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啥叫甜的发齁》 第1章 我叫龙傲天 “哥，你长大了要做什么？”粉雕玉琢的小妹妹问。 “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趾高气扬的哥哥正在发挥。 “啪！！”一个巴掌。 “谁打我！”哥哥回头。 “你爹！说，你长大要做什么！”看到严父。 “我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娶个漂亮媳妇——”哥哥立马就缩了。 “啪！！”继续打。 “怎么又打我！！”哥哥怒视。 “漂亮媳妇帮你娶好了。”严父温柔地看向小妹妹。 “哥，我就是漂亮媳妇。”小妹妹自豪。 “那你以后别叫我哥，叫老公。”哥哥于是…… “老公～～”小妹妹立刻就答应了。 “啪！！”当然巴掌也立刻就跟上了。 “没完了是吧！打我打上瘾了是吧！”哥哥质问。 “不许让妹妹叫你老公。”严父要教导他。 “凭什么！凭什么我媳妇不能叫我老公！”哥哥不服气。 “你们还小，等再过十年，就可以了。”严父解惑。 “我才九岁！我这辈子——”哥哥要发表大段演讲。 “啪！！”被巴掌打断。 “又怎么了！”哥哥已经出离愤怒。 “九岁不能说这辈子，不吉利。”严父告诉他为什么。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就是找茬打我！”哥哥终于发现了真相。 “啪！！”所以奖赏还是巴掌。 “答对了，赏你一巴掌。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严父引导。 看了看老爹那一脸不明含义的笑容，应该不是坏事，那么，这个、那个和那个就不用讲，应该是那个！ “我帮小胖家的狗接生了，不是坏事。”哥哥坦白。 “啪！！”照旧是巴掌。 “你又去接生！跟你说过多少次，接生要收钱！”严父告诉他有劳有得。 “我收了！我收了一个狗崽！满月就拿来！”于是显摆，是要了酬劳的。 “狗崽是钱吗？那是赔钱货！”恨铁不成钢。 “是钱！这个狗崽绝对值大钱！”立刻严正通告。 “妹妹，真的吗？”严父看到哥哥这个表情，转身问妹妹。 “真的，值大钱呢。”妹妹给与肯定。 “那好，这事儿就过了。”既然妹妹说了，那就是。 “那我走了，走，妹妹。”哥哥准备溜了。 “啪！！”躲不过巴掌。 “让你交代的事儿还没交代呢。”继续钓鱼。 “不是这件？”哥哥懵了。 “有多少件？一一交代。”真的还有？严父也懵了。 “没有！没有了！我要做暑假作业了，别拦着我！”赶紧转移话题。 “妹妹，他暑假作业做了吗？”严父求证于妹妹。 “没有呢。”妹妹当然不会撒谎。 “啪！！”所以巴掌也躲不开。 “明天就开学了，你做得完吗？”严父有点生气，每次都是拖到最后一天。 “做的完！我告诉你，你不能再打我了，会傻的！”哥哥表示，哪次不是最后一天做完的？ “妹妹，会傻吗？”好像是有点怕把他打傻了，咨询妹妹。 “不会呢。”妹妹表示，不存在的。 “啪！！”那继续招呼。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家出走！”这是最后通牒了。 “带着妹妹一起。”严父同意了。 老爹说完，走了。。。了。。。。。。 “老爹到底问的啥事？”他自己猜不出来，就问妹妹。 “老爹也不知道啊，他随便问的，反正天天有事儿呢。” “天理不容啊！有这么欺负儿子的吗？” “有啊，爷爷就是这么欺负爹的呢。” 他突然郑重：“妹妹，不要往前看，也不要往后看，就看着哥哥。” “好的呢。”她展颜一笑，清丽绝伦。 十年后。 “媳妇，老公要去上大学了，老公在大学等你。”张之在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媳妇说。 “哥哥骗人的呢，一去大学就把妹妹忘了呢。”林天媚的眉毛笑起来弯弯的，好看极了。 “不可能！我要是忘了妹妹，让我——” “不要！”小手捂住哥哥的嘴。 “啪！！” “不能对妹妹赌咒发誓！”老爹也吓了一跳，慈父牌巴掌奉上。 “我不会！所以可以发誓！！”他吼。 “不会也不行！！”老爹也可以吼。 “哥哥，我相信。” “叫老公。” “老公呢。”她笑，妩媚众生。 “出门要带着林心恺，我不在，你别受了委屈。” “知道呢，心恺舍不得哥哥呢。” 一条土狗，值大钱的土狗，坐在送别的一家人里，格外安静懂事的样子。 “心恺，你要照顾好妈妈。” “汪。” “爸爸回来再给你找媳妇，你现在还小，十年后——” “啪！！” “十年后他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老爹受不了这儿子了。 “在帮我带儿子！”儿子很骄傲。 “在帮我带儿子呢。”儿媳妇也很骄傲。 “真的？”老爹就信了。 “我也不知道呢，但我相信哥哥……哥哥老公。”儿媳妇扮花痴样。 “太肉麻了，赶紧的，趁着天还早，赶紧出发！”老爹受不了了。 走出大山，走进小镇，上了长途车，进了县城，上了火车，到站了。 “说什么乡巴佬进城，还不是顺顺利利的——”自言自语，停顿。 没有熟悉的巴掌声。 “自由啦！”他一蹦三尺高。 “疯子。”“神经病。”“离他远点。” 出站台上，人群为他保留了一块空地，如鹤立鸡群。 “你叫什么？”突然，一个好听的声音。 “龙傲天！”他昂首挺胸，拎着自己的行李包，转身而去。 后面传来对话。 “他为什么不用行李箱？”好听声音。 “特立独行？”男声。 “切，乡巴佬多少年没进过城了，这是什么年代的行李包了？”另一个男声，大声，应该是喊他。 举起手，举过头，比出食指和中指，继续向前。 他的意思是：二十年。十九岁用一只手比大概只能出两个指头吧。 但在对话三人眼里，这个动作可就意义不明了。 “他‘耶～’什么？”后一个男声。 “对待挑衅，淡然处之。”前一个男声鄙视地看着后一个男声。 “我开玩笑的……” “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以物质取笑人。”好听的声音。 可惜，他们的对话龙傲天，哦不，张之在听不到，他已经出站了。 “接新生的车子……在哪儿？”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张之在只是个十九岁的小毛孩，第一次进大城市。 不懂就问。 “老乡，我是东海大学新生，请问接新生的车子在哪儿？”岗亭，穿制服，就问他。 “东海大学！”这可是东海独一份儿的全国重点，看看小伙子，精神！ “接新生的车子都在南广场，这是北广场，你从天桥过去。”大叔很热情给指路。 “谢谢老乡。”很有礼貌。 忽略了称呼，大叔反而觉得小伙子纯朴。 张家村的村民如果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扯嗓子跟他喊上俩礼拜那就是个祸害。 过天桥，天桥路面两侧都是摆摊的。 张家村附近六个村子，逢初一十五有个集，他经常带着妹妹心恺去赶集。 挺亲切，城里一样摆摊。 停下脚步，一个摊子上，有枚古钱。 “小兄弟，你可来着了，这是秦朝的古钱。”摊主招呼。 “多少钱？”问。 行人看着他，一脸怜悯，但没人说话，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不值得掺和。 “1800，您还别嫌贵，我这是家传的，不摊着事儿，我也舍不得卖——” 打断。 “不嫌贵，便宜。但我买不起。”乡巴佬，看着就是实话。 “那您出个价。”骗一个是一个。 放下行李包，拉开拉链，取出红布包，一大摞红票票。 “我有6000，5000是学费，1000生活费，我省500，给你500。”算的门清。 看着那6000，摊主眼珠转转，没继续，做人留一线。 500成交，钱货两讫，各得其所。 边上卖手工的小姑娘想要说什么，被摊主一瞪，没出声。 找到接新生的车，签到，上车，回学校。 手里把玩着砍价1300拿到的“古钱”，龙傲天，哦不，张之在笑了。 第2章 23万，少一个子儿不卖 学校很大，车进了学校五分钟才停下，排队又走了五分钟，新生报到。 办银行卡，现场存款，现场划走学费。办校园卡，现场充值，现场送手机，安装校园app。办校园一卡通，通过手机充值。分宿舍，领床上用品，刷校园卡买水壶、洗漱用品。 来之前这一套流程早就门儿清，所以什么电子设备、家伙事儿铺盖，都没带。行李包里只有几件衣服，用得着拉个箱子？ 就这样妹妹还怕累着。 嗯，想妹妹了。 不对，是想媳妇了。妹妹十八了，可以叫媳妇了。 “妹妹也想你了呢。”远在一千里外的林天媚想着哥哥，幸福无比。 宿舍里，第一个到。四人间，上床下桌每人一柜。 放好行李，铺好床，挂好蚊帐，玩手机。 手机是最廉价那种，玩不了游戏，但不玩游戏，够用。 搜索一下，果然，这枚钱币是赝品，挺值钱那种。 果然知识决定命运，没知识只能摆摊，500卖了个假货就以为自己赚了。 正在自得，来人了。 “呦吼，有人先到了？”未见人先闻声。 一个小胖子，一个大胖子。 “王子嘉，嘉奖的嘉。”小胖子伸出手。 “张之在，心之所向，境之所在。”张之在回应，握手。 他不想说，这是他爹“张家之崽”的简称，丢不起那人。 “你家信佛？”小胖子他爹——大胖子插话。 总不能说，自己为了给老爹擦屁股，特地找的解释吧。 “家母信。”据说家母生前信，反正没见过家母，都是家父说的。 “信佛好啊，心境平和。”大胖子恭维。 “是啊是啊。”颇尴尬，一个谎言要用一串谎言弥补，最后全是谎言。 突然。 “小兄弟手里是？” 听到“小兄弟”仨字，王子嘉眼神一跳。 “学校办的手机。” “不是，手机上面。” 刚握手的时候赝品和手机叠一起放另一只手了。 “一枚秦朝古币，天桥上买的。” “假的吧？” “500买的，当然是假的。” “看着很精致，手工不错。”大胖子搓搓手。 “您给掌掌眼？”递过去。 “确实不错。”看十秒，递回去，“出不出？不瞒你说，我对收藏颇有兴趣，这做工以假乱真，要不是材料差太远，不一定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 “就是个玩意儿，您要，出个价？” “当然是卖家出价。” “我出价，就是实价，可不能还。” “小小年纪，就是行家？你出，我听着。” 张家的崽子嘿嘿一笑，一边出价，一边把手机屏幕点亮，显示出刚才看的网页：“23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大胖子听到数字刚想说什么，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凑近一看，得嘞，真是个行家。 “小兄弟知进退，报的这个价我不亏你血赚。” “大叔过了啊，这个价我血赚，你也血赚。操作的好，你赚的更多。” “你们俩够了啊，老爸你怎么到哪儿都忘不了生意？”王子嘉看大小狐狸谈完了生意，打个岔。 “不做生意，你吃什么。”大狐狸借坡下驴，生意谈完了还得回到送孩子上学的正事儿上。 “正好饿了，东西放下，出去吃饭，我做东——顺便转账。”大胖子提议。 一顿饭，宾主尽欢，23万到手。 这钱到手了就得花，于是双方分道扬镳，张家的崽去逛街，王家父子回宿舍。 “爸，那赝品也值这么多钱啊？”没了外人，王子嘉虚心好学的劲儿就出来了。全国顶尖大学那是一般人能考进来的？ “这东西本来不值钱，耐不住谁做的。” 王国栋——就那大胖子——教导自己儿子。 “谁啊？” “前阵子抓的那个绿票票伪造案知道不？” “就那个搞得人家国家假币泛滥，原本移动支付还得再有10年才能普及，结果一夜跑步进入新时代的那个？” “就是他。这是他流传在外的作品，这里，看到没，他的记号。”大胖子不知从哪儿拿出放大镜，指给儿子看。 “这记号不能做假？”做赝品的赝品也有啊。 “关键是这做工，这是他早期作品，材料工艺还不行，现在他再做，能分辨出来的全国一只手。”伸出五个手指头。 “你这同学，好好相交。”临了，大胖子嘱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23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从家里出来就带了6000块——交完学费，办手机充了100，剩下400全充了校园卡，这还多亏了学校好，5000学费是含书本费住宿费等等杂七杂八的，就给了一个整数，说多退，没说少补，录取通知书附带的说明里明确写好的，就冲这，也是个良心学校。 隔壁董小胖的报道须知就五花八门列了十多项收费明细，加一起不得两万了，果然学校越烂价格越高吗？ 这么想着，溜达到地铁站，刷手机进站。 这手机还行啊，要不要换啊？看着废了半天功夫把常用app都装好的校园机，张家崽子同学有些惆怅，问问妹妹吧。看看时间，确定是午休时间，妹妹应该下课了。 发起视频聊天。 立刻接。 “哥哥老公，你刚才是不是想妹妹媳妇了呢？” “刚才是啥时候？” “不是时时吗？难道还分时候呢？”妹妹撒娇。 “早上是想了啊，那会儿你应该是，第三节课。”老老实实回想，“那会儿是特别想，平时是一般想。” “就说嘛，那会儿我也特别想哥哥呢。” “肉麻！媚娘又在跟他老公撒娇！”“我也要哥哥！哥哥也爱我吧！”“媚娘会杀了你的，你看她那眼神！”“不敢了不敢了！” 乱七八糟一片。 “哥哥赚了23万。”把过程说了一下。 “赶紧花掉哦~”妹妹提醒他。 “哥哥正在去市中心，觉得要买点东西，媳妇要啥？” “妹妹现在要好好学习，明年才能陪哥哥双宿双栖呢。” 这就是有东西想要，啥叫默契？这就叫默契。 “说吧，23万随你花。” “列表发聊天工具，别买错了呢。”挂掉电话。 其实是害羞了，哥哥懂。 看着林林总总50多条，都是又便宜又难找的玩意，得了，今儿下午也别逛了，去给妹妹采购吧。 先上网查网店，哪儿有，去人家线下店好好挑，看着应该是两三家店里选出来的。没错，妹妹喜欢上网找东西，但不喜欢网购，只要那种看得见摸得着，放在手里确定喜欢的东西。 比如哥哥。 第3章 来的快去的就快 结果，买东西既没花多少时间也没花多少钱。 确实是三家店的东西，但是三家店在一条街上，工作日的午后也没什么人逛。直接拿出列表来，有店主帮着找可不快嘛。 本就都是小物件，买的多还给抹了零头，总共花了400块，最后一家还送了个盒子把东西规整的整整齐齐。 然后叫了个外卖小哥把东西寄走，一条龙服务。 三家店主聚在门口看他远去。 “是个女儿心的小伙子。”一个女店主。 “挺阳刚的，你不能因为人家买女孩东西就说人家娘吧。”唯一的男店主。 “亏你还做这生意，女儿心跟娘是一码事吗？”另一个女店主。 “我看他拿着单子，就跟他聊天，说是媳妇要的。我看他有几个不怎么喜欢，他说估计媳妇拿到也不喜欢，但还是要买。说是，女孩不喜欢，也要她自己决定，不能因为了解就帮她决定。”第一个女店主解释。 “你说你老婆有次生你气，她让你给她买普通版，你买了plus，你问我们为什么。”第二个女店主提醒男店主。 “对啊，为什么？”他又忘了。 “因为是她的东西，她得自己决定。具体原因谁知道？也许是她手小，plus的大了一圈，也许她想当个挂饰吊在胸前，普通版尺寸更合适，也许她只是怀旧，普通版更像经典版。” “我以为她是想省钱……” “她既然让你买就是知道你买得起，真想省钱，不买最省钱。”第一个女店主给出最后一击。 当然，这些话张之在也听不到，他正在逛电脑店。 自从有了网购，电脑城已经没什么人去，结果各个品牌一想，那我体验店开哪儿？商场呗，反正总得开，哪儿人多开哪儿。 张之在逛了几家店，买了个高配的笔记本，花了两万三。想了想，还是没换手机——再装一次太麻烦，准备坐地铁回去。 然后，就遇着事儿了。 应该说，看到别人遇着事儿了。 一个外卖小哥，不对，外卖小姐姐，也不对，外卖大姐，正在给一人作揖赔礼。 地上倒着一辆电瓶车，车边站着一个小姑娘，不吵不闹，满脸担忧；三米外停着一辆车，车头冲上路牙子，撞在限制机动车的石墩子上。 交警已经到了。 “大姐，这事儿怪你，你认不？”开车的小伙子没有趾高气扬。 “我认，我愿意赔，就不知道赔不赔的起……”大姐没啥底气。 估计是不认识这车，不然早哭了。 “这车不是我的，我是借出来装个13，结果这还没装成就这样了，我说实话，我赔不起。”小伙子说。 “得多少钱？”大姐怕了。 “得10万吧。”小伙子也不清楚。 “这可是豪车，车头都那样了，没有20万下不来，走保险吧。”边上有人说。 交警看了看，明显是大姐抢时间，小伙子为了让她才撞上石墩子，不然就是撞上她了。这个天带着孩子送外卖，心里虽然同情，但有些话交警不能说。 “不是我车，我这出了事儿也得自己出钱。”小伙子为难。 “就知道，捡来的钱得撒出去。”张之在拍拍额头。 “行了，这钱我出。”他越众而出。 “你是谁？”交警惊了，这写小说呢？ “我是龙——阿不，我是热心路人。”幸亏收住了。 “小伙子，这可不能乱开玩笑。”交警不敢当真，但也不能不理他。 “不开玩笑，不过我没有开通网银转账，得去柜台转。”他拿出上午刚办的卡，再拿出手机给交警看看流水。 一天几十万上下。 得，不当真也得当真了。 “我最后问一次，你确定？”交警再问，这脑抽小伙子要是再确定，他就这么写了。 “确定。”很平静。 “本来我只有定责的权限，但这事儿……车主，不是，司机你先联系车主，问问20万私了同不同意。” 过了一会儿。 “车主同意了，这是卡号，打过来我就签字。”司机小伙子。 一行人去银行转账，没有意外。 “小伙子，我……”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大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需要一个谢谢。” “谢谢，谢谢……”大姐其实脑子早懵了。 “谢谢。”小姑娘字正腔圆，第一次说话。 “行了，拜拜。”背着电脑包，潇洒走人。 一行人目瞪口呆。 “等等，他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呢？”大姐终于回过神来。 “转账回单他拿走了，上面有名字。”司机小伙子说，“收款方也有名字。” “龙叔叔。”小姑娘第二次说话。 张之在乘上地铁，回到学校，拿出电话，打给老爹。 把上午捡漏，卖钱，下午逛街，花钱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不用给我打钱了，我还剩6000多。”末了，叮嘱老爹。 本来是让他先自己报道，办好了卡再给他打生活费的，之前多出来的1000是路费，穷家富路的路。 “不要随便赚钱，来的快去的就快。”老爹也叮嘱。 “知道了，好好学习，等媳妇来。” “知道还弄这些幺蛾子！”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欠打。” 挂掉电话，回到宿舍。 已经满员，三人见他回来，王子嘉给他介绍：“这是李晨，这是赵兴侯。” 张王李赵，凑齐了。 问好，自我介绍，然后四人凑一块儿。 “学校是怎么安排宿舍的，不按班级，不按姓氏？”张之在抛砖引玉。 “说是按照报道顺序，四人间就这么些，先来先得。”王子嘉继续。 “那咱可是缘分，四大家都凑齐了。”李晨接着。 “对。”赵兴侯这应该不是高冷，纯粹就是不会聊天。 “哥几个出去聚聚？我请客。”王子嘉提议。 “不了，我晚上得跟媳妇煲电话粥。”这自豪，这理所当然，自然是张家崽。 点燃了一屋子牲口的热情。 “让我看看弟妹！”“照片！”“有图有真相！” 张家崽是宿舍里最小的，王子嘉最大，李晨次之，赵兴侯再次。 “照片给你们看了，你们在大学期间就没法找女朋友了。”给他们打打预防针。 “吹吧你。”“让我看，我认了。”“我就不信能比得过我的女神！” 视频聊天的提示声。 “得，不是我想害你们。”一边跟兄弟们显摆，一边接听。 “哥哥老公~”甜得发腻的声音，美得出尘的面容。 “媳妇，我给你介绍，这是王哥，这是李哥，这是赵哥。”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啊！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假装生气。 “你要的东西一点半就发出去了。”立刻卖乖。 “谢谢哥哥老公呢~”又是发腻的语调了。 所以我们是空气是吧，三人勾肩搭背走了，只有啤酒和烧烤可以抚慰他们受伤的心。 这老四是气运加身还是拯救了世界，这妞……没法形容啊。 这妞还在跟她哥哥老公发嗲。 “听爹说，你为一个大姐花了20万呢！” “不止是为她，还有她闺女。”作死的感觉真好。 “哥哥你变坏了呢，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呀~” “四岁最多，咱们毕业后也生一个吧。”突然觉得闺女比儿子好。 “先——生个儿子吧，你好欺负儿子呢~”想想这张家三代的爱好，觉得还是来个第四代吧。 “我没有，我不会，别瞎说。”赶紧否认。 “哥哥，不要随便赚钱哦，等妹妹去才可以。”没有加“呢”字代表很严肃。 “知道的，真不是故意的。”赶紧认错。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呢~”嗯，“呢”字回来了，又变成常规撒娇。 但是，生活怎么可能如了他的意，对待这种现充，大宇宙意志都不会放过他。 第4章 这才第几章就出天降？ 跟媳妇结束电话粥，张之在有点无聊。 啊，对了，没吃晚饭。 妹妹要上晚自习，所以晚饭吃的早，吃完了就视频，嗯，确实自己是没吃饭。 其他牲口们呢？喝酒吃肉去了，还有人请客。 不吃了，晚上清肠胃，喝水吧。 要是有茶就好了，喝了一整天的矿泉水，有点想喝茶了。 山里靠种茶致富，漫山遍野的茶树，最好的茶叶都是老爹炒的。 所以还是不要出去买茶叶了，曾经沧海难为水。 然后就接到媳妇的消息：“包里有茶叶呢，哥哥省着点应该够一学期呢~” 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 虽然买了水壶，但是没有开水…… “妹妹果然是哥哥肚子里的蛔虫吧，离了你我可怎么过啊。”腻歪一句，准备去打水。 “给哥哥准备行李，本就是妹妹的工作呢~要记得吃饭哦~”那边也够腻歪。 看看时间，其实还早。学生普遍吃饭早，六点半食堂里就没什么菜了。 那就先出去吃饭再回来打水吧。 然后—— “张之在！在不在！张之在！在不在！”底下有声音传来。 其实不仔细听是这样的： “张之在……在……在……张之在……在……在……”自带回音效果。 他从窗户看下去，是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老大爷。 “在！！别喊了！！”用更大声回复。 “张之在！下来！张之在！下来！”大爷继续喊。 “来了！别喊了！”对付这种大爷，你除了下去其实没其他招。 张之在下去的时候，这栋男生楼和对面的女生楼里都伸出了数不清的脑袋。 毕竟这事儿发生在报道第一天还是挺有意思的。 然后。 “艾玛，这妞可够漂亮的！”这是男生。 “这个小姐姐真帅气！”这是女生。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被小姐姐雇人喊下去的崽——小姐姐正在给大爷转钱，虽然看不到细节，但这动作太熟悉了。 “你就是张之在？”小姐姐问。 “你是谁？我有媳妇的。”这句话说了太多次，所以张口就来。 “呦，才给人家汇了20万，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啊~”对面那位段位也不低啊。 “你就是那车的车主？”能量挺大啊，就靠一个名字就能找过来？ “对，找到你还真不容易。”小姐姐唏嘘了一句。 这叫不容易？都跑到我宿舍楼下了！ “怎么找的？我应该既没留地址，也没留手机号。”张家崽是真的疑惑。 “你银行卡今天刚办的。”小姐姐给了提示。 就这？ 深感个人信息安全完全没有保障的崽子有点惆怅。 防不胜防。 “那你来是啥意思？还给我？”嘴炮一句。 “对，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转账。”对面居然同意了。 “我不要。”这可太吓人了，我好不容易花出去的！ “已经转给你了，要不要可由不得你。”对面示意，看手机。 拿出手机，果然收到到账短信。 “为什么？”事已至此，寻根究底吧。 “我买保险干嘛的啊？保费增加也就一年多个一两万，这个都不想出还可以找个姐妹儿把车过户给她，保费又会重算。”真是不会算账，小姐姐嗤笑。 “那一两万是你的，这二十万是别人的，你为什么？”还是没懂。 “你人好，我哥们人也好，那大姐生活所迫我有怜悯心，所以只能保险公司来。”这逻辑，绝了。 “谢谢，我有媳妇的。”被人夸，被人表白，这种条件反射也是太熟练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纯粹是把钱还给你。”小姐姐有点挂不住。 “那你可以直接转过来。”言外之意你费那么大劲找我干嘛？ “我不漂亮吗？”小姐姐的脑回路也不正常，有这么问的吗？ “漂亮，就我见过的人里，排第六。”数了数自己认识的姑娘们，确实是第六没错。 “第六？”小姐姐惊了，这还有排位的？ “第六。”很确定。 “前五是谁？”他居然是认真的！小姐姐这会儿已经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不能忍！对不对！！ “第一是我媳妇，这个到宇宙尽头都是。第二到第五是我爹的红颜知己，们。”想了想，还是照实说吧。 “你爹的红颜知己！还‘们’？你娘呢！”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我娘，没见过。”不仅没印象，照片也没见过。 “对不起。”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剧情，反正小姐姐道歉了。 但是不对啊，他爹多大，他爹的红颜知己，哦对，们，能跟我比？ “你爹多大？不对，你爹的红颜知己们多大？”要问清楚。 “她们是不老的，你不要跟她们比。”这是为你好，免得自取其辱。 “我也不老！我用的都是最顶尖的牌子！”出离愤怒，走了！ 说不下去的小姐姐回身走了。 在众人钦佩（羡慕、嫉妒、憎恶、好奇、觉得也想跟他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目光中，张家崽子也走了。 他是去吃饭的。 “姐姐，你怎么来了？”小姐姐没有出学校，表妹白若凝也是这学校的新生。 倒不如说，凡是上流社会说得过去的孩子，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差别只是哪一年。 “来找一个小崽子，不对，小瘪三，气死我了。”想想还气。 “这俩词是一样的语气吧。”姐姐看来真是被气到了。 “我——”不行，必须说出来才能缓口气。 把下午和刚才的事儿都说了，果然缓解了。 “这人很不错啊。”若凝妹子觉得这位同学没问题啊，“在我们学校，也是新生？不知道哪一家的。” “不是哪一家的，就是山里出来的野孩子。”姐姐已经调查过。 “20万？山里？野孩子？”提出疑点。 “20万也是才赚的，是他另一个同学的父亲转给他的，就是王国栋，喜欢在古玩街冒充小老板那个，王家的。”这情报链就全了。 顺便把从王国栋那里挖来的消息告诉表妹。 “好神奇的人。”有点好奇呢，长啥样？ “照片，给你。”当然默默拍了照片，老娘对面拍你你都不知道！ “龙傲天？”惊了，这不站台上那人吗？ “啥？”表妹这中二语气是啥意思？ 赧然一笑，赶紧解释了一下站台上发生的事儿。 这么巧的吗？怎么有种命运的齿轮缓缓拨动的感觉？ 不对，我是第六，表妹是第几？ 刚才好像没提到表妹，那这小子眼里我排在表妹前头？有眼光。 看着表妹那我见犹怜的样子，原来这小子还是吃我这口啊。 神啊，在张家崽的眼里除了媳妇和姨娘……们，都是第六啊。 第5章 所以这钱还是得花出去 带着失而复得的20万，张之在异常惆怅地出去找吃的了。 烧烤摊是肯定不能去的，晚上要吃健康的。 于是手机里美食app开一下，最近的，不对，最贵的是哪里？ 咦？不远哎，走过去三个小时就到了！所以打车。 半小时后，江边。 排名第一的餐厅，定制私房菜，每天服务数量有限，需要预约。 有钱人真多，去第二吧。 排名第二的餐厅，不在这儿，走路过去，哦不，打车过去要半小时。 又要半小时？要不别吃了。 虽然没觉得需要吃，但为了媳妇的嘱托，还是吃点吧。 回到排名第一的餐厅，搭话。 “我看您这还有空座啊。”明知故问，人家也跟你一样七点就一定来？ “已经预约过了，客人大约九点到。”迎宾指着他看向的空位。 “那我现在吃到八点行不？”你看，这不就是变通之术吗？ “这里的食材是根据定制的菜式采购的，要保证食材最完美的表现，不能提前储备。”迎宾给他科普。 你可拉倒吧，这糊弄鬼呢。 除了需要保证新鲜度的几种食材，大部分的还不都得储备，我要吃西班牙火腿你还真等下了单再去采购？ 不过腹诽归腹诽，人家的规矩是这样，你也不能真的去拆人家台。 真当别的食客不知道？人家要的就是这氛围。 你跑到自助餐馆大喊这里的三文鱼都是虹鳟，你看其他食客是谢你还是想砍你。 尤其是那些带着女朋友又去不起高级餐厅的牲口们。 “开餐厅嘛，总有一些多余的食材的，我就是来见识见识，你去问问主厨同不同意加个客？”继续磨。 其实，真的加个客当然可以，但是您这穿着打扮，是能来这人均5000的地方消费的吗？ 迎宾心里也苦啊。 “怎么回事？”大堂经理——这餐厅一晚上就十桌客人，大堂经理根本没什么事儿——出来问。 迎宾赶紧把事情一说，没我责任了，我就负责美美地让外面的人看。 “刚好有桌客人临时有事，不过，我们只能做他们预约的菜，您看？”经理大姐姐给个台阶让你知难而退。 “没事，我来。”张家崽哪儿是会退缩的人。 “这是一桌菜，您一个人？”经理大姐姐觉得这人不会脑子有点问题吧。 “我叫人来啊。”打电话给王子嘉。 “你们吃完了吗？”电话里听到那边热闹的很。 “没，要来吗？给你发定位。”王子嘉听从父命，本来就想结交老四。 “不是，我在……等下，”问了经理大姐姐这是哪儿，告诉王子嘉，“准备要一桌菜，来不？我网上看了，这里价钱贵，分量少，吃的就是个意境。” “那里的一桌菜，得好几万啊。”王子嘉一想，这是要把从自己爸这里赚的钱撒出去啊。 “嗯，应该是，能再来两个人更好，我看着一桌不止四个人。”多个人吃回头剩的少，不浪费。 发了定位给王子嘉，回头跟经理大姐姐说，等半小时，我这人来了就上菜。 您是忘了啥吧，您问价了吗？ “我们这里是要预付定金的，不过前面的客人已经付了，这个不会退。”经理大姐姐提醒。 “哦，总共多少钱，我全付了。”这财大气粗的样子就是讨人喜欢。 “十九万八。”一个挺吓人的数字，经理大姐姐看着小弟弟。 “巧了不是，还给我多留了两千。”潇洒拿出卡，刷卡。 看着打印出来的回单，经理大姐姐怔了怔，“人不可貌相”，以后一定要记住。 不过要说相貌，小弟弟的长相可是好的很啊。 二十五分钟后，一群人进了越过大堂，进了包厢。 这大堂才是人均5000，包厢可就没有人均这个说法了。 “你怎么来了？”一眼看到罪魁祸首，要不是她，我能来这里扔钱吗？ “怎么，你让小嘉嘉叫两个人，他现在认识的除了你们宿舍的就是我们俩了！”特意体现出自己认识若凝。 终于看到另一个妹子，嗯，长得不错。 “你好，我叫白若凝。”大方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张之在，我有媳妇的。”但是人家这边不接啊。 若凝妹子人生中第一次被拒绝握手了，但是并没有不开心。 是个好男人呢，时刻记得自己名草有主。 所以就说，当你想要觉得一个人好时，他脱裤子放屁你都觉得他这是不污染裤子，却完全不介意他污染空气。 所以张王李赵加白家两姐妹就开始了他们在东海大学期间的第一次聚会。 席间，白家大姐姐终于找到机会自报姓名。 “我叫白其锦，比大家大四岁，刚毕业。”白家大姐姐落落大方。 不过，其锦姐姐还是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打击。 “我见过你了的，今天早上，在车站站台上，你比了个‘耶’。”说着，若凝妹子比出个2。 “你看你发音多不准，不是‘耶’，是‘二’。跟我读，‘二’。”结果对方很认真帮她纠正读音。 “？”一脑门问号。 “不是吗？他问我多少年没进过城，我想，要是这种大城市，那肯定是从出生就没进来，所以给他比个‘二’啊。”张家崽也有点疑惑，他疑惑对方为什么疑惑。 二十年啊，原来是这意思！ “哈哈哈！”白家妹子的笑点其实挺低的，只是平时忍得住。 其他人听到过程，也笑的前仰后合。 “所以你当时没见到若凝？”其锦姐姐于是升起了比较心。 “听到挺好听的声音，不过我有媳妇的，自然不会回头看。”多么好的男人。 “那你觉得若凝长得怎么样？”继续追问。 干嘛问这个？若凝妹子有点脸红。 “很漂亮。”很平静地肯定若凝妹子的美貌，然后不知不觉就打击到了其锦姐姐，“在我认识的人里，排第六。” 其锦姐姐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虽然菜才上到第3道。 “你媳妇到底多漂亮，照片拿来看看！”其锦姐姐决定直接挑战第一位。 “哎，就不要了吧，这席菜真挺好吃的，需要好心情来仔细品味。”这是准备装13前的激将法。 “真这么漂亮吗？”若凝妹子神助攻。 “真漂亮！”男生三人组同时点头。 “你们见过？”本以为是吹牛的其锦姐姐看到王子嘉也在点头，心里更好奇了。 “我们仨被他们腻走了，在来这里之前正在借酒消愁。”王子嘉把某两人的聊天过程说了一下。 白家两姐妹震惊，比听到这位帮外卖大姐出钱都惊——毕竟这点钱她们并没觉得算什么。 “我想看看，你发个视频，让我们对线。”其锦姐姐的好奇心快爆炸了。 “她在上晚自习，等，我看看啊，等再过一小时就下课了。我到时候得跟媳妇煲电话粥，你们先走啊。”先打个预防针，免得说我重色轻友。 因为没说错，妹妹是最重要的。 “照片呢？”先看照片也可以。 “手机是新的，没有照片。”拿出校园机，演示一把，相册是空的。 “你用这手机？”又惊了，这什么人？这顿饭可以买10个最好的手机。 “挺好啊，app都装好了，难道换一个新的重装？”理所当然继续用啊。 这逻辑，神。 总共11道菜上完，张家崽觉得其实跟没吃差不多——他本来就不饿，这会儿也不撑。 但是其他人都撑了，谁说越贵越不管饱的，那是他吃的不够贵！ 于是大家一起走出餐厅在江边吹风，其实是在等妹妹下课。 但是，一直都没有等到，直到等到老爹的电话。 第6章 只相隔一天就要重逢 林心恺出事了。 准确地说，是林心恺咬人了。 林天媚结束跟哥哥的腻歪后，准备去上晚自习，其他的姑娘们还在打趣她。 这里需要插一句，虽然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林心恺是跟着林天媚的。 县中是整个县里最好的中学，但是，它的保安也只够看管大门和宿舍，看不住能从任何地方跳进来的林心恺。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外号“媚娘”的校花随身携带一条叫“林心恺”的土狗。 而且这校花还时常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着土狗说“到妈妈这儿来~” 神羡慕好不好！ 但是，张之在还在学校的时候，羡慕就只能是羡慕，敢对校花不敬（包括但不限于多看了一眼）都要有被打成猪头的觉悟。 关键是！张之在是万年不变的第一名，学校全靠他撑脸面！ 所以他打人，那一定是被打的人不好，多么合理的逻辑！ 虽然这个事儿，全校师生（包括初中部的）都知道，但是总有人不知道啊。 还是那句话，县中是整个县里最好的中学，所以其他初中考进来的人也都是天子骄子啊。 可能不是天之骄子，那也至少是地之骄子。 所以总会有自命不凡的小崽子出现。 这不，有个高一的，自从开学典礼上看到了高三的校花学姐后，思考就不怎么通过大脑了。 高一可没有晚自习，所以他一直等在高三年级的楼梯口，还带着自己的哥们。 最关键的是，他的哥们都是他同学，所以也都不知道张之在是谁。 然后他们就拦住了校花一行人。 “媚娘，有人拦你啊！”“多少年没见过了！”“六年了啊，终于让我等到了！” 一看就是一堆损友。 “哎呀，哥哥不在啊！”“怎么办怎么办！”“人家吓坏坏了啊！” 这堆损友继续飙演技，烂的不得了。 但是居然有人没看出来，那哥们还以为这些女生真的怕他。 他越众而出，似乎想来个壁咚，但是看到校花站在中间，两边都是姐妹淘，也可能是闺蜜，他也分不清有啥区别。 于是他直接下跪了。 下跪了你敢信？ 他和林心恺对上眼，一愣，但他决定继续，于是伸出手想要拉住校花。 这能忍？ 我爹跟我说过让我保护娘的！ 这能忍吗？不能忍！ 如上三行是林心恺的内心os，他就上了！ 好在他还懂，自己是狗，不能真的咬死人。 对，山里就是这么淳朴！说的是不能咬死人，不是不能咬人！ 毕竟还要看家护院，咬小偷的技能还是需要保留的。 然后他就咬了那人伸出去的手。 其实没有合拢牙齿，不然这手就不存在了。 甚至没有咬破皮，就是那种让你有点疼但是其实没有伤的情况。 但是架不住这哥们害怕啊，他往回伸手！ 这一拉，可不就破了？ 狂犬病哪儿不怕啊，于是这事儿就大了。 学校想压下来来着，但是这小子也是有来头的，人家是高一的第一名！ 当然，第一名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是，这是牛家集的人！ 张家村和牛家集共用一条水源，在茶叶销售上又是死对头。 所以，林天媚和林心恺当时就回家了。 牛家小子也回家了。 对，你没看错，都回家了。 老爹给张之在打电话的时候，是这事儿已经在村里传开，村长正在组织人手的关键时刻。 为啥这关键时刻要打电话？ 因为妹妹觉得下课时间到了，要是不跟哥哥说一声，哥哥指定一直等着。 瞧见没？两村械斗什么的，怎么能阻止我们谈情说爱？ 所以这小说是一个纯爱小说是没跑的。 接通视频的时候，张家崽子身后还站了三男两女。 看到视频里是个老头，不是，是个老帅哥的时候，俩女非常有礼貌：“叔叔好。” “嗯？第一天就认识两个美女？果然有你爹的基因啊。”老帅哥还有些自豪。 手机就被抢走了。 “哥哥老公~”腻歪程度达到爆表程度。 “妹妹媳妇~”这就不是腻歪了，是恶心。 “不给妹妹介绍一下新朋友吗？”其他仨都见过，这新朋友当然是特指。 三下五除二赶紧解释清楚。 重点是，这是王子嘉的朋友，自己第一次，不对，第二次见。 “我都反复重申过我有媳妇的。”这求生欲。 “两位姐姐，你们好，我是哥哥的媳妇~”所以还是打个招呼吧。 “妹妹好，我是白若凝，我对你哥哥没有想法。”白家妹妹先表态。 “我是白其锦，我跟这小子更是犯冲。”白家姐姐也赶紧摘清自己。 “哥哥也需要异性朋友的。”小媳妇觉得自己也应该表个态。 但是“我占有欲不强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然后，械斗就开始了。 妹妹赶紧把摄像头切换成后置，对着械斗现场，成功缓解了尴尬。 三男两女大开眼界。 “真的打啊，为什么啊！”“这直接拿铁锨砸，会死人的吧！”“用铁锨削就会死人，砸就不会。”“对。” 张家崽终于想起来，电话为啥是老爹打过来的。 简短几句就解释清楚。 “这小子找死！”咬牙切齿的肯定是哥哥。 三男两女也听完了全程，一脑门问号。 “这不是恶霸想要调戏美女，被美女养的狗咬了的故事吗？怎么就发展成两村械斗了？”白其锦不解。 “两村相连，一是水源，二是销路，总要找机会打一架的。”哥哥给解惑。 山里的逻辑更简明，城里的孩子们还不能立刻接受。 画面转回。 “哥哥，高三其实不需要在学校呢~”撒娇模式。 “确实不需要，妹妹想怎么办？”去年一年自己都在玩，老师只看每次模拟考的成绩。 “妹妹想要去东海陪着哥哥呢~”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啊，那来吧！”就这么决定了！ 真的啊，你们俩就这么决定了啊，你们问过你爹了吗？ 事实证明，城里孩子见识太少。 “好，那我明天带妹妹和心恺去东海。”老爹的声音传来，“早知如此我让你一个人去报道干嘛？” 是啊，您本来想着亲自带儿子来报道的，这不是不放心家里的儿媳妇吗！ 还好您没去不是，不然，儿媳妇不定能闹出什么大事儿呢！ 列位看官，您没看错，作者吐槽的并不是儿媳妇有危险，而是儿媳妇让别人有危险。 当然，这是伏笔。 第7章 世界的真实面目拉开一角 白其锦和王子嘉各开了一辆车。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白家姐妹一辆，张王李赵一辆。 其实李赵都想去另一辆，脸皮不够厚。 虽说脸皮够厚不一定追的上妞，但不够厚肯定是追不上。 当然不用追的不在此列。 在车上就听到恶犬之主打电话给县中的小弟，其言语已经无法列为文字。 总之高一年级的第一名肯定要换人了。 原第一名还能不能参与排行也有待商榷。 所以追妞还有个风险，得先知道人家是不是别人的妞。 以及，那个人能不能得罪得起。 回到宿舍才发现没打热水，反正夏天除了泡茶也用不上。 洗漱完毕上床睡觉，睡前当然还要腻歪一下。 本书不想沦为流水账，所以以后日常就不记录了。 第二天一早，新生没课。 第一周是军训。 学校虽然是良心学校，但军训真不人道。 早上七点就开始你能忍？ 从来五点就起床的某个崽子觉得毫无压力。 但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军训必然半途而废。 好学生的解决方案是怎样的呢？ 跟教官说：我今天有事儿，一天的量烦请给我压缩到一小时。 于是整个操场的青春少年少女看着一个出风头的崽子用跑400米的速度跑圈，12圈半以后教官喊停，说你走吧，以后有空就来没空就算了。 鞠躬，道谢，走人。 早晨七点半，剩下的时间完全自由的张之在拿出手机。 “妹妹出发了吗？哥哥已经完成一天的军训了。”先把动态告诉媳妇，这是为人老公的本分。 “出发了呢～哥哥老公好棒呢～”秒回，并且立刻发起视频聊天。 接通后。 “妹妹好辛苦，带着林心恺只能开车来。”看到妹妹花容月貌里的点点疲惫，心疼坏了好不好。 “哥哥才是呢～为了妹妹一大早就累坏了呢～”语调绝对跟标点符号一样抑扬顿挫。 “到底是谁辛苦？”老爹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 “当然是爹最辛苦！”这边立刻认怂，毕竟很快就要见面，慈父牌巴掌随时可能买一送一千。 “当然是爹呢。”儿媳妇也乖巧。 “你跟孩子们争什么。”一个成熟又温柔的声音。 “佟姨好，果然你是我妈的第一候选人啊。”这么多年了，老爹你倒是赶紧选一个啊。 “臭小子！”另一个故作生气但满含宠溺的声音。 “啊，孙姨好，我其实不介意有两个妈的。”赶紧补救。 视频里看媳妇应该是在副驾上，老爹开车，那么佟姨、孙姨和林心恺一起坐在后排？ 虽然不羡慕，但对老爹的敬仰还是如滔滔江水一般啊。 “你佟姨跟来是帮天媚安排借读的学校，你孙姨是帮你们解决住宿问题。”老爹的解说怎么说呢。 您的红颜知己都是工具人对吧。 功能属性这么明确怪不得都不能放手呢。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五点半出发的众人终于在十点一刻抵达东海大学北门。 张家崽在这已经站了仨小时，看到自家越野车出现在视野里，就准备前去迎接。 谁知道还有更快的。 嗖的一声，不夸张，真的带音效。 比张家崽还早停在门口的商务车里涌出四个人，迅速冲了过去。 怎么着？当着我面要绑我媳妇？ 刚想加速，就看这四人整齐划一停下了，低头：“孙总好！” 得，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越野车后排右手边门打开，走出一个英姿飒爽，仪态万千，算了我不形容了，总之就是排名第二到第五，时间在脸上完全没有痕迹的女强人。 她没有看那四人，几步迎上张家崽。 张家崽多懂事，赶紧屈膝弯腰，让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孙姨摸自己的脑袋。 那慈爱劲儿，跟媳妇摸林心恺的头一模一样。 另一侧车门自然走出老爹的另一个红颜知己。 佟姨没有去抢首摸权，时间还长着不是？ 所以说温柔的女人自带被动腹黑属性，她就不需要自己腹黑，效果一样。 孙姨上了商务车，去给孩子们安排生活琐事。 剩下的人没有在大门口上演煽情戏码，这都聊了一路了，也不至于。 结果，车就直接开进学校了。 “车上有学校的通行证。”佟姨给儿子媳妇解惑。 “你们佟姨家在省里教育界说的上话，我就提了一句想让天媚来东海借读，她说这事儿她包了。”刚才孙姨在，这种单独介绍就不合适。 但是老爹，您这口气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我，我家已经给附中的钱校长打了招呼，下午再去给天媚办入学，现在先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孟校长。”佟姨把行程告诉儿子。 “那我带媳妇在学校里逛逛？”似乎不想荣升关系户的小崽子提议。 “好的呢~”媳妇自然一脸幸福地想去。 两人一起期待地看着家长们。 “去吧去吧，本来也没准备带你们去。”佟姨当然知道他们的用意，心里好笑。 打开车门，放下两人。 “儿子媳妇还想撮合我们，要不你就在四人里选一个领个证吧。”佟姨打趣老帅哥。 “我也想啊，你们谁愿意？”老帅哥可不背这锅。 “我其实也没有不愿意，就是……”佟姨有点小娇羞。 “忘不了少爷是吧。”老帅哥叹口气。 “谁能忘了少爷呢？”对面反问。 “我可是正常男人，我对你们少爷一点那心思都没有！”老帅哥赶紧撇清。 “你再拿少爷开玩笑，我就让文文削你。”自家少爷呢，怎么可以有丝毫不敬。 “我又不是他家家臣，我给他养儿子，帮他看着儿媳妇，我可是蹉跎了终生，开他个玩笑都不行？”老帅哥吐苦水。 “我们四个虽然不行，但是少爷又不是只有四个丫鬟，就我知道，桃红柳绿都对你有意思。”佟清秋准备点破这老小子的心思。 “除却巫山不是云啊。”老小子也没遮掩，自家小姐的影卫首领，怎么可能躲得过小姐的天然魅惑。 “我们这么陪着儿子媳妇长大，已经很幸福了。走，去见见孟长风。”佟清秋感慨一下，进入今天的正题。 第8章 妹妹永远都是万众瞩目 偌大的办公室里，三人一狗坐在一起。 三人是张影卫、佟清秋、孟长风，一狗是林心恺。 “你没给儿子什么特殊待遇吧。”聊天还是要从儿子开始，佟清秋问。 “你们能不能不要儿子儿子的叫，那是你们的儿子吗？”孟长风却不回答。 “怎么不是？少爷的就是我们的！”四大丫鬟代表少爷，你不知道吗？ “小少爷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出面，不过宿舍安排的时候还是动了点手脚。”孟长风懒得跟她吵，但问题还是得回答。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儿子跟媳妇聊天也是车轱辘话，什么事儿都反复说。”想想就好笑。 张王李赵凑一个宿舍，这概率说大真的不大啊。 “他俩一天有一半时间在聊天，你让他们到哪儿找这么多话题去？”张影卫老帅哥也想吐槽。 “你们真认了这个媳妇了？”孟长风突然问。 “不认能怎么办？这就是命。”佟清秋有些怅然。 “天媚是一心一意对儿子的。”张影卫最有发言权。 “小姐对少爷也是一心一意的，现在他们连坟头都找不到。”孟长风打断。 “少爷和小姐一定还活着！”佟清秋坚定地下结论。 “我时常想，少爷和小姐会不会就是之在和天媚。”孟长风抛出心里压了多年的疑问。 移魂转魄虽然很难，但不是不可能。 “我也想过，他也想过，其他人都想过，不可能。你其实也知道不可能。”佟清秋否认。 “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儿，少爷和小姐……”孟长风不死心。 “你的灵波如果变了，还是你吗？”佟清秋问。 三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林心恺安静地坐在一旁。 “这狗怎么回事？”孟长风终于注意到林心恺。 林心恺看着他，眼神平静。 其实心里慌得一笔，这是要干嘛？他要是想吃我，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但是怎么有一种完全无法反抗的感觉，比爹娘还要可怕啊，娘，我怕怕！ 大概就是这么个心理活动。 “是条好狗。”孟长风放过了他。 “天媚对他的评价是，值大钱。”张影卫说。 “几级真言？”这才是关键。 “固化十级。”张影卫答。 “现在还是固化十级吗？不能降低吗？”孟长风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用的时候就是固化十级，不用的时候完全无效。”佟清秋插话。 “这……这么逆天吗？”除了四大丫鬟和张影卫，其他人对林天媚的信息所知甚少。 有时候，知道就有危险。 “所以，他们俩只要相亲相爱，这世界就是他们的游乐场。”佟清秋说。 “这世界本来就是他们的游乐场，无非是好好玩，还是砸着玩。”张影卫嗤笑。 “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孟长风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直到他们自己发现，或者，我们死光。”这意思就是，你要是敢说，老娘弄死你。 大人们在为他们操心的时候，小夫妻正在校园里引发骚动。 按说美丽是形容词，本是不能比高下的。就像每个学校都有校花，每个班级都有班花，之所以能争奇斗艳，就是因为众口难调，无法分出高下。 但是，什么事都有个度的问题。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引发质变。就像美女和普通女孩，在各自的范畴内确实难分高下，但是一个美女在一堆普通女孩里，那肯定是鹤立鸡群。 而林天媚，她跳出了“美女”的范畴。 人对与自己处于同一层次但是更强一点的人会存着比较之心，期望赶超对方，但对超出自己层次的则不会。 可能会艳羡，可能会嫉妒，可能会太过自卑而表现得不屑一顾，但唯独不会比较。 偏偏比较，才代表平等，而不平等，就产生高下。 小两口身后聚拢的人已经过百。 其实最初不由自主跟着的人还有些心虚，但是人多了，就变成正常。于是人越来越多，路过的人自然而然地汇入其中。 这就是从众性。 林天媚早就习惯这个情形，她有办法立刻解除这种态势，但是她就是不做。 “这样哥哥老公才会更紧张人家呢~”心里这么想的。 张之在也很习惯，他从初二打到高三，没有比他更知道会怎么发展的了。 果然，很快就来了。 “同学，你们俩很面生，不是本校的学生吧。”迎面走来的是反派一号。 您这话说的，好像全校师生您都认识一样。 这不就是等着我发问“您哪位”吗？我还就不问。 “是啊，我带媳妇来参观贵校，媳妇高三。”张家崽能上你的套路？ “哥哥老公，人家怕怕呢~”另一位可就是时刻飙演技了，比她的闺蜜团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以为说的是被这么多人跟着所以怕怕，反派一号登场了。 “同学们，别吓着人家高中生！人家来咱们学校考察，你们这么围着，把我们未来的学妹吓跑了谁负责？” 瞧这话说的多有档次，后面跟着的也都是要脸皮的，就散了。 其实也是有些人认出来反派一号的身份。 这年头学校的学生会跟社会上的组织也没什么区别，有个头衔就把自己当根葱。 学生会的主席，可不就是所有学生的头吗？ 当然，只有他和他的马仔这么想。 回过头，发现，人家小夫妻走远了。 “同学，我是——啊！！” 追上去，伸出手，其实这是个下意识动作，并不一定真的要拉什么。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不是，所以生怕妹妹媳妇被人碰到的哥哥老公就出手了。 这可是握得开文玩核桃的手。 “说话就说话，狗爪子别出来。”松手，看着反派一号左手捂住右手，半跪缓解。 “哥哥好棒哦~一下子就挡住了呢~”妹妹压根没看哥哥的战绩，看的是哥哥。 听到这话，反派一号都忘了应该怎么发作。 反派一号的马仔们没忘，但有点虚。 这俩人一看就不正常好吧，男的凶的一笔，女的一直花痴。 这用“美”都不足以形容的妞为什么对这男的这么花痴？ 世界快爆炸吧！ “还不是因为媳妇的魅力太强。”深情地看着媳妇。 “那也不能怪人家~”泫然欲涕。 “当然不会，有哥哥在，没人能碰到你。”霸气。 “就知道呢~人家想哥哥都想得喘不过气了~”就靠上来了。 “哥哥也想你，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自然搂住，但是这话吧，就算聊天时的视频不算，你们也就分开了不到30小时。 周围的人全傻了。 言情剧这么演都没人看，人家看的是剧，又不是言情。 你们这刚打了人就开始秀恩爱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们天真了，这不过分。过分也是形容词，是比出来的。 “快去把儿子接回来，咱们回家吧。” 第9章 大人们的演技影响副本的长度 一家人总是步调一致。 就在小夫妻想回家的时候，老爹的电话打来。 张之在接通，报了位置，就看学生会诸人还杵在原地。 “你们怎么还不散？”张之在奇怪。 说这话就找打知道不，我们又不是你叫来的！ “你摊上事儿了，知道不？”马仔之一叫嚣。 “哥哥老公，他在挑衅你呢~”唯恐天下不乱的媳妇在旁边蹿火。 “要不要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另一个可不怕。 马仔立马后退，没看到会长还没站起来吗。 “哥哥好厉害啊~张翼德喝退百万曹军呢~”妹妹星星眼。 “也没这么夸张啦，比张将军还是差一点点的。”这不要脸劲儿。 “老四，弟妹，你们干嘛呢？”军训结束的一帮人走了过来，王子嘉最先看到老四。 “弟妹，你们真的来了啊。”李晨也打招呼。 “弟妹好。”三个字已经是赵兴侯的极限。 会长终于站了起来，其实早就可以站起来了，但不知道站起来该干嘛，现在终于有台阶了。 “你是新生？为什么不去军训？”这可是重大违纪。 “教官特许。”事主当然不怵。 “胡说，军训是每个新生都要参加的，怎么可能有教官敢给人放假！”这话是不假，但事情总有例外不是？ “我就敢了，你这学生仔想怎么滴吧。”跟着学生一起去食堂的教官听到有人叫板，只得答话。 要不是最近太放飞自我，怎么可能被发配来给学生培训。 啥叫兵王？就是最牛b的兵！首长恨得牙痒痒但是不舍得打的那种。 “教官，这不合规矩。”会长觉得自己占据制高点，立于不败之地。 “你要是15分钟能跑5000米，你也可以不参加。”教官想了想，好像不到15分钟，这妖孽。 新生都是亲眼看着的，纷纷点头称是。 这边还闹着，两辆车停了下来。 “爹，有人想要欺负哥哥。”儿媳妇赶紧去告状。 “哪儿有人能欺负他？”爹才不信。 “当然没有！”儿媳妇立刻肯定，人家的意思是，有人“想”。 另一辆车里走出的人，大家伙儿都认识。 “校长好！”纷纷问好。 校长是认识学生会主席的，这学校里到处都是各家的人，重要职位肯定不会旁落。 看到校长的表情，会长暗叫不好。 “学生会是为学生服务的，不要把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带进来。”校长就说了这一句。 看来踢到铁板了，这又是哪家的公子？ 想了想人家媳妇的层次，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媳妇吗？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天然魅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对于普通人，它让人敬而远之；对于自视甚高的人，它就是致命吸引。 小夫妻进了老爹的车，佟姨坐在副驾，媳妇坐在后排中间。 两辆车前后驶出，留下一群学生目瞪口呆。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江景，张家崽想不会这么巧吧。 现实往往比虚构还有戏剧性。 停在了昨晚吃饭的地方，等在门口的还是昨晚的大堂经理姐姐。 “孟校长，孙总已经到了。”经理姐姐带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 看到张之在的一瞬间破了功。 好在职业段位还在，立刻恢复回去。 但是在场的谁不是人精？纷纷看向儿子。 “这就是哥哥昨晚吃饭的地方吗？”媳妇打量着环境。 “嗯嗯，就是那20万花掉的地方。”儿子跟媳妇解释来的原因。 “以后有妹妹媳妇在呢~”就是说以后再有飞来横财就可以照单全收了。 然后就是深情脉脉。 想到少爷和小姐当年别扭的相处方式，大人们默默叹气。 经理姐姐赶紧把诸人带进包间，好巧不巧就是昨天那间。 其实一共就10个桌位，大厅有8个，所以这概率也不算小。 孙姨看到众人来到，示意儿子媳妇做到身边来，另一侧自然是留给儿子他爹。 佟姨坐到媳妇身旁，孟校长坐到另一边。 “老钱也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孟校长说的应该是附中的钱校长。 所以明面上看去，就是佟姨托孟校长认识钱校长，来安排儿媳妇借读的事情。 至于实际上怎样，大人们都努力维持着不要被小两口发现的局面。 并没有等多久，钱刚强到了，很自然地做到孟长风旁边。 于是两个校长抬头就能看到小两口。 没有盯着瞧，看一眼就开始跟孙姨寒暄。 要说为人处世，大人们真不如张家小崽子。 您这要是请客办事，那得分主陪主宾：孙姨就不该出现，老爹坐中间，右手边是钱校长，左手边是孟校长，孟校长旁边是佟姨，小两口陪钱校长。 您这要是朋友吃饭，那得分主人客人：孙姨坐中间，佟姨坐对面，一家三口坐一边，两个校长坐一边。 现在这安排，摆明了三个男人一拨，两个女人围着孩子，谁还看不出来你们是认识的？ 只能默默说：看破不说破。 大人们还在演戏，围绕儿媳妇的借读讨论了半天，最后决定让儿媳妇去实验班。 有权直接给她个录取通知书的孟校长和有权直接给她个保送名额的钱校长在讨论如何让她的学习不受影响。 而她做去年的高考试卷能进全省前十。 这世界是不是够魔幻？ 酒足饭饱，一行人去附中办了手续。 回到孙姨提供的房子，大人们退场，小两口的甜蜜生活就此展开。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智能家居，所有物品均可收纳，清洁整理全部自动，完全无需外人参与。 “媳妇，要是不想上学，也不用非得去。”只有对自己媳妇才会这么体贴。 “哥哥老公，妹妹虽然想一直粘着你，但是那确实不正常呢~”有些低落。 “哪有什么正常，全世界都是为我们存在的。”他终于有点，不太想装了。 “妹妹知道啊，之前还以为哥哥不知道呢~”人家真言十级呢，怎么可能看不穿伪装。 “有妹妹就可以，到底是哪个世界没什么区别。”哥哥的话其实表明了很多。 拥抱了哥哥老公，觉得这样真的挺好。 那就这样吧，总有一天，会有人或者别的什么打破这一切。 我要做的，只是保证，永远在媳妇身边。 第10章 世界的主角可不止你一个 五点起床肯定还是雷打不动。 另一间房的媳妇还没醒，所以先去晨练顺便买早餐。 然后就收到老爹的消息让他到邻居家坐坐。 邻居就是老爹和林心恺。 “那孙姨为啥不直接给我们安排一个大点儿的房子呢？”这样不就一家人住一起了吗？ “你们小两口总要有点私人空间，老爹懂的。”男人都懂的笑。 “还有一年。”这不是您老定的吗？要不我们分房睡干嘛？ “准确的时间只有天媚自己知道。”老爹其实有点忧心。 “定论者”一族简直是世界的眼中钉，她们可以随意修改世界的进程，否定世界的既定，短暂篡夺“阅读者”对过去和“探视者”对未来的权柄。 同时她们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她们必须保持纯洁，但在某个时间点到达后，又必须在一段时间里获得后代，时间到达但没有后代就会死亡。 她们的后代如果是女孩，就会自动成为下一代定论者，如果是男孩，定论者会在未来一年内出生的女孩中出现。 这是个不死的权柄，但得到权柄的人会死，而且很容易死。 从邻居那儿带回早餐，媳妇果然已经起床。 如同自己对五点的深情厚谊，媳妇对六点情有独钟。 “哥哥老公，出去买了早餐呢～”接过来，像极了贤惠的小妻子。 “不是买的，老爹就住在隔壁。”拿餐具，摆盘，新时代煮男的做派。 “孙姨安排得好周到呢～”所以应该感谢的是孙姨。 “大人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究竟是什么呢？”怎么看这些长辈都不是普通人吧。 “妹妹现在看得到很远的地方了哦，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呢～”如果哥哥想知道，妹妹不介意用一下。 “不要！”谁也不知道捅破窗户纸会看到什么。而且，窗户纸可以捅破，对房子的主人来说恐怕更加不可接受。 “那就只看着哥哥呢～”无可无不可的语气，慵懒得让人迷醉。 腻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飞速流逝。 附中就在大学对面，所以两人可以同行。 哥哥昨天的话有什么影响，妹妹是知道的，但哥哥自己不知道。 对于平时的小娱乐意兴阑珊的妹妹，默默对自己施加了一个真言。 于是路人虽然惊艳，但回头率不至于发展成跟随。 没有了天然魅惑的加持，吸引力并不会摧毁理智。 目送妹妹走进附中大门，张之在转身走向大学。 两个学校之间是一条两车道的马路——这里本就不是交通要道，或者应该说，就不应该是交通要道。 所以平时人多车少，路中央画的是可以逆行的虚线。 但在这一刻，偏偏只有张家崽一个人过马路，偏偏前后都有车行来——大卡车，偏偏两个司机都是开了一夜长途，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偏偏他们都产生了幻觉，本能地转动方向盘想要避开不存在的障壁。 于是，从远方十五层的酒店窗户通过望远镜看到的场景，就是两辆卡车即将挤压一个倒霉孩子。 “这个世界，可不止你一个主角。”望远镜的主人喃喃自语。 然后主角卒，本书完结了，撒花——当然是不可能的。 从发现两辆车相对冲来时，张之在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发展。 他没有躲避——往前会被对面的车撞，往后会被身后的车撞，自己的速度不足以冲出卡车的横截面。 然后，两车擦身而过。 两个司机在打过方向盘后都看到了对方，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儿的同时向反方向猛打方向盘，这是应激反应，并不需要通过大脑。 张之在则重新站直，他正准备弯腰等待两车靠近时选择一个底盘更高的钻进去。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差点目睹一场车祸的路人——大部分是学生——开始后怕，过马路时不由得往两边看了又看。 “幸运者吗？”酒店里的人没有觉得意外，倒不如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除掉了对方，他才会觉得不真实。 都说幸运者是世界的主角，出门捡到钱，天上掉钻石，小弟主动投，美女成群收，只要某个世界存在幸运者，其他人就只能甘当绿叶。 但是，总有人不甘心。 “凭什么？”他恨恨地想着，离开了宾馆。 与此同时，刚刚过来马路的哥哥老公心有所感，回头看去，就看到了妹妹媳妇飞奔过来的身影，他驻足，深处双臂，接过扑到身上的爱人。 “哥哥，我要杀了他！”没有可以讨论的余地。 没有说什么“可能真的是意外”之类的废话，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媳妇，然后笑了。 “有把握吗？”他问。 “有，举手之劳。”不再撒娇卖萌的媳妇霸气十足。 “会被发现吗？”他继续问。 看着哥哥宠溺的笑容，无法说谎的妹妹露出委屈的表情。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似乎，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它才真的出现。”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妹妹听。 但是妹妹听懂了。 昨天，哥哥是认真的。 “真的好爱哥哥老公呢～”她想。 “媳妇，这是哥哥的决定，哥哥需要证明自己有承担的能力。”他解释。 “妹妹懂得呢～但是，妹妹还是想要参与。”再坚持一下。 “这次应该只是警告，如果这种程度都要妹妹参与，那昨天哥哥的决心是不是太过自不量力了？”他说服。 “好的呢～其实妹妹也知道呢～”好的，人家被说服了。 我们别打扰小两口，让他们继续发挥把任何场景都演成言情的天赋吧。 我们去看一看同样相爱画风却完全不同的另一对吧。 “这大男子主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儿子。”女方先挑事。 “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等到天媚的成年礼一过，这一世就稳了，结果非要跟世界叫板，这像谁？”男方不甘示弱。 “我儿子这才叫体贴，你就从来没懂过女人！”这就被搓出火了。 “我是直接做的，不然儿子哪儿来的！”一语双关，这有点水平吧。 “你！”脸红了，显然无视了柔情的那一半。 “那会儿我可是直接干翻了世界意志，这不比甜言蜜语可靠？”知道大小姐脸皮薄，还是得强调一下。 “你但凡跟我通个气，咱俩都不用死！”想到这个更来气了。 “快复活了，这次多活些时间就是了。”死了而已，至于嘛…… “那不叫复活！”灵波变了，那叫转生。 “你真教条，不管你我还是不是你我，咱俩不还是夫妻吗？”真奇怪，在意那个干嘛？ “嗯～”为啥能跟这男人一直纠缠？因为他的情话都是这种硬核的！ 第11章 幸运的背面是什么感受 很多种方法可以探求真相，最简单的是“阅读者”直接调阅，最复杂的是“探求者”抽丝剥茧，但对“幸运者”来说，只需要“想”就可以了。 事实上，即使不“想”，幸运仍会发挥作用。 从小到大，张之在总能感觉到世界对自己的讨好。没错，不是照顾，不是呵护，是讨好。 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到，自己希望的发展总能变成现实，自己讨厌的人自发从眼前消失。 老爹说，自己这叫幸运。但是，有得就有失，平白得来的东西就会平白失去，人要脚踏实地，用劳动换取报酬。 自己信了。 所以自己这三观，超正的。 媳妇则不同，世界对她充满惧怕，不是厌憎，不是疏离，是惧怕。 所以，她想要的同样可以得到，她希望的同样会变成现实，她讨厌的同样会消失。 但是，老爹说，她的代价更重。 所以，媳妇什么都不要做，就让哥哥来做吧。他一直这么想。 做的多了，自然会发现什么。 有妹妹在，幸运仍然会生效，但是被讨好的感觉却没出现。 于是，他们约定，只有妹妹在身边才会接受幸运的垂青。 话说回来，靠知识赚钱怎么能归结于幸运呢？ 重新把媳妇送进附中，在人行道上随意走着，决定还是先回学校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不是？ 他不急，但有人急了。 荀天生从走出客房门就觉得心慌。 都说幸运者是世界的主角，那么与幸运者作对会怎样的？很简单，会不幸。 只有一种情形可以针对幸运者，荀天生以为现在就是。 但显然，他错了。 房门朝内开，因此出门的时候是人直接走出来，就像……过马路走斑马线。 而且，还只能看得见斑马线区域内的情况。 所以，有被在走廊里疯跑的熊孩子撞到的概率。 因为存在，所以就发生了。 荀天生走出房门的时候，有个熊孩子正好从隔壁房间冲出来，本来即使相撞也没什么，无非是熊孩子被反弹回去，地上铺着地毯，不会有人受伤。 但是奈何，荀天生是“诱导者”，他条件反射地给了熊孩子一个“向右偏，别撞上”的暗示，于是……熊孩子撞墙了，当然要大哭。 在紧随其后出来的熊孩子父母眼里，这就很明显了：自家孩子跑出来——可能确实没看路，撞上隔壁客房出来的人——那你也不能把我孩子抽墙上去吧！ 立刻冲过来，“诱导”毕竟不是“强制”，你打了人家孩子，就要有被人家大人打的觉悟。 荀天生心里一百万只羊驼跑过，赶紧解释我没动手，你家孩子自己转向撞墙的！ 谁信？ 能让孩子这么跑的家长，那是讲道理的吗？ 还好这宾馆够档次，很快经理过来，先拉开，问情况。 什么叫熊孩子呢？就是他犯了错是绝对不会认的。所以“就是他，看我跑过来，就一巴掌把我糊墙上了！”的证词，再次给了荀天生一击。 “监控呢！你们的监控呢！”荀天生对熊孩子一家人再无期待，寄希望于监控还他清白。 监控，那就是设备，就有坏的概率。 所以，监控出问题了。 并不是设备坏了，是宾馆的路由器刚因为用户投诉网速慢而重启，且人家宾馆监控用的是云存储，本地则是无缓存的摄像头，得，就刚才那会儿的监控没有内容。 这要是你，你是怀疑宾馆包庇熊孩子还是怀疑宾馆包庇大人？ 反正宾馆肯定是说不清——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宾馆于是报警，这事儿其实都用不上诱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熊孩子有问题——就是那种“我就是咬死了是你打的我”的表情，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 但是，你还就没辙，一个说打了，一个说没打，那就得调解。 调解不了的，就得走诉讼，您还别觉得这事儿不至于，真至于——对家长来说孩子的事儿就是最大的事儿，不管孩子是不是熊！ 终于走出派出所，荀天生又进去了，他又“被”撞了一个老人…… 这熟悉的剧情，熟悉的结果，再走出派出所时，他已经是要等两份传票的人。 而且，本来觉得他是冤枉的警察，这会儿已经觉得熊孩子说了真话——就您这频率，说您是专职“脚踢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儿园”的都有人信。 懒得诱导这些警察了，反正对事情没有影响，回头到了法庭再…… 然后，他自己被撞了。 对，他想得太入神，这次是真撞上了，还是在警察局门口。 这次是快递小哥，不对，小姐姐，不对，大姐。带着小孩送外卖的大姐撞上他。 人家速度是快，但人家一没有上人行道，二没有突然加速或者抢道，人家就是骑得快了点儿，看着您又不像脑子有毛病的，寻思您肯定不会看着有车骑过来还继续往前走就没减速。 然后，您就真走过来被撞上了！这怪谁？ 当然，还是得怪那外卖大姐，外卖大姐是驾驶员，属于强势方，您是行人，属于弱势方。 但这是常规情况，考虑到职业，考虑到大姐还带着孩子，这强弱就互换了好么！ 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大姐还扶着车把杵在那儿，踏板上站着的小姑娘神情疑惑地看着自己，荀天生纳了闷了。 这次确实自己没什么错吧，这娘俩是什么态度？ 因为您这行为看上去就是碰瓷啊！您碰瓷找个带孩子的快递大姐干嘛？路上没有豪车吗？ 决定认栽，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是我没看路”，站起来赶紧，哦不，慢慢走。 “妈妈，那个叔叔，很快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小姑娘突然说。 “可不敢瞎说。”外卖大姐赶紧阻止。 “可是，真的会很快……”小姑娘有点委屈。 “那也……”大姐的话还没说完，就不说话了，她也看到了。 荀天生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幸运的背面”就是自己现在的状况。 因此决定，只要有车就绝对不过马路，走路一定走在远离马路的一侧，随时观察有没有电动车经过。 即使如此，在走出十几米后，在外卖大姐还在教育女儿，为此甚至浪费了送外卖的时间时，他被砸了。 小姑娘发表预言时，他已经走到路灯下，然后停下来看路，没错，他自己停下来的。 大概是正在心里盘算应该如何度过未来这段时间，所以他一直没动。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路灯就这么掉了下来…… 确实，路灯是有一定概率掉下来的，列位可以查查看，好大一坨的。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想法是：到底是谁让我知道他是幸运者的，就是这个人害死了我。 第12章 这一章的铺垫都只为了最后几句 “这位林天媚同学从今天起就是大家的新同学了，希望大家抓紧时间，努力学习，不要给高三生涯留下遗憾。” 明明是介绍新同学愣是无缝连接成喊口号，有这技能的肯定是班主任。 本来听校长说要往自己班上塞一个插班生，那是千百个不愿意的，但看到学生档案，立马把那千百个不字揉碎了吃下去。 摆明了白送一个顶尖学生，还是带学籍的，这种好事儿不要是傻子。 早晨校长带着学生过来时，班主任还想着这是哪儿的关系这么硬，结果看到学生本人，就只剩下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感觉。 好在班主任是女的，倒也没别的想法。 天媚同学正处于想杀人的状态，低气压快要凝结成黑色云团，漂浮在美少女的头上。 钱校长见到时吓了一跳，定论者要是说一句“让世界毁灭吧”，本书就完结了。 问吧，那团“闭嘴滚开”就挡在眼前，不问吧，我这学校里可没人经得起您瞪一下。 得嘞，咱亲自送过去。 班主任也是有眼力劲儿，免了自我介绍的环节，赶紧把这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大小姐送座位上去。 结果出岔子了。 倒是有一个空位，同桌是个男生，这会儿正流着口水等女神坐到自己旁边。 天媚同学看了一眼，直接做到讲台前，清冷地说了句“我坐这儿”，十级真言，盖棺定论。 以后实验班上课，老师是没有讲台可以用了。 定论不是扭曲，不会改变人的认知，只陈述结果。 所以对于不合理的事情，虽然最终一定会成真，但是觉得不合理的人还是会觉得不合理。 神奇的是，没人觉得天媚同学的做法不合理。 钱刚强自不用说，这位想干什么都是合理的。 班主任给自己找了理由，这不知道哪家的大小姐脾气不好是合理的。 男生看到这超出自己搭话上限的女神，觉得她不坐在剩下的位子上才是合理的。 女生觉得这妖精不要跟自己处于同一区域才是合理的。 于是，天媚同学合理地成为了班级中唯一不坐在学生座位上的人。 这一天还很长，天媚同学的传说才刚开始。 张家崽就不同了，他没事儿干。 他走进学校才想起，好像不用去军训吧。 教官说的是“想来就来”，那我不想来，自然不用来。 “去找凶手吧。”于是转身。 去哪儿呢？ 毕竟幸运者不是既不是探求者，也不是探视者。 没法跑到事发现场随便看看，就能知道凶手在远方十五层的酒店房间里。 也没法说一句“告诉我凶手在哪儿”就能知道凶手正在跟带着熊孩子的一家人扯皮。 那为啥说幸运者是主角呢？ 因为他不管往哪个方向抬脚，都能走向目的地。 老爹已经带着林心恺回家，说是搭孙姨的车走，家里的车就给他留下了。 可是佟姨也是同车回去的啊。 老爹您这些红颜知己到底要知己到几时啊？ 七人座的商务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阿嚏！”司机突然来这么一下，全车的人都震了一下。 “就说你平时不注意吧，要服老啊。”孙程程奚落他。 “肯定是儿子在编排我。”这一下就命中的经验丰富得让人心疼。 “小秋，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孙程程懒得理他，跟同坐的佟清秋搭话。 “儿子总要长大的，而且……”佟清秋欲言又止。 “而且？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孙程程来了精神。 “儿媳妇越来越难看懂了，除了儿子，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多余的吧。”佟清秋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不是！”司机插话。 “你也是，别骗自己。”孙程程拆穿他。 “至少天媚不会表达出来，她对于真心对她好的人是有感情的。”司机负隅顽抗。 “狗养久了也有感情。”孙程程继续打击他。 “？”林心恺本来趴在后排睡觉，似乎听到大人们提到了自己。 “这不能怪天媚，她的情只能放在一个人身上。这该死的诅咒！”司机咒骂一句，闭了嘴。 少倾。 “他们，能顺利吗？”佟清秋似是提问，有似默默自语。 “一定能的！如果少爷当年有儿子一半圆滑，咱们——”孙程程说到这儿，突然停了。 “哈哈哈，如果你们少爷稍微懂点女人，那就更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小姐自己都能生一个足球队了！”司机突然情绪来了，哈哈大笑。 “回去就让文文削你，我保证。”佟清秋柔柔地，但异常坚决地说。 张之在回到家……的隔壁，刷指纹进门，拿起老爹留下的钥匙，出门。 下楼，上车，发动。 把车开回刚才出事的那条路上，两个方向都跑了几次。 果然，没有任何灵感。 如果不依靠幸运，我还有些什么呢？ 他想，仔细想。 好像，真没有唉。 我们经常会陷入一个伪命题，当我们拥有一样东西时，而依靠这样东西可以获得与人比较的相对优势时，我们时常会扪心自问。 没有了这个东西，我还有这些优势吗？ 身家亿万的大富豪问，如果我不是这么有钱，她还会嫁给我吗？ 身居高位的大领导问，如果我没有这个身份，他们还会巴结我吗？ 身高两米的运动员问，如果我身高低个40公分，我还能扣篮吗？ 身背真实幸运的张家崽问，如果不靠世界跪舔，我还能心想事成吗？ 当然不能。 所以，张家崽把车停回学校，溜达着走了出来，选了一个方向。 嗯，没错，就是那个宾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刚好是荀天生与熊孩子一家被警察带走的时刻。 派出所离宾馆很近，一行人直接步行。 张家崽远远看到，自然跟了过去。 这是附近最不正常的事件，那么这跟自己有关系的可能性就很大。 这不是自大，而是默契。 与世界的默契。 在众人进入派出所后，他就等在门口。 于是，他看到了荀天生被人碰瓷。 然后，他看到了荀天生“碰瓷”快递大姐。 然后，他觉得他的仇已经不需要报了。 转头准备离开。 “龙哥哥！”然后，听到一个充满惊喜的喊声。 龙哥哥是谁，反正不是喊我的，继续走。 “龙哥哥！”喊声更大了。 唉…… 没想到这么巧。 毕竟前天才见过，不可能这么快就没印象。 转头，就看到小姑娘。 “你叫我？”他问。 “果然，你不姓龙。”小姑娘没有意外。 “你已经谢过我了。”他提醒，言外之意，不需要再表达一次。 “我对你有用！”小姑娘说的话槽点颇多。 “谢谢，不用。”敬谢不敏，这要再发展下去，本书就不用写了。 “刚才那个人，跟你有关联。”放出杀手锏的小姑娘等着。 看了看推着电动车过来的外卖大姐，他只得笑笑。 “要不，让小妹妹到我学校参观一下？”他指了指大学校门。 “妈妈放心。”小姑娘跟妈妈保证。 “好，那妈妈先去送外卖，你参观完了，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大姐居然就这么放心的走了。 小姑娘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儿童手机，说是手机，其实只能打电话。 就这个玩具，也是小姑娘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我叫叶子。”小姑娘先说完，等待回礼。 “我叫龙……张之在。”他想，你应该还不识字吧，那我就不解释这个名字的含义了。 谁能想到，他在说出名字的同时，叶子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三个字。 第13章 叶子妹妹宁可陪妈妈送外卖 张之在带着叶子走到附中门口。 第四节就快下课了。 附中的风格是，我不主动让学生超负荷学习，但我也不去提什么素质教育。 总之，到时间了就下课，你们自己愿意牺牲休息时间，我也不管。 媳妇自然不会，就等打铃下课，就能出来陪哥哥吃饭了。 “不是说要带我去参观大学吗？”小姑娘问问，倒不是担心什么，纯属好奇。 “等媳妇下课，请你吃食堂。”啥事儿也比不上等媳妇。 “媳妇？”小姑娘年龄虽小，可啥都懂啊。 “嗯，媳妇！”不解释，总之就是媳妇。 叶子疑惑地看看，不说话。 张之在以为小姑娘疑惑的是“媳妇”这个词，其实人家疑惑的是“媳妇”本身。 没有任何额外信息，“张之在的媳妇”就是一个光秃秃的词条。 “果然不是普通人。”小姑娘内心os。 铃声响了。 大部分学生冲向食堂，不管是因为住得远，还是因为家里大人要上班，在学校吃午饭总归是最有性价比。 但还是有些学生会到校外吃，不管是因为住得近而且家里有人，还是想要开个小灶。 等了几分钟，就看到出门的学生如赛艇划过水面一样形成波浪。 赛艇当然是媳妇，没看她跑，速度却很快。 波浪当然是其他学生，自动为她分出通道。 这一幕怎么说呢，就很不正常。 十级真言，“让我过去”。 学生们让是让了，但回过味来肯定会想啊，我刚才干嘛突然往左/右让一下？ 然后就看到那个光彩照人的身影快速飘过。 这不惊悚，但肯定很传奇啊。 列位，其实天媚同学平时是不喜欢用真言的，一来很容易跟世界对上，二来很容易让哥哥老公跟世界对上。 但是，早晨发生的事情，让天媚同学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 如果，万一，哥哥出点啥事儿，我怎么办？ 哥哥被针对的原因，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飞扬跋扈才是定论者该有的人设，至于代价什么的，难道委曲求全就不用付代价了？ 如果世界有意识，它一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您啥时候委屈过？ 总之，妹妹媳妇飞扑到哥哥老公怀里时，一大堆学生——和一个小萝莉——都看到了。 这是实锤早恋了吧。 钱校长何在？ 钱校长还真就看到了，校长室的窗户正对大门，张家崽等在那儿的时候，钱校长就看到了，心说，我这学校纪律可咋办？ 结果看到这浓情蜜意的两人相拥而立的时候，老钱默念，去他的纪律吧，小少爷真帅！小少奶奶真是又a又飒！ 所以说，其实恋爱不是不可以谈，不然，真要应了那句“读书时不许谈恋爱，毕业后马上生孩子”？ 关键是，你家长辈同不同意。 “哥哥，可以去吃饭了吗？”叶子看着“张之在的媳妇”仍没有任何变化，准备刷一波存在感。 “这就是前天遇到的外卖大姐的女儿。”转身对叶子点点头，然后跟媳妇解释。 “小妹妹，不要叫我老公哥哥哦，这是作为媳妇的专有称呼。”媳妇立刻宣誓主权。 “那……那我该叫什么呢？”叶子突然看到“张之在的媳妇”下面多了一行说明，牙齿打颤地问道。 小萝莉差点崩了。 哎？我叫一声哥哥就得罪他老婆了？ 风中凌乱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啊。 这个世界这么可怕的吗？ 那行说明是：无法识别更多信息，但因为你对张之在的称呼触怒了她，你可能有生命危险。 天媚同学也陷入沉思，是哦，叫什么呢？ 同学？四岁的小孩子喊你同学，你觉得合适吗？ 叔叔？自己也被连累变成阿姨了好吗？ 恩人？是不是要等你长大以身相许？ 果然还是弄死她算了。 小萝莉差点哭了。 又多了一行说明：由于无法想到合适的称呼，你的生命危在旦夕。 整个视野都散发着代表危险的红光。 “少爷！少爷怎么样！”所以说，生死危机才能激发人的最强潜能。 哥哥老公总要有自己的跟班的，先把名字定下来才好啊。 看着这个怎么都不像个小姑娘的小姑娘，天媚同学觉得还是放过她吧。 “你们下课晚，大学里午饭吃的早，所以我们直接去点菜的小食堂。”完全不知道两个姑娘发生了什么的张之在一边带路，一边介绍。 小姑娘心事重重，对吃啥，到哪儿吃完全没有在意。 妹妹媳妇倒是兴致勃勃，虽然昨天已经逛过校园，但走马灯似的转一圈和特地去食堂吃顿饭感觉当然是不同的。 走进校门，他们又成了焦点。 主要是天媚同学的辨识度太高。 昨天一百多人跟着走了半天，小夫妻的照片早就在校内论坛里被传得人尽皆知。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儿子！ 结果今天看来，不止有儿子，还有女儿！女儿至少四岁了！ 这真的是一个大一男生和一个高三女生能够拥有的人生？太羡慕了好吗！ 但是今天没人跟着了。 “离我远点”，同样是十级真言。 叶子不由自主地跟小夫妻相隔了五米远，这是误伤，迅速被取消了。 新增的说明是：你被不可抗力阻隔，阻隔距离五米。不可抗力消失，可以靠近。 叶子赶紧乖巧地靠过去，很显然夫人不希望少爷发现什么。 进入小食堂，点菜，拿号，等叫号。 三人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哥哥老公几句话说清楚了上午的行动过程。 妹妹媳妇听到凶手的遭遇皱了皱眉，听到叶子的自荐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我说的有用指的是我的能力。”真倒霉，早知道少爷的媳妇这么可怕，我就跟妈妈去送外卖了。 “你也是能力者？”天媚同学没有意外，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小姑娘。 “我是旁观者。”叶子回答。 我叫叶子，叶是我妈的姓，妈妈觉得“叶子”叫着又亲切又好听，于是给我起名叶子。 你们问我爸爸？我没有爸爸。 我妈是未婚先孕，那个男人不想要，妈妈一定要把我生下来，那个男人就跑了。 我从出生起就有记忆，所以在我还不会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发现，我听得到每个人的想法，看得到每个人的说明——就像一个词条。 见得越多，越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虚伪、肮脏，总之不怎么值得存在的样子。 所以，我一直不喜欢说话，不愿意与人交流。 妈妈还以为我是因为家境贫寒而自卑。 其实，如果只是想要钱，我随时都可以让妈妈有钱。 但是，有钱了，并不会比我们现在的生活更幸福。 直到前天，妈妈和一辆车碰擦，我看到所有人的想法，知道后面的发展不会太好。 我当时已经决定帮妈妈弄些钱来。 然后，他出现了，就像一个王子，来救四岁的小公主。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甚至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于是我去看他的词条，没有任何信息，但我知道他姓龙——别人问他姓名时，他说漏嘴了。 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几次了，他是跟我一样的人。 我能听到他们的心声，但看不到他们的词条。 今天早上，居然有人碰瓷我妈，这人没长眼睛吗？ 我看向那人，他的脑子果然是有问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是“幸运”或“不幸”地念来念去，听他的想法会把我自己听抑郁的。 然后，我看到了龙哥哥，我一定不能让他离开。 咦？他看着那个倒霉鬼被路灯砸倒，觉得不用报仇了。 原来那个倒霉鬼是他的仇人啊。 死了活该。 我终于能跟他一起待一会儿了，结果他说要等媳妇。 明明是学生，怎么可以有媳妇？ 然后，我后悔了，他的媳妇好可怕啊。 我听不到她是心声，我看不到她的资料，我的能力也怕她怕得不得了啊。 从来都是机器一样的能力，居然在提示我有生命危险…… 我想妈妈。 第14章 您的爹娘刚上线就下线了 吃完饭，叶子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定好了接她的时间，就跟着小夫妻回了家。 出了电梯，先去老爹那边把冰箱里的存货搬到自己房子里。 “爹回去前都没跟妹妹告别呢~”抱着哥哥的手撒撒娇。 “也没跟哥哥告别啊，说是急事。”另一只手揉揉妹妹的头。 叶子刚才已经见过他们的互动，这会儿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只是少爷，您知道您媳妇有多可怕吗？您竟敢揉她脑袋？ “果然人家只是童养媳呢~”继续撒娇。 “我也不像亲儿子啊。”那边也配合上了。 叶子眨眨眼，你们真的忘了我也来了吗？ 果然在食堂里对别人视而不见地秀恩爱属于常规操作吗？ “说不定没了咱俩，爹跟四位姨娘能有点进展呢~”妹妹想到了老爹回家的可能原因。 “从我记事起他们就是这样，我对有个娘已经不抱希望了。”哥哥持悲观态度。 哎？张之在的爹*2，张之在的娘，张之在的姨娘*4，为啥我这里多出7个词条？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能说吗？ 会不会被灭口？ 突然，发生了变化。 哎？张之在的爹只剩一个了？张之在的娘没了？？ 还能减少的？？ 就算再早熟，也只也只是个四岁的姑娘，她就算一年当别人三年用，也没到小学毕业的程度。 夫妻俩看着叶子的表情变来变去，默契地结束腻歪，一起看着她。 “你们看着我干嘛？”叶子慌了。 少奶奶的心声听不到，少爷的还是能听到的。 “小叶子这是想到啥事儿了，莫非被我们俩刺激到了？”这心声还好啊，没发现什么。 但是看着少奶奶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决定直说。 “在你们提到长辈的时候，我就可以收到关于他们的词条。” “你的能力还真方便啊。”听完后，少奶奶先赞扬一句。 “其实没这么好用，听到别人描述的关系获取的词条只有简略信息，要亲眼见到才能创建真正的词条。”叶子自谦。 “就像目录和内容的关系吧？”少年总结。 叶子点点头。 “那现在和哥哥有关的内容都有哪些？”少奶奶很好奇，旁观者到底旁观了什么。 “【张之在的爹】姓名：张影卫；年龄：45岁；性别：男；擅长炒茶。” “【张之在的姨娘】姓名：佟清秋；年龄：未知；性别：女；家世显赫，在教育界中人脉及广。” “【张之在的姨娘】姓名：孙程程；年龄：未知；性别：女；著名商人，资产过百亿。” “【张之在的姨娘】姓名：花文；年龄：未知；性别：女；擅长厨艺和战斗。” “【张之在的姨娘】姓名：朱织梦；年龄：未知；性别：女；神秘的女人。” 叶子字正腔圆地播报。 “这是旁观者眼中的长辈们吗？”张之在有些愕然。 “至少我们都不知道孙姨这么有钱呢。”媳妇感慨。 “文姨擅长战斗。”张之在补充。 “大人们的秘密很多呢～”媳妇调侃道。 “怎么看老爹都配不上四位姨娘的说。”作为儿子，张家崽还是得实话实说。 “叶子酱，旁观者的信息是怎么来的？”天媚大姐头看向小叶子。 “我也不知道啊……”叶子酱心里苦，但她不说。 “跟哥哥有关的人就这些吗？”危险的问题。 “还有一个爹和一个娘，不过一闪就没了！”赶紧回答。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天媚大姐头都忘了问“难道没有我吗”。 您已经被叶子酱置顶，不需要通过张之在的关系查询了。 “还有一个爹？和娘？”张家崽从小就没见过娘啊，老爹也从来不说，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知道自己的娘是谁。 另外，还有一个爹是什么鬼？ “是的，一开始有七个新增的词条，一眨眼变成五个了，我都没有时间查看内容。”叶子赶紧回答。 “要不要问问爹呢？”妹妹媳妇也好奇婆婆是谁。 “还是不要了，老爹这么多年都不说，那就是不想告诉我们。”哥哥果然好体贴的。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叶子插话。 小夫妻没有说话，准备听她解说。 “有时候，信息本身就存在伤害，所以超出承受范围的信息最好不要去探究。比如少奶奶，一开始展示给我的信息只有‘张之在的媳妇’这一个条目，一句说明都没有。现在我知道了少奶奶的名字，注意，不是我看到少奶奶的当时就知道，而是刚才吃饭时你们自我介绍我才知道。这就表明，少奶奶的名字也不是我能窥视的。” 叶子酱条理分明。 “但是果然还是很好奇呢。”少奶奶这称呼称心，觉得小姑娘顺眼了不少。 如果哥哥“想”要知道，那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如果自己想知道，只要释放一个“告诉我”。 但是，哥哥不会主动去“想”知道，自己也不会释放这个真言。 其实，他们俩都可能有了些猜测，甚至不是因为叶子酱的情报，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他们不说，也不问。 一家人的感觉很好，这就够了。 “刚才真吓我一跳，现在还不到儿子知道的时候呢。”照旧由女方先开口。 “这小姑娘的能力可有点超纲，你听说过‘旁观者’吗？”男方纠结的是，他不知道有这种权柄。 “有很多辅助能力都是这样，看着不强，其实没法防备。”这意思就是，你老婆也没听过。 “这种旁观，根本无视了主体本身的能力，知道个概念就能定位到客体，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有的能力。”男方总结。 “就算这样，小姑娘还是被儿媳妇吓坏了。”女方想到小姑娘的表现就想笑。 “儿媳妇也是为了儿子。”男方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当然知道，我们这一族天生就是这个命，儿媳妇算是命好的了。”女方意有所指。 “我知道你在刺我，但我没有听懂。”男方是钛合金直男。 “儿子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后面这种事儿就少不了。我们高他们一个维度都发现不了幕后黑手，也只能靠儿媳妇这种不讲理的做派来震慑对方了。”女方话是这么说，该担心还是有些担心。 “我就说，根本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就是世界在搞鬼——这一代的世界也是活得不耐烦了。”男方对待阴谋的处理方法向来是，把世界打碎。 “这是他们的世界，不是你的！”女方愤怒了，这男人怎么总是这么简单粗暴！ “咱们儿子的世界，不就是咱们的！”男方很自豪。 “说的也是。”女方也很自豪。 第15章 匪夷所思的雷达使用方法 张之在和林天媚的家，叶子正在做客中。 只是发展越来越超出正常范畴。 “所以，不止是看到、听到、想到具体的人，甚至只要存在，都可以探测？”少奶奶很少这么惊讶，但是叶子的能力实在太逆天了。 “是的，比如，有一次电视里报道有个很可怕的案子，还没有找到凶手，我就立刻看到了凶手的信息，当然，只是基本信息。”叶子举例说。 小夫妻对视一眼，立刻现出快乐而期待的笑容。 “我爹最喜欢的人。”少爷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出一个词。 “你娘。”叶子回答，并且发现事情可能转向了什么奇怪的方向。 虽然她提取的信息没错，但是她看到的信息其实是：张影卫最喜欢的人：张之在的母亲。 直接回答“你娘”当然没错，但如果结合整句话来看，其实揭示了更深层的信息。 一般来说，这个答案应该是名字，即使要表达关系，也应该是“张影卫的妻子”，而不是“张之在的母亲”。 可惜，小姑娘还没上学，尚且不知道“语文”是个什么。 “哥哥最喜欢的人。”少奶奶也拿一个问题试试水。 “你。”这个答案完全没法有任何一个字的改变——首先是只有一个字，其次是世界的安危系于其上。 少奶奶满足地笑笑。 “我爹在四位姨娘中最喜欢的人。”少爷的八卦之魂继续燃烧。 “没有出现结果。”叶子回答。 这么专情啊老爹。 本来小夫妻都有些怀疑张之在和老爹到底是不是亲骨肉，现在倒不怀疑了。 “四位姨娘最喜欢的人。” “你爹。” “你爹。” “你爹。” “你爹。” 同理，实际的信息是：佟清秋/孙程程/花文/朱织梦最喜欢的人：张之在的父亲。 小夫妻更迷惑了，他们本来已经认定，老爹和四位姨娘真的是单纯的好友关系，好到就像一家人但没有男女感情的那种。 但是，好像，不是这样啊。 “白其锦最喜欢的人。”少奶奶也开始了八卦。 “她妈。” 不是哥哥吗？她什么眼光啊！少奶奶有些生气。 “白若凝最喜欢的人。”继续八卦。 “她爸。” 也不是哥哥？她们俩居然说的是真的（指的是姐妹俩说过的对张之在没兴趣的话）！太没眼光了！ “早上车祸的凶手。”少爷终于想起来正事。 “荀天生，诱导者，已死亡。” 便宜他了！少奶奶恨恨地想。 突然，她脑中叮的一下闪过了一个念头。 “最强者。”她说。 “没有结果，少奶奶，不能直接用形容词，要你本身已经确定有这么一个人才行。” “旁观者。”少奶奶说。 “我。”显然只有这个回答。 “能不能我说一个词，就是指的我们这类人？”少奶奶提出了非常有远见的玩法。 “啊，就是特指能力者的词啊，我试试——哎呀，真的可以啊。”叶子酱也开始兴奋了，自己为啥从来没想过可以这么玩？ “定论者。”少奶奶拿自己试试。 “无结果。”叶子酱看了看少奶奶，自己已经猜出这就是少奶奶的权柄，但是却没有结果。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被拿来搜索，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多不多。 “幸运者。”少奶奶改了目标。 “少爷，只有名字、年龄、性别和‘世界的主角’这一句提示。”这次倒是有结果。 世界的主角啊，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叶子酱一边窃喜一边压下不该有的念头——其实换个思路，做少爷的小丫鬟也一样好啊——她不知道的是，有四个丫头当年也是这么觉得的。 少奶奶想的是，居然连哥哥都不能被屏蔽，那这能力已经不是逆天能形容的了，这就是天本身。 “美丽者。”少奶奶开始发挥脑洞。 “无。”这种权柄真的存在也只能是您拿到啊少奶奶！叶子酱心中狂吼。 “漂亮者。” “无。。” “可爱者。” “无。。。” “性感者。” “无。。。。” “魅惑者。” “无。。。。。少奶奶，一般能力者的修饰都是动词。”终于受不了了，小小地反抗一下少奶奶。 “预言者。”少爷也加入了游戏的行列。 “孟祥林，男，13岁，他的存在是世界的希望。”居然真的有哎！而且这个提示简直是世界亲儿子的待遇啊！ 不过，少爷不是世界的主角吗？怎么还出了个世界的希望呢？ “回顾者。”少爷继续。 “无，猜测您想要查询的是阅读者：李翩翩，女，17岁，沉湎在历史里无法走出的少女，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多么幸福的事。”叶子自己也惊了，还能纠错？这到底是个什么能力啊，自己简直是带人工智能的百科全书，啊不，搜索引擎啊！ “猎杀者。”少奶奶插了一句。 “无，猜测您想要查询的是碾压者或暗杀者。”还带选项的！ “碾压者。”少奶奶选了一个。 “周成龙，男，31岁，他就是个人形战争机器。” “暗杀者。”当然不会放过另一个。 “董东：男，198岁，近五百年最强的杀手。东是东西南北的东啊少奶奶，另外，年龄确实是198我没有念错。”这老爷爷，或者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对四岁的小姑娘来说，198有点太遥远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最后当少奶奶已经拿着字典，准备把所有的动词都过一遍时，少爷终于想起来，还要把叶子酱送回学校门口呢。 “为啥这么麻烦？直接把她送回家不好吗？”少奶奶奇怪。 “对哦！叶子打电话给妈妈，就说我们自己直接送你回家。”少爷发话。 “好啊。”叶子照办。 叶子妈妈表达了感谢。 他们都忘了一件事，中午吃完饭已经是12点半了，少奶奶下午一点半就要上课的，而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半了。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上学，其实没有人真的在意过啊。 早有先见之明的钱刚强校长一早就跟班主任打过招呼，林天媚同学在学校是保持学生状态的，不需要对她有任何纪律方面的考核。 第16章 城中村里的算命先生 “你妈妈几点去工作？”少爷突然想起来，似乎外卖员的工作时间就是别人的吃饭时间吧。 “本来过来接了我就要开始了。”从这里到学校，走路也只需要十分钟。 其实算上两边停车的时间，开车也差不多需要这么久。 “那我们到你家时，你妈妈应该已经出门了。你吃什么？”少爷又问。 而且，把一个四岁的小丫头独自放在家里，她妈妈应该会担心吧。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每天都跟着妈妈送外卖的，有时候妈妈没时间吃饭才会带着我，我们在路上随便吃点。”小叶子的生活可不像她的语气这么简单。 三天见到你两次，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我们带着食材去叶子酱家做饭吧。”少奶奶建议。 “我们俩谁做？”少爷看看少奶奶。 少奶奶看看叶子酱。 这可是四岁的孩子啊女主，你看她，内心不会痛吗？ “我会做，不过可能不那么好吃。”叶子酱勇敢地承担了这个任务。 其他两人内心受到了谴责。 “你够得着灶台吗？”看着大概刚刚一米出头的叶子，少爷实在是无法想象她怎么做饭。 “垫着凳子就可以，不要真的把我当小孩子啊，怎么说我也是能力者啊。”叶子酱觉得被小看了。 当然最终还是带着食材去叶子酱家，只不过料理的方法做了少许限定：火锅。 这就不存在做饭的问题了嘛。 叶子妈妈租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但却是在城中村里，人多路窄，开车过去可能会比骑电动车耗时还久。 “我们走过去吧，半小时足够了。”少奶奶发话了。 少爷找出一个大大的保鲜盒，先垫上冰袋，然后把各种食材都放进去，盖上盖子。又拿了几袋底料蘸料，和保鲜盒一起放进一个旅行包里，背了起来。 走过了两条街，就是东海市著名的城中村。 城市是在“城”的基础上不断扩大，而古代的城，那是要用城墙围起来的，边长五公里就是个大城了。所以，在发展过程中，城市不断扩大，很多原本是农村的地方被圈了进来，一时又没有规划到，就成了城中村。 选择租住在这里的理由只有一个，便宜。不止是房租便宜，吃穿用度都便宜，因为商家和消费者都是同一个群体，大家聚居在此的原因也一般无二，自然不会去搞什么定制私房菜或者全手工西装。 三人走在城中村里。 叶子观察小夫妻两人，发现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应。原本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竟然还能跟路边卖糖人的小贩聊的津津有味。 若不是媳妇太引人注目，自己还背着这个大包，张之在都准备亲自下场试试身手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糖人摊子了。”少爷跟叶子酱解释。 “城中村里还有很多外面已经见不到的营生，只有这里的租金他们才负担得起，也只有这里的人才会消费这些东西。”叶子酱从出生看到现在，异常清楚。 “这里这么多人，你都旁观过吗？”少奶奶突然问。 “当然没有，我的能力需要主动发动，这里可是有二十万人。”叶子酱摇头。 叶子酱没有说的是，她其实曾经旁观过见到的每一个人，不管是衣冠楚楚的销售员还是坐在路边的杂货贩，不管是已经秃顶的中年人还是刚刚上学的小学生，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都会产生或阴暗或卑劣的念头，虽然这些念头最多只是幻想，但却让小姑娘对人性失去了信心。 能够让小姑娘觉得安心的只有少爷。 至于少奶奶，真庆幸听不到少奶奶的心声，她本能地觉得少奶奶的内心世界不会那么阳光。 但是，在少爷身边的少奶奶是最可靠的。 突然，两个姑娘发现前面带路的某人又停下了，隐隐中听到招揽生意的声音：“小哥，别忙走，你最近可是有血光之灾啊。” 少奶奶气炸了，这是想躺尸找不到棺材是吧，刚想上前，就感觉小姑娘拉了自己的手。 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妹妹拉着姐姐，也许是想说话，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总之无比正常。但是少奶奶知道，这简直太不正常了——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叶子酱多怕自己了。 于是，两个姑娘停步，慢慢走过去。 “现在街头算命，这么招呼不怕被人打吗？”少爷正在交涉。 “本人王某，要是每次都这么说话，那您可见不着老小子喽——坟头草都三米高了。”算命先生呵呵笑着答。 “那我还真得听听您高见了。”发现媳妇的异常——没冲过来打人，张之在不动声色地坐在了算命摊子前的椅子上。 “您是看相还是求签呢？”王某问。 “测字会吗？”少爷要选个有难度的。 江湖骗子同一套话术都用的惯了，虚虚实实毫无破绽的就有不少，你浪费了时间花了钱，其实啥准话也没听到的更是比比皆是。这里面就有个门道了，看相求签的解卦都有个起点，顺着起点跟着客户的反应再去选择合适的套路就行，但是测字，你得有文化！ 啥意思呢？你是先有了结论，再去倒推理由的，可这个起点是客户自己定的，他随便写个字，你得结合天时（年份、季节乃至时间）地利（大到国内国外，小到脚下石块）人和（上到国际形势下到邻里关系），把这个字往结论方向引。 一般能圆的过去，这先生水平就不低了，咱甭管人家是真的算命还是混口饭吃，这水平陪您聊一段就是个心理疏导明白不？很多人算了命就转了运您真当是算命先生有神通呢？人的精神状态决定了他的行为效果，你元气满满的当然容易让事情变好！至于没变好的，他顶多骂一句骗子——那才是正常的好吗！你要是跑出去跟人说你算命被骗了，你看人家是觉得算命先生有毛病还是去算命的你居然信了才是有毛病。 综上，不愿意浪费时间的少爷选择了测字。 “您写一个，繁体。”王某推过来一张白纸和一杆毛笔，颇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少爷接过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家”字。无他，练习毛笔必写的字里，少爷就只认真练过这个。 “这不您也心知肚明吗？王某还特地来提醒小哥，想来是多此一举了。”先来一句高深莫测的话，符合解卦流程。 然后，王某站起，这就送客了。 “？”小夫妻一头雾水，叶子酱知道原因但她不能在这儿说啊，于是按了按拉着的少奶奶的手。 真刺激，我拉了少奶奶，还按了。 人家没提收钱的事儿，总不能非要人家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少爷就准备起身走了。 少奶奶上前一步。 “不知先生一会儿可方便？我们兄妹三人想请先生一起吃个饭。” “妙啊，正想着一会儿去哪儿解决这一餐呢。”王某欣然同意。 第17章 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叶子的家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实际上已经分不清室和厅的界限。 里间摆着一张一米五的床，叶子跟妈妈两人足够，只是很多衣物堆在内侧，实际的睡觉空间并没有那么大。 外间有一张餐桌，四个人刚好能坐下，椅子倒是够用，想来是租房的时候就有。 整个房子里唯一的娱乐设施是一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不过应该好久没开过了。 除此以外，到处都堆满了杂物。 这是小夫妻第一次见到这么逼仄的居住环境。 在山里，虽然有穷有富，但每一家都足够大，小时候学到“家徒四壁”时还会有同学心有戚戚，那是真的能有代入感的。 到城里，不管是孙姨给的房子还是学校的宿舍，大肯定称不上，但绝对够用。 现在看到小叶子的家，小夫妻有些疑惑，能力者想弄点钱太容易了吧。 小叶子见到太多事儿，她知道，如果妈妈骤然有钱，带来的很可能是悲剧。 这不是说妈妈人不好，而是，妈妈没法应对这种巨变。所以，小叶子至少也要读到中学，才有合理的拿钱改善生活的方法。 反正现在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叶子酱很满足的。 四人收拾出桌子，林天媚在家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毕竟老爹是个男人，虽然啥活儿都包了，但总归不那么细腻。 所以择菜洗菜，擦桌子洗碗，哥哥去帮忙的时候，自己总不能站在一边看吧——那多不贤妻良母。 没想到的是，王某也是手脚勤快，帮忙加水开火，放料摆盘，动作麻利得就像个店小二。 很快，四人围坐一桌，火锅放得离叶子更近一点，她还垫高了椅子，正好可以够得到。 四人先是吃了一轮，把火调小，进入了边吃边聊的阶段。 “先生是在专程等我？”张之在开启话题。 “正是。”王某一边涮着羊肉一边肯定。 “先生说我有血光之灾，能否言明？”张之在继续问。 “算卦的嘛，都可以破解的。”这意思是，这就是个由头，免得你听都不听就走了。 “敢问如何解呢？”自然这由头也不能放过。 “你这两个妹妹可不都帮你解过了？”王某反问。 其实到这儿之前都还是正常的，结果“两个妹妹”一出，气氛立马变了。叶子酱吓得一哆嗦，夹出火锅的菜又掉了回去，天媚同学露出不明含义的微笑，张之在则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媳妇。 王某心里也纳闷，我说错什么了？这世外高人的形象还能不能好好扮演了？ 每个人的心理活动其实都不重叠，只是彼此都不知道。 叶子酱：两个妹妹？要死了要死了，少奶奶的小心眼一定要发做了！ 林天媚：我确实是做了点事，算得上帮哥哥挡了灾，叶子酱做了什么？ 张之在：媳妇做了什么？会不会引起世界的反噬？ 但是天还是要继续聊的。 “先生为何看我写完字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张之在抛出疑问。 “你为什么写家字？”王某问。 “我毛笔字只练过这个。”大实话。 “这就是天意，你只练过这个字，正好合你算的事儿。你的一切因果都着落在这个家字上。”王某生拉硬套一样进入正题。 “请先生明言。”张之在预感到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你家长辈可告诉过你什么是世界暗面？”王某开口就镇住了两人，叶子已经知道了。 三人一起摇头——叶子有些话必须等王某离开才能讲。 “世界的明面是物质界，人类，当然也包括其他智慧生物，是以物质为基础，意识为纽带，沟通自己的灵。 世界的暗面是精神界，神、魔，以及其他种类的精神体，都是以精神为基础，直接驱动自己的灵。 而灵界，则是世界以外的界，是灵所在的地方。”这一看就是说来话长的起头。 三人静静等待分说。 “明面有明面的规则，暗面有暗面的规则。 物质界的规则是权柄，权柄是有限的，每个权柄只能被一个人获得，这个人就成了能力者。 精神界的规则是阶梯，阶梯是可以共存的，区别在于谁站的更高，站上阶梯的神就叫做神上神。” 王某说罢，吃口菜，发现无酒，有些不尽兴。 “这和我家有什么关系？”虽然很长见识，但好像跑题了吧。 “你的父母当年历尽坎坷，终成眷属，他们的经历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佩服的。 但是他们自己可以跑去世界的暗面做神上神，你可还在世界的明面做能力者呢。 你这血光之灾，可不得应在这个‘家’字上吗？” 此言一出，五人全部目瞪口呆。 不错，除了兄妹三人，还有两个大人——不对，是两个大神。 “我阻止不了！”女声先登场。 “我听得起劲，没来得及。”男声有些懊恼。 “我就说不要让这群神棍接近儿子！刚才就该弄死他！”女声恨恨地，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自己老公生气。 “有儿媳妇在，你弄不死他，我也不行。”男声居然还在分析，您没看出来您老婆说的是气话吗？ “怎么办，一旦儿子认知发生补全，世界的两面就要开始融合了。”女声有些着急。 “其实，仔细想想，好像融合也没什么啊，儿子是明面的主角，媳妇是超脱世界之外的超然存在，怎么想都没啥危险啊。”这心大的，只能说，呵呵，男人。 “你不是主角？我不是超然存在？咱俩现在什么下场？”女声气疯了。 “咱俩差一步就升华为灵了，这会儿也是死而不僵还能复活，啊不，转生，挺不错的啊。”男声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什么不好。 “但是儿子有危险了！”女声提醒重点不是儿子会知道亲生父母的信息，而且随之而来的变化。 “咱们的儿子肯定逢凶化吉，况且，咱是知道神棍们对儿子只会有善意才没防范，真是对头来了，那是活够了！”男声霸气宣言。 “也是，只是怎么办呢？一会儿要不要见见儿子？”女声陷入纠结。 第18章 知道太多反而没有任何想法 “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张之在难掩激动。 “他们的名讳不可言说，但确实，我知道。我们——我所代表的群体，受过他们的恩惠——详情也不能说，所以，我们对你只有善意。”王某说。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城中村？一直有人跟着我？”张之在继续问。 “自从十九年前一战，你父母进入世界暗面，一直到昨天下午都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王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昨天下午？张之在隐隐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表态造成了现在的事态，林天媚则在哥哥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有后来的发展，叶子通过旁观王某也知道了其中缘由。 “昨天下午，有关你的信息突然在能力者的圈子里流传，消失十九年的幸运者重新出现，最重要的是，消息里明确指明了你是前代幸运者的儿子。”王某又是一顿，似乎给听众们留下时间思考。 原来，是通过这个消息推理出我爹娘是谁，虽然我都信了，但好像也不是那么肯定啊。张家崽现在对亲爹是谁其实没那么纠结，关键是亲娘是谁啊？ “于是，各个势力都开始各显神通，想要找出你的下落，大概在昨晚八点的样子，有一个一次性的预言阵流传出来，除了纯身体强化方面的能力者外，所有其他领域的能力者均能激发。你们是否知道阵法？” 三人摇头，这次是真不知道。 “阵法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一种能量序列，通常是复刻某个能力者的能力形成，其他人照着这个序列执行一次就能获得对应的能力。”王某解说。 “很像游戏里的卷轴啊。”张之在说。 “不，阵法是无形的。能力者也有类似卷轴的道具，叫做凭证，是由能力者将自己的能力封印到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载体上，任何人都能激发。”能力者的知识又增加了。 “刚才提到的预言阵又是什么，为什么说是一次性的？”张之在继续提问。 “预言阵是复刻了预言类的能力，很多权柄都涉及到预言，如预言者、探视者、祈祷者、筑梦者等等，就我所知不下90种权柄有预言能力，只是侧重不同。一次性的意思是只有第一次激发这个阵法才能使用能力，以后再激发都只会消耗能量但不会有反馈。”设定解说终于告一段落。 “那么，这个预言阵肯定是关于我的喽？”张之在很有自知之明。 “是的，每个人激发了预言阵都能看到一幅关于你的画面，未来画面。我看到的就是你会出现在城中村。”王某肯定了张之在的说法。 “每个人看到的不同？”张之在愕然，那自己还有隐私吗？能力者的总数量他不知道，但刚才他们三个玩猜名字的游戏可是玩了几个小时，三百个总是有了。 “并非不重复，似乎出现最多的画面是你带着队伍进入决斗场的画面，只是你的队伍里的人员无法看清。”王某解释。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现在城中村？”这才是关键点。 “我不知道啊，我昨晚看到画面就上报了，晚上就联系好了房主，今天一早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了——给的价钱足够他们去买个市中心的两居室，他们生怕我反悔，早上房产中心一开门就去过户了。”王某甚是得意，幸亏动作快，真迟个一天，这预言就白费了。 “最后，你所代表的群体，你的组织，到底是什么，这总可以说吧。”涉及到爹娘的不能说，那只问你们自己的信息总行吧。 “这当然可以，倒不如说，我的目的就是来认识你，混个脸熟的。”王某点头称是，并且不无自豪地说出了五个字，“神棍联合会！” 其他三人的表情，我要是用一个“惊了”来形容肯定是不贴切，列位就想想如果有个人带着骄傲傲首挺胸跟你这么介绍自己的工作单位你会有什么反应吧。 “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其实一开始我们是很多不同的组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们被合并到一起，就用了这个名字。说实话一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有点羞耻，但是现在觉得更像是自我调侃，是一种内心更加强大的体现。”显然王某不止一次跟人介绍过，对别人的反应还是心里有数的。 “很特别，很特别。”三人纷纷点头。 随后，王某说了很多神棍联合会的趣事，四人这一顿火锅吃了两个小时才结束，也算尽兴。 四人一起收拾，王某提着垃圾袋准备告辞。临别之时张之在问道：“敢问王先生名讳？” “王某本名就是王某，姓王名某，我这个名字也挺特别吧。” “很特别，很特别。” 待到王某离开，三人仍围坐在饭桌旁——实在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坐。 “这位王道长是卜算者，以前是在一个叫‘天一教’的教派，他确实是来提醒少爷注意危险的。”叶子说。 “关于我的父母，有什么信息吗？”少爷更关注这个。 “亲生父母的话，只知道亲生父亲是上任幸运者，亲生母亲是上任定论者，其他的信息都被隐藏在一个叫‘破碎世界之战’的事件里，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事件，但无法查看内容。”叶子回答。 这就实锤老爹不是亲爹了啊！怪不得整天打我啊！张家崽怨念了一下立刻想起，媳妇看到过老爹是怎么被他老爹欺负的…… “你们俩帮我解了灾祸，能解释一下吗？”继续问。 “少奶奶的任何信息我都看不到，我自己的话，应该是因为我的存在，针对少爷的行动将不存在偷袭的可能性。”只要说一句“今天要袭击少爷的人”就可以定位到有这种行为的人身上，简直不可理喻地破坏了攻守双方的平衡。 少爷看向少奶奶。 “我最近在一些小的地方频繁使用了真言，”少奶奶坦白了。 天媚通过这种方法提醒世界，自己很不高兴。那么，但凡不是想要毁灭的世界，都会尽量去保证让定论者满意。 其实，三人的内心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平静，但由于一次性知道了太多东西，反而没有了立刻探究的动力。就像看一部特别烧脑的电影，第一次看完完全不明所以的时候，是不愿意去讨论剧情的。 小夫妻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爹和四位姨娘肯定不是普通人，叶子没见过他们之前只能看到最表象的信息，无法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力者。如果他们中有人是能力者，没理由不知道能力者圈子事情。”哥哥老公分析。 “所以，他们是能力者的可能性不大。”妹妹媳妇说。 否则，他们也不会一大早回去。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被老爹养大这件事，其实我并不太好奇。”哥哥继续说。 “我也是。”媳妇同意，对她来说只是借用一下阅读者的权柄就能立刻知道的事儿，十八年来她也没有做上一次。 两个没有好奇心的人！ “儿子真温柔！”女声感慨，然后看了看某人。 “儿媳妇也不错啊，非常克制。”男声只是正常感慨，但效果跟自己夫人的含沙射影如出一辙。 第19章 能力者以外并非都是普通人 世界有明暗两面，人心自然也有。 有人向往光明，自然有人憧憬黑暗。 世界暗面，克洛普达斯城。 这段时间，城里可谓群魔乱舞，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群魔乱舞。 这是一个以“魔”为主要群体的城市，在过往久远的时间里，这里都是一个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城市，直到昨天。 世界就像一枚硬币，正面是物质，背面是精神，唯有时间贯穿两者。物质界的时间以太阳锚定，精神界的时间则以物质界锚定，对于我们叙事倒是挺方便的。 昨天，克洛普达斯城出现了一个能力者，这是建城以来的第一次。 诚然，在远古时期，在世界的两面尚有恒定通道的时候，有个能力者到访并非什么稀奇的事。 即使是近期，在十九年前，也仍然有能力者可以突破界断——世界的隔断——来到精神界。 但是，对克洛普达斯，意义则完全不同。 这是一座流放之城。 这里的魔，都是在其他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才聚集到此。 任何智慧生物都会在比较中产生高下，而处于“下”的地位时，不管怎么想都不会太愉快。 于是，和一堆同类躲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也不啻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但是，谁又愿意一直处于这种境地呢？ 在没有任何希望的环境中，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能力者，他说：“我可以带你们去物质界。” 会怎样？ 会群魔乱舞嘛——第四行就说了。 清晨，自然还是五点起床。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儿，多到张家崽都忘了老爹已经回村了。 于是他在晨练回来，打开隔壁的门后，不出意料地感到出乎预料。 所以我今天没有买早餐…… 而且昨天把蔬菜都带去叶子家了…… 那就去学校吃吧！于是就这么下了决定。 打开自己家的门，媳妇果然已经起来，看着哥哥的两手空空，笑笑，温柔的很。 “妹妹是不是应该学学做家务了呢~”她说。 “为什么这么想？”他知道妹妹要说理由，所以插一句问话。 “我们有了自己的家了呢~总不能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吧~”她回答。 其实，就是想要更加真实地过日子嘛，小女生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幻想的场景，现在需要一一去实践了。 “好，今天我们先去学校食堂吃，然后我们去超市把需要的东西都采购回来。”男人嘛，想了就去做。 “好的呢~”女孩嘛，有人做决定最开心了。 只是，你们是不是都不记得自己的主职是什么了？ 嗯，如果你这么问，他们肯定要告诉你——能力者！ 所以，“学生”这个身份只是一个标签，并不是职业。 两人收拾停当，拉着手走出家门。 到学校食堂时，刚好六点半，正是参加军训的大一新生们吃早餐的时间。 小两口现在的知名度多高，他们一进食堂就成了众人焦点。 “老四，弟妹，你们也这么早啊。”“弟妹来了啊。”“弟妹好。” 看台词就知道是王李赵三位。 虽然时间上距离上次见面只隔了一天，不过书里已经是十几章了，我再把这哥仨介绍一番，也算旧人重识。 王子嘉：宿舍四人中的老大，东海王家主脉独子，庞大的商业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李晨：宿舍四人中的老二，西洲李家三房次子，最受家里老爷子宠爱，得了一句“颇应中庸之道”的评语。 赵兴侯：宿舍四人中的老三，京城赵家大房长子长孙，虽然沉默寡言，却是小一辈里最被寄予厚望的。 是的，这仨都是家世显赫，偏偏都不显山露水，跟普通人眼中的纨绔印象丝毫不沾边。 小夫妻自然地跟三人坐到一起，相互问好。 “我去买吃的？”体贴老公的姿态就出来了。 “一起去呢～”撒娇媳妇也不逞多让。 两人在售卖窗口上拿了豆浆油条，鸡蛋包子，还拿了一碗鸳鸯豆腐脑，刷卡回到餐桌边。 他是第一次看到有这种吃法：一只碗，中间加了隔断，一半放了卤子咸菜，一半只放了一勺糖。 “你们怎么都没吃这个鸳鸯豆腐脑啊？”张之在一边吃，一边问其他三人。 “豆腐脑是咸的！”“咸的” “豆腐脑是甜的！” 落败的是王子嘉。 “都好吃啊。”张之在奇怪地看着他们。 “两种都吃的是异端！”“比起甜党，双党更可恨！”“对！” “……”张之在无话可说。 “大家都吃鸳鸯款。”突然，林天媚插了一句。 “不错，都吃一下才知道哪种更好吃。”王子嘉率先表态。 其他两人也附和，然后三人一起去买了鸳鸯款。 “还是咸的好吃！”“咸的！” “还是甜的好吃！” 并没有改变什么。 又聊了一会儿，三人去参加军训，小两口在学校里散步。 “刚才？”哥哥老公起了个头。 “真言呢～”妹妹媳妇立刻给了答复。 “有什么结论？”老公自然明白媳妇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使用真言。 “他们三个肯定是长辈们安排的，我想知道他们自己的倾向。距离我们越近的人，在真言实现时的违和感越弱。刚才，他们是自己找理由来让真言实现，说明他们潜意识亲近我们。”媳妇解释。 “以后，没必要的。”张之在想了想，还是提醒。 “知道呢～”林天媚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下来。 至于以后怎么做？到时候再说。 可是，林天媚不知道的是，京城赵家对于精神控制的防御已经吹毛求疵到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帮忙分析——这也是赵兴侯惜字如金的直接原因。 京城，赵家，言行举止采集与分析实验室。 “监控目标：018，赵兴侯；监控事件：思维入侵、思维扭曲；严重等级：三级！快去，是大少爷！”一阵兵荒马乱，传令兵冲出监控室，这里采用的通讯设备与外界不兼容，需要人力传递出去。 一分钟后，当代大家长，赵兴侯的爷爷，刚满六十岁的赵厚朴躺在躺椅上，幽幽叹了口气。 “这事儿，发生过。”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现在还生死不知的赵天赐。 第20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平静 吃完早餐，小两口准备去逛超市。 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总之居家过日子的东西都要买。 买回来用不用先不说，总得有个态度。 结果还没走出食堂，就被迎面走来的青年男子拦住。 当然，这里是学校，理论上说每个男学生都可以叫青年男子。这里特指，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学生，年纪又不大的男子。 显然，对方是来找他们的，但与林天媚同学的魅力毫无关系。 “我姓赵，负责大少爷的安全。”一句话解释得清清楚楚。 “赵兴侯？”张之在没有意外，这仨舍友要是普通人家他才意外。 对方点头。 “然后呢？”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 “刚才收到家里的指示，大少爷受到了思维扭曲攻击，分析录音应该是林小姐的一句话造成的。我们知道少爷和两位是朋友关系，所以来打个招呼，最好不要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对方不卑不亢地解释了前因后果。 “老赵这是啥生活环境？说一句话都有监控？怪不得这么沉默寡言啊。”张之在这个汗。 对方没有接茬，主要是，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好的。”林天媚答应了。 “谢谢。”对方道谢。 “其实是我们不对。”张之在道歉。 总之，这次交流的气氛是友好的，成果是正面的。 “另外，家主还交代了一句话，‘小心悖论’，是给林小姐的。”年轻人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哥哥，如果以后妹妹做了什么错事，不要不理妹妹，可以吗？”媳妇似乎产生了危机意识。 “当然不会，你的任何事情都有哥哥一份。”如果是错的，补救就是，老公想。 “不过，刚才的试探，妹妹不后悔。”申明自己的态度，表达决心，是为了告诉哥哥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哥哥知道，而且，这不还得了个忠告吗？不过，以后还是让叶子来做这些比较好。”委婉地提出建议比直接否定的效果好。 “叶子酱确实更适合呢～”媳妇恢复常态。 他俩都没有提到赵家家主的忠告，但在心里都默默承了这个情——确实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定论者如果对一个悖论进行定论会怎样？进一步的，定论者还有没有其他的弱点？这一句提醒带来的变化可不仅仅是一点。 预言者孟祥林无语地揉着眉心，从昨天起他已经不知第几次做这个动作。 “又变了……预言者到底有啥用啊，这未来一直在改变啊……苍天啊，大地啊，其实我不想知道他们的结局啊，您有必要给我放‘这对男女的128个结局’吗？”马上就要进入中二阶段的大男孩在跟世界商量。 “否决。”冥冥中居然有反馈——世界的反馈。 世界从没有在小两口面前展露过踪迹，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幸运者和定论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位阶——他们也不在乎，总归是没有什么人再去影响他们逛超市的行程了。 让我们把目光从他们俩身上移开，至少在中午前已经没什么可描述的了，偏偏这段时间其他的地方都在发生重要的事情。 朱织梦和花文正在赶来东海的路上。 昨天中午张影卫一行人回到张家村， 朱织梦立刻把他们带进一个密室。 “我的记忆恢复了。”她说。 除了花文已经知道外，其他三人都惊喜异常。 “少爷当年留下了三句话：照顾好儿子，找到儿媳妇，等梦梦想起来。现在老朱终于想起来了，是什么？少爷在哪儿？”佟清秋率先问。 “不知道，但肯定活着。与其说是我想起来，不如说是这段记忆自动被激活。”朱织梦开始解释。 十九年前，最终之战开始之前，他们四个被两个不良主人封禁在这个密室里，得到三句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嘱托的话；只有朱织梦跟随在主人身边。三天后，朱织梦归来，封禁解除，他们走出密室，外面再无少爷小姐，也没有了牛鬼蛇神，但朱织梦的记忆却被封印，其他四人知道这是少爷的安排，也就安心等待，这一等就是十九年。 “我被封印的是少爷和小姐在最后一战时使用的战技，以及一个秘密。这些东西只有我能传达给儿子而不受世界的监控，所以内容不能讲给你们听。这个密室是在世界之外，但是如果你们知道了相关内容，就不能再走出密室，你们要听吗？”朱织梦问。 包括花文在内的所有人都摇头，这不废话吗，我们也要出去帮儿子的！ “那就这样，老佟、老孙你们去集结力量，我和文文去儿子那边。”朱织梦安排。 “我呢？我没用吗？”张影卫赶紧插话。 “没用，你就在这里吧。”朱织梦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拉着花文出发。 其他两人拍拍张影卫的肩膀，也走出密室。 “小姐啊，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小看我啊。”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一处深山老林。 看着正准备出发的三人，一个老者最后叮嘱：“我唐氏一门虽没落，但事关天下，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义不容辞。你们这一去，可能就无法回来了，你们是唐门，是天下的英雄！” 三人抱拳，出发。 一处地下建筑。 台上正在讲话的人穿着色彩鲜艳，构图夸张的睡袍：“多的就不说了，十九年前是我爹去了就没回来——他这人太贪！记住，我们是去混水摸鱼的！” “嗷呜——”台下一片欢呼。 一个能力者的集会。 “定论者是所有人的敌人，自打有能力者的记载以来，向来都是出现即毁灭，可自从十九年前……现在历史又重演了，我们这次一定不能再坐视事态发展，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叔。 “您老当年咋没这么干？”有人回话。 “我……我承认我当年怂了，你们那时候要么还小，要么还不是能力者，所以这会儿可以拿话刺我，我认了。当时我们一个组织三百多人，去了的就回来两人，还都没活过半年。空话大话就不说了，别说为了世界，我们就是为了自己！定论者的位阶太高，击杀了她，世界给的回馈足够你风风光光地活上五百年！” “真的吗？”有个老者，看上去有八九十岁了，问道。 “当然……是您！”中年大叔看清楚老者的样子，惊讶万分。 “是我，我已经活了一百九十八岁了，真的还能有三百年吗？”人老了就更怕死了。 “您……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啊……”中年人没敢回应。 “是啊，我清楚的，所以，这次我又来了。”老人用没人听得到的音量自语。 第21章 雪崩只需要一片雪花的小念头 东海大学操场。 军训间歇，王李赵三人在与教官聊天。 “教官，军队里你这种兵多吗？”这种不着痕迹的马屁当然是要王子嘉来拍。 “全军区我是独一份儿！”教官跟他们已经很熟，自然这吹牛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就算你是犯了错误，也不至于发配到学校里来搞军训啊。”王子嘉提出疑问。 “你们真当你们这学校是普通学校呢？哪年军训来的都不是一般人。”教官嗤笑。 “不普通当然是不普通，但军训这事儿不就是的过场吗，再重视又能怎么样？”王子嘉确实不明白，问老爸也没有得到明确回答。 “看计划了吗？你们下周就去部队了，实弹、载具都有机会摸，演习也能看，还有专门的模拟考试，知道是为什么？”教官引导了一下。 “吸纳我们进军队？”王子嘉随便猜测一下。 “照啊，就是这样。”没想到教官就认了！ “啊？不可能吧，为啥啊？”王子嘉赶紧问。 “谁知道，我从当兵开始就是这样的，每年都有十几个，有的是去军校做交流生，有的是直接特招，不影响你们的学业。”教官门清。 “练练？”赵兴侯突然摆了个动作。 “呦呵，来！”看到那个动作，教官站起来，有点小开心啊。 其他两人故意站开一点，挡住其他人的目光——其实也没几个人看他们。 教官伸出拳头，赵兴侯对了上去，然后退开一步，这就正式开始了。 三招后，赵兴侯被摔在地上，胸口还压着教官的膝盖。 总共过程也就十秒，四个人又重新回到聊天状态。 “没吹牛。”赵兴侯评判。 合着您这出就是为了证明教官说的“军区独一份儿”有没有吹牛啊。 “你说是就是啊？”教官有点想笑。 “京城，赵。”赵兴侯难得解释了一下。 “啊，那是你家啊。”教官明白了。 然后，他看了看其他两人，想起来自己特批不用来的那人，有种明悟。 “姓张的那个小子，跟你们仨一宿舍？”他问。 三人点头。 “那怪不得了，这些人精也会安排。那你们两家也不简单吧。”他问王子嘉和李晨。 “我家就有点钱。”王子嘉这个只能算是谦虚，倒不能算说谎。 “西洲，教官你应该经常用到我家的东西。”李晨倒是不谦虚。 四个人嘿嘿笑着。 “那老四是真不简单了，教官你知道他的来历吗？”王子嘉问。 “不知道，我来之前司令特地交代，如果他想要干嘛，我最好别拦着。本来还挺不高兴的，不过这小子也讲规矩，他这给的台阶足够，我就乐的顺水推舟了。”教官难得解释的清清楚楚。 “对了，教官，你也见过弟妹了，有啥感觉？”王子嘉换了个话题。 “挺可怕的。”教官心有余悸地说。 三人赶紧跟着点头。 四人又默契地笑笑。 每个人都有秘密，至少四人在“林天媚挺可怕的”这事儿上，认知是共通的。 那他们就不会因为外表、气质之类的事情受到影响。 “咱别打马虎眼了。”李晨挑明了话。 “直说。”赵兴侯附言。 “好吧。”教官也不喜欢藏着掖着的说话方式。 “我先来，我王家就是商贾之家，这次的事儿掺和不了多深，我们只有钞能力。”王子嘉把自己老爸交代的话说完——王家确实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家族，但有时候钞能力才是不可或缺的。 “我家已经调拨了足量的装备，有一个工程营跟来，预计明天晚上20点可以把整个城市纳入绝对过滤阵，但是这之前进入的任何东西，都需要其他人来处理。”李晨传达的则是他妈的话——他只知道东海会有变故，眼前的都是天然盟友。 “6人，教官档次；98人，次一档。”赵兴侯把刚收到的消息说出来，京城赵家出动的是战力——他本人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赵家大家长并没有告诉孙子能力者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成为了能力者。 “两个师，已经部署在东海周围，昨天早上紧急调动。”最后是教官，他不是第一次与超自然势力作战，所以并不担心。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张之在的底细，但是知道，从前天晚上开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如今，所有的势力都在朝东海集结，不管是世俗的、隐藏的、超凡的、科技的、善的、恶的…… 每个势力知道的都不全面，有些人觉得是常识的事情，另一些人听都没听过；而有些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安排，其他人见到后必然大惊失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其实只需要一点小雨点，就可以拉开整个序幕。 是的，序幕，就这么从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拉开了。 地铁站，密密麻麻都是人。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这会儿站在这里的人，绝对没有六点之后还躺在床上的，而他们回到床上的时间很少有早于零点的。 突然，一个男人大喊：“你tm挤什么！” 两个男人打在一起，然后波及了身边其他的人。 然后，每个人似乎都被挑起了怒火，他们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各种声音。 “都是因为人多！”“如果他们死掉，我就不用这么辛苦！”“没人跟我竞争，我就不用没日没夜地工作！”“人少了，工资就高了！” 这些声音似乎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印在心里。 是的，这些想法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只是，平时不会去想——因为没有意义。 但是这一刻，似乎有了意义。 这里不是有很多人吗？让他们都消失，人不就少了吗？ 是的，每个人都觉得别人是多余的，那么他自己不也是多余的吗？ 一直有一句话在流传：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当所有的雪花都想要融掉别的雪花时，会怎样？ 首先，它自己也会融掉；然后，会发生雪崩。 所以，全城的大骚乱，就是起源于这么一个小小的念头。 遍布全城的地铁站、公交站、游乐场……只要是需要排队的地方，只要是人挤人的地方，就因为这么个小小的念头，开始了无法逆转的混乱。 这是早上十点，小两口已经买完了东西，正在家里布置温馨的小窝。 第22章 人形探测术准备就绪 想要雪球壮大必须让它滚动起来。 很快，陷入混乱的人群找到了共同的敌人。 地铁站，地铁进站。 公交站，公交车进站。 游乐场，游乐设施复位。 …… “凭什么他们能上去！”“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没有上去！”“这本来是我们的机会，就因为他们在前面，我们就没有了！”“打死他们！位子就是我们的了！” 就这样，矛盾从一个群体蔓延到两个群体，并且形成了明确的对立。 “我们能现在这里因为我们努力！”“我们住的更远，起的更早！”“我挤了几辆车才有的位子凭什么让给你！”“你们活该！” 决定行为的是屁股，这不是一句调侃，而是一种必然。没上车的想要上车，上了车的想要位子，每个人都看得到更进一步是什么，也必然有这种需求。 因此，地铁停了、公交停了、游乐设施也停了…… 自然地，又一个群体被拉进了漩涡。 “就是因为地铁不够多！”“我们每天都要排这么久队，为什么不开更多的班次！”“这些工作人员凭什么趾高气昂！”“我们是付钱的，他们是为我们服务的！” 于是，工作人员也顺其自然地被卷入了骚乱，他们内心的愤懑并不比他们服务的对象少多少。 “你们辛苦？我们不开门，你们到哪儿排队去！”“谁不是一大早就过来！”“你们只经历一次，我们要持续几个小时！”“你们辛苦能拿高薪，我到现在还是临时工！” 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无法逆转。 没上车的人之间发生冲突，只是在发泄情绪。 等车的人和上车的人发生冲突，只是在群体内部制造对立。 但是，当冲突双方变成服务者和消费者时，目标的缺失和力量对比的悬殊立刻造成了短暂的迷茫和巨大的破坏冲动。 打了地铁的工作人员就能上车吗？不能！ 打了地铁的司机就能让地铁开起来吗？不能！ 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不知道！但总要干点什么！ 于是，人数处于少数，立场处于相对的人就是天然的发泄目标。 “死人啦！”“着火啦！”“快跑啊！这是杀人罪，要被枪毙的！” 人人心里都有阴暗面，在暴力环境里，有人反应温和就一定有人反应激烈。从出现第一个牺牲者开始，这场骚乱就不可避免地演化为暴乱。 恐惧、绝望、自暴自弃的情绪在所有参与人心中滋生、疯长，他们不愿意再去考虑理智、衡量后果，破坏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在唯一想要做的。 人群从聚集地四散跑开，沿途破坏着看到的一切：停着的汽车、开着的商店、甚至是悬挂的广告牌…… 而这，只是遍布整个城市的混乱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落。 公职部门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从骚乱的第一个小时开始，警察、医院、消防队就已经满负荷工作，随后，他们本身也陷入混乱——这里都是工作强度最大，理应产生最多不满的地方。 因此，整个城市进入了狂暴而无序的状态。 此时，是中午十二点，小两口在为吃什么而发愁——食材倒是不缺，但是，不会做啊。 相视一笑，那就吃火锅吧。 然后，手机响了。 “叶子？今天没跟妈妈去工作？”看到是叶子的电话，张之在顺口问问。 “少爷救命！”叶子言简意赅。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没有任何多余的问题，张之在拉起媳妇的手，拿了车钥匙立刻出门。 “我在家，妈妈送完早餐十点多到家，十一点准备出门时，我看到妈妈的词条标注状态是危险，就把她留在家里——现在我妈就在我身边，她一直知道我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叶子知道少爷已经出门，于是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现在是什么状况？”张之在把手机拿在手里，让媳妇也能听到声音。 叶子刚才的话，其实也是提醒他们，自己妈妈只知道自己有预知危险的能力，能力者的事情就不要说漏嘴了。 “本来，在我阻止了妈妈后，她的状态已经变成了安全，但是刚才，我和她的状态都变成了危险，我怀疑是我家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安全了。”叶子继续说。 “我们十分钟到。”张之在挂掉电话。 就在他说要这句话后，叶子已经可以看到自己和妈妈都安全的提示。 叶子其实一直没弄明白旁观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能力，它可以看到很多信息，但也有很多看不到。它可以给出预言，但这种预言随时可能改变，与其说是预言，倒不如说是预测——根据观察到的信息进行的推测。 那么，到底是谁在旁观？ 算了，不想了，等少爷来就安全了。 张之在下楼后就放弃了开车去接叶子的想法——车库门被堵住了，两个车主正在争吵，很可能进一步发展。 小夫妻此时已经感觉到一丝异常，待到出了小区门，看到路上已经彻底瘫痪的交通，看到到处都在发生的冲突。 没错了，真的出事了！ 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两人跑向城中村。 不止张之在，林天媚并不缺乏运动细胞，她只是用不着。 十分钟后，在看到城中村时，两人都明白了叶子的危险来自何处。 这里是整个城市里收入最低的人聚居的地方，这里的负面情绪日积月累，现在全面爆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可能了。 所有的沿街店面都已经被砸抢一空，人群在随机破坏看到的任何东西——包括别人的家。 两人快去跑过人群——这种程度的混乱与山里的械斗比，还算不上什么大场面。在路过王某的摊子时只看到断壁残垣，他们没有停留，到了叶子家楼下，张之在拨电话：“我们到了，没法开车，只能跑过来。” “我们马上下来，谢谢少奶奶，谢谢少爷。”心中大石落地，叶子酱终于真正觉得安全了。 一分钟后，叶大姐母女下楼，四人汇合。 “那，回我们家吧。”少爷提议。 “不要！”虽然看不到少爷的状态，但是能看到自己的啊！刚才还是安全，现在已经变成极度危险了！ 听了叶子的话，张之在反应过来，恐怕这又是自己的幸运属性在生效——这简直就是个人形探测器。 “那。我们去学校？”他试着问。 “可以——非常安全！”叶子答。 第23章 第一战的战前 “媳妇，饿了吧？”走出城中村，已经接近十二点半，显然是午饭时间了。 “哥哥，饿了呢～”显然外界是什么情况，并不影响小夫妻的互动。 “那个，少奶奶，我们带了馅饼，刚做好的……”叶子赶紧指了指妈妈背着的包。 “谢谢叶子酱呢。”少奶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道谢。 四人边吃边走，时不时地遇到一群暴徒，就听到少奶奶含混不清地说着“靠边”、“滚远点”之类的话，愣是一个能靠近他们的都没有。 估计叶子在家里跟她妈妈交代过，叶大姐一路都没有说话，就拉着女儿默默跟着。 看到紧闭的学校大门时，张之在的电话也响了。 “儿子，你们在哪儿，我和你梦姨刚到你们小区……”手机里传来文姨的声音。 “儿子，快离开房间，三分钟内这个小区会脱离这个世界，这个攻击方式梦姨见过！”梦姨打断了文姨，说着难懂的话。 “我们在学校门口。”张之在知道事情紧急，没有多余的话。 “赶紧进去，我们随后就到！”梦姨很着急。 同时，学校大门旁的传达室打开，孟校长走了出来，一边向他们招着手，一边迎了上来。 “小……小家伙，你终于回来了。”他说。 “他原本想叫我什么？”张之在脑海中浮起这么一个疑问。 “校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他只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整个城市都乱了，这会儿只有学校安全。快进来吧。”孟校长领着四人进入学校。 学校大门是实心的，传达室沿街的一面也已经把防盗卷帘窗拉了下来，所以直到走进学校，四人才看到集结在这里的人群。 孟长风、钱刚强两位校长，王子嘉、李晨、赵兴侯三位舍友，白家姐妹，军训教官——没记错的话应该姓郑，王某和另一个道士打扮的老人，早晨过来交涉的赵家年轻人和几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应该也是赵家的人。 “这是？”张之在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里的人你大都认识，这位是彭会长。”孟校长把张之在拉到和王某站在一起的老人身边，给他介绍。 “彭会长好。”张之在礼貌地问好。 “小伙子很好，有礼貌。”虽然是夸奖吧，但这个礼貌不是很平常的吗？ 并不是——你亲爹就没有这种礼貌！如果彭会长知道张之在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 “彭会长，那就拜托你了。”孟校长对彭会长说了这句，就站在一旁。 彭会长口中念念有词，五支令旗突然浮现在身体周围，随即开始旋转、升空，既而虚化、膨胀，最后消失不见。 “好了。”彭会长对孟校长点点头。 除了叶大姐，其他人对这明显超自然的场景毫无反应。 叶大姐发现，连自己的女儿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就强压下好奇心，继续保持沉默。 “这老神棍，把老娘也给隔绝了！”女声发出愤懑的抱怨。 “能挡我一刻钟，这老头的实力见长啊。”男声这应该算是表扬吧。 “梦梦和文文好像遇到麻烦了。”女声突然说。 “我看看……嗯，她们被困在临时界断里了，时间一到就能出来。”男声没有当一回事。 “不去见见她们吗？她们可是等了你十九年了。”女声问出送命题。 “要从她们小时候开始算，已经等了三十多年了，感情又不是等出来的。”男声毫无所觉地给出正确答案。 “我们就这么看着？这群跳梁小丑，老娘动动手指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女声心情愉快，于是想找点乐子。 “儿子不可能永远窝在这个小世界里，让他经受点磨练是好事。”男声发表完意见，挥手撕开世界界断，去了精神界。 想想儿子，看看老公，嗯，老娘也回去，乐子哪儿找不到！ 此时，彭会长已经解说完毕，现在整个学校都被阵法遮蔽，只有得到主阵人——也就是彭会长的许可，或者攻破阵法，才能进入。 孟校长则正在带大家去临时指挥部——一间距离这里最近的会议室。 路上，王子嘉向小夫妻介绍了学校的情况。 早晨，军训的学生发生多起冲突，不过立刻被教官们制止，随后其他年级的学生同样发生大面积的骚乱，学校立刻启动了过滤阵——据说是孟校长刚来当校长的时候就布好的，骚乱迅速被平息。 恢复过来的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当时出离愤怒，觉得不破坏点什么自己就要爆炸了，但是现在回想，又一点细节都想不起来。 现在，学生都回了宿舍，教职工都集中在行政楼——就是目标会议室所在的大楼。 三分钟后，众人进入行政楼，叶大姐和叶子被留在安置区，其他人都去了会议室——对叶子来说，她在不在会议现场都不影响她知道进程，就没有必要告诉众人自己是能力者了。 “目前东海已经陷入全城骚乱，初步判断是魔族所为——学校的过滤阵启动后，有杀死劣魔的痕迹，只是还没有发现魔核。”孟校长做了通报。 “校长，魔族是什么？”白其锦举手，得到同意后提问。 “我正要说，这里的各位都是保护东海的各家势力的代表，但不一定知晓每一种常识，我在讲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会进行解说。魔族源自世界暗面的魔，只有附着在魔核上才能在物质界行动，它们擅长利用人心的阴暗面，从引诱、控制直到取代物质界的生灵，最终可以以生灵的身份长久地呆在物质界。” 随后，孟校长又科普了世界暗面的知识。 “找不到魔核，有几个可能：一是这些魔族的魔核在过滤阵的外面，越强的魔可以离开自己的核越远，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二是学校里有人在接应它们，魔核是在这个人的手里，现在学校正在排查所有人员，赵家的特工在帮忙做这项工作；三是这些东西没有魔核，过滤阵杀死的并不是魔，这个我们需要做个实验。”说到这儿，孟校长停了下来。 钱校长继续。 “附中没有过滤阵，用的是静止阵。现在附中处于静止状态，我进入的时候静止状态就会打破，我们这边准备好就过去，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其锦再次举手，得到同意，发言：“东海政府临时授权给战区，现在城市周边已经被军事隔离，更多的部队还在集结，正在等待装备防护设备，预计明天早上六点开始进入城市。” 李晨学着白其锦：“第一批防护设备已经运达，个体防护列装完毕应该只会提前不会延后，但整个城市的过滤阵预计在明晚八点完成，这个时间没法提前。” “好，那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弄清楚，敌人是谁！”孟校长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