连忙转到一旁,并含糊答应了一声。 看出男朋友的神情不对,梁雪梅更加紧张,有些试探地问道:“老张想要回这间房子吗?” “不,他不打算在这里住了,如果你愿意住,就可以继续租下去。” “什么‘你’呀?是咱们!”梁雪梅纠正道,“这样就好了,房租不贵,房东又是一个好人,咱们就长期住在这里好了。” “哦。”左军含糊一声。 看男朋友有点心不在焉,梁雪梅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了?有点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没找到活干?” “我今天跟老张谈点事情,没有去干活!” “哦,你们谈什么了?是不是又联系到新的工程了?” 看到女朋友殷切表情,左建军就算是铁打的心肠,也无法把要出国的事情说出口。 “嗯,现在刚有一点眉目,老张正联系呢。” 他决定先暂时瞒住她,等待‘胜通公司’先把自己出国护照办下来再说,必定中间还可能出现什么变数。 在以后的几天里,左建军又戴上口罩,把自己面部遮得严严实实去劳务市场找活。因为这时刚到春季,天气乍暖还寒。他蒙着脸倒也没人在意。他也一边等胜通公司的消息。当然,这需要老张帮传递。 没过多久,老张就给他带了喜讯——一切都搞定了,让他立即去胜通公司报到。 左建军一直怀着矛盾的心理等待消息的。他一面殷切等待这次机会,而一方面却希望自己又走不了。他实在不忍心离开女朋友。 但是,一切都木已成舟了,当左建军被通知第二天早上从胜通公司直接出发出国时,他不禁悲喜交加。他还没有对女朋友透露一个字,而明天,他就要跟她彻底分开了。 他拿好公司提前预支的工资,回来见女朋友。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没做饭呢。” 左建军鼻子有些微微发酸,连忙说道:“雪梅,我今天挣到钱了,咱们不在家吃饭了,我请你去外面吃。” “不,咱们以后不要再去外面吃了,那不是咱们可以消费的地方。” 左建军的态度很坚决:“今天咱们一定得出去吃,你这段时间跟我吃苦了。我一定要请你吃一顿像样的饭菜。” 梁雪梅有些愕然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发财了一样。” “没错。我今天确实发点小财,人家还预支了我很多钱,你就听我一次吧。” 她听男朋友这样一说,也不想再让他扫兴了,终于同意了。 左建军又把她领进了‘川味苑’,他和她又坐在了原来的地方。他又点了她爱吃的‘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她惊异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到底发生在他身上什么喜事呢? “建军,你是不是追到黄总了?”她猜测道。 “不,他对咱们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的事业又有新起点了!”他显示出坚定的眼神。 “是吗?那你快对我说嘛,千万别跟我卖关子。” “我已经加入胜通公司了,并且明天就要去新工地了。” “是吗?我也听说胜通公司是德江最大的建筑公司,可不像云鹏公司那样不靠谱。你加入这家公司真是太好了,工地离家远吗?” 她又问道了要害问题,他低头沉默了。 “你倒是说话呀!” 他终于抬起头来回答道:“那个工地很远,是在国外!” “啊?怎么会是这样?” “这是好事。出国工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在那里工作劳务报酬比在国内高出很多。我所以才同意去那里。” “可你出去了,那我怎么办?能跟你一起去吗?” “这不可能。‘胜通’是正规的公司,不可能安排家属去工地的,况且是出国。” “那你要出去多久?能常回来吗?” “可能要出去几年,那里工地离这里很远,是不方便回来的。” 她的眼神有点错愕:“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要我了吗?” 他埋下了头,迟疑一下才低声道:“雪梅,你是知道我爱你的。但你也看到咱俩在一起这些日子,过得是什么日子?也许我们真不适合在一起了。所以,先彼此分开冷静一下,我希望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你放屁!我早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一个负责男人说的话吗?”她一激动,话音很高,周围的顾客都把目光聚集在他俩这边。 “雪梅,你要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回家再商量,先吃饭···” “那好,我已经吃好了。咱们走吧!”她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他看看才吃一半的菜,赶紧请服务员过来帮助打包。 等左建军拎着剩菜回来时,女朋友正趴在床上抽泣着··· 他把装剩菜的食品袋放好,过来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然后劝道:“雪梅,也许咱俩都太年轻了,一直都向往童话般的爱情,却对现实婚姻的残酷准备不足。我们这些日子的苦足以让我们刻骨铭心。所以,再富有理想的爱情也要去经受残酷的现实去推敲。” 梁雪梅这时突然坐起身来,并向他嚷道:“难道你觉得我拖累了你吗?是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合适吗?” “不。雪梅,你在我心目中就像一个仙女一样冰清玉洁。可是,是我自己的原因,让你跟我吃了这么多苦,是我对不起你···”他讲到这里,语音有些哽咽了。 “可我不怕这些。只要咱们在一起,永不分开,就算承受再多的苦,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 他又沉默了,心里明白,如果这时说分手的绝情话,这不仅是伤害雪梅一个人的事,就是自己也会承受不了。他必须要找一个更能让彼此接受的理由。 第200章忍痛离别 他想到这里,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打钞票递给了女朋友。 她惊愕地瞪着他:“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是胜通公司预支我的工资。我只要能坚持去国外的工地干几年。那么,我再回来,就能够买楼房了。到那时,我们的苦日子就结束了。你如果真不怕跟我吃苦,那就在这里等我几年,等我‘衣锦还乡’时,再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好吗?” “你说得是真的吗?出国打工真能挣很多钱?” 左建军笑道:“人家只预支了我两个月的工资,就给了这么多,我如果在国外坚持干几年,你算算我能挣多少钱?” “但你不在家,我该怎么办?” “这些钱足够交几年房租了,我会经常汇钱给你,你的生活不成问题。你要是在家呆闷了,也可以出去找一份工作干干嘛。” 梁雪梅心里又升腾起了一线希望,如果真像左军所说的那样,对他俩也是不错的选择。自己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到时男朋友的钱就能攒下来了,说不定自己也能攒很多钱。她并不是自私的女孩,知道自己再舍不得男朋友,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你无论走多远,无论走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听了女朋友的表示,左建军心里酸酸的。他自己并不确定自己这次去非洲到底是凶还是吉。怎么能让她消耗大好的青春年华等自己呢? 但如果把话说开了,还会继续伤害女朋友,他已经不忍再看她的眼泪了。 “好吧,我会尽快回来的。”左建军有气无力地回了这一句。 “那你什么时间动身呢?” “啊···还等几天吧?护照还没批下来呢。”他说谎了。 梁雪梅心里稍微踏实一点,瞥见男朋友带回来的食品袋,便立即起身拿起来道:“我刚才还没吃饱呢,我去热一下,咱俩接着吃。” “好的,我出去买一瓶酒,好久不喝了,有些馋酒了。” 左建军出房门走出了很远,才重重地哀叹了一声。 当天晚上,雪梅品尝着从饭店剩回来的‘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她要珍惜与男朋友以后这几天的美好时光。 左建军心事重重,不停地喝着酒,并趁机劝她陪自己一起喝。 梁雪梅平时是滴酒不沾的,但经不住男朋友的热情相劝,她喝了一口,又很快喝了第二口··· 对于一个从未沾过酒精的女孩子来说,第一次喝醉酒是可以想像到的,她最后不省人事了。 左建军把被铺好了,便把她抱起来放在床铺上,帮她脱去了衣服。 他轻轻地帮雪梅盖好被,并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当梁雪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只有自己躺在被窝里,男朋友早已经不见了。 她急忙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突然看到桌角有一张白纸,像是一封信,她心里立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战战兢兢地拿起来看··· “雪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往国外的路上了。你自己要多珍重,我并不知道咱俩结合在一起是对还是错。你不要特意等我了。我不知道咱们还有没有结果。我知道你在德江没有亲人,最好再寻找一下刘大哥。他是跑物流的,你去德江几家物流公司问问吧。他会照顾好你的。我这些钱都留给你用。我们今后能否再见面,就全靠命运的安排吧。” 她看完这封信时,泪如雨下,拔腿向外跑去—— 左建军此时已经坐上了胜通公司的大巴车,正在去省城的路上,他和出国的一批员工要从那里乘坐航班飞往非洲。 左建军透过车窗,向外面张望,看到德江的市区渐渐离开了视线,想到他最心爱的雪梅还孤零零留在这里时,他的泪水禁不住喷涌而出—— 三月走过柳絮散落, 恋人们匆匆, 我的爱情闻风不动, 翻阅昨日仍有温度, 蒙尘的心事, 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遗憾无法说惊觉心一缩, 紧紧握着青花信物, 信守着承诺, 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 记忆油膏反复涂抹, 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的回头划伤了沉默, ··················· 这是一首关于恋人离别的歌曲。在左军的耳畔仿佛响起。他百感交集,大巴车行驶了一路。他的热泪也洒了一路···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是未到动情处! 如果今生有缘再逢雪梅,是他心中唯一的奢望和梦想! 再说梁雪梅打车很快到了胜通公司的办公大楼,一问门前的保安才知道,那批出国的人员早已经在两个小时之前动身离开了。她已经追不回她的男朋友了。 她当时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胜通公司的台阶前,悲观和绝望的神情都写在了脸上。男朋友走了,她在这座城市的唯一主心骨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勇气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 但是,离开了德江,她又能去哪呢? 如果说再回老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杨绍杰依然在那里横行。她岂能回去屈服于他? 她此时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任何希望,只能苟延残喘地在德江活着了。 刘大哥在哪呢? 她失去了男朋友,多么希望刘大哥能突然出现,帮帮自己呢?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家,之后卧在床上一病不起了,多亏了女房东及时发现,并积极为她求医问药,也多亏男朋友留给她那么多钱,她才挺了过来。 时间也许能冲淡一些东西,她身体康复后,一直在家里闷坐了多日,才逐渐打起了精神,想出去找一点事做了。 她这一天漫步市区的街头,突然看到一家饭店挂着‘招女服务员’的牌子。她便信步走了进去,她的自身条件实在太优秀了。饭店的老板毫不犹豫地录用了她。她于是就成了这家饭店的服务员,每天正常的上下班,紧张的工作麻痹了她心里的思念之苦。 第201章潜在险情 再说方春梅随着跟刘成凯的接触增多,情感的依赖性更加紧密了,当然她和刘成凯的事情在局里也被发现了。 小张显得异常低落。他在局里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方春梅。也许只有不去面对,他才能减少单相思的痛苦。 冯副局长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有一天把方春梅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方春梅一身戎装,她就按照下级见上级一样的礼节,先敲门,再进去向冯副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冯局,您找我有事吗?”她在上级面前,显得彬彬有礼。 方春梅身穿一套警服,显得各外英姿飒爽,连冯副局长一看,都很欣慰地点头。在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邢卫东的影子,眼睛又止不住有点湿润。 “春梅,你不要太拘谨,快坐吧,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冯副局长谦和地笑道。 方春梅看到冯副局长一再谦让,只好规规矩矩坐在了冯副局长对面,并把两条修长的美腿并在了一起,双手垂在了膝盖上。 “冯局,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春梅略显拘谨,轻声说道。 冯副局长微笑道:“春梅,你不要太拘谨,我今天只是找你谈点私事。” “哦?那您就说吧。” 冯副局长倒显得有点放不开了,起身亲手给春梅倒了一杯水,并把眼光时常转移到了窗外。 方春梅看他有些拘束,自己心里也有些发紧了。 冯副局长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道:“春梅,你加入咱们警察队伍有多长时间了?” “报告冯局,已经足足八个月了!” “哦,已经八个月了。小邢牺牲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听冯副局长这么说,她有些难过得垂下了头。 冯副局长看她又要落泪,赶紧又岔开话题道:“你今年有三十吗?” “嗯,今年刚好三十岁。” “哦,你才三十岁,比我的女儿就大几岁,正是人生好年华呀!” “是吗?那您女儿嫁人了吗?” “还没有。她目前还在部队服役,已经是上尉连长了,我们父女一年中也见不到几次面。” “那您一定很想她吧?” “是啊。所以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冯局,自从卫东牺牲后,您一直关照着我,真的就像父亲一样,您以后就把我当作您女儿吧!”方春梅有些动情道。 “那好啊!能有一个女儿常在自己身边工作,那是多好的事情呀!我就怕你会‘飞走’啊!” “冯局,看您说的,我怎么会离开呢?” “可我听说你正跟那个从省城来的刘成凯同志交往密切,真怕有一天,他把你‘掳走’啊。” 冯副局长的话,让方春梅的俏脸顿时绯红了。她垂头不语。 “春梅,我既然把你看作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自然会为你今后的终身大事着想了。刘成凯同志是一个好男人。他为咱们局破获那个拐卖妇女和强迫卖淫的团伙,立下了大功,市政府也嘉奖过他。可是,他毕竟是省城的人,而且是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的男人。跟你有巨大的反差,你现在吃公家饭的,而且年轻漂亮,像你这样一个警花如果远嫁给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仅委屈了你,我更舍不得让你走啊!” 方春梅的脸庞更红了,迟疑了一会,才回答道:“冯局,您错了。刘大哥虽然是自营的职业,但如果没有他相救,我早就去见卫东了,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已经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属于他的了。而且,是他在我最危难时出手相助,他对珊珊和我婆婆又那么好···” 她的话让冯副局长不以为然:“春梅,你也是读过许多书的女孩子,怎么还讲究为了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的事情啊?” “冯局,这倒不是主要的。我对刘大哥有好感并不是因为他救过我。我更多的是欣赏她的人品。他···他就是我欣赏类型的男人···”她讲到这里,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冯副局长赶紧说道:“我不否认刘成凯同志是一个好男人。可咱们局里的好小伙子也不少呀,就比如小张。他也是立过大功的同志。而且,他家里没什么亲人,如果能跟你走到一起,正好能帮你照顾女儿和婆婆呀。” 她赶紧回答道:“冯局,这不合适。他今年才二十七岁,比我小了整整三岁。他应该找一个没结过婚的女孩子。况且,我喜欢的是成熟的男人。” 冯副局长赶紧反驳道:“春梅,你这样想法不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什么不能女大男小了?再说,小张虽然年轻,但他对你可动了真情了。他自小就是一个孤儿,是非常渴望亲情的,一定会接纳珊珊和她奶奶的。而且,你俩要是成了一家人,又在一个单位工作,相互照顾起来,是多么方便的事情啊。” 她淡淡地摇摇头道:“冯局,他当初受了重伤,我在医院做过他的护工,当时因为他是卫东的同事,对他就格外亲切。也只是想在他身上寻觅卫东的影子,也许他对此产生了错觉,但我现在要明白告诉您,我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爱的是刘大哥!” 当方春梅把话明白说到这里时,冯副局长脸上表情显得很遗憾。他经过努力,依然没有留住自己局里的警花不外嫁。他也尤其为小张难过。他以职业的敏感觉察到,小张正伏在他办公室门外,偷听他和春梅的谈话。因为,他是先征求过小张的态度后,才找春梅谈话的。当春梅来他办公室时,小张不会无动于衷。如今,小张听到了春梅这番话,该有多难受啊! 方春梅表白完这番话后,感觉一身轻松,在征得冯副局长同意后,立即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小张自然先她一步,躲进了邻近的办公室。 再说梁雪梅在那家饭店干了几个月后,倒是平安无事。 然而,有一天来了三个吃饭客人。他们曾经在固州工地干过,也是当时被拖欠的农民工。当他们在饭店见到她后,都吃了一惊,心里暗想,这不是左建军那小子的老婆吗? 梁雪梅自然已经认不出他们了。就当普通客人一样,她招待着他们··· 他们没动声色,匆匆吃过饭后,就离开了那家饭店。 不过,他们很快回到另一处工地,见到了他们的包工头。 那个包工头是一个有名的‘刺头’。当初自己的工程款被黄有财侵占后,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曾在整个德江搜寻黄有财和左军的下落,但一直无果。 当他今天听到手下三个工人汇报后,顿时眼睛一亮道:“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咱们既然找不到姓左那小子,那就拿他的老婆开刀!” 第203章来者不善 这个包工头姓袁,平时就是一个耍混耍横的主儿。但这样的人往往很吃得开,社会三教九流都要给他们一点面子。 他利用这一点在工地上揽一些活。去年在固州工地上就有他一个。自己的工程款被卷走,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发誓要逮到黄有财和左建军的话,要活剥了他俩。他平时一直在德江寻觅着他俩。 当他听手下工人汇报,得知左建军的‘老婆’就在德江市里一家饭店打工。这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他对这个当时工地的美女库管员印象很深,真是‘天网恢恢’啊,只要拿到了那个美女,还怕左建军那小子不露面吗? 他立即布置人手,准备直接去那家饭店拿人。像他平时横惯了,根本不在乎光天化日之下,强行绑架人的后果。 他就这样,开着自己的面包车,带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向那家饭店进发了—— 梁雪梅正在饭店忙碌,浑然不知道危险正向自己逼近。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方春梅和珊珊都放假在家。 刘成凯也正好从省城拉货物来德江。他按照以往的惯例,把车停在货场后,就去方春梅家里了。 他知道今天她们都在家,所以,又特意给珊珊和邢母买了礼物。 当刘成凯来到她家时,春梅正在洗衣服,珊珊像一只雀跃的小鸟,从干爸手里接过了礼物,并把他迎进了家里。 刘成凯已经是她家的常客了,方春梅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邢母身体也比以前好转了许多。她习惯使用轮椅,可以自由进出家里每一个角落了。 “小刘,又让你破费了!”当邢母见到刘成凯给自己买的补品时,带着感激的语气客气道。 刘成凯谦逊地笑道:“这没啥,孝敬您是应该的。” 珊珊这时突然问道:“干爸,您给我和奶奶都买了礼物,为啥不给我妈妈没买点东西呀?” 孩子天真的问话,让刘成凯始料不及的,他确实每次都忽略了她。 方春梅听了,也感到很尴尬,对女儿嗔怪道:“珊珊别瞎说。妈妈不需要干爸的礼物。” 刘成凯也很快反应过来了,笑着向珊珊解释道:“干爸每次都想给你妈妈买礼物,可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 珊珊像一个小大人道:“唉!。您真不了解女同志的心。她们当然喜欢漂亮的衣服啊。我妈妈好久都没买新衣服了。” 刘成这时再打量春梅,她除了警服是新的,真没看她再穿过什么时髦的衣服。也许是平时苦惯了,她平时还穿着农村带来的粗布衣服。 他知道春梅平时是一个节俭的女子,是轻易舍不得为自己身上花钱的。目前春梅已经把芳心许给他了,自己也应该为她做一点表示了。 “春梅,你别洗了。我领你出去买点衣服。”刘成凯接过她已经拧好水的衣服,一边对她说道。 不等方春梅回答,邢母在旁也趁机说道:“春梅,你就跟小刘出去吧。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假日,别老在家里干活了。” 方春梅其实也早想跟刘成凯好好在市里逛逛了。看看婆婆也开口劝她了,她不好拒绝了,便擦干了手。 “妈妈,我也跟您们去好吗?”珊珊仰起小脸问道。 方春梅还没有回答,邢母赶紧说道:“珊珊,你在家陪奶奶吧。你不是还有作业没写吗?” 珊珊嘿嘿笑道:“我知道。我跟妈妈说着玩呢。” 方春梅脸不禁红了,笑骂道:“这鬼丫头,真是调皮。” 刘成凯也笑道:“珊珊在家好好陪奶奶吧,等干爸回来再给你捎礼物。” 当春梅穿好一套衣服与刘成出来时,刘成又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问道:“春梅,你平时不穿裙子吗?” “穿啊。你没看我穿警服的下面不就是裙子吗?” “我是问你没有便装裙子吗?” 春梅摇了摇头。 “春梅,你的腿真漂亮,看你穿警服裙子时,多精神呀。咱们出去买一件裙子吧?现在也到穿夏装的时候了。” “嗯,我听你的。” 刘成凯带着她来到德江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他特意为她挑选了一件蔚蓝色的裙子。当方春梅穿着它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刘成凯禁不住拍手称好,并坚决不让她再脱下来了。 她便穿着新买的裙子跟他继续在市里逛···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午了,他俩肚子都有点饿了。 刘成凯道:“春梅,肚子饿了吧?咱们找地方吃点饭吧。” “那她们在家怎么办?” “现在已经快过饭时了。咱们回家现做也来不及呀,还不如在外面吃点,再给她们带回点现成的。” “那好吧。” 他们已经买了几包东西,刘成凯全都揽在自己手里。方春梅空着手,便揽住了他的胳膊,跟着他去找饭店吃饭。 再说梁雪梅像往常一样,正在饭店前堂忙碌着··· 这时,突然闯进来几个不速之客,为首的正是姓袁的那个包工头。 梁雪梅一跟他打照面,便立即认出了他,心里顿时一惊。 那个包工头也一眼认出了她,便狞笑着靠近了她:“这不是梁工吗?怎么来这里当女招待了?” 梁雪梅眼看无法躲避,只好回答道:“袁大哥来吃饭吗?我早不在工地干了,在这当服务员挺好的。” “哈哈,能不好吗?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而且又能‘躲债’!” “袁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别说你躲在这里了,就算躲在耗子洞里,我也能把你翻出来。” “袁大哥,您误会我们了,我们也是受害者,您应该找黄有财算账去。” “哈哈,我会放过那个老小子吗?他可卷走了我二十多万啊!可是,暂时找不到他,但却碰到了你,也算老天开眼呀!” “可是···这事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哼。你老公当时牙对牙、口对口对我们说,如果到时拿不到工程款,就找他要。如果他不跟老黄勾结好,他会那样说话吗?你现在说跟你们没关系了,谁信呀?” 第204章危难的邂逅 梁雪梅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一沉,不再说话了。 “你现在告诉我,你老公躲什么地方了?” “我···我不知道!我们分开很久了···”梁雪梅有些沮丧的表情道。 左军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连一封信都没给她来过。她已经对他感到了无比的绝望。 那个包工头哪里肯相信她的话?他眼睛一瞪道:“你既然不肯说,那就别怪我袁某人无情了,我现在要请你去一个地方说话。” “您···您想干什么?” “我要带你走!” 他说完一挥手,后面那几个打手不由分说,架起梁雪梅便往外走—— 梁雪梅拼命挣扎,但哪里挣脱得了? 饭店老板这时候跑了出来,赶紧拦住道:“您们这是干什么?难道还强行绑人吗?” “妈的。老子强行绑人又怎么了?”他一边骂一边打了饭店老板一个耳光。 饭店老板当时就摔出去了。 其他的人也趁势掀翻了几个桌子,饭店内顿时乱成了一团。 梁雪梅一看这架势,心里一凉,于是大声制止道:“你们别砸了!我跟你们走!” 雪梅此时心里如同死灰。她早在固州工地时就很清楚这个姓袁的是一个‘刺头’,就连工地的甲方得让他三分。建军当时宣布黄有财携工程余款私逃时,下手殴打左建军的,也是他手下人最狠。如今自己落在他的手中,那还有好结果吗? 梁雪梅心里又一想,建军已经不理自己了。自己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能疼自己和保护自己的人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已经悲观厌世了.但那个姓袁的能给自己痛快的吗? 她越想越怕,恐怕落在姓袁的手里,他会用什么办法折磨自己呢,恐怕自己到时生不如死。她感觉已经走到了绝路的边缘,谁能帮自己一把呀? 刘大哥在哪呀? 她这时心里唯一想到了曾经的救命恩人。如果他要是在场,决不会让自己受任何委屈的,可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刘大哥!” 就当梁雪梅被那些人快架到饭店门口时,刘成凯和方春梅正从外面走进来。她一眼认出救命恩人,情不自禁喊出声来。 刘成凯带着方春梅本来是吃饭的,可他俩一进饭店,就遇到那些打手挟持梁雪梅往外走。他也第一眼认出了这个被劫持的女孩。 “妹子,你怎么在这?”刘成凯不由惊呼道。 但他很快觉察到情况不对。女孩被一个男子反拧着手,表情很凄凉,见自己的神情由已经绝望又透出了一丝希望,身边还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男子,再往后看,饭店里面一片狼藉。 “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刘成又追问一句。 梁雪梅咋遇到亲人,不禁喜极而泣,顿时有勇气想摆脱挟持自己的男子,但是她挣扎了几下,还是力不从心,便向救命恩人求救道:“刘大哥快救救我!” 刘成凯不等她开口,也看明白了,她又遇到麻烦了。他当即把手里的东西重重往地上一放,向前大踏一步,直袭挟持梁雪梅的男子—— 那个男子挟持梁雪梅就像抓一只小鸡一样容易,但看到高大的中年男人突然过来出拳直奔自己的面门,把他吓了一跳,连忙伸出另一只胳膊隔挡。 岂料刘成凯这一击本是虚招,他真实目的是那个男子挟持雪梅的手。他趁男子慌乱时候,一把反制那只拧梁雪梅胳膊的手腕。 那男子顿时觉得手腕的酸痛,只好放开了梁雪梅。刘成凯等他的手稍一松开,他的一只胳膊已经把梁雪梅揽过来,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梁雪梅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自己的身子瞬间从那个凶恶的男子手里转到了救命恩人的怀里,并迅速被他转到身后。 刘成凯身后的方春梅也快从警一年了,也临惊不乱,立即伸手扶住了她。 那个姓袁的包工头眼见已经得手,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顿时大吃一惊,敢情这丫头还有帮手。 “你要干什么?想多管闲事吗?”姓袁的眼见梁雪梅被一个陌生男人抢过去了,便厉声质问道。 刘成凯嘴角挂出一丝冷笑道:“她是我妹子,岂能容你们欺负?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吗?” “哈哈哈···”这回轮到那个包工头冷笑了。 他嘲讽道:“她算什么良家妇女?她老公把老子骗得好惨!她如果真是你妹子,那你就帮她把我们的钱还了,我们决不为难她。” 刘成凯被他的话弄愣住了,回过头来问梁雪梅道:“你们欠他们钱吗?欠了多少?” 梁雪梅一见到刘成凯,心里顿时有了底气,立即反驳道:“他胡说!我们一分钱都没欠他的。我们也是被骗的受害者。” 刘成凯虽然还弄不清什么状况,但看出眼前这帮人并不是善类,恐怕用道理是很难摆平的,于是又冷笑道:“你们听到了吧?我妹子没说欠你们钱。而你们竟敢强行绑架她,已经触犯了法律,还不认罪吗?” 姓袁的哪里吃这套? 他大骂道:“你他妈的算那根葱?尽敢教训起老子来了。老子就是法律。谁敢挡老子的路,就是死!” 他看出帮助梁雪梅的只有刘成凯一个男人,刘成凯身后的年轻女人看来是一个纤弱的女子。就凭他一个男人敢和自己这里四个人叫板吗? 他迅速向身旁这三个打手使了一个眼色,那三个打手几乎同时而上—— 尤其那个刚吃刘成凯亏的打手,一个被自己控制的女子瞬间被人家抢过去,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也学着刘成凯的样子,率先抢上身,对准刘成就是一记‘通天炮’。 刘成眼见三个男子几乎同时扑上来,知道不宜贴身恋战,毕竟自己身后还有两个女孩要保护,决不能让这些人沾她们的边。 他见那个打手的迎面一拳,也不管他使用的是虚招还是实招,他不闪不躲,反而一探右手去抓对方的手腕。 他出手如电,根本没给那打手反应的时间,打手的拳头刚到中途,自己的手腕再次被对方擒到。 刘成凯刚才是为了抢人,并没有难为那个打手。这次是为了反击,他再也不留情面,握住打手的手腕突然旋转一百八十度,那个打手如何吃得消? 只听他‘妈呀’一声,整个身体也来一个半转体,后脑勺朝着地面砸下去—— “噗通!” 他的脑袋结结实实摔在水泥地面上,立即晕眩一片,再也爬不起来了。 第205章坎坷的遭遇 随后的两个打手此时也欺身冲过来。他们眼见这个高瘦的男子一抬手就废了自己这方面最能打的高手,都大吃了一惊,完全失去了底气。 刘成凯面对他俩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三下五除二地把他俩扫到了几米远。 梁雪梅见识过刘成凯数次为自己与别人大打出手了,已经习惯看他教训别人了。但是春梅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勇斗‘暴徒’的风采,几乎要拍手为他叫好了。 姓袁的包工头眼看自己这三个手下在刘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顿时震惊了。他本来只是来掠走梁雪梅的,带的人不多,除了带进屋的三个比较彪悍的打手外,门外面包车上还留下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司机,另一个是在附近‘探风’的。毕竟绑人的事还是让他有些心虚,不要碰到警察比较好。 刘成凯眼见那三个打手都失去了再斗的胆量,便用手一指那个包工头道:“怎么样?你还敢来吗?” 包工头心里叫苦不迭。他真后悔没把自己大队人马都带来,看对方的身手,就算把门外那两个同伴叫进来也无济于事的。他今天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了咽了。 “好,算你狠。咱们走着瞧!”姓袁的包工头临撤退前不忘放一句狠话,算是找找台阶下。 他绕过刘成凯和身后的两个漂亮女子,悻悻地溜出了饭店门外。 那三个打手早已经爬起来了,也灰溜溜地滚出了饭店的大门。 刘成看到满饭店狼藉的场面,眉头不禁一皱,已经没心情在这里吃饭了,回过头来面对梁雪梅道:“妹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梁雪梅回答,饭店的老板见打手们走了,胆子也壮了起来。他来到雪梅身旁埋怨道:“小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了人,却让饭店跟着遭殃,你看,给我带来多大的损失?” “对不起老板!我也不知道这伙人会跟踪到这里来···” “唉!你看这损失谁负责呀?” “我会用我的工资赔给您的。” 刘成凯也听明白了一些情况,他问饭店老板:“雪梅还有多少工资没发?” “大概有两个月吧!我们讲好要多押一个月工资的。” 刘成立即爽快道:“那好,她的这两个月工资都不要了,足够赔你们损失的吧?她以后也不会在这里干了。” 刘成又回头对黯然的女孩讲道:“雪梅,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走!” 刘成凯走在前面,方春梅和梁雪梅跟在后面。她也没有先为她俩相互介绍一下,等又走到了一家饭店门前时,他才回身拉着方春梅的小手:“咱们在这里吃饭。” 梁雪梅又在自己身陷绝境时遇到了救命恩人,心里无比激动。她已经失去了男朋友,现在完全把刘成凯当作了自己主心骨。但看到他身旁跟着一个靓装的妙龄女子,心里不禁惊异万分,尤其看到他拉起那女子的手,她心里更是凄凉一片,心里刚刚升腾的希望之火又被浇灭了。 方春梅还穿着刘成凯刚刚为自己买的连衣裙和高跟凉鞋,比起目前像灰姑娘一样的女孩,自然显得光彩照人。 刘成凯见梁雪梅停住了,有些迟疑,便和气地劝道:“雪梅,你先跟我们进来吃点东西。到底出什么事了,再慢慢说。” 梁雪梅听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好推辞了,立即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饭店。她现在就像惊弓之鸟,生怕那些人再跟踪自己。其实,还真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个在暗中盯梢的正是包工头老袁派‘望风’的家伙。他当时看到老袁等人迟迟没从饭店出来,并不知道之前进去的刘成凯是什么人,便透过饭店玻璃窗向里面观看。当时看到刘成凯正大展身手打得自己人人仰马翻,让他大吃一惊,哪里敢冲进来帮忙? 当老袁狼狈走出了饭店,随后那三个挨揍的家伙也灰溜溜上车走了。他并没有跟着上车,而是潜伏在一边,继续观察刘成凯等人的动静。刘成凯带着两个女子走出饭店后的这一路上,他都如影随形。 当看到他们走进另一家饭店时,依旧躲在暗处观察他们一举一动。 刘成凯等人自然并不清楚有人敢盯梢。他们走进饭店坐好后,刘成让方春梅先点了几个菜,随后向她介绍道:“春梅,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姑娘叫雪梅,跟你的名字很像。她就是我跟卫东共同救过的那个女孩子。” 方春梅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呀?小张也是因为她受的伤,这姑娘也够坎坷的。” 梁雪梅在他们对面听着,有些糊涂了。但她心事重重,并没有做声。 刘成凯这时又向梁雪梅介绍道:“雪梅,这位姐姐叫春梅,她的丈夫就是当初为了救你我而光荣牺牲的公安同志。她现在也是一名警察了。” 当梁雪梅得知对方的老公就是为自己牺牲的那位公安时,那晚的一幕又呈现在她眼前了,那位同志就是死在自己怀里的。 她眼睛湿润了,连忙站起来,向方春梅深深鞠了一躬道:“春梅姐姐,实在对不起!您的老公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对您万分表示歉意!” 方春梅也赶紧站起来,伸手扶她重新坐好,并很大度地讲道:“雪梅妹子别太自责了,你是受害的人民群众,卫东是人民警察,他救你是他的职责,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刘成凯这时才问梁雪梅:“我回省城后,曾去过你们当初租住的房子看过你们。可是,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房东说你俩住进工地了,但又说不出具体在哪家工地。我以为你们的日子已经好起来了,也就放心了,之后就常去春梅家里了。她的丈夫是我的老战友,又是为了救咱俩才牺牲的,所以,我就帮她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哦,那是应该的。我要是知道那位牺牲公安同志的家,也会去探望一下的。可是我命苦,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也帮不上您们什么忙···”梁雪梅讲到这里,有点哽咽了。 她又垂下了头,因为流的眼泪太多了,不想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了。 刘成凯仔细打量了梁雪梅——已经快一年没见了,那初那样清纯阳光的女孩却变得如此憔悴,脸上写满了忧虑! “雪梅,建军呢?你俩这一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一听刘成关切的询问,雪梁梅的感情闸门瞬间被打开了。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了,埋藏内心多日的苦闷和委屈一直没有倾诉的地方,如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她如何还能抑制得住? “雪梅妹子,你别哭!有什么委屈慢慢说。”方春梅开口劝道,并赶紧给雪梅倒了一杯水。 刘成凯看在眼里,也痛在了心上。如果是只有他俩,如果没有方春梅在场,他很可能会把雪梅揽入自己的怀里,让她尽情地发泄个痛快,可是现在不行。他关切的眼神凝视着她,心里充满了诧异和不安,到底发生在她身上什么呢? 第206章险情来临 梁雪梅在方春梅劝慰下,终于止住了哭声。她跟刘成凯有一样的心理,很想扑在他那宽阔的胸怀里,让他拍拍自己,哄哄自己,这样会让自己舒服点,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之间岂止是相隔一张饭桌,还有一个方春梅,她看起来像是救命恩人的准未婚妻。 “刘大哥,建军他不要我了,他说出国工作了,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她止住了哭声,终于回答了刘成凯一个问题。 刘成凯惊异万分,赶紧追问道:“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梁雪梅怀着无比的委屈把自己和左建军在固州工地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刘成凯听得剑眉倒竖,猛一拍桌子:“那个黄老板真是可恶,坑害了多少人,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还所有受害的农民工一个公道,也还你和建军一个清白。” “唉,建军也试图找到他,但他恐怕早已经不在德江了。全国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呢?”梁雪梅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他就没有家属吗?”刘成凯蹙眉问道。 “听建军说,他早已经跟老婆离婚了,现在老婆带着他们孩子过,跟黄有财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法院也没有办法的。” 刘成凯心里顿时划了一个问号。 “建军是怎么出国的?是谁介绍他去的?”他沉吟一会,又继续发问道。 “听他说是老张介绍的,是德江市的一个最大的建筑公司在国外开展的业务,建军说报酬很高,就报名去了。但是,他临走时瞒了我,而且出国好几个月了,再没联系过我。” 刘成凯听到这里,心里更火了,忍不住厉声责备道:“建军那小子真太过分了!他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把你抛弃在这座无依无靠的城市里,他真干得出来呀!” 听了刘成凯仗义执言,梁雪梅心里越发感觉委屈,忍不住又低头抽泣起来了。 方春梅见状,便悄悄桶了刘成凯一下。 刘成凯只好压住心中的怒火,又问道:“你现在住哪里呀?” 梁雪梅便把自己和左建军离开工地后,被当时的同事安排在他出租房里的事告诉了他。 刘成凯惊异道:“那个老张既然把房子借给你们住了,那他现在在哪呢?” “这我不知道。建军的工作也是被他介绍去的,可能跟建军一起出国了吧?” 会是这样吗?刘成凯心里疑惑地自问。 等他们吃过饭后,刘成凯便对方春梅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快带剩下的菜拿回家给老太太和珊珊吃吧,我要送雪梅回家。” 方春梅看了看手表,然后抱怨道:“刘大哥,您看现在都几点了?她们还能等我回去带饭吗?我出来时,家里有剩饭剩菜,估计她们早热好了,自己吃了。我婆婆能自己做点事了,况且还有珊珊在旁帮忙,我也跟您一起去送雪梅妹子吧。” 刘成凯只好同意了。他并不知道方春梅的心思。 原来,方春梅的眼睛观察很细致,发现被救女孩的眼神里透着对刘成凯的依赖,而刘成凯眼神里也充满了对她的怜爱。她想到他几次跟自己单独在一起,都没‘碰’过自己,只是象征地抱抱,最多是亲亲额头,跟自己还保持一点距离,是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的缘故? 梁雪梅带着刘成凯和方春梅来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刘成凯看看房间不大,虽然被梁雪梅收拾得比较利索,但还是显得比较寒酸和简陋,而且房间还是一个倒座,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这里,会存在多少未知的危险呀。 “雪梅,这里并不适合你单独住,还是换一个地方吧。”他忍不住劝道。 “没事的。我已经在这里住好几个月了。房东阿姨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也很照顾我。” 听了她的解释,刘成凯心里还是不踏实,正想还要再劝点什么,方春梅突然打断道:“刘大哥,现在天色不早了,您还回省城吗?” 她的一句话提醒了刘成凯,他一拍脑袋道:“唉。你不说,我都忘记这码事了。我的车还停在市里物流公司呢,估计早已经卸完货物了,今天必须动身回去。” 梁雪梅一听刘成凯要走,虽然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但又怎么好意思挽留他呢? “既然刘大哥还有事情要忙,那就赶紧走吧。我已经没事了。” 刘成凯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是时间确实耽误不得了。他还要送方春梅回家,只好又叮嘱了她几句后,这才跟方春梅离开了她的出租房。 刘成凯和方春梅一离开,那个暗中盯梢的男子一阵窃喜。他终于摸到了梁雪梅的藏身之处了。他又继续跟踪刘成凯和方春梅,直到刘成凯把方春梅送回了家后,自己又出来回到了物流货场。他这才赶回去向姓袁的包工头报信。 刘成凯把方春梅送回家后,又跟邢母和珊珊道别后,这才心事重重赶往了货场。他无意瞥见了那个盯梢的人。但那个盯梢的小子平时是一个机灵的人,赶紧一掩饰,没有露出马脚。刘成凯并不认识他,心里也没有多想,跟德江货场的负责人办理好移交手续后,就开车回省城了。 那个包工头今天吃了亏,本来是捉一个小女子,却没想到自己损兵折将。他又承包一个工地,这时候正在工地板房里喝闷酒呢。 那个盯梢的小子回到工地后,赶紧过来见他。 姓袁的包工头一看到他,便没好气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让你帮着‘望风’,是不是趁机泡妞去了?” 那小子赶紧满脸堆笑道:“老大,我哪能那么做呢?我是帮您打探消息去了。” “哦,你打听到了什么?” “您离开那家饭店后,那个女子也跟那对男女走了······”这小子就把盯梢的结果都对包工头子说了一遍。 包工头一听,便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下重重地一摔,眼睛放光道:“太好了!白天便宜了那个丫头,现在看她还能往哪里跑?” “是啊。我们已经摸到那女孩的藏身地方,我们如果晚上行动,说不定还会把左建军那小子也堵在那个窝里呢。”盯梢的小子附和道。 包工头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他再也没心情继续喝酒了,立即吩咐道:“你赶紧通知几个弟兄,准备行动。” “那通知谁呀?” 包工头沉吟一下,才表示道:“白天那三个废物就别告诉了,再选几个弟兄。对付左建军和那丫头不是难事,只需四五个人就足够了,尤其晚上行动,目标不要太大。等抓到了他们两口子,还怕揪不出老黄吗?” 那个盯梢的人根据包工头的吩咐,很快召集了另外四个家伙。他们在盯梢的小子带领下,又开着那辆面包车径直奔雪梅出租房开去了—— 等到了那间出租房后,已经夜里八点多了,街道已经没有行人了,出租房也黑了灯。 真是天赐良机,盯梢的小子看到时机已经成熟,连忙向他们一挥手,他们开始行动了—— 第207章再次出手 就在那几个家伙摸近梁雪梅住所时,刘成凯正火速从回省城的路上返回来—— 原来,他今天又意外相逢梁雪梅,勾起了他以前许多的回忆,对她那种封尘已久的情愫又涌现在心头。他没有料到这个坎坷多舛的女孩又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也许她真跟错了人。她的男朋友为了自己安全,早已经顾不上她了。眼前的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自己再不挺身而出,她该如何支撑下去呢?她的遭遇跟自己的亡妻当年好不到哪去。通过怀念亡妻郝晓梅,无法不让他对这个女孩产生恻隐之心。 他又联想到,那个携款私逃的总包头黄有财和左建军都失踪了,现在她被他们发现了。那么,她无疑会成为这些人的众矢之的了,自己就这样离开了,那么她再遇到危险,谁会挽救她呢?今天发生的一切,雪梅以后不再去那家饭店上班了,难道那帮人就会善罢甘休吗? 他突然又想到回物流货场时,看到一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与自己目光一次相遇。他回想起那个人的穿着几乎跟自己在那家饭店教训的几个家伙一样。不好。自己当初带雪梅离开时,忘记了后面是否有‘尾巴’盯梢。自己太疏忽了。那些人看到自己走了,会不会再去找雪梅的麻烦? 他再也不敢多想,立即踩了一脚刹车,并猛一打轮,把庞大的大货车的车身从公路上调转了过来,并把油门踩到了底,大货车飞驰电掣般向德江市区驶去—— 再说那几个家伙靠近梁雪梅出租房后,并没有傻到直接去敲门。他们平时就‘鸡鸣狗盗’惯了,对于如何撬门别锁自有一套,他们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撬开了房门··· 梁雪梅已经睡熟了,丝毫没有觉察有人撬门进来。 那几个家伙借着外面微弱的星光觉察到了床铺方位,他们便一拥而上—— 梁雪梅还在睡梦中。当有人扑到她身上时,她猝然觉醒了,感到几条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刚想高喊救命,但被早已经做了充分准备的那几个家伙用毛巾堵住了嘴,顿时发不出声了。但她心里明白,手足并用,想挣脱这些人的控制,但她弱小的力量如何能摆脱几个彪悍的男子? 那几个家伙本以为床上会躺着梁雪梅和左建军两个人,但没想到,只有一个女人。他们做起事来就更容易了,很快就用提前预备好的绳子捆住了梁雪梅的手足。 梁雪梅嘴里发不出声响,手足也被牢牢捆住。她只穿了贴身衣服,感觉自己落入这些男人手中,自己的清白是再难以幸免了。 那些人搞定梁雪梅后,并没有敢开灯,其中有一个家伙打开一个微型手电筒照了照她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并悄声问道:“左建军那小子呢?” 梁雪梅开始以为对方是入室抢劫的惯犯,一听对方打听男朋友,才明白他们跟白天那些人是一伙的。他们已经摸到自己家里来了。 她嘴里被塞了毛巾,发不出声音来,只好连连摇头。 那个人再用手电照了照了她的全身,见她只穿了内裤和背心,美感的玉体呈现他们眼前,让他们的邪念顿生!但毕竟做贼心虚,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造次,便用一条麻袋把她装了进去,准备放入面包车带走。 可他们刚把梁雪梅扛到门口,突然一束强车灯光照了过来,正有一辆大货车从远处驶过来。他们没敢立即出门,而是躲在门里面,打算等货车开过去再出门。 可是,货车开到跟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正是刘成凯。 刘成凯由于放心不下雪梅,调转车头赶回来。可他借着汽车的远光灯看到出租房门前停靠一辆面包车,好像是下午在那家饭店遇到的那辆。他顿时大吃一惊,难道那些人找到雪梅家里了? 他一踩油门,等到了小面包车前又来一个紧急刹车,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奔出租房—— 屋里那几个家伙眼见货车司机是直奔这间房子来的,以为是左建军回来了。他们本来只擒到一个女人心有不甘,如今左建军如果过来束手受缚,那当然求之不得。他们也没插门,那个已经扛着梁雪梅的家伙也把装着她的麻袋放到床上,他们来一个守株待兔,只等那个司机一进屋里,就来一个瓮中捉鳖! 但那个盯梢的家伙却看司机的身影却像白天大展身手的男人,顿时有些胆战心惊了,连忙躲在暗处,准备伺机逃跑。 刘成凯眼见一辆面包车停在雪梅家门前,便知道屋里有情况。他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而是直接伸脚用力一踹。 本来里面靠门前站着一个家伙。他做梦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踹门,而且力道会那么足,门扇顿时狠狠撞到他身上,他的额头也被重重被撞击到,整个身体顿时向后摔了出去,后脑勺又被床角撞到。 他连哼一声都没有,立即背过气去了。 其余几个家伙见状都大惊失色。他们见来人如此强悍,都始料不及。 刘成凯随即冲进了屋里,不等屋里那几条黑影反应过来,便迅速来一个先发制人,迅速踢出一脚,正中其中一个人的胸口。那人“哎呦”一声,身子向后一摔,撞到了墙角。 那个盯梢的一看刘成凯的出手之狠,更加确定他是白天那个‘凶神恶煞’。他哪里敢动手,趁着刘成凯对付自己其他同伴的时候,他猫腰闪出了门外,自己上了面包车,并且启动着了,一踩油门。他不管屋里同伴的死活了,倒是先溜之大吉了。 可怜屋里剩下的那四个家伙可惨了。由于刘成凯在夜战中出手更狠,他们哪里吃得消?一个个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后他们都乖了,没人再敢爬起来了。 由于眼见这些黑影都失去了反抗能力,他也不是一个‘斩尽杀绝’的男人,便停止了攻击。他由于白天来过了一趟,大体知道灯开关的位置,他摸到了开关,并打开了电灯。 屋里顿时灯火通明,刘成凯再仔细一看,有四个家伙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不敢在爬起来了。 他再寻找梁雪梅,并不见人影。但看到床上一个麻袋抽动着。他便猜到了里面就是梁雪梅,不再理会那四个家伙,立即解开袋子口。梁雪梅嘴里被堵着毛巾,手足都被绳子绑着,眼泪吧擦地显露了出来··· 梁雪梅刚才被那些家伙绑住了手脚,并装进了麻袋,心里已经是万念俱灰。救命恩人也走了,没有人再会帮她了,她已经在劫难逃了。 当她从麻袋里听到外面激烈的打斗声时,心里顿时升腾起一丝希望。刘成凯虽然并没有发声,那雪梅已经感觉到他了,也许是对救命恩人已经有了一点心有灵犀了。她知道,此时只有他才会在她危难之时出现。 当她被刘成凯从麻袋里放出来重见天日时,遇到救命恩人看她惜爱的目光时,她泪水如同喷泉一般。 刘成凯赶紧先拔出她嘴里的毛巾,并解开了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还没等他再解自己脚脖子上的绳子,梁雪梅就像一个受屈的女儿遇到了爸爸一样,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躯栖息在他的怀抱里大哭不止。她身上虽然没有外衣,但在刘成面前,毫无半点羞涩感了。她此时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高大成熟的男人了。 第208章最佳安置 刘成凯被她紧紧搂住脖子,不好强行把她分开。他的心里也跟梁雪梅产生了共鸣,只要有自己在,就决不能再让她遭遇到一点危险,再受一点委屈了。他抱着她,并用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怕她哭得岔了气。 等梁雪梅稳定下来后,刘成凯才又帮她解开脚脖子上的绳子。他抚摸着绳子留在雪梅细嫩的肌肤上勒痕时,心痛得热泪盈眶。 当他突然想到那几个绑匪时,早已经不见踪影了。那几个家伙趁梁雪梅跟他缠绵时,早已经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刘成凯已经顾不得那些人了,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一刻也不能再呆下去了,越快走越好。 “雪梅,你快穿好衣服,跟我走!”刘成对她斩钉截铁地讲道。 梁雪梅对刘成凯的话没有一点异议,为命是从,只要今后不再离开他就好。 她很快穿好了衣服,并把自己唯一的一点细软打了一包。再看刘成凯,他正站在门口,眺望着外面。 她心里有些费解,自己刚才在他怀里已经穿得很暴露了,他却还在避讳自己穿衣服。 她随即明白了,刘大哥已经有心上人了,只能把自己当妹妹看了。他怎么会照顾自己一辈子呢?想到了他和那位警花白天‘亲昵’的样子,她心里顿时黯然起来了。 “刘大哥!”她生怯地叫了一声。 刘成凯这才缓缓回过身来,她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在期望的眼神凝视着他。 刘成凯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袱,然后劝道:“雪梅,咱们走吧。” “刘大哥,咱们去哪呀?” 梁雪梅的一句话问住了他。是啊。他要把她送到哪里才能安全呢? 刘成凯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于是讲道:“你不要多问,就跟我走吧。” 梁雪梅没有深问,现在完全相信刘大哥,他一定会带自己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刘成凯又把梁雪梅扶上了大货车的驾驶室,他从另一侧也上了驾驶室。 汽车启动了,刘成凯并不想把她带回省城,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安顿她的准备。但他却把车开到了方春梅家的门口。 再说方春梅自从送走刘成凯后,心里就犯起嘀咕来了。 今天刘成凯在饭店救的女孩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处境又那么苦。她对刘成凯已经比较熟悉了,如果别人的美色还能让他坐怀不乱的话,但那女孩的遭遇就足以让他牵肠挂肚。尤其跟那个女孩分手时,表情显得那么不舍,就好像缺少了他,那个女孩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他太有点感情用事了。 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当初自己想不开,不堪忍受压力而悬梁自杀,还不是被刘成凯救下来的吗?自己后来被亲友逼债,也是刘成凯慷慨解囊相助,也许正是自己可怜的境况才唤起刘成凯的爱心,才想一生一世照顾自己吧。她想到这些,不禁又感到了甜蜜。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这才要昏昏欲睡。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了。这么晚了,会是谁来呢? 她披上衣服穿上拖鞋,并下地打开了房门向院里问道:“谁呀?” “春梅,你快开门,是我!”刘成凯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方春梅一听,心里又惊又喜,三步并两步赶过去打开了院门。 “刘大哥,你怎么没走?”春梅刚问道这里,突然瞥见了躲在刘成凯身后的女孩。 她再仔细一看,发现她的神色显得很紧张,似乎又经历什么惊吓的样子。 刘成凯听了方春梅的质疑,暂时先顾不上解释,便轻声说道:“春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你屋里再说。” 方春梅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把他们让了进来。刘成见梁雪梅显得很拘谨,便轻声劝慰道:“雪梅,你别紧张。你春梅姐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会对你好的。” 方春梅虽然还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来梁雪梅一定又受到了惊吓,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并轻声劝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不等梁雪梅先说什么,刘成凯率先说道:“那些白天闹事的人刚才又摸到了雪梅的住处了,差点就把她绑走,幸亏我赶到及时···” “什么?你晚上又去找她了?”方春梅刚听他说到这里,便惊异地打断问道。 刘成凯清楚春梅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是这么一回事,咱们从那家饭店出来时,竟然忽视了那伙人是否暗中盯咱们的捎,我回货场的路上便发现身后有一个可疑的家伙,衣着跟打架的几个人几乎一样。我当时心里就犯了嘀咕,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半路上又回来看个究竟,正赶上那帮人绑架雪梅。” 一听刘成的解释,方春梅才明白了。但她没想到刘成心里如此挂念这个女孩,竟然半路上为她返回来,但也佩服他的判断。 “可是,既然咱们被那帮人跟踪了,那他们一定也会找到这里的,在我家同样不安全,弄不好还会连累我的婆婆和孩子呀!”方春梅为难道。 梁雪梅一听她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道:“刘大哥,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给您们填麻烦了,我自己再找地方住吧。” 刘成凯一抬手,又把雪梅按在了椅子上。 他转头对方春梅道:“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今晚再来闹事了。你家跟别的人家不一样,因为你是人民警察,而那伙人也不是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他们绑架雪梅就是劳资问题。雪梅对那个包工头很熟悉,你明天找你们局里领导商量一下,去找那个包工头警告一下。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绑架雪梅就是犯法的。我估计今晚他们去偷袭雪梅的住处,也是为了左建军去的。当他们发现左建军和雪梅确实不在一起,更不敢去一个警察家绑架人了。” 方春梅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点头道:“嗯。雪梅妹子就放心住这里吧。我明天再找冯局研究一下,不能让雪梅妹子做他们的替罪羊。” 梁雪梅见她也诚心挽留自己了,这才放弃了要走的念头,她不好意思道:“春梅姐,真是麻烦您了。” “雪梅妹子别客气。你是刘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方春梅的朋友。我们警方会保护你的。” 听了方春梅的话,刘成凯终于踏下心来。 他笑道:“你俩一个叫春梅,一个叫雪梅,别人一听名字,还以为你俩是亲姐俩呢。所以,雪梅千万不要见外,先暂时住在这里。等我再从省城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你们俩一定要多亲多近呀!” 第209章报警 方春梅明白刘成凯话中的含义,她不禁笑道:“刘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证雪梅妹子在我家不会受一点委屈的。你不是还着急回省城吗?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刘成凯也笑道:“我知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刘成凯说完便向外走去,方春梅跟在后面相送。梁雪梅也想出去送,刘成凯却向她一摆手道:“雪梅,你就呆在屋里吧。我对你春梅姐单独说几句话。” 梁雪梅只好停住了脚步,眼巴巴地看着他被女警察送出了院门。 刘成凯一走出了大门外便回头对着方春梅说道:“春梅,你千万别对我和她有什么误会。雪梅的命太苦了。自从我遇到她第一次时,她的麻烦就不断。我们一定要尽量地帮助她。” “我能误会什么?你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为了救她甚至出生入死···”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听冯局讲过了,今天刚看到她时,我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难怪你能为她舍命?” 刘成凯一听她这么说,他的脸腾地红了,赶紧辩解道:“你可别瞎猜。我遇到她时,她正跟男朋友逃命呢。她就是为了男朋友才离家出逃的,你说我会有什么想法吗?” 方春梅鼻子一哼道:“那可说不准,你那时还不认识我呢,正是孤家寡人一个,遇到这样漂亮的女孩,难保不为她动心。否则能为她出生入死吗?” 刘成凯一听急了,一伸手刮了一下春梅的鼻子道:“臭丫头瞎说。我是一个男人,就应该出手保护弱女子不受侵害。卫东不也是为了她献出了自己宝贵生命,你难道认为他也是贪图雪梅的美貌吗?” 刘成凯一说到这里,立即醒悟自己说走了嘴,赶紧住口了。 方春梅也沉默了,她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该再勾起你伤心的往事。” “没什么,我知道我不该吃醋,但我知道雪梅妹子的确比我年轻漂亮。” 刘成凯一听这话,就趁机道:“我比你大了好几岁,你又是一枝漂亮的警花,我在你面前都自惭形秽。你若非要说雪梅比你还年轻漂亮,那我更高攀不起了。我可不敢动那种念头。” “你说的是心里话吗?”方春梅仰起头问道。 “春梅,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千万别吃雪梅的醋,一定要好好待她。她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我只有把她安置在你这里,才是最放心的。” “哈哈,你把她安排住我家,的确是最佳安置!你放心吧。她也是卫东舍命救的。我如果对她不好,都对不起卫东的在天之灵。你快动身吧。省城距离这里一千来里,你开夜车辛苦了,一路上要多注意安全。” 听了方春梅的话,刘成凯这才放心上路了。但他临行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刚转身走出几步后,又转了回来,一伸手搂住了她,又在她额头轻轻亲吻了一口。 方春梅呆呆地望着他上了大货车,一直等他开车完全消失在夜幕里,就在刘成凯刚才拥抱她一刹那,她感到自己血液都沸腾了。 第二天,在德江公安分局冯副局长的办公室里,方春梅一身戎装正向他汇报昨天发生的事情··· 冯副局长听得直挠头。 他等方春梅汇报完毕后,才开口说道:“像这种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多了,携款私逃的包工头也不少。有些人嫌我们警方打击不利,他们自己追寻那些藏匿的欠债的人。我们如果去处理他们,就会让人家说咱们袒护那些欠债的人,毕竟那些绑架那个女孩的人身份都是农民工啊。” 方春梅不以为然道:“冯局,道理是这样的。关键那个女孩也是受害者呀。她也被欠了很多工资。如今男朋友被人家当了替罪羊,不得不躲出去了,那个女孩不该为他们背这个黑锅吧?” 冯副局长一听就笑道:“你这丫头当了不到一年警察,进步不小了,能给我讲道理了。那好吧。你把那个女孩子找过来,我们了解一下绑架她的人。” 方春梅也笑道:“冯局,这个女孩是您认识的,那就是那个曾经被拐骗的雪梅。” 冯副局长顿时愣住了,不由惊异道:“怎么这样巧?还会是她!” 方春梅也有些黯然道:“这个女孩命实在是太苦了。卫东也是为了她才牺牲的,我们一定要再帮帮她吧。” “春梅,你什么都别说了,就把她找过来吧。” “不用了。我已经把她带来了,她正在门外等您招唤呢。” 冯副局长一听便苦笑道:“你这个丫头心眼真多,也由不得我的意见,就把人领到门外了,那就请她进来吧。” 方春梅嘿嘿一笑,冲冯副局长吐了一下舌头,便开门去叫梁雪梅。 梁雪梅在方春梅的引导下,走进了冯副局长办公室。他们彼此不到一年前打过交道,见面后也颇有印象。 冯副局长看看梁雪梅,又看看方春梅,马上勾起了对邢卫东的怀念。当初邢卫东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而牺牲的,而自己的另一位同志小张为了救她,也差点···唉。眼前这个女孩命运真是坎坷多舛,连累自己也损兵折将,如今依旧是麻烦不断呀。 梁雪梅生怯地叫了他一声“冯局长”,便低头不语了。 冯副局长一伸手,示意她坐下来。 梁雪梅还在拘谨时,方春梅便把她扶到冯副局长对面的座位上,并劝道:”雪梅,你不要太紧张,就把情况详细跟我们冯局讲一遍吧。我们会帮助你的。“ 梁雪梅定了定神,先从自己和左军去固州工地说起,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对冯副局长讲了一遍。 冯副局长听罢,便不住地摇头道:“这可真是一件特别的麻烦事。那个黄有财自从把那个工地交给你男朋友管理,其实就是一个陷阱。他早已经无力经营下去了,所以就托付给了你男朋友,权当作死马当活马医了。但你男朋友还真把这个工程撑下去了,让他又拿到了工程的部分尾款。他却又把你男朋友给抛弃了,让人家成了替罪羊。这样的人实在可恶。” 方春梅也趁机说道:“如今她的男朋友也跑了,就把一个女孩家丢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昨晚就差点遭到了不测。” 冯副局长终于下定决心出手管这件事了。他有些气愤道:“那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半夜闯民宅抢人,决不能姑息他们!” 他又问梁雪梅:“你知道那个包工头的姓名吗?” 梁雪梅思索了一会,然后肯定回答道:“他叫袁守信!” 第210章警告 冯副局长打发走梁雪梅后,很快通过调查了解到那个袁守信正在东郊的一处工地施工。 他立即召集一些警力,直奔东郊工地。因为梁雪梅不方便出面,只有方春梅见过那个姓袁的包工头。所以,方春梅跟着一起去了那家工地。 再说那个姓袁的包工头得到了参加行动的几个手下狼狈逃回来报告消息,让他心里震惊无比。他还以为是左建军请了一个很厉害的高手保护自己的老婆。他是一个很蛮横的家伙,认为两次绑架雪梅失败的原因,都是派的人太少了。于是第二天,他召集了十几号人,亲自带队来到了雪梅出租房,但是门已经上锁了。 等再回到工地后,那个盯梢的家伙道:“那个小妮子会不会又躲到另一个女孩家里?” 那个姓袁的家伙绑架人不成,自己手下弟兄又吃了大亏,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眼睛一瞪道:“不管在不在那里,今晚就去端了那家,如果发现不了姓梁的丫头,那就把那个丫头绑来。” 还没等他们晚上行动,警方却提前一步找上门来了··· 看到工地一下子开进几辆警车,姓袁的再横,心里也有些发虚。他估计是梁雪梅报案了,于是赶紧召集手下的所有人马,准备对抗警方。 冯副局长亲自带队,率先找到了工地的负责人。在负责人的引导下,他们很快找到了袁守信所住的板房。但是,他的板房已经被他手下的三十多号弟兄护住了。 冯副局长眉头一皱道:“袁守信在吗?快让他出来!” 袁守信有了手下这三十多号人撑腰,终于有了一点底气,神气呼呼地走出了板房。 当他一走出来,便看到方春梅穿一身警服站在警方阵容中。他心里一愣,自己打算晚上绑架的女子竟然是警察。 当袁守信一露头,方春梅立即就让出了他。她用手指一指袁守信,并对冯副局长讲道:“就是这个人!” 冯副局长大踏步走出了警方阵容,他盯着姓袁的包工头道:“你就是袁守信吗?” 姓袁的包工头把脖子一歪道:“不错,就是我。您们兴师动众过来想干嘛?” 冯副局长冷笑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姓袁的包工头平时耍混惯了,面对冯副局长又胡搅蛮缠起来了:“我清楚什么?我们奉公守法在工地干活,不知道冲撞哪条王法了?” 冯副局长表情严肃道:“你没有带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妇女吗?结果未遂后,又在晚上闯进人家里绑人吗?” 姓袁的包工头显得毫无畏缩。他朗声道:“不错!我承认我手下的兄弟们干了这些事,尤其晚上的事,我根本阻止不了呀。因为那个女人的老公骗了我们大家的血汗钱,害得我们都没过好这个年。既然她老公跑了,那兄弟只能把她请来,问一下她老公的下落了。俗话说‘夫债妻还’,既然她老公躲出去了,我们只好找她了。” 冯副局长大声训斥道:“冤有头、债有主,坑害你们工钱的是固州工地的总包商黄有财。左建军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人,他也是其中受害者。你们想讨回血汗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加害无辜的人呢?” “哈哈哈!”姓袁的包工头忍不住狂笑起来了,“姓左的那小子无辜吗?那他为什么要躲起来?他那天在工地大会上亲口承诺,只要我们把工程如期干完,如果再拿不到工程款,就朝他要。这不仅是我的人听到了,现场好几支施工队伍都听到了。如果不是他跟黄有财商量好了,他敢这样说吗?” 冯副局长又皱了皱眉头:“据我们了解,那个左建军也是受骗者。事发时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殴打他,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他就算躲出去了,这也可以理解嘛。” “哼。他躲出去了,都没啥,不是还有他老婆吗?你们警方不为我们农民工出面讨血汗钱,却还维护那些欺骗我们的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冯副局长见对方口口以受害的农民工自居,目的就是为自己逃避绑架雪梅的罪行找借口。 他清楚,如果自己要强行带走他,是很难办到的。弄不好又是一起‘群发事件’,现在只有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于是,他回身走到了一辆警车旁,并抬腿站了上去,对着姓袁的包工头手下人朗声道:“我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千万百计要绑架的姑娘只是左建军的女朋友,还不是法定的妻子。就算左建军真的欺骗了你们,她也没有责任去承担这一切。你们私自绑架威胁她,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今天念你们法律知识淡薄,又是受害者,对于你们以前的行为不再追究了。但是,如果你们胆敢再找那个姑娘麻烦的话,我们决不会再留情面,一定会严惩不贷!” 他说话掷地有声,那些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吭一声。 姓袁的包工头则依旧不依不饶道:“那我们的血汗钱就该打水漂吗?你们警方能为那个丫头出头,难道就不管我们农民工死活吗?” 冯副局长语气稍微和气了一点,继续讲道:“我知道你们出来打工不容易,自己的血汗钱被骗走了,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但你们不该擅自蛮干,要相信法律,要相信我们警方。我们一定要继续追查那个黄有财,给你们广大的农民兄弟们一个交待!” 冯副局长的话让姓袁的包工头也没了脾气。他贪图雪梅的的美貌,想借着讨债为由,强行把她霸占为己有。可现在再想找雪梅的麻烦,已经师出无名了。况且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去那个女警察家里找麻烦。 方春梅见已经帮雪梅摆脱麻烦了,心里也很高兴。她下班回到家里,想立即把整个情况告诉梁雪梅。 可她刚进院里,就立即愣住了,只见自己家里突然变了样,不仅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房间窗户的玻璃也被擦的透亮。 方春梅心里暗暗惊奇。她平时也是一个很干净利索的姑娘,但是除了工作繁忙外,她还要照顾瘫痪的婆婆和还挺淘气活泼的珊珊,她已经没有精力好好收拾家里了。如今看到家里变了样,不禁又惊又喜。 等她走进房间外屋时,发现梁雪梅正坐在地下小板凳上洗着一大盆衣物,细看之下,原来是邢母的被单、褥单和床单。 “雪梅,你干啥干这些活呀?千万别累着你。” “春梅姐,这没啥。我呆着没事,就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点也不累。” “雪梅,你先别干了。我把见那个袁守信的情况对你介绍一下。” 梁雪梅只好停下来,并抬头问道:“情况怎么样?” 方春梅笑道:“我们冯局已经跟那些人说明白了,也警告他们不能再找你麻烦了,但也答应他们,帮他们抓到那个黄有财。” “唉。这样虽好,但也给你们警方添麻烦了。” “呵呵。咱们警民是一家人嘛,我们就是保人民平安的,这有什么麻烦的?” “那我可以回家了吧?” “这···得听刘大哥的。他把你安排住我家,就再听听他的意见吧。” 方春梅一听提到了刘成凯,让梁雪梅眼睛一亮——他什么时候还能来看自己呢? 第211章依赖感 梁雪梅对刘成凯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感觉自己目前寄于春梅家篱下,只有他来了,她才有主心骨。对于一个背叛家庭的男人离她而去后,救命恩人现在就是她新的精神寄托。她时刻都想见到他,几乎望眼欲穿。 方春梅也在思念着刘成凯。但是,她知道他只有借助公务才会来到这里,这是需要有一段周期的。但她没想到,刘成凯只离开三天,就又来到了她家。当然,他的目的并不只在于她。 刘成凯来到方春梅家时,方春梅还没有下班。梁雪梅打开院门看到是他时,内心不禁十分激动。她几乎想扑到他的怀里撒撒娇。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女人,而心目中的刘大哥也有了心仪的女人了,自己算什么呢? 刘成凯一见到她‘活蹦乱跳’地出现自己面前,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他自从回去后,她的影子占据了他满脑子,她悲惨的境况时刻牵动着他的心,他这次来德江并不是因为‘公务’,而是特意跟老板请了假,他坐火车特意来德江为解决她的事情而来的。 “雪梅,你在这里还好吗?”刘成凯的头一句话就充满了关切。 “我还好。春梅姐已经帮助我向那些人警告了。他们不会再找我麻烦了。”梁雪梅轻声回答道。 刘成凯从她的语气中没有听出多少喜悦,相反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雪梅,你怎么了?还有什么心事吗?”刘成凯觉察到了她不悦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我挺好的,没什心事了,很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既然他们那些人不会找我的麻烦了,我也该搬回去住了吧?” “不行!现在建军不在。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单独住呢?况且你跟建军摊了那么大的事情,难保以后没人再找麻烦,你怎么应付得了呢?”刘成凯断然拒绝了雪梅离开的请求,并随后走进了院门。 “可我总住在这里不太合适吧?”梁雪梅跟在后面,又轻声说道。 刘成凯立即又停住了脚步,并回头问道:“春梅对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她对我挺好的。是我怕妨碍您们···”雪梅满脸绯红,把头压得很低。 刘成凯看她心理有某些阴影,便继续开导她道:“你也知道了吧?她的老公就是为救咱俩才牺牲的。所以,你要对她有一种亲切感才对,不要心怀任何芥蒂。她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你要把她当亲姐姐一样,而不要感觉见外。她家里没有男人,你呆在这里是很方便的。” 听了刘成凯这番话,她又垂头不语了。 “我先去见见老太太,等春梅回来了,咱们再商量一下。”刘成撂下这句话后,就又往屋里走了。 梁雪梅没有跟进去,看时间快过午了,春梅也该快回来了。她立即张罗做午饭了。 刘成凯在西屋跟邢母聊天,梁雪梅便在外屋做午饭。 珊珊先放学回家了,梁雪梅为珊珊开门后,估计春梅也快回来了,便没有插大门。 珊珊也来到西屋,坐在刘成凯大腿上,跟干爸和奶奶聊天··· 梁雪梅正在忙碌着,突然背后传来一句中年男人的声音:“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声音很熟悉,但不是刘成凯的声音。她一回头,原来是冯副局长笑呵呵站在她身后。 “冯局长,您怎么来了?”雪梅惊讶道,又向后面看看,并没有春梅的身影。 “春梅今天中午回不来了。我安排她去执行任务了。本来担心她家里放不开,可她说家里有一个好帮手,我就派她去了。所以,我特意通知你和春梅婆婆一声。” 听了冯副局长解释后,雪梅才明白冯副局长来的原因。她一指西屋道:“您去跟大娘说吧。刘大哥也在。您中午也在这吃饭吧。” 冯副局长一听刘成凯也来了,便赶紧进了西屋。 刘成凯正跟邢母聊着家常,一看冯副局长进来了,便连忙放下怀里的珊珊,站起来跟冯副局长握握手。 邢母也赶紧招呼冯副局长坐下。 “冯局长,您怎么来了?春梅呢?” 看刘成有些紧张,冯副局长连忙解释道:“我们正在查找那个携工程款私逃的黄有财。当然要从他的社会关系开始呀,听说在陈陂有他一个妹妹,我就派侦查员去调查一下,由于对方是女的,我只好再派一个女刑警,为的是便于工作。但由于最近治安案件频发,局里的几名女刑警都在各地执行任务。我就只好请内勤的女同志帮忙了。春梅说她家里有一个得力的帮手雪梅,我就只好派她去了。” 一听春梅去做外查任务,刘成凯心里更紧张了,他担心道:“陈陂距离德江市区一百多里,而且又是交通闭塞的山区,春梅一个女孩家能行吗?” 冯副局长笑道:“您们放心吧。我们有男侦查员随行。春梅只是协助工作,不会有什么事的。” 提到了黄有财,刘成凯不禁又问道:“如果调查他的社会关系,那应该首先调查他的家属啊。” 冯副局长叹了口气道:“目前的黄有财是光混一条,他早在三年前就跟自己老婆离婚了。他属于净身出户。我们无权去盘问他的前妻和子女的。” 刘成凯一听到这里,心里便立即产生了疑惑。他心里暗想,听雪梅介绍说,那个黄有财干建筑多年了,三年前应该是事业鼎盛时期,如果说跟老婆离婚,也应该有新的相好的,可为什么没再婚呢? 冯副局长介绍完情况后,也没有在方春梅家吃午饭,谢绝了邢母等人的挽留,动身回去了。 这样,这顿午饭就由刘成凯、邢母、珊珊和梁雪梅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 没有方春梅在,梁雪梅减少不少拘束,她边吃边跟刘成凯聊了起来··· “雪梅,你在黄有财的工地干了半年多,见过他的家属吗?”刘成凯边吃边问道。 梁雪梅沉思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回答道:“我记得去年八月十五时,我们几个工地的管理人员会餐,曾经有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开车过来送一箱白酒,当时有一个人说那是他老婆。我当时很好奇,他老婆为什么不一起过来会餐呢?可后来打听到,他们已经离婚了,可既然离婚了,又为什么来饭店送白酒呢?” 听了梁梅的介绍,刘成凯里的疑惑更大了。他决定会会黄有财的前妻,却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只好一会去一趟德江分局,再问问冯副局长了。 第212章私人调查 刘成凯吃过饭后,立即起身去分局找冯副局长。梁雪梅一直送到大门外,带着不舍地问道:“刘大哥,您今天还回来吗?” 刘成凯回头笑道:“当然了。我出去打听点事,肯定会回来,再说,我还没见到你春梅姐呢。” 听了刘成凯的话,梁雪梅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沉。 刘成凯哪里知道他的心事?他匆匆来到了德江公安分局,并很快见到了冯副局长。 冯副局长虽然很欣赏刘成凯。但在方春梅家里见到他时,心里还是显得不自在。因为刘成凯要‘勾走’他局里的一朵警花。他一直盼望春梅能跟小张好。今天上午特意安排小张和春梅一起去查访黄有财的妹妹,为的就是多给他们相处的机会。可是,今天在春梅家又见到了刘成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样子这个男人是‘吃定’春梅了。 当刘成凯向他打听黄有财前妻的住址时,他不以为然道:“刘成凯同志,您想干什么?您只是一个老百姓,没有权力参加调查。况且,人家已经跟黄有财没任何关系了。” 刘成凯还是坚持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惊动她。您只要告诉我她家地址就行了,我保证不会给您们惹任何麻烦。” 冯副局长还是很佩服刘成凯的果敢和判断,有时感觉对方不干刑警,真是太可惜了。他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对黄有财的前妻并不是一点疑问都没有,他还是把她家的地址告诉了对方。 刘成凯拿到地址后,径直就去了那个女人的家里。他决定以一个陌生身份来一个‘暗访’。 他本意就是尽快找到黄有财,为的是帮助梁雪梅的男朋友左建军洗脱嫌疑。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通过查访黄有财,又牵扯出来一串意想不到的麻烦! 本来黄有财携工程款私逃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由于梁雪梅和左建军都被牵扯其中。如今左建军出走了,梁雪梅却无辜地承担这一切,这是绝对不能让他接受的。他不能长期停留这里保护这个无辜的女孩,那只能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把黄有财从幕后揪出来,去澄清这一切。 黄有财前妻的住址就在德江市区北城,刘成凯打的行驶了七八里地,就到地方了。 当他走下出租车后,一看眼前的景象,不由很惊讶。这里是一片别墅区,都是德江市近年来成功人士居住的场所,他没想到黄有财的前妻居然会住在这里,那个黄有财不是因为负债累累才出逃的吗?但他的前妻怎么这么富有? 黄有德的前妻叫孙淑贞,平时无所事事,典型的家庭主妇。 刘成凯按响她家门铃。过了很久,她才从别墅里走出来。她并不熟悉刘成凯,便停在里面问道:“您找谁呀?” 刘成凯仔细端量这个女人。她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体型微胖,但保养很好,皮肤也很细嫩,头上盘的发型也很时髦,一看起来就是一个极具风韵的女人,丝毫不像深宅怨妇。 刘成凯心里感到惊异,不动声色回答道:“这是黄总的家吗?我来找黄总的!” 那女人一听刘成凯的回答,立即充满了戒心,警惕地发问:“您找他干什么?” “哦,我是从外地来的,前几年来德江包工程时多蒙黄总的关照。我当时就对黄总承诺必有厚报。但好几年一直在省城包工程了,一直没有机会报答黄总,今天终于有机会来德江了。” 刘成凯为了能接近黄有财的前妻,自然事前编了一套说辞。那个女人见到刘成凯手里拎着一个礼品袋,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便信以为真,没加思索就让刘成进来了。 “黄总在家吗?”刘成凯边走边问道。 “他不在家,出国包工程了,要等年底才回来。请问您怎么称呼?”孙淑贞一边把刘成凯让进屋里,一边打探对方的身份。 刘成凯顺口答道:“我姓王。您是黄总爱人吧?那您叫我小王就行了,黄总平时一直这么叫我。” 刘成凯信口开河。他自称姓王,是因为姓王的实在太多了,就算这个女人过后找黄有财核实,恐怕也套不出他的底细。他知道这个女人只所以让自己进屋,就是看在了自己手里的礼品。他心里暗暗好笑,但既然进来了,就得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才行。 他接过孙淑贞倒来的一杯茶,然后嘴里显得颇为遗憾:“太不巧了。我今年来德江,还指望黄总再关照我一点工程呢。但是他怎么就出国了呢?” 孙淑贞看他貌似忠厚,根本不知道他是在演戏,便顺口道:“德江今年工程不好干,老黄实在干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在德江做了。” 刘成凯心里感觉很诧异,这个女人会如此清楚前夫的事情,哪像已经离婚三年的样子?他此时心里更加确信,这个女人跟黄有德关系不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孙淑贞说道这里,感觉自己有点说漏嘴了,便赶紧又说道:“您大老远来一趟,没有见到老黄,我也觉得很遗憾,您看我一会还要去娘家···” 刘成凯知道她要下逐客令了,不等她把话说完,便突然打断道:“黄总当年说有一个儿子,现在还读书吗?” 刘成凯为了多探听一些虚实,就故意把话题拉大。 一听刘成凯问起他们的儿子,孙淑贞显得很自豪。她很乐意在别人面前显耀自己的儿子,便有些得意道:“我们儿子正在英国留学呢,正在攻读博士呢!” “是吗?怪不得黄总当年就常对我提起您们的儿子!果然这么有出息,真是祝贺您们了。” 孙淑贞脸上也笑开了花,便说起儿子平时一些琐事。刘成凯趁机连连称赞。 他们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就在这时,传来了门铃声,又有人来造访她家。 孙淑贞向刘成凯说了一句道歉话后,就走出去了—— 刘成凯透过客厅的玻璃窗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与孙淑贞在门口说些什么。看样子孙淑贞因为家里有他,而不方便把那个男子叫进来。 刘成凯心里一动,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男人,无论是穿着和打扮都平平无奇,对孙淑贞说话也是毕恭毕敬的。他仔细观察了对方的相貌,感觉不像孙淑贞的相好,会不会跟黄有财有什么关系吗? 他恨自己不能有分身术,否则一定出去跟踪那个男子。其实,这个五十多岁男子就是曾经帮助左建军的老张! 刘成凯趁孙淑贞还没有回来,就又观察了一下别墅的房间。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发现双人床上是两套行李,而且从枕头看,似乎都睡过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时又留意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相册,顺手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孙淑贞和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男孩子照片,看那个孩子送几岁的模样一直到一个大小伙子。他立即断定,这个男孩就是他们的儿子,而那个看起来很富态的中年男人肯定是黄有财无疑。 他的疑心更加重了,从相册里抽出了一张黄有财的近照,并装入了口袋里。 孙淑贞跟老张聊了一会后,想到自己家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男子,就很快跟老张结束了对话,匆匆往屋里走—— 当她推开房门进来时,刘成凯也刚好离开那间卧室,差一点没被孙淑贞撞到。 孙淑贞见他离开了座位,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大姐,您家里真气派!”刘成凯赶紧掩饰道,并装着四处打量的样子。 “哪里?您过奖了。” “哦。既然见不到黄总了,我就不多打扰您了,带我向黄总问一声好。”刘成凯一边说一边向外要走的样子。他要趁机离开了。 孙淑贞也巴不得让他立即走了,便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后,把他送出了大门外。 这时刘成凯再想追那个老张,早已经没了踪影,只能先回方春梅家里,再考虑下一步方案。 第213章照片疑点 孙淑贞送走刘成凯后,又急忙返回客厅。她打开刘成凯送来的礼品袋一看,只不过是一盒普通的‘人参蜂王浆’。 她一看只是一件普通的补品,顿时大失所望。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进屋了。 她回到了卧室,并动手敲击了几下墙壁,那处墙壁迅速翻动了··· 原来竟然是一处暗门,黄有财穿着一身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躲在自己的‘前妻’家里。 “刚才是谁来了?”也许在暗室里憋得太久了,他拿起毛巾不停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他自称是‘小王’,说好几年前曾在你手里承包过工程,你还记得吗?” 黄有财连连摇头道:“姓王的人在我手里承包活的多了,我还哪记得住?你怎么还让他进来了?” 孙淑贞有些懊悔道:“我看他提着礼物来的,不像是要账的,所以就···” “你呀,真是妇人之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样的小便宜沾得吗?” 孙淑贞心里恨恨道:“他口口声声说来‘报答’的,谁知道只送一盒破蜂王浆,我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刘成凯从孙淑贞家里出来后,又来到了方春梅家。这时候方春梅还没有回来。 梁雪梅见他回来了,便急切问道:“刘大哥,您打听到什么了吗?” 刘成凯伸手掏出了那张照片给她看:“这是黄有财吗?” 梁雪梅看看照片,肯定地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人。您是从哪得到的?” 刘成凯笑道:“我是从他前妻家里偷来的!” 梁雪梅越发疑惑不解道:“他前妻家怎么会放他的照片?您偷他的照片又有何用呢?” 刘成凯沉思道:“我今天去他前妻家,是很有收获的。她既然跟黄有财离婚三年了,那这三年,她为什么还会如此奢靡?她的儿子正在国外留学,是一般经济条件能允许的吗?我猜测这一切都是黄有财暗中资助的。他为什么这样做?而且离婚三年,双方都不找对象?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既然想调查他,就得需要他一张照片才行啊。” “那会有什么猫腻呢?难道他们是假离婚?”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他们这几年干工程一直亏空,而且黑洞越来越大。为了保住这片家业,他们才玩了这样手段,但也起作用了。现在那些要账的农民工宁可找你麻烦,也没人去招惹她。” 听了刘成凯的分析,梁雪梅很叹服地点点头,“嗯,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等春梅回来后,再让她跟公安局的领导说说情况,我觉得应该对黄有财前妻家里进行监控!” “嗯!”她表示认同他的话,他俩一起边聊天一边等方春梅回来。 但是,时间过去很晚了,方春梅依旧没有回家。 看到刘成凯有些心神不宁,梁雪梅倒安慰道:“春梅姐去执行任务,不会有事的。我曾在电影里看到警察为了办案,是没早没晚的。估计春梅姐也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您不要太担心了。” 刘成凯看她虽然这样说话,但眉宇言辞之间却透着几分酸意。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而且有很多经历了。他看出这个女孩的心思,也知道她对自己的依赖性递增,自己目前担忧别的女人,自然让她觉得不痛快。 他嘿嘿一笑:“我倒不是担心她的安全,只是怕她回来晚了,我跟她交代完事情后,找不到住店的地方了。” “这没什么.您就住这里好了。您跟春梅姐好这么久了,既然有我住的地方,难道没有您住的地方吗?到时我睡客厅,您俩睡卧室。” 她自从住进方春梅家以后,珊珊就陪奶奶住西屋,而她跟方春梅住东屋。她这么说的目的是表明她不会妨碍他俩的事。 刘成凯自然听出了雪梅话中含义,不禁有些脸红了,赶紧解释道:“我和春梅还只是朋友关系,怎么会住一起呢?我睡客厅好了!” 他话中意思似乎是表明他跟春梅之间还没有什么事。 梁雪梅听了,心里自然欣慰。但西屋的邢母还没睡着,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不高兴。她心中早已经把刘成凯当作了自己的儿媳妇未来的依靠。但经他介绍来的雪梅似乎跟他关系不一般,老太太心里犯起了嘀咕。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邢母和珊珊都睡在西屋,而刘成和梁雪梅一边聊天一边等方春梅回来。 刘成凯问起她跟左建军的感情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梁雪梅也直言不讳地谈起了她与左建军的罗曼史:“我家跟建军家就隔一个村子,我俩是一起长大的,上学时又在同一所小学到中学,我俩还是同桌。他长得青春帅气,一直是班里女同学追捧的对象。我也是暗暗喜欢上他了,心里曾经想过,将来要是找男人,也要以他的标准找。可他考上大学后,在临行前,突然向我表明了心意。原来,他也一直暗暗喜欢着我···” 听完他的介绍后,刘成凯触景生情,也把自己那段悲壮的婚史说给她听—— 当梁雪梅听说他当年为了亡妻不仅退伍,而变卖了家里一切时,对他的敬慕油然而生。人家是多么重情的男人,建军跟人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成凯一提到亡妻,自然会回忆往昔的点点滴滴,禁不住热泪盈眶。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他们丝毫没有觉得漫长,方春梅一直没有回来,但他们聊得很动情,完全忘记了他们在等一个人。 当聊完了各自的经历后,话题又回到了追查黄有财的事情—— “刘大哥,您是怎么偷到黄有财照片的?” “当时正巧有一个男人也来找她。她因为我在她家,自然就不好意思把那个男人请进来了,于是他们就在别墅外的门口聊上了。我趁机就检查了一下她家房间情况,并在她家卧室里看到床上布置不像一个单身女人睡的痕迹,而且看到床头柜上这本相册。” 刘成凯想到了那个男人,立即联想到那个男人是否是黄有财的人,于是就问梁雪梅:“你在黄有德工地干了半年多,对他的雇用的人都熟悉吗?” “差不多吧。我们平时不在一起工作,但在节日会餐时,他雇用的所有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刘成凯便把找黄有财前妻的男人模样向她描述了一遍,并问她是否对这个人有印象。 梁雪梅越听越吃惊,他描述的中年男人多像老张啊! 当她把老张的情况告诉刘成凯时,刘成凯的眉毛不禁拧成了一团,凝重地说道:“这件事情越来越诡异,看样子左建军是被他们有意安排出国的。否则,他怎么能轻易出去呢?”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建军并不掌握他们什么情况啊。”梁雪梅有些困惑了。 “这可不好说,也许他也隐瞒了你什么呢。” 梁雪梅心头一震,立即联想到男朋友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一笔钱。难道说他得到了很大好处,又隐瞒了自己? 她渐渐不敢往好里想男朋友了。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一点了。 刘成凯估计方春梅已经回不来了,立即吩咐雪梅赶紧回东屋卧室里睡觉,自己则顺势躺在了客厅里的长椅子上。 这时正是炎热的夏季,刘成躺在木质椅子上倒不感到冷,但梁雪梅觉得椅子太硬了,所以回卧室取出一个褥子,让他垫在椅子上。 刘成凯等梁雪梅回卧室入睡时,不禁又想起了方春梅,她今天怎么没回来? 第214章迷路 再说方春梅今天被临时被征调,陪同小张去陈陂查访黄有财的一个妹妹。陈陂是德江市下属一个地方,地形属于山区,平时交通比较闭塞。 冯副局长有意派她和小张一起去。小张开着局里的一辆吉普车动身了,开始走了几十里的好路,可后来道路越来越难走。当距离陈陂还有十多里时,吉普车已经完全走不了了,前面只剩下一条小路。 方春梅开始坐在车里,并没有跟小张说话。因为自己通过冯局长拒绝过他,现在彼此之间依旧感觉很尴尬。 可是当吉普车走不动时,小张终于开口了:“春梅,下一段路程只能靠步行了,你行不行呀?要不,就在车里等着好了!” 方春梅走下车向前望了望,并问道:“这里离陈陂还有多远呀?” 小张估摸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大概还有十几里吧!” 她思忖道:“那咱们一起走路过去吧。冯局派咱俩来执行任务,我留下来算怎么回事呀?” 小张看了看她,有些担心道:“这十多里地都是山路,你一个女孩能走得了吗?” 她有些不高兴了,嗔怒道:“我是你姐,女孩她妈了,以后要叫我姐,不许再瞎叫了。你别小瞧我.我也是在山里长大的。” 小张不由吐了一下舌头:“知道了,春梅···姐!” “这还差不多。” 她不等小张锁好车,自己率先向前走了。 小张锁好车门后,便大踏步地赶上了她,两个人并肩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她感觉脚下有些不对劲了.不禁低下了头,有些傻眼了。 原来,她今天并没做思想准备出去办事,脚上穿着刘成凯给她买的高跟凉鞋,她又光着脚穿,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行走,特别不舒服,她感觉脚上就快磨出水泡了。 怎么办? 她看小张用质疑地眼神看着自己,她把心一横,干脆把高跟鞋脱了下来,光着脚向前走。 可又走了一段路后,她又觉得不舒服了。原来越往前走,道路不仅越崎岖,而且又很不干净,碎石子特别多,她光着脚又怎么能走? 她感觉脚底越来越疼,只好停下来抬起脚板一看,脚底竟然磨出了血泡。 小张也注意到了,赶紧收住了脚步,并把她扶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坐好。 “春梅,你的脚实在不能走路了,还是回去吧。” 小张刚说到这里,他立即住了口,因为他们已经走了近一半的山路,自己能把她撇下一个人走吗? 方春梅虽然穿着一身警装,可毕竟是一个弱女子,遇到了坏人该怎么办呢? 方春梅刚才过于好强,现在终于清楚自己走不下去了,便只好说道:“那好,你继续走吧。我坐着歇息一会,再从原来的小道返回去。” 小张不禁向回头路望了一眼,并担心道:“咱们过来时,可进过好几个岔路口啊,你还能认清回去的原路吗?” 她四顾望一眼,顿时傻眼了,走在这山路上,早已经转了向,哪里还认得回去的路? “那我还是在原地等你吧你腿脚快,快去快回。” 小张连连摇头道:“春梅,你说什么呢?这里太偏僻了,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下呢?” “那难道我们就半途而废吗?因为我的原因,咱们就不去见那个女人吗?” “那倒不必。接下来的路,我可以背着你走啊。等到了那个村子后,我再把你放下来,你自己再坚持走几步。” “那怎么行?远道无轻载,这下面还有好几里地呢,你背我走这么远,还不把你累坏了?” 小张嘿嘿一笑:“春梅,你就别争了。就这么办了,咱们别耽误时间了。否则,天黑就赶不回去了。” 他说完,便背朝着春梅,并蹲下身子。 她虽然并不情愿,可是看看自己不争气的脚,只好做了妥协,把玉体伏在了小张的背上。 小张等她身体完全靠在自己后背时,立即站了起来,并用双手托着春梅两条大腿,又使劲向上扶了一把,便继续赶路了。 春梅一手提着自己那双高跟鞋,一手扶着小张的肩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伏在自己后背上,这给小张无穷的动力。他健步如飞,一路前行。这时正是中午,太阳火辣辣照射下来,方春梅感觉他身上浸湿了汗水,并连声劝他停下来休息一会,可小张丝毫没有感觉到累,他不停地向前走。可是走了很久,也没望到那个村子的影子。 小张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把她轻轻放下来,有些迷茫地前后望了望··· “怎么了?”她紧张起来。 小张开始没回答,当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后,才沮丧道:“不好了,咱们迷路了!” 春梅一听小张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吃了一惊。她愣了半天才疑惑道:“你到底熟不熟悉这里呀?” “我三年前办案时来过这里一趟,当时还有向导。现在印象不深了!” 小张其实并不是最熟悉这里的局里侦查员。但冯副局长有意安排他带春梅来这里查访黄有财的妹妹,仅仅是为了给他俩在一起相处的机会。虽然方春梅已经明确表态了,但冯副局长并不死心。他看出小张对春梅动了真感情,如果把春梅托付给小张,才是他最放心的。至于对刘成凯,他总觉得对方是外人。把局里的警花外嫁给别人,也不是他心甘情愿的。所以,他还要再给小张一次机会。 方春梅听说小张三年前才来过这里一趟,内心不断抱怨冯局用人有误。但现在埋怨这些,已经毫无必要了,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走出去。 她脚上有血泡,走路困难,小张还是背着她在这里摸索着··· “咱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呀?” “你放心,这里面积不大,从地图上看,方圆不过百余里,只要咱俩不在里面‘画圈’,迟早会走出去的。” 小张安慰完春梅后,又用力把她的身体向上托了托,继续摸索前进了···· 第215章山里情调 他俩又转了好几个小时,这时已经快到黄昏了,方春梅心里越来越焦急,正在这时,突然有一条小溪横在了前面。 小张马上惊喜道:“这下好了,我们能找到那里了!” 方春梅见到流水,也很高兴。他俩在这里转悠一小天了,早已经是又饥又渴。但听小张这么讲,她又疑惑不解道:“小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条小溪的源头正在陈陂,我们只要沿着水流的方向走,就可以一直通向那里了。” 方春梅也很兴奋,可一看天气,日头马上就要看不到了,又不禁问道:“那咱俩还得走多久能到啊?” “大概还得走两个小时吧!” “那我们到那里就天黑了,到时去找谁呀?” “咱们先别管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已经晚了。” 小张靠近小溪,小心地把她放了下来。她坐在小溪旁的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小心把脚收起来,怕遭到水,用手舀水喝了一口,不禁赞道:“好甜呀!” 小张也蹲下身来喝了一口水,他看她蜷着腿,便对她说道:“春梅,你把脚泡在水里吧,这里的泉水里含有很丰富的矿物质,你用这里水泡脚,不仅不会让你的脚伤感染,而且有很好的恢复疗效。” “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你要信我的,就把脚泡进去,保证你的脚上伤过一宿就好!” 听了小张的话,方春梅就小心把脚伸进了水里,清凉的泉水让她的脚特别舒服。她又撩起裙子,把白皙的大腿也用水洗了洗。再摘掉警帽,让秀发舒展了下来,并又用手捧起水洗洗脸,夕阳映衬下的她玉体格外妖娆。 小张在一旁看着她展示自己秀美的英姿,他的眼神仿佛凝固了,有些看呆了。 “小张,你总看着我干嘛?” “春梅,你真好看,就像出水芙蓉一样,我看不够!” “你瞎说什么?我是你姐!”她嗔怪道。 小张脸红了,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方春梅念及他背了自己一路,便又找话题跟他聊了起来··· “小张,你今年都二十七了,一直没有女朋友吗?” 小张回答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帮我张罗,我现在把局里当作自己的家了,一切都寄托在工作中,也不想去外面找,想找局里自己的同志。” “那好啊。局里刚刚又分配两个警校毕业的女孩,她们都二十刚出头,正是娇嫩的花朵,你要多在她们身上用点心思。” “不!我对她们没感觉,我不喜欢’青苹果‘,而是喜欢像你这样成熟的女性。”小张红着脸回答道。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嗔怪道:“你尽瞎说,我比你大三岁,咱俩不合适,况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小张垂头沉默不语了。 这时,太阳完全看不到了,小张突然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小张,你干嘛去?” 她还泡着脚,当看小张突然离开,便开口问道。 “春梅,你别担心。我走不远,帮你寻一个休息的地方。你刚泡了脚,不宜多活动,咱们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早再动身去陈陂!” 听了小张的回答,她有些担心了。在这荒山野岭过夜,如果小张对自己起了异心,自己该怎么办呀? 她心里清楚,如果小张要是对自己用强,自己是没有什么力量保护自己的。 过了半个小时后,小张又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已经把‘床’铺好了,你可以‘下榻’休息了。” 她并不晓得在这黑灯瞎火的荒山野岭,小张能为自己铺什么床,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想站起来。 “春梅,你别动!你脚底还不能吃硬,我把你带过去吧。” 他说完,不等方春梅做出什么反应,立即俯身把她一下子抱在了怀里。 “你要干什么?” “你别担心,我就是把你送过去!” 小张只是淡淡回答了这一句,再不说话了。他抱着方春梅加快了脚步。 等他走出几十米远后,终于来到‘床’跟前了,并把她轻轻放了下来。 方春梅身子一碰到‘床’,才发现原来这‘床’就是用一些干柴铺得一个‘窝’,但春梅坐在上面感觉很舒服。 她又向四周看看,发现只有一个‘床铺’,便问道:“那你在哪休息呀?” 小张笑道:“春梅,这张‘床’挺宽敞的,咱俩要是挤一挤,可以容下咱们俩了。” “你胡说八道!谁要跟你睡一起?”她又惊又怒,想立即站起来走开。 小张赶紧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看方春梅真的生气了,便连忙解释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这里干柴很多,我一会再自己铺一个。” 方春梅惊魂稍定,她看小张并没有侵犯自己的下一步动作,才安下心来。 “小张,你看那是什么?”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对闪光发亮的东西,心里有些害怕了,她一把抓住了小张的胳膊。 小张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不禁惊喜道:“那是野兔子。这下可好了!” 春梅一听是野兔子,便又惊异问道:“这里还有野兽吗?” 小张不再回答春梅的问题,而是从腰里拔出了手枪,他拉开枪栓,把身体悄悄地对着那对亮光迂回了过去··· 方春梅明白了他的意图,便不再说话,但这里的蚊子实在多,她不停地用警帽驱赶蚊子,哪里能休息得好? 砰! 只听一声枪响,不一会,小张提着一个血淋淋的野兔子回来了。 “小张,你的枪法真好!”她不由得赞道。 小张谦虚道:“我的枪法在咱们局里算是一般的,冯局才是咱局里第一快枪手呢。” 小张又收集了一堆干柴,再把野兔子架在干柴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打火机,并点燃了干柴。 她不禁蹙起秀眉:“这样烤出来的肉,能吃吗?” “哈哈,我们能吃到熟的肉,就算不错了,我在部队时受过野外生存训练,我还吃过生老鼠呢!” 听了小张的话,她又震惊了,也对小张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她曾经听过已故丈夫邢卫东以及刘成凯讲述过这样的故事。 野兔子很快被烤熟了,小张撕下一个大腿递给了她。 方春梅先用鼻子一闻,觉得还真香,便开始吃起来··· 等他们吃过兔子肉后,方春梅的困意上来了,但周围蚊子太多,她实在无法入睡。 小张看到这种状况后,便让她躺下来,自己在旁边为她驱赶蚊子。 “这怎么合适呢?” “如果不这样做,咱俩谁也无法睡觉。我帮你看半宿蚊子,你睡好了再帮我。” 她虽然觉得小张的提议不妥,但她有点低血糖,受了一天的颠簸,早已经疲倦不堪了。她被小张强行按在‘床铺’上,小张用自己和她的警帽不停地在她头部煽动着,一来是驱赶蚊子,二来也是带来点凉风解解暑气。 方春梅的知觉渐渐地模糊了,但她心里却还想打起精神,可已经做不到了。她已经完全把自己交到了身旁男人手中··· 第216章无功而返 当方春梅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时,曙光已经呈现了,而小张依旧挥舞着警帽在她面前煽动··· 但她看到小张的外衣不见,只穿了一件背心时,心里又是一惊,莫非他对自己··· 她赶紧看看自己的身体,原来小张的警服上衣正盖在她的腿脚上。由于她穿着裙子而不是长裤,白皙的腿脚也是蚊子攻击的目标,她的大腿和脚昨晚就被蚊子叮了几个包了,而小张的上衣正好遮住了她的腿脚,阻止了蚊子的叮咬。 小张就像守候襁褓里的婴儿一样,足足守候了她一宿。由于他的付出,才让她睡了一个安稳觉。 看到小张脸色疲惫的样子,她既感动又愧疚。立即坐起身来,并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了,我睡得太死了,没有醒来轮换你,你现在也睡会吧。” 小张看到她醒了,心里顿时一松,他头一沉,险些栽倒。 “你醒了?我不需要睡了。天已经亮了。” “可你一夜不睡觉,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哈哈。真的没事。我当年在部队受过特殊训练,最多时两天两夜不合眼。这一夜没什么,我就算值了一个夜班吧。” 方春梅听小张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她掀起盖在自己下体的小张外衣,并递给了他,她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脚。 “小张你看,脚上的血泡真的消失了!” 小张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我说对了吧?用这样的山泉泡脚,肯定会让你脚好起来的。” 方春梅站了起来,试着在‘床铺’上活动了一下,并欣慰道:“真的不疼了,太好了!” 小张也站起来伸伸懒腰,正要把警服穿上时,春梅突然发现了异样,并说道:“你等等!” 她用手扳动小张的手臂,顿时惊呆了,小张整个上身被蚊子叮了许多包,并且红肿起来了。她既震惊又感动。小张这一夜只守候自己不被蚊子叮咬,而完全忽视了自己,他是用他的肉体吸引了蚊子的注意力,换来了自己一夜的‘平安’。 她眼看小张被蚊子叮咬成这样,心疼得眼泪不禁掉了下来。小张对自己的心意可鉴,刘大哥会对自己这样吗? 小张赶紧穿上了警服,看春梅落泪了,便调侃道:“你还自称‘姐姐’呢,哪有在‘弟弟’面前哭鼻子的?你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嘛!” 她赶紧用手擦了擦眼泪,并动情道:“小张,谢谢你···谢谢你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呵护我。” 小张又嘿嘿笑道:“这没什么,当初你在医院照顾我时,更是没日没夜的。我才为你辛苦一宿,真没什么的。” 她很想再跟小张客气说几句,但小张又说道:“咱们现在动身吧。等到了陈陂,正好是工作时间,咱们要先找一下那里的村主任配合咱们。” “好吧。”她只能把对小张的感激埋藏在心里,又穿上了高跟鞋,准备自己走了。 “春梅,你脚上的泡刚消,而且又是穿高跟鞋,还是不宜走山路,我再背你一段吧?” 但是她还是固执地穿上了高跟鞋。 “春梅,你要听我的好吗?等到了那个村,我再放下你,你脚上再磨出血泡,那可就惨了。” 她俏脸一红:“我知道了。但出发之前,你是不是允许我单独上趟厕所呢?” 小张脸上也红了,嘿嘿道:“那你请便吧。” 她独自走到一旁树丛中方便了一下后,小张又背着她上路了—— 他们沿着小溪的上游走,大约又走了接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个村落。等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后,小张才放下了她。 他们先打听到了村委会,村主任一看是从市里来的两位民警同志,连忙热情接待了他们。 当小张对他说明来意,并打听黄有财的妹妹情况时,那位村主任介绍道:“你们要找的是黄秋芬吧?我们也听说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市里做大买卖。但他们兄妹从未有什么交情。她的老公前年患了脑溢血,现在瘫在家里,不死不活的,平时全靠乡里和村民们接济和照顾,从未见到她的哥哥过来发过善心。您们要想从黄秋芬身上打听到她的哥哥,恐怕行不通的。” 那位村主任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小张和方春梅的希望。他们在村主任陪同下走访了黄秋芬,黄秋芬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普通农村妇女,有一个女儿本来已经考上了大学,可由于家里没钱供,便放弃了求学的机会,并为了老爸‘挣来’一份彩礼钱后,便嫁人了。如今黄秋芬一个人在家陪着老公。 当春梅问起她是否跟她的同父异母哥哥有来往时,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早已经没了这门亲戚!” 方春梅和小张失望地返回了村支部。小张借用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先给分局的冯副局长通报了情况。 冯副局长也因他俩一夜未归,正感到焦虑不安时,终于等来了他俩的消息。 当听了小张的汇报后,冯副局长并没有表示介意,他请他俩尽快回来就好。 冯副局长刚挂上电话,刘成凯就闯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冯局长,春梅为什么一夜未归?”刘成一见到冯副局长,便披头质问道。 冯副局长见刘成凯也很牵挂春梅,心里倒显得很欣慰,便笑着对刘成解释道:“您放心吧,春梅挺好的,由于那里交通不便,所以才耽误回来了。她今天会到家的。” 听了冯副局长介绍后,刘成凯心里才踏实下来了。春梅一夜未归,他也几乎没有合眼。所以当等到冯局上班时间一到,便来分局找冯副局长问个究竟。 放下刘成凯回春梅家向雪梅报信不说。再说小张和春梅查访完黄有德的妹妹后,也准备回市里了,但一想到要通过那十几里的山路,小张知道春梅通行还是困难,便向那位村主任讨教。 当村主任得知他俩把车停在山外面,徒步过来时,便感叹道:“我们这里北面已经通公路了,您们只要多绕行几十里地就可以把车开到我的村委会门口了。” 小张尴尬地笑道:“都怪我们不熟悉这里地形,但我们的车还停在那一面,还必须从原路返回去,您看有什么交通工具来帮我们一下呢?” 那位村主任也注意到了女警穿着高跟鞋。他暗想,就算是平底鞋,走这么远山路,也会吃不消的,于是便说道:“我派一个村民牵一头毛驴送这位女同志一程吧?” “太好了,真是谢谢您了!”小张喜不自禁道。 于是,村主任便安排了一个村民牵着他家的毛驴,并且在驴背上放上一条毯子,在小张的帮助下,方春梅顺利地骑在了驴背上,在村民的牵引下,他们又通过了那条复杂的山路。 这次有了当地人做向导,方春梅和小张只用了不足一小时,便又回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 他俩谢过那位村民后,便立即打开车门上车。小张启动汽车后,立即开往德江市公安分局—— 第217章私请侦探 他俩到了分局见到冯副局长后,小张简明介绍了一下路上发生的状况。 冯副局长还是很坦率地讲道:“只要你们平安无事就好,也许咱们真是多管闲事了。” “怎么了?”小张和方春梅几乎同时问道。 “唉,刚才张局找过我了,咱们调查黄有财的事情让市里知道了。市里领导告诉张局长,咱们分局应该集中精力去多破获最近多发的刑事案件,至于那些’经济纠纷‘就不要多插手了。” 小张感到很困惑道:“这怎么能算’经济纠纷‘呢?也是关乎广大人民利益的事情啊。” 冯副局长淡然道:“既然市里都发话了,那咱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再说,确实还有许多恶性的刑事案件等我们侦破呢。” 冯副局长看了一眼方春梅,便劝道:“你们辛苦一天多了,都回去休息吧。那位刘成凯同志还在你家里呢。他看你一夜未归,显得很紧张,你快回去报一个平安吧。” 方春梅一听刘成来她家了,心里又惊又喜,赶紧跟冯副局长打个招呼后,立即转身走出了冯副局长办公室。 小张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失落。冯副局长看在眼里,安慰道:“小张,顺其自然吧。如果她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如果不属于你的,你强求也没有用的。” 当方春梅回到家里后,刘成凯和梁雪梅早已经等候她了。她把前后经过介绍一遍。 最后又讲到了局里已经停止调查黄有财的事情时,刘成凯不禁惊异道:“这件事怎么能不管呢?” 他对于方春梅去陈陂调查的结果并不意外,因为他已经考虑到黄有财不会在自己直系亲属那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当他得知警方已经停止调查此事了,心里感觉异常惊讶。 “春梅,我昨天已经探访黄有财前妻家里了,感觉她家很有问题,正想等你回来商量这件事呢,可你们警方为啥停止追查了呢?” “刘大哥,我听冯局说,这件事情惊动了市里,市领导亲口下令我们局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侦破刑事案件上来,不让我们在浪费警力调查这样的经济案子了。” 刘成凯依旧一皱眉头道:“市领导为什么要过问你们局里的事情呢?” 方春梅笑道:“刘大哥,咱们哪里清楚人家领导咋考虑的呢?我看就算了吧。” 刘成凯皱了皱眉头:“黄有财携带巨额工程款出逃绝非是小事。我已经在他前妻家里发现了破绽。现在你们警方如果放弃介入,那就太可惜了。你能不能再跟冯局商量一下,最好把他前妻家监控起来,一定会有收获。” “刘大哥,这样做会让冯局为难的。你别操这么多心了。” “可这事牵扯到了雪梅,咱们就不能不过问。如果能把黄有财逮住的话,那不仅雪梅的问题被澄清了,就连左建军也会洗刷清白。” 方春梅对刘成凯处处维护梁雪梅感到心里有些不悦,再看一眼梁雪梅。她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和刘成凯的对话。 “好吧,等我上班时再找冯局商量一下。我现在就去看看妈妈。”她敷衍了刘成凯一句后,就走进西屋看望邢母了。 梁雪梅和刘成凯相互看看。 见到她对自己投来的殷切的眼神,刘成凯不禁动容地一笑。 方春梅来到了婆婆的房间,发现婆婆正坐在轮椅上躲在门后。 “妈妈,您这是做什么?”春梅开门时,差一点撞到了婆婆,觉得婆婆表情怪怪的。 婆婆见她进来了,立即打一个手势,让她立即关上门。 方春梅见婆婆这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还是依照婆婆的吩咐,把房门关上了。 邢母这时压低声音并郑重其事地问道:“春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刘成凯?” 一听到婆婆问这样的问题,方春梅俏脸不禁绯红了,低头沉默了一会,才轻轻地点点头。 邢母脸色这才有些温和道:“我也觉得刘成凯不错,你既然想嫁他,就要把他抓紧了。我看雪梅那个小丫头对他有心思。你昨晚一宿没回来,他俩也几乎聊了一宿。刘成凯对她也特别关心,我虽然没出屋,但一直留意他俩的谈话。” 邢母的话让方春梅陷入了沉思,当昨晚自己跟小张独处一夜时,而自己家里的心上人跟雪梅也几乎··· 春梅不愿再想下去了,她心里无愧,也希望刘成凯也没有那种私心杂念。但是,他对雪梅确实是异乎寻常的关心。 刘成这次来德江是专门为梁雪梅的事情而来的。他知道去年在固州工地干活的农民工们还正为他们的血汗钱找黄有财和左建军算账,而梁雪梅作为左建军的‘准媳妇’,也身处风口浪尖。虽然暂时把她安置在春梅家,但会是长久之计吗? 他借故出去转转,便走出了家门。方春梅脚上起过泡,不敢多走动,便在家里休息没陪他出去。梁雪梅有心跟他出去,但邢母叫住了,请她帮忙捶腿。她只好留了下来,眼巴巴看刘成凯独自走了出去。 刘成凯独自徘徊在德江市区的街道上。他看着街道两旁的广告牌,自己这几年常来德江,只有最近一年才跟春梅有机会在市区逛逛。德江最近几年确实发展很快,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在街道上可以听到各个地方的方言。 他心里无暇去注意这些事情,还沉浸在黄有财的这件事情上。他上次暗访黄有财的前妻孙淑贞时,就嗅到了黄有财的味道。难道调查就要半途而废吗? 当他路过街道上一根电线杆时,不由停住了脚步,他发现电线杆上张贴的一张小广告,上面的内容是宣传私家调查的业务。他不禁笑了,心里暗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私家侦探’吧?不过,他很快又灵机一动,心里暗道,如今警方停止了调查,自己刚才敦促春梅再做冯副局长的工作,估计也是勉为其难,如果请私家侦探暗中调查一下,会怎么样呢?他记下了上面的电话号码,并来到一个公共电话亭前,他拨通了那个号码—— 在一家茶馆,刘成凯与那位私家侦探见面了。他观察那位私家侦探三十左右的年龄,长得有些尖嘴猴腮的,还戴着一顶鸭舌帽,看起来一副很圆滑的模样。 那个人见到刘成凯,寒暄一句后,便毕恭毕敬递给他一张名片。 刘成凯接过来一看,上面除了有已经熟悉的座机号码,还有bp机号码和他本人的姓名——符守信。 刘成凯请对方入座后,要了两杯‘毛尖’,并请对方品茶。 “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符守信显然对茶道不精通,很快聊到了正题。 刘成与这个叫符守信的私家侦探第一次打交道,显然也很难取得信任。但是不管对方能不能办到自己所需要的事情,总该试一试吧,权作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想到这里,便从怀里抽出了那张黄有财的照片递给了私家侦探。 符守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便问道:“这个人是谁?需要我做什么?” 刘成凯向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个人叫黄有财,曾经是一个建筑总包头,去年携带巨额工程款潜逃,我要求您帮我查到他的下落!” 第218章指导出路 私家侦探吓了一跳:“刘先生是拿我开玩笑吧?如果说要是跟踪查询对方隐私,这是我们私家侦探的强项,但如果说让我帮助您找出一个潜逃的人,这恐怕连警方都不容易办到。我们去哪里找啊?” 刘成凯微笑摇摇头道:“符先生先听我把话完,我并不是让您满世界的大海捞针般地去找,而是请您监视一个地方。我猜测那个人会出现在那里。这应该是您的强项吧?” 私家侦探一听到这里,眉毛立即舒展开了:“这没问题。您只要把地址提供给我,我会很快知晓他在不在那里。” “名仕花园24号!”刘成见对方显得满有把握,便说出了黄有财前妻的那所别墅地址。 私家侦探一听‘名仕花园’时,眼睛顿时一亮道:“我太熟悉那里了,那里可是成功人士和云集的地方。” “您很熟悉那里?” “当然了。那里可是整个德江首屈一指的豪华小区。” 刘成凯点点头:“嗯,这就好办了。” 他决定聘用符守信了,并把黄有财的照片交给了对方。 符守信主动跟刘成凯谈了谈价钱,并收取刘成交给他的订金后,便要告辞了。刘成凯猛然想起自己刚刚申请的bp机号,也把自己的bp号码告诉了对方,便于今后及时联系。 他办好这些事情后,便信心满满回到了方春梅家。 梁雪梅正站在门外张望,他心里不禁一动。立即明白这个女孩正在盼自己回来。她目前被男朋友‘抛弃’了,暂时住在春梅家里,就会产生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目前他刘成凯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雪梅,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怕晒吗?”刘成凯不禁嗔怪道。 梁雪梅一看到他回来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难为情道:“我在等您···怕您把我扔下不管···” 刘成凯心里万分感动,脑海里又浮现亡妻晓梅当年对自己的依赖······· 他眼睛湿润了,忍不住揽住她的肩头:“傻丫头,刘大哥怎能不管你呢?当初我们共同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注定了我们有一段患难的情意。” 他的话让梁雪梅不禁想起他俩从初次相识到明阳酒店邂逅的场面,她的眼泪禁不住滚落了下来—— “雪梅,你怎么哭了?” “不,是下雨了···” 刘成凯不禁抬头望望天空,刚才还烈日高照,现在乌云密布,真的零零星星洒下了雨滴··· 盛夏的天气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刘成凯赶紧拉着她进了院里。 方春梅因为昨天脚上磨了血泡,虽然经过寖泡山里泉水消了,但由于吃过了苦头,她还是不敢大意。回到家里后,一直呆在床上不敢轻易走动。 刘成凯回来后,帮她检查了一下脚底情况后,便笑着说道:“春梅,你放心吧,已经没问题了,但以后穿高跟鞋时,不要再走山路了。” 梁雪梅在旁看到他检查方春梅脚时,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扭伤脚踝时,他握着她的脚踝按摩的情形,不禁感觉心里酸酸的。 “你刚才去哪转了?”方春梅等他检查完自己脚后,便忍不住问道。 刘成凯由于约见了私家侦探,已经出去好几个小时了,不仅是梁雪梅等着着急,方春梅也一样牵肠挂肚。 “我···我在市里遇到一个多年的朋友,跟他一起坐了坐。”刘成凯犹豫了一下,还不方便把真实情况告诉她俩,尤其怕雪梅沉不住气。 “哦。你在德江还有这样要好的朋友呢?忙应酬他,却把家里的客人都疏忽了。” 方春梅说出这样抱怨的话,含义是很多的。她觉得这里就是他刘成凯的家了,也提醒雪梅,她只是自己家里的‘客人’。她刚才虽然坐在屋里床上,但看雪梅盼望他时的魂不守舍,这让她也醋意大发。 虽然她是最善良的女子,但爱情是自私的,吃醋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她方春梅也不例外。 刘成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醋意,不由得憨厚地笑了笑。他决定明天再回省城,今晚再陪春梅说说话,尤其也怕雪梅感觉孤单。他自告奋勇亲自下厨做饭,让‘客人’尝尝自己的手艺。 在吃饭时,邢母坐在了方桌的一面。刘成凯和方春梅坐在了一侧。而梁雪梅和珊珊坐在了另一侧。 梁雪梅从细节上观察,明显感觉邢母和春梅对自己的戒心。她心里顿时惶惶的,便试探地问道:“刘大哥,既然这件事情没人追究了,那我就回原来的房子住吧?” 刘成凯赶紧拒绝道:“那可不行。如果建军在家,我可以不管你。但是你现在孤身一个女孩,怎么能自己单独住出租房呢?我明天晚一点回省城,先把你留在出租房里的东西搬过来。你春梅姐家里地方大。再说,你留住这里,跟春梅相互都有一个照应,我也能安心一点呀。” 方春梅觉察到雪梅感到尴尬了。她毕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便接口道:“刘大哥说得对,你呆在我这里,不仅你的安全让刘大哥放心,跟我也有个伴呀。” “可我不能老呆在这里吧?我得出去找份工作干呀!也许能找一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呢。” 刘成凯好奇道:“雪梅,你能干些什么工作?” 梁雪梅垂下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曾经在工地干过,也在饭店干过服务员,都没问题的。” 刘成凯不由得摇摇头道:“工地是鱼目混珠的地方,你孤身一个女孩在那里干,确实不合适。至于饭店嘛,那就更不适合你了,那是一个消耗青春的地方。你才二十出头,应该趁年轻学点技术,就会找到一个体现自己价值的岗位。” 她秀眉微蹙:“可我高中毕业好几年了,还能再学什么呢?” 刘成凯立即嗔怪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一名高中生。能读上高中,多不容易呀。你的底子这么好,应该去学点专业东西,不要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方春梅听到这里,便插嘴道:“刘大哥,你想让雪梅学什么东西?” 刘成凯低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她应该去学女孩子适合干的工作,比如做’财会‘就挺好。你要帮留意一下这方面学校。如果德江市里有这样的专科学校,就让雪梅去报名读书。” 梁雪梅听到这里,连忙说道:“刘大哥,如果自费读这样的专科学校,会花很多钱的。我在老家时,就想出来读这样的专科,可一打听,学费很高的,我爸妈便不同意我去读了。” 她说到这里,心里难过,又垂下了头。 沉寂一会后,刘成凯开口道:“你不用担心经济方面问题,我会资助你学杂费的,你是我妹子,我供自己妹子读书,是天经地义的。” 邢母和方春梅一听,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住没说话。 梁雪梅连忙推脱道:“这可使不得。我怎么能用您的钱呢?左军还给我留下一些钱,我就是去读书,也没问题。” “那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我现在手里有一千多呢。可惜在那家饭店的两个月工资瞎了,否则会更多。” 第219章背后靠山 刘成凯一听,便连连摇头道:“雪梅,你这点钱恐怕只够一学期的学杂费。但你要就读’财会‘专业,起码要读两年。” 梁雪梅满脸颓丧,又低头不语了。 “这样吧,你就安心去读书,我先把钱借给你,等你毕业找到工作了,再慢慢还我,这样可以了吧?” 邢母一听刘成凯这么说,忍不住想开口说话,幸亏方春梅发现婆婆神色异常,连忙向婆婆使个眼色,并趁机给婆婆夹了一口菜道:“妈,您尝尝这个菜。” 梁雪梅见刘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这时候,珊珊突然兴奋起来了。她拍手道:“太好了!雪梅阿姨如果读书了,就跟我是伴了。” 等晚饭结束后,方春梅把婆婆推回她的房间,并给她铺床。 邢母这才埋怨道:“春梅,你咋不让我说话呢?刘成凯是什么意思呀?他很有钱吗?那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张罗娶媳妇呢?你和那丫头相比,谁在他心里更重要呢?” “妈,您别说了。刘大哥是好心,他做法是对的。” 方春梅虽然这样安慰婆婆,但她心里也打了一个结,跟刘大哥相处快一年了,他还从没有主动向自己求婚呢。 没过几天,方春梅真的通过局里的小张帮忙,联系到了距离德江很近的一所财经专科学校。她回家先跟梁雪梅讲了一遍,征得对方同意后,又联系到了远在省城的刘成凯。 等刘成凯再来德江时,就马上敦促梁雪梅立即报名上学。 “你这么心急干什么?雪梅已经报名了,起码等到了新学期开始时,才能正式上学吧。”方春梅不禁嗔怪道。 刘成凯不好意思挠挠头,憨笑道:“嘿嘿,我倒忘了,这又不是短期班,能随到随学的那种。” 就当刘成凯盼望梁雪梅尽快走进学校时,私家侦探突然给他打了传呼。他这时刚好在德江,当看到符守信相邀时,这才想起自己偷雇私家侦探的这码事。 难道私家侦探寻到了黄有财的蛛丝马迹了吗?他立即联系到了对方,并约好在老地方见面。 这个私家侦探社只有符守信一个人。他平时就爱打探别人的隐私,而且也是一个万事通,但一直无所事事,就异想天开地想开私人侦探社。当然也没任何资质,就印些小广告去四处张贴,来招揽生意。刘成凯请他做的这件事是他头桩生意,他也是异常卖力。 他经过几天的不懈监控,终于捕捉到了黄有财的踪迹。 原来黄有财整天憋在别墅里,都快憋疯了。他终于想出来转转了,但清楚自己此时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只好为自己稍加化了妆。还好,他虽然携工程款潜逃,但是并没有受到警方的通缉。那些被骗的农民工虽然不依不饶,但有关部门只是敷衍帮追查他,却没有具体行动。 其实黄有财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上头有人罩着自己,自己早就在劫难逃了。 可他一出门,立即被暗中守候的符守信发觉了。由于黄有财戴了墨镜,并粘贴了一绺假胡子,他不敢断定就是黄有财,虽然黄有财的身材改变不了,可符守信手里只有黄有财的近照,他并没有见过黄有财的本人,自然没看不到过对方的身材。 但他还是跟踪过去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专用摄影的照相机,在跟踪过程中时常偷拍他的照片。 黄有财并没有转出这个别墅区。他第一次出来,还不敢走得太远。 当他转到别墅区东侧时,突然看到一栋别墅前的小院停靠一辆本市牌照的轿车。他心里不由一动,立即靠了上去。 符守信多在暗处,那双贼眉鼠眼就快望穿了,希望有更大的发现。 这套宅子的主人叫唐明义,正是黄有财挂名的云鹏公司的老总。他可以算是黄有财背后的大人物。这里并不是他的家,而是他的别院,正有一个年轻的女主播被他豢养在这里。 今天正是假日,正好是唐总与那位美女主播的私会日子。 黄有财很清楚唐总的情况,他的心里立即感到不平衡了,心里暗自埋怨道:“老子拼死拼活地干工程,却把挣来的钱全都喂了这个家伙。老子如今负债累累,不得不东躲西藏,这太不公平了!” 他又一想,这样不行,一定要让这个家伙再帮自己办事。他信步走到了门前,并按响了门铃。 唐总正跟那位美女主播在客厅里调情呢,一听到有人来了,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谁呀?真是讨厌!”美女主播一边穿外套,一边发着牢骚。 唐总敦促道:“你快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尽快打发他打发走。” 美女主很不情愿走出来,第一眼并没有认出黄有财,便在站在小院里问道:“你找谁呀?” 黄有德自然认识她,于是开口回答道:“我找唐总!” 美女主播听了,感觉很惊讶,原来对方很熟悉自己的情况。 “你是哪位呀?唐总怎么会在我家呢?” 黄有财不由大声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可认识你是刘艳,你说唐总不在这里,那他的车怎么会停在里面?请你转告他,我黄有财来拜访他了!” 黄有财并没察觉附近有人跟踪他,才放开声量喊道,目的是让躲在别墅里的唐总听到。但他做梦没想到,唐总不仅听到了这句话,而躲在暗处的符守信也听到了这句话。 符守信听了,不禁又惊又喜。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跟踪的人就是黄有财了,而且他跟堂堂民营企业家唐总还有关联。他感觉自己有重大发现了,立即激动地调了调照相机的快门,身体也尽量在靠前一点,争取拍一个更合适的画面。 唐总正从二楼窗口向下张望,一听来人自报是黄有财,心里大吃一惊,仔细查看来人,不仅确定了他正是黄有财,但也看到了躲在暗处的符守信。他不由一皱眉头。 美女主播自然听说过黄有财,也知道唐总跟他有密切关系。但她有点不知所措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唐总见到这种情况,知道不好把黄有财轻易就能打发走了,也知道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就立即走下楼去,并出了别墅门,对美女主播吩咐道:“小艳,你就让他进来吧。” 早已经等候抢镜头的符守信不失时机地拍下了一张他们三人都在内的照片。 美女主播只好放黄有财进来了。 黄有德进了屋里后,依然毕恭毕敬地向唐总低头哈腰道:“谢谢唐总的接见。” 唐总在客厅坐定,便紧皱眉头道:“老黄,您找我有事吗?” 黄有财愁眉苦脸道:“我现在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吧?您得想办法帮我啊?” 第220章打草惊蛇 唐总翘起了二郎腿,鼻子一哼道:“你还让我怎么帮您?是你没把工程经营好,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找您要账的人太多了。我已经托关系不让警方介入追查你了,难道还没对你网开一面吗?” 黄有财不禁埋怨道:“我目前遭遇这个处境能怪我经营不力吗?我为了您的云鹏公司,每年不知花多少铺路钱。这套别墅也几乎是我白送您的。它让我亏上百万。我干工程要挣多少钱才能填上这个坑啊!” 唐总不禁冷笑道:“我也没亏待你呀,不是把一些好工程让你干吗?” 黄有财听罢,更感觉委屈了:“我抬高利贷和拖欠工程队的工程款为您建造了这些豪宅,是指望您能把油水最大的工程都交给我做。可是,这两年都让胜通公司抢走了生意,我靠什么维持呀?只好揽了金利苑工程。可那个开发商根本是一个恶霸。他不仅不给钱,而且还找各种理由七扣八扣的。我再找您给做主时,您却说他跟上面领导关系好,您们不便出面。可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再不躲起来,会被那些债主生剥了我。” 听了黄有德的诉苦,唐总默然了。 “唐总,我现在弄到了这个地步,您必须得帮我呀!” “你让我怎么帮您?我该做的都做了。” “您让我现在怎么办?就像老鼠一样躲一辈子吗?” “这倒不必要,等过了风头,当那些农民工淡忘此事时,您还可以东山再起呀。” “那得等猴年马月呀?这件事情闹这么大,会轻易平息得了的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 “您想办法给我办理一个出国护照,最好是去美洲的。我只要出去了,大家也都省心了。” 唐总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答复道:“那我就跟老赵商量一下,尽力试试吧。你们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什么‘你们’?我只是一个人来的呀!”黄有财有些愣了。 唐总不由惊异道:“门外还有一个男子,不是跟您来的吗?” “哪里呀?我是有几个亲信,可这个时候还哪敢再派人跟着我呀!” 唐总立即返身上了二楼,再通过窗口往下一看,已经没有了符守信的踪迹。 黄有财也跟着上了楼,也过来向下看了看,并问道:“哪里有人呀?” “我刚才明明看有一很瘦的家伙鬼鬼祟祟的跟在你身后,还以为是你的人呢。” 黄有财听了,有些后怕了。他实在是怕那些农民工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唐总,您抓紧办理我出国的事情吧!我不能在德江久留了。” 黄有财离开唐总的豪宅后。又在这个别墅区里三转两转,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后,这才回到了‘前妻’的家里。 符守信自以为几天没白辛苦。他终于寻觅到了黄有财,回去把照片冲洗好了以后,就约见了刘成凯。 当刘成凯在老地方跟他见面后,他立即拿出了偷拍的几张照片,并把那几张照片给刘成凯过目。 刘成凯也自然没敢确定那个人就是黄有财,但看到黄有财与一个美女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的照片,便问道:“这两个人是谁呀?” “哈哈。他们可都是德江市的名人,一个是电台的节目主播,而那个男人可是德江的民营企业家唐总呀。。” 刘成凯眉毛一展,感觉事情逐渐浮出水面了——黄有财果然有背景关系。 但他又想到,还有一些情况需要落实才行,于是讲道:“符先生辛苦了。您现在可以确定黄有财就住在他前妻家里吗?” “我起码看他从那栋房子出来过。您知道的,我不可能整日整夜蹲守在那里吧?” 刘成凯立即交待道:“那麻烦您继续辛苦几天,等确定了他确实住在那里,您就算完成任务了。” “那咱们的价钱?” “您放心,就按咱们开始讲的价钱,我一分不会少给您!” 刘成凯为了给对方吃一粒定心丸,又付给他部分的佣金后,立即回春梅家了。 符守信手里掂量那点钱,心里暗暗后悔。他本想再抬高一些价钱,毕竟自己有钓到了‘大鱼’。可刘成并没有给他’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他对刘成的身份也产生了好奇,便悄悄跟在了刘成凯身后。 刘成凯自然想不到自己雇佣的私人侦探会反跟踪自己,一直把符守信引到了方春梅家。 方春梅还没有下班回家。刘成凯便把符守信拍到的照片给梁雪梅看,梁雪梅跟黄有财打了大半年的交道,自然对他体貌相当熟悉。虽然黄有德化了妆,但是还是认出了他。 “没错,他就是黄有财,虽然佩戴了墨镜并留了小胡子,但我还是能认出他来。” 刘成凯这才踏下心来,觉得自己给私家侦探的钱没打水漂,真的抓住了黄有财的痕迹,起码知道黄有财与很深的背景。 “刘大哥,您是怎样得到这些照片的?跟他一起出现的男女又是谁?”梁雪梅好奇地问道。 刘成凯觉得黄有财背景实在太复杂了,还不方便透露更多,便回答道:“我是请一个私人侦探拍摄的,而那两个人的身份还有待核实,目前还不确定黄有财的栖息之地。所以,还得继续调查,你也先不要对春梅说起这件事,以免让她担心。” “好的,我知道了,对谁都不会说的。” 她见刘成凯有事宁肯隐瞒春梅,而对自己说,心里感到无比高兴。但她不知道刘成凯心里的隐忧,春梅是公家人,如果知道黄有德背景复杂,甚至跟上面的人有勾结,她会怎么想?尤其是她们局里又受到上极指示,不允许继续追查黄有财的案子。他觉得春梅暂时不知道更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刘成凯毕竟是为人家打工的,时间是身不由己的,不能再等方春梅回来,便跟梁雪梅告辞去货场提货车回省城了。梁雪梅一直送他很远。 躲在暗处的符守信一直观察着。他看梁雪梅年轻貌美,以为是刘成凯相好的,不禁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道,这家伙来头倒不小,居然能泡上这么漂亮的女孩,但对自己可不大方。 他有些累了,没有继续跟踪刘成凯去货场,而是独自走进一家小饭店。他肚子早饿了,有点埋怨刘成没请他吃一顿饭。 当他在小饭店里点了两盘菜,并且几杯小酒下肚后,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心里暗道,这个黄有财是携款私逃的要犯,而与一个民营企业家暗中勾结。自己居然发现了这件事,真是收获不小啊。那个刘先生为什么雇用自己追查黄有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但看他私会一个美女,而且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他也不像是官场人,却要调查黄有财的事件。他到底意欲何为呢?莫非他想利用自己提供的线索向政府部门举报,或者是直接向当事人进行勒索? 符守信想到这些,更感觉后悔了,自己真不该为了他给的那点小钱,就把那么重要的照片给对方。他继续想到,如果自己利用黄有财去偷会唐的照片再洗一份塞给唐总,并且趁机勒索,肯定得到的好处要比刘先生给的多得多。 在金钱利欲的驱使下,他回到自己家里后,立即又冲洗了一份照片,并附加一封勒索信,一同放入了一个信封内,又考虑到对方看到照片后,肯定会跟自己谈判,于是就把自己bp机的号码留在了信里。 第221章恶念横生 他把信封封好了,就趁天黑来到了唐总的别墅前,看左右没人,就把信塞进了大门,然后转身回去了。 这栋豪宅平时就住美女主播刘艳一个人。她第二天早上出门上班了,因为今天台里有她录制节目,所以动身很早。 她出了别墅门,当来到小院大门时,突然看到门口靠里有一个信封。她立即拾起来,发现里面沉甸甸的,似乎有照片。她开门向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可疑的人,于是就当场拆开了信封。 里面除了一封信外,还有几张照片。她先看看照片,竟然是黄有财来时遭人偷拍了。 她顿时吃惊不小,立即又打开了那封信—— 信里内容很短,只是寥寥几句话——唐总,看到照片后,您该明白了。您竟然跟正被通缉的私吞工程款的人私通。这样的性质,我不说,您也很清楚吧?如果想摆平这件事,那就请您破费一万元钱做封口费吧!限您两天时间,否则,后果自负! 再往下,就是符守信留下的联系方式——bp机的号码。 美女主播一看到这些,不禁花容失色,立即从自己挎包里取出一个大哥大,这在当时是最先进的通讯工具了。她立即拨通了唐总家里的座机—— 唐总正在洗簌。他的老婆便接听了电话:“喂,您是哪位?” 美女主播一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便知道是唐总的老婆。但她没有慌张,已经有了第二套方案。 “请问,是唐总家吗?我是报社记者,今天想就德江市区规划建设问题,对唐总进行专访,他在家吗?” 唐总的老婆一听是记者,丝毫没有怀疑,立即用手捂住话筒,并向里面喊了一声:“老唐,你的电话。” 唐总一边擦脸一边好奇道:“谁打来的?” “是一个报社女记者。她说要采访你。” 唐总感到蹊跷,怎么会有女记者清早把电话打到家里呢? 他沉吟一下,然后表示道:“我马上就来。” 唐总的老婆等他答应着快来接电话时,才对着话筒回答道:“那您等一下。他马上过来接听电话了。” 她说完,便把话筒放在了座机旁。 唐总匆忙洗簌完毕,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往座机跟前走。他心里很奇怪,这么早是谁找自己呢,自己根本没有约见什么报社记者呀! 他看老婆转身去忙家务了,便拿起了话筒:“喂,您是谁呀?” 美女主播一听是他的声音,便压低声音道:“您立即来我这里,要出大事了。” 她怕唐总的老婆在旁边听,说完这句话后,立即挂断了电话。她也没心情去上班了,尽管电台有她的节目。她随即又拨通了台里的电话:“喂。我是刘艳。我今天感冒了,不方便去录制节目了。请你转告主任,让他请小张代替我好了。” 她挂断电话前,又故意咳嗽了几声,表明自己身体的确不舒服。 唐总一听是美女主播的声音,而且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由于老婆就在家里,他不好把电话回拨过去问个究竟,但他预感到,事情可能跟黄有财有关系。 他不敢怠慢,立即开车直接去了名仕花园—— 当他来到别墅后,美女主播见到他后,一句话也没说,立即把那封信和几张照片甩给了他。 他弯腰拾起来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即联想到自己在二楼卧室窗口前看到的那个人身影。 “老唐,这可怎么办呀?”美女主播见他不言声了,便沉不住气道。 唐总把眼睛一瞪,恨恨地说道:“这还不是那个姓黄的惹出来的。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却‘临死前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那咱们该怎么办?就算没有这些照片,他要是进去了,肯定会乱咬一气的。“ “你先别急,让我仔细想想。” 唐总是一个经历无数场面的人,也算老谋深算了。他在客厅里背着手,来回踱了几回步后,立即有了主意。 “小艳,借你的大哥大用一下!” 他一边说,又一边从自己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记事本,里面有黄有财临走时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他接过大哥大,又按照记事本上的黄有财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黄有财留的号码是孙淑贞家了的座机,她和前夫都在家里,一听到座机响了,孙淑贞当然先接了。 “喂。您是哪位?” 唐总一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便没好气道:“我是唐庆宽!你让黄有财接电话。” 孙淑贞一听对方点名让自己前夫接电话,当时吓了一跳。她赶紧用手捂住了话筒,并小声对前夫说道:“有财,他说是叫唐庆宽,指名叫你接电话。” “唐总!” 黄有财不禁脱口而出,赶紧三步改两步来到座机前,从前妻手里接过了话筒。 “唐总您好!事情办妥了吗?” 唐总鼻子一哼:“你先别问这么多,赶紧到我这里来一趟,再留意身后有没有尾巴!” 他只撂下这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黄有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唐总主动找自己,肯定有什么大事。他又简单化化妆,出门去见对方了。 等他来到唐总的豪宅前,美女主播已经等候别墅门口了,看他过来了,便立即开门放他进去了。 唐总跟他一打照面,先披头问了一句:“你来时注意自己身后了吗?” “您放心吧,我是经过化妆的,没人认得我,保证无人知道我来您这里。”黄有财还信誓旦旦道。 “狗屁!”唐总不禁开口骂了一句。 他然后把那封信和照片同样甩给了黄有财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黄有财拾起来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老黄,你这怎么解释?你自己已经暴露了,却还要连累我,我就算帮你办出国了,那我还是脱不了干系呀!”唐总忿忿指责道。 “唐总别着急。对方的目的看样子只是为了钱,而且数目也不是很大。我们只要塞他一笔钱,那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唐总轻蔑地一笑道:“你想得有点太天真了。像这样的勒索者贪欲是无止境的。你今天满足他了,那他过一段时间还会狮子大开口的,是填不满的无底洞。” 唐总的话让黄有财有点泄气了。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脱口说了一句:“要不就找人干掉他!” 第222章陷阱 他只是顺嘴一说,本以为还会招来唐总的责备,不料对方却暗示般地接口道:“这倒是让他永远封口的好办法。” 黄有财一听唐总赞同这样做,倒显得很意外,连忙又说道:“我在社会上还认识一伙吃这口饭的朋友。等我联系一下他们,只要咱们出够价钱。他们是很仗义的。” 唐总就等黄有财这么说,但他又提醒道:“你可以找人这么干,但不要立即干掉他。首先把他绑架了,要从他口中得知他是怎样盯上你的,照片上的事还有谁知道?” “这是必须的。但对方要跟咱们交易,一定会选择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不会轻易相信咱们的。” 唐总一阵冷笑:“我当然知道,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你只要按我说得做就行了。” 黄有财眼睛一亮:“您有什么好办法?” 唐总又把细节详细对黄有财讲了一遍······ 黄有财一听,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黄有财与唐总商量好对策后,立即回家着手办这件事了。 他在路上心里暗骂道:“一个堂堂的大老板,做起事情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唐总送走黄有德后,立即又打电话联系了他这圈子里跟黄有财有关联的所有人。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如果稍有不慎,倒霉的不仅仅是一个黄有财。 再说那个私家侦探符守信自从发出敲诈勒索信和照片后,心里又兴奋又紧张。他躲在自己家里等候唐总的反应。 他心里暗道,这位企业家一定会为保住自己头上的荣誉,而向自己妥协。自己只开口要了一万,那对他们还不是九牛一毛吗?他们一定会花钱免灾。 等到了距离交款期限还只剩几个小时,他的bp机终于响起来了,他立即根据显示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已经把钱给您凑齐了,请问在哪里进行交易?” 对方说话很简捷,根本听不出是谁的声音,符守信也无暇去深究对方是不是唐总本人,只要满足自己的要求,管对方是谁呢?他心里也估计唐总不可能亲自露面与自己交易。他手下亲信一定不少,肯定会找代理人的。 “那我们今晚八点在新世纪咖啡店进行交易吧。我先订好了八号桌,只能等您八点,过时不候!” 符守信说完放下了电话,不由心里美滋滋的。他早已经想好了交易地点,新世纪咖啡厅是德江热闹的场所,尤其晚八点正是客流高峰时候,对方就算耍诈,也奈何不了自己。 他看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距离交易的时间还有一段时候,便又仰身躺在了床上。他此时遐想着自己接到对方的钞票,自己开心数钱的情景。 当快到八点时,符守信已经准备好了。他有意在镜子面前把自己捯饬了一般,然后打车直接去了新世纪咖啡厅—— 等他到了新世纪咖啡厅时,已经差十分钟就八点了。 这里几乎是高朋满座了。他曾经来过这里消费,其中一个服务员还是他的老乡。他早让服务员把八号桌位子留给自己。等他的目光扫向八号桌时,看到那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很像是自己跟踪偷拍的黄有财。 他心里更有底了,这件事本来就牵扯到他,唐总让他过来跟自己交易,这一点也不奇怪。 他终于放心地向八号桌走去—— 黄有财坐在八号桌正守株待兔等他来。当符守信坐到他对面的时候,他仔细打量了符守信几眼,看他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脸上表情不禁露出轻蔑的微笑。 “如果我没看错,您就是黄先生吧?” 符守信首先打了个招呼。他看黄有财那副轻蔑的神色,就很不自然。他有意说穿对方的身份,表明你是被通缉的,我不会怕你。 黄有财显得很有底气:“你的货带来了吗?” 符守信见黄有财直奔主题,也不想多耽误时间,便点了点头,并问道:“钱呢?” 黄有财操起身旁的手包,打开拉锁,符守信向里面一看,里面有一打百元大钞。 符守信一看对方包里那么多钱,不禁眼睛都直了。他不由贪婪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的货呢?我要验货!”黄有财为符守信展示完钱后,又向他提出了质疑。 符守信连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张底片,并说道:“这就是那些照片的底版,您要不信,就可以随便要一张查看。” “那好啊。您就拿上面数第三张底版,我要检查一下。” 符守信依言抽出那张底版递给了黄有财。 黄有财接过来之后,借着灯光一看,正是偷拍自己的一张。 他心里无限恼火,突然重重咳嗽一声。 他的咳嗽就是信号,守在门口的一个男子听到黄有财发出了信号,就立即出咖啡厅门口打一个手势。 这时候,守候在暗处的一个面包车立即启动飞驰电掣般开过来,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几名身穿黄色警服的男子。那几个‘警察’下车后直接闯进咖啡厅,并直奔八号桌—— 符守信正等黄有财交钱,这时候看到几个警察走过来,脸上勃然变色。 为首的警察看了一眼黄有财和他,然后大声道:“可算逮到你们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说完,便一挥手,旁边的警察便像饿虎扑食一样,把黄有财和符守信按在了桌子上,并且反背着手戴上了手铐。 “警察同志,您们误会了,我是无辜的。”符守信被这情景吓坏了,拼命辩解道。 为首警察哪里听他那套,大声说道:“你给我住口。有你说话的地方!” 黄有财和符守信不由分说,就被这几个警察带出了咖啡厅。 符守信被押进了面包车里,心里暗暗叫苦,心里以为警方是奔黄有财来的,自己也不幸充当了替罪羊,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面包车并没有开到公安局或者那个派出所,而是开进了一个废弃的厂房里。 等面包车一开进厂房里,并打开车门,黄有财和符守信一同被带了出来。 符守信一看自己被他们带到了这里,心里不由得一惊。当他看到黄有财已经被解除了手铐,并冷笑地看着他时,他顿时明白了一切,心里不由得一凉。 黄有财此时对符守信满肚子怨气,不由分说,对准符守信的面部狠狠击出一拳。 符守信还反背着手戴着手铐,根本无法抵挡,被黄有德的一拳当时打成了‘乌眼青’。他的身体也重重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黄有财走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揪了起来,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等他打累了,符守信满地乱滚连连求饶时,他才喘着粗气罢了手。他现在还不能立即结果符守信,要确定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快说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第223章诱饵 面对黄有财的逼问,符守信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说没人指使,只是自己发现他的踪迹,想借机敲诈点钱的话,那自己这条小命可能立即不存在了。只要把知道的人范围扩大,那对方才有可能投鼠忌器,可暂时留自己一条狗命。 他忍着痛,就把刘成凯委托他的事全对黄有财说了一遍。 黄有财暗暗心惊,立即联想到前些日子,家里来的那位不速之客。难道那人就是来家里探听自己虚实的,并且发现了破绽? “那他了解我藏身之地了吗?他现在知道照片这些情况吗?” 符守信这时不敢不说,连连点头道:“我已经把照片交给他了。他让我继续监视您,不仅他知道,他可能把照片给其他人看过了!” 黄有财更急了,又狠狠踢了符守信一脚,并厉声喝问道:“你他妈的快讲,还有谁知道?” 符守信就把自己跟踪刘成凯到一户人家情况讲了一遍。 “你确信委托你的人就住那里吗?” “不,那里好像不是他家,因为他跟那家的女人看起来差十多岁,不像是两口子,倒像是情@人关系。他拿到我照片后,就去找那个女孩了。” “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她住在哪?” “那个女孩看起来二十左右岁,长得很漂亮,留着马尾辫,个子不是很高,大约不超一米六。” 黄有财倒吸一口冷气——符守信描绘的女孩多像梁雪梅呀! 本来黄有财雇佣了这些亡命之徒是想抓到符守信后,问清情况就立即干掉他的。但得知这件事已经让很多人都知道了,这让他始料不及的。 他迟迟没敢立即处决符守信,而是让那些人看好符守信后,就立即跟唐总通了电话。 当唐总得知这些情况后,感到非常震惊。他正在跟包括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在内的一干人等正在集体研究如何处置黄有财呢。谁知,黄有财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当唐总得知他跟黄有财会面的照片已经传到了某些人手里时,他的额头冷汗立即下来了。但他毕竟老谋深算,先让黄有财沉住气,他自己先考虑一下,他随后放下了电话。 他哪是自己考虑呀,分明是跟这些同僚们一起商量对策。 当这些人听了唐总的汇报后,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包工头黄有财,已经让他们寝食难安了。 “大伙说怎么办吧?现在不仅是黄有财的问题了,已经把我也牵扯在里面了。” 唐总说完后,看大家还不言语,便继续说道:“各位不要担心,就算我本人出事了,但也不会出卖在座的任何人。现在只要封住黄有财的口就可以了。” 他的话音刚落,身穿警服的男人开口道:“唐总说什么呢?咱们现在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您要是出事了,我们大家都跑不了。大家在这个非常时期,要众志成城才行,现在不都在想办法嘛。” 原来,这位穿警服的就是老赵,在市分局担任一个部门的科长。 “那各位就发表高见吧!”唐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独自点燃了一只烟。 那位老赵阴沉地迷了一下眼睛道:“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我们既然走上这条道了,那就回不了头了。现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既然已经逮着那个偷拍的暗探了,就索性顺藤摸瓜,把所有的知情人一起除掉。最后利用完黄有财后,再把他也干掉。这样,大家都安全了。” 这些话竟然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让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打一个冷战。 但是,大家很快都明白,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条路,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老赵的话在理,可我们怎么能做到万无一失呢?”有人插嘴道。 那位老赵把目光对准了唐总:“唐总现在就打电话告诉黄有财。让他利用手里的那个私家侦探,把那个雇佣他的人调出来。再利用那伙人的势力,把那个多管闲事的人干掉。并且让他们分一伙人去那个知情的人家。把那家里所有人都杀光,决不留一个活口。” 唐总低头沉吟了一下道:“做到这些,也许不难,但我怕还是有‘漏网之鱼呀!”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可以趁机敲打一下局里的一些同事,探听他们是否掌握一些情况。只要我们几条线齐动,就会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听了老赵的话,唐总和那一班子人都感到有道理,于是纷纷点头附和。 唐总等大家意见都统一之后,立即给黄有财回了电话:“老黄,我已经为你和你的老婆办理了去美国的护照。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一些条件。” “好的,那您就说吧!” “第一,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跟我们的关系,包括你雇佣的那些人。” “唐总放心吧,我跟这伙人只是用钱说话,只要给足他们的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他们也有他们的行规,从不过问事主的背景。” “那就好,你现在先利用抓到的那个人把雇佣他的人引出来,再把他们一起干掉。同时再把那个知情的人家立即全都杀掉,决不能漏网一个人。这些,你能做到吗?” 听了唐总的话,就连黄有财也打一个激战,本来他只痛恨偷拍自己的符守信,杀他一百次都不解恨。可现在连梁雪梅和那家人都干掉,让他有些犹豫了。毕竟梁雪梅和她的男朋友曾努力帮过他,他下得了手吗? 但是他又想到,自己暗中使劲让左建军加入胜通公司出国打工,帮他摆脱了危机。可他的女友还想跟自己过不去,居然请一个人来暗查自己,那也就别怪我黄某人不留情面了。 “你怎么回事?到底能不能干这些事?”唐总在电话里听不见黄有财说话,就不耐烦地催促道。 黄有财终于下了狠心了,赶紧回答道:“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就让那个‘探子’跟那个人联系,先把他约出来干掉。” 黄有财挂断电话后,又来到了废弃的厂房内。此时符守信已经瑟瑟发抖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劫了。 他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地盯着走近的黄有财。 黄有财走到他跟前,并蹲下身体,用手托起符守信那张吓得变色的脸,轻声问道:“你还想活命吗?” 符守信一听,便连连点头道:“黄先生,只要您能饶我一条狗命。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黄有财不禁得意一笑:“我不会让你’赴汤蹈火‘的。我现在需要你给你那位雇主打一个电话,约他过来见面,就说你又有重大发现。他听说了就一定会来的。” 符守信早已经猜到对方会提这个要求。他也是想借此来拖延时间,为自己能争取一线生机,于是就连忙答应了。 他拿着黄有财递给的大哥大,首先给刘成凯的bp机打了一个传呼。 第224章缓兵之计 刘成凯这时正在省城家里。他看到自己bp机上的号码后,看是一个特别的大哥大号码,感到很奇怪。他立即走出家门,来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那个号码—— “您···您·是刘先生吗?我是您聘请的私人侦探···”符守信等电话一接通,就连忙对电话里解释道。 虽然符守信语气有些反常,但刘成凯在电话里并没有感觉出来,便问道:“原来是符先生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您委托我办得那件事呀。您能尽快过来见一面吗?我又有重大发现!” “是吗?到底是什么重大发现?您先透露一下呗。” 符守信的大哥大是免提的,现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符守信不由得看看黄有财,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黄有德向他微微摆手,符守信立即会意,于是回答道:“电话里恐怕说不清楚,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 刘成凯显得很为难道:“现在不行,我目前在省城呢,估计再等两天才能再去德江,您先等两天可以吗?” “好的,您如果一来德江,就立即跟我联系吧。” “那我打您这个号码,还是传呼您呢?” “您还是传呼我吧。我到时回电话约定见面地点。” 符守信与刘成凯通完电话后,表面显得很无奈,心里却不由得一阵暗喜。他就怕刘成凯一联系到就马上就来见面。如今又拖了两天,不仅仅延长了他两天的寿命,而且也给他提供了逃命的机会。 黄有财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理,不禁又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由于刘成凯并不能及时出现。所以,他又拿着大哥大,走出厂房,跟唐总通电话了。 唐总一听到这个情况后,立即跟等候消息的其他人简单商量了一下。 老赵眼睛一亮道:“等两天再行动也好。最近公安分局刚刚破获了一个碎尸案,市里正想组织召开表彰大会呢,就在两天后把分局和市区几个派出所的所有民警都聚集到市礼堂参加会议。这样,黄有财那些人就可以放开手脚做那些事了。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根据我刚才的了解,局里和下属各派出所还不清楚这件事。这样,我们就少了几分顾虑。” 老赵话音刚落,在座的人便齐声说好。 唐总立即把意思传达给了黄有财,并警告他,一定等把那个人先干掉后。再把那个知情的人家斩尽杀绝,决不留一个活口。 黄有财只好答应着:“您放心吧,我雇佣的这伙人很专业,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干净漂亮的。只是还得让他们再多活两天了。 黄有财结束与唐总通话后,立即跟那伙杀手们的头通告了此事。他们最后决定先关符守信两天,等他引来了刘成凯,再一起灭掉,并且到时再分一路人直接去那个知情的人家,灭掉那家的满门。 那个为首的杀手头子问黄有财:“趁这两天时间里,我们用不用去调查那个知情的人家?” 黄有财摇头道:“不必了。我知道那个女孩是谁,调查我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我们到时只要等那个人上钩后,再分派人同时闯到她居住的地方,把她干掉就万事大吉了。” 杀手头子听说只是一个女孩,也没放在心上,正好可以制造一个入室抢劫杀人的现场。 黄有财与他们商量好对策后,就又返回自己的住所。那个杀手头子也自然不愿意呆在这个破烂地方,便留下两个人看住符守信。他带领其他的人也乘车撤走了。 符守信被那两个家伙带到了废旧厂房的一个单独小屋里。他们把符有信的脚也绑了起来,丢在了一个角落里,他俩便玩起扑克来了。 符守信深知自己就算把刘成凯骗来了,也难逃一死。但他还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做,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自己能寻机逃跑。 他看这帮人大部分都撤走了,只留下两个人看守自己,便觉得机会来了。 他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呆了一会,然后对那两个家伙说道:“哎呀。我现在肚子好疼啊,想拉屎了,求您们快松开我吧。” 那两个人正玩得兴起,突然听他这么一说,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其中有一个家伙道:“你就憋着吧。等老子玩够了再带你出去方便。” 符有信生怕迟则生变,赶紧哀求道:“两位大哥,您们就行行好吧。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一受到惊吓,屎尿就都来了,而且又控制不住。现在实在憋不住了,如果真让我拉裤子里,也会熏到您们呀。” 这时,其中一个瘦一点的家伙一摔扑克牌道:“好了,你别啰嗦了。老子带你去方便。” 他走过来解下绑在符守信脚脖子上的绳子,然后一伸手,像拎小鸡一样,把符守信提了起来。 符守信的双手还被反拷着。他走到前面,那个家伙紧紧跟在后面。当走到厂房一个角落里时,那个家伙一把拽住了符守信道:“你就在这里方便吧。” 符守信贼眉鼠眼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东西都有出口,觉得很有机会跑出去。他心里打定主意后,便满脸表现出为难的样子道:“这位大哥,您看我双手都背着连在一起了,怎么解裤带呀?” 那个家伙用眼睛横了符守信一下,然后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手铐的一头。 符守信的眼睛已经瞄上了脚下的一个砖头。他等那个家伙打开自己手铐后,便假装低头解裤带,却突然一弯腰,拾起了地下那块砖头,猛地向那个家伙头上砸去。 符有信满以为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可以砸到对方,自己再趁机向外跑。但是,他想错了! 那个家伙根本没把符守信放在心上。他一看符守信的拿着砖头向自己砸了下来。他不退不躲,等符守信拿砖头的手离自己头部还有不到一尺远的时候,突然甩出他的右手··· 他的手正击中符守信的手腕上,符守信的手腕子就感觉像被锤子砸中一样。他疼痛无比,“哎呀”一声,砖头被甩出很远。 符守信顾不得手腕的疼痛,便撒丫子拼命往外跑。他这个动作事先已经在大脑里设计好了,所以,显得相当快捷麻利。 可他刚跑出不到十米远,就感觉脖子后的衣领子被拽住了,随后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把自己整个身子向后牵引。符守信身不由己的向后摔了出去—— 当他的身子被摔在水泥地面时,腹部里的肠子都快被摔断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个被他偷袭的家伙的脚就对他抡起来了··· 符守信瞬间被打得哭爹喊娘。 第225章只身涉险 转眼两天过去了。 在德江分局里,冯副局长正在做通知——今天下午市里要开表彰大会。不仅咱们局里全体干警要集体参加之外,市辖区的几个派出所的同志也都参加。所以,大家下午参加会议时要注意自己的警容,一定要衣帽整齐,并要系好领带。 “冯局,这么大热的天,系领带多难受啊!”其中有一个干警抱怨道。 “再热的天,也要坚持一会嘛。市礼堂有大吊扇吹着,热不到哪里去。再说,市里领导都来参加,大家千万别给咱们局抹黑呀。”冯副局长劝导完后,就要转身回办公室。 这时,小张突然问道:“冯局,咱们都去参加会议了,那如果有紧急情况了,怎么办?” 冯副局长不以为然道:“局里不是还安排几个值班的吗?再说,只开两个小时会议,哪里凑巧就有警事发生?” 小张不再言语了,当看到方春梅从自己身边走过,连忙叫住了她:“春梅,你下午直接去市礼堂呢,还是从局里走?” 方春梅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家里距离市礼堂太远了,还是从局里坐车去。我下午早点过来。” “哦。那就坐我的车一起去吧。” “那好啊。局里好几辆警车呢,我坐谁的车都一样。” “那我去你家接你吧。省得你还冒着烈日走过来。” “不用了,我家离局里又不远。再说,你的车能只坐我一个人吗?” “嘿嘿。到时有大巴车过来接人,他们不需要坐我的车。” “是吗?那我也坐大巴车好了。” 小张不言语了,他的表情透露着失望的情绪。 方春梅感觉过意不去了,想起了小张在陈陂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于是转身说道:“咱们一言为定。我下午去礼堂坐你的车。你要等我呀。” “好,一定等你!”小张表情终于开朗了。 刘成凯这时已经开货车到了德江货场,下车后赶紧给符守信打传呼—— 而符守信的传呼机正在黄有财手里。他们算计刘成凯今天会联系符守信,早已经齐聚那处废弃的厂房了。 黄有财看看bp机上显示的号码,便拿起大哥大并对符守信说道:“你要放聪明点,按照我刚才教给你的话说,如果说错了一个字,哼,那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面对黄有财的威胁,符守信战战兢兢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是刘先生吗?” 刘成凯一听是符守信的声音,于是就回答道:“是我,我已经到德江了。请问,咱们在哪见面,还是老地方吗?” 符守信胆怯地偷看了黄有财一眼。当看到黄有财凶狠的眼神时,他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于是就按照对方事先安排好的话说道:“我这次有重大的发现,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见面了。我找好一个僻静的地方,你打车来宾阳路13号吧。那里有一个已经搬迁的企业,现在这里就剩下一个大空壳了,平时没人来。” “好的,我记住了,一会就到。”刘成凯痛快答应了见面地点。 他放下电话后,立即去街道招手拦出租车。 黄有凯一看事情已经按照他的设计顺利进行了,心里很高兴,就吩咐那个杀手头道:“既然那家伙先来这里了,就不会先找那个女孩了。你立即派人去解决她吧。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了,她一定会在家。” 杀手头有些疑惑道:“这大白天的,去闯民宅杀人,会不会太冒险了?” 黄有财笑道:“您放心吧,公安局下午要在市政府礼堂召开表彰大会,所有的警察都会去参加,就算被人发现了。警察也不会很快到场。” 杀手头很惊异地望了黄有财一眼,心里暗道,此人能够出高价让自己办这件事,而且了解政府的信息,估计是很有来头的。他立即吩咐手下三个人开面包车去方春梅家去灭掉那家人。 黄有财略有所思的说道:“我如果没估计错,那家只住一个叫雪梅的女孩。您们去三个人,会轻而易举办了这件事,但如果屋里还有其他人。那只能怪他们倒霉了,决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那三个人听完黄有财交待完后,正要启程时,杀手头又交待道:“你们先在那家附近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再闯进去动手。这位老板不是说目标只是一个女孩吗?你们可以先放纵一下,然后再动手。“ 那三个家伙会意地开车出发了。 黄有德看看这帮人还有五个人,便说道:“咱们这些人对付他,足够用了。” 杀手头冷哼了一声:“对付一个家伙,还需要咱们一起动手吗?我手下没有吃素的。我随便派两个人解决他,都是看得起他了。” 再说刘成凯打车到了宾阳路13号。等他下车后,当看到满目疮痍的破旧厂房时,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私人侦探为什么会约自己在这个鬼地方见面呢? 他心里虽然疑惑,但毕竟自己已经来了,就决定进去看个究竟。 符守信既然约自己在这里见面,为什么不出来迎接自己呢? 刘成不明白符守信为什么会躲起来。他不再继续往厂房里走,就想退出来。 “您是刘先生吧?”他的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刘成凯向后一看,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陌生男子。 “我是刘成凯!您是哪位?” “我是符先生的人。他正在里面等您呢,并让我接您进去。” 刘成凯机警地打量了对方几眼,看对方神情很坦然。他不好再往回走,就点头道:“那好,你前面带路吧?” 原来那些埋伏暗处的杀手看到刘成凯很警觉,似乎想抽身要走。杀手头就急忙派出一个平时很机灵的家伙去缠住刘成凯。 刘成凯跟着那个杀手走进了厂房,向周围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跟着那个杀手一直往里走—— 他跟着那个人来到厂房的深处。这里的厂房是由几个车间串联的。他跟那个人经过了几道隔墙后,才在堵头的一个车间看到了符守信。只见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背对着刘成。 那个引领刘成的人走到这里,便停住了脚步,他向刘成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成凯一看那个人身影确实酷似符守信,便叫了一声:“符先生,我来了!” 可那个背影依旧没有动,而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椅子上。 刘成凯疑心大起,慢慢走近符守信,并从他旁边穿过,来到了他的正前面。当他再一看符守信,顿时大吃一惊! 第226章杀出重围 只见符守信面色狰狞地靠在椅子上,瞪着已经瞳孔扩散的眼球,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已经到柄了,一看出手的人力道不一般。 刘成凯脑子反应很快,立即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里,刚想要退出,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从旁边又穿出两个彪形大汉。他们不由分说,分别抓住刘成凯的一只胳膊,并倒拧过来,刘成凯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 这时候,黄有财和那个杀手头才从一个侧门里一起走了出来。 黄有财仔细打量了刘成凯一眼,不由一阵狂笑道:“一看你小子就命犯桃花,现在终于到时候了。” 刘成凯被那两个彪形大汉反制,身子也被迫伏了下来。 但他表情显得依旧冷静,眼睛盯着黄有财道:“你这话怎么讲?” 黄有财鼻子冷哼了一下问道:“你跟梁雪梅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调查我?” 黄有财此时并没有化妆,刘成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于是也冷笑道:“你就是那位携工人血汗钱私逃的黄有财吧?” “哈哈。看样子你很了解我。但是,你却忘了,知道秘密越多的人,那他往往会死得越快!”黄有财眼见已经控制住了对方,不禁嘴里大放厥词。 “是吗?我会像这位符先生一样吗”刘成凯依旧显得很镇定。 黄有财并没有立即下令让杀手干掉刘成凯。因为他心里还有疑问,于是讲道:“像他这样的结局已经不错了,临死前还帮助我把你给引来了。我让他死得很痛快了。如果你要不配合我们,那恐怕死得比他难看多了。” “哦。那我肯定会尽全力保住自己的性命,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会全力配合您的。” 黄有财一听对方居然说还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由得轻蔑一笑。他向那个为刘成凯引路的杀手吩咐道:“你搜搜他的身,看有没有照片。” 那个杀手并不买黄有财的账,看了一眼黄有财旁边的杀手头。 杀手头向他微微点点头,表示可以这么做。 那个杀手立即来到刘成凯前面,把刘成凯的衣服兜仔细摸索了一遍,除了一个bp机和一个钱夹外,并没有什么照片。 黄有财一看没搜出他跟唐总的照片,便指着符守信的尸体问道:“他事前交给你的照片呢?” 刘成凯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于是沉着地回答道:“那是关乎那位民营企业家的罪证,我能随便放在身上吗?” 黄有财一听,便气急败坏地问道:“那你把它们放到哪了?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刘成凯不禁冷笑道:“您认为我会轻易说吗?恐怕一说出来,会跟这位一样的下场。” 他一边说,一边又用眼睛扫了一眼符守信。 “哈哈。你以为自己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黄有财又显得胸有成竹道,“我早知道是梁雪梅那丫头让你来查我的。我现在已经派人去收拾她了。你现在必须告诉我,照片放到哪了,还告诉谁了?” 刘成凯一听黄有财派人去‘收拾’雪梅,心里不由一惊。 他盯着对方问道:“您知道雪梅现在住哪吗?” 黄有财哈哈一笑道:“你别抱任何侥幸心理了,这个私人侦探已经秘密跟踪过你。他已经向我交待了你在德江去见过谁。我一听他描述的女人模样,便猜出了是梁雪梅。就在你过来时,我已经派人去她住的地方解决她了。” 刘成凯脸上勃然变色,现在刚到下午,珊珊和春梅也可能还没去上学和上班,还有瘫痪的邢母,现在岂是雪梅一个人的安危? 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于是对黄有德说道:“您不是想要那几张照片吗?那我马上给你,您先让他们放开我。” 黄有财以为刘成害怕了,那个杀手也许还没有搜到地方。他看刘成凯身后的那两个杀手长得膘肥体壮,于是就向那两个人打了一个手势。 那两个杀手没有遭到刘成凯任何反抗,便轻易制服了他,心里也异常轻敌。他们随即松开了他的两只胳膊。 其实,就算那两个杀手不放开,也困不住刘成凯。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省点力气。如今雪梅和春梅一家受到了威胁,他还哪有功夫跟这些人周旋? 刘成凯等双手一获得自由,就稍微一弯腰,像是要取出照片的样子。他趁身后的两个杀手松懈的一霎那,突然身体半蹲,并平抬胳膊,用自己的两个肘部狠狠击向他们俩的小腹—— 若是换作了旁人,就算偷袭那两个体质彪悍的杀手,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但是刘成凯毕竟功底深厚,几乎把全身之力都贯于两肘之上。那两个杀手猝不及防,被他重重击到。他们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了锅,两个人同时都弯下了腰。刘成凯不容他们缓过劲来,又探出双手抓住他们的头发,再用力向地上狠狠一起摔。那两个杀手的身体又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瞬间便制服了那两个人,就是想脱身去营救雪梅和春梅她们。他趁其他的人还发愣时,已经纵身奔向一个敞开的窗口,再向外一跃,整个人已经跳到了外面。 黄有财和那个杀手头都想不到刘成凯有如此身手。就当他们还在愣神的时候,自己手下那两个得力干将已经倒地不起,而刘成凯已经身在自己包围圈之外了。 “快!截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黄有财大声喊道。 在现场还有其他的三个杀手,除了搜查刘成凯的那个以外,其他两人距离都比较远。等想出手时,刘成凯已经远离他们了。 那个给刘成凯带路并搜查刘成凯那个杀手距离比较近,他随后紧追出去。 刘成凯跳出窗外后,看到不远处停靠一辆桑塔纳轿车,立即飞奔过去—— 真是天助,这辆车是杀手头的专车。他只是想过来解决掉刘成凯就立即拔腿走的,居然没有拔出车钥匙。 刘成凯见状大喜,立即打开车门,回头看到那个给自己带路的杀手逼近,便立即迎上去。 那家伙虽然也有两下子,可哪是刘成凯的对手? 刘成凯在这紧急关头,已经是拼了命了,下手毫不留情,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个杀手放倒在地。那个杀手躺在地上身体抽动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其他的两个杀手也快逼近了。他们看自己的另一个同伙很快就爬下了,把他们震惊了,立即停住了脚步。 刘成凯轻蔑地扫了他俩一眼,然后坦然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然后启动离开了—— 黄有财和那个杀手头此时也跟了出来,他们一看对方抢车逃出去了,都气得直跺脚。 杀手头一看不仅没解决掉刘成凯,反倒让他抢走了自己的爱车,便气得问黄有财:“我们该怎么办?” 黄有财眼珠一转:“他肯定是去救那个丫头了。如果他回去看到一具死尸的话,那肯定立即报警,并把我需要的照片交给警方的。您赶紧下令,不要动手杀人,先把人绑来。我们利用她做人质。那么,那个家伙就会投鼠忌器了,肯定会拿照片跟我们交换的。” “可他要报警怎么办?” “您放心,警察这个时候都去开会了,如果接到报警,我也会马上得到消息。” 杀手头听了,立即用手里的大哥大跟去杀梁雪梅那组人马联系了。 第227章抄家 再说方春梅家里,她们刚吃完午饭后,邢母便摇着轮椅要出去了。原来,自从刘成凯给邢母买了这副轮椅后,邢母便有一个习惯,每次吃完午饭,便要出去活动一下。现在正是盛夏季节,她每次都去外面百余米处的老槐树下乘凉。 珊珊平时也不睡午觉,也愿意陪着奶奶,于是推着邢母的轮椅车一起出门了。 她们刚出门,那三个杀手开面包车就靠近了。他们一看这辆轮椅车好像是从‘目标’家里出来了,但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听说对付的是一个女孩,而不是小姑娘和老太太,他们弄不清楚这一老一少是这家里人还是来串门的。 但看她们往前面走了,街道上还有行人,他们自然不敢有什么举动。他们依照黄有财的吩咐,先在这户人家旁边停了一会。 屋里面的方春梅也没时间午休了。梁雪梅收拾完桌子后,便开始刷碗。方春梅则在卧室衣柜的镜子旁正打扮自己,她换了一身新的警察制服,并打着领带。 梁雪梅收拾完后,看到方春梅特意打扮着,便好奇问道:“春梅姐,你干嘛打扮这样漂亮呢?” 方春梅笑道:“市里下午要开表彰大会,庆祝刚刚破获的一起大案。我们局里同志都去参加,市里领导亲自去会场讲话。冯局让我们要保持警容,我不得不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呀!” “春梅姐,你穿这身衣服真精神真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警花!” “呵呵,你真会夸人,你才漂亮呢,穿什么衣服都那么迷人。” 两个姐妹说笑着,方春梅已经收拾好了。她立即走出门去,因为她想早一点到局里,免得小张等得太久。 那三个杀手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把车开到了这户人家门口。 方春梅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外面汽车停靠的声音。她以为小张亲自开车接自己了,心里还有些埋怨,便要去开门。 可还没等她动手,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三个杀手出现在门外。 当那三个杀手跟她目光相对时,都吃了一惊。那三个杀手没想到出现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美丽警花,而她也没想到有三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家门口。 “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方春梅警惕地质问道。 其中一个杀手见已经箭在弦上了,早已经不顾忌那么多了。他看方春梅只是一个娇弱的女警,不等她再开口,立即扑了上去,一只胳膊揽住春梅的腰肢,而另一只手却捂住了她的小嘴。 方春梅大吃一惊,刚想挣扎,但已经晚了。她被那个强壮的杀手控制住了。其他两个杀手立即进来关上了院门,并向屋里奔去—— 方春梅知道不妙,她的上身被那个男子用胳膊牢牢搂住,想挣扎却没有什么力气。她想开口向屋里的梁雪梅示警,可自己的口鼻被对方的大手死死捂住,不要说发声,就是呼吸都很困难了。 其他的两个男子已经闯进了屋子。梁雪梅正在扫地,抬头看到进来两个陌生男子,为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哥大。 她顿时感到很奇怪,便张口道:“您们是谁?” 那个手提大哥大的是三个人当中的头。他看到屋里又遇见一个美女,很像黄有财交待的梁雪梅,便向另一个男子使一个眼色。那个男子不由分说,就像刚才男子对付方春梅一样,他冲过去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而另一只手搂住了雪梅的脖子,看到她身后是一张大床,就顺势把她按倒在大床上了。 梁雪梅又惊又怕,她受制于这个彪悍的男子手里,也丝毫反抗不得。 为首的那个男子又向各个房间查看了一眼,确定再没有第三个人了,这才出屋像那个正在控制女警的杀手摆了一下手。 那个杀手立即会意,同伴是让自己把这个女警带进屋里去。他用胳膊夹住她,并把她往屋里拖。 方春梅被他弄得几乎快窒息了,就当自己身体被拖动时,趁对方捂自己嘴的手略有松懈,才透了一口气。但她依旧挣扎不了,她感觉对方把自己往房间里拖,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她担心珊珊在外面看到家门口停一辆车,会把奶奶推回来看究竟。趁自己的双脚与地面摩擦过程中,把脚上的高跟凉鞋拖了下来,留在去屋里的路上。 她是想女儿如果回到家,看到院子里的自己鞋子,会判断出自己遭遇危险,可以不贸然进屋,而冲出去呼救。 那个杀手并没有理会女警脚上的动作。他把女警拖进屋里后,也像那个对付梁雪梅的男子一样,把女警身体拖上床,并把那只夹女警的胳膊腾出来,用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而他的身体紧紧压着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了。 为首的杀手没想到会在这个知情@人家里遇到女警察。他看被自己同伴控制在床上的两个年轻女子一眼,然后问道:“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看她俩都被捂住了嘴,便向对付梁雪梅的那个杀手示意,让他放松一下。 梁雪梅等那个杀手放松自己的嘴,就立即反问道:“你们到底干什么?又是来找我的吗?那你们把我带走好了,不要难为这名女警察,她跟这件事毫不相干。” 她还以为是那些讨债的人来为难自己呢。 “哈哈,我是来找你的。但是,跟你一起人都别想活。何况她还是一个警察。如果放掉她,我们还有活路吗?” 听了那个男子的话,梁雪梅震惊了。她不知道对方就是来置她死地的杀手。 她惊异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男子一阵冷笑道:“我是在问你,而你的问题太多了。想知道什么都无所谓了。” 梁雪梅心里一凉,看出对方并没有绑走自己的意思,而是想立即杀掉自己,但愿珊珊这时候不要回来。 “这家除了我和春梅姐之外,并没有别的人了。不信,你可以问她。” 那杀手又把目光扫向女警··· 那个对付女警的杀手也松开了春梅的嘴。 方春梅此时心里感觉相当惊异,眼前的男人不像是入室抢劫的。他们好像专门对人而来,并没有搜查家里的财务,现在还询问家里其他成员。显然是为了一网打尽。 “她说对了。这家里就是我们两个女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为首的杀手看她们口径一致,也不想再多耽误时间了。他向那两个杀手发出了命令:“赶紧做掉她们吧。” 第228章掳走 那两个杀手看看梁雪梅和方春梅,只见她俩一个是如花似玉的美少女,而另一个却是秀丽成熟的警花,心里有些不舍。 那个按住方春梅的杀手征求道:“我从没有碰过这样的女人呢。她居然是一个警花,先让咱们尝尝味道,再动手不迟。” 那个对付梁雪梅的家伙也用色眼盯着她的脸蛋:“是啊!咱们就先痛快完了,再动手不晚,老大不是交待了吗?让咱们制造一个入室抢劫奸杀的场面吗?” 为首那个杀手倒是一个很持重的家伙。他眉头一皱道:“你俩不要贪恋美色就耽误了大事。这里不是我们久留之地,做事情还是保险一点好,赶紧干掉她们再撤。” 那个杀手的话,让方春梅和梁雪梅都不寒而栗。她们想高喊‘救命’,但嘴巴又被对方用手捂住了。而他们的另一只手对着自己的喉咙也开始加力了—— 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那个为首的杀手手里大哥大响起来了··· 他接通后对电话里讲道:“事情很顺利,我们马上就会撤离了。” 电话是黄有财打来的,他一听赶紧又问道:“你们已经杀了她了吗?” 那个杀手一手提着大哥大,一面看看床上的两个女人,然后回答道:“她们马上就去见阎王爷了!” 黄有财一听就急道:“你们先不要杀人,留着她有用!” 杀手一听到这里,就赶紧对那两个杀手吩咐道:“你们先停一下!” 这时的方春梅和梁雪梅几乎就要窒息了,那两个杀手虽然手里松了劲,可并没有把手移开,她俩连咳嗽一声都发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按着方春梅的家伙回头问道。 手拿大哥大的杀手向他一抬手,示意他安静。他正在专心听电话里黄有财的话。 “我们没有成功,让那小子跑了。你们先把那个女孩带回来,我们可以拿她做诱饵,再逼迫那个小子回来。” 当那个杀手听说居然让刘成凯逃脱了,不禁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他低头看看方春梅,然后对着大哥大讲道:“可这里不仅是那一个女孩,还有一名警察。” “什么?怎么还会有警察?”黄有财脸上有些变色了。 “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察,也被我们控制住了,怎么处理她?” 黄有财想了想,然后回答道:“那个丫头也不能杀,都带回来。你再问问那个女孩,她知不知道照片的下落?” 那个杀手听了,便靠近梁雪梅,并问道:“有个男人手里有一些照片。他是否交给你了?” 梁雪梅一听地方问起照片的事情,才知道自己这次厄运是跟黄有和那个唐总有关系。但刘大哥当时交给自己时,就连春梅姐都没告诉,他们怎么会知道呢?莫非刘大哥··· “你们把刘大哥怎么了?”她以为刘成凯发生了不测,便关切地反问道。 “你说得刘大哥就是手里有照片那家伙吧?他命很大,恐怕正向这里赶来。你只要说出那些照片的下落,我们就不难为你俩了,你快说吧。” 梁雪梅一听刘成凯没事,心里顿时松口气。她也感觉这些男人突然停手,就是为了照片的事,可能利用自己和春梅姐做对付刘大哥的筹码,于是回答道:“我不知什么照片的事,你们找错人了。” 那杀手看梁雪梅不老实。不禁观察了一下房间,要想短时间里找到几张照片,谈何容易,现在只能把这两个女子带走,再跟那个逃回来的家伙讨价还价。他明知刘成凯可能赶回来,但也不敢守株待兔般对付刘成凯,很怕对方带来一帮警察。 他想到这里,就对着大哥大讲道:“那个女孩不承认,现在只能先带走她们了。” “好吧。但你们撤离前,把你手中的大哥大留在那里。” 杀手感到很震惊道:“您说什么?让我把这部上万元的大哥大留给那小子吗?” “那只是暂时的。他只有它,才能跟咱们谈判。” “那也不行,这代价太大了!” 在旁边的杀手头不禁抢过了黄有财手里的大哥大,并咆哮道:“你他妈的就按黄老板意见办!我的好几万的汽车还在那小子手里呢,有了那两个女人在我们手里,还怕他不乖乖把它们送回来吗?” 那个杀手受到了主子的训斥,只好把手里的大哥大放在了外屋桌子上,然后命令那两个同伙:“快把这两个女人带走。” 那两个杀手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对准方春梅和梁雪梅的头部几乎同时击出一拳。 她俩的头部同时遭到重击,都休克过去了。 那两个杀手这才从床上站立在地上,并把昏死的方春梅和梁雪梅扛在了肩头。 为首的那个杀手前面带路,他俩在后面紧跟着··· 为首的杀手打开了院门,见外面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迅速拉来了面包车的旁门。那两个家伙迅速把她俩放进车箱里,然后也钻了进去,并关上了车门。 为首的杀手也走到驾驶室旁。他打开车门,并坐在了驾驶座位上,然后启动汽车,逃离了现场。 再说珊珊推着邢母出去乘凉。 祖孙俩在离家门一百多米的老槐树荫下说了一会话,并谈了谈方春梅和刘成凯的事情。她们对方春梅嫁给刘成凯都完全没有意见。邢母最后对孙女讲道:“等你干爸再来时,你要‘敲打’他一下,让他赶快拿出实际行动来。” 珊珊懂事地点头道:“奶奶,我知道了。等干爸再来时,我就跟他讲。” 祖孙俩由于谈起了方春梅的终身大事,就在外面耽误了一些时间,也就碰巧躲过了一劫。 等珊珊推着奶奶回到家里时,发现家里出现的异常状况。珊珊推着邢母进了院里后,首先发现了丢在院里的妈妈平时穿的高跟凉鞋。她赶紧停下来,并拾起妈妈的高跟鞋。 就连邢母也感觉奇怪,不禁疑惑道:“珊珊,你妈妈的鞋怎么扔在外面呢?” 珊珊此时顾不上奶奶了,拿着妈妈的高跟鞋连忙跑进了屋里,但看到屋里妈妈的床上的床单比较凌乱,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雪梅阿姨!”珊珊高声喊了一声。 可是,她走遍了所有屋子,也没发现梁雪梅。 珊珊更奇怪了,她心里暗想,就算妈妈去上班了,雪梅阿姨也应该在家呀。 就当她疑惑的时候,邢母自己用手转动轮椅,进了屋里。 “珊珊,你看这是什么?” 邢母发现了外屋桌子上立着一部大哥大,她并没有见过,便问珊珊。 珊珊倒是见过,知道是一种可以移动的手提电话。但是,家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呢? 就当祖孙俩犯糊涂时,那个大哥大的铃声响起来了,把她们都吓了一跳。fuzou 第229章应急处置 珊珊拿起大哥大仔细看了看,由于她从没接触过它,也不知道怎么接听,便交给了奶奶。 邢母拿到手里,她更不懂了,眼见大哥大响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并且传来一声紧急刹车声。 珊珊和邢母都不禁往外看,只见院门被重重地推开,刘成凯急切地走了进来—— “干爸!” 珊珊不由叫了一声,刘成凯一看到珊珊和邢母都平安无事,先松了一口气。但是没看到梁雪梅和方春梅,心里又陡然紧张起来了。 “干爸,我刚才推奶奶出去了,但回来后看不到妈妈,也看不到雪梅阿姨了。” 听了珊珊的话,刘成凯立即意识到什么了。他一眼看到了春梅的高跟鞋,便拿了起来。 “干爸,真是奇怪。这只鞋被丢在院子里,但看不到另外一只,这是妈妈平时最喜欢穿的鞋,怎么会扔在外面呢?” 刘成此时脑子乱成了一团。他回到方春梅家并没有看到满屋横尸的血腥场面,稍感万幸。但是雪梅不见了,当看到春梅遗留在院里的高跟鞋,证明她也出事了。这双鞋是他领春梅买的,春梅非常喜欢穿,而且很贴脚,如果不是特意往下脱,是不会掉下来的。这说明春梅在身体失去自由时,有意把她脚上鞋甩下来提醒家人,自己发生意外了。 刘成凯刚想到这里,在邢母手中的大哥大又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凯指着大哥大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回家后就看到它摆在桌子上,刚才已经响好几次了。 刘成凯心里立即明白了,这是那些人有意留下来的。他们掳走春梅和雪梅后,而把这部大哥大有意留给自己,是为了跟自己‘谈判’。 他从邢母手中接过了大哥大,先示意祖孙俩别出声,自己便接通了电话。 “喂!”刘成凯接通后,冲着大哥大话筒试探叫了一声。 “哈哈,您现在终于回去了,怎么走得这么慢呀?”电话里传出了黄有财的声音。 “黄有财,你想干什么?你觉得把雪梅绑走了,就可以掩盖你和你背后的大人物罪行了吗?”刘成凯质问道。 黄有财没有先回答刘成凯的话,而是用命令的口气道:“你听好了,马上把你手中的大哥大按‘免提’,马上按。你如果不按我吩咐去做,你就等给梁雪梅收尸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废话!你赶紧按‘免提’。否则咱们就取消会话。你按不按‘免提’,我这里通过杂音,就能分辨出来。” 刘成凯连忙用手捂住了大哥大话筒,并告诫邢母和珊珊道:“您们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这是关乎春梅和雪梅的安危。” 邢母和珊珊虽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刘成凯如此郑重和紧张的表情,她俩只好都点点头。 刘成凯嘱咐完祖孙俩后,便按下了‘免提’。 黄有财声音立即变大了:“你怎么这么慢?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刘成一边看看邢母和珊珊,一边回答道:“我刚到这里,哪里顾得上跟别人联系?” “如果是这样就最好。我警告你,如果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事,那个女孩也活不成!” “哪个女孩?” “当然是梁雪梅了!” “那春梅呢?哦,就是这家的女警察!” “我们只抓了梁雪梅,没有什么女警察呀?” “你说谎!要想我跟你真心合作,你就别玩花招。有一位女警察也被你们抓走了,她的鞋就丢在外面。” 黄有财一听瞒不住了,便只好承认道:“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个丫头,谁知道当场还有一个女警察?我们只好随便把她带回来了。” “她们现在怎么样?我要跟她们说话,否则,我不能满足你的条件!” “哼,我还没提条件呢,你太沉不住气了,那辆带着她俩的车还没到呢。等她们来了,我会让她们跟你说一句话的。” “那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从现在开始,手里的大哥大不要放下,赶紧把私家侦探给你的照片在半个小时之内再送到这里。如果你晚一分钟或者你报警,那就别怪我对那两个女孩下黑手了。” 刘成凯有些焦急道:“可半个小时时间太紧促了,我恐怕赶不回去呀!” “嘿嘿。那就别怪我们了。你如果半个小时后来到,那就只能看到两具女尸了。” 珊珊和邢母在旁听得明明白白。当珊珊听说妈妈被坏人给抓走了,惊恐得几乎叫出声来。幸亏身旁的邢母还算沉住气,一手捂住了珊珊的小嘴。 “那好吧,我也有一个要求,她们也快到你那里了吧?我不会挂断电话,但如果再过十分钟还听不到她俩声音的话,我就立即把照片交给警方。” “好吧,我估计她们马上就被押到了。” 刘成凯一手拿着大哥大,一边寻找那些照片。 珊珊和邢母都畏缩在一起,怔怔地看着他。刘成凯只是向她们打几次安慰的手势,但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把照片交给雪梅的情景,记得雪梅好像把照片随手塞到客厅椅子坐垫下了,就送他出门了。 但愿雪梅没把照片转移走。 他心里这样想着,就走到那把椅子旁,猛地一撩椅子坐垫,那几张照片赫然还放在下面。 刘成凯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把照片揣到怀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向珊珊做了一个要笔的手势。 珊珊很聪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找来一只铅笔递给他。 刘成凯把笔也放好后,又对邢母和珊珊做了一个‘放心’的动作,然后就出门上了抢来的那辆轿车。 珊珊想跟出去,却被邢母拉住了。她安慰珊珊道:“珊珊别怕,相信干爸一定会把妈妈救回来。” 刘成凯上了那辆车后,就把大哥大放在副驾驶位置上,并且对着大哥大说道:“我已经上车准备去你那里了,但如果超过时间限制,我听不到她俩的声音的话,我会把车拐进公安局!” “你就安心来吧。她们快到了,我已经看到那辆车了。” 这时候,那三个杀手开车真把梁雪梅和方春梅带进了厂房里。 黄有财手里提着大哥大,跟着杀手头和其他的杀手应了上去—— 那两个杀手把还处在昏迷中的她俩从车里抱了出来。 在现场的那些人看到果然有一名女警,心里都不禁一动。 黄有财这时对着大哥大说道:“她们已经到了,但好像还睡着,我让人把她俩叫醒吧。” 这时,有两个杀手走向前,扶起躺在地面的方春梅和梁雪梅,他们一人一个掐她俩的人中··· 很快,她俩都苏醒过来了。 当她们睁开眼睛后,看到她俩周围站着一圈彪形大汉,惊恐地相互抱在了一起。 第230章要挟筹码 哈哈。你俩终于醒了,睡得还好吗?”黄有财冷森森笑道。 梁雪梅立即认出了黄有财,便惊恐道:“黄总,我和建军之前那么帮您,您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黄有财把眼睛一横道:“我知道小左对我很忠心,否则就不会派老张暗中照顾你们了。实话告诉你吧,老张是我亲信,我派他一方面是监视你和左建军是否能把固州的工程管好。当然,我当时实在没办法了,才把整个工地丢给了你们,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可没想到,小左居然把工程完成了。但是,我的窟窿太大了,实在填不过来那么多的坑,所以才不得已躲藏起来了。但我也没亏待你们呀。我让老张暗中保护你们,并给了你们一万元钱。小左能加入胜通公司出国,也是我让老张给办下来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找人查我?” 梁雪梅糊涂了:“我们根本没收到他一分钱呀。” 黄有财的眼神一翻:“我明明让老张劝你们躲起来,并捎给你们那几个月的幸苦费。我黄有财是坑了许多人,但是忠心为我办事的人,我还是讲这份义气的。” “不。老张是劝我们躲起来,他还陪建军找了你一天,可从未给过我俩一分钱!” 黄有财看雪梅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心里立即明白了老张独吞了他给老张和左建军的报酬,顿时气得牙龈直咬。但他还是无法容忍梁雪梅派人调查他。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份上了,他黄有财成了众矢之的不要紧,但一定要保住唐总等一干人。只有他们安全了,才能确保自己无事,才能让自己安全出国。 他一想到这些,就对着大哥大里喊道:“你听到了吗?她没有事情,但是你要晚来一分钟,她会死得很难看!” 黄有财跟梁雪梅的对话,都通过电波传到了刘成凯的耳里,但他同时也在关心方春梅,便问道:“还有一名女警察呢,我要听到她的声音。” 刘成凯的话也被梁雪梅和方春梅听到了,黄有德同样按了‘免提’。 她俩一听到刘凯的声音,同时大喜,梁雪梅首先大叫道:“刘大哥,您在哪?我们照片藏在椅子坐垫下了,您快去找出来交给警方。” 刘凯一听,深怕她这句话引来杀身之祸,便赶紧回答道:“我已经拿到照片了,正在去那里救你们,我不想交给警方,我要用它们换你和春梅的命,她怎么样了?” 方春梅在旁也听得明白,冲着大哥大高声喊道:“刘大哥,你千万别过来!他们不会讲信誉的。你手里如果真有掌握他们罪证的话,那就交给我们警方吧。你现在快去,我们局里今天下午···” 她刚说道这里,黄有财立即捂住了大哥大的话筒,并对那些杀手喊道:“快堵住她的嘴!” 立即有一个杀手抱住了方春梅,并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黄有财很清楚,这名女警察一定知道现在的警察都被召集到市里礼堂开会去了。她想告诉刘成凯立即去市里礼堂报警。所以,他就立即打断了女警察的讲话。 梁雪梅眼见方春梅要受欺负,就立即冲上去帮忙,但她也被另一个杀手拧住了胳膊。 “你们放开我!刘大哥···” 梁雪梅大喊大叫,知道现在她和春梅无力保护自己,只有刘大哥出现,她俩才可能转危为安。 “黄有财,你们要对她们做什么?”刘成凯听到大哥大那边情况不对,立即质问道。 黄有财赶紧离开了几步,并淡淡地回答道:“你已经听到她们声音了,但如果你不及时过来,那咱们大家就鱼死网破了。就算你把那些照片交给了警方,警方也不会在这短短时间赶到。而这两个可爱的女孩就要下地狱了!” “你们不要胡来!我正在去那里的路上。如果我到了那里,看不到她俩平安的话,就不会下车的,立即用手里的大哥大报警!” “那好吧。我们一言为定。” 黄有财把大哥大交给一个杀手,让他监听刘成凯的动向,自己则跟杀手头布置起对付刘成凯的办法。 那个杀手拿着大哥大,与黄有财和杀手头保持了一定距离,便于他们商量。 那个杀手头此时有些紧张了,不安地问黄有财道:“黄老板,现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我们连警察都抓来了,您就能确信警方不会赶来吗?” 黄有财颇有自信道:“您放心,我给那小子已经不到十五分钟时间了,他恐怕没有时间报警了。而且我们一直在监听他呢。他是耍不出什么鬼花招的。就算退一步讲,他就是去公安局报案,警察也不会立即赶到。因为差不多德江市区所有的警察都去礼堂开会了,而会场上也有我们的人。如果他听到报警,我们也会第一时间能够撤离的。” 杀手头还是有些不安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今天的眼皮怎么跳的这样厉害。咱们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黄有财叹了一口气道:“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们吃的就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饭。如果不经历风险,哪有巨额回报呢?再说,我们这么做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不过我们的赌博筹码要大得多。我们只要集中所有力量解决掉那小子,再拿到那些照片,我们就算赢了。到时我出国,您们拿钱,各有所获呀!” “可我们见识了那小子的厉害,怎么能把他一击致命呢?” 黄有财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女人质:“我还真怕您手下人拿不住他。但只要我们手里有这两个女孩,那他就会投鼠忌器的。这次再来,决不会有上一次那样的运气了。” 杀手头点了点头,却又担心道:“我们的大哥大还在他的手里,就算把他逼来了,他也有立即报警的机会呀!” 黄有财点点头道:“那就需要我们好好设计一下了···” 再说刘成凯听完梁雪梅和方春梅的声音后,便加大油门驶向德江公安分局。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怀里取出那些照片,把黄有财跟唐总那张照片单独拿出来,放在了方向盘前面的台上。他又拿起了铅笔,迅速写了两行字··· 他心里更清楚,这是一场关乎春梅和雪梅等好些人的命运赌博。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这时车距离德江公安分局很近了。刘成凯向前一看,门口正好停靠一辆警车,而小张正在车门口向这边张望着。 原来小张已经跟方春梅讲好,下午共同去市里礼堂的。可其他的干警都乘不同的车辆出发了,可方春梅还没有来,他只好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可方春梅还不见踪影。小张不时看看手表,显得很焦急,有心去她家亲自去接,又怕她不高兴,可时间过这么久了,春梅为什么还不来呢? 小张对方春梅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关心。他看不到她来,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凯开车来到了。 第231章庆功会 其实,德江分局距离方春梅家并不是太远。刘成凯如果直接来,五分钟就可以赶到。但他尽管知道时间紧迫,但还是绕了一个圈,就是怕黄有财派人掳走春梅和雪梅后,现场又留下人暗中监视。所以他才转一圈后,确信并没有可疑车辆跟踪自己,才赶到了公安分局。 当他看到守在大门口的小张时,心里顿时大喜,这正是他希望盼到的场面。他知道黄有财正通过副驾驶座位上的大哥大监听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任何话语,都瞒不过黄有财的耳朵。所以,他才把该要说的话,写在了那张照片的背后。他知道,只要到了公安局门口,就有可能遇到民警,而公安局的民警几乎都认识他这位见义勇为的英雄。他只要不说话,并把照片交给一个认识他的民警,就可以了。 小张还在张望,他突然注意到一辆轿车逐渐减速开过来,心里就是一愣。 刘成凯已经摇开副驾驶车门的玻璃,当靠近公安局大门时,正好与小张四目相对。 小张自然也认识刘成凯,而且他目前是自己的‘情敌’。他搞不懂刘成凯为什么开一辆当时的‘豪车’出现在这里,春梅是不是坐在他车里。可他一歪头,并不见春梅在里面。 刘成凯一看到他,心里异常高兴。他并不信任所有的警察,但对小张是绝对信任的。他听春梅讲过,小张当初为救雪梅还差点牺牲。那时正是去年八月十五时,小张去春梅家做客时,正遇见他在春梅家过节。他知道小张对春梅的好感。把这张照片交给对方,是他最放心的了。 刘成凯等从小张身旁经过的一刹那,立即把那张写字的照片向小张甩了过去—— 那张照片就像魔术师表演丢扑克牌一样,带着一定的速度和力道奔向了小张。 小张吃了一惊,不明白刘成凯是什么意思,等他伸手接住照片时,刘成凯已经摇上车玻璃,并把车加速开远了。 小张困惑不解,他看了一眼远去的刘成凯,再低头一看手里的照片,顿时大吃一惊。 照片里的唐总,他是认识的,但并不太熟悉黄有财,那个美女主播也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可当他看到背面两行字时,表情勃然变色! 刘成是这样写的——春梅被黄有德的人绑架到宾阳路13号,危在旦夕。我现在去救她,黄有德背后有大人物被牵扯,唐就是其中一个,你们立即快去那里救人! 刘成凯也知道凭自己力量去救出春梅和雪梅并不可能,自己把那张最重要的照片留给警方,也是想到如果自己也遭到不测,警方也有唐总等人勾结黄有财的罪证。 当小张看到上面写着春梅被绑架并且危在旦夕时,简直快疯了,立即高声对里面大楼高喊道:“快来人呀,有紧急情况!” 可他连喊几声后,才从里面跑出三名警察,其中还有一位女警。他们看到小张失态的样子,不禁同时问道:“小张,发生什么事了?” 小张看看他们三人,这才想起大部队已经去市礼堂开会了,局里只留下几个值班的同志。 小张知道,就算把他们三个人同时带去救人,恐怕也无济于事。况且局里又不能不留下几个人,否则堂堂的公安局就唱起空城计了。 “现在有紧急情况,方春梅同志被歹徒们绑架了,我去礼堂搬救兵,你们继续留守局里吧。” 小张交待完情况后,立即上车并且启动了,就在他要起步时,突然向那名女警招了一下手道:“小杨,你也跟我上车!” 那名女警没加思索,立即跳上了警车。小张开车一溜烟地向市里礼堂疾驶—— 从德江公安分局到市礼堂大约有十里地的路程。小张把警车的警报拉响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市礼堂。 他连续闯过几个红灯后,终于把车开到了礼堂门口,此时礼堂外面停满了车辆,里面的会议早已召开了。 “小杨,你快下车进去把这张照片交给张局或者冯局,我先去救春梅!” 那名女警从未看到小张急成这个样子。但她也能理解,自己的同志被歹徒绑架了,是应该做出最快的反应。她于是跳下警车,向礼堂里面跑去。 小张等她下车的瞬间,立即启动汽车,直奔照片上提供了地址‘宾阳路13号’—— 小张清楚,如果自己亲自进去说明情况,最快也得等几分钟,警方才能做出反应。那再救春梅,可能就迟了,事关春梅的安危,他连一秒钟也不想耽误。 女警小杨一路紧跑进了礼堂,门卫见她穿着警察制服,自然也没阻拦她。 等她气喘嘘嘘地跑进礼堂里面时,看到这个能容纳进千人的大礼堂,几乎都坐满了德江市各界代表。当然,在最显著的位置坐满了分局和各个派出所的民警。 小杨先往会场上一看,前排坐着一排局里的主要领导,就连德江市的马市长也亲自列席了会议,并高坐在主席台上。 这次表彰大会是因为警方刚刚破获不久的‘碎尸案’而召开的。那还是去年年底的案子,当时发生的碎尸案震动了整个德江市。一个来德江投资的外商突然失踪,不久查到了他被分尸,尸体被大卸八块,抛弃到多个地点。这关乎德江市的投资坏境,影响相当恶劣。这个案子也惊动的市委,亲自过问,一定要亲自破案。 德江分局的张局长亲自挂帅,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努力,终于把案情弄个水落石出,而主犯是那个被害人所在地的仇家。他为了报复杀人,就暗自跟着受害人来到了德江市。 当案子侦破后,那个主犯也跟着落网,这才让整个德江市委和老百姓们松了一口气。 德江市政府组织召开这次表彰大会,自然是有深远意义的。 张局长此时正在主席台上发言:“同志们,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广大公安干警的艰苦努力下,‘12·1碎尸案’终于告破了!我们向侦破此案的德江市公安局公安干警们表示由衷的谢意和慰问····” 他的讲话时常被掌声打断。但是小杨根本听不进去他讲些什么,她按照小张的交待要赶紧找到领导。 她看到张局长坐在主席台上,无法把这个消息通告给他,。她于是又沿着礼堂的过道寻找冯副局长,终于在会场的最前排发现了冯副局长。 冯副局长此时心里有些不踏实。在他的后一排座位上,整齐坐着破获‘碎尸案’的有功人员,他们胸前已经佩戴了大红花,小张也是其中一个功臣。可是他迟迟未到现场,等领导讲完话,就要给有功人员颁奖了,可小张怎么还没到呢? 他记得临来礼堂时,小张已经准备好了,但他说等春梅一起过来。他再看看春梅也不在现场,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就在这时,小杨找到了他。 小杨把照片赶紧递给了冯副局长,并低声说道:“小张怕耽误时间,已经独自先去那里了。” 冯副局长一看内容,顿时大惊失色,他不由得抬头看看唐总,那个唐总还泰然坐在他的并排一侧。原来,唐总作为市里的民营企业家,以嘉宾身份列席了这次大会。 他又把目光转向小杨:“小张是怎么得到这张照片的?” “他刚才在路上对我说是刘成凯交给他的,可能由于时间紧迫,那个刘成凯先去了!” 第232章封锁消息 冯副局长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想到快一年前明阳大酒店的事情,正是自己带队晚到,行动又被于振江泄密,才使侦查员邢卫东牺牲。如今小张只身涉险救春梅了,还有那个刘成凯,怎么又与他有关呢? 他来不及细想了,立即高声打断了领导讲话:“张局,请您等一等!” 他的一声高喊,让整个会场顿时哗然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 冯副局长哪里顾得上这些?他一个箭步登上了主席台。 张局长也颇感意外,看着走近的冯副局长,率先低声问道:“老冯,到底怎么回事?” 由于张局长坐在主席台的一侧,冯副局长先把照片递给他,然后又说了一声:“春梅同志有危险,小张已经救她去了!” 张局长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急性子人。他一看照片和内容,就立即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并没有给主席台上其他领导们看。他当即讲道:“老冯,事情紧急,你赶紧行动吧!” “好的。但我怕行动消息泄露,能不能暂时封锁消息?” 张局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了吸取在明阳大酒店的教训,便高声对全场人说道:“我们刚刚接到一起重大情况,需要立即行动,为了行动保密,在场的所有人员一律不得出去。等待我们的行动结束!” 张局长的这番话再次让全场哗然了。如果是在德江分局,张局长说这样的话,倒不稀奇。可这里是市礼堂,而且还有很多市政府领导。他一个分局长尽然这样宣布,岂能不让现场人惊讶? 冯副局长得到了张局长的支持,丝毫不敢再耽误一分钟。他朗声宣布:“刑侦队的同志们,我们的春梅同志遭到了歹徒的绑架,目前被关押在宾阳路13号。我们立即行动,去营救我们的同志,并把那些猖狂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他的话一结束,整个会场顿时沸腾了。那些已经佩戴好红花等待颁奖的侦查员们一听春梅被绑架了,二话不说,立即摘下胸前的红花,纷纷离座向外面跑去。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春梅尽快救出来,把那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等冯副局长带领刑侦队的同志冲出礼堂后,会场又议论纷纷··· 唐总一听到这个情况,并不知道是否与黄有财有关。他不知道有一个女警察也被黄有财等人绑架了。但看到大批警察出动了,他心里没底了,想立即跟黄有财联系上,探听虚实。他想到这里,就悄悄站起来,向后面侧屋走去。 “唐总,您请等一等!” 张局长坐镇现场,眼睛余光始终没离开他。张局长还不能确定照片上的事情,尤其怀疑对象是一位有影响的公众人物,他需更加谨慎。但决不能把行动消息走漏了。那样不仅春梅更危险,而那些罪犯也可能逃走。 唐总还没迈开两步,便被叫住了,他只好回头问道:“张局长,您有事吗?” “我刚才已经交待了,我们局目前正在行动,为了防止行动消息泄漏,所有在场人都不得离开会场!” 唐总有些恼火了,不由质问道:“难道我的行动失去自由了吗?” 没等张局长回答,列席会议的政法委闫书记也附和道:“张局长,您们在搞什么名堂?这里是市政府礼堂,并不是您的‘衙门’。您眼里还有我们这些领导吗?您身上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还要隐瞒我们不成吗?” 主席台上又有两位高官也嚷道:“您们公安局还需防着我们不成?太目中无人了!” 张局长面对主席台上这些领导的指责。他向他们微微一鞠躬道:“对不起各位领导。只要我们局里有重大行动,行动之前必须一切保密,一直等到行动结束。由于以前是在局里秘密出发,局里同志都知道这个纪律。可今天情况特殊,由于是在大礼堂里,这里的各届人士太多,难保不走漏消息。尤其现在通讯手段又提高了,为了提高我们同志行动的成功率,我今天只能出此下策。我想各个领导要以身作则,给台下面的广大的德江人民的代表做一个榜样。” 张局长刚讲完这番话,坐在主席台中央的马市长站了起来。他高声道:“各位同志们稍安勿躁。我们要尊重张局长的意见,今天的大会本来就是表彰公安部门同志的大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公安干警们再为人民立下新功的喜讯吧!” 马市长一表态,唐总只好默不作声了。他在那个位置上如坐针毡,脸上甚至渗出汗珠。 整个会场的各届群众,甚至电机台的记者们都静静地等待着公安干警的行动消息。 张局长心里也很不平静。他心里牵挂被歹徒绑架的春梅,也不知道冯副局长带领刑警队能不能还来得及? 再说刘成凯把照片投给小张后,立即加大油门直奔宾阳路13号。此时距离约见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他开车疾驰在德江市的街道上,也是见红灯不停。 黄有财心里并不托底。他跟杀手商量好办法后,就又从那个杀手手里接过大哥大,他要亲自监听刘成凯的的动向。 “你现在车到哪了?现在离见面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你如果晚来一分钟,那就只能见到两具女尸了。”黄有财继续威胁道。 刘成凯听他半天没言语,现在突然说话了,不知道他刚才要耍什么花招了,最担心会对春梅和雪梅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他于是回答道:“你放心,我是讲信用的。虽然刚才有点堵车,但我还能准时到达。你给我听好了,我会把车直接开进那个车间里,如果看不到安全的她俩,我就不会下车,而且立即用这个大哥大报警。” “那好,我也保证让你第一眼就看到那两个活蹦乱跳的女孩!” 刘成在距离约见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终于开到了宾阳路13号。他几乎没有减速,直接奔着那座连体的旧厂房的侧门开了进去。他已经来了一次了,知道里面设备都拆没了,活动的空间很大。如果情况不对,他完全可以把汽车当成一件武器,跟那些人相对抗。 可当他刚开进头一个大厅,就不得不刹住了车。 他看到了这个车间大厅的天花板上倒悬着两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春梅和雪梅。 他立即走下车来。再注目一望,只见春梅和雪梅的双手反绑,她们的双脚被尼龙绳子绑着反吊在上面。这座车间的顶棚足有十米高,吊她俩的绳子穿过了上面的檩条,而绳子的另一段却被牵引到距离吊她们十几米远的一个柱子上。她俩被吊在两个檩条上,相距有三米远,而牵引她俩的两根长绳子固定在同一个柱子上。 刘成凯一看,就大声喊道:“春梅!雪梅!” 春梅和雪梅双手被反绑着,被挂在半空。天花板的檩条距离地面目测距离有十米,虽然她们的脚并没有紧贴在天花板上,还有一点余量,再加上她俩的身高,但她们的头部距离地面还足有六七米高。 她俩此时都清醒着,被杀手们吊着这么高,虽然心里害怕,但一看刘大哥出现在下面,还是精神一振。 她俩几乎同时喊道:“刘大哥!” 刘成凯听她俩都说话了,这才心里松口气。 他又大声道:“你俩不要害怕,我来救你们了!” 他说完,便要去柱子那里解开绳子放她俩下来,但还没走出几步,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只见黄有德和杀手头带着那八个杀手一字排开,像一道墙一样,隔住了那根柱子。 第233章短兵相接 刘成凯见状,迅速把怀里那几张照片向黄有德扬了扬道:“姓黄的,我已经把照片带来了。你赶紧放人吧?” 黄有德看了看刘成凯手里那几张照片,然后冷笑道:“谁晓得你把照片带齐了吗?” 刘成凯很沉着道:“那个私家侦探就给我这几张,他没对你说吗?” “你先把照片拿过来,我要检查一下。” “你先让人把她俩放下来,我就把照片交给你。” “哈哈。你现在还有本钱跟我讨价还价吗?” 刘成凯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这里是‘龙潭虎穴’吗?我上次既然安然无恙,你就有把握能这次置我于死地吗?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会拼尽全力保住自己性命。” “哈哈哈,说得好!我很佩服你的身手。我承认,我手下的人就是一拥而上,也未必能抓到你。因为你身高腿长,我们这些人很难保制服你。但是,这次跟上次不同了。”说话的是那个杀手头。 刘成轻蔑地瞄了他一眼,然后问道:“有什么不同?就因为比上次又增添几个废物吗?” “哈哈,倒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我们手里多了这两个女孩。她们就是我们对付你的筹码。你既然为了她们能只身涉险,那就不会再独善其身而退吧?” 那个杀手头的话正中刘成凯要害。 方春梅和梁雪梅也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方春梅,已经从警快一年了,心理素质很稳定,她很不理解刘大哥为什么只身来送死,为什么不带自己同事们一起来,于是就大声喊道:“刘大哥,你怎么这样傻呀!凭你一个人是救不了我们的。他们在家里没立即杀我们,就是把我们当诱饵,把你也引过来一起干掉。他们是不会就凭你手里几张照片就放过我们的。你的身手好,现在往出跑,还来得及。他们未必能挡得住你。” 刘成抬头看了看她和梁雪梅,然后动情道:“春梅,我不会丢下你俩不管的,你俩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让你俩出事。” 梁雪梅听到他掏心窝子的这句话,不禁热泪盈眶。她感动叫了一声:“刘大哥!” 这时候,黄有财狂笑道:“好重情重义的男子汉!但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救得了她们吗?我们已经在牵引她们的绳子上蘸了汽油,只要我手里大打火机一点着这绳子,火很快就会把绳子烧断。她们离地面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她们的头却都朝下,并且手被反绑着,只能是头部先着地,恐怕就立即脑浆迸裂呀!” 刘成凯孤身过来,早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现在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跟他们周旋,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警方增援。他估计警方就快到了,但不知道警察们都去礼堂开会了,并不会像他想像的会及时出现。 “姓黄的,你又何苦这么做呢?我当时请人调查你,也是为了雪梅讨回公道,是为了追讨你欠下的血汗钱。你完全可以用钱去封住我们的口,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哼!我黄有财也不愿意大开杀戒。但这是我身后朋友的意见,他正帮我办理出国,要求我一定要把知情人全部灭口。” “哈哈。黄有财你也算老江湖了,你觉得你身后的那些大人物会放掉你吗?他们也许只是借你的手除掉知情人,然后再卸磨杀驴呢?” 刘成凯的话倒是点醒了黄有财一些。 他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们都在赌博,其实社会就是一个大赌场。不管结果怎么样,总该赌一把吧。我现在别无选择了。你觉得就凭这句话,就能劝我收手吗?你太幼稚了,也太愚蠢了,还不如那个女娃子聪明,就凭那几张照片就能救你们命吗?” 刘成凯也哈哈大笑道:“你既然刚才说社会就是一个大赌场,那我此举也是一场赌博。我赌输了,就又白搭上自己一条命,如果赌赢了,我救她们回去。” 这时候,那个杀手头有些不耐烦了。他敦促黄有德道:“还跟他废什么话?我们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够多了,赶紧行动吧!” 刘成凯一看那些杀手就要蠢蠢欲动,再看警方还没有赶到,心里暗暗焦急,连忙喊道:“请等一等!”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黄有德瞪着赌徒般的眼睛问道。 “你还没确定我手里照片是不是全带来了,就着急动手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成凯为了拖延时间,他就把手里那几张照片猛地撒给了黄有财,照片距离黄有财等人几米远的地方落了地。 黄有财上前拾起来一看,并没有他与唐总合影的那一张,于是惊异地问道:“那张合影照片呢?” “哈哈,你觉得我就能轻易上你的当吗?我在来的路上,用一只铅笔在那张照片上写了几个字,并在出门时丢给了一个邻居。当然有手里这个监听的大哥大,我虽然没跟他说话,但他一看照片上的字,就全明白了。” “你···你···写了些什么?” “我在上面写道,如果我天黑前不来取那张照片,就麻烦他把照片交给警方!” 听了刘成凯的话,黄有财面无血色,阴沉着脸,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杀手头这时冷笑道:“黄老板,先别听他瞎诈唬。他来的一路上,我们一直监听他。他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哪能想出这样办法?也许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故意跟咱们周旋呢,咱们先搜搜他的身吧。” 杀手头的话也提醒了黄有财。他感觉刘成凯确实像拖延时间。虽然德江的警察都被召集在礼堂开会,但夜长梦多。 他于是就高声道:“快去搜搜他的身!” 那些杀手相互看了看,那三个绑架方春梅和梁雪梅的三个家伙首先冲过来了。他们刚才听刘成凯骂自己这些人是废物,感觉脸上很黯淡无光。尤其他们也没领教过刘成凯的厉害。看他虽然高大,但身体消瘦,并不是很强壮的样子。于是他们三人就不等杀手头吩咐,就打了头炮,为首的那个家伙更着急从刘成凯手里抢回大哥大。 刘成凯一看这三个杀手是新面孔,便猜到是他们把春梅和雪梅绑来的,心里怒火也上来了。他知道情况紧急,如果一跟这三人缠斗一起,身后那些杀手就会趁机一拥而上,自己就会危险了。所以,他要一上手,就必须使出压箱底的本事。 他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出身,而且自幼就崇尚当时的李小龙,苦练截拳道,这种功夫讲究的腿法是’快、准、狠‘。他等那三个家伙刚一逼近,就用手里那部大哥大像冲到最前面的杀手头部猛击过去。 那杀手没料到刘成凯会把大哥大当武器扔出去,根本就猝不及防,那部昂贵的大哥大在他眼里是宝物,可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块废铁。 大哥大不偏不倚,正击中那个杀手面门。当时的大哥大是金属壳,颇有分量,而且刘成凯击出的力道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他当时就被大哥大砸晕了,鲜血如注流了出来··· 其他两个杀手一看还没靠近对手,自己同伴就有一个受伤倒地,都吃了一惊,他俩从刘成凯的左右同时逼近,猛扑上来—— 刘成凯身体稍微向后退了半步,左脚像钉子一样立在地面上,左脚突然向左侧的杀手猛踢过去,那个杀手身体正向前冲,无法躲避刘成凯的闪电般的一脚,正被踢中小腹。他身体立即被反弹出去,连续倒退两步,就再也站立不稳了,’噗通‘跌倒在地,捂着腹部就站不起来了。 右侧的杀手几乎同时逼近,他的右拳也击向了刘成凯的天灵盖—— 第234章两难选择 刘成凯踢翻左侧那个杀手的脚并没有收回来,而是又向反方向回扫过来。他的左脚像柱子一样立在地面一动不动,上身则向后一仰,这不仅躲过了杀手的来势,他踢向杀手的腿抬得更高了。杀手没料到他踢出一脚尽然会来一个回马枪,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刘成凯练的截拳道讲究攻击的就是对方头部,而且可以贯于全身之力,杀手的太阳穴如同遭到了一闷棍一样,身体也横着跌出去了。 黄有财和杀手头一看冲过去的三个杀手瞬间就全报废了。他们都惊恐地相互看了看,其他的杀手本来已经围过来了,但看到同伴的惨状,都惊得停住了脚步。 那三个倒地的杀手见其他同伴们不敢再靠近了,虽然站不起来,也赶紧往回爬,深怕刘成凯趁机再下杀手。 刘成凯打翻那三个杀手后,又淡定地看着黄有财等人,然后说道:“我说过我会全力保护我自己的。你们觉得会那么容易解决我吗?” 杀手头这时急红眼了。他不等黄有财表态,对刘成凯表现出狰狞的面孔道:“我见识你的能耐了。我知道,我们解决你并不太容易,可你不是为这两个女孩来的吗?她们俩个到底谁才是你最爱的呢?我想玩一个游戏,来测试一下好吗?” “你想干什么?” 杀手头突然从黄有财手里夺过打火机,突然回身点燃了固定在柱子上的绳子。那两根绳子果然蘸了汽油,遇到了明火,立即燃烧起来了,从柱子到到檩条这十多米长的绳子,有一大截都蘸了汽油,瞬间产生了一道火蛇···· 刘成凯惊讶了,想冲过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在他前面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杀手们。 吊着方春梅和梁雪梅的绳子都同时产生了松动,她俩随时会掉下来。 就听那个杀手头狂笑道:“她俩马上就会掉下来了,而且是头部先落地,那是必死无疑的。但你就站在她们下面,凭你的身手可以接住她俩其中一个,但是另一个就会脑浆迸裂,给你选择的时间可不多了!” 刘成凯急得满头大汗,他看看吊春梅和雪梅的绳子马上就断了,她俩都会跌下来。而且她俩又相距三米多远,自己就算长了三头六臂,却没有分身之术,也只能接住一个,这可怎么办? 眼看绳子即将被烧断了,他必须做出对雪梅和春梅的生命选择。他站在两个女孩的下面中间的地方,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头脑里完全混乱了。 方春梅虽然被反吊在上面,但她却把情况看得明明白白。她知道刘大哥已经进入了两难的地步,于是趁着绳子还没烧断之前喊道:“刘大哥,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为了人民,我可以随时做出牺牲。对于生死,我不害怕。你不要管我,快去救雪梅吧。” 梁雪梅见到这种情况,早已经万念俱灰。她虽然把刘大哥当作了自己的精神之柱,但刘大哥已经是春梅姐的未婚夫了。他怎么会撇下自己未来的爱人,去救自己这个总给他添麻烦的丫头呢? 当她听到方春梅说出这样的话时,这才鼓起勇气对他喊道:“刘大哥,你快救春梅姐吧。她家有老人和孩子需要她照顾。而我呢,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的亲人,现在又被那个男人抛弃了。我孤苦伶仃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你要答应我好好爱春梅姐吧。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人!” “不,刘大哥,你一定要救雪梅妹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应该享受她应有的幸福。我相信,我走了,你会好好照顾雪梅妹子的,你和雪梅妹子能够承担照顾起珊珊和她奶奶的重任。把她们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方春梅在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大彻大悟的圣人,早已经看出了雪梅对刘大哥的感情依恋和刘大哥对雪梅难以释怀的情愫。她深深地爱着刘成凯。也希望他能得到他心仪的女孩,幸福地过一生。而她,就可以安心地去地下陪她的的邢卫东了。 “春梅姐,你别这么说!刘大哥是爱你的。您们不该因为我而生离死别的。我就是到了天上,也会祝福你们的。我梁雪梅有您们这样的肝胆相照的朋友。感觉活一回,值了!” 就在梁雪梅说到这里时,她脚上的牵引绳子已经承受不了她的体重了,率先从上面脱落了。 “雪梅!” 刘成凯此时被她俩的话弄得六神无主了。当看到雪梅就要跌落时,他大叫一声,立即从她俩中间,移动脚步,来到了雪梅的下面。 雪梅跟春梅一样,穿着裙子。当她被倒挂时,裙子就完全张开了,露出了修长的美腿。此时身体突然下坠,裙子又立即被身体带动,就像一把花伞一样。她带动这把‘花伞’,如同下凡的仙女一样,投向了刘成凯的怀抱·—— 就在梁雪梅下坠后不到到百分之一秒,方春梅的身体也失去了绳子的牵引,迅速地下坠了。当她看到刘成凯奔向梁雪梅时,心里顿时一沉,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迎接········ 刘成在举双手接梁雪梅同时,百忙之中又回顾方春梅一眼,当他看到春梅也几乎同时身体下坠时,想再做什么反应,都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由悲痛地高喊:“春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张突然从斜刺里冲了过来,他扑向了即将落地的方春梅—— 原来,小张在刘成凯到来不久后,也疾驰来到了宾阳路13号。但他不像刘成凯那样,把车开进了厂房里,而是把警车靠在旁边一个隐秘处停了下来。他知道,刘成凯可能跟那些人做某种交易,不会惊动那伙人的。而自己开着警车,又穿着一身警服,如果被那伙人发现,不仅仅春梅性命会受到威胁,自己也不可能把那伙人抓到。 所以,他把车停好后,立即拔出佩枪,并拉开了抢栓。他想在暗处监视这伙歹徒,并伺机营救春梅。 刘成凯和那伙人的对话的声音,很快就把他吸引到了那个宽敞的车间内。当他看到春梅和另一个叫雪梅的女孩被高高倒吊在车间的天花板时,顿时大吃一惊。他潜伏在距离春梅被吊了二十多米远的车间门框后面,在这个位置不适合救人。正当想暗中转移到那伙人后面时,那个杀手头看手下人吃了刘成凯的亏,便恼羞成怒地放起火来。 小张正要转移位置,但一看牵引春梅绳子已经起火了,春梅瞬间就要坠落下来,而下面的刘成凯已经无力救助她们两个人。 时间紧迫,已经不能让小张再有丝毫犹豫,他立即挺身而出,直奔春梅的下面。 由于现场的人眼光都集中在刘成凯身上,都没注意到一个警察突然跑进来。 当小张还距离春梅下坠地点有五六米时,春梅已经开始下坠了,而刘成凯又忙着去救雪梅。 如果按小张的速度,再跑到春梅下坠地点需要一秒钟以上。但春梅的头部距离地面仅有六七米高,按照自由落体加速度讲,不到一秒钟,春梅的头部就会落地了。 小张一看情况危急,突然纵身一跃,用失去身体平衡做代价,一个鱼跃冲顶。他的上身就扑到了春梅下坠地点。他已经撇下佩枪,再探双手去托春梅。 就在方春梅头部距离地面不到一米时,小张的前身正好扑到她头部下方,而小张的双手正好托住了她的双膀。 方春梅的肩膀被小张双手一托,产生了一点缓冲的力量。但小张的上身还在半空没着地,自己无处借力,根本托不住她身体下坠的力量。 但由于小张向前有一个冲力,也把放春梅垂直坠落改变了。放春梅的肩膀经小张双手一个推托力,立即改变方向。由单纯的头部向下,变成了上身向下,但下面是小张的身体,她的整个玉体就砸在了小张身体上。 第235章舍命相救 小张经方春梅的身体下砸得力量,立即结结实实地碰到了地面,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方春梅经小张的扑救,头部并没有先着地。而且,自己的身体也落到了小张身体上,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并不严重,也没有失去知觉。当她睁眼看到是小张用自己身体救护自己时,不禁惊讶了。 这时候,刘成凯则稳稳地地把梁雪梅迎进自己的怀里。他由于身体重心稳定,要比小张准备充足得多。他托起梁雪梅时,仅仅是稍微弯了一下腰。 梁雪梅见刘大哥把自己平稳接住,不禁又惊又喜。她等他把自己倒过来放好,再看方春梅时,发现她倒在一名警察的身上,但还保持清醒。 “春梅姐!” 她动情大叫,她顾不上自己手脚还被绑着,把自己身体倒向了方春梅。 刘成凯救下梁雪梅同时,他的眼睛余光也扫到了小张奋不顾身相救方春梅的情景。他又喜又悲,他眼看小张舍己救人的动作,会让自己受到严重伤害的。他放下梁雪梅后,眼看小张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并没有第二个警察闯进来。 黄有财他们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竟然冲出一个警察。并不惜牺牲自己身体的代价,接下了另一个坠落的女警察。 他们已经做好了等两个女人同时坠地时,再对刘成凯突然来一个致命一击。可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让黄有财和所有的杀手都目瞪口呆。 但他们很快就清醒过来了,立即猛扑过来,刘成凯眼看对方来势汹汹,自己虽然能自保,但无法再照顾还被绑住手脚的两个女子。而除了小张之外,再没有警察拥进来,这可怎么办? 他突然一眼瞥见了距离脚下四五米远的小张佩枪,他于是把身体向手枪那一扑,右手迅速抓起了它,身体顺势在地上打一个滚。他不假思索,立即对着冲过上来的杀手连续扣动板机。 刘成凯过去射击水平很高,但毕竟很久没打枪了,尤其是在脑袋乱一团的情况下,让他失去了准头,连发三枪,只击中一个杀手的大腿。 但就算如此,也把那帮杀手吓坏了。他们虽然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但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大案,平时就是横霸一方,靠向那些商贩索要一些‘保护费’,帮人家强行讨债等过营生。至于受雇杀人,还是头一遭‘生意’。但就是这第一遭‘生意’,他们领教了勇猛无敌的刘成凯。 他们本来就畏惧刘成凯,再看到他手里有了手枪,更是如虎添翼。他们还哪敢过来送死? 黄有财眼看那些杀手们纷纷后退,急忙大喊道:“大伙别怕他!他枪里子弹不多,立即把这些人都结果了!” 但是,他现在说话就等于放屁一样,谁还肯听他的? 杀手头这时候又看到警察闯进来,早已经沉不住气了,再也不理会黄有财,紧忙招呼他的弟兄们撤退··· 可他们四散奔逃,刚到厂房几个出口时,就立即傻了眼,就看到全副武装的干警们从各个出口拥了进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干警们的喊声惊天。 黄有财顿时傻眼了,心里暗想,德江的警察都几乎集中到礼堂开会了,这些警察是从哪出来的? 他一直没接到唐总和老赵等人的报信,难道眼前的刑警是从天而降? 刘成凯一看警方的大部队终于杀来了。他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高度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了。他的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尽管他并没有受伤,但身心的疲惫让他这个硬汉也快支撑不住了。 他无力地把手里的枪支扔在了地上,奔向了方春梅。方春梅已经从小张的身体滚落下来了,她伏在地上不住呼唤小张··· 小张面如死灰般趴在地面上,人事不省。 梁雪梅也靠近过去。她跟方春梅一样,手脚都被绑着,无法正常行走,就像一条灵蛇一样滚在方春梅身旁。她似乎对刘大哥首先选择了救自己,而疏忽了春梅姐。感到无比的愧疚。 刘成凯不再理会警方追捕四散奔逃的杀手们,来到春梅身边,伏下身来先解开绑在她手脚的绳子,又接着帮雪梅解开绳子。 梁雪梅并没有受伤,她一获得自由后,立即搀扶方春梅。方春梅在下坠的过程中,头部和上身虽然受到了小张用血肉之躯的保护,但也受到了震荡,而她的腿部也砸到了地面上,受了一定的损伤。她站立不起来,只能坐着摇晃小张。 刘成凯赶紧用手揽住方春梅,不让她太冲动。他看到了小张受伤的全过程,担心颈椎受到伤害,身体是不能随便被摇动的。 方春梅的身体终于进入了刘成凯的怀抱,她把脸伏在刘成凯宽阔的胸膛抽泣起来了。梁雪梅也同时把头部贴向了刘成凯的后背。这俩姐妹花都刚经历了生死瞬间,如同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无法迅速恢复过来。 冯副局长也身先士卒冲进了厂房,当他指挥刑警们追捕那些杀手外,他的眼光也落在了刘成凯这方面。当他看到小张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时,心里万分紧张。他赶紧走过来,也摇动小张的胳膊连叫了几声,可小张依旧没有应答。 他又关注方春梅,方春梅见冯局过来了,从刘成凯的怀里挣脱出来,想站起来,可是她忘记了伤腿,又马上跌倒了。幸亏刘成凯手快,又抱住了她,并对冯副局长讲道:“她和小张都受伤了,快叫救护车吧。” 冯副局长这次带队来宾阳路13号,他的警车开到了最前面,很怕在明阳大酒店的悲剧重演,当初邢卫东牺牲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 可当他看到小张再次受了重伤,再看春梅,手脚的绑绳虽然已经被解开了,但都留下深深的勒痕,而且也受了伤,不知道她落到这帮人手里受到了什么侮辱。他的怒火立即升起来了,转身又去指挥刑警们抓捕逃犯。 黄有财眼见大批警察从厂房几个出口涌入时,感到大势已去了,但也不想立即束手被擒。他头脑转得很快,眼见几个出口被警察堵住了,他利用警察抓捕那些杀手时机,立即转身往另一个车间里跑。他心里清楚,就是跑进最里面的车间,也有出去的出口,而警察也未必从那面包抄过来。 冯副局长一看被抓捕的嫌疑人中并没有黄有财,立即拔出手枪,带领几名刑警向车间里面追过去了。他们穿过了两个车间厂房后,终于在最里面厂房看到了黄有财的身影。 黄有财看到没有警察追过来,心里窃喜,立即想从一个窗口处爬到外面去。 冯副局长带人已经追到距离他不到几十米的距离了。此时冯局长恨透了黄有财这帮人。他虽然知道黄有财未必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但不打他一枪,难解自己心头之恨,于是对着对方抬手就是一枪。 第236章艰难抉择 黄有德的身体刚刚翻过窗口,那颗子弹不偏不倚,正击中他的小腿。他‘哎呀’一声就倒在了窗口外面。 冯副局长身后的刑警立即奔跑过去。他们跳出窗口,把已经受伤的黄有德架了进来。 冯副局长并没有把枪收起来,而是依旧用枪指着黄有德的头部。 黄有德此时吓得面色如如死灰,他看到冯副局长眼睛露出凶光,心里产生了错觉,莫非他是李副局长和闫书记的人,要当即杀自己灭口不成? “饶···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眼看着冯副局长明晃晃的枪口,吓得魂不附体。 冯副局长轻蔑的眼睛瞪着他,并厉声喝问:“你如果这样不老实,我会立即崩了你,我再对外宣布,你因为拒捕而当场击毙。你要想活命,就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黄有德完全被冯副局长的气势吓傻了,他赶紧回答道:“您···您问吧···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那好。你跟建委的李副主任勾结是事实吗?” 黄有德一听这话,感觉冯副局长并不是李副主任的人,于是就点点头道:“是的。这次雇人灭知情人的口都是他们的主意,我不得不听他们的!” “他们?除了李庆宽之外,还有哪些政府高官跟你有关联?” 黄有德此时完全丧失了心理防线。 当黄有德被刑警们拖回最外面的大厅时,救护车还没有赶到。雪梅和刘成还守在春梅和小张身旁。 雪梅一看到黄有德被刑警们拉回来了,心里怒气难消。她冲过去照着黄有德的嘴脸狠狠抽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并对黄有德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害苦了我和左军。你坑了那么多工人的血汗钱,又让我们成了你的替罪羊。你知道我们去年怎么过年的吗?是靠左军卖血才过了一个年,可你居然还不放过我,还想····” 雪梅一回想过去,便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黄有德垂下了头。他心里明白,自己是付了左军和雪梅工资的,可被那个贪心的老张给独吞了。金钱的占有欲,已经让人与人之间泯灭了感情。 救护车终于开来了。小张被被平抬到担架上,而春梅也被刘成抱上了救护车,雪梅自然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冯副局长见抓捕的罪犯太多,自己人开过来的警车不够用。他立即通过对讲机,开始向张局长汇报情况了。 张局长还坐在礼堂的主席台上,正焦急等待着冯副局长行动的情况,在礼堂的所有民警和各界群众代表都拭目以待。 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刑警们的行动战果,都感到很新鲜。 就在这时,一个干警手里拿着对讲机来到主席台上。 他把对讲机交给了张局,并低声说道:“冯局向您汇报情况。” 张局长眼睛一亮,立即起身离座,走到了主席台一侧,然后对着对讲机里说道:“我是老张,您请说吧!” “张局,我们已经救出了春梅同志和另一个女孩。但是小张在行动中受伤了,他和春梅都被送进了医院。那些犯罪分子都落入了法网,其中主犯就是那个携款私逃的黄有德。” 张局长已经从照片上看到黄有德与李副主任合影了。他知道这次行动肯定与黄有德有关系,但还不跟肯定他跟李副主任是什么关系,于是就低声问道:“你当场问他那照片的事情了吗?” “张局,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呢。” 张局长刚从部队转业一年多,一向是一个雷厉风行的领导。但看到这件案子牵扯在会场是与会者,他顿时犹豫了。他放下对讲机,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局长的异常表情让坐在第一排的李副主任看在眼里。他虽然是建委的人,但参会的也有其他部门的副主管。结果,这里李副市长偷偷与闫书记交换一下眼神。他们都显得很茫然,不知道张局长听到的消息对自己是福还是祸? 那些台下的干警们和各界群众代表也议论纷纷了。他们不知道张局长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让他表情纠结。 张局长此时心里很明白,如果现在宣布把春梅解救回来了,并且逮捕了那些绑匪,可以向台下干警和群众有一个交代。但是抓了黄有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李副主任和老赵等人耳里。如果现在不把他们隔离审查,而让他们缓过神来,有了一定准备的话,以后取证会相当困难。但自己如何有权力当众拘捕现场的这些人呢?因为这里不仅有市里领导,还有无数的媒体记者。 “张局长,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行动失败了吗?”主席台正中的马市长也感觉情况不对,于是催问道。 张局长看了看马市长,仿佛有了主心骨,立即对马市长讲道:“马市长,我有一件事情要向您单独汇报!” 马市长一看张局长的神情,就预感出大事了。他二话没说,立即起身离座,跟张局长走向了后台。 他俩的离开,现场的所有人更加困惑了,一时间都相互窃窃私语··· 而主席台上下的李副主任和警察阵容中的老赵都如同热锅蚂蚁一样。他们坐立不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张局长,到底怎么回事?”马市长等跟张局长走到后台休息室时,又率先问道。 张局长赶紧把门关好,便把刚才掌握的情况对马市长详细汇报了一遍。 马市长听了,眉头紧锁。他也没想到会议现场也有人跟这个案子有关。他又看了看张局长递给他的那张照片,也明白了张局长刚才行动时的举动和做法。 但是,该怎么样跟台下各界群众代表解释呢? 按照警方一惯做法,只要获取了嫌疑人的名字,就应该立即拘留审问。可这两个人都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而且还当着台下各界群众代表,如果当众拘捕他们,这让群众代表怎么看政府呢? 马市长也为难了。 第237章现场逮捕 面对突入其来的情况,就连马市长也拿不定主意了。 他想了想才说道:“我现在必须打电话到市委,把这个情况通报给陈书记。” 等接通市委电话后,马市长直接把这个情况向陈书记作了汇报。 听完马市长汇报后,陈书记气得一拍桌子,并大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转告公安局的同志,就算是我陈其同出了问题,他们也可以当场拘捕我。让他们大胆行动吧。无论牵扯到谁,决不能手软。” 张局长仿佛领到了上方宝剑一样,立即跟马市长商量好解决办法,然后一起走出了后台休息室。 张局长走出后台休息室后,立即来到礼堂主席台下,把几名现场局里部门领导召集过来,悄悄耳语吩咐了几句。 马市长则走到主席台中央,并朗声对大家宣布道:“告诉同志们一个好消息。公安局张局长向我报告,刚才的刑警队行动,已经大获全胜,不仅解救出来了被暴徒绑架的民警同志和人民群众,而且把参加绑架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其中包括主谋,就是前段时间吵得沸沸扬扬的携款私逃的黑包工头子黄有财!” 马市长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 台下的唐总和老赵等人一听这样消息,则像泄气的皮球。他们开始各自心里打起算盘来了。 谁知马市长继续说道:“由于黄有财现场向公安同志交待,有幕后人指使了他犯罪行为。而且,幕后人坐在台下,我现在请公安局的同志把他们带回去配合调查此案。” 张局长这时带领十几名公安干警走下了主席台,那些干警根据张局长的吩咐,在那些有嫌疑的人员身后站好。 虽然马市长把话说得还算含蓄,但是台上台下都清楚了马市长的话中含义,尤其唐总和老赵更是面无血色,当看到干警们走到他们身后时,更是感觉大势已去了。 在这种在大庭广众的会场逮捕嫌疑人的场面,还是让现场所有的干部群众惊讶不已。当平静片刻后,突然台下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唐总和老赵等人看到警察要拘捕自己,还想表示抗议,但被台下热烈的掌声而最终泄了底气。他们只能乖乖地跟着干警们走出了会场,而这一场景,都被电视台现场的记者拍摄了下来··· 张局长见到这样场面,便跟马市长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再说小张和方春梅被送进医院后,都得到了紧急处理,方春梅只是一些跌打损伤,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但小张的情况却不那么乐观,经过检查,他的颈椎出现了大问题,已经做了固定和牵引。 方春梅心理伤害远比外伤更重。她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她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就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梁雪梅守候在她的身边,并不时给予她心理的安抚。 得知春梅身体并无大碍时,刘成凯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看她俩都光着脚,便轻声问雪梅穿鞋的尺寸。 梁雪梅明白刘大哥的意思,就把自己穿鞋的号码告诉了他。她在方春梅家是是穿着拖鞋的,在被那个杀手带过来时,脚上的拖鞋早已经脱落在床边了,方春梅是有意把自己一直鞋脱掉给女儿示警,而另一只鞋也不知丢到哪里了。 刘成凯出了医院,来到附近商场。他精挑细选,为她俩买了一模一样的高跟凉鞋,并带回了病房。 梁雪梅已经经历了数次生死场面了,但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还是惊悸不已。而春梅,她虽然在危急场面表现得很坚强,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的心理,此时已经完全脆弱下来了。 当刘成凯走进病房后,他把其中一双递给雪梅穿着试试,又把另一双向春梅示意道:“你就不用试了跟上次给你买的一样大,等回家时再穿上它。 梁雪梅本以为刘成会随便给她买一双鞋,免得她在医院总赤着脚走路。但没想到刘大哥给她买了一双如此高档的凉鞋,并且跟春梅姐的一模一样,她心里瞬间涌动一股暖流。 她把那双高跟凉鞋穿在脚上,感觉非常合适。她从未穿过高跟鞋,等穿好后站立起来时,感觉自己长高了不少,跟身旁的刘大哥一比,已经显不出太悬殊的身高差别了。 “谢谢刘大哥!” 她发自内心地向刘成表示感谢,当然不是单为了一双高跟鞋,更为他为了自己数次出生入死。 刘成凯只是微微向她点了一下头,他的目光又重新转向了方春梅—— “春梅,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只是脚疼,还走不了路,恐怕要在医院里休养几天。家里的婆婆和珊珊怎么办呢?她们如果知道我住院了,会着急的。” 梁雪梅赶紧说道:“春梅姐,你放心吧。我马上回家,告诉她们放心,就说你受了点小伤,在医院养几天就没事了。如果她们还不放心,我就带她们来医院看看你。” “那好吧。就麻烦雪梅妹子照顾家里的一老一小了。谢谢你!” 梁雪梅一听春梅跟自己客气,立即脸红道:“这不算什么。你和刘大哥帮我太多了。今天刘大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都是我不好。” 她的话让刘成凯和方春梅都有点尴尬。刘成凯心里一直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心里对方春梅充满了歉疚。 梁雪梅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失言了。赶紧借故回春梅姐家照顾邢母和珊珊去了。 刘成凯把她送到医院门口,并又掏出一些钱塞给她,一定要让她打车回去。 等刘成凯再走回病房时,看到方春梅正在抽泣。 他有些懵了,赶紧伏下身问道:“春梅,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方春梅看他回来了,立即眼泪汪汪看着他道:“刘大哥,我感觉冷,你快抱抱我吧···” 刘成凯二话没说,立即把她从病床上抱在了怀里,并用嘴亲吻她的泪眼。 他心里清楚,现在正是盛夏,春梅并不是身体冷,而是有些心冷。他用自己的胸脯紧紧贴在了她的胸脯上,要让自己火热的心温暖她那颗冷却的心。当初春梅从厂房顶棚坠落时,他刘是奔向了雪梅。当时春梅心里是多么恐惧和绝望啊! “春梅,对不起,对不起!”刘成像抱着婴儿一样抱着她,并嘴里不停地叨咕着··· “刘大哥,你以后别再离开我,好吗?” “好的。我回省城后,就立即辞职,来德江找一份工作,永远陪着你!” 听了刘成凯的话,方春梅终于感到心里一热。 “刘大哥,快把我放回去吧。”她后来怕病房进来别人,就赶紧让刘成凯把自己放下来。 “不。我还没抱够你呢!再让我抱你一会吧。我当初怕极了,以为要失去你了。幸亏小张及时出现。他救了你,更救了我。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这比让我去死都难受。”刘成凯露出了诚恳的表情。 第238章意外转院 由于刘成凯一直抱着方春梅。当护士进来查房时,他也没有把方春梅放下来,护士赶紧又退出了病房。 刘成凯提到了小张,方春梅也联想到小张平时对自己的情意。尤其那次外出时,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平心而论,小张并不是没感动她,而是她的芳心已经给了刘大哥,实在不能再给小张什么了。这次如果没有小张用自己的躯体作铺垫,自己早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小张情况怎么样?现在醒没醒过来?” “你放心吧,他并没有明显外伤,只是被你身体砸了一下。你都没事呢。他身体起码比你强壮多了。”刘成凯嘴里这样安慰春梅,心里却很担心。 他得知小张颈椎确实伤到后,就预感到情况并不乐观,希望结果不要太糟糕,然而,事情真会像他希望得那样吗? 傍晚了,梁雪梅果真把邢母推到了医院。刘成凯正在亲自给方春梅喂饭,尽管她的双手好好的,可他还是劝她乖乖的听话。当病房门被推开时,首先闯进来的是珊珊。 刘成凯只好把粥碗和勺子放下来,并转身问道:“珊珊,你怎么来了?” “妈妈住院,我当然得来看看啊。我奶奶也来了,马上就到了。” 刘成凯一听,就赶紧出去接邢母。他在医院的走廊里,从梁雪梅手中接过邢母乘坐的轮椅车拉手,并有些惊异道:“婶儿,都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邢母面露焦虑的神情发出一连串的提问:“春梅到底怎么样了?伤到哪了?重不重啊?” “她只是受点皮外伤,真的没事!” 刘成对邢母解释完后,又问雪梅:“你没把情况跟老人说明白吗?” 梁雪梅有些委屈道:“我怎么没说呀?可大娘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媳妇啊!” 刘成凯又低头埋怨邢母:“您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还往医院里跑,明天不能来吗?” “春梅不仅仅是俺的儿媳妇,她现在比俺的闺女都亲。她让坏蛋给绑走还受伤了,俺今晚如果不亲自来看看,能放心吗?” 听了邢母发自肺腑的话,刘成凯感动低下了头。他一边往病房里推邢母,一边自责道:“都怪我保护不力,让她受了伤害。” 当邢母被推进病房里见到正坐在病床上迎候她的春梅时,看到春梅情况还好,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都这么晚了。您还是亲自跑来了,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啊!” “妈没事。看到你平安无事了,俺再回家睡觉也踏实了。” 邢母又详细询问了她的伤情,并亲自查看了她的创口,当看到她手腕和脚踝还有绳子的勒痕时,不禁骂道:“那帮挨千刀的畜生,竟敢这样对待俺的闺女,一定都要把他们枪毙了。” 刘成凯赶紧回答道:“您放心吧。法律轻饶不了他们。况且春梅是警察,袭警更是罪加一等,他们是得不到好下场的。” 邢母又聊了一会,在刘成凯和方春梅的催促下,还是舍不得走。珊珊这时笑道:“奶奶,咱们快点回去。干爸正给妈妈喂粥呢,如果再不走,粥都凉透了。” 珊珊的话让方春梅和刘成凯脸色都不禁一红。邢母这才恍然道:“那好吧。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晚上也要注意休息。” 当刘成凯把邢母送出医院大门时,邢母让梁雪梅领着珊珊先走几步,才低声对刘成凯说道:“小刘,春梅落到了那帮坏人手里,不管遭到了什么样的侮辱,你可不能嫌弃她!” 刘成赶紧解释道:“婶儿,您就放心吧。我决不会离开春梅的。况且我去得及时,她和雪梅的清白都没事。您不信就问雪梅吧。” 谁知邢母却说道:“我就是看雪梅那丫头神色怪怪的,才猜测她俩都遭到了侮辱。但不是她们的错,要把这笔帐都记在那帮坏蛋头上。 刘成凯不以为然笑了笑。他不明白雪梅的心思,但他可以断定,春梅和雪梅刚被他们绑到那里不到半小时,自己就赶到了,而那帮杀手还要把她俩吊在厂房顶棚,这都需要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对付她俩。 刘成凯又把邢母的轮椅拉手交给了梁雪梅,并说道:“你们路上要小心!” “嗯。您还去好好照顾春梅姐吧!” 春梅只在病床上躺三天,便可以下去自由行走了。她心里放不下小张,便打听小张的病房。但是她听到了消息是,小张已经转到省城医院了。她大吃一惊,小张到底伤哪了,怎么会这么重严? 她立即询问刘成凯,刘成回答是——小张伤情特殊,需要一种进口仪器做辅助治疗,但在德江医院没有,只能去省城医院。 她有些半信半疑,心里突然想到,小张去年脑袋被人家都‘开瓢’了,都没有转院。怎么这次被自己身体砸一下,就在德江医院治不了了呢? 其实,刘成凯也并不十分清楚,上次冯副局长找一辆救护车把小张转院时,告诉他先不要通知春梅,以免影响她养伤。但看到冯副局长表情相当凝重,刘成凯就猜测小张的病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方春梅终于也在医院呆不住了,立即要求自己出院。刘成凯看她身体基本没事了,也就同意了。 当他把方春梅接回家后,自己因为又耽误了好几天,就急忙把货车开回省城了。他答应方春梅,回省城后,一定要打听小张的情况。 方春梅送走刘成凯后,又在家休息一夜后,第二天就回局里上班了。 “冯局,小张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她来到局里后,就立即来到冯副局长办公室探听小张的情况。 “春梅,你身体没事了吗?先不要着急工作,一定要养好身体。”冯副局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叮嘱她道。 “谢谢您。我真的没事了。您能告诉我小张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情况挺稳定的。省城医院条件好,他会恢复比较快!” “是吗?” “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 方春梅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不好再打听什么。她向冯副局长敬了一个礼,便转身要出去工作。 “春梅,你等一下!”冯副局长突然叫住了她。 “冯局,您还有事吗?”她又转过身来。 “春梅,你的眼光不错。那个刘成凯同志真是一个好男人。他不仅救了你,又为咱们局立了大功,局里想嘉奖他。你跟他商量一下,如果他不嫌弃咱们德江地方小,我想把他的户口落户到德江,你们的婚事就好办了。” 听了冯副局长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让春梅感到诧异了。她奇怪道:“冯局,您不反对我们了?” “哈哈。傻丫头,我怎么会阻止你寻找自己的幸福呢?我当时是舍不得你外嫁出去,要知道,咱们局里的光棍们可不少啊!” “那如果刘大哥不想落户德江,还想留在省城呢?您会让我嫁到省城吗?”方春梅一听冯副局长支持自己和刘大哥婚事了,感觉很高兴,只是又调皮地问一下。 第239章惊闻噩耗 不料,冯副局长却回答道:“那也没问题。我跟省公安厅联系一下,可以把你调到省城公安局去工作。” 冯副局长的话更让方春梅意外了。她不明白,这时候的冯局怎么会突然‘舍得’她了。 在接下来几天里,黄有财的案件基本审理结束了。‘名仕花园’的别墅都被充公卖掉了。用那些钱来补偿黄有财拖欠的所有农民工的血汗钱,就连梁雪梅也得到了补偿。当方春梅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激动得落泪了。她和左建军为黄有财背负的‘黑锅’,终于被放下了。而黄有财等人也受到了法律严厉制裁,那些杀手们也根据犯下的罪行分别被定了罪。 刘成凯终于又从省城来到了德江。他虽然因为这件事在德江耽误了几天,但由于他又为警方立下新功,那位物流公司老板自然不好怪罪他,还又嘉奖了一番。 当刘成凯从货场又赶到方春梅家时,给他开门的依旧是梁雪梅。她一看到刘大哥,眼神里立即闪烁着一丝光亮,赶紧让他进屋。 刘成凯低头看看她的脚,还穿着自己给她买的高跟凉鞋。他心里一热,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道:“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又长高了呢,穿高跟鞋的感觉还行吧?” 梁雪梅羞涩一笑:“您刚买来时,我就穿上了。您才觉得人家‘长高’啊?” “哈哈。你穿高跟鞋不仅显得身体挺拔,也显得更加漂亮了!” “是吗?那我以后就总穿高跟鞋好了。” “嗯。你喜欢什么牌子的,就跟刘大哥说,我从省城给你买回来。” 梁雪梅心里热乎乎的,低下头,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 他俩在门口的对话,让屋里的邢母透过窗户看得明明白白。她看刘成凯跟梁雪梅如此热乎,心里又有些犯嘀咕了。 方春梅中午下班时,一走进院门就闻到了屋里飘出来的炒菜的馨香。她芳心不由一喜,立即猜到肯定是刘大哥来了。 她走进屋里,果然刘成凯正亲自下厨做饭,而梁雪梅在旁边帮打下手,并与他说说笑笑··· “刘大哥!”她的脚一迈进屋里便打了一个招呼。 刘成凯手里还端着炒勺,一看春梅回来了,就微笑点一下头道:“咱们的警花回来了?辛苦了。休息一会,咱们马上开饭!” 当他们围在饭桌上吃饭时,珊珊不时夸干爸做饭要比妈妈做饭好吃,方春梅有些嗔怒瞪了她一眼。 邢母突然开口道:“珊珊,想不想让干爸常常给你做好吃的?” “当然想了!” “那就劝干爸赶紧把妈妈娶了吧!等咱们成了一家人,干爸就可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了。” “好啊,好啊!” 珊珊情不自禁拍起手来,她想到了上次跟奶奶在大槐树底下说的话,于是就仰头问刘成:“干爸,您打算什么时候娶妈妈呀?” 珊珊天真的问话,让刘成凯和方春梅脸都通红了。梁雪梅则心里突然一沉,正吃一口菜差一点没咽下去,赶紧用手捂了一下嘴。 刘成凯毕竟是经历过一些场合的男人,稍愣了一下,就笑着回答道:“珊珊,你应该问妈妈,她打不打算嫁呀?” 没等珊珊再说话,邢母突然接过了话茬道:“小刘,你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俺家闺女主动表态呢?自从我见你第一面时,看你把春梅从这间房的上梁上解下来,对她又抱又摸又亲嘴的,你就得为俺们春梅负责到底了!” 邢母的话让屋里在座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方春梅满脸通红,不明白婆婆为什么要当着雪梅和珊珊面说这样的问题。她早听婆婆说起刘成凯是怎么抢救自己的了,也把自己视作了他的人,可婆婆今天又为什么这样说呢? 她羞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就连梁雪梅心里也别扭得很,她的心情有些酸溜溜的,更有些沮丧。她也像方春梅一样垂下了头,俏脸虽然没有红,但泪珠却掉下来了。 天真的珊珊探出小脑袋看了妈妈一眼,用小手指做了一个‘羞臊’的小动作。 刘成表情显得有些尴尬,立即掩饰道:“婶儿,您千万别误会,当时我是感念卫东为了救我和雪梅牺牲看望您们的,正巧遇到春梅寻短见。我把她解救下来时,她已经没呼吸了。我不得已才做了抢救措施,当时情况紧急,我哪还顾得上男女有别呀!” 邢母自然明白当时的情况。她之所以今天这么提,是因为她发现刘成跟雪梅走得太近了,感觉他们相互的眼神都不对劲,深怕自己的儿媳妇吃了亏,她是有意提醒刘成凯要对春梅负责,也是警告雪梅要跟刘成凯保持距离。她还不知道那天营救春梅和雪梅时,他是怎么做的,否则如何能受得了? “小刘,你对别的闺女这样做过吗?还是跟我的闺女有这样缘分呀!也许卫东走时就把他的灵魂附体在你身上了,指使你来保护和照顾她们母女。我老太太是活不多久了,但要看到我闺女和孙女能有一个好的依靠。那我去见卫东时也有一个交待了。” “妈,您瞎说什么呀?您老会长命百岁的。我不许您今后再说这样的话。”方春梅嗔怪道。 刘成凯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永远希望您老健康长寿。” 珊珊也嚷道:“我希望奶奶、妈妈、干爸和雪梅阿姨始终生活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梁雪梅听了这‘一家’人的感言,真有点无地自容了,感觉自己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她想插几句嘴,可是话哽在嗓子眼,竟然说不出来。 刘成凯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怪怪的眼神,就感觉她心里特别憋屈。他的内心也隐隐产生了一丝共鸣,但自己跟春梅的感情几乎水到渠成了,跟雪梅是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了。但雪梅的快乐与幸福始终会牵动他的心,他会尽自己一切力量帮助她。 方春梅此时赶紧转移话题:“刘大哥,我托你去看望小张,你见到他了吗?” 刘成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了,闷头喝了一口酒,没有言语。 “你倒是说话呀!他情况怎么样了?莫非没去找他吗?” “小张···他···”刘成凯欲言又止。 “小张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方春梅真有些急了。 “我见过小张了,他···他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刘成凯的话音未落,就听‘咣当’一声,方春梅的筷子滑落到了地下。 第240章时髦女郎 “妈妈,您怎么了?”珊珊一看妈妈神色大变,并且拿不住筷子了,感觉奇怪,连忙下来又拾起了筷子。 “刘···刘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他怎么会站不起来呢?” “他的颈椎骨折,损伤了脊髓,他恐怕要躺一辈子了。” 方春梅愕然了,终于明白小张为什么会被转移到省城医院,也明白了冯副局长为什么同意她马上跟刘大哥好了。她的泪水顿时流落下来了。 “春梅,你不要太难过,医生还没下最后结论,这只是最坏的一种结果。”刘成凯明白她的心结,赶紧极力安慰道。 梁雪梅被这个消息异常震惊,并悲伤道:“他怎么会落这样下场呢?他还救过我呢。” 方春梅得知小张伤成了那样,立即回想起他当时为救自己受伤的情景,再也吃不下饭了。 “刘大哥,你什么时候回省城?” “我今晚就得赶回去,你还有事情交待我办吗?” “不。我今晚坐你的车一起去省城。我要亲自看看小张,下午一回局里就请假。” “好吧。”刘成凯点头同意了。他知道春梅的心结,必须让她的良心安稳一些。 方春梅下午上班时,直接走到了冯副局长办公室,冲着冯副局长质问道:“冯局,您为什么向我隐瞒小张的情况?” 看到方春梅一脸的埋怨,冯副局长不禁愣住了:“谁跟你说什么了?” “您还要隐瞒我吗?小张的脊髓受到了损伤,他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到底是不是?” “春梅,你先别激动。小张的情况还不明确,尙不能下结论的,我也不是诚心隐瞒你,就怕你知道了真相,会心里不好受的。” “您们这样隐瞒我,我心里就好受吗?我终于明白了您为什么想让我立即嫁给刘大哥,是怕我知道了小张真实情况,心里过意不去,会委身嫁给他吧?” “春梅,你千万别有这样想法!小张如果真的治不好了,你是照顾不了他的。你家里已经有了瘫痪的婆婆,不能再受任何拖累了。” 方春梅漠然看了一眼冯副局长,最后平静地说道:“我个人的事情,会自己做主。我也能妥善解决自己的家庭问题。我来就是向您请几天假,今晚就连夜去省城探望小张。” “春梅,你说什么?你一个女孩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看小张吗?你去过省城吗?” “您放心吧。我坐刘大哥的货车去省城。他会陪我去医院看小张。” “春梅,刘成凯是一个好男人。他虽然是一介平民,但是屡次与犯罪分子做斗争,并为人民立下赫赫战功。我还一直劝他加入警察队伍呢。把你托付给他,我是一百个放心,也能对得起卫东同志的在天之灵。” 方春梅淡然一笑道:“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知道该怎么样处理自己的感情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比较好,生活会为我做出一切结论。” 方春梅辞别了冯副局长,回家收拾好自己随身物品,并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一套连衣裙··· 梁雪梅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沉默了一会,终于问道:“春梅姐,你真要跟刘大哥去省城吗?” “嗯。我必须要去看看小张!” “那你要在省城呆几天?” “不一定。就看刘大哥啥事再开车来德江吧,我一个人出门有些害怕。” “那你晚上就住刘大哥家吗?”梁雪梅刚说到这里,顿时感觉有点唐突了,立即低下了头。 方春梅倒没觉得什么,便不假思索道:“看情况吧。我可没钱住宾馆,我听说省城的住宿费很贵的。” 她收拾好后,跟邢母和珊珊告别后,就去货场找刘成凯去了。梁雪梅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很可能会跟刘成在省城双栖双飞,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了。她感觉自己此时无比孤独,刘大哥不是属于自己的,他是属于春梅姐的。建军原来是自己的,可他现在何处呢? 她曾去胜通公司打听左建军,但得到答复是——左建军去非洲了,而且不久就下落不明了,就连那家公司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了。 梁雪梅对左建军彻底绝望了。她在这个夜晚,在方春梅家的小院里,仰望着星空,心里充满了迷茫,到底哪里是自己的归途呢? 她正仰天叹息的时候,左建军在非洲也经历了出生入死的考验。 左建军自从离开德江经省城坐搭乘上了飞往西亚的航班,并要从西亚转机再飞往北非··· 他们一行都是胜通公司派往海外的施工人员,。左建军跟他们彼此都不熟悉,并不愿多说话,而且他刚登机时,又有些后悔了。自己走了,雪梅该怎么办?自己虽然给她留下了足够的钱,可她能照顾好自己吗? 她孤身一个人在德江该怎样生活? 她会去找那个刘大哥吗? 左建军坐在航班里,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迷茫和痛苦。 当航班途径西亚某机场时,左建军和那些出国务工人员没有被要求离机。他们继续停留在机舱里。飞机只是做短暂在这里加油,很多务工人员都从机舱的窗口欣赏异域的风光。左建军还沉浸在对雪梅的牵挂中,并情绪低落地靠在座椅上,而且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飞机上突然又登上一个乘客。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当她一出现在航班的机舱里时,在里面的全体务工人员的眼球立即从机窗外面的景色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从她的体貌上看也是一个东方血统的姑娘,修长的身体穿着一套玫瑰色的长裙,能看到一尺左右的小腿和玉足,脚上没有穿袜,外面是一双时髦的女性的粉红皮鞋,而且是半高跟,上身穿着一件雪白的花领衬衣,脖颈前面系着一个蝴蝶结,从面相看,她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左建军心里一动,感觉怎么看她就怎么样像当时国内最走红的某位女星。而且,同样具备一股不可抗拒的魅人气质。 她的出现,把整个机舱里的这帮男人都看呆了,但唯独左建军还静坐在椅子上,只是略睁半目瞄了她一眼,又重新合上了眼睛。他还在想着女朋友,眼前的女郎再漂亮,有怎么及得上自己心目中的雪梅? 那个漂亮的女郎已经习惯于男人们羡慕的眼色,她只是略带鄙夷的一个冷笑。但她的目光扫向左建军时,心里不觉得一愣,这副面孔似曾相识,但他仿佛没有在意自己的出现,依旧在座椅上静静养神。 那个漂亮的女郎仿佛感到了他对自己的冷漠,心里倒有些不平衡了,别的男人都用很惊羡目光衔接在自己的身上,而这个很帅气的大男孩为什么对自己无动于衷呢? 她发现左建军左右都是空座,便几步走过去,靠他左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第241章美女同事 其实左建军左右的座位都是有人坐的,只是那些人都离座去观赏外面的景色去了。他突然嗅觉到一股沁鼻的香水味道,这才抬了一下眼皮,稍微转动了一下脸部,用一种漫不经心地眼色扫了那个女郎一眼,便又恢复了原样。 那些务工的男人们见到女郎径直靠左建军身边坐下了,不由得无比的眼气。 这时候,飞机又要起飞了,他们赶紧各就各位,而曾坐女郎座位的男子没好意思去请女郎让开。反正是机舱里座位随便坐,他又重新找了一个空座坐下了。 这次起飞,机舱里比原来清静了不少,而不是之前吵闹的场面了,因为在这片男人的沙漠里出现了一个女神。她似乎有驾驭这里一切氛围的能力,让这些出国务工的汉子们都不敢出大气。 又飞行了七八个小时,客机终于在北非的某个机场着陆了。左建军看到允许下机了,立即从上面行李包厢里取出自己的行李,从那位漂亮女郎的大腿前擦过,准备下机了。 在机场迎接他们的是先期到来的工地负责人和中国驻当地的领事馆人员。左建军等人下了飞机后,立即被排成两排,负责人要给大家宣布一些纪律··· 他看到那位女郎站在了前面几个负责人的行列里,难道她也是参加工程建设的吗? 只见其中一个负责人向他们高声讲道:“同志们,欢迎您们来这里工作。您们是代表祖国来到这个国家参加援助建设。所以,您们要遵守工地纪律,要保持一个中国建设工人的精神风貌。另外,大家到来之前,也听说过这里的治安挺乱。的确,这个国家还在经历内战的战火。大家平时不要随便走出工地,一定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另外,为了便于与当地人的语言交流,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个英语翻译,她的名字叫肖月,如果大家与当地工程人员需要交流时,她可以帮助大家。” 他说完用手指了指了那位漂亮的女郎。 左建军和其他务工人员相互看看,他们现在才知道她是一个英语翻译。 这时候,那个叫肖月的女郎也开口道:“我除了担任翻译外,还在工地做资料员,希望跟技术人员们保持密切的合作,请大家多加关照!” 左建军感到奇怪,忍不住问道:“请问领导,这里是北非,当地人会说英语吗?” 肖月见那个在飞机上对自己带搭不理的小伙子竟然率先提出了质疑,令她稍感惊异,感觉这个帅哥有点与众不同,便解释道:“这里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当地人很多人都能讲英语。所以,用英语跟当地人交流,他们能听得懂。” 这时,那个负责人也高声讲道:“是啊。你们都是技术和管理人员。而招收普通的工人,需要在当地人里招募。所以,您们也要跟当地工人们保持好关系,要做到‘中非一家亲’啊!” 等负责人讲完话,大家便坐上了几辆大巴车,一同去了那处建设工地。 左建军到了工地才清楚,他们建设的是一家医院。目前才刚刚开槽,但在工地边缘,支起来一排活动板房。这里是他们办公和居住的宿舍。 左建军和其他四个人挤在同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板房里,肖月成了这个工地的唯一女性,她住在资料室里,就跟左建军所处的宿舍间隔两个房间。 左建军刚把自己床铺铺好了行李,就看到肖月把头探了进来。他回头奇怪看了看她。 她与左建军目光一相对,就向他招了一下手道:“那位同志,请您出来一下!” 左建军听她招呼自己,感觉奇怪,稍微了愣了一下,就走出了宿舍板房。 等左建军一走出去,屋里其他四个同事便窃窃私语道:“这个小白脸可真有艳福,那个美女对他青睐有加呀。” “可不是嘛,从中途加油时,那个肖美女一上飞机,就看左建军那小子对眼了。” 左建军自然听不到同事们的议论。他跟着肖月一直走进了她的资料室。 左建军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场面,便一皱眉头问道:“小肖,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肖月笑呵呵道:“你倒记得我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贵姓大名的,请自报一下家门吧?” “我叫左建军,是从事工地的技术工作的!” 听了他介绍后,肖月又笑道:“哦。原来你也是搞技术的,那咱们工作算对口了。我请左工来这里,就是请你帮助设计一下我这里的布局。我刚进来,看到这里乱糟糟的场面发懵。” 左建军听出了肖月的意思,就是请人帮她收拾屋子。他心里既好气又好笑,有心拒绝,但看到里面堆放的床铺和办公桌子,还有落满灰尘的电脑等,让她一个女孩子把这里统统整理好,确实有些勉为其难。自己已经铺好自己床铺了,反正没别的什么事了。于是,他就开始帮肖月收拾起来了··· 肖月看到在飞机上不正眼看自己的‘骄傲公鸡’,终于俯身帮自己收拾房间了,心里不禁暗暗得意。她也找了一副手套,戴在了自己那双娇嫩的小手上,也帮左建军一起忙乎起来了。 等到了中午开饭时间,左建军终于帮她把房间整理好了。他听到开饭的叫声,就赶紧要出去吃饭。 “左工,请你等一等!”肖月突然叫住了他。 “小肖,你还有什么事吗?” “呵呵。你帮辛苦半天了,就不用去食堂吃饭了。我请你去外面吃饭吧?”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还是去工地食堂吃饭吧。刚下飞机时,领导们不是交待不让随便走出工地吗?” “可现在食堂刚开火,还缺油少盐的,没什么好吃的。我不太喜欢吃那里东西。你就算陪我,出去找一家饭店吃点吧。” 可是,左建军依然不为所动:“对不起,我刚到这里,还不熟悉这里情况。我还不想走出工地。” 他说完,便独自走了。肖月遭到拒绝后,顿时气得一跺脚。 当左建走出十几米远时,就听到背后的肖月招呼另一个同事道:“我不想去食堂吃饭,你能陪我去外面吃饭吗?我请客!” “好的。不胜荣幸。”那个男同事听了美女邀请,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连忙答应道。 左建听了,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跟着去吃饭的同事,径直走向工地食堂了··· 第242章特殊环境 食堂的饭菜正如肖月所说,还比较简单,但也是两菜一汤。这对于空惯肚子,营养不良的左建来说,这第一顿饭,吃得格外香甜。 雪梅现在怎么样了,德江这时候该是晚饭时间了,她吃些什么?他心里暗道,自从自己不辞而别,她的生活会怎样呢? 左建见自己终于到了目的地了,也该给她写一封信了,可自己没有信纸,而工地的办公用纸,是不能随便用的,这该怎么办?自己应该出去买些信纸了,可自己手里还有一点人民币,在这里能花出去吗?再说,自己跟当地语言不通,这还需要肖月帮忙。他有些后悔了,真不该刚才拒绝她。否则,一定在她的帮助下,买到信纸和信封。 左军只好厚着脸皮,等待肖月回来后,再恳求她帮助自己。 但是,肖月会帮自己的忙吗? 左建军他们今天刚到工地,下午并没有安排工作。他直到当天下午三四点钟,才等到肖月在那名男员工的陪同下,回到了工地。左建军刚想过去找她搭讪。不料,工地的项目经理率先把她叫走了,左军只好继续等待··· 直到又过了半个小时后,肖月才红着眼睛跟陪她出去的员工走出了项目经理办公室。左建军没敢去招惹肖月,而是问那位男同事:“她怎么了?” 那位男同事悻悻地回答道:“我们私自外出,又回来晚了,让领导担心和着急了。他把我们叫进去问明情况后,就狠狠批评了她一顿!” “哦。那咋怎么只批评她,就没批评你呢?” 那位男同事一耸肩膀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把我叫出去的,也是她在外面贪玩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自己又找不到回工地的路,跟当地人语言又不通。” 左军一听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感觉他太不‘爷们’了,就算肖月任性贪玩,他也不该把自己推一干二净,去把一切都让一个女孩担当吧? 他又去看肖月,肖月此时回到资料室里,躺在上午才铺好的床板上还捂着脸哭鼻子呢。 左建军看她的门没插上,没有贸然推门进去,而是先轻轻敲了敲门。 肖月并不知道是谁,赶紧走起身来,并很快擦了擦眼睛道:“谁?请进!” 当左军推门走进时,她的俏脸又板起来了,并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小肖,你要看开些。经理也是为你好,听说外面并不太平,经常有反政府人士搞绑架和暗杀,而且很多都是冲着咱们外国人。你可要当心一点呀。” “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些吗?” “不不不,我还有点小事求你···你能帮我点小忙吗?” “你想让我干什么?”肖月继续质疑道。 左建军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又不得不说道:“我想给国内的女朋友写封信。可我这既没有信纸,也没有信封和邮票。我想托你给买一些回来。” 肖月一听这话,立即想起中午时,他给自己一个‘软钉子’了,于是哼了一声道:“你没看我出去一趟挨了处分吗?我还敢再出去吗?你也是的,才离开国内几天呀,就着急惦记你女朋友了?” “小肖,我现在必须向她报一声平安,我来时就对她有些隐瞒,就怕她出点啥事。” 肖月用眼睛白了他一下,然后有些鄙夷的语气道:“她在国内会出什么事?是你自己放不开吧?离开了女朋友就像一个刚断奶的孩子离开亲娘一样。早知道这样,你就别出国工作呀!你难道不知道吗?从这里向国内写信,起码需要一个多月时间。你再等几天吧。等本姑娘哪天心情好了,就出去帮你做这件事。” 听肖月这么说,左建军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点头表示感谢后,就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宿舍。 当天晚上,左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已经习惯雪梅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相拥地睡觉。可现在,他感觉空荡荡的,不知雪梅现在怎么样了? 他此时对女朋友的思念难以言表,便起身坐起来。他拉开电灯掏出梁雪梅的照片看个不停。 他看着看着,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打算给女朋友写信,可自己身边除了一只圆珠笔之外,并没有任何纸张。他想起了用卫生纸试试,可是实在写不出字来。他心里十分焦急,这时候看到一个同事的香烟盒。他灵机一动,立即拿了过来。他看到里面还剩几只香烟,于是就把几只香烟连同内包装皮从烟盒上抽了出来。他再小心地把烟盒拆开,并平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在上面写字了——雪梅,我今天已经到了非洲工地,请原谅我没有跟你当面告别。在从德江出来的一路上,我的眼泪也洒了一路。说老实话,我刚离开你之后,就感觉后悔了。当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想你··· 左建军用最小的字,还是把整个烟盒写满了字。他依旧欲言未尽,但也只能如此了。他小心把写满字的烟盒折叠好,并且放在自己床铺底下。 他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屋里的其他四位同事早已经鼾声如雷了。他刚想息灯再睡觉,突然房门被紧急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左建军好奇地打开了房门,只见外面站着有些花容失色的肖月。 左军看她身穿着睡衣睡裤,脚下穿着拖鞋,外面披着一件外套,正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小肖,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左军惊异地问道。 肖月一看是他,便咬咬牙并没有说话。 左建军看她欲言又止,知道一定有什么蹊跷,于是迈步走出板房,继续问道:“你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左工,我平时有起夜的习惯,刚才出来去厕所,但看到那边好像有一个黑影,把我吓坏了。我看这间房还亮着灯,于是就过来敲门了。” 听了肖月的介绍,左军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可能是今天工地打了几个木桩让肖月感觉到了‘草木皆兵’了,于是便安慰道:“你不用怕,那里什么都没有,是你精神作用吧?快回去休息吧。” 左军说完,便想再回到板房里,但被肖月拉住了衣角。 “小肖,你还有事吗?” “左工,你能陪我去厕所吗?” “这···” 左军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心里不忍拒绝,便点头道:“可以,咱们走吧。” 第243章情到深处 左建军走在前面为肖月开路,肖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工地厕所的位置距离宿舍并不太远,只有百来米距离,等到了厕所旁,左军便在厕所入口处停留了下来,肖月自己拿着微型手电筒走进了厕所。 过来一会,肖月从里面走出来了,左建军又把她领回了她的资料室门口。等她进去插好门,左建军才动身回到了自己宿舍。 到了第二天,肖月再次见到左建军时,便向他表示了感谢:“左工,谢谢你昨晚帮了我。” “这没有什么,我就当晚上在外面散一会步了,真的没有什么的。” “是吗?那你每天晚上都会陪我去一次吗?” “什么?你每天半夜都要去厕所呀?” “不用那么晚。我天黑休息前就想去一趟。可目前天黑太早,我就没敢去,谁知道挺到半夜,还是憋不住了。” 整个工地只肖月一个女孩,确实怪不容易的。这也勾起了左建军在固州工地的情景,当时自己也有时半夜陪雪梅去厕所的。如果小肖是雪梅就好了。 小肖在这个工地确实需要有一个伴,他心里这样想到。 “好吧,每天晚上在临睡觉前,我会陪你去一趟厕所的。”他最终同意了肖月的请求。 “太好了。真谢谢你了。我要去的时候,就来你宿舍前敲两下门,你到时一定要出来呀。”肖月欣喜道。 左建军微笑着点点头。 工地以后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了··· 左建军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由于工地里有许多当地的黑人干活,也有当地的政府官员前来参观工地,肖月也忙碌的很。她除了做资料外,又充当中方人员与当地人的话筒,已经没有时间再出工地了。 左建军再忙也没有停止给女朋友写信。他虽然没有信纸,但是工地的作废的工程资料就成了他的信纸,他把字写在了那些资料文件的后面,肖月作为资料员,正好能帮他提供这些纸张。 但是,他虽然总是不断的写信,可始终没有寄出去过。 当工程的主体快封顶时,工地的领导才带来一个当地办事处的人员来到工地。他高声对中方的施工人员讲道:“大家已经在这里忙乎三个多月了,家里的亲人一定会很牵挂的。现在谁需要给家里亲人捎信,就赶紧交上来吧。” 那位领导的话音刚落,这些务工人员立即跑回自己宿舍,把已经写好的信那出来交给那个办事处的人员。 左建军心里也很兴奋,跑回自己宿舍后,立即把这些日子写的信捧在怀里递给那个办事处人员。 那个办事处人员立即愣住了,有些埋怨道:“你这位同志怎么交给我一堆废纸呀?” 左建军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写给国内亲人的信呀,由于我没准备好信封和信纸,只能把信写在这些废纸上面。” 办事人员眉头一皱道:“这可不行!我就是把信带回国内,也是交给国内的邮政部门转发给当事人的,像这种‘信’,邮政部门怎么帮你邮寄?” 左建军手里捧着那堆信,有些黯然了。 那个办事人员看了他一眼,然后安慰道:“你别着急。我等半个月后还会回来的。你再准备正规的信件交给我吧。” 他只好点点头,并沮丧地捧着那一大堆信向宿舍走去,迎面正遇到肖月。 “左工,你抱这堆废纸干嘛?” “这是我给国内女朋友写的信呀,可人家说不符合要求,就不给邮寄。” “什么?你每次向我要的废纸居然都写了信了?”肖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立即从左建军手里夺过一些废纸,想看个究竟。左建军哪好意思让她看,想去要回来,可肖月就是不给。她顽皮地跟左军周旋着··· 左建军手里还握着一大半废纸写的信,有点不方便去追讨。 肖月趁机看到了信的内容。可她刚看几眼时,立即就被信中内容吸引了。她看了几眼后,不禁朗读起来了:“亲爱的雪梅,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给你写信了,但之前已经写了若干次信了。你当然还没看到一封。因为,我的这些信还没有投寄出一封。你现在还好吗?一定会非常挂念我吧?我相信这是肯定的。因为,我在异国他乡,没有一时一刻不去想你,我在德江惹了那么多的麻烦,不知道那些工人们找不到我,会不会找你的麻烦。我真是怕呀!有时能从噩梦中惊醒。我不放心你孤身生活在那里,不知道你去找那位刘大哥没有?他是你我完全可以信赖的朋友。如果他能够照顾你,我就彻底放心了。可是,我在临走时给你留了一封信,现在已经后悔了,我怎么能把自己心爱的女孩拱手让给别人呢?虽然,我现在还给不了你任何幸福,我认为能‘大方’把你让给一个能给你幸福的人,会很崇高和伟大。但是,我完全错误了,没有你的日子,我活着完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你在我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已经深深烙刻在我的心里了。我现在只有去努力工作,去为自己,也为你去创造更多的财富。能够给你一个幸福和完整的家,是我为之努力和奋斗的最大动力,我的生命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而是属于你·······” 肖月读到这里,已经哽咽读不下去了。她对左建军的如此痴情完全震撼了。她的泪眼模糊了,这一封信还没有读完,已经没有好奇心再读第二封信了。 她走近左建军,郑重地把那些信交到他的手里,并歉疚地说道:“左工,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对女朋友有这么深感情,没有及时帮你什么忙。我今天下午就出去给你买信纸和信封!” “真的吗?谢谢你了。但你一个女孩出去太不方便了。我下午陪你一起去吧。你做我的向导就行了。” “好吧。咱们最好准备给国内邮寄一个包裹,把你这些信打包,一起寄给你的女朋友。她如果看到了这些信,就会明白你的心意。她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等着你的。”肖月动情地表示道。 等过了中午,左建军特意向项目经理请了一次假,请求让肖月陪同自己出工地去买一些邮寄东西的物品。 项目经理对他已经很了解了,知道他对工作敬业的精神,就破例给了他半天假,并告诫他和肖月,不要离开工地太远,因为工地附近,还有政府军把守,如果走远了,离开了政府军的监管范围,安全就得不到保证了。 左建军谢过项目经理后,就跟肖月一起走出了工地—— 第244章武装劫持 左建军来这里好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走出工地。他看当地的市容很脏乱,就像中国普通的乡镇一样。据说,这里就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了。 他借助肖月的语言优势,很快就购置齐了所需要的物品,就打算了回工地了,但被肖月拉住了。 “左工,领导既然给了咱俩半天假,那何必不到天黑再回去呢?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多玩一会嘛?”肖月近乎于撒娇地跟他商量道。 左建军知道肖月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连续在一个封闭的工地里呆了好几个月,恐怕早已经憋坏了。他不好拒绝她的爱玩的心,就点头同意了。 这里虽然不像国内市区热闹,但总比孤燥乏味的工地好多了。肖月显得兴趣很高。她与左建军一起说说笑笑一边闲逛,一边对着周围的店铺和建筑品头论足。 左建军在一个封闭的工地呆久了,也感觉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感觉格外爽朗,尤其身边有一个貌如天仙的女孩叽叽喳喳跟自己谈笑,感觉非常开心。他们不知不觉越走越远。 当夜幕快降临时,左建军发现身旁的当地人都用异常的眼光看着他和肖月,才猛然注意到,除了自己和肖月外,再看不到一个外国人了。他和肖月成了‘稀有动物’了,就像过去老外来中国一样,吸引了无数眼球。 这里为什么没有外国人呢? 左建军不由思索起来了。他感觉这个地方与刚走出的时的人并不一样,工地附近还有跟自己一样的华裔或白人,而这里却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外国人了。 他有些紧张了,赶紧问肖月:“小肖,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肖月光顾开心玩了,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一听左建军问起,她也糊涂了。 “这···这里是哪呢?我也不太清楚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可他俩一回头,不禁傻眼了,这里是一个多岔路口,而且街面布局都差不多,他们都弄不清楚是从哪一条路上过来的。 肖月赶紧抓住跟前的一个行人,用英语向他打听路径。可那个黑人连连摇头,并用当地的语言叽叽咕咕回答了几句。左建军和肖月都弄不懂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肖月有些懵了,自己掌握的英语在这里竟然没有用武之地了。这可怎么办? 她实在没辙了,就把期望的眼神望着左建军,希望他能想出办法来。 左建军也无奈摇摇头道:“我在这里更是两眼黑,什么都是陌生的,你可千万别指望我。” “可你是男人,就该有办法,越到了困难,还能指望我们女孩子吗?” 左建军没辙了,只好说道:“那咱们就碰碰运气吧,就随便选择一个岔路口走。咱们边走边打听,如果遇到一个懂华语或英语的人就好了。 ”好吧。咱们只能这样了!“肖月表示了同意。 由于肖月已经拿不定主意了,左建军只好选择了一条路径往回走,可越走越不对劲,他们同时觉得这并不是来的路,等再想折回来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肖月心里陡然紧张起来了、她看附近行人不仅听不懂自己讲的英语,甚至用一种诧异和不友好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和左建军。她害怕了,她的两只手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左建军的一只胳膊。 左建军心里一样紧张,但也没忘了给肖月壮胆:”小肖别怕,还有我呢。“ 他俩看越往前走就越陌生,不得已就往回走,可刚走不远,突然迎面开来一辆敞篷的军用吉普车。左军和肖月相互看一眼,都觉得很兴奋,如果在这里遇到了政府军的车辆,那真是太好了。 肖月首先站在街道旁连连向那辆车招手··· 那辆吉普车上一共坐着三个黑人,但他们的装束并不是政府军标准的军服。他们一看肖月招手,就行驶到他们身旁时,突然来一个紧急刹车。 肖月看对方并没有穿什么军装,开始并没在意,她知道这里的政府军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平时就军容不整。 她一看吉普车停下来,就靠近过去,拼命用英语与他们交流··· 还好,那个司机好像懂一些英语,他就与肖月搭讪起来了··· 左建军虽然也懂一点英语,但跟肖月比起来,简直就像皮毛一样。 但他发现,那个开车的除了用英语与肖月对话后,又用另一种当地语言与其余的另个黑人男子沟通什么。 左军心里顿时产生了疑惑。他看对方虽然没有穿什么军装,但却带武器,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他刚想拽过肖月,想不要再与他们纠缠,不料肖月却兴奋地对他说道:“左工,这下可好了。他们答应送咱们回工地。” 左建军总觉得车上的三个人表情不正常,正在犹豫时,肖月则马上拉了一把他道:“你快跟我上车呀。如果回去晚了,又遭经理骂了!” 左军看肖月非常信任对方,便只好先扶肖月上了车,然后自己也登上了车。 吉普车把头调过来,往回开了··· “小肖,你跟他们都说什么了?知道他们是哪部分的吗?”左军悄悄问道。 “唉。就算他们报自己的番号,咱们也不知道呀!” “那你刚才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我就问他们,他们是政府军吗?他们回答说是。我就请他们带咱俩回那个建筑工地。” “哦。他们知道那个工地吗?” “他们说知道,并且经常去那里调防。” 左建军听了,依旧感觉有哪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他开始留意吉普车行车路线,渐渐发现,吉普车行驶的路线越来越陌生。他和肖月一路上走得都是城镇街道,而车辆已经驶离了街道,正行驶在野外··· “小肖,他们走得不对。咱们可能上当了。”左建军立即对肖月小声讲道。 肖月也感觉不对劲了,立即用英语质问那个开车的司机。 那个司机并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回头用诡谲的眼睛向其他两个黑人眨了一下眼睛。 那两个黑人立即用手里枪支对准了左建军和肖月,示意他俩别乱动。 左建军和肖月相互看了一眼,都傻了眼,自己被人家绑票了。 左建军早就听说,经常有外国人在这里遭到绑票,有的因为得不到高额赎金,被关押了好几年,甚至是被撕票了。他没想到,今天轮到了自己。他眼见自己和肖月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家绑架了,心里虽然惶恐,但还能沉得住气。但肖月却吓得花容失色。她和左建军被那两个黑人男子用枪支顶着,既不能呼救,也不能跳车。她用惊惧的眼神望着同伴。 “小肖,你不要怕。看他们并不像普通的谋财害命的土匪。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要见机行事。”左建军不断给肖月打气。 肖月看左军还显得很淡定,便只能点点头道:“好吧。有你在,我不害怕。” 左军一听,心里不住苦笑,自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要是有刘成凯那几下子就好了,肯定能制服车上这三个家伙。 他们对左建军和肖月戒备并非很严,虽然手里握着枪支,但左建军感觉他们连枪栓都没拉开,即便如此,自己和肖月还是逃不掉。 第245章劫匪 吉普车连续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已经夜很深了,那个司机把车开进了一个村落,左建军在黑幕中发现这个村落不大,只有几十间平房,当吉普车从村口驶入时,还有持枪的哨兵过来盘问,车上的黑人就用当地土话跟哨兵叽叽咕咕聊了几句。 哨兵一抬手,便让吉普车开了进去。 “他们把咱俩带到哪了?”肖月又悄悄地问他。 左建军当然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但看到村里有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他心里反倒有点心一宽,可以肯定的是,这三个武装分子决不是普通的毛贼,不存在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多半是为了绑架外国人进行勒索。这对他和肖月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肯定落入反政府武装手里了,他们估计会把我们扣作人质,不会有别的想法,你不要太害怕。”他这样对肖月安慰道。 “这里会是他们大本营吗?”肖月又问道。 左建军摇头道:“不像。这里地盘不大,又离政府军控制得地区很近,多半是他们的前沿哨所。我们见到他们头领时,要见机行事。” 吉普车在一个村里中间比较大的一个院落停了下来。大门外还有两个持枪的武装人站岗。左军和肖月被他们押进了一个屋子里,里面点着煤油灯。 他们把左建军和肖月带进那间屋子后,就立即关上了门。 左建军和肖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条长椅子外,再没有其它什么东西。 肖月一边打量一边问道:“他们今晚会让咱俩睡在这里吗?” 左建军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他冷静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会。看着房间的布局,倒像一间审问室,估计他们很快会来盘问咱们的情况。” “那咱们该怎么说?” 左建军坦然道:“就跟他们实话实说呗。咱们不是侵略者,是来他们的家乡搞建设的。估计他们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肖月依然惊疑不定,但也没别的办法。他俩此时别无选择,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后,就听到房门外面有响动。估计正在有人开锁,肖月吓得赶紧躲在左建军的身后。 门终于被打开了,从外面进来四个黑人,其中有两个是绑架他们的人,另外一个像是为首的黑人。他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长得五大三粗的,长得一个冬瓜脑袋,上窄下宽,而且还是光脑壳,就像是中国传说中的‘弥勒佛’造型,但只是没长一副笑脸。 而另一个黑人却相比之下瘦瘦的,年龄也只有二十岁左右,他跟在那个为首的‘黑佛’身后。 左建军和肖月一看他们进屋后,为首的‘黑佛’就直接坐在当中一把椅子上,而那三个黑人则在他身后列成了一排,便知道要开始盘问自己了。 他看肖月吓得够呛,便用胳膊揽住她的肩膀,就像一对恋人那样。他冷静地与那个‘黑佛’四目相对。 果然,那个‘黑佛’盯了左军足足五分钟后,开始盘问了起来了··· 他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当地土话后,那个瘦弱的年轻人便用英语翻译起来。这些话肖月听懂了,她从左建军身后探出头来,仔细听着那个年轻瘦子说得每一句话。 等那个瘦子用英语说完了,左建军低头问肖月道:“他说些什么?” 肖月便给他翻译道:“他们问咱们是哪个国家人,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当局请来对付他们的···” 左建军听完肖月的翻译后,就对那个‘黑佛’讲道:“我们是中国人,跟你们非洲国家有传统的友谊,来你们国家搞建设的,并不是参与你们国家军事争斗的,我们是和平的使者,从不过问政治。” 肖月先把左建军的话翻译成了英语,那个瘦子又把英语翻译成了当地语言。他们沟通起来,颇为费事。 那个‘黑佛’听完瘦子翻译后,有叽叽咕咕说了一大篇··· 又经过瘦子传递后,肖月才翻译给左建军:“他说你胡说,咱们是为了当局服务的,可他们并不是代表整个国家,并说咱们就是‘为虎作伥’,必须要受到应有的处罚···” 左建军听了,虽然心里感觉愤怒,但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立即解释道:“阁下错了。我们并不是为当局政府修筑军事要塞的,而是一座平民医院,是为了您们整个国家的人民造福的。我们的行为,完全与政治无关,我们的国家政府也从没有干预您们国家的内政,请您们一定要明察,不要为难我们普通的建筑工人。” 那个‘黑佛’听完了左建军的解释后,依旧不买账,并又叨咕了一大堆话··· 左建军听肖月翻译后,他的话大致意思是——你们是应差旺当局来的,伤害了我国民众的感情,必须让你们的政府付出代价。如果你们政府缴纳了罚款,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了,现在你们只是我们的囚犯··· 左建军听完了,不由得暗暗苦笑,说来说去,简直跟他们是‘对牛弹琴’,说到头还是以自己和肖月做人质,向当局索要赎金。 那个‘黑佛’又对身旁那两个武装分子嘀咕了几句,那两个人立即走近了左建军和肖月··· 别说是肖月,就连左建军也紧张起来了——他们要干什么? 那两个人走过来,不由分说,分别搜查左建军和肖月的口袋··· 左建军明白了,他们连自己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不会放过的,自己是一个男人,让他们摸摸搜搜,倒也罢了,但要委屈了肖月了。她一个女儿身也要被他们搜查,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肖月倒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不等那个家伙往自己身上摸,就主动把自己的几个口袋东西都交给了对方,包括手表和钱包,另外,她还把自己口袋都翻过来,表明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家伙看看手表和钱包,果然没有再伸手碰肖月。 而搜查左建军的那个家伙看他没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则对他搜身仔细一点,但除了一点他们并不熟悉的人民币外,再也没什么收获,这时候,他摸到了左军怀里的一张照片,立即抽出来观看。 左建军脸色一变,那是雪梅的照片,一直珍藏自己身边。 当那个家伙把梁雪梅照片搜走后,左建军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对方掏走了一样,赶紧大喊道:“快把照片还给我!” 那个家伙听不懂左建军的话,但看他护得像宝贝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女孩照片,感到非常扫兴,气得要把照片撕掉。 左建军看他动手要撕照片的动作,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立即发疯一样扑上去,那个家伙被左建军出其不意地夺回了照片,不禁恼羞成怒,狠狠击打了左建军一拳。另一个家伙也过来殴打左建军。左建军被打得倒在了地上,但他的手还牢牢把女朋友的照片贴在胸口上,不再理会对方的拳打脚踢。 肖月在旁边看到这样场景,急得用英语大声哀求道:“别打了。求求您们,别再打了!” 那个‘黑佛’向那两个黑人叨咕了一句土话,那两个家伙才罢了手。 第246章抗击 左工,你怎么样了?”肖月赶紧蹲下来,从地上扶起了他。 左建军虽然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保全了女朋友的照片,依旧感觉很欣慰。他连连对肖月说自己没事。 那个‘黑佛’这时候突然对那两个家伙有嘀咕了几句话,那两个家伙立即把左建军和肖月往外推··· “您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去?”肖月向‘黑佛’大声质问道。 她扶着左建军,并不想往外走。 那个‘黑佛’就又嘀咕了几句。那个瘦子于是用英语告诉肖月道:“我们头领说了,这里是交战区,要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最好听从我们的安排,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肖月这才惊魂稍定。她和左建军又被带上了那辆吉普车,还是有那三个家伙押送他们开出了村落。 “这都深更半夜了,他们会带咱们去哪呢?”肖月不禁疑惑道。 左建军沉思了一会,便猜测道:“这里还不是他们的地盘,那个村子只不过是他们临时占据的地方。工地的领导发现咱俩不见了,肯定会通报当地政府军。到时政府军会深入搜救咱们的。他们只好把咱们转移到他们后方大本营了。” 肖月听左军分析有道理,不由得点点头。 汽车又行驶了好几个小时,天色都已经亮了。肖月早就困乏了,便把头靠在左建军的怀里打起了瞌睡··· 天已经亮了,肖月娇美的芳容在朝阳映衬下,显得格外妩媚,就连车上那两个押解的家伙都不住往肖月身上打量着··· 这让左建军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两个家伙跟开车的司机叨咕了几句土话后,那个司机便把吉普车停靠在路边了。 等车一停,肖月陡然睁开了眼睛。 她揉揉眼睛道:“咱们到地方了吗?” 左军左右看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三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那个稍懂英语的司机走下了驾驶室,他一拉肖月的手,并命令道:“快下车!” 肖月看出了情况不对,立即拒绝道:“我不。你们还没把我们送到地方呢。”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车里的一个家伙就硬把她推下车去··· “你们要干什么?” 左建军刚要伸手去帮助肖月,可自己却被车上另一个家伙用枪逼住了。他不敢动弹了。 那个家伙把肖月推下车后,接着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看肖月还死活不跟他们走,便一弯腰,把肖月的身子横抱了起来,向路边的一块草丛走去—— 肖月整个身体倒在对方怀里,无处借力了,便拼命蹬动双脚并高喊:“救命!” 左建军眼看肖月被一个黑人武装分子抱着走进路旁的草丛中。虽然肖月极力法抗,可是却力不从心。他自己也苦于被另一个武装分子用枪逼在了车里,而那个开车的也跟着抱走肖月的武装分子一起来到了路边。他当然是想分一份‘羹’。 肖月被那个家伙平放在一块平坦的地方。还没等那家伙做进一步反应,肖月身子一着地,就立即爬起来要跑。 可还没等她站起身来,那个家伙用手一拉肖月,她的娇躯便又重新跌在了地上。那个司机见状,便也狞笑靠过去。他按住了肖月的双手,这样,肖月再也动弹不得了。 她眼看那个家伙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清白瞬间就要毁于一旦,眼泪立即流了出来,她岂能‘束手待毙’? 但是她知道在这个不被政府军掌握的地区,不会有别人救自己了。可自己还有一个同伴,尽管她知道左建军也被控制着,身不由己。但是在没有向其他人可以求救的情况下,她不禁大声叫道:“左工,你快来救救我呀!我的身子如果被这些坏蛋玷污了,还不如杀了我呢···” 她的双手被那个司机牢牢握住,自己的双脚也被那个家伙用身体压住了。她现在唯一自由的就是自己的嘴巴。所以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左建军见到这样的惨状,他的心也碎了。他决定宁可自己先死了,也不忍心看小肖受到他们的糟蹋。他此时不再惧怕顶在自己脑门的枪支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绝望的左建军此时已经完全把自己性命都豁出去了,还会惧怕那个荷枪实弹的家伙吗? 他突然握住了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枪管,并大声喊道:“我跟你们拼了!” 那个看守左建军的家伙没料到他会突然爆发,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手里的枪支被高高移开了。 那个家伙以为左建军要抢手里的枪支,便拼命往自己怀里夺。但他忘记了自己站在车的一侧,由于向后用力过猛,他的身子一下子就栽了下去。左建军并没有夺他的枪支的意思,而是握着他的枪筒往外推他,当对方身体往车下栽倒时,他本人也被带了下去 但是,左建军是在他上面,那个家伙背后向下栽倒,本来就够呛了,现在又加上左建军的体重,这下子,他可真的就惨了。由于是后脑勺先着地,再经左建军身子的一砸,他顿时晕死过去了,一切都是一个‘寸劲’。 左建军看他没有反应了,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用手摆弄了一下他的脑袋,发现就像死猪一样了。就当他愣神时,肖月的呼救声又不绝于耳地传到了他的耳畔。 左建军此时热血沸腾了,从晕死的那个家伙手里取下了那只冲锋枪,立即向路边冲过来··· 肖月的外衣已经被那个家伙解开了,内衣已经暴露出来了,那个家伙马上就要去摘掉它了。肖月虽然表情已经陷入绝望之中,但依旧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求救着。 左建军就像一只发疯的雄狮一样,抡起冲锋枪,用枪托狠狠向那个家伙太阳穴砸去—— 那个家伙心思全在自己身下的如花似玉的东方美女身上,眼看肖月身体内部肌肤就要呈现自己眼前了,哪里提防身后会有人对自己下手? 那个按着肖月双手的司机倒是看得清楚,当看左建军像一只雄狮一样猛扑上来,便有些懵了,刚想提醒那个家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扑哧”一声,那个家伙的脑袋被枪托重重一击,顿时把脑浆都砸出来了。 他连哼一声都没有,就从肖月身体上侧栽了下去。 那个紧握肖月双手的家伙见状,显得惊魂破散,立即松开了肖月,转身就跑—— 肖月本来已经成了正在被宰的羔羊,一看情况突变,她猛然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左建军还握着那把冲锋枪发呆,就喊了一声:“快把枪给我!” 左建军一愣。肖月顾上整理自己被解开的衣服,快速从左军手里夺过冲锋枪,并把枪对准了那个刚跑出几步的司机。 第247章逃亡 那个司机腰里也短枪,可他开始来不及拔出来,就赶紧向后撤出几步,再拔枪上膛,可是已经晚了。 还没等那位司机扣动板机,肖月手里的冲锋枪先响起来了,从枪筒里喷射出一串火蛇··· “啊!”那个司机惨叫一声。 他的胸口被冲锋枪的子弹穿透了,呈现出几处血窟窿,立即栽倒在地。 左建军没料到肖月竟然会开枪,而且枪法又那么准,把那个司机撂倒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有些惊讶了。 “我们快走!”肖月一手提着冲锋枪,并拉了一下左建军,并向车的方向跑去··· “我们还用车吗?可我不会开车呀。”左建军赶紧讲道。 “你别管了,快上车坐好。” 等左建军上了吉普车后,肖月也把手里的冲锋枪扔在了车厢里。她坐在驾驶室里,飞快地把车启动了—— 等肖月把吉普车开出一段路后,看看前后并没有什么情况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看看坐在旁边的左建军。左建军见自己和肖月死里逃生了,也如释重负。 “小肖,你真厉害,又会打枪又会开车。” 肖月又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我以前当过兵,在部队时就练过射击,至于开车了,就更不在话下了。” “哦。怪不得呢。你真厉害。” “唉。如果真厉害,就不会被这帮畜生们欺负了。刚才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相救,我就活不下去了。” “这没什么。我们能侥幸死里逃生,真是老天爷眷顾咱俩呀。现在咱们去哪?” “呵呵。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只要不遇到那伙武装分子就行。” “可我们就这么盲目行驶,也不是办法呀。”左建军有些焦急道。 肖月一边开车一边蹙眉道:“可也不能停在这里等那帮坏蛋来抓我们吧?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左建军只好点点头,并希望能遇到村镇,能够打听到回去的路。 肖月一边开车一边看看他,顺便聊几句天,可她发现左建军眼光始终目视前方,并不向她看一眼,她感觉很惊异。 “喂。你还像一个男人吗?怎么不敢看我一眼?我又不会吃人。” “我···我还是不敢看!” “为啥?” “你···你能把你的衣服穿好吗?” 肖月一惊,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早已经敞开了怀。她的脸顿时红了,赶紧踩了刹车。 她刚才着急的都忘记了整理好自己衣服,这时一边整理自己衣服,一边嗔怪道:“你真是一个坏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不好意思说,等你自己发现了再···” 看到左建军如此老实,肖月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呀,真够可以的。我刚才只顾专注开车,哪里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万一我们遇到了别人,你也不说吗?”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假如真遇到别人,我一定会事先通知你的。” 肖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还是为刚才的惊魂一幕心有余悸,不由对左建军心里暗生感激。她又把车启动了。 可是,他们越往前走,越感觉不对劲,发现前面不仅没有村落,甚至连道路也越来越不好走,眼前呈现出一片茫茫的沙漠。 “不好。咱们走的方向不对,已经开进沙漠了!”肖月毕竟在这里生活过,她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左建军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了沙漠,但他也晓得在这里不好玩,赶紧劝道:“那咱们快掉头啊。” 肖月于是掉头往回开··· 可这次没走多远,她不得不停下了车。 “又怎么了?”左建军诧异道。 肖月一脸沮丧道:“遭了。车没油了!” 左建军听了,就赶紧从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转过身来。他仔细搜查了一下后车箱里的东西。但是,就是找不到任何装有汽油的家伙。 “这可怎么办?” “现在咱们不弃车,都不行了,只能步行往回走了。” “可咱们已经开出好几个小时了,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呀?况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原路呢。” “就算找到原路,咱们也最好不走回头路。那里是反政府武装控制的地区,咱们杀了他们的人,再落到他们手里,还能得好吗?” 左建军疑惑道:“那咱们往哪里走?” “只要不再遇到那帮坏蛋,只要能走出眼前这个鬼沙漠,走到哪里都无所谓。”肖月淡然地回答道。 左军和肖月在整个车厢里搜查了一遍。还好,他们找到了两只水壶,里面还都装着一部分水,但并没有任何食物。 左建军和肖月向周围观察了一下,四周都是茫茫一片,没有一点有生命的迹象。他俩相互望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惊恐。他们明白,虽然摆脱了那帮人的魔掌,可又要经历一个绝境! 此刻已经日到中午了,左建军和肖月经过一夜的折腾和早晨的殊死搏斗,早已经又饥又渴又困,可他们只有两壶不满的水。他们彼此都饮了一口水,感觉甘甜从嗓子眼里一直通向了胃里。 “左工,咱们一定要节约用水。你看这里,压根找不到水源。如果我们不及时走出这片鬼沙漠,那只能葬身这里了。” 左建军看了看后面的车辙印,然后满有把握道:“只要咱们顺着车印往回走,就一定会走出这里的。” 肖月又前后左右地看看,才沮丧道:“我实在不想再走回头路,因为那些武装分子发现咱们逃跑了,一定会顺着车辙追咱们的。而且,他们也应该能判断出咱们抢的这辆车里的油,还能跑多远。但是,咱们没办法了,只能往回走碰碰运气了,否则就得饿死和渴死。” 左建军一听,又仔细再搜查了车箱,他发现自己买好的信纸和信封还放在车箱里,就把那个装信纸和信封的包裹背在身上,又看到一个空水壶。他想了想,也把那个水壶塞进包裹里。 肖月见他还舍不得这东西,有些苦笑道:“左工,你咋还舍不得这些东西呀?咱们除了带上能喝的水,再一个有用的东西就是这把枪支了,其它的东西对咱们一点用都没有。” 左建军苦笑道:“咱们出来,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的,怎么能随便丢下呢?反正这点东西也不沉,倒是这把枪有一定分量,咱们拿着它会不会反而给咱们带来麻烦呀?” 第248章沙暴突袭 肖月杏眼一白他,并噘嘴道:“你真不是一个战士,枪支对于一个战士简直比生命都重要,谁能保证咱们后面会遭遇什么情况啊?必须要带上它!” 左建军脸颊微微一红:“我本来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嘛。哪像你呀,还当过兵。不过就听你的,我就带上它。咱们‘军民’要齐心协力,共同闯过这道难关。” 肖月看左建军终于把那只冲锋枪背在身上了,这才嫣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咱们现在就走吧。” 其实,肖月也清楚他们带着一只枪并不是好事,但早上那惊魂的一幕还在她脑海里萦绕,深怕再遇到那些武装分子,手里有一把枪支也算能壮壮胆子呀。她虽然也迷失了方向,但她可以肯定,她和左建军被带到这个国家的南部了,因为她来之前就打听到,这个国家北部是政府军控制的地盘,而南方则是由反政府武装和各个部落割据,这把枪对他们防身太重要了。 左建军不敢耽误时间,当准备好一切后,就催促肖月出发了。其实,肖月并不想走,她几乎一夜没睡,而且精神上又受到了惊吓,很想好好睡上一觉再动身。不过,她也清楚,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勉强打起精神,跟着他上路了。 左建军此时也很疲惫,昨晚肖月起码还靠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个盹,而自己眼睛都没合一下,但是,他急于走出困境,也顾不得许多了。 就这样,他们脚步有些蹒跚着,沿着过来的车辙印往回走··· 大概走了不到一个小时,肖月到底是女儿身,显得比较娇弱,困乏得实在走不动了,最后上下眼皮直打架,稍不留神,就一脚踩空,跌落在路旁的大沙坑里,她整个身体都滚了进去·。 左建军见状大惊,不顾一切也滑落下去··· 还好沙坑并不深,他滑下去后并没有受伤,立即搀扶起了肖月。 “小肖,你没事吧?” “还好。我没事···哎呀!”肖月刚站直身子答了他一句,就又跌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我···我的脚···我的左脚脖子好像崴了···好痛。” 左建军一听,这简直是雪上加霜一般。在这样的地形和气候下徒步行走,是极消耗体力的。如果肖月无法正常行走了,那自己是没有体力把她带出去的,况且自己本身已经又饥又乏。 他看肖月不停地揉自己的左脚脖子,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带雪梅出逃时,雪梅跌落山谷里也是崴伤了脚,是刘成凯帮助按摩好的,当时刘成凯的动作在他脑海里记忆犹新··· “小肖,你把鞋脱下来,我帮你试试。” 肖月的鞋里本来就灌进了沙粒子,她于是就脱下了鞋,露出了雪白的玉足 左建军心里有些紧张,但也顾不上别的了,立即握住她的脚踝,仿照当初刘成凯的样子,来回活动着··· 约过了十多分钟后,他停住了手,并问道:“你现在感觉一下,怎么样了?” 肖月来回运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虽然还有一点酸痛,但是疼痛减轻了许多。 “左工,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经过你这么一弄,我感觉好多了!”肖月欣喜道。 左建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又催促道:“那咱们快动身吧?” 可是,肖月实在走不动了、她看这个沙坑正好把阳光遮挡住了,便跟他商量:“左工,我现在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咱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可如果休息下去,天就黑了,咱们那时该怎么办呀?”左建军露出忧虑的神色。 肖月辩解道:“如果天黑了再走,反倒是好事。没有了毒辣的太阳照射,我们体力就不会消耗太大,可能到天亮时就走出这个鬼地方了。” 左建军此时也困乏得不行了,一听肖月说得有一定道理,就点头同意了,他俩就并排躺在沙坑里。 肖月经过刚才的一摔,反倒有点精神了。 她对躺在身旁的男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就问道:“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看你昨晚为了夺回她的照片,而不要命的样子。” “嗯。” “到底有多漂亮?你能把照片给我看看吗?” 左建军不好拒绝她,便从自己怀里取出了女朋友的照片递给了肖月。 肖月仔细端详着照片,不禁称赞道:“好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 可女孩子都爱‘拔尖’,于是她又试探问道:“你觉得自己女朋友漂亮呢,还是我漂亮?” 左建军闭眼睛没有回答。 肖月赶紧用胳膊捅了一下他,并又追问道:“喂。你快说呀!” 左建军睁开了眼睛,先从肖月手里取回照片,再好好看了一眼照片后,便回答道:“你俩没有可比性!” “怎么没有可比性?你说说看。” 左建军把照片放进怀里揣好后,这才慢条斯理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真的吗?那她呢?”肖月有些洋洋自得了。 “她在我眼里就不能用‘漂亮’的字眼形容了。” “为什么?” “因为,无论用什么溢美之词来形容她,都是远远不够的,她的美在我心目中无处不在!” 肖月本来绽开的笑脸立即僵在那了。 她气得狠狠擂了左建军一拳道:“你就好好自卖自夸吧。我还不稀罕跟她比呢。” 肖月听了左建军这番话很不开心,她的情绪一低落,困意就上来了,不禁打了一个哈气后,就不再言语了,并且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肖月突然被推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左建军正神情紧张看着她。 他要干什么? 肖月有些紧张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体。还好,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小肖,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左建军不理会肖月的神态,用手向上一指道。 肖月侧耳一听··· 飕飕飕飕··· “你傻呀?这是风声!” “可咱们头上没刮什么风呀!” 肖月更比左建军有经验常识。她不顾一切往沙坑外爬,左建军也紧紧跟在后面,当他俩从沙坑探出头时,都不禁震撼了。 只见从一个方向黑压压的乌云漫天蔽日地席卷过来—— “难道要下雨吗?” “不对!”肖月连连摇头道,“那是风暴,把沙子都卷在半空了。” “啊?” 左建军一看那场面,简直惊呆了。他看那片黑压压的沙暴由远到近,正像他俩的方向运动··· “咱们再下沙坑躲躲吧?可以避过这个风头。”他连忙建议道。 “千万使不得。如果那样的话,咱们会被沙子活埋的!” 他顿时傻了眼:“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我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仅仅是听别人提起过。”肖月惊骇道。 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如何能面对如此凶险的局面? 就在这时,沙暴已经袭到他们面前了,黄豆大的沙粒打的左建军的脸火辣辣地疼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样惊骇的场面,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第249章生命绝境 左建军没想到沙漠风暴就像突来了****一样,说到就到。他瞬间就有些睁不开眼睛了,赶紧背起那个装信纸信封和水壶的背包和那支冲锋枪,拉着肖月就往高坡上跑······· 肖月被突来的沙暴吓得没了主意,她身不由己跟着左建军跑。左建军很快拉着肖月跑上附近的一个沙丘,但还没有站稳,沙暴的巨大冲击力就把他俩同时掀翻。 左建军眼看沙尘就像倾下的冰雹一般,随时可以把他和肖月吞没。他只有跑到这里的最上坡,才能确保不被飞沙掩埋住,但也要经受风头的考验。 他和肖月跌倒后,知道如果再站起来,整个人也容易被巨大的风浪卷走。他干脆就不爬起来了,而是把肖月紧紧压在自己身体底下。 肖月就感到自己身处惊涛骇浪里一样,完全没有了应对的办法,她只能任由左军来摆布自己。 她的身体平躺在沙地上,头部枕着左军的胳膊,而自己整个的脸部被左军用宽阔的胸膛紧紧盖住,沙暴虽大,但对她的损伤已经减少到了最低。 左军把自己的后身完全暴露在沙暴中,感到飞沙走石在自己身上肆虐,有一种钻心的痛,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压住肖月的身体,两个人的身体几乎合成一个整体了。左建军头脑里还十分清楚,只有他和肖月两个人的体重合二为一,才不至于被巨大的风浪像沙子一样卷在半空中。 肖月自己的娇躯完全处于左建军的身体笼罩之下。她的脸部被左军的胸膛紧紧裹住,感觉到了左军胸部巨大的心跳声。 她这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但也无力扳动左建军的身体,透一口气。其实,外面已经没有任何新鲜空气了。她有些窒息了,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左建军虽然压在她身体上,同样感觉呼吸艰难。他也几乎屛住呼吸,在接受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的洗礼··· 这场沙暴就像一场狂风骤雨,来得快,退得也快,当到傍晚时,已经是风停沙消了。左建军逐渐清醒过来了。他虽然处在一个沙丘上,但后身也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沙尘。他艰难把身体支起来,并翻了一下身,把那些沙尘从自己身体上抖搂了下去。 “小肖!”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肖月静静躺在下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左建军慌了,难道自己的身体把她憋死了吗? 他连忙用手指探到肖月的鼻孔下,还感觉到一丝微热的气息。 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现希望,立即把肖月头部和上身抱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用拇指使劲掐肖月的人中。 其实,他这种抢救措施是错误的。如果肖月真的窒息过去了,他这种办法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刚才肖月被左军重重地压着,虽然呼吸困难,但也不是一点气进不来,这跟梁雪梅当初被罗荣掐得窒息不同。那时梁雪梅真没气息了,是小张用受重伤的代价去按压她的胸肺部,才促使她重新恢复了呼吸,而方春梅被刘成凯救起时,也是同样的道理。现在的肖月仅仅是昏厥过去了,她在左建军连呼带叫下,逐渐苏醒过来了。 “我···我是在哪呀?” 左建军看肖月终于醒了,并发出了声音,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小肖,咱们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沙暴。现在终于都过去了。” 左建军边说边想把肖月从自己怀里扶起来,可肖月连忙阻止道:“你先别动我,我的头好晕,再靠一会。” 左建军明白肖月刚才被自己压得几乎背过了气,现在体内极度缺氧,必须要安静调息一下才行,于是就由着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 肖月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情况,也想起了沙暴刚来时的情景,不禁感慨道:“刚才又多亏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就被沙暴活活卷走并被掩埋在什么地方了,你又救了我一命!” “小肖,你千万别这样说,是我拖累你了。如果你不陪我出来买东西,也就不会遭人绑架,更不会陷入这里。” “不。还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任性和贪玩。是我连累了你,还得让你来保护。我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小肖,咱们就别说客气话了,现在考虑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吧。” 肖月看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就又喘息了一会,才对他说道:“你快把我扶起来吧。” 左建军赶紧把肖月从自己怀抱里扶起来,并搀扶她站了起来。 他俩借着昏暗的夕阳余光向四周打量,经过一场大沙暴洗礼后,周围完全变了样。等他们再寻找那两道车辙印,哪里还有踪迹? “情况真是糟糕透了。这场沙暴不仅完全掩埋了咱们过来的道路,而且连方向也失去了,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啊?”肖月眉头紧锁道。 左建军也看出情况不妙。他清楚自己和肖月已经完全身陷在茫茫沙漠里,再也找不到出路了,等待他俩的只有饥渴和死亡! 左军沉思了一下,就坚定地说道:“就算找不到出路了,咱俩也要走下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呀!” “那我们该选择什么方向呢?”肖月犯愁道。 “现在既然辨不清方向了,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走错了方向,如果越走越深,那我俩就彻底没活路了。我们不如再休息一夜,恢复一些体力,等看到明天的日出,我们就可以辨别方向了。”左建军建议道。 肖月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只要辨明了方向,就一直往北走就行,肯定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他俩于是把身上的沙尘又彻底抖搂了一便,又找一个平坦的地方,打算休息了。 等左军身体再躺在沙地上,立即跟白天感觉完全不同了。因为,白天感觉沙子是炙热的,而到了晚上,沙子变得凉飕飕的。 他俩没有任何可以铺盖的东西,但有什么办法呢? 左建军只好凑合着躺下来,可是他再用眼睛扫扫肖月,发现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没有躺下来的意思。 “小肖,你咋不躺下来睡觉?” “这沙地太凉了,我肚子有些疼,恐怕不行!” “你肚子怎么不舒服了?咱们又没吃什么东西。”左军有些惊奇问道。 “我···我要来生理期了···受不得凉的···”肖月终于红着脸道出了实情。 第250章生与死的抉择 左建军立即明白了,他跟雪梅在一起生活好几个月了,懂得了女孩子身体的规矩。可如果不躺下来,就这么坐一夜,又怎么行呢? 肖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左建军,欲言又止。 “小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 左建军虽然在微弱的星光下看不太清楚肖月的神态,但也感觉到了她有话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左工,咱们能不能还像沙暴来的时候,在一起的样子?”肖月终于红着脸,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左建军的脸也有些红了,在沙暴来袭时,他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对待肖月,可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自己能眼睁睁看着她坐一夜吗? 本来今天都没吃到任何东西,如果再不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但明天还怎么有体力走出这个‘死亡之海’呢? “好吧。你就过来吧。”左建军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 肖月已经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她的体力已经很脆弱了。如果再不保证一点睡眠,她都无法确信自己还能挺多久。于是,她暂时忘却了一个女孩子的羞涩心理,慢慢靠近了他··· 左建军等她一靠近自己,就仰面躺在沙地上,他承受着沙地的凉气,把胳膊一摊,示意肖月躺在自己的怀里。 肖月稍微犹豫了片刻,还是挨着他身旁坐下来,并把上身依靠他怀里躺下来。这跟白天沙暴来时不同。那时,肖月躺在下面,左建军压在她身体上,而这次,正好跟白天相反,肖月把自己的娇躯压靠在他的怀里。 他俩这时候身体又合在了一起,跟白天的感觉完全不同,肖月明显感觉到了左军的体温,她把头部枕在左军的肩膀上,体验着他身体里散发出的男人味道。 “左工?” “嗯。” “你常这样搂着女朋友睡觉吗?” “哦。” “唉。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但感觉男人的怀里真温暖。” “你长得这么漂亮,将来会有许多男孩子追求你的。” “可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肯定能!你一定会享受到热恋的幸福。” “是吗?可我感觉现在跟你在一起,很温馨的感觉,靠在你怀里,一点都不冷了。” 肖月的话勾起了左建军对女朋友的回忆,当初他俩从工地宿舍搬到老张的出租房时,由于正值寒冬腊月,屋里还没安取暖设备,一切都是冰凉的。他就是跟雪梅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睡了一宿。 “雪梅!”左军想到动情之处,不禁脱口而出,他的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的呼叫声惊动了肖月。她不由得抬起头来问道:“左工,你在喊谁?” “哦···没喊谁···可能是说梦话了。” “哼。你睡得可真快呀!” 左建军没再理肖月,他的眼睛直望着夜空,回忆着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日子··· 肖月心里明白左建军是在叫自己女朋友的名字,可她心里怫然不快,不由得暗想,世上的男人真是花心,怀里搂一个,心里还想另一个。 可是,她很快又自嘲笑了,明明是自己需要他,恳求他这样抱着自己睡,人家根本对自己没动心,自己又吃哪门子醋啊。 左建军自从被武装分子绑架到现在,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他的确太累了,虽然他身下是凉凉的沙子,身体上还伏着一个人,但他还是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德江····他看到的是雪梅身穿漂亮的婚纱正向自己跑来···他心里异常激动,为什么雪梅知道自己回去要娶她呀?他赶紧张开双臂,等待着把雪梅迎进自己怀里。可是···雪梅突然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惊愕回过头去···只见刘成身穿华丽的西服,并把雪梅揽入怀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立即冲过去喊道:“不、不、不,雪梅是我的!你把她还给我!!” 刘成凯抱着他的雪梅,面带讥笑道:“左建军,你配拥有她吗?你当初不告而辞把她抛弃了。你不知道她当时多苦。是我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照顾她,呵护她!” 他还是不甘心,急忙辩解道:“我当时离开雪梅,是迫不得已的。雪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谁知,雪梅也回过头来:“建军,你当初既然不要我了,还回来找我干什么?我现在把感情全部投给了刘大哥,你的存在,会让我为难的。” 他的心碎了,只好悲叹道:“唉,好吧。只要你活得开心,那我就悄悄地走开了···” 他边说边退···不料,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他跌入了一个万丈深渊··· 左建军惊恐万分,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个恶梦也随之结束了。 雪梅,你现在过的好吗?还在等我吗?他心里叨念着。 他突然悲观地想道,自己命运一向坎坷多舛,雪梅跟着自己,能获得什么幸福?也许离开了自己,她真会过上好日子呢。自己就算回去见她,也什么给不了她,还是··· 他刚想到这里,突然感觉鼻孔一痒。他动手一摸,原来是怀里酣睡的肖月秀发丝钻进了自己鼻孔里。 他的头部略动,低下眼皮扫了扫正伏在自己怀里的肖月,顿时回想起她说的话——‘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他心念一动,自己身边这个花季姑娘,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不幸。自己连雪梅都照顾不了,生命也没多大意义了,但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这个姑娘脱离险地,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看看放在一旁的两个水壶,他一探胳膊,悄悄把它们拿过来,并拧开其中一个盖子。他现在口中正在干渴,很想痛快地把里面的水一口气喝干,但他没有这样做,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和肖月正处在一个无水无其它生命的地方,就凭他们每人水壶里的水,能支撑到走出这片‘死亡之海’吗? 他不但没有喝一口水,而是又拧开肖月喝水的水壶,把自己水壶里的水向她的水壶里倒了一些··· 第251章最后的水 当新一轮日出呈现在远方的地平线时,肖月也醒过来了。她从左建军的怀里爬起来,心里有些害羞,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男人怀里睡一宿,自己从小长这么大,就连自己亲生爸爸,也没搂着自己睡一整夜。 左建军见她起身了,也赶紧坐了起来,并伸一个长长的懒腰道:“好漫长的一个夜晚呀!” 肖月看他气色不好,心里颇为过意不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左工,真辛苦你了,给我当了一宿的‘垫子’。” “这没什么。有你在我身旁靠着,我也像抱着一个‘暖水袋’一样暖和。” 肖月脸不禁一红,不由嗔怪道:“咱俩这样睡觉,是迫不得已的。你可别有什么心理活动!” 她的语气就像模仿当年春晚一个喜剧明星的口气。左建军又忍不住笑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就放心吧。我会始终做到‘坐怀不乱’的。” 其实,左建军的君子般的表现,早已经折服了肖月。她虽然平时爱说爱笑,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又重新审视目前的处境。 “左工,你一定要节约用水。现在,咱俩各自水壶的水,就是咱们的命,一定要坚持尽量长一点时间。” “嗯,我知道了。我们赶紧按照太阳升起的地方,向它的左侧继续向前走,就能走出这片沙漠的。” 肖月点点头,随即拧开自己水壶的盖子,感觉里面还有一定量的水。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欣慰,并喝了一口,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能再贪嘴了,就拧上了盖子。 左军等她喝过水后,就去拿她的水壶,并说道:“你把它交给我吧!放在我这个包里比较妥当。” 肖月丝毫没有犹豫,顺手把水壶递给了他,并开玩笑道:“你自己也有水,可不许偷喝我的水呦。” 左建军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水壶里的水比你的还多呢。” 肖月看左建军把自己的水壶和他的一起放在包里,便奇怪问道:“你难道不渴呀,还不喝一口吗?” 左建军此时的嗓子正在干渴,但他还是强忍住了。他要豁出了自己,把这点仅有的‘生命之水’留给肖月。 “在你没醒之前,我已经喝过水了。” “哦。” 肖月没有再说什么,跟左建军辨明方位后,就向前走去了。 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炙热··· 肖月嘴里一再说要节约喝水,可她实在忍不住干渴了,走一段路后,就向左建军要水壶。 他们又走了一天,饥渴难耐,还是没走出沙漠。 看看日头已经看不到了,左建军只好劝道:“咱们别再走了,如果把路走偏了,那就麻烦了。” 肖月早就没了力气,虽然那只枪和包裹都由左建军背着,可她还是累得要死,当听完他这句话后,她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并又向他伸出了手。 左建军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从包里取出了她用的水壶。肖月接过来,用手轻轻一摇,居然感觉还有一少半水。她惊喜道:“看着水壶不大,居然还挺能盛水的。” 她又痛快地喝了一口,然后拧上了盖子,她看左建军把水壶放到了包里,但自己没有喝水。 “左工,我怎么没看到你喝水?你难道没水了吗?” “我现在还挺得住,等睡前再喝吧。” 肖月看他的嘴唇都裂开了,显然是身体缺水,难道他自己没水喝了吗? “你把包裹拿过来,我要看看。”肖月突然说道。 “里面就这点东西,你不都看过了吗?” “不行。我现在还要看看!”肖月固执道。 左建军知道她已经产生了怀疑,只好把包裹递给了她。 肖月接过来后,把里面三个水壶都倒了出来,她用的水壶和其它的两个不太一样,颜色要比其它两个浅一些。但她知道,其它两个水壶中有一个是空的,她当时也检查过的,而另一只里面盛的水,当初跟自己的差不多。 她抓过其中一个水壶,发现是空的,便扔到了一边道:“当初就多余带上它。” 左建军这时有点惨然地笑道:“我当初准备用它来接尿喝。谁知道,身体里的水都通过汗液蒸发掉了,根本就没有尿了。” “嗯。”肖月脸一红,又拿起了另一个水壶,并摇了摇··· 她拿起来时,就感觉有些分量,再轻轻一要,里面传出了‘刷刷’的声响。 “左工,你真能节省的,居然还有这么多水呢。你现在跟我比,简直就是财主啊。等我的水不够用了,你可要‘施舍’我一点呦。” 左建军此时显得极为虚弱,轻声说道:“你最好没盼望我给你水喝,要想活命,明天就必须要走出沙漠,我们都快三天没吃东西了,不渴死,也得饿死。” 他说完这几句话后,就疲惫地躺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几乎快到极限了。 肖月知道他在极力保持体内的能量少消耗一点。于是,她不再多说什么,又把自己和他的水壶装进了包里,而那只空壶,她没有再捡回来。 她又伏在左建军的怀里了,发现他再没有用胳膊搂住自己,看起来,他不是厌烦了自己,就是没有了力气。 等到了次日,肖月再爬起来,看一看身下的男人,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左建军的面色完全变了样,看起来就像死灰一般,再看裂开的嘴唇,几乎是变了形。她不禁摸摸自己的脸颊,虽然嘴唇也裂开了,可并没有他那样严重。 左建军也不像头一天那样,等肖月一爬起来,自己也跟着起来,而是非常缓慢地坐了起来··· 肖月没有料到这个大男人的身体如此不济,只好把他背负的东西接过来。 左建军没有拒绝她,而是爽快地甩给了她,但他还是走路不稳了,只好靠肖月搀扶他了。 肖月本来自己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哪里还能再搀扶一个大男人,结果没走多远,他俩一起摔倒了。 肖月喘息了一会,她把自己水壶里仅有的一点水都一饮而尽了,然后,她又把左建军的水壶递给他。 “左工,你快多喝点吧,别再留着了。否则,就走不出去了。” 左建军眼看自己已经坚持不了了,便向前方又看了一眼,终于发现了一些干枯的植物。他回头对肖月说道:“小肖,你不要再管我了。你已经喝光了最后一点水了,就赶紧自己走吧。我们已经走到这片沙漠的边缘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喝水?还留着壶里的水干嘛?” 第252章一丝生机 左建军见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好说了实话:“小肖,你昨晚扔的那个水壶,才是我用的,而这个水壶,才是那个空的。我早已经没有一点水了。” “什么?”肖月顿时惊呆了。 她拿过那个水壶,明明里面还有水呀,这是怎么回事? 可她再往外轻轻一倒,立即傻眼了,里面居然装的都是细沙! 肖月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为什么这样做?” 左建军苦笑道:“小肖,咱们的水太少了···如果平均喝···谁都不够用···我自己并没有喝···而是把自己水壶里的水···都偷偷倒给你了···” 肖月听了,这才醒悟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水壶能盛水的原因了,不由惊呆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左建军越来越虚弱了,他强打精神回答道:“如果···这些水只能救咱俩一条命的话···我宁愿让你活下来···因为你说过···你还没谈过恋爱呢···你有享受甜蜜爱情的权力···” 肖月被左建军所做所说完全惊呆了。她抱住他的头埋怨道:“你真的太傻了。你以为牺牲了自己,就能让我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我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尤其在目前情况下,我更需要有一个男人能在我身边支持我,保护我。我现在不能离开你,求求你不要倒下来,再陪我走下去。” 左建军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他完全凭借一股精神的力量支撑到了现在,当他发现自己给不了肖月任何帮助,而是要拖累她的时候,他宁愿倒下去,让肖月放下包袱,轻松前行。 他看肖月固执不肯离开,于是趁自己还能有气力说话时,就竭力对她劝说道:“小肖,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你曾经是一名军人,就要像一名战士一样坚强。你只有活下去,才能不辜负我的付出,我忍住两天不喝水,就是为了让咱们两个人当中,起码有一个人活下去,并告诉祖国的亲人,我们所遭遇的一切。你如果办不到,就是辜负了我一片的苦心,我们现在已经走到这片沙漠的边缘了,你一定要趁着自己还有几分体力情况下,走出去。而且,你回到祖国后,我还要请你去德江找到我的女朋友,向她传递我一句埋藏心里的话,就说我虽然离开她了,但对她的爱是忠贞不渝的···” 左建军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他的话音越来越低,终于昏厥过去了··· “左工!建军!你不要睡过去!快醒醒···” 肖月不停地摇着左建军,嘴里呼喊着··· 但是,他已经醒不过来了。 她又拿起自己的水壶,并把壶嘴对着他的嘴,希望里面还能残存几滴水。她知道,眼前只要能有一口水,就能让他活下去,可是,自己刚才把仅有的一点水,喝得一干二净。 她把水壶吊在他嘴边足有五分钟,也没看到有一点水滴落下来。她心里懊悔万分,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就不会把本来属于两个人的‘生命之水’,都被自己一个人喝得一干二净。 她已经没有一滴水让他喝了,她突然把自己细嫩的胳膊塞在他的嘴里,并大声喊道:“建军,你快使劲咬,如果能吸进我的一点血,也能让你撑下去。” 左建军此时头脑中还有一丝意识。他之所以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肖月活下去,岂肯要喝她的血? 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但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他就算有力气咬破肖月的胳膊,也不会这么做的。 肖月终于绝望了。她已经没有一点办法救左建军了。她不由抬头向远方看看,确实已经来到了沙漠的边缘地区,如果向前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就好了。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把左建军的头部从自己的怀里放下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建军···我要去前边找人帮忙···你一定要挺住啊···一定要等我回来···她哽咽地说完这句话,就磕磕绊绊地向前走··· 她独自走出了大约二里地,但前面还是茫茫一片,要想找到一户人家,再回去救左建军,已经不可能了。 难道自己就这样放弃他吗? 她回想起左建军刚才说的话,会让自己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可是,自己长这么大,遇到的男人也不少,哪有一个能像他这样舍己为人的? 尽管她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另外一个女孩,但是,只要她认定了这个男人就足够了,自己怎么抛弃心仪的男人独自苟活呢? 肖月想到这里,毅然转过身,快速向回走去。她打定了主意,就算救不了他,自己就陪他死在一块。 等她再来到左建军身旁时,发现他还有气息。她看着他默默流泪了,她不再去呼唤他了,如果把他再叫醒了,自己没有一滴水给他喝,会让他临死前更难受的。 她经过这样来回的奔波,也已经精疲力竭了。这三天里,她虽然补充了一点水分,但一点食物都没有,她的体能也达到了一个极限,她也仰头躺在他的身旁,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这时,日头正处在天空中央,毒辣的阳光照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想静静地睡过去··· “嗷!” 就在这时候,突然几声嚎叫传到了她的耳畔。她不由睁开了眼睛,发现几只怪鸟在她头上盘旋。 她仔细一看,像是秃鹫。她知道,这种鸟类专门食用腐烂的尸体,它们已经把她和左建军定为口中的食物了。 她设想秃鹫啄食自己身体的场面,便不寒而栗。她稍一侧脸,发现了那支冲锋枪距离自己身体不远处。她下意识地伸手把枪支拿过来,并顶上了保险··· 那几只秃鹫在他俩头上盘旋几周后,发现他俩没有任何动静,便放下心来。它们一同落下来享受美食。 就当秃鹫距离他俩不足十几米时,肖月突然把那支冲锋枪竖起来,对着那几只秃鹫就是一个点射。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军人家庭里,爸爸是一个驻外使馆的武官,妈妈也是一个女外交家,她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还当了三年兵,在部队时,参加过射击培训,所以,她的枪法也不错。 那几只秃鹫没料到她会突然举枪射击,有些猝不及防,居然被她射中了一只秃鹫,剩下的几只秃鹫赶紧展翅奔逃—— 那只被击中的秃鹫掉在了她的脚下,折腾了两下,便不动了。 肖月突然灵机一动,立即从沙地上爬起来了,奔到那只刚死的秃鹫前,并用手操起起了它,发现它的身上的伤口处还流着血,就立即拿到左建军面前,她把他的嘴撬开,并把秃鹫流血的地方对准了他干裂的双唇间··· 秃鹫的血一点点落进了左建军的嘴里··· 左建军本已经深度昏迷了,当被秃鹫的血液滋润下,喉咙不禁动了一下。 肖月内心不禁大喜,他还没死。 她等秃鹫不再流血了,就赶紧用手使劲拔秃鹫的毛,她等扒光一处羽毛后,就赶紧用嘴向那块露出的那块肉皮咬了下去—— 第253章神秘的商队 她此时又饥又渴,秃鹫的生肉解决了她的身体急需。 她跟大多普通人一样,从未吃过生肉,但此时已经顾不得秃鹫肉的腥气了。 她开始恶心想吐,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很快就吃掉了半只秃鹫。 她总算添了一下自己的胃,可回头看看左建军,心里又犯愁了。那一点秃鹫血还救不了左军的命,他也必须吃东西。可他现在的情况看,就是熟秃鹫肉也吃不了,何况是生的呢? 肖月吃过秃鹫肉后,感觉体力有些恢复了,但她必须让左建军也得到能量的补充。 她左思右想,终于有了一个主意。她拿起那半只秃鹫,又大口撕咬了一块,并在自己嘴里使劲咀嚼起来了···· 可是由于是生肉,就凭普通人的牙齿怎么能咀嚼得碎呢? 她自己吃秃鹫肉时,也是连片吞咽下去的。她那口秃鹫肉足足咀嚼了好几分钟,才把已经像浆糊的东西吐进了左建军嘴里··· 左建军虽然还处昏迷状态,但对食物有渴求的反应,居然喉咙一动,把那像浆糊的秃鹫肉生吞了下去。 肖月简直有点欣喜若狂了,因为左建军居然吃进东西了,看样子,刚才的秃鹫血确实给他带了生机。 她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喂进左建军嘴里一定量的秃鹫生肉。等看到他的呼吸也平稳了,她激动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太阳已经西下,转眼又到黄昏了,肖月检查了一下这支枪的子弹,她渴望再遇到几只来‘啄食’的秃鹫,这样就可以让她和左建军活下来了。 她检查完枪支子弹后,又重新躺下来。她知道,自己和左建军现在更需要液体,秃鹫的血液是最可能得到的液体食物,要想让秃鹫上钩,她也必须躺地下装死。 她闭上眼睛,聆听着周围动静,而自己右手紧握着冲锋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那不是从天上传来的秃鹫声,而是叽了呼噜的土话··· 肖月立即睁开了眼睛,她心里一惊,难道有人来了吗? 肖月寻着声音向远处望去,只见黄昏的夕阳照射下,有几只骆驼组成的队伍走了过来,共有十几个黑人驾驭着它们。 肖月看到这么多陌生的黑人,有些害怕了,她被那两个武装分子侵犯时,就对黑人有了明显的恐惧和反感,不知遭遇到了他们,对自己和左建军到底是祸还是福? 肖月眼见这支驼队由远到近,令她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了,立即推了推左建军,但他毫无反应。她有些忐忑不安,只能独立应付这样局面了。 她端着冲锋枪,从沙地上爬了起来。面对一只陌生的驼队,她只有靠手里这支枪来壮胆了。 其实,她和左建军并不在道路上,那支驼队也并不是直接面对他们。肖月如果紧紧贴在地面上不动,就不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可是,肖月太需要帮助了。她虽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也要冒险一试。 由于她突然站了起来,立即便被对方发现了。他们没料到这里会有人活动,便稍微改变了一点方向,直奔她来了。 当相距十多米时,对方赶紧停住了。因为他们看到,除了一个妙龄女子外,地上还躺着一个男子,而这个女子手里竟然端着枪面对他们,她满脸是血,不知道那个倒地的男子是不是被她杀了? 肖月见对方停住了,就再仔细打量这支驼队,发现它们总共有五头骆驼组成,驼背上都载满了货物,而这十多个牵引骆驼的都是清一色的黑人男子,只有两个年纪轻点,其他人都有四五十岁。从他们的打扮上,都穿着普通的衣服,倒像是一只搞运输的商队,也没发现他们带有武器。 肖月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但还不敢放松戒备,手里紧紧握着冲锋枪,充满敌意地与他们对视着··· 大约相持了五六分钟,其中一个年长的黑人跟身边一个年轻的黑人轻声交待了几句,那个年轻的黑人就向肖月走近了几步··· “stop!“ 肖月立即用英语喊了一声‘站住’。她希望这里有人能听懂英语。 那个年轻一点的黑人忌惮她手里的武器,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立即停住了脚步。 “你想干什么?”那个年轻的黑人居然能讲英语。他听肖月先讲英语了,也用英语质问道。 肖月见对方也能讲英语,感觉挺欣慰,她用英语反问对方:“你们是做什么的?要去哪里?” 那个年轻的黑人先没回答,而是向后望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很淡定,他才转过身来,并用英语回答道:“我们是‘辛格’一个部落的,刚从‘旺迪’采购物品回去。你是做什么的?” 肖月根本弄不清那个年轻黑人所提的地名在哪,但她发现对方并不是武装分子,心里顿时很兴奋。 但她对这支陌生的驼队还保持着应有的戒心,于是回答道:“我们是外国游客,在这里迷路了,现在需要帮助,你们能带我们走出去吗?” 那个年轻黑人赶紧点点头。 “你们有水吗?我需要喝水!”肖月身体始终缺水,虽然吃了一些生秃鹫肉,现在又是干渴难耐。 那个年轻的黑人立即转过身去。他来到驼队中,用当地的土话跟那些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才提着一个水袋走了过来··· 肖月一看那个水袋,颜色是棕黄色的,像是用鹿皮做的。她知道,这个国家面积大部分处在沙漠地区,经常用这种兽皮制作水袋来储藏水。 她看年轻黑人提着那个水袋鼓鼓的,里面有很多水,不禁欣喜若狂,握枪的手不禁松开了。她等年轻黑人靠近后,伸出一只手,把那个水袋接过来了,但她忘记让那个黑人后退几步,就立即打开水袋的塞子,把水袋口对着自己的嘴痛饮起来了··· 当一股清凉的甘泉从嗓子通向胃里后,她感觉无比的舒服。 可就在这时,那个年轻黑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冲锋枪筒,并高高一举,枪口立即冲向了天。 第254章劫持 肖月还没有把水喝饱,就感觉对方突然抢自己的枪。她吃了一惊,想放下水袋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年轻黑人见一击得手,就不容她有喘息的机会,身子向前一纵,便把肖月扑到在沙地上了。 肖月就算是身体好好的,也抵不住一个壮汉的袭击。何况,她目前身体还很疲惫! 那个年轻黑人见她抵抗很微弱,便放下心来。他把肖月身体翻过来后背朝上,并用自己的腿顶住肖月的臀部。然后,他把肖月的两只细嫩的胳膊反拧过来,并靠在一起,这时,又有人过来递给他一个类似皮筋的东西,他便用那皮筋牢牢捆住肖月的双手。 肖月刚一被他制住,心里就懊悔不已。她心里暗骂自己太糊涂,不应该放松对他们的警惕性。如今,自己又成了人家的猎物了。 等对方把自己牢牢绑住了,并把自己从地面上提起来后,她才张口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那个年轻黑人冷笑道:“因为你杀了人!” 肖月一听大惊,难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和左建军杀武装分子的事情了? “我没有!我只是为了自卫!” “这我不管。你不仅杀了他,还拿枪对着我们,你不会是什么好人!” 肖月一听,有些糊涂了,那个年轻黑人好像是说杀了左建军,因为他说话时,眼睛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左建军。 “你是说我杀了他吗?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同伴,由于缺水,已经昏迷了,求你们快给他喂点水!” 那个年轻黑人一脸不信:“那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们太渴太饿了,我用枪打死一只鸟,我脸上的血是吃生鸟肉留下的!” 这时候,又有两个年长的黑人走到左军身旁,用手一摸左军,便向那个为首的黑人嘀咕起来了。 肖月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可以猜测出来,他们说左建军还没有死,征求为首黑人的意见。 肖月赶紧用英语对那个绑自己的年轻黑人喊道:“求你们救救他,他现在太需要水了!” 其实,那些人早已经看出这点了,又有一个黑人拿着水袋,把左军的嘴巴撬开,并不断地往他嘴里灌水··· 当看到左建军终于可以喝到水了,肖月忘记了惊恐,并露出欣慰的表情。 她被带到黑人中间。 那些黑人相互用土话商量了一下,然后那个年轻的黑人用英语问肖月:“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陷在这里?你手里的武器是从哪里得到的?” 肖月并不清楚他们跟那些反政府武装分子是什么关系,自然不敢说实话,她于是就回答道:“我们是从中国来的,是到这里旅游的,但遇到了劫道的土匪,他们把我们抓了。我们半夜趁他们不被,就偷偷逃了出来,并偷走他们一条枪。” 肖月希望用这样的解释,能够得到对方的信任。她发现他们既然肯救左建军,并不像坏人,而擒拿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脸上的血迹和手里的武器,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杀了人。 当年轻黑人把肖月的话翻译给他们说时,肖月听他们不停摇头,表示不信自己的话,接着又叽叽咕咕商量了起来。 肖月由于受制于他们,心里异常焦急,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置自己和左军。尤其,她又看出对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 过了一会,那个年轻黑人终于对她说道:“由于你们来历不明,我们暂时把你们带到我们的部落里,我们等他醒过来,再问问他,如果你敢欺骗我们的话,我们会按照我们部落的规矩,把你处死。” 肖月听了,不禁暗暗叫苦,左建军如果醒过来,一经他们盘问,肯定会跟自己说法不一样,这该怎么办? 驼队又要上路了。 他们并没有解开肖月,而是押着她走。他们见摇不醒左建军,就只好把他抬上了一骆驼的背上。左建军趴伏在驼背上,依然昏迷不醒。 这支驼队继续像东北方向走,大约又走了四十多里。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肖月被反绑着双手,走路一直不方便。可那些人没有对她怜香惜玉的样子。她稍走得慢点,就有人用力把她向前推搡。 就当她疲惫走不动时,他们也不走了。看样子,他们今晚赶不到目的地,打算在这里宿营了。 他们先把五头骆驼排成一行,然后从驼背上卸下一些毯子,在沙地上打起了地铺。 左建军也被他们从驼背上扶下来,平放在一条毯子上,肖月想过去跟他在一起,可被他们拦住了。肖月明白,他们要分开自己和左建军。 这里并不像沙漠深处那样了,已经长着一些植被,他们有人收集了一些植被,升起了一堆篝火。 这些人摆好场子后,就取出了一些干粮吃了起来。 肖月并没有被他们松绑,但那伙人也不想让她饿着了,就有人拿着干粮递到她嘴边,想喂她吃。 肖月确实还很饿,她一看那干粮就是一些熟肉干,也不客气,张口就咬了下去—— 这种熟肉干要比她白天中午时吃的生秃鹫肉不知好吃多少倍,肖月一口气把一整块熟肉干都吃了进去。 那个黑人又拿着水袋,喂她喝水··· 肖月这时候又想起了左军。她顺着眼光看过去,左军还安静睡着,并没有要苏醒的样子。 她赶紧对喂自己食物的黑人讲道:“你快去照顾一下他,他也需要食物和水。” 那个黑人并不是懂英语的那个年轻黑人,但看她的举动,也猜出她让自己去给她同伴喂东西。他白了她一眼,但还是提着水袋,来到左建军身旁,并扶起左建军的头,向他嘴里又灌了一些水··· 那些人也感觉困乏了,于是吃饱了食物后,就先后躺下来休息。他们没有提防昏睡的左建军,但却把肖月带到骆驼旁,用绳子把她跟骆驼栓在了一起,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肖月也困乏了,看他们居然分给自己一块毛毯,也感到很满足,就侧躺在毛毯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个黑影悄悄靠近她,并轻轻推醒了她··· 第255章暗访 肖月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了。她以为这些人催促她动身了,睁开眼睛正要开口发问,突然,那个黑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发不出声音来,心里很恐惧,定睛一看,在微弱的星光下,这个黑影面容酷似左建军。 那黑影等肖月看清自己脸后,才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并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一个安静的动作。 这个人正是左建军。 肖月又惊又喜,她不知道左军怎么会突然醒来了,但看他不让自己发声,也就不便开口了。左建军这时开始解开她身上的绑绳··· 等把绑绳完全解开后,他才拉着肖月小心地离开了驼队。 而那些人做梦没想到已经半死不活的左建军会突然把肖月救走。他们疏于防范,都酣酣入睡了。 左建军牵着肖月的手,足足走出了好几百米,才停下来喘口气。 “建军,你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醒的?”肖月不由诧异道。 左建军身体毕竟还没完全康复,一气奔走了好几百米,就有些发虚了。他跟肖月一起坐了下来,稍稍缓了一口气。 肖月这时再也忍不住追问道:“建军,你快告诉我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建军不知什么时候还把那个包裹也背在了身上,看来,他早有准备。他这时候,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鹿皮水袋,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又递给了肖月,自己又从里面摸出一块熟肉干大口吃起来··· 肖月明白左建军此时已经饥渴交加,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他吃完那块熟肉干。 左建军几口把那块熟肉干吞掉后,才一抹嘴说道:“你放心,就算他们发现咱俩跑出来了,也不敢出来追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咱们走哪个方向。” 肖月点点头道:“这我明白。可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的?” 左建军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这才说道:“你刚被他们抓了,有个黑人给我灌水,差点呛着我,我就醒了。但我没敢贸然睁开眼,因为偷偷睁一下眼,看到你被他们绑上了。我就索性‘装死’,等待时机!” 肖月才恍然大悟,她很佩服左军的机智,也把自己跟他们交流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左建军虽然偷听了他们不少谈话,但由于语言不通,不敢确认他们的来历。尤其,他们又对肖月五花大绑。当听肖月说明情况后,他想了想,才说道:“看起来他们并不是坏人,咱们不该偷偷逃跑。” “唉。既然逃出来了,就不用回去了。咱们杀了反政府的武装分子,谁知道这些部落的人是拥护政府呢,还是那些叛乱分子?咱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听了肖月的话,左建军不由点了点头。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又说道:“看样子,我们已经走出那片沙漠了。但附近还没有人活动的痕迹,我们还要做困难的准备。还好,我救你之前,已经偷了好几块熟肉和两袋水,应该能让咱俩坚持下去了。” 肖月很佩服左建军的细致周到。她刚想开口夸他几句,可左建军突然脸色一变,突然一伸胳膊把肖月的脑袋往下一按。 肖月吓了一跳,被迫俯下身体,并顺着左建军目光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在运动··· 他距离他俩很近,幸亏左建军发现得及时。否则,他俩就先暴露了。 左建军仔细一看,那个黑影是从他们逃出来的驼队方向奔他俩逃跑的方向而来的。难道驼队的人发现他俩不见了,就派人四周追寻他俩了吗? 但他和肖月又仔细观察了一会,感觉不像。尤其是肖月,已经跟那些驼队的人都打过照面了,对那些人有一个熟悉的印象了。那些人里面,除了两个人比较年轻外,其他的都是中年以上的人。肖月看这个黑影非常灵巧,一看就是一个年轻人,看身形,又不像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任何一个。 当看到黑影鬼鬼祟祟地像一个方向快速移动后,肖月突然升起了好奇心。她悄悄捅了一下左建军,示意让他和自己跟上去。 左建军感到很不理解,但看到肖月不等自己反应,已经俯身跟了上去。他也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他俩跟着那个黑影足足走了四五里地,突然看到一个院落,里面的几间房都亮着灯光。 左建军和肖月不禁相互看了一眼。他俩都没料到这里会有人家,但看到这个院落并不大。当那个黑影敲击了几下门,门很快就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他把黑影让进院子里后,又向外面望了几眼,才关上了门。 左建军和肖月都很纳闷,这个黑影明明是从几里地的驼队驻地过来了,如果跟驼队是一伙的,他们就不会住在野外了,这个黑影像是一个探子,又回来汇报情况了。 “走。咱们过去。你看那几间房子有后窗户,咱们也许能发现什么。”肖月拉了一下左军。 “小肖,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又不了解里面情况。咱们别惹麻烦了。” “不,咱们好不容易发现了人家,一定要搞清里面的状况。否则,咱们就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走了。就凭咱们带的这几块肉干,能流浪几天?” 左建军一听肖月讲得有点道理,既然好不容易发现一户人家,总该探听一下虚实吧? 他和肖月就摸到那处院落的房后面。因为他们发现有一个后窗,并从里面发出了光亮。 可他俩来到后窗下,都傻眼了。那个后窗很高,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多,他俩根本够不到窗户。 “小肖,还是算了吧!咱们绕到院子前面看看。” “不。那里太显眼,容易暴露目标。咱们就在这里比较合适。” “可咱俩够不上啊。除非把咱俩接一块。” “好主意。就听你的,咱俩就接一块!” 左建军有些惊异了:“你什么意思?” 肖月示意左建军蹲在窗户下面。左建军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愿逆着她的性子,还是乖乖地蹲下了身子。 只见肖月抬脚登上了左建军的两条肩膀上,并用手贴住房子墙面,左建军等她身子站稳后,才慢慢站直了身子。 肖月的脸终于探到了窗户上。 左建军虽然在下面让她踩着,心里也暗暗佩服这个女孩——不愧当过兵,胆子真够大的。 第256章密谋行动 肖月顺着窗户向里面一看,惊得差点没摔下去,只见里面有六七个全副武装的人员,从装束看,跟绑架自己那伙人几乎一样,而且那个‘黑佛’就在其中。她看这些黑人都几乎一个模子,分不清别人,但对这个‘黑佛’印象相当深。怎么会是他们呢? 她定了定神,再仔细往里面看,又看清她和左建军跟踪的黑影是一个身子非常单薄的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但果然不是驼队里面的人。 只听那个小伙子正跟‘黑佛’汇报着什么,那个‘黑佛’频频点头··· 等那个小伙子把话说完了,又听‘黑佛’开始跟那几个家伙说着什么。只见那几个人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听着,仿佛接受‘黑佛’发布一个命令。 等那个‘黑佛’把话说完后,只见那几个武装分子开始检查身上的装备,似乎要进行一次行动。 肖月眼看他们就要出发了,也不敢再看了,就动了一下脚,示意左建军把自己放下去。 左建军又慢慢俯下身子,把她放了下来,等肖月身子一落地,立即拉着左建军就走。 等他俩到了一个隐蔽处,左建军便停了下来问道:“小肖,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里面就是绑架过咱们的那些武装分子!” 左建军顿时愣住了,做梦没想到会再遇到他们。 但看肖月着急的样子,他不禁安慰道:“你不用害怕。他们又没发现咱们就在外面。咱们悄悄离开就行了。” “那咱们得快点走,他们恐怕就要出来了。”肖月敦促道。 “你说什么?他们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出来?” 肖月略有所思:“我看到那个从驼队方向回来的人跟他们讲了一些什么。他们好像正在准备武器,似乎要对驼队有所行动。” 肖月刚说到这里,就看到那个院落的门又打开了,从里面奔出了六个黑影,似乎都带着枪支,从驼队处回来的瘦小黑影正走在前面。 “他们果然要对驼队动手了。”肖月轻声说道。 “不好。驼队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没有武器,又毫无防备,非要吃大亏不可,咱们快赶到这伙人前面去送信吧?” 肖月一听左建军还想回去报信,顿时吓了一跳:“建军,你疯了吧?咱们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你还敢回去送死吗?” “小肖,如果没有他们救了咱们,那咱们如何能平安活着?现在看到他们遇到了危险,如果袖手旁观,那能让我们自己良心过得去吗?” 肖月面露难色道:“建军,你讲得道理。我也明白,‘受人点水之恩,必涌泉相报’的道路。但别忘了,咱们是偷偷逃出来的。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话吗?如果他们发现咱们偷偷逃走了,还偷了他们的干粮和水,一定把咱俩恨死了。咱们如果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左建军虽然听肖月讲得有道理,但他眼看那六个家伙已经奔驼队方向去了,如果自己再不行动,就恐怕来不及了。他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会遇到他们,真应该把那支冲锋枪也偷出来,如果照他们背后开几枪,同样会给驼队的人示警。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了,他于是对肖月讲道:“你带着水和干粮先走,我自己一个人回驼队报信,就算遇到了危险,也是不能同时牺牲两个人。” “建军,你什么意思?你想再丢下我不管了吗?难道那些人的死活比我还重要吗?”肖月一脸嗔怒道。 “唉。谁让你去‘死’了“我让你独自先走,不就是不希望你再遇到危险吗?”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对黑夜有恐惧症,就是在工地,每晚起夜,还需要你陪我呢。如果没有了你,我自己怎么能坚持下去?” 左建军又迟疑了,但是,他既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丢在她不管,这该怎么办呢? 他再看看那几个武装分子,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他再不能犹豫了,于是一把拉着肖月的手道:“咱们先一起回去,再见机行事。” 肖月见劝不动左建军,就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回跑。 他俩绕开那伙武装分子的路线,保持与他们相隔一百多米宽的路线,并行向驼队方向跑。那些武装分子并没有想到会被人跟踪,他们行动并不快,知道路程并不太远,在天亮前就可以赶到那里,再杀人越货。 原来,自从左建军和肖月同时失踪后,工地的中方负责人立即跟当地政府进行了交涉,于是政府军立即向周边展开搜索··· 搜寻结果是以‘黑佛’为首的几个家伙在那里站不住脚了。他们跟政府军交火后,扔下了几具尸体,带着几个残余武装分子逃到这里来了。他们占据了那个院落,把里面原来的主人残忍杀死后,并把他们尸体掩埋好了。于是,那里成了他们新的临时据点。 由于他们呆在那里并不踏实,很怕受到政府军的偷袭。于是,不仅在院子里加了岗哨,而且,又派出一个流动暗哨,在方圆几里外进行巡视,而那个被左建军和肖月跟踪的黑影,正是他们派出去的流动暗探。他发现了驼队在附近宿营,并暗中观察了他们具体情况后,才溜回来报信。 ‘黑佛’听完那个暗哨汇报后,便猜出这是一只商队。他们目前正物质匮乏,如果把这支商队打劫了,就可以补充自己这帮弟兄的给养。于是,他决定要干这一票。 他留下了三个家伙留守‘据点’,就把还剩余的五个人带出去行动。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方面虽然人数不多,但自己手里有枪,对方手无寸铁,又被自己出其不意,那打劫的成功性是十拿九稳。 他们没有急行军,而是以平常散步的速度向驼队方向运动。 这无形中也给了左建军和肖月了时间,他俩很快超过了‘黑佛’等人,赶到了驼队的附近。等他俩距离驼队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发现驼队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还没发现他俩逃走吗? “小肖,你就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把他们叫醒,并把情况跟他们说明白。如果他们相信了我,你再过去。咱们那里还有有一把枪,只要做好了准备,那几个准备夜袭的武装分子,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不。我们还是一起面对吧。?就算他们不相信咱们,那咱们就死在一起!” “你别再说傻话了!我怎么能让你涉险呢?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听我的话。好吗?左建军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劝导着肖月。 他看肖月不言语了,就迈步向那支驼队走去—— 第257章遇袭 “建军,你等等!”肖月突然低声叫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左建军停住了脚步,并回过头问道。 肖月几步赶了过去,才质问道:“你懂他们语言吗?如何跟他们沟通呢?” “这?”左建军一下子就被她问住了。 他根本不懂对方语言,如何向他们解释清楚呢? 肖月一看左建军愣住了,并拉了一下他:“咱们一起去面对他们吧。到底是什么结果,只能凭天由命吧。” 左建军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跟肖月并肩走向了那支驼队。 再说那支驼队本来留下一个值班的。可那个人比较贪睡。等众人睡熟后,他也打起吨来,并很快进入了梦想。左军和肖月逃走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没有发觉。 左建军和肖月赶回去后,看着他们还在酣睡,左建军赶紧捅了一下肖月。 肖月明白他的意思,她赶紧在睡觉的人中找到了那个懂英语的年轻黑人,并推醒了他。 那个黑人睁开眼睛后,发现叫醒他的居然是肖月,顿时惊呆了。 “你快把其他人都叫醒了,附近有土匪要过来偷袭你们!”肖月用英语大声说道。 不等那个年轻黑人反应,她的叫声也惊动了其他的黑人。有几个人也醒了过来,一看肖月已经恢复自由了,而白天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也好好地站在那里,都不禁吃了一惊。 “你瞎说什么?什么人会偷袭我们?”那个黑人用英语质问道。 那个为首的黑人也醒过来了,当他看到白天被控制的两个人都站立在他们面前,就赶紧招呼他们起来。 那些黑人立即跳起来,把左建军和肖月围在当中。 左建军见到这种情况,非常焦急,但苦于无法跟这些人进行语言沟通,只能由肖月进行辩解了。 肖月知道那个年长得黑人是他们当中首领,于是就来到他面前,并用英语讲道:“我这位同伴醒过来后,就把我放开了。看你们不相信我们,我们只好独自逃跑了。可在路上,遇到了曾经绑架过我们的武装分子。他们就住在离这里几公里的一个院子里,我暗中观察他们,发现他们带上了武器,奔你们这里来了。看样子,想对你们下毒手。我们本来逃出来了,不想管这个闲事了。但看你们曾经救过我们,我们不忍心你们遭到毒手,就冒险回来给你们报信了。他们马上就到了,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呀,马上做迎敌的准备吧。” 她一起把这些话倒了出来,那个懂英语的年轻黑人只好再用当地土著话,向那个首领翻译着··· 那个驼队首领等年轻黑人翻译完以后,对肖月的话将信将疑。 他通过翻译又问道:“你说的那些‘土匪’是哪个方向过来的?” 肖月便向自己回来的方向一指。那个驼队首领也是一个很持重的人,虽然不太相信肖月的话,但还是派一个人去那个方向做警戒。 这时,有一个黑人从左建军身上夺过那个包裹,里面装好了两袋水和几块熟肉干,看样子,确实是去无复返。 左建军见状,就赶紧让肖月解释之所以偷他们的食物和水,是因为他们不熟悉这里,是活命的需要,完全是迫不得已的。 肖月就按照左军的意思讲了一遍。 这个驼队首领并没有介意他俩偷得那点东西,而是有些困惑不解,又通过翻译问肖月:“你们既然可以逃走了,为什么不带走你们的武器?” 肖月表现得一脸无奈道:“这支枪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是我们从他们手里逃出来时,偷来防身的。现在发现,它会给我们惹来麻烦。您们不是因为我手里带着它,就认定我不是好人吗?所以,我就决定不要它了。” 驼队首领沉吟片刻,又对翻译讲了一通当地的土著话。 那个翻译就要英语告诉肖月:“我们还不能确定你说的话是事实,在没搞清楚之前,还要委屈你们一下。我们还要把你们都绑起来。” 肖月有些急了,用英语嚷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们再跑吗?再说,那些‘土匪’马上就到了,我们应该同心抗敌才对!” 还没等翻译把肖月的话完全翻译完,那个被驼队首领派出去的警戒哨就跑回来了。他气喘嘘嘘地跟那个驼队首领汇报了情况。 驼队首领脸色陡然一变,他立即招呼其他人做好准备。 肖月和左建军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心里明白——那伙夜袭者已经赶到了。 肖月见对方已经顾不上自己了,就对那个翻译道:“你们不用太紧张。他们虽然有枪,但也只有六个人。我的那把枪呢?只要咱们占据有利地形,依靠那支枪,就能保护咱们自己。” 可是,那个翻译并没有理会肖月,也没有向驼队首领翻译,因为他们已经看到远处向他们这里悄悄移动的几个黑影了。 驼队首领赶紧让那个担任警戒哨的黑人再走出去。那个黑人于是就走出驼队,并迎着那几个家伙用土著话喊了起来··· 肖月和左军虽然听不懂,但估计他喊得是:“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要接近我们!” 那个‘黑佛’本来是带人偷袭这支驼队,但没想到,还没到跟前,就被对方发现了。他心里非常恼火,但自恃手里有枪,现在偷袭不成了,就干脆强攻吧! 只见他一摆手,其中一个家伙立即端起枪向那个黑人就射出了一梭子子弹,那个黑人立即应声倒下。 那个‘黑佛’一挥手,那几个家伙就端着枪冲了上来—— 当其中一个武装分子一开火,其他的武装分子为了制造声势,也一起开火了··· 这时天色有些放亮了,周围的情况依稀可见。那些驼队的人员虽然是偷袭的武装分子人数一倍以上,但苦于没有武器对抗,他们都吓得趴在了地上。 以‘黑佛’为首的武装分子一看那些驼队的成员已经成了刀俎上的肉,不禁得意笑了。他带着这五个武装分子一步步逼近这些手无寸铁的驼队人群··· 那个驼队首领一看这个情况,心里懊悔不已,如果自己听了那两个外国人的劝告,当即果断一些,也不至于落到目前的下场。他眼看那些武装分子一步步逼近,并且虎视眈眈,很可能对自己手下这十几号人进行大开杀戒。 第258章囚犯变英雄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走到最前面,快要接近驼队的武装分子的头部被打爆了。他立即跌倒在地。 后面以‘黑佛’为首的武装分子吓得都立即伏在了地上。他们紧张四处张望。 那些本来要接受宰割的驼队成员也吃了一惊,谁会在这最危急时刻帮助自己呢? 射击的人正是肖月。她眼看劝说那个懂英语的年轻人无效,便趁乱跟左建军一起去几头骆驼旁寻找那支冲锋枪。由于那支冲锋枪有些长度,这时的天色又有些放亮了,所以左建军很快找到了它,并把它交给了肖月。 正当肖月接过枪支检查子弹夹里的子弹时,那伙武装分子已经开了火,一个驼队成员已经不幸饮弹毙命了,而其他的驼队成员都吓得伏在了地上,等待着那些人冲上来杀戮。 肖月再也不能犹豫了。她发现子弹夹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如果进行扫射的话,可能一梭子下去,就把子弹打光了,所以她就对那些武装分子瞄准,进行点射。 她利用骆驼做掩护,把自己隐藏好。而且,她受过专业射击训练,枪法也好。在近距离情况下,她射杀了一个武装分子。 那些武装分子做梦没想到,在周围会埋伏有‘狙击手’。他们趴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了。 肖月一击得手,看到震慑住了那些武装分子,感到非常得意。这时,天已经放亮了,她感到那些武装分子还没发现自己隐藏在骆驼后面,趁机又举枪瞄准了卧在地面的‘黑佛’··· 肖月很懂军事常识,心里很清楚,自己刚才一击,是出其不意,而那些武装分子没有摸清射击的位置。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提防,如果自己再射击,那自己的方位就暴露给那几个武装分子视野了。自己就算再击毙一个武装分子,那么其他的武装分子的火力就会像自己密集射来。就算自己依仗骆驼做掩体躲过去,那骆驼也会难以幸免的。自己再还击,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她要对这些武装分子进行‘斩首’行动。只要把那个为首的家伙射杀了,那些人就会不战而溃。 她打定了主意,才把枪口又对准了那个为首的‘黑佛’。 由于突然射来一个冷枪,那个走到最前面的武装分子被击爆了头部,不仅让那几个武装分子胆寒,也让驼队的人惊讶不已。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都相互趴在地上。一时间,他们都僵持在那里了。 肖月利用骆驼做掩护,从容地对着‘黑佛’标准了,并扣动了板机—— 随着这声枪响,双方的人都听出了是从骆驼群里传出来的,但那个‘黑佛’的大冬瓜脑袋也被开了瓢。 剩下的那四个家伙本来最近被政府军清剿下,如同惊弓之鸟了,如今眼看趴着身边的头儿也葬送了性命,他们还哪顾得上向骆驼群开枪,都不约而同站起来,撒丫子往回跑去—— 肖月见这一枪起到了奇效,几乎兴奋地蹦起来。 她眼看剩下的四个武装分子跑远了,这才跟左军从骆驼群里走出来,对着还趴在地上的那些驼队成员喊道:“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 由于她是用英语喊的,那个懂英语的年轻黑人首先听懂了,并站了起来,并用当地的土著语跟其他的驼队成员喊了起来。 这时候,那些驼队成员才发现,击退那些武装分子和解救他们的却是曾被他们俘虏的外国女孩,不禁既感到惊讶,也是很兴奋。 那个首领来到肖月身边,把身体向肖月一躬身,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肖月和左建军虽然听不懂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他举止和神态,肯定是一些恭维和感激的话。 那个翻译立即过来用英语翻译道:“谢谢您。是您救了我们大家。您就是救我们的恩人,也是我们心中的女神。对于之前对您的冒犯,我代表大家表示万分的歉意···” 还没等翻译把话讲完,其他的驼队成员纷纷走过来,连连向肖月合掌鞠躬,都叽里咕噜地讲些什么。 左建军和肖月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知道他们对自己已经完全消除了敌意,全都充满了感激之情。 肖月赶紧用英语,通过翻译转告他们:“你们不要客气,是你们首先救了我们,我们只是回来报恩!” 天色已经大亮了,左军和肖月这才跟那个驼队首领敞开了心扉交流起来··· 那个首领得知他俩是首都附近一个建筑工地的外国施工人员,于是就笑着劝道:“那你们就跟我们走吧。我们的部落是拥护政府的,距离首都也不是很远。你们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定要把你们请到我们的部落,向我们的酋长汇报。他老人家也一定会犒赏您们。” 左建军跟肖月俩暗自一商量,觉得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比较好。毕竟他们对这里地形不了解,还是跟着驼队一起走,不仅有了向导,也跟他们相互有一个照应。 驼队的人把同伴以及那两个武装分子尸体都掩埋好了,一切都收拾利索了,才一起上路了。 这时的肖月和左建军已经成了他们的贵宾级人物了。他俩被安排骑在两只骆驼上,而那些人牵着骆驼,一起奔向了他们的部落。 大约又走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时,他们来到了这个部族的驻地。 左建军和肖月仔细一看,这里没有什么固定的房子,几乎是清一色的帐篷,就像中国古代的军营一样,但是没有什么栅栏。 当这支驼队刚走进帐篷群边缘前,那个部族的男女老少闻讯出来了不少人。这支驼队是去采购日常用品的。所以,他们争先恐后地从驼背上卸下了货物,从里面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个驼队首领并没有顾及这些事情,他和那个懂英语的翻译拉着左建军和肖月一起,去见他们的酋长。 左建军和肖月跟着驼队首领和那个懂英语的年轻黑人穿过了几个帐篷后,来到了居中一个硕大的豪华帐篷处。只见那个帐篷要比其它的普通帐篷大出一圈,而且,从帐篷的外面材质上看,也是相当讲究的,颜色更是与众不同。 “建军,我感觉这顶帐篷就像童话中的宫殿一般。如果咱们在里面住一宿,该多享受啊!”肖月欣赏着这顶超大的帐篷,不由得悄悄对身边左建军讲道。 左建军没有答话,但有些难为情,心来暗道,跟她要睡一个帐篷里,那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驼队首领把他们领到帐篷门口后,就让他俩暂时等候在门口,自己跟着翻译一起走了进去。 左建军和肖月在外面等候着,并四处打量着。 “建军,我怎么感觉咱俩好像穿越到古代了,来到了那时的军营了。”肖月又比比划划道。 左建军不禁乐了:“我感觉也这样。但看这些当地人,可跟咱们国家哪个朝代都不像。” “不知咱们一会见了他们的酋长,该怎么办?用什么礼节参拜呢?”左建军疑惑问道。 肖月笑着摇摇头道:“我虽然没来过这样的部族,但领事管的同志跟我介绍过,这个国家有大大小小近百个部落,它们就跟咱们国家乡下一样。但它们又有很大特权,这里酋长一般不是选举产生的,而是世袭制,而且特别有权威,甚至对自己族人有生杀大权。” “啊?那不像咱们祖国古时候的诸侯国一样了?” “差不多吧。那比咱们国家古时候的诸侯国要小多了,也没有什么军队,但当局对他们是很敬畏。” 听了肖月介绍后,左建军不禁有些担心道:“那咱们可要小心一点好,如果不经意得罪了酋长,那可没咱们好果子吃。” 肖月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一些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那个懂英语的翻译出了出来。 他用英语朗声道:“恩人,我们的酋长请您们进去呢。” 第259章当地部落 当那个懂英语的翻译出来请他们时,肖月倒显得有些紧张了。她把左建军推在前面,自己跟在他身后。 左建军也不以为然,率先迈入了酋长的大帐中。 当左建军和肖月进去一看,这才注意到这里面布局就像一个大客厅一样,不仅显得格外宽敞,而且布局相当有特色。虽然不算富丽堂皇,但显得个性十足,地面是用地毯铺垫的,居中是酋长的座位,像是一个硬木靠椅,外面罩着一张兽皮。那个酋长个子不高,大约四十多岁,他一身当地土著装束,但显得与众不同,身上一个斜肩披风,头上顶着一个贵族帽,面相也显得很儒雅,这跟肖月想象中类似‘凯撒’的样子有很大反差。 那个酋长不等身旁的驼队首领或者懂英语的年轻人引荐,他便主动走过来,并伸出手去··· 左建军见他身材比自己矮半头,就连忙俯下身体,也伸出手与那位酋长礼貌地一握。 那位酋长满面春风地讲起了英语:“欢迎你们来自远方中国的客人,我在伦敦时就与你们国家的留学生有过交往,没想到时隔快二十年了,我又有幸见到来自东方的客人!” 那位酋长讲得并不是当地土著语,而是一门流利的英语。左建军英语不精,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肖月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称奇,这位酋长不仅英语讲得流利,而且还居然还留过洋。 她知道左建军英语不行,于是连忙为左军翻译了一遍。 左建军也听出了他说得是英语,心里也很高兴,这样可以直接与肖月交流了。他连忙对酋长客套了一番。 酋长这时把他俩让到他身旁的座位上,并自己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因为便于沟通。左建军示意肖月坐在一酋长临近的座位上,自己坐在她的下首。肖月见酋长很祥和,也没有了恐惧心理,用英语与他侃侃而谈···· 左建军和那几个黑人都没有插话,就听他俩谈笑风生,就像多年未见的熟人一样。 当然,问及左军时,肖月也回头向左建军用中文翻译了一下,左建军也回答一些话,再由肖月翻译给酋长听。 肖月跟那位酋长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酋长显得意犹未尽。但那位驼队首领俯身用当地语言对酋长说了几句话后,酋长这才站起结束了与肖月的交谈。 左建军和肖月跟酋长告别后,再由驼队首领带着他们来到一顶帐篷前,这里显然是安排他俩下榻的‘客房’。 左建军走进来一看,里面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比茶几还矮的短腿桌子,也没有什么凳子或椅子,估计是席地而坐的。 肖月一进帐篷,就像散了骨架一样。她来到那张大床前,仰面栽倒在上面,并且伸一个长长的懒腰道:“终于又可以睡在床上了。” 左建军有些诧异道:“他们就安排这一个地方让咱们休息吗?你睡这里了,那我睡哪呀?” 肖月冲他一白眼道:“这么大的床还睡不下咱俩呀。” 左建军面露难色道:“可···可这不太方便呀,咱俩毕竟男女有别,你还是再请酋长安排一个地方吧?” 肖月对左军的提议很不以为然,她对左军讲道:“你知道我都跟那位酋长聊什么了吗?” “我哪知道?” “我对他说,咱俩是夫妻关系!他还会再安排其它的地方让你住吗?” 左建军嗔怪道:“你跟他瞎说什么?咱俩关系是清白的!” 肖月叹息道:“咱俩清白不清白,还需要他在意吗?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叫雪梅的女孩。但我现在需要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如果独自睡一个地方,你放心吗?”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都把你当救他们的女英雄了,还再敢欺负你吗?” “你懂什么?那位酋长看我的眼神就有淫光。我不得不说你是我的老公!” “你是怎么回事,明明跟那位酋长聊得很投缘,人家也没有任何架子。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坏话?” “唉。你知道我和他都聊了些什么吗?” 左建军茫然摇摇头。 肖月于是就讲道:“这个酋长自我介绍说,他早年去英国留过学,对西方文化很了解,在那里也见过中国人。他的父亲是这里的酋长,他只好放弃自己的理想,回来继承酋长的位置···” 左建军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插嘴道:“这样很好啊,他受西方的文明熏陶过,不会很粗野,但咱们也不该骗人家呀。” 肖月嗔怒道:“你先住口,听我讲完好不好?” 左建军尴尬一笑,点头不语了。 肖月继续讲道:“他使劲夸我,不但夸我勇敢,在危急时救了他的族人,而且长得也很漂亮,比他的二十多个老婆都漂亮···” 左建军一听对方竟然有二十多个老婆,不由吐了一下舌头。他还想插嘴,但终于忍住了。 就听肖月接着讲道:“他又问我喜欢这里吗?我说还可以。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老婆?我这才说我已经是你的老婆了。可他还让我征求你的意见,问你愿意不愿意把我让给他?他有二十多个老婆,可以任你挑选···” 左建军一听这话,就再也忍不住了,气得大声嚷道:“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他把女人当什么了?咱们不给这里呆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肖月不禁扑哧一笑:“只要你不是这种人就好。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们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别说他是一个酋长,就算是一个有地位的贵族,都可以娶多个老婆的。而穷人只能单身一辈子。而且,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老婆当礼物给朋友享用。那位酋长只不过遵照他们这里习俗罢了。” “亏他还留过洋呢。那你怎么回答的?” “唉。他去的英国,那里更讲究性自由,如果男女白天看对眼了,哪怕是刚刚认识,晚上就可以上床的。我刚听他说让你拿我换他的老婆,心里也很害羞,但表面还得应酬他,向他介绍了咱们国家的文明和价值观,并说中国不仅是一夫一妻制,而且,男女双方为了爱情会忠贞不渝的。你是不会把我让给他的。” 左建军不再说话了。他现在赞同肖月的做法了。为了她,自己也要当她一会老公,一定要保护她在这个异邦,不受任何欺负。 正在这时,酋长派人给他们端来一桶热水,让他们先洗澡,等一会再送吃的。 左建军和肖月都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变了味,左建军这时往帐篷门口走去—— “建军,你去哪?”肖月在他背后喊道。 “你先洗澡吧。我出去在门口帮你守着,等你洗完了,再换我洗。” 看着他憨厚的模样,肖月不禁乐了。但她越来越欣赏他的为人做事了。 等她洗好了澡,也没什么可以换的衣服,只好再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并出去叫左建军。 第260章同床异梦 左建军进屋后,便脱起衣服··· “建军,不需要换点水吗?”肖月跟进来问道。 他一看肖月也跟进来了,刚解开裤带,又连忙扎上了:“你怎么也进来了?我不需要水了,你先去外面帮我守一会吧。” 肖月扑哧一笑:“我刚洗过澡。你不怕我在外面淋着风吗?再说,如果进来人,也是男人,你害什么羞呀?” “可你是女孩呀!别忘了,咱俩只是假夫妻。” “那好吧。我就上床头朝里睡觉,你放心大胆地洗吧。”肖月撅嘴爬上了床。 左军也快速洗了一下,然后穿好了衣服。 快睡觉的时候,酋长又派人送来了晚餐。当他俩吃完晚饭后,已经是深夜了。 肖月见左建军不肯上床,便一努嘴道:“你不困吗?快上床睡吧。” “哦。我打一个地铺就行,床就留给你一个人睡吧。” 肖月一听就急道:“你难道就长一身贱骨头吗?咱们当初在沙漠里是没办法。现在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你却不肯享用吗?” “小肖,你也知道,咱们当初是迫不得已睡在一块。可现在你不需要我做垫子了,难道还睡在一起不成吗?” “那咱俩也不必要分床睡呀!咱们就拿这张床的中间当作楚河汉界。我们睡两头,互不侵犯,你看可以吗?”肖月气呼呼地讲道。 左军和肖月就这样躺在大床的两端休息了。肖月心里充满了心事,想起那两晚睡在左建军怀里的情景。尤其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她感到从所未有的安全和踏实。可现在自己已经躺在松软的床上了,怎么感觉没有他的怀抱里舒服呢? 她失眠了,想起了她跟左建军在沙漠中的情景,想到了他把仅有的一点水都留给她喝,并且背负起一切有重量的东西,晚上,自己心甘情愿平躺在冰凉的沙地上,把温暖的怀抱供自己栖息··· 由于左建军的呵护,她感觉在死亡之海里的那段时光里,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在她的一生中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她出身于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从小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很难有男人能进入她的‘法眼’。然而,身旁的男人,已经让她感情的种子悄悄萌动了。 左建军此时心思完全在梁雪梅身上,当他生命处在最危急的时候,他的意识里只有女朋友的身影。 “雪梅,你现在过得好吗?”他心里一遍一遍叨咕着。 他翻了一下身,募然看到躺在身边的肖月。她正仰卧在床一侧。她胸部的轮廓在呼吸的节奏下,均匀地起伏着。 肖月此时只穿着贴身衣服,她躯体优美的曲线轮廓和白皙的肢体多像雪梅呀! 他不禁抬起上身,凑过去偷偷打量着肖月。 肖月并没有睡熟,当突然感觉到左建军的身体靠近了自己时,让她心里一惊——他要做什么? 她虽然闭着眼睛,但耳里却听到了左军粗重的呼吸声,感觉他的脸部正贴近自己。 肖月虽然没有动,但心里却跳的厉害,感觉左军就要把身体压过来了。她思绪感觉乱乱的,不知怎么办好。但她依旧静止没动,紧张之中又透着一种殷切心理。 左军感觉身体发热,确实有一种冲动。但是,当他的眼眸越靠近肖月时,越感觉她跟雪梅的差异了。肖月的美貌虽然一点不比雪梅差,但是,雪梅姣好的音容笑貌已经刻在他心里了,任何女孩已经替代不了。 他有些沮丧地躺回了原来的地方。 肖月感觉他突然撤了,显得有点意外,甚至是失落。自己把这么好的躯体展示在他眼前,难道就不让他动心吗? 她突然听到了左军的一声轻叹,不由得睁开了大眼睛。 “建军,你还没睡呀?” 左建军听到她突然讲话,顿时吓了一跳,难道她刚才没睡吗?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是被她看到了,心里有些发慌,便回答道:“我想她了,睡不着!” “谁?”肖月瞪大了眼睛。 “雪梅,我的女朋友!” 肖月感觉很失落,难道他刚才的举动仅仅是想把自己当作他的女朋友替身吗? 肖月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并平静地问道:“你真得那么爱她吗?能讲讲你俩的故事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左建军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又低声吟起他和雪梅在一起常常朗诵的诗。 “你干背那首诗呀?我在问你跟女朋友的事情呢。”肖月疑惑地问道。 左建军淡淡地回答道:“我和她一直聚少离多,这首诗就是我俩的故事。无论相距多远,无论分别多久,彼此的感情等到海枯石烂都不悔。” “你讲得好酸!”肖月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她的心里才是酸溜溜的。 她听左建军不说话了,不禁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虽然闭着眼睛,但眼角里挤出了一滴泪珠。 肖月顿时惊呆了。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在她的思想里,都是那些‘痴心的女人和负心汉’的故事。世上真有这样重情的男子吗? 左建军此时回想起与雪梅患难和不得不分离场景。他不禁又伤情了。 这一夜,他俩都没有睡好。 左建军清早先起来穿好了衣服,而肖月却踏实睡熟了。 左建军看她还是只穿贴身暴露的衣服躺着,担心会进来人,就拿起一个毯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酋长今天特意举行了盛大的酒宴款待左建军和肖月,一是表达他们对驼队的帮助,二是对远来的客人表示热情。 左建军和肖月眼看盛情难却,只好客从主便。 左建军这次靠着酋长坐着,而肖月有意坐在他们的下首,一边吃饭,一边为他们做翻译。 第261章部落风俗 那个酋长也是文化人,跟左建军有一些共同的语言.在肖月的翻译下,左建军跟他谈得甚是投机,酋长在这个部落里读书最多,而其他的部族成员几乎都是文盲,他平时很少有知己朋友,今天跟左建军聊得格外高兴,不停地向他劝酒。 在这个有些落后和封闭的原始般的部落里,左建军难得遇到一个很懂世事的学者,也很豪爽地侃起来了,但他焦急回到工地,便趁机向酋长请求帮助。 酋长自然痛快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又讲道:“这里距离首都还有二百多公里,政府军正在跟盘踞附近的反政府武装进行零星交火.现在交通很不方便,我们采购货物都不去那里了。您们先住几天,等一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送您们走。” “谢谢酋长大人了!我们得到酋长的如此盛情款待,真想多呆几天。但是,我们是从工地突然走失的。我们的领导一定会很着急。他们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把消息传到我们祖国的亲人耳里,那就更严重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才行。” 看到左建军如此坚持,酋长最后只好说道:“我看这样吧,最近我们部落附近常有政府军的巡逻车队经过,等到他们再来时,就把你们交给他们,由他们护送你们回首都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肖月听了酋长的话,不等翻译过来给左建军听,她先兴奋地用英语喊道。 左建军看肖月挺兴奋,连忙问怎么回事,肖月才把酋长说的情况跟他说了。 左建军也兴奋道:“如果有政府军护送我们回去,那就太好了。” 等酒宴散了后,肖月在帐篷里呆不住,便请左建军陪她出去溜达一会。左建军也感觉闷,就同意了。他俩一起走出了帐篷,并向附近转悠一下。 这里一切对他俩都是新鲜的,左军和肖月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 他们很快发现,距离他们所住的酋长的驻地不远处,还有一些部族成员的闲散居住的帐篷群。 但是,那些住人的地方跟酋长的驻地比起来,简直就像城乡差别那么大。那些帐篷非常原始和简陋,几乎就是几个木杆子支起一块遮阳布一样,看到当地如此落后,左建军和肖月都禁不住发出了感慨。 这时,他们看到了当地的妇女和儿童,那些儿童几乎不穿什么衣服,只是胯部围着一块简单的破布头,而再看那些妇女,左军和肖月都不禁有些脸红。 原来,她们虽然下身围着粗布,算是裙子吧,但是上身跟男人一样。肖月不敢再看了。她赶紧拽着左军往回走。 左建军也不好意思了,便掉头跟肖月往回走—— 可是,刚往回走几步,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情景惊呆了! 就当左建军和肖月转身往回走的一刹那,只见有四个当地妇女在距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撩起裙子方便,四周毫无遮挡的地方。而且,她们也应该看到左军这个外国男人,可是她们毫无介意。 肖月几乎要呕吐。她一下子把自己的俏脸埋在了左建军的怀里,并伸出右手去捂住他的眼睛,不许他看下去。 左建军早就不好意思了,尤其当着肖月的面,所以,当肖月用手遮挡自己眼睛时,他没有躲避,任由肖月捂着他的眼睛。 约过了几分钟后,他俩才分开。这时候,那几个当地妇女早已经没了踪影。 “建军,我感觉这里太原始愚昧了,真不敢再停留下去了,还是尽早离开这个地方吧。”肖月在回来的路上,红着脸对左建军讲道。 左建军感叹道:“我何尝不想尽早离开这里。但你没听酋长说吗?咱们还要等机会。如今这个国家正处于内战状态,这里距离首都又这么远,只能等遇到政府军,才能把咱们安全护送回去。咱们再耐心等一段时间吧。” “嗯。那咱们以后就别离开酋长的驻地了,那里倒显得比周围地区文明多了。” 左建军不禁笑道:“小肖,你也别耻笑他们愚昧。其实,现在文明还没波及到这里,咱们的老祖宗开始时,也可能像他们这样呢。等世界和平了,共同发展进步了,先进的文明就会普及到这里了。到那时,这里也会是文明繁荣的地区。” 肖月也笑道:“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就听你昨晚吟诵的那首诗吧,不免把爱情想得太浪漫了。但我要问你,你对她这样牵肠挂肚,那她会想着你吗?如果她趁你不在时,又心有所属呢?” 左建军听了她的话,脸上又露出纠结的表情。他实在不敢确定,雪梅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会不会去寻找刘成凯? 他心里既盼雪梅去找到刘成凯,这样刘成凯就能给雪梅带来一些安全的保护。但又怕他俩真的走在了一起。 人生就像是一道多项选择题,人们往往要在快乐和不快乐,幸福和不幸福之间抉择··· 肖月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了解左建军的心结,既希望心爱的女朋友能守身如玉等待自己,也不希望女朋友孤苦无依靠。她这时不该揭他心里这道疤。 左建军再也没有言语,而是默默走回了驻地。肖月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但是,她跟左建军如影随行。在这个异邦,左建军是她唯一的依靠。 接下来,他俩就等待政府军的消息。 可是不巧,由于战线的转移,政府军很长时间也没有经过这里。 他俩难免心里焦急,只好不停地催促酋长想点办法。酋长被他俩催得没有办法,只好派出一个亲信,带着他的口信去寻找政府军的踪迹。 这样又过了两天,酋长的驻地突然开来两辆军用卡车,从上面跳下来几个军人,其中就有酋长派出报信的人。原来,这些政府军遇到了那个酋长亲信。他们是闻讯而来。 酋长见到政府军终于来了,很是兴奋,一面设宴招待为首的政府军军官,一面派人去请左建军和肖月。 他俩一听这个消息,也是异常兴奋,立即去酋长到帐篷去见那个政府军军官。 那个军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当地人,也出生在这个部落里。他正跟酋长用当地语言畅谈,左军和肖月就到了帐篷里。 “这不是肖小姐吗?原来是你!”那个军官一见到肖月,不禁用英语惊呼道。 肖月一听对方认识自己,她心里很诧异,仔细端详那个军官,感觉很眼熟。 “您···您怎么认识我?我们见过吗?” 看着肖月迷茫的眼神,那个军官笑着解释道:“我在建设医院的工地附近驻防过,跟那里的中国人打过交道,肖小姐当时做过翻译吧,怎么会忘记我呢?” 一听军官的解释,肖月仿佛记起了这位军官,确实是在工地打过交道。 这时,这位军官再一看左建军,也记起了他,并用英语对肖月讲道:“我也见过这位中国先生。他就是工作在那个工地,平时戴着一个蓝颜色的安全帽。” “对、对、对,您的记忆力太好了!说得一点也不错!”肖月一边用英语与这位军官交流,一边又用中文向左建军介绍情况,“建军,这下可好了。咱们回工地的事情有希望了,这位军官曾经驻守咱们工地附近的军营。” 左军对这位军官也有模糊的印象,一听肖月的话,他也记起了这位军官,连忙跟他握一下手,表示再次相遇的喜悦心情。 等他们在酋长那里用过饭后,左军和肖月就跟着那些政府军一起上车回工地了。酋长带着整个部落的族人们列队把他俩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第262章家的感觉 等政府军车队走了很远,那些部落的人还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肖月勇毙暴徒的事迹,纷纷称赞这个外国姑娘真了不起。 左建军和肖月跟这位军官同坐一辆车里,军官用英语也跟肖月谈论这件事··· “肖小姐,当我听说您凭一把枪击毙反叛分子的事迹后,我真是大开眼界呀!早知道你们中国女人勤劳勇敢,果然名不虚传呀!” 听了军官的赞扬后,肖月只是淡淡一笑:“我当时也是为了自保。否则,怎么敢在贵国土地上杀人呢?” 左建军突然感到车行的方向不对,就悄悄跟肖月道:“小肖,我感觉咱们行驶方不对呀!好像是咱们沿着驼队来的方向往回走了,这不距离咱们工地越来越远吗?” 肖月一听,也暗暗心惊。她也留意了一下,果然道路很眼熟。 她立即对军官质疑道:“长官,您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呀?这好像是我们跟驼队回来的路上,而不是回我们工地的方向吧?” 军官哈哈笑道:“肖小姐好记性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那个向导了,咱们就跟前面的车走就对了。” 肖月一听军官这么一说,才注意到前面的卡车上,好像坐着一个驼队的成员。 “难道您要带我们去遭土匪袭击的地方吗?”肖月略有所思地问道。 “哈哈。您真聪明!当我听我的部落人讲起您击毙的叛乱分子模样时,感觉很像政府缉拿的重要主犯,所以,我们先去那里把他挖出来,验明一下他的身份。” 肖月听了,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先随着他们先去那个地方。 车队的速度要比驼队快多了,不到两三个小时,就来到了掩埋那两个武装分子的地方。 等把那两个武装分子尸体挖出来后,军官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们。 他突然用手指着那个‘黑佛’惊喜道:“他就是勒芒!” 肖月惊异道:“勒芒是谁?” “他是政府通缉的三号人物,肖小姐,您为我国政府立下大功了!” 这时候,政府军士兵用随身携带照相机把‘黑佛’等人的尸体拍摄了下来··· 等车对再次出发后,军官由衷地夸奖道:“我懂一些中国文化,记得您们有一句名言叫···‘巾帼不让须眉’。肖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呀!” 肖月连忙谦虚道:“您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还需要男人保护的。” 她说完,不禁看了旁边的左建军一眼。 军官继续讲道:“您为我们政府立下大功了。我国政府一定会嘉奖您!” 肖月闻言,赶紧劝阻道:“您千万别说是我击毙的那个叛军首领。我们是来参加您们国家建设的,决不会干预贵国内政。我之所以击毙他,完全是为了自卫,您就把击毙那个叛乱分子的功劳记在您们自己身上吧。” 肖月的父母都是搞外交活动的。她深知中国外交政策,决不能惹任何麻烦。 军官不以为然道:“肖小姐多虑了。我知道中国从不插手别国的内政,但你击毙为祸一方的叛军头子。既说明他们绑架外国人的可耻恶行,可以向我国人民揭露他们祸国殃民的本质···” “长官,您就别说了!”肖月打断道,“我是不会领这份功劳的,我从来不想过问政治。” 见肖月如此固执,军官无奈摇摇头。 经过一天的跋涉,政府军的车队终于到达了首都。但军官并没先把左军和肖月送回工地,而是直接把他俩送进了中国驻当地的大使馆。因为,他们失踪的消息,已经惊动了大使馆。 历经千辛万苦,左建军和肖月终于见到了祖国亲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当使馆工作人员听说了他俩的惊险经历后,无不感到惊奇。 他们一面安顿好左建军和肖月,又联系好各个部门。左建军和肖月还没回到工地,他俩的事迹已经先传到了工地—— 左建军和肖月在中国使馆停留了一夜,并把发生所有的事情都跟使馆工作人员详细讲了一遍。他俩毕竟参与了与反政府武装的反抗,而且还击毙了反政府武装分子的三号人物,事情的成破利害关系,只能由政府衡量了。 第二天,使馆工作人员代表组织与他俩谈了话。他们告诉他俩:“我们是友好的使者,不会参与这个国家的政治对抗和武装争斗。但对于绑架和劫杀无辜生命的暴徒,我们有反抗的权力。这是维护我们自身的人身权利,跟政治毫无关系,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了政府方面的表态,左建军和肖月彻底没有了心理负担。他俩这时迫切要求返回工地。 使馆工作人员笑着宽慰道:“你们不要着急。我们已经跟工地中方办事处的人员联系了。他们会亲自派车来接你们回去的。你们在这里,就等于回了自己的家。既然回到自己家里了,就应该好好放松心情,好好歇息一下,安心等候吧。” 肖月父母都是资深的外交家,在这里丝毫不敢到拘束。她与使馆的工作人员都很熟悉,所以,她在使馆里,真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为了不让左建军过于拘束,便兴高采烈地陪他参观起使馆来了。 左建军出身贫寒,出国工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从未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而使馆又是一个国家对外的窗口,就像一个国家的名片一样,自然装饰比较豪华体面。这让左建军也大开眼界。 到了下午,工地中方人员果然派车来接他俩了。左建军心情更加豁然开朗了。他与肖月一起坐车终于回到了工地。 他俩劫后重新回来的消息,在工地也引起了强烈反响,整个工地都炸开了锅。当他俩走下车时,工地所有的中方和当地务工人员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的。这让他俩应接不暇。 左建军安顿好后,便很快投入了工作当中··· 肖月似乎没事干了。原来她是胜通公司特聘的工作人员。工地有好几个技术人员,缺少了左建军,工地依然能够正常运转,但一缺少了肖月,工地不仅不能缺少翻译,更离不开资料员的工作,否则会影响工程的正常验收工作。所以,工程项目部又聘请了这方面工作的人员。 肖月回来后,发现自己成了工地多余的人员。她是一个既好强又善良的姑娘,不想让项目部人员为难,决定自己撤出去。虽然她舍不得离开左建军,但这个工程已经用不了多少时间了,下一个工程就快批下来。她跟他相处的时间还是来日方长的。 第263章意外的赏赐 当左建军听说肖月要离开工地,念及在一起患难的情意,他的心里也有些不舍,特意过来慰问。 肖月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见左建军特意找自己,感到很开心,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跟他聊了起来··· “小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肖月淡然地笑道:“我不会离开工地的。等下一个工程下来,我还会跟你一起工作的。我妈妈回国述职了,我想趁这段时间,正好回祖国一趟,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左建军有些不解地问道:“小肖,你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为什么喜欢在工地工作呢?你可以在祖国找一份安稳和体面的工作,何必再回到这个动荡的国家来呢?” 听了左建军的关心,肖月反倒有些不高兴了。她嗔怪道:“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工地离开你吧?我刚才还以为你见我要离开工地,心里不好受,跟我惜别呢。原来是猫哭耗子来了!” 左建军一听肖月有点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小肖,你说什么傻话?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为你着想啊。虽然你当过兵,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子。可毕竟还是女孩,在这里工作多不方便。你要为自己前途着想啊!” 肖月扑哧地笑了:“我觉得你不该这样绝情吧?你不用为我着想了。我当初应胜通公司特聘,觉得在工地工作新鲜,才过来体验一下。可现在真喜欢这里了,更因为这里有你。” 左建军沉默不语了,心里暗道:肖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明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她还会眷恋自己吗? “建军,我就要回国了,你没有什么事情托我办吗?”肖月有意问了一句。 肖月的话倒提醒了左建军,他赶紧问道:“那你一定去德江吧?” “那是当然了。我现在还是胜通公司雇员呢,自然要去公司看看呀。” “那你能去看望一下我女朋友吗?”左建军又试探问道。 肖月心念一动。她正想会会左建军这个女朋友呢,对于对方的请求,她是求之不得。 “那好啊。省得你给她写信了,这里距离德江这么遥远,就算现在把信寄出去,也得一个月能收到。而你把信交给我,几天功夫就帮你带到了,还节省了邮票钱。” “小肖,我除了请你帮捎带一封信以外,还想再托你带一些钱给她,不知道她现在缺不缺钱用。” 肖月一听,感觉左建军真是对那个女朋友铁了心。她心里反倒一凉,但强装镇定道:“没问题。只要你能信得过我,不把你的钱带丢了就好。” 左建军嘿嘿笑了:“我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你吗?我们共同患过难的,你就是我的铁哥们呀!” “那好啊。就拿出来吧。”肖月一边说,一边把手摊给了他。 “拿什么?” “你明知故问,当然是信和钱呀!”肖月嗔怪道。 左建军恍然道:“你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工地财务处支钱,然后再重新写一封信。” 他随即跑出了房间。 肖月看着他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 当左建军找到项目经理要求支钱时,项目经理不禁乐了:“小左,你还需要支什么钱呀?你现在成财主了!” 左建军愣住了:“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目经理郑重告诉他:“由于你和小肖的英雄表现,当局要嘉奖你俩,决定发给你俩每人两万美金。” “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小肖帮他们铲除了一个反政府头目吗?”左建军疑惑地问道。 “哈哈。也不是这一个因素,还因为你俩被他们绑架后,勇敢自救,也为了我们节约了一大笔赎金,这是我们双方商量好的,一定要嘉奖你俩。” “原来是这样!” 项目经理突然擂了他一拳道:“臭小子,你知道两万美金是什么概念吗?相当于十多万人民币呀!你小子可发财了,一定得请客呀!” 左建军心情无比欣喜。他有了这些钱,差不多可以为雪梅买一套房子了。想到这里,他眼睛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小左,你怎么了?可别乐极生悲呀!要淡定一点呦。”项目经理一看他表情不对,就提醒道。 “谢谢经理,我不会的。什么时候能发给我们这笔钱呢?” “哈哈。你倒是性子挺急的。钱已经到账了,否则,我能通知你吗?一会还要把这消息转告小肖呢。” 左建军心里立即萌生一个想法,当即对项目经理说道:“既然这笔钱已经到帐,我就先不支取了。小肖马上就要回国了。我想由她一起带回过去。现在我回去跟她商量一下。” 他不等项目经理再说什么,就立即走出了办公室,并快步来到肖月的宿舍。 肖月看他很快就回来了,就好奇问道:“你这么快就把信写好了,并把钱支出来了?” 左建军满面春风道:“我还没有写信,钱也没支出来!” 肖月看他的表情绽开的笑容就像年画一样,不禁愣住了:“建军,你遇到了什么喜事了?快说说,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左建军又嘿嘿笑道:“何止是我一个人的喜事?是咱俩共同的喜事!” “是吗?难道工地要为咱俩办婚事吗?”肖月半开玩笑道。 左建军脸腾地红了:“丫头,你瞎说什么呀?领导念及我们遭遇绑架后,能够主动自救脱身,并且又救了当地部落人,还击毙了叛乱分子头目等,就与该国政府一起决定嘉奖我们,这不算喜事吗?” 肖月一听,显得很平淡道:“你说得就是这件事呀?我早就有耳闻了。” “这难道不是咱俩共同的喜事吗?不过,我是借了你这个巾帼女侠的光,才获得这笔奖金。” 肖月不以为然道:“你别高抬我了,当初如果不是你舍命相救,我早被那些畜生给糟蹋了。后来又是你把仅有的一点‘生命之水’全给了我一个人喝,最后又是你坚持回去救那些驼队的人,归根到底,全是你一个人功劳嘛。” “小肖,咱俩就别相互推让了。奖金是分给咱俩一人一半。你能猜是多少吗?” 肖月淡然一笑:“我跟那个军官交谈时,就听说当局不惜重金悬赏,非要把为首的几个叛乱分子缉拿归案,咱们帮他们解决了三号人物,他们当然要打赏咱们了。但我可没在乎这些,我又不是财迷。” 第264章伤感 左建军脸红了,有些激动地讲道:“我当初也是一个愤世嫉俗的热血青年,也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的胸怀。但是,自从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后,才发现,无论双方感情多么深厚,但如果没有了钱,日子也过不下去。她还跟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就是我没有本事挣很多的钱。我最后忍痛离开她,来到国外打工,也就是为了多挣钱,能给她带来好日子啊!” “行了,你别说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我知道你离开她是迫不得已的。现在有了这么多的钱,可以满足她的物质追求了吧?” “小肖,你也别误会她。她也不是很看重物质的女孩子。否则,她当初宁死不嫁我们当地的一个‘财主’,却跟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私奔,这足以证明她的人生价值观。” “哦。没想到你俩还有这样的故事呀!能讲讲我听吗?” 肖月已经打听好几次他和雪梅之间的事情了,左建军每次都含糊其词地敷衍她。这次,左建军终于把他跟雪梅之间发生的所有遭遇,都对肖月讲了一遍。 当肖月听完了他们坎坷经历后,不禁流泪了。她不仅为左建军的一片苦心所感动,也为梁雪梅的执著而钦服。当看到他对女朋友这份感情,她肖月还会有机会吗? “建军,你什么都别说了,你有什么打算,就对我直说吧。”肖月眼睛湿润道。 他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这笔奖金如果支出来,就太大了。我估计你也不会支现金的。如果你回国的话,一定会进行转帐吧?我想把这笔钱转到你的账号上,回国后,再转交给我的女朋友。我想这笔钱足够在德江买一套房子,她就不用再过流浪般的生活了。” “好吧。我一定能够做到。如果她问起你什么时候回国,我怎么说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立即给她写一封信。等我在国外再奋斗几年,就会带回很多钱回去。她就不会再过苦日子了,会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好吧。你就把要跟她说得这些肉麻的话都写在信上吧。我没法帮你带这些话。” 等左建军回自己宿舍写信时,肖月才泪如雨下。左建军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动情的男人,难道自己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吗? 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一起困死在沙漠里呢! 肖月心乱如麻,她感觉自己正在承受失恋的痛苦。 左建军此时正在宿舍里奋笔疾书··· 他想到了与雪梅分离好几个月的思念煎熬,也不由得一边写一边落泪。 当肖月就要动身离开时,左建军才把那封沉甸甸的厚信郑重地交给了她。 肖月眼里噙着泪花,从左建军手里接过了信。她不敢再看左建军一眼,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帮左建军办完这件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小肖,你等一等!”就当肖月刚要登上接她的汽车时,左建军又突然叫住了她。 “你还有事吗?”肖月诧异道。 左建军点点头,示意肖月跟他到一边说话。 肖月只好跟他离开了几步,并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还不能等大家面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小肖,我跟她毕竟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情况?如果你见到她了,万一她感情又有了依靠的话,就不要把这封信交给她了,但要把钱给她,并说我在国外过得很好。我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她的···” 左建军说到这里,语音完全哽咽了。他立即回头向自己宿舍走去。他的泪水喷涌而出,但他不想让肖月和其他的同事看到自己的眼泪。他曾听说过许多这样的故事——当恋人意外失去联系后,等再相逢时,对方已经另有了家室。 他可以为雪梅做到坚守感情,而雪梅能做到吗? 他回到宿舍里,经过一阵痛苦发泄后,又逐渐清醒过来了。他想到自己刚离开雪梅时,曾经留给她的那一封信。当时,是因为自己前途完全未卜的情况下,才迫不得已留下了那样的话,如果雪梅真的跟别的男人好了,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呢? 他似乎还想再交待肖月几句话。可他再次从宿舍里跑出来时,接肖月的那辆车已经走远了··· 左建军只能失落地望着汽车的背影,黯然的表情挂在了脸上。 肖月坐在车里,心情也不能平静。她回想左建军刚才的表现,似乎很怕女朋友不再等他。她对左建军的痴情完全感动了,可他的女朋友又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她也无心再想下去,只盼望自己早一点能回到祖国,到底看看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值不值得左军这样苦恋她。 此时,远在德江的梁雪梅正为方春梅跟刘成凯一起去省城伤感呢。她想到,由于自己在春梅姐家,而家里又有邢母和珊珊,刘大哥不方便跟春梅姐好。现在他俩去了省城刘大哥家里,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正好··· 梁雪梅不敢再想下去,刘大哥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建军才是自己曾经选择的意中人,可他现在在哪呢? 梁雪梅回想自己之前为了男朋友吃了那么多的苦。到了后来,他为了躲债,还是把自己独自抛弃在举目无亲的德江市。如果没有刘大哥,自己早已经死多次了。尽管她当时为了与男朋友的爱情,而不顾一切逃婚私奔。可现在,她正在努力抹去他在自己心目中的阴影。 也许时间能够冲淡一些东西,左建军在她的心中的位置逐渐在降低,刘成凯的高大形象正与日剧增,是她精神支柱和保护神。她又想到,当初刘大哥在她与春梅姐同时遭到生死一刻时,刘大哥先选择了救自己,这又说明了什么?也许刘大哥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自己却阴差阳错地跟他拉开了距离。她与刘大哥之间的障碍不单是一个建军了,更有一个春梅姐。唉!她又不禁感叹,自己怎么能跟春梅姐相比呢?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且还有住房,自己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只配在人家里当保姆。刘大哥怎么能选择我呢? 这一夜,她独自躺在大床上,不断地胡思乱想着,彻底失眠了。 此时的刘成凯,还驾驶着大货车回省城的路上··· 省城距离德江距离将近一千里,他开车要行驶七个多小时。他早已经习惯开夜车了,可以做到一口气开回省城,而坐在身边的方春梅有些顶不住了,不住地打瞌睡。 “春梅,你要困了,就睡一会吧!等你一觉醒了,咱们就到省城了。”刘成凯劝道。 “刘大哥,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刘成凯估摸了一下:“大约还行驶四个小时左右吧。” “还要走那么远呀?”方春梅不由得打了一个呵气道,“那我真得睡一会了。” “嗯。你就躺在副驾驶位置上吧,把头枕在我大腿上就行。” 方春梅乘坐的副驾驶座位是双人位置,很宽阔,春梅于是脱掉了高跟凉鞋,躺下身体。她身体微蜷缩着,把头枕在了刘成的右腿上,而她的双脚顶在了车门上。 刘成凯因为她枕在了自己右腿上,他踩油门的脚动作放轻,国道上并没有太多的红绿灯和岔路口,他的左脚不需要在刹车和油门之间变换。她枕在他的大腿上,也显得稳定。不一会,她进入了梦乡··· 第265章忆往昔 刘成凯感觉方春梅很快入睡了,不禁低头看看她熟睡的姿态,心念一动。 方春梅今年刚好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身体正成熟而又很娇嫩的时候。她穿着刘成凯为她买的薄薄的纱裙,把一个成熟性感的女性美体凸现在刘成凯眼前。 刘成凯心里清楚,方春梅能踏实枕在自己大腿上睡着,已经不把自己视作外人了。如果身处环境的方便,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娇躯投入他的怀抱里。 他自从郝晓梅病逝,已经多年没碰女人了。他情不自禁伸出右手想抚摸一下她的玉体,但手只在她的身体上‘搜索’了一下,竟然不好意思下手。他只能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娇美的脸颊,然后,又重新专注开起车来。 此时,郝晓梅的音容笑貌又在他的脑海里萦绕,还有那个令他难忘的梦。难道春梅就是那个接棒的朦胧女子吗? 他的内心百感交集,禁不住泪如泉涌—— 等他把大货车开到了省城的东家货场,已经是清晨了。 他轻轻摇动了一下方春梅。 她立即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然后从座位上直起身来道:“咱们到了吗?” “嗯。”刘成凯轻声道,“等我跟门卫交待完,咱们打车回我家休息吧。” 刘成凯首先跳下大货车,然后走到另一侧车门,把她轻轻接了下来。 等刘成凯跟物流公司的值班人员交待清楚后,再陪着方春梅走出了货场。他俩在省城的街道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刘成自己的住所而来—— 刘成凯租住处距离物流公司并不远,如果不是顾及春梅的辛苦,他平时总是步行回到家里的。不到五分钟,出租车便把他们送到了地方。 刘成出租的是一个单元楼,楼层并不高,只是二楼,可方春梅走到楼下时,她想到自己可能会要献给刘成凯了,心里有些剧烈跳动了,加上困乏,走路有些不稳了。 “春梅,你怎么了?” “我没事。可能太疲劳了,一看这么陡的楼梯,就感到有些晕眩。我可能有些低血压的缘故吧?” 刘成凯看看整个楼道静悄悄的,正是清晨时候,还没有人起床呢。 “春梅,你坐了一夜车,肯定累坏了,自己本身又是低血压。你如果不介意,我就抱你上楼吧?” 方春梅低下了头,她的耳根有些发烧了,既没表示同意,也没有回绝。 刘成凯明白她已经默许自己了,于是稍一弯腰,就把春梅的娇躯横抱在自己怀里了,由于是老楼,楼梯确实有点陡,但对于刘成凯的身手来讲,丝毫不是问题,他抱着春梅几个箭步就来到了202房间门前。 他刚要放下方春梅,方春梅却突然说道:“刘大哥,你的门钥匙在哪个兜里?你腾不出手来,我来替你开门吧。” 刘成凯一听,心里明白春梅是不想让他放下自己,也就没好意思放手,老老实实地把门钥匙所在的地方,告诉了她。 方春梅从他衣兜里摸出了钥匙,并在他的指点下,顺利地打开了房门。 刘成凯抱着她走进了房间。这套房间是一居室,他看春梅太疲惫了,就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并轻轻放在了床上。 “春梅,你坐了一宿的车,一定累坏了,先躺在这里休息吧。我出去收拾一下房间,我平时自己住,也没时间打扫,现在的抓紧时间打扫一下。” 刘成凯讲完这些话,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卧室,独自走出去了。 方春梅躺了一会,觉得不是滋味,立即起身穿上高跟鞋,推门走出了卧室。 刘成凯正在归拢横在客厅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春梅立即走过来,夺下他手里的东西道:“你开了一宿车了,肯定累坏了,干这种活,你并不在行,还是由我帮你吧。” 刘成不好违背她的好意,就只好由她帮收拾,自己则倒在了沙发上。 等方春梅收拾好房间里的乱七八糟东西后,再一看刘成凯。他已经躺倒在沙发上,酣酣入睡了。 春梅上前推了他一下,他并没有反应。 方春梅心里犯起了嘀咕,她之所以让刘大哥抱自己进房间,就已经做好了把自己身子交给对方的打算了,可现在人家独自睡了。她不由在想,是他实在太疲劳了,还是对自己并没有感觉呢? 她回到卧室里,想找一件东西盖在刘大哥身上,但看到屋里实在燥热,根本不需要盖什么东西的。 她自己在床上默默地坐了一会,困意也上来了。她心里一动,便大胆地脱掉了自己的连衣裙,不一会,就昏昏入睡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上多了一个毛巾被,把自己几乎暴露的玉体遮住了。她马上明白,这是刘大哥帮她盖上的。 她坐起来仔细一看,本来敞开的卧室门,已经紧紧关上了,但房间的窗户却打开了,屋里显得不那么燥热了。 她看看自己身体,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连忙穿好了衣服,赤脚走出了卧室一看。刘大哥并没有在客厅里。他去哪了呢? 方春梅正感到纳闷,突然听到了厨房里传出了声音。 当她推开卧室门一看,刘成凯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春梅,你睡好了吗?”刘成凯一看她推门进来,便关切地询问道。 “嗯。我休息好了,谢谢你!” 方春梅向他表示道谢,不知是对于刘大哥的关心呢,还是趁自己熟睡时不碰自己。她心里也说不清楚。 她走出了厨房,回想刚来到这个家的情景,自己难道不漂亮吗? 她实在弄不清楚,自己明明几乎裸睡在他的房间了,可刘大哥不但没碰自己,而且给自己盖上了一件遮羞的毛巾被。他果真是一个翩翩君子呢,还是对自己根本没感觉? 方春梅脑袋有些乱了,刘大哥已经单身多年了,但跟自己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也抱过自己,亲过自己,但在那方面,至今对自己秋毫无犯,是对以前亡妻的怀念呢,还是心里另有所属呢? 等她和刘成凯吃过饭后,她就提出了去医院探望小张。 第266章激励 刘成凯自然明白春梅来省城的目的就是探望小张来的。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即爽快地答应道:“好,那家医院距离这里挺远的,你如果休息好了,咱们下午就可以过去。” “刘大哥,我已经休息好了,身体没问题了。你下午就领我去吧。” “好吧。那咱们准备一下,看看需要带点什么礼物好。” 刘成凯先陪她去一家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然后提着东西领着她走出了商场,并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小张正住在省城三院。他的脊椎在救方春梅过程中,受到了严重跌伤,严重破坏了中枢神经。虽然经过了治疗,但是,丝毫不见起色,小张眼看自己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情绪已经糟糕透了,把脾气都撒在了医院为他安排的护工身上。 当方春梅刚走进病房时,他正爆粗口让那位护工滚出去。 方春梅从未见过小张发过脾气,在她印象中,小张一向憨厚谦和,对自己更是俯首帖耳的,难道这个伤也会让他性情大变吗? 小张怒气未息,可当他的目光扫到了走进病房的春梅身上时,不禁愣住了,满脸怒气的表情突然变得迷茫了。 “小张,你干嘛跟人家发这么大的火呀?”方春梅走进病房后,紧走几步来到小张的病床前,探身关切地询问道。 小张刚一见到方春梅,心里异常激动,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很想立即起身接待春梅,但是,此时的四肢都不属于他自己的了。 他的情绪又由激动变成了沮丧,停顿了一会,才冷漠地讲道:“你来干什么?局里不忙吗?” 虽然方春梅早已经听说小张整个身体已经丧失知觉了,但现场一看到小张的样子,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小张,你受苦了。你为了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的,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看到春梅为自己流泪了,小张也心如刀绞。但他此时必须克制住自己,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难过。 “我没有什么,作为一名警察,随时都要为了保护人民生命和财产而献身。我还算幸运,没有牺牲自己的生命,以后也不用拼死拼活地玩命干了,可以躺下来享清福了。这样也不错,国家可以养活我一辈子了。” 听了小张的这番话,方春梅不禁悲痛不已。她知道,这些话决不是发自他的内心,否则,就不会对护工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刘成凯在一旁,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过来劝慰道:“小张,你是一名人民警察,也曾经是一名军人,要有比平常人更坚强的意志,到任何时候,决不能灰心丧气,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会站起来的。” 小张一看到刘成凯,突然略有所思:“春梅···不,方姐···你能出去一趟吗?我有话要单独跟刘大哥讲。 方春梅对小张表现出的态度惊讶了,平时他一口一个‘春梅’叫着,想让他叫自己一声姐都难,可今天突然对自己改了口,表情也明显感觉生疏,还竟然让自己回避,要单独跟刘大哥说话。他到底怎么了? “小张,我千里迢迢来看你,刚见到你,就往出撵我呀?我还想跟你说很多话···” “那请你等我跟刘大哥说完话后,再说可以吗?”小张态度冷冰冰地打断道。 正当她感到惊愕时,刘成凯也看出了小张情绪似乎很纠结,当看他让春梅出去回避的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于是向春梅摆了一下手,示意她按照小张的意思办。 方春梅怏怏不乐地走出了病房,护工也跟着走了出去。小张等她们出去关好门后,才示意刘成凯靠自己近一点。 刘成凯于是就靠着小张病床前坐了下来,然后轻声问道:“小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张用忧郁的目光凝视了他一眼,才张口讲道:“你为什么要带她来?” “小张,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春梅不仅仅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朋友。她对我说过,你平时很关照她,何况又是为了她才受的伤。我知道你的心思,刚才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她着想,故意冷淡她,也是不想她为你受伤太难过和歉疚,但你不应该这个样子···” “算了,你别再说了!”小张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我问您,您到底爱不爱她?” 刘成凯没想到小张会问这样的问题,只好点点头。 “那好。你如果真爱她,就应该为她着想。我知道你上次来过一趟了。我早已经关照冯局不要把我的情况说给她听,因为她是一个特别善良而又有责任心的女孩。如果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一辈子都心不安宁的。您就忍心让你所爱的人,一辈子都背负这样的心理吗?”小张眼睛瞪着他,又质问道。 “这?小张,你想得太多了。春梅并不是一个小孩子。她的心理很成熟了,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你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吧?如果她以后知道了,会更伤心。” 小张苦笑摇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还能再回德江公安局工作吗?我早已经跟冯局商量好了,就瞒着她和局里其他同志说,我康复出院后,调动边境地区,去做缉毒警察了,就可能不再回德江了。而作为缉毒警察为了任务需要,可能参加卧底工作,不再跟德江同事联系了,也不会引起他们怀疑。” 听了小张一番表述后,刘成凯感慨万分:“小张,我听春梅讲过,你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早把德江公安局当作了自己的家。你这个样子,如果不回德江,那还能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只要离开了德江,那留在省城也好,去其它地区也好。我是因公受伤致残的,国家自然会照顾我的。冯局已经为我申请一等功,凭着这个荣誉,我也能躺着吃一辈子饭了。” “小张,你想错了。你并不是一个‘植物人’,可以没有意识情况下,心安理得地接受国家的安排。可你现在有一个清醒的头脑,会安心这样过自己下半辈子吗?你是一名刑警,也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应该具备一个男人应有的意志品质,不能躺卧在床上虚度光阴吧?你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争取站起来,并且为社会重新发挥一份力量才行啊!” 听了刘成凯的开导,小张不禁黯然道:“我跟春梅的婆婆情况还不同,我现在连手都动不了,已经是彻底一个废人了,恢复好的希望是渺茫的。医生也说过,我的脊髓神经严重受到了损伤,根本没有多少希望了。” 刘成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小张,你是恢复起来是很难了,但不是决没有一点希望了,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有百分之百的坚持和努力。如果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不抱任何希望了,一切顺其自然了,而另一条路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断地抗争,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无怨无悔。那么,你会选择哪一条呢?” 第267章注定要相濡以沫 小张心里依然很悲观,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创造什么所谓的奇迹。听了刘成凯一番话,他只是微微摇摇头道:“我太累了,已经没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命运了,只能接受上天对我的安排了。” “小张,你既然没有了勇气去与伤病去抗争了,那就接受我们吧,让我们共同来努力,让你争取重新站起来,你既然说能接受上天的安排了,那没有理由拒绝你身边的同事、朋友和亲人。” “不。我不需要你和春梅的帮助。你如果真爱她,就带着她离我远一点。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我曾经努力追求过她,她虽然拒绝我了,那是以为我可以获得另一份爱情。可如今她看到我这个样子,而且是为了救她才残疾的,你就忍心看她为了我一辈子愧疚吗?如果看到我曾经爱过的女孩为我伤心难过,我又于心何忍啊!” “小张,你···” “刘大哥,您先听我说完,您以后一定要好好疼爱春梅。她心地善良,是值得你爱的好女孩。可能我爱过她,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根深蒂固了。只有她幸福了,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如今,我给不了她任何幸福了,但也不能给她心里留下任何阴影和负担。只要她得到了幸福,才是我最大的欣慰。为了她,我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还在乎我卧一辈子床吗?请您答应我,今后决不能辜负她,并帮助她彻底忘记我···” 小张讲到这里,语音不禁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了。 感动的泪水同样从刘成凯这位硬汉眼里涌了出来。他从小张的身上领悟到了一个男人对他心爱女孩更深沉的爱,当感觉自己的爱已经给不了对方幸福了,而只是负担时,那么,这时候放手比强烈的追求更加可贵,自己能有他那样的胸怀吗? “小张,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春梅的。但是,你也不能放弃,一定要配合医院治疗。也许发生在我们周围的奇迹也许很少,但是它是为了那些在逆境中不屈不挠有勇气的人准备的。你既然想看到春梅今后得到幸福,就一定自己首先振作起来,只有你有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春梅才能感到欣慰和心理踏实。” 小张听了刘成凯的话,便点头道:“我知道了,您去把她叫进来吧。” 刘成凯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跟对方一样的遭遇,不禁湿润了双眼:“小张,其实我也曾经跟你一样过。甚至要比你严重得多。当时医生都宣判我会是一个废人。可我还是最终站起来了。你有啥资格不振作起来?” 小张愣住了:“你也受过伤?” “嗯,我过去也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侦察兵。” “哦,怪不得你有如此的身手。可为啥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呢?” 刘成凯鼻子一酸:“我曾经无比虚荣过,梦想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就是为了这样的梦想,失去了陪伴自己最爱的一段最宝贵的时光。假如时光能倒转。我多么希望当时一直不离开她呀!” 她一回想起亡妻的最艰难的守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小张听呆了,立即刨根问底。 刘成凯揭开尘封已久的伤痛,把自己当初怎么受伤,怎么被女朋友鞭策,最终创造奇迹。接下来女朋友又是什么样情况下送自己返回部队发展的往事,当着小张的面,统统倒了出来。 小张的心被深深震撼了,没有料到眼前的汉子居然经历如此悲天悯人的遭遇!他想安慰对方几句,却意识到自己目前才是最弱势的一方。只好摇头叹息。 刘成凯最不愿意揭开内心的痛,以前对梁雪梅和方春梅描述自己的经历时,都是轻描淡写,一概而过。可面对眼前的小张,跟自己当年的遭遇多么雷同,不能不让他惺惺相惜。 “我去叫春梅进来。” 他擦干自己的眼泪,转身走出病房去叫方春梅。可他刚打开病房门,不禁愣住了。 方春梅正贴着病房门站着,她的泪水早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襟,难道她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春梅,你怎么了?” 方春梅赶紧擦干眼泪,极力保持平静的情绪道:“我没什么,就是为小张难过,也为当年的晓梅伤情。” 刘成凯叹了一口气道:“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想了。小张已经请你进去了,你再安慰他一下吧。” 方春梅走了进去。 刘成凯没有跟进去,在门外不仅沉浸昔日的伤情,也思忖了很久。当年他有晓梅,可目前的小张依靠谁呢? 方春梅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慢慢走进了小张病床前,极力用平淡的语气道:“小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就一定能创造奇迹。等你站起来那一刻,再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的话让小张感觉惊异,连忙苦笑道:“我就是好了,也不想回德江了,不可能参加你的婚礼了。但我无论身在何方,我的一份最真挚的祝福,永远与你相伴。感谢你千里迢迢来看望我。我领你这份情了。你要答应我,今后好好跟刘大哥过日子,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会给你和珊珊带来无比幸福。” “谢谢你。但你一定要回德江治疗。我不能失去你这位同事和朋友。我也想做一名刑警,等你能工作时,和你做搭档。” 方春梅与小张又聊了一会,才与刘成凯离开了医院。她望着省城街道车水马龙的景象,不由问身边的刘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再回德江?” 刘成凯想了想才回答道:“我一会送你回家里休息,再回物流公司一趟。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再去德江了。” “嗯。那我就等这几天,跟你一起回去,但我现在不想回你家休息了。” “为什么?”刘成凯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惊异地问道。 方春梅淡淡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小张目前情绪很不好,那个护工并不称心。我想在医院里照顾他几天。我以前就做过他的护工。他很听我话的,不会对我也发脾气。” 刘成凯明白她目前的心境,不想拒绝她的意思,于是点头同意了。 “春梅,你安心陪陪小张吧。我去物流公司办完事情后,就再回来看你。咱们一起在外面吃饭。” “嗯。” 她挥手跟刘大哥道别,然后,又转身走进了病房。 当小张看到她去而复返,不禁惊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方春梅微微一笑,感觉自己跟眼前卧床的男人,这辈子都有扯不断的关系了。 第268章潜移默化 她看着小张吃惊的样子,便呵呵笑道:“我是特意经过局里批准来这里给你做特护的。你不是对现在的护工不满意吗?我刚才给冯局打了一个电话,他就批准我了。” 方春梅虽然说得是玩笑话,但也让小张震惊不小。他几乎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了,可是,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他急得大声喊道:“春梅,你难道疯了吗?你放着一个警察工作不做不说,难道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都不管了吗?千万别干傻事,这个护工对我很好,是我对人家乱发脾气不对。你赶紧跟刘大哥回去吧,我真得不需要你。” 看小张为自己急成这样,方春梅又被感动了。 她眼睛湿润道:“小张你别激动,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刘大哥还要等两天才能再去德江。我跟他商量好了,就在这里陪你两天。你以前那样照顾我,千万别再撵我了,就让我照顾你两天好吗?” 小张不言语了。他心里其实舍不得春梅走的,当春梅刚才离开病房时,他都暗自流出了热泪。他此时就是再坚强,也说不出不挽留春梅的话。 方春梅已经为他做过一次特护了,现在伺候起小张,显得很自然。到晚饭的时候,那位护工端来了晚饭,怕小张又发脾气,迟迟不敢靠近他。 她从护工手里接过了饭碗,坐在小张病床前,亲自一口口喂他饭。 小张呆呆地望着她那张美丽端庄的笑脸,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地一口口张开嘴接过春梅喂进嘴的食物。 就在方春梅在医院照顾小张的同时,刘成除了做下一次出车的准备。他又跑了省城的电子市场,正在挑选一台电脑。 两天以后,他终于等来了再去德江的机会,方春梅这才与小张依依惜别,随同刘成凯一起回德江了。 当刘成凯把她举上大货车高高的驾驶室后,她突然发现驾驶室后面放着两个大纸盒箱子,便问随后上车的刘成凯:“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呀?” 刘成凯笑着解释道:“雪梅不是快开学了吗?我特意给她买一台电脑,这箱子里分别放的是电脑主机和显示屏。” 方春梅感到很惊讶道:“电脑一定很贵吧?你干嘛给她买这个东西?” 刘成凯连忙解释道:“以后随着社会的发展,逐步走进高科技时代了。人们都要掌握电脑了,将来我们如果不掌握电脑,就等于文盲一样。雪梅是高中生,要学习财会专业就更离不开电脑了。我打算先让她去电脑培训班学习一段时间,再把这部电脑安装在你的家里。她既可以在家里练习,也可以帮助你学习电脑。真是一举多得呀!” 她心里有些别扭,只好怪怪地说了一句:“你对雪梅妹子可真上心呀!” 刘成凯听出了她话中的醋意,便嘿嘿笑道:“谁让咱是她哥呢。你也是她姐呀,并且现在把整个家都交给她了。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就别分彼此了。” 在路上,刘成凯又自然提到了小张:“小张也够不幸的。他从小是孤儿,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我们也要做他的亲人。” “刘大哥,你说得对。我回局里后,就向局里请求把小张接回来。他参加工作后,就把局里当作了自己的家。他不仅有我们,还有局里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不能让他再孤独了。” 刘成凯不由看了看她,心里想着小张交待自己的话,不由得思索起来了··· 等到了德江后,刘成凯把大货车开到货场办好移交后,就捧着装电脑的纸箱子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春梅一起回到了她家里。 梁雪梅自从他俩走后,心里像丢了魂一样,整天愁眉苦脸的。她不由得暗叹自己命苦,不惜背叛家庭跟自己心仪的男子千辛万苦来到德江,结果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最后还是离她而去。正她绝望之时,又遇到了刘大哥。她如同一个快冻僵的人,遇到了一堆炭火一样,刚刚体会到了一丝温暖,但很快发现,她当作精神支柱的男人,也不是属于她的。她此时感到了一种绝望的心态,独自默默垂泪。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她走出房门,高声问道:“谁呀?” “雪梅,是我们。你快开门。” 梁雪梅一听是刘成凯的声音,黯淡的眼神还是一亮。她赶紧擦干了眼泪,快步冲向院门。 当她打开院门时,不禁愣住了,只见刘大哥和春梅姐都抱着一个纸箱子站在门外。 “刘大哥,您们抱的是什么东西呀?” 没等刘成凯答话,方春梅在一旁答道:“这是刘大哥专门为你买的电脑。他要好好培养你呢!” 梁雪梅惊呆了。她知道一台电脑的价格,刘大哥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么贵重礼物啊? 刘成凯看她还堵在门口发呆,便提醒道:“雪梅,你快让路啊,不能让我跟你春梅姐总抱着吧?” 梁雪梅立即醒悟过来了,连忙侧身让过刘大哥,看春梅姐还背着包,捧着一个纸箱很吃力,就赶紧从春梅姐手里接过了纸箱子。她捧的纸箱子里是电脑主机,要比显示屏轻一些,但雪梅捧起来,还是觉得挺重的。她捧着箱子跟在刘成凯身后,方春梅手里解放出来了,就随手插上了门。 刘成凯走进外屋后,先把自己抱的纸箱子轻轻放到了地上,又从雪梅手里接过了那个纸箱子,也轻轻放下来。 当看到刘成把纸箱子打开,搬出里面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屏时,梁雪梅不禁问道:“刘大哥,您买这东西干啥呀?我们都不会用啊!” 刘成凯哈哈笑道:“你和春梅虽然不会用,但我可玩过这种东西。我们的物流公司有好几台呢,我没事时就捅咕一下,基本都熟悉了。” “那您有时间教我们吗?” “哈哈。我就是一个‘二把刀’,可当不了你们的老师。但你现在正好没事,趁着财会班还没开学,你先去计算机学校报名,短期培训一下。其实,这种东西很好学的,更难不倒你这个高中生。” 梁雪梅眼泪又涌了出来—— “雪梅,你怎么了?” “我没事···您们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以后怎样才能报答您们···” 看到梁雪梅动情的样子,方春梅的醋意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轻轻地扶着梁雪梅肩膀道:“雪梅妹子,你如果念及刘大哥的良苦用心,就要努力学好本事,将来成为一个女强人。我和刘大哥以后还能借你的光呢。” 第269章个人选择 梁雪梅百感交集,刚才还黯然垂泪,可现在的泪水完全是感动的泪水。她无法控制自己,就只好扑到春梅的怀里抽泣着··· 方春梅轻轻搂着她,眼睛也湿润了。 刘成凯见到这个情景,心里感到一丝欣慰,春梅对自己的做法,表现出足够的理解和大度。正如小张所说,春梅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好了,你们先别激动了,快帮我一下忙,看看把它们安置在哪里合适。等安装好了,咱们还得申请入网呢。” 再说肖月经过几天的周转,终于来到了德江。她先按照左建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们以前租住的房子。 可是她一敲门,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开门一看,一位婷婷玉立的美女站在门外面,眼睛顿时一亮。 “小姐,你找谁呀?” 肖月一看出来的是一个大老爷们,心里一愣,赶紧说道:“我找一个叫梁雪梅的姑娘。她不住这里了吗?”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身子一侧道:“小姐,你请到屋里坐坐,有话慢慢说。” 肖月一看那个中年男子色迷迷的眼睛,心里就说不出的厌恶。 她断然拒绝道:“谢谢。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您认识这个女孩吗?” 那个男子一看肖月并没有上钩,而且又后退了一步,知道不能把她强行拉进屋里。 他只好回答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可能早搬走看了吧?你去后院问问房东吧。” “那谢谢您了。”肖月道了声谢,就立即穿过那间房子旁边的门洞,迈进了后院。 那个中年男子眼见肖月奔向了后院,不由得用舌头舔了舔即将流出来的口水。他是一个外地来的老光棍,做梦都想有一个天仙般的女孩来敲门。虽然今天果真来了一个天仙般的美女,但却不属于他。他也只能一声长叹。 肖月很快在后院找到了梁雪梅原来的房东。那个女房东已经知道梁雪梅是住她的房出现危险后,才搬走的,当看到今天来一个女孩找她,不知道她的底细,也不便透露梁雪梅的行踪,怕给她再带来麻烦。 女房东于是就回答道:“你是问那个叫雪梅的姑娘啊?她早搬走了!” “哦。那您知道她搬到哪里了?我有急事找她。” 听了肖月的话,女房东更不放心了,雪梅已经搬走一段时间了,早已经该通知自己亲密亲友了。谁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孩来路呢? 当初雪梅回来收拾东西时,是刘成凯过来帮忙的。她于是说道:“我哪知道啊。当初是一个外地男人把她领走的,估计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德江了。” 女房东的话让肖月又惊又喜,惊得是左军日思夜想的女朋友竟然一声不响地跟别的男人脱离了左建军视线,喜得是这样可能给自己带来了希望。在与左建军患难的日子里,左建军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折服了这位情窦初开的姑娘。她一直不甘心就这样与左建军失之交臂。 肖月是一个很持重的女孩,还不能根据女房东提供的情况判断雪梅已经跟了别的男人。她在这里既然无依无靠的,会不会回老家呢? 她决定把事情弄一个水落石出。于是,她又离开德江,乘车去了梁雪梅的家乡——辛水。当然,那里也是左建军的家乡。 方春梅从省城回来后,第二天便去局里上班了。她直接走进了冯副局长的办公室。 冯副局长正在跟局里其他同事布置任务。当她敲门进来时,冯副局长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抓紧把任务布置好,再把那两位同事打发走了。 “春梅,你回来了?”等他们走后,冯副局长主动招呼道。 春梅满眼泪汪汪地瞪着他,像是一个满怀委屈的女儿对待不公正的父亲一般。 冯副局长不由得惊异道:“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是您欺负人!”春梅有些撒娇道。 “哈哈。我怎么欺负你了?你说去省城,也没经过我允许,就擅自去了,你这个丫头可别冤枉我呦。” “可你欺负小张!”方春梅小嘴又是一撅。 “我···我欺负他什么了?” “冯局,您明知道他什么亲人都没有,只有咱们局里的战友们才是他的亲人,可您却把他安排在那么远的省城住院,让他孤苦伶仃地呆在那里,不觉得这样做,对他太残忍了吗?” 冯副局长一听,眼睛也湿润了。小张在他手下工作好几年了,也是他得意干将。他也不忍心把他安排那么远的地方,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无怪乎有两个——一个就是省城医院治疗条件毕竟要比在德江好一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小张主动要求离开德江,是怕拖累到春梅。 “春梅,你误会我了。安排小张去省城治疗,是局里的决定,并不是我个人意见。那里的治疗条件毕竟要好于德江啊。” “可小张的情况,省城医院也没什么办法了。您为什么不让他再回德江疗养呢?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对他公平吗?” “春梅,你别太任性了,在省城还有疗养院,那里有专门的陪护人员。小张会慢慢适应那里的,他回到德江,又能去哪呢?” “德江不也有康复中心吗?实在不行,我可以把他接回自己家里伺候他。” “春梅,你别像小孩子一样说那样幼稚的话。你本来有瘫痪的婆婆和年幼的女儿要照顾。家里负担够大的了,我怎么能再这样安排呢?” “我不管。您如果不接小张回德江,那我就辞职去省城照顾他!”方春梅撂下这句话后,就甩门出去了。 冯副局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在同时,刘成凯领着梁雪梅来到德江一所计算机学校报了名。当把这事安排好后,他又着急赶回货场,又要马上开车回省城了。 梁雪梅不听刘大哥怎样劝导,执意要亲自送他到货场去。 刘成凯见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把她又带到了物流货场。 等刘成凯登上了大货车驾驶室后,又低头对她说道:“你快回去吧。明天就要去那所计算机学校学习了,你要珍惜这次学习机会,不要让我失望呀。”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开车要小心点。” 看着雪梅天真的样子,刘成凯不由得笑道:“这才乖呢。我等你的好消息。”x 第270章去意已决 刘成凯启动货车,缓缓离开了货场。 梁雪梅一直追到了门外,拼命向大货车的背影挥手··· “他说我乖了!“等雪梅看不到货车的影子后,不由用双手托起了腮帮,喃喃地嘀咕着。 再说另一个女孩肖月乘长途客车,经过一天的颠簸,终于来到了辛水这个地方。 她到辛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知道要找梁雪梅的家,还要走十几里的乡村小路,所以,就先在那里找了一家旅店,歇息了一夜。 第二天,她打听好路径后,就直接找到了梁雪梅家所在的那个村子,并且顺利打听到了梁雪梅的家。 自从梁雪梅逃婚出走后,已经一年多没有音信了。梁家的父母都是懊悔不已,雪梅妈更是每天以泪洗面,当他们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打听雪梅是否在家时,都不禁愣住了。 梁父黯然道:“俺闺女已经离家出走一年了。她现在到底在哪,我们谁也不知道!” “哦。难道她就别再回来吗?或者向家里捎信过来?” 梁父摇头道:“没有啊。当初是我对不起俺闺女,逼她嫁给老刘家,可我们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呀。老刘家势力太大,咱们小老百姓惹不起人家呀。现在可好了,他们父子作恶多端,已经被抓起来了。如果你以后遇到俺闺女,一定要转告她,家里人都盼她回来,没人再逼她了。我们也不反对她跟后村的左家小子好了。” 听了梁父的话,肖月心里酸溜溜的。她告别梁家,又找到了左建军的家里。既然村里那个恶霸已经被政府法办了,她也不用向左家隐瞒左建军情况了,把左建军目前在国外务工的消息,跟他的父母都讲了一遍。 左家父母得知儿子情况后,都非常激动,非要挽留肖月在家吃饭再走。肖月看盛情难却,也就同意了。虽然她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农村,但由于这是左建军家的缘故,她感觉很亲切,丝毫没有感到拘谨,还主动下厨帮忙。 左家父母见这位以儿子同事自居的姑娘如此勤快和贤惠,都惊叹不已。但从她的嘴里也知道了儿子和雪梅分开的消息,又都感慨不已。 左父内疚道:“当初都怪我们胆小怕事,不敢招惹本地那个恶霸,害得儿子离家。现在好了,恶霸终于被政府给办了,他可以放心回家了。我们不会再干涉他个人事情了。无论他娶谁做媳妇,我们都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 左父的话自然是一语双关。他们看出肖月对儿子的心思,也知道雪梅跟一个男人走了,已经下落不明。所以,才有上面那一段话。 听了左父的话,肖月心里甜滋滋的。她代表左建军留给左家一千块钱,尽管左军并没有嘱咐她去自己的老家,更没有打算给家里留下钱。他托肖月带回来的两万美金,都是留给雪梅的。 离开了左建军的老家后,肖月心里下定了决心,自己先回德江胜通公司,找公司的老总签署一个长期工作的合同,自己随后再回非洲,一定要跟左建军工作在一起·,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目前的感情已经深陷给左建军了,为了能跟左建军在一起,她可以不顾一切了。 肖月回到德江后,立即来到了胜通公司,她又询问了一下有人是否打听过左建军,公司里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肖月心里更加有底了,估计梁雪梅肯定跟别的男人好了,更增加了她对左建军追求的信心。她跟公司签订了一份长期合同。虽然她只是以一个资料员职称签署的合同,工资报酬并不高,但她根本不计较这些,只要能与心爱男人在一起就行。 但她并不知道,其实梁雪梅不久前来胜通公司打听过了左建军一次。那时左建军在非洲工地失踪的消息刚好传到了胜通公司。那时公司的员工议论纷纷。雪梅没有见到胜通公司领导,只是打听门卫,就听说左建军已经失踪了。她心灰意冷,也没有再找公司的领导。而胜通公司高层,自然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孩来找过左建军。 梁雪梅就这样与左建军联系擦肩而过了。 肖月从左建军的老家辛水回来后,先回北京的自己家里。父母都回国休假,她正好跟他们团圆一段时间。 父母都在非洲另一个国家大使馆任职,也好久没见到女儿了。当他们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都万分高兴。当时肖月在非洲失踪的消息,经过该国的使馆同事通报,很快传到了她父母耳里,他们当时的确为自己的女儿捏了一把汗。 当肖月一进家门,肖月的妈妈立即拉住了女儿:“小月,妈妈终于见到你了。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肖月也是遭遇劫难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父母的。当她看到父母都围拢过来,用关注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她先跟妈妈拥抱了一下,又跟爸爸拥抱在了一起。 等肖月做完这些举动后,才回答妈妈道:“我没有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肖父这时讲道:“当我们得知你的遭遇后,想想都觉得后怕。你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让我和你妈怎么办?以后不要再出去了,就呆在家里,并在市里找一份工作吧。” 肖月开始并没有扫自己老爸的兴,暂时对老爸的提议表示了缄默。 等到吃饭的时候,肖月才讲道:“爸爸、妈妈,我不想留在家里。我又跟德江胜通公司签署了一份合同,长期担任他们驻海外工地的翻译和资料员工作。” 肖母一听,立即惊讶道:“小月,难道你还要再去那个国家吗?简直是胡闹!” 肖父也附和道:“你妈说得对。你不能再去了。就凭你的条件,在国内什么工作找不到?再说,家里也不需要你出去挣钱呀。” 肖月不以为然道:“您们不知道,您们长期呆在国外,独自把我留在家里,都快憋死我了。所以,我也要出去找一份我喜欢的工作,并不是为了钱。”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再选择去那个国家呀?难道觉得没有体验够‘历险’的刺激?”肖母质问道。 肖父态度也坚决道:“就是。那个国家目前内战不断,经常发生绑架外国人的事件。在那个国家工作和生活是相当危险的,你最好打消去那个国家的念头。” 肖月一听,便急道:“可我已经跟公司签署合同了,怎么能违约呢?” 肖父不以为然道:“你们那种合同算什么?又不是‘卖身契’。咱们说不去就不去!” 肖月腾地站了起来并嚷道:“您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怎么能干涉女儿的自由呢?” 肖母见状,连忙解释道:“小月,你咋不明白我们的心情呢?你才刚刚从那里捡一条命回来,怎么还要回去呢?我们是你的父母,就该为你的安全和前途负责!” 肖月丝毫不让步道:“我已经长大了,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也知道您们是为了我好。可您们无论怎样疼女儿和爱女儿,但都不可以为了女儿安排一切。我必须要回到那里,因为···” 肖月讲到这里,又觉得难以启口了,就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难道那里有你不能割舍的东西吗?”肖母眼尖,她觉察到了女儿表情的变化。 肖月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点点头:“那里确实有我放不开的东西。为了这个,我也必须要回去!” 第271章情深义重 当女儿讲到这里,他们都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肖父更不放心道:“你不会是爱上谁了吧···是不是看上了当地某个人了?” 肖月脸立即红了:“您怎么这样看女儿?我差点没被当地黑人欺负了,怎么能看上他们?” 那个国家是清一色的黑人。肖父所指的当地人,自然离不开黑人了。而肖月差一点就被黑人糟蹋了,对那个肤色的人,是心有余悸的,尽管她要天天跟黑人打交道,也知道他们中有很多好人。 肖父还想继续问下去,可肖月突然说道:“我吃好了,您们慢慢吃吧。” 她不等父母再盘问下去,就转身离开了餐厅。 肖母望着女儿的背影,便对丈夫说道:“这孩子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明明在那个国家吃过苦头了,还执意要往那里跑。” 肖父也重重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看她从小就胆子小,就送她去部队锻炼几年,谁知道现在是这个样子。” 肖月没有听父母的劝阻,过几天又离开家,踏上了回非洲的旅程。 肖月此行自然是为了左建军。她通过在德江的查访,就有了这样一个判断——建军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好了! 尽管她承认当初他的女朋友可能对他有感情,可毕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经不住某些男人的甜言蜜语的诱惑,很难保住自己的清白。建军知道这些情况后,一定会很伤心,正需要她去安慰他的时候。那么,他俩以后的感情自然也水到渠成了。 就当肖月去往非洲的时候,在德江的公安分局里,冯副局长又把方春梅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冯局,您找我有事吗?” “春梅,小张在省城医院的治疗,已经告一个段落了,马上就要出院了。” 方春梅心里怦然一动,语气有些不安地问道:“那您打算怎样安置他?” 冯副局长回答道:“经过局党委会议研究,我们决定把小张接回德江疗养!” “真的吗?那太好了!” 看到春梅的兴奋样子,冯副局长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春梅,我之所以找你过来谈谈,并不仅仅是通知你一声,有些话,还是要讲到前头比较好。” 方春梅的表情逐渐平静道:“您有话就直说吧。” 冯副局长于是讲道:“我们把小张接回来后,要安排在市里的康复中心疗养,那里有专门的特护人员,到时局里的同事们都可以经常去探望他,当然也包括你。自从上次听你讲了一番道理后,我也经过反思,最终认同了你的话。你说得对,小张从小是一个孤儿,现在局里的同志就是他的亲人了,不能让他失去亲人的关怀和温暖。但是,你以后在对待他的态度上要有一个度,你不能因为以前拒绝过他,并且他是因为救你才受伤致残而背上任何心理包袱。因为他是一名警察,为了自己的职责就应该有牺牲的心理准备,你不能念及他仅仅是为了你才这样。” 方春梅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于是湿润着眼睛道:“冯局,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谢谢您的教导!” “你知道就好。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姑娘,除了自己别有心理负担外,也不要给小张留下心理负担。” 方春梅惊异道:“我怎么会再给他心理负担呢?” 冯副局长解释道:“小张平时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最接受不了别人的施舍,如果有人对他关心过度,甚至为他做出了某种牺牲的话,他就会觉得自己活着是别人的负担,那心里能好受吗?” “嗯。我懂了。”她向冯副局长敬了一个礼,转身出去忙了。 又过了两天,小张终于被送回德江了,方春梅和局里很多同事一起去迎接他。 小张躺在担架上,被别人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当看到局里这么多同事过来迎接他时,他的眼睛禁不住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方春梅见到这种情景,也忍不住流泪了。她跟局里其他同事一样,向小张鼓掌致敬。 小张很想为大家敬一个礼,可是,他仅仅剩下这样的想法了,因为他的四肢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他在欢迎的人群中,捕捉到了方春梅的眼神。当四目相对时,他俩的眼神久久没有分开。碍于周围同事的面,方春梅并没有主动上前表示过分亲热,但她的心已经附在小张身上了。她多么希望跟小张调换一下,宁愿躺在担架上的是自己呀! 她心里暗暗想到,如果自己残疾了,刘大哥一定还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自己将来还有珊珊照顾,可小张呢?他的一生不能就这样毁了呀! 当小张被妥善安置在市里康复中心后,方春梅便在第一时间单独探望了他。 “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刚见过面吗?”小张一见到她,便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她理解小张的心情,所以并不介意,而是微笑着解释道:“今天不是休息吗?我家里有雪梅帮照顾,不需要我做什么家务。我就顺便再犒劳你一下。” 她把特意为他熬的鸡汤给他看。 小张见她手里提着一个汤罐,便好奇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里面是我特意为你熬的鸡汤。你平时多喝点它,会让自己身体恢复快一点。”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想喝!” 方春梅被小张这种漠然的态度呆住了:“你为什么不喝?” “我对鸡汤没兴趣。再说,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缺,不喜欢再受别人的施舍了。你还是把东西带回去吧,以后最好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你觉得我目前这个样子方便见外人吗?你能不能给我保留一点自尊心?” 方春梅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了:“你真感觉我来看你是看你笑话或施舍你吗?人家用了三个小时才费心熬好的鸡汤···就这样···还让你不屑一顾吗?我为了熬这鸡汤···手都被热气烫出泡了···你不但不领情···还欺负人。” 第272章情感梳理 女人的眼泪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应对武器,尤其对深爱她们的男人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当小张看到春梅的哭泣,他刚才强装出的冷漠顿时全都泄了气,慌忙说道:“春梅,你别哭。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我喝鸡汤。” 当小张的口气一软,春梅这才破涕为笑了。她找来一只碗和一个汤勺,把微热的鸡汤倒在碗里,在用汤勺一口口喂入了小张的口里··· 在以后的日子里,春梅发现,她若是像一个大姐姐哄小弟弟那样对待小张,根本就行不通。每当小张故意装出发脾气的样子想刺激春梅离开时,她只要任性撒娇,小张就乖乖‘俯首称臣’。她本来比小张大三岁,但在他面前就得装成小妹妹一样。时间长了,当她来到时,这里的护工人员就马上对小张说道:“你妹妹又来了!” 虽然小张表面对方春梅表现很强势,可他心理却很脆弱,有一次方春梅在梁雪梅的陪同下,晚上过来看他,可他已经熟睡了。方春梅呆了一会,刚想跟梁雪梅一起离开,可小张突然说起了梦话:“春梅···请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方春梅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了,当听到小张梦中的呼喊,赶紧返身奔到了他的病床前才发现,小张眼角挂着泪珠,又沉睡过去了。 这时,旁边的护工说话了:“他经常说这样的梦话,嘴里只唠叨‘春梅’一个名字。” 方春梅内心百感交集,俯身凝视着熟睡的小张,感动的泪水滑落在他的病床上。 梁雪梅见到这种情景,她的心念一动。 在回去的路上,她悄悄问方春梅:“春梅姐,我有些疑问,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方春梅嗔怪道:“死丫头,咱们已经是共患难的姐妹了。你还跟我客气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梁雪梅便趁机说道:“春梅姐,你这样经常来看望小张同志,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呢,还是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方春梅沉思了一会,便反问道:“你说呢?” 梁雪梅忍不住道:“人家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谁都琢磨不透。我也猜不出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却看到了小张同志对你的一片真情。” “你瞎猜什么?就因为他救过我,还梦里喊我的名字吗?” “不全是这些!我还有事实依据。” 方春梅听了,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那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发现?” 梁雪梅看她较起真来,也不示弱,于是就讲道:“就拿那天他救你那件事情看吧,我俩都被那些坏蛋倒吊在顶棚上,并且绳子被汽油蘸了,被点着了。当时刘大哥在咱俩下面不知如何选择,而小张起码躲在距离咱俩被吊的三十米远的大门口。据刘大哥事后对我讲,他当时站在我俩之间,难以选择,但他眼睛余光也在四处寻觅,希望能发现可以用来铺垫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但直到我的绳子被烧掉了,即将下坠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小张同志跑过来。这说明他是在刘大哥奔向我我下面准备先接住我时,他才跑出来救你的。可你的绳子在我绳子烧断后的刹那间,也被烧断了。小张同志若是以平常救人的心态,是根本来不及的。别说是小张,就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短跑运动员也没有那样的冲刺速度。而小张却做到了在你即将落地的瞬间用身体接住了你,这说明什么?” 方春梅没想到梁雪梅竟然讲起这件事来,不免有些尴尬,但很快平静下来。 她反问雪梅:“那你说呢?” 梁雪梅刚才仅仅是一句设问句。她早已经想好了怎样回答,于是就回答道:“这是爱的速度!只有跟对方心神交汇在一起了,才能以超越体能极限的速度,及时赶到接住你的。这种爱是最纯真和深沉的。他当时一定把所有意念都集中在了你的身上,才失去了自我保护意识。否则,你只不过是轻微跌伤,而他为什么伤得那么重呢?我以前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小女孩不慎从自家的五楼的窗户跌落下去了,站在门口的妈妈眼看想去拉住女儿,但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就跑下了楼梯,竟然在孩子落地前接住了她。” “是吗?还会有这样事?” “这是真事。在我们村里都传遍了。你知道那个小女孩从五楼窗口跌落到地,需要多长时间吗?” 方春梅摇了摇头。 梁雪梅于是就讲道:“五楼窗台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高,根据物理学上的自由落体的加速度讲,仅仅需要一秒多种,那个小女孩就得落地了。而那位妈妈如果从五楼楼梯跑下来,按正常速度来说,那需要多少秒啊?她当时简直就是超人一样啊!可她只是普通的弱女子,只有爱的力量,才让她克服一切障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楼梯处冲下来,顺利地接住了女儿。” 方春梅陷入了深思,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小张确实是毫无应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如果缺少一种激劲,是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及时救下来的。 梁雪梅趁机又讲道:“我听说小张同志脊髓神经受到了损伤,虽然没有什么有效药物治疗,但并没有完全断裂,可为什么会丧失一切功能呢?”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懂医吗?” 梁雪梅连忙摇头道:“我可不懂!但我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小张同志心理空虚,并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障碍,让他对未来生活缺乏了自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缺乏了一种精神动力,让他的精髓神经细胞彻底麻醉了,如果能让他对未来产生一种希望,那很可能会让他激活自己的神经,那他就会自动恢复了。” 春梅感到难以置信,不由疑惑道:“那怎样才能让他对未来抱有希望呢?” “当然是爱情啊!”梁雪梅一字一板地回答道,“如果让他获得爱情,就能燃烧起他的激情,产生出当初奋不顾身救你的那种精神意志。他就有可能让脊髓神经自动恢复了,并且重新站起来。可谁能给他爱情呢?只有春梅姐你呀!” 梁雪梅说这番话,虽然有一定的私心,但却在春梅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反响。这些日子里埋藏在她内心的困惑,似乎都涌现了出来,她是该好好想想了。 当天夜里,人们都入睡了,可方春梅丝毫没有困意。她坐起身来,看看熟睡一旁的梁雪梅,然后悄悄下了床。 她披着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间,踱步在自家的小院里,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皓月,思考了良久。 第273章纵情酗酒 她回想起与小张交往的一幕幕,想到了困在山区时,小张对自己的体贴关照,想起了那晚小张宁愿自己遭受蚊叮,用两顶警帽为自己驱赶蚊子··· 小张是爱自己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爱并没有表现在任何言语上,而是在一些具体的行动中。也许,那些没有暧昧的举止和海誓山盟的誓言,但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为自己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那样的爱才能够让人感到踏实。雪梅白天讲得很有道理,她心里暗暗想到,当爱到深处时,自己为对方就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 刘大哥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不也会义不容辞吗? 但是,爱情不只是自己需要谁,也要看自己更适合谁。她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了。 她终于打定了主意,反倒坦然了,又回到卧室里睡觉,当看到雪梅把毛巾被蹬掉了,担心她半夜会着凉,便又重新把被子帮她盖好。 就在这时,梁雪梅模模糊糊讲了一句梦话:“···刘大哥···别娶她···别不理我···” 她心念一动,心里感觉涩涩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刘成凯又来省城了,这次是临近傍晚时赶到了方春梅的家里。 方春梅还没有回来,珊珊正在写作业。 梁雪梅正在操作电脑,当一听敲门时,赶紧迎了出去,这时候春梅姐应该回来了。 当她打开院门时,刘成凯赫然站在了门外。 “刘大哥,您又来了?”她惊喜道。 刘成凯含笑点点头。他手里还提着一袋食品。梁雪梅知道他每次来春梅姐家都是不空手的,总是给邢母和珊珊带点好吃的,当然也包括春梅姐和自己。 “春梅回来了吗?”刘成凯一边进院一边问道。 “还没有呢,估计快了吧。” “哦。那就别插门了,省得你再辛苦一趟。”刘成凯笑着提醒她。 他觉得只要自己来了,这个家比插门更安全。 “好的。就听你的。” 梁雪梅欢天喜地地把他迎进了屋里,并很自然接过了他手里的食品袋。珊珊见干爸来了,也热情打一个招呼。刘成凯含笑抱起她,跟她聊了几句后,又重新放下她,让她继续写作业。 刘成凯回头瞥见梁雪梅开着电脑,便靠了过去问道:“雪梅,你的电脑学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我已经会打字了,而且翻阅文件也不是问题了。但是,具体的一些软件操作,还是生疏的。” 刘成凯听了,满意点点头道:“我懂的也不过就这些。我们公司要调换一批电脑,我想自己留一部。到时候,咱们就可以通过电脑进行联系了。” “是吗?那怎么联系呢?” “我们可以申请一个叫‘qq’的软件。通过它,我们可以相互写电子信件,就跟平常聊天一样,你说好不好?” 梁雪梅听了,眉毛一扬:“我在这所学校已经听说过了,它不仅可以相互写信留言,而且还能视频聊天呢,就是相互看着对方说话,几乎就是面对面了,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 刘成凯含笑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咱们得事先申请‘qq号’。” “嗯。我回学校后,一定要再问问老师。我不但自己申请一个,也帮你申请一个。咱们到时不仅是现实朋友,也可以成为网络好友呢。” “好啊。到时候,我就是远在省城,也能跟你们聊天沟通了。” 梁雪梅正跟刘成凯兴高采烈地聊着,方春梅也下班回家了。 “刘大哥,你来了?”方春梅一走进屋里,首先打招呼道。 “嗯。你回来了,累不累?” “还行!”春梅一便摘下警帽,一边回答。 梁雪梅这时候想起该去做饭了,就连忙说道:“你们先聊着吧,我去做饭!” 方春梅突然说道:“雪梅,你少做点吧。我跟刘大哥出去吃,顺便商量一点事。” “哦。” 梁雪梅隐约猜到春梅姐要跟刘大哥谈什么了,便不再言语了,独自去做饭了。 刘成凯感觉春梅神色有些反常,有些弄不明白春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要约自己去外面吃呢? 方春梅回到卧室里,她脱下警服,并换上了一套漂亮的裙子,并且挎上了女包,走出了卧室。 她跟婆婆和女儿打了招呼后,就示意刘成凯跟她一起出去。 刘成凯只好跟在她后面,走出了家门··· 行走在街道上,刘成满腹疑问:“春梅,你是想跟我说什么事吧?” “嗯。”春梅略有所思般点点头。 “那你就说吧?”刘成凯脸色有些不安。 “不急,咱们找一家饭店,边吃边说。”春梅保持平静的表情。 刘成凯只好领着她进了一家饭店。方春梅进去后,特意选了一处僻静的雅间。 “刘大哥,你不要今晚赶回去吧?”方春梅坐下后,一边看菜谱,一边问道。 “嗯。我明天动身不晚。怎么了?” “那咱们就喝点酒吧?” 刘成凯顿时惊异道:“春梅,你会喝酒吗?我怎么从没看你喝过酒?” 方春梅平静地一笑:“我今天想陪你喝一点。这样,咱们都能尽兴,我早想跟刘大哥痛快喝一次了。” 刘成凯早已经觉察到方春梅情绪不对了,但他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就要了一瓶低度的白酒。 没等菜端上来,方春梅就先给刘成凯斟满酒,然后自己也倒满了,并端起酒杯对他讲道:“刘大哥,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在一起吃饭次数也不少了,今天是咱哥俩第一次喝酒,一定要开怀痛饮,小妹跟你干了这一杯。” 她把酒杯往嘴边一放,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凭着一股冲劲,把一杯白酒喝了进去,但等酒一喝进去,就感觉不对劲了。酒精刺激她差一点把进胃里的白酒再喷出来,她的脸颊也当时就红了。 第274章醉酒迷情 “春梅,你不要这样,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不要这样糟蹋自己好吗?”刘成凯皱起了眉头劝道。 方春梅嫣然一笑道:“对不起刘大哥,刚才喝得太急了,让你见笑了,咱们下面慢慢喝。” 她等刘成把酒干了以后,再给他倒满了,自己也倒上了。 “春梅,你要喝不了酒,就随意好了,不要勉强自己。” “没事。我跟刘大哥一起喝酒,感到很开心,很痛快。” 看到她如此纵情,刘成凯也不好深劝。还好自己陪在她身边,她即使醉了,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到底什么事情让春梅这样纠结呢?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她终于对刘成凯敞开了心扉:“刘大哥,自从卫东走了以后,我感觉无依无靠,是你及时出现,不仅救了我命,从此也成了我的精神依靠。我只是一个小女子,需要有一个男人能保护我、呵护我。” 刘成凯点头道:“春梅,你还这么年轻,当然有享受爱和被爱的权力,我会像卫东那样爱你的。” 不料,方春梅摇头道:“不。我完全想错了。在我受亲戚们逼债时,你又挺身而出,为了我慷慨解囊相助。我当时就暗自祷告上天,难道老天爷又派一个男人来爱我了吗?我当时就对未来的生活又充满了勇气。就那时起,我就对你想以身相许了。可是到现在,你一直没有碰过我一次。” 刘成凯脸有些红了,刚想解释,她又讲道:“后来雪梅出现了。你对她也一样好,我这才明白了,你就是一个好人。当初那样对我好,并不是出于爱,只是为了对卫东的报恩。我俩之所以发展感情了,也是因为我对你依赖性太强了。你觉得无法推脱和拒绝,因为你太善良了,不想让我感情孤独。你把对我的感情当成了一种责任,而不是很需要我···” “春梅,你说什么傻话?”刘成凯终于打断道,“我选择你做终身伴侣并不是一时冲动啊。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个人其实是一个死脑筋,还是很传统的男人。只想跟你成了正式夫妻后,再拥有你。我虽然错过几次拥有你的机会,但不等于我不爱你呀!” 方春梅缓缓点点头道:“我现在相信你对我的爱了,可毕竟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而是日久才暗生的感情。你爱我,是因为我需要你的爱,你能为别人舍弃自己的生命,又何况是感情呢?” “春梅,就算是像你说得那样,难道你不觉得日久生情的那种情感要比一见钟情的更加愈久弥坚吗?” 方春梅这时很动情地看着他:“刘大哥,你当初爱我,是因为我需要爱,也是为了报答卫东。但你也知道小张对我的感情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但我当时并不想选择他,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刘成凯没有答话,而是疑惑地望着她。 方春梅端起酒杯,喝下了一口酒,又继续讲道:“我说过自己是一个小女人,希望我的男人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疼爱我,让着我。你比我大了五岁,我每次跟你走在一起,心里感觉无比的踏实。而小张比我小三岁,我总感觉他像一个弟弟,所以,我当初拒绝了冯局的做媒。可是,后来在跟小张一起执行任务时,我们被困在山区,那时多亏了他的细心照顾我···那时,我不仅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一片真情,也感受了他也像一个哥哥那样。他在我面前处处显自己是大的,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哄着···刘大哥,我说一句话,你不要怪罪我,他对我的感情甚至比卫东还执着和强烈。如果能跟这样深爱自己的男人共度一生,那么,我的人生才多么踏实啊!” 刘成凯听到这里,不由神情一变道:“春梅,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方春梅眼里噙着泪花道:“刘大哥,我还是需要你的爱,但是像大哥哥的那种爱,而我跟小张才更适合做夫妻呀!” 刘成凯闻言,猛地把手里筷子在桌子上一摔道:“不行!你可以不爱我,但我不许你跟小张好。你如果感觉我对你的爱是施舍的话,那么,你现在对小张不更是这样吗?他身体已经这样了,适合做老公吗?你是不是责怪我当初选择先救了雪梅,而小张为了救你才不幸残疾的。你这也是为了报恩,而不是真正的爱。” 方春梅看刘成凯激动起来了,顿时眼泪汪汪道:“刘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是曾经爱过的人,要懂得爱情不光是接受和索取,更多的是要付出。小张现在比你更需要我。他只有得到了我的爱,才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我们彼此都不要太自私,好不好?” 刘成凯不由得苦笑道:“你真是一个傻丫头!你觉得你放弃了我,而选择了小张,难道他就会接受吗?你如果真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一种折磨。” 方春梅回想小张受伤后的表现,明显是在疏远自己,而自己只能靠眼泪征服他的冷漠。如果自己现在去爱他了,对他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刘大哥,你比我办法多,请你帮我出出主意吧···如何能让小张接受我?” “不!我压根不同意你嫁给他,怎么还会给你出这样的主意?你如果实在不想嫁给我的话,我也不能强娶你。但你要嫁给小张,在我这里就通不过!”刘成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刘大哥,你为什么不许我对小张好?难道看不出他是真心爱我的吗?” 刘成凯神情凝重道:“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的话,我决不会阻拦你。你既然把我当作了大哥哥,那我就要为你这个妹子负起责任来。你的命够苦了,难道还要让小张拖累你一生吗?不仅仅是我,你考虑过珊珊和她奶奶吗?如果冯局听说了,也会坚决反对的,你就别抱这样的想法了。” 听了刘成凯的陈述,方春梅反倒心里一亮道:“谁说小张就好不了?就连雪梅都对我说,小张之所以丧失脊髓神经的功能,这跟他低迷的心态有直接关系。如果给他一种动力,他也许会迸发出超人的意志力,会很快好起来的。而只有爱情的力量,才能让他克服一切困难。他爱我,又怕连累我,所以,我每次去看望他,他都对人家冰冷冷的,当惹得人家伤心落泪时,他才肯服软。如果现在他能让我接受对他的爱,他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刘成凯不以为然道:“他的病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你以为就靠精神动力就能好起来吗?你真是一个傻丫头,想问题真是太天真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刘成凯继续说道:“雪梅这丫头也真是的,竟然跟你说出这些幼稚的话。” 方春梅不禁嗔怪道:“你别曲解雪梅,她也是为了你呀!” 刘成凯惊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才傻呢!那女孩如此费劲心机,还不是为了得到你吗?” 刘成凯有点恍然道:“难道你吃她的醋吗?所以才主动退出吧。” “不。你误会了!我才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呢。那个丫头确实爱上你了,而且特别执迷。她每天生活在我家里,当你在和不在时,她简直判若两人呀!” 第275章剪不断理还乱 刘成凯浑身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春梅,你不要瞎想好不好?雪梅爱的是左建军。他俩为了爱情,不惜共同跳下数十米深的山谷。雪梅曾跟我说过她和左建军的故事。她说,她跟左建军住在前后村,从小在一块长大的,并且一起读了小学、初中和高中,他俩还是同桌呢。她说,她始终暗恋左建军,当她情窦初开的年龄,她心里发誓,一定将来找他那样的男人。但由于左建军当时受很所女孩追捧,而她又是一个高傲的女孩,所以,她把对左建军的爱都埋藏在心里了。直到左建军考学走之前,他才向雪梅表明心迹,他一直深爱着她。为了这段美好的爱情,雪梅曾对他幸福地守望,不惜跟家里反目,最后跟左建建军私奔到了德江。你说,雪梅还会爱上别的男人吗?而我,比她大了整整十二岁。如果再小几岁,都可以做我的女儿了。你是不是误会我跟她有什么了,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方春梅连连摇头道:“我这样选择,决不是为了她。但你虽然很精明,却不明白一个女孩的心。她越是爱左建军,但被心爱的人抛弃的滋味让她难以自拔,她越会想找一个爱的替身。这个替身当然是能给她温暖和呵护的男人了。而你,不正是这样的男人吗?她现在已经把对前男朋友的爱全都转移到你身上了。而我俩的亲密关系,让她每天肝肠寸断呀!” 听了方春梅的话,刘成凯感觉无比震惊。 他沉思了一会,才讲到:“也许,她确实把我当作了精神支柱。但是,这不等于她就放弃了对左建军这些年的爱。况且,左建军是迫不得已才离开雪梅的,如果当他得知自己蒙受的不白之冤已经澄清了,那他就会很快回到雪梅身边的。雪梅到时一定会接纳他,因为爱情可以让人包容一切。” 方春梅淡然笑道:“假如左建军永远不回来呢?如果左建军在外面又遇到心仪的女孩呢?” “这···那就是考验他俩的爱情了。” “呵呵。那就给她一个期限吧,假如左建军三年不回来,你肯娶雪梅吗?” “不。你现在极力想撮合我跟雪梅好,是不是就是那她当幌子,把我推给她呀?” “不是这样的。你坚决不同意我跟小张好,就是因为小张残疾了,他是我的负担。你心疼我,不想让我吃这种苦。但假如小张获得了我的爱,他要奇迹般康复了呢?” 刘成凯不假思索道:“假如他真能好了,我就不会阻拦你跟他好了。就给你自主的选择,但也要有一个期限吧?” “那也等三年,好不好?假如小张能接受我的爱,他三年以后还不好的话,我就再嫁你。假如他好了,而左建军三年又没有回来找雪梅,那我再正式嫁给小张,你就娶雪梅。咱们一起办集体婚礼行吗?” 刘成凯听了她说出这样的话,就感觉她已经说醉话了,但又感觉她说得倒是一个两全的办法。雪梅目前暗恋自己,他不是感觉不到的。而他也不希望小张永远站不起来,于是就痛快回答道:“那好吧。咱们一言为定!” 方春梅一听刘成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感到很兴奋,立即伸出手来,她要与他击掌为誓。 当刘成凯伸手附和她击过掌后,又有些黯然道:“我现在似乎感觉到是跟你签署了一项转让自己爱人的协定一样。” “刘大哥,你真把我当爱人吗?” “嗯!”刘成凯果断地点点头道,“虽然咱俩目前还没发生过关系,但我早已经把你当作我的爱人了。你也说我是一个好人。当初,我在你和雪梅生命同时受到威胁时,能主动先去救她,就是把你当作自己的人,是一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吧。” 方春梅嫣然一笑:“我相信你是具备这样人品的男人,但你比起古人还差一大截呢!” 刘成惊异问道:“我跟哪个古人相比,差一大截呀?” 方春梅迟疑一下:“具体是哪位古人,我也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是一位守城的将军,当时敌兵把他把守的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城里早已经断粮了,眼看守城的士兵就都要饿死了,他就拔剑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他为了全城的军民,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妻子。” 刘成凯刚想反驳几句,但他住口了。当初他为救雪梅而舍弃春梅的情形,那种愧疚的心理在他的内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他感谢小张,如果不是他舍身相救,春梅就得死在自己身旁,如果小张果真能够站起来,他刘成凯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他俩离开饭店时,夜已经深了,平时滴酒不沾的春梅,早已经烂醉如泥了,刘成凯只好抱着她走出了饭店。 家里距离饭店并不太远,当刘成凯抱着她站在饭店门口等了一会,不见有出租车经过时,便决定把春梅一口气抱到家里去。 当他刚走了几步,春梅意识突然清醒了一些。她口齿不清道:“刘···刘大哥···你要把我带哪去?” “春梅,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呀!” “不···我不想回家···你带我去找一家旅店吧···” 刘成凯一愣道:“为什去旅店呀?咱们很快到家了。” “不···咱们住旅店···你看我这身穿的,都是你为我买的···你为我付出太多了···我想把自己给你一回···” 刘成凯鼻子一酸,犹豫了片刻,他的脚步还是继续向前走了。 此时方春梅再没有反应了。他低头一看,这位娇美的警花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回想她刚才的话,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也许她真能够让小张重新站起来,就像晓梅当年对自己那样。 他一联想到亡妻,又禁不住潸然泪下。那个梦境也随即浮现脑海中,那个接棒的女子会是雪梅吗? 第276章爱之切恨之深 梁雪梅自从刘成凯把方春梅领出去之后,她的内心一直不安。吃晚饭时,她一直走神。邢母看在眼里,脸色也阴沉下来了。她早看出雪梅打刘成凯的主意,心里难免不快。 珊珊倒是天真烂漫道:“雪梅阿姨,你怎么怎么神不守舍的?” 梁雪梅缓过了神,赶紧嗔怪道:“胡说。阿姨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猜疑。” 当到了晚上,珊珊和奶奶都入眠了。梁雪梅一直焦急等待着他们。她并不知道春梅姐到底是什么心理,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对她起了什么作用? 此时的她因为男朋友而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可男朋友却抛弃她不顾了,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刺激。她在德江举目无亲,虽然生活在春梅姐的家里,依旧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现在只有刘大哥才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刘大哥为了别的女人,而不理自己的话,那她真感觉就像是遭遇了世界末日一样。 她已经失去了建军,如今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刘大哥了。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她要豁出一切去争取的,哪怕跟春梅姐反目成仇呢。 笃笃笃··· 就当她坐在卧室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院门被轻轻敲响了。 她知道一定是刘大哥和春梅姐回来了,几乎一路小跑,出去开了院门。 她有些惊异了,刘大哥正抱着烂醉如泥的春梅姐站在门外。 “刘大哥,这是怎么了?” “唉。你春梅姐为了跟我谈了一些事就想借着酒劲,结果她逞强,喝醉了酒。我只好把她带回来了!” 梁雪梅不禁嗔怪道:“刘大哥,您这哪里是‘带’她回来呀?分明是抱着她回来的。虽然她是您未来的媳妇,但你满大街地抱她回来,不怕被外人嘲笑啊?快进来吧!” 她看刘大哥如此紧密抱着春梅姐,心里几乎气坏了。 刘成凯顾不得她说话酸溜溜的了,立即抱着春梅通过院子,走进了她俩的卧室。 当他把春梅轻轻放到床上了,并顺手脱掉她的凉鞋。 正在这时,梁雪梅进屋了,当她看到他对春梅姐动手,就赶紧把他推到了一边,并嗔怒道:“这里又不是你俩洞房,还要不要点颜面了?” 刘成凯其实并没有对春梅有下一步动作,但一看雪梅这样,就知道她吃自己和春梅的醋,但为了顾及雪梅的感受,只好退出了她俩的卧室。 梁雪梅把春梅姐身体摆放好后,就出来给刘大哥铺床。 刘成凯等他为自己铺好后,就问道:“雪梅,你困吗?” “不。我一点不困!刘大哥您呢?” 刘成也回答道:“我也不困。那咱们哥俩就在一起聊会吧。” “那好啊!”梁雪梅满心欢喜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并靠他一边坐了下来。 “雪梅,你今年多大了?” “22周岁了!怎么了?” “嗯。正是花一样的好年华呀!你比春梅小了7岁,但比我小了整整一轮。看到你已经成熟了,我都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刘大哥,您说什么呢?您一点都不好,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还不到四十呢!” “哈哈。你这个丫头倒会安慰人的。我有一个侄子,比我小十岁,你还没有他岁数大。我现在这个年龄做你的叔叔,都会有人相信。” 梁雪梅的脸不由得红了:“您瞎说!您一点也不老。人家都说女人要比男人衰老快。我的容颜很快就会衰退的。而您,才是正值英年呢。” 刘成凯本想用年龄的鸿沟来拉开与雪梅的距离,但不料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了。 他不由一愣,又赶紧转变了话题:“雪梅,左建军在‘云鹏公司’的事情已经澄清了。你们也得到了一笔工资。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左建军此时在梁雪梅心里是难言的痛,当刘成凯又提起他时,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雪梅?” “刘大哥,求你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我今后再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见到雪梅这个情绪,刘成凯无奈地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雪梅心里依然有左建军,而把自己当作他的影子了。他本想劝诫雪梅不要破坏自己与春梅之间的关系,但现在看到雪梅激动的样子,他无法再说下去了。 “雪梅,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进屋休息吧。”刘成凯故意伸了一个懒腰。 “刘大哥,您不跟我聊了吗?” “不了。我刚才也喝了很多酒,有些上头了,明早还要赶回省城呢。” 梁雪梅只好离开了外屋,走进卧室里去了。 刘成凯点着一颗烟,慢慢地吸着··· 他此时心事重重,回想刚才春梅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感慨万分,自己跟春梅感情发展到现在,难道真是仅仅是为了报恩和怜悯她吗? 他这一夜几乎没有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起早起来,打算赶紧回货场,等货物卸完后,返回省城。可在这时,方春梅从里屋里走出来了。 “刘大哥,你要走吗?” 刘成凯愕然回过身来:“春梅,你醒了?感觉身体好点吗?” “嗯。我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哈哈。看你说的。你现在还感觉不舒服吗?” “头还有点痛,但没事了。你现在要走吗?” 刘成凯点点头:“是啊。我本来是不该住这里的,但昨天送你回来时太晚了。我只好在这里凑合一宿。我每次来德江,都要耽误一些时间,这样下去,在老板面前不好交待。所以,我今天想早点回去。” 刘成凯说完了,又想抽身离开。 “刘大哥,你先等一下!” “春梅,你还有事说吗?” “刘大哥,我昨晚喝多了,难道你也喝多了吗?忘记咱俩昨晚的约定了吗?” “我···我没有···那就按你说得办吧···” “可你得交我一个办法呀!如何能让小张接受我呀?” 第277章假亦真来真亦假 刘成凯不禁笑了笑:“春梅,你昨天说我不解女孩的心理,你也不明白男人的心理。你如果因为怜悯他而跟我分手了,他是决不可能接受的,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你的负担,很可能做出某些过激的行为。” 方春梅忧心忡忡道:“那我该怎么办呀?” “他是不是知道咱俩在谈恋爱?” “是的。我以前明确告诉过他,我只爱你,跟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她脱口说到这里,她的脸不禁又红了。 “那就好办了。你以后要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已经失恋了,就骗他说我又心有所属了,你感到很悲伤,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让他感觉他的存在,才是你获得幸福的根本保证。所以,尽管他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但要让他感觉到,并不是你怜悯他,而是需要他关心你。” 听了刘成凯的一番话,方春梅回想跟小张相处这样一段时间的体会,不禁苦笑道:“原来你们男人在任何时候都要在我们女人面前表现大男子主义呀!你们总觉得自己是伟大,总觉得我们女人是要依靠你们的,是不是?” 刘成凯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事实并非如此,只有男人对他所爱的女孩动心了,才会想一味地奉献,而不是向对方索取什么,要在自己心爱女孩面前表现得最好。” “嗯。我相信你就是这样大公无私的男人。可是,怎么让小张知道你并不爱我了呢?我光靠自己对他说,他会相信吗?” “刘大哥、春梅姐,我有办法!”还没等刘成凯答话,梁雪梅突然从里屋闯了出来。 刘成凯和方春梅都是一愣,敢情雪梅早就睡醒了,正悄悄地听他俩说话呢。 方春梅没想到雪梅会偷听自己和刘大哥的说话,她的俏脸不禁红了,有些嗔怪道:“死丫头,你在偷听我和刘大哥说话吗?” 梁雪梅一吐舌头:“我哪敢呀!我刚醒过来,正想出去上厕所,正好听到你和刘大哥说这样的话。” “那好吧。你就说说你的办法吧!”方春梅一撇嘴道。 梁雪梅嘿嘿一笑道:“那就请刘大哥晚走一会吧,先去看看小张同志。” 方春梅惊异道:“你是让刘大哥亲口对小张说,他不爱我了吗? “当然不是了。如果去跟小张特意去表明,他反会起疑心的,以为你们大家一起怜悯他,他反倒会很自卑。你们只有用一种掩饰和实际行为来判断刘大哥不爱春梅姐了。” 听了她讲得振振有词,方春梅不禁又问道:“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呢?” 梁雪梅的脸有些红了,并低声说道:“一会我们一起去看小张。在小张面前,刘大哥要表现得跟我亲近,而对你春梅姐显得很疏远,你再显得很伤心的样子···” 当她讲到这里时,方春梅表情显得无比尴尬——原来雪梅另有居心! 她此话一说出口,就连自己也感觉脸红,预感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禁垂下头去。 果然,刘成凯嗔怪道:“你一个小丫头尽出馊主意,你那么年轻,我长得这么老,根本不相配呀。如果咱俩在一起,一定会让小张看出咱们在‘演戏’。如果说我又有了外遇,也要找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人才行。” 梁雪梅委屈的差点流泪了。她是一个脸皮很薄的女孩子,现在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方春梅已经平静下来,她脸色一缓道:“我觉得雪梅很合适,正因为她比我更年轻漂亮。刘大哥抛弃我了,转而爱上雪梅了,才会让小张深信不疑。再说了,刘大哥几次忘我地相救雪梅,小张也是清楚的。如果你俩‘好了’,不仅仅是能让小张相信,就连局里的冯局也会深信不疑的。我觉得就按雪梅的意思办吧。” 她的话虽然没得到刘成凯的认同,但起码打破了他们三人之间尴尬的局面。 梁雪梅也不那么难为情了,不好意思道:“我哪有春梅姐好看呀?春梅姐是一朵漂亮的警花,有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而我只是一个被别的男人甩过的乡下丫头而已。小张同志未必相信刘大哥是因为看上了我,才不跟春梅姐好的。” 方春梅一听两个人都不同意了,但双方的说辞就是抬高对方,贬低自己,越发感觉双方彼此不是自卑,而是相互仰慕。她看了看时间,然后讲道:“刘大哥还着急赶回省城,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哪去寻找合适的‘演员’呀?我看就让雪梅去吧。只要雪梅不感到委屈就行,但我相信雪梅是一个心眼好的女孩子,一定会配合好刘大哥。” 刘成凯的情绪似乎很纠结道:“春梅,你咋也同意这么做呢?” “我怎么不能同意?我早看出雪梅是在小张面前演这出戏的最佳人选。就算她不提,我也想主动说呢。” 她的话虽然帮梁雪梅走出了窘境,但也让刘成凯有些为难了。他知道,就凭雪梅刚才的那番话,自己如果再拒绝这样做,对雪梅的自尊心也是一种伤害。 他于是显得犹豫道:“可雪梅太年轻了,我怕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雪梅很难做人呀。她也无法再住这里了。珊珊和她奶奶也不会愿意呀!” 刘成凯一讲到这里,方春梅赶紧让他禁声。她自己蹑手蹑脚地来到西屋门前,轻轻推开门看了看,邢母和珊珊正睡得香。 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再轻轻地关好了门,向刘成和雪梅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俩跟自己到屋外再商量。 刘成凯和梁雪梅于是就跟着她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方春梅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讲道:“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都赶紧洗簌准备去康复中心吧。刘大哥还着急回省城,我也不能耽误了上班。” “可我还没给珊珊做早饭呢!” “今早就别做了,到附近那家早点部给珊珊和她奶奶买点早点吧。”方春梅建议道。 他们三人收拾妥当后,就一同来到了那家康复中心··· 小张刚刚醒过来,当他看到春梅这么早就来看他了,而且除了雪梅之外,又加上了刘成。 “春梅,你怎么过来这么早啊?”小张惊异道。 方春梅故意强装笑脸道:“刘大哥又从省城来了。他一会就赶回去了,非要顺便看看你。我就在临上班前,把他带过来了。” “哦。那让刘大哥费心了。” 刘成凯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看看春梅对自己使的眼色,就只好说起在来的路上预先设计好的台词:“你就别客气了。自从听说你曾经救过雪梅,我早该来看看你了。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还要替雪梅谢谢你呀。” 听了刘成凯的话,令小张困惑了。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救春梅才伤残的,可刘成凯却把话题扯到了他救雪梅那件事上了。 他们三人同时站在了小张病床前,刘成居中,春梅和雪梅分别站在两边,但小张的眼神却捕捉到雪梅紧紧贴着刘成凯身旁,而春梅却与刘成凯拉开一点距离。而且,春梅眼睛很湿润,似乎刚刚哭过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哥,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我只是做了一个人民警察应尽的职责。您对我道什么谢?只要今后好好照顾春梅,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刘成凯听出了小张话中的含义,显得很尴尬,想与雪梅拉开点距离,可是,雪梅却挽住了他的胳膊。他想那么做,也无法摆脱了。 第278章潜移默化 刘成凯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是当然了。卫东同志就是为救了我和雪梅,才不幸遇难的。我刘成凯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男人,自然会把春梅当作亲妹子一样看待的了。” 刘成凯说得就是方春梅刚才教给他的’台词‘。虽然从他嘴里生硬地讲了出去,但他真想抽一记自己耳光,觉得一向光明磊落的他,竟然也说出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小张一看刘成凯居然这么说,感到非常困惑不解。他知道春梅对刘成凯的感情,决不是接受他报恩那样的简单。可刘成凯对春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方春梅觉察到了小张的困惑,趁机说道:“对不起,我该走了。否则,上班就要迟到了。刘大哥就多陪小张聊一会吧。” 方春梅说完这句话后,掉头就走。刘成凯只是回头看她的一眼。其实他本想追出去送送春梅,但自己的胳膊被雪梅牢牢攥住了,不好意思摆脱她,尤其在小张面前。 小张觉察到方春梅表现很反常,而刘成凯既没有出去送一下,也没叮嘱什么话,好像对春梅很漠然。 他越感觉越不对劲,刚想开口问刘成凯一点什么,梁雪梅这时拉了一下刘成凯,然后稍带嗲气地讲道:“刘大哥,咱俩坐一会吧,人家的腿都站麻了。” “好的好的。” 他顺势把身体另一侧的一把椅子取过来,显得很殷勤地放到雪梅的屁股后面,并用衣服袖子擦了擦上面的微尘。 当见到刘成凯和雪梅有这样的暧昧举动,小张有些愤怒了,气得想紧握拳头,但一点感觉的都没有,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嘴巴能动,其它的身体部分,已经不听自己调动了。 刘成凯已经觉察出了小张的愤怒,也不好再呆下去,就无话找话地问道:“你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但你应该对春梅好一点,可以吗?” “哦。我对她一直很好呀。她遇到困难时,我都会解囊相助的。这不为别的,起码要对得起我和雪梅的救命恩人吧。” 小张一听他的话音不对,赶紧问道:“你跟春梅好,就是为了报恩吗?” “那是当然了。作为男人,咱们不应该这样吗?”刘成凯反问道。 “可你知道春梅对你抱什么希望吗?” “唉。我知道她自从失去了老公,感情很孤独,这可以理解的。但爱情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彼此都不能勉强。我看,你和春梅都误会我了,我心里有心仪的女孩。” 刘成凯说完这句话,不禁回头看看雪梅,正遇到雪梅投来热情的目光。 小张终于看出来了,原来刘成凯对春梅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思。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刘成凯舍弃春梅不顾,只救雪梅的场面··· 如果不是自己舍身相救,春梅是必死无疑。刘成凯心里原来爱的是雪梅。他也清楚刘成凯以前为了雪梅而出生入死的事迹。 “刘大哥,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但你不能不顾及春梅的感受啊?她为了你,几乎把心都掏给你了。你不能伤害春梅的感情呀。” 听了小张动情的一番话,刘成凯心潮涌动起来了。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嘴巴略微张开着,正不知说什么好。 梁雪梅见情况不对,立即抢过话头道:“小张,你这样说不对。刘大哥早就跟我有感情了。难道你为了春梅姐,而让他抛弃我吗?” “你···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你又什么时候跟刘大哥好起来了?” 他几乎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瞪着梁雪梅,没想到,自己当初也曾舍命救过的女孩,最后竟然是春梅的情敌。 梁雪梅一听小张提起了左建军,她的鼻子微微一酸,但强抑制住心中的伤感。 “您是说建军吗?他为了躲债,竟然抛弃自己女朋友远走他乡。像他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值得我去爱吗?而刘大哥就不同了。自从我跟他相遇后,他为了我数次出生入死。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处处维护我、体贴我。跟着这样的男人,我才有安全感。只有他才值得我把自己托付给他。小张同志,假如你也是一个女孩的话,能不欣赏刘大哥这样的男子汉吗?”梁雪梅说出这番话,虽然是在小张面前’演戏‘,但句句都发自肺腑! 当她对小张说出她的‘台词’时,在一旁的刘成凯不禁震惊了。他看了雪梅一眼,只见她眼睛里噙满了泪花,根本不像在作戏,而是说出了饱含深情的一番话。 她的这番话,也被方春梅听到了耳里。她心里实在放不下一些东西,当走出小张房间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悄悄躲在门口一侧,偷听着里面的谈话。当听到雪梅这番表诉后,再也听不下去了,几点心酸的泪珠从她的眼睑里滚落了下来。她掩面走开了—— 小张自然无法接受梁雪梅所说的。他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痛苦中。他没有想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在自己没有能力爱护情况下,竟然要遭到别人的抛弃。他无法运用自己的四肢去发泄心中的苦闷,便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你们滚,都给我滚开!” 刘成凯和梁雪梅对视了一眼,彼此怀着不同的心态,转身走出了小张的病房。 在回去的路上,当梁雪梅看到刘成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胆怯地小声道:“刘大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丫头别瞎想!”刘成凯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可我知道,你是怪我刚才说的话了。我知道我不好。但我只有那么说了,才能让小张觉得咱俩真的好了,春梅姐真的需要他的关怀。希望您能理解我,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看着梁雪梅忐忑不安的样子,刘成凯有些心疼。雪梅在他心目中有一种特殊的位置,而这种位置,在他们刚刚邂逅后,就潜移默化般的形成了。她的喜怒哀乐时时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不禁站住了。 “雪梅,你不要胡思乱想。刘大哥没有一点这责怪你的意思。其实,我刚听了你的话,也挺感动的。可惜,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人家说,双方要是相差三岁的话,思想上就会有鸿沟,何况我们相差了整整十二岁。我比春梅也大了五岁。在你俩面前,我就是一个小老头了,跟你去‘演这样感情戏’,让我很汗颜呀。” 梁雪梅不禁急道:“刘大哥,不许瞎说,你才不老呢,像你这个年龄,是正有男人魅力的时候。” 第279章潜移默化 刘成凯不禁哑然失笑了,不知道如何去哄眼前这位姑娘了。他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说道:“雪梅,你快去上学吧?我也得抓紧时间回货场了。” “不!我要去送你。直到你开车离开后,我再去。” “傻丫头,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梁雪梅呵呵笑道:“现在理论课程都讲完了,学员们都正在自由实践操作呢。咱家里有电脑,回家去练习也是一样的。反正我成绩是最好的,也没有什么需要请教老师的。刘大哥,你就让我送送呗。” 看到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成凯没办法再推辞了,只好由着雪梅的性子来了。 再说方春梅回到了分局,先走到警容镜前,看见自己眼睛还有些湿润,便用手使劲擦了擦。当看到镜子中一个英姿勃勃的自己时,她感觉自己突然变得老成了。对于爱情,她更应该担当起责任来,而不是像小鸟依人那样等待别人的疼爱。也许多付出一些,爱情会变得更有意义。她终于决定要全力以赴去照顾小张了,彻底把刘大哥解放出来。 梁雪梅又像上次一样,挥手等看不到刘大哥的大货车背影时为止。 刘成凯一边开车,一边从货车的反光镜里看着雪梅的身影越来越变小,直到完全看不到了,但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跟雪梅相处的日子,他甚至有些心潮澎湃了。他之前对于雪梅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又让他不能释怀。 春梅和雪梅的身姿不断在他的脑海里更迭变换着··· 他觉得,自己在春梅面前,充满的是义务,而在雪梅面前是一种责任,甚至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那种幸福感就是多年前跟雪梅遭遇相似的晓梅所给予的。一想到亡妻,他的双眼不禁湿润了。 现在,最放不开的就是小张了。他躺在病床上,苦于不能行动,但他的满脑子都是方春梅的身影。他不禁在想,春梅知道刘成凯并不爱她,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啊? 小张以前一直怕春梅来看自己,怕春梅见自己这个样子难过而伤心。而现在,他希望能马上见到春梅,最起码,他能给她一丝精神上的安慰。 方春梅终于来了,又给他熬了鸡汤。 小张一开始就表现跟以前迥然不同的态度:“春梅,你来了?” “嗯。” “你···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你不用谢···要谢···也是我感谢你呀。要不是有你时常看望我,我简直要闷死了。” “真的吗?你不嫌我烦了吗?” “嘿嘿,我哪能烦你呢?你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么重要吗?卫东哥的母亲和珊珊不仅都需要你,连我现在都觉得你是不可缺少的了。你的价值会给很多人带来快乐和幸福。” 听了小张的表白,方春梅的鼻子又一酸。她明白,这是小张怕自己‘失恋’而想不开,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她这时候突然感到,小张不再像以往那样摆出大男子主义气概了,而像一个孩子眷恋一个母亲一样。 当她又像以前那样一勺勺喂他鸡汤时,小张显示出一种幸福感,他变得出奇的乐观。等春梅喂完鸡汤后,他还讲起了一些小笑话。这让她复杂的心情有了一丝欣慰。她知道,小张在暗地里开导自己,让自己摆脱痛苦,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她就坐在他的病床边,开心地听着他说话,可她自己心里动情时,突然趴在小张的身上痛哭起来了··· “春梅,你这是怎么了?”小张有些心慌道。 “小张,你对我太好了,能答应我尽快好起来吗?我需要你呀···需要你来爱我···”她一边哭一边说着,最后声音哽咽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无助地扑在自己怀里痛哭,让小张身体里的热血迅速沸腾起来了。他感觉自己有一种责任,就是要站起来,去维护自己的女神。当他感情达到一定高潮的时候,突然迸发出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冲破了脊髓神经的损伤障碍。他的一只手突然从身体一侧抬了起来,并搭在了春梅的秀发上。 方春梅正在发泄自己的情感,突然感觉自己的头上压着一个东西,她心里一惊,是谁来了? 她猛地一抬头,小张的手从她的头上滑落下来了。 “小张,是你刚才摸我的头吗?”她突然看到小张的手滑落下去,不禁惊喜问道。 小张感到很迷茫:“我没有呀···我是想用手好好抚摸你一下,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你的手怎么跑到上面来了?” “我不知道啊!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哪。” 春梅的两只手一把抓住了小张的那只手,并且用力地握着:“小张,你感觉到了吗?” 小张木然地摇了摇头。 方春梅充满惊喜的表情又变得沮丧了。 当方春梅回到家里,把医院里发生的情况跟梁雪梅讲了一变后,梁雪梅顿时兴奋起来了:“春梅姐,这是一个好兆头啊!说明小张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了。你不要太急于求成,只要对小张抱着永不放弃的精神。那么,奇迹就一定能发生。” 听了梁雪梅的鼓励,她也激动起来了,感觉在病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小张的手的确是抬起来,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梁雪梅心里也充满了指望。等刘大哥再来时,她立即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刘成凯听了,也感觉很惊喜,他心里暗道,难道爱情的力量真能创造奇迹吗? 正当他还处于思考的时候,梁雪梅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连忙用手扳开她的肩头:“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第280章一样分别两样情 梁雪梅没有作声,只是勇敢地往刘成凯的怀里钻—— 刘成凯被她的突然举动给惊呆了,他并有顺势搂住她,但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有些尴尬道:“雪梅,你这是做什么?快别这样了!” 梁雪梅把自己的俏脸紧紧埋藏在刘成凯的怀里,她现在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刘大哥倾诉,只有先把羞涩的脸皮埋藏起来,她才把那害羞的话勇敢地说出口。 “刘大哥,小张在对春梅姐爱的驱动下,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是跟春梅姐在演戏,我也参与其中了。但是,如果小张真得站起来了,春梅姐必须要嫁给他了,那么你会不会真选择我呀?” 刘成凯眼看这位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偎依在自己的怀抱里,他的热血也迅速沸腾起来了。但他是一个有丰富阅历的男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不能答应她,但也做不到残忍拒绝她,于是就讲道:“雪梅,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自从左建军离开后,一直生活在孤苦和无助的坏境里。尤其,当那些坏人们又找上门来欺负你时,你渴望有一个男人为你挺身而出。而我总是在你几次遇到危险时,偶然出现了。你把我当作了精神上的依靠,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你爱的是左建军。当然,你现在一定在恨他,恨他离你而去了。但是,如果没有之前刻骨铭心的爱,哪有现在痛彻心肺的恨呀?如果,他某一天回来了,并向你承认错误,你一定会原谅他的,也会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抱里发泄委屈的···” 当刘成凯刚说到这里时,梁雪梅猛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并眼睛泛红道:“刘大哥,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就感觉我是一个感情摇摆的女孩吗?谁给了我温暖,我就会往谁的怀抱里钻吗?” 刘成凯一看她真生气了,就赶紧解释道:“雪梅,你别误会我。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纯洁的女孩。但你只是在认识上有误区而已。你的潜意识里,只是把我当大哥,而并不是那种托付终身的伴侣,这跟你的品质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的认识还存在误区,等到你再经历一些,感情再成熟一点,你才会真正领悟到人与人之间的情缘。” “那好吧。您不是跟春梅姐定了三年期限吗?如果这三年里,小张好起来了,你就同意春梅姐嫁给他了,那你自己呢?到时会选择我吗?” “不。我跟春梅之间的缘分跟你并没有半点关系。你是有男朋友的。也许,他正在某个角落正苦想着你呢。” 梁雪梅不禁咬了一下嘴唇道:“刘大哥,您听我说完。假如春梅姐跟小张把婚事定下来了,而建军一直没有出现,或者他出现了,但我明确跟他提出了分手。那么,您那时还会要我吗?” 刘成凯一听她的话几乎跟春梅那天说得不谋而合,他不禁沉思起来了··· “刘大哥,我要你一句痛快话!” “这···那好吧。可你要记住,在这个家里,我还是春梅的未婚夫,只有在小张面前,咱俩才能扮演假恋人,你明白吗?” “好的。咱们一言为定!” 梁雪梅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要跟刘成凯拉勾。他看她还是小孩心性,不由得莞尔一笑。 刘成凯猜测的不错,左建军正在万里迢迢的异国他乡正苦想着他的女朋友。他每当在最寂寞的时候,总会从口袋里拿出雪梅的玉照,端详个不停。 肖月已经回国快一个月了,左建军每天都在掐算着日子。他考虑肖月把自己的消息带给雪梅后,雪梅会立即给自己写信的,再通过胜通公司转到自己的手里,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可当工地每次来信时,他兴冲冲地过去询问,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但是,这一天他却等来了肖月。 “小肖,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看到左军惊讶的表情,肖月不禁嗔怪道:“建军,你很讨厌我回来吗?” 左建军赶紧陪笑道:“丫头,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临走时,不是跟我说,再不想回来了吗?” 肖月把嘴一撇道:“那是人家跟你说气话呢。我觉得自己回来很有必要,起码能给你一个精神上的安慰,怕你想不开。” 左建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小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雪梅她···” “你别激动!我并没见到她,但我打听到,你的那位初恋情人已经跟别的男人走了,而且不知所踪。” “什么?雪梅失踪了!”左建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是失踪,是跟别的男人走了,这是那位女房东亲口对我说的。” 左建军此时六神无主,他的心蹦蹦跳个不停。沉思了一会,他才喃喃道:“不会的。雪梅不会离开我的。她也许因为我不辞而别,生我气了,而且她在那里举目无亲,会不会···” “建军,你别犯傻了。德江目前经济飞跃发展,那里的爆发户越来越多了。雪梅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她也需要有一个安定舒适的物质生活。可跟你过了快一年,你给了她什么?你也别太难过,看在恋爱一场的份上,好好祝福她吧。” 不料,左建军连连摇头道:“不。我现在只能祈求她平安无事。如果她真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是无话可说。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现在怎么样了。难道她就没去胜通公司打听过我吗?” “根本没有!我岂止去胜通公司问过她,还去了你们的老家呢。” 当肖月讲到这里时,左军不禁愕然了:“你···你怎么会去那里?” “我当然是去那里打听她的消息呀!我以为她能跟自己家里人联系。谁知,她的家里人更焦急,女儿离家一年了,她的家里人都几乎快疯了。” “哦?”左建军闻言,不禁难过得低下了头。 “还有你的家人,你怎么这样狠心呀?如果当初离家出走是情非得已,可时间过这么长了,你起码该给家里报一个平安吧?” “你也去我家了?” “嗯。”她随即把去左家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第283章尘封的情感 他一看雪梅此时正在线,便立即回复——:“雪梅,你真是一个长不大的丫头,还是那么任性。我现在不能接受你,并不是心里没有你呀!不仅仅你跟左建军还有割不断的情丝。我跟春梅也有一段难以割舍的情缘。我每当看到她照顾小张和辛苦工作时,心里就感觉欠了她什么。毕竟小张是为了救她,才下了残疾。她现在的辛苦是我造成的。如果小张实在治不好了,我就不会同意春梅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的。不仅是我不同意,珊珊的奶奶也不会答应的。现在她家里有你照顾,春梅还少了一点负担。但如果你将来嫁出去了,她的负担会更重了,她怎么能承受得了呢?” 梁雪梅看完这段话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立即又按动键盘——“哥,你这么说,是后悔当初没先救她吗?” 一骑绝尘——“妹子,你别说傻话,哥也不希望你受半点伤害,怎么会后悔呢?” 傲雪寒梅——“那你现在是对春梅姐的愧疚而要承担责任呢,还是真的爱她?” 一骑绝尘——“爱不仅仅是索取和拥有,也要奉献和付出。也许我对春梅的爱情感觉还不十分强烈,但我有义务对她今后的幸福负责。如果幸福也要讲备份的话,我宁愿做她的幸福备份。除非小张的伤能治好,能够给春梅一份幸福的保障,我才会安心地离开。” 傲雪寒梅——“那好吧。我们都等春梅姐的终身有归属的时候,再谈论我们的事情吧。但我俩现在起码是网络和现实的双重朋友,你不能冷落我呀!” 他跟她聊到这里,不禁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暗想,看样子,那个丫头真的是爱上自己了,可现在,他、雪梅、春梅、左建军和小张等人的复杂关系怎么梳理呢,到底谁是谁的‘备份’呢? 他最后想跟雪梅结束聊天,便发出一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歇息吧。你既要帮春梅照顾家,还要上学,也很幸苦的,晚安!” 梁雪梅一看他要跟自己‘告别’,立即就急了——“哥,你烦我了吗?” 刘成看一看她生气了,就连忙解释——:“雪梅,你别多心。我怎么能烦你呢?我怕你累着,春梅忙啥呢?她看到咱俩总聊天,也不好啊!” 傲雪寒梅——“你放心吧。春梅姐每晚休息前,都要去康复中心陪小张的。她要是不回来,我是不能休息的,珊珊和她奶奶正看电视呢,也不知道我在干嘛呀。” 一骑绝尘——“哦,你很喜欢网聊吗?那跟其他网友聊聊吧。” 傲雪寒梅——“你瞎说,谁喜欢网聊了?人家就爱跟你聊,我好友里只有你一个,今后也不会再加一个好友进来的,你也不许加别的女人。” 刘成凯不禁哑言失笑了,感觉雪梅对自己说话越来月随便了,不像以前那样敬畏了。 他正在想着,‘傲雪寒梅’又发来信息——“哥,咱俩视频聊几句行吗?趁着珊珊和她奶奶正看她们喜欢的节目时候。” 一骑绝尘——“对不起,我这台电脑是公司淘汰的老电脑了,没有视频装备。” 傲雪寒梅——“哦,那就算了吧。” 梁雪梅感觉有些扫兴,尽管刘成凯才离开两天,但她还是想看看他。可惜,他的电脑不行。她转念又一想,他肯花钱为自己买一台新电脑,而他却舍不得买新的,足见对自己的情意。她想到这里,又不禁一阵欣慰。 直到方春梅从康复中心回来时,梁雪梅才匆匆跟刘成凯告了别。 “雪梅妹子,你在忙什么?”方春梅刚屋后,发现雪梅还没关掉电脑,不禁问道。 “没···没忙什么···我查看一下里面的资讯。” 方春梅眼睛突然一亮,立即问道:“电脑里有关于医疗方面的吗?” “电脑里什么都有!” “哦。那你以后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治疗小张病情的办法。” “嗯。我会的!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方春梅叹了一口气道:“唉,他的情绪方面是好多了,可是身体方面还不见什么起色。医生说,他的伤并不能再手术了,也没有特效药,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康复。可我实在不甘心他这辈子就这样下去了。” 她讲到这里,不禁流下心酸的泪水。 “春梅姐,你不要太难过,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爱情的力量。小张一定会创造奇迹的。” 她听了雪梅一番劝导后,不禁看了她一眼。她心里明白,雪梅是有自己目的的,她迫切希望小张能尽快康复了,自己就会把刘大哥让给她了。 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对刘大哥虽然有一种难舍得情怀,但自己决不能眼看小张躺在病床上受痛苦的折磨,自己宁愿舍弃了刘大哥,也希望小张能康复。 她现在不怎么过问刘成凯的事了,就算对他再有感情,也要深藏在心里,现在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小张身上。 梁雪梅自从通过网络跟刘成凯联系后,刘成凯通过她了解到春梅家的情况都很好。所以,当他再来德江时,如果时间紧了,就不再去春梅家探望了。 梁雪梅在更多时间里只能靠网络与刘成凯交流了。通过网络,她能够向他敞开心扉,就连现实谈话中难以启口的话,都能通过网络表达出来。 刘成凯自然也谈吐不俗。他时常激励雪梅不要羡慕别人身上的光芒,要努力体现自身的价值,用积极的人生态度,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梁雪梅在现实中本来就对他难以割舍了。如今通过网络的情感交流,让她对他更加难以忘怀了。可当她想到自己学业还没完成,春梅和他的三年约定还没有到。自己和他只是在小张面前,才能表现出是‘假恋人’。而在春梅姐家里,他依旧在邢母和珊珊面前是明正言顺的春梅恋人。 她对刘成凯感情越深,就越伤感。当刘成凯有一次提醒她,自己跟他只是在小张面前演戏,并不是真正恋人时,她不禁饱含感情给刘成发了一首小诗—— 假亦真来真亦假, 戏里戏外演生涯。 今生如能成双对, 同述秋月共春花! 当刘成凯看完这首小诗,不禁一呆,这首诗是哪位名人的手迹呢,还是出自雪梅自己之手? 他被雪梅这种纯真的情感深深打动了,对她的感情也再抑制不住了。他封尘已久的感情终于要爆发了出来·—— 第282章感情升华 老家发生的这一切,梁雪梅并不知情。她是在被娘家逼得毫无出路的情况下,跟男朋友仓促私奔的。她回想自己跟男朋友在外面遭受的种种不幸和苦难,也有自己娘家的份。她一定在在外面活出一个样子,再‘耀武扬威’般给娘家和村里人看看。可是,她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和男朋友的日子并没有坚持下去。男朋友离她而去,她更没有颜面再回老家了。她等读完电脑培训班后,等到财会学校开学后,就要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校园生活了。 刘成本来想帮她垫付学费,可雪梅由于有左军留下的一些钱,还有一些办理黄有德案子后的经济赔偿,她足够应付这两年的学杂费了,便推脱了刘成的好意。 当刘成凯再来方春梅家时,梁雪梅第二天就要正式去上学了。她见到刘成凯来了,就递给了一张纸条。刘成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两组数码。 “雪梅,这是什么呀?” “刘大哥,这是我在电脑上帮你申请的qq号,上面那行是账号,下面是密码。您把它拿回去,回家在电脑上登录就好了。” 刘成凯仔细看看那两组数码,上面那组账号是清一色的数字,但下面的密码却是字母和数字的组合体。 这时候,雪梅在旁轻声问道:“刘大哥,您看清下面密码的意思吗?” 一看雪梅神秘兮兮的样子,他便认真再看了一眼。只见那组数码是‘lcklxm1314’,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摇摇头。 “傻哥哥,你真笨!”她笑着嗔怪道。 刘成凯无奈地笑道:“我又不是‘中情局’的,怎么猜得出这里有什么玄机呢?” 她见他实在弄不懂其中含义,便只好挑明道:“那些字母是你和我名字的每一个字的前面拼音大写,而1314就是谐音’一生一世‘的意思。” 刘成凯终于弄懂了,这组密码意思竟然是’刘成凯梁雪梅一生一世‘。他不禁脸红了,再看雪梅,她也羞涩地低下了头。 他想责怪她几句,但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干脆改变了话题:“雪梅,你从明天起,又是一名学生了,要好好珍惜这次学习机会,把本事学好了,毕业后,就能找一个好工作。” “我记住了,一定会用心学习的。刘大哥,你今天还回去吗?” “嗯。我就是抽空过来看看你,明天是你第一天上学,可惜不能送你去。” “没事的。你不等春梅姐了吗?” “唉。她也够忙的,警察的工作就够累的。她还要常常去康复中心去照顾小张,真是难为她了。” “刘大哥,你心疼她吗?” 他看到她有点吃醋的样子,不禁一笑道:“你和春梅都是哥的好妹子,无论谁辛苦了,我都心疼。” 她听他自称‘哥’了,于是就趁机道:“我以后称呼你时,就把‘刘大’省略了,就直接叫一个字‘哥’好吗?” 他憨厚一笑:“那随你吧。” 她心里不禁一阵窃喜,春梅姐还称他为‘刘大哥’,而自己直接叫‘哥’,比春梅姐明显更亲密一步。 当刘成凯走出家门时,两雪梅在后面喊道:“哥,你回家后,一定打开电脑把qq号登陆在电脑上。” 刘成凯回过身来,向她微笑地挥挥手。 等刘成凯从德江回到省城,并办完公务后,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出租房。他吃完饭和忙完家务后,就坐在电脑前面,并开了机。 他从口袋里拿出雪梅递给他的纸条,按照上面的数码,他输入了qq账号和密码··· 他终于登陆成功了,当他看到自己qq好友方框是自己网名,不禁一愣。雪梅给自己起了‘一骑绝尘’的网名。 当他再看自己的好友群,只有一个好友,网名叫傲雪寒梅’,里面包含着雪梅的名字。刘成立即猜到,这个好友就是雪梅的网名。 当他正要进一步操作时,突然会话窗口从屏幕上弹了出来,一看是‘傲雪寒梅’留言——哥,我已经顺利走进课堂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你和春梅姐的婚事还没有最终结论,但我会一直守望下去。 当他看到雪梅这些留言后,不禁百感交集,‘守望’一词对他并不陌生,当初他的晓梅同样讲过。难道世间真有一种心有灵犀的东西吗?他不禁想到了那个梦,那个手握接力棒的女子会是她吗? 他很快又醒悟过来了,现在的孤独无助的雪梅,只是在精神上依靠自己。她对左建军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是不会那么快忘记的。要不,每次提起左建军的时候,她都恨的牙根直咬,对左建军简直是有切肤之恨。如果没有爱,哪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恨呢? 他沉思了良久,决定给梁雪梅回复一条信息——“雪梅,你现在又刚刚走上课堂,我知道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理想,好好珍惜吧,安心地等待左建军回来。他如果对你有爱,迟早还会回到你自己的身边。爱情并不是因为美好而守望,而是因为守望而幸福美好。要珍惜你们过去彼此的情意,生活就会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 他是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对她发出这样内容信息的。这条信息也有当初晓梅的影子。可是当他发出不久,‘傲雪寒梅’竟然很快回复——“哥,我知道你还惦心春梅姐,但我并不怪你。毕竟你俩先产生感情的。我知道你心里暂时还没有我。但我会等你,你不刚才说过吗?爱情因为守望而幸福美好。” 第283章尘封的情感 他一看雪梅此时正在线,便立即回复——:“雪梅,你真是一个长不大的丫头,还是那么任性。我现在不能接受你,并不是心里没有你呀!不仅仅你跟左建军还有割不断的情丝。我跟春梅也有一段难以割舍的情缘。我每当看到她照顾小张和辛苦工作时,心里就感觉欠了她什么。毕竟小张是为了救她,才下了残疾。她现在的辛苦是我造成的。如果小张实在治不好了,我就不会同意春梅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的。不仅是我不同意,珊珊的奶奶也不会答应的。现在她家里有你照顾,春梅还少了一点负担。但如果你将来嫁出去了,她的负担会更重了,她怎么能承受得了呢?” 梁雪梅看完这段话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立即又按动键盘——“哥,你这么说,是后悔当初没先救她吗?” 一骑绝尘——“妹子,你别说傻话,哥也不希望你受半点伤害,怎么会后悔呢?” 傲雪寒梅——“那你现在是对春梅姐的愧疚而要承担责任呢,还是真的爱她?” 一骑绝尘——“爱不仅仅是索取和拥有,也要奉献和付出。也许我对春梅的爱情感觉还不十分强烈,但我有义务对她今后的幸福负责。如果幸福也要讲备份的话,我宁愿做她的幸福备份。除非小张的伤能治好,能够给春梅一份幸福的保障,我才会安心地离开。” 傲雪寒梅——“那好吧。我们都等春梅姐的终身有归属的时候,再谈论我们的事情吧。但我俩现在起码是网络和现实的双重朋友,你不能冷落我呀!” 他跟她聊到这里,不禁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暗想,看样子,那个丫头真的是爱上自己了,可现在,他、雪梅、春梅、左建军和小张等人的复杂关系怎么梳理呢,到底谁是谁的‘备份’呢? 他最后想跟雪梅结束聊天,便发出一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歇息吧。你既要帮春梅照顾家,还要上学,也很幸苦的,晚安!” 梁雪梅一看他要跟自己‘告别’,立即就急了——“哥,你烦我了吗?” 刘成看一看她生气了,就连忙解释——:“雪梅,你别多心。我怎么能烦你呢?我怕你累着,春梅忙啥呢?她看到咱俩总聊天,也不好啊!” 傲雪寒梅——“你放心吧。春梅姐每晚休息前,都要去康复中心陪小张的。她要是不回来,我是不能休息的,珊珊和她奶奶正看电视呢,也不知道我在干嘛呀。” 一骑绝尘——“哦,你很喜欢网聊吗?那跟其他网友聊聊吧。” 傲雪寒梅——“你瞎说,谁喜欢网聊了?人家就爱跟你聊,我好友里只有你一个,今后也不会再加一个好友进来的,你也不许加别的女人。” 刘成凯不禁哑言失笑了,感觉雪梅对自己说话越来月随便了,不像以前那样敬畏了。 他正在想着,‘傲雪寒梅’又发来信息——“哥,咱俩视频聊几句行吗?趁着珊珊和她奶奶正看她们喜欢的节目时候。” 一骑绝尘——“对不起,我这台电脑是公司淘汰的老电脑了,没有视频装备。” 傲雪寒梅——“哦,那就算了吧。” 梁雪梅感觉有些扫兴,尽管刘成凯才离开两天,但她还是想看看他。可惜,他的电脑不行。她转念又一想,他肯花钱为自己买一台新电脑,而他却舍不得买新的,足见对自己的情意。她想到这里,又不禁一阵欣慰。 直到方春梅从康复中心回来时,梁雪梅才匆匆跟刘成凯告了别。 “雪梅妹子,你在忙什么?”方春梅刚屋后,发现雪梅还没关掉电脑,不禁问道。 “没···没忙什么···我查看一下里面的资讯。” 方春梅眼睛突然一亮,立即问道:“电脑里有关于医疗方面的吗?” “电脑里什么都有!” “哦。那你以后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治疗小张病情的办法。” “嗯。我会的!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方春梅叹了一口气道:“唉,他的情绪方面是好多了,可是身体方面还不见什么起色。医生说,他的伤并不能再手术了,也没有特效药,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康复。可我实在不甘心他这辈子就这样下去了。” 她讲到这里,不禁流下心酸的泪水。 “春梅姐,你不要太难过,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爱情的力量。小张一定会创造奇迹的。” 她听了雪梅一番劝导后,不禁看了她一眼。她心里明白,雪梅是有自己目的的,她迫切希望小张能尽快康复了,自己就会把刘大哥让给她了。 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对刘大哥虽然有一种难舍得情怀,但自己决不能眼看小张躺在病床上受痛苦的折磨,自己宁愿舍弃了刘大哥,也希望小张能康复。 她现在不怎么过问刘成凯的事了,就算对他再有感情,也要深藏在心里,现在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小张身上。 梁雪梅自从通过网络跟刘成凯联系后,刘成凯通过她了解到春梅家的情况都很好。所以,当他再来德江时,如果时间紧了,就不再去春梅家探望了。 梁雪梅在更多时间里只能靠网络与刘成凯交流了。通过网络,她能够向他敞开心扉,就连现实谈话中难以启口的话,都能通过网络表达出来。 刘成凯自然也谈吐不俗。他时常激励雪梅不要羡慕别人身上的光芒,要努力体现自身的价值,用积极的人生态度,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梁雪梅在现实中本来就对他难以割舍了。如今通过网络的情感交流,让她对他更加难以忘怀了。可当她想到自己学业还没完成,春梅和他的三年约定还没有到。自己和他只是在小张面前,才能表现出是‘假恋人’。而在春梅姐家里,他依旧在邢母和珊珊面前是明正言顺的春梅恋人。 她对刘成凯感情越深,就越伤感。当刘成凯有一次提醒她,自己跟他只是在小张面前演戏,并不是真正恋人时,她不禁饱含感情给刘成发了一首小诗—— 假亦真来真亦假, 戏里戏外演生涯。 今生如能成双对, 同述秋月共春花! 当刘成凯看完这首小诗,不禁一呆,这首诗是哪位名人的手迹呢,还是出自雪梅自己之手? 他被雪梅这种纯真的情感深深打动了,对她的感情也再抑制不住了。他封尘已久的感情终于要爆发了出来·—— 第284章婆媳情 刘成凯毕竟是刘成凯,他的心血来潮后,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可否认,对于一个涉世不深,充满纯真的女孩,而又倾心于他本人,对他来说,都是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但他也必须坚守自己做人的道德底线。况且,亡妻的影子还占据着他的情感阵地。他感觉这时候接受雪梅的感情,简直就是乘人之危。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网络把他俩的情感越拉越近,现实中无法表白的东西,能在网络世界里淋漓尽致地发挥着。他通过网络,也把自己的思想理念都诠释给了雪梅,这让雪梅更加感受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男人,比起书生气的左建军不知道成熟老道多少倍。 也许,梁雪梅开始依恋刘成凯,确实是因为感情遭受挫败后的无助感,尤其,又经受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但是,她随着与刘成凯长时间的网络交流,早已经从当初的精神依赖,发展成今生今世难以割舍的情感。 两年过去了—— 社会已经进入了手机时代,那些代表富贵的大哥大早已经变成了古董,而手机迅速普及到了千家万户,雪梅也拥有了自己的手机,她除了与刘成凯在网上交流外,也经常通过手机通通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 梁雪梅以优异的成绩从那所财会学校毕业了,并被学校推荐到德江一家大公司实习并工作,她开启了新的人生历程。 小张在这两年多时间里,并没有像雪梅期望那样,爱情的力量促使他站立起来,他依旧无法动弹一下。方春梅在这两年多时间里,对小张不离不弃地照顾着。虽然没有能让小张站立起来,但彼此的感情却与日剧增,当他们分开时,彼此都有难以割舍的感觉。 方春梅对小张,也由当初的同情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依恋,她也成为了小张的精神力量的象征。 珊珊在这两年多时间里,又长高了,也变了模样,她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可是邢母身体越来越差了,虽然春梅和雪梅轮班细心照顾她,但她还是每况愈下,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这一天晚上,她没有过早入睡,而是一直等春梅回来。 当方春梅从小张那里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梁雪梅这时也停止了跟刘成凯网络聊天,跟春梅说了几句话后,正想一起进卧室睡觉。 邢母听到了方春梅回家的动静,便开口喊道:“是春梅回来了吗?” 方春梅一听老太太还没有入睡,就赶紧应了一声道:“妈,我回来了。您还没睡着吗?” “春梅,你进来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 春梅听婆婆叫自己,就赶紧走进了西屋。梁雪梅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事找春梅姐,难道自己跟哥聊天的情况,她知道了吗? 她放心不下,便悄悄跟了过去,躲在西屋门外,偷听邢母与春梅的对话··· 只听邢母问道:“春梅,你为什么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呀?” 方春梅一直对婆婆瞒着去照顾小张的事情,于是又撒谎道:“局里总是加班,我也没有办法!” 谁知,邢母长叹息道:“春梅,早在你嫁卫东之前,我就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方春梅脸色顿时一变道:“妈,您瞎猜什么?我真的加班!” “唉。你这两年多一直早出晚归的。看看你自己吧,都消瘦一圈了。只有我身体例行检查时,你才回来帮帮忙···” 方春梅听到这里,赶紧打断道:“妈,是我不好,没有时间孝顺您,反倒不及雪梅陪您时间长了。” “春梅,我并不是在意你没时间陪我,而是心疼你呀!昨天冯局长过来探望我时,我已经问清楚了,你是每天下班去照顾那位受伤致残的公安同志吧?” 方春梅一听婆婆了解到了实情,便红着脸点头道:“对不起妈··我不该隐瞒您···但他是为了救我才致残的···我有责任去照顾他。” 邢母喘了一口气道:“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我不会怪你去照顾同事。但你也不能因此耽误了自己终身大事呀!小刘这两年来家里的次数少了,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方春梅急忙辩解道:“没有。我···我们挺好的···” “卫东已经牺牲三年多了。你俩也相处处三年了,应该张罗婚事了。” 方春梅脸红了:“妈,这事不急。我和刘大哥都很忙。” “唉。你看看自己吧,都有白头发了。女人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呀!我知道挣钱很重要,但是,钱是一辈子都挣不完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会有多少呢?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你不能让妈看不到你终身有依靠,带着遗憾去见卫东吧?” 方春梅掉泪了:“妈,您不会有事的···千万别这么说···” 邢母又叹息道:“人总有一死的。我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值了。但看不到你再嫁人,我会死不瞑目的。你无论如何要把小刘找来,我有话对他说。” “妈,您要对他说什么?” “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娶你!” 邢母的话不仅让方春梅为难,外面偷听的梁雪梅更加纠结。她悄悄退回了东屋,心里暗道,当初约定的三年大限已经时间不多了,那个小张怎么还不好啊? 方春梅眼看婆婆为自己的事情着急,便不忍心让婆婆伤心,就当着婆婆的面,掏出自己的手机,跟刘成通了电话—— ”刘大哥,你还没睡吗?“ ”是啊。春梅,都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有事吗?”手机里传出了刘成凯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还来德江?我妈妈有话要对你说。” 第285章两难选择 刘成凯一听春梅说出这话,不由心里一紧,便猜到了邢母要对自己说什么了。但他无法回避,只好回答道:“我明天晚上能到德江吧。到时,会去你家的。“ 刘成凯放下手机后,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涟漪。他心里清楚——距离与春梅约定的三年期限不到几个月了,而小张身体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到时,他和春梅该怎么办?邢母这时候找自己,八成就是为了自己跟春梅的事情。毕竟,老人年岁大了,希望自己儿媳妇和孙女有人照顾。 这一夜,梁雪梅和方春梅躺在床上都瞪大了眼睛。她们同时失眠了。 方春梅心里很为难,以小张目前的情况,别说刘大哥不同意她嫁他,就连婆婆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与刘成凯的三年约定快到了,还可以延期,但婆婆的病体能等更长时间吗? 她想来想去,想到与刘成假结婚哄骗婆婆,但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如果跟刘成假结婚又不住在一起的话,会让婆婆疑心的。就连小张知道了这事,也是承受不了的。这该怎么办呢? 梁雪梅心里更加着急。刘成凯目前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了。可她知道他是一个太‘博爱’的男人了,不会忍心看着春梅嫁给小张后,不仅是受活寡,更有沉重的负担。再加上邢母目前的情况,估计他会最后向邢母妥协。如果他真娶了春梅姐,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一夜,雪梅、春梅和远在省城的他都各怀心事··· 刘成凯第二天一早开货车从省城出发··· 到了傍晚,他终于把货车开进了德江的物流中心货场。他几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匆忙打车去了方春梅家—— 梁雪梅和方春梅事先都早回来了,并准备好了晚餐。 当刘成凯一到春梅家时,珊珊还像以前那样,喊了一声‘干爸’,便热情地扑向了他。虽然珊珊已经快成大姑娘了,,但刘成凯还是习惯性抱了她一下。 当他再进西屋看望邢母时,邢母一看他来了,也顿时精神了不少。 吃晚饭时,邢母也拖着病体坐到了餐桌旁。由于大伙都满怀心事,饭桌上安静了不少。 邢母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小刘,你跟春梅认识多久了?” 刘成掐指算了一下,才回答道:“已经三年零两个月了!” “是啊。一晃都三年多了,卫东都走三年多了,春梅也孤身三年多了,也算为卫东守寡了,个人的事该有一个了结了吧?” 大伙都没想到邢母会单刀直入,不仅方春梅脸红了,梁雪梅的心里更加紧张。刘成凯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 “小刘,我这个就快入土的老太太要问你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的春梅?” “婶子,看您说的···我···我···心里能没有她吗?我们彼此都很忙···所以···就想把婚期再往后拖一段时间。” “那还要拖多久呀?难道等我咽气以后吗?” “妈!”春梅一听婆婆这样说,不禁叫了一声。 刘成凯此时双眉紧皱。他理解老人的心情,更知道春梅这两年多照顾小张,有多么不容易,他必须要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我早想过来帮春梅了,但不知道春梅的想法。如果春梅不反对的话,我想在十月一号把婚结了!” 刘成凯的话让在座的两个年轻的女子同时一惊,并且她俩的筷子几乎同时从手里脱落到了地上。 珊珊见到这种情况,感觉很惊讶道:“妈妈、雪梅阿姨,你俩怎么一起掉筷子啊?” 她们显得无比尴尬,都没有回答珊珊的话,又都俯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筷子。 邢母闻言,很是高兴,也顾不上她俩掉筷子的事了,就兴奋地说道:“那太好了!现在距离‘十月一’只有三个月时间了,该做些准备了。” “婶子,春梅还没答应呢。”刘成凯看了一眼低头的春梅,然后提醒邢母道。 邢母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儿媳妇,不以为然道:“这事用不着春梅表态,我就可以替这孩子做主。你就安心地准备婚礼吧。时间就定在那一天了,谁都不许反悔!” 邢母的话就像下达了圣旨一样,不提梁雪梅心里有多难受,方春梅心里同样纠结。她知道,由于今晚没有去探望小张,他一定在康复中心苦苦等待自己的。然而,自己如果嫁给了刘大哥,他能经受这样打击吗? 等吃过晚饭后,方春梅再也坐不住了,她要去康复中心看望小张了。邢母眼看刘成凯也跟着出去了,这才跟珊珊安心看起电视了。 梁雪梅垂着泪把残羹剩饭收拾了下去,也随即走了出去。 方春梅正走在康复中心的路上,她家距离康复中心不过三里路,平时步行的时候多。 刘成凯几个箭步就追上了她:“春梅,你等一等,咱们该好好谈谈了。”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和妈不是已经谈妥了吗···我···我难道还有选择吗?”方春梅闷头一边走,一边轻声道。 “春梅,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你也要面对现实。小张已经瘫痪三年了,他不仅站不起来,就连手也是废的。你们不可能结婚的。我对珊珊奶奶说把婚期定在‘十月一’,已经超出了咱俩当年的约定了。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女孩,但也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也要为老人孩子着想呀!” 方春梅停住了脚步,并面对他:“我怎么自私了?我这样做为了谁呀?难道就不该考虑小张的感受吗?他这三年一直想努力站起来,但总是失败,是我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动力,我现在又怎么能对他放手呢?还有,你考虑过雪梅吗?她该怎么办?” 刘成凯愕然了:“这关雪梅什么事呀?” 第286章寻良方 方春梅嗔怪道:“你别跟我装糊涂!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这两年多一直在网络里谈感情。也许你开始是无意的,可是,我现在发觉网恋的魔力是巨大的。你们都深陷进去了,如果你果真娶了我,那雪梅岂不疯了?” 面对刘成凯惊异的眼神,方春梅又继续讲道:“你可能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我趁雪梅不在时,偷偷打开过家里的电脑。那个丫头以为我不懂电脑呢。其实,我们局里的电脑早就普及了。我身为一名后勤民警,怎么会不懂电脑?” “那你在她电脑里发现了什么?” “我上了她的qq号,并查看了你们聊天记录,还有她空间的日志。先不说你们聊天的内容有多么煽情,就看她写的那些日志吧,处处都表明跟你一起聊天后的感觉,还有你们初遇以及后来的惊险经历。那个丫头已经把心都掏给你了。你怎么能让她伤心难过呢?难道说,你这样选择就不自私吗?” “春梅,你误会我了。我承认对雪梅有感觉,但我比她大了十多岁。先不说跟你有婚姻约定,就说她吧,心里还有一个左建军呢。我只是在网络聊天里安慰她的话多。你既然看到我们聊天记录了,难道看不出我的良苦用心吗?” “刘大哥,你就别掩饰了!那个左建军已经失踪三年多了。如果还惦记雪梅,他早就找过来了。现在,那个丫头心思早都给你了。你以为我会吃醋吗?那我告诉你,开始我是心里不舒服,可后来我想通了,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我既然把感情投入给了小张,就不能再奢望占有你的感情!” “春梅,你选择小张还不是因为他需要爱和同情吗?难道对他还真动了感情吗?” 方春梅眼里含泪道:“我开始是以报恩和同情的态度选择他的。可随着这三年的相处,我俩的感情也交融在一起了。现在,并不是他离不开我,我的精神世界里,也离不开他了。” 刘成默然了,他的思绪也乱成一团了。 “刘大哥,你别跟着我了。如果让小张知道了不好。你今晚既然不走,就回去安慰一下雪梅吧!” “那我答应老人的事情,该怎么办?” 方春梅也没主意了,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还有时间,让咱们都考虑一下吧。” 方春梅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又返身奔向了刘成凯—— “春梅!”刘成见她奔自己走过来,不由叫了一声。 等春梅走到刘成凯跟前站定后,她仰视着他,然后动情地说道:“刘大哥,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也不否认还爱着你,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我们冯局一直对你赞赏有加。我们如果结合了,你也会成为一个好老公的。我们的日子也会很幸福的。但是,我们又都不是自私的,不能把咱们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没有我,还有雪梅;而小张一旦失去了我,他就失去一切了。我们只有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才能把对别人的伤害降到了最低。我现在真的很难,就请你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他说完这番话后,又转身向康复中心疾步走去—— 她眼睑里噙着泪花,但要把对刘成的依恋深埋藏在心里,更加坚定不移地去爱小张。 刘成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动。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刘成耳畔。 刘成凯不由得一回身——梁雪梅正站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雪梅,你怎么来了?” “看你们出门后,我把饭桌简单收拾一下,就追过来了。” “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 “雪梅,那你怪我刚才对老人的承诺吗?” “不。我虽然心里难过,但也知道,你如果不这样做,那就不是我深爱的男人了。” “雪梅,谢谢你!” 他见她居然能体谅自己的用心,对她更加欣赏。 “哥,你不要谢我,我其实也对春梅姐耍了点心眼。” 刘成凯惊异道:“你做了什么?” “我早知道春梅姐懂电脑了,我故意把密码设计成自动登陆,希望她能主动进去看到这些内容···” “唉。你这个丫头啊!干嘛要这样做?” “我就是让她感觉到你没有她,并不会孤独寂寞,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感情都投入给小张。” 刘成听到这里,不禁苦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谁知道,你这个鬼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心眼。你确实做到了,春梅也离不开小张了。但是,这对春梅有什么好处?小张如果站不起来,也不会娶春梅的。可珊珊奶奶身体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梁雪梅不禁咬住嘴唇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能让小张尽快好起来。如果春梅姐嫁给一个正常的小张,那老太太就不会反对什么了。” “唉。那还用你说吗?可小张身体一点起色都没有,最终也没有那么多奇迹发生啊!”刘成不禁感叹道。 梁雪梅思忖一下,便咬牙道:“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张尽快好起来!” 梁雪梅这三年一直在电脑里关注治疗关于脊髓神经障碍的瘫痪患者的信息。她也打听到了在北京市有一位权威专家。他是一个从事四十多年诊治相关疾病的专家。但德江距离北京太远了。如果把小张带到那里,实在不方便。但在附近地区,就算是省城,也没有治疗这方面疾病的权威专科医院,这该怎么办呢? 她从此又开始关注这方面动态了,想通过某种渠道联系到那个专家,可是又无法探听到。她自己就有了亲自去北京去问诊的想法。对于治疗小张,她甚至比方春梅更加积极。 她决定向公司请假去一趟北京。于是,第二天她来到公司找到了老总请假。 第287章不放弃 当老总听说他要请假去北京去求医问诊,立即责备道:“小梁,你真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姑娘啊!你知道北京的医院每天要接诊多少病人呀?你就是在那里住半个月,也未必能挂上那位专家的号。目前公司业务这么忙,马上就要搞公司建立五周年庆典了,你怎么能请假离开岗位呢?” 老总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她内心的希望,她闷闷不乐地走出了老总办公室。 就在公司的走廊上,她遇到了公司一个男同事。他的名字叫王铁生,是一个业务员,并且垂青雪梅的美貌和才华,一直在追求她。但是,梁雪梅一直回绝他。现在以她的条件,追求她的男生还不止王铁生一个职员。 当他看到雪梅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又到了献殷勤的时候了,便拦住了她:“雪梅,你咋不开心呀?” 雪梅本来就闹心呢,一看王铁生毫无礼貌拦住了自己,更感觉他讨厌了。 她气得伸手推搡了一下他:“你别挡道,管我开不开心呢!” 王铁生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不泄气,依旧笑眯眯道:“谁惹咱们梁大小姐生气了?有委屈就跟哥哥说说吧。” 梁雪梅无情地拒绝过许多公司的男同事,但数这个王铁生脸皮厚,又非常难缠。 她本来心情非常糟糕,又见他添乱,就更加按捺不住了,不禁对他吼道:“只要你不来烦我,那一切都太平无事了,求你离我远一点!” 王铁生的脸皮再厚,见到她真生气了,也不敢再纠缠下去。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用舌头舔舔了嘴边的口水。 梁雪梅目前心急如焚,别说公司并没给自己假,就算给假了,自己从未单独出过远门,如果真让她一个姑娘家出去那么远,想想都害怕。 她回到方春梅家,就顺手打开了电视,再顺势把自己的身子靠倒在沙发上··· 这个时间正是德江台播发德江新闻。她虽然对这类节目不感兴趣,但也懒得起身调换频道,便勉强看了下去。 她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一则新闻映入了她的眼帘——只听女播音员讲道:“全国医学学术会议在我市召开,全国知名的医学专家和教授聚集我市,对一些医学上的疑难杂症进行交流和探讨,他们当中包括我国医学领域的权威专家石光友、陈学忠、顾守义等···” 当她一听到‘顾守义’的名字时,感觉很耳熟。她不禁睁大眼睛仔细看电视画面,但这宗新闻很快就过去了。 她感到很沮丧,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顾守义’咋这么耳熟呢?”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去打开电脑,并查阅到了自己经常浏览过的页面,终于从关于‘治疗脊髓神经方面的权威专家’栏目里找到了‘顾守义’的名字··· 雪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难道真是这位权威专家莅临德江吗? 她立即掏出手机,给春梅打了电话—— 方春梅此时正在给小张按摩身体··· 这三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给小张做肌肉按摩,就怕他久不活动,肌肉会被僵死。 当她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了,从包里取出来一看,原来是雪梅打来的。她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了,担心婆婆发生什么状况,立即把电话接通了—— “雪梅,有事吗?” 梁雪梅在电话里急切道:“春梅姐,你快点回家,有重要的事!”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更让方春梅紧张了。她二话没说,立即匆匆辞别小张,疾步走回了家。 当方春梅迈入家门时,梁雪梅正在焦急地等着她。 “雪梅,到底出什么事了?” “春梅姐,你别着急。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方春梅愣住了,但她看并不是婆婆有事,便长出了一口气道:“死丫头,你吓死我了,到底有什么重要事呀?” 梁雪梅把嘴一撇道:“人家是有好消息告诉你的,你却还骂人家。” 一看雪梅委屈的样子,她不禁笑道:“好了,是姐姐不对。你说说吧,到底有什么‘喜事’?” 梁雪梅这时顾不得跟她赌气了,就赶紧说道:“我刚刚了解到,全国著名的神经科专家顾守义教授目前正在德江开会呢。如果让他帮小张诊治一下,可能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方春梅不由得心里一动:“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雪梅于是就把自己从网上查到的资料和刚才看到的新闻情况,都对她讲了一遍。 方春梅眼前一亮。她也想起冯局曾经开会介绍德江要召开全国性的医学会议,组织大家做好下一步市里的治安情况。她可以确信雪梅介绍的情况属实,也不禁佩服雪梅的细心,但依旧感到为难:“可人家是来开交流会的,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呢?” 梁雪梅这时埋怨的口气道:“春梅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什么呀?如果小张的病再治不好,伯母就逼你嫁给刘大哥了。不管咋样,咱们总得找找那位专家试试吧?” 方春梅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听说这些参加会议的代表都住在市里第二招待所。等我先换一下衣服,咱们一会就去碰碰运气。” 看到方春梅要往卧室里走,梁雪梅一把拉住了她道:“春梅姐,你还换什么衣服啊?你就穿这身警服,才是最好的通行证。否则,人家让咱们进去吗?” 方春梅一听她说得有道理,就没再进屋换衣服。她先看看婆婆情况,又对珊珊交待了几句后,就由雪梅陪同下,直奔市第二招待所—— 由于第二招待所住满了会议代表,所以,门卫盘查很严。但保安们看到来的是两位姑娘,而且一个还是警花,就没有阻拦。她俩就顺利地进入了招待所的迎客大厅。 她俩并不知道那位顾教授住哪个房间,梁雪梅就向服务台上的迎宾员打听道:“小姐你好,我们想找一位顾守义教授,您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吗?” 那个迎宾员一看是两个陌生女人来打听会议代表,便问道:“你们跟顾教授是什么关系?” 方春梅刚想答话,梁雪梅偷偷拉了她一下,示意不让她开口,自己则回答道:“我们是顾教授的亲戚,他是我的伯父,他之前打电话说来德江开会,并住在这里,可他忘记了告诉我是那间房间了。” 第288章专家 迎宾员详细打量了她俩几眼,感觉这两个女子并不像说谎,尤其其中一个女子还穿着一身警服。她查了查电脑,最后告诉她俩:“顾教授就住301房间。” 梁雪梅不禁窃喜,想到这么容易就要见到顾守义了,便向迎宾员道了谢,她拉着方梅的手,一起奔向了楼梯—— 当她俩走到301房间门口时,不由相互看看,心里都有些紧张。梁梅还是鼓起勇气,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 不一会,房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他看看她俩,并不熟悉,便问道:“你们找谁呀?” 梁梅看看这位老者气色红润,双眸炯炯有神,一看就像一个学者的样子,但还不敢确定他的身份,便小心问道:“请问,顾教授住这吗?” 那老者仔细打量了她俩几眼,然后又问道:“你们是谁?有事吗?” 方春梅一听对方的口气,俨然就是顾守义,便向他轻轻鞠了一下身道:“我是德江公安分局的民警,有一件事情想麻烦您一下。” 他听春梅的装束和介绍后,以为发生什么‘公事’,就请她俩进了自己房间。 “姑娘,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方梅只好实话实说道:“顾教授,真不好意思深夜来打扰您,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局里有一位同事三年前意外受了伤,由于伤到了颈椎,把脊髓损伤了,他至今无法活动。我们打听到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就想请您去帮忙诊治一下。” 顾守义一听,竟然是有人求他看病的,不禁很失望。他有些不快地回答:“你们给同事看病可以,但你们找错了地方了。我来德江只是一个会议代表,不是来接诊患者的。你们还是走正规渠道诊治吧。 方春梅道:“顾教授,我们已经治疗了三年多了,还去过省城大医院,可患者没有一点起色。他是因公受伤的,是一名英雄,就请顾教授破例帮诊治一下吧?” 那位顾教授并不买账:“在我们医生眼里,患者都是一样的,既没有贫富贵贱,也没有英雄或者罪犯。你说的,并成不了理由。我再说明白一点,我来德江是开会的,并不是来就诊的。我今天已经够累的了,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休息了,你们请便吧。” 一听顾守义说出这样的话,雪梅有些气愤道:“您来德江是开会的,但您们搞这次医学交流大会,不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为目的吗?既然是以救死扶伤为目的,现在有一个患者正等您去救治,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不料,顾守义并没有理会雪梅那一套。他冷笑道:“你们知道现在全国有多少瘫在床上的患者吗?如果由我去一一诊治,就是把我这身老骨头搭进去,也救不过来呀!无论你们是什么身份,既然想治病,就要走正规渠道,而不是深更半夜打扰一位劳累一天的医生。” 方春梅这时满怀歉意哀求道:“顾教授,我们这时冒昧来访,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那位同志实在太痛苦了,您老就破例帮帮我们吧!” 方春梅的哀求并没有打动那位顾教授。他驳斥道:“我再说一遍,现在全国像他这样病人多得是。我要是发所谓的善心去接私活,那会耽误更多通过正规渠道求医的患者。你们别再啰嗦了。” 梁雪梅不禁气道:“你这老头,亏您还是医生呢,怎么就这么不讲情面?那位患者可是德江的英雄,你也敢见死不救吗?” 顾守义已经不耐烦跟她俩啰嗦下去了,所以并不在理会她的话,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我没有时间跟你们啰嗦了,请你们立即离开。否则,我就叫报警了。” 梁雪梅毫不示弱道:“那好啊。您赶紧报啊,这位姑娘就是警察,请您看病的也是警察,您看看报警到底管不管用?” 顾守义的脾气顿时上来了,高喊道:“那好啊。你们有种就把我‘拷走’吧。否则,我是坚决不会给那个警察看病的!” 梁雪梅见眼前的老者如此‘冥顽不化’,俏脸也涨得通红,大声叫嚷道:“你这个老头就该被‘拷走’,亏您还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呢。原来只是一个披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只注重自己名誉和地位。但关键时刻为了自己的安逸,却可以见死不救,把病人拒之门外的黑心医生。您连一个眼前的急需要救治的病人都不管,还有什么脸面出席医学交流大会,跟别人说出那些治疗的经验和道理?要想成为一个公众敬仰和爱戴的权威专家,就要讲究起码的医德吧?” 她这时心里特别急躁,不顾一切地对顾守义‘唇齿相激’。 那位顾教授被梁雪梅这一顿训斥,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他是一位神经科领域的最权威专家,平时被人家‘众星捧月’惯了,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方春梅此时心里虽然焦急,但也怕把事情闹僵了。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知道自己和雪梅这样登门求医是没道理的。 她示意雪梅不要再说了,而自己眼睛湿润着对顾守义道:“顾教授,我知道您开了一天会,现在很累了,急需要马上休息。我们这个时间来求您,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您从医这么多年,一定经历了数不清患者,也一定体会每一位患者的各种无奈和痛苦。我就不把同事的状况再详细跟您说了。我知道,您是国家的医学专家,而不是某一个患者的私人医生。您来德江开会,也是为了把您多年积累的经验传授给更多的医生,日程一定安排得满满了。但是,我们这样来打扰您,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患者等待您去诊治,也不能了解他们的疾苦。但是,我们这位同事这三年多遭受的痛苦是历历在目。所以,我们是不会放弃恳求您的。您既然很累了,我们先不打扰您休息了,但会一直等着您。等您能抽出时间帮帮我们。您现在休息吧···” 方春梅含泪说完这些话后,立即拽着梁雪梅走出了客房。 梁雪梅此时心里虽有不甘,但知道不是勉强的事情,只好跟着春梅姐离开了顾守义的房间。 顾守义眼看她俩离开了,但他心里并没有立即平静下来,而是若有所思··· 她俩离开301房间后,梁雪梅轻声问道:“春梅姐,咱们就这样回去吗?” 方春梅果断地摇头道:“不!咱们好不容易为小张盼来一点希望,决不能轻易放弃这次机会。你先回去安顿好我妈和珊珊,我就在大厅里等他。这里是他出去时的必经之路。” 梁雪梅惊道:“你在这里怎么呆呀?连张椅子都没有。” “为了小张,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也许明天他就要回北京了,所以我决不能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可你血压低,怎么能熬夜呢?还是我来帮你守着吧?” “不用。你明天也得工作,我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了,都很过意不去了,不能再麻烦你了。再说,你已经把他得罪了,你就是等到他,可能会适得其反。如果当众吵起来,宾馆保安会把你驱赶出去的,而我不同,凭我身上这套警服,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第289章精诚所至 梁雪梅虽然心疼她,但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况且自己还是外地户口呢,恐怕这一夜,人家都不会让自己在大厅里停留。她只好同意了春梅姐的意见,让春梅姐守在这里,自己独自回去。 方春梅把她送到门口后,叮嘱她路上小心。 梁雪梅答应着,向她挥挥手,然后独自回去了。 方春梅只身又回到了宾馆迎宾大厅。这个大厅就是为了杜绝客人在这里长时间停留,所以,才没有摆设一些座位。在服务台前后倒是有,但春梅晓得自己并不是该宾馆的客人,自然也不会去那里坐。她久站在一旁,腿有些麻木,就只好来回走动,也是为了提神。 宾馆大厅进进出出的保安和工作人员不少,但看是一身警装的女子,都没有人去过问她。也幸亏留下的是她,如果换作梁雪梅,真有可能被宾馆的工作人员驱赶出去了。 方春梅平时血压低,工作加伺候小张,一直很辛苦,身子也始终很弱,根本经受不起煎熬。她感觉自己的头部越来越昏沉。 如果能有一张床就好了,这是她此时的最大奢望。 她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在外面过夜,唯一的一次,就是三年前她和小张在山区的那次遭遇了。她回想起当时的小张用干柴为自己铺好了柔软的‘床铺’,并把自己从小溪边直接抱上了‘床铺’。当时自己很紧张,但小张对自己秋毫无犯,并用警帽为自己驱赶了一夜的蚊子,当时对待自己,简直就像是襁褓里的婴儿一样。 她此时感觉无比疲惫,越是这样,就越勾起了小张当时对自己的无比呵护。她现在的身子特别想依靠一个地方,可这个空旷的大厅,哪里有地方容她栖息呢?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板,虽然有些凉,但在特别疲惫的时候,能够倒下来躺会,也是好的。但她不能这样做,这里是公共场合。她作为一名警察,更加注重应有的礼仪。为了小张,她必须强撑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地度过,她终于捱到了天明。可这时感觉自己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有客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赶紧精神一振,知道宾馆的会议代表们该起床了,她守候的顾守义也该快出来了,所以她必须坚持,再坚持··· 顾守义经方春梅和梁雪梅昨晚的一顿折腾,也没有睡好。他行医多年,一心是为了患者着想的医生。但是,他从北京千里迢迢来到德江,实在是很辛苦的事情。他经历的这样患者也多,如果一个个私下都来求他,他顾得过来吗? 但是,昨晚听了那对姐俩轮班的一席话,却让他心里不安,总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了别人什么。他今天上午还有半天自由活动时间,中午就要乘火车直接返回北京了。他在客房里洗簌完毕后,就出来吃早点。 当他刚下了楼经过大厅时,就被方春梅的目光扑捉到了。 她立即迎了上去:“顾教授早!” 顾守义一看是那位女警,显得很吃惊道:“你也够早的,怎么又来了?” 方春梅强打精神道:“顾教授,我根本就没有走,一直在这里等候您。您休息好了吗?如果有时间,就求您去帮帮我的同事吧!” 听了她的话,顾守义感到很惊讶道:“丫头,你就在这等我一宿吗?” “嗯。顾教授,我怕离开了,就再也找不到您了。所以,必须在这里等候您,请您···” 春梅刚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大脑一阵晕眩,并且眼睛一花,就要跌倒了。 顾守义毕竟是一个医生。他一开始就发现女警气色不好,就留意她了。当发现她眼神不对,就知道不好,当她的身子即将要摔倒在地上时,他及时伸出胳膊,把她的身体抱住了。 “丫头,你怎么了?快醒醒!”顾守义大声呼叫着。 这时候,宾馆的工作人员和其他的客人也围拢过来了。 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不仅脱口说道:“这名女警察在这里站一宿了,是不是太疲倦了?” 顾守义毕竟是医生,眼看她昏迷不醒,立即对宾馆工作人员喊道:“快去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方春梅被抬了进去。顾守义这时心里很不踏实,这位女警毕竟是为了等自己一宿才昏倒的。他思考片刻后,也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里,医护人员已经给春梅输了葡萄糖,还没当救护车开到医院,春梅慢慢苏醒了··· “我是在哪呀?” “丫头,你在救护车上,就快到医院了。你感觉好点吗?”顾守义一看她醒过来了,就赶紧回答道。 春梅经过短暂的昏厥,精神竟然恢复了一点。她眼望着顾守义,并表示道:“我只是血压低,没什么大病,不需要去医院了。求您就去帮帮我那位同事吧?” 看到她如此执著,顾守义不禁感动万分。他动情道:“丫头,你为了恳求我,都把自己健康豁出去了。我再不帮忙,那就没有人性了,更不适合当医生了。我答应你了,他现在在哪?咱们马上就去!” 方春梅一听,不禁喜极而泣道:“太谢谢顾教授了,他···他就住在康复中心···麻烦司机把车开到那里吧···” 这时,车上的护士已经帮春梅测了血压,确实是血压低。当顾守义看到她的情况有些稳定了,为了让她心安,就吩咐救护车司机驶向康复中心。 在康复中心,顾守义终于亲自查看了小张的情况,他先看了看小张以前拍得ct片子,然后,他又用手指向小张身体各个部位戳了戳,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身体反应。 方春梅支撑着疲惫的身子紧张看着顾守义的一举一动··· 等顾守义检查完了,她才忐忑不安地问道:“顾教授,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丫头,你先别着急,先坐下来,听我慢慢对你说。” 顾守义看方春梅气色实在不好,就示意她坐下来说话。方春梅听从了他的话,乖乖坐了下来。 顾守义等她坐好后,才继续讲道:“患者当初颈椎骨折后,造成了脊髓神经错位并损伤,但并没有完全断开,所以,他是有希望康复的。” “真的吗?”方春梅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不禁看看病床上的小张。 小张一听顾守义的话,眼睛也是一亮,想张口说点什么,但又忍住了,等候顾守义下面的话。 顾守义紧接着讲道:“但由于他神经破损的部位的神经元细胞活动减少,他身体各部位的刺激很难传递到他大脑里,就没有任何感觉,当然也不能支配自己的肢体行动了。所以,要想办法激活他那里的神经元细胞。” “顾教授,那有什么特效药物帮他激活那里的神经元细胞吗?” 顾守义摇头道:“目前没有任何药物能帮他激活神经元细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生化疗法’!” “生化疗法?”方春梅不禁疑惑道,“那到底什么叫‘生化疗法’呢?” 第290章生化疗法 顾守义于是就对方春梅讲起了‘生化疗法’的方法:“人体的神经元细胞是终身的,它随着人自身死亡而死亡。但是,如果它们意外受到创伤后,就很难再生。所以,目前还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帮助神经元细胞再生。不过,如果从新生儿胎盘里获取的体液如果注入患者的动脉里的话,那就会等于补充了患者的神经元细胞,并且提高了它的再生能力。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患者的创口处的神经元细胞增厚后,那里的神经组织功能也会修复,达到了让患者恢复机体功能的效果。” 方春梅听了顾守义的介绍,似乎明白了一些,又问道:“那在哪可以做这样的治疗呢?” 顾守义接着回答道:“这种方法目前还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对于患者来说,并不能百分之百有效。从全国的范围讲,只有北京的医院有这样的技术。患者必须去那里治疗。” 方春梅一听,又犯愁道:“可我听说去那里看病特别难。别说住院,就是看门诊都要排好多天,我们该怎么办?” 顾守义低头沉思了一下道:“我们医院病床的确紧张。我看这样吧,我下星期四是门诊。你到时想法把患者带到那里。我先提前帮你们挂一个号。你们只要每天在门诊接受治疗就行。患者不需要手术和吃药,每天只是注射大约两个小时新生胎儿的胎血就可以了,而且只需注射四五针,就可以回来进行康复疗养了。” 虽然顾守义是对方春梅说话,但躺在一旁的小张还是忍不住插嘴问道:“顾教授,如果是这样,那我们需要多少钱呀?” 顾守义这时神情凝重道:“费用很高的,大概需要四五万的,而且不是常规治疗,可能不能列入公费治疗范畴。你们要考虑清楚。如果你们决定去了,就提前打电话给我。” 顾守义说完,就向方春梅要纸和笔,要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方春梅一时找不到纸和笔,就想用自己的手机把顾守义的号码记下来,可是一模身上,才想到自己手机还在包里,而昨晚从家出来时,也没把包带到身上。她只好走出病房,想去康复中心的医护办公室里找纸和笔。 可还没等她走出病房门,梁雪梅就从外面闯进来了。她一见春梅姐的面就叫道:“春梅姐,你都急死我了!” 方春梅不禁愣住了:“雪梅,发生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样了?” 原来,雪梅回家后,感觉把春梅一个人扔在宾馆大厅里,心里不踏实,但她又不敢轻易离开春梅家。毕竟深更半夜的,把珊珊和邢母留在家里,也不放心。 她早上起来,想给春梅姐打电话,问问情况。可谁知道,当她把电话拨出去后,方春梅的手机铃声却从屋里传出来了。 她这才醒悟到。春梅姐并没有带手机。 等她给珊珊和邢母做点早饭,并打发珊珊上学后,才动身去第二招待说看一个究竟。可她一到那里,就听说,刚才有一个女警察昏倒了,被救护车带走了。 她闻言是大惊失色,通过拨打120的电话,最后才确定,那辆救护车把昏迷的女警察送到了康复中心。她这才打车赶到了这里。 当梁雪梅把事情经过讲述完一遍后,又问道:“春梅姐,你现在没事了吧?” 梁雪梅的一番话,自然也被小张听到耳里。当他得知春梅为了求医,竟然昏倒在宾馆里,心里不禁又疼又急道:“春梅,你咋这样呢?明知道自己血压低,却还要熬夜守在那里,太不珍惜自己了。” 方春梅一看小张也知道这事了,又赶紧安慰道:“小张,你不要紧张。我昨晚就是有点困了,所以才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等一会我回家补一觉就好了。只要你能够好起来,我就算付出一点辛苦,也是值得的。” 小张热泪盈眶,他动情地看着春梅憔悴的脸庞,很想去抚摸她一下,但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存在。 顾守义看在眼里,早看出方春梅和小张并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禁问道:“你们是两口子吧?” 方春梅看看小张,再看看一旁的雪梅,然后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他是我今后一辈子的爱人,只有他的病好起来了,才是我的幸福!” 方春梅的话让病房里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梁雪梅眼圈红了,春梅姐的话简直就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证明春梅姐不会跟她抢刘大哥了。 方春梅立即要过雪梅的手机,把顾守义的电话号码记录了下来。 梁雪梅这时看到顾守义,为了昨晚的事情,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她充满歉意道:“顾教授,对不起了,我昨晚的话不好听,冲撞了您,愿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顾守义看看她,然后叹息道:“我不会怪你的。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你的朋友,而我,当时嫌麻烦,拒绝了你们,结果害得这个民警姑娘受了一夜的罪。我心里有愧呀!你们的行为令我感动。我再不帮忙,那真像你说得那样冷酷无情了。” 梁雪梅赶紧回复道:“但我还是要谢谢您能伸出援手。您要是治好了小张,就是拯救了几个人的幸福!” 梁雪梅这句话是一语双关,顾守义虽然听不出来,小张也不知道她说得几个人都指谁。但方春梅心里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不禁会心地笑了。 等顾守义走后,梁雪梅又亲自送春梅姐回家休息,然后才赶到自己的公司。她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还好,她有了手机,通过现代化的通讯手段,她及时跟公司领导请了假。 当她来到公司上班时,突然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摆着一只花瓶,上面插着一束玫瑰花。 梁雪梅拿起了玫瑰花端详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个包签,上面写道:“祝愿最美丽的梁雪梅小姐始终拥有一个鲜花般的灿烂笑脸,开心每一天!” 她看完了标签,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谁这么无聊啊?她想随手把玫瑰花和花瓶扔掉,但看了看,觉得扔掉怪可惜的,就把花瓶往里面推了推,直到不妨碍自己办公。 第291章请长假 中午时,她下班正往出走,却又被王铁生拦住了。 “你干嘛,有事吗?”梁雪梅把头一歪,质问道。 王铁生满脸堆笑道:“嘿嘿。喜欢那束玫瑰吗?” 梁雪梅这才弄清楚,玫瑰花是他送的。她有意要讥讽王铁生几句,于是回答道:“我本很喜欢玫瑰花,因为它代表了纯洁的爱情。可是,如果经过一个庸俗的人手里,那就是附庸风雅了。我本想立即扔掉它,但又一想,虽然送花的人目的不纯,但玫瑰本身没错。所以,我手下留情了。” 王铁生岂能听不出她话中讥讽的含义?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不快和尴尬,反倒哈哈一笑道:“你真是一个懂花的女孩。所以才有最庸俗的男人通过最纯洁的鲜花,向最可爱的女孩,表达爱慕之情。” 梁雪梅不禁冷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不仅仅玷污了鲜花,也侮辱了对方。所以,还是请那位送花的人要自重才行。” 看到梁雪梅如此抵触自己,王铁生不禁收敛了笑容。他显得一本正经道:“雪梅,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愿意听吗?” 梁雪梅非常淡定道:“那就看看你的话是不是无聊的了。” “雪梅··我···想请你吃饭···你能赏光吗?” 梁雪梅一听,立即伸手把王铁生推到了一边,然后狠狠扔给他一句话:“再没有比这更无聊的话了。” 看到梁雪梅远去的身影,王铁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梁雪梅心里挂念小张的事。当她回到家时,方春梅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做饭。 “春梅姐,你睡好了吗?” “嗯。睡了整整两个小时,足够用了,下午可以去上班了!” “唉。你身子弱,就别着急工作了,再歇半天吧?” 方春梅无奈摇摇头道:“唉,现在哪有时间呀!我去局里是为了小张的事,要跟冯局好好谈谈。” “春梅姐,我正想问这件事呢,你真要带小张去北京治病啊?” “嗯,一定要试试。这是最后的机会!” “可要花费那么大代价,你们局里能同意吗?” “不知道!但即使局里不同意,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筹钱带小张去试一试!” 下午,方春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分局,直接走进冯局的办公室。 此时的‘冯副局长已经转正为局长了,原来的张局长调到了市委当了正法高官。 他一看春梅走进来,便首先问道:“春梅,你上午没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冯局长一直很关心邢母。他每年的节假日都会去亲自探望和慰问。方春梅不来,他首先想到邢母会不会有事? 方春梅知道他关心婆婆,便连忙讲道:“冯局,不是我妈的事情,我···我是有另一件事情···跟您商量···” 看到春梅吞吞吐吐的样子,冯局长仿佛猜到了她的心里,就有些皱眉道:“你是不是又为小张的事吧?” 方春梅缓缓点了点头。 冯局长盯着她问道:“说说吧,又怎么了?” 方春梅就把为小张联系好北京教授的事情讲了一遍。 冯局长等她把事情介绍完以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春梅呀,你还是面对现实吧。最近几年,为了小张求医问药,走的弯路还少吗?现在小张的安置工作早已经转到当地民政局了。咱们局里办案的经费都很紧张,也确实没有义务再帮小张了。再说,听你介绍的情况看,他又是违反常规的治疗标准。估计民政局也有他们的政策,这样的事情,也会让他们为难的。” 冯局长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几乎浇灭了方春梅升起的希望,如果局里不支持,她自己又如何有能力帮助小张呢? 但她不死心,对冯局长据理力争道:“冯局,您这话说得不对。小张目前还是不是咱们局里的同志了?不是还保留他在局里的组织关系吗?他现在有希望了,局里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冯局长满脸无奈的表情:“春梅,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小张也是我的好同志。但无论做任何事情,也要走政策程序吧?我身为一局之长,总不能为了自己私心而违反组织原则吧。” “那好吧。既然您这样为难,那我自己想办法吧。但我先向您请一段时间假了。我很快带小张去北京治病了。” 她说完这番话话,就向冯局长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要走出去。 “春梅,请你等一等!” 听了冯局长的招唤,方春梅又转过身来道:“冯局,您还有事吗?” “春梅,我上次听你婆婆说,刘成凯同志答应在这个’十月一‘跟你结婚了。你还是把心思都用在这上吧。这是关乎你终身的幸福,你应该重视和珍惜才对。小张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已经尽到心意了,就顺其自然吧。” 方春梅一声不吭,又掉头快步走出去了。冯局长望着她的背影,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方春梅把自己的工作移交好后,正式向局里请了长假。她忙完这些后,就回家里了。 当她走进家门时,就听到屋里有刘成凯的说话声音。她心里一喜,刘大哥又来了。 她回身插上门,快步走进屋里。刘成凯正在陪邢母聊天,珊珊在写作业,而雪梅刚刚开始做饭。 “刘大哥来了?”方春梅进屋后,首先打了一个招呼。 刘成凯一看她回来了,立即站了起来:“你回来了,累吗?” “不累!你跟妈继续聊吧。我帮雪梅做饭。” 刘成凯赶紧讲道:“不忙。现在时间还早,我今晚也不回去,就让雪梅一个人慢慢做吧。咱俩能出去走走吗?” 邢母一听,正中她的下怀,赶紧敦促儿媳妇道:“孩子,你就跟小刘出去聊聊吧。” 方春梅又看了一眼梁雪梅。她并没有什么表示,还是闷头切菜。 她只好低头跟着刘成凯走出了家门··· 刘成凯并没有领她往远处走,而是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小游园里。 第292章借口 刘成凯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首先开口问道:“到局里没商量通吧?” 方春梅一愣道:“你都知道了?” “嗯。雪梅给我打电话了,我本来今天着急回省城呢,结果就没走,来你家看看。” “哦,谢谢刘大哥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要带小张去北京走一趟。” “春梅,就凭你一个弱女子,能把一个浑身动不了的大男人带到北京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是硬背,也要带他去。因为这次机会来之不易。” “嗯。你只要下定决心了,我会支持你。可你毕竟带不动他,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真的吗?那你不忙吗?” “我已经想好了,等我把车开回省城后,再乘坐火车来德江。我也得向公司请一段长假了,让他们另找司机吧。” “那怎么行呀?万一他们不给你留下那个位子,该怎么办呀?” 刘成凯淡然一笑道:“其实,我要不是因为惦记你们,早就不想干这行了。我已经厌倦了给别人打工,想自己干点事情了。如果老板因为这件事情炒了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是呀,刘大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会总为别人打工呢?” “春梅,你别夸我了。我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也有自己的梦想,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做一点自己喜欢干的事情。” “嗯。那刘大哥以后想做点什么事呢?” “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所以,我先暂时卖一个关子。等如果有了一定结果的话,我再告诉你。” “那好吧。” 刘成凯这时突然把话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小张看病的资金情况怎么样了?听雪梅介绍说,起码要四五万元呢。再加上其它的费用,没有五万多元是不行的。” 方春梅的眼里又快掉泪了,低声诺诺道:“我这两年为了添补小张,几乎手里一分钱都没存。” 刘成凯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了,过了一会才讲道:“我刚才跟雪梅也研究这件事了,她刚工作几个月,手里有五千多积蓄。我手里总共储蓄大约有三万多,那是准备娶你用的。可把我和雪梅的钱都加一块,也不足四万,还需要一万多元的缺口啊。” 方春梅一听这话,不由动情地讲道:“太谢谢你和雪梅了。我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谁知,刘成凯脸色郑重道:“春梅,你先别谢我,咱们只是再尽力帮助小张一把。如果他还是治不好,你到时必须要嫁给我,我不能再看你苦下去了。” 方春梅的眼泪顿时洒落了下来。 她语音哽咽道:“刘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咱们根本不可能了···我和小张现在已经相互离不开了···我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刘成凯苦笑着摇摇头:“春梅,你真是一个傻丫头。你以为这样做,真是为了小张好吗?如果小张眼看你为他苦一辈子的话,他会开心吗?咱们先不说小张,就说珊珊的奶奶吧,你就忍心让她在离开这个世界时,还看到你无依靠吗?你是一个懂事的姑娘,怎么就不能体谅老人的心呢?” 当刘成凯讲到这里,方春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不禁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她这几年一直苦苦支撑着,多么需要一个男子强壮的臂膀依靠啊! 刘成凯心里也很感动,轻轻用手搂住她单薄的身子。 方春梅把泪脸紧紧埋藏在刘成凯宽阔的胸怀里,久久不想离开。但是,现实还需要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她平静了一会,又挣脱了刘成凯的怀抱。 “刘大哥,你对妹子的恩情,妹子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了,但如果咱俩结合在一起了,不仅是小张没有了指望,就连雪梅也承担不了呀!你也不能太自私呀,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春梅,你不要总想着别人。就拿小张来说,如果你嫁给我了,他看到自己给不了你的,但我给了你,他一样会开心的。你是一个女孩,根本不了解一个真正男人的胸襟。到时候,我帮你一起照顾他,这样不好吗?再说雪梅,她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白领阶层了,而且正值青春年华,就算没有了左建军,将来追求她的男孩子一定少不了。我现在倒不担心她了。她的思想也已经成熟了,就算遭受短时间的痛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慢慢走出感情阴霾的。她已经承受失去她初恋的左建军,难道还舍不得我这个小老头子吗?” 方春梅摇摇头:“你才不懂女孩的心呢!她当初虽然失去了左建军,但你很快就走进了她的生活,很快就帮她抚平了内心的创伤。可现在,我不知道她是否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当我看到她qq空间时,就明白,她已经终身离不开你了。” 刘成凯的心里也很纠结,自己跟雪梅这三年多的感情历历在目··· 但是,他是一个男人,必须要拿得起来,放得下,不能为了雪梅,而让春梅承受后半生的苦累,也不能让邢母带着遗憾离开,也不能让小张在自责和懊悔中接受春梅的施舍。 “春梅,现在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就随其自然吧。看看小张到底能不能再站起来,再决定我们的将来,好吗?” 方春梅点了点头:“好的,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雪梅看咱俩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心里该难受了。” 当刘成凯领着方春梅再回来时,梁雪梅已经把饭做好了。她心里明白他俩谈什么问题,并没有显得吃醋的样子。邢母见他俩在外面谈得似乎很融洽,自然也很高兴。 只有珊珊空肚子等他们半天,见到他们才回来,不免埋怨了几句:“您俩干嘛鬼鬼祟祟去外面说话呀?害得我们大家饿肚子等您俩。” 刘成凯摸了她一下头道:“对不起珊珊了。干爸跟妈妈在外面谈点事,回来晚了,让珊珊饿肚子了,是干爸不好。” 邢母赶紧嗔怪道:“珊珊,别不懂事。妈妈跟干爸有正经事要谈。你不要干涉他们,要乖一点。” 珊珊依旧不解道:“那有什么事要背着我们呢?” 刘成凯时趁机道:“干爸想陪妈妈去北京天,就是商量这事了。本来想带珊珊去,可珊珊一来要上学,又要照顾奶奶,所以,就决定把珊珊留下来了,但一定会给珊珊多买些礼物回来。” 刘成凯话不仅让邢母和珊珊意外,就连梁梅也感到很突然。她早知道春梅姐带小张去北京,可没想到刘大哥会丢下工作,亲自陪春梅姐去。 邢母搞不明白他俩为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便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呢?” 方春梅解释道:“刘大哥在北京市有一些亲戚朋友。他早想带我去玩一玩了,目前我们工作都不忙,所以,想过几天就去玩一玩。” 第293章带着希望启程 邢母还是不能理解:“如果去那里玩玩,我不反对。但等你俩结婚后,出去度蜜月时,再去不迟呀。为什么现在就想去呢?” 刘成凯见邢母起了疑心,赶紧解释道:“婶子,春梅早就跟我说过,她从小就很向往去首都了。正好,我在北京还有一些亲友。他们也早想让我把春梅带过去认认亲了。我公司目前业务正值淡季,正好这次是一个机会。等到我们结婚后,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听了刘成凯的解释,邢母也只好说道:“只要你俩能够开心,我老太太也没啥意见了。小刘,你可要照顾好我家春梅呀,别惹她不开心。” 在邢母眼里,自己的儿媳妇早就可能跟刘成凯有事实关系了。他俩一起出去,再朝夕相处几天,她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珊珊刚想不开心,但听干爸答应给自己带回许多礼物时,也自然没什么不开心的了。只有梁雪梅心里有些不高兴,她一直闷头吃饭。 当吃过饭后,邢母已经感觉很累了,珊珊赶紧推奶奶进了西屋。 方春梅这时也阻止梁雪梅收拾残羹剩饭,对她轻声说道:“你别忙了,快跟刘大哥一起出去走走吧。” 刘成凯本来坐下来打开电视了,当听春梅这么一说,就赶紧站了起来了。他也注意到雪梅的不开心了。梁雪梅自然早有一肚子的话要质问刘成,便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刘成凯随后跟了出去,在夜幕下的德江街道上,各种各样的霓虹灯把整个德江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梁雪梅和刘成凯漫步在街道的一侧,仰头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当年,她跟左建军第一来德江逛夜景时,还没有现在的繁华,但几年过去了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了。 “雪梅,你在想啥?”刘成凯首先打破了僵局。 “哥,万一小张真的还治不好,你当真就要娶春梅姐吗?” 听到她的单刀直入,刘成凯不禁低头沉思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咱俩这三年多的感情就完了吗?” “雪梅,事情也许没有你想到的那么糟糕。听春梅说,顾教授说小张很有希望治好病的。” “可他毕竟瘫痪快三年了,能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他站起来呢?那个顾老头不也说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康复吗?” “雪梅,你放心吧。我对这次去北京治疗有信心。” “可万一还好不了吗?” “雪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面对现实了,我俩只能牺牲‘小我’,还成就‘大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那样,非娶春梅姐不可了吗?” 刘成凯有些无言以对了。他不能否认,自己对雪梅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柔肠寸断。每次跟她她分手时,都令他流连忘返。而每次跟她在一起时,让他感觉陶醉不已。他心里终于豁然懂得了,是爱情的力量让他跟雪梅在一起感觉如此浪漫。让他们交往时,彼此如此痴情。他已经失去晓梅多年,也单身多年了,但是自从跟雪梅相处的日子里,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被点缀得如此绚烂多彩,曾经的幸福仿佛又回来了。 “哥,你倒是说话呀!”梁雪梅的追问,打断了他的沉思。 刘成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尽量保持平静道:“雪梅,哥跟你说一句心里话,跟你在一起,我真得很开心。我仿佛又年轻了很多岁,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但是···” “哥,求你别说’但是‘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雪梅,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们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还要顾及到许多的亲情和友情。我们谁都不是单一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都跟很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即便是爱情,有时也要为亲情让步。春梅比我们的亲人还亲,如果小张实在好不起来,你就能心安理得看着她辛苦操劳一辈子吗?” “唉。你呀,就是一个太’博爱‘的男人。我知道你对春梅也有感情,毕竟你俩是以婚姻为目的。你就算不要我了,娶了春梅姐,也一点不会感觉失落的。我如果没有猜错,你俩已经好过很多次了吧?这次去北京,是不是又可以在一起男欢女爱了···而且还落一个好名声,真可谓名利双收啊!” “傻话!雪梅别那么任性好不好?”刘成凯满脸都被涨红了。 她不再跟他慢慢溜达,而是掉头疾步往家里走去—— 她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哥,我当年为了追求爱情,把老家的亲情全都丢了,虽然建军最后抛弃了我,但我不后悔。我这辈子就想找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男人,要把我当作他唯一的宝贝,哪怕他就是一个穷光蛋,我也愿意跟着他。我自从失去了建军,你又走进了我的生活里,我现在也看明白了,你心里还不止我一个女孩,起码,春梅在你心中有很高的位置。否则,你不会对她这样牵挂。” 她丢下话后,就跑步独自往家里奔,刘成凯只好快步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梁雪梅擦干自己眼泪后,才走进了卧室。方春梅已经把床铺好了。 她看雪梅先回来了,便不由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刘大哥呢?” 梁雪梅还没有回答,刘成凯也走了进来,并把大门插好了。 梁雪梅一声不吭,简单脱下随身的衣服,闷头躺在了床上。 方春梅走出了卧室,看了刘成凯一眼,刘成凯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他俩都没有言声。 刘成凯回到省城,把一切安顿好后,又从公司老板那里借了一笔钱,乘坐火车,再次来到了德江。方春梅也凑了一点钱,准备带小张向首都出发了。 冯局长亲自开车来康复中心接小张去火车站。刘成凯背着小张,把他平稳放进了车里,他跟方春梅坐在小张的两边,冯局长亲自开车,梁雪梅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他们向火车站出发了—— 一路无话,冯局长和梁雪梅亲自把刘成凯等人送进了客车卧铺包厢里,才走了出来。方春梅便跟着他和雪梅走出了包厢。 冯局长抬手看看时间,发现还有十分钟就发车了,便对方春梅讲道:“如果那里遇到了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在那里也有我的战友,他们关键时候,会帮忙的。” 冯局长讲到这里,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打钱硬塞给了春梅道:“快拿着,那里消费很高,穷家富路,别委屈了自己。” 春梅只好接过冯局长手里的钱。她感激道:“谢谢您了。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真让我过意不去了···”她讲到这里,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冯局长不由得嗔怪道:“傻丫头,你和小张都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做长辈的,应该为你们尽一份心意吧?” 方春梅心里一热,情不自禁扑在他的怀里。 与此同时,梁雪梅通过车窗,也跟刘成凯做了短暂的交流。 刘成凯叮嘱道:“雪梅,我们走后,你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加班晚回来。家里的珊珊和老太太就全靠你照顾了。”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我知道你身体好,可毕竟还背着一个大男人,够让你受累了。” 刘成凯憨厚一笑,向她挥挥手,表示让她一切都放心。火车快发车了,方春梅也赶紧跟冯局长告别了,走进了车厢里。 火车缓缓启动了,梁雪梅依旧向火车连连摆手。她把自己的人生希望都寄托在前方,希望小张能神奇站起来,并与春梅姐结成连理。 第294章坦诚对话 列车经过了二十多小时的行驶,终于到达了终点站北京站。刘成凯背起了小张,在方春梅的协助下穿过了长长的通道,方春梅望着四周涌动的人流,感觉有些傻眼了。北京不愧是一个大都市,这里的客流真多,而且还有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她有些不知所错,只能跟在刘成凯的后面,并庆幸自己身边有刘大哥,否则别说带一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张,就怕自己独身一个人,也要走丢了。 刘成凯多年前为亡妻治病,来过一趟北京市,对这里的情况还算了解。他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走过几百米的通道,也感觉有点吃力。他最后咬咬牙,终于一口气通过了出口来到了车站广场,并且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当他把小张安稳地放在出租车后座位后,司机问道:“先生,您们要去哪?” 刘成凯稍一思索道:“我要去这里的第三医院看病,明天才是门诊日,您能在它附近地方找一家旅馆吗?” 司机稍一思索道:“那里是市区,周围没有小旅馆,都是酒店和宾馆,您们住不住?” “哦,那就找一家宾馆吧。” 司机于是把他们带到了一家距离第三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宾馆里,方春梅付完了车费后,再协助刘大哥重新背起了小张。 在宾馆的前台,方春梅订了一间三人的客房,这样,既可以省下一些钱,也能相互照顾。当到了宾馆房间后,刘成凯把小张安置在中间的那张床上后,这时的他已经满头大汗了。方春梅看到他这个样子,便心疼地掏出手绢,亲自帮刘大哥擦了擦汗。 “春梅,我来吧。你也累了一天多了,咱们都好好歇歇吧。”刘成凯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手绢。 “不,我不累。你们都渴了吧?我给你们倒点水。” 方春梅说完,便去拿床头柜旁的暖水瓶,但发现是里面是空的,于是提着空瓶走出了房间。 “刘大哥,真辛苦您了。”一直沉默的小张,突然开口对刘成凯客套一句。 刘成凯坦然一笑:“我不辛苦,只要把你病治好了,咱们再辛苦一点,也值得了。” “刘大哥,我能跟你谈几句话吗?” “行。你说吧。” “万一我还是治不好,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小张试探地问道。 “什么事?”刘成凯机警地问道。 “刘大哥,您要答应我,好好照顾春梅。” “小张,我已经跟雪梅好了,怎么照顾春梅呀?你要是心疼她,就自己赶紧好起来,再好好照顾她。” 小张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为了这个念头,才撑到现在的。但是三年多了,我已经试过多种治疗方法了,可是,依旧不见起色。本来,我以为你对春梅很绝情,但是,从这两年观察,我看得出来,您对春梅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就不会为了她做了那么多。” 刘成凯心里一惊,连忙辩解道:“小张,你别多心,我现在爱的是雪梅。你当初不是救过雪梅命吗?雪梅才吩咐我要好好报答你。我这次帮你,是为了雪梅,而不是春梅呀。” 小张不由得一阵苦笑道:“刘大哥,你别掩饰了。我虽然身子残疾了,可眼睛不瞎,心里也是健康的。如果真是像你和雪梅表演的那样,那么,雪梅怎么还会住春梅家里呢?你们故意把春梅推给我,就是激励我要好好活下去吧?” “小张,你真是多心了。春梅并不怪我和雪梅好,是因为她爱的是你,正好帮她解脱了苦恼。所以,她很成全我和雪梅。” 小张这时有些急了:“刘大哥,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你不能仅仅为了春梅的感受,而害了她一生啊。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自从卫东哥牺牲后,她一直得不到一个女人应该享受到的男人的爱。你难道忍心让她受苦一辈子吗?是啊,她选择照顾我,是因为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可你我可都是男人呀,能忍心看到她就这样苦一辈子吗?她才多大呀,现在都长了白头发了。她当初拒绝过我,那是因为爱你!你难道就忍心让曾经爱您的女人受一辈子苦吗??” “小张!”刘成凯心里百感交集。他心痛道:“你别再说了。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尽快站起来,给春梅一份男人的爱。” “刘大哥,可万一我真好不起来,你能再娶春梅吗?她是一个非常贤淑善良的女子,是值得你爱的。我只有看着她获得了幸福,才能有勇气活下去,并一直看着她快乐的生活。你也是一个男人,难道就不懂我的心意吗?” 方春梅已经打来开水了,当她听到房间小张和刘成凯的谈话,不由停止了脚步,把头伏在门上,偷偷听着他俩的对话。 刘成凯并不知道春梅已经伏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了。 当他听完小张这番表诉后,心里非常感动,并动情地说道:“小张,你才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呢。你对春梅的情意,天地可表。你就放心吧。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春梅的最后结局一定是幸福的,圆满的。为了春梅,我们共同努力,但我希望最终拥有春梅的,应该是你。你才是最有资格给春梅幸福的男人。所以,为了春梅,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 小张也终于理解了刘成凯话中的含义——假如自己给不了春梅幸福,那么,刘成凯一定会接过这份爱,做春梅的一份幸福的备份。 “刘大哥,听了你这番话,我终于可以卸下心理压力了,可以平静地对待这次治疗的成败了。” 刘成凯走过去,紧紧握住小张的一只手,并激动地说道:“我们不是情@敌,但都有一个目标,就是让春梅幸福快乐一生。” 方春梅在门外早已经抽泣起来了。她无法再听下去,赶紧调头离开了,跑道楼道拐角,不断用手和衣服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 当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后,又重新回到了客房。刘成凯和小张已经结束了谈话。 刘成凯看她这么晚才回来,于是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才回来呀?” “我···我从没住过这里,对环境不熟,就随便转转。” “哈哈。你不怕走错房间呀。”刘成凯开起了玩笑。 “可不是嘛。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都差一点给我转懵了。”方春梅自嘲道。 刘成凯这时又讲道:“春梅,你该给顾教授打电话了,明天咱们去看门诊。” 第295章危机感 他的话提醒了方春梅。她掏出手机,刚想跟顾守义打电话,但被刘成凯阻止了:“春梅,你如果用手机在这里打,长途加漫游啊,太贵了,很不合算,咱们下去找一个公用电话打吧。” “嗯。还是刘大哥想得周到。我手机里话费本来就不多了。” 刘成凯笑了笑:“那咱们一起下楼吧。” 方春梅通过电话,顺利地联系上了顾守义。顾守义得知她们已经来到北京了,就跟她们预约了就诊时间和地点。 第二天,刘成凯准时把小张背到了医院门诊。顾守义立即吩咐医院借给了方春梅一辆轮椅车。经过短暂问询后,顾守义立即安排小张做了抽血检查,做好了配型和各种准备工作。 于是,小张开始正式接受门诊治疗了,他每天被刘成凯和方春梅带到医院门诊治疗室,经过两个小时的的输液,再从门诊病房推回了宾馆。 当然,有时候春梅也推着小张在北津市街道上逛一逛,欣赏一下这里繁华的景象。 刘成凯在远远地跟着他俩,保护着他俩。但他心里并没有浏览这里的风景,不禁想起了远在德江的雪梅。他知道雪梅见自己亲自陪春梅来北京,并不开心。假如小张真治不好,那他只能舍弃雪梅而照顾春梅了。雪梅心里能承受这些吗? 再说梁雪梅自从刘大哥和春梅姐走后,心里就像丢了魂一样,整天闷闷不乐的。刘大哥这一走,她晚上上网都没心情了,因为那里没有了她的刘大哥。 她在公司工作,情绪也不高。而她每次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总发现那个花瓶里都换了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她知道,这是那个王铁生干的。虽然心里并不接受,但表面也不排斥,每当工作累了,抬头看看桌角上的新鲜玫瑰花,心里就感觉一片温馨,仿佛是刘大哥捧着玫瑰向她示意呢。 王铁生偷偷看到了这一切,这给了一种错误的信号,以为梁雪梅正逐渐接受自己呢,不由得心里窃喜起来了。 由于梁雪梅在感情上的孤单和无助,对王铁生的殷勤,也不感觉很厌恶了,这给她以后留下了不可预料的隐患。自从刘成凯去北京后,她几次给他打电话。可他只是简单向她介绍一下小张的治疗进展以外,又关切询问邢母和珊珊的情况。知道一切都平安无事外,他立即挂了电话。原来他认为电话费漫游,实在太贵了,并不想跟她多谈别的。 跟小张那次交流后,刘成凯的压力陡增。他见对小张的治疗仅仅是每天两个小时的注射,这能对小张起作用吗? 他想到,如果小张这辈子要是站不起来了,那他会眼看春梅苦一辈子吗? 他现在要做的是,要承担起后半生照顾春梅的责任准备,而前提,必须要跟雪梅保持一定距离。他也自我反省——在这两年里,跟雪梅的感情走得实在太近了! 他的做法让梁雪梅实在难以接受。她感觉刘大哥跟春梅姐借着给小张治病,而一起去北京市游山玩水去了。她看刘大哥在电话里对自己一句温暖话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信息也不发,令她感觉无比失望。 她已经经历了左建军‘抛弃’的事情,所以感情上已经实在再伤不起了。于是,她晚上又上网了,虽然qq里的唯一好友已经不在线了,可她又接了其他几个网友加友的请求。结果一聊下来,感觉对方的谈吐低俗肮脏,简直就是垃圾一样。她又气得拉黑了他们。 正当她情绪无比低落的时候,让王铁生看到了机会,并不时地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这让她有了麻痹自己情感的机会。她有一次晚上,居然不回春梅家照顾邢母和珊珊,而是接受了王铁生的邀请,去一家饭店吃饭。 王铁生见自己的诚意居然感动了这位骄傲的公主,感到心花怒放。他殷勤地陪着她,一时跟她天南海北地聊着天,聊得话题,完全都是投其所好。 梁雪梅见自己被一个男生哄着,感到了一丝精神上的满足。她也不时放纵一下自己的情感,敞开心扉,跟王铁生纵声谈笑。 她的笑容很感动人,让王铁生几乎神不守舍了。 当他俩酒足饭饱后,梁雪梅这才往春梅家里走。王铁生执意要送她回家。梁雪梅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陪着走到了家的门口。但当王铁生想送她进门时,被她一手推开了。 她一边敲门,一边对王铁生醉醺醺道:“这···这是别人的家,我只是寄人篱下的可怜人···你···你不适合进去。” 虽然邢母一直在家,但如果家里没有其他人时,院门是一直锁着的。她、珊珊和春梅都有一把钥匙,如果有一个人回来了,但院门就从里面插上了。她今天回来得晚,珊珊早已经回来了,她自然要敲门进去了。 王铁生也有几分醉意,便喋喋不休地不想离开,直到珊珊开门后,把梁雪梅迎了进去。珊珊用厌恶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王铁生讨了一个没趣,只好悻悻地离开。 他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不断盘算着——一定要尽快把雪梅拿下。 “雪梅阿姨,您在哪喝酒了,怎么才回来呀?”珊珊一边跟着梁雪梅往屋里走,一边不满地问道。 梁雪梅感觉今晚有些过分了,只好掩饰道:“对不起珊珊。阿姨的公司今晚有应酬。结果回来晚了,珊珊饿了吧?阿姨马上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已经自己煮了面条,跟奶奶吃过了。” “是吗?你都会煮面条了吗?真了不起!” 珊珊淡淡地回答道:“我连这点事还做不了吗?况且,奶奶还在一旁教我。” “哦,奶奶怎么样?” “她还好,就是不放心你,还没睡等着你呢。” “哦。” “雪梅阿姨,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他···他是我一个同事,是老板派他送我回来的。” 等她走进屋里,邢母果然还没有睡,看她走进屋,便问道:“雪梅,你怎么才回来?” 看到邢母正惦记自己,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只好又对老太太撒谎说公司有应酬。 “哦。你有正事,我不管。但你要想法向家里报一个信,免得我们惦心。”邢母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她的脸一红,连忙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第296章回归 等她回到了卧室躺下时,心里并没有怪邢母责备自己,反倒看出了邢母对自己的牵挂,这让她心里产生了温暖。她在春梅家这三年时间里,跟邢母之间关系仿佛就像母女了,但她也忘不了远在家乡的亲生母亲。当初,自己父母狠心把自己‘卖给’杨家,她当时恨透了自己的父母。直到现在,她也没跟家里通过任何消息。再哀怨的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淡化的,她对自己父母的恨,经过了四年的时间,也几乎泯灭了。但她现在还不肯跟家里通信,就是觉得自己当初为了建军而背叛家庭出走,而建军已经把她抛弃了。她是没脸面对自己父母了。只有自己嫁给了刘大哥,才可以扬眉吐气地回家让父母看看。 她心里一直这样想着,但不知道,左建军虽然远在万里的异国他乡,依旧以她的名义,给她父母寄钱,并帮助她妈妈治好了眼病,更不知道,左建军正在苦苦寻找她。 小张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已经告一段落了。这次治疗,让他感觉自己身体有灼痛感。 顾守义给他做了检查后,就欣喜地告诉方春梅:“这是一种好现象。他身体已经开始有感觉了,现在回去再休养两个月,等他脊髓神经元细胞数目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他的神经功能就会逐渐恢复了。你们每天要坚持不断地给他做肌肉按摩,奇迹就有可能产生了。” 顾守义的话就像一针强心剂一样,让包括小张在内的三个人都兴奋不已,刘成凯当即买了返回德江的火车票。 在快要动身的时候,刘成凯本想给梁雪梅打一个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因为,他感到雪梅已经三天没再联系他了。 当他拿出手机,打算给梁雪梅发一个短信时,方春梅问道:“刘大哥,你要做什么?” “咱们马上要回去了,我想给雪梅发一个信息,通知她一下。” 方春梅呵呵笑道:“冯局长到时会去车站接咱们,就不用她再辛苦跑一趟了。你是太想她了吧?马上就要见面了,你还用给她发信息吗,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惊喜呢?” 她的调侃令刘成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小张康复有希望了,这也给他和春梅带来了希望。春梅此时的心情开朗可想而知。 他马上收起了手机,笑着解释道:“你净说傻话,我只是想让她先高兴一下,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先告诉她了。” 他们从医院回到宾馆后,刘成凯和方春梅盘点了一下各自身上的钱,发现还剩一些钱,刘成凯便要兑现承诺,提出给珊珊买些礼物。 小张这时也趁机劝道:“春梅,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城市,快跟刘大哥一起出去逛逛大商场吧,这里有很多东西,在德江都买不到的。” 方春梅看小张心情也好起来了,便笑着点点头,答应跟刘大哥一起出去买东西。 刘成凯领着她来到了北京市的王府井商业步行街—— 他俩自然先为珊珊和邢母买了礼物。方春梅这时突然看到一套男士西服不错,非要让刘成凯试一试,刘成凯拗不过她,只好试穿了一下,居然很合身。 方春梅二话不说,立即要买下那套西服。 刘成凯赶紧劝阻道:“春梅,你买它干嘛?我跟小张身材并不一样,你如果买了,小张恐怕穿不合身。” “谁说要给他买了?”春梅嗔怪道,“我是特意给你买的!” “哈哈。那就算了。我从不穿西服的。” 但是,方春梅执意要买。她动情道:“刘大哥,你挣钱也不容易,这一年为我家花了多少钱?你为我买了很多漂亮的服饰和鞋。你看,我现在身上穿的,都是你给我买的。我还从未给你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呢。这套西服很适合你穿,等你结婚时,就穿上它吧。” 方春梅讲到这里,她的脸有些绯红,不知道当刘大哥结婚时,新娘是她还是雪梅。 刘成凯不好违背她的心意,就同意了。但他也要给她买一套衣服。 “我衣服够用了,还是给雪梅买一套衣服吧,她在家守着挺不容易的。” 可刘成凯哪好意思单独给梁雪梅买?他最后说道:“你和雪梅身材差不多,我就给你俩每人各买一套吧,而且买一个款式的,怎么样?” 方春梅呵呵笑道:“我俩又不是双胞胎,还是区分一点好吧。” 方春梅最后又给小张也买了一件夹克衫,这才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宾馆。 第二天,他们乘坐上了回德江的列车。 经过一天一宿的颠簸,他们终于又踏上了德江的土地。 刘成凯开车跑长途习惯了,所以坐了一天一宿火车并不感觉怎么累。但是,方春梅身子弱,显得很疲倦。还好冯局长又闻讯来接站了。他们把小张又送回德江康复中心去疗养。 等把小张安顿好后,刘成凯和方春梅才搭冯局长的车回到了春梅家里。 在车上,冯局长问了问小张治疗情况,然后告诫他俩:“你们也别太乐观。在小张的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还不能当家里的老太太说。你们快出去半个月了,真跟度蜜月一样了。万一小张真好不起来,你俩到时还是要举行婚礼的。” 冯局长的一番话让刘成凯心里的沉甸甸的。现在距离他答应娶春梅的时间还剩两个多月了,小张这段时间能康复吗? 等到了家门口,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梁雪梅居然并没有回来,给他们开门的珊珊一见到妈妈和干爸,高兴得跳了起来。 冯局长进去探望了一下邢母后,就开车离开了。春梅这一离家就是半个月,邢母虽然牵挂,但看到刘成凯居然陪儿媳妇在外‘玩’了半个月,看样子是对儿媳妇上心了。她心里丝毫没有埋怨,反倒很高兴。 刘成凯心系梁雪梅,可见雪梅居然还没回来,感到很奇怪,便问珊珊:“你雪梅阿姨还没回来吗?” 珊珊摇了摇小脑袋道:“雪梅阿姨最近总晚回来,也不在家做饭吃饭了。” 刘成凯一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立即掏出手机,想给雪梅打电话。这时,他才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他于是要春梅那部手机。 方春梅这时说道:“我之前听说过雪梅的公司最近搞庆典,会有许多应酬。但今天也该早点回来呀,如果还回不来,肯定有重要事情,你就别打电话催她了,咱们自己做饭吧。” 刘成凯一愣道:“你为什么说她今天就该早点回来呀?她又不知道咱们今天要回来。” “刘大哥,你没通知她呀?”方春梅感到很意外。 刘成凯苦笑道:“你不是说要给她‘惊喜’吗?我才没联系她。” 第297章招惹 方春梅一听,便有些嗔怪道:“你真是死心眼,我当时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你还真没通知她呀。” 刘成凯挠了挠头,干干地赔笑一下。 “算了,她这么晚不回来,肯定有她的理由。珊珊不是说她常常晚回来吗?咱们边做饭边等她吧。” 刘成凯也只好作罢。他知道方春梅一直没休息好,现在身子很疲倦,便强令她躺床上休息,自己下厨做饭。他等春梅乖乖躺下后,又看到家里并没有什么菜了,就把米饭先焖上了,自己又出去买些现成的熟食和生菜。 再说梁雪梅并不知道刘大哥今天会回来,晚上又应王铁生之约,到一家饭店吃饭。 由于刘大哥跟春梅姐去北京市不理睬自己了,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她是在感情上受过伤的女孩,自从把自己的感情从左建军身上转移到刘成凯身上后,她便更难以自拔了,也感觉再也伤不起了。在感情无助的情况下,王铁生频频向她示好,这给了她一丝精神上的慰藉。她虽然不是一个游戏人生的女孩,但通过接受王铁生的邀请,在饭店痛快喝几杯,也能帮助她麻醉一下自己紧张不安的神经。她今晚自然还是这个目的,借酒浇愁,王铁生对自己说些什么,都充耳不闻。 王铁生见自己几次邀请都成功了,心里十分得意,看到眼前貌美如花的姑娘,他的欲望早已经蠢蠢欲动了,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争取今晚要把雪梅拿下,并事先已经选择好了旅馆了。 当他信誓旦旦不停跟梁雪梅表白时,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感觉很栽面,但他并不气馁,心里暗自想道,既然你雪梅想喝酒,我就多灌你几杯,等你酒醉后,还不乖乖任我摆布? 刘成凯很快从超市里买回了一些蔬菜和熟食,回来发现春梅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而珊珊在奶奶房间里做功课。他于是就在厨房里做起菜来。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他做好了一桌子菜后,便叫大家一起吃饭。方春梅也醒了过来,看雪梅还不在,便问道:“雪梅这么晚还不回来,会不会发生啥事啊?” 这时,珊珊插嘴道:“不会的。雪梅阿姨有时回来得更晚,还有一个男人送她回来。” 邢母一听,反倒安下心来:“这是好事啊。这个丫头现在谈恋爱了,能够尽快嫁出去,就更好了。否则,等你俩成亲后,还真不知道让她住哪呢。” 刘成凯一听到这些,就再也沉不住气了:“我必须给她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了。” 方春梅心里也不踏实了。她知道刘成的手机正在充电,就拿过自己的手机,直接拨打了雪梅的手机号—— 梁雪梅这时已经醉了,但心里是明白的,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已经张罗要回家了。 王铁生一看她那张涨红的脸蛋,就像绽放的桃花一样楚楚动人,哪里肯再放她回去? 他于是就劝道:“雪梅,今晚就别回家了。我领你去一个好’地方,咱们好好痛快一把吧。” 梁雪梅还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便不快地训斥道:“你···你别满嘴喷粪···什么···什么‘痛快’呀···你要是想干那种勾当··就去找···小姐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王铁生看她有些站不稳了,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并托着她的身体,往外走··· 这时候,餐厅的服务员拦住了他俩:“对不起先生,您还没买单呢!” 就在王铁生掏钱结账的时候,方春梅的电话打过来了,梁雪梅一听自己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便顺手掏出来,并按了接听键—— “雪梅,你在哪呢?” 梁雪梅听出了她的声音,便舌头不清地回答道:“我···我···我在外面喝酒···你们···在哪呢?” 方春梅听出她喝了很多酒,不免担心道:“雪梅,你跟谁在一起喝酒啊?在哪喝的?我和刘大哥已经回家了,正等你回来吃饭呢。” 梁雪梅本来说话有气无力了,但听说刘大哥回来了,她顿时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半闭的眼睛也睁开了:“真的吗?那好···我在‘百乐门餐厅’呢···我马上回家···” 她放回手机后,飘浮的脚步也像生了根一样,不再理会王铁生,快步向餐厅门外走去—— 等王铁生结好账后,再回头一看,雪梅已经离开了餐厅。他连忙追了出去。 方春梅放下手机后,把情况对刘成凯讲了一遍。刘成凯一听雪梅在‘百乐门餐厅‘喝了很多酒,便立即担心起来。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先慢慢吃,我出去接她一下,’百乐门餐厅‘距离这里并不很远,但道路挺僻静的。她喝多酒了,会不安全的。” 方春梅点头道:“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刘成凯出了家门,便迈开长腿,飞火流星般地向’百乐门餐厅‘走去—— 梁雪梅一听刘大哥在家里等她了,她的酒劲顿时醒了一半。她稳住摇摆的脚步,吃力往家里走··· 可还没走多远,王铁生便从后面追了上来。 “雪梅,你别走啊,我不是说带你去一个地方吗?”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她的胳膊。 梁雪梅一把挣脱了他的手,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王铁生并不死心,他又一个箭步窜到了她的前面,再次拦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梁雪梅见摆脱不了他,便厉声质问道。 “嘿嘿。雪梅你看,今晚’花好月圆‘,如此良宵美景,咱俩岂能错过呢?还是跟我走吧。” “你放屁!快给我滚开。”她被王铁生的话激怒了,一边骂一边扇了他一记耳光。 王铁生没有料到已经烂醉如泥的女孩,竟然还能爆发出这样的能量。他猝不及防,不留神被她的手掌扇到了脸上。 他心里一愣,不禁捂住了火辣辣的脸。梁雪梅趁机又夺路而走。 王铁生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又羞又恼。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酒精正冲击着他浑身每一根血管和神经。今晚,他岂能善罢甘休? 他再次跟了上去。因为他知道,在走不远,前面的女孩要经过一段黑乎乎的胡同。 梁雪梅酒劲已经上来了,全靠一股意念往家里走,脚步根本走不快的。当她经过那段胡同时,王铁生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298章再施援手 王铁生如此纠缠不休,梁雪梅不由得怒火再起,冲王铁生骂道:“你这个坏蛋,干嘛总缠着我不放?” 她这句骂声,比又打了对方一记耳光,更让他难堪。 王铁生不禁冷笑道:“我现在怎么成了‘坏蛋’了?那你为什么肯接受我每天送的鲜花和应我的吃饭邀请,现在想翻脸不认人吗?你们女孩的心,咋变化这么快呀。” 梁雪梅这是尽量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我早跟你说过,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不会跟你有什么任何结果的。你所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做的。你简直讨厌死了。我根本不会领情。” 王铁生见她如此无情,不由的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道:“雪梅,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不义。我本来不想强迫你,现在都是你逼我的。” “你···你····你想干什么?” 王铁生冷笑道:“我现在就要了你,等咱俩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你还怎么再拒绝我?” “你敢····” 梁雪梅的话刚出口,王铁生已经扑上来—— 她见王铁生来势汹汹,顿时被吓着了,奋力推了对方一下。可是,王铁生身强体壮,她不仅没推开他,反倒自己被反弹出好几步远,直到身体撞到了一面墙上。 她感觉像摔了一跤一样,身体背面被墙嗑得生疼。她公主般的气焰瞬时被浇灭了,并面带惊恐的表情质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王铁生仗着一股酒劲,岂能让快要到嘴边的肉溜走了?他窜到雪梅面前,用双手一把握住了她的两条臂膀,并用力攥住道:“雪梅,我早已经把心掏给你了,你为啥还要这么绝情?我到底哪一点不好?” 她的胳臂被他攥疼了,只好强忍住痛哀求道:“小王,你别犯傻。你要敢欺负我,是犯法的。我有心上人,岂能会把身子给你,求你就放过我吧。我们关系只能是朋友加同事。” 王铁生看她有些害怕了,更让他壮胆了。 他冷笑道:“我既然认定你了,那你就是我的。我就不相信,还有那个男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可他的话音刚落,就从胡同的对面传来了一个男子淡然的声音:“感情上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你身为一个大男人,这样逼迫一个小女孩,不觉得脸红吗?” 这个声音从黑暗的一角突然冒出来,顿时把王铁生吓了一跳。他刚才擒住梁雪梅时,并没有发现四周有行人。现在并没有看到人,但却传出一个阴森的声音。 他有些变色道:“谁···你是谁?” 梁雪梅正在绝望无助时,但听到这个‘男中音’特别耳熟,不由叫了起来:“哥!是你吗?” “雪梅别怕。是我!”话音刚落,刘成凯已经从胡同的另一侧奔了过来。 梁雪梅终于看清是刘大哥亲自来了,本来脆弱的神经突然来了电。她自己无法挣脱王铁生的控制,就大声叫道:“哥,快来救我!” 刘成凯见王铁生还抓住雪梅不放,不禁一皱眉头道:“小伙子,请你要自重,赶紧放开她。” 刘成凯事先听到了雪梅跟他的一番对话,知道他是追求雪梅未遂,才有些情绪失控的。否则,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王铁生并不认识刘成凯,更不晓得他的厉害,便嘴里吐着酒气道:“我在跟自己的女朋友吵架,关你什么屁事?你识相点,赶紧给我滚开!” 他由于情绪激动,都忘记了雪梅和对方的相互称呼,以为对方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路人。 刘成凯见他还抓着雪梅不放,便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奔过去,一把握住王铁生的一只手的手腕,然后突然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变向。王铁生立即吃不消了,感觉自己手腕被一个老虎钳子叼住一样,立即被迫松开了雪梅的臂膀,而另一只手也松开去帮助那只被钳制的手。 刘成凯并没有想立即惩罚他,刚才出手只是为了帮雪梅解困。当看到王铁生的双手离开了雪梅之后,不等他另一只手袭过来,便顺势向前一送,随即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蹬蹬蹬! 王铁生肥大的身躯便被他‘送’出了好几米远。 刘成凯这两下子虽然神闲气定,只是轻描淡写般化解了王铁生对雪梅的控制,但却显示了不俗的功力。 王铁生自持身大力不亏,但一招不慎,被面前的一个高瘦的男人弄得狼狈不堪,感到无比尴尬。 梁雪梅一旦获得了自由,立即扑进了刘成凯的怀里,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把脸埋进刘大哥的怀里,久久不愿出来。 王铁生终于看出了雪梅和这个男人不寻常的关系。他惊异问道:“你···你到底是雪梅什么人?” 还没等刘成凯回答,梁雪梅稳定住了心神:“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你要想碰我,先问他答不答应。” 王铁生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刘成凯,看他起码三十多岁了,与正值青春年华的雪梅根本不配,便惊异地质问:“雪梅说得是真的吗?” 刘成凯眼见雪梅的娇躯紧紧附在自己的身体上,一寸也不想分开。他心里一热,便对王铁生反问:“那你觉得呢?” “哈哈。我看不像。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雪梅只是拿你当挡箭牌罢了。你要识相点,就赶紧走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雪梅一听他侮辱刘大哥,甚至还口吐狂然,不由得杏眼圆睁:“哥,你教训这个家伙,让他跪地下求饶为止。” 刘成凯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只是雪梅的追求者,也闻到了雪梅和他身上的酒气,知道雪梅刚才肯定跟他一起喝了很多酒,便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便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淡然道:“不管你怎么说,雪梅现在讨厌的是你。你最好自重,从今以后,不要再纠缠她。” 见刘成凯语气不硬,王铁生的胆子就上来了。他听刘成凯并没有亲口承认雪梅是她的女朋友,便挑战的口吻道:“我刚才说了,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你如果也敢打雪梅的主意,那就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刘成凯轻蔑地一笑:“你配吗?” 梁雪梅这时恨透了王铁生,看到刘大哥对他还显得比较斯文,心里有些不快,于是就挑唆王铁生:“你不是想要我吗?那好,只要你能打败我哥,我就乖乖地跟你走。” 她的话对王铁生是极具感染力的。他刚才虽然吃了刘成凯的苦头,但眼看身边的佳人就快不属于自己的了,于是就大声道:“那好。雪梅你听着,我王铁生非你不娶了,谁敢挡我的道,我就让他横着出这条胡同。为了得到你,我宁愿跟他决斗。” 他说完这番话后,又问刘成凯:“你敢跟我决斗吗?” 第299章踌躇难决 刘成凯淡然一笑:“想跟我决斗,你恐怕还没那个资格。但是,你若想再碰雪梅,那就先把我放倒吧。” 王铁生听罢,立即先站好了马步,他天生长得体格彪悍,自认为可以跟刘成凯放手一搏。 可是,梁雪梅并没有放开刘成凯的意思,她感觉自己脑袋快炸开了,自己身体已经离不开刘大哥的怀里了。 刘成凯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而是冷眼对王铁生道:“你若不服,就放马过来吧。” 王铁生眼见眼前的‘小老头’居然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不放,要跟自己动手,可把他气坏了,这对他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怪叫一声,就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刘成凯把一只胳膊揽住雪梅的腰肢,脚上像钉子一样,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等王铁生袭近自己的身旁。 刘成凯长得高大,但王铁生也不矮,他甚至比刘成凯还粗一圈。他怕伤到雪梅,便一挥胳膊,向刘成凯的太阳穴狠狠击了下去—— 刘成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等他拳头就在眼前,已经来不及变招了,这才把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去,又非常准确地擒住了对方的手腕。王铁生一看自己的一只手又落入对方手里,他的另一只手立即击向刘成的脑门。 王铁生满以为就凭自己这套组合拳,就算击不中刘成凯,也会迫使他放开雪梅。但是,他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 刘成凯身为特种兵出身,可以说久经大敌,经验相当丰富。他一看王铁生的第一拳击出,就猜到了王铁生的下一步动作,就在他叼住王铁生的一只手同时,身体稍稍向后一仰,再将握王铁生手腕的手向上一架,几乎让王铁生左手打自己的右手。 王铁生一看这一拳又打不到对手了,刚想收招改变方向攻击,但刘成凯可不给他任何机会了,只见他紧握着王铁生的一只手腕,顺势一个一百八十度的一拧。王铁生便扛不住了,他的身体被迫侧翻。刘成凯的右脚依旧钉在地上纹丝不动,而左脚已经迅速弹射出去,正踢中王铁生的肋部。如果刘成凯用足了力量,足可以把他踢出几米远。可是刘成凯的手并没有松开,王铁生势必承受更重的打击,非得受伤不可。刘成凯对他还算脚下留情,并没有用足力量,但也踢得对方双脚离地。但由于一只胳膊还在刘成控制之下,所以,他的下身向后倒,但上身却向前。结果,他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大马趴’。 王铁生下身跌倒在地上,但上身由于一只胳膊还被刘成凯控制着,形成了‘半趴’。这样,更让他难受。他感觉自己的五腑六脏差点翻了一下个,简直生不如死。 刘成凯没有放开怀里的雪梅,但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把庞大身躯的王铁生放倒在自己脚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王铁生又惊又惧,做梦没有想到,对手会有这样的身手,现在只好自认倒霉。 刘成凯这时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腕,如果再吊着它,会让王铁生疼死的。 但他的左脚却踏住了王铁生的后背,并质问道:“怎么样?你服了吗?” 王铁生连续缓了几口气,才求饶道:“好汉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这时,伏在刘成凯怀里的梁雪梅回头看看趴在地上的王铁生,然后对刘成凯道:“哥,你再好好教训他。他刚才欺负了我。你狠狠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王铁生一听,差点吓尿了裤子,生怕刘成凯再给自己苦头吃,就赶紧向梁雪梅哀求道:“姑奶奶···您就饶我一条狗命吧···是我刚才不对···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刘成凯见他吓成这副德性,不禁笑了。他最后告诫道:“念你初犯,我暂且饶过你一次。你以后如果再敢对雪梅无礼,那休怪我不客气。” 刘成凯说完了,就把踏在他后背上的脚移开了,并又踢了他一下道:“赶快滚吧。” 王铁生此时就像获得了特赦令一样,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向刘成凯作了一个揖,便仓惶地跑了。 刘成凯望着他的背影,又不禁轻蔑地一笑,然后对雪梅道:“丫头没事了,也别怕了。他已经逃走了。” 刘成凯本意想劝雪梅从自己怀里出来,可谁知雪梅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贴得更紧了。她用两只胳膊搂住刘成的脖子,身体向上用力,把两只腿也盘在了刘成的腰上,她的眼泪就像掉线珍珠一样,从俏脸上滚落下来,浸湿了刘成凯的胸襟。 她的举动把刘成凯弄愣了,他哪里知道雪梅要把这半个月来的苦闷和委屈统统发泄出去。 当刘成凯见她像一个孩子一样把整个身体攀附在自己身体上,感到有些突然。他担心她太累,就只好用两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肢。 “雪梅,你到底怎么了?别这样,好吗?” 梁雪梅不理会他的话,当感觉刘成已经用手托住自己的身体时,便解放了自己的双手,把自己肩膀往外一探,用自己的小拳头狠狠地捶击刘成的肩膀。 刘成凯愕然了。他不知道自己跟春梅出去这些天,对雪梅来说,是多么难熬的痛苦。他刘成凯是一个很追求完美的男性,却还是无法做到顾及到彼此相爱人的感受。 “你这些天跟春梅姐在外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这段时间,精神都快崩溃了!” 面对梁雪梅的指责,刘成凯并没有感觉委屈,而是百感交集。 他有些心痛道:“对不起。哥这些日子疏忽你了。我和春梅这些天就是陪小张治病,没有做别的。给你打电话,漫游费很贵的。还好,我们也不是总不联系,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我就不想打了,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谁知···” 刘成刚说到这里,雪梅马上打断道:“就算偶尔有联系,也是人家给你主动打电话。你从没有主动打电话问过人家怎么样了,你太不在意人家感受了。” “对不起,是我疏忽你了。不该让你担心我们,以后一定要注意。” 梁雪梅经过一阵发泄后,心里舒服了一些,便又问道:“小张怎么样了,他的病好了吗?” “唉。治疗有效果,但哪有那么快呀?还得慢慢恢复!” “那你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如果他还是好不了,你是否依旧要娶春梅姐呀?” 刘成凯默然了,对于以后要发生什么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第300章醉酒迷情 梁雪梅见刘成凯无话可说了,便哭道:“哥,你千万不能娶春梅姐而不理我,我如果再失去你,我就活不下去的。” 刘成凯嗔怪道:“雪梅,你说什么话呢,是不是今晚喝太多了?为什么要跟别人喝那么多酒,这不是糟蹋自己吗?” “我···是喝酒了,但我心里明白得很。是···你之前不理我,我才这样的。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知道你对春梅姐有责任,但也不能不顾我的感受。我和你这辈子是不能离开的。也许,我们从第一次偶遇时起,彼此就有了不解之缘,。可能上天已经冥冥注定了,他老人家知道我梁雪梅今生要多灾多难,所以,便派来你保护我,呵护我。我每次在危急关头,你总是能及时出现,挽救了我一次又一次···现在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投给了你的身上了,你不可以因为其它原因,丢下我不管的···我是喝醉了,但说得都是心里话···我爱你,今生今世不想离开你····” 刘成凯当听到她吐露心扉时,便知道雪梅作为一个很骄傲的女孩,能主动跟自己坦白这一切,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而他自从见到她第一眼起,就是一个词‘喜欢’。可他总是把自己的情感埋藏在心里,也许自己顾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竟然还不及眼前这个女孩敢爱敢恨。 过了良久,刘成凯才说道:“雪梅,咱们回吧。她们还等咱们呢。” “不,我就这样呆在哥的怀里,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刘成凯不禁笑了:“傻丫头,你就算是一个婴儿,也要有出襁褓的那一天,哪能在哥怀里呆一辈子呢?” “那你答应我,不要娶春梅姐,要跟我结婚。” 刘成凯犹豫了一下,才郑重回答道:“雪梅,我向你发誓,这辈子都会守着你,决不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梁雪梅这才满意地笑了。 “好了,跟哥一起回家吧。”刘成凯一边说,一边要放下她。 可是,梁雪梅搂住他不放手:“人家都喝醉了,你还舍得放下人家呀?当初,春梅姐喝醉时,你不是把她抱回家里吗?为什么不把我也抱回去?你心里还是有她,没有我。” 他见雪梅很任性,只好无奈解释道:“我如果这样把你抱回家,春梅心里也许能接受,那老太太和珊珊会怎么看?她们都等咱们回去吃饭呢。” 梁雪梅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刘大哥说得有道理。她只好又说道:“那你就抱我走一段路,等到了她家附近再放下我。” “好吧。” 他眼看时间耽误太多了,担心让邢母等人等急了,就用力往上托了托雪梅的玉体,然后大踏步向春梅家走去—— 方春梅等人在家里等了很久,也不见刘成凯接梁雪梅回来。邢母首先有些不耐烦了,便催儿媳妇道:“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你再打电话问问吧?” 方春梅似乎猜到什么事了,便赶紧解释道:“也许刘大哥到了‘百乐门餐厅’后,人家的饭局还没散。刘大哥可能也被缠住了,只好先应酬一下。” “可饭菜都快凉了,咱们等什么时候是头啊?” 方春梅想了想才讲道:“妈,您跟珊珊先吃吧,我出去先迎迎他俩。” 珊珊这时有些饿了,便试探问奶奶:“奶奶,咱们吃不吃呀?” 邢母看了看孙女,便回答道:“听你妈妈的吧。咱们不管他们了,先吃吧。” 刘成凯这时正抱着雪梅大踏步往回走,打算距离春梅家再近一点,再放下雪梅。可就在这时,他迎面碰上了来迎他的春梅。 “刘大哥,雪梅怎么了?” 刘成凯没想到会遇到春梅出来,不禁有些尴尬:“雪梅喝醉了,自己走不回来了。我只好抱她回来。” 梁雪梅躺在刘大哥怀里,正享受着一种惬意,突然听到春梅姐的声音,令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索性闭紧双目,假装已经昏睡过去了。 刘成凯本来想放下来,但低头一看雪梅的神态,便猜到了她的意思,自己便不好再放下她。 方春梅这时凑过来,摸了摸雪梅的额头,然后说道:“不要紧吧?用不用送医院啊?” “不用。她就是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嗯。你一个人抱她走这么远的路,累了吧?我帮你把她背上吧,你可以省些力气。” “那好啊。我胳膊确实有些酸了。” 方春梅于是帮刘成凯把梁雪梅又背在了身上。梁雪梅虽然装睡,心里却埋怨春梅姐小心眼,但也只好任他俩摆布自己。 方春梅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顾及婆婆的感受。她和珊珊正在外屋吃饭,如果看到刘大哥抱着雪梅进屋,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好。 刘成凯把梁雪梅背进方春梅家后,就直接把她放进了卧室里。 邢母见状,连忙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她跟单位的同事应酬,喝多酒了。刘大哥只好背她回来了。”方春梅赶紧向婆婆解释道。 刘成凯把梁雪梅放好后,便走出了卧室。方春梅看他满头大汗,便拿起毛巾亲自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刘成凯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说了声:“谢谢。” 邢母这时候笑道:“小刘别这么客气了,咱们以后就快成一家人了,自己的媳妇给你擦汗,还用谢吗?” 邢母的话让他俩都有些脸红。梁雪梅在卧室里也听清楚了,有些接受不了,便狠狠用手击打了一下床铺。 她此时心里想的是——赶紧让小张快好起来,再把他推给春梅姐。这样,就没有人跟她抢刘大哥了。 可是,现实真能如她所愿吗? 第301章爱的接棒 第二天,梁雪梅的酒醉彻底醒了,大家对她都没有说什么。等吃完了早饭,珊珊先上学走了。然后,方春梅和梁雪梅也要上班了,刘成凯也要回省城了。他们三个人辞别邢母,一起出了门。 等走到去她俩各自单位的岔路口,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春梅先提出来了:“刘大哥,你陪雪梅走吧。我一会就到局里了,她的单位距离远一点。你俩再好好聊聊。” “好吧。你路上要当心。” 梁雪梅自然愿意这样安排,她连连向方春梅摆手道:“春梅姐再见!” 他俩方春梅走远了,刘成凯才陪梁雪梅继续向她的公司方向走去—— “雪梅,你还没告诉我,昨晚纠缠你的男人是干什么的,现在说说吧。”刘成凯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便向雪梅发问道。 梁雪梅脸上又生出了怒火,先把王铁生追求她的情况对刘成讲了一遍后,又恨恨地说说道:“昨晚要不是哥及时赶到,我差点让那个畜生糟蹋了。我到公司后,决不会便宜了他,一定要对公司反映这件事。” 刘成凯得知那个男人是雪梅同事后,就赶紧劝阻道:“雪梅,你不要冲动,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如果处理不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怕什么?如果警察把他抓起来了,我更解恨。他昨晚都把我吓坏了。” 刘成凯一蹙眉头:“妹子,事情不像你说得那样轻巧。他已经请你好几次了,如果仅仅作为普通同事,他会这样做吗?而你又接受了他的邀请,是对他的追求一种认可。假如这件事情被捅开了,他最严重的定性是‘强暴未遂’,如果轻描淡写地形容一下,只能是酒醉后,对你进行了骚扰。他顶多会失去工作,并对你产生极大的宿怨,这都是对你未来安全的隐患。所以,此事最好能大事化了。昨晚,他也吃了苦头了。你如果能给他一定宽容的话,他也许会对你产生感恩的,就会对你的追求知难而退。” “真的吗?那哥能陪我一起去公司吗?我要向公司所有的同事宣布,你就是我的男朋友,看以后那些男生还敢打我的主意不?” 刘成凯不由苦笑道:“你如果不怕找我这样一个小老头让公司同事笑话的话,我又忌讳什么呢?” “那好。哥要亲自送我进公司。你是我的骄傲。他们谁敢笑话咱们?” 看到雪梅这样自信,他也就欣然应许了,陪着雪梅一直到她工作的公司。 再说那个王铁生经过被刘成昨晚教训后,又惊又怕,酒劲也醒了。他对自己的做法感觉有些后怕,生怕雪梅不会放过自己。他身体既痛,精神又紧张,几乎一宿没睡。他第二天胆战心惊地来公司上班,可刚到公司,就看到梁雪梅在刘成凯陪同下,也来到了公司。 当王铁生再次看到刘成凯,顿时吓得几乎尿了裤子。他知道,梁雪梅从没被别人护送公司来上班。如今,她居然把那个可怕的男人领到了公司,不就是来针对自己吗? 梁雪梅听从了刘成的劝告,对他视而不见,而笑着跟公司其他同事打着招呼,并主动向他们介绍刘成凯:“这是我男朋友!” 刘成凯虽然有点尴尬,但为了迎合雪梅,也只好跟她公司里的同事挨个握握手,并说了几句‘要多关照雪梅之类’的客气话。 王铁生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但看梁雪梅和刘成凯都没搭理他。之后,梁雪梅回到自己办公桌工作,刘成也跟她告别离开了。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等他心情稍定,便小心翼翼地来到梁雪梅的面前道:“雪梅···昨晚的事情···我真不好意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到膀大腰圆的王铁生向自己服软了,梁雪梅心里好不得意,她用很轻蔑的语气对他问道:“你知道错了吗?” “当然···我···我真该死···不该冒犯您···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梁雪梅更加得意道:“你知道我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愿闻其详。” “呵呵。他可是咱们德江的大英雄,帮助警方破获了几个大案子了,就连公安局的警花们都争着追求他,但他就看上俺了。你以后可要识相点,别再惹本姑娘不开心了。” 王铁生赶紧陪笑道:“那是,那是。多谢您们既往不咎。这份大恩大德,我王铁生没齿难忘。只要您不向领导反映,不让我丢掉饭碗,我会感恩一辈子的。” 听到王铁生如此表态,梁雪梅心里暗暗佩服刘大哥的远见卓识。她心里不禁一阵感叹——有时候宽容别人一次,真能让对方感恩一生。 可她嘴里却说道:“你也别这样,但记住你欠我一次,等我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别往后缩呀!” 王铁生一拍胸脯道:“雪梅请放心,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是让我下刀山下火海,我也万死不辞!” 看他这样表态,梁雪梅心里又止不住乐了。 再说小张,自从去北京治疗回来后,身体逐渐有了感觉,不仅感觉到了灼热感,而且,也产生了痛觉。可是,他虽然感觉到了身体各部位的存在,但就是支配不了自己的肢体活动。 眼看距离刘成凯许诺娶方春梅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小张的身子还是不能够活动。不仅方春梅着急了,就连梁雪梅也急了。她也抽空往康复中心跑,亲自鼓励小张,但丝毫没有什么收效。 梁雪梅晚上在qq里向刘大哥汇报了这一情况。 刘成凯同样无奈,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被医生判为终身瘫痪,晓梅当初是怎样鞭策,并最终帮助他创造了生命奇迹的往事。唉,春梅虽然是警察,却不像晓梅当年那样坚毅,不能做出刺激小张站起来的非常之举。 梁雪梅一看他迟迟没有回复,不得不再发信息——哥,你嘛呢? 刘成凯立即从往事追忆中回到现实——我再回忆晓梅当年是怎样对待陷入瘫痪的我。 梁雪梅跟他相处久了,对他过去的经历逐渐了解清楚了,趁机对他当年受伤的情况抠根问底。 刘成凯面对电脑,流着眼泪把当年亡妻如果激励自己的故事讲述一遍。 梁雪梅在另一端同样流下泪接收这个动人的故事。 深夜漫漫,刘成凯又把不能忘却的梦境也透露给了这位‘网络知己’。 就要说再见了,刘成凯看到对方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哥,我要接棒,完成她尚未跑完的半程。 第302章形势逼人 邢母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了,眼看距离‘十月一’不远了,可儿媳妇和刘成凯并没有办事的意思。她连着催促了几次,可他俩都是应付她。她如果逼急了,刘成凯就不敢再往她家里去了。 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了。她有一天当着儿媳妇面下达命令:“春梅,你赶紧把小刘给我找来,我要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春梅感到万分为难,只好哄骗老太太道:“妈,刘大哥最近工作很忙,真没时间过来了。您要体谅他呀。” 可是,邢母丝毫不让步道:“如果小刘三天内不来见我的话,我老太太到时就绝食了,你们看着办吧。” 当邢母撂下这句话时,不仅方春梅傻了,就连身旁的梁雪梅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俩最后一商量,决定还是把刘成凯请过来一起来面对。 刘成凯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没什么办法应对了,但又不能眼看老太太闹绝食,只好先去一趟春梅家,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刘成凯再次出现在邢母面前时,邢母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热情,那副面孔简直就是冷若冰霜。 “小刘,您真是很难请呀!” 刘成心里感到很纠结,只好陪笑道:“婶子,您多心了。我最近的确忙。您老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邢母依旧不依不饶道:“你们如果这样对待我,我还好得了吗?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除非春梅自己反悔了,我是决不会不管她的。” 刘成凯讲这句话是一语双关,他希望小张能尽快站起来,春梅跟了小张,那他就不算失信。 可是,邢母并没有理会垂手站立旁边的儿媳妇,而是眼神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春梅会反悔吗?那你错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只要认准了你,就会对你是一心一意的。除非你反悔了,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是你们的累赘呀?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把我送进敬老院吧。” “妈,您瞎说什么呀!我就是终身不嫁人了,也不能不要您呀。”方春梅带着哭腔插嘴。 刘成凯也赶紧解释道:“是呀,您老是多心了。我们决不是因为您。” “那是什么?你俩已经相处快四年了,你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刘成凯看到这个情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便一咬牙道:“婶子,我不是答应您了吗?等到了这个‘十月一’,我一定会跟春梅结婚。” 刘成凯这话一出口,让站在旁边的方春梅和梁雪梅都吃了一惊。她俩以为他能想一个办法,再把事情再推一推的,可谁知道他竟然会这样说。 但是,邢母好像并不满意,紧接着质问道:“现在距离那个日子都不到一个月了,你们怎么还不做准备呀?” 他想了想,才回答道:“因为我俩都是二婚,所以,要挑一个良辰吉日。我老家有一个老先生给我掐算了,他讲道,在‘十月一’之前的一个星期,还要过一个中秋节,就是阴历的八月十五,如果在八月十五之前就准备这些事,会对我俩今后日子带来不吉利的。所以,必须要过了八月十五以后,才能正式操办此事。” 听了他的解释,邢母狐疑道:“你说得是真的吗?还会有这种事?” 他郑重道:“我决不会骗您的。您就放心吧。等过了八月十五,还有一个星期时间。只要抓紧一点,耽误不了我们办喜事。我保证您的闺女到那天嫁得出去。” 他的话让邢母心里敞亮不少,她立即招呼春梅和雪梅赶紧做饭招待他。 可是,梁雪梅心里却翻了锅。她已经感觉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此事该怎么办? 刘成凯见事情已经快发展到邢母要绝食的地步,就不忍再伤老太太的心,对春梅这个家,必须像是自己责任一样,承担起来。他对小张能站起来照顾春梅这个家,也几乎丧失了信心,此时已经顾不上旁边的雪梅和春梅感受了,就向老太太做出了这番庄严的承诺。 方春梅倒是理解刘成凯的苦心。她心里既感动又难过,泪水禁不住流淌了下来。 可旁边梁雪梅却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她碍于在邢母面前,不好对刘成凯发作,可心里的怨气实在平息不了,她突然掉头奔了出去—— 对于她这样的举动,方春梅有些诧异了,连忙叫了一声:“雪梅!” 可是,梁雪梅头也不回地通过院子跑出去了。 刘成凯知道梁雪梅心里不好受,但他不能追出去,因为他无法面对雪梅的时候,该向她解释什么。 梁雪梅在外面奔跑了一阵后,心里的委屈和怨气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知道,事到如今,光靠埋怨刘大哥是没有用的,目前能够挽救这件事的唯一办法,就是能让小张站起来。刘大哥不是答应邢伯母,要让春梅姐到‘十月一’那天出嫁吗?如果那时新郎要变成了小张,刘大哥也不算失信于她老人家了。 她靠在外面街道旁的公交站牌想了一会,决定立即去康复中心。 等到了康复中心,她先去了医生办公室。该中心的刘主任正坐在里面。 “梁小姐来了,有事吗?”当他看到梁雪梅走进来后,便抬头问道。 由于小张在这里住好几年了,梁雪梅也是这里常客了,自然跟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都很熟悉了。 “刘主任,您能不能给我交一个底——小张到底还能不能好起来了?” 刘主任算是被问住了,便满脸无奈道:“他已经在这里住三年了。这三年里,已经换过多少茬患者了,我都记不清了。我们也希望患者尽快好起来呀,可是,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啊!” “怎么能不急?他浑身不是有感觉了吗?身体怎么还不能动?” 看着她急迫的样子,刘主任感觉很惊讶。他于是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时眼泪汪汪道:“一直陪同小张的春梅姐爱的是小张。可他如果再站不起来,春梅姐就要被她婆婆逼迫嫁给别的男人了。” 第303章心底无私 她的话让刘主任听糊涂了,他虽然知道方春梅丧偶,但还从没听说过,婆婆逼自己儿媳妇改嫁的事情。他虽然弄不懂他们之间的事情,但看到梁雪梅焦急的样子,便劝慰道:“小张经过去北京治疗,已经大有起色了。他迟早会站起来的,这还需要时间呀。毕竟他已经瘫痪三年多了,已经不懂得如何活动了。” “但要等多久啊?半个月以内可以站起来吗?” “唉。这事情,谁能说得好啊?小张光靠鼓励还不够,恐怕需要点受迫性刺激才行啊!” 梁雪梅一听,便疑惑地问道:“什么叫‘受迫性刺激’呀?” 刘主任想了想,便向她讲了一个故事:“在国外,曾经有一个瘫痪多年的患者,经过检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毛病了,可就是无法站起来。为他治疗的专家们认为他已经产生心理障碍了,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刺激他的神经。但是,有一次,他独自在病房里休息,医院突然着火了,而且火势很大,那里的工作人员争先往外逃,竟然没有人来帮助他脱险。他一着急,便突然站了起来,并跑出了火海。所以,当这样的患者经受一定的外力逼迫,就会下意识的求生本能,让他克服了心理的障碍,自动就康复了。” 刘主任的话让梁雪梅明白了一些什么。她于是试探问道:“那咱们也该用同样的办法,来刺激一下小张,您说怎么样?” 刘主任苦笑道:“怎么刺激?难道为了刺激他,就放火把我们康复中心点着吗?” 梁雪梅此时大受启发,便对刘主任讲道:“您就别管了。不会发生烧您的康复中心的事情。我会有办法‘刺激’到小张。” 她从办公室向小张的病房走去—— 这时候的病人很少,在宽敞的病房里,只住着小张一个患者。他正在独自躺着看病房里安置的一台电视,就在这时,梁雪梅就闯了进来。 小张一看是她,而不是春梅,感到很奇怪,便问道:“雪梅,你咋来了?春梅没来吗?” “春梅姐来不了了,她在家快疯了!”梁雪梅没好气道。 小张立即紧张起来了:“雪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春梅到底怎么了?” 看到小张紧张的样子,雪梅更加焦急道:“小张,你的病已经好了,可你咋这么不争气呢?如果还承认自己是一个男人的话,就给我立即站起来。” “我能不能站起来,这跟春梅有关系吗?” 她立即嗔怪道:“你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吗?春梅姐为你的事情都快操碎心了,你竟然还这样说!” 小张不由长叹道:“我已经瘫痪这么久了,她为我操心,我是知道的,可也不至于现在发疯啊?” “小张,你知道吗?春梅姐的婆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恐怕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她临终心愿就是想春梅姐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你如果再站不起来,她就得被迫嫁给刘大哥了。你为了春梅姐,也得马上站起来呀!” 小张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问道:“你是说,只要我能站起来,春梅的婆婆就能答应她嫁给我。否则,她就得嫁给刘大哥吗?” 梁雪梅使劲点点头道:“就是呀。我知道你非常爱春梅姐。你要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就应该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到春梅姐婆婆面前去向春梅姐求婚。这样,她老人家既可以满足心愿了。你和春梅姐也可以在一块了。为了这个愿望,你还不赶快让自己好起来吗?” 梁雪梅本想把事情实情说出来,能刺激到小张,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小张此时倒很坦然了:“雪梅,我知道你爱着刘大哥,不希望春梅能嫁给他。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把春梅从刘大哥身旁抢走。但是,你错了。” “我怎么错了?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但我也是为你俩好啊!” “哈哈。你以为我现在接受春梅了吗?根本就没有。我现在接受她的照顾,不过是为了给她弥补我为了而受伤致残的歉疚心理。我承认,我是深爱春梅的,但不会像你那样爱得自私。我早知道她跟刘大哥才情投意合的。如果因为我的残疾,而拆散了他俩,我于心何忍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原来,我如果再站不起来,春梅就得遵照老太太的意思,嫁给刘大哥了。我会为她高兴。因为,她对我的爱仅仅是怜悯和施舍,她更爱刘大哥。而刘大哥是一个极负责任的男人,春梅跟了他,我也可以安心了。既然,他俩由老太太成全,我现在就是能活动了,也不会站起来的,会一直等他俩办完喜事再站起来。那时,春梅已经跟刘大哥成了事实夫妻,当看到我也站起来了,更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了,会很开心跟刘大哥过日子的。” 小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感到无比的意外,没想到自己想‘刺激’他精神的目的会适得其反,不由得又气又急。 “小张,你说出这番话来,证明你就是一个懦夫!你口口声称爱春梅姐,可明明自己可以照顾她了,而你却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手里,你根本就不配‘谈爱’!” “雪梅,随你怎么说吧,我以前是想努力康复,就是让春梅没有遗憾地跟刘大哥好。只要春梅能顺利嫁给刘大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希望你也能看开一点,做人,是不能太自私的。” “我看开个屁!你简直跟刘大哥是一样的男人,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崇高是吗?你觉得刘大哥喜欢的是春梅姐吗?但你错了。刘大哥喜欢的是我!他之所以同意娶春梅姐,也是为了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可你们都错了。你们这样做,更是害了对方。你觉得春梅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对她公平吗?” “这···”小张听了雪梅的话,有些默然了。 雪梅继续讲道:“你有一点说得很对。我是一个自私的女孩。但爱情本来就该自私一点,它不是礼物,被人让来让去。我既然爱刘大哥,就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而不像你心里这样虚伪。” 小张被她的一番话训斥得灰头土脸的,可他最后又平静下来了,并淡然对她讲道:“也许真像你所说得那样,刘大哥对你比对春梅更有感觉。但是,他既然肯放下你而娶春梅,正说明他是一个胸襟宽阔的男人。他以后对春梅的感情,完全可以超越爱情之上的。春梅只要感觉跟他在一起幸福,就足够了。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像春梅婆婆那样,去不惜一切成全他们的。你也接受现实吧,不要在破坏他俩这段婚姻了。” 梁雪梅涨红了脸,几乎声嘶力竭喊道:“不!” 第304章想方设法 她随即气急败坏地对小张嚷道:“我看不起你。你明明深爱着春梅姐,但你却为了表达所谓的‘风格’,而把她让给了别人。不管他们以后会过得怎么样,但起码相互之间因为你我而产生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裂痕。春梅姐刚开始是先接受的刘大哥,而这几年里,你感觉不到她对你的心意吗?人的感情会是变的,我当初对建军的爱情也是忠贞不渝的,而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劳燕分飞了吗?而我跟刘大哥也不是一见钟情的那样关系,还不是因为对此得到他的保护和照顾,而逐步发展起的感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太自私,先考虑春梅姐目前的感受。” 小张看梁雪梅就要掉头离去,就赶紧说道:“雪梅,你先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梁雪梅停住了脚步,并慢慢转过身来。 小张接着讲道:“雪梅,你刚才讲得有一定道理。我不懂得你以前跟你的以前男朋友的关系怎么样,但我觉得有一点很重要,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我想,春梅和刘大哥的感情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而改变。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我当年也救了你一命,可不是为了让你现在来破坏春梅和刘大哥之间的关系的。我俩能不能都表现出一点高姿态,一起成全了他们?我爱春梅,首先要为她的终身幸福着想。她在我心中就像一朵出水芙蓉般的警花,只有嫁给刘大哥那样的铁骨铮铮的硬汉,才能永远不受任何伤害和摧残。只有他俩最终成为了眷属,才让咱们几个人在这几年里发生的故事,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我再劝你一句,请你放手吧!” 梁雪梅冷笑一声道:“你当年是救了我一命,而且差点丢了自己的命。但你却因祸得福了,因为春梅姐就像天使一般,走进了你的情感世界。而你当年相救的这个丫头,目前正在努力实现你与春梅姐结合的梦想。所以,你没有任何遗憾的。就算你不配合我,我也不会放弃的,一切都让事实来说话吧!” 梁雪梅讲完这番话后,便扬长而去—— 小张看到她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其实,当他听到春梅要嫁刘成凯的消息,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痛。但他还要忍受这一切,但他必须承受一切可以承受的,承受一切又不能承受的。他是一个男人,虽然身体倒下了,但是,他的意志品质还是屹立不倒。 就当梁雪梅来康复中心找小张的同时,刘成凯和方春梅也来到院子外,进行争论着··· “刘大哥,我知道你是我好,为了我们一家人好。但是,你顾及过雪梅的感受吗?那个丫头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咋能这样伤她的心呢?” “我不是什么完美的男人。如果顾及一方,必要伤害一方的话,那我宁愿顾及大多数人的感受。而她,毕竟只是一个人。就算短期间心理难以接受的话,但是,时间能够冲淡一些东西。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以后会有更加般配的男生追求和爱护。她和当年的左建军感情一样是难以割舍,现在失去了,不也坚强地挺过来了。” 方春梅立即反驳道:“你咋还这样说呢?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正当她处于失去左建军痛苦时,你及时出现在她生活中。你的几次为她挺身而出,彻底征服了她的芳心。你可能不了解女孩子。谁要能给她们带来安全感,那她们就会把自己交给谁。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你呀!” “在她的世界里,现在不该有眼前的一个刘成凯。没有我刘成凯,她一定还会拥有新的感情春天等待耕耘。” 方春梅凝望着他,足足沉默了一会,才动情道:“刘大哥,你知道吗?我和雪梅在一张床上睡三年了。我俩就像亲姐妹一样。我没有什么要好的姐妹,但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闺蜜一样。她也对我讲起自己过去的许多经历。但在对你的问题上,她只字不提,为什么呀?是因为她一直紧张你,放不开你,怕提起你时,她会情不自禁地失态。但是,她却在睡梦里常常喊你的名字。当我听到这些时,便开灯查看她,发现她的泪水都流出来了。可想而知,她在梦里为你哭过多少次啊!” 刘成凯陷入了沉默···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现在该去看看小张了。” 望着方春梅远去的背影,刘成凯心里非常纠结。他心里不由想到,爱情应该是单纯的和一心一意的,可自己为什么会陷入两难的选择地步呢? 他没有返回屋里,而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街道上徘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超凡脱俗的男人,在感情上缺乏一种执著的精神。他不由地想,难道就为了道义,就该牺牲自己的爱情吗?他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亡妻,还有那个梦境。 “哥!”就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 他回头一看,梁雪梅正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他。 “嗯,你回来了?刚才去哪了?” 她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哥,你是在等我吗?” 他不禁苦笑道:“你这个丫头跑出去这么久,能不让人担心吗?” “我刚才去康复中心看望小张了,跟他谈了一会。” “你把我要娶春梅的事情告诉他了?” “嗯。” “你真是一个傻丫头,难道想通过这样的‘刺激’他的办法,让他能站起来吗?” “哥,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我这样做的目的,你会怪我吗?” “唉。我哪有权利责怪你?是哥不好,惹得你这样伤心。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否则,会让一直爱自己的女孩子为我伤心流泪吗?” “哥!” 一听到刘成凯的自责,梁雪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向他奔跑过去,并扑到了他的怀里。 刘成凯一愣,他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的身体。 “哥,无论怎么样,咱们都不要放弃。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你说呢?” 第305章刻不容缓 刘成凯叹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张神奇地站起来。可这需要等多久呀?老太太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她现在的身体,是靠每天吃一大把药来维持。难道,我们就为了一己私利,让老人就这样带着遗憾而撒手人寰吗?” “哥,这我都懂。我并不怪你对她老人家的承诺。可是,咱们不能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满足一个就快离开尘世的老人心愿吧?” “雪梅,你说得没错。但这并不仅仅是老太太一个人的心愿。现在春梅也需要一个男人来爱护她呀。她比你大了七岁,还有多少青春可以蹉跎?而你,现在各方面的条件都这么出众,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优秀男士的。而我,会心甘情愿地做你一辈子的‘哥’。” 她把脸贴在他的怀里,当听到他这几句话后,气得用小拳头拼命敲打他的肩头。 “不。我不只希望你做我的‘哥’,还要让你做我的老公。就这样一辈子都这样抱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她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刘成凯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着。他仰望着夜空,自己的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 再说方春梅来到小张的病房时,发现小张的眼睛有些湿润,似乎很伤情,便连忙问道:“小张,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小张看到她进来了,就赶紧解释道:“我刚才看电视节目时,被里面的情节打动了,流泪了,也无法自己擦拭,只好任由它存在脸上了。” “是吗?到底什么节目让你这么伤心呀?”方春梅一边问,一边用湿毛巾帮小张擦拭了一下脸庞。 “你想知道吗?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好吗?” “好的。那你就慢慢说吧。” 小张于是讲道:“有一个女孩,为了报恩,就承担起照顾一个瘫痪的朋友。她多年如一日的任劳任怨地照顾,结果,不仅献出了自己宝贵的青春,也失去了一个正常女人应该拥有的爱的权力。你说,这个女孩可不可怜?” 方春梅听了小张的话,不觉一愣。她猜到了小张讲得就是自己了,于是回答道:“我不认为那个女孩是可怜的。她照顾那个瘫痪的朋友,可能出自爱。能够照顾自己所爱的男人一生一世,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自豪和欣慰。我们应该给她鼓励和喝彩,而不是可怜她。” “可你觉得她要为此付出一辈子的青春,值得吗?” “有什么不值得的?你觉得爱情就是索取吗?如果为自己所爱的人不断地付出,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小张摇摇头道:“你别说傻话。就算那个女孩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可她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吗?她觉得自己对那个病人的付出,会让他心安理得吗?她顾及到自己家人的感受吗?如果那个病人因为她的照顾而失去了一生的幸福,他会开心吗?” 方春梅反驳道:“我不同意你的话。如果那个病人要为女孩着想的话,就应该努力地恢复自己,让自己尽快好起了,亲自给那个女孩实实在在的幸福。” 小张一听她说这样的话反驳自己,便叹了一口气道:“可如果那个病人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呢?而那个女孩的亲人也患病快死了,她临终最大的心愿就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走进婚姻殿堂,做一个幸福的新娘呢。如果女孩满足不了亲人这一点要求,她还能心安理得吗?” 方春梅顿时变了脸色:“小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听到了什么吗?” 小张表情显得很淡然道:“春梅,我什么都知道了。雪梅刚才来过了。她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方春梅表情显得很尴尬,但很快就很坦然道:“就算事实是这样,那能说明什么?我对你身体恢复很有信心。只要你能好起来,就一切都好办了。” 小张摇头道:“我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已经把一切看得很淡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刘大哥对你的情意一直没变。你俩都是因为我而故意疏远的。我知道雪梅那个丫头对刘大哥有意。但是,刘大哥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在婚姻问题上,他一定会首先选择你而不是雪梅。如果,你俩能结婚,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们的照顾。这样,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把婚姻拴在一起呢?” 方春梅立即反驳道:“小张,你错了。你难道觉得我和你这三年来的相处,产生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真觉得我只是施舍你、可怜你吗?你就没看出我是努力获得回报吗?” 小张茫然道:“我都变成这样了,能够给你什么回报?” “我需要你回报给我爱!” “可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拿什么给你爱呀?” “小张,你还记得当年咱俩一起去外面查访吗?当时,我俩被困在那个山沟里,我的脚起了血泡,不能走路了。你背了我几乎一天,晚上,你把我当成孩子一样,抱进了为我铺垫的干柴窝里,并为我驱蚊。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不把你当弟弟了,就像一个对我无微不至的大哥哥一样。如果没有事先把感情先投给刘大哥,我甚至想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你···” 方春梅讲到这里时,感觉害羞了,脸色也绯红了。 她的话也勾起了小张的回忆··· 但他又很快恢复过来:“春梅,那都是过去事情了。我现在想爱你,可身体已经不允许了。我也想抚摸你一下,能办得到吗?我想抱你一下,就更做不到了,如果双方失去了爱的肢体语言,那么,爱就彻底失去了实际意义。现实夫妻不是网恋,只需要精神方面的恋情,而是需要心灵和肢体的交融。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小张,你这样说法不对!你的肢体只是暂时还不能动。但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就一定能战胜自己身上的病魔,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一定会有摸我和抱我的那一天。你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你爱我就是假的,千万别说你已经爱不了我了。” “春梅,我到底说什么,你才能明白呀?你现在考虑得不是我,而是你家里的婆婆和女儿。她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婿’和‘继父’,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知道咱们都不能太自私,实在不行,为了安抚我妈,我可以跟刘大哥假结婚。等老人安心走后,我们再各就各位。” “春梅,这万万不可,如果这样欺骗老人,不仅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也是对老人的一种侮辱和不尊重。我想,就是刘大哥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方春梅一听,便把牙一咬道:“那好吧。如果做到不欺骗她老人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十月一’前,你能站起来,并去做我的新郎。现在咱们抓紧努力吧!” 方春梅把话说完,就开始使劲按摩小张浑身各个部位··· 小张已经明显感到身体的感觉了。可是,他还是无法用自己的意识去支配自己的行为。 第306章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方春梅每天在康复中心坚持不懈地帮小张努力着··· 梁雪梅这段时间挺消停,不再去康复中心帮助小张了。除了上班外,就在留在家帮照顾邢母和珊珊,似乎一切都放开了。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小张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方春梅和刘成凯的婚事已经到了实质性的一步了。 刘成凯像往年的八月十五一样,从省城来到了德江春梅家一起过节。 平时精神萎靡的邢母一看刘成凯来了,又感觉精神了许多。在吃饭时,她又坚持坐轮椅来到饭桌前,跟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小刘,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五了。你和春梅的事情也该要张罗了吧?再过八天,就到‘十月一’了,时间够紧的了。” 刘成凯已经做好了应答的准备:“婶子,您就放心吧。我吃完这顿饭后,就连夜赶回省城。我已经跟公司领导提出了辞职,以后就留在德江发展了。我明天就在省城开证明,先准备跟春梅登记,再安顿好那里一切后,就来德江操办婚事。” 邢母一听,终于感觉踏实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梁雪梅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停往嘴里填东西,仿佛一切都看开了,不介意了。 方春梅心里则阵阵发紧,感到跟小张的事情真的无法有回旋余地了。 晚饭后,刘成凯就要告别回省城了。方春梅提出出去送他,顺便再去康复中心看望小张。每到这个节日,康复中心便没有什么病人了,就连工作人员只留下值班的。小张无依无靠,更需要她过去陪伴他。 刘成凯和方春梅走出就家门后,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话。但他俩彼此心事都很沉重。 等到了要分手的岔路口,刘成凯突然开口道:“春梅,我先送你去康复中心,看看小张后,再回货场吧?” 方春梅淡淡摇摇头道:“刘大哥,不用了。我快到了,而你距离货场还挺远的,又要开一夜的车,真够辛苦的。你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小张现在只需要我去陪他。如果让他看到了你,心里反倒不好受了。” “也好。你自己也要注意点,不要在那里呆太久。你每天都在单位、家里和康复中心三个地方跑,身体都瘦一圈了。等我过来,就能好好帮帮你了。” “嗯。但那样,就太委屈你了。”方春梅含泪道。 刘成凯嘿嘿一笑:“你这个丫头净说傻话。不多说了,我该走了。” 方春梅先目送刘成凯走远,才转身往康复中心走。已经距离康复中心不远了,可她迈起的脚步异常沉重。 小张自己孤零零地独自躺在一间大的病房里,有两个病友都被家属接回家过节了,就连工作人员也几乎不露面了。但他知道春梅马上就要来了,他孤独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慰藉,默默地等待着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小张以为春梅到了,便努力扭头向门口张望—— 但是,他看到来人,顿时大吃一惊——进来的一个彪悍的蒙面男子。 那个男子看起年龄不大,长得膀大腰圆。可是,他头上和眼睛都被黑纱罩住,只有嘴巴露在了外面。他一进病房,就直奔小张奔过来。 “你是谁?要干什么?”小张厉声喝问。 那个蒙面男子显得异常紧张,一听小张大声喊叫,就赶紧握住了小张的嘴巴,并用威胁的口气道:“你识相点,就别大喊大叫,我来这里只是求财,你别给我找麻烦。” 小张这才明白,原来病房闯进贼了。他心里不禁苦笑,这个贼真是不长眼睛,居然来病房里抢劫,能得到什么东西呢? 那个贼生怕小张再喊叫,就拿起床边一条毛巾把小张的嘴死死地堵住了。然后,他才放心地在整个病房里搜索起来了··· 小张身体四肢都不能动,嘴巴也被堵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房里四处乱翻。 此时,方春梅也到了康复中心。 她奔向小张病房途中,经过康复中心的值班室,发现里面虽然亮着灯,但空无一人。她心里暗想,今天真是过节了,就连值班的人都回家了。 看到空旷的康复中心,她的心里更加牵挂小张了,加快脚步向小张病房里走去—— 等到了小张病房前,她像以往一样,也无需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可是,当她一走进病房,立即愣住了。她第一眼自然是投向小张的病床,但她的神情当时就惊呆了,只见小张嘴巴被塞着毛巾,正拼命向她摇头。 她感到事情不妙,但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身后的病房门被重重地关闭了。 她回头一看,一个蒙面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 原来,那个入室抢劫的贼在病房中瞎翻了一气,结果,他一无所获,嘴里不禁骂咧咧的。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病房外传来脚步声,便机警地躲在了门口。 方春梅一看是一个蒙面的强盗,也不禁花容失色:“你···你要干什么?” 那个强盗本来很扫兴,以为自己会颗粒无收了,但没想到这时会进来一个美女,顿时眼睛一亮。 “哈哈。我是来这里发财的,结果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老天有眼,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他一步步逼向方春梅,并淫笑道。 “你···你不要乱来···我是警察···我外面还有同事呢···” 方春梅心里清楚,就算公开自己的警察身份,也镇不住眼前的盗贼,只有再声张虚势,才有可能吓走眼前的盗贼。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吓到那个盗贼。 他嘿嘿冷笑道:“老子为了财可以去死,可老子除了想劫财外,更喜欢劫色。今晚遇到了你,那我的艳福真不浅呀。你就算是警察,只要没有带枪,也奈何不了我吧?” 方春梅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高喊道:“快来人呀!4病室进来贼了!” 可是,那个盗贼并不为所动。 他冷笑道:“你嗓门挺大嘛,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来人救你的。我刚才来侦查过了,这家医院根本就没有别人,你就乖乖地就犯吧。否则,把我惹急了,我就先杀后奸!” 他说完这句话,就上前伸出了一只强壮的长胳膊,搂住了她的娇躯,并把她拖到了距离小张相邻的一张病床上,并把她重重地摔到了上面。 第307章奇迹 小张躺在病床上,眼看盗贼把春梅夹起来放在了跟自己相邻的病床上。他心里又急又气,但苦于身体就像被人点中穴道一样,丝毫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看盗贼对春梅施@暴。 方春梅落入了那个蒙面盗贼的掌控之下,也几乎被吓傻了。她被对方按在床上,虽然竭力挣扎,但面对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她无能为力,只能高声求救。 刚才盗贼进入病房时,担心小张呼救示警,而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但面对她的叫喊,他丝毫并不在意。他狞笑地听着她无助的叫喊,反倒有一种快感,并没有制止她的求救声。 方春梅拼命挣扎了几下,便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接受对方的施@暴。 那个盗贼骑在春梅的身上,面对已经到手的猎物,似乎并不着急下手。他把春梅折腾没劲的时候,这才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那盗贼越是慢慢挑逗她,她心里越怕,后悔刚才没带刘大哥过来,否则,就算多几个盗贼,也不用惧怕了。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刘大哥,你快来救我!”她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 方春梅多么希望自己与刘大哥有心灵感应。他就像是每当雪梅遇险时,及时出现一样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失望了,刘大哥并没有英雄般地出现。 “美女,你就别叫了。现在这里除了那个废男人之外,并没有任何人。你就乖乖地听我摆布吧。听说你是警花,我对你够怜香惜玉的了。” 那个盗贼一边淫笑着,一边伸手解春梅衣服的第一个纽扣··· 盗贼的话让方春梅还想起旁边床上的小张。她在极度绝望中又向他喊道:“小张,求求你,快帮帮我吧。我不想被他糟@蹋,也不想家里无人照顾···” 她明知小张也自身难保,当把话说到这里时,不禁哽咽了。 小张身体虽然不能动弹,但却看得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的。他额头上的筋直跳,眼珠子也快蹦出来了。他的心正遭受无比剧烈的煎熬—— 假如那个盗贼要痛快地动手,方春梅早已经成了牺牲品了。可那个盗贼似乎更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他要跟眼前的猎物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直到把对方精神折磨得差不多了,才开始享受美味。 方春梅下身被他身体重重压住,眼看他的手慢慢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自己的胸部即将外现了。她几乎惊惧到了极点,已经不敢奢望有别人来救自己了。但身边还有小张,自己现在多需要他的保护啊! “小张··我求求你站起来帮帮我吧···”她又向小张哭喊着,声腔早已经变了调。 小张此时被一股心火灼烧的快炸了樘,并且直往上窜。但自己的嘴巴又被毛巾堵得严严实实,他这口气竟然出不来。 这个色胆包天的盗贼一听方春梅喊那个废人救她,不由得讥笑道:“美女,你吓糊涂了吧?居然喊那个废男人帮你。你真是太可怜了,此时竟然只能求助于一个废人了。哈哈···” 小张心里也绝望到了极点,胸腔里的那股无名火发不出去。它又由丹田经由‘膻中’、‘鸠尾’和‘中脘’穴突然窜进了脊椎的各个穴位··· 它先后沿着脊椎经由‘中枢’穴上下窜动··· 结果,从最上面的‘风府’经由‘大椎’、‘身柱’、‘至阳’、‘中枢’、‘命门’、‘阳光’、‘中髓’、‘腰俞’一直到了‘长强’穴,他的整个脊椎的穴位都全部贯通了—— 他大脑里的强烈意念也由此通过脊髓神经中枢灌输到了周身各个神经系统。他经过在北京市的生化疗法,颈椎受损的神经基本已经修复了。虽然有了感觉,但他毕竟瘫痪太久了,由于大脑神经中枢一直没有支配各个神经分支系统活动。所以,一时间难以支配它们。现在,由于经受春梅在自己眼前被侮辱的强刺激后,他的脊椎各个穴位一旦贯通了。他立即感到自己身体的部位在自己意念的驱使下,已经发生了改变。 方春梅的嗓子几乎喊破了,但她感觉一切都无济于事了。当只能死心接受一切屈辱时,突然,她发现那个盗贼的整个庞大的身躯从自己身体上翻落了下来,并侧倒在自己的身旁。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扑到了盗贼身上,抡起了拳头向盗贼狠狠砸下去·· 当那个盗贼从方春梅身体翻落下来后,方春梅感觉身体一轻,便立即支起了自己上身,并下意识地用一只手合上已经敞开的衣服。 “小张!”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错,那个掀翻盗贼救她的人正是瘫痪多年的小张! 小张全身此时充满了愤怒烈火,在春梅即将被强@暴时,彻底地爆发了。 那个盗贼被他披头盖脸地打得抱头求饶。 方春梅看到这个情景,已经完全惊呆了。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张终于在自己最危急时,突然康复了。 就在这时,病房再次被撞开了,只见梁雪梅和康复中心的几个工作人员从外面闯了进来。 梁雪梅先用手搂住惊魂未定的春梅姐,以示安慰,另一面大喊道:“小张,别打了。他不是坏人!” 方春梅被这句话惊异不已,可小张此时哪里住得了手? 梁雪梅急忙向那几个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一使眼色,那几个人立即上去把小张从那个盗贼身上分开了。 那个盗贼被小张打得鼻青脸肿,一把扯掉脸上的黑纱。大家看清了他本来面目,此人正是王铁生。 原来,这一切都是梁雪梅安排的。她就利用今晚康复中心没有别的患者,跟刘主任等几个工作人员商量好,才导演了这出戏。目的就是刺激小张,结果,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了。 此时的王铁生痛得直咧嘴:“妈呀,他下手也太狠了。我的脸都快被他打烂了。” 小张被几个工作人员的搀架下,呼呼直喘气。 方春梅顾不得问梁雪梅是怎么回事,但她看到小张此时的状况,不由悲喜交加道:“小张,你终于站起来了!” 方春梅的话也似乎提醒了小张,他不由看了看自己的状况,身体果然已经立在了那里,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 第308章后怕 “我站起来了?这是真的吗?”他不信地自问道。 方春梅此时喜极而泣:“这是真的···你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你终于好了!” 梁雪梅这时也感叹道:“小张,当春梅姐受到危险时,你终于战胜了自己,用爱的力量促使自己站起来,保护自己的爱人。你真是一个男子汉!” 那几个工作人员看小张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便放手松开了他。 梁雪梅怕他再动手打王铁生,连忙一挥手。王铁生显然已经怕极了小张,便捂着自己的脸溜溜地退了出去。 方春梅已经从床上下来,站在了床边上,一把拽住了小张:“小张,你真的好了?咱们都没有做梦吧?” 小张身体刚刚复原,本来很虚弱,是刚才春梅遇到了危急,才激起了超出体能极限的能量。此时,当这股气一泄,就又像一个泄气皮球一样,身体摇摇欲坠。 “小张,你要挺住,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就不要再倒下,好不好?”方春梅一边喊叫,一边奋力抱住了他。 梁雪梅见到这种情况,便在一旁说道:“小张刚才做了剧烈运动,已经累了。春梅姐别担心,他既然已经站起来了,就不会再有事了。” 小张和方春梅彼此的激动心情难以言表。他俩相拥在一起,相互扶持着,已经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梁雪梅知趣地向其他的工作人员一摆手,大伙都退出了病房。 她在临出门前,又回头解释道:“刚才让春梅姐受惊了,那个‘色狼’是我请来的,就是为了假装欺负你,来刺激小张能站起来。你就是想责怪我,也等以后吧。你现在好好陪小张,今晚就不要再回去了。我先回家照顾老人,也省得她老人家担心。” 当梁雪梅走出病房后,王铁生还立在门外等她呢。 他一见到她就诉苦道:“我真太不容易了。那个男子起来得太慢了。我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故意作戏刺激他。结果挨了他一顿暴打,你也不快点进来。你说,我脸上的伤该怎么办呀?” 梁雪梅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但表面又嗔怪道:“我只是让你做做样子,可你真把我的春梅姐吓住了,不追究你责任就不错了。你还埋怨我什么?你就在家养几天吧,我明天去公司为你请假!” 她说完这番话,便撇下王铁生,扬长而去了。 王铁生没想到,自己又落得一身埋怨。他捂住脸呆呆看着雪梅的背影,不由得嘀咕道:“女人都是任性不讲理的动物。” 在康复中心的病房里,方春梅还跟小张紧紧地抱着。她刚才受到的惊吓还没有消除,现在又经受小张神奇般的恢复,让她的精神世界几乎完全错乱了。她再无法自控了,只有把自己的娇躯紧紧附依在另一个躯壳上,才感觉到了安全感。 小张已经在多少次梦里,自己抱着心爱的女人的情景,可醒来后,总是失望万分,现在,又发生了一次这样的情景,他希望能够把时间持久越长越好。 他毕竟刚恢复,虽然有方春梅的身体相支撑,但身体也实在扛不住了,便向床上倒去··· 方春梅也同样是筋疲力尽了,她的身体随着小张的身体一起相簇拥地倒在了床上。 虽然这是在康复中心的病房里,虽然房门也没有插上,但是,这间大屋子里,只是他俩的天地,她的小嘴巴凑到小张的嘴巴前,两只嘴巴终于交合在一起来。 她的头脑里已经完全朦胧了,但她还强打精神说道:“小张,你现在想摸我就摸我吧,想要我就要我吧,我怕这一觉醒来,一切又是一场空···” 小张本来已经很疲惫了,但他和春梅有同样的想法,生怕目前的情景只是梦一场,他正竭力地把这场梦延续得时间长一点,更长一点··· 此时,更兴奋的莫过于梁雪梅了。她从康复中心向家里走时,几乎是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她昂着胸脯,扬洒着自己青春的气息。她对自己所设计的一切,简直有些自我崇拜了。她兴奋之余,就想把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通知刘大哥。 刘成凯正开着大货车行驶在回省城的路上,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他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雪梅打来的,他赶紧按了接听键,并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雪梅,都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哥,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小张已经完全好了,春梅姐正跟他在一起呢!” 刘成凯显然被她的话震惊了,几乎把车开跑偏了,就赶紧把车靠在路旁。等拉住了手刹,他才惊异道:“雪梅,你说的是真的吗?” 梁雪梅会心一笑,并得意洋洋道:“哥,这么大的事,我能开玩笑吗?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刚从康复中心回来,正回家的路上。” 刘成凯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一次质问道:“雪梅,你可不能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呢?小张就是能好起来,也不会突然发生奇迹吧?” 梁雪梅不禁得意地笑了:“哥,我真没骗你,小张能奇迹般站起来,都是本姑娘的功劳,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雪梅,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雪梅于是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 刘成凯听罢,不禁又惊又喜,但也有些后怕:“雪梅,你简直是胡闹。春梅把你当亲妹子一样,可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怎么会找人这样对待她呢?她会不会被吓坏了?” 梁雪梅并没有生气,嘿嘿笑道:“哥,你就放心吧。春梅姐是警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了。她比其她女孩更有心理承受能力。当她发现小张站起来了,都高兴死了,哪里还顾及那一点恐吓呢?” 刘成凯还是感觉事情不妥,又质问道:“你虽然出于好意,可也应该跟春梅商量一下呀。就算为了刺激小张,也该征求春梅同意吧?你自己也是一个女孩子,难道就顾及不到春梅当时的恐惧吗?” 梁雪梅看刘大哥对自己不依不饶,显得很无辜道:“哥,你怎么总骂我呀?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果事先跟春梅姐商量的话,那春梅姐能配合把戏演好吗?如果要想演得逼真,只能连春梅姐也瞒住。” “就算如此,你也该向我事先透露一下吧?万一出现什么严重后果,那该怎么办呀?” 梁雪梅不由苦笑道:“你看看,我就因为你顾及太多了,所以没敢告诉你,万一把一切事先透露给你,你能同意吗?” “我是不能同意你这么干,后果不可想象,太冒险了!” “哥,亏你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怎么能怕冒风险呢?如果顾首顾尾的,那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有人说,不敢冒险的人,就可能错失一切机会,那就是最大的冒险。” 第309章炮击旅店 刘成凯无奈摇摇头:“小丫头,你还真能说。” 梁雪梅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纠正道:“我知道哥不是那种胆小的男人,为了我,已经出生入死冒很多风险了,就是不忍心别人去冒险。” 梁雪梅结束了跟刘成凯的通话,还沉浸在即将跟刘大哥相会的喜悦中。但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左建军正为了她,倍受思念的煎熬··· 再说左建军依旧忙于胜通公司在非洲的工地上。尽管肖月每天都出现在他的眼前,但他对梁雪梅的思念丝毫没有减轻。虽然每次肖月都主动跟他示好,但他始终保持着跟肖月的距离。 工地的工作,漫长而又非常煎熬。肖月因为每天都能跟左建军打交道,并没有感觉日子怎么乏味。她是一个勇敢的姑娘,敢于用枪毙杀穷凶极恶的武装分子,可却有点恐夜症。在工地上,又很少有其她的女性,所以,她每晚起夜,依旧叫上左建军一起陪伴她,也能趁机在夜幕下,共述一些人生感慨。 左建军虽然对她保持一定距离,但她并没感觉委屈,反倒觉得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能够对初恋女友的感情不离不弃,正是一个好男人的本色。 但她也坚信左建军的初恋女友,早已经另攀高枝了,决不会再等着他。她有信心去做他的爱情备份。 在那个国家,随着政府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反政府武装越来越被动,不得不放弃了很多盘踞的地盘,胜通公司在那里的业务,才得以正常开展。 转眼三年过去了,胜通公司基本完成了在那个国家的工程任务。左建军也终于盼来了回国的机会。 当左建军和肖月等国内人员离开工地时,都显得兴奋无比。他们说说笑笑,把随身行李都收拾好。左建军把一些行李都舍弃不要了,但有一个黑色皮箱却紧紧带在身上,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有肖月知道——那是他这几年给初恋写的信。 虽然那些信没有发出去过,但左建军从没有停止写过,几乎每隔几天就写一封,日积月累,已经积攒了一大堆了。他虽然无处寄出,却很珍惜地保留它们,就是有朝一日,向雪梅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由于离开的工地距离该国机场很远,所以这支工程队在一队政府军的护送下。他们傍晚在一家二层楼的旅店歇脚。 由于旅店还有其他客人,左建军等人只能被安排在旅店的地下室里休息。左建军跟肖月住隔壁,为了明早继续赶路,他们便吃过饭,早早就休息了。 虽然肖月平时爱说爱笑,可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她的疲倦尽显,很快倒在自己的房间里,进入了梦乡。 左建军虽然也很辛苦,但他想到就要回国去找雪梅了,心里难掩激动之情。他又借着房间里的灯光,又给雪梅写了一封信—— 雪梅,你现在还好吗?我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给你写信了,我虽然跟你失去了联系,但我的心从未离开过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虽然没有跟自己的娘家有过联系,但我每次都以你的名义给他们写信,并且汇款。我能理解你不联系娘家的原因,但是,他们当初无论怎么不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你和他们的骨血亲情是任何时候都无法分割得了的。我希望你能谅解他们······· 他把信写好了,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叠好,并放入了皮箱里。 轰隆! 正当他要脱衣睡觉时,突然一声轰隆声传入了他的耳畔。他的神经当时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第一感觉,这是炮击声。 他已经在这个国家工作满三年了,在这个内战硝烟不断的国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过枪炮声音。他也很熟悉了,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紧接着,传来了更多的炮声。他虽然在地下室,但感到了顶棚上的灰尘纷纷掉落了下来··· 不好,这炮击的目标正是旅店。 他立即推开房间门,只见住在地下室里的其他同事纷纷通过走廊往外面跑。 他反应也很快,并且心里清楚,万一这栋二层小楼被炸毁了,那他只能葬身于废墟中了。于是,他回身拎起那个黑皮箱,也随着众人往外跑—— 当跑出外面后,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旅店的二层小楼已经挨了数发炮弹,即将要坍塌了,这时候,旅店里没炸死的的客人都跑了出来,负责护送他们的政府军正在旅店外围设置掩体,与正在向这里进攻的武装分子激烈的交火··· 他感到惊骇无比,这里是属于政府军控制的范围,为什么会冒出如此强大的叛军力量? 这时候,工程队的负责人员,正召集大家赶紧上停在院里的几辆卡车,看样子,这些政府军已经快挺不住了。 左建军也奔向了一辆卡车,他先把皮箱扔了上去,自己刚想爬上去,突然想起了肖月,她在哪里? “小肖!”他扯开嗓子喊道,希望能听到肖月的回声。 但是,这几辆车里都没有肖月的人影。 这时候,一个同事惊呼道:“遭了,小肖还没有跑出来,她平时睡觉就太死了。” 左建军一听这话,他再向旅店望去,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就在这时,他们这拨回国人员的负责人也匆忙清点了一下人数,他们这一行十多人里,唯独缺少了肖月。 “只有小肖不在,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负责人焦急的声音。 其实,他们这拨人算是万幸了,由于来得晚,二楼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人,他们只能住一楼的几个少数房间和地下室了,而旅店一经炮击,遭殃的首先是二楼的客人。他们有的还在睡梦中,就被炸死了。 此时,旅店已经连续遭到数发炮弹了,但由于都是小口径的迫击炮和火箭弹,杀伤力有限。现在,整个的旅店还没有被彻底摧毁。 可是,面对不断坍塌的楼体,眼看出入口都快被废墟掩盖了,激起的灰尘和硝烟早已经弥漫整个旅店了,这时进去找人,无异于去自找死路。 当负责人连续叫喊谁去救小肖时,左建军再也不能犹豫了。小肖毕竟在自己身边工作三年多了,又一同患难和历险,早已经像亲兄妹一样了,凭着这样的感情,足以让他奋不顾身了。他首先跑进了即将塌掉了旅店入口。 第310章葬身废墟 在他的带动下,又有两个年轻的同事也随后跟了上去。 左建军救人心切,不顾上面塌陷的废墟把自己淹没的危险,勇敢地闯回了地下室。他知道肖月跟自己住隔壁,就冒着浓浓的灰尘顺着地下室里的走廊向里面摸去,并不断大喊:“小肖!小肖···” 肖月虽然睡得死,但外面的炮击声和房间的剧烈震动,让她也很快醒过来。可她毕竟比其他人晚了那么一小会,整个房间顶棚和墙壁震落的灰土把整个房间都弥漫了。她赶紧穿上外衣和鞋子,开门就往外跑。 可她刚打开房门一看,走廊里的震落的灰土更严重,而且是一大片一大片地脱落,她惊慌之中失去了方向,已经辩不清出口的方向了,她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右侧坍塌得并不严重,就按照自己的感觉向右面跑去。结果,她跑错了方向,等她跑到了死角,才知道跑错了方向。 原来,越到里面的尽头,承重墙就越多,塌陷得反倒不很严重。肖月哪里懂得这个,一下子跑错了方向,又耽误一分钟的逃生时间,但这一分钟在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多么宝贵呀! 她再想往回跑,可是她被前面纷纷塌落的大块灰土给吓住了,恐怕一冲过去,就会被掩埋住。 就在这危急关头,她听到了左建在前面的叫喊声。 她心头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赶紧大声回答道:“建军,我在这里呢!” 当左建军确定了肖月就在里面不远处时,不顾上面坍陷的危险,勇猛地冲了过去—— 当肖月看到他就像一个‘灰人’从正在塌陷的前方冲到自己身边时,不禁感动万分:“建军,你真傻,跑出去了,还回来干什呀?” 他语气坚决道:“你别说傻话,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快跟我走!” 他拉起肖月就往外闯··· 可是,已经晚了,当他俩刚跑出几步远时,他们头顶的一大片顶棚向他俩砸了下来。 不好!他一看没时间撤开了,就仗着自己的身高,举起双手,奋力地托住了那一大片即将塌落的废墟。 “建军!” 肖月见到这样情况,也想伸手帮助他,可她身子不高,举起的手无法触及到那一大片混凝土的废墟。 “小肖,你别管我,赶紧快往外跑。” 肖月知道帮不上他的忙,只要自己先脱身,才不会给他添累赘。于是,她跑出了由左建军用身体支撑起的废墟空间。 当她跑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时,再回头喊对方:“你也快跑过来!” 可是,这哪里还能办得到? 左建军拼尽全部力量才暂时托住了这一巨块混凝土,只是短暂几秒钟,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哪里还能再跑出去? 他在自己就要被废墟掩埋的瞬间,向肖月喊出了最后一句话:“小肖,你一定帮我找到雪梅,把我写给的信都交给她,告诉她,我爱···” 轰隆一声,在肖月和他几米远的空间,整片的废墟坍陷下来,也淹没了他最后的话。 “建军!” 肖月悲痛难当,拼命用手去扒前面的废墟,想把他挖出来,可是。她周围还继续往下塌陷,她自己也即将被掩埋住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跟随左建军跑进来救人的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赶到了。他俩没有左建军启动快,也没有他冲进来果断,前后只相差十几秒种,但就在这短短的瞬间,里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他们灰尘弥漫的地下室摸到了肖月后,就立即把她抬起来,往外迅速撤离。 肖月心系埋在里面的左建军,喊着他的名字不肯走,可被那两个年轻同事硬抬出了地下室。 当工程队负责人看到两个年轻同事把肖月抢救出来时,不禁又惊又喜,可并没有看到左建军随后跑出来,便迎上前去大声问道:“小左怎么没有出来?” 那两个年轻同事先没有答话,他俩放下肖月月后,已经气喘嘘嘘了。 这时候肖月才哭泣道:“他为了救我,自己却埋在里面了,咱们快去救救他吧。” 这时候,旅店的出入口已经完全被废墟掩埋住了。反政府武装分子也已经逼近了。 那几名负责护送工程队的政府军士兵也快伤亡殆尽了,时间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听到了卡车司机不停地按喇叭敦促他们快上车,负责人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他只能让大家快上车逃命。 可肖月还是不肯走,不停哭喊道:“我不走,我要跟他在一起···” 负责人一看已经刻不容缓了,就招呼几个同事,硬把肖月举上了卡车车箱里,再由里面的同事控制住了她。 等大家都上了车,卡车立即启动了—— 肖月还向着已经变成废墟的旅馆不停地呼喊着左建军的名字,并努力地把头探出了车厢。 这时候,就在卡车停留的地方落下了炮弹,一时间破炸四起··· 她亲眼看到两名负责掩护的政府军士兵还没来得及跑上车,就被炸上了天,等落下来时,早已经肢体破裂,血肉模糊了。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卡车冲出了反政府武装分子的围追堵截,距离旅馆越来越远了。 肖月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她的双眼已经泪水模糊一片了。 就在此时,远在万里的东方,已经是黎明时刻。在德江康复中心的一间病房里,方梅和小张也终于从梦里苏醒过来了,他俩睁开眼睛时,还发现彼搂抱在了一起。他俩身上只是盖着一个薄薄的床单。 他俩虽然都醒了,但依旧懒懒地躺着,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还沉醉于梦中一样。 “小张,这是真的吗?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方梅幸福地惊呼道。 小张搂着她,既兴奋又紧张。他不安地讲道:“我···我们这么做合适吗?你马上就嫁给刘大哥了···” “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还瞎说什么!” 不过,她随后笑笑道:“你不要感到歉疚,以后只要专情对我好就行了。我跟刘大哥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了。” “你说是雪梅吧?她对刘大哥是很痴情的,但愿咱俩的结合,不会伤到别人。” “不会的。我会跟妈解释清楚的。” 第313章坚持搜救 “雪梅,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激动?”刘成凯不解地问道。 “哥,听他们都叫妈,我想起了自己的妈···” 刘成凯也颇为感慨,同样想起自己早逝的老妈,假如她还活着该多好呀。可是,亡妻的影子随即而来映入他的脑海里。也许她正陪伴着老妈在天上看着他呢。不过,他暂时压抑自己的伤情,首先安抚跟前的女孩。 “小张从小就失去了母爱。他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妈妈呀。可你本来就有一个妈妈,但却跟老家断绝了联系,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呀。你应该回去看看家人了。” “不。他们已经把我卖了,我还哪里有脸回去?” “雪梅,你不可以这样任性。你的父母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做儿女的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你已经离家这么久了,任何的宿怨也该随着时间流逝,也该烟消云散了。还是回去看看他们了。也许,他们当初那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是说,老家的那个恶霸势力很大吗?他们也可能忌惮于人家的淫威。” 梁雪梅不由得委屈道:“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你不知道我每晚因为思念他们失眠吗?可我就是不能回去呀!” 刘成凯疑惑道:“你还是怕那个恶霸会对你不利吗?” “也不全是这样原因。否则,就算怕他们,我自身不敢回去,也可以给家里写信。我现在是没脸面对他们。我为了爱情,毅然跟建军私逃出来。可是,建军已经抛弃了我,我还咋有脸让他们了解我的情况?” 刘成凯惊异道:“那你就这样跟家里永远断绝关系吗?” “我当然不会。但我要等到有一天,嫁给了一个如意郎君,并在他陪伴下,衣锦还乡。而且,有他的保护,我再也不用惧怕那些恶霸的狗腿子们。这样,既荣耀,又有安全感。” 刘成凯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禁很激动。他主动地拉着她的手,动情地说道:“丫头,你这几年里,真得很辛苦。不过,你期望的这一天,终于快来到了。” 梁雪梅听到了这里,懂得了刘大哥彻底接受了自己。她忘情地扑到了刘大哥的怀里。 刘成凯情不自禁地用手搂住了她。看看偎依在自己怀抱里的雪梅,他不由得兴奋溢于言表。他没想到,这个见第一面时,就让他动心的女孩,经历了几年曲折之路时,终于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他觉得,自己跟她的缘分,已经水到渠成了。他仰望天空,仿佛那对娘俩正偎依在一起,冲他欣慰笑呢。 在以后这几天里,刘成凯就跟梁雪梅帮助方春梅和小张布置新房。梁雪梅本来想搬入公司宿舍里住,可刘成凯眼看邢母气色不对,就劝她搬入邢母的房间,跟珊珊住一起,共同照顾老人。梁雪梅想到自己也很快就嫁给刘大哥了,如果把这里当娘家嫁出去,也是不错的。她听从了刘成凯的安排。 冯局长把小张和方春梅的婚礼安排在了市礼堂举行··· 由于他俩的事迹,不仅有市里领导亲自莅临,电视台的记者也报道了婚礼场面。 作为新郎和新娘的他俩,小张没有穿西装礼服,春梅也没有穿婚纱。他们都装着一套崭新的警服,倒像是过去的军营婚礼,场面当然要比那样婚礼壮观得多了。 曾经的张局长,目前身为政法高官的他亲自做他俩的证婚人。冯局长则当仁不让地担当了主婚人。邢母虽然身体很差,但坚持要来参加婚礼,她在刘成凯和梁雪梅的帮助下,强打精神坐上了轮椅,出现在礼堂的主席台上。当看到春梅被众星捧月的婚礼后,她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方春梅和小张举办婚礼的同时,远在非洲的肖月正在跟工程队负责人激烈争吵着—— 原因自然是为了左建军。负责人以为,小左既然已经不在了,工程队就该按照原计划回国了。可肖月坚决不走。她激动地讲道:“建军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怎么就认定他死了呢?” 负责人苦笑道:“小左已经被掩埋废墟里面好几天了,他就算当时没砸死,可已经过来好几天了。他不是被憋死了,也得渴死了。你这样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吗?” 肖月依然坚持道:“就算建军活不了了,我们也该把的骨灰带回祖国啊!他是祖国的儿女,祖国难道要把他的尸骨抛弃在异国他乡吗?” 负责人显得很无奈:“可那家旅馆已经被反政府武装分子占据了,咱们就是想去把他给挖出来,也做不到啊。” 肖月想了想,然后讲道:“经理,我不让您为难。您先带领同事们先回国吧。我是不会走的,我先联系咱们大使馆,通过他们向该国政府提出交涉,让他们一定要找到建军。再说,据了解,那晚袭击旅店的只是几股反政府武装的游击队组合一起了,他们怕政府军打击,还敢盘踞在那个废墟附近吗?” “可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这太危险了!” 肖月态度坚决道:“这事由不得你。我见不到建军,是坚决不会先走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哪怕捧着他的骨灰,也要把他接回祖国!” 负责人见实在拗不过肖月,无奈跟国内总公司进行了联系。总公司方面也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由着肖月的性子来了。 肖月于是赶到了中国大使馆,把情况说明了一遍。 她的行为感动了大使馆工作人员,立即通过外交渠道,向该国政府进行了交涉。 由于中国在那里是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国家,该国政府不敢怠慢,立即责成有关部门,协调行动。 肖月终于跟着当地政府的一只救援挖掘队,在一支政府军的护卫下,又来到了那家旅馆··· 当肖月故地重游,当时第一眼看到的热闹旅馆,已经是面目全非的废墟了。她不禁悲从心来,因为,这里还掩埋着她最爱的男人。 她快步跑到了废墟旁,跪在旁边,不禁大呼道:“建军!” 肖月此时虽然悲痛不已。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她该痛苦的时候,她必须躲开,让救援队抓紧工作。 这只救援队都是当地的一些工人,为了加快挖掘进度,他们还找来一辆挖掘机,这样,挖掘工作就顺利多了。 可是,这毕竟是一栋楼房,现在变成了一堆废墟,单凭一辆挖掘机工作,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肖月每时每刻都守候在那里,她的心情无比焦急。 第314章从长计议 德江方面,方春梅跟小张婚礼结束后,小张当晚就住进了春梅的婚房。刘成凯也不适合在她家外屋睡沙发了,就搬到了一家旅店休息。 梁雪梅也想跟他去住,他赶紧劝阻道:“傻丫头,现在可不是时候。我已经辞掉省城工作了,先在德江租一套房子。等一切都归置好了,咱俩也举办一个体面的婚礼。到时候,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梁雪梅不由得脸红道:“看到春梅姐跟小张洞房花烛夜,我都羡慕死了。现在住她家里,都感到不踏实了。” 刘成凯嘿嘿笑道:“丫头,你别急嘛。咱们也快了,你再等一段时间吧。我们就很快在一起了。‘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成凯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刺激到了梁雪梅,她想起了自己和建军当年的事情,不禁脸色骤变。 “雪梅,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刚才说的那句诗,感觉它很虚伪。” 刘成凯自然不知道雪梅和左建军当年的情愫,便不以为然道:“亏你还是读那么多书的知识分子,一点也不懂古人对爱情的浪漫情怀!” 雪梅内心的酸楚又油然而生了,她送走了刘大哥,再次迈进了春梅家··· 这一夜,她和珊珊陪邢母睡在了西屋。祖孙俩很快入眠了。可她可能刚换了环境,还不习惯,也许是刘成凯朗诵的那句诗,勾起了她的前尘往事。也许,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从东屋传来了男欢女爱的激情动静,让她心猿意马地睡不着。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来了。尽管昨晚一宿都没睡好,但她想让春梅姐和小张再睡一会,就主动起来忙做早饭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梁雪梅一听这么早就有人敲门,立即意识到了刘大哥来了。她赶紧一路小跑过来开门,果然刘成凯春光满面地站在门外,他手里还提着许多刚买的早点。 梁雪梅笑呵呵道:“哥真早啊,我已经开始做饭了,你咋买早点来了?” 刘成凯微笑道:“昨天为了应酬婚礼,都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休息一晚,就让大家多睡一会嘛。你这么早起来忙活什么呀?” “我也是刚开始做,你既然都买回来了。我也就不用忙了,你咋买这么多呀?” “哈哈。现在人多了嘛,买少了,哪够吃啊。” 梁雪梅兴冲冲地把刘成凯迎进屋里。她接过他手里的早点,放在外屋桌子上,又把餐具在餐桌四处摆设好。她首先招呼珊珊起来吃饭,因为,她上学时间最早。 刘成凯在一旁提醒雪梅道:“咱们要轻点动静吧,别吵到东屋里的那两位新人。他们新婚燕尔,今天不用去工作的,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梁雪梅笑着点点头,又提醒珊珊道:“你也说话小点声,别吵到妈妈和新爸爸。” 珊珊有些不解地问道:“雪梅阿姨,我以后非要叫他爸爸吗?” “当然了。他以后就承担起照顾你和妈妈的责任了。” “可他什么都没给我买过,一点也不如干爸对我好。我还是喜欢干爸来做我的爸爸。”珊珊噘嘴道。 刘成凯赶紧解释道:“珊珊,你千万别这样想。你的新爸爸跟你接触时间太少了。而且,他跟妈妈结婚又很仓猝,还不了解珊珊喜欢什么东西。等他以后跟珊珊熟悉后,一定会给珊珊买好多好多礼物的。你一定要叫他爸爸,否则,妈妈该为难了。” “那好吧。”珊珊懂事地点点头。 珊珊刚上学走,春梅和小张也起来了。他们看刘成凯已经等候他们了,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刘成凯毫无芥蒂,立即招呼他俩洗簌吃饭。 这时,邢母也醒过来了。梁雪梅便端着脸盆,要进去给老太太擦脸,但被小张拦住了。 他从梁雪梅手里接过脸盆道:“雪梅,这次由我来吧。” 梁雪梅不禁笑道:“姐夫,你是一个大老爷们。照顾老太太,只有我和春梅姐照顾的份儿,你哪里方便呀?” 小张嘿嘿笑道:“帮她老让人家擦擦脸,喂喂饭的事,我还是能做的。” 刘成凯在旁也示意梁雪梅:“雪梅,你就让小张亲自去表现一下嘛。他现在起码是老太太的半个儿呀。” 梁雪梅只好把脸盆递给小张的手里,小张接过脸盘走进了西屋。 方春梅这时也洗簌好了。她对梁雪梅讲道:“你别等我们了,赶紧吃吧,一会还要去上班呢。” “好吧。”梁雪梅于是坐在餐桌前操起了一根油条,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刘成凯这时问方春梅道:“局里给了你和小张几天婚假,你们不出去玩几天吗?” “不了。我妈现在身体情况不好。我们哪有心情出去玩呀。” 梁雪梅这时边吃边接口道:“春梅姐,你和姐夫安心出去玩几天吧。家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这哪里合适呀?这几年,多亏你照顾我妈了,我才有时间去帮助小张。你每天也要工作,哪能还要让你受累呀?” 刘成凯又插嘴道:“春梅,老人现在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她身边需要长期有人陪护了。你和小张又都是官身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春梅摇头道:“我最近哪有时间考虑这件事呀?看到我妈这样,我心里怪不好受的,你就帮我拿一个主意吧。” 刘成凯低头想了一会,才讲道:“雪梅也在这里住不长了。我提议,你给老人找一个保姆吧。这样,珊珊也有人照顾了,你和小张也能安心工作了。” “什么?雪梅妹子要搬出去吗?” 梁雪梅有些得意道:“是啊。刘大哥也已经不回省城工作了。他先在德江找一件事情做,一会就出去找房子。等把房子找好了,我们也要结婚了。到时,你就不能叫我‘妹子’了,必须要叫我‘嫂子’了。” 方春梅不由得讥笑道:“臭丫头不知羞。你嫁给谁,都是我的妹子,想跟我充大的,没门!” 梁雪梅也不由得笑了:“那如果我嫁给刘大哥了,咱们的辈儿该怎么论呀?” 就在这时,小张端着脸盘出来了。他告诉大家:“老人让大家都进去,她有话要对大伙说。” 他们相互看看,一起走进了西屋。 第313章坚持搜救 “雪梅,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激动?”刘成凯不解地问道。 “哥,听他们都叫妈,我想起了自己的妈···” 刘成凯也颇为感慨,同样想起自己早逝的老妈,假如她还活着该多好呀。可是,亡妻的影子随即而来映入他的脑海里。也许她正陪伴着老妈在天上看着他呢。不过,他暂时压抑自己的伤情,首先安抚跟前的女孩。 “小张从小就失去了母爱。他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妈妈呀。可你本来就有一个妈妈,但却跟老家断绝了联系,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呀。你应该回去看看家人了。” “不。他们已经把我卖了,我还哪里有脸回去?” “雪梅,你不可以这样任性。你的父母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做儿女的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你已经离家这么久了,任何的宿怨也该随着时间流逝,也该烟消云散了。还是回去看看他们了。也许,他们当初那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是说,老家的那个恶霸势力很大吗?他们也可能忌惮于人家的淫威。” 梁雪梅不由得委屈道:“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你不知道我每晚因为思念他们失眠吗?可我就是不能回去呀!” 刘成凯疑惑道:“你还是怕那个恶霸会对你不利吗?” “也不全是这样原因。否则,就算怕他们,我自身不敢回去,也可以给家里写信。我现在是没脸面对他们。我为了爱情,毅然跟建军私逃出来。可是,建军已经抛弃了我,我还咋有脸让他们了解我的情况?” 刘成凯惊异道:“那你就这样跟家里永远断绝关系吗?” “我当然不会。但我要等到有一天,嫁给了一个如意郎君,并在他陪伴下,衣锦还乡。而且,有他的保护,我再也不用惧怕那些恶霸的狗腿子们。这样,既荣耀,又有安全感。” 刘成凯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禁很激动。他主动地拉着她的手,动情地说道:“丫头,你这几年里,真得很辛苦。不过,你期望的这一天,终于快来到了。” 梁雪梅听到了这里,懂得了刘大哥彻底接受了自己。她忘情地扑到了刘大哥的怀里。 刘成凯情不自禁地用手搂住了她。看看偎依在自己怀抱里的雪梅,他不由得兴奋溢于言表。他没想到,这个见第一面时,就让他动心的女孩,经历了几年曲折之路时,终于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他觉得,自己跟她的缘分,已经水到渠成了。他仰望天空,仿佛那对娘俩正偎依在一起,冲他欣慰笑呢。 在以后这几天里,刘成凯就跟梁雪梅帮助方春梅和小张布置新房。梁雪梅本来想搬入公司宿舍里住,可刘成凯眼看邢母气色不对,就劝她搬入邢母的房间,跟珊珊住一起,共同照顾老人。梁雪梅想到自己也很快就嫁给刘大哥了,如果把这里当娘家嫁出去,也是不错的。她听从了刘成凯的安排。 冯局长把小张和方春梅的婚礼安排在了市礼堂举行··· 由于他俩的事迹,不仅有市里领导亲自莅临,电视台的记者也报道了婚礼场面。 作为新郎和新娘的他俩,小张没有穿西装礼服,春梅也没有穿婚纱。他们都装着一套崭新的警服,倒像是过去的军营婚礼,场面当然要比那样婚礼壮观得多了。 曾经的张局长,目前身为政法高官的他亲自做他俩的证婚人。冯局长则当仁不让地担当了主婚人。邢母虽然身体很差,但坚持要来参加婚礼,她在刘成凯和梁雪梅的帮助下,强打精神坐上了轮椅,出现在礼堂的主席台上。当看到春梅被众星捧月的婚礼后,她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方春梅和小张举办婚礼的同时,远在非洲的肖月正在跟工程队负责人激烈争吵着—— 原因自然是为了左建军。负责人以为,小左既然已经不在了,工程队就该按照原计划回国了。可肖月坚决不走。她激动地讲道:“建军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怎么就认定他死了呢?” 负责人苦笑道:“小左已经被掩埋废墟里面好几天了,他就算当时没砸死,可已经过来好几天了。他不是被憋死了,也得渴死了。你这样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吗?” 肖月依然坚持道:“就算建军活不了了,我们也该把的骨灰带回祖国啊!他是祖国的儿女,祖国难道要把他的尸骨抛弃在异国他乡吗?” 负责人显得很无奈:“可那家旅馆已经被反政府武装分子占据了,咱们就是想去把他给挖出来,也做不到啊。” 肖月想了想,然后讲道:“经理,我不让您为难。您先带领同事们先回国吧。我是不会走的,我先联系咱们大使馆,通过他们向该国政府提出交涉,让他们一定要找到建军。再说,据了解,那晚袭击旅店的只是几股反政府武装的游击队组合一起了,他们怕政府军打击,还敢盘踞在那个废墟附近吗?” “可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这太危险了!” 肖月态度坚决道:“这事由不得你。我见不到建军,是坚决不会先走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哪怕捧着他的骨灰,也要把他接回祖国!” 负责人见实在拗不过肖月,无奈跟国内总公司进行了联系。总公司方面也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由着肖月的性子来了。 肖月于是赶到了中国大使馆,把情况说明了一遍。 她的行为感动了大使馆工作人员,立即通过外交渠道,向该国政府进行了交涉。 由于中国在那里是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国家,该国政府不敢怠慢,立即责成有关部门,协调行动。 肖月终于跟着当地政府的一只救援挖掘队,在一支政府军的护卫下,又来到了那家旅馆··· 当肖月故地重游,当时第一眼看到的热闹旅馆,已经是面目全非的废墟了。她不禁悲从心来,因为,这里还掩埋着她最爱的男人。 她快步跑到了废墟旁,跪在旁边,不禁大呼道:“建军!” 肖月此时虽然悲痛不已。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她该痛苦的时候,她必须躲开,让救援队抓紧工作。 这只救援队都是当地的一些工人,为了加快挖掘进度,他们还找来一辆挖掘机,这样,挖掘工作就顺利多了。 可是,这毕竟是一栋楼房,现在变成了一堆废墟,单凭一辆挖掘机工作,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肖月每时每刻都守候在那里,她的心情无比焦急。 第314章从长计议 德江方面,方春梅跟小张婚礼结束后,小张当晚就住进了春梅的婚房。刘成凯也不适合在她家外屋睡沙发了,就搬到了一家旅店休息。 梁雪梅也想跟他去住,他赶紧劝阻道:“傻丫头,现在可不是时候。我已经辞掉省城工作了,先在德江租一套房子。等一切都归置好了,咱俩也举办一个体面的婚礼。到时候,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梁雪梅不由得脸红道:“看到春梅姐跟小张洞房花烛夜,我都羡慕死了。现在住她家里,都感到不踏实了。” 刘成凯嘿嘿笑道:“丫头,你别急嘛。咱们也快了,你再等一段时间吧。我们就很快在一起了。‘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成凯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刺激到了梁雪梅,她想起了自己和建军当年的事情,不禁脸色骤变。 “雪梅,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刚才说的那句诗,感觉它很虚伪。” 刘成凯自然不知道雪梅和左建军当年的情愫,便不以为然道:“亏你还是读那么多书的知识分子,一点也不懂古人对爱情的浪漫情怀!” 雪梅内心的酸楚又油然而生了,她送走了刘大哥,再次迈进了春梅家··· 这一夜,她和珊珊陪邢母睡在了西屋。祖孙俩很快入眠了。可她可能刚换了环境,还不习惯,也许是刘成凯朗诵的那句诗,勾起了她的前尘往事。也许,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从东屋传来了男欢女爱的激情动静,让她心猿意马地睡不着。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来了。尽管昨晚一宿都没睡好,但她想让春梅姐和小张再睡一会,就主动起来忙做早饭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梁雪梅一听这么早就有人敲门,立即意识到了刘大哥来了。她赶紧一路小跑过来开门,果然刘成凯春光满面地站在门外,他手里还提着许多刚买的早点。 梁雪梅笑呵呵道:“哥真早啊,我已经开始做饭了,你咋买早点来了?” 刘成凯微笑道:“昨天为了应酬婚礼,都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休息一晚,就让大家多睡一会嘛。你这么早起来忙活什么呀?” “我也是刚开始做,你既然都买回来了。我也就不用忙了,你咋买这么多呀?” “哈哈。现在人多了嘛,买少了,哪够吃啊。” 梁雪梅兴冲冲地把刘成凯迎进屋里。她接过他手里的早点,放在外屋桌子上,又把餐具在餐桌四处摆设好。她首先招呼珊珊起来吃饭,因为,她上学时间最早。 刘成凯在一旁提醒雪梅道:“咱们要轻点动静吧,别吵到东屋里的那两位新人。他们新婚燕尔,今天不用去工作的,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梁雪梅笑着点点头,又提醒珊珊道:“你也说话小点声,别吵到妈妈和新爸爸。” 珊珊有些不解地问道:“雪梅阿姨,我以后非要叫他爸爸吗?” “当然了。他以后就承担起照顾你和妈妈的责任了。” “可他什么都没给我买过,一点也不如干爸对我好。我还是喜欢干爸来做我的爸爸。”珊珊噘嘴道。 刘成凯赶紧解释道:“珊珊,你千万别这样想。你的新爸爸跟你接触时间太少了。而且,他跟妈妈结婚又很仓猝,还不了解珊珊喜欢什么东西。等他以后跟珊珊熟悉后,一定会给珊珊买好多好多礼物的。你一定要叫他爸爸,否则,妈妈该为难了。” “那好吧。”珊珊懂事地点点头。 珊珊刚上学走,春梅和小张也起来了。他们看刘成凯已经等候他们了,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刘成凯毫无芥蒂,立即招呼他俩洗簌吃饭。 这时,邢母也醒过来了。梁雪梅便端着脸盆,要进去给老太太擦脸,但被小张拦住了。 他从梁雪梅手里接过脸盆道:“雪梅,这次由我来吧。” 梁雪梅不禁笑道:“姐夫,你是一个大老爷们。照顾老太太,只有我和春梅姐照顾的份儿,你哪里方便呀?” 小张嘿嘿笑道:“帮她老让人家擦擦脸,喂喂饭的事,我还是能做的。” 刘成凯在旁也示意梁雪梅:“雪梅,你就让小张亲自去表现一下嘛。他现在起码是老太太的半个儿呀。” 梁雪梅只好把脸盆递给小张的手里,小张接过脸盘走进了西屋。 方春梅这时也洗簌好了。她对梁雪梅讲道:“你别等我们了,赶紧吃吧,一会还要去上班呢。” “好吧。”梁雪梅于是坐在餐桌前操起了一根油条,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刘成凯这时问方春梅道:“局里给了你和小张几天婚假,你们不出去玩几天吗?” “不了。我妈现在身体情况不好。我们哪有心情出去玩呀。” 梁雪梅这时边吃边接口道:“春梅姐,你和姐夫安心出去玩几天吧。家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这哪里合适呀?这几年,多亏你照顾我妈了,我才有时间去帮助小张。你每天也要工作,哪能还要让你受累呀?” 刘成凯又插嘴道:“春梅,老人现在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她身边需要长期有人陪护了。你和小张又都是官身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春梅摇头道:“我最近哪有时间考虑这件事呀?看到我妈这样,我心里怪不好受的,你就帮我拿一个主意吧。” 刘成凯低头想了一会,才讲道:“雪梅也在这里住不长了。我提议,你给老人找一个保姆吧。这样,珊珊也有人照顾了,你和小张也能安心工作了。” “什么?雪梅妹子要搬出去吗?” 梁雪梅有些得意道:“是啊。刘大哥也已经不回省城工作了。他先在德江找一件事情做,一会就出去找房子。等把房子找好了,我们也要结婚了。到时,你就不能叫我‘妹子’了,必须要叫我‘嫂子’了。” 方春梅不由得讥笑道:“臭丫头不知羞。你嫁给谁,都是我的妹子,想跟我充大的,没门!” 梁雪梅也不由得笑了:“那如果我嫁给刘大哥了,咱们的辈儿该怎么论呀?” 就在这时,小张端着脸盘出来了。他告诉大家:“老人让大家都进去,她有话要对大伙说。” 他们相互看看,一起走进了西屋。 第315章憧憬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好,邢母此时气色显得很不错。 她看大伙都进了屋后,便微微点了一下头:“你们都坐下来吧,趁大家都在这,我要嘱咐一点事。” 一听邢母这么说,方春梅和梁雪梅便贴着床边坐了下来,而刘成凯和小张也找凳子坐在了旁边。 邢母显得兴趣很高,她先讲了一些春梅和她儿子卫东的一些陈年往事··· 她讲起自己和珊珊的爷爷身体一直不好,当时家里非常困难,卫东当兵时,家里多亏了春梅的照顾。当时,他俩还没有结婚,春梅对待他们就像亲闺女一样··· 当说到动情之处时,她不由得潸然泪下,方春梅在旁也陪着落泪。 很快,老太太又话锋一转,对着小张说道:“我本来以为春梅能嫁小刘,因为我觉得小刘比较实在。谁知,俺家春梅又阴差阳错地跟你好了。但我也看出你是一个实在的孩子,对俺家春梅也是一往深情。我老太太也就认可你了。你以后可要心疼她,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欺负她呀!” 小张赶紧表示道:“妈,那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珍惜她的,一切都会随她的意思,即使跟她发生矛盾,也保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梁雪梅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方春梅也脸红了。 邢母的目光又落在了梁雪梅身上,又继续讲道:“自从雪梅进这个家门后,为春梅减轻了不少负担。她对我照顾得也很周到,等她出嫁时,春梅和小张要把当亲妹子一样,好好要为她准备一些陪嫁。” 方春梅听到这里,就连连点头道:“妈,您就放心吧。我知道雪梅妹子这段时间帮咱家不少忙。等她嫁人时,一定会体体面面地把她从这个家里嫁出去的。” 她说完这话,又看了看刘成凯。 这时,邢母又提到了刘成凯:“小刘呀,你第一次进我家门时,就救了春梅一条命,你注定就是我们家的贵人。春梅不能嫁给你,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你是一个好男人,一定会找到知心女人的,我会一直为你保佑。” 刘成凯赶紧讲道:“婶子,您不要这样想。咱们在一起好几年了,我早已经把您们当作自己亲人了。我刘成凯也是一个无家的人,这些年来,每逢年过节,我都来这里过,这跟自己家里有什么两样啊?虽然春梅结婚了,但我还会像以往一样,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把您们当作我的亲人。” “嗯,那就好。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邢母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方春梅见状,便关切地问道:“妈,您是不是累了?” “有点吧。我想休息一下了,你们都出去忙吧。” 刘成凯等人看邢母太疲倦的样子,便都走出了西屋。 梁雪梅看看时间,便着急道:“不好了。我上班快迟到了,得赶紧走了。” 刘成凯也讲道:“那好吧。我送送你,顺便出去找房子。咱俩打车吧。” “好的。咱们快走吧。”梁雪梅一边说,一边往外快步走去。 刘成凯跟着走几步后,突然回身对春梅和小张讲道:“我觉得老太太今天有点反常。你们要多加注意,如果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就赶紧送医院。” 小张赶紧表示道:“你放心吧,我和春梅今天哪都不去,一直在家陪着她老人家。” 刘成凯点了点头,便掉头追雪梅去了。 刘成凯和梁雪梅很快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去梁雪梅公司的路上,梁雪梅心里有些不快道:“听老太太意思,好像根本不知道咱俩好,否则,她怎么那么说话?” 刘成凯也不停地反思邢母刚才的话,略有所思:“其实,老太太是一个明白人。她就经常敲打我们,非让我赶紧娶春梅,早应该看出咱俩关系不一般了。可春梅已经嫁人了,她却不把咱俩往一块牵了,好像预感咱俩不太合适。” “呸!你瞎说什么?” “哈哈。你不要介意,我真的感觉老太太今天怪怪的,居然提起了她儿子和春梅以前的一些事情。可以前她从未提过一次。” 刘成凯这样说着,心里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哥,你打算在哪里找房子?” 正当刘成凯还思考邢母的事情时,梁雪梅的话打断了他。 “我送你到你的公司后,也一起下车,先看看你们公司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如果有了,我就租下来,你以后上班就方便了。” “嗯,你想得周到。但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刘成凯笑道:“我有开车的手艺,已经在这边观察很久了,这里有很多地方招募司机的。当然,我也不想给别人打工,先租一个出租车跑活,以后自己也买一辆车。” 刘成凯话音刚落,前面座位的出租司机突然搭话道:“这位老兄好见识,现在德江经济的发展太快了,出租车行业也随着发展起来了。您要是租一辆出租车拉活,要比给人家打工挣的多得多,而且时间也自由。我长期跑很累,打算把这辆车包出去一个白班。我晚上跑跑就行了。您要有兴趣,咱们可以谈谈。” “那好啊。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吧。” 司机随手抽出一张名片回身递给了他。 刘成凯把名片揣好后,对梁雪梅略带歉意道:“由于我经济条件有限,咱们只能先租房子,委屈你了。” “哥,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虚荣的女孩,只要我认准的男人,哪怕只租一间小屋,我也会跟着他。当初,我来德江,不就是···” 梁雪梅想起了当初跟建左军的事情,不经意就提了起来,但很快就感觉自己失言了,就打断了自己的话。但她的神色有些伤感,不由得把头靠在了刘大哥的肩膀上。 刘成凯明白她的心结,也就没再说什么。就在这时,出租车已经开到了公司的楼下。 刘成凯和梁雪梅先后下了车。等刘成凯付好出租费后,梁雪梅一看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剩五分钟,于是又向刘成表白道:“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像当年的王宝钏住寒窑,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对我不离不弃。” 刘成凯不由摸了一下她的头,并嗔怪道:“傻丫头,你哥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能让你跟我过那样的日子呀?你放心吧。你以前遭受的苦难日子,已经一去不回返了。” “我信哥,刚才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目送雪梅走进公司后,刘成凯才转身向附近的居民楼走去··· 梁雪梅刚走进公司,几个同事就笑着问道:“雪梅,你那个男朋友又来送你了,你们打算什么时间结婚呀?” 梁雪梅自信而又得意地一笑:“快了。你们就把红包准备好吧。” 第316章坚持不懈 再说刘成凯很快打听到一个空楼房,并联系到了房主。那个房主一接到刘成凯的电话,就立即赶来了。 那栋房子是三楼,楼层还不错。刘成凯等那个房主打开房门一看,里面居然是明室明厅的二居室的格局。刘成凯一边跟房主聊天,一边仔细看了看每一个房间,感觉很满意。 他跟房主一商量房子的出租价,也可以接受,仅比他在省城租的单居室贵不多。而他来德江之前,已经把房子给退了,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了一个朋友家的地下室里了。他决定,不需跟雪梅商量了,立即向房主交了订金,而房主也给他留了房钥匙。他先要把房子重新粉刷一遍。 当他跟房主做完交易后,看看时间还早,就等着中午雪梅的下班时间。他要把租好的房子让雪梅参观一下。 嘀嘀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响起来了。 他从衣服兜里取出来一看屏幕,结果来电显示是春梅打来的,他不知道有什么事,就按键接听了··· 手机里传来了方春梅哭泣的声音:“刘大哥···我妈走了···” 刘成凯一听,脸上立即变色,打车火速赶回了春梅家—— 等他快步迈进外屋时,方春梅哭得还像泪人一般,她还靠在小张的怀里抽泣着。刘成凯来不及先跟她说话,先迈进了西屋,只见邢母安然躺在大床上,早已经停止了心跳。 刘成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把掀开的一件毯子又盖在了她的头上,然后,走出了西屋。 “老人到底怎么走的?”刘成凯看春梅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便向正在安抚春梅的小张提问道。 小张回答道:“等你们走后一个多小时后,我给老人倒了一杯开水送进去。可她已经不答应我了。我以为她睡熟了,刚想退出来,春梅这时也进来了。她说妈这个时间从没睡过觉,先轻轻摇了摇她,可还没有反应。我心里一紧张,就用手凑到老人鼻孔。结果,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我就赶紧叫了救护车。来的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她已经走了。” 刘成凯听到了这里,便联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他终于明白了邢母早上为什么把大伙都召集在一起了,那就是一个垂危的病人在临走时的回光返照,也应了他之前的预感。 这时,方春梅离开了小张的怀抱,又投入了刘成凯的怀抱里,并悲痛地叫着:“刘大哥···妈妈走了···” 刘成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泪水,用手搂住她的肩膀道:“春梅,你不要过分伤心了。老人走得很安详,几乎没有遭到什么痛苦。她看到了你终身有了依靠,已经没有一丝遗憾了。我们应该为此感到欣慰才是。” 刘成凯安慰了一阵方春梅后,又马上给梁雪梅打了电话,把邢母去世的消息通知了她。 梁雪梅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当她一听到刘大哥传来了噩耗,也顿时流泪了,赶紧向公司领导请了假,立即赶往了春梅家—— 冯局长闻讯后,也悲痛不已。他立即以局党委的名义,为这位英雄的母亲安排葬礼。 就在大家为邢母举办后事时,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大陆,却传来了生命的奇迹! 在肖月执著的坚持下,救援队正在加班加点紧急清理废墟的工作。 由于左军是陷在了地下室,这就意味着,救援队不仅要把地面的废墟清理干净,而且还要向下挖掘。这场艰巨的挖掘工作就此展开了—— 在情理废墟进程中,他们先后从废墟里挖掘出了五具尸体,经过辨认,都是旅店的其他客人。 肖月一刻不停地守候在情理现场。她一定要第一眼发现左军,哪怕是他的尸体。 经过几昼夜的努力,地面的废墟终于情理完毕了,自然没有发现左军。肖月又赶紧敦促救援队继续向下挖掘。 这时候,那位为首的救援队的头感觉有些不耐烦了,他跟肖月交涉起来了—— “肖小姐,我们经过了几昼夜的挖掘,人员和设备都已经跟疲倦了。您找的那个人既然不在地面以上的废墟里,那说明此人已经埋入地下了。按我们当地的说法,他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们为什么非要把他从地底下挖掘出来呢?这会打扰他已经上路的灵魂的。” 肖月不以为然。她用英语大声对那个人嚷道:“这是你们的风俗,但他是我们东方人,按照我们中国人的风俗。既然有人客死他乡了,他的亲人就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去。他的灵魂不能漂荡在异国他乡。您们不能松懈,反倒要抓紧时间。因为,还不能确定我的同事已经遇难了。我们首先来‘搜救’的,而不是做‘善后’的。” 听了肖月的话,那个人不禁惊呼道:“真主啊!你现在还抱着一个多么荒谬的念头啊!从现在计算起,他已经被埋了七天了。您知道一个人如果七天不吃不喝,还能存活吗?您知道一个人如果停止一刻钟不呼吸,那会怎么样呢?他当时被埋进这么厚的废墟里,生命早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前两天从比较浅的地方挖掘出来的人,他们也受什么外伤,不也是活活憋死了吗?而你的那位同事,也是普通人,又不是神。所以,您千万别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 肖月此时心急如焚,哪有时间跟这个人啰嗦,听到这里,不由得恼怒道:“亏您还是一个有丰富搜救经验的人呢,难道不明白任何时候都要抱着坚持不放弃的信念吗?既然是来搜救生命的,就应该抱着坚持到底,尽量把生命代价减少到最低的限度。像您这样泄气的态度,还怎么领导手下这些人?您如果不马上组织人恢复挖掘工作,我立即向我祖国大使馆报告,由他们向贵国政府提出了抗议。您何去何从,自己看着办吧。” 被肖月一番奚落后,那个人显得很无奈,不得不重新布置了挖掘的工作。 又经过一夜的挖掘,这只救援队实在太累了。当太阳出来时,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周围,都酣睡了。 肖月在半夜里打了一个盹。当她看救援队又停止下来时,心里又着急了。她来到废墟前,这时的废墟已经深入地下一米多了,也该快到左军被掩埋的地方了吧? 她正呆呆地望着废墟,突然感觉有一种声音从她脚下的废墟里传了出来——噗噗噗··· 第317章奇迹生还 此时正是黎明的时刻,周围都是静悄悄的。肖月脚底下的废墟传出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肖月耳里,显得格外刺耳。 肖月心里当时就是一动,她赶紧趴下身子,用自己的耳朵贴在下面的废墟上。 没错,这声音的确从下面传出来的,但频率不高,时断时续,但这也给了她极大的触动。她立即起身奔到已经熟睡的救援队的头跟前,用力把他摇醒了。 那个家伙这几天被肖月缠得没法,只好例行公事般地指挥手下人挖掘废墟。但现在已经实在太疲倦了,他躺在汽车蓬里,已经酣然入睡。正当他还在做美梦的时候,突然被肖月摇醒了。 他从睡梦中被惊吓了一下,显得很不高兴,便责怪道:“肖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的队员也不是铁打的。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三四天了,都需要休息一下了。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肖月顾不得他的责备,而是兴奋的口气道:“先生,您快跟我过来。废墟下面有动静。 她不由分说,使劲往下拽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被肖月弄得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肖月来到传出声音的废墟旁。 ”先生,请您趴下来,听听下面是什么动静?“肖月一边用英语喊道,一边示意他趴下来听。 那个家伙依照肖月的吩咐,趴在了废墟上,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地听。由于那个声音是时断时续的。他开始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可刚要不耐烦地爬起来时,那‘噗噗’的声音又传了上来。 他再耐着性子听了一会,眼睛顿时一亮,立即用当地的土话大声吆喝起来了。 那些熟睡的救援队成员们立即都被吵醒了,并陆续爬了起来。 他等大家都过来了,又赶紧用他们的本地语言嘀咕了一番。而那些人听后,都立即打起精神,纷纷拿起工具,在传出声音的地方继续挖掘下去了。 肖月几乎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站在一旁,盯着那些人的挖掘作业··· 由于废墟下传出的声音给这帮疲倦的人注入了一些动力。他们连续奋战了几个小时后,终于情理到一个面积很大的混凝土楼板,由于它的面积大,重量估计在半吨以上,而他们实在没有力气移动那块楼板了。 这个救援队的头很有经验。他估计在这楼板下面就可能有情况,于是,吩咐众人先停下来,养足一下体力,他开始琢磨移动它的方案。 等他用当地语言跟其中几个主要的人研究了一下后,就用几道粗绳子套住了那块楼板的两个角,而绳子另一头由挖掘机牵引,启动那块大楼板的工作,在他的口令下,正式开始了。 由于各方面默契地协调,那块巨大的楼板终于被扶着立了起来··· 当楼板被牵引,从废墟立起来后,当楼板下的情形呈现在众人眼前时,大伙都惊骇了。原来在楼板下面是一个空心的角落,看样子是地下室的一个角落。而这块楼板砸下来时,正好盖在了这个角落上。而就在一个角落里,只见一个全身都挂满灰土的人依靠在墙壁上。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但他的一手紧握着一块混凝土的碎块,估计就是他通过敲击这块楼板,才传出的声音。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攥着一张照片,也被灰土曝土得模糊不清了。 虽然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是肖月还是第一眼认出了此人就是左建军。 她不顾那块楼板还没有放稳,随时可能会掉落下来砸到的危险,就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一把抱住了左建军的头,并连声呼叫他的名字。 那个救援队的头可吃惊不小。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脱下自己的褂子,赶紧罩在了左建军的脑袋上,并责备肖月道:“肖小姐,您简直疯了,幸亏他没了知觉,万一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会刺瞎他的眼睛的。” 肖月猛然警醒过来了,暗自埋怨自己太心急了,差点坏了大事。 “那咱们怎么办?”肖月用英语大声问道。 那个救援队的头搭了搭左军的脉搏,然后用英语回答道:“咱们先不要移动他的身体。他已经完全虚脱了,必须先给他注射葡萄糖!” 这时候,陪同救援队的一名医生发挥了作用。他立即把一瓶事先准备好的葡萄糖药水给左建军输入了血管里。 又过了一会,左建军才被救援队抬上了担架上,并移出了废墟。 肖月在协助移动左军过程中,把攥在他手里的照片取了下来,擦掉上面的灰尘,再仔细一看,正是梁雪梅一张灿烂的笑脸。 肖月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七天能支撑左建军坚持活下来的理由,可能就是这张照片了。 她心里不禁十分酸楚,在自己不懈的坚持下,才抢救出来的心爱男人,却是另一个女孩给了他活下来的毅力。 但她没有吃醋,甚至有些感激照片上的这个‘情@敌’,在关系生命的问题上,任何私心和欲@望都要为它让路。因为左建军奇迹般活下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左建军很快被救援队的汽车送到了几百里的首都医院,肖月寸步不移陪在他身边。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赶到了医院,但左建军的身体又虚弱到了一定极限,一直处于昏睡中。但经过检查,他的身体生命状态稳定,几乎脱离了生命危险。 当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听肖月把情况介绍一遍后,他们连声称这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一个人在被埋在十米多厚的废墟中接近八天,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居然存活了下来,这个男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时,一位医院的医生不禁讲道:“这个中国男人拥有超人的毅力,能够活下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奇迹。” 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医生的话,深深触动了肖月。她不由得拿出了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那张清秀女孩的脸庞,不由得说道:“这是爱情的力量让他超越了自我,挑战了生命极限。” “小肖,这是怎么回事?”一名使馆工作人员听她发出如此感叹,便好奇地问道。 肖月叹息道:“等他清醒后,去问他吧。他心里一定有想讲诉的故事!” 那晚,肖月陪在左建军的病床前。左建军在睡梦中突然喊起了‘雪梅’的名字。肖月赶紧按住他正在输液的胳臂,眼泪忍不住地流淌下来了。她本来可以很早回国了,正因为割舍不了他,才坚持留下来,并一直默默守候着他。虽然知道他心里爱着别的女孩,可她宁愿做一个爱情的守望者,并且无悔。 第318章起死回生 左建军苏醒后,立即想看的竟然是那张玉照。他不习惯随时宝贝离开自己的视线。肖月赶紧拿给了他。他接过来久久端详着那张照片,不由得开心笑了。 由于恰巧有一个飞回中国的航班,而且随机人员不多,左建军身体虽然还在恢复中,但相关人员还是决定接他回国休养。 当航班在国内某机场降落时,左建军在肖月的搀扶下,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他俩都感到无比的激动,眼里噙满了泪水。 “小肖,咱们什么时候回德江?”左建军在被送往当地医院的路上,询问随行的肖月。 肖月看到他如此心急,就劝慰道:“这里距离德江还有一千来里。你的身体还很差,又在飞机上呆了二十个小时,现在必须要在当地医院疗养几天。你既然已经回到祖国了,还在乎耽误这几天吗?” 左建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一下飞机,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上,当然是想立即见到自己最亲的亲人呀!你不要怪我。” 肖月鼻子一酸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痴情的男人,但不知道你的那位初恋女友跟谁在一起,心里在想着谁。” 左建军并没有理会她的讥讽,而是充满感激道:“我这次能活着回来,多亏你的努力。如果不是你坚持去搜救我,我就是再有毅力,也活不成了,真得好好谢谢你。” 肖月微微苦笑道:“不用。是你先救了我,如果不是你舍身回去救我。那么,埋在废墟里的应该是我。我这次就算报答你了。” “小肖,你真是一个傻姑娘。我知道你这三年坚持留在非洲是为了陪我。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了。可你真不该为了我,去付出自己的青春年华。我和雪梅是分不开的。” 肖月怫然不悦,立即打断道:“建军,你先别做太早的判断。咱们都顺其自然吧。只有生活才能为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做出最后的结论。” 当看到他要见女朋友的迫切心情,肖月有些怫然不快。正巧她的父母都回国述职,得知宝贝女儿也回来了,立即联系到她,并让她立即回北京家里见面。 肖月为了追随左建军,已经三年没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心里的思念当然更不用说。她看到左建军身体已经基本稳定了,就先跟德江的胜通公司取得了联系。当公司领导得知左建军奇迹生还后,都惊喜不已,立即在电话里通知肖月,让她尽可放心回北京跟父母团圆一段时间。公司要要亲自派人派车,把英雄般的左建军接回德江。 跟胜通公司联系好后,肖月这才买好了去北京的车票,并来医院病房跟左建军告别。当她推开病房门时,此时寂寞难耐的左建军,又拿起雪梅的照片,并百看不厌其烦地欣赏着。 她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了,对他冰冷冷地讲道:“你就好好看你心目中的佳人吧。本姑娘可要不奉陪了,明天早上回北京。” 左建军倒显得很理解她:“你已经离开他们多年了,是应该好好跟他们团聚一下来,就不要管我了。” 肖月有些嗔怪道:“谁丢下你不管了?我已经跟公司联系上了,公司得知你这位舍己救人,又在废墟中奇迹生还的英雄在这里疗养消息后,已经派专车把你迎接回去。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再说德江的胜通公司,公司老总姜必达自从听到了肖月传来的消息后,感到既兴奋又不可思议,立即组织人员和车辆下午就动身去千里之外迎接左建军回来。他中午回到家里时,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吐露给了妻子。 姜必达的妻子陈慧慧是德江电视台的编辑,当她从老公嘴里听到这则消息后,也感到不可思议。 她不禁对老公讲道:“一个普通的出国务工人员,能够在自己已经脱险的情况下,又返回即将坍塌的旅馆里抢救同事,最终自己身陷在废墟里,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报道的典型,而他居然在被掩埋8天后,又奇迹生还,这更不可思议了。” 听了妻子的话,姜必达也感慨道:“是啊。我们的那位员工真不简单呀。等把他接回来后,公司还要进一步嘉奖他。” 善于捕捉新闻信息的新闻焦点的陈慧慧立即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接他回来?” “人员和车辆都已经落实好了,下午上班时,就正式出发了!” “那好。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我马上跟台里联系,派记者跟随你们一起行动。我们要对这件事情追踪报道。” 听了妻子的话,姜必达不由得笑道:“慧慧,你不愧是做记者的,都能从你老公这里挖东西啊。” 陈慧慧把嘴一撅道:“你有啥不满意的?我们又趁机报道了你们胜通,你应该感谢我呀。” 姜必达嘿嘿笑道:“你们就是不宣传,我们胜通公司也是在整个德江地区是建筑行业的龙头老大。” “好了,你别吹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立即跟台里联系。我们也派电视转播车和记者跟随你们一起行动。” 陈慧慧说完后,立即用手机给电视台的负责人通了电话。该负责人一听陈慧慧介绍后,当然二话不说,立即落实了车辆和一个摄制组。 当天下午,胜通公司的一辆‘金杯’客车和电视台的一辆电视转播车同时启程,奔赴千里之外的某医院,去迎接左建军。 车队晚上休息打尖了一段时间后,在第二天早上,终于来到了那家医院。胜通公司的工作人员首先来到病房见到了左建军。其中有跟左建军熟悉的同事。他跟左建军一起在非洲工作过。 他们见面寒暄了一会后,同事问道:“小左,公司已经派面包车接你了,你现在身体情况没事吧,什么时候能跟我们一起走?” 左建军赶紧表示:“我的心早已经飞回德江了。如果您们不嫌累,我马上就可以跟您们走。” 同事这时笑道:“还不用这么急,你在出发之前,还有‘功课’要做。” 左建军当时愣住了:“什么‘功课’呀?” 同事于是讲道:“小左,你马上成为德江的新闻人物了。你舍身救小肖的事迹已经传开了。电视台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也派记者和摄制组专程来导报你的事迹。他们已经在门外了,你先接受他们的采访吧。” 左建军赶紧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这算啥‘事迹’呀?小肖是咱们的同事,我进去救她是份内的事情,哪需要电视台来报道啊!” 同事不由得笑道:“小左,你就别谦虚了。电视台也跟着我们千里迢迢来采访你,你总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吧?这事情已经定了。我先见你,就是让你有一个思想准备。再说,你不是一直再打听你的女朋友吗?正好可以借助媒体的力量,那在德江找一个人,就太容易了。” 同事的话立即提醒了左建军。他正犯愁回德江后,怎么在那么大的德江市里‘大海捞针’呢。如果能有一个有影响力的新闻媒体帮忙,那可谓事半功倍呀! 第319章未发出的信 他立即同意接受电视台采访了。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病房里布置好了拍摄仪器后,一位电视台的美女记者手拿着话筒先对着镜头讲道:“观众朋友们,我市胜通公司在非洲工程结束后,一批即将回国的人员在一家旅店遇险,当时旅店遭受炮击,即将就要倒塌了,而一个该公司的普通的务工人员,自己已经明明脱险的情况下,为了抢救还困在旅店里的同事,不顾自身安危又返回去救助同事,可虽然救出了同事,而他自己却葬身旅店的废墟中。当时,很多人都以为他不幸遇难了。可是,在事后清理废墟时,他在被掩埋8天后,又奇迹般活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的经历呢?现在,这位传奇的英雄就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听他讲诉一下他的经历吧!” 美女记者这时向他提问道:“您好,欢迎你终于回到了祖国。我知道,您在非洲有过很多非凡的经历。您现在能不能对广大电视观众讲述一下,您当时面对那么大的危险,而奋不顾身又闯进即将坍塌的旅馆去救同事的?” 左建军显得很坦然道:“我和我的同事们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国家搞建设,是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的。我们自己就需要相互照顾和帮助。当同事陷入危险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闯进去的,还有其他的同事也跟着冲进去的。只是我比较倒霉,自己却陷入里面了。” 见左军对此事如此低调,让记者有些尴尬。他们千里迢迢来跟踪采访左建军,就是要报导出震撼观众眼球的英雄事迹,就凭他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如何能达到这样效果呢? 美女记者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向他提问道:“听说您被埋在倒塌的旅店楼房的地下室里,上面有厚达十米的废墟,而你一直被困在里面8天。在没有水、食物和甚至不透气的情况下,您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她的提问让左建军鼻子一酸。但他先平静地回答了记者第一个问题:“我虽然被压在十多米的废墟里,但那毕竟是一个倒塌的楼房,并不是一个沙土堆,其中有很多空隙的,因为废墟中的很多大块混凝土之间,相互有很大的缝隙,虽然堆积很厚,可还是有空气渗透到了里面。我呼吸还是有一定保障的。但我能在没有水和食物的黑暗空间里坚持了8天,是因为我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信念,就是这样信念让我支撑了这么多天。” 美女记者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她立即好奇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让您勇敢地与死神抗争,苦苦支撑着呢?” “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力量?” “是的!” 左建军边回答边从床上枕头下取出了梁雪梅的照片递给了她。 记者接过照片一看,不禁赞美道:“好漂亮的一个姑娘,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左军点头道,“她是我一生的挚爱。也因为她,我才鼓起生存的勇气。在被困在废墟的日子里,我知道了自己的无助,似乎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可是,当我摸到怀里这张珍藏的照片时,我心里立刻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帮助我战胜了所有的绝望和恐惧,并坚定信心地等候救援。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芳容,但手里拿着这张照片时,她的音容笑貌就始终陪伴在我眼前。让我感到了巨大的鼓舞。” 他的话感染了现场的所有人,就连记者眼睛也湿润了,但她在镜头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对着镜头动情地讲道:“观众朋友们,刚才听到眼前这位绝境生还的英雄的话,让我们每一个人产生极大的反响,原来是爱情的力量让这位舍己救人的英雄在被掩埋废墟8天后,又奇迹生还。我们可以想像得到,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力量啊!它不仅感动了我们现场每一个人,相信也会感动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通过他对爱情的诠释,也会感动所有的中国人。 女记者再次把话筒对准左建军问道:“你的女朋友如果知道是自己的一张照片拯救了你,也一定会很感动吧?我想,你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恋人。” 他泪水难以掩饰,不禁语音哽咽道:“我已经跟她失去联系快四年了,我现在每天都对她朝思暮想,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记者不禁惊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爱着她,为什么会跟她失去联系呢?” 他含着泪,把他跟雪梅的故事对着记者和摄像机镜头讲诉了一遍,并最后又动情道:“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从此我每天要承受对她的思念和良心谴责的煎熬。我给她写了很多信,可就是寄不出去。但我从没间断过写下去,那些书信已经塞满一个皮箱了。我一直找了她四年,我现在不求她的原谅,只希望能尽快见到她,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美女记者也流泪了,对他安慰道:“我想,只要您的女朋友如果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也一定会原谅您的,甚至会被您对她爱情执著而感动···因为,您已经感动了我们,感动了中国!” 这时候,女记者又问道:“您说这四年以来,给失踪的女朋友写了一箱子的家书,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 他把肖月为他保存的黑皮箱从病床底下拉出来,并当在镜头前,打开了皮箱,里面都是各种纸张写成的信,其中,还有香烟的烟盒纸。 美女记者顺手拿起一张烟盒纸写的书信,不禁惊讶道:“您为什么会用它来写信呢?” 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于是把刚开始去非洲工地艰苦的条件对她讲了一遍。 女记者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您能允许我把写在烟盒纸上的信对着摄像机,向广大电视观众们朗读一遍吗?也许,你的女朋友正坐在电视前,收看我们的节目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女记者于是对着摄像机镜头开始朗读起信中的内容—— “想念的雪梅,我已经来非洲快两个月了。由于这里缺乏纸张,我又实在耐不住思念你的心情,于是就用别人扔下的烟盒纸给你写信了。请你要谅解我的无奈。但我自从来工地后,这里的伙食比较好,跟咱们在一起生活时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有很大的改善了。我已经长胖了。每当看到工地食堂改善伙食时,我就情不自禁想到了你,不知道你现在吃些什么东西?我知道,你跟我那段时间里,吃了不少苦,经常陪着我挨饿。我临走时,给你留下的那笔钱,你千万别舍不得花,一定要多买好吃的,好好补养一下自己。有喜欢的衣服,也要去买,你自从跟我逃婚出来,我还从没为你买过一件衣服。这是我对你的亏欠。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还要多买好的化妆品,把自己保养好。如果遇到合适的工作,就去干点,也是为了解闷,但如果不适合自己的事,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还有很多的话要跟你说,但烟盒纸没空间了,就写到这了。” 第320章我要给你幸福 女记者读完了这封短信后,眼睛湿润道:“您的这封虽然写在了烟盒纸上,内容虽然短暂,但却饱含深情。我就不再一一阅读它们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能对着我们摄像机镜头对着你的女朋友讲几句心里话吗?”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也许她能通过我们的电视节目看到你对她的表白呢。” 听了女记者的话,左建军于是对着镜头动情道:“雪梅,你还好吗?我从国外回来了。这四年里,我虽然在国外工作,可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也联系过你的父母。他们不知道你的下落,都急坏了。你的妈妈哭瞎了眼睛。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肯跟家里人联系。所以,就欺骗他们二老,说你跟我一起在国外打工,我以你的名义资助他们,并帮你的妈妈治好了眼睛。我讲这些,并不是要向你买好。当初你跟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为此深感愧疚。我当初离开你,是迫不得已的。不敢奢求你的谅解。如果你已经找到了自己人生归宿的话,我不会责怪你。只要你能幸福,我会向你献上一份深深的祝福的。如果你还没有依靠,那就过来找我吧。我已经有一定经济基础了,要为你在德江买楼房,我要给你幸福···” 他讲到这里,回想雪梅跟随自己所遭受的困难,不禁话语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女记者于是就安慰道:“您不要太难过。我们会帮助您找到她的。您能讲讲她的个人情况吗?” 他想了想,便回答道:“我的女朋友芳名叫梁雪梅,今年24岁,身高159cm,老家是辛水人。” 女记者又对着镜头道:“观众朋友们,你们如果知道梁雪梅的下落,请尽快跟我们节目组联系,让我们行动起来,用爱心帮助这对有情人架起一道联系的桥梁!” 左建军录制完这期节目后,就跟随公司的车向德江进发了。电视台的转播车跟随在后面,并用摄像机拍摄他回德江的过程。 左建军阔别四年,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他故地重游,看到这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禁感慨万分,当年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当来到胜通公司时,公司以姜必达为首的高层领导集体接见了他,并召开了对他的表彰大会,一次奖励5万元人民币,又凭借这次奖励,左军由四年前的一无所有,一下变成了拥有数十万财产的‘大款’。这又激起他对梁雪梅更大的愿望——我要给你幸福! 他等表彰大会结束后,便找到了那年租房的女房东。 女房东时隔四年,依然认识他,不由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左建军见她记得自己,便径直讲道:“我当年出国后,女朋友还住在这里。可是,她从这里离开后,就跟我失去了联系了。大姐,你还记得她当年是怎么搬走的,到底去哪里了?” 女房东面对左建军,便实话实说道:“你当年出国是为了躲债吧?自从你走后,你的女朋友在我这里又住了好几个月,可被讨债的追上门来,她半夜差点被债主绑走。听她说,有一个男人救了她,她后来就跟那个男人搬走了。” 他心里不禁一凉,没想到自己当年惹的祸,还是连累了雪梅。 他又问道:“那您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女房东慢慢想了一下,便讲道:“我听说她后来跟以前让你们背黑锅的老板遇到了,还惊动了警方。后来又怎么样了,我就记不清了。你还不如去公安局打听一下。” 女房东的话提醒了左建军,他回想自己和雪梅刚来德江时,跟德江警方曾经打过的交道,便谢过女房东后,直接去了德江公安分局—— 他来到公安局后,便向门卫打听道:“请问同志,我想通过您们这里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该怎么办?” 门卫打量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道:“难道那个人失踪了吗?你可以直接报‘人口失踪’!” “不、不、不,我只是跟她失去联系了,不能算失踪。” 门卫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位同志呀,这样的鸡毛小事都来烦我们。你当我们公安局是干什么的了?你那位失去联系人也不会向我们这里登记报到吧。” 左建军赶紧解释道:“可她确实跟您们这里有很大牵连,她···以前算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吧?” “哦,那您说是哪一起案件,那个人叫什么?” 他说不清楚雪梅后来跟黄有财发生的事,就提出了四年多前,雪梅被拐骗到明阳大酒楼的事情,并说出要查的那个人是一个女孩,叫梁雪梅。 当他提起梁雪梅名字时,那个门卫似乎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了。 他皱眉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局里的英模方春梅家里住的女孩,她好像叫这个名字,于是就说道:“您先在这等一会,我去进去帮您查一下。” 那个门卫进了大楼后,直接去找方春梅。方春梅跟门卫当然很熟了,便问他有什么事? 门卫便先问道:“春梅,我听说你家住着一个跟你名字差不多的女孩,她叫什么了?” 方春梅感到很奇怪,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她叫雪梅!怎么了?” “那她的全名是不是叫梁雪梅呀?”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门卫便把外面有一个小伙子要找梁雪梅的事对春梅说了一遍。 方春梅开始不以为然道:“现在重名的多得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门卫又讲道:“可来人说这个女孩是四年以前,咱们局里破获的‘明阳大酒店’的案子的当事人,在咱们局里挂过号的。” 方春梅眼前一亮,感觉事情不简单,便又问道:“那这个要找雪梅的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门卫摇摇头道:“这我没有问他。” 方春梅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讲道:“你别管这件事了。我出去直接问问那个人。” 方春梅跟着门卫一起来到了大门前。左建军见门卫叫出来一个警花,便定了定神,看着他们走近自己、 “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找梁雪梅?”方春梅走到他跟前后,便先提问道。 左建军不知道眼前这位漂亮的警花跟雪梅的关系,便回答道:“我叫左建军!出国多年了,跟我的女朋友梁雪梅失去联系了。所以,请您们帮助访查一下!” 他的话让方春梅大吃一惊。她和雪梅在一张床上睡了三年多,关于雪梅和左建军的事情,自然是相当熟悉了,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男人,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她惊讶之余,也注意端详了一下对方,虽然他在非洲饱经沧桑,但一副英俊的形象依然夺人眼球。 方春梅心里暗暗称赞,此人当初配雪梅,的确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一般,无怪雪梅为了他,肯跟家里人反目。他不是已经抛弃雪梅,远走高飞了,怎么又回来找她了? 左建军发现眼前这名警花表情怪怪的,且用一种好奇的眼光不停地打量着自己,便心里猜到雪梅跟她有某种牵连,于是便问道:“同志,您知道雪梅下落,是不是?” 第321章电视直播 左建军的提问,点醒了方春梅。她如梦初醒一般,想说些什么,但觉得在门卫面前,不方便多说。 她眼睛向马路斜对面的一个冷饮摊看了一眼,然后建议道:“咱们去那里谈谈吧。” 她不等对方同意,便先走到了前头。左建军马上肯定,这个警花一定知道雪梅的情况。他满怀希望地跟了过去。 这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天气已经凉爽下来了,那个冷饮摊已经冷冷清清了。方春梅和左建军正好坐在那里空座位上。 左建军坐下后,试探问道:“您喝点什么吗?” “不必了。咱们聊一会就走。” “哦,您肯定知道雪梅现在的情况吧?快跟我说说吧。”面对女警的矜持,他显得急不可耐了。 方春梅用眼睛白了他一下,然后冷言冷语道:“你干嘛那样心急?你已经抛弃她四年多了,早干嘛了,现在才想起她?” 听了女警的责怪,他更加确定这名警花跟雪梅关系不一般。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哪里抛弃过她?当初离开她出国打工,完全是迫不得已的,可后来我就再联系不到她了。我知道她又吃了很多苦,但只要能见到她,我会向她解释一切的。求您把她的下落告诉我好吗?” 方春梅依旧没有直接回答他殷切想知道的问题,而是又质疑道:“你真的找过她吗?” “我虽然远在国外,可一刻都没有停止想她。我委托同事去我们原来租房的地方找她。结果,她早已经搬走了。我的同事又回我们老家找她。她也没有跟娘家人联系过。我给她写了很多信,可就是不知道往哪里寄呀!” 看着他那副诚恳的表情,方春梅可以确定,雪梅对这个男人有误会,可是雪梅跟刘大哥关系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还怎么能够跟他‘破镜重圆’呢? 她想了想,就又问道:“你如果见到她,会怎么样?你俩四年多没联系了,她如果又有所爱了,你想怎么样?” “啊,难道她已经结婚了吗?” “假如她已经跟别的男人好了,你要怎么办?还觉得见她合适吗?” 面对女警的话有些含糊其词,他坚定自己的语气:“不管她是否已经嫁人了,但我还要见她一面,起码要相互给对方一个交待。如果她过得幸福,我会成全她和祝福她的。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方春梅此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不该把雪梅住自己家里的情况,都告诉对方。她不敢确信将会发生什么后果,现在应该跟刘大哥商量一下才行。 她打定主意后,才对左建军讲道:“我也好久没联系她了,等我联系到她后,再把你来找她的事情告诉她。你先给我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吧。她到时想不想见你,就由她决定。” 左建军刚回德江不久,还没有购买手机和办理号码,尽管现在手机已经很普遍了。他只好把自己现在工作的胜通公司的地址告诉了女警,希望雪梅知道他回来后,去那里找他。 方春梅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后,立即站起来就走。 他又追问一句:“她···是不是真结婚了?” 方春梅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又含糊道:“这是她的个人隐私。如果她肯见你,自然会亲自告诉你。如果不去见你,你最好别再打扰她!” 女警的话就像泼在他身上的一盆冷水,让他怔怔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方春梅从那个冷饮摊快步返回了局里。她没有再回头看左建军一眼,生怕对方觉察到自己失常的表情。 等下班时,她和小张一起并肩往家走。 小张看她神色有些怪怪的,便关切地问道:“春梅,你怎么了?好像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 方春梅看看已经远离了分局门口,便小声把左建军来找雪梅的事情,告诉了小张。 小张听了,有些不以为然道:“咳,你就为了这事呀?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回来跟刘大哥来抢雪梅了,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小张不由得笑了:“春梅,你就放心吧。雪梅那个丫头的心都在刘大哥身上,任何人都夺不走的。就让雪梅见见那个男人,让他彻底死了那份心吧。” 方春梅心里稍定,是啊。对方虽然是雪梅的初恋,可是他们已经错过了四年,雪梅对刘大哥的感情,应该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动摇的。 等他们到家后,珊珊已经回来了。方春梅脱去警服,便洗手做饭了。梁雪梅这段时间下班后,一直在刘成凯租房处帮忙收拾。他们在外面吃完饭后,刘成凯才送梁雪梅回来。然后,他再返回出租房休息。 等方春梅做好饭后,小张便打开了电视机,这个时间是德江新闻,是小张每次不错过的节目。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观看新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方春梅正在端着碗往嘴里夹米饭,突然,她盯电视的眼睛诧异了,把快进嘴的米饭又放回了碗里,并把饭碗放到了桌子上。 电视里正播放采访左建军的画面—— “春梅,你又怎么了?” “小张,你快看,电视里的那个男人,就是雪梅的以前男朋友!” 小张一听,也停下来吃饭,他俩把目光紧紧锁在了电视屏幕上。 当女记者跟左军的感人对话的画面,让电视机前面的每一个人动容。 就连珊珊也眼睛湿润赞道:“这位叔叔真了不起!” 方春梅和小张相视无语,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春梅也一定会被感动的。但是,这件事跟她的刘大哥有关系,让她的心跳加剧了。 当小张目睹电视画面时,他对刘成凯和梁雪梅的婚姻也不自信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雪梅那个丫头。 方春梅再也坐不住了,立即离开餐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手机。她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打给了刘成凯—— 第322章闺蜜夜话 再说刘成凯这段时间忙着收拾自己的‘新房’,刚刚粉刷了一遍后,又开始做保洁。虽然很忙活,但他乐此不疲。这里距离梁雪梅上班的公司近,她中午和晚上下班后,都过来帮忙。其实,刘成凯舍不得让她伸手干活,更多的时候,让她做自己的监工,并且又能一起吃个饭。 他下午刚刚买了一张席梦思大床。这让刘成凯可以休息得舒服一些了。下一步,他就要跟雪梅商量买家具和家电了。这些都由雪梅亲自挑选自己所喜欢的。这当天晚上,他让雪梅参观完大床后,就陪她在外面饭店吃饭。方春梅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了—— “刘大哥,你在哪呢?” “我正和雪梅在外面吃饭,等一会就送她回去了。” 方春梅心里非常纠结,不知道该怎样向刘大哥说这件事,一时间不知怎么说了。 “春梅,你打电话有事吗?”刘成凯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便关切地问道。 “哦,听雪梅昨晚说,你今天要买床了,买好了吗?” “嗯。刚才让雪梅看了,她挺满意的。” “刘···刘大哥,既然已经买好床了,那今晚就别送雪梅回来了。” “为什么?难道你家有事吗?”刘成凯不由警觉起来了。 “我家没什么事,你别瞎想,我只是想,你俩刚买了床,今晚就体验一下吧。先试试在上面的感觉如何。” 她的话让刘成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看对面正吃东西的雪梅,然后回答道:“不用共同体验了。我今晚自己睡一睡,就知道舒不舒服了。” 方春梅有些急了:“刘大哥,你就听我一次吧。我今天查了黄历,今天如果新人合欢,会大吉大利的。你今晚一定要跟雪梅好一次!” 她讲完这番话,自己都感觉脸红,不等对方再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小张在旁听得莫名其妙,不由惊讶问道:“春梅,你什么时候信那一套了?” “唉。我现在是警察,怎么会信那一套呢?再说,我上哪去找那东西看呀!” “那你···为什么劝他俩今晚好?” 她想起下午跟左建军的对话,便回答道:“如果刘大哥和雪梅发生了事实关系,那就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个男人就未必抢回雪梅了!” 刘成凯觉得方春梅说话很反常,刚想继续深究,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他心里当时就起了疙瘩,心里暗道,春梅为什么不让雪梅回去?难道她家发生了什么意外吗?他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男人,多年的历练,让他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敏感,这让他对春梅担忧起来了。 梁雪梅对刘成的通话根本没有留意,虽然知道是春梅姐打来的,她也无需紧张了。春梅姐已经嫁人了,对她再没有任何威胁了。她刚吃好饭,又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水。 刘成凯本来还没吃好,但他再也沉不住气了,立即站起来,对雪梅讲道:“咱们别呆在这,赶紧送你回去。” 梁雪梅一愕:“怎么了?春梅姐家里有什么事吗?” 刘成凯在不明情况下,自然很谨慎道:“没什么事。我想起了一点事,先把你送回去再说。” “如果有事,你尽管去办吧。我自己能回去。” “不行。我必须先送你回去。我时间还来得及。” 刘成凯一边说,一边喊来了服务员,把饭钱先结了。 等走出饭店,刘成凯立即招手,叫住一辆出租车。 梁雪梅更感到不解:“哥,春梅姐家离得也不太远,咱们平时不是走步过去吗?你干嘛破费租车呢?” “哦,我今天腿有点累,还是打一辆车吧。” 刘成凯等出租车停靠下来,立即拉开车门,把雪梅扶进去后,自己也迅速钻进了车厢里·。 方春梅正跟小张探讨着这件事,就听到院门被敲响了。她心里一紧,试探走到门口问道:“谁呀?” “春梅姐,是我!你快来开门呀。” 方春梅有些愣住了,她刚才打电话本意是劝刘大哥把雪梅留下来过夜。谁知道,他竟然把她提前送回来了。 方春梅无奈过来开门。 刘成凯一直保持着戒备的心理,当他听到春梅的问话,心里稍微踏实一下。等到春梅过来开门,他眼睛盯着春梅的脸色,发现的是,她一脸无奈。 “春梅,家里没什么事吧?” “唉。我家能有什么事呀?我打电话就是想让你陪雪梅过一宿,可你倒提前送过来了。” 她的话把梁雪梅脸臊得通红。她冲着春梅推了一把:“春梅姐,你说啥话呢。” 刘成凯对方春梅的想法很不解,不顾雪梅和她的嬉闹,自己一个箭步来到了屋里,看到小张和珊珊都安然无恙,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珊珊见到刘成凯进来,便叫了一声:“干爸!” 小张也赶紧让道:“刘大哥进来坐会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办。”刘成凯见没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就放心地退了出来。 小张和珊珊都送了出来。 方春梅见他突然先大步流星迈入屋里,又很快退了出来,便问道:“刘大哥,你不在屋里坐会了?” “哦,不了。我还着急办点事。”他向众人挥挥手,然后迈出了院门。 目送刘成凯的远去,方春梅才把门插好,大伙一块走进了屋里。 等到晚上休息时,方春梅突然要求去西屋睡一宿。小张明白她的意思,就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她的做法,又让梁雪梅感到惊讶。她满腹疑惑地脱衣服躺上了床上。 这张大床睡她们三人,珊珊睡在里面,春梅躺在中间,雪梅则躺在最外面。 过了一会,等珊珊先入睡了,梁雪梅就悄悄问道:“春梅姐,你不让我回来睡,就是为了跟姐夫‘分居’吗?” “傻丫头,你别瞎猜。人家就是跟你分开睡觉很久了,想跟你聊点悄悄话。” “嘿嘿。是吗?你才跟姐夫一起睡半个月,咱俩也不算分开‘很久’吧?” 方春梅不由得嗔怪道:“死丫头,你别贫嘴。我就是想跟你聊点心里话,是关于你和刘大哥的。” 方春梅一提这话,雪梅又好奇道:“春梅姐,你干嘛让刘大哥今晚留我住那呀?” “哦···我觉得你俩能走到一块,也挺不容易的,早应该在一起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是吗?你跟刘大哥相恋了这么久,他要过你吗?” 第323章纸包不住火 这回轮到方春梅脸红了:“臭丫头,你别瞎猜。我开始是爱刘大哥,也想把自己给他,可他是正人君子,没跟我确定夫妻关系前,是不会碰我的。” 梁雪梅嘿嘿笑道:“他既然都没碰过你,就能碰我呀?” “你跟我不同。自从第一次在那家饭店第一相遇,我就感觉刘大哥对你特别上心。后来才清楚他以前为了你出生入死的事迹。我都感动极了。” 方春梅的话,让梁雪梅想起了明阳大酒店的那一晚惊心动魄的时刻,春梅姐的前任丈夫邢卫东就是那时死在自己的怀里。她刚想提起那件事,但怕春梅姐伤感,便忍住了话头。 方春梅不知道她的心理变化,接着讲道:“我从那以后,就感觉到了他对你的一种特别牵挂。他能心有灵犀地预判到你会发生的危险,并及时回去救你。” 梁雪梅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说道:“他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我觉得他接你电话后,可能觉得你‘不正常’。所以,才急忙把我送回来,其实就是查看你家发生什么事了。” 方春梅点头道:“我相信是这样的。都怪我当时没把话说清楚,害得他虚惊一场。这也说明我跟他交流,远不如你跟他交流默契。” 梁雪梅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讲出这番话来,于是问道:“春梅姐,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刘大哥在你心中到底处于什么地位?” “春梅姐,我马上就要嫁给刘大哥了。你说他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 “雪梅,你能确定嫁给刘大哥后,不会后悔吗?” “春梅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希望你俩好。你既然认定他是你今生的唯一了,那为什么还要跟他保持距离呢?” “春梅姐,你也了解刘大哥的为人,他在男女感情面前,显得太呆板,不是随便的人。这正说明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嗯。既然你已经认定他了,难道自己不该主动一点吗?刘大哥主要是拉不下脸。你要保持矜持的话,他是不会碰你的。你如果主动一点,他决不会让你难堪,就会顺着你的意思的。” “春梅姐,我们已经快结婚了,你干嘛要‘教唆’我提前跟他好啊?” 方春梅平静解释道:“我不是‘教唆’你,而是觉得以后每天都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我当初就是认定嫁给刘大哥了,可始终没有跟他成为事实,最后,我又跟小张走到一起了。假如,我要跟刘大哥提前好了,我还会跟他又分手吗?” 梁雪梅不以为然:“咱俩的情况不一样呀,小张对你情深义重,更适合跟你在一起。你跟刘大哥一直没有发生过事实关系,正是暗示你俩有缘无份呀。而我心里只有刘大哥,他现在也把心放在了我身上了。我俩之间没有小张那样的插足。” 方春梅脸有些红了,不由嗔骂道:“死丫头真不会形容,什么叫‘插足’呀?” 雪梅嘿嘿笑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嘴笨,你别见怪呀。” 方春梅神情突然凝重道:“假如你俩之间真的出现一个像小张那样的人呢?你如果处于我当时的情况,还会选择刘大哥吗?” “春梅姐,你瞎比方什么?除了刘大哥,世上还有哪个男人会为我出生入死呢?这是不可能的。” 方春梅不由得叹息道:“我当时选择了小张,并不是觉得他比刘大哥更值得爱,当时,也是出于一种责任。假如,再出现一个男人让你的去承担良心和道义的话,你会跟我有相反的选择吗?” “春梅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我这辈子非刘大哥不嫁!” “雪梅,你光靠表决心不够,我要看你实际行动。” “那你想让我怎样做,你才觉得满意?” 方春梅眼看谈话的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回答道:“你明天无论如何要跟刘大哥好了。否则,我就认定你对他不诚心。” 梁雪梅感觉春梅姐今晚的话有些不可理喻,但她也不假思索道:“那好吧。我明天中午就跟他上床,你这回该满意了吧?”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她说完,便向梁雪梅伸出了手掌,梁雪梅只好也抬起手来,对着她的手掌拍了一下。 方春梅这才心满意足地翻身睡了。 经过她这么一闹,梁雪梅倒有些难眠了。她不知道春梅姐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她也早就想跟刘成好了。如果自己明天突然主动给他,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不禁呆呆地想着。 就当梁雪梅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春梅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心里非常矛盾,因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本应该把左建军回来找雪梅的事实真相都告诉雪梅,可她跟雪梅聊了半天闺话,却始终无法启口。本来,她听从小张的意思,是准备告诉雪梅的,可她当看到电视采访左建军的实况后,她也被人家感动了。如果自己就是雪梅的话,能对他无动于衷吗? 可如果雪梅要跟左建军‘破镜重圆’了,那刘大哥该怎么办? 她心里明白,刘大哥太厚道和善良了,虽然爱着雪梅,但如果发现左建军的事迹后,他有可能做出像成全自己和小张一样的举动。那他这几年一切不是都白等了吗? 方春梅想到这里,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她知道,刘大哥为了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苦苦等了这么多年,虽然等到了自己终身有依靠,可也等回了左建军。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如果他到头来一无所获的话,还有多少年华可以蹉跎? 她感到现在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赶紧趁梁雪梅和左建军没见面之前,让刘大哥和雪梅能发生真实关系,只要把这样关系做实了,那刘大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还会把雪梅大度地让给左建军吗? 她刚才对梁雪梅相激,自然是用心良苦。但她没有想到,媒体的力量是巨大的,这一期德江新闻播出的时候,同样有许多熟悉梁雪梅的人都看到了,其中就包括王铁生。 王铁生开始对梁雪梅的追求是一心一意的,可在与刘成凯争夺雪梅时,却吃了对方的大亏,他自己也险些酿成大祸,不得不对梁雪梅‘俯首称臣’。可是,当他又成梁雪梅利用的工具,从而遭到了小张一阵教训。他感觉自己简直倒霉透顶了。梁雪梅事后连一句慰劳的话都没有,这让他既感到无奈,又有些怀恨在心。当他无意之中看到这则新闻时,也是大感意外。他没有料到梁雪梅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有这样一段罗曼史。他感觉机会来了。当初刘成凯把自己即将得手的雪梅给抢走了,而且,又给了自己沉重的打击。他对刘成凯顿时是怀恨在心。可他并不知道,如果不是刘成凯劝梁雪梅宁事息人的话,他怎么能会相安无事? 但是,他哪知道这些,他心里想到的是——既然自己得不到梁雪梅的话,那也不会让那个家伙得逞! 他拿起了手机··· 第324章挟私报复 他本不知道左建军的联系方式,但是看到电视屏幕上的栏目组的热线电话,他就立即拨通了—— 再说左建军从公安局见过女警回来,心里是异常沉重。他通过对女警的表情判断出她跟雪梅一定有密切联系。可看她的态度,似乎很不情愿自己能见到雪梅。难道雪梅真已经结婚了吗?他在这一路上,虽然感到失落,但也有几分欣慰。他现在可以证明雪梅现在还在德江,并且平安无事。只要她能好好的,那比什么都强,哪怕她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正当他刚要走进公司大门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一见左军,便张口惊呼道:“左工,是你吗?” 左军建见有人居然认识自己,顿时一愣。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开始感觉眼熟,但很快就认出此人叫李顺,曾跟自己一样,在黄有财的公司工作,算是以前的同事吧。 “你是老李吧?你还好吧?”他伸手紧紧跟李顺相握。 “还好。我听说你的事迹了。我现在也投靠胜通公司了,目前在外地一个工地。今天来公司办点事,你媳妇还好吗?” 一听李顺提起雪梅,左建军立即黯然道:“我已经跟她失去联系了,现在才回国,正在寻找她呢。” 李顺感觉很惊讶:“不会吧?难道她把黄有财给揪出了,不是你们一起做的吗?” 当李顺一提起这件事,左建军正想打听这件事呢。他刚才就想从公安局了解这件事,可跟女警交谈时,女警也没给他询问的机会。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呀?我刚从国外回来,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谜。 李顺看左建军还蒙在鼓里,便讲道:“雪梅真了不起。她为了不肯你和她为黄有财背这个黑锅,就请人暗自调查黄有财。结果,我后来听说她不仅找到了黄有财,还发现了跟黄有财相互勾结背后大人物。当然,黄有财也不是吃素的。他雇佣了一批黑道上的杀手把雪梅和跟她在一起的女警察都绑架了。就要打算逼她交出证据和灭口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挺身而出,把她和女警察救出同时,也把那伙杀手一网打尽了。黄有财和他背后的大人物也落入了法网。最后,政府把他们的财产都变卖了,那这些钱发给了那些被黄有财拖欠的工人血汗钱,就连我的工资也给解决了。当然,你和雪梅的那份也少不了。这件事情当时在德江都传开了,真是大快人心呀!” 李顺把自己所了解到的翎毛凤角事情都对左建军讲了。当然,黄有财落网的消息,他也听肖月讲了一遍。但没想到,这件事情跟雪梅有重大联系,这让他震撼不已。 谁能够一身是胆,救雪梅脱险呢? 左军当时就想到了刘成凯。他知道,除了刘成凯,没有第二个男人肯为雪梅出生入死,难道雪梅现在跟他在一起吗? 他又想到了李顺所说的女警察,会不会就是自己刚才见过的那名女警呢?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把事情都弄清楚。哪怕雪梅不肯见自己了,他也要了解雪梅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也要向雪梅证明自己,从没有抛弃过她,一直在饱尝思念她的煎熬! 他又想去德江公安分局再找女警问一个究竟。可他又回到了那里时,发现那里已经下班了。他只好再返回来,决定明天再去找女警。 等到了第二天,梁雪梅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她想到了昨晚跟春梅姐的承诺,于是,她在去公司的路上,首先给刘成凯打了一个电话。 等电话接通后,她便讲道:“哥,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头挺晕的。” “是吗?那怎么办?要不,你就休息半天吧。” “不用了。我中午早点下班,就去咱们未来的新房。我也享受一下咱们的大床。” 她说完这番话,自己的脸都禁不住红了,虽然不是跟刘大哥面对面,但也让她有些难为情。 刘成凯听完电话,不由的笑着摇摇头。他联想昨晚的春梅表现,便猜出雪梅中午要来的真实目的。 他挂断电话后,立即去商场购买了一套新被,雪梅第一次在这里睡,不能委屈了她。 梁雪梅兴高采烈走进了公司,由于她心里兴奋,竟然忽略了同事们的异样眼光。 原来,昨晚的新闻节目不仅仅让王铁生一个同事看到了,其他的同事也看到了。可他们知道,她目前的男朋友变成刘成凯了,一时间,他们议论纷纷。 当看到梁雪梅来了,才止住了话头,但他们谁也不敢去问她,就是怕她尴尬。 梁雪梅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就像往常一样,来到自己办公桌前,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电视台接到王铁生的电话后,也正做这方面的准备。当那个女记者上班刚到电视台时,立即被主编叫到了办公室 女记者一见主编办公室,便问道:“许总,您找我来,又有什么任务呀?” 许主编笑呵呵地讲道:“小段呀,你们摄制那个采访节目太好了。,昨晚播出后,在观众中产生了很强烈的反响,又不少热线电话打进来。其中,有人还把那个女孩的详细情况都告诉咱们了。” 女记者眼睛顿时一亮:“是吗?太好了,那个女孩现在在哪?我们立即去采访她!” 许主编不由得笑了:“小段,你真是一个心急的丫头。那说说你的想法,打算怎么安排?” 女记者于是讲道:“咱们先不要通知那位男主角,先去采访这个女主角。咱们先了解女主角的情况,如果她还是单身的话,那她一定会重新接纳咱们节目中的男主角。我们要把他们相遇的场面详细拍摄下来,这样的节目多能吸引观众的眼球啊。那时,咱们的节目不仅能上省台,都有可能上中央台呢。” 许主编哈哈大笑道:“小段,你的想法跟我真是不谋而合。我现在就把这个任务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去做呀。” 女记者甜甜一笑道:“您放心吧。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女记者根据王铁生提供公司名称和地址,立即带领摄制组出发了—— 梁雪梅正在忙工作,突然,公司主管过来通知她:“雪梅,你快去老总办公室一趟。” 她有些愣住了:“张经理,老总找我干嘛呀?” “唉。不是老总找你,是电视台记者要采访你。雪梅,你快成为新闻人物了!” 她更加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公司主管也不知道该对她怎么说。只是说道:“你就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梁雪梅只好满腹疑问地跟在他后面,直奔老总办公室。 当她一离开,周围的公司同事又议论起来了—— “电视台找她干嘛?” “唉。还不是昨晚新闻的事!” “真没想到,她会有那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朋友。我要有她那样的男朋友,都会幸福死的。” “可她不知足,人家那样苦苦找她,她却马上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这可不一定了。现在事情很难说了。” “哎,电视台也够神通广大的,节目昨晚才播出,就马上知道雪梅在咱们公司上班了,到底谁告诉电视台的呢?” ····················· 王铁生听着同事们的议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得意。他要看看当初打自己的男人,最后是怎样失去雪梅的! 第325章为难 梁雪梅跟随着公司主管走向老总办公室。她一路上心里就打起了鼓,实在弄不明白电视台为什么要采访她。几年前,她与黄有财的‘恩怨’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早已经退出了公众的视野。况且,电视台当时也没有采访过她。 当公司主管打开老总的办公室,并请她先进去时,公司的老总笑呵呵迎过来:“雪梅,你来了正好,这位电视台的主持人要采访你,你就跟她好好聊聊吧。” 女记者第一眼看到梁雪梅,就马上认出她就是照片上的那个清纯女孩了,立即站起来热情向她伸出了右手道:“你就是雪梅吧?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梁雪梅被弄糊涂了,不安地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摄像机,然后疑惑道:“您们找我干什么?” 女记者轻轻一笑道:“并不是我们要找你,而是有一个跟你失散多年,对你朝思夜想的人要找你!” 梁雪梅一听,就更糊涂了:“您们搞错了吧?谁会对我这样?” 女记者见雪梅想不到左建军了,便只好提示道:“你把自己的初恋男朋友都忘了吗?” “您说的是建军?”雪梅不禁惊呼道。 女记者见她终于提起了左建军的名字,便趁势讲道:“是啊。你们虽然失散多年了,看样子彼此还都牵挂着对方。你知道吗?他已经回到德江了,正满世界找你呢。” 梁雪梅有些勃然失色了:“我早就忘记他了,不会再接受他了,更不想见他!” 梁雪梅的话让女记者颇感意外。她要借着这个事件进行宣传,这可不是她要想达到了效果。 “雪梅,我知道你刚听到男朋友突然有消息了,感到很突然,也知道你在埋怨他当初的选择。但我听说你们的杨总说,你现在还是单身,这不正说明你心里还有他吗?你可能想不到,他为了你是如何用心良苦的吧?” 听了女记者说出这番话,梁雪梅想反驳,说明自己马上就要跟刘成凯结婚了,可又听她后一句说左建军对自己如何‘用心良苦’,便忍不住问道:“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当初抛弃我不管不顾了,又对我如何‘用心良苦’了?” 女记者讲道:“你难道没看到昨晚的‘德江新闻’吗?” 梁雪梅摇摇头道:“我从来不看新闻!” 女记者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平静道:“这没关系。我们已经知道,你跟男朋友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他已经跟我们讲过了。就在昨天的‘德江新闻’报道了,已经引起广大电视观众的共鸣了。你如果没有看到,可以在中午十二点德江电视台重播的新闻看到。但是,既然你的男朋友已经回来了,就赶紧去见他一面吧。他现在就住在胜通公司的员工宿舍。” “不!我决不会再见他的。您们也别拍了,我是不会答应了。”梁雪梅说完这番话,就立即冲出了老总办公室。 这让现场的电视台工作人员都感到很意外,但女记者却很淡然道:“这个女孩现在的心情可以理解。她毕竟误会她男朋友好几年了。现在听说男朋友突然回来找她了,她一时难以接受,这是可以理解的。” “小段,那咱们该怎么办?他俩重逢见面的场面还怎么拍摄呀?”现场的摄像师问道。 女记者微微一笑:“咱们可以去找她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知道她在这个公司上班,就一定会找她的。我们再相机行事吧。” 就在电视台去找梁雪梅的同时,左建军也来找女警了。他提着装满写给梁雪梅书信的黑皮箱子又来到公安局门口,又遇到了昨天那个门卫。 那个门卫也认识他了,便好奇问道:“同志,你怎么又来了?” 左建军平静地回答道:“同志,麻烦您再进去找一趟那位女警官,我有事情要对她说。” 门卫好奇打量了他一眼,但还是进去叫方春梅了。 方春梅正坐在办公室里,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昨晚跟雪梅说的那番话,不知道能不能起什么作用。 就在这时,门卫进来讲道:“春梅,昨天那个小伙子又来找你了,你看怎么办?” 方春梅心里当时一紧,便站起身来,趴窗户向外张望。果然见到做左建军提着一个黑箱子,在大门口走来走去。 方春梅一看对方已经缠上自己了,知道就算自己不向对方说实话,那他通过媒体,也很快就能找到雪梅的。自己还不如把所有事情跟他讲清楚,告诉他,雪梅虽然还没有结婚,但已经有了感情依靠,希望他能够成全她。 当左军看到她走出来时,便向她微微一欠身道:“同志,麻烦你了!” 方春梅点点头:“我们再找一个地方谈吧。” 她又向那个冷饮摊走去。左军提着黑皮箱随后跟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他们相互坐好后,左建军开门见山道:“我已经打听到雪梅以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你们曾经一起患过难。我这次找您,就是想听您对我说句实话,雪梅现在到底在哪?她是否已经结婚了?” 方春梅语气很凄愤:“我昨晚看到关于你的电视报道了,可是雪梅还没有看到。我不知道她知道这一切,心里会有什么感想。可是,您既然知道发生了许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知道她曾遭遇过什么样的状况。她几次遭遇到坏人时,你那时在哪呢?当她被坏人头朝下吊在顶蓬上,坏人烧断了绳子,她命悬一线时,你又在哪呢?你知道是谁在她几次遭遇危险时,挺身而出吗?那个人为了雪梅几乎付出了一切,你还有资格把雪梅从那个人身边带走吗?” 听到方春梅激动的语气,左建军感到很愧疚道:“我知道亏欠她太多了。如果她找到了幸福的归宿,我是不会再打扰她的。但是,我想知道,您说的救她的男人是不是刘成凯?” 方春梅神色有些叹息道:“你还记得刘成凯呢?我听说您和雪梅在一起时,他就能为雪梅奋不顾身。而您当时又干嘛呢?他俩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毕竟已经好上了。您现在出现了,会让雪梅怎么办?她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让她怎么在您俩之间选择呢?我看过您的专访。我如果是一个局外人的话,也会为你感动。其实,我昨晚观看时,就已经落泪了。可是,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您不要再说了!”左建军黯然道,“我知道刘大哥对雪梅的情分。如果雪梅跟了他,我是可以放心离开的。您放心吧,我不打算再打扰她了,曾经希望能见她一面,给予她真诚的祝福。只要看到她开心地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我现在不会再见她了 第326章真相不容掩盖 听了左建军的话,方春梅不禁感动万分。其实,她昨晚就被电视里那期节目所感动了。她已经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胸襟和伟大。如果此时不关系到刘大哥的话,她也一定会全力支持他和雪梅重归于好的。可是,她现在无法办到。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站起身来,又试探问道:“左建军,你真不想见她了吗?” 左建军眼睛模糊道:“如果我们的见面,要给她带来痛苦和为难时,我还不如不见!” “左建军,你真是一个好男人!我知道雪梅以前错怪你了。但我会让她明白你的苦心的。你还对她有什么话吗?我不会让她再误会下去了。” 左建军于是提起那个黑皮箱子,放在她的面前,并诚恳地讲道:“同志,这箱子里都是我写给她的信。您能帮我转交给她吗?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我从未把她忘记。” 看到这一箱子的书信,方春梅有些为难了。她在电视节目里,听到美女记者朗读一个烟盒纸上的信,就已经很令人感动了,如果雪梅看到这一箱子信,她心里会怎想? 她本来想拒绝对方这个要求,但是,自己如果不同意这样做,他心里能安宁吗?他是爱雪梅的,一定非常在意他在雪梅心中的形象,如果自己不帮这个忙,那会让他心里多难过呀! 她想了想,决定先收下箱子,至于给不给雪梅看,再酌情而定。 他们就这样分手了。左建军回胜通公司,方春梅提着黑皮箱子先回到了局里。 再说刘成凯买了一床行李后,很细致地把它铺好了。他憧憬着与雪梅在床上的场面,不禁喜上眉梢。 他是一个传统的东方男人,有很强的贞洁观。无论他跟春梅或雪梅在一起时,他都保持了足够的自抑能力,始终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来。早上从雪梅的电话里,他听出雪梅话中的寓意。他心里有些惭愧了,男女之间这点事,如果逼一个女孩去主动的话,那他刘成凯是否太显得古板了吧!既然自己就要快跟雪梅结婚了,彼此的感情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阶段了,难道还拘于什么礼数吗? 他此时领悟到了一些道理,决定等雪梅到来时,要好好痛快爱雪梅一回,把这几年所有的情感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例外,看看距离雪梅下班时间还早,就决定先去洗一个澡,然后再买点雪梅平时喜欢吃的小吃。 他想到这里,就又出去办这些事情了。可他并不知道,雪梅心里正在悲伤和纠结着。听到了左建军的消息,让她的心扉泛起了涟漪。她从老总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感到自己遭到了从来未有过的讽喻——就当自己和刘大哥马上就要在一起时,他为啥这时候会跳出来?而且居然还‘挑唆’媒体记者给自己施压? 她此时依然处于对左建军极大的怨恨中,听那个记者介绍说,采访左建军的节目昨晚已经首播了,那春梅姐在家可能会看到。难怪春梅姐突然打电话不让自己回来,恨不得自己马上跟刘大哥好了。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自己对刘大哥的感情吗? 她心里充满了迷茫和哀怨,早已经顾不得自己与刘大哥的相约了。她要回春梅姐家,向春梅姐问一个究竟。那个女记者不是说中午电视台还重播采访建军的节目吗?自己要亲眼看看他耍得什么花招! 方春梅此时心情也不平静,提着那只装满书信的箱子,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黑皮箱子就放在桌子上,盯着那只箱子怔怔发呆。 她想打开箱子拿出几封信看看内容,但很快就断绝了自己的好奇心,女记者在电视节目中朗读写在烟盒纸上的短信,都让她感动不已。她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万一又被感动了,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到中午下班时,她又跟小张一起回家。小张见她手里突然提着一只黑皮箱子,便赶紧接过来,并好奇地问道:“春梅,这是什么东西呀?” 方春梅无需隐瞒,有些神伤道:“这是那个男人让我转交给雪梅的书信。” 小张本来看这只皮箱眼熟,一听她的话,猛然记起在昨天的电视节目里,就看到那个左建军为女记者打开了书信箱子,就跟手里提着的一模一样。 等到了家里,小张把箱子放在了外屋沙发上。方春梅显得很疲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到有些有气无力。 “春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小张把身体凑过去,探身询问道。 方春梅赶紧解释道:“我身体没事,低血压也一直没犯。但是,这件事情让我心烦意乱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你不打算把箱子里的书信给雪梅看吗?” 方春梅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我敢肯定,如果雪梅看到这些信时,一定会感动死的。左建军虽然表示他已经退出了,但是,雪梅以后就算跟刘大哥成了,她也从此背上心理负担的。你说,咱们还有必要把这些信给雪梅看吗?” 小张也沉思了一会道:“春梅,他们这件事既然已经上了电视,那么,雪梅很快会知道左建军回来找她的。咱们就算想隐瞒,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你觉得还有必要隐瞒吗?这既对雪梅不公平,也会伤害左建军的感情。” 方春梅叹息道:“你说的道理,我全懂。但你考虑过没有,雪梅如果看到这些信,那会让她心理背上沉重的包袱的。就算她以后知道左建军曾经找过她,但她由于以前的误会,现在对他的感情还不及对刘大哥的十分之一。她既不会见左建军,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而那期电视采访新闻,雪梅既然错过了,就算以后有人告诉她,她也觉得像是一个电视寻人启事那样,很快会不当回事地烟消云散。” 小张听感到很纠结,心情有些沉重道:“那样做,这对左建军人道吗?这些信几乎都是他用相思的泪水写成的,如果不让雪梅看到,这对他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方春梅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小张,我从来没说过谎话,现在欺骗自己最好的姐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是一个坏女人?” 小张一看春梅哭了,就赶紧用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并劝慰道:“春梅,你别这样想。你的心肠任何时候都是无比善良的。你这样做是为了不伤害雪梅和刘大哥。他俩都是你自己身边的亲人。谁一辈子都难免不说假话,但你的假话却充满了真情,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她以后也会明白的。” 方春梅心里一直纠结着,感到了无比的无奈,便顺势把自己的埋在小张的大腿上。她需要找一个心灵可以栖息的港湾。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由远到近传过来—— 她以为是珊珊,赶紧离开小张,又赶紧擦了擦眼泪。可当她和小张同时注视进来的人时,都不禁吃了一惊,来人正是梁雪梅。 第327章震撼 这时也是珊珊放学的时间,所以,方春梅和小张回来时,并没有插上院门,梁雪梅很通畅地走了进来。 “雪梅,你怎么回来了?” 她本来激励雪梅今天中午就跟刘大哥好了。况且,雪梅平时中午不怎么回来了,可今天反倒赶回来了。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突然。 梁雪梅这时对她生了一肚子的气,并没有理会她的提问。看看快到中午12点了,她立即打开了电视机,并调到了德江台。 方春梅一看她的举动,就豁然明白了,昨晚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已经被雪梅知道了。她是赶回来收看重播的。 她立即冲过去关闭了电视机,并质问道:“雪梅,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雪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反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把那件事瞒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爱刘大哥不够诚心诚意吗?” 方春梅顺势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了。所以,才不想把那件事情告诉你,怕你心里添堵。” “可是,这件事经电视台播出,现在满城子人都知道了,难道就该瞒我一个人吗?” “雪梅,你既然已经不爱他,还在意他找你干什么?” “春梅姐,你太小看我了。你觉得我看到这个采访节目,会对刘大哥的爱情发生动摇吗?你错了。我倒要看看,建军是怎样在电视里表演的,并要站出来声明。否则,全世界人都以为我背叛他呢!” 她说完这番话,便推开方春梅,重新又打开了电视机。 方春梅眼看阻拦不住,只好回头看看小张。小张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阻拦梁雪梅了。 她只好作罢,但又看到那只黑皮箱还摆放在显眼的沙发上,就赶紧过去,操起了皮箱,送回东屋的卧室里。 梁雪梅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黑皮箱,但并没有在意。 新闻节目还没有到,刘成凯的电话打来了—— “雪梅,你在哪呢?怎么还没有到?” 梁雪梅由于上午得知左建军的消息,心里怨恨难消,竟然把与刘成凯相约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了,一接听他的电话,才记起了这码事。 但她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很淡然道:“哥,我有点事去不了了。你知道吗?左建军回来了。他竟然通过电视台来找我,一会就重播德江新闻,我倒要看看他是耍什么花招。你要是方便,也找一个地方看看这期节目。” 梁雪梅的话让刘成凯一惊。他不由看了看新房里摆好的食物,便回答道:“没关系,咱们楼下有一家餐馆里放电视。我也马上下去看看。” 方春梅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当听到刘大哥也知道了这件事后,心里更加叫苦。她忘记了去做饭。 珊珊已经回来了,并质问道:“妈妈,咋还不做饭呢?” 方春梅顾不得理女儿,而是紧张地站在电视机旁边。 小张见状,便对珊珊道:“闺女别着急,爸爸给你做饭。” 小张亲自去厨房做饭了。 女记者采访左建军的画面终于呈现在梁雪梅眼前了—— 当她第一眼看到左建军时,心里不禁颤抖了一下。四年没见他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青春的稚气,而一丝沧桑写在了脸上。他才仅仅二十六岁呀,她这时对他的哀怨瞬间又转变成了几分怜悯。 然而,下面的场面让她震撼了,她的表情由惊呆到感动。等听到左建军遭遇到那样危险时,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嘴巴,极力制止自己的哭声。她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痴情,可自己呢? 刘成凯此时也在一家小饭馆里关注着这个画面。他的神情是肃穆的,眼睛里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在小饭馆里的一些顾客也停下筷子,忍不住回头观看着这样的感人画面。 这时,一个女顾客一边看一边擦泪道:“我要是能遇到这样的老公,就是让我少活二十年,我也感觉这辈子都值得了。” 身旁一个男顾客讥笑道:“那你就去找他呀,他现在就在德江呢。” 女顾客嗔怪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已经有钟爱女孩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现在当红的女明星追求他,人家也未必看得上。都说是痴情女和负心汉,像他这样的男人,可真不好找啊!” 男顾客嘿嘿笑道:“你别看这个小子如此痴情,谁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什么货色呢?他俩已经失去联系四年了,说不定那个女孩正在哪个男人怀里撒娇呢。” 另一个顾客附和道:“就是,俗话说得好,好汉无好妻,懒汉娶花枝。也许那小子如思夜想的女孩正在哪里野男人寻欢作乐呢!” “哈哈哈···” 刘成凯本来已经被电视画面震惊了,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麻。他不知道,左建军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对他和雪梅意味着什么,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可他心里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又听到跟前有人说话侮辱和诽谤雪梅。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立即奔过去,操起饭桌上的两盘菜,狠狠地扣在了那两个‘满嘴喷粪’的男子脸上! 那两个男子措手不及,被刘成凯弄一个满脸花。其实,就算他们有准备,也根本挡不住刘成凯出手的速度。 他俩真是又惊又怒,没想到几句损人的闲话就带来了如此的遭遇,都立即跳起来。他们刚想发作,但刘成凯岂能容他们撒野? 他等那两个人刚站起身来,突然双臂一张,一手一个掐住他们俩的后脖颈,那两个家伙就像被人抓小鸡一样,想扑腾也扑腾不起来了。 刘成凯再把双臂往下一甩,那两个家伙就被刘成死死按在饭桌上了,桌上的残羹剩饭又弄了他俩一脸。 他们岂能束手待毙,但是,他俩的脖颈被刘成双手紧紧掐住,就感到被老虎钳子夹住一样,痛得直冒冷汗,哪里还能动弹得了? 他们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敢动弹了,因为,他们越是拼命挣扎,吃得苦头就越大 第328情感交织章 那个女顾客早已经吓得退到了一旁,其他的顾客也纷纷站了起来。他们根本没弄懂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大哥饶命呀!”其中一个家伙的气都上不来了,已经开始求饶了。 刘成凯此时心里恶气并没有出,但他还是强制压制住了。他冷冷问那两个家伙:“你们知道闯什么祸了吗?” “不···不知道!我们没得罪您呀···”其中一个家伙哆嗦道。 刘成凯冷冷地警告道:“你们的祸就闯在了你俩这张破嘴上,你们凭什么侮辱那个女孩?一个大男人,如此没有口德,难道还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那两个家伙顿时明白了——跟前这个男子一定跟那个女孩有特殊的关系! 他们不知道刘成凯是那女孩的哥哥或者叔叔,便赶紧求饶道:“大···大哥···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今后一定会管住我们的臭嘴···” 刘成凯此时心里异常难过,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心里愤怒的情绪。他终于松手放开了那两个家伙,然后双手相互拍打了两下,再转身走出了那家小饭馆。 虽然他大闹了饭店,可他走出来后,没有一个人敢追出来。他盯着中午的日头,独自徘徊在大街上。 他一个小时前还喜不自禁,如今的情绪迅速跌落到了谷底,电视里的画面还在他脑里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他终于明白,不仅是雪梅,就连他也一样误会了左建军。当这个衷情的男人万里迢迢回来找失散的爱人时,他和雪梅又该如何去面对他呢? 他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知道雪梅此时正在春梅家里,也刚看到了这个新闻。他走到岔路口,面对一条通向春梅家的路,一条是回自己‘新房’的路,他不知何去何从了。 节目已经结束很久了,梁雪梅还呆呆杵在电视机旁,她完全不知所措了。 “雪梅,你没事吧?” 方春梅看到她完全呆滞住了,担心她精神上受到刺激,便上前搂住她的肩头。 梁雪梅终于缓过神来了,用力摆脱了她的双手,并转过身来,用眼睛直视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建军回来了,才‘教唆’我跟刘大哥好的?” 方春梅表情呈现出了一丝尴尬,但很快坦然道:“是的,我今天已经跟左建军谈过了。他知道你跟刘大哥在一起了,已经表示了理解,并且决定退出了。我之所以隐瞒你,就是不希望你对左建军产生愧疚的心理,我完全是为了你好。” 梁雪梅毫不领情,甚至有些愤慨道:“你跟他去谈什么?你能代表我吗?我就算真跟刘大哥在一起了,也能去坦然面对他,向他澄清一切,谁让你来我为做主了?” 方春梅有些脸红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好姐妹,我才不会操这份闲心的。你既然知道实际情况了,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抛弃刘大哥,跟左建军‘破镜重圆’呀?听左建军自己介绍,他出国几年,经济实力今非昔比了,能给你一份丰富的物质生活了,你又对他动心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女人吗?我只是想自己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可是,我这样就疏远建军了,会让我心安吗?” “可我就是怕你伤心难过,才想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我已经把你当我亲妹妹了,能忍心眼看着你感情两难吗?” 梁雪梅终于忍不住了,不住抽泣道:“你如果不让我难过···那为什么还让我去上班···你就不能找一个理由把我拖在家里吗?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如果从别的渠道了解这件事了···心里会更难过。” “我···”春梅面对激动万分的雪梅,她无语了。 珊珊一看妈妈和雪梅阿姨吵起来了,赶紧跑进厨房告诉了小张。 小张已经做好了饭,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了珊珊的汇报后,赶紧把围裙摘了下来,然后走出了厨房。 他看了看这对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姐俩,先没开口说话,而是走进了东屋卧房,提出了那个黑色箱子。 他把黑皮箱子递到了梁雪梅的手里道:“雪梅,你可能在刚才电视里看到了这个黑箱子,里面装满了左建军这几年写给你的信件。春梅本意是不交给你看的,但这是好意,就怕你处在感情漩涡里后,因为感情失控,而处理不好,结果让自己伤害得更重。所以,她才想承担着昧着自己的良心的谴责,想默默地帮你去承担这一切。你不要曲解了你春梅姐的良苦用心呀!” 梁雪梅接过这只黑皮箱子,不由百感交集,感觉这只箱子似有千斤。她终于拿捏不住了,黑皮箱子从手里脱落,掉到了地板上。 方春梅虽然也感到委屈,但看到她身子突然一晃,就急忙上前问道:“雪梅,你没事吧?”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了,扑进春梅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了··· 方春梅搂住她,也情不自禁地落泪了。 如今,她、雪梅和刘成凯都处于两难的地步。此事该何去何从呢? 不,此刻左建军心里更加难过。他自从跟方春梅告别后,不得不跑到人径稀少的小树林里排遣。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未到动情处。那一刻,对他来说,简直是人生最至暗的时刻。 他在那里发泄了足足几个小时,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的左建军经历那段不平凡的阅历之后,已经成熟起来。不管他能否接受眼前的现实,最终自己说服了自己。 下午刚到上班时间,他正在胜通公司的大厅里看建筑图纸,就见外面保安进来对他讲道:“左工,电视台的记者来找你了。” 左建军一怔,跟着保安走出了公司大门。 只见那个女记者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在她旁边,停着电视转播车。 “记者同志,您找我有事吗?” “左建军,我现在要恭喜您一句了。我们的节目播出后,已经在广大的电视观众中产生了强烈反响,已经有人打电话通报我们电视台,您失踪多年的女朋友就在我市的‘广阳公司’工作。我们上午已经见过她了。” 第329章媒体的力量 左建军稍感惊讶。他现在还不确定雪梅是否知道自己回来了,昨晚的电视新闻也许没被她看到。 “是吗?那她在那里工作怎么样?” 女记者稍显遗憾道:“她工作在一个大公司,待遇看样子很不错。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当她听到你回来找她的消息后,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 “哦,是吗?这事让您们费心了,我其实也找到她了,也知道她已经有归宿了,我也就放心了。” 看到左建军有点悲观的神情,女记者笑着安慰道:“您不要灰心嘛。据我们了解,您的女朋友还没有结婚,甚至没跟别的男人同居,现在住在一个女警察的家里。她如果心里没有你,会等您这么久吗?她看你这么久不理她,自然会生您的气了。可惜,她昨晚没看到我们的节目,否则,她对您有再大的误会,也会烟消云散的。我已经提示她中午观看我台重播的新闻节目了,估计她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左建军表情平静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女记者不由得嗔怪道:“你干嘛这样悲观?我相信,她看到节目后,不感动才怪呢,您赶紧上我们的电视转播车。我们带您去那家公司。她感动之余,一定会跟您尽弃前嫌,重归于好。” 他连连摇头道:“不行。在没得到她允许之前,我不会去见她的。您们更不能跟踪拍摄,这会给她造成心理压力的。我不能让她去接受她目前还不能接受的事情。” 见他执意不去,美女记者脸上有些嗔怒道:“您咋这样死心眼呢。您还不知道女孩子心肠都软吗?只要您对她表现出诚意,就不会不打动她的芳心的。而且,现在的社会舆论都是支持您的。您一定要借助这股东风,可千万可别错过和解机会啊!” 左建军茫然道:“什么叫‘社会舆论都支持我’?我跟她又不是敌我的对立双方。就算跟她有什么瓜葛,也是我们俩的私事,也不希望您们从中参与啊。” 女记者脸有些红了,便气冲冲道:“您是怎么说话的?您觉得我们是为了自己利益吗?我们是搞新闻的,是负责向全社会宣传和推广正能量的,您不该支持我们的工作吗?” 左建军态度坚决地讲道:“我当然想为了弘扬社会正义,而尽自己一份力量啊。但是,凡事如果雪梅不情愿的,我坚决不会让她为难,更不能逼她。您们就算想拍摄我们相见的镜头,也要事先取得她的同意。否则,我决不同意以这样的方式去见她。” 他说完这番话,不等女记者再相劝,自己就转身走回了公司大门—— 女记者站在那里呆呆愣了半天,采访组的其他人员见状,就赶紧按了按车喇叭提醒她。 女记者听到喇叭声,才终于缓过神来,并迅速上了电视转播车。 “小段,咱们现在去哪?还去见那位女孩吗?”司机问道。 女记者没想自己的‘热脸’贴到了左建军的‘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的她就没好气道:“去什么去呀?赶紧回台吧。” 女记者心里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等电视转播车到了电视台后,就跳下车来,一头走进了电视台的新闻编辑室。 “小段,你怎么回来这么快?采访不顺利吗?”许主编见她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便关心地询问道。 女记者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一片怨声:“别提了,那个左建军太狂傲了,居然回绝了我们。唉,我干这行这么久,还头一次这样下不来台,真丢死人了!” 许主编顿时惊讶道:“小段,你别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记者擦了一下眼睛,便把见到左建军后的事情经过,对他讲了一遍。 许主编沉吟了一下,然后劝慰道:“小段,你先别泄气,咱们先期节目很成功。自从播出后,受到了观众的强烈反响。他们纷纷打进热线电话,有的提供那个女孩的线索,更多人关注新闻当事人是否已经跟心爱女朋友团聚了。所以,我们还要把这个节目继续做下去。” 女记者情绪低落道:“现在虽然找到了那个女孩,可人家对咱是那种态度,说什么也不肯见那个左建军。而左建军也不肯配合咱们,好像是我们就他俩的事情,进行炒作,提高自身影响力似的。” 许主编不以为然道:“可这也是事实呀。我们新闻工作者就是要抓住一些媒体焦点的东西,来吸引广大观众,提高咱们的影响力。当然了,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是要伤害新闻当事人的某一方。我觉得咱们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不能见到当事人,就立即话筒和镜头对准人家,应该先跟他们进行好好沟通,要了解他们的心理,并弄清他们不见的真实原因。” 听许主编这么一说,女记者突然恍然道:“我上午去‘广阳公司’时,好像听到那里员工小声议论说,那个女孩有了男朋友。看样子,左建军已经知道了,所以,彼此就拒绝见面了。” 许主编这时双眉一皱道:“这件事情必须要了解清楚,要了解那个女孩的男朋友的情况,看看他们热恋的程度了。如果仅仅是一般的恋爱,那事情就还又回转余地呀。” 女记者点点头道:“我会再去她工作的地方打听的。” 就在这时,陈慧慧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笑道:“我已经了解道那个女孩情况了。” 女记者一看是另一位主编进来了,便好奇问道:“陈总,您是怎么知道的?” 陈慧慧看看女记者,又看看坐在一旁的许主编,然后讲道:“我刚从法制栏目组过来,并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了这个女孩的一些情况。” “您说什么?难道她曾经在咱们台里挂过号吗?”美女记者惊讶地问道。 陈慧慧点头道:“你们还记得三年前震惊全省的礼堂拘捕大奸商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许主编和女记者同时回答道。 陈慧慧又讲道:“我从参加采访那次事件的法制栏目组的记者了解到,当时在外现场被解救的一名女警察和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叫梁雪梅,就是你采访的那个女孩,而当时有一个男子奋不顾身保护她,可能也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女记者一听,又泄气道:“这可难办了,人家救过她的命,这样的感情能浅得了吗?” 陈慧慧微笑道:“这可不好说。这个女孩在咱们德江,早就是新闻人物了。在更早之前的‘明阳大酒店’案子,她就是当事人,跟警方顺利破获那个案子有直接关系。而当时一个见义勇为的男子,也是救她的同一个男子。您们说,事情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许主编也略有所思道:“听您这么说,我也记起这个人了,听说他一身功夫,为警方破案帮了大忙了,还受过嘉奖呢,当时在咱们德江轰动一时呀。但是,他叫什么了,我就记不起来了。” 陈慧慧接口道:“他叫刘成凯,并不是德江本地人,是省城物流中心的货运司机,专门跑德江这条线的。咱们要找到他,并跟他交流一下。他是一个英雄人物,当得知那个女孩以前的男朋友的事迹后,能无动于衷吗?” 女记者疑惑道:“您是让我找到他,并劝说他成全他俩吗?” 陈慧慧叹了一口气道:“咱们不知道那个刘成凯对梁雪梅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全市观众都知道了左建军对这个女孩的深厚感情,按照大家的意愿,肯定都希望左建军和他的女朋友破镜重圆啊。” 许主编也感慨道:“咱们的先期节目太牵动观众们的心了。他们都希望看到这位新闻当事人最后能与女朋友的大团圆的局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永远是老百姓百看不厌的故事。” 第330章各怀心事 女记者听了两位老总的话,也是精神一振。她又鼓起勇气道:“那我就先找那个刘成凯谈谈。我感觉他现在就是这件事的焦点人物。只要他能退一步,那么,左建军和梁雪梅,甚至广大的电视观众,都皆大欢喜了。” 陈慧慧看她又信心满满,便叮嘱了一句:“小段,你要去见那个刘成凯,要讲究策略,把事情的成破利害关系对他讲清楚,千万别捅出什么篓子啊。” 女记者嫣然一笑道:“陈总,您就放心吧。” 再说梁雪梅在春梅姐家发泄一阵后,就躺在西屋床上了。她现在的心情形如死灰一般。 方春梅和珊珊先后喊她起来吃饭,她只回答了一句“我不饿!”便不再理会她们了。 小张赶紧制止住了妻子和珊珊:“就让她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你们别再烦她了。” 方春梅也只好作罢,看了看那个黑皮箱子,还放在了地上,于是就把它拎起来,并放在西屋床上。 等到他们要上班的时候,方春梅看到她还把头扎在床里,便想喊她起来,但又被小张制止了:“春梅,你看她这样的情绪,还能安心工作吗?就让她在家清静半天吧。” 方春梅只好同意了,但对小张表示道:“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要在家里陪陪她。你去局里也帮我请半天假吧。” “好吧。”小张点头同意了。 方春梅等珊珊和小张都出门后,就插好了门。她来到西屋,守候着梁雪梅。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看看梁雪梅还没有动静,她自己也有点困倦了,便也躺在了梁雪梅身边。 又过了一会,她居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赶紧看看身边雪梅,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方春梅立即起床,在屋子转一圈,并没有雪梅的踪影。她又赶紧奔到了院子里,发现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她立即明白,雪梅已经走了。 她推开虚掩的院门,左右看了一眼,雪梅早不见了踪影。 方春梅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又转身返回西屋,看看那只黑皮箱子,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立即来到外屋,从自己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机,并拨通了雪梅的手机号码—— 其实,梁雪梅一直没有睡,她只是感觉心里憋屈,就想把自己隐藏在最安静的角落里。可是,她想静心,又如何安静得下来? 当方春梅躺在她身边时,她也感觉到了,但故意不动。她知道春梅低血压,如果困倦躺下来,很快就能睡着的。 她又等了一会后,估计春梅睡着了,这才坐起身来,看了看酣睡的春梅姐,然后蹑手蹑脚走出了家门。 她就是想摆脱春梅姐,自己独自呆会。现在她独自徜徉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瞎逛,一直想把心中的郁闷排泄掉。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她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出了方春梅的声音:“雪梅,你去哪了?” “春梅姐,我不会有事的,就是想自己好好静一静,你别管我了!” 方春梅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然后叮嘱道:“那你自己要当心点,早点回家!” 方春梅挂断手机后,还是感觉心里并不踏实。她马上想到了刘大哥,他恐怕也看到了新闻,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她又拨通了刘成凯的手机—— 刘成凯此时的心情同样沉重,他没有心情再去布置新房了,独自坐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子上,望着对面的花丛发呆。 当方春梅的电话打过来时,他尽量保持自己平静一些,对着手机里问道:“春梅,你打电话有事吗?” “刘大哥,您在哪呢?” “我在外面。” “你看到新闻了吗?” “嗯。” “那你是怎么想的?” “春梅,你放心。你刘大哥能挺得住,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但我不放心雪梅,她自从看完新闻后,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是吗?那你一定要好好陪陪她。” “唉。都怪我不小心睡过去了,让她独自出走了。但你不要担心,我刚跟她通过电话,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 刘成凯一听雪梅的状况并不好,心里顿时担忧起来了。跟春梅在电话里道别后,立即站起身来,打算出去寻找雪梅。 可他还没走出公园的小门,梁雪梅就从迎面走了进来。 他俩在公园小门相遇,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这么巧,你怎么也来了?” 梁雪梅淡然道:“我是来找你呀!”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你已经带我来过这里一次了,我知道你喜欢这里的静谧,就猜到你此时会在这里解闷。可你怎么要走啊?” “春梅刚打来电话,说你独自出走了,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想出去找你!” “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我们再进公园呆一会,好吗?” “不。我中午没吃饭,现在肚子饿了,估计你也不会吃饭。咱们一起去吃东西,好吗?” “可现在饭店还不是营业时间呢。” “那咱们就买点吃的,去咱们新房里吃吧。” “咱们新房?好吧。那里有吃的东西,我以为你中午回来,早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一起走吧。” “嗯,你那里有酒吗?”梁雪梅试探问道。 “没有。你要干嘛?” 梁雪梅一副决然道:“咱们买一瓶酒带过去吧。我想跟你痛快大喝一场!” 刘成凯对于她这个要求感到很诧异,好奇地问道:“丫头,你平时不喝酒呀,怎么想起要喝酒呀?” 她淡然一笑:“哥,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为了我数次出生入死,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咱们每次吃饭时,就从来没陪你喝一点,尽兴一把。今天,丫头就全补上。” 她的话让刘成凯感觉到了一点凄惨。他感到雪梅言外之意,是想跟自己诀别一般地报答一次。他心里更像着了一把火,就痛快地去商店买了一瓶白酒。 当梁雪梅跟随他来到那套‘新房’时,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摆设这各种自己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不觉得心里一热。刘大哥确实为自己用心了。可是,自己却失约了。 当她又无意间去主卧看了一眼,发现那张大床上,铺上了一套新行李。她好奇地走过去一看,标签还没扯下来,一定是刘大哥听说自己今天中午要来‘休息’,特意去买来的。她看背面颜色,也是自己喜欢的。她更加了解到,刘大哥平时对自己的用心。她鼻子顿时感觉一阵酸楚,用手轻轻抚摸着被面,泪水直在眼圈里打转。 第331章由现实决定 刘成凯在门口见到这种情况,连忙招呼道:“雪梅,你不是饿了吗?快过来一起吃吧。” “嗯。”梁雪梅赶紧偷偷擦了擦眼睛,应声走出了卧室。 虽然说是肚子饿了,可她还是先端起刘成凯刚倒上来的白酒杯,并很豪爽道:“哥,咱们关系已经好几年了,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了,咱们一起干杯吧。” 刘成凯心里感慨也是颇多,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酒杯,跟雪梅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碰了一下,然后讲道:“好。我接受妹子的敬酒,就先干了,你自己随意。” 当他端起酒杯,并一饮而尽的时候,才吃惊地发现,平时滴酒不沾的雪梅,也一口把酒干了。而且,动作丝毫不比自己慢。 “雪梅,你要悠着点,别糟蹋自己的身子。” “哈哈。‘糟蹋自己的身子’?如果没有哥的话,我的身子早就被人糟蹋多少回了。如果没有哥,就没有我梁雪梅的今天。我今天为了哥,还要吝惜自己身体吗?” 听到雪梅凄惨的笑声,还有这些不着头尾的话,让刘成凯感到阵阵的寒意。他一点也尽兴不起来了。 “雪梅,我刚才一直为左建军的事情纠结着。现在看到你这种姿态,我已经懂得你的心意了,也彻底放开了。” 刘成凯一边说,一边又把刚倒上的白酒又一饮而尽。 梁雪梅就是再逞能,也没有刘成凯那两下子,能够连续喝进两杯酒,她不得不缓和一点。 她等刘成凯喝干酒后,便惊异地问道:“你明白我什么心意了?你又放开了什么,是要放开我吗?” 刘成凯不禁一阵苦笑:“丫头,咱们还要把话说透吗?彼此心里有数就行了。我理解你的选择,决不会怪你。” 梁雪梅不由得杏眼圆睁道:“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选择什么了,你就理解我?还说什么不会‘怪我’,你说说,你心里有数什么了?” 刘成凯抬起头来正视着她:“我能理解你目前的心情,也知道你是爱左建军的。但我们之间也发展了不该发展的感情。我不怪你,我也要为陷入的感情负责。我知道让你自己选择,是对你很残酷的。所以,我必须做出这样的姿态,那就是——我给你自由,让你毫无牵挂地接受他!” 梁雪梅听罢,泪水顿时流淌了下来,随即大声嚷道:“你胡说八道!我现在要明白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刘成凯把头扭到了一旁:“你···你简直明知故问!” “可我还没有听到你亲口从嘴里说出来‘我爱你’。” “丫头,我如果不是真心爱你,会跟春梅相处时,而不碰她吗?会在德江这立足吗?你要在意我说必须说这句话,那为什么以前不问我,而是等到左建军回来后,才责怪我?”刘成凯心里也急了,有些容不得她的任性了。 梁雪梅不由得狂笑起来了:“哈哈。对了,你本来是与春梅姐相好的,我只是你一个感情上的备份。因为小张的问题,你俩才没走到一起来。所以,就凑合着把我‘收了’。现在,你又要很大方地把我还给建军,这能说明你爱我吗?” “雪梅,你到底要我怎么证明爱你?需要把我心挖出来吗?你只知道自己心里难受,难道就不知道,我能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心里一直在流血吗?” “你要真心爱我,就不该把我当礼物送人。谁说我要接受建军了?我已经拒绝了跟他见面的事情,他写给我的那些信,我也一个字没看。我承认之前爱过他,也误会过他,可是,那些都已经是历史了,我现在心里只装着你,可你却不能给我勇气,让我坚持对你的爱,是你顾及自己的名声。难道不觉得这样做,是很自私吗?” 刘成凯听了她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由动情地叫了一声:“雪梅!” “哥!” 梁雪梅绕过桌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刘成凯也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了她,把她埋藏在自己怀里很久,很久。 梁雪梅这时候,体力有些虚脱了。她只是空肚子喝了一杯白酒,但不胜酒力的她,完全被烈性的酒精麻醉了,整个的身躯已经瘫在了他的怀里。 刘成凯实在放不开她了,干脆就把她横抱起来,走进了卧室,轻轻把她放在了大床上。 梁雪梅在刘成凯把她身体放下来的一刹那,突然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哥,别走···把我要了吧···” 刘成凯心头一震,眼前的情景似乎很熟悉,顿时想起了以前春梅也因为感情难断,故意喝多了酒,请求自己把她‘要了’。 这与当时跟春梅的情况多么雷同啊!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当时没有碰春梅,结果她后来嫁给了小张,今天的雪梅会不会重蹈春梅的覆辙? 刘成凯感觉自己浑身的血发热了,当初错过了春梅,他并没有后悔,因为他那时心里就装满了雪梅。可今天的雪梅又跟春梅当时差不多的情况,也是在感情纠结中。 刘成凯不由想到,如果自己现在‘要了’雪梅,那就等于为雪梅做出了决定了。而如果再错过了,他可能真要失去一切了。 他想到这里,心里怦然一动,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的双手探向了她的脸颊—— “你一直向往 谁来带你去希腊 听说爱琴海好美 让情人都融化 他忽然出现 把你拉到西班牙 狂野的爱才不肯让人 ····” 一曲《斗牛士之歌》突然从客厅传来,顿时惊醒了即将陶醉的刘成凯。他赶紧收回雪梅的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直奔客厅而来—— 歌曲是从梁雪梅的挎包里传出来的。刘成凯知道,那是雪梅手机铃声,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他稍一思索,便从挎包里摸出了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居然是春梅打来的。 刘成凯没有犹豫就接听了电话:“春梅,是我!雪梅现在在我这呢。她刚才喝了一点酒,就醉过去了,恐怕今晚回不去了。你放心吧,没事的。” 这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小张回来后,发现雪梅不见了,便问春梅。方春梅如实回答了,但还是放心不下雪梅,就打了她的手机。 当方春梅放下手机,把情况对小张一说时,小张就像如释重负道:“这下好了,问题终于有答案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还不明白呀?雪梅这个时候为啥在那喝酒,还要在那过夜呀?他们就要在一起了,这是用事实说话呀!” 第332章擦肩而过 方春梅顿时联想起自己当初喝醉酒时的情景,脸上微微有点发烧,但她却否定了小张的看法:“我看未必如此,刘大哥不会在这样情况下碰雪梅的,而且,他俩可能真要错过了。” 小张惊讶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她很平静地解释道:“雪梅为什么要喝酒呀?因为她跟刘大哥能在一起的决心已经动摇了,想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刘大哥代替她做决定。而刘大哥呢,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不会这时候趁虚而入的。” 听妻子的话有几分道理,小张也不禁惆怅道:“刘大哥真是不容易,如果失去了雪梅,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别再说了!”春梅神情幽怨地打断了小张。她的眼里流出了辛酸的泪水。 再说刘成凯通完电话后,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回到卧室时,看到雪梅真的已经睡着了,就悄悄走过去,帮她脱掉了皮靴,再把她的身体摆正,并盖上了新被。 他坐在了床边,呆呆地望着雪梅熟睡时的美姿,难免不会产生心猿意马的。可他是刘成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能在她失去自主意识情况下,强行与她发生关系,尽管以后可能会失去她。 夜色已经很深了,梁雪梅还躺在床上酣睡。刘成凯丝毫没有困意,他先是回客厅吃了一点东西。本来想唤醒雪梅,让她也吃一点,但看她睡得格外香甜。他知道这是酒精的作用,也未必能唤得醒她,干脆就让她睡个痛快吧。 他没有躺在雪梅旁边也睡一会,而是坐在床头,出神地端详着雪梅睡觉时的美态。他不禁回想起几年来与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他不由想到,自从见到雪梅第一面起,她的音容笑貌就从没在自己头脑里消失过。在以后与雪梅失去联系的日子里,甚至自己跟春梅就要走一起时,雪梅的影子还时常在他脑海里闪现。而他错过了今晚,是不是会像几年前一样,再也无缘相聚呢? 刘成凯不寒而栗。他需要好好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他最后想到,自己、雪梅和左建军应该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把这件事情说开了,再让雪梅做出明智的决定。像今晚雪梅用醉酒方式的麻醉自己精神来投向自己,是不理智的。雪梅想糊涂着来,他不能这样去做,要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 他难以入眠。在胜通公司员工宿舍的左建军,同样如此。他把书信都交给方春梅后,就在焦急等候雪梅的回复。 他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独自靠在窗户前,瞭望着茫茫的夜空,今晚万里无云。他想起了在少儿时,他有一次带着雪梅在外面贪玩,到了晚上没有及时赶回各自的家。他俩就是相互依靠在一起,坐在一家农户的柴堆上,一同去数夜空中的星星。虽然,他遭到了父亲的一顿毒打,但依旧回想起那一夜晚的温馨和惬意。从此,雪梅的倩影就烙印在了自己的心灵深处。他以后发奋读书,就是想等到自己功成名就时,能够与雪梅双宿双飞。在那个年龄,他心里就有了这个志向,虽说刚刚是青春萌动的时候。 可当他又想到了雪梅跟自己私奔的日子,那段时间的遭遇,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命运对他实在不公平。他一心想给雪梅带来好日子。可是,他在残酷的现实中,所遭遇的一连串的打击。最后,害得他去德江医院卖血,才勉强吃上了一顿过年的饺子。 往事不堪回首,当他想到这些时,不由得潸然泪下。雪梅以前跟自己承受了那么多的危险,吃了那么多的苦,自己爱得她有心无力呀,就算雪梅真不想再见他了,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她。 如果雪梅不肯原谅自己,或者无法与自己面对,那该怎么办? 自己把信件交给方春梅时,说不去打扰雪梅了,那是言不由衷的。他在那种情形下,只能做出那样的姿态,可是,自己朝思梦想这么久,就不能再看一眼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吗? 他决定去见雪梅,就算雪梅不肯见自己,哪怕自己偷偷看她一眼也好啊! 他打定主意后,决定明天去暗访雪梅。从女记者嘴里得知,雪梅就住在那个女警家里,可他又找不到她的家,可雪梅工作的‘广阳公司’就是好打听。他决定起早去那家公司门前等雪梅,雪梅早上毕竟要去上班的。他能远远地偷偷看一眼,心里也就有几分慰藉了。 梁雪梅在第二天清晨时终于清醒过来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看到刘大哥还守候在床头,尽管有些黑眼圈了,可两眼依旧那样有神。 “哥,你一宿都没睡吗?” 刘成凯看她终于醒过来了,便微微一笑道:“我早跟你说过吧,我在外开车跑长途习惯了,能够‘攒觉’,熬一个通宵,对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你又不是开车,干嘛不睡一会呀?真傻!”她嗔怪道。 “你昨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吃,我担心你受不了,会饿醒的。所以,就准备点吃的东西,随时给你吃。” “那你也不用不睡觉呀?我又不是当时的小张,手脚不能动,得靠人喂食。我要饿极了,自己还不能起来找吃的吗?” “你现在饿了吧?快起来洗把脸,我帮你热饭吃。” 刘成凯没有再理会雪梅的话。他守候一宿,是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她睡自己旁边的机会。他想用一夜的时间,要把她看个够,可这话能跟雪梅明说吗? 见到刘大哥守候自己的一宿,梁雪梅不禁感激万分。她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在这里洗簌完,便开始吃刘成凯热好的东西来了。 刘成凯看她毫无忌讳地使用自己洗簌用具,感到无比的亲和,就是在现实中的很多真正夫妻,恐怕也不会使用对方的洗簌用的东西。雪梅对自己,显然不分彼此了。 等她吃完东西后,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她于是讲道:“哥,我第一晚上住这里,你该亲自送我去公司吧?” 刘成凯不由得笑了:“丫头,你的公司距离这里不过百余米,步行三分钟就到了,还需要我送你呀?” 她把嘴一撅道:“你不稀罕送我拉倒,那我自己走吧。” 刘成凯只好讲道:“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我送你。” “这还差不多。”转怒为笑了。 刘成凯跟她下了楼,并肩向‘广阳公司’走去—— 第333章舆论的力量 左建军已经打听到了‘广阳公司’并且就等候在这里。他怕雪梅来得早,错过了相见。所以,他还没等那家公司开门,就早早守候在那里了。 他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家公司的大门附近,看看来来往往的员工不少,陆陆续续地往里面走。他只能远远张望着,就在这时候,雪梅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虽然分别四年了,但是,对方几乎一点也没变样,依然保持着青春靓丽的本色。 当他第一看到雪梅时,顿时激动万分,情不自禁地要冲过去。可他刚跑出几步,就木然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又看到了刘成凯。 刘成凯跟她同行,心情并不轻松。所以,他俩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梁雪梅惊异道:“哥,你咋不走了?” 刘成凯微笑道:“现在已经到大门口了,我看你走进去不行吗?” “唉。傻哥哥,我就是让同事们看看,我心里认准的男朋友还是你!” 刘成凯心里一热。早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但这件事情还没解决完之前,他必须要最坏结果的思想准备,绝不能让雪梅到时进退两难。 他想到这里,就摇头笑道:“雪梅,只要咱俩心里认准了对方,又何必这样‘做秀’呢?你快进去吧,上班时间马上到了。你的很多同事都已经看到我了。” “好吧。我中午还去你那里吃饭,再给我做点好吃的,行吗?” 刘成凯点了点头。当雪梅走到门口,回头看他时,他又向雪梅招了招手。 这一切都被左建军看在眼里。他由刚看到雪梅时的心情澎湃,到现在的失落万分。他等雪梅走进公司的瞬间,也捂住自己的嘴巴,掉头走开了。 刘成凯目送雪梅完全走进公司后,这才转过身来。他现在该考虑一下了,自己和雪梅下一步该怎么走,该如何去面对左建军。 可他刚走出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妙龄女郎。她身体修长,并且貌美如花,下身穿着紧身裤,外面是一个套裙。虽然是深秋季节,但依然能凸显出她的美腿,脚上穿着一件超高跟的皮鞋,上身穿着一个敞胸的衬衣,袒露出白嫩的半胸和脖颈,并且胸部乳沟分明,外面穿着一件职业西装。她无论穿着和长相,都让人感觉到,此女不俗。 刘成凯被她挡住了去路,顿时一愣。 他看此女很眼熟,还没等他先说话,那个女郎先开口道:“请问,您叫刘成凯吗?” 刘成凯惊异地点点头:“您是哪位?” 那女郎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电视台的,今天是专门来找您的!” 那个女郎这么一说,刘成立即记起这个女郎了,她就是自己昨天在电视里看到了采访左建军的女记者。 “您是记者吧?找我干嘛,想要采访我吗?” 看到她在电视里极力为左建军做宣传的场面,让刘成凯看得心里极不舒服,对她产生的反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说话也是充满了敌意。 女记者本来是来这里找梁雪梅同事的,她想通过他们了解梁雪梅现任男友刘成凯的线索。可她跟左建军一样,看到了刘成凯来送梁雪梅的场面,便断定刘成凯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她等梁雪梅走进公司后,才过来与他相见。 她并没有计较他的冷漠表情,而是笑着解释道:“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跟您聊一下,并不算采访。您看,我并没有带采访的道具,也没有其他的同事配合。” 刘成凯疑惑道:“那您找我有什么好谈的,是为左建军做说客吗?” 女记者呵呵笑了:“刘先生,您误会我了。左建军并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当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心有所属了,显得很冷静。但是,我还是想跟您聊聊这件事。” 刘成凯心里虽然有抵触,但他也不能不表现一点男人的风度,勉强点头道:“那好吧。” 女记者看了看周围,然后笑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都找一个地方坐坐吗?” “好吧。” 刘成凯跟在那个女记者身后。他不知道女记者到底要向自己表达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预料,女记者决不是要偏向他而来的。 女记者显得非常主动热情。她把刘成凯带进了一家咖啡店。虽然现在是上午,咖啡店还没做好营业的准备,可女记者是那里的熟客,得到了一份特别的照顾。 她选择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然后示意刘成凯坐下来。 刘成凯虽然跟她来到这里,显然并没有减轻敌意。他知道,自己跟雪梅关系所发生的突变,全都来源于眼前这位女记者的电视报道。 女记者首先递给刘成凯一张名片,并笑呵呵自我介绍道:“我叫段莹莹,是德江新闻节目的记者。” 刘成凯很有风度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名片,但他并没有当宝贝一样放入口袋,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并开门见山道:“记者小姐,您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段莹莹倒显得很沉住气,并微笑道:“刘先生,您看到左建军寻亲的那则新闻报道了吗?” 刘成凯没否认,微微点了点头。 段莹莹显得很激动道:“您当时看到了,有什么感想吗?” 刘成凯神情有些冷峻道:“记者小姐,您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应该为他感动,祝愿他与他的前女朋友重归于好,破镜重圆吗?” 段莹莹呵呵笑道:“您是一个其中当事人。您现在能肯与我坐下来谈一谈,已经看出您的风度和修养了。我之所以冒昧地来找您,是因为您也曾经感到过我。” “是吗?可您现在认为我是他们能否相见相认的绊脚石吧!”刘成凯又冷冷地质疑道。 段莹莹显得有点无奈,但她依旧心平气和道:“刘先生,您千万别认为我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找您的。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向全社会推广和弘扬正能量,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已经了解过您和梁雪梅小姐的情况了。她在自己的爱人被迫背井离乡与她分开后,您能够及时保护她和照顾她,尤其能面对那些残忍凶恶的犯罪份子,真是不失为一个好男儿的本色。” 刘成凯听到这些,不由得苦笑道:“记者小姐,您就不用再给我戴高帽了。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言不讳吧。我刘成凯也是一个爽快人。” 第334章晓之以理 段莹莹并没有在刘成凯的敦促下乱了自己的思路,还是有条不紊地陈述自己事先设计好的台词:“刘先生,我当初接到台里交给我去采访左建军的任务时,是显得很激动的。我当时想,一个普通的男子是靠什么勇气冒死冲进即将坍塌的旅馆里,营救自己的同事?又是具备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在被废墟中被掩埋了整整八天时间,竟然奇迹生还的?” 她看刘成凯静静地听着她的陈述,于是继续讲道:“我抱着这种好奇心,远赴千里,在医院里对当事人做了那次采访。当我听说他能够在废墟里苦苦坚持了八天,全是一张照片给了他生存的勇气时,我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了。刘先生,我跟您说一句实在话吧,我已经做过多次采访了,但真正能让我感动了就是这一次。我想,不仅是我,也感动所有的观众。如果您不是其中一个当事人的话,也会被感动的,。我当时就动情地说了一句当前流行的有一句话‘感动中国’。您知道吗?自从节目播出以后,我们的热线几乎被打爆了。观众们都在关心那位失去女孩的下落,都对他们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寄托了美好的愿望···” “您别说了!” 刘成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心里郁闷之极,很想痛快地干一杯酒。可这里是咖啡店,他只能把一杯还没有凉下来的咖啡一饮而尽,顿时被烫得满脸通红。 段莹莹显然并不想停止已经准备好的话。她显得很激动道:“我要说!您是一个大男人,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感受,而不顾社会公众的感受。现在的社会是被经济的大潮冲击之下,崇尚的拜金主义流行,爱情的观念在人们的心中越来越淡漠了,很多的女孩宁愿去给有钱的男人当小三,去被大款们包@养,也不愿去接受物质匮乏的爱情。而左建军的女朋友正在他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毅然跟他来到德江,去迎接新生活,这本身就是一个榜样的力量。虽然,美好的爱情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们也的确经历了许多曲折,甚至是误解。左建军能不顾生命危险去一个战火不断的国家工作,就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他奋斗目标就是要给她幸福···” 段莹莹也是一个性情女孩,说到动情之处时,也激动得流泪了,她停止了有些哽咽的语气,也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嗓子。 她看刘成凯不言语了,就继续讲道:“您说,如果当观众们得知他们为左建军共同牵挂的女孩,在没有左建军断绝关系的情况下,竟然跟别的男人好了,那对大家会是产生什么样一个阴影?他们在同情左建军的同时,会对梁雪梅进行口诛笔伐的。甚至更加不相信爱情了,会扭曲多少人的价值观?” 刘成凯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无法沉默下去了。他的情绪激动道:“记者小姐,您既然听说过我和雪梅的事情,就应该知道我为了她付出了多少,你觉得我们之间,就不是真爱吗?” “刘先生,您先别激动。我刚才看到您送她上班的情景,就看出了你俩的感情非比寻常了。但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您能听听我的分析吗?” 刘成凯只好点点头道:“您接着说吧。” 段莹莹继续讲道:“雪梅是一个没经历过世面的女孩。她跟左建军私奔,就把左建军当作了自己整个的世界。可是,左建军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忍痛离开了她。她的精神世界就几乎崩溃了,而这时,您又走进了她的生活。单不说您为了她几次出生入死,就是能够在她最艰难是陪伴她,就足以让她感动了。她就不自觉地把对左建军的情感不自觉地转移到您身上了。对于她的改变,您能理解,我能理解,可广大的电视观众能理解吗?他们会觉得左建军落魄时,他日思夜想的女朋友把他抛弃了,另寻新欢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以后要承受多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呀!” 刘成凯不由苦笑道:“照您这么说,雪梅应该跟随左建军,都觉得他不容易,都同情他的遭遇,被他的爱所感动。那我呢?我为了雪梅付出了很多,难道就不值得同情吗?” 段莹莹轻轻摇头道:“观众们是不会把您也像左建军一样看待,就算我们媒体也把您的事迹报道出来了,您觉得就能博得观众们理解吗?” 刘成凯的表情有些惊愕道:“怎么不会?我和雪梅的感情也难道不是感天动地吗?” 这次,轮到段莹莹苦笑了:“刘先生,我刚才就说了,您是当局者迷,观众们会为您对雪梅的付出而喝彩的。但如果您把她占为己有了,那只能会招来一片的谴责声。”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您如果把雪梅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孩相助相救,那人们会称赞您是一个英雄,但在雪梅的男朋友已经找来时,您还对雪梅不放手,那么,您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会被人们认为,您早就别有居心。” 刘成凯又激动起来:“可我真是爱她呀!” 段莹莹沉吟了一会,然后又问道:“您看过我们的报道后,觉得左建军对雪梅的感情是真的吗?” 刘成凯犹豫了一下,不得不点点头。 段莹莹又问道:“左建军在国外打拼了几年,已经颇有积蓄了。他也对着镜头对雪梅承诺说,要给她买楼房。您觉得左建军能给她带来幸福吗?” 刘成凯心里一颤,但还是点点头。 段莹莹趁势讲道:“别看我也是一个女孩子,但我却明白一个道理,真爱并不是执意去拥有对方。当获悉对方离开了自己,同样会获得幸福,而自己的争取只能给对方带来伤害和为难时,那么,退出就是最大的高风亮节。我不知道您能不能明白这些。但是,左建军却做到了,他已经知道雪梅在哪了,可当他得知雪梅已经跟您相爱了,他就坚决不去见她了。难道他的爱改变了吗?不是!他对我说,您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雪梅跟着他,他可以放心离开了。我再想,一个几乎要把自己爱人想疯了的男人,现在跟自己心爱的女孩已经近在咫尺了,可他却忍痛却步了。他这是怎样的一种表现?就是成全他人,牺牲自己!” 第335章道德绑架 段莹莹的一番话就像敲边鼓一样,也敲中了刘成凯的要害。他无法再坐下来了,腾地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女记者说道:“谢谢您的一番话,我听进去了。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失陪了。” 他起身离座,就往外走。可刚走几步,他又停住并回过身来,并几步靠近桌子,拿起了女记者给他的那张名片。 段莹莹目送他的远去,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否打动了他? 刘成凯走到了大街上,不由得仰望了一下天,天空是阴沉沉一片,就宛如他此时的心境。他环顾左右,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女记者的一番话,深深刺激了他的心,自己到底何去何从呢?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有新的 你有新的彼岸 请你离开我离开我 ······ 在刘成凯的左首,有一家新开张的店铺,正在搞庆典。到底是经营什么的,他没有心情去扫上一眼,但从那家新开张店铺里播放的这首《朋友》却传进了自己耳畔,让他心里也产生了共鸣。 他心里不由得想到,雪梅真如那位女记者所言,在孤独无助的情况下,才把自己当作了唯一依靠。如今,她和左建军的误会应该已经解除了。左建军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并且她是左建军这些年在国外打拼的动力。而自己如果还‘霸着’雪梅不放,世人该怎么看他? 可他转念又一想,只要自己和雪梅是真心相爱的,还需要在乎世人的眼光吗?很快,他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自己爱雪梅是真的,难道左建军不爱吗?他甚至爱得更辛苦!他想到自己在前段时间,情感还在春梅和雪梅之间摇摆。如果说,左建军曾经伤害过雪梅,那自己呢?自己决定要娶春梅时,不是同样让雪梅伤心难过吗? 他沿着人行道上一直边走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春梅家附近。他想起了雪梅的话,并没有看左建军写给她的信,如果她已经对左建军没有感情了,还介意看看他的信吗?是不愿看,还是不敢看? 他确信那些书信已经在春梅家里了。他到对那些信产生了兴趣,便信步向春梅家里走来—— 此时,春梅家里是锁门的,他们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要到中午才能回来人。自己就这样在外面等吗? 他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想给方春梅打一个电话。可把手探进口袋里后,又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串钥匙,有自己租的‘新房’,但也有一把春梅家的大门钥匙。这是以前春梅给他的。他每次来春梅家的时间都不固定,春梅才交给他一把钥匙,在家里没人的情况下,可以自由地进出。 他很久没用过它了,差点把它忘了。当发现这把钥匙时,他便不去打电话惊扰春梅了。自己于是打开院门,直接走了进去。 在西屋里,他发现了曾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那只黑皮箱子。他犹豫地盯了一会,但还是打开了箱子,里面各种各样的纸张就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拿起几张,仔细一看,都是不同时期写给雪梅的书信。 刘成凯看看这些包括由烟盒纸和废文件纸的背面等写出的书信,让他的内心不由得震撼了。从这些五花八门的信纸里,他已经读到了左建军生活在一个条件多么艰苦的环境下,但依然执著地写信给雪梅。 他的好奇心驱使下,把那些书信不分时间顺序地阅读—— 其实,他不是一个好奇看别人东西的人,但他要从这些书信里了解到左建军对雪梅的爱到底有多深。可是,他一看下去,就无法停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刘成凯堂堂一个铁骨硬汉,泪水一次次从眼眶里流出来—— 又到中午下班时间了,小张陪着方春梅回到家里。当他们看到大门的锁已经打开了,以为是珊珊早一步回来了。 方春梅便靠过去敲门,可是,当她的手一碰门。门就打开了,原来里面没插上。她心里暗暗埋怨,早就叮嘱女儿,如果先回来,就一定要把门从里面插好,今天珊珊怎么这样粗心? 可她和小张推门进院后,却没有发现珊珊的踪迹。 她不由叫了一声:”珊珊!“ 但是,没有女儿的应答声。她心里一紧张,赶紧快步走进屋里,发现西屋的门是敞开的。她探进身子一看,原来是刘大哥坐在里面正看左建军写给雪梅的书信。 让她感到惊讶的,不是刘大哥会突然闯进她的家,而是他脸上未干的泪水。 ”刘大哥,你咋来了?“ 刘成凯本想只看几封信就走,可一下子就被这些信吸引住了,竟然忽略了已经到中午。他没有回答春梅的话,继续去看还没有读完的手里那封信。 “刘大哥,你看它们干嘛?”方春梅冲过去,想阻止他继续看下去。 刘成凯此时毫无半点精神气了,经方春梅上前一夺,他手里的信纸就从手里脱落了。 方春梅赶紧把那些各样纸张的书信都塞进箱子了,然后把箱子重新关好。 刘成凯一言不吭地呆坐在那里,心里承受着太多的负累。 “刘大哥,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雪梅现在是爱你的。她跟左建军早已经过去了。连她都不愿意看这些书信,你干嘛非要让自己心里发堵?” 小张见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样相劝,于是讲道:“春梅,你就陪刘大哥聊一会吧。我去做饭,刘大哥就在这吃饭吧。” “那好。你要准备酒,我要喝酒!”一直不说话的刘成凯,突然讲出了这样一句话。 小张愣了一下,就赶紧回答道:“没问题,我就陪刘大哥一起喝点。” 珊珊这时候恰巧回来了。小张赶紧掏钱递给珊珊道:“你快去买一瓶‘德江老白干’,我要跟你干爸喝酒。” 第336章情感波澜 珊珊拿着钱爽快地出门买酒了。 刘成凯沉默了一会,看看守在自己身边的春梅,然后开口问道:“春梅,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方春梅一愣,赶紧表示:“刘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妹妹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刘成凯又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问道:“当你看到采访左建军的新闻,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被他的精神感动了?” 方春梅没想到刘大哥会问这样问题。她无法掩饰,只好点点头。 刘成凯接着问道:“假如你是雪梅的话,你能原谅他以前的行为吗?” “这···我也说不好,可能会吧···可是···” “春梅,我知道你怕我感情受到伤害,所以才怕感觉说实话会刺激我吧?但我光靠你一个人同情是没用的。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同情左建军,这是大势所趋。” “刘大哥,难道你又要放手吗?” “放不放手,并不是我主观就能决定的事!” “那你担心雪梅吗?她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刘成凯一副凝重的表情:“你说得也许是对的。我如果不放手,雪梅是无法拒绝我的。因为,我对她有太多的‘恩惠’,这足以让她为我‘付出’。但是,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相互给予的爱情生活,而不是单方的沉重付出!” “刘大哥,你怎么这样说?雪梅跟你在一起,真的感觉无比的幸福。我也是一个女孩子,能理解我们女孩的心理。” 刘成凯摇头苦笑道:“这是左军没出现以前的感觉。可他既然回来了,就一切都改变了。她如果为了我,而把左建军拒之门外,先不说世人的眼光,就算是她自己,一辈子都会承受巨大的良心压力。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心理能承受这么重的压力吗?” “可是,她如果失去了你,会同样感觉不安的。” 刘成凯此时心乱如麻,不住摇头道:“咱们先别说了,容我再考虑一下吧。” 就在这时候,刘成凯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取出来一看,原来是雪梅打来的,突然想起了雪梅上班前说要回他们‘新房’吃午饭的,就赶紧接听—— “哥,你在哪呢?” “雪梅,对不起,我有事耽搁了,现在在春梅家呢。我要和小张在一起喝酒,你也过来吧。” 梁雪梅有刘成‘新房’的钥匙,她进屋后看不到刘成,才打电话询问。 当她听到刘成凯这样回答时,就拒绝道:“那你们喝吧。别喝多了就行。我看这里还剩许多食品,如果不吃,就要坏掉了。我在这里把它们热一下,对付一口吧,就不过去了。” “哦,那也好。你吃点东西,正好可以午休一会。小张还在忙活,我们一时还吃不上饭。” 方春梅赶紧抢过他的手机,想劝雪梅也过来吃。可是,雪梅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梁雪梅在那个‘新房’里,望着那些残羹剩饭,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左建军的事情对她触动确实很大。可是,这四年来,她已经把感情都陷入给了刘大哥。就算刘大哥跟春梅姐要好时,她对刘大哥的感情也丝毫没动摇过。相比较左建军,刘大哥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她已经做出了辜负左建军的心理准备,她现在需要的是刘大哥在她身边不断地为她打气和加油。可是··· 她此时的心里是极其纠结的。自从看到对左建军的专访新闻后,对她的心理的震撼也同样巨大的。虽然这四年来刘大哥牢牢占据着自己的内心,但左建军毕竟是她的初恋,一些曾经的美好记忆犹如暮鼓晨钟一般,历历在目。当时左建军不辞而别后,她悲观绝望,差点没有自行了断。后来,刘大哥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才使她的人生焕然一新。若不是刘大哥的鼓励,自己就不可能再次走进学堂,也就不可能成为众人羡慕的白领丽人。可自己马上就要跟刘大哥走到了一起时,左建军干嘛挑这个时间回来呢?而且又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她虽然感动,但内心的积怨依旧根深蒂固。她不敢去看左建军的那些书信,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强。那条新闻已经让自己内心地震了,万一再让那些书信感动自己,自己就更加两难了。她心里想,自己可能是误会左建军了,可为了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嫁给刘大哥,为什么不让这个误会进行到底呢? 唉。很多时候,糊涂一些要比弄清真相更让人幸福。而这时候揭开对左建军的误会,对自己其实就是一种打击,真是造化弄人呀!她现在需要刘大哥在旁边去体贴自己,安慰自己,可他为什么不在敏感时候跟自己在一起呢? 再说刘成凯由于心理郁闷,中午在方春梅家里,跟小张痛快地喝了一顿酒。虽然方春梅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尽量劝他少喝一点。刘成凯也没有失去理性。他知道,就算把自己醉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做到了适可而止,自己下午还有事情做,也不能耽误小张下午工作。所以,他痛快干了几杯酒后,就没有再贪杯。 到了方春梅和小张上班时间时,他也跟他们一起出门—— “刘大哥,你要去哪?” “哦,我去会一个熟人。” “唉。刘大哥,你还是跟雪梅在一起好好沟通一下吧。我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她现在需要你的支持和鼓励。” 刘成凯苦笑一声:“我也知道她现在需要精神上的支柱。可我现在要是紧紧粘着她,不仅有点趁人之危,这对左建军也是不公平的。我们需要彼此冷静面对。” 方春梅知道他的性格,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无法再深劝。 跟方春梅和小张分手后,刘成凯打起精神,走向了胜通公司—— 他在德江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了不少地方,何况胜通公司是全省挂号的企业。就凭这家公司的办公大楼,一百多米高的主体结构,在德江也算地标式建筑物了。 他很快就走到了这栋大厦门前,经过大门时,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找谁?” 刘成凯很坦然地回答道:“我找左建军!他在吗?” 第337章澄清真相 左建军目前不仅在胜通公司,就是在整个德江,也算是热点人物了。他虽然回来不长时间,但整个胜通公司的员工都已经熟识他了。 保安立即表态道:“您先略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帮您去叫他。” 左建军自从早上在雪梅的公司门口见她一面后,就知道她跟刘成凯的关系几乎是瓜熟蒂落了。他心里虽然痛苦和失落,但丝毫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他知道刘成凯的为人,知道雪梅跟着他,不会吃亏的。只要雪梅能够幸福了,他左军也应该适时退出了。他正在向公司申请第二次出国务工的机会。 当保安进来告诉他,有一个男子来找他时,他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透过窗户向大门口一俯视,他立即认出了来人正是刘成凯。 他犹豫了一下,就亲自下楼出来见对方了。 当刘成凯看到左建军从大厦里走出来时,也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已经四年多没见面了,他发现左建军变化实在太大了,经历了数次的生死考验和岁月磨砺下的沧桑,左建军早已经脱去了当年的一些稚气,显得老成多了。 “刘大哥,是您来了?”左建军还没有走近刘成凯,便远远地打着招呼。 刘成凯见他对自己毫无芥蒂,甚至要比当年见自己热情多了,颇感意外。 他也寒暄道:“建军,你还好吗?” 左建军苦笑道:“还行吧。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刘成凯安慰地口气道:“我也听说了你的事迹,总算平安脱险。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哈哈。但愿吧。” “建军,咱们好久不见了。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能在一起好好聊聊吗?” 左建军点头道:“好的,我也正想找刘大哥谈谈了,您就去我的宿舍谈吧。那里比较肃静。” 刘成凯点了点头,便跟着左建军走进了大厦。 左军的临时宿舍就在大厦的12层,他俩通过电梯,很快就到了那里。 刘成凯进屋坐定后,左建军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刘成凯道了一声‘谢谢’,便接过了水杯。 他等左建军也在对面坐好后,便先称赞了一下这间宿舍:“胜通真不愧是家大公司啊,员工宿舍都装修的这么讲究。 左建军不由得苦笑道:“这哪里是宿舍呀!这原来是一间文件存储室。我只是临时借住几天,以后还要去工地忙活。公司因为我的特殊遭遇,才破例腾出这间房让我住的。” “哦,你还要哪里工地?” “胜通是一家大公司,工地遍布国内外,我还是想申请去国外工作,那里的工资和补助都很高的。” :“怎么?你还要出国吗?” “是啊。我已经都习惯了,在这里又无牵无挂的。” “怎么叫‘无牵无挂’?你不是一直找雪梅吗?” “当我知道她现在很安全很幸福时,心里就没有牵挂了。” “我和雪梅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左建军毫无掩饰道:“我今天早上在广阳公司见到您俩了,看到她对您很依恋,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你现在知道雪梅和我的关系,难道就不怨恨我们吗?” 左建军连连摇头并郑重道:“我知道自己当初对不起雪梅,听那位女警察说,她吃了很多苦,遭遇了很多危险,全靠您的帮助和保护。我对您是万分感激。” 刘成凯吃惊道:“可我对她是有目的的,现在要把她据为己有了,你就不怪我吗?” 左建军黯然摇摇头:“刘大哥,说实在的,我心里一点不介意,那是假的。可我一离开她,就整整四年了,对她一点责任都没尽到,还有什么资格去责怪给她新生的您呢?我没有把您当情@敌。您保护了她,也就是我左建军的恩人。当初,是我把她带出来的,如果她遭遇不测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下去呀!” 刘成凯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出了真诚,回想起当初自己接触雪梅时,他表现的醋意相比,他确实成熟了。 “我如果跟雪梅结婚了,你会去喝我们喜酒吗?” “我倒很想亲自在她面前表示我的祝福,可是,我不想参加您们的婚礼。” “为什么?你还是放不开吧!” “刘大哥,您误解我了。我是怕雪梅见到我,心里会难受。我了解她,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自从看到电视台对我的专访,她已经够难受的了。我怎么还能再当面刺激她呢?” “可你既然知道她已经有了归属了,为什么还要把那些书信带给她?不知道她看到那些信,会感到为难吗?” “刘大哥,请您不要怪我。我要知道她跟您在一起,就不会配合电视台录制那期电视新闻的。我既然已经在新闻里展示装满书信的箱子了,就想交给她,您知道吗?这些信虽然都是我写的,可它们就像我的宝贝一样,由于寄不出去,我就始终带着它们,就仿佛看到了她在眼前···” 左建军刚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失口,又连忙表示歉意道:“对不起。我当时并不知道她由您照顾,心里非常牵挂她,所以,我为了找到她,才配合电视台拍摄的。而委托那名女警察把书信转给她,当时还不知道她跟您在一起,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我也不清楚刚把信交出去,电视台就播出那期新闻了,而且反响又那么大。” 左建军越显得厚道,刘成凯心里就越发堵,最后只好点点头道:“好吧。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也看开点,咱们就聊到这吧。” 当刘成凯起身要离开时,左建军突然说了一句:“刘大哥,请您等一会,我托您带一件东西交给雪梅。” 左建军说完,就先走出门去了。 刘成凯只好又坐了下来。 他心里充满了好奇——左建军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雪梅呢? 第338章无懈可击 刘成凯怀着极其复杂的心理在这间临时宿舍里等了十多分钟后,左建军才又回来了,手里多一张票据之类的东西。 他先没说话,先把票据递交给刘成。.刘成凯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支票,上面标的人民币数额为100000元。 他一看左建军把这么大一笔巨款交给自己,不由得惊呆了,瞪着眼睛疑惑道:“建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用这笔钱来收买我,劝我把雪梅还给你吗?” 左建军赶紧解释道:“刘大哥,您误会我了.这笔钱不是给您的,我是要通过您转交给雪梅的。她是我带出来的,之前跟我吃了那么多苦。她现在就要跟您结婚了,我拿这笔钱就当作对她的一笔补偿吧。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作为她的‘娘家人’送给她的一笔嫁妆。” 刘成凯手里攥着那张巨额支票,感觉沉甸甸的。其实,他心里更加沉重。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摇身一变,成了财主了。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笔巨款,向雪梅传达一个信号,你现在发财了,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了。就像你在电视新闻里说的那样,可以为她买楼房了。” 左建军表情非常严肃道:“刘大哥,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还不了解雪梅吗?她并不是一个世俗和拜金的女孩。否则,当时她也不会跟我这个穷小子私奔了。她不会因为这笔钱,就会改变自己的选择的。我只是拿这笔钱弥补一下我心里的愧疚,我之前亏欠她的太多了。”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成凯再也无法挑剔什么,只好把那张支票缓缓放入自己的口袋里,转身就往外走—— 左建军跟在他后面,要把他亲自送出大厦。 当走到大门口时,他们都止住了脚步,刘成凯回头问道:“你大概什么时间走?” 左建军想了一下,便回答道:“我上午已经递交了申请,估计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哦。”刘成凯点了一下头,转身继续向前走。 “刘大哥!” 刘成凯立即停住了脚步,并回过头问道:“你还有事吗?” 左建军神情很真诚道:“拜托您要好好照顾雪梅,劝她回家乡看看。老家当年逼迫我们的恶霸已经被严打了。她的父母非常牵挂她。她的妈妈因为思念她,而哭瞎了双眼,不过已经治好了。我不得不撒谎说她跟我在一起,等您们回去时,要跟家里老人做出合理的解释。” 刘成凯心里一酸,想开口回复几句,可是,他的嘴巴稍微动了一下,竟然没有说出口,再次向前走了。 他继续徜徉在德江的街道上,看看周围的门店,几乎都很熟悉了,这些地方曾经留下他与春梅和雪梅两个女孩的足迹。快到傍晚时,他走累了,便向他租的‘新房’走去了。 等他打开门,看看焕然一新的房间,又巡视一遍刚刚添置的新床、行李和餐具等,他的眼睛不禁湿润了。这里将是他鸳梦重温的伊甸园。 他今天先听了女记者的一番劝告,再阅读了左建军写给雪梅近一半的书信,这完全打碎了他那颗执著的心。下午去面对左建军,就是想挑出他一些毛病,给自己一个不还给他雪梅的借口。然而,左建军的表现几乎近乎完美了,没有为他留下一点破绽。他感到,左建军现在决不是‘财大气粗’那样的改变,他的思想和阅历都比起当年,有了一个质的蜕变,现在的左建军太‘强大’了,自己根本没有为了雪梅与他pk的实力。 他回想这一天的经历,对他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他无法再淡定下来了,突然瞥见昨晚还剩下了半瓶酒,就立即奔过去,他拧开瓶盖,对着瓶嘴,一仰头,狠狠地喝了一口。 这一大口烈性的白酒把他呛住了。他不由得连续咳嗽起来了,酒精是辣的,可他感觉更多的是苦涩。 再说梁雪梅中午来‘新房’时不见刘成凯,心里很不痛快。她在整个下午的工作,也感觉像梦游一样。 马上就要下班了,自己是回刘大哥租的新房呢,还是回春梅接家,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其实,她整个下午都等刘成凯的电话,希望他能安慰一下自己,安排一下晚上的‘活动’。可是,她失望了,下班时间到了,刘大哥并没有打来电话。 她不得不放下架子,主动打给刘成凯了,她从包里取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哥,你在哪呢?我已经下班了。” 她等刘成凯接通电话后,用这样一句开场白,给刘大哥一点提示。 可是,目前的刘成凯就像一个输光赌本的赌徒,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雪梅了。 “哦。我在外面遇到一个同行。我们要在外面吃饭了,估计很晚才能回去。你回春梅家吧。” 他自然明白雪梅的话中含义,就赶紧找一个借口婉拒她了。 可是,雪梅感到了刘成凯的反常。她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样的‘同行’呀?是男的,还是女的?” 刘成凯见自己随口一句的掩饰,倒让雪梅较起真来,就只好继续撒谎道:“他是我在省城物流中心的同行,他负责跑德江这条线了,我把省城租的房子退掉之后,就把我家里的东西寄存他家的地下室了。他大老远来了,我必须要表示一下吧。” 梁雪梅已经听刘成凯说过,把省城的租房退掉了,把家里的主要物品暂时寄存一个同事家里,准备选择一个恰当时候,利用这趟物流专线,把东西运到德江来。 “那好吧。你要少喝一点酒,早点回去休息。我就不去新房等你了,现在就回春梅姐家了。” 刘成凯放下了手机,回想雪梅刚才交代的一句‘你要少喝一点酒’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他又举起酒瓶子,一仰脖再次狠狠喝了一大口。 梁雪梅回到方春梅家时,方春梅和小张也刚到家。方春梅见她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些惊异道:“雪梅,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去刘大哥那里吗?” “嗯。他说有应酬,要很晚才回去,让我不要等他了。” 方春梅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立即下厨房做饭了,梁雪梅闲着没事,也进去帮忙了。 方春梅一边忙活一边问道:“雪梅,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不想见左建军吗?” 梁雪梅些激动道:“春梅姐,你要相信我对刘大哥的感情。我跟建军的事情早已经成为过去了,失去的东西,已经找不回来了。” 第339章有一种爱叫放手 方春梅一听,就趁机说道:“我知道刘大哥心里也有道坎,但你们必须要迈过去。现在关键就在于你的态度了。你如果不见左建军,就等于不敢面对他了。你应该了解刘大哥的为人,他心里一定会添堵的。你们三人最好一起好好谈谈,把话说开了,让彼此之间不要有任何包袱才行。” “嗯,我知道了。刘大哥也是这个意思的话,我就听刘大哥的。” 方春梅略感欣慰,她真的希望雪梅和左建军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了。但看到左建军的执著,她也不希望能伤害他,心里一直矛盾着。 夜幕已经降临了,方春梅家已经沉寂下来了,而刘成凯租的新房却依旧灯火通明。他已经把那半瓶酒喝干了,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他来到窗户前,推开窗户,瞭望夜幕下的德江景色,心里的感慨颇多,回想起与雪梅开始相遇,到后来的一次次邂逅。他和她的每一次相遇,都显得惊险和动人心魄,本来是一对擦肩而过的过客,可命运却又一次次把他俩紧紧拴在了一起。可是,左建军已经回来了,他和雪梅该有一个了结了。其实,就在他苦恼和失落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是为了自己这个决定而伤心难过。 夜已经很深了,他丝毫没有睡意,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就应该有所行动了。他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本信纸和圆珠笔。 他把信纸铺在桌子上,开始了奋笔疾书··· 第二天,方春梅和小张依旧像往常一样去局里上班,快到分局门口时,刘成凯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刘大哥,你这是···” 刘成凯的突然冒出来,让他俩都吃了一惊。只见刘成凯满眼血丝,胡茬也显露出来了,显然缺少睡眠,也没有修饰自己一下。 刘成凯倒显得很淡定,先对小张讲道:“小张,你先去上班吧,并帮春梅请一会假。我有点事,要单独对春梅讲。” 小张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回复了一句:“好的。你们聊吧,我帮她请一会假。” 目睹小张走远之后,刘成凯才讲道:“咱们先找一个方便谈话的地方吧。” 方春梅眼睛又瞥到了那个冷饮摊上,便指着那里说道:“刘大哥,咱们去那里,好吗?” 刘成凯看那里还算肃静,便同意了。他先大步向那里走去—— 方春梅跟在他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了方春梅与左建军两次约见的冷饮摊前的空桌旁坐好后,她首先关切地问道:“刘大哥,你今天的气色咋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吗?” 刘成凯点点头道:“我昨晚几乎没有睡觉!” “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成凯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昨天下午去见了左建军,我跟他谈了有关雪梅的事情。” 听了刘成凯的话,又看到他沮丧的神态,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再问什么,而是双眼紧张地盯着对方。 刘成凯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紧张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他早已经不是我四年前认识的那个左建军了,现在变得异常成熟、大度和宽容。我本来想发现他一些问题,为自己找一个不把雪梅还给他的理由。可是,我失败了。” “刘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放弃雪梅了吗?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雪梅心里是认可你的!” 刘成凯不以为然:“左建军不仅仅是雪梅的初恋。他这几年虽然失去了与雪梅的联系,但他丝毫没有放弃过,他对爱情是专一的。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拥有雪梅。我,不过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过客。” 方春梅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了:“刘大哥,你真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吗?” 刘成凯也早已经湿润了双眼,闭目停顿了一下,然后动情道:“如果说两个人相爱不需要理由的话,那么,如果不合适在一起了,放弃也不是过错。爱情不仅仅是你侬我侬的甜蜜,苦涩的也是爱呀!” “刘大哥,你不爱雪梅了吗?” “丫头,你觉得相互拥有才算爱?有时,放弃也是爱。左建军就做到了,我刘成凯也是堂堂的汉子,同样会做到。” “刘大哥,你只顾自己落个心安理得,考虑过雪梅的感受吗?我们昨晚还谈起这件事,她都说,跟左建军的关系,早已经过去了,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可是,错过的终究错过了。” “他们错过了吗?现在还不算吧。首先,左建军就始终没有放弃过。而雪梅呢,她是对我寄托了感情,可是,我们之间还是清白的关系。他们完全可以‘破镜重圆’。这也是关注这件事的所有公众的希望。” “可是···可是你俩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怎么能轻易放弃呢?雪梅会怎样考虑?” 刘成凯不由得深有感触道:“是啊。只差了一点,只差了那一步。如果左建军再晚回来几天,那么,结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可上天让他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足已经改变一切了。错过的是我跟雪梅,而不是他俩!” 方春梅也不由叹息道:“刘大哥,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可有时也总是婆婆妈妈的。如果在感情上再坚毅一点,就没有现在这个局面了。” 刘成凯黯然道:“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吧。我是一个男人,就应该承受一切可以承受的,承受一切不可以承受的。在婚姻面前,要敢于自信,但也要输得起。我现在找你,就是商量一下让雪梅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连忙推辞道:“关于这件事,你还是亲自跟雪梅谈吧。只要那个丫头能接受得了,你怎么决定都随你的便。” 刘成凯再次苦笑道:“春梅,你也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孩,应该明白,现在在当事人中,只有你才能劝说雪梅,给她一个精神上的安抚。你绝不能推脱,哪怕是为了我。你认为我放弃雪梅,就是希望她陪我一块痛苦吗?” 方春梅心乱了,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道:“刘大哥,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该怎样劝导雪梅。让她放弃你,去选择左建军,我心里也都过不了这个坎。” 刘成凯这时趁机讲道:“春梅,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仅可以让她心安理得地放下我,更能感觉到左建军的可贵。” “你让我怎么说?” 刘成凯赶紧把自己设计好的一套‘台词’教了她一遍。 方春梅又禁不住流泪了:“刘大哥,我这样做···真是太委屈你了···” “傻丫头,你别哭啊。只要能把对雪梅的伤害减少到最低,我受一点委屈,又能算什么呢?” “刘大哥,真要这么做吗?” “必须这样做,非这样做不可!” “好吧···我答应你···” 刘成凯这时从自己包里把已经准备好的信封递交给了她。 第340章编造的故事 当方春梅用颤抖的手接过来时,刘成凯站起了身道:“一会就有一趟去省城的列车。我就不多停留了,你也快去上班吧。” 他向她伸出手来,示意握手告别。 方春梅无奈,流着眼泪跟他握在了一起。 他抽回了手,并转身向车站方向走去—— “哥!”当他刚走出不远,方春梅突然动情地叫了一声。 他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但忍住没有回头,又继续向前走了。 “哥···你要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啊···”方春梅在后面抽泣道。 刘成凯无语,早已经泪流满面。但是,他不能回头,不能让春梅看到自己的眼泪,否则,就会动摇春梅的决心。 方春梅擦干了眼泪,手里拿着那封信,心情沉重地走回了分局。 小张今天没有什么任务,也一直惦记这件事,看到春梅终于回来了,而且像刚哭过的样子,赶紧凑过来问道:“春梅,到底怎么了?” “刘大哥···回省城了!” “哦?他这样一走了之,怎么向雪梅交待呀!?” “他···让我跟雪梅解释···” “唉。刘大哥咋能这样?这不是难为你吗?” 方春梅眼泪又禁不住流出来了,哽咽着把刘成凯交代的话,又简单地对小张讲了一遍。 小张半晌无语,沉寂了一会,才拍拍妻子的肩膀道:“刘大哥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会是我一生最敬重的男人。你不要太难过了,要配合他,把下面的戏演好。” 快到中午下班时,梁雪梅接到了方春梅打来的电话:“雪梅,一会下班后,你回我这儿来,我有事情对你说。” “到底什么事啊?电话里不能说吗?” “不行!你必须回来。”方春梅不容置辩的语气。 “好吧。”梁雪梅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她心里突然是惶惶不安的,似乎预感有什么大事发生。 中午下班后,她径直回到了春梅姐的家。 方春梅已经在外屋客厅等她了,而小张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任务。 “春梅姐,到底有什么事啊?刘大哥来吗?”梁雪梅一走进来,便觉得春梅姐表情不对,忍不住发问道。 方春梅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沉声音道:“刘大哥已经走了,他回省城去找‘那个女人’了!” “你说什么?哪个女人?她是干什么的?”梁雪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连串地发问道。 方春梅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刘大哥他···在省城有女人!” 梁雪梅听罢,顿时惊呆了:“这怎么可能!你是骗我吧?” 方春梅心里一惊,赶紧掩饰道:“我没骗你。这是真的,我三年前去省城探望小张时,才发现他这个秘密的。否则,我也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梁雪梅几乎发疯道。 “雪梅,你先冷静一点,先听我把话说完。”方春梅故作镇定道。 “好吧。你就把这件事情讲清楚吧。” 方春梅慢慢讲道:“我当年去探望小张时,本来想跟他住一起的。可是,我们正吃晚饭时,突然门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打开门时,看到我感到很吃惊,就质问刘大哥道,‘这个女人是谁?’我当时也是一惊,看到她有刘大哥家里的钥匙,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刘大哥显得很慌张,他把那个女人拉了出去,并在门外跟那个女人激烈地辩论着什么。我心里非常吃惊,便靠近门口,只听刘大哥向她解释道,‘小雪,我是爱你的。可是,这个女人的丈夫为了救我,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她现在无依无靠的,她的婆婆就逼着我娶她。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啊。’而那个女人好像不买他的账,跟他吵了很久,这才离开的。” 听了春梅姐的讲诉,梁雪梅就像做梦一样迷茫,愣了一会才又问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唉。我当时也不知道你也衷情于他,但从那以后,我就把感情都投向了小张,只是碍于珊珊的奶奶,我才不得不跟刘大哥周旋。谁知道,你也把感情投入了给他。” 梁雪梅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呢?既然小张后来好了,你们也结婚了,可他为什么还要跟我继续好?你为什么还不跟我说实话?” 方春梅面对梁雪梅的质问,只好把刘成凯交待给她的最后一段‘台词’说出来了:“我发现他有另外的女人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个女人也知道刘大哥的选择,以为他已经跟那个女人断了呢。后来,又发现你对刘大哥用情这么深,我就不好说破,怕你心中存有芥蒂···唉。他临走前给你留了一封信。你看看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方春梅讲完,便把那封信递给了她。 梁雪梅就像方春梅当时从刘成凯手里接过信一样,拿到信时,手里禁不住发颤了,但她鼓起勇气,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除了一封书信外,还有一把钥匙和一张支票。 梁雪梅认识那把钥匙,是开刘成租的楼房钥匙,他当时也给了自己一把,而另一张支票是怎么回事呢? 她先看看支票,当看到上面数字时,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十万元! 这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刘大哥哪来的这么多钱? 也许,一切答案都在这封信里了,雪梅怀着紧张而又好奇的心理,展开了那封书信—— 雪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回省城的列车上了。本想当面向你辞行,可我心里有愧,实在是没脸见你了。因为,跟你相处这几年里,我一直向你隐瞒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在省城有一个红颜知己。她叫李雪,现在一家外企做白领。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甚至已经同居了,她住单位宿舍,偶尔也来我租的房子住,是为了跟我在一起聚聚。本来,我跟她已经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想,春梅的丈夫邢卫东同志为了救咱俩,不幸牺牲了,抛下了春梅孤儿寡母。我是一个讲义气的男人,当然要知恩图报,我不仅及时救下了要寻短见的春梅,而且在后来时间里,经常去照顾她家。可是,她的婆婆以为我爱上了春梅,就极力撮合我俩。为了不让老人伤心,也为了报答邢卫东的救命之恩。我不得不违心跟李雪提出分手。她当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几年一直跟我牵绊着。 我当时选择了良心和道义,不得不放弃了我的爱情,断然跟她分手了。因为,小张可能好不了了,我不能忍心看春梅受苦。所以,要等她三年,并对李雪说了,她当然伤心离开了。我和她再也没联系过。可谁知道,你向我倾诉了感情,我当时以为,我最终会娶春梅,就没有找李雪的理由推辞你,而是向你表明要娶春梅的。 其实,春梅那次去省城,已经发现了我和李雪的事情。她才在感情上疏远了我,逐渐投向了小张。 第341章谎言真情 梁雪梅读到这里,不由抽泣了一下。她心里感到了一丝悲哀,当初自己跟刘大哥也定了三年之约,真是自不量力,原来,春梅最终与小张走到一起,还有李雪的因素,并不是自己的原因。 她勉强抑制住了心里的悲痛,继续看了下去—— 我一直认为小张是好不了的,而且,答应老太太的日子快到了。我才辞去了职务,来德江定居,打算跟春梅结婚了。我心里明白,她虽然接受不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实,可是,她为了婆婆和女儿,必须要嫁给我的。可不料,在你的帮助下,小张居然奇迹般地站起来了。我当时也卸下了包袱。可是,我事先并不知道是这个结果,已经把省城的事情处理完了,而且,又跟你有了那个约定。之所以又跟你谈婚论嫁了,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已经不联系李雪了,以为她赌气找别的男人了。另一个就是怜悯你,你知道吗?咱们几次的意外相遇,你都是处于很危险的情况下,我自以为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当你向我投入感情时,我怎么忍心拒绝你呢?我当时也认为左建军抛弃了你,所以才决定照顾你。可是,后面发生的情况,一切都变了。 第一个是李雪又联系到我了,她问我,三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春梅的事情解决了吗?我这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在等我。可是,我却不知道,已经又跟你发展起了这样的关系。我本来是爱她的,只有对她才有感觉。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吧?我无论单独面对你或者春梅的时候,都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我也是一个男人,并不算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就是因为心里一直爱着她,而对你俩都没有这方面的感觉。可是,我想跟你说实话,又怕伤害到你,你毕竟已经受左建军伤害过了,我怎么忍心第二次再伤害你呢?我只好做出决定,将错就错,还是选择你。其实,我也相信,你是爱左建军的,因为你感觉他抛弃了你,并在孤独无助的情况下,才把感情陷给了我。这不是真正的感情。可你是一个女孩子,又如何能做到不因为寂寞而错爱呢?我只好用爱的方式来安抚你了。 可是,左建军的出现,完全改变了我的初衷。我通过看他的新闻专访,才了解到他对你的爱情始终是忠贞不渝的。他当时离开你,被迫出国,完全是形式所迫。如果你俩能够破镜重圆,那对我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于是,我先阅读了他写给你的信。我虽然没有看完,但已经被他的执著所感动了。他能对感情如此专一不动摇,让我感到汗颜呀!我又去拜访了他,并跟他说了,咱俩快结婚了。我本想试试他的态度,谁知道,他已经变得完全成熟了。他忍受自己的痛苦,向咱俩表达了祝福,并拿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做为你的‘陪嫁’。我当时质问他,已经在电视上表达了对你的爱,现在又拿出这么多钱来,还不是为了收买你的心吗?他当时就解释道,因为不知道你的下落,才录制了那期新闻节目。而给你的这十万元,是为了补偿你的。他为了咱俩安心,又申请出国了。我已经完全被他感动了,他为了你,真是用情良苦啊!他已经九死一生地从国外回来了,现在已经很富有了,难道就为了逃避感情,就再次出国涉险吗? 雪梅,他才是你真正要爱的男人啊!不能再跟他错过了。你俩的结合并不光是彼此的愿望了,而是寄托于更多观众的心愿。尤其那些憧憬爱情的年轻人。我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了,也赶紧回省城去追寻我的幸福了。我租的房子先交了三个月订金,你可以去继续住,也可以退掉,里面新办置的东西,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吧! 雪梅,我现在感觉一身轻松,你又跟左建军结合了,我又和前女朋友复合了,真正是各就各位了。虽然以前走了很多弯路,但毕竟达到了有情人结成眷属,这才是我们彼此之间最圆满的故事。” 刘成凯的信就写到这里结束了。他为了写这封信,却挖空心思,思考了半宿。 他知道雪梅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孩,如果自己信里稍露出一点破绽,都会引起她的疑心的。他也不能事情全依托春梅为自己圆谎,所以,他才根据以前发生的情况,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对雪梅的伤害,减少到最低。 梁雪梅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虽然刘成凯在心里坦白自己‘不专情’,可他为了自己的幸福,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最爱’,完全体现了一个仁爱的风范。 她更为左建军而感动,并不是因为他赠给自己的这张巨额支票,而是左建军为了不打扰自己,宁愿再去国外吃苦、受累和冒险。 看到梁雪梅看完信痛哭流涕的模样,方春梅在一旁也是泪如雨下,不仅是为左建军而感动,更是为了刘成凯而难过。 “春梅姐!” 梁雪梅忘情地扑向了她—— 姐俩紧紧抱在了一起,相拥而泣。 “春梅姐,我该怎么办?” “你就听刘大哥的吧,去找左建军吧。他是值得你爱和托付终身的男人。而刘大哥他···有自己的所爱,并不属于你和我。”方春梅违心地回答道。 这时候,小张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他和珊珊在一旁看到这对姊妹花哭成一团的场面,也不禁湿润了双眼。 “你俩别难过了,先吃饭吧。”他终于开口了。 小张的话提醒了方春梅,赶紧跟她分开,并擦擦眼泪道:“对、对、对,咱们不难过了,先吃饭吧!” 可是,梁雪梅还哪里吃得进去? “你···你们吃吧,我不饿,我去看那些信···”她就跑进了西屋,并关上了房门。 方春梅还想去劝她,却被小张拉住了。他向妻子摇摇头,示意让雪梅清静一下。 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方春梅同样是难以下咽,用筷子搅动碗里的米饭,就是不往嘴里塞,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刘成凯。 再说刘成凯正乘坐在回省城的客车上,这跟他来德江的喜悦心情成了鲜明对比,此时的悲哀和失落都写在了脸上。 他把手伸进衣服兜里,打算吸一支烟,可是却又带出一样东西,那是女记者给他的名片。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 第342章往日情深 美女记者段莹莹正在电视台剪辑节目,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好奇地接听了:“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打电话的正是刘成凯,他坐在火车里,把手机贴在耳旁,眼睛正望着车窗外流逝的风景。 他听到手机里传来了女记者的声音,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您是段记者吗?我叫刘成凯!” “哦,原来是您呀,找我有事吗?” “当然,您不是想要我一个考虑结果吗?” 段莹莹心里怦然一动,立即试探问道:“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留名片给我,不就是想得到我的一个态度吗?” “那您···到底是什么态度?” “那您说呢?我既然打电话给您了,不就已经表明我的立场了吗?” 段莹莹眼睛一亮道:“刘先生,您真考虑好了吗?打算成全他们吗?” 他听了段莹莹有些不相信的语气,不由得苦笑道:“段记者,我已经在回省城的火车上了!” “是吗?您能有勇气放弃,真了不起!” 刘成凯不由得苦笑一声,并最后讲道:“您别恭维我了,继续做您的节目,要把他们的爱情报道得更感人一些,去弘扬我们社会的正能量吧!” 他讲到这里后,就挂断了手机。刚把它放进衣服兜里后,又立即掏了出来,把它关了机之后,又重新放回了衣服兜里。 段莹莹本想再跟刘成凯聊几句,但发现对方已经挂机了,就只好放下了手机。但对方告诉她的这个消息,足已经让她兴奋万分了。 她再也无心继续剪辑片子了,立即招呼摄制组,乘车去胜通公司找左建军了。 左建军送走刘成凯后,就一直专心等待出国务工的消息。公司正在中东有一个基建项目,人选已经定下来了,马上就启程了,他正跟领导商量,把自己‘加塞’进去。 就在这时候,公司保安通知他,电视台的记者又来找他了。 左建军感到很惊异,又有些反感,但又不能把她拒之门外不见,只好又出去见她了。 “记者小姐,您怎么又来了?”他出来公司大门,一见到段莹莹,便开口问道。 段莹莹并没有介意他的态度,而是笑逐颜开道:“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不敢。我现在正忙,正在做出国的准备呢。实在没时间接受你的采访。” 段莹莹惊讶道:“您干嘛又要着急走啊?见过你的女朋友了吗?” 他的面色稍微有些尴尬,苦笑道:“她只是我曾经的女朋友,但马上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我真后悔上次接受您的采访,让他们蒙上了心理阴影。” 段莹莹先是撇了一下嘴,但还是‘呵呵’笑道:“你错了。那个男人为了成全您们,已经退出了。我们播出的节目感动了他。您怎么还抱怨起来了?” 女记者的话让他感到很意外,先是一惊,但想到昨天刚见过刘成凯,并没有从刘成凯那里得到这样的信息,于是他又平静了下来。 “记者小姐,您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目的是让我跟您们一起去见她吧?” “对呀!您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还不赶快去见您的心上人吗?”段莹莹兴奋道。 “哈哈。我先谢谢您的热心。您认为在您们的摄像机面前,雪梅就会碍于社会舆论的影响,而接受我吗?” “左建军同志,您说什么呢?”段莹莹有些惊讶了。 他正色道:“记者小姐,我很钦佩您的职业精神。但也不能为了达到自己的采访效应,而不顾当事人的感受吧?” 段莹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红着脸解释道:“您以为我在欺骗您,对不对?我是为了追求自己采访的社会效应,但也不至于为了达到目的,而哄骗当事人吧?” 他无心再跟她纠缠下去,显得很冷淡道:“对不起记者小姐。我还有事情忙,就不多跟您聊了。” 他说完,拔腿就往公司里面走—— 段莹莹有些急了,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您这个人咋这么犟呢?我刚才说得都是真的,您要不去见雪梅,会后悔的。” 就在这时,公司走出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喊他:“小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申请去中东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明天上午就去北京市了,并从那里转机去中东。你快做好准备吧。” 听了那位管事人的喊话,他趁机摆脱了段莹莹的手,并淡然道:“记者小姐,您都听到了吧?我明天就又出国了,不能去见雪梅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公司—— 段莹莹气得直跺脚。 旁边的摄像师问道:“莹莹,咱们现在怎么办?” 段莹莹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既然左建军不相信咱们,那咱们就快去找那个女孩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俩错过见面的机会。” 段莹莹蹬上了电视转播车,径直驶向雪梅工作的地方~广阳公司。 可当到了广阳公司,她并没有见到梁雪梅,公司的同事告诉她:“梁小姐今天下午并没有来上班!” 段莹莹便又问道:“那她现在住哪?” 那个同事也不太了解梁雪梅的情况,便含糊道:“她好像住在一个女警察家里,但具体在哪,我就说不好了。” “那她有联系电话吗?”段莹莹又追问道。 “她是有一部手机,但她这个人挺孤僻的,由于公司一些男生追求她的多,她的手机号码没告诉过任何人。有一次,她没有来,公司有事,都联系不到她。” 段莹莹听了,心里暗暗叫苦,现在的时间已经快下晚班了,上哪去找那个女孩呢? 梁雪梅下午没去公司上班,自然是为了刘成凯的事情。 对于春梅姐的解释和刘成凯的书信,她还是不敢相信刘大哥在省城有一个女朋友的事实。可是,听春梅姐的描述和刘成凯在信中的详细说明,她又不得不信。 唉。怪不得刘大哥从不主动找自己亲热,原来心里早就有别人了。他之所以接受春梅姐或者自己,原来都是在施舍,都怪自己平时不争气,总是在危险的时候,需要他的帮助。他完全是在怜悯自己。 她一想到这些,感觉很悲哀,自己是追求爱情的,可总找错了爱的对象,建军如此,刘大哥也是这样··· 可她一想到左建军,立即想起电视新闻的画面。建军是爱自己的,他以前之所以伤害到了自己,完全是无心的,甚至是为形势所逼。自己就因为遭受了很多痛苦,就该怨恨他吗? 她又想起了那年过年时,左建军拖着伤体,去医院卖血的场面,又不由得心酸落泪了··· 第343章紧急寻找 方春梅又要去上班了,她看梁雪梅在房间里反插上了门,便在外屋喊道:“雪梅,你既然不吃饭,那还去上班吗?” 梁雪梅擦擦眼泪回答道:“我看这些信呢,下午就不去了。你们走吧,我没事的。” 方春梅拿她没办法,就又讲道:“你要是不出门,我就把门在外面锁上了,你要是饿了,就把饭菜热热吃点。” “嗯,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地走吧。” 方春梅估计雪梅要看完那些书信,起码也要半天时间也看不完,哪里还有时间出去呢? 她于是锁好了大门,跟小张一起去上班了。 梁雪梅提到了左建军的书信,目光顺势就落到了那只黑皮箱子上面,她是该好好读读他写的那些书信了。 她怀着无比复杂的感情,打开了箱子,当那一封封饱含感情的文字呈现在她眼前时,她又一次被震撼了。 左建军用不同的纸张记录了自己在非洲工地里的一些事情,也回忆一些过去他俩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在每一封信里面,他都表达了对她的无限思念,也写下了当时迫不得已的无奈,感到了无比懊悔的心情。这些信,又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不禁感慨万分,泪水不时地流出来—— 这些泪水,到底包含了多少承受过的困难,还是被信中的言语感动,她也弄不清楚了。但是,这些书信再次拉近了她与他的距离,抚平了那些因为误解而产生的沟壑,也打开了她和他封尘已久的情感闸门。 她流着泪,看着一封封饱含真情的书信,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她真的读了一个下午,脸上始终没有干过。可是,她也许不知道,左军正在公司收拾自己的物品,明天上午就又要踏上出国务工的征程! 就当梁雪梅还出神地一边看着那些书信,一边回忆过去的往事同时,就听到外屋传来了动静——珊珊放学回来了。 珊珊自然先推西屋的门,她不得不擦干眼泪出去跟珊珊答话。 “雪梅阿姨,您还挂着门呢,一直没出去过吗?” 梁雪梅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问道:“你都放学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珊珊不由得笑了:“雪梅阿姨,现在都快五点了。等一会,我妈妈他们也要回来了。” 梁雪梅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在她读信和回味中,一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 她不能再看下去了,赶紧回屋把书信分阅读过的和还没来得及阅读的分类好,再重新装入皮箱子中。她看到这只装书信的箱子如此精美,也能看出左军对这些信的珍惜。 珊珊等她把书信都收拾好后,就开始掏出书本写作业了。她便来到厨房,准备做晚上的饭了。她中午又没吃饭,感觉饥肠辘辘。这两天,她已经有点消瘦了。 等方春梅和小张回来时,她正在厨房忙活··· 方春梅看到她情绪基本稳定,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雪梅,你下午没吃点东西吗?” “没有。我不饿!” “傻丫头,你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都瘦一圈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挺好的。” 看她专注准备晚饭,方春梅也脱去警服,跟她一起忙活起来了。 “雪梅,你啥时去见左建军?”方春梅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梁雪梅又迷茫了:“我···我也不知道!” 方春梅微微叹了一口气:“等明天我去找他吧,让他来家里见你。” 她默不作声,没有表示同意,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再说段莹莹联系不到梁雪梅,心里有些沮丧。她走访了两家派出所,询问有没有女民警家里收留一个叫梁雪梅的女子,但都没得到结果。 他们也到下班时间了,摄像师家里正巧有些事,便劝她道:“莹莹,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先收工吧。咱们明天再来等那个女孩,估计时间肯定够用。刚才在胜通公司,听那个人口气,好像不会起早动身的。” 段莹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听从了摄像师的劝告,下班回家了。 梁雪梅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傍晚时,出去给刘成凯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刘成凯已经关机了。难道对方在刻意回避自己吗? 她心里虽然失望,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走进了屋里,还算自然地度过了一夜,夜里又梦到了左建军,他一身褴褛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亲切地呼唤着:“雪梅!” 当她动情地扑上来时,梦却醒了。她又流出了心酸的泪水。 第二天,春梅看她气色不太好,就劝道:“雪梅,你今天还不去上班,哪都不能去,就呆在家里,我会带左建军过来见你的。” 梁雪梅点了点头。她其实心里已经空落落的,有些急不可待地见他了。 再说段莹莹一大早就去广阳公司门口去堵梁雪梅,结果,上班时间已经到了,梁雪梅还是没有出现。她心里有些焦急了,因为左建军可能就要动身出国了,这可怎么办? 她想,现在必须要找到那个女警察了,她回忆起昨天傍晚在派出所里得到了消息——在分局里的女警察最多。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她果断命令电视转播车立即驶往德江公安分局—— 方春梅这时候,已经跟小张来到了分局。她要先签个到,再去胜通公司去找左建军。 等她请好假后,刚从局里走出来时,正要遇见了那辆电视转播车开过来。 段莹莹乘坐的车还没有到分局门口,就看到了一名警花从分局门口走了出来。她赶紧命令司机停车。 电视转播车本想开进分局大院的,但方春梅一走出来,车就停在门外的马路上了。 方春梅由于出去办私事,她没有麻烦局里的警车,打算出来打一辆出租车。这时候,靠过来一辆电视转播车,并停了下来。 她正感到惊异时,段莹莹已经从车里跳了下来,并且直接走到她跟前问道:“同志,您家里住着一个叫梁雪梅的女孩吗?” 她惊讶道:“您怎么知道的?” 她看段莹莹有些眼熟,刚问完这句话后,立即想起了这个美女就是在电视上采访左建军的女记者。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想问第二句话,但段莹莹却抢先又急促问道:“现在梁雪梅在哪?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她。” 方春梅心里立即紧张起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344章相逢一抱 段莹莹猜想梁雪梅既然长期住在她家里,就一定知道关于梁雪梅身上的所有事情。她于是就简单讲道:“左建军不相信刘先生已经退出来了。他为了不让雪梅为难,又要出国了,可能马上就要从公司动身了。” 方春梅更加震惊了。她从刘成凯的信里得知左建军又出国的事情,但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那好。我现在正要去胜通公司呢,我会去找左建军解释的。” 段莹莹连连摇头道:“不行的。左建军根本不相信。现在只要找到雪梅,才能把他拦住。” 方春梅赶紧说道:“雪梅目前正在我家里等左建军去见她呢。我家里离这里不远,那就去我家接雪梅吧。” “那赶紧上车!”段莹莹一边说,一边把她往车里拽。 方春梅丝毫没有犹豫,被段莹莹推上了车,并直接指挥车辆驶往她的家—— 梁雪梅等春梅等人走后,心里就有些紧张了。她料到左建军会来见自己了,就赶紧把自己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又换了一身新衣服。这是刘大哥不久前给她买的。 当她把这套衣服换上后,又想起了刘大哥,忍不住又要哭。 她勉强止住了眼泪,又开始把脸对着镜子,简单地化了一下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外停车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方春梅从门外大喊道:“雪梅,快来开门!” 梁雪梅心里一惊,以为是左建军来了,心里纳闷,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可她打开院门时,一下子愣住了,外面哪有左建军?但是,春姐焦急的表情,还有那个女记者也让她感到意外。 “春梅姐,发生什么事了?” 方春梅一把抓住她的手,并急促道:“你先别多问,快跟我上车。” 她和段莹莹不由分说地把雪梅推上了电视转播车。 方春梅急得也顾不上锁大门了,就跟着上了电视转播车。 当电视转播车启动后,她在车箱里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又问道:“春梅姐,到底怎么了?” 方春梅和段莹莹这才把事情经过对她讲诉了一遍。 当她得知左建军为了成全自己和刘大哥,又要出国时,不由得惊呆了。她在刘成凯信中也看到左建军要出国的消息,可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此时心里百感交集,想起了左建军上次背着她出国时,自己跑到了胜通公司,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难道这次又要重蹈覆辙吗? 她本来心里还有些放不下,想见到左建军时,自己一定要保持矜持一些。虽然想见他,但女孩子都喜欢在男生面前表现得高傲一点。她想到见到左建军的时候,对方一定会低头认错,甚至跪下来祈求自己的原谅。可现在,情况都变了。 想到可能又要错过左建军,她现在心里比谁都着急了,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焦急目视前方,并不时催司机开快一点。 可是,现在的交通早高峰还没有过,街道上的车辆比较多,电视转播车行驶得并不十分通畅。 梁雪梅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次去见建军,还来得及吗? 方春梅了解她的心理,不由得抱住了她,以示安慰。 电视转播车缓慢行驶着··· 再说左建军此时正跟公司其他要出国的同事往一辆大巴车上装自己的行李。他把行李放进行李箱后,不由得看看公司门口。他多么希望能再见雪梅一面,跟她好好述说这些年的苦熬和坚持啊。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曾经想起了肖月。她回北京市好几天了,也许再来德江时,发现自己又出国了,会不会又追到国外呢?唉,她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女,家境又好,应该寻觅一个更加让她幸福的男人。 “小左,想什么呢?快上车吧。”公司的主管在车里叫道。 他这时才意识到就差自己没上车了。他抬头仰望一下蓝天,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就要迈上大巴车。 就在这关键时候,电视转播车也开进了公司的大院内。 刚要上车的左建军不由得停下来。他认识这辆车,不知道那位女记者又来干什么? 梁雪梅通过车窗,一眼就认出了即将上车的左建军。她不由得大喊一声:“建军!” 左建军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更加诧异了。他的眼睛直盯着电视转播车。 梁雪梅等电视转播车停好后,立即率先跳下了汽车,她与左建军四目相对。 就在这时,方春梅和段莹莹等人也先后下了车,摄像师也不失时机地扛起了摄像机··· “雪梅,是你吗?” 梁雪梅使劲点点头,眼看他就要上车离开,就差一点又跟他擦肩而过。她不由得悲喜交加。当短暂的停顿后,她再也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对方—— 左建军见她忘情地奔自己跑来,也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 他们两个人在两辆车中间紧紧相抱在了一起! 当这两个有情人终于冲破一切艰难险阻相拥在一起时,即将开始他们长达十三年的凄美的姻缘。 第345章无家可归 左建军对于初恋的突然出现,真是又惊又喜。他紧紧搂着她不放手,感觉犹如在梦境里一般。 过了良久,他才轻声问道:“雪梅,我没有做梦吧?我们终于又相逢了吗?” 梁雪梅扑在他怀里后,又感受到了他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的心脏时,仿佛一切都回归了从前。她也陶醉其中了,对于他的提问,她只是“嗯”了一声,因为想说点什么,但已经泣不成声了。 左建军依然不相信雪梅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他回想起刘成凯说过的话,不禁又轻声问道:“刘大哥呢?他真的退出了吗?” 梁雪梅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般难受,哽咽道:“刘大哥是好人。他看我这几年孤苦伶仃的无人照顾,才想跟我在一起。他有自己的所爱,当看到你还爱着我,他就放心回省城了。” “原来是这样!他确实一个好人,做了许多我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也是我的恩人,我现在一点也不介意他对你的好。我今后会加倍珍惜你。” 梁雪梅知道他以为自己已经跟刘大哥好过了,但他会大度地接受这一切。便赶紧嗔怪道:“建军,我刚才之所以有勇气奔过来,就是因为我的身体还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跟刘大哥目彼此都是清白的。你既然还想要我,就不许怀疑我们。” 左建军心头一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刘成凯照顾了雪梅四年,居然没有碰雪梅。他有些羞愧道:“对不起雪梅,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刘大哥是我最敬重的男人。我知道他的坦荡,已经为他的做人处事所钦服了。” 梁雪梅对刘成凯依然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便附和道:“是啊。刘大哥为照顾我们,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爱情,现在他终于可以去找自己所爱了。” 她所指的‘我们’是自己和春梅姐,左建军自然并不知情。他以为,‘我们’也包括他。是啊,自己已经离开四年了,人家过来试探自己一下也是应该的。 摄像师采用不同的角度拍摄着他俩相拥的场面··· 段莹莹也趁机拿起了话筒,示意摄像机镜头转向对准自己。 她面对镜头激动地说道:“自从我们上次报道的一个救人英雄因为了爱情的力量,在废墟中掩埋了八天,而奇迹生还的故事。自从我们节目播出后,得到了广大电视观众的强烈反响。在有关知情人的努力帮助下,这对苦命的鸳鸯终于在这里重逢了。他们爱情终于有一个最圆满的结局。当然,这一切也包括许多人的努力、支持和甚至付出。看到他俩太激动了,我们还暂时没法采访他们,就再让他们尽情享受一下团圆后的喜悦吧!” 女记者的话让现场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为亲眼目睹这一个伟大的爱情而欢呼鼓掌。 方春梅也拍了几下手,但她又不得不停下来擦拭自己的眼泪。只有她听明白了女记者刚才讲的‘付出’,那就是刘大哥。 刘大哥现在已经该到省城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段莹莹终于等到了左建军和梁雪梅相拥的结束。 她立即不失时机地靠上前来,先用话筒对着左建军问道:“左建军同志,现在观众朋友期待您们团聚的画面终于如愿了。您此时的心情可以看出是无比激动了,那你对广大热情的观众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左建军面对镜头,不得不应酬几句道:“我现在确实很激动,现在真不该说什么好了,但还是要感谢媒体和广大的电视观众对我们的热情厚爱。我也代表我的女朋友雪梅谢谢大家。” 他道出了代表雪梅,就是不想让她也去应酬采访。 段莹莹很知趣,也没再采访梁雪梅,而是向左军祝愿道:“我代表广大的观众朋友们祝福您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预祝您们今后的生活幸福安康!” 这时候,即将启程的大巴车司机按了一下车喇叭。 主管高声问道:“小左,你还走吗?” 主管的话提醒了左建军。他立即来到大巴车前,并打开行李箱,取出了自己的行李,然后高声回答道:“我不走了,要永远陪在我的爱人身边!” 等大巴车开走之后,梁雪梅拉着左建军来到方春梅面前,并动情地说道:“建军,这是我的好姐姐,名字叫春梅,跟我的名字都有一个梅字。我这几年都住在她的家里。你一定好好好感谢人家。” 左建军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现在几乎要感谢全世界的人。他便向春梅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您帮我照顾了这些年的雪梅,我会永远铭记您的恩德。” 梁雪梅在一旁笑道:“建军,你对她别’您、您‘的了,就跟我一起称呼’春梅姐‘吧。” 方春梅掩饰自己内心的难过,眼睛湿润着对他讲道:“你感谢的人不该是我一个,另一个人才是真正该报答的人。你现在又跟雪梅团聚了,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团圆。千万不要再辜负雪梅了。” 左建军郑重地讲道:“春梅姐放心吧。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雪梅了。如果再做出伤害雪梅感情的事情,你就把我抓起来枪毙吧。” 看着左建军一副虔诚的模样,方春梅不仅破涕为笑了:“我虽然是警察,但也没有这样权力。但你如果真再伤害雪梅,我决不会轻饶你。” 再说刘成凯正当雪梅和左军还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时,也回到了省城。他头一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觉,开往省城的列车又是慢车。他只好在车箱打了一个盹。列车到省城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了。 当他走出车厢时,感到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这个让他生活半辈子的城市,已经没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了。自己的老房子为了救亡妻,都变卖了,而长期租住的房子也退掉了,一些值钱的家当暂时寄存在同事家的地下室里。他该去哪? 他徘徊在省城的街道上,走累了,便坐在马路牙上。他没有料到,自己闯荡了半辈子了,竟然是无家可归了。 去同事家吗? 他回想要去德江时,曾告诉同事,自己为了爱情,要在德江定居了。等安顿好家,在合适的时候,他再回来把家当运到德江去。现在自己落到这个地步,他怎么有颜面去面对人家呢! 他直到中午,感觉腹内饥肠辘辘,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他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吃饭的时候,又要了一瓶酒,肚子已经很空了。可他面对饭菜,还是无法下咽,只是大口地喝酒··· 渐渐地,他有些头重脚轻了,雪梅的影子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雪梅···”他眼里流着泪,难受喊着对方的名字。 第346章悲情潦倒 他现在心情失落和难过到了极点,就算是亡妻去世时,他似乎都没有如此伤心。那是因为亡妻不用再承受病魔折磨了,彻底解脱了。自己已经为亡妻做到了最好,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他现在又与雪梅分道扬镳了,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失恋痛苦。他是一个男人,总以为雪梅是依靠他,当雪梅又有了左建军做依靠时,他也可以大度和洒脱地走开。可是,他错了,到现在他才知道,雪梅早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是他更需要雪梅。当他体会到这些时,雪梅已经远离他了。他感到了无比绝望和凄凉。他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内心的痛苦,能变得坚强一些。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到此时才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流泪,又一遍遍叨咕着雪梅的名字,有时又想到亡妻,‘晓梅’的字眼也脱口而出—— 弄得饭店里的老板和其他顾客对他都指指点点··· 当他终于把一瓶白酒都喝干时,已经是早过了午时。 饭店老板看他醉得不成样子了,就上前小心道:“先生,您吃好了吗?我们该打烊了。” “好吧,我走!” 刘成凯的意识还在,跟饭店老板结好账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饭店。 当他一离开,饭店的老板紧张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刘成凯蹒跚在街道上··· 这时候,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而至。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步伐,准备在大雨来临之前,尽快躲避起来。他却漫无目的走着,酒精剧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现在急需要一张床。可是,他现在连一个窝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可以休息的床啊! 大雨倾盆而下,街上的行人早已经散得无影无踪了,只有他还暴露在大雨中。他奋力向前走,雪梅的身影仿佛就在前面··· 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发软的腿再也支撑不住自身身体了,他跌倒在街道上了。 雨下得正大,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了,只有偶尔经过的车辆,但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帮帮他。 他虚弱的身体横卧在街道旁,倾盆的大雨冲涮着他。亡妻晓梅的笑脸仿佛在雨雾中引领着他。 此时已经是深秋的季节了,按季节看,居然下这样的暴雨实属罕见,伴随这场暴雨,气温也急剧下降。他就算醉得再厉害,也不会睡过去的。 他在刺骨的冷雨刺激下,意识早恢复过来了。可是他想站立起来,已经不可能了。他由于长年开车,很少沾酒,一瓶子白酒的酒精已经麻醉了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他对自己的活动已经无能为力了。 雨水在街道上慢慢囤积起来了,即将漫过他的身躯了。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异常困难了。如果再没有人救他,他很可能会溺水而亡。 但是,他身边虽然偶尔有车辆经过,但谁也不敢停下车贸然管他,他仿佛已经是被全世界遗忘的人了。 他的脑海中还涌现着亡妻的音容笑貌,仿佛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归途。难道自己该去天上见她了吗??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形势下,终于有一辆红色微型面包车停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她们是一对母女。女孩眼尖,她老远就看到前方躺卧着一个人,就提醒妈妈要小心经过。 开车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到倒卧的男子。她看雨水就快把那个男人淹没了,如果再没人管他,就可能被淹死了。她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当把车开到刘成跟前时,终于停住了车。 女孩显得很惊讶道:“妈妈,您要干嘛呀?” “媛媛,你看这个人都这样了,咱们如果不管,就可能出事的,我下车去看看情况。”中年妇女一边答话,一边打开了车门。 她操起车里的一把雨伞,下车后撑了起来。她小心地靠近那个男人。 刘成凯的意识还在,但在暴雨的浇淋下,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中年妇女一手撑着雨伞,蹲在身子,用另一只手靠近他的鼻孔,想试试他是否还有呼吸。 可她的小手一靠近刘成的鼻孔,就感到了一股热气,心里立即一宽,此人还活得好好的。 她手里撑的雨伞也罩到了刘成凯的头上,当刘成凯感觉雨水不再袭面,眼睛也睁开了。 那个中年女人见状,立即高声问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刘成凯此时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突然看到有人过来帮自己了,就真像一个即将被淹溺的人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大口喘息道:“我喝多了,已经动不了了。请您帮一下我。” 那个女人看看他的穿着,并不像一个流浪汉,便又问道:“您的家在哪?我通知您的家人来接您吧。” 刘成凯听罢,便哀伤地摇头道:“我没有家···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中年女人看出他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后,才醉成这个样子的。她不能见死不救,可凭自己的力气,根本移不动对方高大的身躯。 “媛媛,你快下车帮忙!”她回头向车里喊道。 那个女孩见妈妈执意要救那个男人,显得无可奈何,只好冒雨下了车。她看刘成的样子并不着人讨厌,才同意帮妈妈救人。 刘成凯在这对母女的拖拉下,身体终于被她俩推进了面包车箱里。 等这对母女上车后,她们自己也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般。 那个女孩用一条毛巾先擦擦自己的脸,又递给了她的妈妈。 等中年女人也擦净了脸上的雨水后,女孩问道:“妈妈,咱们把他带到哪里去?” 中年女人看了看栽倒在后车厢座位上的男人,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回答道:“这个人醉得很厉害,很可能是一个外地人。咱们先把他带回家里去吧。” 女孩吓了一跳,立即提醒中年妇女道:“妈妈,他可是一个大男人。咱们把他带入家里合适吗,会不会‘引狼入室’啊?” 中年妇女对女儿有些嗔怪道:“孩子,你不要这么说。我觉得这位叔叔不是坏人。他现在落到了难处,咱们应该伸一下援助之手。” 第347章水到渠成 女孩不再有什么异议,只好同意妈妈的意见。中年妇女开车继续驶向自己的家里。 她们的家就在省城的郊区,并且是一座非常宽敞的四合院。 女孩下车打开大门后,中年妇女直接把车开进了大院里。 中年妇女有意把车靠近房门口停下来。这对母女又是连拖带抬,总算把刘成凯的身体弄进了一间屋子的床铺上。 她俩因为救刘成凯,也被雨水淋得够呛,娘两先后打起了喷嚏。 她俩换好干衣服后,中年妇女看看刘成凯湿漉漉的衣服,便一皱眉头道:“媛媛,他的衣服也必须换下来。否则,他会受不了的。” 女孩犯难了:“妈妈,他可是大男人呀,咱们这样做合适吗?” 中年妇女倒是很坦然道:“你去上屋去找几件你爸爸的衣服,我去帮他脱湿衣服。” 女孩拗不过她的妈妈,便只好同意了。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中年妇女用力脱去刘成凯身上的衣服,当他的上身裸露出来,呈现出强壮的男人肌肉时,令她芳心一动。看他外表挺消瘦,却没想到里面的肌肉很强壮丰满。 刘成凯这时已经昏睡过去了,只能任由中年妇女摆动自己的身体。 那个女孩找来几件男人的干衣服来,中年妇女草草地帮他套上了几件。 等安置好了刘成凯,她赶紧熬了一锅姜汤。先让女儿喝一碗,自己则端着一碗姜汤来喂刘成凯喝。 刘成此时体内正缺水呢,热姜汤不仅让他补充了水分,也有一定醒酒功效,也驱走了身体遭受的风寒。 中年妇女见他逐渐平稳下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外面的雨逐渐变小了,天也黑了下来。 女孩对她说道:“妈妈,咱们晚上吃点啥呀?” 中年妇女想了想道:“还是做热汤面吧。如果咱们身体能发点汗,就不至于感冒了。你去照看一下那位叔叔,我现在就去做饭。” “好吧。”女孩点点头。 这个女孩心里虽然有些怵来历不明的男人,但把他留在单独一间屋子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机警地坐在距离刘成床边几米远的椅子上,与其说是‘照看’,还不如说是监视。 刘成凯这两天几乎没怎么睡觉,心情在极度失落下喝了那么多酒,再加上遭受雨淋,让他彻底病倒了,身体烧成了一片。这让中年女人异常紧张,眼看刘成吃不下热汤面,就只好打电话,通知前村的卫生员过来给他打吊瓶。 由于输液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中年妇女不敢睡觉,坐在刘成凯的床前照看着··· 等到了半夜时,她听到刘成凯喊起了梦话:“晓梅···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中年妇女心里纳闷,晓梅是谁呢? 她突然想起了在给刘成开换衣服时,他身上带着一部手机,但是,它是关机状态,她突然产生了好奇心,看看在他的手机能不能寻找到‘晓梅’的线索。 她从床边拿起刘成的手机,并按开机键,可是,刘成的手机由于长时间经受雨水的寖泡,已经开不了机了。 中年妇女看看还挺崭新的手机,不禁感觉可惜——恐怕手机要报废了。 由于刘成凯一直关机,也急坏了一直牵挂他的梁雪梅和方春梅。 当梁雪梅和左军相聚后,他们在外面进行了半天的亲切谈心。快到傍晚时,梁雪梅有些累了,要回春梅姐家休息。左建军为了表达春梅姐一家在这几年对雪梅的照顾,便买了重礼亲自陪雪梅来到方春梅家里。 方春梅带梁雪梅和左建军相认后,她不久就回局里上班了,也把整个过程对小张讲诉了一遍。 小张听了,也嘘唏不已,但他心里也惦记刘成凯,同样是男人,他知道刘成凯此时一定会非常难过,便让春梅打电话安慰一下刘大哥。 可是,方春梅在一天之中,连续打了多次电话,都没有接通,心里难免焦急。 等到她和小张下班回家后,左建军陪着梁雪梅也赶到了。 看到左军提着那么多礼物,方春梅有些不好意思,跟他客气了一番。 左建军笑道:“春梅姐帮我照顾雪梅好几年,我尽这点心意是微不足道的。” 小张见他来家做客了,自然亲切地跟他交谈起来了。 梁雪梅和方春梅就去厨房做晚饭了。 方春梅一边切菜一边问道:“你今天开心吗?” 梁雪梅心情还是因为刘大哥而感到纠结,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就那样吧。还能再回到从前那种感觉吗?” 方春梅心里一动,便又问道:“为什么?” 她也无须再向春梅姐隐瞒,便坦率道:“以前我跟建军感情是单一的。可现在刘大哥的影子已经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了。” 方春梅一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惊。她赶紧劝告道:“雪梅,你跟他又走到一起,的确太不容易了。你一定要珍惜这份感情,千万不要辜负了众人的期望,尤其是刘大哥···” “刘大哥怎么了?是他成全我吗?” 方春梅醒悟自己险些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刘大哥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但也不会希望你心里还为他而纠结。” 梁雪梅不言语了,默默地洗菜··· 方春梅又继续问道:“你俩今天在一起都聊什么了?谈到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要立即买房子跟我结婚!” “嗯。看样子他这几年没少攒钱,是该抓紧买房子了,再装修添置家具,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准备呢。”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下午已经看好一处房子了,新装修的,是建军公司同事的房子。” “哦,这是怎么回事?人家都装修好了,为啥要卖呢?” 第348章转危为安 梁雪梅解释道:“这是建军公司一个领导的房子。他本来是为儿子准备的婚房。可是儿子已经申请移民成功了,用不上这房子了。所以,他就想急于出手卖掉。” “哦,你看那房子还满意吗?” “嗯,120多平呢,是大三居,还明室明厅,装修也很豪华。” 方春梅诧异道:“你们买这么大的房子干嘛,那得多少钱呀?” “好几十万呢。建军说,这是终身大事,不能委屈了我,一定让我住得宽敞一点。他说,一间卧室我俩住,一间卧室为未来的孩子做准备。另一间作为客房,主要是为刘大哥准备的。” 方春梅一听到这里,差一点没切到自己的手,立即停下来了,并惊异地问道:“他干嘛要这么做?” “他说,刘大哥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他要为刘大哥准备一间房子,并让我转告刘大哥,在德江还有一个属于他的家。” 方春梅不禁动容了。她一直联系不上刘成凯,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刘大哥早回省城了吧?他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方春梅脱口而出。 这回轮到梁雪梅震惊了,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奔向了客厅—— 不一会,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又进了厨房,并紧张问道:“我刚才打过去。他怎么关机呀?” 方春梅心里清楚,刘大哥现在一定痛苦极了。她当然不知道刘成凯所遭遇的危险,以为他是为了逃避。她为了安抚雪梅的情绪,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你不用紧张他,。他是一个大男人,功夫又那么好。谁出事,他也不会出事。他也许正跟那个李雪在一起呢,怕咱们打扰他吧。” “哦。”梁雪梅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的案子上,又继续干活了。 当晚饭做好后,他们围在一起吃饭时,方春梅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她习惯于跟小张、雪梅和刘大哥一起吃饭。现在,刘大哥换成左建军,让她感觉很不是滋味。 梁雪梅心里也是如此,现在陪自己面对春梅姐一家的并不是刘大哥了,而换成了建军。她心里颇感到尴尬,尤其是面对珊珊一些天真的提问,她更有些下不来台。 小张这时候不得不主动站出来调节气氛了。他首先说了几句客套话,比如让左建军也把这里当家,常来吃饭之类的话。 左建军倒很坦然道:“我和雪梅想尽快结婚,房子已经买好了,再买几样家电和家具就行了。我明天想带雪梅回老家开介绍信,马上登记,回来就办喜事。您们可多帮忙啊。我和雪梅在德江只把您俩当亲人了。” 方春梅显得很突然,便问道:“你们干嘛这么着急结婚呀?是不是太仓促一点了?” 左建军笑道:“一点也不仓促。我为了这一天,已经苦等了多年了。现在走到一起了,真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梁雪梅对他为什么这样仓促跟自己把事办了也有些不解,开始以为他怕刘大哥又反悔回来跟他争夺自己呢。当听他如此说法,她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其实,左建军担心的是肖月。他要趁肖月回北京与父母团聚时,自己和雪梅迅速结婚,来一个快刀斩乱麻。他知道肖月这几年一直等着他,就怕她回来破坏自己和雪梅的事情。雪梅平时心眼又小,怕对自己的感情产生动摇。 对于左建军的请求,方春梅和小张当然愿意尽力帮忙。左建军把他已经定下来的新房钥匙给了方春梅一把,请她和小张帮忙把刘大哥事先买好的家当搬到自己的新房里,并委托方春梅帮自己和雪梅选几套行李。 等事情敲定后,左建军就告辞回公司宿舍了。梁雪梅要把这里当作娘家,等到出嫁那天再搬走。 再说刘成凯打了一宿吊瓶后,终于退烧了。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那个中年女人还坐在自己床边低着头打盹呢。 看到人家陪护自己一宿,刘成凯心里暗暗感动,他身体毕竟底子好,等身体稍好一点,就能活动了,他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个中年女人听到动静,立即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刘成凯已经坐了起来,吃了一惊,看半夜病得挺严重的,几个小时之后,居然能起身了。 “先生,您感觉好点吗?” 刘成凯昨天虽然醉得很厉害,但对这个女子还有一些印象,知道是人家把自己从暴雨中救起来的,便感激道:“我好多了,是您救了我,太感谢您了!” 听刘成凯说话还挺端庄,中年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清醒后的他,见他的年龄跟自己差不多,脸上的棱角突出,重眉下的眼睛透出一种神韵,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庄稼人。 刘成凯也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留着短发,圆脸,皮肤白皙,相貌端庄和蔼,也不像普通的农妇。 “先生,您不是本地人吧,老家是哪里的,来这里打工吗?”中年女人又问道。 刘成凯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市里户口,可家败落了,工作也早就辞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一无所有了。” “哦,但您为什么不找一个工作干呢?看您年龄也不太大,找一个工作糊口,已经没问题吧?” “我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有找到落脚地方呢!” “您是不是在外面创业失败了,才不得不回来的?” 刘成凯苦笑道:“您看我像一个老板吗?” “像。您眉宇之间有这样一种气质!”中年女人肯定道。 “是吗?那您就把我看作一个失败者吧,人生就像一个大赌局,我现在确实就像输去一切赌本的赌徒一样了。” “先生,您也别太悲观,只要人好好的,再重新振奋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成凯见中年女人不仅长相和善,说话语气也非常温柔,心里十分感激,便讲道:“谢谢您的开导,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中年女人坦然一笑道:“我叫李梦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叫媛媛,就是这里的农民。” “哦,那您的老公呢?” 中年妇女神色闪过了一线忧伤,轻声回答道:“他患绝症,已经走了四年了。” “哦,对不起!”刘成赶紧说道。 李梦帆淡然道:“没有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能说说您吗?今年多大了?看您的年龄应该结过婚吧?” 听到李梦帆一连串的提问,刘成也丝毫没有隐瞒。 他回答道:“我叫刘成凯,今年38岁了,年轻时曾经成过家,可是婚后第三年,她就因病去世了。” “啊?没想到我们同病相怜。” 刘成凯黯然点了一下头:“也许吧。但您比我幸运多了,起码还有一个家和一个女儿。” 第349章重新开始 李梦帆关心起他的年龄了,便又问道:“您说自己38了,是属猪吗?” 刘成凯点头道:“是的。” “那我俩是同年呢。您生日是哪一天?” “如果按阴历计算,我的生日是正月十八的。” “哦,您的生日真大,我生日是九月初二。您比我大半岁多呢,以后得称呼您为大哥了。” “哦,随便,叫我‘老刘’也行,我就称呼你为‘大妹子’了。” 李梦帆呵呵笑了:“您还是称呼我‘梦帆’吧。” “好的。那我就冒昧了。” “没什么。名字就是让人叫的嘛。刘大哥,您还没找到落脚地方吧?” “嗯,我打算在市里再租一套房子。” “您想租楼房吗?” “平房也可以。” “在市里可不好租平房了,那里楼房租金也太高了。我们这个村距离市里不到二十里地,而且还通公交车。您要不嫌弃,就住我家的房子吧。” “那怎么好意思?怎么再给您们添麻烦呢。”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家空房子多,本来就想出租几间呢,可家里就我们娘俩,不太敢招陌生的外地人居住。您是本地人,看起来也是实在人。等您以后挣钱了,可要付我房租的。” 听了李梦帆的话,刘成凯眼睛顿时一亮道:“这样也好。我一定会付房租的。你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李梦帆见他说完这句客套话后,又有点抹不开面了,便嗔怪道:“大哥,您有什么事就说嘛,就别太见外了。” 刘成凯看她真是一个热心人,便鼓起勇气道:“我离开省城时,把一些家当存放在一个朋友家了。我既然要住在你这里,就得把那些东西搬过来。” 李梦帆不禁笑了:“这算什么事啊?我帮您雇一辆车就把东西拉来了。” 他连连摇头道:“我的东西不多,有一台电脑和一些小电器,再加上行李和一些炊具,而那几件大家具就不要了,送给我的朋友了。所以,用你的面包车拉一趟,就可以了。” 李梦帆一听,便点头道:“这更没问题了,等您身体再好一点,我开车带你去拉。” 他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但等见到我那个朋友时,我会说把那些东西拉到德江。你千万要帮我圆这个谎,不要把事情说穿了。” 李梦帆有些奇怪道:“这是为什么呀?你咋不敢承认你就住这里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刚去德江闯荡,就大败而归,怕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啊。” 李梦帆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难以启口了。她笑道:“好的,您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给您说漏的。” 就在这时,屋里又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她一看这个男人已经起身跟妈妈正常聊天了,感到很意外。 李梦帆回头看到女儿进来了,便给他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她叫媛媛。媛媛,快叫刘叔叔,他以后就租咱家房子住了。” 媛媛冷眼看了看刘成凯,并没有答话,刘成凯倒是先开口道:“媛媛长得真漂亮!” 媛媛没有搭理他的夸赞,一把拉住妈妈,就往外屋拽。 李梦帆不好意思向刘成凯笑了笑,便跟着女儿走了出去—— “媛媛,你干嘛呀?太没礼貌了!”李梦帆一走进外屋,便对女儿小声嗔怪道。 媛媛不以为意,责备的语气道:“妈妈,我当初劝您别多管闲事,可您偏不听,现在真的引狼入室了。他要赖在这里不走吗?” 李梦帆赶紧示意女儿小声,并低声解释道:“媛媛,你看那位叔叔像坏人吗?并不是他要留下的,是妈妈劝他的。咱家的房子也闲着,招外地人住,又不放心。这位叔叔就是本市人,比较可靠,这是多合适的事啊。” “妈妈,您咋看他顺眼呢?我看他就是一个酒鬼。如果没有咱们娘俩救他,他说不上就被雨水淹死了。万一他以后在咱家院里‘耍酒疯’怎么办?” 听了女儿的话,李梦帆也有些担心,毕竟对刘成凯并不了解。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刘成凯了,她还是想试试看,于是对女儿解释道:“那位叔叔是因为在外地创业失败了,才落魄回到了家乡。他是心里不痛快,才喝那么多酒的。以后会慢慢看开的。” 李梦帆刚说到这,就发现女儿看着自己后面,眼睛有点直了,赶紧回头一看,刘成凯已经走出了房间,正站在她的身后。她暗暗吃惊,没想到刘成身体复原会这么快,顿时有些尴尬,知道他可能听到了女儿的话。 “刘大哥,您身体没事了?”李梦帆有些掩饰般地问道。 “嗯,我没事了!”刘成凯回答完这句话后,紧接着又讲道,“我已经记住这个教训了。请你们放心,我今后会滴酒不沾了。如果再喝酒,那你们就立即把我轰出去。” 他说这句话时,神色凝重,话音掷地有声。 媛媛和李梦帆相互看看,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再说左建军等天一放亮,就赶紧起来了。他今天要带女朋友回辛水老家的,要搭乘的是中午的火车。他要趁上午时间陪女朋友在德江市里买一些礼物带回去。 梁雪梅刚起床,左建军就来敲门了。她听到敲门时,就知道是男朋友来找她了。 因为方春梅等人还没有起床,她并没有立即去看门,而是来到院里说了一句“你先等会我。” 她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进屋捯饬起自己来··· 方春梅也起来了,看看雪梅正在西屋里打扮自己,就问道:“不请他进来坐会吗?” “没必要了。等我收拾一下,就跟他一起走了。” 等她收拾好后,就由方春梅陪同下,开门见男朋友了。 左建军见到方春梅后,首先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春梅姐早!” 方春梅笑着点点头道:“可没有你早,几点的火车啊?” “中午的火车,但我们上车之前,先在市里买些礼物。毕竟四年多没回去过了。” “嗯。那你们路上小心一点,到家后给我来一个电话。” “好的,春梅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到家就给你来电话。”梁雪梅应诺道。 梁雪梅在男朋友的陪同下,告别了春梅姐,在德江各大商场转悠起来了··· 第350章还乡 他俩一边随意逛,一边聊天。 在男朋友的介绍下,梁雪梅终于知道老家里发生的一切,她得知妈妈因为自己哭瞎了眼睛,又在男朋友资助下,治好了眼睛,不禁又悲又喜。她当初跟男朋友迫不得已私奔出来,就是因为娘家人要把自己‘卖给’恶霸老杨家。自己跟男朋友来到德江后,所遭遇的种种不幸,也都跟家里人有直接关系。所以,她对娘家充满怨恨。现在经左军的解释,她终于明白,家里的父母还是爱她和牵挂她的。她顿时百感交集,也对男朋友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俩这次回去,当然要买两份礼物,一份是给娘家,另一份是给婆家。 左建军为女朋友娘家买了一大半东西,而给自己父母家,却买得不多。 梁雪梅有些过意不去,不安地问道:“建军,这样不太合适吧?你也一直没回自己的家,应该给家里的父母多买点礼物才是啊!” 左建军有些苦笑道:“咱俩加一块才四只手,买太多了,也拿不了啊。就先可你家买吧,反正咱们得先去你的家。至于我家嘛,我平时经常寄钱回去,我也委托同事去过···” 他一谈起这件事,又不禁想起了肖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当年就是肖月帮自己和家里消除了隔阂。她这几年里,一直在苦苦等着自己。现在自己重新找到了雪梅,她如果知道了,心里说不上怎么难受呢。他心里暗道,唉,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抢在她来德江之前,抓紧把婚事办了。等她再来了,看到自己已经结婚了,也就死心了,就可能安心回北京市,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他俩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堆东西,非常艰难地挤上了火车··· 当把所有东西都安置好后,梁雪梅连连喘气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小张和春梅姐来送站了。” 左建军伸手帮她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并笑道:“咱们既然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就别麻烦他们了。其实委托他们的事情也很多,等咱们回来后,就立即领证结婚。” 梁雪梅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干嘛这么着急呀?就连春梅姐一家也会被忙得够呛。” 左建军不好明说肖月的事情,只是半开玩笑道:“我怕又失去你,现在一定要把你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所以,我才怕夜长梦多啊!” 梁雪梅脸有些红了,不由得嗔怪道:“刘大哥已经退出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一提起刘成凯时,她又伤感了,不由得把头扭到了一旁。 左建军知道她的心思,心里也很纠结。他比较了解刘成凯的为人,并不太相信对方在省城有比雪梅更可爱的女朋友。他找这样借口退出,可能完全是为了成全自己。想到这里,他对刘成凯充满了感激。 梁雪梅心里暗暗想到,不知刘大哥知道自己这么快就结婚了,会不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如果看到他能带着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过来祝福自己,自己的心情才能会好受一点。 就在这时,有卖东西的车推过来,左建军为她买了一瓶饮料,并亲自打开盖子,递到了她的手里。 梁雪梅心里正想着刘大哥,当男朋友把饮料瓶递到她手时,她被吓了一跳,差一点把瓶子摔在地上。 “雪梅,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事!我正渴着呢。”她抓稳瓶子后,就对着嘴痛快地喝了一口。 左建军看看自己和女朋友穿着时髦的衣服,又抬头看了看行李架上的大包小包东西,不由问道:“雪梅,咱们一晃出去四年半了,现在算不算‘衣锦还乡’啊?” 梁雪梅扑哧笑了:“这也算衣锦还乡吗?” “怎么不算?咱们已经在城市里站稳脚跟了,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且又买了楼房,应该说是很成功了吧?” 梁雪梅不禁深有感触。她回想这几年来的艰辛,不由得附和道:“你说得没错,咱们就是‘衣锦还乡’!” 列车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到达辛水站时,已经是傍晚了。他俩提着东西走出车站后,就直接雇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乡下来—— 他俩好几年没回来了,当真正踏入故乡的土地时,都不禁很激动。他俩坐在后座位上,当看到熟悉的景物时,他俩的手不由得握在了一起! 出租车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先到达了梁雪梅家所住的村子里。在梁雪梅的指点下,出租车直接到了她家的大门前。 就当出租车刚一停下来,她的家人听到外面汽车声,就都涌了出来,她的父母和弟弟,还有几个亲友。 原来,左建军在没回来前,就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父母,并请自己的老爸把他带雪梅回来的消息通报给雪梅的娘家人。 梁雪梅的父母得知女儿从‘国外’回来了,都欣喜异常。他们全家都动员起来了,把一头‘未成年’的猪也杀了,一家人连同几个走得很近的亲友一起等候女儿和女婿的到来。 梁雪梅还没到家时,心里就打起鼓来了。她这些年虽然距离娘家并不很远,但由于是逃婚出来的,再加上在外面跟男朋友出现了这种事情。她更无颜面回去了。虽然男朋友已经帮她对娘家人打了圆谎,甚至以她的名义寄钱给她妈妈治眼睛。可是,她心里还有一道坎过不去。 当她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以及众亲友从院里涌出来时,久别的亲情让她把一切隔阂与不快都抛到脑后了。看到妈妈哭喊着自己的小名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下车后,她立即扑到妈妈的怀里,娘俩哭成了一片。 在旁边的老爸、弟弟以及各位亲朋好友,无不落泪。 左建军眼睛也湿润了,趁机向雪梅的爸爸问候道:“梁叔,您还好吗?” 梁父一眼认出了左建军。他再也没有过去的偏见了,如今的左建军是从国外回来的成功人士。他立即热情地拉住准女婿的手,问寒问暖。 等梁雪梅和自己的妈妈相互发泄一通后,才跟自己的爸爸、弟弟和各位亲朋好友相互打着招呼。 这时候,梁父喊道:“大家都进屋吧。天都黑了,我闺女和姑爷早饿了吧?咱们快开饭吧!” 当梁雪梅走进院里看着自己家的老房子时,不禁呆住了,只见房子已经破烂不堪了,已经成了几间危房。 她不禁皱眉道:“爸爸,咱家的房子都这么破了,咋不重新收拾一下呀?” 梁父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呀!等以后再告诉你。” 梁雪梅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多问。 今晚,梁家里热闹非凡,左建军在她家吃着饭,一边不时介绍在国外的见闻··· 梁雪梅毕竟没有去过,当有人问起她时,都被男朋友遮掩过去了。其实,就连她也被男朋友的话感染了,听得津津有味。 第351章极度不安 等吃过饭后,众亲友已经散尽了。左建军一看时候不早了,就把梁雪梅留住她家,自己要回邻村自己家里了。 梁雪梅的一家人都送了出来。雪梅爸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天太晚了,等明天再让雪梅去看望你的爸妈吧。” 左建军连忙表示道:“不用了。明天我再过来带着他们二老过来,正式向您们求婚。” 看着左建军彬彬有礼,梁家父母感动不已。 等左建军单独回到自己家里时,父母早就等候他了。 左建军跟女朋友不同,自从肖月来他家一趟后,已经打开了他跟家里人联系的纽带,以后他跟家里联系不断。所以,他的情况也不需要再向家里多做解释。 当左建军再次把寻找到雪梅的过程跟家里讲诉一遍后,这也让他的爸妈和姐姐等人唏嘘不已··· 左母突然想到了肖月,便问儿子:“那位肖小姐呢?你们关系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吗?” 她的话触及了左建军的痛处。他知道自己跟雪梅团圆后,这对于这几年一直苦苦等自己的肖月是不小的打击。但这有什么办法呢?他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我爱的是雪梅,今生今世都不会跟她分开了。我会正确处理跟小肖的关系的,请您们放心好了。” 左母有些可惜道:“那个女孩是大城市人,长得也不比雪梅差。如果就这样算了,真是可惜了。” 没等左建军说话,左父就立即训斥道:“你这个老婆子懂什么?要相信咱们儿子的眼光,以后决不能再干预孩子们的事了。” 左建军这时解释道:“小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对我也是真心的。但是,雪梅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她已经占据了我整个的心。我跟小肖只是一起在国外患过难,也知道她对我的好感。但我心里除了雪梅,实在无法再容下第二个女孩了。” 左父当即表示道:“孩子,无论你选择谁,家里人都支持你!” 左建军趁机讲道:“我想趁这个机会,明天就陪您二老去雪梅家提亲,并且马上把亲事定下了,把结婚介绍信也开好。 左母笑道:”那还不如趁机也把婚事办了。“ 左建军心里一动,连忙说道:“我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我已经在德江把房子买好了,现在那里有朋友帮我们布置新房呢,如果先在家里办置一场,也算正式结婚了。” 左父马上接口道:“那好吧,等明天咱们一起去亲家那里,跟亲家商量一下,趁机把孩子们婚事给办了。” 再说梁雪梅家里,等送走左建军和众亲友后,一家四口人关上门就聊了起来。 雪梅看看自己家里的墙壁都裂开了缝,便担心道:“咱家的房子还咋住啊?马上就到冬天了,不仅不保暖了,住着也不踏实啊。” 梁父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这房子没法修缮了,只能扒倒重盖。但都怪你老爸没本事,前几年你妈看病的钱都是你寄回来的。家里这几年收成也不好,我和你弟弟又不会什么手艺,家里的日子一直紧巴巴的,哪有钱盖房子啊!” 梁母眼睛也湿润道:“你弟弟只比你小一岁,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在咱们这里都当爹了,去年处了一个对象,可是因为家里穷,又盖不起房子,女方父母一直不同意。” 梁雪梅的弟弟听了这些,也难过得低下了头。 她得知这些情况后,便问道:“您们先别着急。如果把咱们的房子重新盖起来,再加上给弟弟办喜事,一共得需要多少钱呀?” 梁父回答道:“咱们家的房子重新盖起来,至少需要两万多,而你弟弟结婚的费用至少需要十万!” 她不禁惊讶了:“解一个婚,干嘛需要花那么多啊?” 梁母接过话茬:“谁家娶媳妇都这样,光给女方家的彩礼钱就得拿出七八万,如果拿少了,人家就不会干。” 她看女儿低头不说话,便又问道:“你和建军这些年在国外没少挣钱吧?记得我治疗眼睛时,你当时就寄给咱家一万元钱,那时你们出去还不到一年呢,现在经济情况怎么样?能再帮帮家里吗?” 梁雪梅有些为难了,自己的积蓄不到两万。左建军虽说有一些钱,可是,听说买那一套房子就需要三十多万,再买家具家电,哪里还有那么多钱帮助家里啊? 可她看着父母期待的目光时,又不忍心说不,便只好回答道:“等我跟建军商量一下再说吧。” 夜深了,梁雪梅又睡回自己以前的闺房了。她躺在这里,回想当年自己就是从房间里的窗户翻出去的,从此开始跟建军‘流浪’的日子,不禁感慨万分。 刘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不觉得又想起了刘成凯。她立即拿起手机,再次拨起了刘成凯的号码—— 刘成凯的手机还是处于关闭状态,这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对刘大哥自称自己已经有了别的女孩,心里还有疑虑。如今刘大哥突然失踪了,这让她产生了疑心。 她心里越来越乱,躺在床上,拿着自己的手机,一会拨一次刘成凯的手机号。可是,越接不通,她心里越害怕,直到快天亮时,她才迷糊着。 梁母起床后。看到女儿还躺在床上睡着,以为她坐车累了,便没叫醒她,帮她盖了盖蹬掉的被子,就又退出了房间。 等到了快八点的时候,左建军陪着父母果然来到了梁家提亲。 梁家父母此时对左建军一家显得格外亲切。他们就像迎接贵宾一样,把他们三口人接近了房间。 左建军的父母常来这里,对这里并不陌生,他们很快热聊了起来。 左建军没有发现雪梅,便问道:“雪梅呢?” 梁母不好意思道:“那孩子可能累了,到现在还没起床呢。” 左建军‘哦’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就坐下来陪父母跟梁家父母谈论跟雪梅的婚事。 当左父提出现在老家这边马上办一下酒席时,梁家父母自然丝毫没有意见,他们立即表示同意。 左父笑道:“那好吧。建军他们在德江事情挺多的,在这里耽误不几天。我看明天的日子就不错,一会就让两个孩子去乡里开介绍信,明天你家先摆酒席,后天我家在办置,你们看咋样?” 梁父拍手赞同道:“那太好了。我家正好刚杀完猪,明天办几桌酒席,是不成问题的。” “那好。咱们就这么办了。” 就在这时,梁雪梅突然从她的闺房里走出来了,她第一句话就叫道:“不行,我和建军不能办婚事!” 她的这句话,让现场人都大吃一惊。 左建军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惊异道:“雪梅,这是为什么呀?” 第352章一求百应 梁雪梅是被外屋的谈话声惊醒的,她牵挂了刘成凯一宿,直到天刚亮时才睡着,这时就听到外屋自己的爸妈和左家的父母要操办自己和左建军的婚事。她心里一惊,就赶紧穿上衣服闯了出来。 可当她一出来就说出这样一句,顿时感觉自己太冒失了。她先不回答男朋友的提问,而是先跟他的父母打招呼道:“伯父和伯母来了?” 左母好几年没见到梁雪梅了,刚一看到她,就马上站了起来,笑着夸赞道:“呵呵。好几年没见了吧,雪梅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了。我和你伯伯来是向你爸妈提亲的,难道你还害羞不成吗?” 梁雪梅心里还惦记着刘成凯。她一直对刘大哥在省城有女朋友的事情有疑惑,如今又联系不到对方,更让她心里惶惶不安。哪里还有心情考虑这件事?可又不能把这种理由跟左家父母说,于是她借口道:“我跟建军已经出去过了好几年了,如果现在举办婚礼,会让乡亲们嘲笑的。” 她的这句话很有分量,在农村扯闲话的人很多,她的话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同。 “就算如此,也不能不办了吧?这多委屈孩子们呀?”左父寻思道。 她趁机道:“就算办置,我们就去德江办。我和建军都有单位,双方的公司的同事和一些要好的亲友参加,就很不错了。” 左父还想再劝说几句,左建军赶紧附和女朋友:“我同意雪梅的意见。这次回来,就把介绍信开了就行了。我们快成德江市里人了,要在德江民政局登记,在那里举办正式婚礼,这才有意义呢。” 听儿子这么一说,左家父母再也不好反驳什么了。梁雪梅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梳洗,便红着脸去外面水龙头前冲洗了一把脸。 左建军跟了出来,心疼道:“雪梅,现在还用冷水洗脸啊!不凉吗?” 梁雪梅看他跟出来了,就趁机讲道:“我没事,都习惯了,我现在想跟你单独商量一点事,可以吗?” 左建军知道她有心事,便点了点头,尾随她一起出了院门。 等他俩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梁雪梅才停住脚步并讲道:“建军,你刚才虽然嘴里向着我说话,心里是不是怪我不同意在老家办婚事啊?” 左建军嘿嘿一笑道:“你讲得也很有道理呀!像咱俩是私逃出去的,虽然现在能挺直腰板‘衣锦还乡’了,可毕竟当初名声不好,而且又在农村,扯‘老婆舌’的人很多。咱俩还不如说在城里早就把婚结了。我同意你的意见。” 梁雪梅听了男朋友的话,心里又一酸,低声说道:“我反对咱们立即结婚,是还有其它的因素。” 左建军心里早已经猜到,但还是故意惊讶道:“那你还顾及什么呀?” “就是刘大哥!”她毫不掩饰回答道。 左建军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平静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梁雪梅这时动情道:“建军,咱俩毕竟失去四年的时间了。而我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都是刘大哥挺身而出。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希望你能理解。” 左建军有些羞愧的神色道:“你不说,我也能体会得到。否则,当初我能要求出国,来成全你俩吗?可刘大哥不是说在省城有女朋友吗?” 她的眼睛有点湿润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能心安理得。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左建军心里一惊:“你发觉什么了?” 她摇摇头:“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我怀疑刘大哥为了成全咱们,而故意跟春梅姐联合起来编造了那个故事。如果真是这样,刘大哥现在不知道该多伤心呀!我现在一直联系不上他,这更验证了我的推测。你想,如果刘大哥真有女朋友的话,那他还逃避什么?” 左建军脸色微变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刘大哥真没有女朋友的话,你还要再回到他身边吗?” 梁雪梅神情有些纠结道:“我不知道。虽然我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但如果咱俩在他正处于极度伤心和难过时,欢天喜地地办婚事,这对刘大哥公平吗?所以,我必须先联系到刘大哥。在咱们的婚礼上,起码要有他的祝福,咱俩才能心安理得地走到一起。” 左建军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必须要先把刘大哥的近况摸清楚了,才能不留遗憾。我支持你的想法。” 梁雪梅抬头仰望着男朋友:“建军,你不生我气吗?” 左建军郑重地摇摇头:“雪梅,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鉴于刘大哥下落不明,你还能踏下心来跟我办婚事的话,那就不是你自己了。” 她满怀感激道:“建军,谢谢你!” “嘿嘿,还谢什么呀?咱们进去跟他们几位老人说一说,等开完介绍信后,明天就回德江去,我一定要找到刘大哥。” 左建军说完,便要拉着女朋友的小手,往她家院里走。 “等一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左建军又回过身来道:“还有什么事呀?你啥也别说了,如果刘大哥真要是没有那码事,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为难。” “哎呀,你想哪去了?我有另一件事情求你。” 左建军愣住了:“雪梅,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千万别说一个‘求’字。” 梁雪梅一呆,低头想了一下,才讲道:“建军,我家的情况,你都看在眼里了。家里的房子都没法住了,必须要翻盖了。而弟弟也岁数不小了,处一个对象,也没钱给人家彩礼和办婚事。我想···” “雪梅,你别说了,到底需要多少钱?”左建军打断了她的话,并爽快地问道。 她把头埋得更低了,蚊子声一样回答道:“大概需要十二三万吧。我倒有两万积蓄,可远远不够···” “你攒点钱也不容易,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你放心吧。这事都包到我身上了。” “可如果你再拿出这笔钱,买那套房子钱还够吗?” “哈哈。那没什么。如果咱们钱不够付全款了,但也能利用房本进行抵押贷款。而你家的房子和弟弟的婚事都拖不得了。” 听了男朋友的一番话,梁雪梅心里敞亮了不少。她的手跟他相互拉着,又回到了家里。 第353章另一段缘分 再说刘成凯在这一天也坐上李梦帆的面包车,一起去同事家搬自己的东西。他经过这次变故后,心里平静了不少。本想开机跟德江的雪梅和春梅联系了,可是手机由于长时间沁水,已经报废了。由于暂时经济紧张,自己一切要重新开始,要钱的地方还很多的。所以,他就没有马上再买手机,这也是他一直不能开机的原因。 等到了同事家后,李梦帆果然帮助刘成凯在他同事面前圆了谎,说是要去省城的。 同事见他给自己留下很多东西,心里也很高兴,非要留他们吃一顿饭,可是刘成哪里有这样心思?他借口回省城路途漫长,要抓紧赶时间,便谢绝了同事的好意。 当李梦帆开车往自己家里开的时候,她不由得笑道:“刘大哥,看你挺厚道的一个人,为啥要说谎啊?” “唉,这还不是为了自尊吗?所以跟同事撒了谎!”刘成凯涨红了脸解释道。 李梦帆嗔怪道:“我没说你骗你同事的话,而是你干嘛对我说谎啊?” 刘成凯顿时一惊:“我欺骗你什么了?” 李梦帆呵呵笑道:“刚才往车里搬东西时,你的同事一直问你女朋友的情况,并说等办日子时,要去德江喝喜酒。这就是说,你去外地并不是做事业失败了,而是因为婚姻失败了。你回到省城后,是因为承受失恋的痛苦,才喝那么多酒吧?” 李梦帆的话又让刘成凯想起了雪梅,他无法再掩饰了,眼圈里噙满了泪水。 李梦帆听不到他的回答,不由扭脸看了他一眼,不由得一惊。她立即明白了,自己判断是正确的。想好奇打听一下他的那个‘女朋友’,可看到他的情绪很激动,她刚张了一下嘴,又把话吞了回去。 等面包车开进了李梦帆家的大院里,刘成凯便下车往自己租的东厢房里搬东西。李梦帆也帮忙,而媛媛来院里看一下,她并没有伸手帮忙,而是又回自己屋里上网去了。 当刘成凯把自己那台电脑搬进屋里后,他看着自己的电脑问道:“小李,能在我这屋里安装一根网线吗?否则,我这台电脑就成一件摆设了。” 李梦帆笑道:“这没问题。我家闺女有电脑,已经安装了网线,等再申请一个分线就行了,应该很方便的。” 刘成凯点头称谢。他不知道雪梅还有没有时间上网。他要先安装好电脑网线,等上网后,再关注一下德江方面的动向。 他在当天下午就请来专业人员,把网线接通好了。他刚调试完,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李梦帆喊他进‘上屋’吃饭了。 刘成凯显得很不好意思道:“我租了你的房子,怎么还能让你管我吃的呢?” 李梦帆呵呵笑道:“刘大哥,您刚搬进来,还来不及起火做饭,等明天你都安顿好了,就不需要在吃我家饭了。今天您就先凑合在我家再吃一回吧。” 他盛情难却,便只好跟着李梦帆走进了上屋··· 媛媛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对他的敌意明显减轻了不少,还主动叫了一声:“刘叔叔!” 在吃饭时,他顺便问起媛媛道:“媛媛还读书吗?” 李梦帆代替她回答道:“唉,我们孩子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连高中也没有考上,只能先养在家里。她还小,如果出去打工,怕她吃不了苦。” 他觉得媛媛这么小的年龄不去学习,有点可惜,便劝道:“既然上不了高中,也可以去一所技校学习一技之长嘛,一个姑娘家憋在家里,该上火了。” “是吗?那刘大哥看看俺家闺女学点啥好呢?” 他想起了雪梅上学的事情,于是就讲道:“她应该从事一项适合女孩工作的职业,比如‘财会’或者‘卫校’什么专科学校。” 他的话正中媛媛的下怀。她趁机说道:“我想读卫校,将来当护士。” 不等李梦帆回答,刘成凯就连声说道:“这个志向好,做一名白衣天使,参加救死扶伤‘,这项职业很光荣啊!” 李梦帆见他跟自己女儿有了聊天的话题,心里暗暗高兴。 她顺势讲道:“媛媛,只要你考虑好了,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 他在李梦帆家的‘上屋’吃完饭后,便告辞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里。他此时心里也根本放不下雪梅,虽然自己手机不能用了,但他也没有用公共电话打过去,怕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的心理,也怕雪梅追问自己所谓的‘女朋友’。他感觉自己还不够坚强,无法去面对雪梅,所以,他想利用电脑登陆qq,看看雪梅空间里有什么动态。 电脑再次被他打开了,也顺利地登陆上了qq,但qq好友中的’傲雪寒梅‘的灯是暗的。 刘成凯见状,心里难免一阵失落。他思索了一会,便决定在会话窗口里给雪梅留言。他于是就在她的会话窗口里写道:“雪梅,你已经跟左建军见面了吧?一切都还好吧?祝你们珍惜相聚的缘分,永远开心幸福!” 他在键盘上打完这几句话后,一只手便按住了额头。虽然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但他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他看着自己刚发给雪梅的这几句话,心里却如刀扎一样难受。他感觉自己太言不由衷了,本来觉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可现在感觉自己俨然就像一个伪君子。 他又在电脑旁守候了很久,也没有见到雪梅的反应,看样子雪梅已经不住在春梅家了。他想起以前只要自己回到省城,还没等接触到电脑,雪梅的留言就一大堆了。唉,人家现在有男朋友陪了,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他本想再通过电脑了解一些省城的用工信息,可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怅然地关闭了电脑,在椅子上一靠,仰头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异常纠结,刚要去铺床睡觉,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 他并没有插门,猜测可能是李梦帆来了,便叫了一声:“请进!” 李梦帆笑吟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的电脑关上了,便问道:“刘大哥没上网啊?” “哦,刚关上,感觉今天有点累,就下来了。”他一边起身回答,一边站起来要给李梦帆让座。 李梦帆并没有坐下来,摆手拒绝道:“既然刘大哥累了,那就早点睡吧。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李梦帆要往外走的一刹那,又对他讲道:“刘大哥,您明天要起火了,如果还缺少什么,就别跟我客气。我家里炊具有的是,您不用再浪费钱出去买了。” 他满怀感激道:“小李,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遇到你,我现在不知是啥样子了。” 李梦帆呵呵笑道:“刘大哥太客气了。咱们哥俩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以后我要有需要您的地方,我也会不客气提出来的。” “好的。如果家里有什么粗活或者重活,你就尽管吩咐吧。” 当李梦帆身子已经走出门外时,她的脑袋又探进来问道:“刘大哥,您考虑好要做什么事了吗?” 他在里面门口旁回答道:“我是一个司机,还暂时离不开自己的老本行。但再去给人家打工,还是自己租个出租车开,并没想好。需要再考虑一下吧。” “嗯,您不用太着急找事情做,先把自己情绪和状态调理好了,再找工作也不迟。” 看李梦帆走在外面了,他便送了出来,向她又谢道:“真谢谢你的关照了。等我明天起火后,先请你和媛媛吃一顿饭。” 已经走出几步的李梦帆又回头笑道:“那好啊。我也正想品尝一下刘大哥的手艺呢。” 第354章疑惑重重 送走了女房东,他回屋关好门,心里想着女房东刚才的一句话——‘先把自己的情绪和状态调理好’。 他便来到一面镜子前面,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张脸——不仅好几天没有修饰了,而且,自己的悲观和失落都写在脸上了! 再说梁雪梅一直联系不上刘大哥,就又给春梅姐打了电话。春梅姐也说联系不到刘大哥,。她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丝毫没有心情在老家呆下去了,要立即回德江与春梅姐商量怎么办。 左建军见女朋友反对在老家办喜事,也就不想再多呆下去了。他俩只在老家住了两宿,就急匆匆动身回德江了。 在火车上,左建军知道女朋友心情不好,尽量聊一点轻松的话题,想逗她开心。但她丝毫没有心思听下去,她的心里乱极了。 等列车到了德江站时,已经是傍晚了,她和左建军打车直接去了方春梅家—— 方春梅和小张早已经知道他们要来的消息,便提前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打算为他俩接风洗尘。 当方春梅把他俩迎进屋里后,便先招呼道:“你俩一路上辛苦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 梁雪梅扫了一眼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虽然肚子早就空了,可她心里上着火,又加上一路上的旅途颠簸,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春梅姐,为什么刘大哥不跟咱们联系?” “我···我也不知道啊。也许···刘大哥被什么事情缠住了,不方便跟咱们联系呢···”方春梅心里也很乱,但她还得在雪梅面前极力地去掩饰。 “哼!什么事情让他顾不上跟咱们联系呢?你咋不说他正跟所谓的‘女朋友’在一起呢?” “这?也许他俩真在一起呢···所以不方便联系咱们···我见过那个女孩···她挺小心眼的···” “是吗?那他也有时间给咱们来一个电话吧?他俩不会每天早晚都紧贴在一起吧?就算他手机丢了,也应该找一个公共电话跟咱们联系一下吧?” 方春梅似乎得到启发,趁机猜测:“也许刘大哥真的不慎把自己手机丢了呢。咱们的电话号码都存在他手机里,就真联系不上咱们了。” “难道他记不住咱们的号码吗?” ”这可不好说。咱们刚申请手机号时,就彼此存在手机里,每次都是直接按拨打键,根本都不用拨号。我记得刘大哥有一次对我讲到,有一个同事要他的号码,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号?哪里还能记住咱们的?“ 小张这时也趁机道:“是啊。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咱们都稍安勿躁,再安心等两天。如果实在没有刘大哥的消息,那咱们就去省城找他。” 左建军也附和道:“哪怕咱们就是张贴‘寻人启事’,也要找到刘大哥的下落。” 梁雪梅心乱如麻,回头伏在男朋友的肩膀上痛哭了起来··· 左建军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雪梅,你就放心吧。刘大哥比咱们当中的任何人都稳重,不会出什么事的。” 小张看看妻子也要哭,就赶紧劝道:“咱们先不要‘杞人忧天’了。也许刘大哥也正着急联系咱们呢,可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联系渠道呢。” 小张的话似乎提醒了梁雪梅。她立即想到了电脑里的qq。她平时跟刘成凯的联系主要是靠这个联系渠道,平时电话打得并不多。 她立即推开了男朋友,来到刘成凯为她买的电脑前,立即开了机,并登录上了qq—— ‘奇迹’出现了,电脑屏幕上迅速弹出了‘一骑绝尘’的会话窗口。 梁雪梅马上精神一振,她看到了会话窗口里留言,一看时间是昨天晚上,紧张的心情终于松弛了下来。左建军、方春梅和小张等人也看到了刘成凯的留言,大家相互看看,都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梁雪梅赶紧按动键盘,打出了一行字:“哥,你在哪呢?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不理我们?” 当她打完这行字后,就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刘大哥的回复··· 可是,刘成凯再也没有回音。 “雪梅,你看刘大哥的灯是暗的,现在时间还早,也许他还没忙完呢,再等一等吧。”方春梅劝解道。 小张也趁机道:“是啊。这是刘大哥昨晚发过来的,说明他挺惦心你们的,也证明他情况挺正常的。咱们边吃饭边等吧。你们看,饭菜都要凉了。” 左建军拉了一把女朋友:“就是。现在刘大哥还没上线呢。咱们先吃饭吧。咱们坐一路车也没吃东西,肚子都快饿扁了。” “好的。刘大哥没事就好。我还真饿了,一起吃吧。”梁雪梅心里安稳了许多,她主动先来到饭桌旁。 大伙先后入座,小张跟左建军聊起了这次回老家的见闻和感受。梁雪梅和方春梅也私语了起来。方春梅向她介绍这两天她和小张为他俩新房的办置情况。 等到吃完饭,左建军就站起来告辞:“现在时间不短了,我该回公司了。我再向公司申请一个公章,如果顺利的话,咱们后天就在当地民政局申请领结婚证了。” “建军,着什么急呀?一会不跟刘大哥在网上聊几句吗?”小张问道。 左建军笑道:“不必了。就让雪梅好好跟刘大哥聊聊吧,并带我问刘大哥好。” 等左建军走后,方春梅和小张收拾桌子的餐具。梁雪梅则一直坐在电脑旁等刘成的回复··· 正当方春梅家聚餐时,刘成凯租的房子里也挺热闹。 今天是他第一天起火做饭,特意做了几个菜,把李梦帆和媛媛都请了过来。 他已经独立生活多年了,做饭的手艺已经很娴熟了。媛媛一个劲地夸刘叔叔炒菜比妈妈的好吃,弄得李梦帆又尴尬又欣慰。 刘成凯同她们母女一起吃饭,真有一种跟家里亲人般的感觉。他的心情也豁朗了许多,与李梦帆和媛媛对各种话题,进行热情洋溢地交流。 等他们吃过饭后,李梦帆主动留下来要帮刘成凯收拾餐具,但被刘成凯拦住了,死活不让她伸手。 李梦帆无奈,她也只好告别回自己屋了。 刘成凯等把一切活都忙完了,便坐下来歇口气。他看看离休息时间还早,就把目光瞄在了旁边的电脑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电脑—— 他跟梁雪梅刚收到自己消息一样,刚刚登陆上qq号,‘傲雪寒梅’的会话窗口便弹了出来。 刘成凯一看雪梅居然回复留言了,而且是刚发过来时间不久。她的qq灯也是亮着的。他心里不由一动,迟疑了一会,终于回复——雪梅,我的手机下雨时淋湿了,电池已经腐蚀了,无法开机了,我这几天也忙,就顾不上跟你们联系了,对不起! 第355章隔网对话 梁雪梅正等着急不可耐,突然发现刘大哥回复了。 她立即精神一振,便又发话质问——就算你的手机坏了,那也该打一个公共电话吧?你不知道我惦记你吗? 刘成凯赶紧回复——嘿嘿,你哥脑袋笨,你的号码在手机里,没存在哥的脑袋里。 他的回答到是与方春梅的解释不谋而合。 梁雪梅看他终于有着落了,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但想到这几天为他着急上火,心里顿时感觉委屈起来了——哼!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没有我呀,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没记住,以前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刘成凯的心情又难受起来了。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编造自己的谎言——雪梅,真对不起你!我跟她认识多年了,彼此感情都很深,要不是为了报答卫东的救命之恩,我是不愿忍痛跟她分开,而去照顾春梅一家人。 ‘傲雪寒梅’——既然是这样,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骑绝尘’——我知道当初你对我产生了感情。但我以为有春梅就足够推脱你了,并不知道小张会好起来。当初虽然你跟我约定了三年期限,但我以前也告诉她,如果三年春梅终身定不下来,就跟春梅结婚。却不知道她能痴心等我整整三年多。我也被她感动了,你知道,你哥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不想伤害她,也不想伤害你。正当我左右为难时,左军及时回来了,他对你依旧是一片痴情。咱俩现在都拥有了深爱自己的情侣,就该相互祝福吧? 刘成凯打完这些话后,便把头深深低了下去。他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般,直接砸到了下面··· 为了让雪梅不对自己怀有歉疚感,也为了她能安心去接受左建军的爱情,他不得不编造了这个谎言,然而这个谎言却充满了关爱和善意,但对他自己本身,却是残忍的。 然而,梁雪梅还是难以相信刘大哥所说一切都是真的,便又发话——你现在跟她在一起吗?我能跟她视频一下吗? 刘成凯看到她提出这种要求,便连忙找借口:“我这台是老电脑,根本没有视频,你难道忘了吗? 语音总可以吧?咱俩不是语音过吗?请你别再说喇叭弄坏了。 他看到雪梅不依不饶的样子,嗔怪的口气回复——你这个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她知道我跟你有感情问题,她会怎么想?你不要难为哥,好不好? ‘傲雪寒梅’——不!如果她是真心爱你的,还介意你跟我的关系吗?反正你已经重新选择她了,建军不也知道咱俩关系吗?他不也没怪我吗?如果是真爱,就得承受住考验。 ‘一骑绝尘’——“那好吧。我会让你听到她的声音的,但她现在已经睡了,等以后吧。 ‘傲雪寒梅’——那好。我就等着,一直等听到她的声音为止。 刘成凯感到为难了,便岔开话题:“你跟左建军完全和解了吧?” ‘傲雪寒梅’——是的。我们刚从老家回来。 ‘一骑绝尘’——哦,怪不得你昨天不在线,回家感觉怎么样?还开心吧? ‘傲雪寒梅’——不。一直联系不到你,我能开心吗? ‘一骑绝尘’——雪梅,咱们现在都有了感情归宿。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一定要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千辛万苦般的缘分。 ‘傲雪寒梅’——好的。只要我先确定你得到了幸福,我才能安心嫁人。他已经开了介绍信,并回公司开证明,说要跟我立即登记结婚,但我不会答应他的。 为什么呀?左军为你付出太多了。你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可千万别做出任性的事情来呀! ‘哥,我承认他对我好。但你对我的付出就少吗?我只要跟你的女朋友对上话了,确信她是一心爱你的,我才能安心嫁给建军。 一看雪梅的态度如此坚决,这让他既感动又为难,他上哪去找女朋友应付她呢? 刘成凯沉默了,听说左建军就要跟她登记了,可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雪梅真任性起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左建军心理很成熟了,可能会继续迁就她,但如果为了这事而耽误登记,也会让他俩相互伤害彼此感情的。 这该怎么办? 他离开电脑,在屋里地上踱起步来。 他偶然一抬头,看到女房东的‘上屋’还亮着灯,不由得心里一动,何不找李梦帆帮帮忙呢? 他回头看看电脑,‘傲雪寒梅’的灯还亮着。她还在等他回答。 他思索片刻,便又打出一行字——雪梅,你先等一会,我去叫她起来,跟她商量一下。 梁雪梅看刘成凯半天不说话,更加怀疑他是否真有那样一个‘女朋友’。就在这时,看到了刘大哥回复的这句话。 她愣了一下,就回复道——好的,我等你! 刘成凯不禁苦笑一声,打开房门,直接奔向了女房东的房间。 刘成凯走到女房东的房门前,低头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敲起门来了——咚咚咚··· 李梦帆正在外屋看电视,媛媛则在自己的闺房里上网聊天呢。等清脆的敲门声传来的时候,把李梦帆吓了一跳。 “谁呀?” “小李,你没睡吧?是我!”刘成凯轻声回答道。 李梦帆见这个时候,刘成凯突然来找自己,颇感到意外,她心里有些紧张了,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是刘大哥呀,您有什么事吗?” “小李,你能开下门吗?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刘成凯在门外有些吞吞吐吐道。 李梦帆听刘凯这么一说,便赶紧穿上一件外套,就要过来开门。 “妈妈!” 李梦帆回头一看,只见媛媛在自己房间门口,连连向她摆手。 第356章善意欺骗 李梦帆知道女儿对刘成凯有所顾忌,但她给了女儿一个眼神,示意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便打开了房门,“刘大哥,有话进屋说吧。” 刘成凯满脸歉意道:“小李,这么晚过来打扰你,真是过意不去。但我确实遇到了一件为难的事情,需要你能帮我一把。” 李梦帆倒是很随和道:“刘大哥别见外,有啥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吧。” 刘成凯见李梦帆虽然是一个农家女子,却生性善良豪爽,不禁暗生敬意。于是就开口道:“我正跟德江的一个女孩聊天呢。她对我有一个请求,非要跟我的‘女朋友‘语音’,否则,她就不跟自己的男朋友登记结婚。” 李梦帆被他这番话弄了一头雾水,就连里屋门口偷听了媛媛也感到惊讶不已。 李梦帆定了定神,然后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刘成凯的目光通过李梦帆的身体,向里面扫了一眼,然后讲道:“此话一言难尽,你能去我屋里吗?我把事情经过跟你简单说一下吧。” 李梦帆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女儿房间一眼,然后走出房门,在把房门掩好,再跟着刘成凯走进了东厢房。 媛媛见刘成凯就凭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妈妈叫他房间去了。她也穿了一件衣服,然后也跟了出来。她见妈妈已经进了刘成凯的房间,便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刘成把李梦帆请进屋里后,先让她坐下来,然后就问道:“小李,你最近听说过发生在德江的一个新闻吗?” “什么新闻呀?” “就是一个出国务工的年轻男子为救同事,自己却不慎埋入了倒塌的楼房里。他被废墟掩埋了整整八天后,竟然奇迹生还···” “哦,听说过,我看电视了,听说是爱情的力量让他坚持到救援,而且终于回来跟失散多年的女朋友相遇了,挺感人的。我和媛媛看新闻时,都感动落泪了。” “嗯,你知道就好。但有一些幕后的情况,你还不清楚。” “哦,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吗?” 刘成凯沉重地点点头道:“是的。那个女孩与男朋友失散后,她无依无靠,就又找到了一个感情上的寄托,而那个男人就是我!” 刘成凯此言一出,屋里屋外的李梦帆和媛媛都吃了一惊。 “是吗?那您们就因为这件事情分开了吗?”李梦帆又好奇追问道。 “是的。为了那个痴情的小伙子,也为了那个女孩的名誉和幸福,我不得不退出了。但为了让那个女孩能心安理得接受那个小伙子,我就编造了一个谎言。” “哦,那是什么谎言?” 刘成凯叹了一口气,他把事情经过简单向李梦帆介绍了一遍。 李梦帆一边听,一边擦着眼泪··· “刘大哥,您也是一个很了不起很伟大的男人。我们看到那条新闻时,还为那对恋人‘有情人皆成眷属’而欣慰感动,但却不知道您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不怪您喝醉成那样子。”李梦帆等他一讲完,便动情地讲道。 刘成凯不由得苦笑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可能残酷一点,但我别无选择,只能默默离开。但由于我这几天没联系她,她对我的谎言产生了怀疑。所以,刚才提出了要跟我的‘女朋友’语音聊聊。否则,她就不跟男朋友登记结婚。” 李梦帆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丝毫没有犹豫道:“好的。我就假扮一下您的女朋友吧。那我该怎么跟她说呢?” 刘成凯迅速找来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讲道:“等我一按动‘语音’,你就先打一个招呼。如果她问你什么,你就按我在纸上写的字回答。” “好的,没问题!” 刘成凯才来到电脑前,又打了一行字——雪梅,我刚把她叫醒。她不太愿意跟我的朋友交流。我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她才答应跟你简单聊几句。 梁雪梅此时守候在电脑前,正等待心焦。方春梅在旁见到这样情况,心里有数,不知道刘大哥去哪找‘女朋友’应付雪梅,心里也暗暗焦急。 当刘成凯这行字打出后,让她俩都感到有点意外。 梁雪梅稍一思索,便回复——好的。可以开始了吗? 刘成凯没有再打字,而是按了‘语音’—— 等‘语音’接通后,刘成凯假意对旁边的李梦帆说道:“小雪,这是我德江的一个普通朋友,她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别不好意思,快说呀,我已经打开‘语音’了。” 李梦帆会意道:“你好!” 梁雪梅没想到真从电脑里传出了一个女性细柔的声音,但听到刘成前面的一句话,又不免有些心酸。 “你好,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 “呵呵。没什么!我这个人平时睡觉死,让你久等了,听说你快结婚了,先祝福你呀!”李梦帆不等刘成凯提示,就随口讲道。 “谢谢你了,你和刘大哥认识多久了?” 刘成凯一听梁雪梅这么问,就连忙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五年。 李梦帆于是回答道:“我们认识五六年了吧!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梁雪梅一听比自己时间长,跟刘大哥的说法也基本吻合,便又问道:“那你打算跟他结婚吗?” 刘成赶紧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李梦帆一边看,一边回答道:“是啊。他要不是为了报恩,我们早就领结婚证了!” 梁雪梅心里有气,又追问了一句:“他既然已经有你了,可为了所谓的报恩,居然抛弃你不顾了。你还会喜欢他吗?不觉得他用情不专吗?” 刘成凯惊愕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梦帆应变倒是很快,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倒不觉得他用情不专呀。他能处处先考虑别人,宁可牺牲自己的爱情。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会爱他一生一世的!” 第357章暗生情愫 李梦帆的话让旁边的刘成凯和在德江的姐妹俩都感到意外。李梦帆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暗指刘成凯和对方。刘成凯自然听得出来,但又怕雪梅又起疑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梁雪梅却完全信了,有些醋意道:“那好吧。您要觉得这样男人可爱,就好好待他吧。他确实是一个很无私的男人。” “嗯,我会的。他现在已经在德江彻底无负担了,可以一心一意爱我一个人了,我感觉好幸福噢,也祝你幸福!” 雪梁梅跟她聊到这里,再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她于是讲了一句:“祝您们今晚幸福。我不多打扰了,再见!” 她不等李梦帆回答,就关闭了‘语音’。 方春梅在旁边紧张地听着,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听李梦帆的话跟雪梅理解的截然不同。她听出了李梦帆所说刘大哥‘牺牲自己爱情’的含义,一定是指雪梅。 “雪梅,你现在心里可以踏实了吧?刘大哥现在挺好的。” “他好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根本没爱过咱俩谁,只是一直施舍咱们。现在他可以放心地追求他的伟大爱情了。” 方春梅心里也不好受。她不知道刘大哥在哪里找来的帮忙的,但她真心希望刘大哥再遇到一个爱他的女人。 梁雪梅关好电脑后,对着还发呆的她说道:“春梅姐,你赶紧回屋睡觉吧。” “嗯。你也是,别再胡思乱想了。”方春梅一边说,一边走进了东屋。 梁雪梅也扭身进了西屋。珊珊早就睡熟了。她悄悄地躺在了床外侧,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道是啥滋味。 梁雪梅今晚终于知道了刘成凯的行踪,并且也如愿跟他的‘女朋友’对话了,但并没有让她释怀,反而想得更多了。她自认为是一个唯美主义者,自幼就喜欢被浪漫所包围。当她情窦初开的时候,爱上了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左建军,但经历一些磨砺后,刘成凯便走进了她的生活中。她对刘成凯的倾心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达到的。毕竟,左建军率先占领了她心灵的高地。但是,自己几次遭遇磨难和危险时,刘成凯总是能够出现,并且从容帮助自己脱离险境。她回想起自己跟左建军被老家恶霸追得走投无路时,刘成凯及时出现,才让自己和左军转危为安。想到自己受骗,又是刘成凯英雄般出现,让自己的清白得以保存。 她回想起当初刘成凯痛打险些侮辱自己的姓黄的老板,并在后来为了保全自己,与那些打手们浴血奋战时的场景··· 她又想到,建军无情地离开自己,自己再次遭到那些债主侮辱甚至绑架,刘大哥再次挽狂澜于既倒··· 后来,她和春梅姐被黄有财雇佣的杀手倒挂在一个破旧的厂房里,生命悬于一线时,刘大哥在极度艰难时刻,毅然先选择了救自己··· 初恋,有时是朦胧的,当她的情感日趋成熟时候,刘成凯又占据了她整个的心灵。虽然,她通过电视的报道和左建军那些书信,又被左建军感动了,但刘成凯在自己心目中建立起的高大形象,又怎能顷刻被抹杀呢?正当她进退两难时,却又峰回路转,又传来了刘成凯有女朋友的消息,这究竟是让她感到宽慰还是难过,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思考了半宿,终于领悟到了——刘大哥在用情方面,远不如建军专心。建军虽然这几年与自己隔绝,但心里始终装着自己一个人,而刘大哥呢,他太’博爱‘了。他几乎不是在选择爱情,而是在选择‘责任’! 她本以为,只有刘大哥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可现在,她才意识到,建军才是最爱自己的男人,难道自己跟刘大哥真的就是错爱一场吗? 当她想开了这一点,心灵才最终得到了解脱,慢慢地睡着了。 刘成凯这一夜也是难眠,他等‘语音’结束后,向女房东表达了谢意。 李梦帆通过这件事情,更加了解了他,对他更加萌生了一丝爱意。她动情地讲道:“刘大哥,您不用谢我,因为您太让我崇拜了。我知道您是深爱那个女孩的,可您却为了她,不惜让自己承受这么大的痛苦,真是普通的男子无法做到的。您太了不起了!” 听了女房东的夸赞,刘成凯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别‘羞臊’我了。要不是有你的相救,我可能在那场暴风雨中溺水身亡了。我刘成凯也是普通的男人,也没经受得住情感上的折磨。” “不。我是觉得您的品质太宝贵了,宁可牺牲自己的感情,而去成全别人,就凭这一点,也是应该得到敬重的。” 女房东的话只是让刘成凯苦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心里依然苦着,尤其刚才的安排,对雪梅都是言不由衷的。这样的委屈,他还能向谁倾诉呢? 女房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媛媛已经早一步赶回来等她了。 “媛媛,你干嘛没睡觉?” “妈妈,我刚才不放心您,所以也···” “难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谈话?”李梦帆打断道。 “嗯。我觉得那位刘叔叔真是一个好男人,我之前对他有误解。”媛媛坦然道。 听了女儿的话,李梦帆显得很高兴:“妈妈早看出他是一个好男人,所以才想尽力去帮帮他。” “妈妈,既然知道他是好男人,您会嫁他吗?” 听到女儿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话,让李梦帆既感到突然,又感到难堪。她不禁嗔怒道:“死丫头,你瞎说什么?人家还为那个女孩伤情呢,我跟他又怎么可能好呢?我刚才只是帮他在那个女孩面前演戏呢,你可别太当真。” 媛媛不由得做了一个鬼脸,并呵呵笑道:“我知道刘叔叔感情上还没放得开,但您知道吗?男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感情是最空虚的,谁要能给他温暖,他的心就会倾向于谁的。既然咱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好男人,可不要错过他噢!” 媛媛说完这番话,便不等妈妈回答,快速躲进了自己的屋里。 李梦帆没想到女儿小小的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到底从哪里得到这番‘理论’的呢? 不过,李梦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从见到刘成凯后,心里便产生了一丝涟漪。刘成凯开始呈现她面前的,并不是高大的形象,反而是一个猥@琐的‘酒鬼。但不知什么原因,她就是喜欢上了他。 这一夜,她也失眠了。 然而,最失眠的莫过于刘成凯了。虽然李梦帆帮他把谎言圆过去了,可他心里却如刀扎一样难受。他几乎跟梁雪梅心有灵犀一般回忆起过去与雪梅邂逅时的点点滴滴··· 第358章这就是爱 刘成凯突然意识到,自己自从见雪梅第一面起,雪梅秀美的娇容便刻印在了他的心灵深处,她的样子,尤其是眼神,跟当年的晓梅极为相似。当时没有体会,但现在回想起来,令他有些激动。后来雪梅在酒店遇险,他甚至心急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她的男朋友。为了雪梅,他宁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这难道都出于道义吗? 他不禁摇头否认了,自己并不是那么崇高的男人,如果当初没有产生爱慕之情,自己怎么可能做到为了雪梅,而奋不顾身呢? 他又联想去以后遇到的春梅。春梅也是一个感情单纯的女子,自从自己救过她,并且帮她解困后,她的一颗芳心就完全倾向于自己了,甚至倒伏在自己怀里瞌睡。自己有很多机会占有她的,可自己为什么没做? 他不可否认,自己也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一样有七情六欲,然而在春梅面前,能始终做到’坐怀不乱‘,那原因只有一个,雪梅已经占据自己的心灵了,与已经远离自己多年的晓梅无关。然而,当他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时,雪梅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远了,说不定通过今晚的交流,可以彻底遗忘他了。 他想到这里,泪水早已经打湿了枕巾··· 不过,他尚有一点欣慰的是,雪梅之前还一直惦记着他,这对他受伤的心灵,多少有几分抚慰。只要自己还能在雪梅的心灵空间还保存一定位置,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值了,他心里默默地想着。 这一夜,他彻底无眠。 再说德江方面,梁雪梅在第二天清晨早早就起来了。虽然她晚上睡眠很少,但该放下的,她彻底放下了,感觉一身轻松。她要全力以赴地把跟男朋友的婚事办好。 方春梅也已经请假帮她忙了。她俩又结伴去办置新房了。由于左建军还忙登记的手续,毕竟他俩都不是本地人,要跑很多手续的。但他给足了女朋友的钱,让她买喜欢的一切嫁妆。 梁雪梅也就不客气了。她只要喜欢的,就尽情地购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心理平衡和痛快。毕竟,结婚对她来说,可能这辈子只有一次。 在她疯狂购物下,方春梅也乐此不疲。她等到晚上回家休息时,发现自己的脚都肿了。小张只好心疼地帮她洗脚并按摩。 左建军终于办好了一切手续,才利用新办的手机和卡号,先给女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明天呆在春梅姐家里等他,他要来领她去民政局登记。 梁雪梅闻讯后,心里依旧很纠结。她不知是喜悦还是忧虑,不禁又想起了刘大哥。 她半夜打开电脑,登陆qq后,并没有看到刘大哥在线,也没有他的留言,他今天忙啥了? 她对着电脑,也有些怅然若失了,坐在电脑旁许久,虽然意识到刘大哥正跟他的‘女朋友’正在床上尽情地‘男欢女爱’。可她牵挂的情愫又油然而起了。 她沉默了很久,在下电脑前给他留言道:“哥,你们还好吗?建军今晚打电话说明天带我去登记了。我不知道以后跟他能过什么样日子,但心里还是想你!” 她等把这句话发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傻,刘大哥已经是别的女人的了,自己为什么还纠缠他不放呢? 她黯然地关闭了电脑,泪水又夺眶而出—— 第二天清早,左建军便又来敲门了,只是他来的稍晚一点。 方春梅一家人和梁雪梅正在吃早饭。珊珊要先上学,就背着书包开门把左建军放了进来,自己则去学校了。左军门虚掩上后,快步走进了屋里。 小张和方春梅同时起身招呼他坐下来吃饭,左建军也不客气了,爽然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方春梅先向左建军介绍起婚房布置的情况。左军一边听一边向她和小张连连道谢:“春梅姐,实在给您们添太多麻烦了,我真是过意不去。” 方春梅呵呵笑道:“只要你能一心一意对我妹妹好,我这个做姐的,受一点累也是值得的。” 小张这时问道:“建军,你俩到底打算啥时办日子呢?” 左建军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女朋友,然后试探地讲道:“我和雪梅都有工作忙,假期有限,也不能总拖累你们。如果雪梅没啥意见的话,我打算上午领她去当地民政局登记,而后天是周末,我想就把日子定在那一天,。到时候,除了我俩各自公司同事参加之外,再加上你们和我们老家的父母和一些主要亲友过来。” 小张和方春梅同时把目光对准了梁雪梅。 梁雪梅显得很淡然,平静地说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没有意见,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左建军见女朋友终于表态了,不由得欣慰地笑了。 小张又问道:“那你们把酒店预订好了吗?” 左建军笑道:“我已经联系了德江大酒楼。只要我们把结婚证领了,我下午就去交订金。到时再通知老家来人,并根据来的人数,再预订客房。” 方春梅笑道:“你想得倒是很周到,一会咱们先去你俩的婚房。你看看还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 左建军赶紧摇头道:“只要雪梅满意就行,这是给她买的房子。” “呵呵。你真会说话,那你不打算在里面住一辈子吗?”方春梅嬉笑道。 小张也讲道:“是啊。现在就去民政局还早一点,我也请一会假。咱们一会打车去参观一下你俩的婚房。” 左建军又偷眼看看雪梅,并笑道:“那又麻烦您们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春梅等吃完饭,又简单收拾一下,他们四个人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共同来到了婚房。 小张看到装饰一新的新房,便一直赞不绝口。 左建军看看买的各种家电和衣物都码放在新房里,便问方春梅道:“春梅姐,雪梅后天要从您家里出嫁,怎么东西都放这里了?应该放您家里才对呀!等接雪梅时,就一起把它们当陪嫁一起拉过来了。” 梁雪梅这时插嘴道:“不需要这样麻烦了,这些东西都是你出的钱。等接我时,我只要把那台电脑带过来就行了。那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拿它做我的陪嫁就足够了。” 方春梅和小张只待了十多分钟,就告辞上班去了。等他俩出门后,左建军关上房门,回头面对女朋友道:“雪梅,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什么了?” “就是嫁我的事情啊。如果你没意见,我想一会就去民政局。” 梁雪梅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便知道他懂自己的犹豫和彷徨。她百感交集,突然又扑进他的怀里··· “建军,我知道自己不好,就要嫁你了,但心里还放不下别的男人。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你如果要后悔了,就可以不要我···” 她说到这里,已经泪水浸湿了男朋友的前胸衣服。 第359章登记 左建军用胳膊紧紧抱住了她,低头嗔怪道:“傻丫头,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怎么会后悔呢?我现在就是感谢上苍,终于又把你赏赐给我了。我知道这几年里你的孤苦。我也感谢刘大哥这些年来无私地爱护你。他是你的恩人,更是我左建军的恩人。我会一辈子把他铭记在心里的。” 左建军动情的一番话,让她感动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他赶紧劝道:“傻丫头,你别再哭了。咱们赶紧去民政局吧。如果耽误了登记的时辰,会很不吉利的。” “哦,那是什么时辰呀?” “嘿嘿,当然是今天午时十二点之前呀!” 她气得擂了未婚夫一拳:“你尽让我紧张,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早呢。” “那咱俩也赶紧走吧。万一今天登记的人扎堆呢?”他揉了揉胸口,笑着解释道。 “好吧。你不要紧张,我梁雪梅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心里可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就算你将来遇到了对你投桃报李的女孩,你也不能对她动心。” 左建军不禁想起了肖月,但这一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就赶紧发誓道:“你放心。如果我左军对你要有三心二意的话,就让我遭到天谴···” “建军,你瞎说什么!谁让你发毒誓了?” 左建军不由的吐了一下舌头,随即笑道:“好了,咱们啥也不说了。就让今后的时间去验证我们的爱情吧。” 他们终于相互挽着手,奔向了民政局—— 深秋的德江,阳光依旧明媚。但这一天,天空的云层比较厚,时时能遮挡射下来的阳光,偶尔一阵微风,也能冲掉几片率先枯黄的路边街道上的树叶。 在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来了一对青年男女。 男青年身材高瘦,脸色微黑,双目炯炯有神,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西服,下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休闲裤,显得格外精神。 再看那位少女,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女式风衣,长发披肩,皮肤白嫩,容貌清秀,身材娇小,同男青年比起来,显得小巧玲珑。 他们正是来登记的左建军和梁雪梅。 一位中年的女工作人员把两个红色的小本戳上了钢印,郑重地交给了他俩,并不忘道了声祝福。 左建军连忙从挎包里抓出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喜糖递给去,并连声道谢。 他和梁雪梅这段艰辛的婚恋,经过数年的磨砺之后,今天终于修成正果了。他领着未婚妻走出了登记室大门就美滋滋亲吻了结婚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梁雪梅倒显得比较平静,她娇嗔道:“你臭美什么?没看见过路人笑你吗?” 他迅速把结婚证放入挎包里,猛地俯下身抱起了未婚妻。 他抱着她原地连转三周,又狠狠亲吻了她一口,并大声道:“宝贝现在是我法定老婆了,我爱死你了!” 梁雪梅没有思想准备,被他弄得满脸通红。 她用小拳头狠狠捶了左军肩头一下,害羞道:“你疯了?快放下我!” 他笑着把她放了下来,但右手搂住她的肩头道:“宝贝别不好意思。咱们现在找一个地方庆祝一下吧。” 他把平时称呼都改了,这样雪梅有了一种归属感了。她含笑点了点头。 他俩挽着手,在德江的街道上漫步寻找饭店。这时距离中午的饭时还有一段时间,他俩也没有打车,就是把时间打发在散步上,也是一种幸福。 当时间过了11点事,梁雪梅突然看到了街道旁一个曾经熟悉的饭店招牌‘川味苑’,不禁停住了脚步。 左建军也注意到了,他也立即想起了当年自己带雪梅来这里用餐的情景。 “雪梅,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家饭店还在,咱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她点点头。 他俩于是并肩走进了饭店—— 当他俩走进‘川味苑饭店’时,里面的布局已经今非昔比了,而服务员更是陌生。他俩选择了一个地方坐下。当服务员递上菜谱时,雪梅又发现了她以前喜欢吃的两道菜,一个是‘麻婆豆腐鱼’,另一个是‘芝麻羊排’。她心里一阵激动,当即要了这两道菜。 左建军笑道:“宝贝,你还是喜欢吃这两样菜呀?” 她点点头:“好多年没吃了,真是想吃。我记得当时跟你说过,就是吃一辈子,我都不会吃够的。” 他不禁动情道:“现在好了,我会经常带你出来吃这两道菜的。” 她叹息道:“可是在饭店吃它们,真是太贵了。我们的小家才刚刚要建立起来,还是少在外面吃吧。” 他点点头道:“嗯。我一定要学会做这两道菜,让你在家里,就能享受它们的美味。” 她不由得嘲笑道:“就凭你呀,连普通的家常菜都做不好,还能做了这样的菜吗?” 他不服气道:“你别小看人,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觉得菜太少,便接过菜谱,又添加了两道菜。 此时的左建军兴趣很高,又特意要了一瓶红酒。 他先把两个空杯满上红酒,然后双眼凝视着雪梅,并动情地讲道:“宝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婆了。我当初一无钱、又无势,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就是我这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宝贝,我会用一生一世的爱来呵护你!” 第360章发小 梁雪梅的眼睛有点湿润,并轻声道:“你说话要算数,不能再把我扔下不管了,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不许对我发脾气,一定要处处让着我···” 左建军每听她说一句话,他都‘嗯嗯’连声。 梁雪梅又讲道:“结婚后,你不可以再离开我太久,要常常回来陪我。” 他歉意地笑笑道:“咱们刚买了房,由于给你家里用去了十多万,我不得不贷了一些款。为了尽早把贷款还完,我还得去工地工作。你知道吗?我经过几年的工程磨砺,已经晋升为‘主任工程师’了,现在可以做工程项目负责人了。所以,必须要坚守在工地上,不过公司领导已经答应我,由于我跟你分开了太久。他们会把我分配在距离德江最近的工地。等咱们结婚后,我就去工地上班了。但你放心,我会争取机会多回来陪你的。” “嗯,好吧。我相信你。但你没怪我对刘大哥产生过感情吗?” 他叹了一口气道:“宝贝,你不要再计较过去发生过什么了。我们倆才是天作之合。你在感情无助时,对当时处处帮你的刘大哥产生依恋,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已经回来了,刘大哥可以安心回省城与过去的女朋友重圆旧梦了。我们的命运也许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也许不是一条直线,总是要走一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的路。但我现在明白了,其实,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在向对方靠拢,只有抓住了自己的命运,我们才没有擦肩而过。我们要感谢上苍,它让我们再次彼此拥有。” 梁雪梅‘嗯’了一声,她又问道:“你能几年如一日坚守我们的感情,我是很感动的。我当初在无助时依附了刘大哥,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心仪的女孩吗?” 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又无形中触动了对方。他又不觉得想起了肖月。 但他为了打消未婚妻心里的疑虑,便举手表示道:“我向天发誓···” “呸呸呸!求你别发誓了。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许你再发毒誓!”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不过他心里真担心肖月会突然杀回来。他在没有雪梅的陪伴的日子里,跟肖月朝夕相处,不产生情感是假的。但毕竟雪梅牢牢占据了自己心灵的高地,他对肖月的情感更多是兄妹之情,更把她看作自己一个亲人,而决不是恋人。 再说肖月回到北京后,父母都回家休假了。她为了守候左建军,已经三年没见到自己父母了。当一家人团聚时,别有一番感慨。 肖母几年不见女儿了,看到女儿后,不禁喜极而泣,娘俩抱头痛哭。 肖父也很动情,也张开了双臂,把女儿和妻子搂在了一起。 “小月,能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从今以后,你哪都不许去了!”肖母止住哭声后,告诫女儿道。 “好吧。我答应您们不再出国了,但我还是不能留住北京,必须要回德江工作。我现在是胜通公司的正式员工了。” 肖母不以为然道:“你是一个女孩家,为什么非要走那么远工作呢?你的英语水平这么好,完全可以在本市找一个翻译工作,我和你爸爸都会帮你的。你却为什么去‘鬼工地’呀?那是女孩呆的地方吗?” 肖月不禁噘嘴道:“妈妈,您咋瞧不起建筑行业呢?如果没有这个行业,哪里有城市中这么多的高楼大厦呢?” 肖父这时笑着接过话题道:“月儿,也许你妈妈用词不当。但是,你确实不该去工地工作。你是一个女孩子,细胳膊嫩手的,又干不了重活,而且也耽误你自己本身特长啊!” 肖月呵呵笑道:“爸爸,亏您还是一个军人呢。谁说在建筑工地就得干粗活啊!我是做资料工作,就是适合我们女孩子干的。” “那也不行!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知道,咱们这几年不团圆,每到封年过节时,做父母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心里多难受啊!”肖父动情道。 看到父母都激动了,肖月只好做一些妥协道:“好了,您们别再难过了。我答应这次回来多陪您们几天。等逢年过节时,再回北津市陪您们,就怕到时您们回不来呀!” 肖母还想再劝女儿几句,被肖父打断道:“好了,啥也没说了。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就享受一下团圆的欢乐气氛吧。不要在再争论那些无聊的问题了。” 肖月笑道:“好啊。我坐了一路的火车,肚子早饿了,妈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肖母笑骂道:“臭丫头,都是大姑娘了,嘴馋的毛病还是没改。” 当肖月回来第二天,她自己单独出去找几个早年女伴们聚聚。当肖月跟她们再相逢时,不禁感慨颇多,过去那些小伙伴们都已经嫁人了,只有她还是单身。 那些女伴们颇感意外,其中有一个女孩讲道:“肖月,你可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一个,我们都‘名花有主’了,你咋还单着呢?” 肖月看了看她们各自带来的老公,虽然个个人模狗样的,但比起她心目中的左建军,还差得远。 但她很低调地讲道:“我哪有你们命好啊?这几年远在北非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憋就是好几年,我又不能嫁给当地那些黑人。” “呵呵,你是眼光太高了,一般男生哪进得了你的法眼呀?”一个女伴笑道。 “唉。我可是一个务实的女孩,不会好高骛远的。如果你们哪位肯把自己的老公相让,我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肖月的这句玩笑话,让那些女伴们的老公各个看着她眼睛发光。却让那几个女伴气得偷偷猛踩各自老公的脚。 肖月同她们相聚结束后,便接到妈妈的电话,让她马上回家,说家里有‘贵客’到了。 肖月感到纳闷,到底是什么贵客呢? 当她匆匆赶回家里时,发现爸爸正跟一个年轻男子侃侃而谈,而妈妈正在厨房忙做饭。 她刚一走进客厅,那个年轻男子便止住了话题,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她,并很有风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肖父一看女儿回来了,便指着那个年轻男子问她道:“小月,你看看他是谁?” 肖月刚看他头一眼,便觉得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那个年轻男子望着她并动情地说道:“小月,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肖月更加迷茫了:“请问您是?” 还没等年轻男子回答,肖父便笑呵呵道:“你这孩子记性真差,他是子健啊!” 肖月一经爸爸提醒,立即恍然道:“你是杨子健!” 第361章海归 那个年轻男子笑着点点头道:“老同学,咱们好久不见了。” 他说完,想上前跟肖月握握手,但被肖月机敏地躲开了。她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男子,一副西装革履,留着分头。虽然没有左建军那样英气逼人,但起码比自己那些女伴们的老公潇洒有风度。 肖月浅浅地一笑道:“是啊。咱们好多年不见了,您在哪发财呀?” 看着女儿不卑不亢的表情,肖父忍不住劝道:“小月,你别对你杨哥太客气了,你俩不仅是同学,而且是一个大院里玩大的发小呢。” 肖父的话一点也没说错,这个杨子健的父母也是军人,他跟肖月确实是在同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他自小就喜欢肖月,总是喜欢找她玩,有时肖月淘气惹祸了,杨子健也没少帮肖月受过挨打。 然而,这些儿时的场景,肖月似乎都淡忘了。她只是微笑地向杨子健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坐下来聊。 肖父这时趁机讲道:“小月,你和子健多年不见了,就陪他好好聊聊吧。我去厨房帮帮你妈,今晚子健在咱们家吃饭。” 肖父说完,便把他俩丢在客厅里,借口去厨房了。 杨子健自从看到肖月,眼光就一直没离开过她,也学勾起了许多的回忆。 他眼睛湿润道:“小月,你这些年还过得好吗?” 面对多年前的同学兼发小,平时爽朗大方的肖月,也显得很拘束起来了。 她很含蓄地一笑道:“还行吧。去非洲混了几年,差点没把命搭在那里!” 杨子健也有些后怕道:“我也听说你在非洲一些奇遇了。当听说你回国了,我也从欧洲赶回来了。” 肖月顿时愣住了。她疑惑道:“你怎么打听到我的消息呢?难道是专门回来看我吗?” 面对肖月的质疑,杨子建点点头,并满怀深情地讲道:“我虽然初中毕业后,就跟随父母去国外生活了,并在伦敦读完了高中和大学。但我之后给你写了很多信,可始终得不到你的回音。但咱们的父母还是有联系的。我通过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你在非洲。可我当时忙完学业又忙事业,也不知道你具体在哪。否则,早就去找你了。” 听了杨子健一番话,肖月惊呆了。 她疑惑道:“你给我写信了吗?可我一封也没收到。再说,你给我写信干什么?” 杨子健有些脸红了,连忙解释道:“我当时确实写了很多信,但你不是户主,自然先到不了你的手里。你可以问问你的爸妈,我这个人很念旧,总是放不下过去时的美好回忆,就情不自禁地给你写了很多信。” 肖月听了,越发感到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幼年的玩伴,中小学的同学,居然对自己用情这么深?既然他给自己写很多信,可父母为啥没交给自己呢? 但她还不方便现在就质问爸妈,因为杨子健还在家里呢。 肖月又问下一个问题:“你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为啥跑回国内呢?就是为了看我吗?” 杨子健笑道:“也不完全是这样,本来要回来晚一点的。但我爸爸说,肖叔叔家的小月马上就回北京了,你就赶紧先回去吧。我于是就提前回来了。” 肖月越发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呢?难道就是为了‘叙旧’吗?” 杨子健微微有些难为情,便尴尬地笑笑,刚要开口再解释什么,就看到肖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笑着招呼道:“现在饭好了,快过来吃饭吧。” 肖月心里产生了一种预感,连忙借口道:“我刚才在外面跟过去的一个同学和好朋友刚聚完,已经吃东西了,还不饿,我在客厅看电视,您们去吃吧。” 肖母听了,心里很不快,过来拉了女儿一把,并嗔怪道:“小月,不要这么不懂事,人家子健头一趟来咱家。就是不饿,也要好好陪陪人家。” 看看扬子健也站了起来,肖月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只好被妈妈‘押’到了餐厅。 肖父这时打开了一瓶红酒,招呼杨子建入座,并笑道:“子健长时间生活在国外,一定喝不了白酒吧?咱们就喝点洋酒。” 杨子健谦虚一笑道::“肖叔叔,我从来不喝酒的,由于我学习时间长,我爸爸根本不让我沾一点酒精的。” 肖父一愣,随即笑道:“子健啊,你就别客气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学成回国了吗?今天难得来肖叔叔的家里做客,就少喝一点吧,红酒里酒精含量低,咱们大家都喝一点。” 肖父说完,并向女儿使了一个眼色,肖月只好接过酒瓶,先给杨子健斟上了红酒。 杨子健略带羞涩的笑意道了一声:“谢谢!” 肖月并没有言语,紧接着又给爸爸和妈妈倒上了酒最后才给自己也倒上了一点。 肖父在吃饭时问杨子健:“子健呀,你这趟回来,还出去吗?” 杨子健偷偷看了一眼肖月,然后回答道:“我基本办完了手续,剩下一点就由我爸爸帮处理了,我不打算再出去了。” 肖父不禁大声称赞道:“好!你既然学业有成,就该回来报效祖国,目前国内正需要大量的青年人才,会有很多施展你才能的机会。” 这时肖母也对女儿讲道:“月儿,你还不知道吧?人家子健现在可有出息了,就读于英国的剑桥大学,成绩非常优秀,已经攻读‘博士后’了。而且,这孩子还有一颗眷眷的报国之心,已经拒绝了留校搞科研,现在实习结束了,就归心似箭回祖国参加建设。” 肖月一听,便呵呵笑道:“那我可失敬了,你将来说不定是第二个钱学森呢。如果也能做出‘两弹一星’的成就,那你可成为‘国宝’了。” 杨子健的脸不禁红了,不由苦笑道:“小月,你别忽悠我了。我哪能跟老一辈科学家们相比?” 肖母用眼睛白了女儿一眼,然后笑着对杨子健道:“子健别见怪,月儿从小嘴皮子就不饶人,你是知道的。” 杨子健很宽厚道:“没事的,小月是在勉励我呢。我记得小时候她就没少‘勉励’我。” “是吗?她‘勉励’你什么了?”肖母好奇道。 第362章苦衷 杨子健有些难为情了,但还是幽默地讲道:“我记得有一次,咱们军区大院里的陈伯伯家的一盆花多年之后竟然开花了。我记不得那是什么花了,反正是非常名贵的,小月很喜欢看,就让我偷偷摘给她。可陈伯伯的花盆放在二楼的阳台上,我当时晕高,不敢往上爬,小月当时就不断‘勉励’我,我终于鼓起勇气从外面爬上了二楼,那那朵鲜花终于帮她摘到了。但是,当天晚上,我遭到老爸一顿毒打···” 杨子健刚讲到这里,肖月不由的扑哧一笑道:“亏你好记得那件事,都怪你当时太老实了,后来他家阿姨看到花朵被人摘走了,就在大院里闹了起来,挨个质问院里的孩子们,谁让你主动承认了?” 杨子健不由苦笑道:“我哪里想承认啊?还不是因为你,拿到了那朵花,也不好好藏起来,都把花瓣弄散了,像做标本一样夹在小人书里,在院里的孩子们面前瞎显摆。人家陈阿姨早听张家小三儿告诉,在你那里看到花瓣了,她就要去找你麻烦了。我才主动承担下来,说我摘下来送给你的。” 肖父一听,简直有点啼笑皆非了,随即嗔怪道:“这哪是‘勉励’呀,分明是‘挑唆’嘛!人家子健小时候没少替你挨揍。但这件事,我还是第一听说。” 肖母也摇头道:“我也忘了这事了,但那是什么花啊?月儿真是顽皮。” 肖月笑嘻嘻道:“我后来听说那是山茶。您们可能忘了,那花可好看了,花瓣是粉红色的,而且都是圆形花瓣,一朵花上,足足有五六十瓣呢!” 也许聊起童年时光,勾起了肖月许多回忆,令她神采奕奕,说起话来也笑语连珠。每次谈到杨子健替她受过时,让肖父和肖母都忍不住责怪女儿当年太顽皮了。 等吃完饭,杨子健也要告辞了。 肖母暗自捅了一下女儿,然后朗声道:“子健以后要常来呀,让小月送送你吧。” 肖月拗不过妈妈,便只好陪同杨子健走出了家门。她心里早有了意中人,自然不肯再跟杨子健有什么特别的往来。在外面跟他聊会后,她突然问道:“子健,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是不是想撮合咱俩呀?” 杨子健没想到肖月会问得这样直接,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肖月不禁冷笑道:“现在都到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什么父母包办吗?我们已经长大了,自己要做主个人的事,决不能按照父母的意思来。他们就讲究门当户对,总维护他们的颜面。却不知道咱们年轻人心里想什么,对爱情婚姻有什么追求。” 杨子健一听这话,显得很尴尬道:“小月,你错怪他们了,是我一直放不开你。当时咱们上完初中分手时,我对你是多么恋恋不舍啊。可你当初却笑着向我挥手告别。你并不知道我心里多么难过。等到了新地方后,我就病了好久,后来好起来了,就不断给你写信。” 肖月有些茫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杨子健很动情道:“我是为了爱情,也许当初我们还不成熟,但总感觉到在我生活中,已经离不开你了。尤其分手时,看到你已经变得十分端庄、秀美可人,我心里当初就有一个念头,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娶。” 杨子健这些表白,让肖月心里慌乱起来了。 她嗔怪道:“你咋能这样想呢?我们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和同学,你不该对我有这样想法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借口道:“我还有点事,先回家了,你慢走!” 她不等杨子健回答,便扭身走开了。 杨子健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有些黯然了。 肖月刚一回到家里,爸妈都惊讶道:“小月,你咋回来这么快,怎么不多陪子健聊聊呢?” 肖月并不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质问道:“他说以前给我写了很多信,是不是都被您们给扣起来了?” 肖母一听,不知如何回答,她偷偷看了看老公。 肖父很坦然道:“是的。他写了很多。我先看了看,但觉得你看那些东西并不合适,就把那些信烧毁了。” 肖月听了,不禁惊异道:“您为什么这样做?” 肖父眉头一皱道:“那些信的内容都是怎么想你的话,拿现在的话来讲,都是一些情@书。他原来一直暗恋你,你当初没感觉到吗?” 肖月茫然地摇摇头道:“我当初只把他当成一个哥们,从来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肖父点点头道:“那就对了。你们当初才多大年龄啊?如果考虑起感情的事情,那以后还会有出息吗?我把他的来信通知了你的杨伯伯,你杨伯伯为了打消他的私心杂念,就趁机鞭策他,假意带你的话激励他,只有读书成才,才能再见他。否则,这孩子也不会变得这样有出息。” 听了爸爸的话,肖月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子健一直偷偷暗恋自己,并且一直到现在,为了自己才发奋读书的。 可现在父母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撮合他俩呢? 肖父看出女儿的疑惑,便接着讲道:“子健对你的情意,也感动了我和你的妈妈。以前隐瞒你,也是怕你分心。但是,他是学业已成,将来会前途无量的,可他对你依旧一片痴情。这样的好男人就算别人提着灯笼,也不可能找得到啊。所以,我和你妈妈才决定成全你们。你以后就别再回德江了,俗话说,鸟往高处飞,德江就算发展再好,也比不了北京啊!” 听了爸爸的一番话,也让肖月无限感慨。但是,现在左建军已经完全把她的心里占满了,如何还能容得下杨子健了? 她等爸爸把话讲完,便开口说道:“爸爸,感谢您们当初的‘用心良苦’。但我当初对子健并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如果以前知道了他对我一片真情,我也许会感动,并可能接受他。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肖父和肖母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肖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问道:“月儿,莫非你已经有喜欢上的男生了? 第363章无法挽回 肖月平静地点点头:“妈妈,女儿现在心里早已经有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子健了。也许当初对他还有一些好感。可是,一晃七八年都过去了,我们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肖母没料到女儿面对这么优秀的男生,会无动于衷,又惊异道:“你这几年躲在非洲不回来,怎么处上男朋友的?你一直不肯离开胜通公司,莫非那里面有你心仪的男人吗?” 肖月略还羞涩地点点头。 肖父见状,不由得一拍桌子喊道:“不行!我们坚决不同意。子健是多好的小伙子呀!我就不信你看上的男人会比子健更优秀,你和子健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你要是放弃子健,我们都不会答应的。” 肖月一听,不由得涨红了脸道:“我喜欢谁是我个人的事情。您们无权利干涉我个人的感情。您们不能因为是我的爸妈,就把女儿的一切都凭您们自己意愿安排好了,这对我是不公平的。” 肖父闻听女儿的指责,情绪也很激动,突然感觉心脏跳动发颤,脸色顿时就像白纸一样,呼吸也感到很困难了。 肖月看在眼里,顿时惊慌道:“爸爸,您怎么了?” 肖母见状,连忙扶住了老公,赶紧对肖月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救护车?” 肖月赶紧冲到了自己房间,从手包里取出了新手机拨通了‘120’—— 肖父被‘120’救护车送到了附近一家医院。经过医生初步诊断,证实是患了急性心肌梗塞。还好抢救及时,肖父有惊无险,但要住院观察几天。 肖月心里感到很自责,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爸,心里很难过,自己跟他分别这么久了,刚团聚几天,就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杨子健也闻讯赶到了。他走进病房时,肖父正在沉睡中。 杨子健就先跟病房里的肖母打了一个招呼:“阿姨,叔叔的情况咋样了?” 肖母抬头看了他一眼:“子建来了?你叔叔最近心脏一直不好,刚才是心情一时激动,引起心肌梗塞,现在不要紧了。” 杨子健有些疑惑道:“我刚才告别时,叔叔状况一直是很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肖月正在垂泪,看到他过来了,便知道是妈妈打电话通知的,现在把子健俨然当作了自家人。 她思考了一下,便对他说道:“我爸爸刚稳定下来,咱们先让他安静一会,有我妈陪着就行了,咱们先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杨子健只好答应了,他又向肖母道:“阿姨,您先陪叔叔一会,我一会再进来看叔叔。” 肖母点头同意了:“你们去吧,月儿,你要跟子健好好谈谈。你俩多年没有沟通了。” 肖月和杨子健一前一后走出了医院·。 杨子健紧走几步,与肖月并排走到了一起,他轻声问道:“小月,你渴了吧?咱们找一个地方坐坐吧。” 肖月没有言语,而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杨子健于是带她走进了路边一家咖啡馆,并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杨子健见肖月一直不开口,便打破了僵局道:“小月,你约我出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你从小就是一个爽快的女孩,今天咋变得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 “子健···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暗恋着我。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心仪的男友了。所以···” “小月,你别再说了,我已经猜出来了。毕竟咱们这些年不见了,一切情况都可能发生。” “子健,那你能理解我吗?” “嗯。小月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幸福的彼岸。我不会再难为你的,我会去做叔叔和阿姨的工作的。” 听了杨子健的话,肖月眼睛不禁湿润了:“子健,你真是一个好男人,就凭你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 杨子健不禁苦笑摇摇头道:“我这些年,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孩。你当时的音容笑貌在我心里永远都挥之不去了。我曾拒绝过很多女孩了,甚至有些国外女孩。我必须专心守望这份感情。” 肖月听了,满怀歉意道:“子健,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小月,你不要这么说。只要看到你过得幸福,我心里也就没有这样的牵挂了。我会努力寻找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 肖月没有料到对方会这样爽快,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她表示道:“我以后要能遇到合适的女孩,一定会介绍给你的。” 杨子建跟肖月谈完了,再次送肖月回病房时,肖父已经清醒了。他正跟妻子聊着什么,当他俩一走进病房,他们便止住了谈话。 “叔叔,您好点了?”杨子健一进屋便问道。 “子健来了?我身体不碍事的!” “叔叔,您这种病一定要放宽心,情绪千万不能太激动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好商量的。” 听了杨子健的安抚,肖父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有些愧疚道:“子健,叔叔当年对不起你呀!” 杨子健刚跟肖月谈完,已经知道跟肖月不可能挽回了。他淡定地肖母讲道:“阿姨,我想单独跟叔叔讲几句话。” 不等肖母回答,肖月似乎明白子健要跟爸爸谈什么了,便拉着妈妈道:“妈妈,咱们回家帮爸爸熬点汤吧。就先让子健陪陪爸爸吧。” “好吧。”肖母只好答应了。她跟着女儿走出了病房。 等她俩走出病房后,杨子健便坐在了肖父的病床前。 “子健,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女儿呀,对你有愧呀!”肖父自责道。 杨子健微微一笑道:“叔叔,您千万别这样说。小月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我们刚才把话都说开了,既然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们大家就该祝福她,不能违背她的意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呀!她既然有所爱,那么,男方也一定很优秀,您就别‘棒打鸳鸯’了。” 肖父听了,更加自责道:“我如果把你当年写给她的信都给她看了,她的感情就可能倾向你了,你现在怪叔叔当年的做法吗?” 杨子健微微摇头道:“叔叔,您做得没错。我们当初确实太年轻了,不应该过早涉入儿女情长之中。否则,我们恐怕都无法安心完成自己的学业。现在,学校里早恋的现象很普遍,但能走到一起的,少之又少啊。” 看到杨子健如此体谅自己,肖父不禁动情道:“小月不能跟你走到一起,是她没这样福气啊!” “不,叔叔,是子健没这样福气。您就别多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肖父经过与杨子健交谈后,终于心情开朗了起来,他经过几天在医院休养,便康复出院了。 第364章惊魂一幕 肖月终于等到爸爸出院了。她在北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心里牵挂左建军,现在对于去德江,简直有点归心似箭了。 她的爸妈明白女儿的心意。他们不便再阻拦了,只能由着女儿的性子来了。 杨子健执意要去车站送她,她也没有拒绝。他们没有打车,在一公交站牌等候去车站的公交车,由于跟上一班车差一步。他俩只好等下一班车。 杨子建边等车,便跟肖月聊天··· “小月,能谈谈你的男朋友吗?他一定很爱你吧?” 杨子健的话又勾起了肖月的苦恼。她此时把对方当作知己了,便伤感道:“是我把感情陷入给他了,可他心里还有别的女孩。” 肖月讲到这里,眼圈不禁红了。 杨子健不由惊异道:“小月,你这是为什么呀?你从前可是一个高傲的女孩,为什么会这样呢?” 肖月先没回答他的质问,而是反问道:“子健,假如你和一个普通关系的女孩迷失在沙漠里,如果缺少水,就会死亡。而他俩的水只够一个人喝,而你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对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有绝对的主导权,你是选择把水平均分配呢,结果两个人水都不够用,你俩勉强维持一段时间后,没等走出沙漠,就都干渴而死了。还是选择把水留给一个人,保住其中的一个人?” 杨子健有些迷茫了,不由摇头道:“这我真说不好。你不知道,如果一个人渴极了,他哪怕是水里有毒,也会抢着喝的。他就算不惧怕死亡,但干渴的煎熬是难以承受的。我就是想发扬风格,让对方活下来,恐怕,当时会身不由己的。” 肖月流泪了,她便把跟左建军发生了所有经历,都对杨子健讲了一遍。 她最后说道:“可是他跟你一样痴情,心里一直装着他的初恋女友。我曾回国找过那个女孩,但听她过去的房东讲,她已经跟一个男人走了。我断定那个女孩不会再等他了,等他感情再无助时,我能感动他,最终能接受自己···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杨子健淡然摇摇头道:“这正说明你是一个讲情意的女孩,去爱一个人是没错的,哪怕得不到最终的结果。” “谢谢你的理解!” 杨子健想了想,又突然讲道:“小月,我有一个请求,能说吗”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如果他真找到了自己初恋的女朋友了,他们如果真的和好如初了。你会再回来选择我吗?” 肖月听了,不禁苦笑道:“你到时不会嫌弃我吗?” “不!小月,你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我的心扉会永远向你敞开。在没确定你成家过上幸福生活以前,我不会找别的女朋友的。我要继续守望。” 听了杨子健的表示,肖月不禁惊呆了。 她刚想开口再讲几句,这时候,公交车开来了,他们便专心等车靠站。 可就在这时,马路牙上一个小女孩手里的气球不慎脱手了,它飘向了马路中间··· 小女孩顾不得开来的公交车,便跑下了马路牙,去追自己的气球。 由于她长得太小,在高大的公交车前,成了司机的视力‘盲区’,公交车还没有减速。 女孩的妈妈见状,不由惊叫起来了,她想过去拉女儿,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危急时刻,杨子健突然冲上前去—— 可是,公交车已经呼啸而至! 肖月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不由的惊叫了起来—— 就在这万分紧急之时,杨子健的双手已经触到了女童。他迅速抱起了她,面对撞上来的公交车,他下意识地抬起右脚,试图去顶住公交车的前脸,但一个人的力量哪里制止得住一个庞大机器的冲击力,他和女童的身体在公交车的冲击下,像炮弹一样弹射了出去—— 杨子健的身体虽然被撞飞,但他却紧紧护住了女童。他身体被公交车撞出了五六米远,才砰然倒地。 这个时间完全发生在一瞬间,肖月和那个女童的妈妈都发出了尖叫。周围人都惊呆了。这时候,公交车已经紧急被制动了,肖月等人立即冲了过去,查看杨子健和女童的情况。 女童的身体并没有接触到公交车,她又被杨子健抱在怀里,身体也没有着地,只是随着杨子健身体,弹出了几米远,被吓坏了,但却没有受伤。可杨子健却不同了,他被公交车撞了出去,虽然是脚接触的公交车,但整个的右腿都撞麻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子飞出好几米远,并重重摔在地面上,怀里还增加了一个女童的重量,居然伤得不轻,幸亏头部没有着地,他才没有昏厥过去。 女童的妈妈首先从杨子健怀里接过了自己的孩子,抱着啼哭的女童不停地安抚着。而肖月则弯腰蹲下来查看杨子健的情况。 “子健,你怎么样了?” 杨子健开始身子无法动弹,缓了半天,身体才感到痛觉。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虽然擦伤严重,但骨头居然没有受伤,真是万幸。 “吆,这个小伙子伤得不轻,赶紧送医院吧。”旁边一个大妈建议道。 公交司机停好车后,走下了公交车。 他也关切杨子健的情况,便俯身问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需要叫救护车吗?” 杨子健试探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比刚才减轻了,四肢运动情况还算正常。 他确信自己能够坚持后,便轻轻摇头道:“我没事,您们赶紧忙吧。” “子健,你确定自己没事吗?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肖月继续坚持道。 “小月,我真的没事,你不要管我了,再拖下去,就要误点了。” 杨子健为了证明自己无事,忍痛慢慢站了起来。周围的人见他居然能站起来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人纷纷称赞他的勇敢,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那个小女孩。 可众人却没有看到女童的妈妈过来道谢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他们四处一看,那个女童的妈妈带着女童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唉,那个孩子家长呢,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就溜走了?”周围人纷纷抱怨道。 肖月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子健身上。这时候看到他身体并无大碍时,才想起了女童和她的妈妈,可早已经踪影皆无了。 “这算是什么人呀?眼看自己孩子救命恩人受伤不管,难道良心被狗吃了吗?”肖月也气愤道。 看到周围人纷纷谴责女童的妈妈,杨子健倒是显得很宽厚道:“你们别埋怨她了。她也被吓坏了,害怕承担责任才不告而别的。我身体又没什么大碍。大伙散了吧。” 公交车司机确定杨子健身体并无大碍时,这才登上了公交车,并招呼乘客上车。他已经耽误半天时间了,下一班的车就快到了。 “子健,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杨子健连连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真的没事了。咱们也赶紧上这辆车吧,千万别耽误了火车。” 肖月无奈,只好搀扶着杨子健最后登上了这辆公交车。 这辆车的乘客早已经满员无座了,但杨子健一上来,有座位的乘客都纷纷站了起来,争先给这位救人英雄让坐。 杨子健推脱不了,便接受了一个小伙子让出的座位。 等到了火车站后,杨子健感觉身体疼痛又减轻了许多。他的身体行动基本正常了,还要帮肖月提行李。肖月看他真的没事了,心里也终于踏实下来了,但死活不让他为自己拎包。 杨子健一直把肖月送进了车厢里。 第365章婚前祝福 他在临下车时,突然向肖月提出了一个要求:“小月,由于过去通讯不变,我们失去了这么多年的联系,现在通讯发达了,你把自己的手机号给我好吗?” 肖月自从看到他舍身救人的场面后,对他又多了几分敬意。但她还是很纠结的,便讲道:“子健,你就别再等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值得你对我这样的付出,还是把我忘了吧。” “不。你是我多年追求的梦想。当初我父母看我对你放不下,才欺骗我说,只要我将来有出息了,你才肯再见我。我信以为真,就开始苦读书,是你给了我奋斗的动力。虽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男人了,但我要确定你将来过得好不好。毕竟,那个男人心里还没放下他的初恋。如果你有一天,感情上受到了伤害,就一定要联系我。为了你,我并不在乎退而求其次,只有你幸福了,我才能心无牵挂。” 肖月不禁热泪盈眶,她觉得自己愧对子健,对于子健这一点小要求,她根本不能忍心再拒绝了。于是,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他。 当列车启动时,杨子健面对远去的列车还不停地挥手··· 肖月通过车窗,看到杨子健不停向她挥手,但身影逐渐变小,最后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心里不禁感动万分。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收拾起心情,直奔德江而去—— 但是,她不知道,她朝思夜想的左建军,已经跟梁雪梅登记了,并且马上步入了婚姻殿堂。 再说梁雪梅跟左建军领好结婚证后,心里依旧对刘大哥无法忘怀。她希望他能亲自过来祝福自己,但她怕自己见到他后,情绪会控制不住,心里异常矛盾。她回方春梅家后,等春梅姐一家人都去卧房休息了,她又打开了电脑,发现‘一骑绝尘’居然在线,她赶紧发了一句话——哥,在吗? ‘一骑绝尘’没过多久就回复了——嗯,事情顺利吗? ‘挺顺利的! 今天拿到了结婚证,开心吗? 没觉得咋样。 为什么呀?你有心事吗? 她沉默了一会,才心情沉重地回复——我这两天就像丢了魂一样,不知怎么了。 你是放不下我吧? ‘嗯,他对我挺好,可我老想哥··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傻丫头,别这样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思,你不会失去我的爱,感觉你就像我亲生闺女一样。 她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往事历历涌现在眼前了—— “妹子,你怎么了? ‘哥,我后天就结婚了,你···能来吗? 我可能不方便去参加你的婚礼了,但我会在千里之外,会把最真挚的祝福送到了你的身边。你从此就要为人妻,以后就要为人母了,会经历更多的‘锅碗瓢盆’的琐事和‘柴米油盐’的烦恼,更多面对很多家庭矛盾。但只有你们有互谅互让的勇气,有相濡以沫的决心,有惺惺相惜的情分,你们才能幸福长久。请不要再想念我,你以后还会发现很多甚至比你老公还优秀的男人,但你必须清楚,是他给了你一个温馨的家,他就是你‘天下无双’的男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她读完刘大哥的留言后,再也抑制不了内心情感,眼泪夺眶而出—— 她非常感激这位大哥哥给予自己的体贴和温暖——谢谢哥哥,虽然不能陪同哥哥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但哥哥永远是我难以割舍的亲人!我会记住你的话,好好生活,专心专意地同陪同他共度一生! 看到她讲出这样的话,刘成凯心里又感到了一阵心酸。他定了定神,才又回复——妹子,自己把自己说服了,是一种理智的胜利;自己把自己征服了,又是一种人生的成熟。我对于你能放开感情的包袱,感到由衷的高兴,好好去爱左军吧,在相互扶持的婚姻里,把你们的爱情彻底地升华。 看到刘大哥的发过来的话,她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她真得做到了像刘成凯所说那样的,把对方彻底放开了吗? 她擦干了眼泪,跟刘大哥道别后,关闭了电脑。她并不知道,在电脑那面的刘成凯,泪水也不断地洒落着,明天就是心爱的雪梅跟人家大喜的日子,他自己做到了足够坚强吗? 第二天,就在梁雪梅和左建军在德江大酒店举办婚礼同时,肖月也来到了胜通公司。她一走进公司,感觉这里比以往肃静了不少,她感到奇怪,终于找到了一个值班留守的管理人员。 “请问,咱们公司的人都去哪了?”她好奇地问道。 那个值班人员认识肖月,便告诉肖月:“公司的领导和全体员工都去德江酒店参加婚礼。你回来得正好,赶紧去凑热闹吧!” “哦,到底谁结婚呀?公司的领导怎么都去参加了?”肖月又惊异道。 “哈哈,当然是咱们公司的英模人物左建军呀!他的事迹已经轰动整个德江了,就连电视台也去采访了。你跟他这么熟,他没通知你吗?” 听了值班人员的话,肖月简直是呆若木鸡,一时间愣在那里了。她做梦没想到,自己仅仅离开左建军十多天,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小肖,你怎么了?”值班人员看肖月神情陡变,不由得有些纳闷。 肖月终于缓过神来了,并没有回答值班人员的问话,而是掉头就向外面跑去—— 她心里又痛又急,没想到自己苦守了他三年多,竟然会等到他娶别的女孩,这对她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再说德江酒店的礼堂里,完全变成了结婚盛典时的场景。德江大酒店经常接待婚礼宴席,所以,招待这样的婚礼,对酒店方面是轻而易举的。左建军因为时间仓促,就花高价聘请了德江市最大的婚庆公司来帮操办婚礼的各项仪式。当然,女记者也不会错失宣传的机会,她带领一支摄制组也在现场录制节目。 双方父母都被请到了婚礼现场。他们昨晚才从老家赶到了德江,被左建军安排在了德江酒店的客房里。他们目睹如此盛大的结婚庆典,简直都惊呆了。当然,绝大多数参加婚礼的嘉宾除了胜通公司的员工外,还有梁雪梅所在公司的同事,其中包括王铁生。他虽然没有得到雪梅,但看到雪梅并没有嫁给跟自己争斗的‘情@敌’,心里也略感平衡一些。他坐在一旁,心安理得地嗑着瓜子。 梁雪梅身穿婚纱,显得尤为艳丽和妖娆,并由春梅姐亲自作为伴娘,搀扶着她。当她面对婚庆公司和电视台的两组摄像镜头,有些不知所措了。左建军也有些不适应,他和新娘的一举一动,全靠婚庆公司的司仪来导演着。他们的各项仪式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婚礼的司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很善于调节气氛和煽情,把婚礼场面搞得红红火火的。 “左建军先生,您愿意娶身旁这位貌美如花的梁雪梅小姐为自己妻子吗?并且忠贞不渝,永不改变?” 此时的婚礼已经到了新娘和新郎相互向对方表白的时间了。 左建军把一切幸福都写在了脸上,他深情地望着身边的新娘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十分愿意!” 他的回答,也带来了现场嘉宾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366章肖月闯婚礼 司仪微笑地伸手制止了嘉宾的掌声,他又问新娘:“梁雪梅小姐,您愿意嫁给身旁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左建军先生吗?并且忠贞不渝,永不改变?” 梁雪梅昨晚与刘成凯聊天结束后,又梦到了他,只听刘大哥不断地向她高喊:“妹子,我跟别的女人热恋是假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的····” 她被这个梦弄得身神不宁的。精神上有些恍惚,经常搞错状态。幸亏方春梅在旁边不断地提醒着她,当司仪向她提问这句话时,她心里还呆呆地回忆昨晚梦中的情景,并没有留意司仪的提问,还是表情迷茫地杵在那里。 听不到新娘的回答,司仪有些愣住了,下面的嘉宾们也窃窃私语了。方春梅在旁急了,便偷偷捅了她一下,这才把她从幻境中拉了回来,不知所措了。 司仪见状,赶紧又问了一句:“:“梁雪梅小姐,您愿意嫁给身旁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左建军先生吗?并且忠贞不渝,永不改变?” 她面对现场嘉宾的惊异目光和摄像机,不由得看看旁边的新郎。他并没有失去方寸,只是向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目光。 她终于开口:”我···我愿意!“ 司仪这才如释重负地笑道:”看样子,今天的新娘太激动也太紧张了,但她还是勇敢地讲出了这句话。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鼓励一下吧!“ 现场嘉宾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司仪又趁机问台下的嘉宾:“现场各个嘉宾,有人反对他俩结合吗?” 司仪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等一等,我反对!” 现场的所有参加婚礼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孩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 左建军定睛一看,正是肖月。 他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肖月这时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肖月得知左建军结婚的消息,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她心里五味杂陈的,简直乱极了,当听到婚礼司仪问起‘有人反对他俩结合吗’,她就不加思索地喊叫了一声,迅速赶到了那对新人的面前。 左建军眼看肖月一步步逼近自己,他紧张的心顿时怦怦直跳,虽然自己对她问心无愧,但想起自己曾跟她在大漠中紧贴在一起睡觉,而且又睡在非洲部落同一顶帐篷里和同一张床上。如果肖月把这些事情都翻出来,那可是好说而不好听呀。 他想到这些,脸色都变绿了。 梁雪梅也没想到会突然进来一个女孩进来‘搅场’,也吃了一惊。她看肖月体型相貌都堪称绝色佳人,身材比自己还高出一块,自己在她面前,简直就像‘丑小丫头’了。她再看自己的新郎,本来幸福洋溢的一张脸,当这个美女一出现时,他突然变得如此惶惶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月时隔十多天,终于又看到了她朝思夜想的男人。然而,他却身穿一套西装礼物,正跟一个身穿婚纱的漂亮姑娘‘拜堂’呢。 肖月此时心情异常复杂,刚才那句话是没加思索地高喊了出来。可是,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左建军心里感到非常尴尬,用一种近似哀求的眼神望着她,希望她能‘嘴下留情’。 肖月彻底读懂了。她终于明白了,左建军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所爱,并且赶在自己来德江之前,便要结婚,打消自己继续做他的‘爱情备份’的想法。她此时心里再苦,但真能忍心让他的婚礼难堪吗? 左建军的父母一直坐在上首。他俩也认出了肖月就是几年前来家看望自己的姑娘。左母刚要对老伴说点说什么,但被左父制止了,他紧张地观察着这一切。 司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糊涂了。他等肖月走到跟前,便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您为什么要反对他们呢?” 肖月先没有回答司仪的质问,而是用一种幽怨的眼神凝视着左建军。左建军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想张口说点什么,但又不方便说话,只能向肖月投去祈求的眼神。 肖月心里顿时万念俱灰了,自己就算反对,就能让他抛弃那个女孩,回到自己身边吗?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平静了一下自己情绪,强装出一副笑脸道:“我当然要反对呀。因为我还没有来到时,他俩就匆忙举办婚礼。我早已经说好要做婚礼的伴娘,可他们却换了别人。” 司仪一听这话,不禁笑道:“这位小姐,你就是为了没当上伴娘就反对他们结婚吗?” “这个理由还不成吗?” “当然,如果新郎新娘事先许可你了,可你可能没赶回来,他俩调换伴娘也是无奈的事情。就请这位小姐就当作嘉宾,到时多喝一点喜酒吧。” 左建军等司仪的话一停止,就赶紧附和道:“小肖,真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会从北京回来,否则就选择你当伴娘了。等酒宴开始时,我一定会亲自敬酒陪罪。” “哈哈。那可不行。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我非要当这个‘伴娘’不可。” 见肖月如此固执,司仪不禁皱紧了眉头:“不知这位小姐跟新郎有什么‘过命’交情?” 左建军一听到这里,心里又紧张起来了,他不知道肖月要怎样说? 只听肖月回过头来,很坦然讲道:“现场各位嘉宾知道吗?这位新郎因为救我,不惜冲进了即将倒坍的旅馆地下室。他把我救出去了,自己却被掩埋在十几米的废墟里。而我,又在事后坚持下,救援队才去清理废墟,才最终把奄奄一息的他救出来。您们说说,我跟这位新郎是不是‘过命’交情?” 肖月和左建军的事情,胜通公司的员工自然都知道,但还有其他很多嘉宾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们终于知道左建军奋不顾身救的人居然是一位绝色美女,一时间议论纷纷 。 方春梅一直陪在新娘身边。她一见到这样状况,就猜出眼前这位美貌的姑娘跟左建军关系很不一般。为了让婚礼正常进行,她必须站出来了,于是笑道:“新郎官本来说有伴娘人选,可是怕赶不回来,所以才赶鸭子上架,让我来代替了。既然这位小姐赶到了,那我这个‘备份’该下场了,给真正的‘伴娘’腾地方了。” 她说完,便离开新娘身边,从容走到肖月跟前,并伸手拉了她一把:“您请吧。” 肖月已经觉察到左建军相当尴尬了,她为了不给他带来更大的难堪,便只好趁机找台阶下台。在方春梅的拉扯下,闪在了新娘的身旁。 婚礼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又继续进行了——xueioy 第367章尴尬场面 梁雪梅也是一个聪明姑娘,她从肖月刚才的神态里,就读出了这个漂亮的姑娘跟建军关系不一般,才明白建军是为了救她,才深埋废墟八天的。跟她最熟悉的春梅姐闪了,身旁换上了这个比自己更‘耀眼’的女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肖月也留意新娘了。此时身穿婚纱的她也是艳丽绝伦,比起左建军保留的照片更是美丽性感。她的心里无比凄苦,但面对这个场面,她只能把眼泪流到自己肚子里。 等婚礼仪式结束后,肖月在方春梅的引领下,陪着新娘走进一个更衣间,把身上的婚纱换了下来。 当婚纱被春梅和肖月脱下来时,看到新娘光滑的玉体。肖月不由得醋意十足道:“嫂子真是性感倾城啊,我要是男人,也一定会非你不娶的。” 看到她对左军如此神态,梁雪梅心里怏怏不快,还好有方春梅在旁边,及时化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她迅速帮梁雪梅换上了一套唐装。毕竟天气转凉了,担心她进出应酬会感冒。 婚姻庆典过后,宴席便开始了,梁雪梅陪同她的新郎去各个饭桌前敬酒,是不可缺少的礼数。她强打着精神,跟着左建军周旋于各个饭桌前频频敬酒··· 当到了肖月桌子前,肖月已经早做好准备了。 她心里虽苦,但却谈笑风生道:“左工,您刚才是怎么说的,还没忘吧?现在您务必要‘受罚’才行。” 左建军为了打圆场,也豁出去了,索性痛快地讲道:“好说,先请你喝了这杯酒,我再自己连罚酒三杯。” 不料,肖月不依不饶道:“那可不行,你要多敬我一杯酒才行,你要连喝六杯酒。” 梁雪梅在旁急道:“这位小姐,您要想多喝几杯酒都无所谓,我们管够。但您不能要求灌新郎的酒,我们还有许多桌客人都没敬到呢。” 肖月呵呵笑道:“左工太重色轻友了,这样大喜的日子,居然把在国外共同患难的朋友给忘到一边了。就凭这一点,也要接受我的‘处罚’!” 左建军心里一直感觉对肖月心里有愧,明白肖月此时心里苦着呢,于是就爽快道:“是我怠慢小肖了,没有及时通知到你。你怎么‘处罚’我都不过分。我心甘情愿接受了。” 他先把放酒杯的盘子里的两只酒杯都倒满酒,并一口一杯,把杯里酒喝干后,再迅速倒满了酒,再次连续干了。他这次感觉有点呛着了,但一咬牙,又一次倒满了酒··· “建军,你这是干嘛呀?不能这样喝酒。”梁雪梅看到他有些‘糟蹋’自己了,就赶紧制止道。 左建军脸色有些涨红了,但微笑着对他的新娘讲道:”雪梅,你现在终于成为我的新娘了,我现在是最幸福的男人了。无论喝多少酒,也醉不倒我的。“ 看到新婚老公对自己真情流落,梁雪梅又不禁感动了。她早已经看出肖月在吃自己的醋,本来心里也挺不痛快。但看到老公在那个美女面前说出这样动情的话,她也豁出去了,便端起一只酒杯道:“好的。今天能有这么多宾客见证我们结合。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我也要喝酒。” 她不顾老公的阻拦,也把一杯酒喝干了。这杯酒一进肚,她的整个俏脸就红晕起来了,更犹如绽开的桃花般绚丽。 周围桌子旁的客人看到这样情况,又把目光集中到他们身上。 肖月见状,便感觉到眼前的心爱男人正和他新婚妻子‘同仇敌忾’,共同在‘对付’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她肖月是一个高傲的女孩,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她不管能不能放开,但都必须得放开。她于是纵情哈哈大笑道:“您们真是夫妻,还没入洞房呢,就已经‘夫唱妇随’了。小妹啥也不说了,也把这杯酒必须得干了。” 她说罢,便一饮而尽,然后又把空杯端到左建军面前。 左建军又把酒给倒满了。 肖月端起酒杯朗声说道:“小妹祝愿左工和嫂子从此‘珠联璧合’和幸福恩爱!我···再干了。” 等肖月再把酒干了之后,新娘含笑道:“谢谢您的祝福,我和建军一定会幸福的。” 左军也道了一句‘谢谢’后,便簇拥着他的新娘,奔下一个客人—— 肖月有些沮丧地跌坐在座位上。 等婚礼结束后,方春梅帮忙完后,跟小张一起回家··· 在路上,小张悄悄告诉妻子:“我吃饭时,偷听邻桌的左建军公司同事私下议论道,这个肖小姐跟左军在非洲时一起有很多经历。而且,他们的关系一直就很暧昧。今天看那个女孩的架势,她似乎很不甘心呀!” 方春梅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但她还是对小张嗔怪道:“你最好别乱猜测。左建军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有适龄女孩追求他,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他把心思都用在雪梅身上了,就都相安无事了,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就应该抵制得住任何情感的诱@惑。” 小张心里还是担心道:“我看那个女孩的气质可不比雪梅差呀,甚至比雪梅还高挑一点,现在的男人见到了美女,就都像猫见了鱼一样,哪有几个不偷腥的?” 方春梅心里并不痛快,不仅因为肖月的出现,她也牵挂远在千里之外的刘成凯。在今天这个时刻,刘大哥心里会承受多大的委屈和痛苦。如今听到小张有点‘喋喋不休’的样子,便停住了脚步。她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小张,咱们局里又分来两个漂亮的年轻警花。假如她们爱上你了,你会‘来者不拒’吗?” 小张的脸腾地红了,便向妻子发誓道:“春梅,请你要相信我。就算有‘女明星’看上我了,我对你的感情也会矢志不渝!” “你既然对自己这样自信,就怎么认定左建军会是那样的男人?人家可是上过电视的,对雪梅的爱比你对我还感人呢。” 小张有些惭愧道:“春梅,对不起。我不是怀疑左建军,就怕雪梅受委屈。她今天的笑容几乎都是装出来的,她心里并没有放下刘大哥。如果发觉左建军在感情方面有对她不专情的地方,会接受不了的。” 方春梅长吁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吧。我对他有信心。他会把雪梅照顾好的。有了他的呵护,雪梅会走出过去跟刘大哥那一段情感的纠葛。” 她本来想对小张说,‘我对刘大哥的感情还没放开呢,不是跟你也过得好好的吗?’但她怕伤害了小张,终于忍住了没说出来。 再说左建军和梁雪梅应酬完客人后,已经快到傍晚了,他带着喜悦和疲倦陪着他的新娘回到了新房休息。 当走进房间那一刻,左建军随手刚带上门,就把她迫不及待地搂在怀里。 经过一阵热吻之后,有点透不过气的梁雪梅推开了他,嗔怒道:“看你满嘴酒气,还不去洗簌一下?” 左建军不好意思笑一笑道:“遵命!老婆大人。” 经过了简单洗漱之后,新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新娘也随后走了进去。 新郎守在卫生间门外没有走开,有些不安地对里面的新娘解释道:“雪梅,我跟今天来的小肖只是一般的同事。当初去救她,也没有往感情方面想,你可别多想。” “不是我多想了,而是你多想了。我的老公的气质和风度如果不能吸引其她的女孩子,那我的脸上会多无光啊。” 新郎显得很动情道:“只要有你的信任,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荣幸。” 当新娘从卫生间走出来时,新郎立即抱起了她,向卧室里走去—— 第368章苦酒一杯 再说刘成凯知道今天是雪梅大喜的日子,他整个一天都忙于联系工作,尽量想摆脱这件事给自己造成的阴影。 可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也奔波累了,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出租房。他今天几乎没吃进什么食物,虽然肚子很空,但依旧没有什么食欲,他一头栽倒在床上。 现在这个时候,雪梅该和左建军一起‘洞房’吧? 他极力不想去想这些事,可总也绕不过去。他的眼睛呆滞地盯着顶棚,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把他从迷茫中唤醒了。 “谁?”他立即坐起身来问道。 “是我!刘大哥,我可以进去吗?” 他一听是女房东的声音,便回答道:“请进吧。” 他的话音刚落,李梦帆就推门而入。 他不由得一惊。原来,李梦帆手里端着一个大号托盘,里面放着四盘小小菜,还有一瓶白酒。 “小李,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他惊异的表情,李梦帆笑呵呵道:“刘大哥去哪了,咋才回来?我猜你还没吃饭吧?想请您喝一点酒。” 女房东的举动让他大感意外。他赶紧掩饰道:“可我已经吃过饭了,难道你还没吃吗?” 李梦帆有些嗔怪道:“刘大哥,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不会舒服的,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拜堂成亲了。无论换做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你还能吃进饭吗?我今晚一直等您呢。你都没自己做饭。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怎么能帮助你,就陪你喝点酒解解闷吧。” 他顿时心里一热,不明白李梦帆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好,但他理智地拒绝道:“谢谢你了。可我对你们已经保证过,从今以后不再喝酒了。” 李梦帆不由得咯咯笑了:“您是一个大男人,要拿得起来,放得下。只要不借酒消愁,喝点酒又何妨?再说,是我让你喝的,就当作陪我好吗?” 看到她一片诚心,刘成凯深受感动,就算心里很纠结,也不好再拒绝她的好意。 他放好桌子后,李梦帆把托盘里的四盘菜摆放到了上面,看得出来,这些菜是刚刚又加热过的,显然李梦帆等他很久了。 当看到她把双方的酒杯都倒满酒时,刘成凯不由得问道:“梦帆,你能喝多少酒啊?” 李梦帆含羞一笑:“这可说不好,我还没尝受喝醉的滋味呢。” 他显得很惊讶道:“那我可失敬了。我今后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可他看到李梦帆刚喝一口酒时,脸色立即就变了颜色,而且连续咳嗽几下。 “梦帆,你怎么了?” 李梦帆抿嘴笑道:“我是平生第一次喝酒。刚才不是告诉你了,我还没有尝受喝醉酒的滋味呢。” 他不由得惊异道:“小李,你既然喝不了酒,又何苦陪我喝呢?” “我看你思想上实在有些放不开,不忍心你就这样‘糟蹋’自己,所以才想陪你谈谈心。” 李梦帆的话又勾起了他的伤情,他不由垂下了头。 “刘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但你不能总生活在感情的阴霾里。你知道吗?在漫长的人生中,我们谁都难保不遇到伤心和挫折,尤其你我都经历过一次丧偶之痛了。难道说,你这次失恋,比起当年失去第一个妻子时,还难过吗?” 听了李梦帆的话,让他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爱妻郝晓梅的音容笑貌犹如暮鼓晨钟,在他的面前挥之不去。他为了她曾经立志终身不娶,但她临终前又用心良苦鞭策了他。俨然他若单身,不仅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娘,还有深爱的她。 他沉思了良久,才回答道:“她病了好几年,为了给她治病,我把整个的家都变卖了。虽然救不了她的命,但起码让她多撑了几年,我没有遗憾了。因为,我已经为了爱,付出了我的一切。” 李梦帆点点头道:“我的命运跟您差不多,媛媛的爸爸走了一年了。他跟我生活了十八年了,感情已经很深厚了。我是一个女人,当家里的顶梁柱倒塌时,我承受了多少痛苦,这是别人无法想象得到的。但我还是挺过来了,因为我知道,就算再猛烈的风雨,也有雨过天晴的时候,等承受过苦难之后,我们就必须收拾起心情,重新上路。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我的一次失恋,比起失去爱人的滋味,痛苦要减轻很多。” “就是啊。我知道你对那个女孩用情很深,可她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而是被另一爱她的男人呵护着,起码她能快乐地生活着。你就应该感到欣慰才是。而你也能快乐地生活,才能让她感到安心。有时,相爱的人未必会走到一起,残酷的现实让彼此不能相聚时,那么,就应该给予对方深深的祝福,就算不为了自己,但要为对方的幸福而快乐。” 李梦帆的话似乎让他茅塞顿开了。他不禁由衷佩服眼前这个普通的农村女子的见解。 “小李,谢谢你的开导。我已经想明白了,爱情不应该太自私,为对方幸福而放手,不应该只停留在某种形式上,而是要在心灵上彻底洗涤自己,让自己坚强面对一切挫折和不幸。” 看到他终于有所看开了,李梦帆才嫣然一笑道:“刘大哥,这就对了。既然得不到心中所爱,就应该放手对方,让对方没负担,但也不要让自己受伤害。这样,才能活得痛痛快快的。来,妹妹再陪你喝一口。” 李梦帆的话唤起了他的豪情。他举起酒杯,爽朗地讲道:“多谢妹子的开导,我把酒干了。你自己随意。” 当他把这一杯酒喝干之后,他的心里彻底释然了。在事业和感情方面,他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 李梦帆实在没什么酒量,她抿了几口酒后,就已经上头了。 他看在眼里,不由得劝道:“小李,你不能喝酒,就别逞强了。我已经彻底走出心理阴霾了,你就别再为我费心了。媛媛见你醉酒了,也会心疼的。” 当他一提起媛媛,仿佛触动了李梦帆一件心事,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孩子大了不由娘啊!” “媛媛怎么了?她不是一个挺乖的孩子吗?” “唉,本来讲好让她上一所专业学校,去掌握一技之长,可她现在迷恋于网络了,总在qq里跟网友们聊个不停,我每次去她的房间看,她都把我撵出来,不知对我藏着什么秘密。” 李梦帆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隐忧。他自己也跟雪梅聊qq,知道在里面男女聊天很容易把感情陷入进去。就算成年人都无法抗拒得了,何况媛媛又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龄。 “哦,如果是这样,你就得好好开导她了。她现在是大姑娘了,很容易把感情陷入进去的。现在网络里鱼珠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又往往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一定要多提醒她呀。” 李梦帆不禁苦笑道:“这孩子太任性了。我说的话,她哪里听得进去呢?” 第369章创业 刘成凯立即意识到,像媛媛这么大的女孩,逆反心理是很强烈的,必须要有适当的策略才行。 李梦帆接着又讲道:“刘大哥有时间也帮我劝劝这孩子吧。自从她爸爸走后,我也不忍心管教她。” 他点头道:“好的,你放心吧。我会抽时间开导她一下。” “嗯,这孩子现在对你蛮有好感的。你的话,她一定能听得进去。” 送走李梦帆后,他决定凭手里的一些储蓄,去交押金,租一辆出租车,可能及早通过工作,才能摆脱雪梅在自己心里的影子。 他想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他又起个大早。确切说,他这一宿基本没睡,急需要份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大约两个多小时,他铩羽而归。 李梦帆正在院子里,立即迎上去—— “刘大哥,情况咋样?” 他黯然摇摇头:“这事儿行不通。” “为啥?” “要想抱出租车,光靠押金还不行,必须要有营运资格。” “你不是有驾驶证吗?” “我的有驾驶证,而且还是a本。可惜,再高的本也没有用。我还要办理符合营运的证件。” “哦,那就办呗。你有本地户口,门槛应该不高吧?” “唉,那需要时间。我等不起呀。” “难道你经济上有困难?” “我···我现在需要马上把自己调动起来。” 李梦帆豁然懂了,不由蹙起眉头:“那该咋办?” 刘成凯环视一下这个大院,目光又瞥到了雨棚下的一辆陈旧的电动三轮车,心里不由一动:“小李,你家的这个大院可算是一个资源,如果不利用,就可惜了。” 李梦帆眼圈一红:“媛媛爸在世的时候,我家是开废品收购站的。他走了,我一个寡妇没法维持了,只好关了。” 刘成凯眼前一亮:“我把这里租下来,继续把收购站开下去咋样?” “你···你要当破烂王?” 他微微苦笑:“我又不是啥高级人物,只要能维持生计,干点啥都无所谓。” 李梦帆思忖道:“如果你能放下面子,我手里还有一些客户的联系方式呢。其实,这个行业挺火的。不少外地人都过来干这行。” 他显得很兴奋:“大好了。就这么办了。要不,咱俩算合伙!” 李梦帆在他的鼓动下,久违的奋斗激情被点燃了,就像一个小女生一样,狠狠地跟他击掌。 一周后,他们的废品收购站在一阵乒乒乓乓的鞭炮声中发张了。 刘成凯身穿一身帆布工作服,每天在破烂堆里,整理和分类各种破烂,工作单调而繁琐。他俨然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眼前的人和事物都是崭新的,同过去的一切都告别了。其中包括他的老娘,亡妻晓梅,甚至当前的春梅和雪梅。他的心里是凄苦的,惟有不停地工作才能让他麻木一下那份受伤的情感。的确,对于一个成熟情感的男人来说,当与自己的最爱被迫生活在两个世界里,那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眼下和未来的日子。他的最爱不仅仅是天上的晓梅,还有另一个空间里的雪梅。 李梦帆负责账目,有时瞥一样刘成凯忙碌的背影,仿佛捕捉到了亡夫的影子,内心不禁泛起涟漪。上帝是公平的。如果为谁关闭一扇门,一定会为对方敞开一扇窗。 她的生活动力倍增,完全与跟前的男人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 再说左建军跟梁雪梅度完婚假后,便去胜通公司报道了。公司的领导念及他刚刚新婚,又跟新娘子分开多年了,就安排他在距离德江最近的一家工地。这样,他可以经常回来跟新婚妻子团聚了。 他闻讯欣喜若狂,回家后,便把公司领导的安排,对妻子说了。梁雪梅也很兴奋,最近得到了丈夫的疼爱,对刘大哥的思念也冲淡了一些。 左建军立即带着简单的行李去那个工地上班了,工地的工长把他安排在工地的一间临建房里,他一看隔壁又是资料室,不禁想起了肖月。 自从他在婚礼现场见到肖月一面后,就再没见到她。也许她已经回北京了。 由于工作的需要,他必须要跟资料员打交道,于是,他放好行李后,就主动来到资料室来见资料员了。 可当他敲门时,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请进!” 这声清脆的声音传入他耳里时,不禁让他大吃一惊,这不是肖月吗? 他推门一看,只见肖月正坐在电脑旁,输入资料呢。 肖月抬头一看是左建军,也不禁愣住了。她立即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望着对方。 “小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是胜通公司的员工,怎么不会在这里?你怎么也来这个工地了?”肖月反问道。 左建军看了看她,然后怜惜道:“小肖,你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干嘛非要呆在工地呀?还是回北京市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好吗?” 肖月听了,不禁冷笑道:“我爱在哪工作,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忒宽了吧?” 左建军知道自己彻底把她给伤害了,心里依然充满了歉意。他苦笑道:“你要觉得这里好玩,就由你吧。” 他刚要转身出去,肖月在后面有点冷嘲热讽道:“左工,刚刚新婚燕尔,就把新嫂子撇在家里守空房啊?” 他回头微微一笑:“这里距离德江不远,得到领导关照,可以经常回德江跟老婆团圆的。” “是吗?那恭喜您了!”肖月冷言冷语道。 当他走出了资料室,肖月呆呆地望着门外,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她自从经历左建军和梁雪梅婚礼后,精神上的打击是巨大的。从婚礼上烂醉如泥地回到了宿舍,一直躺了一天多。她也想到了回北京市,但想到杨子健刚刚送自己来德江,如果自己现在灰溜溜回去,感觉很丢人的。所以,她想在德江工作一段时间后,再回北京市。不料,又跟左建军在这个工地不期而遇了。 第370章工地日常 左建军当天来的,自然不能马上就回德江的,就又睡到了与肖月隔壁的宿舍里。这间屋子里有床和办公桌,,既是办公的地方,也是休息的地方。 到了半夜,左军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立即问了一声:“谁?” “左工,是我!” 左军一听又是肖月,难道她半夜上厕所,还要找自己吗? 他下地披上大衣打开了房门,肖月正有些胆怯不安看着他。 “小肖,有事吗?” “我这么晚敲门打扰你,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陪你去。” 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工地要坚持到年底就要歇工了,左建军看肖月被夜半冷风一吹,身体有些发抖,便把身上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肖月见他还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又温暖又伤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他俩从工地厕所方向往回走时,他打破了僵局问道:“小肖,我以后不会常住工地,你以后起夜该怎么办呀?” 肖月淡然一笑:“我那侧房间住着库管员小吴,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敲门找她。” “嗯,她也是一个女孩子,你俩真是一个伴,那今晚你咋不叫她呢?” 肖月有些感慨道:“我已经习惯跟你在一起了,我们在非洲工地那么多年,早已经成自然了,今天看你也来这个工地了,就不自觉地麻烦你了。” “哦,没事的。只要我在工地住,你尽管来找我吧!” “你已经娶了漂亮的新娘子了,不会厌倦我吧?” “小肖,你说什么话呢?我俩有患难之交,你永远是我的好哥们!” 肖月禁不住又暗暗垂泪了。她偷眼看了他一眼,内心的凄苦难以言表·。 左建军在以后跟肖月在工作接触中,始终保持了一个度。肖月也从来没纠缠过他,只是把他比其他的同事更亲近一点而已。 他每隔几天就必须回德江与雪梅相聚一次,而且每次都带她去‘川味苑’去品尝她喜欢吃的美食。由于他对妻子的照顾是无微不至,让妻子那颗摇摆的心,终于稳定了下来。 梁雪梅在他在工地时,还利用qq跟刘成凯保持着联系。 刘成凯的废品站经过努力,终于积累了一点规模,并逐渐扩大,成为远近闻名的‘破烂王’。由于临近春节了,所以他每天自己辛苦,没有雇人。但他跟李梦帆商量好了,准备来年雇人帮忙。 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梁雪梅了,得知左建军很疼她,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欣慰,并不时鼓励她要好好跟左建军过日子。 这一天,左建军回家来住。他在客厅里看电视,梁雪梅想跟刘成凯聊几句天。她走进卧室,刚打开电脑,突然想去卫生间,当她离开电脑时,刘成凯打招呼,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左建军正好来到卧室,便听到了电脑的嘟嘟声,就顺便翻了一下他俩的聊天记录,然后模仿妻子的口气同刘成凯聊了几句··· 当梁雪梅回到卧室时,看到这种情况很尴尬。 左建军回过头来调皮地一笑:“宝贝别介意,我怕你网友久等,就帮你应酬一下。” 看着丈夫轻松而又惬意的微笑,她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她轻声问丈夫:“我同别人聊天,你不生气吗?” 左建军自信地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平时总感觉陪你时间太少,网上有人替我为你解闷,我感谢对方还来不及。况且这个‘一骑绝尘’一定是刘大哥吧?他是你我共同的恩人。”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现在跟刘大哥关系清清白白的。他跟自己的女朋友开了一家废品回收站,生意很好。他的女朋友也不介意他跟我聊天呢。” 左建军点头笑道:“就是啊。人家一个女子都这样大方,何况我是一个大男人呢。傻瓜,你不要瞎想。我相信,我俩的爱情是牢不可破的。” 她听了丈夫一番话后,心里除了感激,无话可说。她接下来又与刘成凯简单聊几句后,就在丈夫的拥抱下,在对方的怀里安然入睡了。 左建军为了能有多一点时间陪妻子,不辞劳累。他频繁地在工地和家庭两点一线奔波···· 转眼到了春节放假时间,公司为了犒劳每一位员工,就在距离工地不远处的一家川味饭店进行会餐。 左建军惊奇发现,在这家饭店的菜谱里,居然也有妻子平时爱吃的两道菜: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他看到菜谱后,立即赶到了后厨,向掌勺的大师傅请教这两道菜的做法。 那个大师傅见他倒是很虔诚地求教,便笑着讲道:“您要想学会这两道菜的做法也不难,平时多光顾我们饭店几次,每次都点了这两道菜。等我操作时,可以允许您在一旁看着,只需要几次就能熟悉了。” 左建军欣然道:“没问题。不过工地现在放假了,等过了春节上班后,我会常来光顾这里,一定把这两道菜的做法学会。” 厨师好奇地问道:“您为什么非要学会做这两道菜呢?” “我爱人喜欢吃,我想亲自做给她吃!” 厨师愣了一下,然后称赞道:“好样的。您一定是一个模范丈夫。我们男同胞都应该向您学习。” 他谦笑道:“我对爱人做的远远不够。所以,要尽量多补偿她一些。” 左建军春节放假前,肖月也要回北京过春节了,左建军亲自送她到了火车站。临别前,他发自肺腑地叮嘱道:“小肖,你把工作都移交了吧,还是不要再回来工作了。在北京市工作多好啊!” 不料,肖月把眼睛一白道:“左工,你是来送我的,还是来气我的?我爱在哪干,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看到肖月的任性,他无可奈何摇摇头。 当快到春节的时候,梁雪梅早早地通过qq给刘大哥和未来嫂子拜了年。刘成凯苦笑着,回复了感谢的话,并问她和左建军是否回老家过年 ‘傲雪寒梅’——左军初六就上班了。现在车也太挤了。我们自己在德江又有房子,就在自己家里过了。 ‘一骑绝尘’——那就你俩过年,不感到寂寞吗? ‘傲雪寒梅’——刘大哥,我已经跟春梅姐商量好了,他们一家三口也来我家过年三十。楼房里要比她家平房暖和多了。 哦,那春梅同意了吗? 她开始不同意,非得让我俩去她家过年,并说这几年一直给她家过了。我就说,以前总给你家过年了,今年该去我家过一次年了。后来,我又动员珊珊,珊珊也喜欢来我的新楼房里玩,春梅姐才同意了。 听了梁雪梅的介绍,刘成凯由衷感到欣慰,又发了几句祝福的话。 刘大哥,你能再来德江过年吗? 刘成凯一时间愣住了。他在这几年里,都是跟春梅和雪梅一起过年的。如今,这两个女孩都有了心上人了,自己只能失落地躲到省城的一个角落里,不由感慨万分。 雪梅,谢谢你了。但是小雪不愿意走。我好几年没跟她在一起过年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跟她在一起过年。 那好吧。 梁雪梅结束聊天后,表情显得很失望。 第371章又是一年除夕夜 再说肖月回到北京市后,父母正好也都从国外回来了,一家三口又团圆在了一起,都很欣慰。 到年三十前一天,杨子健带着礼物来肖月家串门了。他是听肖月的妈妈打电话告诉他说,小月已经从德江回来了,他顺便过来看看肖月。 肖月的父母先跟杨子健聊了几句家常后,便一起去厨房做饭了,让杨子健跟女儿多一点接触时间。 “小月,你跟他关系还好吗?”杨子健等肖月的父母都离开客厅后,对着肖月试探地问道。 “当然好了。我们每天在一个工地里,彼此在一起,都感到开心。”肖月说出这句话时,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 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不想在杨子健面前表现的失落。虽然她知道杨子健还在等待自己,做自己的幸福守望者。可是,自己不想做出那种‘退而求其次’的事情来。 “哦,难道他没去寻找自己的女朋友吗?”杨子键又试探地问道。 “什么女朋友?那是‘前女朋友’!她可能早嫁人了。”肖月鼻子一酸道。 “嗯,也是。现在的女孩子感情专一的越来越少了!” 肖月听了这话,有点不爱听,刚想反驳杨子健几句,但一想到左建军对梁雪梅的专情和子健对自己的痴情,她想反驳也无从说起了。 杨子健很快意识到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了,连忙又纠正道:“小月你当然是重情的女孩子,能为了那个人专心守着,确实不容易啊。” 杨子健的话又触到了肖月的伤心处。她再也掩饰不住了,不由得转身跑进了卫生间—— 杨子健以为她是‘内急’,但肖月是去为卫生间里宣泄自己的情感。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让对方看到。 当吃饭的时候,肖月的妈妈突然提议道:“子健的父母还在国外,子健一个人在家也没啥意思。我看,子健明天就来这里一起过年吧。” 杨子健偷看了一眼肖月,便连忙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一个人在家过年挺好,可以玩电脑打游戏。” 肖月的爸爸这时开口讲道:“子健就别再推脱了,你明天必须得过来,你的父母在国外也委托我们照顾你的。” 杨子健不好再推辞,只好点头答应了。 肖月表情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闷头吃饭。 除夕这天,在德江,方春梅和小张带着珊珊和礼物应约来到了梁雪梅家里。左建军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做菜。梁雪梅一看到春梅姐等人进来了,便兴奋地跟她来了一个拥抱。 等她再招呼小张时,小张有些不好意思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咯咯笑道:“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在春梅姐家里生活了三四年,感情就跟一家人一样。而你当年又因为救我,差一点就丢了性命,我简直是难以报答呀!” 她所说的,倒是由衷之言。 小张嘿嘿笑道:“我当时是以一个警察救受害人。但我当时绝对没有想到,我救得那个女孩会跟我有这么大的渊源。如果没有你,我和春梅就很难走到一起的。” 小张的话倒也是实情,让她也感慨起来了。她当时为了得到刘大哥,才不惜余地帮助和成全他俩。虽然她做到了,但是刘大哥又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了。 当年夜饭做好后,梁雪梅、方春梅、左建军、小张和珊珊围坐在一起时。大伙难免不相互讲一些祝福的话。方春梅看看眼前的情景,又不禁想起了刘成凯。他现在在哪里过年呢? 梁雪梅自然以为刘成凯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过年。但是,方春梅心里却很清楚——刘大哥的女朋友是虚构出来的。她也知道刘大哥正跟女房东经营废品回收站,但是,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呢? 刘成凯今年自然是在李梦帆家里过春节。前一段时间,由于他太忙碌了,也没有时间操办自己的年货。当然,这也给他们的废品收购站创利不少。李梦帆不禁喜上眉梢。她现在把刘成凯当作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了,一直想与对方同居。可是刘成凯跟她在一起,根本不往这方面考虑。她是一个女人,虽然有这样想法,但也羞于出口。 但是,李梦帆明白一点的是,刘成凯可能还放不开德江那个女孩,似乎已经对一切女人都失去了兴趣。现在,好不容易不忙了,她也想趁机多跟对方拢络一下感情。 媛媛这段时间很少帮忙。当然,她是一个女孩,刘成凯和李梦帆都不想让她受累。她答应好去报考卫校的,可却不肯去了,每天把自己关在她的房间里,沉迷于网络之中。刘成凯和李梦帆都不知道她是咋回事。但刘成凯却隐隐约约感到媛媛可能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可由于平时太忙,也想趁这段时间里,好好跟媛媛沟通一下。 当一桌年夜饭做好后,李梦帆终于把女儿从房间里请了出来。媛媛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她不太情愿地走了出来,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似乎都提不起兴趣。 “媛媛,快给刘叔叔倒酒,叔叔前段时间可忙坏了。”李梦帆招呼女儿道。 媛媛打了一个哈气,给刘成凯倒了一杯酒。 刘成凯敏锐地洞察到了媛媛的精神面貌,他先道了声“谢谢”,然后又问道,“媛媛,昨晚没休息好吧?” “嗯,没事!” 媛媛倒完酒后,一边回答对方,一边也坐了下来。 “媛媛今年多大了?”刘成凯又问道。 李梦帆这时候接过话道:“丫头过这个年都十八了,每天都无所事事的,真不知道每天都想啥呢。” 他感叹道:“是啊。媛媛都成大姑娘了,应该有点事情做才行啊。” 媛媛一听,不由得噘起了嘴:“您们干嘛呀?嫌弃我在家里吃闲饭吗?” 他赶紧解释道:“媛媛错怪我们了。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有所作为。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应该多学点知识,不能白白消耗掉。” 媛媛把脸顿时沉了下来,便半开玩笑道:“刘叔叔,您现在还没当我爸爸呢,就要管我吗?” 媛媛的话让他和李梦帆都感到很尴尬。 李梦帆马上嗔怪道:“臭丫头,你瞎说什么呀?” 他沉寂了一会,才开口讲道:“媛媛,咱们能在除夕这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说明是一种缘分。我无论怎样论关系,都算是你的长辈。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里,作为长辈,希望你能在新的一年里,能够生活愉快,从事一些健康向上的活动。不能总沉迷于网络之中。” 他的话让媛媛有些脸红了,她立即反驳道:“您凭什么说我呀?您每晚不也守在电脑旁,跟那个‘小情@人’谈情吗?” 媛媛的话让刘成凯神情立即黯淡了下来。他想发作,但强自忍耐了下来。 李梦帆一听,立即责备女儿道:“媛媛,你太不懂事了。刘叔叔是好意劝你。你咋不知好歹呢?” 他眼看一顿年夜饭就要僵起来了,连忙打圆场道:“算了。咱们别争论了,赶紧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他说完,端起那杯酒,对着李梦帆和媛媛一笑道:“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372章网恋迷情 李梦帆和媛媛也都端起了饮料杯子,回复了一句:“新年快乐!” 刘成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心里很不痛快,以前的春节都在方春梅家里过。由于和梁雪梅在一起,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新春喜庆气氛。如今,面前虽然也面对两个女子,但是雪梅的身影时常在他面前显现,他无法把感情投入给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李梦帆。面对媛媛的任性,自己也无能帮助她,从内心里感觉到一丝凄凉。 梁雪梅却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里。不光是丈夫在这几天里,跟她寸步不离,春梅姐、珊珊和小张也能过来跟她相聚,这让她对刘成凯的思念淡漠了不少。面对丈夫的呵护和疼爱,她从过去的感情阴霾里摆脱出来,让她可以逐渐忘记跟刘大哥在一起时的温馨。 左建军过了大年初六,就要再回工地了。梁雪梅要过十五才上班,当左建军收拾东西要离开家时,她有些恋恋不舍了,一边亲手帮丈夫收拾随身物品,一边暗自垂泪。 左建军觉察到了妻子的一种失落感,便靠近她,捧起了她的脸,微笑道:“小傻瓜,不要难过,我先去工地报一个道,也许明天就能趁机回来住一晚,还记得咱们以前的那首诗吗?” 梁雪梅凝视着丈夫,她动情地吟诵起来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左建军在妻子朗声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怀里,也动情地附和她吟诵完这首诗。 左建军来到工地第一天,正赶上肖月也从北京市赶回来了。 他一见她又来工地了,心里惊讶道:“小肖,你咋又来了?” 肖月淡然一笑:“左工过年好!你有了娇妻,就不想再理我了吗?真是‘重色轻友’呀!” 虽然肖月像是在说玩笑话,但他心里却很过意不去。他怜惜地望着肖月,以前在一起患难的情节还历历在目,不由得又讲道:“小肖,你这是何苦呢?你真的不该留恋这里呀。” 肖月不想听他再劝了,显得不耐烦道:“左工,你别再罗嗦了,赶紧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吧。今年是新的开始,我想把资料室布局好好设计一下。” 对于肖月这个请求,他自然不会推脱。他在肖月在一旁指挥下,把资料室里的电脑桌和档案柜都重新挪换了一下位置··· 在省城,刘成凯雇佣了三个工人。在新年伊始,他开始了大展宏图的事业,决定把‘废品收购站’改为‘金属回收公司’,开始专业性的经营。 媛媛越来越古怪了,她每天神情总是怪怪的,就连妈妈说什么,也带搭不理的。刘成凯有一次又动员她去读卫校,可她全然不当回事了。 刘成凯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对了,便暗自找李梦帆商量道:“梦帆,现在不能再让媛媛这样下去了。她每天这样把自己锁在房里,沉迷于网络之中,早晚会出事的。” 李梦帆心里也很纠结,有些为难道:“如今这个丫头好像着了魔一样。谁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呀。” 他想了想,于是讲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把网线掐断了吧。” “那怎么行?你每天不跟‘网友’聊天了吗?再说,很多资讯都是从网络里了解到的呀。” 他叹息道:“我早已经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了。她现在的心已经彻底回到了现在老公身上了。可能老公还无法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她才像丢了魂一样,找我聊聊天解闷。至于查资讯,我可以去附近网吧查嘛。” 李梦帆一听,感觉有点啼笑皆非了。她不由得嗔怪道:“刘大哥,您怎么这样糊涂呀?你能想到去网吧,难道媛媛会想不到去吗?她虽然不务正业,但起码每天都守在家里,不会出什么事啊,万一出去上网,半夜不回的话,那不简直要了我的命吗?” 他顿时醒悟过来,无可奈何摇头苦笑起来了。 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李梦帆以为媛媛每天守在家里,就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了。可是,有一天,媛媛打扮一番后,突然离开家了。李梦帆正在记录账本,媛媛就从她身边经过时,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媛媛,你要去哪呀?”李梦帆百忙之中,问了女儿一句。 “我···就是出去透透气,在家里呆闷了···”媛媛一边掩饰着妈妈,一边快步走了出去。 当媛媛走到外门时,突然撞见了刘成凯。她一看刘成凯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眼神时,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甚至有些慌张地走出了大门··· 他感觉媛媛甚是反常,立即走进屋里问李梦帆:“梦帆,媛媛干什么去了?” 李梦帆正在记录账本,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媛媛说出去透透气。这样也好,她憋在家里时间太长了。” 他立即机警起来,上前按住了账本道:“小李,你先等一下!” 李梦帆抬头一看他神情很严肃,便惊异道:“刘大哥,有什么不妥吗?” 他瞪着眼睛质疑道:“你不觉得媛媛今天有些奇怪吗?她每次出去,穿戴都很随便,而今天却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说,可见了我,表情也很不自然,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孩所该表现出来的。” 经他的提醒,让李梦帆也醒悟过来了。她也感到女儿今天很反常,便立即追了出去—— 可是,当她追到大门外时,早已经不见了女儿的踪影。 “刘大哥,媛媛会不会出什么事呀?”李梦帆这时才觉察自己眼皮直跳,心里慌慌的。 他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咱们先查看一下她的电脑,看看她每天都鼓弄着什么。” 李梦帆此时也没了主意,便听从了他的意见。 当刘成凯走进媛媛的房间,并打开电脑,又顺利登陆了她的qq号。可能媛媛因为妈妈不懂电脑,自己嫌每次登陆前输入密码麻烦,就设置了‘自动登陆’系统。结果,刘成凯登陆她的qq成功后,立即从她最近聊天记录里搜索到了一个叫‘冬日暖阳’的网友,媛媛跟他聊天特别频繁。 他回头看了李梦帆一眼,然后打开了媛媛和那位网友的聊天记录—— 当看到他俩的相互对话和发的表情时,李梦帆不由得惊呆了,原来,媛媛一直跟这位网友网恋,而且相互称呼也很暧昧。 “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会这样做呢?”李梦帆又羞又怒道。 他并没有答话,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了他俩的聊天记录上。 “梦帆,从最近的聊天记录上看,媛媛应该去见他了,而且是约在省城的‘世纪广场’见面,咱们赶紧去那里找她。” “唉。可是咱们手里都还有一堆活没干呢,去那里找她又能咋样?她不就去见一个网友吗?还是等她回来再好好劝劝她吧。” 他立即责怪道:“梦帆,你好糊涂啊。我刚才看这个叫‘冬日暖阳’的网友资料,他是外地人,今天特意跟媛媛约好见面的。从他聊天的语言上看,肯定不是好东西。他这么远过来见媛媛,岂能轻易放媛媛回来?” 他的话提醒了李梦帆,她立即出来把账本锁好后,便要独自动身去世纪广场。 “梦帆,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他一面说,一面脱去工作服,换了一件干净衣服。 李梦帆连忙阻止道:“刘大哥,家里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没有人哪里行呀?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我见到媛媛后,死活把她拉回来,就怕她看到你,心里会生反感的。” 他不以为然,并谨慎地讲道:“就怕我们已经去晚了。‘世纪广场’只是他俩相约见面的地方。对方如果有企图,不可能只来一个人,更不可能在那里停留。你就算遇到他们了,恐怕也无能为力,还是我跟着你去吧。” 李梦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心里依然疑惑——事情有刘大哥说得那样严重吗? 第373章追击救人 李梦帆启动了她自家的面包车,刘成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直奔‘世纪广场’而去—— 刘成凯坐在车里,显得比李梦帆还焦急。他听说过很多女网友贸然去见男网友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只是不便跟李梦帆说,怕引起她的恐慌。 ‘世纪广场’距离李梦帆的家里只有二三里路。李梦帆开车经过几分钟就到了广场的边缘,就在这时,一辆乳白色的面包车从迎面与李梦帆开的车擦肩而过。 刘成凯无意瞥了一眼那辆车,发现是外地牌号,茶色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李梦帆这时停了下来。刘成凯跟她一起在‘世纪广场’转悠了一圈,这个‘世纪广场’只是一个小游园,他俩仅用两分钟就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可哪里有媛媛的影子? “刘大哥,媛媛并不在这里呀!咱们该怎么办?” 刘成凯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媛媛跟那个‘冬日暖阳’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广场的游人又少。他俩见面后,应该在这里先聊一会才是。媛媛到这里用不着打车,咱们开车追来也耽误不长时间。按理说,媛媛比咱俩先到也超不过几分钟。她怎么会跟那个人都无影无踪了呢?” 李梦帆显得愁眉不展。 刘成凯猛地想起了刚才离开的那辆外地车牌的乳白色面包车,从媛媛那个网恋网友的资料看,就是一个地方的。 “不好!媛媛肯定被刚才那辆白色面包车带走了。”他迅速做出了判断。 李梦帆一听,顿时就急了:“咱们快追!” 她和刘成凯迅速返回了自己的车里,并迅速沿着刚才见到的那辆车方向追去—— 相比李梦帆焦急的神情,他倒显得比较冷静,每当开到岔路口时,他都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指挥李梦帆怎样拐弯。 “刘大哥,您怎么能认定那辆车会走这条路?”李梦帆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他回答道:“对方是为了媛媛,才开车来的,显然是有准备的。媛媛可能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他们不可能会在省城某一个地方停留,只能是开车离开这里。而且,为了避免麻烦,一定会走没有交通岗和检查站的偏僻路径。咱们就往那个网友所在的地区开就对了。” 李梦帆心里更加慌张了,开的面包车也划上弯了。 “小李,你赶紧停车,还是由我来驾驶吧。”他看出李梦帆开不稳车了,就主动提出自己代替她。 李梦帆心里乱极了,真的无法再开下去了,就只好把车停下来,跟他交换了一下位置。 他重新把车启动后,开得又快又稳。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几乎是一眼也不眨。 又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急行驶,他突然眼睛一亮道:“小李你看!” 已经处于精神恍惚的李梦帆定睛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她惊异问道:“刘大哥,您让我看什么呀?” “你在仔细看看。我已经看到了那辆车!” 李梦帆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使劲向前看。终于,她逐渐看到了一个乳白色的车背影。 “刘大哥,会是那辆车吗?”李梦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没错,就是那辆车。我几乎看清它的牌照了。” “那咱们怎么办?赶紧报警吗?” “暂时先不用。咱们只要咬住它,看它在哪里停靠,再相机行事。” 可是,他刚说到这里,一看车上的仪表,不禁有些变色道:“不好。咱们的车没多少油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李梦帆也把眼光凑过来看一眼,然后懊悔道:“可不是吗?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应该加满油才对。” “你也别自责了。咱们事先又不知道出远门,自然疏忽加油了,而对方显然是做足准备了。你看这条路上,道两旁都是野地,根本找不到加油站。” “那我们怎么办?” “梦帆,你先别着急,赶紧打手机报警。我利用车里还剩下的一点汽油,争取把那辆车截住。” 李梦帆掏出自己的手机,通过拨打110,跟警方联系上了··· 他加大了油门,向那辆车紧紧靠了过去—— 再说那辆车里的情景,前排坐着两个年轻男子,其中的一个就是在网络里勾引媛媛的‘冬日暖阳’。而媛媛则被胶带绑住了手脚。她的嘴巴也被胶带封住了,脸上的泪水依旧没干。她坐在后排座位上,旁边挨着她坐一个年轻男子,紧紧控制着她,在中间那排座位上,也有一个年轻男子。这四个男子都在二十多岁的年龄,而且个个膘肥体壮,头上留着‘板寸’,一副打手般的扮相。 他们今天绑到了媛媛后,为了争取处理手中的‘猎物’,开车并不慢。否则,早被刘成凯追到了。但刘成凯趁着自己车油箱的油不多情况下,还是靠近了他们。 这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从车后视镜里看到一辆红色的面包车正高速逼近自己。他开始并没有在意,但看到那辆车靠向自己,并试图反超他时,才有些醒悟过来:“不好,有一辆车跟着咱们。” 等车里这帮家伙回头注意刘成凯开的车时候,刘成凯已经跟他们车快并驾齐驱了。 这时候,刘成开的面包车油箱几乎没油了。如果开乳白色面包车的家伙要稍加一下油门,就可能把刘成开的车甩开。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样情况。而且,当发现被一辆车咬住时,他们心里也不踏实,都瞪着眼睛盯着这辆车,看看它下一步预备怎么做。 刘成凯开的车油箱已经没油了。他几乎利用车的惯性,把车体挡住了乳白色面包车车头。 开乳白色面包车的家伙一看事情不妙,赶紧踩一下刹车。 等乳白色面包车停下时,刘成凯开的红色面包车也熄火停下了,但已经挡住了乳白色面包车的去路。 其实,还留给绑架媛媛这帮家伙一个选择,那就是把车倒退几步,再重新启动往前闯,刘成凯还是拦不住他们的。可是,这些家伙却判断错了,看看这条路上车辆稀少,一定要看看截住自己车的红色面包车里是些什么人。他们必须摆平红色面包车里的人后,再上路。 当刘成凯和李梦帆从车里急匆匆出来时,那伙家伙见只是一男一女,顿时心里踏实了,他们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冬日暖阳’冷笑道:“就凭他俩就敢拦咱们,真是不要命了。那也好,咱们就成全他们。下车把那个男的‘做掉’,再把那个女的抢进车。” 乳白色面包车里的三个家伙听从了那个为首家伙的话。他们操起车上的两把砍刀,打开车门,几乎同时跳下了车。 刘成凯正奔向那辆车,不料想从那辆车上竟然跳下三个彪形大汉,其中两个持砍刀的家伙逼向了他,另一个空手的家伙扑向了李梦帆。 他赶紧向李梦帆喊道:“小李,快退到后面去!” 但是,李梦帆救女儿心切,她比刘成凯奔过来的速度都快,正好撞到了那个要擒拿她的家伙怀里。 那个家伙顺势一把抱住了李梦帆,并把她往车里拖—— “放开我,还我女儿!”李梦帆一边叫喊,一边挣扎。可她哪里抵得住那个膀大腰圆的家伙? 第374章再展身手 再说刘成凯面对两个彪悍的家伙手持砍刀,对自己形成了左右钳形攻势,情况也不妙。他一时难以突破对方攻势,只好沉着应对,而眼看着李梦帆被另一个家伙劫持进了面包车。 李梦帆被那个家伙抱进车厢后,一眼就看到了后排座位上的女儿,可媛媛手足被胶带紧紧绑住,嘴巴也封住了,眼看妈妈被那个家伙拿住,却无法帮忙。 李梦帆被那个家伙按在了车厢中间一个座位上,那个家伙反拧住她的双手,也要用胶带同样绑住她。 为首那个家伙眼见已经搞定了追过来的女人,看着另外的两个家伙还在跟刘成相持着,便大声催促道:“你俩还不快动手’做掉‘那个男的?此地不可久留。” 那两个家伙仗着手里的砍刀,跟刘成凯相持着。他们也是练家子,觉察出对手的步伐不俗,便知道对方有两下子,一时间不敢贸然出击。但听到为首家伙的敦促,也知道拖得时间长了,对自己不利。俗话说,‘做贼心虚’,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相互使个眼色,便一起攻向对手。 刘成凯虽然牵挂李梦帆,但看对方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对自己却似乎要下杀手。他于是屏气凝神,正寻找战机,看到那两个家伙沉不住气,同时攻击了,却正中他的下怀。 他眼见两把砍刀几乎同时砍向自己的面门,便突然一个急闪身,避开了对方的攻势。其中的一个家伙完全扑空了,而刘成凯正好闪在了他的另一个同伴后面。 他只经过这一个动作,便瓦解了对方的攻势,同时对方的门户也洞开了。他根本不给对方第二次攻击机会,一出手便叼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家伙持刀的手腕。那个家伙见势不妙,立即向后缩手,打算摆脱他老虎钳子一般的大手。但他一旦得手,岂能再给对方反扑机会?他趁另一个家伙被隔在另一端的瞬间,握着跟前这个家伙的持刀手腕猛地来一个九十度的转向。他这一招‘分筋错骨手’可让那个家伙吃不消了。对方痛得松手丢掉了砍刀,他的另一手又揪住了那个家伙的后脖颈,另外一个家伙终于持刀绕过同伴,再次砍向了他。 他不慌不忙,把已经控制住的家伙迎着另一个家伙劈下的刀锋一送。另一个家伙眼看他把自己的同伴当挡箭牌,赶紧收刀。他趁这个机会身体贴着身旁这个家伙身体一侧,对另一个家伙飞起一脚。 他曾经是最优秀的特种兵,功夫自然非凡’。他的两只手擒住砍刀已经脱手的家伙,并借助对方的体重做依托,把全身力量都灌注于自己右脚上,正踢中那个持刀家伙的下巴颏。 下巴也是人体一个软肋,那个家伙哪里经受得了? “啊!” 伴随那个家伙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下巴颏已经脱臼错位了,牙齿也磕掉了几颗。 那个部位是最不容易脱臼的,如果脱臼了,本人的整个脸都扭曲变形了,而且显得十分恐怖。那个家伙弯下腰,连手中的砍刀也扔下了,用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见另一个家伙已经失去攻击能力了,便放心地收拾手里控制的这个家伙。他捏对方后脖颈的手猛地向下使劲,这个家伙的一只手已经把他扭住反拧,身子被迫弯了下去,在他的另一只手的强劲作用下,脑袋向地面撞去—— “噗通!” 那个家伙脑袋撞地,连哼一声都没发出来,就昏死过去了。 他摆平这两个持刀的家伙后,就直奔乳白色面包车的驾驶室而去。他现在不担心被控制在车厢里的李梦帆母女,倒是怕驾驶室的另一个家伙把车开跑。 那个坐在副驾驶室上的为首的家伙,眼睁睁看着随行男子在顷刻之间解决了自己的两个同伴。就凭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能如此神通地打败两个手持利刃的同伴,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不由得惊呆了。 当看到对方带着愤怒的眼光逼近驾驶室时,他真想开车跑掉,但苦于自己身子处在副驾驶位置上,根本来不及调换位置了。他急得向后面那个捆绑李梦帆的家伙喊道:“老三,快下车。那个男的太厉害了,老二和老四都不行了。” 这个老三就是开车的司机。他还没有把李梦帆捆绑好,一听为首的老大几乎变调的话音,便探出头一看,只见那两个同伴一个倒地不知死活,另一个抱着脸蹲在地上痛苦不堪。他也惊得’妈呀‘一声,再也顾不上李梦帆了,立即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刘成凯正要打开副驾驶座位的那个车门,见到车厢里那个擒拿李梦帆的家伙蹦出来了,便迅速踢出一脚,正踢中对方的下挡部。那个部位也是男人身上最要命的部位,那个家伙刚跳出来,还没摆好架势,就遭到了对手’致命‘一击。他捂住自己的下档跌倒在车箱门前,身体抽搐着,脸上的表情也痛苦不堪。 刘成凯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他的一只手已经扣住了副驾驶位置旁的车门,只见他一用力,车门立即被打开了。他的另一只手也揪住了为首的家伙衣领子,把他拽了出来。 那个为首的家伙眼见自己的同伴都失去了战斗力,他虽然是这伙人的老大,但此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身上的骨头都软了。 “噗通!” 他跪在了刘成凯脚下,张口求饶道:“好汉饶命!” 刘成凯见对方已经吓堆了,也就没有再下很手。 李梦帆趁那个家伙离开车厢,便迅速摆脱了还没捆好自己胳膊上的胶带。她又去解捆绑女儿身上的胶带。 刘成凯拖着为首那个家伙,看到车厢里的李梦帆母女安然无恙,也放下心来,便等警方来人收拾残局。 再说媛媛身上的胶带被妈妈解开后,便立即跳出了车厢。刘成虽然不伸手教训他了,可媛媛却恨透了‘老大’。她扑了过来,揪住了他的头发,劈头劈脑地一阵乱打。 那个家伙在刘成凯面前,哪里敢还手。他只能用双手抱住了脑袋,不停地求饶。 就在这时候,警车也开来了。他们是根据李梦帆的电话求援,才闻讯赶到的。当警方了解情况后,立即把那四个家伙带上了警车。 作为当事人,媛媛自然也要跟随警方一起回去。李梦帆和刘成凯也得跟随媛媛一起去,可是,李梦帆的车已经没油了。 在警方的允许下,刘成凯和李梦帆带着媛媛,开着乳白色的面包车跟着警车一起离开了现场。 在车上,媛媛跟妈妈相互依靠着,媛媛惊魂未定地讲诉着被绑架的事情经过。 原来,媛媛迷恋网络后,就一直被这个网名叫‘冬日暖阳’的家伙引@诱着,感情也一步步身陷进去了。 媛媛这时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经得起那个‘网络情圣’的诱导? 当‘冬日暖阳’感觉时机成熟以后,便召集手下的弟兄,开着车把媛媛掳走。 听了女儿被绑经过后,李梦帆一阵后怕。她看着前面正在开车的刘成凯对着女儿说道:“要不是你刘叔叔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救下了你,咱们母女恐怕就见不到面了。” 媛媛此时也流出了忏悔的眼泪道:“都怪我被蒙蔽了双眼,听不进您们的话,但我见到那个人第一面时,就被他骗到了车上,我发现居然还有其他的男人,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谢谢刘叔叔了。” 第375章命运决定性格 刘成凯心里非常感慨,媛媛今天的遭遇,他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雪梅。当时她也被坏人拐@走,幸亏自己意外遇到,才把她挽救了下来。媛媛的事情,又勾起了他对雪梅的思念。 刘成凯等人回到省城,并在警方协助下,把李梦帆的面包车也拖了回来。后来从警方嘴里得知,绑架媛媛的这伙人就是利用网络哄骗无知的少女上钩,骗财并骗色的犯罪团伙。 媛媛得知真实情况后,就更加懊悔不已。她终于醒悟了,听从刘成凯和妈妈的劝告,戒掉了网瘾,又走进了课堂。 她通过努力,考进了一所卫校。 李梦帆自然很高兴,眼见刘成凯出手帮自己母女摆脱了被凌辱的危险,对他的爱慕之情更加重了。 她等女儿住校后,就又宴请刘成凯,故意陪他喝了很多酒,想趁机对刘成以身相许。 刘成凯自从跟李梦帆合作以来,他们就合伙吃饭了。但今晚见到她非得跟自己喝酒,感到很诧异,尤其是在吃饭前,李梦帆回到自己卧室里,特意换了一套颇为性感的衣服。一切显示,今晚将要发生不寻常的故事。 刘成凯是一个聪明人,早从李梦帆的举止中读出了她的心意,这让他感到彷徨和迷茫。虽然跟雪梅分别多日了,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并不是靠时间就能淡漠的。他跟李梦帆相处多日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是,让他的感情拐弯投向李梦帆,恐怕一时还做不到。 “小李,你根本喝不了酒,干嘛非要强迫自己呢?我现在已经不是‘外人’了。咱们不仅是房东跟租户的关系,也是生意上合作的伙伴。”他有意向李梦帆表明相互的关系。 “刘大哥,咱们哥俩关系就这些吗?你不觉得咱们缘分很深吗?”李梦帆嗔怪道。 “哦,是吗?” 李梦帆嫣然一笑道:“当然了。我自从媛媛爸走了以后,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了。可那次暴雨中,我把烂醉如泥的你救回家里以后,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也许是上天冥冥之中对我当时的善心回报吧,你之后救了我和媛媛,不但保全了我们母女俩的清白,而且又带着我‘勤劳致富’。我觉得你就是上天派给我的保护神。” 刘成凯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太高抬我了。你现在一切的都是你的善良感动了上天。如果当初不是你和媛媛救了我,我也没有机会报答你们。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你不要对我太客气了,是你之前积了德,才会拥有最后的善果。你不用感谢我,应该感谢自己才是。” 李梦帆不由得淡然一笑:“呵呵,好了。咱们彼此都不要太客气了,今天小妹要陪刘大哥一醉方休。” 她说完,便给刘成凯斟满了酒,自己也斟满了酒。 刘成凯有些不安道:“咱们都少喝一点吧,酒多伤身呀!” “没事。小妹今天高兴,就算醉了,心里也感觉痛快。” 他无奈端起了酒杯:“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把酒干了,你自己随意。” 可他把酒杯里的酒喝干后,放下酒杯时,才发现李梦帆也把酒喝干了,脸上顿时涨红得像绽开的桃花一样。 “你别逞能。媛媛又不在家,万一喝醉了,可没人照顾你呀。”他不得不提醒道。 “呵呵。媛媛虽然不在,不还有刘大哥吗?你不能不照顾妹子吧?” 他的脸色顿时有点红了,此时的她多像当初的春梅呀! 他此时心里异常彷徨,也许自己跟雪梅有缘无份,上天为了眷顾自己的付出,才又派另一个痴情女子来到自己的身旁。然而,事情果真如此吗? 李梦帆根本喝不了酒,她只喝了那一杯酒,就已经醉了。他赶紧劝她多吃东西,自己也不再喝酒了。 李梦帆吃了几口东西后,感觉头部发沉,不由得离开了自己座位,靠近他这边坐了下来。 刘成凯看她靠近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心里便有些慌张了:“你怎么了?” “刘大哥,我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头也发晕,很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能借借刘大哥的肩膀用一下吗?” 刘成凯心里深受感染。他无法拒绝,便轻声说道:“你要觉得舒服,就靠一会吧。” 李梦帆便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可这么依靠,李梦帆芳心不禁一荡,自己整个上身就滑进了对方的怀里,渐渐地昏睡过去了。 当李梦帆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她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便掀开被子查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新换的那套衣服,感觉刘成昨晚并没有碰自己的身体,不由得怅然了。她起床出来一看,客厅的饭桌已经收拾下去了,房门也关得好好的。她见到这个情景,不由得苦笑摇摇头,自己昨晚故意喝醉酒,对刘成已经足够主动了。可是他却依然对自己秋毫无犯,难道是对自己没感觉吗? 刘成凯把李梦帆抱进卧室安顿好后,自己才回到厢房休息。他孤独一个人躺在了床上,回想刚才发生的情况。他明白李梦帆对自己已经想以身相许了,他也几乎情不自禁地想要了梦帆。可是,雪梅的倩影又闪现在自己的眼前,虽然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但他每当想到男女之事时,雪梅的身姿还是第一涌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突然想到,春梅和雪梅以前对自己都曾经投怀送抱,可自己一直死要面子,保持一个男人的矜持。结果,她俩都拥有了自己所爱,自己刚才错过了跟李梦帆好,会不会也重蹈覆辙呢? 算了,也许这就是自己命运吧。自己天生就是‘孤身命’。 谁说的‘性格决定命运’? 错了。应该是‘命运决定性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己是不是太君子了? 刘成胡思乱想一气后,逐渐进入了梦乡··· 他这晚又梦到了梁雪梅,她就像一只快活的小鸟一样,向自己飞来。她手里好像握着一件东西,令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全身都瑟瑟发抖。原来,梦中的她手里居然握着接力棒。就像是亡妻晓梅传递给她一样。 第376章突发 李梦帆走出了上房。她来到刘成凯所住的厢房前,发现门并没有插上,推开门一看,刘成凯正躺在床上酣睡。 她把门轻轻掩上了,心里涌现出一丝淡淡的哀愁。她心里终于想清楚了——眼前这个汉子还没有从过去那段感情中走开。 再说德江的梁雪梅,由于左军隔两天就回来陪自己住一晚,感到非常温馨。刘大哥在自己心里的影响终于渐渐淡去了。她要全心全意跟丈夫把日子过好。这也是她青春季的梦想。 左建军工地的电脑虽然不能联网,但他利用手机,如果晚上不能回去陪妻子的情况下,就发短信跟她聊天—— “雪梅,今晚吃什么饭?有没有上网呀?” “今晚吃面条,你不在家,我吃什么都行。没有上网,刘大哥也忙,跟他聊多了,怕他的女朋友吃醋生气。” “雪梅,这样不好。我就是不在家,你吃饭也不能随便对付呀,一定要注意身体的营养补充。你要闷的话,就上网聊聊天吧。只要你不感到寂寞,我不会介意你交网友的。我对刘大哥,就更放心了。” 梁雪梅一看到丈夫发这条信息,不由的扑哧笑了。她于是又回复道——我最近已经有点发胖了,如果再不节食,就成了一个胖丫头了。至于对刘大哥,人家正跟女朋友热乎呢,我还是少打扰人家一点吧。 左建军仰面躺在床上,很快又回复——雪梅,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胖,你更不要担心,你不已经嫁出去了吗?你一定要每顿饭都吃饱,这样,怀孕时胎儿才能发育好。 梁雪梅也仰面躺在床上,看到丈夫这样信息,不由得脸有些红了,她马上回复——你臭美吧。谁要跟你生孩子呀? 傻丫头,你不帮我生,我让谁帮我生呀?我们左家可是三代单传呀! 梁雪梅看着丈夫的信息,有些惬意或者是幸福般地笑了。她把手机扔在枕头旁,面含笑意地睡着了。对于她来说,在丈夫没在身旁的情况下,能这样惬意地跟他手机短信聊天,也是对幸福的一种诠释。 可是,左建军由于工地和家里这样两头跑,精力越来越差了。难道自己婚后的热情劲消失了吗? 还好,梁雪梅还是很体谅他的。她也在工地干过,想象得到丈夫在工地的辛苦,只要他抱着自己睡觉,自己已经感觉无比幸福了。 肖月对左建军的态度依旧没变。只要对方晚上睡在工地时,她起夜还是要找他的。他对她这点要求,也早就习惯了。 这一天,左建军视察正在建设中的楼盘,当他刚要走上架板时,突然感觉头发晕。他以为是长期两头奔波休息不好,所以没有介意,可他刚走上两层架板时,突然,他的腿发软,两眼一黑,从架板上直跌下去—— 肖月跟左建军说好了,跟他进楼盘里取样。她由于拿工具,比左建军晚走了一步,当看到对方突然身子从架板上摔下来时,不由得吓得惊叫了起来! 当左建军从架子板上砸到地面后,吓得花容失色的肖月第一个跑到了他身边,只见他额头冒汗,双唇紧闭,已经人事不省了。 “左工、左工,你怎么样了···快醒醒!”肖月一边摇动左军的肩膀,一边大声呼叫着。 工地的其他工作人员都陆续围拢了过来··· 其中的工长立即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20··· 肖月抬头望了望左建军跌落的地点。她当时亲眼看到左建军是从第二层架板上摔落下来的,距离坠地距离不足三米,而身体着地的地方多半是松软的土质。如果只是失足滑落下来的,岂能昏迷不醒呢? 当120急救车开到工地后,医护人员对左建军做了简单检查后,感觉他身体情况很异常,便立即把他送往了德江市医院。 肖月当然要随行,并守在左建军身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左军脸上的汗水和灰土。 当救护车行驶了一个小时,快到德江市医院时,左建军突然苏醒了过来。 肖月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连忙轻声问道:“左工,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左建军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看周围的医护人员和肖月,然后惊异道:“我是怎么了?” 肖月见他完全被摔糊涂了,便提醒他道:“你从工地的架板上摔下来了,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正在120急救车上,正送你去德江市医院,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左建军皱紧眉头仔细想了一会,终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不由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没有特别疼痛的地方,便说道:“我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啊?还是不要去医院了吧?” 这时候,守在一旁的医生讲道:“我刚才给你做了简单检查,感觉你身体情况有问题。现在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还是好好检查一下吧。” 听医生这么一说,左建军也感觉最近身体的不舒服,之前以为自己是太累了,现在感觉自己身体真出什么问题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被送到德江市医院后,在肖月的陪同下,根据医生的要求,连续做了几项检查。他并没有通知妻子,怕她知道了会担心的,所以,只能辛苦肖月跑前跑后了。 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肖月看看天色已晚,便对左建军讲道:“左工,还是通知嫂子来接你回家休息吧。” “不,不能让她知道,我自己单独回家就行了。” “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单独回去?我一会要回公司住,嫂子现在也该下班了。我也不太方便送你回去,还是让她亲自来接你一趟吧。” 左建军实在拗不过肖月,感觉自己现在身体已经没事了,可能还是最近太疲倦了,雪梅知道了也无妨了,便只好拨打了妻子的手机—— 梁雪梅正在家里做饭,突然听到自己手机铃响了,便擦了擦手,走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是丈夫打来的,脸上一喜,便接听了电话··· “建军,你打电话干嘛?是不是要回来呀?” “雪梅,我···我现在就在德江呢···” “唉。你要回来,咋不早告诉我呀?我好多为你准备一些菜呀。” “雪梅,我现在德江市医院,中午在工地时,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就过来检查一下身体···” “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意外?伤到哪了?严重吗?” 左建军听出妻子的声音几乎变调了,便赶紧解释道:“我只是不小心从架板上滑下来了,摔了一跤,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还是不太敢相信丈夫的话。那颗芳心有点乱了,便又问道:“你在市医院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 左建军赶紧告诉了她确切的地点。 当她赶到医院时,发现丈夫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旁边坐着肖月。 她当时心里就划了一个问号:“这个美女怎么会陪着建军呢?” 左建军看到妻子急匆匆赶来时,为了证明自己无事,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并迎向了她。 第377章吉凶莫测 梁雪梅见丈夫安然无恙,才略松了一口气。她抓着他胳膊急切问道:“快吓死我了,你摔到哪了?严重吗?” 左建军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什么的。我当时有点发困,脚下踩空了,就摔了一跤。还好离地面近,我又皮糙肉厚,什么事都没有了!” 肖月这时候也凑过来了,用妒忌的眼神看了梁雪梅一眼,然后说道:“既然嫂子过来了,我也可以交差了,现在该回公司了。你们也回家了。” 左建军望着她的背影,想到她陪伴了自己半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不由对肖月背影喊了一句:“小肖,谢谢你陪了我一下午时间。” 肖月回过身来,嫣然一笑道:“没什么,咱们是好同事。您不要跟我客气!” 梁雪梅得知肖月在医院陪了丈夫半天,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不快。她噘嘴道:“建军,你既然都回来一下午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左建军嘿嘿笑道:“我还不是怕你着急吗?现在没事了,才告诉你。你不还是挺着急吗?” 梁雪梅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但依旧不快道:“那你也不应该让她单独陪你呀?看不出那个女孩对你一直很‘上心’吗?” 左建军心里一惊,知道雪梅有些吃醋了,连忙掩饰道:“这是工地领导安排她陪我看病的,我当时也不好推脱呀。” 梁雪梅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挽住左军,走出了医院,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到家后,她又详细查看了一下丈夫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外伤,这才放下心来。但想到丈夫因为疲劳从架板上滑落下来,依旧令她有些后怕。她心疼地对丈夫讲道:“都怪我平时太缠着你了,害得你工地和家里两头跑来跑去,一直休息不好。以后,你就少回来几趟吧,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左建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第二天,梁雪梅先起来做了一点早饭。左建军也跟着起来了。她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对左军:“你今天去工地吗?” 左建军想到工地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便回答道:“当然要去了。我一会就去公司,乘坐那里每天去工地的班车。” 梁雪梅想起昨晚肖月就住在公司里,便又问道:“那个小肖是跟你在一个工地工作吧?” “啊!”左建军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他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过妻子这件事。 “我觉得那个丫头不简单,似乎对你还不死心。你要跟她再保持一定距离。等她找到男朋友就好了。” “你就放心吧。我跟她在非洲一起工作三年多,不也没事吗?她可能再干完这期工程后,就跟胜通公司解约回北京市了。” 梁雪梅突然略有所思道:“那样最好了。如果她实在想留在德江的话,我可以把我们公司的男同事帮她介绍一下。” “哦,你们公司有合适的男生吗?” “当然有了。我们公司的王铁生就不错,他的家境不错。那次在咱们婚礼上,他盯小肖的眼神都发光了。” “哈哈,那他看你发过‘光’吗?” 丈夫的一句玩笑话,勾起了她以前的事情。她的脸有些红了,马上醒悟道:“不行。他见到漂亮女生就喜欢,将来也不会是一个专情的老公,还是拉倒吧。” “就是。就算是他很优秀,可小肖的父母都是外交官,都是吃‘皇粮’的。人家家境才好呢,一般的男生哪里进得了她的眼界里。” 左建军跟妻子闲扯了几句闲话后,就跟她一起出门了。 当左建军赶到胜通公司门口时,班车马上就要出发了。他刚想上车,却被背后的一只手把他拽下来了。他回头一看,却是肖月。 “小肖,你要干嘛呀?” 肖月把眼睛一瞪,反问道:“左工,我还要问你干嘛呢?” “我当然是回工地呀!” 肖月一听,便气得责怪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身体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还要着急工作啊?” “可我身体真的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那也不行。昨天还没彻底检查完。再说,今天还要出一些结果,你怎么能不管了呢?今天一定得去医院把情况搞清楚。” 看到肖月的坚持,他拗不过她了,只好同意道:“那好吧。我就耽误一天,你去工地跟经理说一声。” “这你放心,我已经跟经理通过电话了,今天再陪你好好看看病。” 左建军惊异道:“你也不去工地呀,还要陪我医院呀?” 肖月眼睛一翻道:“我要不陪你去,难道你会舍得让你那位’娇妻‘陪你吗?” 他拿肖月没办法了,只好同意了。 当肖月陪着左建军再次来到市医院时,左建军的一些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便把这些检查数据和片子再次拿给门诊医生过目。 门诊医生是一个女的,当医生看到其中一些数据和片子时,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了。 左建军见状,有些不安地问道:“大夫,我的情况到底咋样?” 门诊医生先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肖月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肖月一听,显得很紧张,她心里暗想,对方为什么这样问?难道说病情不方便跟建军本人说,而是要先对家属说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建军的身体就相当严重了。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对门诊医生讲道:“我是他的家属,您有什么事情吗?” 门诊医生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对左建军讲道:“请您先出去一下,我想同您的家属谈一谈。” 左建军被弄得莫名其妙。肖月自称是自己家属,他不好意思反驳,但眼前这位女大夫提出要先跟肖月谈,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正犹豫时,肖月拉了他一把道:“你就听大夫的,先出去一趟吧。” 他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站起身来,心情惶惶不安地走了出去—— 门诊医生等左建军出去关好门后,便向肖月提问道:“你们最近‘房@事’情况怎么样?” 肖月虽然长到了26岁,但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虽然对方也是一个女的,但还是被问得脸涨通红。 门诊医生见她突然显得扭扭捏捏的没,不禁笑道:“你不要难为情,咱们都是女人,我这样问是有原因的。” 肖月连忙掩饰道:“我们最近因为工作需要,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他工作在很远的工地上,我在本市上班。” 肖月这样一说,就把自己当作了梁雪梅,也化解了这个尴尬的问题。她心里暗想,只有他的老婆才清楚跟他现在是咋回事。 门诊医生叹了口气:“恐怕你们以后永远不能再有‘房@事’行为了。” 肖月惊讶道:“他到底是什么病?您就对我直说吧。” 第378章祸从天降 门诊医生指着ct片子道:“患者经过扫描,发现了他的腹后壁肿块,和肾结石。他现在需要对肾深一步检查。你现在把他请进来,我要再问他一些问题。” 肖月怀着不安的心走出了门诊室。她对着还在门外发呆的左建军轻声道:“她让你进去呢。” 左建军看肖月脸色很不自然,他的脑袋便轰的一下,感觉自己肯定有事了。 他一走进门诊室,便对门诊医生问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诊医生示意他先坐下来,然后又当着肖月的面问道:“请问您最近小便正常吗?” 门诊医生的话显然触及了左建军的要害之处。他只好实话回答道:“我最近很少,甚至一天都没有!” “那您现在是不是表现得瞌睡和全身乏力?” 左建军连忙点点头道:“是的。我最近感觉特别疲劳!” 门诊医生于是讲道:“我现在怀疑你的肾出了问题,还进行深一步检查。我现在开单子,您马上再做下一步检查。” 门诊医生的话让左建军深有感触。他不得不同意医生的建议。 等门诊医生开完单子后,肖月扶起左建军道:“你不要太紧张,一定要配合大夫把自己病情弄清楚,早诊断早治疗呀。” 左建军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点头。 左建军又做了放射性核素肾脏扫描、肾脏超生检查和肾活体组织检查等··· 当各种检查数据都递交到门诊医生手里后,她神情凝重道:“患者的肾小球病变、肾小管间质病变,肾脏已经深度衰竭了。” 左建军和肖月脸上都变了颜色。肖月用手轻轻按住左建军的肩膀,并询问门诊医生:“需要怎么治疗呢?” 门诊医生抬头看了看左建军,又看了看肖月,然后用比较沉重的语气道:“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像这样的肾脏,很快就会丧失一切功能的。肾脏是人体根本,当它枯竭了,那就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门诊医生的话让左建军心里一颤,就连肖月也几乎摔倒。她的身子紧紧附在了左建军的肩膀上。 “大夫,到底该怎么治疗呀?”肖月几乎哭腔道。 门诊大夫叹了一口气道:“像这种肾脏衰竭程度,已经没有任何药可救了。除非需要换肾,但风险和费用都很大,而且也不能多挺几年,就算是很成功,也不可能做到‘寿终正寝’了。” 门诊医生的话对左军和肖月都是残酷的。这等于给左军下达了‘死亡通知书’一般。左建军面如死灰,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肖月用力搀扶起左建军,她的泪水哗哗往外流,哽咽的一句安慰话也说不出来了。 左建军的情绪到时稳定了下来。他看到肖月难过的样子,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丫头,别哭鼻子了。人之命,天注定。我们每一个人都早晚会死的,一切都要想得开才行。” 左建军的话让肖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了,扑倒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了··· 左建军心里一酸,用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头。 他俩就在医院走廊里相持了很久。来回过往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们偶尔投来好奇的眼光,不知道是这对‘恋人’本身,还是他俩的亲属查到了不治之症。 肖月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左建军看看天色居然不早了。原来,他的各项检查又用了快一天的时间。 “小肖,咱们走吧。” “建军,你要回家吗?需要通知雪梅吗?”肖月擦干眼泪问道。 左建军摇摇头:“不行。我们先回公司住吧。我怕我的情绪会让她看到起疑心的。” “建军,你患了这么严重的病,难道还要隐瞒她不成吗?”肖月诧异道。 左建军黯然道:“你发现我的病情,都难过得不行。雪梅是一个感情脆弱的女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那你也不能总隐瞒她呀!”肖月哀叹道。 左建军眼里噙着泪水,犹豫了一会,才又讲道:“我现在心里很乱,先回公司考虑一下吧。” 左建军在肖月的陪同下,来到了胜通公司。公司刚刚下晚班,公司的姜总正往外走,正迎面遇到左建军和肖月。 “姜总!”左军见到姜总,便不失礼节地叫了一声。 姜总见他俩神色不对,也知道左建军今天请假去医院的事,便问道:“小左,你们怎么了?看完病了吗?” 没等左建军回答,肖月便对姜总抽泣道:“姜总,左工他···” 姜总一看情况不对,便讲道:“你们来我办公室说话吧。” 姜总说完,便返身走向了自己办公室。左军和肖月对视了一下,便跟在了姜总的身后··· 当姜总搞清楚左建军的病情后,也不由得惊呆了。 他埋怨道:“小左,你身体感觉不好,为什么不早做检查?” 左建军语气沉重道:“大夫说我属于‘急性肾衰竭’,病情还不断恶化中。我其实感觉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多长时间,最近工地的工期又紧张,我所以就挺下来了。” “唉,那你打算怎么办?” “姜总,我感谢公司对我的厚爱,但我现在竟然患了这种病,就不能再为公司效力了,姜总还是派新的人选顶替我吧。” 姜总眼睛有些湿润了,并动情地对左军道:“小左,你是一个好员工。我真的舍不得你呀。我会让公司财会多给你支出几个月工资,赶紧去治疗吧。如果把病治好了,公司还是欢迎你回来的。” 左建军苦笑道:“谢谢姜总,不必多给我工资了,我无功不能受禄。” 肖月也突然说道:“姜总,我也想辞职了,会跟左工一起递交辞呈的。” “小肖,你怎么也不干了?”姜总惊异道。 肖月神情庄重道:“姜总,我本来想做完这期工程后,再辞职的。可是,左工已经干不了了,我也没有心情再干了,想带左工去北津市治病。” 姜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俩在非洲时,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家是北津市的,如果由你照顾他去看病,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批准了。” 左建军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姜总请求道:“我生病的事情,请姜总不要对任何人讲,就说我要去别的地方去发展了,可以吗?” 姜总惊异道:“这是为什么呀?” “我···我怕我生病的事情,会传到我妻子耳里···” 姜总愕然了,他不明白左建军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妻子,身患这么严重的病,他隐瞒得住吗?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姜总无奈地点点头。 姜总跟左建军谈完话后,就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左建军和肖月在公司食堂吃点东西后,就找宿舍休息了。由于管理人员流动性大,偶尔会回公司打尖。所以,公司为管理人员安排了好几间临时宿舍。 左建军和肖月又住到了隔壁。 看到肖月守着自己不走,左军便劝道:“小肖,你今天又陪我看了一天的病,真是辛苦了,赶紧回你屋里休息吧。” “不。我想再陪你一会!” “丫头,我现在累了,想躺下来休息了。”左军又推辞道。 肖月无奈,只好垂着泪,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可她刚走进屋里,就听到自己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肖月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感到好奇,便接听了。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月,你最近还好吗?知道我是谁吗?” 肖月一听声音很耳熟,便惊异道:“您是哪位?” 第379章暗访 那个人在电话里笑道:“小月,连我的话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子健呀!” “哦,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吗?”肖月显得无精打采道。 “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打电话慰问你一下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要多联系呀。过去咱们中断了很多年的联系,是因为当时通讯系统落后。现在可好了,我们可以通过手机相互慰问和发短信了。” 肖月虽然心乱如麻,但不想扫了杨子健的面子,便应酬道:“好的。我会把你的号码保存起来的。” 杨子健又问道:“小月,你最近还好吗?跟‘男朋友’一起还开心吗?” 杨子健一句关切的话又触及到了肖月的痛处。她忍不住‘哇’地痛哭起来了··· 杨子健不由得慌了,连忙问道:“小月,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他患重病了,恐怕治不好了!”肖月在电话里抽泣道。 “是吗?他到底患了什么病?” 肖月便声音哽咽地把左军的病情向杨子健介绍了一遍。 杨子健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但先安慰道:“小月,你别太难过了。现在他的情绪很重要,你一定要表现得乐观一点,给他一点鼓励吧。如果可能的话,就带他来北京治疗吧。这里医疗条件要比德江好得多。” “嗯···他还没决定呢···我再跟他商量一下吧···” 杨子健又在电话里表示道:“小月,你今后心里有什么委屈的话,就多找我聊聊吧,我会帮你承担的。当然,如果有了高兴的事情,也要告诉我,我也会跟你分享的。无论你在何方,我的一份最真挚的祝福永远伴随着你的身旁。” 杨子健一番动情的话,让肖月感到了无限的温暖。她放下手机时,又不禁流出了热泪。 左建军这一夜几乎无眠。他思来想去,对于死亡,他并不是特别恐惧了。他已经出生入死过了。但是,自己一旦走了,雪梅该怎么办? 想到雪梅,他不禁热泪直流,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刚刚跟雪梅过了几天好日子,自己就要不幸离开了,难道自己真不该拥有雪梅吗? 他暗暗后悔——自己当初真不该再找雪梅! 他暗道,如果自己不出现,她也许跟刘成凯结婚了,也许就再也不能跟着自己受任何苦了。 当他想到刘成凯时,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不禁坐了起来,心里异常纠结。 第二天,肖月一睁开眼睛,便起床来敲左建军的房门。 左建军已经起床了,打开门向肖月微笑道了一声:“早!” 肖月见他情绪还算稳定,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建军,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呢!”他回应道。 “哦,那你先说吧,是让我帮什么忙啊?” “我想请你去一趟省城,帮我去查一个人。” “建军,你现在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去调查谁呀?难道这个人能帮你治病吗?”肖月不禁责怪道。 “虽然他不是医生,但可能真能帮到我。” “哦,他到底是谁呀?跟你是什么关系呀?” “他是雪梅的恩人。雪梅离开我这几年,全靠他照顾了。假如我不出现的话,他和雪梅就可能好了。” 肖月心里不由一惊:“建军,你想离开雪梅,再成全他俩好吗?” 他直言不讳道:“我是有这样想法,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的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肖月的疑惑,左建军便讲起了刘成凯跟自己和雪梅的往事。 肖月一听,不由感叹道:“这个男人也真是一条汉子!” 左建军点点头道:“我万一陪不了雪梅了,他是能照顾雪梅的最佳人选。但他当初选择退出时,对雪梅说自己在省城有一个女朋友。可是我却不太相信,猜测他是为了让雪梅能安心跟我好,才编造了一个谎言。所以,我现在必须要了解一下他目前的真实情况。” 肖月眼睛紧盯着左建军问道:“假如那个男人真还是单身的话,你舍得再把雪梅让给他吗?” 肖月的质问让左军不由得垂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回答道:“假如我对雪梅的爱不能再给她带来任何幸福,反而是痛苦和煎熬的话,我宁愿放弃这段爱。” 肖月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建军,你好傻。但你考虑过雪梅的感受吗?你到时要用什么样借口离开她呀?” “我还没有想好。你先去省城把那位刘大哥的情况帮我摸清再说。” 肖月无奈地摇摇头道:“我可以答应你去跑一趟省城。可省城那么大,让我去哪找那个刘大哥啊?” 左建军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告诉肖月道:“我听雪梅说,他跟‘女朋友’开了一家废金属回收公司,地点好像在省城市郊。” “嗯,那名字叫什么?” 左建军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在看刘成凯和雪梅qq聊天记录时,好像提到了那个公司的名字,好像叫‘成帆’,于是回答道:“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了,但也不能去问雪梅,会引起她的疑心的。我印象中好像见过‘成帆’的名字,就是指那个废金属回收公司,你去省城后,先按照这个线索打听一下。” “好的。我一会就去车站看看去省城的车次。那我离开这几天,你不回家吗?” 左建军摇头道:“我住在公司,顺便向公司移交一下工地的事情,就不回家了。她以为我在工地忙,不会起什么疑心。” 肖月在临走时,满含深情地叮嘱他:“你这几天要保重身体,别忘了吃在医院开的药,要等我回来。” 左建军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一句:“小肖,你还没说你的事呢?” “等我先办完你交待的事情,再跟你说吧。” 肖月告别了左建军,打车到了车站,很快乘坐上了最近一趟开往省城的客车。 再说刘成凯通过努力,公司的业务越做越大。逐渐有了规模。 肖月到达省城后,经过打听,居然顺利地摸到了刘成凯的这家‘废金属回收公司’。 刘成凯正指挥几名工人装车,突然从院外走进来一个妙龄女郎,她无论打扮和长相都不俗。 那几名装车的工人一看到她,都不由惊呆地停下来了。 这个漂亮的女郎正是肖月。她来到这里,看到院外牌匾的名头后,就直接走了进来。 第380章打探底细 刘成凯见工人们都停了手,便训斥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抓紧装车?” 几个工人不由吐了一下舌头,只好回过身来继续干活。 他随即迎向院里突然闯入的时髦女孩:“小姐,您有事吗?” 肖月看了一眼刘成凯,便笑着问道:“您是老板吗?请问贵姓?” 他见对方不答反问,只好先回答道:“我叫刘成凯,是这里的负责人!” 肖月一听他就是刘成凯,不禁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虽然没有左建军年轻帅气,但长得比左建军还似乎高大一点,虽然面色有些沧桑感,但眼光坚毅,棱角分明,一看就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硬汉形象! 她不由得心里暗暗称奇。 “啊,我是从北京来的,也是做金属回收生意的。最近,我来这里办事,听说您这里挺红火的,就过来参观一下。” 肖月一心想找到刘成凯,并没有想好见面后,该说些什么,就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 她这点稚嫩的理由,显然并没有引起刘成凯的信任。他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们公司刚成立不久,还想去别的公司取取经呢。您到我这里来,能有什么收获呢?能谈谈您们北京市那里的情况吗?” 肖月对这一行是一窍不通。她一听对方的询问,便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她正在想如何回答时,就听到屋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刘大哥,您快进来一趟。” 刘成凯一听,便顾不上搭理肖月了,径直走进了屋里。 说话的人正是李梦帆。她家正房的客厅已经变成了公司的办公室。 他走进来之后,便问道:“梦帆,有什么事吗?” 李梦帆回答道:“邻居张二哥刚来电话说,刚刚有人送来一车废钢管,不知道如何给人家论价,想请你去一趟评估一下。” 刘成凯也没有犹豫,便答应一声,向外面走去。 他与肖月擦肩而过时,又顺便说了一句:“您先慢慢参观,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再交流。” 肖月虽然找到了刘成凯,但不知如何询问他个人情况,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声音,便径直走进了屋里。 李梦帆早已经看见了在外面的肖月,见到这样一个招人注目的美女走进自家院里,感到很意外,如今又看到她走向屋里,心里感到很纳闷——这个美女来干什么? 肖月走进李梦帆家的客厅后,看到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女人用诧异的眼神盯着自己,便嫣然一笑道:“您好,我是从北京来这里办事的,听说这里又成立了一家‘废金属回收公司’挺火,所以过来‘取取经’。” 她把刚才刘成凯所说的‘取取经’的字眼马上运用上了。 李梦帆本身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女子,一看进来的这位女孩长得相当水灵漂亮,便萌生了一种好感,不由好奇问道:“你说来‘取经’,难道也是干这一行的吗?” “是啊。我在北京市干两年了,生意一直不怎么样。”肖月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比刘成凯好骗,就顺势讲道。 李梦帆显得很骄傲,便自豪地讲道:“这一切都是刘大哥做的。他把我们村全都带动起来了,刚才是帮邻居家忙了,所以怠慢你了。” 肖月显得很惊讶道:“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他帮人家,不影响您们生意吗?” 李梦帆呵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刘大哥曾经说过‘独木难成林’,只有这里都行动起来,才能制造起声势。如今,我们这里名气一下子就传播开了,很多需要廉价钢材的用户,都来这里寻货源。我们不单纯回收废金属了,而成了旧钢材交易的集散地了。” 肖月有些茅塞顿开道:“哦,我懂了。您们的经验值得我学习。” 肖月见李梦帆很热情开朗,便从生意的话题转移到了她跟刘成凯的关系上来了—— “大姐,您咋管他叫刘大哥?他跟您不是一家吗?” 李梦帆一听这话,脸色有些黯淡下来了。 肖月一看,就连忙问道:“您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梦帆缓和过来了,便解释道:“没有。我们并不是一家人。但我俩都有相同的命运,彼此的爱人都去世了。” “哦?那您俩不正好在一起,成为一对伴侣吗?” 李梦帆叹息道:“妹子,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倒有这份心意,可人家未必这样想。” 肖月一听,便故意好奇道:“难道他还放不开过去那段感情吗?我觉得你俩很般配的。” 李梦帆一听这话,感觉到一丝欣慰,但也很无奈告诉她:“他爱人去世十多年了,可他不久又跟一个女孩好了。但是没成,他还放不开跟那个女孩的感情啊。” “是吗?那大姐就讲讲他们的事情吧。” 李梦帆也是一个爱聊天的女子,眼见肖月也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便觉得很投缘,就把认识刘成凯经过和配合他骗德江的雪梅情况,都对肖月讲了一遍·。 肖月听得心砰砰直跳,没想到刘成凯因为雪梅,差一点送了命,也为他为了成全建军和雪梅所做出的牺牲感到震撼,眼睛也不禁湿润了。 刘成凯已经回来了。他见来的这位不速之客跟李梦帆聊得热火朝天的,大院里还有许多事情。他就在外面忙碌起来了,他虽然感觉这个女孩出现在这里,有些蹊跷,但觉得自己敞开门公开做生意,也不存在什么‘商业秘密’。对方就算有什么企图,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他这样一想,便不再理会肖月,专心忙自己的事情来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跟左建军有很深的渊源,而且又是左建军派来了解他的。 肖月通过李梦帆了解了刘成凯全部情况后,她又跟李梦帆闲聊几句后,就借故告辞了。 当她走到外面大院时,不由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刘成凯,不由得心生一种敬意。她不便再去打扰对方,感觉他是一个很机警的男子,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等刘成凯忙完后,走进屋顺便问李梦帆:“刚才那个丫头跟你聊什么了?” “哦,没什么。她就是听说咱们这里兴起了这个生意,过来考察一下的。” 刘成凯听了,便没有再追问什么。 肖月已经踏上了回德江的列车上。她耳边还响起李梦帆告诉她有关刘成凯的话,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分,她心里有些妒忌梁雪梅了。能得到两个男人无私的爱,是多么幸福啊! 她回到德江后,立即给左建军打了电话。左建军已经跟公司办理完了辞职手续,听了肖月回来消息后,就告诉她再来公司宿舍见面谈。他还可以在这里住两宿的。 第381章风波咋起 肖月见到左建军后,眼睛湿润着,把了解的情况都跟他交待了一遍。 左建军眼里噙满了泪水,不由懊悔道:“如果知道刘大哥对雪梅用情这么深。我真不该再出现啊!” 肖月不禁嗔怪道:“你不要说傻话好不好?你对雪梅的爱还比不上他吗?” 左建军黯然道:“可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她了,真是害人害己呀!” “建军,请别再自责了。还是想一想该咋办吧。” “小肖,你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想再考虑一下。” 肖月确实已经很疲倦了,便叮嘱了她几句后,就回到隔壁自己宿舍里休息去了。 左建军这一夜彻底无眠。他虽然得知自己生命快走到尽头了,但是这样伤心远比不上失去雪梅的爱而难过。 难道自己跟雪梅的缘分就要终止了吗? 他不由得沮丧地哀叹:真是造化弄人,如果自己当时葬身非洲的废墟中。那么,雪梅就不会再遭遇这样的命运圜转!是他该下决心的时候了,不能再犹豫了,一定要把对雪梅的伤害降到最低程度。他虽然已经下了这样决定,但仍然为了自己这样的决定感到凄凉——罢了,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肖月起床后,又第一时间来敲他的房门。 左建军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请进,门没插。” 肖月推门一看,他正坐在床头,床上的被子也不像刚叠起的样子。 “建军,你没睡觉吗?” “只是打一个盹,基本没睡!” 肖月心里一酸,“建军,你这是干嘛呀?干什么这样不珍惜自己身体呢?” 他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小肖,你会帮我是吗?” “嗯,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正想跟你商量去北京市治病的事情呢。” “小肖,这件事情先不急。我有另一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小肖惊异的眼神盯着他:“你想让我怎么做?” 再说雪梅自从自己跟丈夫说不用总往家跑以后,感觉对方就像接到了‘特赦令’一样,果然好几天没回家了。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了,晚上寂寞,想要跟刘成凯聊聊天,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也怕影响了他跟‘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她便强自忍住了。 这一天,她突然感到恶心,并想到最近一直没有来例假。她去医院妇产科一查,果然是怀孕了。 又惊又喜,赶紧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你最近很忙吗?” “是呀,过今晚我能回去一趟。你有什么事吗?” 她本想在电话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丈夫,但听到对方今晚要回家住,想当面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回答道:“是有一件事情,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吧,晚上见!”左建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似乎对妻子提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梁雪梅当然并不知道丈夫根本没去工地。当得知对方晚上要回来,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无比高兴的事情。她立即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肉菜,打算好好犒劳丈夫一下。 知道自己肚子里怀了小宝宝,她的脸上便喜不自禁了,哼着小曲提菜回家做饭。但她根本不会料到,丈夫今晚回来,会带来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傍晚时分,当左建军拖着病体回到家中时,妻子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了。 他看了看已经摆在桌子上的饭菜,表情淡然地讲道:“饭好了,你就吃嘛,就别等我了。” 听了丈夫这句不冷不热的话,梁雪梅感到很惊讶。她心里暗道,他今天咋这么反常啊?平时一进家门必须要把自己抱起来亲两口,并亲切叫几声‘宝贝’的。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工作不称心吗? 她这段时间也被丈夫宠坏了,受不了对方的冷淡的,于是噘嘴道:“怎么了?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难道还有错吗?平时不也这样吗?” 左建军好像醒悟似的讲道:“哦,是你没错,全是我错了,行了吧?” 梁雪梅心里很不舒服,本想马上把自己怀孕的好消息告诉他,但赌气地忍住了。 他今天回来,为什么不抱自己,也不叫自己‘宝贝’? 梁雪梅感到很迷茫了。 面对妻子辛苦做的一桌饭菜,左建军端起饭碗毫不领情地吃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笑模样,这让她心里很难受。她也没有情趣提起自己怀孕的事情了。 左建军吃完饭后,也失去了往日跟妻子一起收拾饭桌的习惯了,而是打了一个饱嗝道:“我去洗澡了,这段时间忙得身体都变味了。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他把衣服兜里的手机往客厅茶几上一放,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梁雪梅面对满桌子残羹剩饭,又撅起嘴来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老公今天是怎么了? 当她把桌子上的东西刚收拾完时,就听到老公的手机响了几下,这是一个布谷鸟的声音。她明白,老公的手机收到短信了。 若是在平时,她也许不会感兴趣。但老公今天对自己表现冷冷的,她不禁对老公起了疑心,于是好奇地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了短信—— 只见手机上显示出几行字——亲爱的,你向她摊牌了吗?趁我爸妈松口同意咱们了,你不要犹豫,抓紧跟她把离婚手续办了。我爸妈在北京等着见他们的未来女婿呢! 梁雪梅看后,犹如手里握了一块烙铁一样,看到发信人显示是‘月儿’,便猜测决不是发错了。她失手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她呆立了一会,就像疯了一样冲向了卫生间,使劲砸门········· 左建军已经洗完了。他披着浴巾打开门惊异地质问道:“你干嘛呀?难道疯了吗?” 梁雪梅强压内心的愤怒,立即质问老公:“你同那个肖月是什么关系?” 左建军故作镇定道:“我们就是同事关系呀!” 梁雪梅见老公还想狡辩,便回身拾起地板上的手机,检查一下看没有摔坏,便递给了他:“这条信息是她发的吧?你怎么解释?” 左建军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变色了。 他表情虽然显得慌乱,过后又满不在乎道:“这算什么呀?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跟那个‘一骑绝尘’聊得那么热乎,我不也没怪你吗?” 梁雪梅本来还不相信老公会感情出问题,原想他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并哄哄自己,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哇!”她伤心大哭起来了。 左建军见状,想对妻子说点什么,可欲言又止。他冷哼了一声,就独自上床睡了。 梁雪梅见他不理自己了,更感觉接受不了了。突然,她想到了刘大哥,于是就打开了电脑—— ‘一骑绝尘’居然在线,她委屈地把今晚的事情对刘成凯说了一遍。fengbo 第382章揪心的真相 刘成凯一看梁雪梅发的内容,顿时感到匪夷所思。凭他对左建军的印象,对方决不可能对雪梅负心的,一定是有其它的原因。但他思索很久,也无法做出正确的解释。只好回复雪梅——雪梅,你先别难过,也许是那个女孩单方面对他有好感,也可能是那个女孩开点‘晕味’玩笑吧。他可能工作压力大,正赶上心烦,说点气话罢了。你要多体谅他。 梁雪梅同刘成凯网聊了一会。刘成凯又举出了左建军远离她时,写的那些信,甚至在电视台录制那个采访节目··· 梁雪梅终于感觉气顺了一点。她回到卧室,看到老公独自头向着外面睡。她也赌气背着他躺下来了,眼泪默默地浸湿了枕巾。 左建军虽然心里有事,但他确实是太疲倦了。前一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无眠,当听到老公发出轻微的鼾声时,妻子气得拍了一下床板。 这一夜,梁雪梅大半宿都没睡着。 第二天,当她睁开眼睛时,老公正坐在床上发呆。 她也坐了起来,想听他说出解释和安慰的话。 左建军扭头看看她也坐了起来,便表情显得很纠结道:“雪梅,咱们能好好谈一谈吗?” 梁雪梅立即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委屈了大半夜,就是担心老公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她不安望着老公:“你要说什么?” 左建军迟疑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表态道:“我跟小肖在非洲时,确实有事了!” 梁雪梅如同五雷轰顶。她的脑袋麻木了一下,便立即质问道:“你俩在一起好过,是吗?” 左建军点了点头。 梁雪梅此时的心都快碎了,但勉强控制住自己情绪道:“怪不得咱们婚礼时,她会有那样的表现,会说出那样的话。可你既然跟她好了,为什么又会回来找我?” 左建军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她的父母反对吗?他们都是外交家,是有身份的人,就嫌弃我出身不好。我当时喜欢小肖的理由除了她的美貌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通过她的父母关系,把我弄到北京安排一个体面工作吗?既然她的父母当时反对,我只能再选择你了。” 梁雪梅感觉简直不可思议,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颤声问道:“可在那些日子,给我写的那些信,难道都是假的吗?接受电视台的采访,也说的是假话吗?” 左建军面带愧色道:“雪梅,是我骗了你。你也知道,我当初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远去非洲务工的。当初就感觉跟你在一起不合适了,而刚到非洲,就遇到了她。她的美貌和出身都让我心动了。可是,由于她的父母反对,她也以此为借口,不能答应我的求婚。我感到跟她根本没有未来,在心情郁闷的情况下,才给你写信,发泄内心的郁闷。我有时故意让她看到我写给你的信,就是想让她知道,还有一个女孩爱我,借此刺激她努力说服自己的父母。否则,我不会再理睬她了。可是,她的父母一直反对,并让她立即回国,她屈从父母的压力,怕回国后,再见不到我了,才等到跟我一起回国。” 老公的话让她简直有些窒息了。但她还是有些疑惑,又质问道:“她的父母当初反对你们,可为什么现在突然同意了?” 左建军早有准备,从容回答道:“这个道理很简单,你也知道了,我当时为了救她才被掩埋在废墟中八天,我能不顾自身安全,挽救了他们的女儿。她的父母自然被我感动了。所以,现在终于同意我跟她的婚事了。可我不知道事情会有转机,就匆忙跟你结婚了。” 梁雪梅颤抖的声音道:“难道你当初着急找到我,并肯娶我,完全是为了跟她赌气吗?” 左建军表情很不自然道:“也许是吧。其实,我得知刘大哥跟你好时,想退出成全你们了,并打算再次出国了。可谁知刘大哥提前退出了,我虽然知道他可能故意编造在省城有女朋友,但我在得不到小肖的情况下,能跟你再次结合,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可你为什么在我们失去联系期间,照顾我的父母呢?”她一边质问,一边流眼泪。 “唉。我当初把你领出来,对你的父母伤害很大。我的父母也在那里抬不起头来,我当然为了父母的颜面,说带给你很大的幸福了。我的父母自然也有面子了。” 左建军的每一句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刺穿着她的心。 梁雪梅已经悲痛到了极点。她又问了老公最后一个问题:“虽然她的父母不反对你们了,可你已经娶了我了,现在预备怎么办?” 左建军叹了一口气道:“你昨晚不是看到小肖的短信了吗?还需要再问吗?” “难道···你真要离开我,跟她走吗?” “是的。我在工地早已经干够了。你也知道,工地哪里是人待的地方?我要想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就只能靠她的父母给我。我这样选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啪! 梁雪梅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狠狠抽了老公一记耳光道:“左建军,你真是一个混蛋!为了你自己的感受,就可以随便玩弄我的感情吗?我就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情工具吗?” 当左建军鼓起勇气妻子梅说那番话时,自己的心情比妻子更难受。但他是男人,必须要扛起。当妻子一个巴掌打过来时,他并没有躲闪,因为他看到她如此的伤心和落泪,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梁雪梅只是一个女孩的手劲,力量并不是太大,但左建军被她的这一巴掌居然打得上身又栽倒在床上。 他此时不禁感到的是脸颊疼,而更多的是心痛。他捂着脸就势埋藏在床的一角,身体有些抽搐,泪水也偷偷流了出来—— 梁雪梅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居然打得老公倒床不起。她悲痛之余,又有些诧异了,难道自己真把他打重了吗? 若在平时,看到老公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关切去扶起对方,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今天,她自己更需要有人过来安慰和关心。她内心的伤痛依旧难以掩饰,抓起床边的衣服,赤脚奔向了客厅—— 第383章狠心摊牌 左建军在床上趴伏了很久,内心的伤痛才算平息了下来。他既然已经设计好一切了,就必须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假如再表现懦弱,必将前功尽弃。他擦干自己的脸,穿好衣服后,从容走出了卧室。 梁雪梅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做梦没想到几天前还恩爱的夫妻,如今就要反目成仇。她想找人倾诉,但最想找的刘大哥这时候根本不会上网搭理她。 左建军终于狠下心来,坐到了沙发另一侧。他用很平和的语气道:“雪梅,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们都要放开一些吧。我其实也舍不得你,可如果不放弃你,我就不会得到小肖,更不会拥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你心里要是有我的话,就该成全我。我毕竟也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就算是‘报答’我一次吧···” 梁雪梅不等他说完,便吼道:“离就离,谁不离就是孙子!” “那好。咱们就谈谈离婚的协议吧。” 梁雪梅一听他说这样的话,感觉他是要‘趁热打铁’,铁心要跟自己离婚了,不由得灰心了。她不禁看看这个客厅,一切还都是新模样,难道说,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给毁了吗? 她不寒而栗,就算性格再刚强,也不敢跟他面对了。自己已经无法承受这一切了,必须需要帮手了。现在她无法联系到刘大哥,但起码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一个春梅姐呀。 方春梅和小张刚吃完饭,正准备去上班,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她取过手机一看,一看是雪梅这么早打来电话,心里感到很奇怪,就接听了:“喂,雪梅,你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春梅姐,他···他要跟我离婚···呜呜···”手机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方春梅更加诧异了,就算雪梅平时对左建军撒撒娇,耍点小性子,左建军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赌气话。 “雪梅,你别哭,慢慢说,到底因为什么?” 小张已经穿戴好了,正打算跟爱妻一起出门,见她站着接电话,也就停下来等她了。 梁雪梅语音有些哽咽地把事情先后经过对春梅详细讲诉了一遍。 方春梅听着听着,脸色也变了。那场婚礼突然出现的肖月音容笑貌立即闪现在自己脑海里。原来,她真跟左建军‘有事’。 “春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张一看她的表情,便紧张地问道。 方春梅先没回答他,而是对着手机讲道:“雪梅,你先别着急,在家等着我,我去找左建军谈一谈!” 当她挂断手机后,就对小张讲道:“雪梅和左建军出问题了。我现在必须去她家里一趟,你去局里帮我请一个假。” 看到她的神情很凝重,小张也不好多问什么,便回答道:“好吧。她家距离比较远,你打一辆车去吧。” “我知道了!” 方春梅来不及换下身上的警服,便先走出家门,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过来。她立即招了一下手。 左建军见雪梅回避了自己,躲进卧室里打电话,便猜到她要去搬‘救兵’了,心里也忐忑起来了。 他猜想刘成凯远在省城,不会这么快过来的。否则,就凭人家的身手,见到自己‘欺负’雪梅,还不打自己一个半死吗? 除了刘成凯,她还能找的就只有春梅了。还好,她是一个女流,虽然是警察,但也不会对自己动手的。自己今天无论如何,要咬牙坚持下来。 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咚咚咚! 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左建军虽然坐在外面的客厅,但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他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去开门。 梁雪梅还在卧室里抽泣,当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后,就走出来,当看到老公听到敲门声,居然坐着不动,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然后,她快步过去开门了。 当房门被打开,方春梅一看她的表情,不由得吓了一跳,她脸上的泪水没干,眼睛哭得通红。 “春梅姐!”梁雪梅见到了亲人,便扑到了春梅的怀里。 看到她如此难受,方春梅心里也如同刀扎一般。 她搂着梁雪梅的肩头安慰道:“雪梅,你先别难过。我去跟他谈一谈,看看你俩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她俩才分开。 方春梅走进屋里,看到左建军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他见到她,连屁股都没动一下。她见他如此表现,心里暗暗惊异。她难以相信几个月前对雪梅感情执迷的男人,会变化得这么快。 “左建军,你说说吧,为啥要跟雪梅分手?”方春梅坐在沙发另一侧,她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左建军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春梅姐,我也不想这样呀。毕竟,我以前为她没少付出。可是,那个小肖更让我难以割舍呀!我俩在非洲一起呆了三年多,彼此感情更是深厚。如果不是她的父母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回国成亲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父母认可,我怎么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方春梅被对方的一番话显然给激怒了。但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厉声质问道:“你既然跟那个女孩产生那么深的感情了,可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雪梅啊?她本来跟刘大哥好好的···” “唉。也许是造化弄人吧。我以为跟小肖彻底没戏了,可谁知道事情会‘峰回路转’呢?我为了救她,差一点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而事后,如果不是她努力争取,我也不能死里逃生被救出来。你说,像我们这样为对方付出,能感动不了她的父母吗?既然我又获得了这样机会,如果放弃她了,会让我后悔终生。” 方春梅眼里噙着泪水,并愤怒道:“你觉得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你如果放弃了雪梅,就敢保证不会‘后悔终生’吗?” “唉。雪梅现在已经知道我跟小肖在非洲的事情了。我们还会回到以前那样吗?就算今后再勉强在一起的话,彼此心里也会产生一道深深的沟壑的,还不如现在就趁早分开。” “可你既然已经跟雪梅结婚了,你再离婚跟那个女孩好,就不怕她的父母对你有反感吗?” 左建军显得有些不安道:“可她的父母并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小肖也会向她的父母保守一辈子秘密的。” 方春梅冷笑一声:“就算那个女孩肯定不会说,但纸里始终包不住火的。难道我们会让你的如意算盘得逞吗?” 左建军惊异道:“你可是一个堂堂的女警官,难道会做这种小人勾当吗?” 方春梅气愤道:“你为了自己的所谓’前程‘,居然不惜伤害雪梅。既然大张旗鼓地娶了她,现在又不要她,是你破坏了她的名节和幸福,我会姑息你吗?我要向那个女孩父母澄清事情真相,这算是小人吗?” 左建军显然表现得心虚了,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讲道:“那好吧。如果雪梅不想离婚,我们就不离了。如果想离,我愿意把我们所有的公有财产都送给她,我什么都不会带走。你们先考虑一下吧,我要出去一趟。” 他讲完这番话,就起身往外走—— 第384章疑云重重 方春梅也站了起来了,并冷笑道:“左建军,你现在露出了这副嘴脸,我还会放心再把雪梅交给你吗?你到头来,恐怕什么都会落空的。” 左建军停住了脚步,不由苦笑道:“春梅姐,就算我为了自己的’前程‘,跟雪梅离了婚,但对她也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想破坏我的名誉,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梁雪梅站在一旁听着春梅姐和老公的对话,当她听出他回不了头了,不由得万念俱灰。她黯然接口道:“建军,咱俩夫妻一场,虽然你现在有负于我,但我也不希望你最后落一个鸡飞蛋打。我们不会向那个女孩父母告诉真相的,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左建军立即露出感激的神情道:“如果这样想的话,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谢谢你的成全。我不仅把包括房子在内的所有家产都给你,还会补偿你一定的’损失费‘。” 方春梅见事情闹到这样地步,知道已经不能挽回了。她只能为雪梅争取更多的一些利益。便讲道:“我听说,你们这套房子还有一定的贷款,你不用再拿什么’损失费‘了,就把贷款一次性偿还了吧。” 左建军一听,感到有些为难。当初买这套房子,贷款了十万元。自己现在的财力,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上的。 春梅见左军犹豫起来了,便又冷笑道:“怎么了?你办不到吗?如果想让我们放过你,你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梁雪梅清楚买这套房子贷款十万,钱本来差不多够用的,因为救急了自己的娘家,才被迫贷了款。 因为自己娘家花了人家十来万了,于是她开口道:“我不需要他还房贷了。我每月工资好几千,还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我娘家欠你的钱也不给了,就算你补偿我的。” 左建军一听,立即爽快道:“好的。咱们就一言为定,明天上午咱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把门一摔,扬长而去。 可他一走出来,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没走几步,便蹲下身子痛哭起来··· 周围的路人见他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掩面抽泣,都觉得很奇怪,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左建军发泄一阵后,心情终于稳定了一些。他缓缓站起来,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脚步蹒跚地向公司走去,肖月还在那里等他。 方春梅的出现,让左建军踏实了很多。他知道雪梅有她的照顾和安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此时受到伤害的雪梅,应该联系刘成凯了吧?他相信,刘成凯一旦知道了自己离开了雪梅,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来找雪梅的,他的雪梅还会有别的男人真心疼爱,他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果然,方春梅见到这样的局面,她在安慰雪梅的同时,立即给刘成凯拨打了电话—— 刘成凯在省城已经有了新号码,他并没有给雪梅,就怕雪梅心里放不下自己,再打电话给自己。自己毕竟没有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自己通过网络,得知雪梅生活得很幸福很平安,就足够了。但他没必要隐瞒春梅,就把号码给了春梅。 省城今天天气不好,下起了小雨,他只好进屋跟李梦帆聊天。 李梦帆看到他最近很辛苦,今天虽然下了小雨,冲淡了生意,她反倒挺开心,终于又可以跟他在一起多呆一会了。她虽然一直想得到对方的爱,可心里也清楚,此事是急不来的。他毕竟还没有从那个雪梅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时间也许能冲淡一切,只要自己始终保持跟他亲密相处,总有一天,会让他把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俗话说,‘日久生情’嘛。 她今天特意给刘成凯泡了一壶热茶,想趁机再拉拢一下感情。 可就在这时候,春梅的电话便打进来了。 刘成凯一看是春梅打来的,心里也没有多想,便接听了电话。 方春梅等电话一接通,不等他先开口,便急切地讲道:“刘大哥,不好了,雪梅要跟左建军离婚了!” 刘成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立即回想起昨晚跟雪梅的聊天细节,便立即追问道:“就是因为那个肖月吗?” “是的,你都知道了。现在雪梅很难过,你能过来吗?” 刘成凯虽然着急,但依旧感到这件事情蹊跷——左建军为什么会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呢? 他手机的音量挺大,连坐在跟前的李梦帆也听清楚了,她也不由得仔细听起来。 刘成凯看了看眼前的李梦帆,心里有些纠结道:“我在省城有一大摊子的事情,离开了也不好办呀。你好好劝劝雪梅吧,让她想开一点,要查明左建军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爱雪梅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爱了呢?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方春梅的手机音量同样很大,梁雪梅也听到了一些他的讲话。她没想到他不给自己手机号码,宁愿跟春梅姐保持电话联系。 方春梅此时完全沉浸在对左建军的强烈愤慨中,便气愤道:“他有什么苦衷啊?如果心里真装着雪梅,当初会撇下她不管吗?雪梅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们都被他给欺骗了,害得你也编造省城有女朋友,借故离开雪梅。我们都太傻了。如今雪梅真的要全靠你了,你不能再推脱什么了。我知道你跟那个女房东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有什么事情丢不开呢?再大生意比雪梅更重要吗?” 方春梅的一番话不禁让身旁的雪梅大吃一惊,也同样震惊了刘成凯身旁的李梦帆。她没想到刘成凯心里所思的那个女孩,婚姻会突然发生了变故。 刘成凯看了看身旁失色的李梦帆,想离开她远一点,已经不可能了,便只好回答道:“春梅,你是一个稳重的女孩,千万不要乱了分寸。我觉得左建军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还是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吧。” 方春梅不顾身旁雪梅惊讶的表情,又苦笑道:“我刚跟左建军谈过了。事情就像秃头上的虱子。他离开雪梅,就是为了他以后更好的发展。我够稳重了,不仅气自己身上这套制服,更气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否则,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你要是在现场,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他明天就逼雪梅办离婚手续了。” 刘成凯眉头一皱:“他越逼雪梅这么快签署离婚协议,就越说明不正常。你劝雪梅,先不要着急答应他,一定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不可。” 方春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由埋怨道:“刘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帮人家说话?你是不是真跟那个女房东产生感情了?难道就找一个借口不理雪梅了吗?” 方春梅的质问,不仅让梁雪梅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更让刘成凯身旁的李梦帆纠结万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刘成凯就要离开自己了,所以,她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不等刘成凯回话,便突然扑上前去,夺下了他的手机。 “小李,你要做什么?” 李梦帆夺过手机后,身体迅速后退,尽量跟刘成凯保持一段距离。 她冲着手机里喊道:“没错,刘大哥是跟我好了。当初那个女孩差点折磨死刘大哥,多亏遇到了我。现在她的老公不要她了,就想再找刘大哥吗?我决不答应,我已经跟刘大哥好了,他是我的了!” “梦帆,你瞎说什么?快把手机还给我!”刘成凯一边喊话,一边冲上前去,要夺回自己的手机。 他如果硬抢自己的手机,李梦帆又如何守得住? 她在对方从自己手里夺过来之前,赶紧挂断了电话。 第385章感情梳理 刘成凯夺过手机后,见已经被李梦帆挂断了,便怒声质问道:“你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好过?凭什么对她们胡说八道?” 他气得真想打李梦帆几巴掌,可手掌举起来,又怎么下得了手?他放下手掌,看着自己的手机,便要回拨过去,想向春梅做一番解释。 李梦帆见状,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刘成凯身旁,用手紧紧抱住他的一条大腿哭泣道:“刘大哥,你真得要不顾我了吗?我自从失去老公后,就从来没对第二个男人动过心,你虽然从来没碰过我,可我已经把整个心都掏给您了···你如果走了···咱们的生意也就完了···难道你真要把我逼到绝路吗?” 李梦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话让他震撼了。他不由得想到——是啊。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凭李梦帆自己,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一个生意维持下去呢? 他迟疑中,最终没有拨通方春梅的手机。 李梦帆趁他犹豫的时候,突然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刘成凯脸上顿时变色。李梦帆转眼就褪去上衣,露出了白嫩的肌肤。他赶紧伸手握住了她的两只胳膊。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疯了不成吗?” 李梦帆拼命想摆脱刘成凯的两只手,可她哪里办得到?她无助地哭泣道:“你现在就要了我吧···哪怕一次也行···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女孩年轻漂亮···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呀··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希望···难道··你这么快就要把这份希望带走吗··我今后的生活里···真的不能没有你呀!” 看着李梦帆哭得像泪人一样,刘成凯的心也碎了。他跟她已经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好几个月了。李梦帆对他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他对她没产生一点感情,那是假的。就当他要情感从雪梅身上转移到她身上时,春梅的一个电话彻底又改变了这一切。 刘成凯此是心里也异常难受,紧紧握住李梦帆的两只胳膊道:“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样做,无助于事情的解决,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这件事?” 李梦帆有些哭累了,便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怎么做都行,我现在根本离不开你呀!” 刘成凯松开了李梦帆的胳膊,并俯身从地上拾起她的衣服,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用它裹在了她的身上,并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李梦帆情绪稳定了一点,但还忍不住地抽泣着··· 刘成凯对她欲言又止。他现在心里极其矛盾,不由得走到了房门跟前,向外张望。 外面的雨还下个不停,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雨量居然很大。 刘成凯不禁想起了去年时的最后一场秋雨,要比今天的雨大得多。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独自流落到街头上,没有任何人帮助自己,如果不是遇到李梦帆母女,那自己真有可能溺死在那场暴风雨中了。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屋里这位感到无助的女子想要用真情挽留住自己,自己又怎么忍心离她而去呢? 他此时心里矛盾到了极点,虽然牵挂远在德江的雪梅,但起码春梅在旁边照顾着她,而自己身旁这个可伶的女人确实需要他的关爱。他有一种刚强的性格,但却没有铁石般的心肠。他虽然还没有接受李梦帆,但异性般的情感终究会日久碰撞出火花的。他的感情已经在逐步接受她了,他现在不可能像变色龙一样,立即跟她保持了距离。 他沉思了良久,终于回过身来,来到李梦帆身旁,把她泡好的茶水给她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在她的面前:“梦帆,你先喝口水,听我慢慢跟你说。” 李梦帆哭泣了半天,嗓子确实有点嘶哑了,便心里忐忑地接了过来。 刘成凯又坐到了她对面,很坦然地对她讲道:“我和雪梅快认识五年了。她当时二十才刚出头,正是充满梦的年龄。而她为了爱情,却拒绝了当时一个恶霸的逼婚,毅然跟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私奔了。然而,她和男朋友却遭到了恶霸率领的打手们的围追堵截···” 刘就把如何跟雪梅初次相逢的经历,都对李梦帆讲诉了一遍。 李梦帆睁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刘成凯的讲诉。她也被雪梅艰辛和坎坷所怜惜。毕竟,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 刘成凯紧接着又讲起了雪梅被拐,第二次与自己危难相遇的情景,然后又动情地讲道:“你知道吗?当这个女孩的命运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责无旁贷地挺身维护她、呵护她,就像对我的亲生女儿一样···” 他讲到这里时,眼睛不禁湿润了。他看到李梦帆眼睛里充满了怜爱,并一声不吭,听着自己继续往下讲。 他继续讲诉了雪梅和后面出现的春梅遭遇。最后又动情说道:“当雪梅坎坷多舛的命运一次又一次跟我联系起来时,我对她的怜爱和她对我的依恋,就都情不自禁把彼此的感情投入给了对方。我本来为了报恩,打算娶同样依赖我的春梅。可是,雪梅的影子却总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这也影响了我对春梅的感情投入。我当时虽然名义上是跟春梅恋爱,可雪梅却占据了我大半个心里位置。可我当初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还是决定娶春梅,可后来发生的事故又改变了一切,上天似乎冥冥之中再次拉近了我和雪梅的距离。” 刘成又讲诉了当春梅和雪梅同时遇险,自己在为难时的选择,以及小张的出现,牺牲自己的身体,挽救了春梅的事情。 李梦帆听到他讲到惊心动魄的时候,都惊讶的张开了嘴。 他最后又讲诉起雪梅为了成全春梅和小张,所做的一切努力。并又讲道:“春梅和小张终于走到了一起时,我并没有丝毫失落的感觉,春梅并不是不可爱,否则,那个小张能为她出生入死吗?只是雪梅先一步走进了我心里,让我无法对她割舍。当然,就当我们感情发展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时候,她的初恋男友又经历九死一生,千辛万苦地找到了她。我已经把以后发生的情况都对你说了。” 刘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讲道:“当她的那个男朋友以那种令人震撼的场面出现时,不能不被电视观众们所感动。可能这个节目都传到了省电视台,我为了顾全雪梅的名誉和她痴情的初恋男朋友,只好选择了退出。可是,你也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我离开了她,自己的精神世界也跟着坍塌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可能真的溺死在去年那场暴风雨中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没有不动心。可是,雪梅早已经烙印在我的心里了,当她感情再次遇到危难时刻,我还能够心安理得地无动于衷吗?” 第386章心灰意冷 李梦帆毕竟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虽然不舍刘成凯,但她知道,她已经不可能留下他了。再说,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再为难为他,也是于事无补的。 她终于想开了,于是讲道:“刘大哥,您要执意去德江见那个女孩,我不拦你了。但是,咱们合营的生意咋办?” 刘成凯仔细地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其实,咱们的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但经营和运作并不复杂。我们积累的客户,在你这里都有备案的。就算无法再往大的发展,但起码可以守住目前已经有的规模。你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管理人员。咱们雇佣的这个工人当中,小李最勤快,他脑袋瓜也机灵。我再留两天,把他提到经理的位置上,并把工作移交给他,让他先顶一段时间。其实,我对雪梅那个男朋友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他俩之间一定存在什么误会,我要去的目的也是把她的男朋友变心的原因摸清楚,也许把他俩之间的疙瘩解开了,他们还会重归于好的。我可能还会回来的。” 李梦帆已经很清楚刘成凯把感情都陷给了那个女孩,上次大度的相让,已经让他自己痛不欲生了。如今事情有了转机,他还会再错过机会吗? 再说德江的梁雪梅家里,她俩都李梦帆的那番话给弄愣了,还没等方春梅再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手机。方春梅顿时明白了——原来跟刘大哥合伙做生意的女房东也在他跟前。 梁雪梅现在已经顾及不到李梦帆的话了。她一把抓住了方春梅的两只膀子厉声质问道:“你不是说刘大哥在省城有女朋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春梅脸带愧色道:“雪梅,真对不起你。我要早知道左建军是这样的男人,打死我也不会帮刘大哥圆这个谎的。我俩当时都为了你好呀!” 梁雪梅不禁狂笑起来了:“哈哈哈。你们为我好的结果就是再让我受感情折磨一回吧。我谢谢你们了!” “雪梅,你千万别这样想。当时左建军以那种感人的场面出现,虽然我当时心里还有些偏向刘大哥,但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被左建军感动的。可我真没想到左建军现在变成这样。如果刘大哥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也不会主动退出的,他更希望你幸福啊!” 梁雪梅此时已经欲哭无泪了。她悲叹道:“我梁雪梅真是苦命女人啊!这是上天再跟我开玩笑。我不该怨恨别人了,这就是我的命。刘大哥当时没有女朋友,可他为了我已经做到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一切了。你就不要再让他来了。你刚才不听出了吗?那个女房东已经对他动感情了。刘大哥显然也对她动情了,现在都没再打过来电话解释。他因为我,都错过了跟你好。现在,不能再让他错过了另一个爱他的女人了。” 方春梅连连摇头道:“刘大哥虽然跟那个女人合伙做生意,但他跟我通过好几次电话了。他说,并没有对那个女人动心呢,肯定是我打电话不是时候,让那个女人发醋劲了。你也应该知道,像刘大哥这样优秀的男人,爱他的女人不会少的。可他早已经把感情投入在你身上了。” 梁雪梅绝望摇摇头道:“以前也许是。可我现在已经成了左建军的女人了。对他来说,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还值得他珍惜吗?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女人。” 方春梅一听她如此伤情,便急得又想给刘成凯拨过去电话,但被她死死按住了:“春梅姐,不许你再打电话烦他!刚才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我不能因为左建军不要我了,就再厚着脸皮再找刘大哥,那岂不是太不要脸了吗?” 她在梁雪梅的阻拦下,并没有把电话打出去。她只好又劝慰道:“那个女人的话怎么能代表刘大哥呢?咱们刚才听动静,一定是她在刘大哥跟前抢了手机,不要脸地说出那番话。刘大哥到现在没回电话解释,也许正教训那个女人呢,也许正跟那个女人解除生意合作呢。你要相信刘大哥是关心你的。我们每次打电话都会提到你的。咱们再安心等一会,刘大哥一定会来电话,给咱俩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梁雪梅折腾累了。她安静地坐了下来,突然感觉有些恶心,急忙捂住了嘴。 方春梅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妊娠反应,以为是伤心造成的。梁雪梅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自己怎么可能带着别的男人骨肉去再接受刘大哥呢? 刘成凯终于打来了电话,这是他安抚完李梦帆后,才打过来的。 方春梅正焦急地等待着。她一看来电显示,立即兴奋道:“雪梅你看,刘大哥来电话了,你亲耳听听他的解释吧。” 她立即接听了电话,为了让梁雪梅听得清楚,她还按了‘免提’。 “刘大哥,你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会在?你一定要对我解释清楚!” 刘成凯因为外面的雨没停,还在李梦帆的屋里,只是距离离得远一些了。 他不便多说关于李梦帆的事情,只是讲道:“春梅,关于这件事情,等我到德江时,会当面跟你们讲清楚的。” “是吗?你真的要来德江了吗?” “哦。但我这里一时还走不开,起码要再等两天再去。你要告诉雪梅,千万不要答应跟左建军离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等我去了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刘成凯的话被梁雪梅听得一清二楚。她听出刘大哥还极力想把自己‘推给’左建军,心里顿时凉透了。 她不等方春梅回话,也学李梦帆一样,一把夺过方春梅的手机。她冲着手机里喊道:“我跟左建军离不离婚,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不必操心了。我也不想惊动你的‘大驾’来德江了。我自己的事,再不用你们管了。” 她赌气讲完这番话后,也挂断了手机。 方春梅在旁急道:“雪梅,这这是做什么?刘大哥也是为你着想呀!” 梁雪梅这时万念俱灰,昨晚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几像噩梦一般。她看方春梅又从自己夺回手机,便放开手机,顺势往外推。 “雪梅,你要干什么?要撵我走吗?” “是的。你也赶紧走!我自己能解决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再怜悯我了。你们都是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方春梅见到梁雪梅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离开?但她身子比较弱,对梁雪梅悲愤之下所产生的力量无法抗拒,竟然被人家活生生的推出了门外。 趁方春梅一个趔趄,梁雪梅重重地关闭了房门! 第387章再赴德江 方春梅被她赌气推出房间后,再想开门进去,已经晚了。 “雪梅,你快开门,千万别做傻事!” 屋里传来了梁雪梅冷冷的声音:“春梅姐,你放心回去吧。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不会想不开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雪梅,你不要把我关在门外,好不好?我身子弱,你是知道的,难道就忍心把我关在门外吗?” 梁雪梅心头也有些不忍,她也懊悔刚才对春梅姐的粗鲁动作,但她还是不愿开门放春梅姐进来,于是就讲道:“春梅姐,我知道你牵挂我,谢谢你了。可我现在想静一静,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好吗?你赶紧回家吧,楼道里有凉风,你呆时间长了,对你不好。你能让我安心呆一会吗?” 看到梁雪梅实在太倔犟,弄得方春梅也无可奈何了。就在这时,刘成凯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原来,刘成凯听到了雪梅回了那几句话,就挂断了手机,心里感到很诧异,他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方春梅心里正委屈呢,她一看刘成凯又来电话了,便接通了,并没好气道:“刘大哥,你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明明告诉过你,雪梅和左建军不可能恢复了。可你还要阻止雪梅离婚。真是为她好呢?还是你不肯接受雪梅了,就找一个借口推脱掉?” 刘成凯也显得很无辜。他解释道:“春梅,雪梅现在有点意气用事,但你不该糊涂啊?千万不能被表面的事情气昏了头。我并不是阻止他俩离婚,只是想知道左建军这样做的真实原因。你把手机再交给雪梅,我要再跟她说两句。” 方春梅不由得苦笑道:“雪梅现在谁都不想理了。她都把我推出门外了,你还是打她的手机吧。还知道她的手机号吗?” “我当然知道了。好的,我先挂了,再跟雪梅谈谈。” 梁雪梅还倚在房门口。她自己虽然很凄苦,但也担心方春梅在屋外着凉,想把她撵走后,再躺在床上发泄。方春梅刚才跟刘成凯的通话,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当听到春梅姐让刘大哥给自己挂电话时,她便疾步回到卧室,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并按键关了机。 等刘成凯拨通打她的手机时,自然是已经关机了。他只好再次拨通了春梅的手机—— “春梅,我刚拨打了她的号,可她已经关机了。她现在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她经历了很多磨难了,已经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既然她不放你进去,你就先回家吧。中午珊珊回来,还需要你照顾呢。” 方春梅只好点头道:“那只能如此了,但你什么时候能来呀?” 刘成凯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刚才这里一直下小雨,等一会我把雇佣的几个工人召集过来开一个会,把事情交待一下,就过去。” “那你可快一点过来呀!”方春梅一脸殷切地讲道。 “好的。等我到了,会先给你打电话。” 方春梅和刘成凯通完电话后,便敲了敲门道:“雪梅,你既然不放我进去陪你,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要珍重。刘大哥马上就要来了。任何时候,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方春梅听房间里没了动静,便又不放心地敲敲门。 梁雪梅已经听到了她这几句话,只是没不想答话,但听到她又敲起门来了,就知道她又不放心自己了,便只好答复了一句:“春梅姐,我没事的。你回去路上要小心。” 方春梅听到了她的回复,这才放心地下楼了。 再说刘成凯知道再等两天去德江,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再等下去,不仅对雪梅,就连对自己也是一个煎熬。他必须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 他不等雨停下来,就立即把正躲在一间厢房里避雨的四个工人召集到了上屋。那四个工人看到刘成凯这么急喊他们过来,就知道有要紧事。便一路小跑,都来到了上屋。 李梦帆也平静下来了,坦然旁听着刘成对那四个工人开会。这四个工人就包括刘成凯要提拔的小李。 刘成首先说明自己去德江有事,让大家帮助李梦帆把工作做好,又夸赞了一下小李的表现,并当众宣布提拔小李为临时负责人,代替自己的工作。 小李见得到了刘成凯的赏识,自然是很高兴了。他也表示一定要辅佐好女东家的决心。 刘成凯把所有任务交待完毕后,这时候,外面的雨基本停了,刘成凯就让他们都出去忙了。 他回过头来再面对李梦帆。李梦帆虽然不舍,但知道已经无法再挽留住他了,于是问道:“刘大哥,你打算现在就走吗?” 刘成凯摇摇头道:“今天实在来不及了。明早6点有一趟开往德江的快车。我打算乘坐那趟车走。” 李梦帆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用钥匙把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几打钞票递给了他:“刘大哥,咱们这的现金就这么多了。你把它们都带上吧。知道你一定会需要用钱。” 刘成凯并没有把那些钱都拿走,而是又拿出一半让李梦帆再保管好,并讲道:“我个人还有一点储蓄。你这里也离不开现金。还好,咱们生意开张以来,你一直工作在最前线,对经营比较熟悉了。我这次去德江的结果无论咋样,我都会抽空回来看看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打电话找我商量。” “嗯,那是一定的。我如果遇到为难的事情了,肯定会找你帮忙的。这里也有你的股份,你还是半个老板嘛!”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成凯就早早就起来了。他连夜就准备好了行装,等把自己收拾完毕后,他背上行囊,打开房门正要来上屋跟李梦帆道别。 他刚走到门口,李梦帆已经开门走出来了。 “刘大哥,现在就要走吗?” “嗯,时间已经不早了。火车站离这里不近,再不走,恐怕就错过那趟火车了。” “那您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你也要多保重,平时多注意安全。” 当刘成凯走出院门,向村口公交站牌走去的时候,李梦帆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句:“刘大哥,请您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对你说。” 刘成凯便回过头来道:“你还想说什么?” 李梦帆此时眼里噙满了泪水,并动情地喊道:“刘大哥,如果你在那里过得不如意,就一定要回来找我。我家的大门不仅会永远向您敞开,我的心扉也永远向你敞开。” 刘成凯眼睛不禁湿润了。他再说不出一句话,向李梦帆用力点点头后,就回过身继续向前走了。 第388章急不可待 就当刘成凯乘坐火车赶往德江的时候,左建军也来到了家门口。 自从昨天早上跟妻子摊牌后面,他回到胜通公司的宿舍,心里一直无法平静。虽然肖月给了他不少的精神慰藉,可他当天晚上还是失眠了。事情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着。他已经不需要为雪梅今后的幸福担心了,现在就是悲叹自己无法再跟雪梅再相处一段时间。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首先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妻子并没有开机,她同样失魂落魄地度过了一夜。 左建军有些不安了,便不顾肖月的阻拦,立即赶往了自己的家。他‘蹬蹬蹬’爬上楼梯,来到自家门前,便‘咚咚咚’地敲起门来了。 “雪梅,你在吗?快开门!” 不一会,梁雪梅把房门打开了。他看妻子安然无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梁雪梅诧异的眼神盯着他。 “哦,咱们昨天已经讲好了今天去办离婚手续的。我怕事情有变化,所以就···来得早一点!” “哈哈哈。原来你怕我反悔呀?难道就这样心急要跟我离婚吗?” 听到妻子有些悲叹地质问,他心里同样如同刀绞。但他知道,此时宁愿让雪梅多恨自己,也比牵挂自己不舍自己好。 于是,他继续无情道:“没办法,小肖催得紧。如果再晚一点,就怕她的父母起疑心。” “是吗?你放心吧。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为了你自己的美好前程,我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左军故意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如果这样就最好了。我会念你一辈子好的。咱们什么时候去呀?” 梁雪梅冷笑道:“你看现在才几点呀?民政局又不是你家开的,起码要等人家上班才行吧。” 他赶紧‘嘿嘿’陪笑道:“不好意思,那咱们再等等吧。我能再进去坐会吗?” 梁雪梅把身子让开道:“当然可以。起码,现在它还是咱俩共同的家。” 她的这句话不禁让左建军浑身一震,似乎才明白,一旦跟雪梅办好了离婚手续,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了。自己也就再也不能再回来了。 他眼睛湿润地打量着房间里很熟悉,但又很快就要消失的一切。他回想起自己这些年艰苦奋斗,并且经历数次的九死一生,不就是为了能和雪梅共同享有这一切吗?可是,这样的幸福日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真可以用‘转瞬即逝’来形容了。想到自己再走出这个家,就要跟这里一切都诀别了,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泪水终于控制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失态了,就赶紧背对着妻子。 梁雪梅还是捕捉到了他表情这一变化,心里不觉一动——难到他并不舍得离开自己吗? “建军,你是不是真想好了,真的就不想回头了吗?”她不禁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把沉浸在痛苦和感慨中左建军唤醒了。他立即意识到,雪梅对自己的失态起了疑心。 他迟疑了一下,就赶紧回答道:“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充满光明和辉煌的道路。我如果真回头了,岂不太愚蠢了吗?我现在为过去吃的苦和受过的罪而有些伤感罢了。” 听到他这样‘无情’地回答,梁雪梅不禁愤怒地质问道:“难道我俩的过去对你来说只是一场痛苦的噩梦吗?” 左建军刚才只是想为自己掩饰,并不想再刺激到她,于是解释道:“那倒不是。我俩虽然热恋多年了,可毕竟分别的时间太长了。而且,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我们彼此都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们却又勉强结合在一起,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我也因为又伤害你一次,感到很内疚。” 梁雪梅不由得冷笑道:“你觉得就凭一个‘内疚’的字眼就能抚平我内心受到的伤害吗?” “雪梅,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我们都为这次错误的结合而付出了沉痛代价。” “是吗?刚才看你挺激动,原来是舍不得眼前的这片家产吧?你觉得自己失去一点身外之物就算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可你考虑到我受到的身心伤害吗?” 面对雪梅愤怒般的曲解,他无法做到给自己辩解。如果以舍不得眼前的财产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倒也是一种理由。 左建军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俗话说‘言多必失’。他坐在沙发的一角,不再搭理妻子了。 梁雪梅见对方已经‘词穷理屈’了,不由得苦笑一声。她走进卫生间开始洗簌。虽然,今天是离婚的日子,但她尽量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要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凄凉。 左建军在客厅里,独自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他现在在这个家的一切行为都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平时不经意的事情,今天对自己显得格外有纪念意义。 梁雪梅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的妆化好。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又拐进卧室里换衣服。她对着衣柜镜子,把平时自己很喜欢穿的衣服和鞋子穿上了。这些都不是左建军新婚时为自己买的嫁妆,而是另一个男人给自己买的。虽然有些过时了,可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把她衬托的娇艳无比。 她忙完这一切,就从容地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左建军并没有正眼看她。当她收拾好自己并走出来时,他也站了起来,并问道:“你都忙完了吗?咱们可以动身了吧?现在已经到时间了。” “再等一下吧。” “为什么?” “我们一旦办完了离婚手续,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你就没权力再回来了,赶紧把你自己的衣服收拾一下,都拿走吧。” “哦,好的。”他答应着,也走进了卧室。 等左建军走进卧室,梁雪梅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想想即将面临的一切,让她感到失落和无助。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自己包里的手机取出来,按键开了机。 但她刚开了机,还没来得及再把手机放回包里,手机铃声就想响起来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正是方春梅打来的,犹豫了一下,便接听了。 手机了立即传来了方春梅的声音:“喂,雪梅,你怎么才开机?你现在在家吗?” 当听到春梅姐焦急的语音,她心里还是一热,听口气,她已经联系自己半天了。在这座城市里,还有时刻关心她的亲人,这足以让她感到欣慰了。 她轻微咳了一声,镇定了一下语气,然后平静地回答道:“我马上就出门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一会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了。” 方春梅“哦”了一声。她其实并不反对雪梅和左建军离婚。她跟雪梅相处这几年里,眼里看到的都是刘大哥对雪梅的关爱和雪梅对刘大哥的情意。自己后来选择小张的目的之一还有成全雪梅和刘大哥的意思。如果不是左建军那样‘惊天动地’般的出现,她决不会认可雪梅跟左建军好的。 第389章曾经的场景 此时的方春梅不敢再按刘大哥的意思阻止雪梅离婚,只是又问道:“雪梅,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还是我陪你去吧。” 梁雪梅拒绝道:“春梅姐,你还是去上班吧,我跟他是协议离婚,不需要帮手的。” 方春梅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现在情绪可以吗?还是我去陪陪你吧。” “春梅姐,真的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马上就出门了,先挂了,再见!” 方春梅听雪梅把电话挂断了,便看着手机发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了想,又给刘成凯打去了电话—— 刘成凯正在开往德江的列车上。他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便掏出来接听了。 “刘大哥,你过来了吗?” “是啊。我正在火车上,估计下午三点钟到达德江站,本想中午再给你打电话呢。” “哦,我刚才跟雪梅通电话了。她马上就要跟左建军离婚去了,又不让我去陪。我该怎么办呢?” 刘成凯不禁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再反对雪梅离婚,只会增加她的反感。他想了一下,便叮嘱春梅道:“雪梅是一个挺任性和高傲的女孩,估计她现在已经把事情看开了。咱们就先由着她,先不去烦她。等我到了德江再说。” 方春梅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下午再请假,到时去火车站接你。” “好的。咱们下午见。” 等跟刘成凯通完电话后,小张在旁问道:“春梅,你今天还需要请假吗?” 方春梅摇头道:“上午就不请假了,下午刘大哥就来了。我在请假去车站接他去。” 再说左建军慢慢在卧室里收拾着自己的衣物,虽然抑制住了脸上的泪水,但他的心里却流着泪,看着身旁的睡床和一切跟雪梅共用的物品,他都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抚摸一会。 梁雪梅在客厅里等了良久,还不见左建军走出来。她有些不耐烦了,便走到卧室门口,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敲了一下门道:“左建军,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能不能快一点啊?” 左建军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他连忙回答道:“快了,请你再等一会。” 他这才开始真正地收起起自己的东西来了。 等他把自己主要的衣物装进一个手拉皮箱里,再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客厅里时钟的指针已经快到九点了。他俩都不约而同地‘浪费’了大量时间。 “你都弄好了吗?”雪梅批头问道。 “嗯。该拿走的,我都装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梁雪梅听完他这句话,就开门迈出了房间。 左建军也随后拉着皮箱跟了出去。他回头关门时,又眷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家·。 民政局距离他们家有七八里地,梁雪梅在前面走,左建军拉着皮箱在后面跟着。他俩都没张罗打车,脚步缓慢地向前走去。 春天的德江,气温并不是很高,但是路边的树木已经枝繁叶茂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们缓缓地走着,谁都没有留意两边的风景,仿佛身旁的一切,对于他俩来说,都是过往的烟云。 等他俩走到民政局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俩,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刚刚出去,家里临时有点事,早走一会,让他俩下午上班时,再过来办理。 他俩相互看了一眼,都默默无语了。 这时,已经快到午时,他俩早上都没有吃饭。此时,他俩都是饥肠辘辘和身心俱疲了。 左建军突然对她讲道:“雪梅,你饿了吧?咱们去找一家饭店吃点饭吧,就算是一顿‘分手饭’。” 梁雪梅点了点头,欣然同意了。 “我们去哪吃?”梁雪梅看看民政局旁边并没有饭店,便问他。 左建军想起了距离这里不远的那家‘川味苑’,便回答道:“咱们多走几步道,还去那家‘川味苑’吧。” 梁雪梅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在他前面。 当他俩又看到熟悉的那块招牌,等走进饭店,又看到熟悉的场景,当又坐在那熟悉的位置上时,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以前··· 这个时间距离中午吃饭时间还略早一点,他俩进去的时候,饭店里还没有任何顾客。他俩能从容地坐在老地方吃饭,而上次他俩来的时候,就是登记的那一天。 时隔几个月,当他俩再次光顾的时候,却是来离婚的。 面对相同的场景,但不一样的心情,他俩都不禁异常伤感。看到梁雪梅眼睛湿润了,他心里也是一酸。但他必须要把自己的情绪克制住,赶紧接过服务员递过的菜单,把自己噙满泪水的眼睛遮住。 但他想要点什么菜,还需要菜单吗? “先生,请您快点点菜!”饭店服务员看左军端着菜单好久不说话,便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哦,请给我们来一个‘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坐在对面的梁雪梅不禁愣了一下,心里暗道: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最爱吃的那两道菜。 左建军讲那两道菜时,那两道菜根本就没有在那页菜谱上。他停顿了一下,又随便地点了其它的两道菜,等情绪克制住了,才放下手里的菜谱。 “先生,要酒吗?”服务员等他点完菜,又问道。 “不,我们下午还要办事,就不喝酒了。” 服务员拿着菜单刚要走开,梁雪梅突然开口道:“请等一等!” 服务员停下来,并转过身来问道:“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梁雪梅凄然一笑道:“今天是我们特殊的日子,还是要一点酒吧,请给我们上一瓶红酒。” “好的!”服务员转身离开了。 他有些愕然地看了看她,但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默默地对面坐着。 第390章离别的酒 方春梅也到了下班时间,她已经跟局里领导请假下午不来了,但担心雪梅的情况,还没有走出分局,就给雪梅打电话了,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雪梅居然关机了。 梁雪梅并不是有意要关机,原因是她昨晚并没有充电,手机自动关机了。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切。 方春梅见她又关机了,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小张在旁劝慰道:“雪梅目前的心情可以理解。她也许不想让别人打扰她,就让她清静一下吧。” 方春梅无奈地点点头,还好,她下午已经请假了,可以去看看她,并去车站接刘成凯。她深信,雪梅心里还装着刘大哥,他的到来应该可以慰藉雪梅受伤的心灵。 红酒拿上来了。梁雪梅等服务员帮打开瓶塞子,便亲自接过酒瓶子,先帮左建军倒满了酒,然后自己也倒满了。她郑重地端起酒杯道:“建军,为了庆祝我们的分手,干了这一杯!” 左建军心里一沉,看到雪梅把酒杯一直举着,便只好端起自己的酒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雪梅面前展示了一下,就一饮而尽了。 梁雪梅也不示弱,也跟着把酒干了。 等她把酒干了以后,又再次给左建军倒上了酒,随后自己也倒满了。 左建军呆呆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不免对她有些担心。 她第二次端起了酒杯道:“来,我们再干了这杯酒,预祝你的今后美好的前程,从此‘平步青云’!” 她的这句‘祝福’虽然言不由衷,甚至有些挖苦,但左建军也不能计较这些了,淡淡回了一句:“谢谢!” 当他再次把酒干了之后,才感觉到这杯酒又苦又涩。 等梁雪梅也把酒干了之后,他伸手拿过了那瓶红酒,先给对方倒满了,又给自己也满上了。 梁雪梅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的意图。 左建军也端起酒杯对着她讲道:“雪梅,咱们毕竟是夫妻一场,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对你伤害有多深,但我会深深祝福你的。希望你能有一颗乐观而宽容的心,从此放下所有包袱,去追求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相比雪梅之前的挖苦,他讲的这句话,却是发自于内心。 梁雪梅苦笑了一声:“谢谢你的祝福了!” 她这次跟对方碰了一下酒杯,再分别干了杯中的红酒。 菜端上来了,其中就有雪梅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她看着这两道菜,并没有立即下筷子,而是抬起头来问道:“建军,你还记得上次在这里曾经说过的话吗?” “你指哪些话?” 她冷冷一笑:“难道这么快,你就忘了吗?就是去年秋天咱们来登记的时候,你曾说过,既然我这么喜欢吃这两道菜,就一定要学会做,以后会经常在做给我吃。” 左建军心里又是一酸,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并且已经掌握了做这两道菜的手艺,但已经没有机会为雪梅做了。他的心里虽然凄凉,但只能把头转向一旁道:“对于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提!” 梁雪梅垂泪道:“难道以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吗?难道我们的感情真的经不起一点功名利禄的考验吗?” 左建军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梁雪梅本想通过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能挽回对方迷失的东西。可看到他依旧无动于衷,她的心里彻底失望了。 虽然‘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的香气依旧沁入心脾,可她一口也没咽进去,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终于来了。她见他俩是‘协议离婚’,不存在什么争执,便劝说几句后,就痛快给他俩办理了离婚证。 梁雪梅拿起‘离婚证’,都没仔细看一眼,就塞进了挎包里,与左建军走出民政局大门后,就掉头往回走。 左建军并没有动,而是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发呆。 “建军,都办好了吗?”他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肖月。 “小肖,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一直偷偷跟着你,就怕你跟她办完离婚后,就突然消失了。” 听了肖月的关心,他不由心头一热,原来是她怕自己想不开。可雪梅现在想得开吗? 他不明白方春梅为什么没陪雪梅一起来,现在雪梅独自一个人在马路上失落地走着。他能放心离开吗? 他于是对肖月讲道:“我是一个男人,还不至于做出轻生的事情,就算是活不久了,起码要看到雪梅重新得到了幸福。可是,现在没有别人陪她,我要跟着她走,直到看到她不会有什么事为止。” 肖月不禁叹息道:“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惦心她。可说不定现在她怎么恨你呢。” 左建军没有理会她的话,眼看雪梅越走越远,便赶紧跟了过去。肖月也只好陪着他跟在雪梅后面。 梁雪梅既没有回家,更没去单位,而是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左建军在后面担心起来了,她要去哪呢? 梁雪梅并没有打车,只是孤单地走着,这样能让她失落的情绪慢慢梳理一下。 左建军盯着雪梅的背景,他多想紧走几步,跟雪梅并肩走啊! 可是,他知道已经不能了。他只能多看看雪梅婀娜的倩影,内心的情感已经迷茫一片了。 肖月看着他紧张和失落的神态,不时劝慰他几句,可他耳里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心灵深处却奏响了一曲歌—— 也许你感觉我冷漠 也许你感觉我无情 也许你认为我辜负了你 但我却不想让你背负太多 我并不想把痛苦带给你 如果你还是受伤了 那决不是我的本意 请你卸掉所有的痛苦 让它们随我带走 我心中太多的苦衷 却无法对你明说 我不求你的宽恕和谅解 如果怨恨能化解牵挂和悲伤 我愿意承受这一切 不是我不想爱你 而是我的爱已经不能为你带来幸福 ············· 第391章悲情一幕 梁雪梅孤独地向前走着,疲惫的身心背负了太多的负累。她并不知道,那个狠心不要她的前夫同样肝肠寸断地暗中守护着她。她没有回家,而是走向了去市医院的路上。她跟左建军的联系还没有断,只有把腹内的胎儿打掉,才可能断绝一切跟前夫所有的瓜葛。 左建军在距离梁雪梅几十米的地方紧紧跟随着。肖月也陪在他的身旁,见他对雪梅如此关心,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醋意,拥有的只有不断的感动。她直到现在,才彻底读懂了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充满执著的爱,而又命运坎坷多舛的男子。 肖月暗下决心,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这个在非洲与自己数度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男人。哪怕是把他生命尽量延长一些也是好的。 左建军眼睛紧紧盯着走在前面的前妻,当看到她走到市医院时,他不禁诧异了,雪梅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肖月也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她心里暗想,建军患了大病,难道雪梅也病了不成吗“ 肖月便捅了身边的男人一下道:”建军,我俩也进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 左建军没有言语,但还是在肖月的簇拥下,走进了医院门诊大楼。 梁雪梅走进医院后,就直接挂了妇产科。当看到她走进妇产科门诊时,左建军心里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他面色惨然地靠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种悲哀的情绪都挂在了脸上。 肖月却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她一看左建军神色有异,自己也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便等梁雪梅一走进门诊室,便也跟了过去。她知道雪梅能认出自己,当然自己也不能走进妇产科门诊室,只能把耳朵贴在妇产科的门上,尽量探听里面的对话。 梁雪梅前两天才从这里确定自己怀孕的消息。这次接待她的,还是当初那位女医生。 女妇产科医生还能认出她,因为她出众的貌总能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哦,是你!怎么又来了?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 “大夫,我今天来,是想打胎!” 梁雪梅的话不仅让妇产科医生感到惊异,就连门外的肖月也听清楚了。她不由得心里一震,不由得看了看守在附近不远的左建军。 “小姐,你为什么要打胎呀,我记得你当初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挺开心的样子啊!”女医生不解地问道。 梁雪梅神色惨然道:“我是被那个男人给骗了,当他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后,却不想承担责任。” 女医生倒是很理解对方这个理由。她已经经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堕胎并不算一件小事,就算孩子爸爸不想承担责任,他也应该陪你来呀!” “他怕我讹诈他,早已经躲起来了,还能陪我来吗?” 女医生用同情的眼光望着她道:“那你也应该找一个亲属陪你来呀。” 梁雪梅想了想,便从挎包里摸出手机,打算联络一下方春梅。她不明白,春梅姐自从早上来过电话后,怎么半天不理自己了。可她掏出手机一看,才知道自己已经关机了。 “对不起,我是一个外地来打工的女孩,在本地并没有实在亲属。再说,我也怕这件事被别人传的沸沸扬扬。” 看到自己手机关机了,她干脆连方春梅也不想通知了。她并不知道,方春梅现在正着急呢。由于梁雪梅手机一直关机,她午后就直接去了梁雪梅的家里。可是,无论她怎样敲门,里面就是没人应声。 “雪梅,你在里面吗?快给我开门吧!我血压低,你不能这样忍心让我在门外这样苦守吧?快开门,我快坚持不了了,你快放我进去,给我一杯热水吧。“ 可是方春梅无论讲些什么,但里面始终没有回音,她终于意识到雪梅并没有在家。 她不由得再掏出手机,拨打雪梅的手机没有回音后,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该去火车站接刘大哥了。她急忙下楼,并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火车站。可她不知道,雪梅正在市医院准备打胎了。 女医生看到梁雪梅凄凉的表情,终于动了恻隐之心,答应给她立即打胎了。 肖月在门外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也听得差不多了。趁雪梅还没走出门诊室之前,她赶紧跑到了左建军身旁。 “建军,雪梅原来怀孕了,她要打胎,医生也同意了。”肖月焦急道。 其实肖月就是不说,左建军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这点。他的心已经痛到了极点,可他能去阻止雪梅这样做吗? 梁雪梅走出来了。她拿着女医生为她开的单子,去做各种手续。毕竟,这里是德江最大的医院,还有一点繁琐的手续。 肖月赶紧把左建军拉到一边,不至于让雪梅发现。她盯着左建军问道:“怎么办?你赶紧拿一个主意呀!你恐怕再没有生育能力了,雪梅现在怀的,就是你唯一的骨肉啊!” 左建军的心仿佛是被无数条虫子缠绕,噬啮着他的心。他此时仿佛就像一根木头一样,面对肖月的焦急的询问而无动于衷。 梁雪梅终于办理好了一切手续。她最后来到了手术室门外,并把单子递给了护士。 她静静地坐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着里面医生的传唤。 在距离她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左建军被肖月的搀扶下,怔怔地看着她。 “建军,你快拿主意吧···到底怎么办?”肖月再一次着急地问道。 左建军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前妻。 如果梁雪梅能够偶尔转一下头,就可能发现左建军。然而,她的心也死了,根本不会顾及周围的状况。 终于,轮到她进手术室了。当她听到护士的传唤,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手术室的一刹那,左建军整个的心也揪了起来。 肖月终于忍不住了。她立即要跑向手术室,要阻拦住梁雪梅,可却被左建军拉住了她的胳膊。 “建军···不能再犹豫了···那个孩子可是你们左家唯一的血脉呀!”肖月抽泣道。 肖月的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老左家三代单传,自己现在即将是家里罪人了。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如果让雪梅留住孩子,那会对雪梅意味着什么,他不能为了家族,而耽误了雪梅再一次幸福。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脚步正风雨兼程般地向雪梅赶来。 为了重建雪梅的幸福,他不能太自私。他要把一切苦痛都统统吞咽在自己肚子里。可是,他真能承受得了吗? 他虚弱的身子,实在无法支撑他脆弱的神经。他不禁伏在肖月的肩头上,不停地抽泣起来了,泪水浸湿了肖月的肩头。 肖月同样是难以情不自禁,她把脸藏在他的怀里,同样是痛哭流涕,她的泪水同样湿了左建军的胸襟··· 梁雪梅仰面躺在手术台上,两行热泪流向了俏脸的两颊。她必须要忍受一些流产带来的苦痛,但她并不知道,在手术室门外,正有一个男人伤痛欲绝! 第392章如影随形 在同时,刘成凯已经走下了火车,当他再次踏上了德江的土地时。他已经离开这里五个月了,可能是最近几年,间隔最长的时间了,感觉一切都变样了。 方春梅已经在出口等待了,当看到刘成凯背着行囊走出检票口时,才发现他脸上明显更消瘦了,甚至更加沧桑。他不仅是因为最近的事业繁忙,也经历了一次感情上撕裂的痛苦。 “哥!”方春梅忘情地扑上来。当她把头扎向刘成凯的怀里时,就像已经失散多年的兄妹重逢一般。 刘成凯把自己的行囊丢在了地上,他用胳膊揽住春梅的后背。这几年来,他对春梅的情感也经历了一次蜕变和升华,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女子,现在更像把自己当作了最亲密的兄长。 “春梅,你最近还好吗?” “嗯,哥还好吗?感觉你又苍老了许多。” “哈哈。哥是老了,但你却越来越显年轻,小张平时一定很疼你吧?” “嗯,他对我很好!可是雪梅她···” 提起了梁雪梅,刘成凯不禁担忧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已经离婚了吗?” 方春梅惭愧地摇摇头道:“都怪我太大意了,现在已经联系不上雪梅了。” 刘成凯一惊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春梅叹了一口气,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诉了一遍。 刘成凯眉头一皱。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雪梅的手机—— 果然,梁雪梅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刘成凯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方春梅有些着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成凯想了想,然后说道:“咱们先去她的公司看看。如果今天没有来上班的话,那咱们就再去她家里等她。” “好吧。”方春梅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便同意了他的主意。 她想弯腰去拾起刘成凯丢在地上的行囊,但刘成凯伸手扶住了,他一猫腰抓起了地上行囊,并把它甩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一同走出了车站,当打好出租车后,就直奔梁雪梅的公司。可是,他俩并不知道——梁雪梅此时正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 梁雪梅在手术台上做完人流后,身心的伤痛,让她在上面躺了很久。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让自己扼死胎中了,她也暗自恨自己的无情。但是,这一切都是左建军一手造成的,她心里暗暗祷告——孩子,你不要怪妈妈。等你再投胎时,一定要找一个好人家。 医护人员不会让她耽误太多的时间,连忙把她从手术台上搀扶了起来。 “你感觉哪点不舒服吗?”其中一个医生问道。 梁雪梅虚弱的声音回答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疲惫。” “哦,这很正常。你的引产很顺利,先去外面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吧。最好找一个亲友接你回家。”医生最后讲道。 梁雪梅知道自己必须给人家腾地方了,不能耽误人家下一例手术。 她被一名护士搀扶下,终于走出了手术室。 左建军终于从悲痛中缓和了过来。当他看梁雪梅被护士搀扶下,走出来时,赶紧一拉肖月,再次隐蔽在拐角处。 梁雪梅又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做短暂的恢复,左建军则在暗处充满关切地眼睛盯着她。 又大约过了30分钟后,她觉得自己体力恢复差不多了,便挣扎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左建军见始终没有人来接她,便又紧紧跟在她后面。 肖月看他还紧跟梁雪梅不放,便嗔怪道:“建军,请你不要再理她,好不好?她刚刚杀死你的孩子。” 左建军痛苦摇摇头道:“不怪她···这事情不能怪她!” “可她应该事先通知你知道她怀孕呀,她剥夺了你的知情权力,真是太自私了。”肖月有些忿忿地埋怨道。 左建军突然回想起那天回家时,雪梅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当得知自己当天晚上要回去时,就说等自己回去再说,而自己回去后就上演了一场’绝情戏‘,并没有给雪梅告诉自己的机会,也许,雪梅那晚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件事。可真要知道她已经怀孕了,那自己还会把那场戏演下去吗? 他不能确定如果知道雪梅怀孕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切都不能怪雪梅。 梁雪梅精神恍惚,完全不知道身后还有左军和肖月暗中保护着自己。等她走出医院大门时,再也没有精力继续走下去,她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看到雪梅乘坐上一脸出租车后,左建军立即示意肖月也赶紧叫过来一辆,并紧紧咬住了梁雪梅乘坐的那辆出租车。 梁雪梅这次是直奔自己的家—— 再说刘成凯和方春梅先来到梁雪梅工作的公司,得到的答复是她已经请假了。 刘成凯想了一下,又带春梅来到了当地民政局。通过问询,才知道她下午刚上班时,才办理完离婚手续。 “雪梅这时候会去哪呀?”方春梅显得无比焦急道。 刘成凯心里也沉不住气了,雪梅既然毫不犹豫地跟左建军办理了离婚,就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有可能在市里某个角落散散心,会去哪个公园吗? 刘成凯不敢肯定,在茫茫的德江市里,他和方春梅也不能盲目的瞎找,不管怎样,她早晚得回家的。 “春梅,我们去她家里等她。”他最后果断地讲道。 “嗯。”方春梅答应了一声,又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等他俩再次来到梁雪梅家里时,依旧没有敲开门。 看着方春梅既着急又后悔的样子,刘成凯不禁怕了怕她的肩膀道:“丫头,你先别着急。我相信雪梅会没事的。她才跟左建军离婚不到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关机了,不是手机没电了,就是她怕骚扰。咱们就在这里等她回来。” 得到了刘大哥的安慰,方春梅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她之前一直自责没有看护好雪梅。虽然,这也不是她的错。 他俩在楼道里等了一会,刘成凯感觉楼道里潮气太重,担心春梅身子吃不消,便拉着她的胳膊道:“走,咱们先下去在外面等她吧。” 他领着春梅走出了楼道,看到楼门口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石凳和石桌,那是供这个小区业主们休闲玩牌的地方。 这时那里正好没人,他便向那里指了一下道:“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吧。” 方春梅点点头,跟着他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 方春梅一边问起刘大哥跟省城那个女房东的关系,一边眼睛一颗不离雪梅家的楼门口。 刘成凯把自己跟李梦帆的关系简单向方春梅解释了一下。她心里稍定,如今梁雪梅跟左建军解除了婚姻关系,他俩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但是雪梅咋还不会来呢? 梁雪梅乘坐的出租车终于到达了自己楼门口。她在车里付好车费后,便下车走进了楼道里—— 方春梅一眼看到了她,便叫了一声:“雪梅!” 可是,她和刘成凯所在的地方距离梁雪梅有几十米远,梁雪梅本来精神恍惚,她一下车就往楼道里走,并没有听到方春梅的喊叫声。 刘成凯一看梁雪梅已经走进了楼里,便提着行囊拉着方春梅便跟了过去—— 第393章温暖 左建军和肖月乘坐后面的一辆出租车也赶到了。当他通过车窗看到刘成凯和方春梅追进去时,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的眼睛略有些湿润,便对司机讲道:“请您接着走吧,送我们去胜通公司。” 当出租车掉头往出开时,左建军不禁回过头来,向那个单元楼门口又投去深情的一瞥。 梁雪梅并不知道刘大哥和春梅姐就在她身后。她自己跌跌撞撞爬上楼。可到了房门跟前,拿出钥匙开房门时,钥匙始终插不进锁眼里。 正在这时,刘成凯已经蹬上了楼梯。他看到雪梅吃力地开着房门,便紧走几步,来到了她的身后,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并动情叫了一声:“雪梅!” 梁雪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便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刘大哥。这时候,她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往他怀里一靠,昏迷了过去。 刘成凯赶紧抱住了她,当时隔五个月后,再次感到她的体温时,鼻子一酸。他连声叫道:“雪梅,你怎么了?快醒醒!” 方春梅也跟着赶到了,她见雪梅不知道是激动而是其它什么原因,竟然昏厥过去了,感到很奇怪。她俯下身拾起掉在门口下面的房门钥匙,并打开了房门。 刘成凯这才抱着雪梅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进了卧室,并把雪梅轻轻放在床上,再脱去了她的皮鞋,当发现竟然还是自己给买的,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方春梅打开房门后,又拾起了刘成凯的行囊和梁雪梅的挎包,一同带进了客厅里。 方春梅先进卧室看看雪梅的情况,感觉雪梅呼吸还算正常,心里稍定。她打开雪梅的挎包一看,里面除了有已经关机的手机外,还有一本崭新的离婚证和几张医院的票据,她仔细一看,居然是流产的手术收据。 “哥,你快过来看!”她不由的尖声喊道。 刘成凯一惊,赶紧走出了卧室道:“怎么了?” 方春梅没有说话,而是把医院的发票递给了他。 刘成凯一看,终于知道雪梅刚才昏厥的原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春梅,现在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先回去给珊珊和小张做饭吧。”刘成凯看了看客厅的时钟后,便对她讲道。 “雪梅现在小产了,你知道怎么照顾吗?” “嗯。我也是过来人,也照顾过以前的晓梅,知道怎样做,你就放心吧。” “那好吧。等到晚上,我和小张带珊珊一起再过来看看。” 他想了想,觉得不妥,便劝道:“雪梅现在无论从精神上还是在身心上,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先别让小张和珊珊来了,雪梅现在也许羞于见别人。” “嗯,我知道了,等我回家忙完了,再自己一个人过来一趟。” “好的,你在路上注意安全。” 梁雪梅醒来时,已经半夜了。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而刘大哥正坐在床前关注着自己。 梁雪梅一看到是他,顿时百感交集,她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刘成凯已经守护她好几个小时了。见她终于醒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雪梅,你终于醒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他这样说,不知是因为雪梅痛快答应离婚,还是为打胎的事情,有一点含混不清。 “哥,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而且还联合春梅姐一起来骗我,真是为我好吗?”她不答反而质问道。 刘成凯显得满脸歉疚道:“我以为左建军会真心爱你一辈子的,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后悔死了。” “你所指的‘后悔’是不是现在又跟别的女人好了?” “我没有。那天抢电话的只是我的房东和生意合作伙伴。她确实对我有好感,可我和她之间从没有发生什么!” 梁雪梅苦笑道:“这我相信,你很矜持,真是太矜持了,跟我春梅姐相处了好几年,也没有碰过我们。何况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呢?那你指的‘后悔’就是什么?难道是嫌弃我的身子已经···” 听到梁雪梅又说起任性的话,他紧忙打断道:“傻丫头,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你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我心目中冰清玉洁般的女孩。” 梁雪梅黯然摇摇头道:“哥,你真会哄人。但现在说这样的话,似乎太不真实了。” “雪梅,你不要多说,也不要多想。你刚小产完,身子还需要静养。我已经给你熬好了小米粥和蒸好了鸡蛋羹了,我估计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你等一会,我去端给你。” 刘成凯来到后厨,两只手分别端来一碗小米粥和鸡蛋羹。他先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把雪梅上身扶起了,让她坐起来,可是雪梅头有些晕,还是有些坐不稳。 他只好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回手先端起鸡蛋羹。他一手端着盛鸡蛋羹的碗,另一只手用小勺舀起鸡蛋羹,慢慢地一口喂她吃。 梁雪梅除了中午跟左建军喝了几杯红酒外,直到现在真的什么东西都没吃,早已经饿得不行了。她现在虚弱的原因,不仅仅是‘人流’造成的。 当充满香气的鸡蛋羹喂到自己口里时,那种馨香一直从口中传到了心里··· 当她再一次投入刘大哥的怀抱时,那种久违情感又油然而生了,一切的酸甜苦辣都瞬间涌现了出来。她的泪珠又从大眼睛里滑落出来了··· “妹子,你别哭了,这对你身子恢复不利。” 她“嗯”了一声,但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哥,你还会不会再离开我了?” 刘成凯心里一怔,但很快安抚道:“妹子,你就放心吧。其实,哥从来没离开过你。” 梁雪梅苦笑道:“你这样的讲法真是太含蓄了,还不认为上次是‘离开’我。假如左建军跟那个女人过得不如意,再来恳求我,你还会再把我让给他吗?” 她的问题让刘成凯百感交集。他上次的‘相让’已经让自己痛不欲生和死去活来了,等雪梅的娇躯又贴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如何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呢? 此时,刘成凯已经把一碗鸡蛋羹喂完了。他放下手里的碗,紧紧抱住了雪梅,歪脖用自己的脸摩擦着她的头部,泪水也瞬间涌了出来··· “雪梅,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又把你抱到我怀里了··我就不会再放手了···今生今世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看到刘大哥如此动情地表达,她也情不自禁了,突然低头咬住刘大哥的手,刘成凯手微微一痛,但他并没有松开,而是抱得更紧了。 梁雪梅又流泪了,并轻声叫了一句:“冤家!” 咚咚咚···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第394章疑惑 梁雪梅心里一惊,惊慌道:“哥,不许你再放开我。无论他有多么合理的理由,都不许你再把我‘让’出去!” 刘成凯不由得笑了,便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犯错了。来的并不可能是左建军,一定是春梅。是我和她一起把你救进屋里的。她回去是安排珊珊去了。” 他扶雪梅轻轻躺下来,然后走出卧室去开房门。 来的正是方春梅,她拿了一包东西走进了客厅里,并问道:“哥,雪梅怎么样了?” “没事了。她已经醒过来了,刚刚吃了一点东西。”他一边回答,一边关上了客厅的房门。 方春梅拿着那包东西径直走进了卧室。 “春梅姐!”当看到她一走进卧室,梁雪梅便凄苦地叫了一声。 看到她憔悴的样子,方春梅心里不忍,来到她跟前,俯下身子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道:“雪梅,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你真是一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自己擅自打胎呀?那可是你自己孩子呀!” 梁雪梅苦笑道:“可那孩子是在错误中产生的,就算我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幸福的。我还不如让孩子再早一点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刘成凯在旁边眉头微皱道:“无论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你起码要跟春梅商量一下嘛。左建军知道你怀孕吗?” 梁雪梅摇头道:“他对我这样无情,我还要为他家传宗接代吗?他先选择抛弃我了,就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了。” 刘成凯叹息道:“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有知情的权力啊!” 梁雪梅的脸色当时又沉下来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到这个时候,还想为他说话吗?” 刘成凯赶紧辩解道:“雪梅,你不要激动。我并不是为他说话,孩子也是是属于你的,你难道不心疼吗?” 梁雪梅此时心里恨透了左建军,平时本来就有些任性,现在更加显得偏激。她又对刘成凯赌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心疼那个胎儿呀?如果现在只是怜悯我,那就不需要你留在这里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我!” 方春梅知道她的情绪还不稳定,赶紧从中解围道:“雪梅,你不要再生气了,那个胎儿不要也好。我支持你的选择。你还这样年轻,以后再跟爱你的男人生。但你应该让我陪你去打胎。你知道吗?当你昏迷在楼道里时,是多么让我和刘大哥后怕的事情啊。如果不是我和刘大哥及时赶到,你独自昏倒在阴冷的楼道里,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方春梅的一番话让她心里舒坦了一点。她轻声解释道:“对不起春梅姐,我本想通知你的。可是手机却没电关机了。我没法通知你了。” 方春梅又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傻丫头,就算手机没电了,也可以借一个电话通知我呀。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刘大哥联系不到你,都快急疯了,最后刘大哥决定回这里等你。”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雪梅,想起你经历这样的事情,我都后怕死了。这几天一定要好好陪着你。你看,我都把自己随身用的物品都带来了。” “那你不上班了吗?不用照顾珊珊吗?” “你放心吧。我让小张帮我请几天假。至于珊珊,我更不担心了。她现在跟小张的‘父女关系’已经很深了,听说我要离开家几天,一点也没担心。我不在家,正好要小张能有机会表现一下。” 梁雪梅不禁羡慕道:“小张真是一个好男人,只有他才是天下最专情的男人,你真有福气。” 她的话让旁边的刘成凯有些尴尬。他看看已经快变凉的小米粥,便对春梅说道:“春梅,你赶紧把这碗小米粥喂给雪梅吃,我再是厨房给她冲一点红糖水,帮她补补血。” 方春梅于是端起小米粥,亲手喂给她吃。 看到春梅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感激道:“春梅姐,你真好,谢谢你了。” 方春梅笑道:“你不怪我就好!” “你把工作和家庭都不顾了,来照顾我,我怎么会怪你呢?” 方春梅有些开玩笑道:“刘大哥现在也陪着你,你不会嫌弃我当你俩的电灯泡吧?” 她的脸有些红了,赶紧讲道:“不。你才是我的好姐妹,他算啥呀!” 她也许不知道,趁她还昏睡的时候,刘成凯又给方春梅打了电话,让她跟小张和珊珊商量一下,过来帮照顾雪梅几天,雪梅毕竟属于‘小产’。自己跟雪梅还是清白的关系,一些生活细节的照顾,还是需要春梅过来的。 等方春梅陪着她再次入睡时,刘成凯躺在另一间卧室里,却有些彻夜难眠了。他现在还没搞清左建军离开雪梅的真实原因。左建军跟自己接触片段又展现在自己脑海里,不禁自问——难道他对雪梅那种刻骨铭心的爱都是假的吗? 他这一夜失眠了。但不止他一个人失眠,左建军同样难眠。 当他亲眼看到雪梅去医院打掉了自己的孩子,整个心都饱受煎熬。当时,雪梅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他真想不去阻止肖月冲过去,对雪梅说明一切。但他考虑到这样做对雪梅的后果,还是压抑住内心的伤痛,毅然阻止了肖月。 虽然自己没后了,虽然自己的生命也随时会戛然而止,但他牵挂的还是唯一的雪梅。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苦衷无法倾诉出来,但从雪梅的角度想,如果雪梅通过怨恨他而心安理得地接受另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这可能比什么都重要。然而,事实上,事情远不是他考虑的那样简单,虽然他做到了不再给雪梅留在任何包袱,但自己又如何做到对雪梅的割舍呢? 第二天,肖月又来敲他房间的门了。 “左军,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今天就跟我去北京市治病吧?”当左建军把她让进来时,她就迫不及待地讲道。 左建军沉吟了一会,然后对她讲道:“小肖,我很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关照,但我是不会去北京治病了。我跟雪梅离婚,就是不想让她背负我这个包袱,难道我就能忍心拖累你吗?” 肖月嗔怪道:“建军,你再说什么?你这样做是在逃避,是不敢面对自己。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就应该去接受命运的挑战。你认为我会放弃你吗?” “小肖,我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就算付出很大的代价,把自己的肾给换掉,但医生说我的身体永远回不到从前了。我跟雪梅分手,就是为了长痛不如短痛,你应该换我的角度考虑一下。” 第395章难以割舍 肖月听了他讲出这话,不由得凄惨一笑:“建军,雪梅并没有真正跟你共患难,而只有我才跟你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再想想咱们前几年在非洲的经历吧。当你身体缺水已经走不出时,我去而复返,就是想陪你一起死的。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能跟自己所爱的人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我俩既然已经从那么艰难的处境活下来了,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他苦笑道:“小肖,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雪梅,虽然今生不能陪她白头到老了。可是,你还是做不了所谓的‘备份’的。” 肖月态度依旧很坚决道:“建军,我知道已经不能再陪你走进婚姻的殿堂了。但是,婚姻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你对雪梅的用情之深,更让我感觉你是一个多么可贵男人啊。当初想跟你共同赴死,也没想到能嫁给你。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是需要别人关心的,虽然你不忍心拖累雪梅,可你却无权拒绝一个跟你共度过生死考验的朋友帮助。” 看到肖月的坚持,左建军不由的黯然道:“小肖,你这是何苦呢?明知道我什么不能给你了,你却为什么要执意背负起我这个包袱呢?” 肖月泛红了双眼回答道:“谁说你没给我什么?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就等于给了我未来的所有一切了。你觉得自己可以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找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去等死,就觉得自己心安理得吗?错了!不知内情的雪梅有可能做到忘记你。可是,我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如果我也能泰然处之的话,你觉得我这一辈子会心安理得吗?如果换做是你的话,当处在我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肖月的一番话让他黯然无语,他不得不垂下了自己的头。 看到他似乎被自己说服了。肖月便趁机劝道:“建军,你就跟我去北京市吧。你一定能得到最好的治疗的。你是一个如此坚强的男人,在沙漠中能在体内严重缺水情况下,能够挺下来,在被掩埋废墟八天时间里,又能够奇迹般活下来。我相信,你一定还会创造一次奇迹的。”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终于抬起头来回答道:“我可以跟你去北京市,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肖月眼睛顿时一亮:“只要你肯跟我去北京市,不管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 “那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德江再呆一段时间。” “为什么?”肖月露出诧异的眼神。 “雪梅刚打完胎,虽然刘大哥和春梅姐都来陪她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想暗中再观察她一段时间。只要能确定她彻底走出了心里的阴霾,跟刘大哥的事情完全定下来了。我才能放心地跟你走。” 一听到他这个要求,肖月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了:“建军,真苦了你了!” 看左建军对梁雪梅如此痴情,让肖月无限感慨。她没有理由拒绝对方的这一点要求。但她也要留下来陪伴他。她现在知道他身旁已经离不开别人的照顾了。 肖月去找姜总商量在胜通公司的员工宿舍再多停留几天,这个请求当然获得了批准。 再说梁雪梅等她再睁开眼睛时,便闻到了一股香味。方春梅已经起来了,正在用拖布擦地。 “春梅姐,你弄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样香啊?” 方春梅停下来微笑道:“你这鼻子倒是很好使的。我告诉你吧,今天早上,刘大哥起早去早市买来了一只乌鸡。他正在厨房里给你熬鸡汤呢,我可没这本事弄出这样好闻的香味。。 “哦。” 雪梅听后,感觉心里无限温暖。虽然左建军‘绝情’地离开了,但上天又把她的刘大哥还给她了。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比欣慰的。 她这时试着坐起来。方春梅见了,赶紧放下拖布过来扶她:“雪梅,你要干什么?” “春梅姐,我要去卫生间!” 方春梅于是搀扶着她走进了卫生间。 等她俩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那股香味却从卧室里传出来了。 原来,刘成凯已经熬好了鸡汤,并端到了卧室里。 “嗨,真香啊!刘大哥真是好手艺!”方春梅不禁赞叹道。 刘成凯憨笑道:“这没什么,主要是乌鸡肉香,谁做都一样,快趁热喝吧。” 梁雪梅没说什么,要亲手端碗喝。 “雪梅,小心别烫着,还是让春梅喂你喝吧。”刘成凯在旁劝道。 “嗯。” 她停下手,眼睛望着春梅姐,她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享受着跟前亲人们的呵护。 谁知方春梅突然起身拿起了旁边的拖布道:“还是让刘大哥喂吧。我的活还没干完呢,趁机把客厅的地擦干净。” 她向刘成凯使一个眼色,然后笑着提着拖布走出了卧室。 梁雪梅又把目光落到了刘成凯身上。 刘成凯只好微笑着坐在她的旁边,她又幸福般地依靠在他的怀里。刘成凯端起鸡汤碗,再用小勺一点一点喂她喝··· 又经过一天的休养,梁雪梅在他俩的精心呵护下,无论从身体上还在精神上,都在迅速恢复着。 她感觉自己身体有劲了,便坚持起床下地活动,方春梅拗不过她,便小心在旁陪护着。 她又嫌房间里空气闷,还要下楼去小区院里散散步。 刘成凯之前出了几趟外面,知道今天天气不错,也没有什么风,雪梅下楼锻炼一下也好,便同意了。 “雪梅,现在天气不早了。你们下去呆一会就上来好吗?你现在身子还不能经受风寒。”他劝告道。 方春梅在旁奇怪地问道:“刘大哥,难道你不陪雪梅下楼吗?” 刘成凯迟疑了一下,然后讲道:“我陪着她有点不合适吧,让小区里的邻居们看到不太合适。毕竟,我以前从没有来过这里。还是你陪雪梅下去转一会吧。” 见他依旧有些瞻前顾后的,梁雪梅不禁赌气道:“那算了吧。我不下去了。” 方春梅见她又不开心了,便赶紧劝道:“雪梅,不要任性,我们三个人一起下去吧。” 刘成凯为顾及雪梅的感受,立即站起来附和道:“那好啊。咱们三人都下楼,到外面透透气。” 她这才顺了气,在刘大哥和春梅姐左右陪护下,走出了楼房。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小区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是下班回家的。他们有人熟悉她,还顺便打一个招呼。 刘成凯这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向那一侧的春梅挤了一下眼睛,方春梅会意地搀扶起梁雪梅的胳膊。刘成凯趁机与她俩保持了一点距离。 梁雪梅倒是没计较这些。只要身旁有刘大哥在,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安全。但她还不知道,左建军也在不远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396章动情 左建军在肖月的陪伴下,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但是,他只有围着曾经自己的楼房附近转悠,不可能进去探望她。他知道雪梅刚刚流产完,一定养在家里,因为他看到刘成凯曾下来到超市里买东西。 他知道刘成凯是一个很机警的男人。所以,他赶紧拉着肖月躲着远远的。肖月也跟刘成凯打过照面,知道这个男人特别精明,也怕露出马脚,便真如耗子见了猫一样,赶紧躲着远远的。 可刘成凯来到超市里买什么东西,左建军一定等他走后,再进来向超市营业员过问一下,知道买的东西都跟雪梅有关系。 他了解这些细节后,心里稍微欣慰一些。刘成凯果然对雪梅呵护备至,也许只有他才能给雪梅最安全最幸福的生活。自己命运一向坎坷多舛,根本不配拥有雪梅。 梁雪梅终于在傍晚时下楼活动了。当然她身边还有春梅接和刘成凯的陪护。 左建军终于见到了雪梅,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了。他用一种关切和神情的目光盯着雪梅的一举一动。这次,他顾不上再躲得远远的。 梁雪梅虽然恢复很好,但脸色依旧憔悴。她经历了怎样痛苦煎熬,左建军也可想而知。 当肖月见左建军看到前妻后,有些忘形了,担心被刘成凯发现,赶紧拽了他了一下。他一下子醒悟过来了,跟着肖月赶紧往一栋楼房后面躲闪。 就当肖月把左建军拽到楼房的拐角处,自己再探头看一眼雪梅等人时,正好被刘成凯的目光扫到了她。她见刘成凯注意这边了,便吓得赶紧一缩头。 刘成凯目光如电,一眼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孩面孔在自己眼前一闪。他不由一愣,就撇下雪梅和春梅,想过去看一个究竟。 “哥,你要去哪?” 梁雪梅一看刘成突然掉头往一侧走,便赶紧叫住了他。 刘成凯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笑道:“我想去那边走走。” 梁雪梅听了,便立即噘嘴道:“你难道怕跟我在一起走,会让你感到丢面子吗?” 他不禁哑言失笑了,只好又靠在雪梅身旁,低声解释道:“妹子,你明知不是这样的,却非得讲这样的话‘将’我。” 梁雪梅见他乖乖靠拢过来了,便心满意足道:“我走累了,想回去了。你们陪我一起回屋里吧。” 刘成凯和方春梅相互对笑了一下,便簇拥着她一起回屋里去了。 肖月这时才从那栋居民楼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左建军见前妻进屋了,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肖月捅了一下他:“天色不早了,她不会再出来了。咱俩也该回去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左建军依然有些留恋不舍。他看看楼房里快亮灯了,便对肖月讲道:“再呆一会吧。我想看看她屋里亮灯的时刻。” 肖月彻底被他感染了,便挽住他的一只胳膊,紧紧陪伴着他。 当左建军看到雪梅楼里的灯终于亮起来了,隐隐约约还有闪动的身影,便又情不自禁地湿润了眼睛。 “小肖,咱们可以回去了!” 他不再仰头观望,决定离开了。虽然他无法见到雪梅的身影,但他能感受到雪梅在刘成凯和方春梅的呵护下,正在变得快乐起来。 肖月陪左军在外面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就又回到了胜通公司的宿舍。 肖月这时又劝他:“你已经看到雪梅已经摆脱了这件事情的阴影,现在可以安心去治病了吧?” 左建军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黯然摇摇头道:“我还不能走,因为我还没有看到她彻底好起来,还没看到她走向正常的生活,更没看到她嫁给刘大哥。” 肖月不由得嗔怪道:“我活这么大,倒听说过痴情的男人,可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痴情的男人。你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还不让她领的情,还希望她痛恨你···” 肖月讲到这里,她语气哽咽了,实在讲不下去了。 左建军一看肖月流泪了,不由站了起来,用手按着她的肩头道:“小肖,你不要难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可能还没有遇到对你倾心的男人,等有一天真遇到了衷情于你的男人,对方也会不顾一切眷顾你的。” 左建军的话让肖月不禁想起了杨子健,那个痴情的书呆子,现在怎么样了?明知道自己喜欢建军,他也能像建军一样,对所爱的女孩一往情深吗? 此时杨子健已经在北京市找到工作了。由于他毕业于世界一所著名的大学,学业优秀,并且攻读了博士。像他这样的学历,在这里当然是紧俏的人才了。他被国家某所研究所聘用了,这里除了他,还有许多优秀的青年学子。当然,这里也不乏有很多女孩子。 由于他是海归,不仅得到了所里领导的重视,也招来了那些年轻的女知识分子的青睐眼光。 可是杨子健心里还是只有肖月一个人,尽管肖月心里装着是另一个男人。可是,他既然已经衷情于她,又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当所里那些女孩见杨子健对她们似乎都不感兴趣,始终保持着距离。后来有一个叫安家禾的女孩在一次单位午餐时问他:“杨工,你刚回国不久,父母还在国外工作,在国外有女朋友吗?” 杨子健哈哈笑道:“我喜欢国内的女孩,对那些‘洋小姐’不感兴趣!” 安家禾不禁心里一动,又问道:“那你现在遇到喜欢你的女孩了吗?” 安家禾这句话有些问反了,如果她问是否有他喜欢的女孩,杨子健会毫不犹豫地提到肖月。可安家禾问的是有喜欢他的女孩吗,他只能黯然摇摇头。 第397章爱的执着 杨子健的回答,却给安家禾带来一丝希望。她见杨子健虽然对所里的女孩都不冷不热的,也许他书读多了,总是表现的太矜持了,缺乏对女孩追求的主动。她自己虽然也很高傲,但遇到了杨子健这样优秀的男士,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架子,从此对杨子健表现的主动起来了。 以后,每当在单位食堂吃饭时,她都主动跟杨子健坐在一起用餐,所里其她几个单身女孩见到这种情况,都露出羡慕的神情。可是安家禾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她们见安家禾主动起来了,觉得自己更没戏了,只好对杨子健敬而远之了。 杨子健虽然在北京市有自家的房子,那是父母留给他的。但他为了科研工作,还是吃住在单位里。 安家禾的老家是南方的,她也自然住在单位的女生宿舍里。在傍晚时,她借故向请教杨子健请教问题,总是过来纠缠杨子健。 杨子健除了工作之外,也感觉平时生活有点乏味了。有一个异性过来跟自己聊聊天,也感到充实了一些。 见到杨子健对自己越来越有好感,这也让安家禾看到了希望。 这一天晚上下班时,她捅了一下杨子健道:“子健,咱们今晚不要在单位食堂吃了,陪我去外面处饭,好吗?” 对于安家禾最近对自己的频频主动,杨子健也终于有所警觉了。安家禾既然没有表示什么,自己也不好跟她说明什么。但今天她居然主动邀请自己出去吃饭,他才感觉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要把感情投入给自己了。 面对安家禾的邀请,杨子健首先表示拒绝道:“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在外面吃饭的习惯,尤其是跟女性在一起吃饭。你还是找别人陪你吧!” 听到杨子健的无情拒绝,安家禾几乎都要哭了。她气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邀请你一个人,可你却···” 杨子健一听,便有些过意不去了,于是安慰她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要难过,我陪你去吃饭好了,但有一个条件,必须由我买单。” 安家禾的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杨子健其实有自己的目的,他必须要认真跟安家禾好好谈一谈了。 在一家西餐厅里,杨子健和安家禾面对面坐下来。杨子健长期生活在国外,对于西餐一点也不陌生。他懂得女孩子一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东西,于是他当仁不让地点了几道菜,并且又要了一瓶红酒和生日蛋糕。 看到杨子健安排得井井有条,这让安家禾不由得心里一阵窃喜,别看杨子健平时总绷着脸,但对自己似乎还是很有感情的。 其实,她也许不知道,杨子健要趁这个机会,要跟她好好谈一谈了。 当红酒被呈上来时,杨子健颇有绅士风度地先帮安家禾倒了一口红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点。 他端起酒杯向着安家禾示意道:“这第一杯酒,我先祝你生日快乐!” 安家禾也开心地端起了酒杯,她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当她把红酒喝进去后,脸上便泛起了红晕道:“有你陪我过生日,我就一定很开心。” 不料,杨子健淡然一笑:“我算什么?只不过是你的同事加朋友,我希望来年过生日时,会有一个爱你的男朋友陪你度过生日,你才会觉得更幸福。” 杨子健的话让安家禾有些意外。她脸色一变道:“子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我的用心吗?还需要我直言表白吗?” 杨子健神情非常郑重地告诉她:“家禾,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这样有才气,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你却不属于我。在我心目中,有另一个女孩的身影,虽然过了很多年,她的身影始终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早在十年之前,她就把我的心占得满满的了。” 安家禾不由得惊异道:“你不是说过之前并没有喜欢的女孩吗?怎么又会···” 杨子健赶紧打断道:“家禾,你那次问我的是有没有喜欢过我的女孩,我当然说no了,但我心里却一直有喜欢的女孩,虽然她对我一直没有感觉。” 安家禾更加显得诧异了,赶紧追问道:“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杨子健于是就向她讲起了自己早年暗恋肖月的情况,虽然中断联系多年,但肖月在他的心中一直没有动摇过。 他接着讲道:“我现在对她的爱依旧很强烈。在国外时,也婉拒了许多女同学对我的爱慕。这说明,当年决不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心血来潮。我有时在想,爱情的神秘感为什么不需要言语的沟通还延续了十年?我现在才懂得了,真正的爱情,心神交汇,它刻于我的灵魂深处,并且永远不变。” 听了杨子健动情的一番话,安家禾眼睛不禁湿润了。 她又问道:“那个女孩知道这些吗?她被你感动了吗?” 杨子健不由叹息道:“直到不久前我们才见面,我这才有机会向她吐露了对她向往已久的爱慕之情。可她也有一番不平凡的经历,有另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世界,并牢牢占据了她的心。” 听了杨子健的话,安家禾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子健,凡事都要看开些。虽然你对她一往情深,可命运冥冥之中安排了别的男人去照顾她。你有何必如此执著呢?经过就是经过,错过也终究错过了。人生本来就是没有回程票的单程客车。该需要放下的,你一定要放得下。你毕竟是一个男人,不需要我一个女孩来为你讲这些道理。” 不料,杨子健又黯然摇摇头道:“家禾,你也许不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的心怀。假如我心仪的那个女孩所爱的男人也爱她,如果她过得很幸福和充实的话,我也会为她高兴,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听了杨子健说出这样的话,安家禾不由得惊异道:“难道她结婚后,她的老公对她不好吗?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等她?” 杨子健不由苦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在等她不假,但她并没有结婚,而是把感情投入给了本来不属于她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不仅结了婚,而且又非常爱自己的妻子。” 安家禾不由得有些糊涂了,神色迷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杨子健看看安家禾惊讶的眼神,于是就把肖月向自己介绍的她和左军的情况简单讲诉了一遍。 安家禾听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由感叹道:“这真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啊!那个男人,为了他的初恋,拒绝了你的初恋,而他得知自己得了绝症后,又联合你的初恋,向他的爱人编造了一个谎言,这是多么令人奇怪的事情啊!” 杨子健不由得眼睛湿润道:“有一首歌唱得好,其中一句歌词是这样的——‘既然倾心于你,从此就不会改变。’那个男人虽然跟我的暗恋在遥远的非洲共同经历了无数生死考验,但他对自己的初恋女友的爱不改初衷,虽然现在用谎言欺骗他的爱人,迫使她同意离婚,看似绝情,但却充满了真爱。他虽然现在夺走了我的暗恋女友的心,但我依旧向他表示敬意。可是,他终究不能给我的暗恋女友幸福的。你说,我有没有必要等她?” 安家禾听到了这里,眼里不禁涌出了激动的泪花。她动情道:“你告诉我的这个故事太感人了。但世间痴情的男人又何止你提到的那个男人,你不也是这样吗?明知你的初恋心里已经没有你了,还这样苦苦为她坚守着。” 杨子健赶紧纠正道:“你别总说她是我的‘初恋’,其实她只是我的‘暗恋’。她并没有一情多用,因为,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安家禾趁机又讲道:“现在有两个女孩摆在你面前,一个是你的最爱,但她并不爱你,而另一个是最爱你的女孩,可你对她却无动于衷,如果理智地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 杨子健毫不犹豫地讲道:“假如我最爱的女孩能够找到属于自己幸福的归宿,那我不会再选择她,只会默默地祝福她。但是,如果她走的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那么,等她的心回头时,还能看到有人还在默默地等着她,也足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现在,她正在徘徊在一条感情的钢丝绳上,你觉得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另一份感情吗?” 杨子健的回答就等于拒绝了安家禾,但却给她带来的是更大的震撼和感动。 第398章焕然一新 安家禾低头沉思良久。她终于想通了,于是很动情地对杨子健讲道:“子健,你在我所见到的男人中,是我最佩服的一个。我理解并尊重你的选择,也会支持你去等她的心回头。但假如有一天,你并没有盼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我希望你那时的心也能回头,还有一个女孩同样默默地等候着你···” 安家禾讲到最后时,语音有些哽咽了。 杨子健不由心里一动,刚想劝她不要太傻了,可是话没出口,有忍住了。自己凭什么说人家呢?自己同样不是在做‘傻事’吗? 再说梁雪梅又在家里调养了一天后,精神头越来越好了。她在刘成凯和春梅姐照顾下,脸色也红润了起来。跟他俩聊天时,也能时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让他俩感到无比欣慰。 等到了第三天早上,刘成凯和方春梅都还没起床时,她就破例第一个起床做早饭了。 等刘成凯和方春梅先后起床时,她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雪梅,你这是干嘛呀?明明是我们来伺候你的,你却反过来为我们做饭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方春梅看到这一切时,面带羞涩道。 梁雪梅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她笑呵呵地说道:“春梅姐,你来我家,就是我和我哥的客人,怎么总麻烦你做饭呢?我既然都好了,也该伺候你一下了。” 方春梅有些噘嘴道:“你看看,刘大哥好像跟你现在成了一家人,我倒成了外人了。” 刘成凯这时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她:“雪梅,你确定自己没事了吗?” 她有意舞动了几下胳膊,并扭动了一下腰肢道:“你们看,我真的都没事了,今天得去上班了。我们公司很忙的,不允许员工请长假的。” 方春梅一看,她确实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便说道:“既然你能去上班了,那我今天也去上班了。吃完饭就回家换衣服去。” 刘成凯盯着方春梅问道:“你今天下班还来吗?” “雪梅有你照顾就行了。我就不过来了。有啥事就打电话吧。” 刘成凯有些为难道:“我也不能住这里了,雪梅既然生活已经能自理了,我就先住你家里。” 他的话让雪梅颇感意外,她眼睛立即湿润道:“哥,你要干嘛呀?不是说好不离开我了吗?怎么又要走了?” 他怕雪梅误会,就赶紧走到她面前,并用双手把住她的肩膀道:“雪梅,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但你毕竟刚离婚,我这时突然住你家里,会被邻居们说闲话的。之前有春梅一起陪着,还能打个掩护。现在春梅不在这里住了,我就不方便住这里了。但并不等于我会离开你的视线,每天你上下班,我都会接你和送你的。” 方春梅在旁边也劝道:“是啊。你就放心吧。现在没有任何女人能把刘大哥抢走了。刘大哥也不会找借口把你让出去了。我记得你曾经叨咕一句话——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你俩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她的话让梁雪梅有些脸红了,那首她跟左建军相互勉励的一首诗,自己啥时说对春梅姐说了呢? 等他们吃饭完,方春梅就先打车回家换制服去了。她也在自己卧室里慢慢换着衣服··· 刘成凯便在客厅里等着她。他虽然不方便晚上再住这里,但必须亲自送她上下班,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当她穿戴好了,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冲着刘成叫道:“哥,你看我穿这身漂亮吗?” 刘成凯定睛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梁雪梅这时身上完全换上了一套夏装,虽然是一套职业套装,但超短裙把白皙的美腿露出了一大截,她脚上穿着一双高跟凉皮鞋,也让刘成凯感到眼熟。他依然能记起来,这是几年前他在医院里给她和春梅共同买的那双。虽然经历几年了,那个样子已经过时了,但依旧被雪梅保养的亮丽如新。 看到雪梅如此青春靓丽的形象,让刘成凯心里不禁一动——眼前的雪梅比当年刚见到时,更加漂亮和成熟,自己一个年逾四十的普通男子,真配拥有她吗? 梁雪梅见刘成的表情有些迷茫,不由问道:“哥,怎么了?难道我不好看吗?” “不。你真是太迷人了!你会让很多同龄女孩妒忌的。” 她听了刘成的夸赞,便嫣然一笑道:“那咱们就走吧。我耽误好几天了,今天又头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刘成凯看看时间,不由得笑道:“现在时间还早呢,你保证不会迟到的。” 雪梅这时讲道:“既然你今天送我去上班,那我既不想坐公交车,也不想打车,想让你陪我步行去上班。” 他有些惊异道:“妹子,你的公司距离这里并不近,你又穿着高跟鞋,走这么远的路,该把脚走痛了。” 梁雪梅笑着摇摇头道:“我不怕痛。只要能跟哥多呆一会,我心里就感到踏实。能够步行去上班,陪哥慢慢欣赏路边的景色,我也会感到幸福的。” 听了她动情的表诉,刘成凯不由得激动万分。他走过去把雪梅娇躯抱在自己怀里,并托起来,在客厅地板上连续旋转了几周后,才停下来轻吻雪梅的脸颊道:“雪梅,你在我眼里就像一个天使一般。我今后一定会把你当作稀世珍宝一样,天天把你捧在手心里的。” 梁雪梅不由得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并轻声讲道:“哥,如果我能天天都被你抱在怀里,一定会幸福死的。” 他立即微笑道:“那没问题。你不仅仅是我的恋人,又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活了大半生,无儿无女,现在把你抱在怀里,就好像什么都得到了。今后,还有什么渴求呢?” 在去雪梅公司的路上,她挽着他的一只胳膊,跟随他缓步向前走去。她完全摆脱了几天前的心理阴霾,现在的刘大哥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了。她一路上跟他有说有笑,完全沉醉在幸福中。 可是,她可能没有想到,左建军在肖月的陪护下,就跟在他俩后面。 左建军逐渐感到身体越来越差了。他是属于急性肾衰竭,身体恶化的情况很严重,但他依旧勉强支撑着。他要趁有生之日,最后‘守候’雪梅一程。 看到心爱的女孩偎依别的男人身边,左军心里的酸甜苦辣一起涌到了心头。肖月紧紧搀扶住他有些发抖的身体,不断地劝道:“我们不要再跟着他们了,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呢?” 当看到刘成凯把梁雪梅送进了广阳公司大门时,,看到对方的倩影完全消失在楼里面了,他的情绪终于克制下来了。 他不禁暗自埋怨——雪梅现在幸福地跟刘大哥走到一起了,看到她今后的幸福有了依托,不正是自己所能看到的吗?可自己现在为什么还有些难过呢?真是不应该! 其实,梁雪梅表现出所有的快乐,也有一定程度的掩饰。她是刘成凯面前故意表现得那样。她需要刘大哥能够坚定信心爱自己。 当她见到公司老总,向老总表示道:“李总,真是对不起,我由于个人问题,耽误了公司的工作,向您和公司表示歉意!” 李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民营企业家,凭借他成熟的年龄和丰富的阅历,创办起这家公司,是一个很讲究工作实效的人。他虽然对梁雪梅这几天的旷工感到很失望,但对她平时的工作表现还是挺满意的,看到她打扮很漂亮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眼前一亮,对她这几天的旷工也表达了宽容。 “小梁,你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姑娘。公司一直对你期望很高的,希望你能处理好个人问题,以后千万别再影响了工作。” 听了李总的教诲,梁雪梅连连点头道:“李总,您就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情况了。” 当梁雪梅刚转身要回自己办公室时,李总突然喊道:“小梁,请你等一下!” 第399章蹊跷 梁雪梅回过头来问道:“李总,您还有事吗?” 李总沉吟了一下,然后讲道:“小梁呀,是有这样一个情况,我明天要去北京市参加一个企业家研讨会,其实也是一个招商引资的平台。所以,这个机会挺难得的。” 梁雪梅不由得笑道:“那是好事呀,您就去呗。” “我当然要去了。可我是一个公司老总,不能单独去唱‘独角戏’吧?” “小刘秘书不是在吗?您每次参加外边应酬,不都是带她去吗?” 李总嘿嘿笑道:“在本市各种场合里,我带着她去,还算勉强过得去,但去北京市那么大的一个地方,全国的商业精英都云集在那里。我再带她去,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梁雪梅有些惊异道:“小刘姑娘不是很漂亮吗?” “哦,她是不错。但跟你比起来,可就差得太远了。所以,我想这次带你去。” 她一听这话,不由得犹豫起啦了。 李总见她有些为难,便又解释道:“小梁,你要明白,陪同我去的员工的仪表和形象就像一个公司的名片一样。今天,当我看到你打扮这样漂亮,就感觉到,你是不二的人选。” 她虽然不情愿去,可自己毕竟旷工了好几天了,不好意思拒绝老总了。 “李总,那咱们大约得去几天呀?” 李总笑道:“时间不算长,只有一天的活动,再加上路上的时间,也只要三天就足够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拒绝老总的好,于是点头同意了。 当她走出老公办公室后,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不由得有些感叹,自己明明是给刘大哥看的,但却被老总选中了去陪他到北京市开会。她虽然一天也舍不得离开刘大哥,但还好离开的时间不长,她很快还会跟刘大哥在一起了。 再说刘成凯目送雪梅走进公司大楼后,立即转身离开了。 肖月见状,便对左军说道:“咱们也走吧。难道你就在这里等看她吗?不到下班时间,她是不会走出来的。” 左建军回头看看远去的刘成凯背影,突然对肖月说道:“小肖,我走不快,还是留在这里吧,你赶紧跟上刘大哥,看看他要去哪?随时向我汇报。” 肖月不由诧异道:“还跟那个刘成凯干嘛?” “我现在想知道他要干些什么,会不会做出对雪梅不利的事情来!” 肖月立即明白了左建军的意思,他是关心雪梅过度了,还是对刘成凯有一点不放心。 她虽然不愿意这样做,但看到左建军憔悴的模样,还是不忍心拒绝他。便答应着向刘成凯背影方向跑了过去—— 刘成凯并没有打车,而是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肖月只好一路小跑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由于街道上行人比较多,肖月距离他又保持一段较长的距离,所以,刘成凯并没有觉察有人跟踪自己。 当肖月跟踪刘成凯到达目的地时,不由得惊讶万分,原来,他来到了胜通公司。 当他跟门口保安交涉了几句后,最后,由一名保安带他走进了公司大厅里。 她不知道刘成凯究竟要干什么,赶紧给左建军打了电话—— “建军,我跟踪刘成凯到胜通公司了。保安居然放他进去了,看样子,他是来教训你来了。” 左建军心里也是一惊。他想刘成凯还不至于头脑冲动地来找自己算账,难道他对自己的做法起了疑心了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一阵紧张,但随后又一想,自己因为患病的事情,只有姜总一个人知道,刘成凯什么也不会打听到的。他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踏实了一些。 “小肖,你别担心。我不会跟他碰面的。他也打听不到我的真实情况,你就守在门外就行,看看他还会去哪?”左建军向肖月交待道。 刘成凯果然是来胜通公司调查左建军的。他心里一直存在疑惑,一定要弄一个水落石出才行。 当他对门口向保安讲明向该公司领导打听一个员工情况时,保安见他面相很正直的样子,居然把他领进了公司大厅里。 刘成凯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他见到这家公司的规模,也不禁暗暗感叹。保安去找公司领导了,他就独自在大厅里徘徊着。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厅一侧的公告栏上,他立即靠了过去,在公告栏里,有许多宣传照片,主要是一些地标式建筑物,那都是胜通公司的杰作。 刘成凯一边看,一边移动身体挨个浏览着,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神盯住了一个栏目板块。 那是一个光荣榜,都是宣传公司员工的先进事迹的。左建军因为在非洲的英雄事迹,也在光荣榜当中。除此之外,他又被另一张照片吸引住了,那张照片里的赫然就是肖月。 当他看到肖月的照片时,便不觉一愣,这个女孩咋这样眼熟呢? 他再仔细一看照片下面的文字介绍,又看到了‘肖月’的名字,立即想起最近春梅原引左军的话——他抛弃雪梅,是因为‘小肖’的缘故! 照片中的肖月是不是‘小肖’呢? 等他再仔细一看肖月的简介,正是介绍她在非洲的经历。他立即确定,照片中的肖月正是左建军所说的‘小肖’。 他虽然看照片中的肖月确实美若天仙,但并不见得比雪梅更美。左建军真是因为她家的背景才要跟雪梅分手的吗? 肖月是一个都市女孩,身材高挑,比起出生农村的梁雪梅来讲,更多了一种气质。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是左建军,还是刘成凯,都没有觉得肖月比梁雪梅更出众。 刘成凯无暇去考究肖月比起雪梅,谁更加美丽,但看到肖月实在很眼熟。他苦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照片里的肖月酷似几天前,闯入李梦帆家里的那个神秘女郎。 刘成凯不由暗吸一口冷气——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天神秘的女郎真的就是她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省城?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胜通公司的一个负责人出现在大厅里。 “先生,您是过来打听左建军吗?”那个负责人看他还在盯着光荣榜看,便在后面问道。 第400章阻拦 刘成凯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这才回过身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然后回答道:“是的。我···是他一个朋友,现在想找到他,知道他是贵公司的一个员工。所以,我才找到这里来了。” 那位负责人并没有多想,便对他讲道:“左建军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但他前几天辞职了,而且跟另一个同事一起辞职的,好像是要去北京市发展。但他们还暂时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可能还有些没办完的事吧。您要是没有他的电话,可以晚上过来找他。” 刘成凯立即指着光荣榜里的肖月照片道:“您所说的同事是不是她?” 那位负责人笑道:“正是。小肖在北京市背景很好,可她却在我公司效力了好几年。现在终于肯回去从事更好的发展了。” 他心里虽然困惑,但不便多问什么,就跟那位负责人又客气了几句后,告辞走出了胜通公司。 他徘徊在大街上,心里更加迷茫了。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次在李梦帆家里见到的神秘女郎就是肖月了。可她去省城见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带着这个疑问,步行走到了方春梅的家里。肖月按照左建军的叮嘱,还在后面跟踪这他。 刘成凯走到方春梅家附近时,便拐进了一家超市里,因为春梅家里还有一个自己的干女儿‘珊珊’。等他买了一些礼物后,便在春梅家的大门口等家里回来人。 他已经把方春梅以前给他的钥匙还给她了,现在只能等她家里回来人。这时候,距离中午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肖月并不知道方春梅的家,当她看到刘成凯在超市里买了很多东西等候在一处宅院门口时,她也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对方。 又过了半小时后,珊珊首先放学回来了。她看到刘成凯提着东西在自家门口守候着,便欢快地叫了一声‘干爸’后,欢快地奔跑了过来—— 刘成很久没看到这孩子了。当看到珊珊欢呼雀跃地跑过来,他心里一热,便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猫腰,把珊珊抱了起来。 “干爸,您来多久了?”珊珊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地问道。 他笑着回答道:“时间不算太长。我猜你快放学了,就守候在这里了。好长时间不见了,珊珊的身体又重了一点了,想干爸吗?” “想,特别地想!干爸,您咋才来看我呀?”珊珊小嘴巴一扬道。 “哈哈。干爸在省城忙啊。但不会忘记珊珊的,这不是来看珊珊了吗?” 等他放下珊珊后,珊珊拾起了他丢在地上的东西,调皮地问道:“干爸又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他笑着回答道:“你快点打开门,等进屋后,再倒出来仔细看吧。干爸现在口的都渴了,需要进去喝口水了。” 珊珊听了,急忙掏出了钥匙。 刘成凯接过了钥匙,并顺利地打开了院门。 肖月看刘成凯和那个小女孩进去不久,就又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穿警服的青年男女走进去了··· 肖月赶紧掏出手机,给左建军拨打了电话—— 左建军听了肖月反映的情况后,立即猜到了他去了方春梅家里,便吩咐肖月可以回来了。 肖月听他终于不让自己盯梢刘成凯了,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问道:“建军,你现在在哪呢?还在雪梅公司附近吗?” “是的。你直接过来吧!我们在附近饭店吃点饭。你今天辛苦了,我请你吃饭。” “好啊。我跟踪这个人的确很辛苦。他走得太快了,我几乎是跑步才跟上他的。你可得好好犒劳我一下了。”肖月愉悦地回答道。 再说方春梅和小张进院后,看到院门又没从里面插上,以为又是珊珊粗心了。进屋后,方春梅正要责怪女儿,突然看到刘成凯正坐在外屋的沙发上喝水,不由叫了一声:“哥,你来了?” 刘成凯微笑着点点头。小张也随后跟了进来,也笑着跟刘成凯打了一个招呼。刘成凯起身跟他握了一下手,相互寒暄了几句。 小张有些责怪地口气道:“刘大哥,您既然来了,因该提前打一个招呼嘛,也让我们做些准备呀。” 刘成凯笑道:“我又不是外人,你们不要太见外了。家里有啥就吃啥吧。” 方春梅也笑道:“就是嘛。我哥又不是挑吃挑喝讲排场的人。咱们家里有啥就做啥。” 等到饭菜都做好后,大家一起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方春梅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跟雪梅在一起住啊?” 刘成凯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回答春梅这句话。 方春梅不禁有些急道:“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我问你话呢!” 刘成凯这才满腹疑问道:“可我现在还没搞清左建军抛弃雪梅的原因呢。” 他接着就把上午去胜通公司了解到的情况对春梅和小张讲诉了一遍。 方春梅一听,雪梅那个‘情@敌’居然去省城调查过刘成的情况,也不由得愣住了。 小张这时接口道:“刘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做?” 刘成凯沉吟了一会,然后回答道:“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我想查个水落石出!” 他话音刚落,方春梅立即提出了反对:“不行!你不要再管那个左建军了。我知道他还是放不下雪梅的,也许想了解到你还单身呢,就可以放心把雪梅推给你了。他可以安心地娶那个女孩了。肯定是这个原因。” 刘成凯摇摇头道:“可是,凭我对左建军的了解,他的很多做法都令人匪夷所思,似乎就是要成全我和雪梅似的。他真是为了娶肖月那个女孩吗?还是有其它的难言苦衷呢?” 方春梅听到这里,不由放下了筷子,用一只手握住了刘成凯的胳膊道:“哥,就算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再过问左建军的事了,万一你再问出点什么事来,你让雪梅怎么接受得了?她现在刚刚走出来,你忍心再让雪梅受伤吗?不管左建军到底是什么用意,他现在认可你跟雪梅在一起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你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第401章理性 刘成凯心里显得异常纠结。他缓缓说道:“不管左建军是什么用意,我还是想当面跟他谈一谈,听胜通公司的人说,他晚上还回胜通公司的员工宿舍住,我今晚就过去找他谈一谈。” “不行!”方春梅等刘成凯话音刚落,她立即反对道,“我坚决反对你再接触那个左建军。上次就是你接触了他,被他感动了,结果你让出了雪梅,让她经受了这样的痛苦。你现在还想让悲剧重演吗?” 看到方春梅激动的样子,他急忙辩解道:“春梅,你放心吧。无论我查到了什么原因,都不会放弃雪梅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找左建军谈话,就是想了解到他的真实目的。他提出分手的理由很牵强,会不会有其它的苦衷呢?” 方春梅几乎要哭了,有些气恼道:“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都不许你再去理他。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从此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段!” 面对她语气这样强硬,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珊珊听到妈妈对干爸的争吵,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由得看了看后爸。 小张这时终于说道:“刘大哥,您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事情太较真了。古人有一句话叫‘难得糊涂’。您就不要太执着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他只好让步道:“好吧。我听你们的,不在深究这件事了。” 方春梅才转怒为笑道:“这就对了。你只要对雪梅好,让她过得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你今天傍晚去接雪梅吗?” “是的。我已经跟她说好了。但晚上暂时不想住她家。” “那好。晚上你不住她家,就先住我家。但下班时,你要把她接到我家,我和小张要请你俩正式吃一顿饭。” 还没等刘成答应,小张也趁机说道:“是啊。咱们几个人好长时间没在一起相聚了,应该一起聚聚了。” 他拗不过方春梅,只好又答应了。 等到下午上班时,刘成凯和方春梅夫妇都同时走了出来。方春梅又特意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随时可以回来休息。 他说要去市里考察一下情况,为今后在德江谋生做准备。他跟方春梅夫妇在岔路口就分开了。 看到刘成凯的背影走远后,小张便悄声问爱妻:“你如此强烈反对刘大哥去见左建军,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了?” 方春梅眉头有些一皱道:“刚才刘大哥说左建军曾派那个‘第三者’去省城暗访他,就说明可能与雪梅有关系,之后他才跟雪梅摊牌离婚,这一切都似乎表明左建军是有意要把雪梅还给刘大哥,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这样做已经伤害了雪梅,万一刘大哥查到了什么隐情的话···” 她讲到这里,神情有些纠结了。小张在旁笑道:“春梅,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去刑警队当一名刑警,真是屈才了。” 她不由得用小手捶了小张一拳,并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取笑我?我现在好怕呀!” 小张见她有些生气甚至难过了,就赶紧问道:“春梅,你到底怕什么呀?” 她眼睛有点湿润道:“我现在怕的是——左建军又整一出上次那种‘感天动地’的事情来,那不仅是对雪梅的伤害,就连刘大哥也伤不起呀!” “所以,你千万百计阻止刘大哥调查此事,而且晚上请他俩一起来家吃饭,也是别有寓意吧?” 她抬头看了小张一眼:“小张,还是你了解我的心。我想趁这个机会阻止刘大哥再去找那个左建军,也‘强迫’他俩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小张感叹道:“春梅,你真是用心良苦啊!不仅是为了雪梅,也为了刘大哥,你都尽到心意了。” 她不由得咬住了嘴唇,不再言语。这时候他俩已经走进分局了,便分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不由得低头祈祷——老天保佑,快点成全哥和雪梅早日成婚! 小张说得不错,她确实为雪梅和刘大哥而用心良苦。她不仅为了雪梅,更为了刘大哥。她觉得刘大哥太不容易了,这几年里为了她和雪梅几乎付出了一切。如果雪梅能顺利嫁给刘大哥的话,也能弥补自己没有嫁给刘大哥的遗憾。 再说刘成凯一直被这件事情所牵绊着。他比方春梅考虑得更复杂了,一直为左建军的行为感到费解。 肖月的身姿又一次映入他的眼里。他不由得想到——左建军真是为她而要离开雪梅吗?左建军既然跟那个女孩在非洲经历了许多风险,那产生感情也是能理解的,就像自己跟雪梅一样。左建军难道也是两头都放不开吗?他通过肖月了解到自己依旧单身,觉得雪梅跟自己在一起,可以得到幸福,这才放心地这样选择。 他只有这样设想,才能抚平内心的隐隐不安。他确实想把事情弄个清楚,但考虑到春梅坚决反对的态度,他也明白春梅担心些什么。 刘成凯在一处游园的长椅上,终于想清楚了。他决定不要再理睬左建军和肖月的事情了,只要自己全心全意让雪梅得到幸福,让她沉浸在幸福的爱河里,就足够了。 这时候,突然刮起了冷风,现在还没有到夏天,气候还反复无常,从西伯利亚过来的一股寒潮先头已经袭击到了德江上空。 他被迫站起来,并走出了公园。他眼看气温正在下降,想起雪梅早上上班时穿得那样少,担心她会出来受凉。便走进了一家大型商场里。 他在女装区买了一件紫罗兰色的女式风衣,觉得挺适合雪梅的。 梁雪梅下班时,走出了公司。她眼见冷风袭来,不禁抱了一下膀子。就在这时候,刘成凯快步迎上来,并把新买的风衣披在了雪梅的身上。 她见刘大哥想得周到,居然又给自己买了新衣服,不由得心头一热。她看看身上这件暂新的风衣,感到特别欣慰,但也不由得埋怨道:“唉,马上就到夏天了,风衣也穿不上几天了,这件衣服一定很贵吧?有点可惜了。” 刘成凯笑道:“傻丫头,今年穿不了了,那还有明年呢。现在气候变化无常,你穿衣服时,一定要多注意啊!” 她不由得抱怨道:“看早上天气好好的,谁知道会变化这样快呀!否则,我就多穿点过来了,也不至于被老总‘点将’了。” 刘成凯并没明白雪梅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不禁问道:“老总点什么将啊?” 她哀叹道:“老总今天看我打扮得太‘出彩’了,就点我的将去北京市陪他参加一个研讨会。” 刘成凯哈哈笑道:“丫头,那是好事呀!你正好出去开开眼界,还有什么抱怨的呢?” 梁雪梅一听她这样说,不由得质问道:“人家不想离开你,你却巴不得让我走啊?” 他赶紧解释道:“你别再说赌气话了,明知道我很在乎你的。我俩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还在于一朝一夕吗?” 听了刘大哥这样的话,她才嫣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但我明天八点火车就要走了,今晚你要为我饯行,要请我吃饭。” “好的,请你吃饭是必须的。但今晚还用不着我做东,早有别人邀请你了。” “难道春梅姐请咱俩去她家吃饭吗?” “哈哈。你真聪明,居然一猜就猜到了!” 第402章难以割舍 刘成凯看冷风越来越重,雪梅虽然有风衣遮住身体大部分,但小腿和脚还裸露在外面,便抬手要打车去春梅家。 梁雪梅赶紧制止道:“哥,别打车了,春梅姐家里距离这里不远。我有这件风衣罩着,一点也不冷了,就别浪费钱打车了。” 他心里明白雪梅是想让自己拥着她走路,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了。他会意地张开胳臂揽住雪梅的腰肢,他俩在瑟瑟寒风里,心情舒畅地向前走着。 在他俩身后不远处,左建军在肖月的陪同下,也尾随着他们。跟他俩的心情不同,左建军体会的的是一种凄凉和无奈。 肖月见到他这个样子,痛心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也同样张开胳臂拥住左建军的腰部,在冷风中蹒跚前行。 当看到他俩一直走进春梅的家门,左建军这才黯然道:“小肖,咱们回吧。” 肖月赶紧伸手去拦出租车。 再说方春梅为了请他俩吃饭,她和小张便提前下班了。他俩先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后,再回到家里忙活起来了。 当刘成凯领着梁雪梅进屋时,方春梅和小张都在厨房里忙呢。当珊珊看到他俩走进来时,珊珊便叫着‘干爸’和‘雪梅阿姨’迎了过来。 梁雪梅好久没看到珊珊了,这时看到珊珊扑过来,也很激动地抱住了她。 方春梅也闻声走了出来。她上前让珊珊从雪梅身上下来,并关切地问道:“雪梅,你今天没感觉身体有不舒服吧?” 她呵呵笑道:“我挺好的,跟刘大哥一路走过来的,身体早就没事了!” 她一边说一边脱去了那件风衣,当她露出一身夏装时,就连珊珊在旁拍手赞道:“雪梅阿姨真漂亮!” 看到她完全绽放出了青春活力了,方春梅也欣慰地笑了。 她先招呼刘大哥和雪梅一起坐下来了,然后笑着问道:“你俩经历了一些曲折后,又重新走到一起了。今天请你俩过来,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你俩的婚事了,现在必须马上得落实了。” 梁雪梅羞得不知说啥好了,她红着脸讲道:“我去厨房帮姐夫打下手了,你们聊吧。” 看到雪梅害羞离场了,她又把目光对准了刘成凯:“哥,你是怎么想的?” 刘成凯显得挺为难道:“我倒没什么,但雪梅刚刚才离婚,如果这时候就草率跟她在一起的话,会让雪梅公司的同事和她家周围的邻居们说闲话的。” 她急得一跺脚道:“哥,亏你是一个大男人,患得患失得太多了,看到雪梅今天脱胎换骨一般,是因为完全因为她有了你。你跟她在一起,首先要考虑到她的开心和幸福,而不是所谓的‘名声’。很多时候,‘名声’会害人害己的。” 刘成凯沉吟了一会,然后讲道:“春梅,你讲得很有道理,等雪梅从北京市出差回来后,我就正式跟她在一起过日子了。今后决不会再分开了。” 她立即惊讶道:“雪梅怎么会出差?她要走多久?” “哦,是她的老板让她陪着去北京市开一个企业家座谈会吧。可能雪梅形象太出色了,老板觉得带着能给自己公司增添一些光彩。但要去多久,等一会,你再问雪梅吧,估计用不了几天。” “好吧。” 她心里有些不安,左建军跟雪梅离婚,是为了跟那个女孩去北京市有更好的发展,可雪梅也要去北京市出差,是真的巧合吗? 当大家一起吃饭时,方春梅又问起了这件事。 看到春梅姐担心的样子,梁雪梅赶紧笑着解释道:“我陪老总只是出席一天的交流会,等会议结束后,就可以回来了,连去带回只需要三天就够了。” 方春梅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但她依旧讲道:“那就再等你三天,等你一回来,就顺便跟老板请几天假。” 梁雪梅惊异道:“这是为什么?” 她态度很坚定道:“等你回来后,就马上跟刘大哥登记结婚,并出去玩几天再回来上班!” 梁雪梅脸上不禁一红。她偷看了刘成凯一眼,就一句话不说,垂下了头。 刘成凯明白春梅的心意,知道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保持一个矜持的态度了。他是一个男人,就应该主动站出来,于是就讲道:“好吧.我同意春梅的意见。在雪梅出差这三天里,我做一些准备。等雪梅回来后,我就正式跟雪梅在一起生活。” 他这样明确的表态,让雪梅脸颊羞红了。她低头一句话也不说,但心里却充满了幸福的喜悦。 方春梅见刘大哥终于表明了这个态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与小张相视一笑。 再说左建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肖月的陪护下,又回到了胜通公司宿舍。他身心俱疲,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满脸颓丧的样子。 肖月见左建军这样伤情,心里更加不忍,便坐在他身边劝慰道:“建军,你不要再悄悄跟着雪梅了。她今天在那个刘成凯的陪伴下,很充实和开心,而你呢?却如此痛苦不堪,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他连忙解释道:“小肖,你不明白,因为我爱雪梅,所以并不会因为她得到幸福而心里不平衡。她现在这个样子,正是我期望看到的一样,我唯一伤感的,就是能看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肖月又忍不住落泪了,不由抽泣道:“建军···你如果要想多看雪梅几眼···就要努力去治好自己的病···这样···心里才不会留下遗憾的···你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看到肖月难过的样子,左建军也心如刀绞。他动情地说道:“我为了雪梅,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但我注定要辜负你了。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一定会偿还的!” 肖月收起眼泪,立即嗔怪道:“建军,你说什么傻话?你一点也不欠我的。因为,我现在的生命就是你给我的,能为再造我生命的男人尽力做一点事情,是我最大的心愿。请你就接受我的心愿吧。让我带你去北京市治病,好不好?” 见肖月如此苦口婆心般的规劝,令他感动不已。他无法再拒绝肖月这般情意了,因为他不想肖月每天这样陪自己受苦,更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他终于表态了:“小肖,我同意去北京市治病了。但等明天再最后见雪梅一面后,我就立即跟你走。” “真的吗?你说话可要算数!”肖月惊喜道。 他疲惫地点点头,已经觉得自己身体不能再陪雪梅了,就必须离开她了。 看到他疲惫不堪的样子,肖月于是讲道:“建军,你今天太累了,先赶紧休息一会。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 肖月说完,便推门出去了,他呆呆一个人躺在床上,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第二天,左建军在肖月的陪同下,早早就来家的楼门口附近等候雪梅出来了。他已经答应肖月,这是最后看一眼雪梅了,所以,他比昨天过来的更早了。肖月为了满足他这个心愿,无怨无悔地陪伴着他。 当他俩刚到这个小区不久,肖月突然看到刘成凯从小区外走了进来。 她赶紧拉着左建军躲在了一旁。 刘成凯昨晚把梁雪梅送回家后,并没有住在那里,而是又回到了方春梅家里。他已经跟梁雪梅有一个约定了,就是等她从北京市回来后,就去民政局登记,成为了法定夫妻后,就可以正式同居了。 梁雪梅虽然不情愿他离开。但她已经看到了跟刘大哥在一起的希望,就没有急于一时。她今天要陪老板去北京市开会,当然还是昨天那身打扮,但知道天气不正常,就又拿起刘成凯昨天为她买的那件风衣做外套。 第403章病情发作 当她从自己楼里走出来时,发现刘成凯已经到了,正在楼门口等她。 “哥,你啥时来的?怎么不进去?” “我也刚到。正想进去接你呢,你就自己下来了。”他一边微笑回答着,一边接过梁雪梅手里的小旅行包,里面是雪梅带的一些日常用品。 左建军和肖月在远处看到刘成凯似乎并没有跟梁雪梅同居,便觉得很奇怪,再看到梁雪梅出门时,竟然带了一个小型旅行包,并不像上班的样子。他和肖月不禁对视了一下——难道雪梅要跟刘成凯出门吗? 刘成凯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牵着梁雪梅的小手。他俩来到小区门口,便抬手招呼来回过往的出租车。 等他俩刚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肖月也赶紧跑出来拦下一辆出租车。她等左建军从后面跟上来上车后,也跟着上了车,并对司机向前面那辆出租车一指道:“师傅,请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刘成凯和梁雪梅自然想不到左建军会跟踪他们。他们刚上车不久,梁雪梅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了。雪他“喂,李总,您到了吗······好的。您就在候车室等我吧。我一会就到了,保证误不了火车。” 她挂断手机后,便向刘成凯讲道:“是我的老板,他已经到了,正在候车室等我呢。” 刘成凯笑道:“那我就送你到车站广场吧,免得被他看到。” 她惊异道:“为什么?你别这样不自信,好不好?” 刘成凯看了看前面的司机,然后轻声问道:“你当初跟左军结婚时,你的老板去了没有?” “当然去了!” “他还不知道你已经离婚的事吧?” 她点了点头。 刘成凯于是讲道:“他还以为你的老公是左军。这时候,看到我送你过去,能合适吗?” 她觉得刘大哥讲得有道理,便回答道:“那好吧。就不让他看到你了。等到了车站广场,你就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候车室。” 等出租车停到了车站广场的边缘后,刘成凯和梁雪梅先后下了车。刘成凯付钱后,把出租车打发走了。他提着旅行包送雪梅来到车站候车室大门外就停住了。他把旅行包递到了雪梅的手里,并用手整理了一下雪梅的秀发,然后叮嘱道:“雪梅,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吧?虽然有老板陪同,但他毕竟是外人。你要多加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要注意安全。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梁雪梅笑着点点头,对于刘成凯的每一句叮嘱,她都倍感温暖。本想让他亲吻自己一下再走,可过往的旅客太多了,她没有好意思说出口。刘成凯倒是明白她的心意,在雪梅==她进去前,用胳膊揽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左建军和肖月这时候也下了出租车。他俩看到刘成凯并没有陪雪梅进去,而是在候车厅大门口交待着什么,似乎是要分别。 左建军不由得一惊:雪梅这是要去哪?刘成凯为什么不陪着她去?他今天是想最后看看雪梅,所以,他尽量走得更近一点,想再好好看一眼雪梅。他此时的复杂心情难以言表,曾经跟雪梅经常励志的一首诗——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现在却演绎成了——两情若不能长久时,就要珍惜这朝朝暮暮!他眼看雪梅微笑着跟刘成凯话别后,缓缓走进了候车厅。刘成凯面朝着候车厅的大门没有动,自己也无法再走进候车厅再送送雪梅了,心急之下,突然两眼发黑,一头栽倒在了广场上。 肖月虽然在身边,由于她集中力也在刘成凯和梁雪梅身上。当觉察身边左建军情况不对时,再想去扶住他,已经晚了。左建军整个身子便倒在了广场上,并且人事不省。 “建军,你怎么了?快醒醒!”肖月哭叫着。她跪倒在左军身边,并抱住了他的头。 由于左建军昏倒在来往行人很多的公众场合,一下子就围拢了很多人。 肖月看到左建军气色很苍白,面如死灰,呈现出一副恐怖的样子。她顿时吓得不知所措了,只是拼命呼叫着他。 刘成凯此时还站在候车厅的大门外。他刚转身想离开,突然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一下子聚拢了许多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一激灵,便靠进去看一个究竟。 当他分开人群进去一看,顿时惊呆了。 他一看晕倒的人,便一眼认出了他是左建军。再看跪倒他身旁正抱着他的头哭叫的女孩正是肖月! 他心里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左建军为什会在这里晕倒? 他一见左建军变成了这样,而旁观者都围成一圈,但并没有人过来帮忙,顾不得多想,立即靠近对方,并询问肖月:“他这是怎么了?” 肖月到底是一个女孩,眼看左建军情况岌岌可危,再也互不上隐瞒了,立即哀求道:“刘大哥快来帮忙···建军病得不行了···” 听到肖月哽咽的声音,刘成凯的脑袋便嗡了一下。他似乎找到对方离开雪梅的答案,但无暇去仔细想这些了,救人要紧。 他仔细查看了左建军的情况后,立即掏手机拨打了120急救中心:“喂,120吗?在火车站广场晕倒一个危重病人,需要紧急抢救,请立即派车过来帮忙。” 可是,不久手机里却回答道:“对不起。现在由于救护车都在忙于去接急救患者,请您稍等片刻。我们需要最近一辆救护车返回后,再去车站广场。” 刘成凯眉头一皱道:“那不用了。麻烦您通知市医院做好抢救工作。我找出租车直接送患者去医院。” “好的。但是,您能说说患者是什么病情吗?我好向医院做相应准备。” 刘成凯一听,便问身边的肖月:“你先别哭了,能说说他是什么原因吗?我们好通知医院做相应的抢救工作。” 事情已经弄成这样,肖月哪能再隐瞒,她抽泣道:“他···他···患的是肾衰竭···” 刘成凯浑身一震,但还是把情况及时反应给120急救中心。他随即弯腰抱起了左军,并向肖月命令道:“你快去找一辆出租车,现在耽误不得了。” 肖月终于醒悟过来了,立即在前面跑着去叫出租车,刘成凯抱着左建军疾步跟在后面。 第404章百感交集 车站广场边缘停靠的出租车挺多,虽然绝大多数的司机并不愿意拉病人。但还是有热心者,终于有一个司机挺身而出,愿意跑这一趟活。 肖月打开他的车后门,刘成凯立即把左建军放了进去,肖月又跑到另一侧车门,并钻了进去,协助他把左建军放好了。 刘成凯关上车门,再进了车前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他指挥着出租车一直奔市医院而来—— 等出租车一到医院,在那里已经等候的医院人员立即推着担架车迎了上来。 他们七手八脚把左建军推进了急救室。 刘成凯和肖月一直跟到了急救室门口,才停了下来。他俩开始都没有理会对方,都瞪着双眼盯着急救室大门。 又过来了一个小时后,一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问道:“请问,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肖月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是。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眉头一皱道:“患者的肾衰竭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他的肾已经失去功能了,已经并发为‘尿毒症’了,现在必须通过做‘透析’,来缓解他体内的毒素了。” 医生的话虽然是对肖月说的,但刘成凯在旁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完全震撼了。左建军执意要离开雪梅真正的原因已经在他的思绪里清晰起来了。 他等肖月跟医生讲完可以进行做透析治疗,医生转身又走进急救室后,突然一把抓住肖月的胳膊就往外走··· 肖月惊异道:“你要干什么?” “走,我们借一步说话!”刘成凯脚步不停道。 “你快放开我。我没什么跟你说的,谢谢你的帮忙,请你走吧。” 刘成凯哪里肯罢休? 他拉着肖月一直往外走··· 肖月没有料到对方的手劲这么大,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直被动地被刘成凯带出了医院。 当他拉着肖月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后,才放手松开了她的胳膊。 肖月揉了揉被刘成凯攥疼的胳膊,满脸怨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此时心里一直无法平静,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首先向肖月表达了歉意:“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粗鲁。但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左建军为什么要抛弃雪梅?是不是因为他患了这种病了?” 肖月此时还想掩饰:“你说什么呢?建军确实是跟我情投意合才跟雪梅离婚的。他现在生病完全是意外。他既然已经跟雪梅离婚了,就请您们放了他吧。” 看着肖月闪烁不定的眼睛,她的谎言已经完全瞒不住刘成凯了。 他又突然一把抓住了肖月的胳膊,并厉声质问道:“你说谎!你当初为什么去省城打探我?是不是左建军知道自己不行了,就有意想把雪梅托付给我?他既然知道爱不了雪梅了,又岂能会接受你呢?你不要再隐瞒我了,快跟我说实话!” 听刘成凯一语道破‘天机’,肖月的心理防线彻底被他攻破了。她再也控制不住了,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了··· 刘成凯一见肖月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明白了。他松开肖月的胳膊,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并安慰道:“肖月,你别太难过了。你不要再为他隐瞒下去了,把一切情况都告诉我。让我们共同去帮助他吧。” 见刘成凯如此通情搭理,肖月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刘成讲诉了一遍。 刘成凯虽然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原因,但当他听到了肖月声泪俱下讲完事情经过后,他的泪水也不禁夺眶而出,内心的感动之情无以言表。 “刘大哥,您既然知道了一切事实真相,就帮他保守秘密吧。他完全是为了爱雪梅才迫不得已这样做的呀。他宁愿让雪梅恨他,也不希望雪梅为他伤心难过。” 他黯然地摇摇头道:“肖月姑娘,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建军吧。” 当刘成凯和肖月再次走进进医院时,左建军已经结束透析了。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并被送到了观察室病房里。 当他看到刘成凯和肖月一同走进病房时,不由得惊呆了。他看着刘成凯眼睛湿润地看着自己,内心不由得慌乱起来了:“刘···刘大哥···您怎么来了?” 没等刘成凯回答,肖月连忙抢先答道:“建军,你在车站广场昏倒了,多亏了刘大哥帮助,把你送到了医院里!” 听了肖月的话,弄得左建军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本是为了再看雪梅一眼,谁知道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在那个时刻却出问题了。既然被刘成凯撞到了,他现在知道些什么了? “哦,是吗?那多谢谢刘大哥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本想跟我的新女朋友去北京市的,顺便去看看病。谁知道自己突然昏倒了,真是谢谢你了!” 刘成凯见他还试图掩饰自己,便苦笑道:“建军,你不要再隐瞒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左建军不由得一惊,赶紧看了一眼肖月。 肖月这时眼泪还没有干,便哽咽道:“建军···你不要再继续骗刘大哥了,我···把一切都对刘大哥‘招了’···” “小肖,你···” 刘成凯赶紧打断道:“建军,你不要再埋怨肖月了。她就是不说,也是隐瞒不住了。我早就起疑心了。你觉得一直能瞒下去吗?” 左建军一看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知道事情没有可退的地步,便对肖月说道:“小肖,请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刘大哥谈谈。” 肖月点点头,返身走出了病房,并随手关上了门。 等肖月走出之后,左建军伸出一只手,示意刘成凯坐到自己床边。刘成凯便靠过去,坐到了他的床边,并关切地讲道:“你有什么话,就慢慢说吧。” “刘大哥,您爱雪梅吗?” “爱!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我是一个单身男人,如果见到她而不动感情的话,那是假的。” 左建军点头道:“感谢您能说出自己心里话。当年我带着雪梅逃亡之时,幸亏遇到了您。我当时就想到,我虽然爱雪梅,却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还需要另一个男人的帮助,心里感到羞愧无比。当看到雪梅向您投去了敬慕的眼光时,我对您的妒忌超过了感激。等到了后面她失踪被拐,当我完全无助时,又是您奇迹般地把她从那个魔窟中奋不顾身地解救了出来。我当时就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我真的不适合雪梅,不配给她幸福吗?” 当他讲到这里时,刘成凯湿润眼睛打断道:“建军,你千万不要这样讲。为了雪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为了这份爱,已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不。都是造化弄人,让我患了这种要命的病,真的什么都给不了雪梅什么了,反而会把拖累的。我真的跟雪梅不合适,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你错了。病魔是我们任何人无法预知的。它能侵害我们的肉体,却无法噬啮我们的心灵。病魔并不能阻止你对雪梅刻骨铭心的爱。” 第405章真诚托付 左建军苦笑摇摇头道:“刘大哥,我不否认我对雪梅的爱。但您对她的爱比我少吗?在我离开这几年里,雪梅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和挫折,都有您罩着她。她的命运和幸福是选择了您,而不是我。您也该知道了吧?我这几天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看到她跟您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把她交给您呢?” 刘成凯惊讶道:“原来你一直关注着她。难道她去医院打胎的事情,你也一清二楚吗?” 左建军点点头道:“是的。看到她那时的痛苦,我却无法过去帮她,只能暗中保护着她,直到看到您和春梅姐的出现,我心里踏实下来了。” 刘成凯听到这里,眼泪再一次从这位硬汉眼眶里滚落出来了:“你真是太傻了。雪梅打掉的,可能是你唯一的骨肉啊。你就这样忍心不阻止她吗?” 左建军苦笑摇摇头:“我当然希望自己有一个后代。但是,所有一切都比不上雪梅的幸福重要。如果我不在了,那么,孩子会给她今后的生活带来多大的麻烦呀?况且,我要去阻止她打胎,就得对她说明事情真相。这样的真相对她来说,是多么一件残酷的事情啊!” 他听了左建军的一席话后,不禁百感交集。他的内心就像天空被闪电劈开一条口子一样,酸甜苦辣咸都一下子涌了出了。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用责怪的语气讲道:“建军,你真是太傻了。你以为牺牲了自己一切,就是能成全雪梅吗?如果雪梅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后,她会怎样的懊悔,是可想而知的。你既然那么爱雪梅,难道就不应该让她为你分担你的痛苦吗?你以为自己做得很无私,但却把雪梅推到了只会享有爱情,而不会付出的‘恶名’中。你能感受自己为她单方面付出是一种欣慰,却不给对方为你付出的机会。难道不懂得她为你而付出时,同样对她来说是一种欣慰和幸福吗?可你却要剥夺她为你付出的权力。当她最后了解到一切真相后,你让她如何承受得了呢?” 听了刘成凯一系列的质问和指责,左建军不禁心潮澎湃。他对刘成凯连连摇头道:“不!决不能让她知道真相。这个秘密要为她保守一辈子。刘大哥,您是一个这么有爱心的男人,难道您就忍心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你错了。我并不想让她承受一丝的痛苦,但她只有懂得了感恩和回报,才能更加懂得她所获得的爱是多么不容易。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孩了。你应该给她一个担当和承受的机会。。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个酸甜苦辣交响曲。你只觉得每天都把她捧到手心里就是爱吗?让她学会为了爱情去担当和付出,让她的人生在岁月的磨砺下获得韧性,这同样也是一种爱呀!” “刘大哥,请您别说了。我已经做到了去‘磨砺’她了。当我从您手中把她夺走,最后又‘抛弃’了她,难道不是对她的‘磨砺’吗?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要把她考虑得像咱们男人一样坚强。她刚刚经历了一次痛苦般的‘脱胎换骨’。您要是心里真的爱她,就不该让她再次受到任何感情上的伤害了!” 刘成凯心里此时异常纠结。不需要对方的提醒,他现在心里什么都明白,如果他再次把雪梅‘让给’对方的话,那他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感情的打击,都是一个未知数。可他再看看左建军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又不禁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就想很痛快地放弃自己生命吗?” “不,我不会这样做!我已经答应了小肖去北京市治病了。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虽然我不能给她一点爱,但我会给她一个照顾我的机会。您只要安心对待雪梅好,那就可以了。” 刘成凯不以为然摇摇头道:“你的想法太幼稚了。既然都不给你曾经付出和深爱的女孩去回报你和为你付出的机会,那你岂能会忍心去拖累一个不曾经爱的一个女孩呢?你这样做,对那个女孩公平吗?” 肖月虽然走出了病房,但一直贴在病房门口偷听着里面的两个男人的对话。刘成凯发出这样的质疑后,她不顾一切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并抢先回答道:“刘大哥,不管建军对我什么感觉,但我跟他在非洲出生入死好几年,已经把我全部的感情都投给他了。能有机会为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请您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了,还是全心全意地照顾好您的雪梅,那就算对得起建军了。” 左建军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现在有小肖照顾就足够了。我更习惯跟她经历各种生死考验了,也创造过几次死里逃生的奇迹。也许,在她的关照下,我的病真能治好呢。” 刘成凯此时已经无语了,这并不是他俩的话打动了他。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去再说服对方,因为,他还没有说服自己。 左建军经过透析之后,身体已经渐渐好起来了。他慢慢地坐了起来,并在肖月的搀扶下,走下了病床。 刘成凯见状,便问道:“你不打算在这住院吗?” 左建军连连摇头道:“医生刚才告诉我,我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医院做一次透析就可以了,如果不进行大的治疗,是不需要住院的。我再缓和一会就可以出院了。” 肖月这时也趁机劝他道:“刘大哥,您就请回吧。左军以后有我照顾,您就放心吧。今天是一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突然晕倒的事情了。我很快就带他去北京市治病了。您千万别今天遇到我们事情告诉雪梅,就权当不知情好了。” 刘成凯心里的苦楚是无法对他俩说明白的,只好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好吧。你要珍重自己。” 刘成凯说完,便要走出病房的门。 “刘大哥,请您等一下,我还有话说。”左建军突然喊了一句。 刘成的身子刚到门口,就又停住了,并回过头来问道:“左军,你还想说什么?” 左军建在肖月的搀扶下来到他的面前,并饱含真诚的语气对他讲道:“刘大哥,我现在就把雪梅托付给您了。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了,但希望您能帮我把她的幸福延续下去。我知道,您知道了真相后,心理会承受过巨大的压力。但您是一个很坚强的男人,请把雪梅要对我担负的一切内疚和良心不安,都由您一个人承受吧。她今后的幸福不仅是我,也是您最大的心愿。只有您能给她带来一切。就请收起您的良心不安,好好陪伴雪梅吧!” “好吧,让我再想一想吧。雪梅跟她的老板去北京市出差了,三天后就回来了。她临走时把钥匙交给我了,我现在对你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临走时,再跟我见一面。咱们再议!” 第406章艰难的选择 刘成凯说完这几句话,便掉头快步走出了病房。 左建军的话就像锥子一样,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了,自己何去何从呢? 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一会,这时候又到了中午。他想了想,又来到了方春梅的家里。 方春梅一家人都已经回来了,还没有吃饭。当刘成凯敲门时,春梅猜出是刘大哥来了,就亲自去给他开了门。 当看到他怪怪的表情时,方春梅感觉挺纳闷,便问道:“哥,你把雪梅送走了?” “嗯,她需要三天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见到左建军了!” “什么?你太不听话了?谁让你去见他的?你又知道了什么?”她激动地喊了起来。 刘成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等自己进院后,返身关好了大门道:“咱们进屋慢慢说。” 他径直走向屋里。方春梅愣了一下,便忐忑不安地跟了进来。 小张还在厨房忙午饭,她冲着厨房里面喊一句:“小张,你自己忙吧。我跟刘大哥谈点事。” 从厨房里传出了小张的声音:“春梅,你就甭管了,好好陪刘大哥聊天吧。” 等刘成凯坐下来后,她首先给刘大哥倒了一杯开水。她也坐到了刘大哥的身旁,用一种忐忑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刘成凯确实口渴了,先渴了一口水后,然后对她慢慢讲道:“并不是我主动找他的,而是他跟踪我和雪梅时,由于意外昏倒,被我撞见的。” 方春梅惊异地眼神盯着刘成凯:“他···他为什么还跟着雪梅···难道还想要夺回雪梅吗?” 刘成凯用一种淡然的眼光回视这她:“你咋不问他为什么会昏倒呢?” “难道他···他患了不治之症吗?” “差不多吧。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也已经看出这件事情的蹊跷了吧?” “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刘成凯叹了一口气,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对春梅详细讲诉了一遍。 刘成凯讲到中途时,小张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也驻足听着刘成凯讲诉的故事,当然还包括珊珊。 当方春梅听完事情真相后,让她也彻底惊呆了,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等过了片刻之后,她才惶惶不安地问道:“哥,你预备怎样做?想把这件事告诉雪梅吗?” 刘成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提问,而是反问道:“难道她不该有知情权吗?” 方春梅突然神情激动起来了:“不!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雪梅!如果让雪梅知道了真相,你和雪梅的幸福就全没了!” 她的一番强烈反应让屋里所有人都感到吃惊。她此时根本不在意小张和珊珊的反应,站起身来,来到刘成凯的面前,并俯身扳住他的肩头,恳切地讲道:“哥,你现在不能再糊涂了。假如你当初不那么做,就没有雪梅遭受的那样痛苦。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你如果把这样残酷的事实告诉了雪梅,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清楚吗?” 刘成凯显得很无奈道:“可如果向雪梅隐瞒下去,这会让她遗憾终身的!” 她连连摇头道:“哥,你不要傻了。这件事情怎么会让雪梅知道呢?左建军的选择是对的,就让他自动地消失在雪梅的生活里吧。” 刘成凯黯然道:“左建军本来是要隐瞒所有人的,可这件事情还是你知我知了,现在小张和珊珊也知道了。将来,他的父母也会知晓。那么雪梅的父母也一定会了解到事情的隐情,这件事情早晚也会传到雪梅的耳里。当她如果知道事情真相是这样子的,如果再了解到我们大家都在隐瞒她一个人。到那个时候,让雪梅情何以堪呢?” 方春梅依旧不以为然道:“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假如雪梅真有知道事情真相那一天,那就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我一个人身上吧。就说是我逼你隐瞒实情真相的。她就是怨恨,就怨恨我一个人好了。” 他不由得苦笑摇摇头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呢?这件事怎么能让你去扛呢?” 方春梅又急道:“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现在为雪梅设身处地想一想吧。假如雪梅知道事情真相会怎么样?她如果无动于衷的话,那她将受一辈子良心谴责的。如果她再选择了良心和道义的话,那就更意味着她不仅失去了她和你的今生的幸福,同时也要背负起沉重的压力,这对她是多大的考验和打击吗?而左建军也能心安理得接受这一切呢?请你还是接受左建军的选择吧!” 方春梅讲到这里,又把眼光扫了小张一下。 小张明白爱妻的意思,也趁机劝道:“刘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胸怀坦荡的君子。但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现在必须好好想明白了,现在雪梅的幸福全攥在你的手里,而不是左建军的手里了。您如果让雪梅知道了真相的话,那就意味着让她一个女孩子去承受这一切了。您就能心安理得了吗?谎言固然是一种欺骗,但它往往又饱含着真爱,就像当初您在省城编造一个有女朋友的故事。虽然是欺骗了雪梅,但让她能放下心里包袱,能够安心接受左建军的爱。您自己当时承受了多少,也只有您自己知道。现在又轮到左建军了,当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给雪梅幸福了,不也是编造一个谎言吗?虽然这个谎言对雪梅造成了短时间的伤害,但却让雪梅摆脱了今后可能要背负的痛苦和负担。现在,您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那就请您延续左建军的谎言吧。如果把这个谎言坚持到底了,也就是把雪梅的终身幸福坚持到底了。春梅刚才说得对,现在,雪梅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在您一念之间了。” 方春梅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张说得对。也许上天已经冥冥注定了让你来照顾雪梅的一生。可是,由于你的‘推让’,让雪梅的幸福又经历了一次曲折。哥,请你收回你的良心和道义的不安吧,好好守着雪梅,照顾好她,呵护好她,这不仅是我们,也是左建军的‘临终意愿’啊!” 听着春梅和小张的轮班规劝,让刘成凯的心理彻底动摇了。他默然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情感漩涡里面。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快凉了,可他们谁也没有去吃饭,还继续僵持着。 第407章感动 刘成凯终于从方春梅家走出来了。他需要自己好好再想一下了。春梅和小张的话还历历在耳。是啊,雪梅的今后的人生悲欢都在自己一念之间。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他回想起上次自己的选择,结果,他自己承受的多大痛苦,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左建目前不也是走自己当初的老路吗?可他病重的躯体能承受得了吗? 左建还有肖月。他想到了肖月,她是爱左建的,似乎能带给左建一些安慰和帮助。但是,左建什么也不会带给她了,这一切应该让那个无辜的女孩去帮雪梅承受吗? 他这时又想起了自己离开雪梅时落魄的情形。虽然又有李梦帆走进自己的生活,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但自己减少自己对雪梅思念了吗? 他思来想去,丝毫没有头绪,简直是心乱如麻。他实在感到太累了,也不想去方梅家了,就来到雪梅家。雪梅临走时已经把楼门钥匙交给他了,让他再把房间好好布置一下,要使自己再回来后,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刘成凯进楼房后,他想起了自己跟雪梅的约定,便真的重新布置了起来。他只是把每个房间的家具重新移动了位置,但当他想起这一切都是左建奋斗的结果时,一种悲情又油然而生。 再说梁梅已经陪同李总到达了北京。她的心情舒畅地陪着李总周旋于每个企业家之间。她那张楚楚动人的笑脸和谈笑风声的气质,就是那个交流会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她抽空还去了一个大型商场。她转来转去,特意为刘成凯买了一套名牌西服。刘成凯和前夫身材差不多少,她给前夫买过衣服,却从来没给刘大哥买过衣服。回想人家曾给自己买过的许多东西,让她既感到惭愧,也同时感到温馨。 当她拿着买好的西服走出商场时,脑海里呈现出当自己给刘大哥试穿衣服的温馨场景,不由得开心地笑了。 虽然才来北京市一天,但她却无意浏览这里繁容的风景,有点归心似箭了。 刘成凯则心事重重地收拾着房间。他也在等左建军来。因为,他在与人家分别时,曾给对方撂下话了,让他临走时,再来这里跟自己最后一次商谈。 第二天傍晚,刘成凯在厨房里正要做一点吃的,突然,从客厅里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 刘成凯擦擦手,然后走出来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左建军。 肖月并没有同来,他没有空手过来,而是提着一包东西。 “建军,你终于来了!” “刘大哥既然发出了那种要求,我哪有推辞的道理呢?” 当两个男人在客厅坐定后,左建军率先把话题切入主题:“刘大哥,您把这件事情想清楚了吗?” “我···真还在考虑中,所以想跟你再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的最佳解决方案。” 他动情道:“刘大哥,您怎么还犹豫呢?您要是心里有雪梅的话,就不该让她去承受失去您的爱,去为了所谓的‘道义’去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您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我不能给她的幸福,由您去接着完成。这就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建军,我知道你为了雪梅,是一片良苦用心。但你不能考虑雪梅的因素,考虑过你自己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吗?当他们知道了事件的真相,那能传不到雪梅耳里吗?恐怕雪梅那时醒悟过来,想再为你做点什么时,就已经晚了,难道你想让雪梅为你而抱憾终身吗?” 他这时很自信道:“我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等我跟小肖到北京市时,就跟我的父母摊牌。我既然把自己的病隐瞒了雪梅,也会同样隐瞒自己父母的。我到时会对他们二老说,我舍不得小肖,已经跟雪梅离婚了,跟小肖在一起了。您有所不知道,我在国外时,小肖曾经代表我去过我父母家里,当时我的父母就很喜欢她。我如果用这个借口,他们会深信不疑的。” “可以后呢?你的父母会最终等到什么样的结果?” “万一我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小肖会以一个儿媳妇的身份通告他们二老,我因为一场‘意外’而不幸去世了。” 他的话让刘成凯感到了一种凄凉的寒意。他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见状,知道刘成凯还在犹豫和徘徊,便突然跪倒在对方的跟前。 刘成凯被他这个举动震惊了,赶紧俯身去扶:“建军,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不。刘大哥,您一定要亲口答应我照顾好雪梅,照顾好她的今后的人生。否则,我就跪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的。” “建军,你不要意气用事,赶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商量。” “刘大哥,您如果还要推脱的话,那我只能用死结束这样的痛苦。反正,我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虽然想跪地不起,但他病弱的身体却经不起对方有力搀扶。他被刘成凯硬拽起来,并按坐在沙发上。 “建军,你听好了——我答应你,不会丢下雪梅不管的,她后面的人生,会有我陪伴她走下去,但你也要善待自己,千万不可放弃自己的生命!” 听了刘成凯的表示,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满脸流泪道:“谢谢您!您当初是我和雪梅的恩人,永远都是!有您照顾雪梅,我今生无论还有多少时间,都已经无憾了!” 刘成凯心里激动万分,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臂,泪水夺眶而出—— 他终于听到了刘成凯的许诺,心里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连声说道:“刘大哥,谢谢您,谢谢您!” 刘成凯此时百感交集,但他的头脑一片迷茫。面对左建军赤诚,他几乎无法拒绝。他太理解左建军的心情了,不能让对方带着不安的心情离开雪梅。 他看看时间不早了,便问道:“跟你一起那个女孩呢?” “她去车站买车票了。我们打算后天上午动身去北京。” “雪梅明晚就会从北京市回来了。你还想再看她一眼吗?”刘成凯试探地问道。 “不。我不见她了,把她托付给您了,我完全放心了。只要您能为我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她就会安心跟您一起过一个崭新的生活了。” 第408章接风晚宴 刘成凯不由得暗自叹息了一下,便接着讲道:“建军,你在这里坐一会,看一会电视,一会让那个女孩也过来吧,我去做点饭,就算为你俩饯行了。” 当刘成凯提到做饭时,左建军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赶紧说道:“好啊。我记得咱们第一见面时,就许诺请您吃饭的。可现在,我还没有兑现请你吃一顿饭。今晚该我做东了。” 刘成凯诧异道:“你想请我出去吃吗?” “不。就在家里吃。但由我亲自下厨做饭。我已经把做菜的原材料都带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提下了放在茶几上的那袋东西。 刘成凯顿时感到很惊讶,心里暗道,他已经病成这样了,咋还有兴趣去做菜呢? 左建军看到他有些发愣,便又说道:“刘大哥,您也过来帮忙吧。我今天要在这间厨房里露一手,您可不要错过‘观赏’啊。” 再说梁雪梅终于盼到了回德江的这一天。她乘坐在开往德江的列车上,与公司的李总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李总对梁雪梅这次表现很满意,他笑道:“小梁,你这次表现真不错,为我们公司赢得了非常好的口碑。等下车到德江后,我请你吃顿饭。” 梁雪梅也笑着回绝道:“谢谢李总的邀请了,但我不能去吃饭,我的‘爱人’会来车站接我的。我要跟他回家。” 李总哈哈笑道:“那有什么?我就连他一块请吧。” 她连忙摇摇头道:“真的不需要了。您要是能关照我,能不能给我几天假呀?” “哦?你还要请假吗?难道不知道公司的制度吗?”李总诧异道。 梁雪梅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道:“李总,您就再给我几天假吧。我结婚时才请了三天假。” 李总不由得笑了:“小梁,难道你要补婚假去度蜜月吗?”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有些含糊地回答道:“我确实有一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现在还不方便向您透露。” 李总这时心情不错,便爽快地答应给她几天假了。 等这趟列车到达德江时,已经快到傍晚了。梁雪梅下车后,知道刘大哥会来接她,便借故跟李总分开走了。 当她来到出站口时,终于看到刘成凯正站在那里等候着她。由于知道老板跟她同行,所以,刘成凯不便进站去接她。 “哥!”她老远就向刘成凯喊了一声,并抬起胳膊朝对方挥了挥。 刘成凯立即知道她的老板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就立即靠了过去。 “雪梅,你一路辛苦了。”他一边说,一边接过雪梅手里的所有东西。 梁雪梅坐了大半天的火车,已经很疲倦了。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她真想扑到刘大哥的怀里,让他抱抱自己。 “可不是吗?我这一路上都累坏了,总觉得火车跑得太慢了。” 刘成凯笑道:“好了,等一会到家了。你再好好歇歇。”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梁雪梅迫不及待地向他展示了从北京市为他买的名牌西服。 刘成凯取出来看一看,眼睛不禁湿润道:“这套衣服一定花不少钱吧?” 她满不在乎道:“这没什么,只是我一个月工资而已!” “什么?这套西装竟然两千多?丫头,你太敢花钱了!”刘成凯几乎惊叫起来。 “哥,过去的这几年,你没少为我花钱。直到现在,我才给你买一件像样的礼物。不过没关系,你今后的穿戴都全包在我身上了。” 刘成凯心里一酸,赶紧把头转向了车窗外面。 到家后,刘成凯先让满脸疲惫的的雪梅躺床上睡会,自己准备去做饭,并说会精心为她做一顿‘洗尘晚宴’。 她就像温顺的小羊,乖乖地任由刘成凯脱掉自己的鞋子,然后把自己按在床上,并盖了被子。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被一股熟悉的香味熏醒了,坐起身来,不由向卧室外喊了一声:“哥,你做什么好吃的,咋这么香?” 刘成凯听到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醒了,便在外面回答道:“你醒了?我已经把‘洗尘晚宴’做好了,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在车上没怎么吃饭,肚子早就饿了。她听了刘成凯的话后,就立即穿鞋下了地,从卧室里走出来。 当她看到餐桌上除了丰盛的菜以外,还有一瓶红酒。她凑近一看,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里面还有两道她最爱的菜——‘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她顿时惊呆了。她回头惊异问道:“哥,你咋会做这样的菜?为什么知道是我喜欢吃的?” 刘成凯有些诡秘地一笑:“雪梅,你先去洗洗手。等一会我再告诉你!” 梁雪梅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照他的吩咐去做了。她心里暗道:除了建军,我好像没对谁说过呀?难道是自己平时不经意说出来的吗?可他又咋会做川菜呢? 她疑惑之余,也很开心,刘大哥居然学会做这两道菜,就证明他心里特别爱自己。 当她洗好手后,来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便又好奇地问道:“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从实招来’吧!” 刘成凯依然笑道:“你先别问那么多,先尝尝味道是否正宗?” 梁雪梅拿起筷子一次品尝了一口,然后连连点头道:“好吃、好吃,就是这个味!” 她随后又充满疑惑道:“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的菜?又是怎么做出来的?是从‘川味苑’买来的吧?” 梁雪梅一提起‘川味苑’,便又不禁想起了前夫。只有他陪自己去那里吃过饭,她不由得住了口。 “丫头,你别着急。咱们先吃着,等会我再慢慢告诉你。”他一边说,一边给雪梅满上了一杯红酒。 梁雪梅此时饿坏了,只好暂时收起了好奇心,尽情地享受着桌子上的美味,并联想今晚的‘良宵’。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刘成凯不由叹息道:“我如果早知道你喜欢吃这样的菜,那就早该学会做给你吃了。” 梁雪梅这时候吃得差不多了,便又问道:“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这菜真是你做的吗?” 刘成凯黯然摇摇头:“确实不是我做的。做这两道菜并不容易,我想‘现弄现卖’,也做不到呀。因为做砸了,只好从外面大饭店订了这两道菜。” 梁雪梅心里不由暗自一惊,故作镇定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谁来教过你?” 第409章震撼的真相 刘成凯盯着她脸上微妙的表情道:“雪梅,昨晚来教我做菜的人并不是专业厨师。但他心爱的妻子却喜欢吃这两道菜,于是,他就在他工作地方附近的川菜馆里认真学做这两道菜。他本打算能在家里常常给心爱的妻子做这两道菜···” 刘成凯讲到这里时,语音突然有些哽咽了。他停下来喝了一口红酒。 梁雪梅听到这里时,心跳突然加速了,又故作镇定地问道:“那后来呢?” 刘成凯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讲道:“当他刚把这两道菜学会了,还没来得及为心爱的妻子做,就发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无法再给他的妻子幸福了,于是他痛苦地选择离开了。当他得知妻子又有所爱的男人时,他就过来细心地教那个男人做这两道菜的方法,他想让自己对妻子的爱,由这个男人传递下去····” 他讲到这里时,声音又哽咽了。 梁雪梅听到这里时,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脸色也异常苍白! 刘成凯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后,心里更加纠结,轻声问道:“雪梅,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 梁雪梅突然站了起来,并情绪激动道:“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吗?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悲切道:“我现在宁愿对你说‘谎言’,因为‘谎言’更能让你摆脱阴霾,走向崭新的生活。但是,‘谎言’毕竟是‘谎言’。如果把你的人生维系在‘谎言’中,无论它多么华丽和善意,这对你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有责任把一切真相向你公开了。” 梁雪梅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成凯于是就从自己送她去车站后,意外发现左建军晕倒在车站广场说起,再把后来了解的一切真相都对雪梅讲了一遍。 梁雪梅的心彻底震撼了,感觉自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她想努力控制住,却无法做到。 刘成凯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酸,又继续讲道:“我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对你来说是很残酷的。我也有过要把这个事情隐瞒你的打算。我为此一直身陷在矛盾中。但是,我如果真的隐瞒你了,难道就算对你的爱吗?我扪心自问,就算我拥有了你,左建军‘放弃’了你,但我对你的爱却远远不及他!” 她不禁放声痛哭道:“哥,你终于又讲出一个残酷的真相,并用这样一个‘真相’,能够‘大义凛然’地离开我了···你知道吗?我宁愿相信他是一个负心汉,是一个‘抛弃’我,而能够‘平步青云’的男人,也不希望他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会是这样的命运···” 刘成凯怜惜地注视着她,并动情地讲道:“左建军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肯为心爱的女孩做一切事情,却不肯让心爱的女孩为自己担心受累。当他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时,宁愿编造一个‘谎言’做借口,忍痛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分手。我自以为自己经历了一次婚姻,对爱情的真谛,领悟得很透彻,以为自己很懂得爱了。可比起他来,我真是相差太远了,甚至,当初我有瞒下此事的自私念头。同他的无私相比,我真是汗颜至极···” “别说了!”梁雪梅早已经痛不欲声。她也深深悔恨自己的不懂事,平时对丈夫索取得太多,而很少真正关心他。发生那件事后,没有认真反思和调查,甚至没有找小肖对质一下,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全然没有顾及他,而且又悄悄打掉了他的孩子。 她想到这些,便声泪俱下道:“我真该死呀!我已经偷偷打掉了他的孩子,断了他左家的‘根’呀!” 看到她刚才幸福的笑脸完全变成了悲情和绝望,刘成凯的心也碎了。他起身靠近雪梅的身边,雪梅顺势把脸埋在了他的身上,不停地抽泣道:“哥···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刘成凯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并满怀感情道:“雪梅,你也许不知道,左建军自从跟你办理离婚手续后,因为担心你心理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便一直暗中保护你。当你去医院打胎的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既然默许你这样做了,心里就根本没怪你。他把这一生有限的年华都付给了你。你所住的这套房子不正是他数年的心血凝聚吗?我也想自私地拥有你,但在他博爱无私面前,我却显得那么渺小。雪梅,去把他找回来,好好照顾他吧。奉献是一种爱,索取也是一种爱。幸福也不仅仅是获得,能够为所爱的人无私地付出,也是一种幸福。当初,他在非洲被埋在废墟八天,全靠你的一张照片,才顽强地挺了下来。如今,他的生命又到了生死的边缘,只有你的爱才能帮助他战胜病魔,再次创造生命的奇迹。” 她听了刘大哥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后,一时间百感交集。她的心绪全都乱了,现在刘大哥的怀抱成了她唯一可以停靠栖息的地方。 刘成凯也动情地拥着她,一直持久了很久,很久··· 他首先从这样的纠结中醒悟过来,轻轻放开梁雪梅,并轻声讲道:“左建军现在由肖月照顾呢。虽然命运把他俩栓在一起,并在非洲经历了很多生死的考验。肖月对他的爱是情不自禁的。但是,左建军对你的爱却是始终不渝的。他们现在还住在胜通公司的员工宿舍里,明天上午就要去北京市了。他们乘坐的列车是跟你这次去北京市的同一个车次。我现在去春梅家,你现在单独考虑一下,为了自己做一个选择。虽然,这对你是很难的,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在行程中需要经历无数的十字路口。这次,你无论选择向左或者向右,我都会理解你,支持你。” 刘成凯转身拿起了自己的包裹,便要离开她的家了。她还木然地愣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反应。刘成凯打开房门时,不由回头神情地望了他一眼。他怕她目光投过来跟自己衔接,就赶紧走出去关上了房门。他背靠着门外面,仰头泪如雨下—— 房间里的梁雪梅默然坐在那里,泪水也如同掉线的珍珠! 方春梅今晚也没有很快入睡。她知道雪梅今晚会回来,不知道刘大哥会怎么面对雪梅。她坐在客厅了,无心浏览电视,而是忐忑不安地盯着客厅上的时钟。 她仿佛明白,只要刘大哥今晚不来,就意味着他接纳了雪梅。这样的选择,对于雪梅和刘大哥都是幸福的,对于她自己也是一种欣慰和幸福。 小张看看时间不早了,眼见爱妻有些神不守舍,根本无心观看电视节目,便用手关掉了电视机。 “春梅,你想什么呢?既然不看电视了,咱们就休息吧。” 她还想着心事,根本没有留意小张的话。 看到她呆呆的样子,小张不由得一笑,靠过去俯身从沙发上抱起了她,便向卧室里走去—— 咚咚咚—— 当小张抱着爱妻刚走到卧室门口时,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方春梅心里一紧,从小张的怀抱里挣脱了下来,立即跑出去开门了。 院门被打开了—— 方春梅跟刘成凯四目相对,趁着月光看到对方一副凝重的样子,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泪珠顿时从她的眼里滚落了出来—— 第410章内心的挣扎 刘成凯迈着沉重的步履走进了房间。小张赶紧给他让座。 方春梅迈进了门里后,就没有再往前走。她眼神里充满了伤感。 小张看到这个情景,心里也似乎明白了。他于是先问道:“刘大哥,您对雪梅说实话了吗?” 刘成凯默然点点头。 “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怪不得现在还打光棍呢,你简直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方春梅气急败坏道。 刘成凯缓缓抬头道:“春梅,我也几乎说服自己,去接受左建军所安排的一切。但是,当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离开雪梅时,自己伤心欲绝的样子,左建军不同样要重蹈我的覆辙吗?我是一个健康强壮的男人,而他呢,他虽然比我年轻十岁,可他的身体却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了。他能像我一样挺过去吗?他现在更需要雪梅,更需要爱呀!” “可你为雪梅考虑过吗?她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如何能挑起照顾左建军这副重担吗?你已经把她推到苦难的边缘了!” 刘成凯激动地回答:“春梅,你错了。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并没有永远的幸运让人幸福一生,也没有永远的不幸让人痛不欲生,生活不相信眼泪,人生只有经历岁月的磨砺,才能得到真正的成熟和坚强。让我们共同祝愿雪梅吧。我并没有强迫她去接受左建军。她已经长大了,让她自己去考虑,去决定自己的人生!” 小张听了刘成凯的一席话,敬佩得几乎鼓起掌了。他动情地讲道:“刘大哥说得太好了。您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爱情的可贵并不是要执意拥有对方,有时‘放手’也是一种爱,甚至比执意拥有更感天动地。” 刘成凯点点头道:“是啊,‘放手’并不等于‘放弃’。要祝福自己所爱的人在一个需要她、适合她的空间里充分体现自己,完善自己的人生,这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方春梅眼泪汪汪地看着刘成凯,当对方把话说这个份上,她已经无语了。 小张心里此时倒是纠结,他不禁又问道:“刘大哥,您如果再一次离开了雪梅。她由左建军去关照,可谁来关照您呢?您不会再次经历一次‘痛彻心腑’般的痛苦吗?” 方春梅也恍然道:“哥,你不是钢铁打造的,也是有血肉之躯,也是有感情的凡人。你何必对自己要如此残忍呢?求你不要折磨自己了!” 面对小张和春梅的疑虑,刘成凯坦然地回答道:“我上次离开雪梅,是因为觉得左建军更有资格拥有雪梅。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让我无法再与他争夺雪梅。我当时就像失败者一样,失魂落魄地离开的。可这次与上次完全不同了。我选择对雪梅的放手,是要把她推到了‘责任’面前,让她去背负她应该去承受的东西,那我还会感觉失落吗?她与左建军幸福时,我实在无法去分享。但她现在处于责任和压力面前,我应该与她共同去承担,相信你们也会这样做。我虽然离开她了,但我的一颗心和对她的爱永远留在了她的身边。有这份牵挂在我身上,我的今后人生旅途就不寂寞。” 他的一番话不禁让方春梅的热泪再次夺眶而出,就连小张也热泪盈眶。他俩对刘大哥坦荡的胸怀和崇高的品质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小张此时无话可说,只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并用力点点头。 可是,方春梅过后却是心乱如麻,岂能甘心是这样的结果? 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又质疑道:“哥,你刚才所讲的,都是你一个人的主观心愿,但能代表雪梅本人吗?上次你借口在省城里有女朋友,才让她单一地选择和接受左建军。可是,她知道你上次的谎言是为了成全她和左建军。而这次,你却要以左建军需要她的爱为理由,再次单方面离开她。她心里会怎样想?你需要清楚一点的是——她是爱你的,甚至超过了左建军。” 刘成凯摇头道:“我并没有绝对说离开她,只是做了一个劝导性的意见,并告诉她,她现在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无论她选择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我都会理解她,尊重她的选择。我离开她家,就是让她独自想一想。我告诉她,我来到你家了。也说明左建军明天上午要跟肖月去北京市了。等她想明白了,是去找左建军,还是来找我,我都会尊重和支持她的选择。” 方春梅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暗祈祷——希望她能理智地选择刘大哥,而对于左建军,也要给一点道义上同情和支持。左建军能得到她最好的回报! 可是,她想到这里时,就连自己也迷茫了:难道左建军就不需要她的爱吗?爱情是相互的,男人有时更需要爱呀!难道事情就没有两全齐美的解决办法吗? 再说梁雪梅等刘成凯离开时,还处在精神上的彷徨中。当刘成凯走后多时了,她才想起了什么,立即开门追出去,可刘大哥早已经没了踪影。 她有些颓丧地返回了屋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追刘大哥?她本来以为今晚终于可以跟心仪已久的男人‘洞房’了。可是,事情的变化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剩饭了,而是直接返回了卧房。这里虽然被刘成凯重新布置了一下,但依旧还是她跟左建军一起共用的东西。 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刘成凯刚才的一番话依旧历历在耳。她不禁回忆起跟左建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回想起他平日对自己的宠爱,自己却有时心里放不开刘大哥,而他丝毫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才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和可贵。刘大哥说得很对,建军为了自己,已经付出了自己‘毕生’的一切了。这样的男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这个男人总是留给她一次又一次的伤情。她总是情不自禁的忧伤,曾经慢慢学会了掩藏。因为不想被人再刺伤,所以渐渐学会了伪装。左建军以前就是她心中的一颗希望之星。曾经以为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不会陨落。但等到它真的掉下来的时候,雪梅才发现,原来世上真的没有永恒。 她想着想着,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朦胧中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她立即起身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七点钟。她稍微一皱眉,昨晚刘大哥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左建军今天上午要跟肖月一起去北京市。 她一看时间不早了,立即跑向卫生间里进行了简单的洗簌,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后,就立即跑出楼—— 当她跑到小区门口时,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请问您要去哪里?”等她一钻进出租车里时,司机便问道。 她迟疑了一下,刘成凯临走时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左建军现在由肖月照顾呢。虽然命运把他俩栓在一起,并在非洲经历了很多生死的考验。肖月对他的爱是情不自禁的。但是,左建军对你的爱却是始终不渝的。他们现在还住在胜通公司的员工宿舍里,明天上午就要去北京市了。他们乘坐的列车是跟你这次去北京市的同一个车次。我现在去春梅家。你现在单独考虑一下,为了自己做一个选择。虽然,这对你是很难的,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在行程中需要经历无数的十字路口。这次,你无论选择向左或者向右,我都会理解你,支持你。 她没有再犹豫的时间了,果断地讲道:“师傅,您拉我去火车站!” 第411章勇敢面对 再说左建军在肖月的陪伴下,早早地乘车赶往了车站。他透过车窗,一路浏览着沿途的风景,这座城市曾经是他和雪梅人生的一个起点,是他的梦开始的地方。如今自己就要跟这座城市说分手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而把自己一生最钟爱的女孩独自留在这里。 不,雪梅不会孤独。她有刘大哥的呵护,会幸福地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当出租车把他和肖月送到车站站台时,他在走进候车室的一刹那,又回头深情地瞥了一眼这个城市。心里默默叨念着——别了,德江。别了,雪梅··· “建军!”他耳边响起了一句最熟悉的女孩声音,声音虽然有些沙哑,甚至是变调了,但他依然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 雪梅?左建军的心情就像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连忙四处张望。 终于在候车室的门口,他看到了雪梅就像天使一样,守候在那里。 梁雪梅已经比他俩早到了一步。她刚一进门,偶尔一回头,便看到左军和肖月从广场的边缘走过来。她的内心一颤,就守在那里等候着他。 左建军和肖月都没有注意到她站在门口。由于进出的旅客太多了,分散了他俩的注意力。 当她看到左建军回头瞭望时,便已经猜到了他在留恋什么。不由心里一酸。这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左建军与她四目相对时,不由得呆住了——她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到雪梅这个样子,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俩相距不到十米,但梁雪梅还是像一只飞燕一样,扑向了他—— 当看到心爱的女孩不顾一切扑向自己的时候,他也动情了,完全忘记了去掩饰自己了,也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把拥上来的雪梅牢牢抱在怀里。 当他俩这样牢牢抱在一起,无法分割的时候,不仅惊呆了身旁的肖月,也震惊了四周的行人旅客。很多人都停下匆忙的脚步,好奇地盯着这一幕。 “建军,你不能离开我呀!我不能离开你的爱!”她把泪脸紧紧埋在左军的怀里,让泪水打湿左军的衣襟。 左建军终于醒悟了过来,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做些什么,想赶紧推开她。但她牢牢用胳膊搂住他,他的力量根本办不到。他尝试了几下后,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肖月。 肖月已经被这一幕感染了。她本该继续配合左建军‘演戏’,假装吃醋地把雪梅分开,可她此时身体也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雪梅,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别耽误我们的火车。”他见肖月不帮自己,就只好一边推搡雪梅,一边急切地说道。 “建军···你不要再瞒我了···刘大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是我错了,我误会你了···我真该死呀···恳求你不要离开我···让我们重新开始,请再爱我一回吧···” 其实,就算她不说,左建军和肖月都能猜出是刘成凯泄了密。但她一说出这番话来,左建军的心几乎碎了。他还能够跟雪梅‘重新开始’吗? “雪梅,你既然知道我的病了,就应该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不仅是物质方面的东西,就连生理方面都无法满足你了。我不配再去爱你了。你还年轻,重新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寻求肖月帮自己的忙。 肖月只好伸出双臂板住她的肩膀道:“雪梅,你跟建军没有未来了,让他跟我走吧。我会尽我的力量治好他的病,并照顾他今后的生活。” 她这时候对着肖月讲道:“肖月,我感谢你对我的建军抬爱,也感谢你为他做的一切。可他毕竟爱的是我。他现在身体不行了,只有我亲自照顾他,他才能有勇气和毅力去战胜病魔。如果失去了我的爱,他的生命真的可能会很快走到尽头的。你如果执意带走他,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呀!” 梁雪梅的话深深触动了她。她勾起了往日跟左建军在一起时的状况——在非洲,他不顾一切从绑匪手里夺雪梅的照片···到后来被掩埋废墟八天后,奇迹生还后,又是雪梅的照片激发起他求生的意志··· 她此时才意识到了左建军和梁雪梅是无法分割的了。 看到肖月无语了,梁雪梅又转身抓住左建军的肩膀道:“建军,求你跟我回家。让我们继续去恪守当年的誓言吧!” 左建军无奈摇摇头道:“雪梅,请你忘记我吧。我已经给不了你任何爱了!” “不,你说错了。你以为一味付出就是爱吗?你觉得每天把我捧到手心,放到蜜罐里就是爱吗?你为我付出足够多了。现在该轮到我回报你的时候。如果给你所爱的人回报你的机会,也是一种爱呀!” 她的话引起了左建军的共鸣——是啊!爱,不仅仅是付出,索取也是爱的一种形式。在雪梅知道事情真相后,如果自己再一走了之的话,那会给雪梅留下多么深的遗憾和伤害呀! 他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用胳膊紧紧搂住雪梅的肩膀,并对一旁的肖月讲道:“小肖,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我不能跟你走了,对不起了!” 肖月此时完全被她一番话感动了,流着泪对雪梅讲道:“雪梅,你真是一个好女孩,不枉建军疼爱你一回。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了,但他的治疗还要继续。我回北京市后,会帮他联系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你们等我消息吧!” 开往北京市的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听到候车室里广播通知后,肖月眼含着热泪,挥手跟他俩告别。 她独自通过检票口,手里有两张票,当检票员问起另一个旅客时,她只是摇摇头,表示只有自己一个人。这让检票员感到很奇怪,但也不能多考虑。其实,她还是有时间退另一张票的,但她顾不得这些,因为感觉距离左建军越来越远,而感到一种凄凉。 她坐着车厢的座位上,身旁一直空着一个座位。当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想要抢坐到那里时,肖月白了他一眼道:“这里有人!” 可过不久,又过来一个老太太,当她看到那个空位时,便轻声问肖月:“闺女,这里有人吗?” 肖月打量了一眼老太太,便摇头示意她坐下来。 那个年轻小伙子正站在附近,一看到这种情况,便冲肖月嚷道:“小姐,你什么意思?干嘛刚才不让我坐?” 肖月冷眼瞪了他一眼,她掏出两张车票往桌上一摔道:“这个座位是我买的,我爱让谁坐就让谁坐!“ 那个小伙子有些嗔目结舌了,没想到她居然买两张票。 第412章有一种爱叫放手 肖月心情依旧难以平静,心里的苦楚没地方倾诉。她不由得掏出手机,想了想,便拨通了杨子健的手机—— 杨子健正在某研究所上班,当一看肖月给自己打来了电话,就走出研究室门外,接通了肖月的电话。 “喂,小月,你现在还好吗?什么时候带那个人来北京市治病?” 手机里传来了肖月哭泣的声音:“子健,我正在回北京市的车上···本来要带他一起来的···可却被他的老婆领回去了···” 杨子健感到很惊讶,赶紧问道:“小月,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月心里的苦痛难以释怀,抽泣着把事情经过简单对杨子健简单讲了一遍。 杨子健赶紧安慰道:“小月,你不要太悲伤了。他得到了自己所爱女孩的照顾,是他最大的幸福。他现在更需要跟自己的最爱的人在一起。你应该感觉到欣慰才是。对于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满足他的心愿才是对他最好的爱护。只要你尽自己一份力量帮助他们,这也是对自己心里的最大慰藉了。” 听了杨子健一番劝导后,肖月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她眼睛向窗外望去,眼里的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再说刘成凯早上醒来之后,很平静地跟春梅一家人吃饭,等到方春梅和小张要上班时。他也起身要出去了。 “哥,你不在家等等雪梅了吗?” 刘成凯看了看时间,便摇头道:“不用了。这个时间她一定去车站拦截左军了。我也要准备回省城了。” 方春梅心里不由的一酸,赶紧对一旁的小张讲道:“小张,你先去局里帮我请一会假吧。我去送送刘大哥。” 小张来到刘成凯跟前,伸手跟他相握道:“刘大哥,您一路要珍重,要常回来看看呀。这里还有您的亲人啊!” 刘成凯笑中带泪道:“我会的。你们也要保重,要好好待春梅。” 他与小张道别后,就在春梅的陪同下上了一辆出租车,也奔车站而去—— 可刚走不远,刘成凯突然命令司机掉头直奔梁雪梅居住的小区拐去。 “哥,你要去看雪梅吗?” “我这里还有她家的房门钥匙,要给她还回去。” 等到了梁雪梅家里,刘成掏出房门钥匙,打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方春梅也跟了进去,并她到各个房间检查了一下,雪梅果然没在家里。 看不到雪梅,她稍感遗憾,但这一切都在刘成凯意料之中。他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并把房门钥匙压在了上面。 方春梅一看到信封,便惊异道:“哥,里面是什么东西?” “里面当然是一封信呀,还有一张支票!” “你···是什么时间给她写的信呀?” “我昨晚半夜趁你们睡觉时写的。” “你已经猜出雪梅的决定了?” “是的。咱们赶紧离开吧。他们也快回来了。” “哥,难道你就不想直接再面对他们吗?” “不需要了。我想要说的话,都写在信里了。” “你说信封里还有一张支票吗?” “嗯。左军今后的治疗需要大量的钱,我只能尽量地帮帮他们。” 方春梅连连点头道:“哥,你放心吧。我和小张也会尽一份力的。” 他俩走出小区,又乘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次,他们直奔车站去了。 此时,梁雪梅陪着左建军也正往家里赶,他俩坐在后排座位上,他俩彼此靠在一起,四只手也紧紧握在了一起。 就在车站和她家的中途,刘成凯和方春梅乘坐的出租车与她和左建军的出租车交汇了,并擦肩而过。可是,他们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 等出租车停到了楼门口时,梁雪梅搀扶着左建军走下了出租车。 当他俩爬楼梯时,左建军笑着对她道:“你不要这样扶着我,我自己能走。” “不,我要扶着你。你也要扶着我。今后的路,让我们彼此扶着走吧。” 听了她饱含深意的一句话,左建军眼睛又湿润了,使劲点点头。 当她掏出房门钥匙打开房门后,先扶左建军坐在沙发上,正要给他倒一杯水,突然瞥见了茶几上的钥匙和压在下面的信封。 她立即认出这把房门钥匙正是自己给刘大哥的那把。原来他已经来过了。 她拿起了钥匙,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目光又注意到了那个信封上。 左建军也意识到了,于是对她说道:“这是刘大哥留下来的吧?你快拆开信封看看呀。” 她的小手稍微抖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支票和一张信纸,她没有理会支票,打开了信纸。 雪梅,当你看这封信时,我已经猜到你已经把他接回家了。我甚感欣慰,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我心目中一个善良、敢于承担责任的女孩。我为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感到骄傲。你终于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了,说明你已经长大和成熟了。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我现在已经去车站坐车回省城了,这张支票里有一万多现金,我相信你已经把我当作一生的亲人了,就不会拒绝我这份诚意,好好去照顾他,彼此好好去爱吧。今后无论经历多少艰难和困苦,你俩都会在相互扶持和相濡以沫中荡漾彼此幸福的微笑。 她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模糊了,把手里的信纸无力垂了下来。 左建军接过来看了几眼后,就赶紧催促她:“雪梅,你不要发愣了,赶紧快去车站,一定要把刘大哥追回来!” 她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跑下楼去,打的又去了车站。在车上,她想先给刘大哥打一个电话,可是匆忙之间,她并没有带上装有手机的挎包。 但是,等她到了车站,并奔到站台时,一列开往省城的客车已经启动了—— 在送站的人群里,她发现了春梅姐。 “雪梅,你怎么来了?”方春梅有发现了她。 “刘大哥呢?” 方春梅用手一指:“他乘坐这趟车回省城了!” 刘成凯就这样离开了他深爱的雪梅,又返回了省城了。他没有兑现来时的承诺,要与梁雪梅今生今世永不分开,也什么没从这里带走,但是,他却把一片深深的爱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梁雪梅望着远去的列车,顿时百感交集,沿着列车的背影紧跑几步,并大声喊道:“刘大哥!” 第413章求助 梁雪梅眼看列车的远去,内心想被撕裂一般地难受,她的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 方春梅在后面看到这个情景,心里也像被刀扎一样。她难过了一会,才慢慢走到雪梅身边:“雪梅,你要看开点,不要太难过了。” 她刚说到这里,自己的眼泪也哗哗往外流—— “春梅姐···”她俩都情不自禁地楼在了一起。 她突然用小拳头捶打着春梅姐的后背,并抽泣道:“你为什么要放走刘大哥?你为什么这样做?呜呜···” 方春梅这时候心情有些平复下来了,她依旧与梁雪梅相拥着:“雪梅,刘大哥这次走得无怨无悔。他让我告诉你,左建军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他才是你要珍惜和爱的男人。希望你能好好陪他走完今后的人生旅途。刘大哥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俩祝福和祈祷的。” 方春梅的话让她更加百感交集,她停止了捶打春梅,但把对方抱得更紧了。 悲伤的不止是这两个女孩,肖月在列车上,也是撒了一路的眼泪。她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在非洲出生入死的心仪男人会患这样的病,自己不但不能拥有他,甚至连照顾他,尽一份心意的权力也没有了。她几乎在昏昏噩噩的精神状态下坐到了终点。 当她走出北京市站的出站口时,突然看到杨子健迎面走了过来—— 她顿时愣住了:“子健,你怎么来了?” 杨子健憨厚地一笑道:“小月,是你打电话通知我坐这趟车回来的呀。我知道你此时一定很孤单,所以,就早早过来等候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肖月手里的提包。 肖月心里的悲情依旧没有平复,这时见到了杨子健,就宛如见到了亲人一样,她情不自禁地扑到了杨子健的怀里痛哭起来。 杨子健抱着肖月几乎虚脱的身体,并用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肖月的后背道:“小月,你不要太难过了,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会跟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的一个同学正好是北京市医院泌尿科的专家。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抓紧请他来北京市治病吧。我们都会给他最大的帮助。” 杨子健一席暖人的话让肖月无比感动。她平静了一会,又不由问道:“真的吗?你真帮联系好了吗?外地人在这里就医不是很难吗?” 杨子健微微一笑道:“丫头,怎么信不过我呢?你就放心吧。为了你的朋友,我破例去走了一次‘后门’。只要他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只要你能够欣慰一些,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快快通知你的朋友过来吧。” 肖月充满感激地看了杨子健一眼,她立即掏出手机给左建军打去了电话。 这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在德江的家里,左建军靠在沙发上休息。病痛已经让他很虚弱了。梁雪梅经过一天的感情波澜,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她躺在沙发上,头部枕在左军的大腿上,正跟他商量治病的事情。 就在这时,左建军的手机铃声响了。 梁雪梅赶紧起身,从茶几上拿起左建军的手机,她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肖月’的名字。她立即把手机递给了左建军。 他接通了手机,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小肖,你到了吗?一路上挺顺利吧?” 听了左建军虚弱的声音,肖月鼻子一酸,她的眼泪又差点落下来。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道:“我挺好的。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弃治疗的。为了雪梅,我也要争取活下去。” “嗯。但你不仅为雪梅一个人活,也要为关心你的所有人活着。德江的医疗条件有限,你还是来北京市治病吧?我的朋友已经帮你联系好医院和大夫了。” “是吗?真谢谢你了。但我去那里不太方便,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肖月一听,便有些急了。她问道:“雪梅在你身边吗?我有话对她说。” 梁雪梅正偎依在左建军身旁,她一听左建军要拒绝肖月请他去北京市治疗,心里便有些着急,当听到她问起自己,便立即从左建军手里夺过手机。 “小肖你好,我是雪梅。你真安排好了让建军去北京市看病吗?” “是的。这是我一个朋友帮的忙。你也清楚吧,目前在北京市就医相当难的。我的朋友通过关系才找到这个途径。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的,你一定要劝劝建军,让他千万不要放弃。” 梁雪梅连连点头道:“小肖,谢谢你。我代替建军谢谢你,我会马上安排他去北京市看病的。” “好的。你们抓紧过来吧。我等着你们。” 梁雪梅与肖月结束通话后,又立即动员起左建军的工作了:“建军,既然小肖已经帮咱们联系好了,你还犹豫什么呢?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去北京市看病。” 左建军有些纠结道:“但是去那里看病,医疗费太贵了,几乎是天文数字。我们哪有那个财力呀?况且,听德江医院的专家说,这病根本是无法治愈的,换肾的成功性都不高。” 梁雪梅咬咬牙道:“建军,不管有多难,你的病一定要去治疗。如果凑不够钱,我们就把房子卖了。” 他的情绪立即激动起来了:“不行。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卖房子。如果非要卖房子,我宁可跳楼。” 看到他态度如此坚决,梁雪梅只好让步道:“好、好、好,咱们不卖房子,再想别的办法。” 第二天,梁雪梅首先来到了公司。李总见她来了,以为是来上班的,便笑道:“小梁,你不是说多请几天假吗?怎么才休息一天就来上班了?” 她赶紧解释道:“李总,我不是来上班的,而是来借钱的。” ·李总顿时惊异道:“借钱?为什么?” “我爱人换了‘尿毒症’,我要带他去北京市看病,需要很多的钱,我想向公司借点钱。” 李总脸色有些为难道:“小梁,你在公司是管财会的,应该清楚公司的财务状况。现在给员工们按时发放工资都挺困难的,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呀?” 她垂下头来,带着恳求的语气讲道:“我知道公司目前资金周转有问题,但您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总叹息道:“你的老公咋会得了这种病?还能治好吗?你觉得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她的态度很坚决道:“李总,无论他的病有多么严重,我都不会放弃最后的希望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百分之百努力的。” 看到她如此执著,李总也没办法了。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小梁,你要带你老公去北京市看病,要一直护理他的话,那你就不能工作了,是不是?” 她想了一下,只好点头道:“是的。我恐怕暂时无法工作了。” 李总一皱眉道:“你是知道咱们公司情况的,用人一向紧张的,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请长假的话,就没有人长期代替你。我只好另找别人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李总的意思很明白,她要是请长假的话,就意味着自己会失业的。 她犹豫了一会,但为了爱人,就毅然说道:“好吧。我请求辞职!” 第414章辞职 李总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也显得很无奈。他最后表示道:“那就把你的工资都领走。我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多发你两个月的工资,公司对你,只能做这么多了。” 梁雪梅眼里噙着泪水向李总鞠躬道:“谢谢李总了!” 她从广阳公司清算完工资后,拖着沉重的步履走了出来。她已经失业了。她仰头看看灰茫茫的天,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再向方春梅家里走去。她现在面临从所未有的困难,只有依靠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春梅姐了。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春梅一家都已经过来了。当她有些精神恍惚地敲门进来时,方春梅便关切地问道:“雪梅,你怎么了?他的情况不好吗?” “他情况还行,我马上要带他去北京市看病了!” “哦,联系好了吗?别白跑一趟。” “嗯。都是那个肖月帮的忙。” “那就抓紧时间去吧。是不是还缺钱呀?” 听了她这句问话,梁雪梅眼泪流下来了:“春梅姐,我和左军钱加一块不到两万万了。刘大哥给我留下一万多,现在也只有三万多,我听说换肾是大手术,如果真能换肾的话,手术费就需要好几万。” 看到她如此难过,方春梅赶紧抱住她,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并安慰道:“雪梅,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一定要让他顺利去北京市治病!” 听了春梅姐的表示,她心里稍微欣慰了一下,满怀感激道:“谢谢春梅姐了。” “丫头,咱们姐俩这么多年的情谊了,还用言谢吗?我下午就去局里找领导借一些钱,肯定没问题的。” 她眼里噙着泪水点点头:“你们就多费心了···我该回去了。” 方春梅指了指已经摆在饭桌上的饭菜道:“你吃完饭再回去吧?” “不了。我就是看到你家的午饭,才想起该回家给他做饭了。” “那好吧。你一路上多注意安全,一定不要着急。”方春梅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送走梁雪梅后,小张悄声问道:“春梅,咱家现在存多少钱?” 她回答道:“加起来大概有五六千吧。但咱们一定帮雪梅凑一万以上。我下午就找冯局帮忙。” “嗯,雪梅和左建军真不容易。我也找同事们帮帮忙。咱们都尽力帮助他们多筹集一点吧。” 他俩联合努力,终于又凑到了一万多元,加上他们自己的积蓄,也差不多快到两万了。他俩下班后,便一起来到梁雪梅家里。 当看到他俩带着这么多钱过来,无论是梁雪梅,还是左建军都表达了感恩之情。 左建军表示一番感谢外,又要留他俩吃饭。 方春梅赶紧拒绝道:“不用了。我家里还有珊珊呢。等你们从北京市回来后,我们再好好聚一聚吧。” 当左建军送他俩到楼门口时,方春梅又回头对他讲道:“建军,看到雪梅和我们大家共同支持你的份上,你千万不要放弃,一定要加油。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春梅姐,我知道了。我不会泄气的,更会珍惜今后的每一天。” 梁雪梅一直送他俩到楼下,方春梅又回头悄声问道:“雪梅,你陪他去北京市看病了,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呀?你在私企工作,不像我们公务员,工作能被保留着。” 她低头咬了一下嘴唇,终于说出了实话:“我···已经辞职了!” 方春梅鼻子微微一酸,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回家的路上,小张不由感慨道:“雪梅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把一个‘白领’的工作也丢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呀?” 方春梅仰望了一下天空,然后神色坦然道:“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他俩都是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也不会总让好人吃亏的。” 梁雪梅终于陪同左建军登上了开往北京市的列车,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他俩终于踏上了北京的土地。这时,距离她陪同李总上次过来,还没有几天。当她目睹熟悉的场景时,不由感慨万分。 肖月和杨子健一起来接站了。 肖月向雪梅和左军介绍了杨子健后,然后一起坐车向市里开去—— 梁雪梅在车里问道:“小肖,你们带我们去哪?” 肖月回答道:“子健已经跟他的同学联系好了。他们医院正好有一张空床位,现在立即安排左军立即住院检查。你就住我家吧。我爸妈都出国工作了。你住在那里挺方便的。” 她显得有些不安道:“那我要跟建军分开吗?” 杨子健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北京市的医院都是正规医院,是不需要家属陪床的。不过你放心,建军一定会受到专业护理的。” “哦,那好吧。” 俗话说,客随主便。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好一切都听肖月的安排了。 左建军在杨子健的同学——罗医生的安排下,顺利地住院了。等安顿好了左建军,梁雪梅便要跟着肖月离开病房了。 “建军,你安心养病,好好配合医生。我会天天都来看你的。”她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对他说道。 他点了点头,又对肖月叮嘱道:“小肖,雪梅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麻烦你要好好照顾她。” 肖月不由得笑道:“建军,你放心吧。我不会弄丢你的雪梅的。” 杨子健开车把肖月和她送到肖月家里后,便挥手跟她俩告别了。 肖月向子健摆摆手道:“子健,你慢点开车。” 梁雪梅跟肖月走进她家后,看到她家的楼房虽然陈旧了,但里面的装饰和布局上看,体现得非常典雅。她心里不禁暗赞——不愧是‘官宦’之家。 晚上,她俩睡在同一张床上。梁雪梅心里颇有感触,自己曾经认为是‘情@敌’的肖月,也跟自己同睡一床了,就像当初自己跟春梅姐在一起一样了。 肖月见她神情有些怪怪的,便开口劝道:“雪梅,你坐了一路的火车,累坏了吧?赶紧睡吧。” 她虽然疲惫,但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些难眠,她脑海里又闪现出杨子健的形象··· “小肖,那个子健跟你是什么关系?” 肖月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回答道:“他是我小时候的伙伴,我爸妈和他的爸妈是世交,现在我们是朋友。” “他好有风度呀!一定在追求你吧?” “别瞎说,我俩只是普通朋友。” “可他为你肯帮这么大的忙。而且,咱们一起吃饭时,我见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寻常。我是‘过来人’了,比你有经验,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肖月眉头微微一皱道:“可我对他并没有感觉。他一直在国外留学,回国才几个月。至于他的工作,属于保密的,我也不方便多问。” “哦?那他一定是科学家吧?真是太伟大了!” 肖月有些不屑道:“现在科学家可多了,不像过去那么珍贵了,你还以为像过去那样吗?” 梁雪梅还是继续赞道:“不管咋样,科学家就是受人尊重的。而且他既帅,又有风度,对你又好。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啊!” 第415章不放弃治疗 梁雪梅的话让她也睡不着了。她回想杨子健对自己的痴情,明知道自己对建军好,他依旧无怨无悔地守望自己,并帮助自己。他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小月,你不要太难过了。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会跟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的一个同学正好是北京市医院泌尿科的专家。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抓紧请他来北京市治病吧!我们都会给他最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肖月便觉得无比的温暖,但她的眼角也流出了一滴泪珠。 左建军的病情再次得到了北京市医院的权威确诊,比在德江的结果更加糟糕。他的双肾几乎丧失了一切功能,由于体内环境长时间不正常,他又出现许多并发症了,很多的器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罗医生把检查的结果告诉了梁雪梅和肖月。 梁雪梅惊愕得用手捂住了嘴。这是她难以接受的结果。 肖月心里同样悲痛不已,一面用手扶住她,一边又问罗医生:“那他还有希望吗?” “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目前要抓紧给他换肾。我们正积极联系肾源呢,要尽快给患者做换肾手术。” 肖月马上表示道:“那就请您们尽最大的努力吧,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无所谓。我们不差钱!” 肖月的话让她既感动又不安,建军病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她带来的现金不足五万元,能够支付得起这笔庞大的医药费吗? 果然,罗医生后面的话更让她震惊。只听他对肖月讲道:“患者前期治疗费大慨需要十万元,你们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还没她表态,肖月立即爽快地应承道:“罗医生,您放心吧。医药费绝对不成问题。我会马上去住院部补交十万元的。希望您们能不惜一切代价去挽救患者的生命。” 罗医生也表示道:“肖小姐,你也放心吧。就凭我跟子健这层关系,我也会努力办好这件事的。” 肖月与罗医生的对话,让她在旁听得异常心焦。建军是自己的男人,怎么能花肖月那么多钱呢? 当肖月要去住院部交押金时,她赶紧拽住了她的胳膊道:“小肖,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怎么还能花你的钱呢?我来想办法交这笔钱吧?” 肖月挣开了她的手,并用嗔怪的语气道:“雪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客气?你和建军是什么样的经济条件,难道我心里没数吗?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抢救他,不是相互推诿和客套。” 她的脸有些红了:“可这么大一笔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啊!我也必须承担起责任来呀。” 肖月有些动情道:“十万块钱对我来说,确实不是小数目,但比起一个生命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建军在非洲救过我的命,没有他,我早就不在了。我舍一点身外之物,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难道不应该吗?” 她眼圈一红道:“可这笔钱太多了,先花我的钱吧,如果缺多少,你再借给我。” 肖月把手一抬,推了她胳膊一下道:“雪梅,这次就先花我的钱吧。你就别跟我争了。罗医生不是说十万块钱只够左军的先期治疗吗?等以后再用钱,再花你的吧。” 她一听肖月这样说,也只好作罢。她虽然不想拖累肖月太多,可就凭她和左建军目前的处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经过了数天的准备工作,医院方面终于联系到了肾源,左建军的手术就要进行了。 当他被推进手术室时,梁雪梅、肖月和杨子健都陪在左右。由于知道手术的风险的巨大,梁雪梅虽然心里发慌,但故作镇定向左爱人挥动了一下拳头,示意他要加油,他也报以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左建军的手术从上午八点一直做到了下午两点。 梁雪梅和肖月一直没有离开手术室门口,她俩相互偎依着,相互鼓舞。杨子健也显得很忙碌。他见两个女孩都不肯离开出去吃饭,就只好买来了盒饭和饮料。可是,她俩只是喝了一点饮料,一口饭都吃不进去。 杨子健不由的十分感动。他默默地看看手术室的大门,心里暗道,左建军同时有这么两个女孩的牵挂,这是他的福气,他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当左建军被推出时,已经陷入高度昏迷当中了。梁雪梅和肖月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围拢了过去—— “建军!” 左建军并没有任何反应。 身边的大夫赶紧说道:“他刚做完手术,麻药还在劲头呢,现在是没任何感觉的。” 肖月拉起梁雪梅,免得她阻止左建军被推入病房。 这时候,参加手术的罗医生走了出来。 肖月赶紧靠过去询问道:“罗医生,手术情况怎么样?” 罗医生神情很凝重,看了看围过来的肖月,又看看梁雪梅和赶来的杨子健,然后才回答道:“手术基本成功了。但由于患者的输尿管已经结石和萎缩,必须要进行第二次手术。现在患者只能靠引流管向外导尿了。” 看到梁雪梅紧张的样子,肖月虽然自己也紧张,但还是伸出胳膊抱住了她,表示安慰。 杨子健在旁问道:“那第二次手术需要多长时间呢?” 罗医生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这要看患者身体恢复情况了,还要看他新换的肾的功能情况,今后还要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啊。” 罗医生的话让他们每一个人心情都无比沉重。 由于左建军还处在高危病房观察阶段,梁雪梅不能够亲自护理他。但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去肖月家里住了,她坚持守候在病房的走廊里。 肖月实在劝阻不动,也不肯单独回家休息了,陪她一起在一张走廊长椅子上休息。 杨子健见这两个女孩都太犟,便脱下身上的西服披在肖月身上,自己因为所里工作忙,便回去了。 肖月见她紧张的身子有些发颤,便把杨子健的西服脱下来披在了她单薄的身体上。 梁雪梅因为紧张,在左建军手术前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现在精神上和身心都很疲倦了,她靠在肖月的肩头睡着了。 肖月此时与她相互依靠着,也慢慢睡熟了。两个女孩为了同一个心爱的男人,相互偎依着,而病房里的左建军依旧高度昏迷着。他新换的肾需要一定时期的排斥反应,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第416章爱的诠释 左建军术后第三天,终于有所好转,梁雪梅也被获准护理他了。当他醒来见到雪梅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他身上的创口还无比疼痛,但他依然用微笑安慰雪梅,也为自己加油鼓劲。 “建军,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他轻轻摇摇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感觉疼了。” 她不由得握住了左军的手,眼里闪动着泪花。 在她的精心护理下,他身体逐渐恢复了起来,并很快就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了。她瞒着肖月,偷偷去住院部补交了三万元的押金。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虽然知道肖月为了救治建军,是不惜余力的,但自己才是建军真正的爱人,更应该承担这份责任。 左建军经历第二次手术后,他的输尿管和膀胱都被切除了,完全靠引流管导尿了。 罗医生瞒着梁雪梅,偷偷向杨子健和肖月透露道:“患者新换的肾功能也很弱,估计寿命不会太长了。乐观一点讲,他还能活三到五年。” 肖月闻听这样的结果,悲痛的心情无法抑制,不禁伏在杨子健怀里痛哭起来。 杨子健看到肖月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恨不忍。他抱着她劝慰道:“小月,你已经为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了。无论结果什么样,已经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了。只要在他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他,让他过得开心一点就足够了。” 肖月一想梁雪梅,便又沮丧道:“可惜,就连他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也不能由我陪同度过。” 杨子健明白肖月的心思,便又劝道:“其实,关心他并不是非要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首先要体会他的心里,不让他感觉有任何遗憾。你如果执意舍弃不了对他的情感,反倒让他感到不安。” “子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子健郑重地讲道:“小月,我明白你对建军的感情。你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尤其跟他在国外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这种潜意识的依恋是短时间无法抹平的。但是,雪梅毕竟先你一步走入他的生命里,由于雪梅牢牢占据着他的心,他对你的那份情意才没有向恋情发展。也许他的情感很单一,但这种单一和执著也是可贵的。他目前身体状况到了这种程度,能够支撑他顽强活下来的理由可能就是跟自己最爱的人一起。而你呢,把他放手到他的最爱手里,才是对他最大的爱护,才能让他安心地走完最后的一段人生旅程。当然,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感情的煎熬。不能陪心中的最爱走完他的人生,确实是一种遗憾。” 肖月听了杨子健的这番话后,她不由得百感交集,流泪道:“难道我对他真是一场错爱吗?” 看着肖月凄苦的表情,杨子健不由得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小月,你并没有错,因为去全心爱一个人本身就没有错。但你是一个理性的姑娘,虽然你上次去德江时,发现与你一起经历风雨和患难的朋友已经跟别的女孩走进了婚姻殿堂,可你却能把一切痛苦埋藏在心里,默默接受了这一切。你其实心里就懂得了‘强扭的瓜不甜’。可后来发现他患这种病后,过去与他一起患难的经历又涌现在你的脑海里了,又有与他休戚与共的冲动。但这次不同,建军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照顾了,你此时痛苦和失落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爱是需要换位思考的,你要考虑建军目前更需要的是谁,应该让能为他生命动力的女孩去陪伴他走完今后最后的岁月,这才是你对他爱的最好诠释。爱情就是这样,当不能彼此拥有时,就应该在退到一旁默默地祝福对方。” 杨子健的一番话让肖月心情豁然开朗了。她不由得讲道:“子健,谢谢你的劝导,你完全看透我的心了。我现在想明白了,一定会用另一种爱去成全他‘有生之年’的幸福。” 杨子健欣慰地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好。建军确实值得去爱,就凭他对雪梅的爱始终坚守而不改初衷,尤其后来遇到如此出色的你,依旧对她不动摇,这一点是我最欣赏的。” 肖月听到这里,不由得又问道:“子健,你觉得我比雪梅优秀吗?” 杨子健笑着解释道:“你俩都是好女孩,但却没有可比性,她很漂亮,又很单纯和重情,是值得建军对她死心塌地的爱。而你呢,在我心目中,你的任何方面无处不美,简直无法用简单的‘漂亮’字眼去形容了。” 杨子健的这番话让肖月不禁想起了在非洲沙漠里她与左建军的对话,他俩的话竟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建军对雪梅的感觉不正是子健对自己的感觉吗? 她想到这里,抬头凝视着他道:“子健,你既然知道我对建军的爱难以割舍,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杨子健深情地凝视着她:“小月,只要你还不是别人的宝贝,那我对你的那份爱依然是忠贞不渝的。如果你的幸福有了依靠,那我也会退到一旁,默默地祝福你。” 杨子健几句动情的话让肖月眼泪又涌出来了。她哀叹道:“可我以前从未对你动心过,你就不感到失落吗?” 杨子健点头道:“我说不失落,那是骗你的。正因为我对你的感觉,才能理解你对建军的感觉。我们彼此爱的都很傻。但我比你幸运,建军生命不长久了,你对他的祝福也会随之戛然而止。但我希望我对你的祝福,会持续到我生命的尽头···” “子健,请你不要说了!”肖月此时百感交集,她动情地扑到了杨子健的怀里··· 左建军在康复过程中,也看出杨子健对肖月的情意。这让他很欣慰。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肖月太多了,当看到杨子健如此优秀时,他希望肖月能跟对方走到一起。他不仅向肖月表达了这个意愿,当杨子健来探望他时,他借故让雪梅领肖月出去走走,自己要单独与对方谈谈。 第417章慷慨陈词 当听到杨子健谈起自己跟肖月的过去渊源时,他不禁讲道:“子健,我看得出你对小肖的用情。她是一个好女孩,跟我在非洲有过一段不平凡的经历。我对她要是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雪梅之前已经占据了我心中的位置了,假如没有雪梅的话,我一定会爱上她的,其实,我已经深深爱上她了,但这种爱是超出男女之情的亲情。所以,当她遇到危险时,我同样会奋不顾身地相救。我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所爱的女孩,所以,什么都给不了她,现在更谈不上了。但我希望你能给她带来一切,好好去爱她。” 杨子健听了他的一番话后,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深深敬意,于是坦率地讲道:“我很欣慰小月在遭遇最危险的时候,能够遇到了你。她对我讲起了在非洲的种种遭遇。如果没有你,她早被那些强盗糟蹋了。我虽然一直暗恋着她,但为自己在她遭遇危险时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惭愧。我感谢上苍让她遇到了你,你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也延续了我的梦。我对你充满的只是感激,如果你能跟她走到一起,我也会衷心祝福你们的。自己心中的最爱如果能被别的男人呵护下获得幸福,也会无比欣慰的。因为爱的真谛就是因为对方的快乐而快乐,幸福而幸福。” 就在左建军和杨子健在病房交谈同时,在距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小游园里,梁雪梅和肖月坐在石凳上,也相互敞开了心扉—— “小肖,建军的伤口就快愈合了,我很快就带他回德江了。感谢你和子健这一个多月的关照。” 肖月笑了笑:“雪梅,我们这段时间休戚与共,任何的客气话都是太在外了。建军是一个好男人,虽然他患了这种病,但看到你的不放弃精神,我也为他感到欣慰。他的选择是对的,就算是两情不能长久,但能够有短暂朝夕相伴的机会,也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以后建军就由你一个人照顾了,我希望你在感受压力同时,也会感觉幸福。” 梁雪梅眼睛湿润道:“虽然你不想再让我说感谢的话,但我现在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建军能遇到你这样的患难知己,不仅是他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有你,还有更多人的人关怀着我们,会帮助我克服今后一切的困难和挫折,我和建军会幸福地携手走完今后人生的旅途。” 肖月听到这里,鼻子不禁一酸。她无法把罗医生的判断告诉雪梅,但却真心希望建军在雪梅的陪伴下,能够无限延长他的生命。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左建军终于可以出院了。肖月没有让左建军立即回德江,而是坚持他和雪梅来自己家里疗养几天。 左建军和梁雪梅都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便同意了她这样的请求。 杨子健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到了肖月的家里。 当天晚上,杨子健和肖月一起下厨,专门为左建军举办一个庆祝晚宴。梁雪梅几次想进厨房帮忙,但都被肖月笑着推了出来。 左建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这一幕时,便笑着对她讲道:“雪梅,你别进去‘帮倒忙’了。” 梁雪梅惊异道:“你怎么说我‘帮倒忙’呢?难道你也嫌我笨吗?” 左建军连忙摇头道:“你想哪去了?你没听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他俩正在一起默契忙碌,你参与进去,不怕当人家的‘电灯泡’吗?” 梁雪梅这才恍然道:“对呀,我真糊涂。多亏你提醒我了。” 左建军向她莞尔一笑,示意她安心坐下来。 梁雪梅于是就靠着他身边坐了下来。 等到开饭的时候,左建军依然要喝一口酒。他举着酒杯道:“小肖、子健,我在北京市治疗这段时间里,多亏了你们。我千言万语的谢意,都尽在这杯酒里了。” 杨子健连忙站起来道:“你身体刚好,就抿一小口吧。我其实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来北京市治病,我也没有机会跟小月接触这么长时间。” 杨子健的话让肖月脸色微微一红,她刚想张口说点什么,但被左建军的话头打住了。 “小肖你先别说话,听我讲几句。” 等肖月沉默下来了,他才动情地讲道:“今天我们坐在一起,确实是一种缘分。因为我们都是心中有爱的人,甚至是为所爱的人而不惜付出一切的人。我见到子健后,感到非常亲切,因为,我们心目中都有一个心爱的女孩,而且为了心中所爱,我们都是始终不渝的。当然,命运也时常跟我们开玩笑,子健跟他心爱的女孩分别了那么多年,能够再相聚,实在不容易。而我,也因为当年的生活所迫,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多年。当终于走到一起时,命运却再一次考验了我们···” 他讲到这里时,心情有些激动,语音也有些哽咽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我得了这样的病,但还是要感谢上苍对我不薄,在我最艰难的时刻,又有她陪伴在我身边。我也感谢那些为了成全我们而牺牲自己的人,他们也是我和雪梅的亲人。我除了要特别感谢小肖之外,还要感谢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朋友。你们都是我平生最尊重的人!” 他的这一番话,令梁雪梅鼻子一酸,她知道建军所指的千里之外的朋友就是刘大哥。 肖月听了这番话,更是百感交集。她的语音也哽咽道:“建军···请你别再说了···” 左建军摇头道:“小肖,请听我把话说完。” 他的话题紧接着指向了杨子健—— 第418章爱的回报 “通过这次来北京市治病,让我有幸认识了子健。他的学识和品质不仅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更可贵的是,他对爱的坚守也非常令我感动···” 肖月一听到这里,脸有些红了,她想打断左军的话,但欲言又止。她看看正入神聆听的雪梅和子健,也只好继续听他讲下去—— “我觉得一个男人遇到他心仪的女孩,而勇敢地去表白并不懈的追求,这是需要足够勇气的。但是,如果十年如一日地暗恋着一个女孩,这是更加可贵的。我能充分体会到,埋藏心里的爱比表露出来更加爱得辛苦。子健与小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后来分开了,但他对自己认定的恋人,矢志不渝的坚守,这样的精神让我非常感动。当他得知自己心仪女孩心里并没有装着自己,而是把感情投到另一个男人身上时,他并没有灰心和抱怨,而是既支持着她,又守护着她。他能尊重心爱女孩的感受,甘愿默默付出,去做一切对方需要的事情,去尽可能满足对方的心愿·。子健,你用自己的守望相助为我们诠释了别样的爱情真谛。我一定要单独敬你一杯。” 他一番动情的话不仅让杨子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更让梁雪梅感动,而肖月垂下头来,泪珠从眼睛里垂直掉落下来··· “你过奖了···我并没有你说得那样好···你快坐下来吧。”杨子键有些难为情了。 左建军并没有坐下来,继续动情道:“我跟小肖在非洲有过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我俩在共同患难中休戚与共,结成了深厚的情谊,这种‘情谊’更胜似亲生兄妹一样。我因为已经有了雪梅,所以不能够亲自照顾她了。但她的幸福也牵动着我的心。当我遇到你后,我现在终于可以释怀了,把她托付给你,我终于可以欣慰了。” “建军,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是我的家长,需要你把我送人吗?”肖月既有些羞涩,又有些嗔怪道。 左建军的目光又转向了肖月道:“小肖,子健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男人。当然,你也是非常出类拔萃的女孩,今后会遇到很多追求你的男生。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像子健这样爱你的,好好去珍惜他吧。如果你俩能走到一起,我今生无憾了。” 梁雪梅也赶紧讲道:“小肖也是一个重情女孩,子健为她所付出的,她比谁都清楚。她会跟子健好的,俗话说,精诚所至嘛。” 听着他俩一唱一和,肖月与杨子健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俩相互无语,但有一种温暖共同弥漫彼此的心。 左建军在肖月家经过三天的休整,终于要回德江了,肖月和杨子健亲自把他和雪梅送到了站台上。 临别前,左建军一手拉住肖月的手,并把另一只手拉住了杨子健的一只手,并把他俩的手叠放在了一起道:“希望你俩能彼此恩爱,我虽然在千里之外的德江,也会祝愿你们,并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 肖月一直等看不到列车的踪影,才缓过神来,她看看默默守候在自己身边的杨子健,不由得黯然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人生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多生死离别呢?” 看到肖月的伤情的模样,杨子健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道:“小月,建军能有他所爱的女孩陪他走完最后的人生旅途,他今生就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了。我们也要尊重他的意愿,每天默默祝福他们,彼此就不会都有遗憾了。” 肖月眼见身旁这个男人无怨无悔地守望着自己,支持着自己,温暖着自己,她的感情闸门终于为他打开了,不由得动情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杨子健内心无限感慨,轻轻拥抱着肖月,并望着列车离开的方向,不由得说道:“人的一生长短,自己无法决定,但无论生命长短,只要活出精彩来,那就不枉来到这个世上一回。” 肖月把俏脸埋藏在杨子健的怀里,听了他的这几句话后,不禁吟诵了两句:“让岁月浓缩在有限的精彩中,让生命延绵于无限的祝福里。” 此时肖月的心终于跟杨子健的心交融在了一起。 列车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行驶,终于到了德江站。但来接站的只有小张,方春梅并没有跟来。 梁雪梅突然有一点不祥的预感,连忙问道:“春梅姐呢,她咋没来?” 小张连忙解释道:“春梅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没来。” “春梅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身体不舒服?” 她心里清楚,春梅姐一定遭遇什么重大事情了,否则不会不来接自己的。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小张不由得笑道:“雪梅,你就放心吧。她真的没事,最近动了胎气,医生让她休息养胎。她想来了,我死活没让她来。” “‘动了胎气’?难道她怀孕了吗?” 小张嘿嘿笑道:“是的,已经三个月了!” “那可恭喜你了,你得请客呀!” “当然了。我早已经在家提前预备好饭了,一来庆祝建军出院,二来也是为你们接风洗尘。” 当他们到了家里时,果然看到方春梅在床上养着呢。她看到他们进屋后,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左建军的脸色后,便问道:“你还好吧?一切都顺利吗?” 左建军笑道:“我挺好的,已经康复出院了,刚到德江,就听到了你‘有喜’的消息,真是双喜临门啊!” 梁雪梅此时显得很兴奋,坐在床边,一把搂住春梅道:“春梅姐,恭喜你了,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呀?” 小张这时把左建军带到了客厅里,以便这对姐妹说一点悄悄话。 方春梅苦笑道:“都怪我大意了,两个月没来例假,都没当回事。前天出去执行任务时,突然身子抻了一下,就感觉不舒服了,被送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怀上了,而且又动了胎气。” 梁雪梅有些羡慕道:“春梅姐,你真了不起。珊珊都十多岁了,你还能怀上孩子。” 方春梅有些忧心道:“医生说我现在是大龄产妇了,需不需要留下孩子,让我要慎重考虑,生产时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她也担心道:“春梅姐,你们已经有了珊珊了,真的要慎重了,你可不能出事呀。” 方春梅神情坚定道:“我已经考虑好了,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我要定这个孩子了。这是我跟小张的爱情结晶。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我有义务为他留下一个后代。”zuih 第419章生存低谷 方春梅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她回想自己很鲁莽地打掉了建军的孩子,心里就异常悔恨。 方春梅发现她的神采飞扬的表情突然变得黯淡了起来,立即醒悟到自己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也用胳膊搂住她,表示安慰。 方春梅等她的情绪稍定,便问道:“雪梅,建军今后恐怕已经没法工作了。你的工作也丢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你千万别把我辞职的事情对建军说,他会接受不了的。” 方春梅不由惊讶道:“你还没对他说实话吗?这能瞒得住吗?” “我对他撒谎说,公司给了我长假了,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他现在身子还没复原,我起码还要在家照顾一段时间。等他在家能生活自理了,我再出去找工作。” “嗯,只能这个样子了。今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们吧。” 梁雪梅心里酸酸的。春梅已经怀孕了,自己都没钱为她买点营养品了。建军在北京市治疗不到两个月,各种费用花了近二十万元。自己带去的不到五万块钱早就花没了,大部分都是肖月花的钱,这笔巨大的人情,她都不知道咋偿还呢。自己怎么还能再拖累春梅姐呢? 她也知道,春梅姐一家为了治建军的病,已经倾囊而出了,而且也帮借了不少钱,目前自己家里一切困难,都需要靠自己了。 然而,左建军的后续治疗还需要大笔钱,房贷每月都需要还,今后她将面临多少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他俩在春梅家里吃过晚饭后,小张亲自送他俩回了家。 当梁雪梅打开房门时,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家里已经快两个月没通风换气了,而且现在已经快到夏天了。她小心搀扶左建军坐下后,就立即打开了所有房间窗户。小张看他们没什么事了,就告辞回家了。临走前,他又悄悄把一千元钱留在沙发上,这是春梅嘱咐的,也是他们家里唯一的零用钱。 梁雪梅送走小张回来,才发现那打人民币。她拿到手里,心里非常感动。她身上所有钱不足一百元了,回德江的车票还是肖月掏钱买的。临走前,肖月也曾要塞给她一打钱,可她说什么都没要。肖月在建军住院治疗期间,花费了大约十五万元,她怎么好意思再伸手接人家的钱呢? 她安顿好左军后,便拿着小张留下的钱下楼去买日常用品和食品。现在左建军养病,更需要钱。她也短时间出不去挣钱,这些钱真成了她家的‘救命稻草’了。 到了晚上,她等左建军休息后,便打开了电脑,当登陆qq后,‘一骑绝尘’的留言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雪梅,一切情况还好吗? 她突然看到刘大哥的留言,不由心里一动。她带左建军在北京市治疗期间,从未跟刘成凯通过电话,只是偶尔跟方春梅通几次电话而已。他自从离开后,怎么一直不联系自己? 她一看留言还不到一个小时,‘一骑绝尘’的灯也还亮着,心里不觉对他产生了一点哀怨,便很冷淡地回复道:“我们还好,多谢您还记得我!” 刘成凯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又打出了一段话——雪梅,我一直关注着你们的情况。虽然没有直接跟你联系,但春梅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不方便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在那里漫游,又怕你对我分心,所以,只有等你们回来再联系。 听了刘成凯的解释,她心里也理解一点了。在北京市无法上网,打电话确实贵。她一切都需要节省,她懂刘大哥的心。他决不会不管自己的,可能又从春梅姐那里知道了自己和建军回家的消息后,就上网等自己的。 她想了想,就回复——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不该埋怨你的。 ‘雪梅,我知道你目前所承受的压力,自然需要更多人关心的。建军目前情况怎么样?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他的情况还好,手术很顺利,等伤口完全好了以后,就能生活自理了。 ‘那就好。你要多照顾他一段时间再出去找工作,并不要为生计担心。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们的。 ‘谢谢哥了。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我还在做废旧金属交易生意,现在规模逐步扩大,将来会越来越好的! 你还跟那个女房东一起做吗? ‘是的。我们需要合作才能够把生意做好,她也很能干,业务也越来越精通了! ‘哦,那祝你们早点都发财。 谢谢你的祝福。现在就是资金周转不开。否则,我会干得更大,但还是在一点一点扩大规模。 她对刘成凯的业绩竟然产生了一点‘妒忌’。她和建军现在都快弹尽粮绝了,人家生意却红红火火的。她沉默不语了。 雪梅,家里经济情况怎么样?建军在北京市治病花不少钱吧?你们现在需要我帮助吗? 谢谢,不需要了。他治病虽然没少花钱,但大部分都是小肖拿的。我还有钱用。 ‘嗯,我也听说了。小肖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可以算是你和建军的‘贵人’了。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是的。对于我们有恩的人,我们都要报答,也包括你。 ‘雪梅,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你如果遇到了困难,就千万要对我说,我们以后再利用网络这个平台联系吧! 梁雪梅结束与刘成凯聊天后,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曾深爱的刘大哥正跟别的女人打得火热。自己目前与建军已经陷入了困境当中了,命运对自己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可这种牢骚一发出来,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样想法。自己的命运已经紧紧跟建军拴在一起了,已经什么都给不了刘大哥了,那还有什么资格吃人家的醋?也许,那曾经的那份爱深埋在心里,默默祝福对方,才是自己的感情最好的寄托。她想起了在北市时建军夸赞子健的话。 她自己虽然身处困境,但拒绝向刘成凯请求援助。他对自己付出的够多了。况且,她也听出了刘大哥的意思,他资金周转并不是很顺畅。可是,她刚回德江不到一个星期,就接到银行催款的通知,自己该交房贷了。 左建军虽然不过问经济方面,但他也清楚家里目前的情况。所以,他一再催雪梅去公司上班,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天早上假意说去公司上班,便一个人出了门,她当然是为了再寻找一份适合的工作。 可是,目前正是国际金融危机,国内各行业也不景气。她转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她只好匆忙回家了,回到家里后,看老公一个人安静收看电视节目。她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没事就好。 左建军见她回来了,便立即问道:“雪梅,好久没去上班了,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哦,还行吧。” 她不想过多掩饰自己,便钻进厨房做饭了。 等吃过中午饭,她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又出门找工作了。她现在急需要钱去还房贷,假如她工作没丢的话,情况会好一点,就算工资来不及偿还房贷,那么,她也可以跟同事暂时借用一点。 可如今,老公患了这种病,自己又不在那个公司上班了。哪位同事会肯借钱去添她家这个‘无底洞’呢? 第420章艰苦岁月 她必须想办法挣钱了。于是,她下午便不挑选所谓的‘合适’工作了,只要有钱挣,多挣钱就行了,她转到了一家建筑工地。 她曾经在工地干过,了解工地的一些情况,知道工地会适当招一些零工,所以,当看到外面招工信息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那个包工头做梦没想到会有一位美女来工地当小工。他紧紧盯着雪梅雍容华贵的气质,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老板,您这到底还需要人吗?”她一看对方张口结舌的模样,便不耐烦地问道。 “用、用、用!不知小姐想做什么工作?”那个包工头醒悟过来了,又赶紧问道。 “您这里不是缺少小工吗?我当然是来做这个工作呀!” “嘿嘿。看小姐这样细皮嫩肉的,能吃了这样的苦吗?”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只要您能不拖欠工资,我就干得了这个工作!” “那好吧。你如果真想干这份活,那就明天来上班吧。但要七点前到工地,可不能迟到了,工资是每天30元,晚上下班时结算。” “行,那就说定了!” 她知道由于目前工地领域缺乏信誉,拖欠工资情况常有发生,所以,招工很难。包工头们只好以‘日结’工资的办法,来吸引打工者。 她等到下班时间时就回到家里,吃晚饭时对老公讲道:“从明天开始,我要早晚加班了,要比平时早去一个小时,晚上晚回来一个小时。” 左建军感到很纳闷,便好奇问道:“这是为什么呀?我还没听说在写字楼工作要起早贪黑的。” 她连忙解释道:“这还不是因为我耽误两个月吗?关于我手头这些工作账目有些混乱不清,老板才让我加班加点赶出来。” “哦,那要加班多久呀?” “这···不好说,但工作量很大,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左建军倒显得很理解,雪梅耽误了两个月。公司能肯把位子留给她,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加加班,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他于是叮嘱道:“那你多注意休息,千万别让自己累着。” “嗯,我知道,干我们这行,又不需要出力气,累不着的,就是时间长点而已。” 她等老公休息后,就又打开了电脑,登陆qq后,发现‘一骑绝尘’依旧在线。 她本不想跟刘成凯聊天,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又登陆qq,等她刚要下线时,‘一骑绝尘’突然说话——雪梅,你现在还好吧? 她没想到自己刚上线,刘成凯就打招呼了,好像是一直等候自己一样,她心里顿时萌生一种感动。 对于有缘人来讲,也许一个轻轻的问候就能化解内心的积怨。她看到刘大哥的问话,内心百感交集,心里有一万个不想理他的理由顿时化作了乌有。 哥,我挺好的,你也好吗? ‘嗯,现在生意挺忙的,只有现在才能安下心来歇歇了。建军情况怎么样?你找到工作了吗? 看到刘成凯这段话,她联想自己明天就要在露天工地经受风吹日晒了,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她黯然回复——唉,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我明天去建筑工地做小工去! 你说什么?真的要去干那样工作吗?你可是一个女孩子啊,那种工作不适合你做。你千万不要勉强去做,如果有困难,就跟我和春梅说呀。 她鼻子一酸——任何工作都是人干的。我咋就不能去干?你别小瞧人,我没什么困难。明天要起早呢,不聊了,晚安! 她不等刘成凯的回复,就下了线,捂着自己的脸,在电脑旁呆了很久。 第二天,她起大早为老公做了早饭,自己都来不及吃好,就匆忙去工地了。 那个包工头一看她真来了,眼睛顿时亮了。他看看她的裙装,便笑嘻嘻道:“小姐,你穿这个,能干活吗?” 她看看自己的衣服,便红着脸问道:“您这有工作服吗?” 那个包工头打量了她几眼,便讲道:“我的办公室里有一套旧衣服,你进去换上吧?” 她道了一声谢,便走进了包工头的办公室,她走进去后,就立即把门关好了。 包工头的办公室其实是一间活动板房,他在这里既办公,又住宿。 那个包工头此时有些神不守舍的,他也来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伸手想推门,但感觉不妥,就立即停手了。 过了一会,梁雪梅穿着一身又旧又大的迷彩服走了出来。 她穿的虽然不合身,但在包工头眼里,雪梅越发显得英姿飒爽了。他不禁称赞道:“妹子真漂亮,无论穿什么样衣服都掩饰不了靓丽的外表。” 面对包工头的夸赞,她淡然讲道:“老板,请安排我的活吧。” 那个包工头这时喊道:“老牛,你过来一趟。”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应声走了过来,那个人皮肤黑黑的,手里拿着瓦工工具,一看就是一个‘师傅’的样子。 只听包工头用手指着梁雪梅对他说道:“以后这个姑娘就做你的小工了。” 那个人一看她的芳容,心里也不禁一荡,看有这样一个美女‘伺候’自己干活,简直不敢相信。 他端详了梁雪梅好一会,才满脸堆笑道:“妹子,你跟我走吧。” 梁雪梅没有言语,默默跟他过去了。 这个人是专门从事砌墙码砖的,梁雪梅要负责把周围砖垛上的砖运送他跟前,再把灰浆倒入他跟前的灰槽里。她对这一行工作并不陌生,有条不紊地做了起来。 那个牛师傅因为她‘伺候’着,干起活来分外卖力,用料速度也快,她毕竟是女孩,又长期没从事体力劳动,供应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那位牛师傅见砖和砂浆都供应不上了,也丝毫没有怨言,一看她满头流汗,便递给她一瓶水:“妹子,你别着急,要悠着点干,累了就歇歇。” 他让梁雪梅歇会,自己主动去把砖和砂浆运过来。 就算如此,旁边的瓦工们还是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其中一个‘师傅’去找包工头商量:“许老板,您能把那位美女‘分配’给我吗?” 那个包工头一皱眉道:“老王,你捣什么乱?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小工?赶紧干活去!” 那个老王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地回来干活。 ‘伺候’他的是一个一身肥肉的山东女人,她块头要比梁雪梅粗一倍,力气自然也大得多。她已经把老王干活的地方堆满了砖,见老王不高兴的样子,便问道:“你找老板说什么了?” 老王用眼睛白了她一眼,便没好气道:“不关你的事,别瞎打听。” 第421章妻子的秘密 虽然刚到初夏的季节,但气候已经异常炎热,工地的午休时间也加长了。梁雪梅忙完上午的活,就又赶到包工头的板房里,她很礼貌地把包工头‘请’了出去,然后自己换好原来了裙装,急匆匆回家了。 虽然她已经尽量洗去了工地的灰尘,但左建军看她气色还是异常,便问道:“雪梅,你怎么了?” 她纳闷道:“我没怎么呀!” “哦,看你的脸色跟平时不太一样。” “是吗?可能今天太阳太‘毒’了,把皮肤晒着了。” “嗯,赶紧买点防晒霜吧,虽然入夏了,还好你在室内工作,经受阳光的时候不是很多。” 听了老公这话,她没有言语,默默走进厨房做饭了。 到下午两点时,她又出现在工地干活了,虽然感觉力不从心,但依旧咬牙坚持着。她心里清楚,只要自己能坚持干几天,就可以‘顺过架’了。 到晚上下班时,她再次换好衣服,向包工头索要当天的工钱。 包工头把三十元钱递到了她的手里。她接过钱并把它攥在手里,就要转身出去。 “妹子,请等一等!”包工头突然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问道:“您还有事吗?” “你不觉得干这样粗活委屈自己吗?你很需要钱吗?” “是的。我的老公患了很重的病,他治疗需要钱。” “哦,原来是这样啊。但你也不至于干这样粗活啊!想不想干一点轻松一点的活?” 她表情诧异了一下,便疑惑道:“有吗?是什么样工作?挣钱多么?” 包工头眼色狡黠一笑:“你只要每天打扮漂漂亮亮的,为工地的弟兄们提供一点‘小服务’,保管你挣钱比这多得多?” “哦,到底是什么‘服务’?是帮他们缝缝洗洗吗?” “嘿嘿。那倒不用你,你···只要帮弟兄们做一点‘体贴’的服务就行了。就凭你的姿色和身材,就是绝对的资源,如果浪费了,岂不可惜了?如果肯为弟兄们‘服务’,保管会得到很多的打赏的。” 她虽然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但也听明白包工头话中含义了。她脸有些发烧了,刚想发作,但又强自忍下了。她需要这份工作,不能开罪这位包工头,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淡然道:“我现在想靠我的力气挣钱,而不是‘身体’。您看错我了,如果还需要我来做小工,我明天就接着干。如果嫌我干得少,那我明天再去别的地方找活干。” 从她眼神里射出的两道凛然之光和不卑不亢的语气,包工头立即判断出她并不是‘那种女人’,便赶紧讲道:“妹子别生气。我是开玩笑呢。你明天一定要来呀。” 她看包工头收敛起那样的眼神,也就松了一口气。她平静道了一句:“再见!” 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包工头不禁暗道——有这样的美女出现在工地,就是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还管她到底做什么呢? 她回家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起泡了,而且破了。等她刷碗时,手掌疼得她直咧嘴。她端起自己手掌,看看伤口,不禁流泪了。但她很快收起了眼泪,要在老公面前尽量掩饰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家里面临的局面,必须咬牙坚持下来,克服一切困难,与老公共度时艰! 第二天,梁雪梅又挥汗如雨地出现在工地上··· 那个包工头对她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了感觉到她的一身傲骨,反倒增添几分敬意,对她的关照比别人也多一些。 尽管如此,她每天还是感觉异常辛苦。到了晚上,全身肌肉疼,经历一段时间在工地‘摸爬滚打’后,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下来··· 左建军渐渐注意到了这些,感觉到妻子的‘气色’越来越‘沧桑’,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感到很纳闷,终于有一天,他好奇问道:“雪梅,你还干以前的工作吗?” 梁雪梅心里顿时一紧,随即掩饰道:“是啊,怎么了?” “可我感觉你不像干室内工作啊!你看看,你的皮肤都晒黑了,而且气色也差了不少。” “哦,没事的。我们公司最近做一些宣传,我就经常在外面发一些宣传单。这样活动一下也挺好的,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对身体也不好。” 虽然她回答得自如,但左建军明显感觉不对,可也说不好哪一点不对。 他此时的身体基本‘康复’了,不但可以自理了,而且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家务了,这些都缘由妻子早出晚归的结果。他的身体能活动了,也就想到外面走动一下,但妻子担心他身体抻着,不许他单独外出,但自己也没时间陪他。 左建军越来越感觉不对,目前妻子连假期都没有了,这太不正常了。难道她向自己隐瞒些什么吗? 这一天早上,当梁雪梅又像往常一样出去上班时,左建军也悄悄离开了家。他偷偷跟在妻子身后,虽然他走得不快,但也跟上了妻子的步伐。 梁雪梅上班的工地距离她家是比较近的,但也要四五里地,她全靠脚步走。 左建军本来挺累了,但他发现妻子上班的路线截然不对,心里顿时起了疑心,他咬牙紧紧跟了上去。当看到妻子拐进工地大门时,他不由得停下来。他的表情愕然了,心里似乎明白了一切。 他在工地大门外呆立了良久,就索性走了进去—— “喂,你找谁?”他刚走进去,就被从门卫室里走出来的老头拦住了。 他对工地更加熟悉,知道遇到了门外盘查,便回答道:“老师傅,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那你找哪位?” “一个叫梁雪梅的女孩!” “对不起,我没听说过。”门卫茫然摇摇头。 左建军知道这个工地的规模不小,但项目部的人员有限,既然门卫的老头不知道妻子的名字,那说明妻子并不是项目部的成员,如果她不在项目部干,那就在下面的施工队干了,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他心里更加困惑了,赶紧向门卫老头解释道:“就是一个刚走进去不久的女孩,二十多岁,穿紫色的裙子···” 门卫老头恍然道:“你说得那个姑娘是不是很漂亮呀?” “嗯,是的,她···很漂亮!” “哦,原来她叫梁雪梅呀!那你就去那边找她吧,她在那里干活。”门卫老头一边说,就一边往左边一个楼盘指去。 左建军一看那个楼盘已经起到二楼了,一群瓦工正在砌砖。他走近一看,终于从人群中发现了已经换装的妻子,她正在搬运砖。 左建军顿时惊呆了。他怎么没想到平时那么娇弱的妻子,竟然干起这样的粗活。他鼻子一酸,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第422章求助媒体 此时,梁雪梅也发现了老公,她见老公竟然跟踪她到这里,一时也愣住了。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会,她赶紧跑过去—— “建军,你···怎么来了?” “雪梅,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怎么干起这个了····”他难过得哽咽了。 “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我陪你去北京市治病时,就已经辞职了。咱们还需要继续养病和生活,我才找一点‘零活’干的。” “雪梅,这哪里是‘零活’呀?你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哪里吃得了这样苦啊!都是我连累了你···” 看到老公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而泪撒工地,她心里也百感交集:“建军,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能够为你辛苦一点,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我感到欣慰和自豪的事情。因为,爱情的力量会帮我们克服一切的困难。” 看到她脸上的汗珠,左建军心疼地用手擦拭着她的脸颊,她也抬手帮老公擦拭眼角的泪水··· 在他俩附近的干活的工人们看到他俩这样的举止,都惊呆了,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都投来了感动的目光。 从此以后,左建军更多地承担起家务。但做饭的事情,梁雪梅坚决不让他干,她每次回家自己做。 到了左建军定期体检的时候了,她一算计钱,如果用在老公检查身体上,就不够偿还房贷了,这该怎么办? 但她最后还是打定主意,对老公的后续检查和疗养决不能拖延。 倒是左建军劝阻道:“雪梅,我感觉身体挺好的,就不要浪费钱去医院了。” “不。咱们要听医生的话,你的健康是最大的事情。” 她领着老公来到德江第一次做定期检查,医生根据左建军的肾脏功能检测结果,给出了一些具体的意见。 她从医院里开了一些老公长期需要服用的药物后,才带着他回到了家里。 看看又花了很多钱,左建军不由心疼道:“雪梅,我就去这一回了,下次不用再去了。大夫说我的状况不是挺好吗?我也想出去找一点事情做了。” 她摇头道:“你身体这样情况,我怎么放心你出去找事情做呢?再说,现在合适的工作也不好找啊。关于检查方面,一点也马虎不得,一定要坚持去检查。” “唉,可这样···太让你受累了。” 她微笑了一下,并动情地讲道:“建军,今后无论怎样艰苦,我都会笑着去面对。只要有你在,我就有勇气支撑下去。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梁雪梅当天下午又去工地干活了。她经过这段时间磨砺后,性格已经变得足够坚强了。正如刘成凯所说,经过岁月的磨砺下,她的生命已经充满了韧性。 在后面的日子里,她尽管十分努力了,但这个特殊的家庭重担依然让她难以承受。她微薄的收入已经让她家的正常花销变得‘入不敷出’了,单是银行的房贷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银行终于不在沉默下去了,这一天,他们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给她打电话的是一个银行信贷部的刘主任。 他在电话里催促道:“梁小姐,您已经三个月没有按期缴纳房贷了,已经超越了我们银行的底限了,如果再不把银行的贷款补交齐了,但我们只有‘公事公办’了。” “刘主任,我老公目前患了很严重的病,请您们再缓和我一段时间吧?”她在电话里哀求道。 刘主任语气显得很冷漠:“梁小姐,我个人虽然很同情您们的遭遇。但是,我们银行并不是‘慈善机构’。我们有自己的政策。如果您下月再补交不齐房贷,那我们只能通过法院来查收您的房子了。” 她虽然一再低三下气哀求对方。但是,银行方面似乎已经铁了心,已经不给她任何一点回旋余地了。 她放下手机后,她神情很沮丧,心里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她就是再好强,也是无济于事了。 到了晚上,左建军先入睡了,她却难以入睡,以前心情郁闷时,总是开电脑跟刘成凯聊天。如今,她在极度悲观情况下,终于又想找刘成凯倾诉了。 当她的qq号成功登陆后,在好友中的‘一骑绝尘’居然在线。她知道刘成凯目前的生意还是很忙的,如今这么晚了,他还在线,似乎就是等自己呢。她迟疑了一下,便先打了一个招呼——哥,你不忙吗? 刘成凯很快回复——我正网上查一点东西,你还好吗? 哥,我不好,现在我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怎么了? 银行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我如果再补交不齐房贷,他们就要通过法院来收房子了。 ‘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差多少房款没交? ‘已经三个月了。等到下月,就是四个月了,就得交三千多块钱了。我现在就连日常维持的费用都不够,外面已经欠了人家很多钱了。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了,与其房子被人家收走,我还不如马上把房子卖了。 ‘雪梅,这万万不可。这房子是建军为你留下的唯一东西。你要是把它卖了,他该多难受啊!这对于他养病是大大不利。” ‘嗯,我曾跟他商量过这事,他就宁可自己死,也不让我把房子卖掉,可现在不卖房子,我还有其它法子吗? ‘傻丫头,你还有我们呀。我和春梅都会帮你的。 ‘哥,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知道你生意上资金周转也不方便,春梅姐为我也帮借了不少钱了。如今她又怀孕了,我不能帮他们,岂能还要再给他们一家添麻烦呢?你千万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们。 刘成凯此时心情颇为沉重,他又安慰了雪梅几句后,就下线了。 他这一夜也彻夜难眠,雪梅现在的辛苦和无助,时时牵动他的心。雪梅虽然正在照顾着她的老公,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抹杀得了的。 第二天,他在整理个人物品中,突然一张名片映入他的眼帘。他拿起来一看,正是德江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美女记者段莹莹。他立即想起了那位美女记者给他名片的经历,也正是那个记者劝他要成全左建军和梁雪梅的爱情。他这时看到这张名片,内心不由一动。 他思索片刻后,就立即拨通了段莹莹的手机—— 此时的女记者正在外面采访,她一看有一个外地的号码打过来,便好奇地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您是段记者吗?我是刘成凯” 第423章倾囊相助 段莹莹是一个记性不错的姑娘,但听到‘刘成凯’的名字挺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便只好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有些想不起来您了,能再给我一点提示吗?” “段记者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去年您报道得那则‘感动中国’的新闻吗?” 他一提起这件事情,段莹莹马上记起了他,连忙说道:“哦,您就是那位牺牲自己感情,无私成全别人的好人吧?” “段记者,您过奖了。我今天给您打电话,并不是想听您夸赞的话,而是想让您继续追踪报道这件事情。” “哦?那对小夫妻不是挺好吗?难道有什么变化吗?” “是的。他俩的爱情虽然是忠贞不渝的。但是,他们的爱情又正承受着巨大的考验,目前他们为了这样爱情,生活已经陷入极度困境之中了。” “是吗?怎么会这样?”段莹莹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于是就把左建军的病情和梁雪梅的遭遇讲诉了一遍,并最后说道:“段记者,当初你利用媒体力量,让一对有情人终于相逢,并最终结成连理。可是,如今这对有情人陷入了绝境之中了,那个女孩为了照顾身患重症的老公,已经丢掉了工作,现在在建筑工地干起了重活。而银行因为他们偿还不起房贷,正要没收他们的房子。一个恩爱的家庭眼看就要崩离破碎了,您还不应该为他们呼吁一下吗?” 刘成凯的话让女记者心头一震。她没想到去年那则感动全体德江人的新闻人物,命运却如此坎坷多舛,已经到了绝路的边缘。 “刘先生,我记住您的话了,我现在外地采访,等我一回德江市里,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如果事情属实,我们媒体人不仅不会袖手旁观,整个的社会不不会遗弃他们的。” 刘成凯与段莹莹通话结束后,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他从自己房间里来到了上屋。 他面对李梦帆,欲言又止。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这家公司正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呢。 李梦帆正在拢账,她一看刘成凯进来的神态,便知道他似乎有事情,便问道:“刘大哥,您有事吗?” “小李,我想从咱们账号里支出一部分钱,你看可以吗?” “你着急用钱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咱们资金紧张吗?” “我知道。但我现在确实需要钱,就当我撤一部分股份好了。” “刘大哥,如果把咱们账号里那点有限的钱再动用了,那咱们正谈的几项业务就恐怕要搁浅了,你可要慎重啊!”李梦帆不禁提醒道。 刘成凯平静地讲道:“钱不是一天挣的,就算错过一些机会,将来还会有机会好起来的。但如果因为生意而忽略了人情和道义,那会是终身遗憾的。” 李梦帆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质问道:“刘大哥在周转资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还想抽出资金,难道是为了雪梅吧?” 他并不否认:“是的。现在那个女孩处境很艰。,我必须要再帮她一把,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梦帆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你对她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她,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觉得值得吗?” 刘成凯态度显得很坚决道:“希望你能理解我。只要她能过得舒心和幸福,我就算付出了自己的一切,都是无怨无悔的!” 李梦帆与他默默相持了一会,才眼睛湿润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既然想这样做,我也不阻拦。现在咱们账号流动资金不足两万了,你打算取走多少?” 刘成凯思忖道:“那就先支出一万吧!” 当他走出上房后,小李跟了进来:“梦帆姐,他找你干嘛?” 李梦帆对这位已经成为心腹的员工实话实说。 小李一皱眉头:“刘大哥如果为了外人总这样往外抠钱,对咱们的生意大大不利。目前市场竞争蛮激烈的。附近几家都做大了。可咱们因为资金问题还在原地踏步走。” 李梦帆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瞥了一眼对方:“你说该咋办?” 小李附在她的耳边,悄悄讲出自己的想法。 李梦帆思忖良久,眼见刘成凯对那个女孩的关心超过所有的一切,心里感到了一丝凉意。她无法改变对方那颗执著的心,恐怕只能改变自己了。 刘成凯首先把那笔款打给了方春梅。方春梅此时已经显怀了,身体活动有些不方便了,所以就请假在家里养胎,准备生产了。当小张把刘成汇来的一万元现金拿回来时,她不禁有些愧疚道:“雪梅虽然一直不主动联系咱们,正说明她目前过得很困难。否则,我怀孩子的事情,一定是她心里放不下的。咱们对她的关心远不如刘大哥。” 小张赶紧安抚道:“春梅,你不要自责。咱们对她家已经尽力了。你现在身子又不方便,千万要放开心情。等一会,我就代表你去看望他们,顺便把刘大哥汇来的一万块钱送去。” “咱们家现有多少钱,也一同捎过去吧。” 小张显得很为难道:“咱家现在也没有多钱呀,咱们每月工资还要偿还一部分借款,你身体现在也需要营养啊。” “你不要管我,我吃什么都行。雪梅现在正需要用钱的时候。咱们只要有一份力,就一定要尽到这一份力。” 小张拗不过她,尤其怀孕期间,一定要事事顺着她。他依然把家里的钱又凑了凑,连同刘成凯的一万元钱一起送到了梁雪梅家里。 当小张来到她家里时,她正在工地干活。当小张从左建军嘴里得知她在工地干起了小工时,给他心里的震撼也非常大。他印象里的她是一个很娇气的女孩,如果家里不到一定艰难程度,她也不会去工地干那样的活。他感觉自己对他们的关心远远不够,他除了留下刘成凯的一万块钱外,把自己衣兜里包括零钱都拿了出来,真正做到了‘倾囊而出’。 左建军虽然不好意思接受小张和刘成凯的馈赠,但他心疼妻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劳作,只好收下了。 小张告辞出来后,心里决定不能把梁雪梅的情况对爱妻说。如果她知道梁雪梅出去干苦力,对她养胎是不利的。他决定自己再去找局里同事私自借一点,来继续接济梁雪梅一家。 第424章组织的关切 再说女记者段莹莹自从接到刘成凯的电话后,就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当她一回到德江,就立即带领摄制组赶往了梁雪梅的家里。接待他们的,依然是左建军。当段莹莹从他口里了解到他身体情况后,又得知梁雪梅在附近一家工地干活时,她不由得心潮澎湃。拍摄完对左建军的采访后,她带领摄制组又赶往了那家工地—— 当他们赶到工地后,向门卫说明情况后,门卫听说他们要采访一个工地女工的工作实况,便很配合他们。 梁雪梅正在搬运砖块,突然感觉周围的工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心里感到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停下手里的活,四处观察着。终于,她发现了一个摄像镜头始终对准着她,而且,指挥摄像机拍摄的,正是去年采访她的女记者段莹莹。 段莹莹见她发现他们了,这才拿着话筒走了过去—— “雪梅,你还认识我们吗?” “嗯,您是段记者吧,为什么要来拍摄我?” 段莹莹刚才也被她干活的场面感动了,压抑着内心的情绪道:“我是听到刘成凯先生提供的线索,要对您们的进行跟踪报道的。” 她顿时明白刘大哥已经把她家的遭遇透露给德江电视台,不由心里百感交集。 当天晚上,胜通公司的姜总正在书房看书,这时妻子陈慧慧推门叫道:“必达,你先别看书了,快出来看德江新闻吧。” 姜总感到好奇道:“咱们德江又有什么新鲜事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陈慧慧故作神秘道:“你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这跟你们的公司有关。” 一听跟自己公司有关,姜总立即来了兴趣。他走出书房,来到客厅里,电视里播放德江台的广告,马上就到新闻时间了。 不一会,德江新闻开始了,头条新闻播出了名目为《心酸的爱情之路》—— 首先是采访左建军的画面——左军在镜头前详细介绍了自己病情,以及自己妻子雪梅为了照顾他而丢掉了白领工作,现在一个建筑工地干苦力的情况,想到妻子为了自己在外面吃苦,他不禁潸然泪下,几次都出现了哽咽。紧接着,对雪梅劳动场面的拍摄也呈现在电视画面中——梁雪梅正拖着单薄的身体在工地里挥汗如雨。 当出现对梁雪梅进行现场采访的画面时,她面对镜头显得很淡然,表示自己爱人既然患了这种病,她作为妻子,理当跟爱人休戚与共,这是她作为妻子的一种责任。 段莹莹突然问道:“雪梅,听说你以前是在一家做白领工作,就是因为照顾自己的爱人而影响了工作,所以才被那家公司开除的吗?请问那家公司的名字是什么?” 她连连摇头道:“这不关于那家公司的事情,是由于我不能及时回去上班,不能占着那个位置,只好主动提出辞职的。公司对我挺照顾的,辞职时还多付给我两个月的薪水,我对公司只有感激,没有一丝抱怨。” 最后,段莹莹对着镜头动情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们刚才采访的这个苦难的家庭成员,就是不到一年前报道的那个充满传奇爱情的恋人。男主人公当初为了爱,在被废墟掩埋八天后,因为渴望见到恋人而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奇迹生还。如今,他不幸患了重病,妻子为了照顾他,不仅丢掉了一个体面的工作,而且观众们也看到了,她正在建筑工地干苦力。您们通过这个画面,可以清楚看到了,她正用自己纤弱的身体,支撑起一个沉重的家庭负担···” 段莹莹讲到这里时,因为激动,语气也哽咽了。但她平静了一下,又继续动情讲道:“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给她这样一种动力呢?那一定是爱的力量。她正用自己对老公无私的爱,诠释着一段艰辛苦涩,而又充满真情和幸福的婚姻生活。我们也希望正是他们之间彼此刻骨铭心的爱,能帮助我们故事里男主人公,战胜病魔,把生命顽强地延续下去···” 段莹莹最后讲道:“我们也呼吁社会各界,看到这条新闻后,都能献出一份爱心,伸出您们的援助之手,去帮帮这对苦难的恩爱夫妻。让我们这个社会大家庭里,处处充满了爱!” 当姜总看完这期新闻后,眼睛不禁湿润了,在他身边同样擦着眼角泪水的妻子陈慧慧轻声问道:“必达,你看到自己的员工正经受这样残酷的命运,有什么感想呢?” 姜总有些汗颜到:“慧慧,你就别说了,我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了。左建军曾经是我公司的英模员工,当他个人遭到这场厄运时,我们公司没有伸出友爱之手,真是惭愧之极。” 陈慧慧表示体谅道:“当左建军因为身体原因,被迫从你的公司辞职时,你就应该给予一定的关照。当然,你平时工作压力也是很大的,可能忽略了他,这不能完全怪你。但是,他现在需要你们公司伸出援助之手啊!” “慧慧,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收看新闻的不止姜总一家,也有很多德江市民,其中在某一个小区里,一个妙龄女孩也被电视里的场面感染了。她就是梁雪梅在广阳公司的继任者,也早就听说过前任辞职的经过。 第二天,她看到广阳公司直接面对李总:“李总,您昨晚看到德江新闻了吗?” 李总此时心里也颇不平静,便点了点头道:“我本来没看,但小王打电话告诉我,新闻里正播放小梁的事迹。我才调到那个频道看了一下。” “李总,她既然是为了爱才被迫辞职的。您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当我看到她在建筑工地干那样的活,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听了那个女孩的话,李总也深有体会道:“我何尝不是呢?没想到小梁会弄到了那种地步,还好她没有说出咱们公司的名字。否则,我们广阳公司就会‘臭名昭著’了。” “李总,‘亡羊补牢、时之未晚’,您再把她请回来吧!” “可咱们公司人员已经满了,我如何安排她呢?” “我这个位子本来就是她的。所以,我想辞职,再把这个位子还给她。” 李总惊异的眼神盯着她:“小陈,难道你不需要这个职位吗?” “我需要,但有人比我更需要它,而她需要照顾一个困难的家。我看到她在建筑工地干那种活,我还怎么安心工作下去呢?” 李总被这个女孩的决定深深感染了。他感慨道:“你和小梁都是公司的好员工,她为了爱而被迫辞职,而你辞职也是为了奉献自己一份爱心。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可以请小梁回来继续担任会计师,但我也会给你调一个合适的位置,就不要说辞职的话了。” 与此同时,胜通公司的姜总正带着公司几位高层领导,亲自来探望左建军了。 左建军开门后,一看是昔日的老板带领人亲自来看望自己了,不由得深感意外道:“姜总,您们咋都来了?” 姜总打量了一下大病初愈般的他,不禁满怀歉意道:“小左,我们来晚了!” 第425章爱的奉献 左建军对于姜总亲自带领由公司高层领导组成的慰问团的到来,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了。他赶紧答谢道:“我只是公司以前的一个普通员工,怎么能劳驾您亲自来探望呢?谢谢您们了!” 姜总很是动情:“小左,俗话说病魔无情、人有情。你既然摊上了这样的不幸,我们就算陌路人,也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何况你以前还是我们公司的英模员工。我们不仅仅是专程来探望你的,也是代表胜通公司董事会来给你下聘书的。” 他有些惊愕道:“姜总,我身体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呢?还是请公司收回聘书吧。我不能吃公司的闲饭呀!” 姜总身边的章副总插嘴道:“小左呀,我们刚才在公司对你的问题,临时开了一个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决定安排你一个适合的工作。你就放心吧,公司决不会聘用一个‘吃闲饭’的员工的。” 他疑惑道:“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章副总看了一眼姜总后,然后对他解释道:“公司根据你的特长,决定安排你做工程预算工作。你每天不必去公司,只要每天坐在家里根据图纸来工作,就可以了。而且,公司会定期派人来送取图纸和发薪水给你。” 看着他有些彷徨的样子,姜总不禁笑道:“小左呀,我相信你一定会胜任这份工作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背负任何心理压力,好好干吧。” 就在同时,广阳公司的李总也带领几名公司的员工,根据昨晚看到新闻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梁雪梅所工作的建筑工地。 工地的人都不看电视,尤其播放德江新闻的时候,他们还在工作呢。所以,包括梁雪梅在内,谁都没看到昨晚电视里报道的新闻。 梁雪梅虽然在工地里接受了女记者段莹莹的短暂采访,但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依旧照常来工作,只是工地的其他人对她更加格外关注了。 李总一行人开车来到了工地,并在工地门卫的带领下,径直找到了正在干活的她。 正在挥汗如雨的梁雪梅见到昔日的老板带领几名同事出现在这里,她跟老公同样感到惊讶。她不得不再次停下工作,快步走下架子。 “雪梅要慢点。”李总见她居然敢登上那么高的架子干活,不由嗔目结舌,赶紧提醒道。 “李总,您们怎么来了?”她落地后,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并诧异地问道。 李总看到她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了昔日在公司里的体面和气质,心里也不禁感慨万千道:“小梁,你受苦了。我现在专程过来请你再回公司上班的。你别干了,赶紧收拾一下,立即跟我们回公司吧。”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惊喜道:“李总,您···您要聘用我···这···这是真的吗?” 李总颇为不好意思道:“唉。都怪我对你的情况了解不够,关心更谈不上了。还好,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如果对媒体说出咱们公司的名字,我公司的声誉就会一落千丈的。我代表公司要感谢你呀,也是诚心过来邀请你回去参加工作的。你以前的工作继任者得知你的情况后,主动找我,心甘情愿地把这个职位还给你。你不由再有任何顾虑了,就马上跟我们回公司吧。” 她直到此时,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不由热泪盈眶:“谢谢···谢谢李总···” 到了中午,梁雪梅兴冲冲回到家里,一开门便对老公喊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广阳公司又肯聘用我回公司工作了,而且根据咱家的实际情况,每月特意批准了我几天假期!” 左建军不由得惊喜交集。他含着泪对妻子讲道:“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胜通公司的姜总上午已经来过咱家了。公司要返聘我做工程预算员工作,而且,我足不出户,就可以工作了!” 他俩相互通告各自的好消息后,彼此都凝住了。过了好一会,才不约而同地扑向了对方,并紧紧抱在了一起。 自从电视台报道了他们情况后,又在社会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德江市医院也对左建军每次的定期体检和治疗做到了足够的优惠和特殊照顾,这让梁雪梅每次陪老公来医院后,得到了极大的便利。 社会各界,都纷纷慷慨解囊。他们把钱都打在了电视台提供的账号上。 但是,梁雪梅觉得自己和老公生活和治疗都有了保障了,便谢绝了一切捐助。她通过电视媒体,再次向社会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她动情地对镜头讲道:“我谢谢社会各界对我和建军的关爱。不过,我们现在生活已经有了保障了,足已经自食其力了,不再需要社会爱心人士的捐助了。但我们这个社会永远是一个大家庭,还有许多比我们更加不幸的家庭,等待着您们的救助。我已经把接受的所有款项都转交给了社会福利机构,让更多不幸的人和家庭得到很好的救助!” 当她讲完这番话后,电视台又特意在画面之外插了一曲《爱的奉献》—— 这是心的呼唤 这是爱的奉献 这是人间的春风 这是生命的源泉 在没有心的沙漠 在没有爱的荒原 死神也望而却步 幸福之花处处开遍 ··················· 伴随这首动人的旋律,让她这番话更具有感染力了。 这对患难夫妻终于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梁雪梅当然很感谢刘成凯为她所做的一切。在闲暇时候,她和他依旧保持了沟通—— 第426章无悔的守候 梁雪梅向刘成凯表达了由衷的感谢。刘成凯也常常勉励她好好珍惜眼前跟左建军在一起的时光,并向她介绍了自己的生意情况。 当她得知刘大哥生意越做越大时,也表达了自己的真诚祝愿。不经意间,他俩又聊起了过往,还有关于曾经的梦,那个幸福接力的故事。 梁雪梅的内心简直是五味杂陈——刘大哥,非常遗憾我并不是那个接棒的女人。我希望你能早点遇到她,把晓梅姐对你的爱延续下去。 刘成凯的心情亦是百感交集——妹子,你先陪他跑完全程吧。我会用自己的余生接力你的幸福。 哥,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想等着你。 不,千万不要。我要跟建军一生一世不分开的。你如果这样做,对他是不公平的。 接下来,他俩的聊天处于长时间的沉寂。 梁雪梅的心在流血,回想这些年一直受到他的庇护,便对他充满了歉疚。她再也不能拖累人家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梁雪梅终于有一天打破僵局——哥,你还好吗? 刘成凯回复了——我还好。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你多心了。 为啥好些天不理我? 我最近实在太忙了,所以疏忽了妹子。 太忙了?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最近打算结婚。 梁雪梅心里一沉——你要娶你的女房东? 嗯,我和她同时也是生意伙伴呀。如果成为一家人,符合各自的利益。 梁雪梅轻轻咬着下唇,表达了祝福之情。 刘成凯接受了她的祝福,同时又勉励了她一番。 这场聊天结束,梁雪梅面对电脑,泪水夺眶而出—— 刘成凯面对另一部电脑,同样模糊了双眼。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李梦帆表情复杂地走了进来。 他赶紧擦拭一下双眼,站了起来:“你找我有事?” 李梦帆瞥了一眼他的神态,首先反问:“你又跟雪梅聊天?” 他无需否认,微微点点头。 李梦帆犹豫片刻,终于说明来意:“我想结婚了。” “结婚?”他一转念头,“莫非要跟小李?” “嗯,他喜欢我很久了,虽然年龄比我小八岁,但懂得疼人。” 刘成凯克制压抑的心情,又向她表达的祝福。 李梦帆继续表明来意:“小李说以后不想当你的员工了。” 他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以后他就是我的合伙人。” “可是,小李说咱们这个生意规模不大,犯不上两家合伙。” 他心里一沉:“难道你们想让我撤股?” 李梦帆不由叹息道:“你把资金和心思都放在了雪梅那个丫头身上,而咱们的生意却一直徘徊不前。周围的同行都超过咱们了。小李考虑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呀。” 刘成凯的身躯微微颤抖,但没有失去理智,沉默良久,才做出表态:“既然是这样,我选择退出。” 李梦帆凝视着他:“刘大哥,我实在不情愿让你走。你毕竟救过我们娘俩。” “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初是你们娘俩先救了我。” “刘大哥,假如你能回心转意,我们还是一家人。” 刘成凯一愣:“回心转意?” “你只要彻底放下那个丫头,今后专心专意待我好。” “那小李呢?他现在可是公司的骨干呀。” “刘大哥,其实我并不看重钱,只想跟一个能给我带来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只要你能做到对我好,就算让小李走后,咱们的生意干不下去也无所谓。” 刘成凯沉思片刻,缓缓摇头:“对不起。” 他最终从李梦帆家搬出来,同时也离开了自己亲手创建的公司。那个被他收容并提拔的小李几乎让他卷地出门。他并没有记恨人家,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 他最后利用撤股的一点钱在郊区租了一间带小院的民房,购买了一辆脚踏板车,真正干起了拾荒的营生。 由于情况发生了变化,他再也不能保持跟梁雪梅聊天了,只能偶尔发几条手机短信。 梁雪梅认为他既然结婚了,自然把所有心思都投在老婆身上,做到了平静接受,也偶尔回信息给予对方祝福。 刘成凯把对她所有的爱都寄托在不常有的文字上——无论何时,我们的联系永远不断。我会承担你的痛苦,分享你的幸福。 梁雪梅激动回复——哥,我们是一生一世的朋友,红尘有你,我的人生旅途不寂寞。 她见刘大哥已经得到了幸福,就更加一如既往地跟老公相濡以沫地生活着。 有一天,当她下班回家时,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从餐厅处传过来了—— 原来,老公自己在家竟然做了一桌子饭菜。 她感到很震惊,不由埋怨道:“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做饭吗?你咋又做饭了,千万别累坏了身体。” 左建军看着妻子流出的心疼的泪水,不由微笑道:“今天这顿饭,我必须亲自下厨。你看我做了什么?” 他往饭桌上一看,其中的两道正是‘麻婆豆腐鱼’和芝麻羊排‘。 看到妻子发呆的眼神,他笑着解释道:“傻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必须要亲自露露手艺。这两道菜就是我曾经对你的许诺。现在趁这个机会,做给你吃。” 她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正是自己的生日,看着老公累得虚脱的神态,不禁又心疼又感动。她突然抱住了他,把脸深深贴在了他的怀里。 她和他就这样相互扶持着··· 相互呵护着··· 那种真挚的爱使左军虚弱的单肾支撑起一个顽强的生命。 他的寿命早已经超出了北京市医院专家们的断言。 可是,远在省城的刘成凯的日子却是每况愈下,拾荒的工作只能满足他的温饱,由于缺少关怀和照顾,他的身体也出现了亚健康问题。每天伴随他的都是无穷的思念。这份思念不仅仅来自对德江女孩的的守望,还有对亡妻郝晓梅的缅怀。 他时常回想起在部队的日子,可以想象晓梅当年对自己的那份守望。如今,自己要步亡妻的后尘。不过,晓梅当年会把心思都表达在一封封书信上。而他却做不到像亡妻那样。因为自己守望的女孩正跟她老公恩爱着。由于生计不好,他干脆随波逐流,遇到阴雨天,就躲在那间小平房里,翻箱底找出亡妻当年给自己的书信。当他重新阅读它们时,产生另一番的感动。雪梅和晓梅的眼神太像了。尤其那副看自己时流露出的期待。她不是那个接棒人还会是谁? 他于是带着一份飘渺的念想苟延残喘,意识不到自己就算盼到那一天,又能给对方带来什么。 有一天,他拖着病躯去墓地祭奠亡妻。因为那是郝晓梅的忌日。 “晓梅,我现在越来越穷困潦倒了,该不该对她放手呀。请你托个梦吧···”他跌坐在亡妻墓碑前,声泪俱下。 就在这时,一对时尚的中年男女手持鲜花来到墓碑前,看着他可怜的样子,不由吃了一惊。其中的女人忍不住惊呼:“你不是凯子吗?” 他瞪亮眼睛,终于辨认出那对贵族般的男女居然是久违的马平川和窦纯燕。 马平川经营的公司经过多年的打磨,已经化蛹成蝶,成为一个真正的企业家。由于对郝晓梅的怀念,他每年在对方的忌日时都携妻子过来祭奠一番。在今年的忌日居然邂逅了已经落魄的刘成凯。 他把刘成凯带回了公司,经过一番指导,扶持对方开办一家与自己公司相关联的小公司,筑强一条产业链。 刘成凯在面临人生绝境时得到了重生,清楚对方完全是念在亡妻的份上拉自己一把。他豁然意识到亡妻冥冥之中庇佑着他,令他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气。 时光匆匆又过了是12年,左建军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当他生命弥留之际,还紧紧握着陪他熬过青春时光的妻子的手,并动情地讲道:“雪梅,虽然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了,但我此生无憾了。有你陪伴我走过这段时光,是我今生的永恒!” ··················································································· 梁雪梅忍受着巨大的悲痛送走了老公。她此时已经年过四十了,岁月的沧桑已经写在脸上了。她决定自己独自安静走完后半生。 时光又匆匆走到了2012年春节前夕。 有一天,她刚买些年货回到家里楼门时,突然一句熟悉女孩声音叫道:“雪梅阿姨!” 她回头一看,一个婷婷玉立的年轻漂亮的警花挺立在她的身旁。她就是当年的珊珊,如今继承她的父母的事业,也成为了一名女警。 “珊珊,你怎么来了?” 珊珊笑呵呵道:“雪梅阿姨,我已经在这里等候您半天了,今天是向您推荐一个人。您向那边看看。” 珊珊一边笑着说,一边指向了不远处一个豪华轿车。 在车门处站着一个人,当梁雪梅与他目光衔接时,不由得惊呆了——他正是离别12年的刘大哥! 如今的刘成凯已经年过五十了,事业有成,虽然已经双鬓斑白,但精神依然充满了光彩。他看到了她,嘴角激动地触动。 梁雪梅不由得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地上,真奔他而去—— 刘成凯也赶紧迎了上去,两个人终于面对面地站住了。 她控制着情绪道:“哥,你咋来了?” 他亲切回答道:“我是专程来陪你过年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诧异道:“那‘嫂子’呢,她怎么办?” 他笑着摇头道:“根本没有‘嫂子’。当时为了不让你有任何心理压力,我就又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李梦帆12年前就已经嫁给别人了。” 她不由得百感交集道:“哥,你真是太傻了···你宁愿白白消耗这么多年的好时光吗?” 他毫不介意地一笑道:“我不在乎,但必须守望你。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体不能陪你共度一生。所以,我要恪守自己的承诺,要延续对你的爱,做你的幸福守望者!如今,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她不由得喜极而泣道:“哥,可是···我们已经耽误得太久了。” 他动情一笑:“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虽然错过了一些时光,但我们的爱情却锁定了人生最后的辉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