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椒与小甜豆》 甜不辣1.0 “啊!雅蠛蝶,啊!……” 娇媚至极的声音,有着使人脸红心跳,兴奋不已的巨大魔力。 受此蛊惑,少年好看的桃花眼逐渐潋滟起了层层水汽,迷离朦胧的眼神沿着女人婀娜性感的背部曲线一寸一寸往下探寻,舌头不住地舔舐着干涸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精神高度紧绷。 镜头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拉…… “摄像大哥坚持住!”姜彻双手抱成拳,半眯起一只眼,虔诚恳切地祈祷着能出现自己心中预想的高能情节。 结果,刚好卡到腰际以下臀部以上的位置,一团马赛克登场了。 wtf! 彻哥想骂人,彻哥想摔平板,惹怒了彻哥后果你自己想! “tmd,又这样!死赵源,拿这种东西坑我钱!看我不画圈圈不咒死你!”姜彻窝着一肚子火,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就胡乱一通说。 背靠着墙角自己和自己博弈的男孩子听到这话,动作停在了半空中,聚神斟酌了片刻,抬起头来,温温吞吞:“阿彻,你刚刚那句话好像有问题。” “哪儿?” “你可以说看我不画圈圈咒死你,也可以说看我画圈圈咒不死你,还可以说看我画圈圈咒死你,就是不可以……” 姜彻听得头大,蹙起又黑又浓的眉毛,“双重否定表肯定,听过没?” “听,听倒是听过,没见过像你这样用的。” 姜彻懒得搭话了,关掉当前的视屏,又在内存庞大的资源库里寻找到另一个,名字很带劲儿的,叫〈浴室捆绑戏〉,他勾了勾唇角,“就你了!”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发出响声,宋远瞻扭头瞄了一眼。 六点过十分。 姜彻这小子观看这种对青少年身心极度不健康的影片已经长达三个多小时了。 宋远瞻摇了摇头,用手轻轻锤着一直盘腿有些变麻的小腿肚,扶着墙壁慢慢地站直身子,“阿彻,我爸快回来了,你还是别看了。” 姜彻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屁股坐在瓷地板上稳如泰山,薄薄的唇一启一合,毫不在意道:“你不是说你爸今天要很晚才回来的吗?” “啊?是我记错了,他今天回来得早。”宋远瞻摸了摸鼻尖,心想:阿彻啊!为你的身心健康着想,我就勉为其难撒一次谎吧! 姜彻半信半疑地偏头瞅了他一眼,然后转回视线,“那我知道了。”嘴上这样答了,行动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收起平板走人的意思。 “砰!” 就在这时候,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一脚踹开,撞到了墙壁上。 “我靠!这么快!”姜彻吓得身躯一震,偏头低声暗骂了句,然后以小猎豹般的反应迅速地收起了平板藏于枕头下方,单手撑着床沿,从瓷地板上一跃而起,最后不着痕迹地长吁了一口气。 在扭头见到靠在门上披着长发穿着粉色短裙的女孩后,姜彻整个人放松了,瘫倒在床上,一边向着枕头伸出手,一边嬉皮笑脸道:“李权宜,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吓得就是你!”女孩吐了吐舌头,眼风扫向少年手上的平板,咧开嘴发出“啧啧”之声。 姜彻睨她一眼,眼皮上挑,将平板护于胸前遮住,一副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怎么?想看?自己找赵源花钱买去!” “滚!我是怕你躲在远瞻的卧室看,带坏了他!”权宜嘴上这样说,眼睛却很诚实地盯着屏幕不肯挪开。最后直接挨着姜彻坐下,两眼焕发精光,脸距屏幕越来越近,就差贴在上边,“我说,这男的身材还挺好,你看这腹肌,都有8块了!” 姜彻嫌弃地推开权宜的脸,像个敬业的人体扫描仪,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遍,道:“我真没见过有女生像你这样的!” 李权宜哼了一声,斜眼笑,自信感爆棚,“那是因为你那些小女友都没我出众!” 姜彻向着李氏恶势力低下头,语气谦卑:“是,没你粗,没你重!” “嗯……嗯?”权宜的大脑芯片卡顿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时,姜彻已经夹着平板飞一般地逃出了这个屋子,逃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得意洋洋地冲她扮鬼脸。 权宜气,挥着小拳头,扯着破铜锣嗓子吼:“姜彻,你有本事就别让我逮住你!” 宋远瞻在一旁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棋盘,走到权宜面前,挡住她望向大门怒火冲冲的视线,很温柔地问:“你来,是找我有事吗?” 权宜抬眸仰望比同龄男生高出了半个脑袋的宋远瞻,觉得脖子有些酸,弃而选择了平视,盯胸。自动转换成萌妹子模式,语调软软的:“那个,我妈说让你去我家吃饭,她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远瞻轻笑,眼里像揉进了整条银河的星星,语气是有些无奈的:“权宜,红烧狮子头是你最爱吃的。” “是,么?”权宜歪了下头,眼睛亮亮的,笑容灿烂,“阿远,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你家的么?” 宋远瞻垂下眸,指了指权宜挂在左手食指上转来转去快要飞走的钥匙扣。 权宜僵住,停止了手上动作,反手背在身后,然后半眯着眼,踮脚举起右臂理了理宋远瞻额前的自然卷,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我们阿远的观察能力真是好!” “李权宜!让你叫人吃饭,你是吃人家里去了吗?” 李爸的嗓音中气十足,伴着穿堂风穿过两扇对门,让李权宜吓得肩膀抖了几抖。她微微蹙了下眉头,抬起视线对上宋远瞻,还没开口,远瞻先道:“走吧!” 远瞻在李家吃的饭比在自家时候要多,虽说如此,但他还是不太能适应和李权宜在一张桌子上并排坐着嚼东西的感觉。 李权宜吃饭总是狼吞虎咽的,东西经由牙齿咀嚼不到两次就咽进肚子里,一餐饭用时十分钟不到。 然而,对于宋远瞻来说,可怕的不止是她的吃饭速度,还有她吃完饭后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凝视。那眼神就好像是她没吃饱,想把他卷进腹中当收盘菜一般。 “小宋别客气啊,在阿姨家都吃了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放不开呢?”李妈笑得慈祥和蔼,两眼角挤出不少皱纹来,但入骨的美丽是散不去的。 宋远瞻抬起头,轻轻咧开一方嘴角,笑容清新俊雅,“嗯,阿姨,我知道。” 李爸坐在上席,严厉之中带着满满嫌弃的眼神扫向了端着碗大口大口刨饭吃得又好又香的李权宜,鼻子里发出清晰的一声哼,“你以为像你女儿,到哪儿都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儿?人家那是有礼貌,有教养!天生的气质学也学不来……” 不就是吃个饭吗?怎么就和礼貌教养气质扯上关系了!权宜心里不悦,但她惧于她老爸的淫威,她不敢说,只敢埋头将吃饭专注地进行到底。 李爸数落完权宜,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夹菜吃,刚把一根豇豆放进嘴里,就皱起了眉头,一张苦瓜脸。 “咳……这盐巴都不要钱的吗?放这么咸,糊嗓子眼啊!” 李妈大眼一瞪,黑下脸来,将菜盘猛地拉到自己面前,明显撒气,大声嚷嚷道:“全都我吃,把我嗓子眼糊住!” 李爸这下终于踏实了,再也不敢看谁不顺眼了。宋远瞻心里舒了一口气,心想:可以安安静静吃饭了。 刚将青菜叶子嚼到第四遍,准备嚼最后一遍,一个红烧狮子头掉进了宋远瞻碗里。顺着筷子的方向,他往上瞧,只见李权宜傻乎乎地弯着眼睛冲他笑。 她说:“我给你夹的,嘿嘿。” “谢,谢谢。” 权宜笑得更傻了,摆手,“不,不用谢。” 这时,李爸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突然用筷子头狠敲了一下权宜的头。权宜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将椅子往后移了一定距离,愤愤不平,委屈巴巴:“都说了别打我头,会越来越笨啊!就是不听!说多少遍了都不听!” 权宜的爆发让李爸愣住了,半响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那啥……”想着自己的威严形象不能倒塌,他又加重了一下语气,端起做父亲的架子,“你筷子上有你自己的口水,怎么能给小宋夹菜呢?” “啊!我又给忘了!”权宜“啪”地拍了一下脑门,转身愧疚地看向宋远瞻。 宋远瞻此刻只想快些吃完饭,逃回自家屋子,没太注意权宜和他爸演的相声,他夹起狮子头咬了一小口,嚼一遍,嚼两遍,嚼三遍……啊,什么,沾了李权宜的口水? 权宜扭头看到宋远瞻在吃她夹给他的狮子头,惊愕地将嘴张到了最大,然后咽了咽口水再给闭上。心里小开心:阿远的怪毛病又被我治好了一个! 甜不辣2.0 西边的太阳一点一点被高楼大厦遮蔽,橘红色的光晕渲染着周遭云彩煞是好看,夏日的暑气也在这样的景致里缓和了不少。 权宜站在自家阳台上正欣赏着“夕阳无限好”,诗人才情刚上来,突然从楼上飘下来一条红色四角内裤落到她脚边,还是个印有蜡笔小新图案的。 权宜“嗤”了一声,道是姜彻那小子的没跑了。她弯下腰,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夹起这条内裤,观赏了一圈,啧啧道:“品位真是独特!” 正说完这话,宋远瞻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手指线条往下滑。 他问李权宜:“你在干什么?” “呃,我在,在……” 在欣赏姜彻的内裤? 不不不,这样说的话,我在阿远心中的变态怪少女形象就更根深蒂固了! 权宜转了转眼珠,指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为了墨蓝色的天,笑:“我在欣赏美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青山依旧在,极度夕阳红。一道残阳铺水中……” 你以为这架势,是要把所有描写夕阳的诗说完?不不不,你也太看得起李权宜,她会的统共就这么几首。 “半江……半江……” 宋远瞻渐渐走到权宜面前,声音清冽如泉击溯石:“半江瑟瑟半江红。” 权宜打了个响指,兴奋起来,原本藏在身后拿着内裤的那只手也一起转到了身前,还当面旗子似的挥了挥,大叫道:“对对,就是这个。程半江还说她的名字是取自这句诗来着。” 宋远瞻忘记要纠正李权宜《满江红》其实是一首词,因为他被她挥舞内裤的动作给惊到了。他微小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权宜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权宜赶紧解释,越心急越解释不清,还结结巴巴的:“这,这不是我的,是……那个,哦,对,是姜彻的!” 完了,宋远瞻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权宜接着道:“是,是他楼上掉下来,我给捡着了。” 宋远瞻不看她了,直接转身抬腿走。 权宜叫他:“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远瞻愣住,看着那条红内裤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你上去还给姜彻吧!他应该正在找。” 找,他,妈! 我给他扔掉,让他找不着最好! 权宜绷着小脸,垂下头来,黑长的头发也跟着耷下来,遮住了她一半的郁结表情。 “哦,还有……” 权宜猛地抬起头,切换成晴朗脸,像朵向日葵花儿似的冲着远瞻这个甜太阳笑呀笑。 “刚才那首《满江红》是词不是诗。” 权宜吼:“我知道!” 姜彻站在门口正做着敲门的手势,听到这熟悉的泼妇式吼声,赶紧抬起了另一只手裹住要敲门的那只手。 他刚在楼底转了一圈,草丛树梢都瞧过了,硬是没找着掉下来的那条内裤。原本想,要是李权宜家没有,他再到2楼常年不见人的那家去问问,现在看来还是先到2楼去碰碰鼻子灰吧! 李妈做好了厨房的收尾工作,瞥了眼沙发上看新闻联播打呼噜的李爸,又瞧见阳台一副吃瘪样的李权宜,摇头叹气。 “李权宜!” “干嘛?” 权宜走进客厅,将内裤朝沙发上一扔,刚好搭在他爸脸上。 李爸感觉被一股神奇力量刮了一大嘴巴子,清醒过来,坐直身子。那条命途多舛的内裤也就顺势落到了沙发上。 李妈指着李权宜和她爸,牙恨得痒痒,抖着手指头,“你俩啊!让我说点儿啥好!” 不说不就行了呗!权宜站在她爸身侧默默吐槽。 “小宋回去了?”李爸打了个哈欠,感觉还没睡够。 “嗯。刚走。” “你俩别想给我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话题是啥来着? 权宜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好奇地望向她妈。她眼睛随她妈,脾气随她妈,生肖也随她妈。 都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权宜和她妈妈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一起讨论帅哥,一起追韩剧,一起连伙欺压他老爸。 “你俩说,每次小宋来家里吃饭你俩就自动将收拾碗筷的活留给他做,人孩子又懂事,总想着帮我一起洗碗。你俩说,好意思不!一老一小,没一个省心的!” 权宜小小声嘟囔:“谁叫他吃这么慢的。” “像你!你那吃相要不是爸妈在,早就把人给吓跑了,还想追人家呢!”李妈弯下眉眼,半是调笑的语气。 “妈!你怎么这样!”权宜嘟起嘴,被戳中了心事,显得有些害羞有些难为情。她想:还好远瞻已经走了。 李爸撇了撇嘴,没说话,对于女儿早恋的事他老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以权宜的成绩要考上一所大学有些勉强,他也不指望她今后能有多大出息。所以,对于她的那点小心思,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如果今后小宋成为了自己的女婿,想想好像还是挺不错的呵。 “咚咚咚!” 李爸伸腿踢李权宜的小腿肚,使唤她:“快点,去开门!” 李权宜磨磨蹭蹭,不情不愿。 开门,见到姜彻那张欠扁的脸,权宜的火气一下子从胸腔溢到了脑颅内,毫不客气吐出一个咬字清晰的字:“滚!” “喂!”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差点儿夹住姜彻的耳朵,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忍住要踢门的冲动,极度不满地嚷嚷:“大姐,我招你惹你了!” 一秒,两秒,咦,没动静?不应该呀!朝天椒居然不发火? 姜彻疑惑地将右眼靠近门上的猫眼想瞧瞧屋里的情况,看看李权宜这家伙是不是被李叔教训了。结果,李权宜像是掐准了时间似的,按下门把手,将门朝后猛地一推。 完蛋了!姜彻觉得自己帅气完美的饱满额头一定留下了一个难看无比的红印。 偶像包袱严重的姜彻大叫道:“李权宜!” 权宜将内裤甩他怀里,霸气十足地开口:“你惹的就是大姐我!趁我还没完全发火,拿着你的内裤滚!”说完连看他一眼都不情愿,直接就要关门。 姜彻感到既委屈又蒙逼,他拉住门的边沿,要李权宜给他个解释:“我怎么着你了吗?” 权宜不说话,瞪着他,让他自行体会。 姜彻抚掌,做了然状,“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刚才说你粗,说你重?” 本来吧,权宜那金鱼记忆已经将这茬翻了篇儿了。但姜彻自己主动撞枪眼子上,她也就自然要善良体贴地顺着他的心意了。 她“呵呵”地笑得诡异,几个脚趾头全方位地活动热了下身。 …… “啊!” 少年感觉自己筋骨已经断掉,痛苦的哀嚎响彻了整个楼道,他双膝跪在地上,嘴唇上下颤抖着:“李权宜,我下次要是再把内裤掉你家,爷就便宜你了!爷不要你还了!你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 “再说一句,另一条腿也给你废掉!”权宜浑身散发出女侠气质,说着就又要抬起腿来,她的腿又细又直,是标准的少女漫画腿。 “大姐,麻烦你注意下形象好不?你穿的可是短裙哎!”姜彻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处的灰,表情傲娇,“如果说你是想这样诱/惑我……” “你找死!” 宋炎刚好走到三楼的第一级楼梯处,听到权宜的声音,吓得连忙退回到拐角平台上。 “火火叔!你回来了!”权宜听到脚步声朝楼梯方向望了一眼,整了整自己的裙摆,使自己尽量显得可爱乖巧一点。 姜彻哼了一声,攥着自己的内裤,脚力深厚地上楼了。 “火火叔,阿远在我们家吃过饭了。您呢?吃饭了吗?要不要来我家吃一点?” 对于权宜每次见到自己就过于夸张、热情的表现,宋炎十分的苦恼,但小姑娘本性又不坏,活泼开朗的样子也十分讨喜,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提这事。宋远瞻的腼腆就是随了他,但又比他的程度要轻上许多。 宋炎磕磕巴巴道:“我,吃,吃,过了。” 他转过身,在工作包里找钥匙,找半天也找没找到。权宜上前几步,指了指他挂在腰间皮带上的钥匙串,“叔叔,在这里。” “哦。谢谢权宜啦!” 权宜甜甜一笑:“不客气。” 权宜觉得宋炎这样子呆呆萌萌的真是好可爱,为什么宋远瞻就没遗传到这一点呢? 宋远瞻真是没一点可爱的地方,整个人沉沉闷闷的,不会发火,从不说脏话,不喜欢吃辣条,对于姜彻喜欢研究的岛国人体构造教学片他也没有一点兴趣,放学就回家,做作业,看动画片。 好像,权宜喜欢的东西,他大多都隔应? 宋炎进屋以后,姜彻望着宋家302的门牌号,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宋远瞻,我们来日方长! 甜不辣3.0 早起的闹钟响过一遍又一遍,权宜紧锁着眉头,闭眼摸索了半响,成功取下两节南孚电池,翻了个身抱着白色的熊玩偶继续睡。 一睡,半个小时睡过去了…… “你这死孩子,又要迟到了!快起床!” 权宜懒懒散散地坐在床上揉眼睛,没睡醒的懵懂样子,不甘心她妈只数落她一个人,还嘴道:“妈,你不也睡过头了嘛!” “我上学还是你上学!” 李妈一句话就堵得她没法招架了。 等等,上学? 权宜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光速从床上跳下,飞至盥洗室洗脸刷牙。 “对哦!今天周一,阿远要在校会上讲话的!” 李权宜梳洗打扮好后,客厅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点五十,没时间再吃早餐了,她在门口玄关换上白色跑鞋,准备全力加速奔向学校。 刚奔到底楼的楼梯口,她看到一个穿着和她同样校服的男生,轻瘦的身影,比姜彻略高,比宋远瞻矮了不少。 权宜故意放慢脚步,想留意一下这个男生的长相,万一人刚好是个帅小伙呢! 啧啧,时间再紧迫,对帅哥犯花痴的空余还是能挤出来的。 带着无限美好的憧憬与少女式的空想主义,李权宜面露最最好看的微笑,在男生的正前方稍稍滞了一脚,眼神偷偷上瞟…… 我去!还有一夜长高2cm的神操作? 权宜一想,是姜彻倒也好,至少班里还有个和她一起迟到的,她半开玩笑地问:“姜大佬,今天怎么还没走呢?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姜彻表情有些许不自然,长长的眼睫毛眨呀眨,“对呀!等,等你呢。”侧过身子,在权宜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说你怎么老迟到呢?” “我怎么知道,大概我是猪妖投胎来的?” 权宜揉了揉额头,渐渐放慢脚步,想着反正也是要迟到了,还不如悠闲地走着去,免得跑到教室的时候一身汗臭味,让宋远瞻那个处女座嫌弃。 想到宋远瞻,权宜拉了拉姜彻的书包带,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哎,阿远走了没呀?” “你,你说呢?”姜彻的脸颊突然泛起一圈红晕,不知是被刚出来的太阳映的还是怎么。“人家是模犯生,你以为像你一样三天两头迟到!” 权宜烦躁地瞪了姜彻一眼,心想:无端地说我干什么! 到达校门口的时候,纪检部的同学刚撤门卫大叔正准备关校门。姜彻拉着权宜的手从小缝里钻了过去。 门卫叔叔在后边追他们:“同学,你们迟到了要登记的!” 权宜扭头回他:“大叔,我们听不见,我们是聋子!” 姜彻觉得挺丢脸的,拽了一把权宜的手,让她把头转回来,“你快给我把嘴闭上吧!” 结果,还没跑到教学楼下,悠扬熟悉的铃声就响了起来。权宜甩开姜彻的手,两手掌撑在膝盖上,喘气,“不,不跑了。反正,铃也,已经打了。我先,去小卖部,买个早餐。” 权宜弓着腰,瞄到姜彻今天穿的是双篮球鞋,心想:总算是知道他突然长高的秘密了。 “我说,我去帮你买,你要吃什么?”见权宜没有反应,姜彻半蹲下来,对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哦。我要……一个奶油面包和一瓶大红枣酸奶。”权宜甜甜的可爱笑容只维持了1秒,她正起脸色,警惕性十足。毕竟,姜彻同学发善心开展跑腿事业的情况很少见。 权宜拧着波浪眉,“你不会是想趁机敲诈我吧!” “迟到中也分早和晚,先去的同学总是要惩罚得轻一些的。”姜彻留下这句看似有道理的话,就朝小卖部跑去了。 李权宜同样觉得此话有道理,咬着牙坚持着跑上了〈明德楼〉三楼。可是她忘了,她们的班主任和别人班的不一样,好几次她迟到在教室走廊罚站的时候,都看到隔壁班的班主任格外亲切平易地安慰迟到的女同学,拍着她的肩:“没事,没事,下次注意一下就行了。” 当然,权宜的班主任是个老女人,隔壁班的是个老男人。 今天大概因为是周一,校领导要视察各班级的早自习晨读情况,老女人没有罚权宜和姜彻到走廊站着晒太阳,而是让他们下午扫除的时候去打扫男女厕所。 妈的,这周不是轮到2班打扫吗?权宜瞟了一眼班主任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姜彻恭恭敬敬,声音回答得响亮:“是!保证打扫得能够从里边掬一捧水给您喝!” “噗!”权宜没忍住,笑得太过明显了点,挨了班主任一记眼刀。 “你自己喝着能行就够了,不用给我!” 权宜侧脸朝姜彻做了个ko的口型。姜彻耸肩,回她:雌姜还是老的辣! 回到座位上,权宜看到远瞻的桌子上有一层薄灰,他的课桌肚也是空的,她用笔帽戳了戳姜彻的后背,“阿远还没来呢?” 姜彻也大惊:“他没来?不会是生病了吧?” 赵源点头:“对的,就是病了。” 权宜睨他,不太相信地问:“你怎么知道?” 赵源耸肩:“八卦算出来的,信不信由你!” 姜彻踢他一脚:“还不给我好好说!” 赵源委屈地努了努嘴,斜下半边身子揉小腿,“刚才班主任说的,宋远瞻请了病假,问有哪位同学能代替他去校会上讲话。” “啊~阿远练习了好久的。那我等会儿校会不要去了!” “啊~那我看你是想等会儿就去扫厕所是吧!”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旁,拿着班尺在每个人头上都点了一下。“快点读!” 三个人及其周遭扯着喉咙读了好久,班主任终于离开了后三排,到讲台上坐着,右手握着的笔刷刷刷,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权宜有些担心她是在写对他们的平时评价。 “你想太多,她那是在记她上周的工作汇报呢!”姜彻自信满满。 “真的?” “我以前上去背课文的时候看见过。” 这下,权宜彻底放心了,让姜彻从课桌下面把早餐渡给她。 “大姐。你不怕等会儿被她发现了让你扫整栋楼的女厕所?” 权宜学姜彻的样子把语文课本立起来掩住自己说话的嘴,“那怎么办,我饿啊!” 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就自己去买,吃完了再慢悠悠地晃到教室来。权宜此刻懊恼不已,波浪眉的形状变得汹涌澎湃。 “那两位掩耳盗铃的同学,哪儿这么多话要说呢!啊?” 两做贼心虚的人同时将书本放了下来,默契十足地高呼:“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李权宜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腹诽,权宜曰:人不可以挨饿! 甜不辣4.0 学校的控铃大概出故障了,迟迟听不到下课铃声,权宜看见靠门一侧墙壁上的挂钟分针已经明明确确地指到了8和9的中间。 靠!就这么想让我饿死! 权宜一只手摁着瘪瘪的肚子,另一只手伸进课桌洞里准备单手撕包装袋。尝试了两回后,发现解不开,她觉得自己有点傻,明明有两只手,为什么要浪费一只手来摁肚子呢? 难怪自己考试排名老是倒数,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权宜成功撕开包装纸后,铃声也成功地响了起来,她开心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举起面包大咬一口。 奶油甜而不腻的味道,与面包浓郁的麦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身为奶油面包的钟爱粉,李权宜感到格外满足。 “李权宜同学,看看多少时间了,上课铃都响了,你还在干嘛?”数学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低头翻书,“啊,同学们现在翻到……” 妈/逼,不是才响下课铃的嘛! 权宜坐回凳子上,一把抓住姜彻后背的衣服朝自己的方向拉,身体往前凑靠近他耳朵问:“怎么回事!魏老头是不是又搞错了,提前上课来了?” 姜彻侧过一半的脸,用手挡住唇,小小声:“你怕是刚才课间睡着了吧!” 我,睡,着,了? 说我饿晕过去了还差不多! 权宜松开姜彻的衣服,看见被她抓过的地方皱皱巴巴的,手握成拳在他后背处锤了一下,企图好心帮他压平。 无缘无故遭受一记重锤,姜彻拧着眉头整张脸转过来,压低声音吼:“我惹你了,你打我!” 权宜自知理亏,但就是不肯服软,硬气地回道:“我乐意!” 姜彻回头看了一眼老师,发现他正专注地写着黑板字,便又转过头来对权宜说了一句:“懒得理你!”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看自己的书。 自然不会是数学书,而是套在数学书里的小人儿漫画。那种能让人整个身体热血沸腾的某色漫画。 姜彻也听不进去课,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宋远澈的课桌发呆,她想:要是阿远在就好了,看着他的脸发呆是一件巨幸福的事,比她物理突然考了60分还幸福。 宋远澈正在诊所里挂点滴,连打了两个喷嚏,当打第三个的时候卡顿打不出来了。 宋炎摸了摸他的额头,再和自己的一比对,感觉不出什么差异,他又重复操作了遍,然后疑惑地对宋远瞻道:“儿子,我怎么觉着我也有点发烧啊!” “那让护士给你量量体温?” 宋炎点头,道:“肯定是我们昨晚空调温度调太低了。” 宋远瞻可不这么认为,他把自己今早发烧错过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这一大好机会归过给了李权宜。 要问为什么呀? 因为,他昨晚上吃了沾有她口水的红烧狮子头呀!这个原因还不够明显么? 宋远瞻记得,六岁那年他和他爸到李权宜家隔壁看房子,那时候李权宜和原屋主家的两位爷爷奶奶玩得好,正在他们家里蹭酥肉吃,吃得一嘴的油。 她那时还是留着男孩子式的俏皮短发,大眼睛圆溜溜的灵动又可爱,小巧玲珑的鼻子,唇角自带上翘弧度。若不是她穿着一条粉色的蓬蓬裙,宋远瞻差点以为这是个俊美的小男孩。 宋炎被老两口领着参观房子去了,宋远瞻站在客厅看权宜吃酥肉,她大口大口地嚼着,吃得甚香,他看着觉得很搞笑,也就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来。 突然,他看到权宜用筷子夹着一块超大的肉朝他走来,小油嘴一张一合:“你也想要吃吗?” 他摇头,很有礼貌地说了谢谢,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软萌。 “很好吃的!” 权宜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像有磁力一般。远瞻看着看着,恍惚就张开了嘴,说:“好吧!” 他从小身高优势就明显,比权宜高出半个脑袋,为了迁就她,他弯下腰来,黑溜溜的眼珠固定在黄金灿灿的酥肉上边,想那一定是他未曾知晓过的美味。 当他精神高度集中于权宜筷子上的肉时,权宜突然在他左唇角亲了一下后跑开不见了人影。宋远瞻定在原地,维持了弯腰的姿势整整十分钟,直到他爸参观完房子来找他。 宋远瞻觉得自己唇角酥酥麻麻的,可能被这女孩子烫成了一小块酥肉。回家路上,他拉了拉他爸的手,汇报:“爸,刚才有个小女孩偷亲我。” 宋炎愣了老半天才对此做出反应,他“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看见老爹反应如此淡然,宋远瞻不想再和他谈论此事,自己寻思了一路: 她怎么可以用骗我吃肉来偷亲我呢? 我怎么会防御松懈到被她偷亲呢? 她长得好看吗?, 好像没太注意…… 九点半,宋远瞻终于吊完了点滴,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够好。他拿起身边的黑色背包要去学校。 “要不,今天就在家休息半天?”宋炎看着他苍白的小脸说道。 宋远瞻摇了摇头,坚持着朝学校的路线走,“烧退了,就没事了。” 到学校的时候,大操场上正在奏国歌,宋远瞻敛了敛眼底的遗憾,朝〈明德楼〉走,整个底楼的走廊楼道都没人了,空旷得很。走到楼梯转角,就见李权宜风风火火地从楼上下来,嘴里含着酸奶吸管,嘴角还沾有奶油。 他感觉她隔了一个楼层就要向自己扑来,朝后退了几步,问:“你还没去操场呢?” 听到宋远瞻的声音,权宜这才注意到他,扔掉嘴里含着的吸管,开心地笑着打招呼:“嘿!阿远!”她也不急着去操场了,三步并两步从楼梯上跳下,围着宋远瞻转了一圈,“你哪儿生病了?” 宋远瞻手揣裤兜,答非所问:“校会要计班级人数,你还是快点去吧!” “那我走了。”权宜做依依不舍状,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着距离。 宋远瞻心底好笑,“你等等。” 权宜赶紧黏到他身边,眨巴着眼睛问:“干嘛干嘛?” 远瞻从裤兜里拿出手来,大拇指在权宜的嘴角力度轻匀地擦拭了一下。权宜仰起脸看他,觉得他的大拇指好像带有电流,那股电流穿透嘴角的肌肤击中了他的心脏。 “阿远……” 宋远瞻眼皮猛地一跳,他知道每次李权宜一用这种软扑扑的语调叫他,就肯定不是啥正形的话。 果不其然…… 她又靠近了他一点,“我想亲你!” 宋远瞻对“亲”这个字极其敏感,没有片刻的犹豫,一把推开李权宜,脸上闪过一丝小慌乱,朝着楼上慌忙逃窜。 李权宜看着他蓝色的校服在楼梯处迅速消失不见,笑:我们阿远真是腼腆得可爱。 “下面进行校会第二项……”楼道的广播传出声音…… 我靠!权宜停止了傻笑,撒腿就往操场跑。 宋远瞻到教室放下书包后,去走廊尽头的洗手池洗手,奶油一下子就被冲洗掉了,可是权宜的话却像幽灵似的,从他的左脑飘到右脑,怎么也驱赶不掉。 他的脸颊渐渐发烫发红,像这九点多钟的蓬勃太阳。 甜不辣5.0 权宜从操场后门进入混进班级队伍里,然后望见体育委员在蔡苹面前汇报人数,背影极尽狗腿谄媚。她在心里暗暗骂了他几十遍,决定以后运动会再也不要去帮他补人数。 还没骂过瘾,权宜就看到班主任穿过两个班间狭窄的缝隙向自己走来。 之所以她会认为班主任是在向她走来,而不是向她前面的那个人或者后面的那个人,是因为……他妈的班主任的鹰眼虎视眈眈盯着你你会没感觉! “李权宜,刚才哪儿去了?” 权宜弓下腰捂着肚子,眉毛挤到一堆,满面愁容道:“蔡老师,我,拉肚子。” 蔡老师蹙了蹙眉头,不悦,语气有些尖利:“就你事儿多!” 权宜心里嘀咕:没您事儿多! 主席台上代替宋远瞻演讲的那位同学,权宜和她关系不太好,也不想和她处好关系。她觉得她太能装。 就是上周五放学的时候,姜彻去赵源家的租碟铺取自己买定的资源,权宜和远瞻也陪着一起去的,恰巧那位姐住在那附近。 权宜记性一直不太好,就像她不记得这人那天是穿了条花裙子么,还是配了双绿袜子?反正,穿着奇葩就是了。 “宋远瞻,和你商量个事行吗?” 他们仨排成一排走得好好的,她先开口打了招呼。宋远瞻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啊,别人和你打招呼,你不能够不搭理呀,那让人多没面子! 远瞻看着她的眼睛,像一个小绅士,温和地开口:“什么事?” 她显得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后叹气:“还是算了吧!” 权宜心里有火:我靠,这妹子典型作啊!想泡我家阿远有本事明着说! 还好,宋远瞻好奇心不强,看见她不情愿说的郁结表情也不追问,抬起大长腿就走人。倒是姜彻见不得人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朝远瞻和权宜挥了挥手道:“权宜,宋甜甜,你俩先走,我去安慰一下周慕。” 权宜朝他“呵”了一声,转身小跑着追上与她隔开两米来远的宋远瞻,心里冷嘲:你怕是去慰安的吧! 后来姜彻披着一大片粉紫色霞光,乐颠颠地蹦跳着回来,在他们那栋居民楼下碰到李权宜。 权宜提着一袋食用碘盐,嘴里含着冰棍,看见他后斜着眼睛笑得猥琐,一阵冷嘲热讽:“哟哟,安慰小妹妹的热心大哥哥回来啦!真真儿是人间有真爱,人间有真情呀!” 权宜妈这段时间在看《甄嬛》,有次权宜坐在旁边吃瓜,恰听到了“这真真是极好的”这句台词,平时说话时时不时就爱带上。 姜彻嗤了她一声,撞她肩膀,想抢在她前头上楼。结果,他这一撞把权宜手上没拿稳的冰棍给撞地上了。权宜一把扯住他衣领口,扯喉咙吼道:“死姜彻,你赔我的冰棍!” 姜彻被勒得喘气困难,哑着嗓子:“赔……我赔……你先……松,松开。” 见他说话这般为难,权宜也就松开了手,心想:反正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就不信你赖得掉。 谁料她刚松开手,姜彻拔腿就往楼上冲,还趴在2楼的扶梯上冲她得意地叫嚣:“李权宜,都被我骗多少回了,还没长进呢?想让我赔?我呸还差不多!” 权宜提着盐袋子气得跺脚。 记性差怪我喽!脑子笨怪我喽!不!该怪我爸妈! 权宜低头瞅一眼手上的盐,产生了想将其打开撒身上去去晦气的冲动。还好,远瞻的声音使她及时地恢复了理智,不然她肯定要被她妈数落一整个晚上。 远瞻从三楼阳台探头出来,唤了一声“李权宜”。 “什么事?”权宜仰着脖子回应他。 宋远瞻的脸颊被霞光映得红红的,像个熟透的“红富士”,让权宜很想咬一口。他长时间的不说话,权宜的脖子都酸了,于是她说:“你不说的话,我就上楼喽!” “呐……你帮我买只小布丁,剩下的钱你自己看着处理。”宋远瞻右手朝下做了个抛掷的动作,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后,头就缩回到了阳台里面,权宜只能看见一点点他后脑勺没藏好的小黑发。 权宜捡起被他揉成团的十元钱,弯了弯唇角,笑:“好!” 想到这儿,权宜突然觉得今早的太阳光好毒,晒得她口干舌燥的,好想吃冰棍。 该死的,这周慕怎么还没演讲完!嗲声嗲气,害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权宜白了一眼主席台上拿着演讲稿矮矮小小的周慕,用食指戳了戳前面的同学:“哎,帮我给你前边的同学带句话……” 后边的时候,音响设备出故障了,突然一阵长鸣,赵源没听清权宜说了什么,他综合了一下自己的理解,拍姜彻的肩,掩着口鼻,躲避班主任的视线。 “彻哥,李魔女刚才说……”他顿了顿,在得到姜彻点头许可之后才继续道,“让我给你带菊花!” 姜彻懵,偏头朝后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李权宜,结果看到权宜很没心没肺地在笑,还很开心的样子,他心里直犯嘀咕:妈的,我又哪儿惹到她了?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啥意思啊! “今天的校会到此结束,请同学们有序解散!” 盼星星盼月亮,李权宜终于盼到了这句话。她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像刑满出狱似的,大解脱了。她蹦了一步,上前勾住姜彻的脖子:“走,赔我的棒冰去!” 姜彻被她勾得被迫垂下头,姿势很是不舒服。他不停地拍打着她的手:“大佬大佬,松开!” 权宜没有松,笑嘻嘻地缠得更紧了。姜彻垂眸看见她的笑,突然觉得她上扬的嘴角和这太阳光一样有点晃眼,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为了更好地配合权宜,免得她伸长手臂弄得膀子酸疼。 从操场的正门出去,左边就有一家小卖部,这个时间段正是它的销售高峰期。冰柜摆放在小卖部的门口,四周围满了学生。 权宜推了姜彻一把,翘起食指,女王范十足地指使他:“去!给我买个旺旺碎冰冰!” 姜彻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异常地听话,弄得权宜反倒有些不适应。他将从人肉堆中抢夺到的菠萝味碎冰冰递给权宜,权宜愣了好久才接。 “你怎么不吃?”他问一直将棒冰攥在手里的权宜。 权宜眯了眯眼,嘿呀嘿地笑:“等会儿回教室,和阿远一起吃。” 姜彻问:“他好了?是生什么病了?感冒?发烧?还是什么?在家休息一天多好,这么着急来学校干什么?” 姜彻一口气提这么多问题,权宜根本回答不上来,不过她倒是很赞同他最后一个观点,附和道:“对呀!是我,宁愿明天也借假不来!” 姜彻“嗤”了一声,打趣道:“你宁愿整个学期都借假不来!” “你讨打!” 两人打闹着到了教学楼,权宜看见周慕就在他们的右斜上方。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米黄色的短袜搭配小白鞋。 权宜抬起手臂碰了碰姜彻的手肘,抬下巴,示意他朝三点钟方向看。 姜彻淡淡朝着权宜视线所及之处瞥了一眼,然后抿唇“啧”了一声,道:“你怎么老跟人家过不去?” “我哪儿就跟她过不去了?我是让你看,她今天穿得多漂亮!” “鬼才信你!” 姜彻撇下权宜,上前跨一大步,叫住了周慕,和她并排着一边说话一边上楼。 权宜尾随其后,犀利的眼神在这两人之间流转,她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姜彻干嘛放着她这个十多年的发小,选择帮周慕说话。 权宜的好奇心被勾起,她问了姜彻好几次,那天他倒转回去安慰周慕,周慕对他说了什么?没想到这小子嘴严实得很,只字不肯透漏。没办法,权宜也学楚楚可怜样,夸张地用手摸着眼角根本就没有的泪珠,刚发出抽抽搭搭的声音就被叫停。 “你拉倒吧!别装了!就你那演技,骗骗宋甜甜还行!” 宋远瞻不服气:“我有这么好骗?” 姜彻指着他伸出去刚要接棒冰的手,一针见血,说得他无法还口,他说:“你看,她刚才说她吃不完,让你帮着分担一半,你是不是就信了!” 宋远瞻点头:“是!” 最后姜彻言简意赅地总结:“傻!” 权宜用力推了一下姜彻的后脑勺,咬牙切齿:“你才傻!你全家……你最傻!” 说完,权宜回过头来握住宋远瞻想要收回去的手,将分好的那一半菠萝棒冰放到他手上,甜甜地笑:“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 “噗!”姜彻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出声。 权宜狠狠瞪他一眼。 远瞻听到这句话后,心理负担有点重,他皱着眉头,感觉手上棒冰的温度正在逐渐加深,仿佛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他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硌得他手疼。 权宜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做出让步:“那,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好伙伴,这样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