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昼之上》 第一卷 风凄兮 当一个人习惯了孤独,无论她会在哪,总会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完成一件件事情。 可是,忽然之间多了许多的人环绕着她,关怀着她,让她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或许,这种暖,温柔沁骨。 即使,在她义无反顾地走向那一条路,哪怕,前路通向的,是无尽的地狱,她也,毫不后悔。 因为,这是她,选择的路…… 第一章 救她 她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我的恩人,亦是,给我生存意志的一个人,所以,不要问我,她是谁,因为她是谁,没有回答。——克丽丝蒂?北兮·弗里德里珂 榖笺曾经问过我,什么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所以对她的问题只是随口一回答,我说,“背叛吧……” 却不曾想到,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竟一语成缄。 昔归会议厅。 “下雨了啊,索菲娅,你说,他们在哪呢?”北兮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磅礴大雨,心骤的疼痛。 索菲娅·穆特轻皱着眉,将一件衣裳轻轻披在北兮肩上。 “索菲娅,你知道吗?也是这样的一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几个人。” “小姐,想开一点儿,对谁都好。”索菲娅抬手整理着北兮衣衫的领子。 “是吗?可我也想想开一点啊,可是,我一想起当初的一幕幕,我的心就还是很痛啊……索菲娅,你说,我当初究竟,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北兮拉住索菲亚的手,似是在玩笑,“索菲亚,你说,他们究竟怎么样了?她们在那儿,会不会有事?” 索菲娅·穆特轻轻摇摇头,“小姐,他们是他们,法规上,他们犯了错,就该要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够为她们的一切罪行开脱。” 北兮松开索菲亚的手,倚撑在窗台上,“呵呵……果然,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一个样,明明是自己做错了,却还是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开脱,将所有的错误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北兮自己嘲笑着自己。 “北兮。”索菲娅·穆特的语气略有些急切。 “怎么?”北兮侧着头,手指着窗外,“他们做都做了,还怕旁人不敢说吗?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一个结果呢?索菲娅,你说,他们为什么?和平共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北兮枕着手臂,“或许吧,连你都看得出来,在他们的眼中,地位权势是最重要的吧,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他们的对立的一方,他们会不会连我也一起铲除了?”北兮问着索菲娅·穆特这么一个问题,眼睛缓缓闭上。 这个问题,或许,是她内心中摇摆不定的吧。 窗外,雨拍打着窗,豆大的雨滴,无情的砸在陆地上,再夹杂着泥溅起,再坠落。 树上的叶子被大雨无情的拍落,连花瓣也铺陈在地上,整个地面都不显生机,只有无尽的狼狈。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往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了。 但是啊,长时间行走在政坛和商界的人,却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稳,心中徘徊着一句话: 往后的一切结果,就是你现在所做的决定带来的厄运,你所做的选择,任何人无从更改,你自己来承受,够吗? 昔归顶楼。 书房里面的正中央,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有一套普普通通的家具,再者,就只有一封信件了。 大概,整个书房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只有这两种了吧。 也确实,整个书房中,就只有这两件东西和一盏明灯。 夜静静的,整个书房中显得冷寂。 “兮儿。” 北兮抬眸看了过去,视线停留在隔帘上,唇边挂着一丝笑容,“你来了?” “嗯,”郁溟越过隔帘,点燃灯火,“你的家族中所有人都不会用这种灯火,偏偏,就有你这么个奇葩。若外面的人知道了,怕是要议论了。” “郁溟,”北兮撑着下颚,“你说,如果我这个时候给她们翻案,那些个老东西会不会也将我给送进去?” “你说呢?”郁溟坐在桌边一角,左手插在口袋中,似笑非笑,“那些老顽固们总是捍卫着自己的利益,哪怕你是他们的主子,怕是在这事情上,他们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北兮轻轻咬了咬下唇,“郁溟,你父亲那边……” “父亲他很同意,他并不是像那些个人一般,只要我做的决定是对的,父亲他不会阻拦的。” 可是,他也不会放任啊…… “是吗?郁溟,你父亲是反对的,是不是?”北兮将桌上的那封信件拿起拆开,递到陆谨手中,“你看看吧,已经来不及了,于晴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郁溟看着面前带着血腥气味的信,眉宇轻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救她?”郁溟蓝色瞳孔的眼看着北兮,有些冷漠,“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为她们翻案的时候。” 她们? 北兮咽下喉间的一阵腥味,“郁溟,你是不是不想救她们?还是不想救她?”北兮放下手中的信件,站起身来,与郁溟平视,眼中微带的红色微微晃动。 “不想救她。” “就因为,她推了你的情人?”北兮摇着头,不太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一年了,一直以为你只是不满这段婚姻,可是,那个情人,是…… “是。”郁溟抬眸轻轻扫了一眼北兮的手,眉间的皱痕显现出他的不悦,“你的手怎么回事?” 北兮急切的缩回,“无事,天已经不早了,夜深露重,又有大雨,郁少还是早点回去吧,今夜有雷,她怕是会害怕。”北兮背过身去,退到隔帘内,说着。 郁溟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兮兮,是我不够资格吗?” “郁少想多了,孤男寡女的,又是大夜间,您那位佳人怕是会误会的,到时候如果有了什么不好的流言穿了出去,对家族不好。”北兮靠在墙壁上,捂着心口的地方,厉声说着。 良久的沉默,郁溟最终转身离去。 临走前,郁溟轻轻地说:“我不会救于晴,因为我不会为了一个杀人犯求情。” 北兮听见动静,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郁溟啊郁溟,为什么有些人就非得像你呢?” 如果,于晴当初多像榖笺一点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 可惜了,没有如果,往后,也不会有了…… 榖笺,左瞳,莎芙莉,还有于晴,他们,已经做出过的抉择,都已经过去了,又怎么回的去? “咳咳……咳…咳咳……”北兮面色逐渐苍白,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长公主——”林辞推门进来,却也顾不得禁制,“来人啊——” “林先生-”楼下的人听见了动静,纷纷上楼,只见…… “去请禾博士来,一定要快……” “是是……” 林辞抱着北兮,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中心中想要替她承担这份痛,确是无能为力。 北兮,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二章 离开 “长公主怎么样了?”林辞站起身,问着禾博士。 禾嫣摇摇头,林辞后退至墙根,“怎么会这样?明明还有……” “林辞,我又没说没救了,你这么慌张做什么?”禾嫣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但眉间还是有些忧愁,“只是,殿下这病……有些严重了,”禾嫣抬手看着手心的那滴血,,“你看,这是刚刚跟殿下手术时留下的,才这么一会儿,竟然成了血粒子,你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林辞拽过禾嫣到墙角,低声警告着,“禾嫣,你不要命了,如果被其他人听见,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可是,殿下这病症怕也瞒不了多久了。”禾嫣仰起头,担忧着。 “你什么意思?”林辞震惊了,“你不是说……” “我只是说有救,”禾嫣眉间的阴郁不散,“可是,照着殿下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就算是神药,也救不了她。” “难道,长公主一直没有停止……” 林辞狠狠的砸向墙壁。 “你干什么?”禾嫣吓了一跳。 可是林辞很快转身走向北兮病房的那条路,根本没有理会禾嫣的话。 “北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停止服药?”林辞推开门,根本不似以往对北兮的恭敬。 事实上,在表面上,是君臣;但在私下里,是昔日好友,亦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北兮偏着头,哪怕面色苍白,唇角却依旧擎着一丝笑,“明明知道最终的结果,却依旧坚持着错误的选择,林辞,”北兮并没有看着林辞,但,却似是看着,“你说,我们是有多伟大啊,守着个死物这没多年,失去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呵,殿下转换的,也太快了。”林辞眼中的戾气渐深,“北兮,你说你错了,但是,错,在哪儿?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人都很自私?” 林辞大步越过病床,挡住北兮看向窗外的视线,缕缕光芒铺陈在林辞背上,镀上一层金光,可是,脸上的戾气增添了他的另一面,似正似邪,难分善恶。 “北兮,我希望,你这回的决定,不会有错,这次,我会去边境,至于回来的时间,未定……” “你……”北兮挣扎着坐起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通了,与其应对党派之争,倒不如远走一方,此后,还希望殿下能够保重……” 你终究,还是留不下……是不是在你的心里,谁都不够有资格…… 第三章 一切都变了 封号爝,三年斩杀无数入侵者,可是啊,到头来,却因功高震主,整个际濋无一存活,何其可笑…… 昔日旧友,坠崖失忆,无从知晓当初的身份,又,但如何去说,当初事? “长公主,你真的要去往大秦吗?”林辞跟在北兮身后,犹豫着开口。 北兮顿然驻足,看着面前短短的三辆车的排场,唇角微勾,“你说呢?林辞,如果你知道你的原本的身份,你会怎么选择?” 北兮的的话,让他疑惑。 他如今是真的不明白了,长公主作为北族血脉,北族的执政者,和那秦国,有什么渊源,有什么联系。 更何况,秦国和北族暗势力向来不对付,长公主此次去秦国,如果被他知道,那…… “林辞,你不用太过担心,本宫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北兮了,本宫对于他的感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深了。”北兮转身看着林辞,眼中没有丝毫情感流露,只有看不到尽头的一片漆黑。 本宫…… 长公主终究是变了。 属下离开北族三年,长公主,如今功成而归,竟已是如今这种情景。你的自称不再是“我”,这是说明了什么?您,是已经放下过往了吗?还是,对什么都已经不再关心,不在乎了? 林辞不敢直视北兮的眼睛,垂下了头颅,“那,恭送长公主,希望长公主一路平安。” 北兮深深的看着林辞,林辞顶着那道令人寒悚的目光,许久,北兮缓缓说道,“林辞,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护好于晴,不要让某些人,算计了她。” 北兮弯身坐进面前的车中,护卫为她关好车门,车辆开始前行。 林辞站直了身体,向北兮远去的方向行军礼,“保证——完——成——任务——,请——长公主—放心——” 北兮从后车镜中看着林辞那笔直的身躯,唇边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声自语,“林辞,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北兮偏头靠在座椅上,车窗外的景物飞逝,勉勉强强看得出是什么…… 北族…… 再会…… 朋友们,再会…… 老顽固们,再会…… 第四章 回归 五天的飞速,车程跨过了半个北族,穿过大秦边界,进入了内地,到达了秦国帝都最繁华的地方——皇朝——君至如归。 北兮站在君至如归的下面,仰望着最顶峰。 笑了。 当初要将它打造成最顶尖的皇朝,要让所有人仰望、敬畏、忌惮,她们,做到了,不是吗? “你们去帝泊港湾,将房子收拾一下,随后集体修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离开帝泊港湾,违令者,’家’法处置。”北兮冷声下令。 “是,大小姐。” ——大秦,君至如归,我的家,久违了…… 北兮步入君至如归,门口的守卫们看见了北兮,拦住了她。北兮只是笑笑,右手食指轻覆中指,抚在脖领的暗纹上面那是红丝勾勒的一朵血色曼陀罗,黑底衬拖着这朵血色曼陀罗,有些阴冷。 守卫们露出震惊的神情,随即眼中出现了泪花,希鄢食指轻碰唇瓣,示意着他们不要激动。 守卫们头颅微低,轻声说道,“恭迎爝主回归。” 北兮抬步缓缓走入皇朝大门,入门便是一条廊道,两侧对称,四周是一片银色,廊内流水穿过,流向西南方,但那方却是漆黑一片,依稀可辨,那有着一座小小山,和一个自然断崖,但那个地方从未有人能踏足,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断崖之下是什么。 石柱上的浴火凤凰,血色曼陀罗,繁星花,还层层烟云的渲染。 这让北兮想起最初设计皇朝的时候…… “北兮,你看看,这是老大最新的图稿,你看看怎么样?”叶凌云抱着一幅比她身高还高的图稿来找北兮,“看看,怎么样?” 北兮将图稿摊开,看了许久,笑了,“不愧是榖姐姐,思维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不过,依我看,不如将这个酒店做大点,改成皇朝,中间和后方还有东方做成生意,至于西方就借着,做我们的基地,你看怎么样?” “啪——啪—啪,”掌声从门后传来,北兮转头,“榖姐姐!” “你的想法不错,那么就这样,前面称作皇朝,后面称为君至如归吧!你们看怎么样?”榖笺走进站在台上,问着剩余的几个人。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榖笺头微微偏过,食指轻叩桌面,“资金方面,就由暗部来吧。另外,我想在前厅上多费些功夫。” “榖姐姐,我是这样想的,入门就修一条廊道,然后四周建成一片银海,引入活水穿过廊道流向西南方,西南方建成一片漆黑,旁边再建一座小山。我记得我在帝都中心还有三个皇朝酒店,就用那个地方吧,而且那儿还有一个自然断崖,我们将基地建在断崖下面,然后再捏造一些风声,那么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断崖之下是什么了。皇朝走廊间的石柱就雕刻浴火凤凰,凭栏雕刻血色曼陀罗,繁星花,最后用烟云层层地渲染,就营造了一种神秘感了。” “银汉迢迢,水波粼粼,澄明清澈,西南隐约黛色的小山绵延起伏。曲水流觞,楚辞汉赋,钟鼎和鸣,远远飘来......时空交替,从山水起伏到秦的墨韵律动,从五言七律的仄平格律到安至其间的内心诗性,借用设计的手段将它呈现于当下,一切美好如斯?”榖笺唇角勾起,很是满意,“小兮儿,没想到,你还有设计的天赋啊!” “哪有啊,就是忽然想起了而已。”北兮挠挠头发,有些不自然了,“不过,我们大多是为在那些高官中打探消息,那么前面的景处就得多下些本钱了。” 榖笺点点头,“兮儿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么前面的就多引入一批玉石。另外,这皇朝建立的资金也不能全都由鸿瑔来出,我们几个就从私库中出些吧。” “好,没问题。” “呵……可惜了,”北兮玉指轻点血色栏杆,一点一点划过,指间传来的温润,却让她感到一丝寒冷。 “冬天来的可真快啊……” 应该不是冬天来的快吧,这才刚刚入秋呢…… 榖姐姐,你们都在哪啊……? 没有你们在,我只感觉到了无边的孤寂和寒凉…… 北兮微阖双眼,退却了眼中的泪水。 “爝主,阙宫西87楼09房已经收拾好了。”温润的声音从北兮身后传来,北兮猛地转过身,捂住了嘴唇。 “亦渊?” 际濋亦渊,林琛,君至如归皇朝主人之一。 北兮眼中有震惊有喜悦,也有一丝不明的情绪。 “是我,兮儿,冬天不冷,若说冷,那说明,是你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 你是对时间失望了吗? 林琛垂眼看着北兮,眼中尽是惆怅…… “林琛,你告诉我,你……”北兮脑中晃过一个念头,就脱口而出,却在关键处卡住了,“算了,没什么。” 问了,你也应该不会回答我吧. “你这六年,还好吧,他们,也都还好吧?”北兮垂下眼,问着。 “都好。九人,除去流臻,加上你,如今就已经有三人回归了。” 提到流臻,林琛声音有些哽咽。 “是吗?只有这么多了,林琛,你说,这次我们能够彻底平反罪名吗?”北兮扶住凭栏,暼过眼,淡淡地问着。 林琛摇摇头,“我不知道,毕竟,当初插手的人,太多了,想要去查,就必须要使自己强大起来,否则,无法与那些军阀贵族,乃至、深渊抗衡。”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想要平反,就必须要有与他们抗衡的实力,是吗?”北兮看着林琛,笑了。 “林琛啊林琛,你可真是……”北兮很是无奈。 “财富,君至如归皇朝,北族,凉国,秦国,乃至南昭,我们都有建立;暗势力鸿瑔我们也有,我们如今唯一差的,就只是一个时机而已。”北兮步步紧逼,林琛亦后退,北兮停下里脚步,笑了笑。 “林琛,这个时机,你说会不会是一个人的命的代价呢?” 第五章 琼海之下 北兮,还是帝北兮? 一个是北族执政长公主,位高权重,万人敬仰;一个明面上是秦国帝氏二弃女,暗地里却是’叛国之人’。 这身份的转变,可真是大啊! 北兮踏入阙宫,心中暗含无尽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他们,际濋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拿着他们的功劳去升官发财,他们心中有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但凡有,那在他们被人冤枉,被国家派人联合击杀的时候,他们,又和曾站起来为他们说过一句话,为他们求过? 不,都没有。 在他们抵死挣扎,诉说冤屈无果的时候,他们个个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可曾想过,若没有际濋,他们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办公处逍遥自在,耀武扬威? 不过啊,际濋命大,跳下宦海也没有多大的事,你看啊,我们不都已经回来了吗? 那么,诸位就好好享受,我们送给你们的大礼吧! “anastasia?”电梯内,白色西装的男子站在里面,还有四男一女。 北兮抬眼看见呼喊她的人,会心一笑,踏入电梯,关上门,按下87楼。 “权谨?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权谨笑着走过来,看着北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来秦国的吗?怎么,北族待不下去了,到秦国来’避难’?” 北兮微微一笑,“避难倒不至于,北族那我又没什么事,所以现在是来这儿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再顺便参加澹台子言家族的婚礼。” “没事干?”权谨眉头轻皱,“你说这话,不心虚吗?明明一天到晚都在忙,还说没什么事情干。” 北兮白了他一眼,“那是以前,刚回去事情多的很,所以就很忙啊,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还有个什么事情可以做?哪像你,管理着权氏旗下的子公司,事情多的很。” “哈哈……”权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北兮转眼看着旁边的五个人,“这几位是?” “哦哦,”权谨有些紧促,也有些畏惧,“这几位是我三叔朋友,秦子安、穆城、雪溶。”权谨眼睛闪躲了一下,声音有些低下,“这位是我三叔权麟,三嫂帝鸾。” 帝鸾?姓帝? “那这位权夫人是帝氏后裔?” “三嫂是……” “anastasia小姐未免管的太宽了些,”权麟揽住帝鸾的腰身,“小姐这样询问我的夫人,这会让我认为,小姐对我夫人有敌意。” 权麟冷冷地审视着北兮,北兮唇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一个鸩占鹊巢的女人,真是不要脸,小家族上门的女人,也配侮辱秦国帝氏?权麟,你是眼瞎,还是心盲? 帝鸾?帝氏的凤凰?帝氏,你配?凤凰,你怕是玷污了凤凰这个名号。 “权大家主真是多虑了,本……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怕是你多想了。”北兮眼中冷冽。 “您这位权夫人,倒只是让我想起了昔日的一位故人罢了。”北兮扶开权谨,向前走了一步,唇角带笑。 “不知道,夫人可知’琼海之下’的下落?” 帝鸾衣袖之下的手微颤,“我并不知道什么’琼海之下’,不知anastasia小姐为何问我这个问题?” 呵,装的还挺像的。 “不过anastasia小姐的相貌倒是让我想起一位姐姐,她叫帝临嫣,曾是秦国帝都名媛,与榖氏大小姐榖笺并称帝国双姝,不过可惜了,一位做了外室小三,身败名裂,另一位虽年纪轻轻继任了家主的位置,却早在六年前就已经不明下落,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帝鸾笑语盈盈,似是只是在诉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下落不明?”北兮眼睛微闪,不知道酝酿着什么,只让人感觉,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你确定?榖笺她下落不明?”北兮眼中闪现一丝红色。 “anastasia,不要冲动。”权谨拉住北兮的胳膊,却被北兮甩开。 北兮冷冷地看了权谨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帝鸾质问着,“你凭什么说,榖笺下落不明不明生死。” “整个帝都都知道的啊,再说,每一次九大世家的会议她都没有参加,不是下落不明不明生死是什么?”帝鸾白了北兮一眼,帝鸾此时的心才渐渐平定下来。 她真的不是帝临嫣。如果她是帝临嫣,她的注意点绝对不会是在榖笺身上的。 “帝鸾,我可是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是生非,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好夫君能不能保的住你。” “阿麟,我们到了。”秦子安提醒着。 “麟,我们走吧。”帝鸾扯了扯权麟的衣袖,示意着离开。 帝临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心中不由得忧伤。 “叮——” 81层楼到了,他们一路人深深地看了帝临曦一眼,就离开了。 权谨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anastasia,这里是秦国帝都,九大世家齐聚的地方,刚刚的都是其中五大家族最重要的人,得罪了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哪怕三叔不和你计较,帝鸾也不是什么善茬。” 北兮轻笑,“你觉得,我会害怕?” 抬指按下关门,将权谨隔绝在外。 电梯缓缓上升,也恢复了宁静。 “帝临嫣啊帝临嫣,这就是你曾经的幸福吗?”北兮自嘲的笑着。 如今的帝氏为外人所占,帝鸾鸩占鹊巢,那对狗男女,享受着母亲的财产,当真是无耻之极。 更可笑的是,欺师灭祖,改姓帝。 呵呵,看来啊,这帝氏,当真令人眼红。 帝鸾,柳莫儿,古政,你们,等着吧…… 第六章 外人 夜的寂静,却使得一个人的心变得混乱。 北兮坐在东阙总经理办公室中,翻阅着六年以来所有大的投资项目。 戚素垂头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神色不明。 “北小姐……”戚素轻声问着,“听说您是君至如归皇朝九大主人关系不浅?” 北兮抬头看了戚素一眼,轻笑,“听说?看来戚总经理人缘挺好嘛,林琛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林董只是……” “我不过只是说一下,你就这么害怕?”北兮单手支撑着下颚,似笑非笑,“戚素,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更变君至如归皇朝的制度?” 戚素抿了抿唇,低声着,“有,但是,我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所以就更改九大董事所制定的规矩?”北兮手中的文件砸向地下,四散开来。 “戚素,这君至如归皇朝虽然表面上的董事是设定的九名,但是……” “北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戚素感到北兮对她的只是无尽的羞辱,林琛对她的叮嘱早已忘的一干二净。 “呵……”北兮轻笑,“林董,看来他对你真是不一般啊……可是,戚素你知道吗?他也许对你的纵容是将你推入无尽的深渊呢?你还会听他的话吗?” 北兮眼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和怒气,如今唯有的,只是无尽的平静。 戚素愣了愣,轻觑,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北小姐,无论林董待我如何,他给了我一个好的前途,那他说什么,我都会去完成。” 因为,我再也不想低人一等,受人欺辱。 戚素闭上双眼,“北小姐如果没有事了话,我就想去林董处回复了。” 北兮叹了口气,“你去吧。” 戚素转身离开,只是步伐有些不稳。 总经理门被关上,北兮站起身,走过办公桌,蹲下将地下的散落的文件收拾好。 “改制?林琛,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北兮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苦涩咽下。 “见了,说了?”林琛玩弄着手中的墨色扳指。 “是,已经说了,不过,北小姐她……”戚素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的身份不一般,别和她正面冲突。在她入住的这段时间里,但凡和她有关的不利一切,都要帮她摆平。”林琛扶着椅子站起来,“戚素,她与这里的一切都有关联,她倒了,这儿,也就完了。” 也意味着,这所有的一切阴谋,都不会有人去挖掘。 “是,林董。”戚素垂下眼,弯身出去。 戚素看着被她关上的门,自嘲着。 他怎么会有心…… 第七章 不公平 北兮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之后,走在了她昔日办公的地方的路上。 还是跟往常一样,林琛,你可真是有心了……只是,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呢? 但愿,你不会和他一模一样,否则,她怎么受的住你呢? “你真是在这啊?北兮……”门内的男人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如同魔咒,让北兮蓦然停下了关门的动作,猛然转过身。 “你怎么在这儿?”北兮声音之间不由得冷颤。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的未婚妻,这句话,你似乎问的极为幼稚。”男人缓缓走近,而北兮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 北兮眼中晃过一丝慌乱,但仍旧冷静,冷声对男人说道,“郁溟,这里,似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吗?”郁释溟颇为玩笑,步步紧逼,看着北兮被他逼得退至墙角,无路可逃的样子,让他心中感到是很快意,“长公主殿下,似乎有些怕我,但,我是你未婚夫啊,殿下不该怕我,难道,殿下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感到内疚?” 郁溟唇角的笑,令人心生颤意。 北兮看着面前那张让她害怕的脸,撇开眼,“你想多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是你自己幻想了。” 郁溟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伸出手扳过北兮的下颚,略带威胁,“北兮,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郁溟拿你这位执政长公主没办法吧。若你敢逃…” “入地狱?”北兮唇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郁溟,你觉得你动的了我?” 北兮拽住郁溟的衣袖,“何况,你以为我在短短的三年得到那无上的王权,是那么的难?” 北兮轻轻摇头,否决这些,“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我得到这一切,不仅仅有皇室的拥戴,更有我身后的势力,你以为,外界所流传的理由如你所知到的那么简单?” “所有世家的女子,真如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例如,你的潭儿,真如表面上的那么纯善?天真。”北兮见他不为所动,心中叹息。 郁溟静静的看着北兮挣扎,唇角微弯,“兮儿,为什么你能给南宫辰吟一次机会,就不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呢?” 北兮咬住下唇,“因为我早已不喜欢皇室之间的王位之斗……这么多年,我累了。”北兮仰头看入郁溟眼中,“哥哥,我不想再被卷入这些权力的中心了,这么多年,我受够了。”北兮眼中流露的疲惫,却在郁溟眼中,不过是推脱婚约的借口。 在郁溟听见这话那一刻起,捏住北兮的手略微用力。 呵,北兮,帝北兮,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还是说,两个身份,你从来只认同帝北兮,而不认同北兮? “北兮,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你最好守好自己的心,好好准备嫁我的一天,别妄想逃,逃,你是逃不掉的。” “逃不了吗?”北兮暗自嘲讽。 她,北兮,北族最尊贵的女子,都委屈求全到这个地步,于潭,你就非要到这个地步吗? “郁溟,你觉得这样对于潭公平吗?对我公平吗?” “公平?北兮,在我这儿没有绝对的公平。”郁溟与北兮十指交握,“你嫁的,是郁家少主,而潭儿嫁的,是北族的大皇子。” 这有区别吗?不都是你吗? 或许,权利地位,对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而欺骗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郁溟,你说,我堂堂北族长公主,为什么就得要嫁你呢?”北兮另一只手抚摸着郁溟的面颊,缓缓划上,再到眼睛。 北兮忽然觉得这世间真是可笑,救郁溟的明明是她,为什么他就是眼瞎,将这个人认作于潭呢? 哦,也对,他当初本来就是眼瞎,才一致让父亲对他失望。 如果,于晴当初没有……,是不是…… 可惜了,这个世间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如果有如果,那我也绝对不会在父亲弥留之际,答应父亲与郁溟定下那个荒唐的婚约。 渐渐地,帝临曦双眼中浮现一丝红色暗纹,有很快褪去,在褪去的同时,她的意识渐渐消散…… 梦中,很美好,一切都还在最初那个美好的时刻。 有他们,生死与共的队友,执行任务时,在雪地里,纵情玩笑,毫无顾忌,那个时候真的很好,没有任何约束。 可是啊,宦海一役,四散无踪,杳无消息,他们,是否也与她一般,每夜都在想念,却不得结果? 第八章 自由,值得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早已无法明确的分辨得出,这世间飞扬的黄土遮住了原本明亮的眼。 但是,哪怕经历再多,变化的再多,我唯一?不会更变得,是自己的那颗能懂的心。 “他人呢?”北兮问着椅子边的那个人。 陆谨轻轻翻动着手中的文件,“我该说你怎么办才好呢?三年了,你可很会忍啊。”陆谨抬眼看着北兮,眼底一片冷冽。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吗?” “我知道,又如何?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北兮缓缓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我为什么会活下来?” “为什么?”陆谨反问,“我见过很多病人,有些扛不住的,撒手而去,或是有的只是小病,被吓成心病而死;最后的,便只有内心强大的人了。你呢?又属于哪一类呢?” 北兮不语,侧头看着窗外的一棵百年古树,“我哪一类都不属于,我唯一属于的,只有信仰。因为有了信仰,我才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哪怕,这个信仰是个错的……” “所以,这个信仰,是寄托?”陆谨轻轻摇头,“那你还真是不幸啊,寄托唉,害人不浅,只是,光是寄托,这三年你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若说你没其他的信仰,我可不信。”陆谨放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走向北兮。 “是啊,可不只是寄托,可是,我真正的寄托,却是谁都不能提的禁忌。” “陆谨,你说,我这三年多,为的,真的是他们的平反吗?”北兮闭上双眼,有脸颊上显现出一条条骇人的黑线。 陆谨伸手轻碰,“再这样下去,你怕是,没有几年了。” “没有几年?”北兮的红瞳平静,“那又是几年呢?有五年吗?” “以我如今的医术,保你五年,有些……” “那三年有吗?” 陆谨握住北兮放在被外的手,“有,如果我能破解’琼海之下’的秘密,就能保你一生。” “一生太长了,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追求束缚,或许,还挺好。” 指间轻碰陆谨左手中指,那儿有一枚碎钻戒指,“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了,真好。” “是啊,沅沅很好。” 沅沅?黎沅? 北兮唇边流露出一丝笑容,“是啊,笺姐姐当初,可是很盼望你们两个呢?可惜了,不知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全部在场,如果不能,那可真是一大遗憾呢。” “其实,榖笺一直希望的,是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直活在过往,受……” “陆谨,我累了,你出去吧。”北兮打断陆谨的话,收回了自己的手,缩进了被子里。 刚刚入秋呢,原本不冷,可是,我为什么一直感觉得到这么冷呢? 陆谨调高了暖气,轻声说着,“那你好好休息,郁溟,他已经离开了秦国,他让我转告你,玩够了,就回去,你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回去就举办婚礼吗? 那个真快啊。 北兮听着陆谨关上房门,眼泪从眼角流出。 黑色的条纹蔓及半个左脸颊,加上红瞳,显得骇人。 北兮伸手抚摸着蔓延的黑纹,“呵……北兮,值得吗?再怎么做,都回不过去了啊……” 第九章 有选择才最重要 一个冷漠的人站在领域的高峰,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只会永享孤独,那倒不如,做一个小有成就的人,至少,能够守住正义。 秋天的太阳也不该这样毒辣吧,一寒一热交杂着,还真是,催命符。 北兮一点点从病床上爬起来,想要下地,去看一看,碰一碰那株蓝色勿忘我,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允许了,这对于旁人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奢望了。 从床上摔下,却感觉不到过多的痛了…… 蓝色勿忘我,是永远不变的真心,永远的爱。 可是又在何处? 既然早已经没有了信任,又何来的勿忘? 逝去的不再来,今朝他日不复返,情谊淡了,信任没了,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迷迷糊糊之间,连自己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救她。”这两个字熟悉,似乎当年也曾听到过,只是,他是谁? 又要沉睡一段时间了啊,不知道,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只希望,下一次醒来,秩序不要那么太糟糕。 * 二十一年前。 秦国帝都帝宅。 处于此刻的秦国,势力次于北族,制度不同,能力也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帝珉右手执黑棋,左手扶着脑袋,神色间皆是不屑。 “虽然我们如今实力不如北族,但是啊,珉儿,你可是他的妻子啊……” 帝珉唇边微勾,“三爷爷,您输了。” “唉……”帝越将手中的白棋扔回棋盒,连连摇头,“你这丫头,就不能让一让你三爷爷我吗?真是的。” “让?”帝珉趋之以鼻,“三爷爷您需要让吗?如果需要,是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要拱手相让,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 帝越叹息,“珉儿,虽然这个家是你掌管着,但是,你毕竟是北族王的妻子,你这么……这么长时间待在娘家,总会有人讲闲话。” “讲、闲—话?”帝珉轻哼,“我不回去打扰他们两个小夫妻,他们心里才快乐吧。” “可是,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你看,嫣儿已经七岁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多管管吧,别让孩子在童年就感受不到爱。”帝越苦口婆心的劝着,他真是这样想的,帝珉如今已然被蒙了心智,这个孩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怕是…… “不用,私生女而已……”所以,才更要保护好,做三嫂的“女儿”,更名正言顺,也更安全。 “唉……人老了,不中用喽……”帝越扶着扶手起身,缓缓走向亭外。 帝珉的红瞳骤现,睫毛轻颤,“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好的……”帝珉轻轻抚摸着小腹部,那儿,有着一个脆弱的小生命,也是一个,日后路途极为艰难的…… * 三天后,北屿携“义妹”来访秦国,顺便看看帝珉,却不想,帝珉不见,将其拒之于门外。二人碰了个钉子,灰溜溜地回了北族。 * 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一个小生命在毂樾岛悄悄出生,但可惜的是,帝珉大出血香消玉殒,时29岁。临终时为其女取名:帝潋。族中唯有帝越一人知晓,而象征着九大家族的临令,帝珉交到了帝越手中。 次年一月十九日,北族王北屿带回帝潋,取名:北兮。于此时,立继室。 第十章 遇见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剪梅·舟过吴江》蒋捷 东西向往,没了家人的关怀,等同于孤苦无依的女孩小北兮,四处飘荡。 “好累啊,”小北兮回头看着后边,目光渐渐暗淡,“为什么啊,母亲,您到底给了女儿什么,让他们这么想要拿到。”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家人呢?”一位身穿绛紫色大衣的女人从一辆平凡的车上走下来,询问着。 小北兮抱着膝盖,低声说着,“我没有家了,他们都是坏人?” “坏人?”女人面上有些难看,但,她也有些理解。 “那,小姑娘跟我回去,好不好?” 小北兮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女人,“不,之前老师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走。” “噗~”女人噗嗤出声,“小小年纪戒备心还挺重的。” 女人轻轻拢着长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榖笺,秦国第一家族族长,也是秦国第一名媛,现十七岁。” 小北兮睁着眼睛盯着她,转动着眼珠,“北族第一公主克丽丝蒂?北兮·弗里德里珂,今年七岁,你可以叫我北兮,我的直系家人都姓北。”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 “別唤我长公主殿下,我很讨厌这个称呼。”小北兮猛地捶着泥土。 “好好好,兮儿,我能这样唤你吗?” “那,我能唤你榖姐姐吗?” 榖笺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那,你可以跟我回去吗?”榖笺低声询问着。 “嗯。”小北兮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榖笺摸着小北兮软软的头发,然后牵过小北兮的手,重新上了车。 “薛以然,回榖宅。”榖笺轻声说着。 薛以然从后视镜看着榖笺那久违的笑容,从心底感激这个女孩。 如果,家主多了些笑容,这个女孩还真是功臣。 * 气派的榖氏大宅,让人望而远之。 “从今往后,她是我榖笺的义妹。”榖笺坐在议园上首,对着下头坐着的一众老人说着。 “不行,我不允许。”犀利的声音从议园外传来。 感觉深邃的双眸冷冷地盯着榖岚,“你凭什么说不行?” “她没有我古氏血脉。” “呵,血脉?”榖笺冷笑,“难道你有?你不过是她我族继女,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林岚。” “榖、笺。” “想要打我?”榖笺抓住林岚的右手,将她推到在地。 “做事之前,想想自己的身份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千万不要强求。”榖笺此时的居高临下,让林岚倍感阴冷。 一边的一众老者站起身来,右手第一人榖鸿轻轻颔首,“只要不是对家族不利的决定,阿笺你自己决定吧,我们这些个老头子也不是那么的古板,不近人情。”榖鸿摆摆手,“你想要认北兮为义妹,只要你想,你认,我们这些个老骨头也认了。” “谢谢。” “不行……”榖笺对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人迅速将林岚拉了下去。 “既然这样,对外宣称吧,不办宴会。” 北兮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做任何发表。 榖笺,第一名媛,果然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第十一章 他 活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会拼搏。 “小兮儿?过来。”榖笺将躲在门外的小北兮唤进来,“说吧,有什么事?” 小北兮吐了吐舌头,说着,“榖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的谈话的。” “那,小兮儿是想我了吗?”榖笺单手托着下颚,似笑非笑,确是警告着坐在旁边的六个人。 “不,”小北兮摇头,接下来的话让榖笺大吃一惊,“我想要加入际濋,成为其中的一员。” “狂妄。”郁溟训斥着,对于这么个小娃娃,怎么可能加入到他们之中。 榖笺脸色很不好看,“郁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榖笺严肃地告诉小北兮,“北兮,这可不是什么玩笑。” 小北兮也很严肃地告诉榖笺,“我,北兮,要求加入际濋,成为其中的一员。” 林琛指尖轻敲桌面,“你真的决定了?不变了?” “林琛。”榖笺和郁溟同时开口。 林琛只是示意他们不要作声。“想要加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你,只是一个十二岁未满的儿童,只要你在十四岁之前完成学业,考上联大,一切好说。” 联大,四国联合创办的学校,只要能够进去的人,都是天才。只是,从未有过在十四岁之前进去的人。 当初一个破了记录的人,就是眼前一身黑色西装的郁溟,那时的他,才十五岁。 林琛的意思,是要考验小北兮了…… 榖笺紧抿唇瓣,“小兮儿,你的意思呢?” “我同意,只要我能在三年之内考上联大,我就进入际濋。” “一言为定。”林琛对此也不会小觑,毕竟,这个小娃娃,他可是调查过的。 北族王北屿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善茬。 若是,七年,如何能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宫,再成为榖笺的义妹? * “小兮儿,你以后就在这儿上学吧。”榖笺牵着小北兮走进倾高校长办公室。 “董校长。”榖笺上前握手问好,董安也很热情,笑道,“这就是北兮小姐吧,可真是聪慧唉。” “是啊,她一直很聪明。”榖笺握着榖笺的手,“以后,还要麻烦董校长多多关照了。” “唉,那是那是,北兮小姐在这儿,肯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您尽管放心。” “唉,您误会了,小北兮到了这儿,可千万不要搞特殊,和其他人一样就好,该怎么就怎么。”榖笺谢绝了董安的好意,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校长姐姐,我觉得这样更有利于我的成长,这样,也挺好。”小北兮此时的声音清冷,根本不是平常的孩童这个年龄段该有的。 “好,那,这学期,北兮同学就在高一五班学习吧。” “高一五班?”榖笺眉宇轻皱,“是权棣的班级?” “是啊,权棣先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不过,好像是因为受了伤才离开本职,来到了我校教书。”董安解释着。 她知道古氏和权氏之间的渊源,这两家,可一直是死对头。 第十二章 第一天 “你所浪费的今天,是许多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胸怀大志,却又虚度光阴。当你在荒废时间,有多少人在拼命。提醒自己,时间残忍却又公平,珍惜眼前,做好当下!” 小北兮扶着教学楼廊边的栏杆,步步走向高一五班,走向这个开启她4人生的一步。 “大家好,我叫北兮,今年十一岁,往后,请多指教。” 小北兮站在讲台上,明明个子不高,却说话中气十足。这,大概就是世家风范吧。 “北兮同学,你就坐在右边第三排那个位置上吧。” “好。”小北兮点点头,但是,再转身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红色。 权棣? 权谨? 原来,是叔侄啊。 小北兮坐在权谨旁边,拿出书本,准备着自习。 “你应该是要跳级吧。”权谨悠悠地说着。 小北兮斜看他一眼,“是啊,但,跟你有什么关系。” 权家的人擅长揣摩人心,切勿被他们的外表迷惑。 “你为什么不看我呢?我有那么可怕吗?”权谨撑着下巴说着。 “不想跟无关的很浪费大好时光,毕竟,这浪费的,是自己的命。” “哦~那你可真是倒霉啊。” 倒霉个鬼头,你才倒霉呢。 小北兮压住内心想要揍他的冲动。 一节课,小北兮就在权谨的废话中度过,一下课,小北兮卷起自己的书本,离开了教室。 “她……怎么……怎么走了?”权谨问着自己的死党时野。 “大概是你上课时一直打扰她,烦了吧。”时野缓缓的翻着手中的《宏观经济学》,猜测着,不过他有了疑惑,他们权家不是一向擅长揣摩人心吗?怎么这次…… 看来,这个越级的小娃娃不简单啊…… * “公主。”林辞在拐角处走出。 小北兮变得双眼血红,“你怎么在这儿。” “是王让我来的,原本想着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公主这回,竟然来了这儿,倒让我少费心了。”此时的林辞一身黑色校服,倒像是个贵族公子了。尤其是眼睛那处,奕奕有神。 “说吧,父亲让你来做什么?”小北兮也不再跟他废话,“派你来监视我,还是催我回去?” 林辞摇头,“都不是,只是让我保证您的安全,您想玩多久都可以,只是,要在您的成年礼之前回去。” 成年礼? 北兮垂下眼眸,轻笑。 倒是忘了啊,北族女子十六岁就成年了,可不像秦国女子,十八岁成年。 王室间,只有两位公主和一位养子。 那这之后,怕也要不安宁了吧。 “那你就好好在这儿,玩、儿、吧。”北兮冷笑,意味深长。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的了多久。 * “长姐,我回来了。”北兮一下车就跑进榖笺办公的地方。 但是今天,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小北兮放轻了脚步,站在门外不远处。 “帝家那位与你并称的帝都双姝,听说,下场不怎么好,似乎惹到了权家的当家人。”年轻男子言语中不乏惋惜。 “哦?”榖笺不由得疑惑,“这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可是,帝嫣的事倒让我想到小兮儿……” “她?她怎么了?” “容颜,帝嫣的容颜,如今的小兮儿像极了她。”榖笺神色凝重,唇瓣紧抿,“哥哥,我就怕,她就是……” “唉,”榖深看了看外面,打断了榖笺的话,“可别外说,北兮的事,我再去查查。” “好。”榖笺点点头。 榖深起身离开,榖笺站起身送他出了门。 北兮从墙角走了出来,静静的看着,似是出了神。 许久,北兮抬起左臂,掀起衣袖,望着那一黑色纹印,笑了,“这就是,答案?” 第十三章 第二天 蓦然之间,发现了一丝有用的消息。或许,这是结束,也可能,是新的开始。 次日夜晚,北兮走进帝都西部的一条小巷子中,巷子尽头,却是被堵住了。 北兮轻叩左起第六块转,轻轻一推,墙中间裂开一条缝,左起第一站,有一位老者。 “请问您到这儿来,做什么?” “查身世。” “请您到地下三楼,今儿您可碰巧了,明四爷恰好在这儿,他会接见你。” 北兮道了声谢,向着地下三楼走去。 明面上是地下三楼,走进去,世界颠倒,很是奇异。 北兮暗暗吃惊,这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如此惊世震俗。 这样想着,迎面一位男士撞上北兮,北兮猝不及防,被撞到一边,扶着栏杆才站稳。 北兮刚要出声,却被他打断,“没长眼吗?” 声音冰冷,刺人心骨。 北兮皱着眉宇,“明明是你撞上我的。” “一个小娃娃,也这么放肆。”另一个人很是不屑。 这种碰瓷的人,无非是为了钱罢了。 “权麟,穆城,这还是个孩子呢,你们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雪溶?”北兮看着这个温尔儒雅的人,神色复杂,在听见他唤的这些人的姓名的时候,眉宇皱的更深了。 “你是?”雪溶听见这个女娃娃叫出他的名字,却不认识其他两个人的时候,很是不解。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算是倒大霉了。”北兮拍了拍胳膀上的灰,侧身而过。 “你认识她吗?”雪溶问着穆城。 穆城摇摇头。 他们三个人之中,权麟算是上流阶层所有人都认识的,而穆城以狠辣著称,至于雪溶,体弱多病,很少出去外交,也因此,很少有人认识他。 “这个女娃娃应该是榖笺的妹妹。”权麟忽然在一旁说出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她就是榖笺那个女人的义妹北兮?”穆城、雪溶有些不敢相信。 “倒是有榖笺那个人几丝风范,只是这榖家什么都不缺,她来这黑市做什么?”权麟有些遗憾,竟然看不透一个小娃娃的心思,不过,也着实令他震惊,这个娃娃竟然和帝嫣小时候模样相似。 “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她和帝氏有什么渊源,竟然和帝嫣容颜那么相似。”雪溶摇摇头,感到很是可惜。 “行了,先走吧。” * “请进吧。”明昊还没等北兮敲门就让她进来。 北兮缓缓走近,“路上遇见了一些人,所以来的有些晚了。” “不碍事,”明昊倒了杯茶,示意北兮坐下。 北兮抬眸问他,“您就不问问我遇见了谁?” “你遇见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解决,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明昊将手中的茶放在北兮面前,“尝尝,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 北兮摇摇头,“我来你这儿,可不是蹭茶的。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查到,我究竟和帝氏帝嫣有什么关系。” “你……”明昊瞪大了眼睛,“你你……你简直胡闹。你知道如今帝氏处于怎么样的地位吗?你这个时候去查这些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是不是要惹祸上身啊?你啊你,你真是……” “我说的这些话,并非是毫无根据的事,老师,算我求您了。”北兮说着就要跪下求他。 明昊急忙扶住北兮,“行行行,你跪我,我可是受不起的,唉,小徒儿求事,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不能不应,是吧?” “谢谢老师。” “行了,你先回去吧,等查到了,我在回复你。”明昊很是无奈,“最后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左臂上的纹印,时候到了,会有用的。”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北兮起身走出门外,忽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着,“老师,父亲他……” “……他问过你,我说,你一切都好。” “好。” 怕是,什么都没问过吧。父亲啊父亲,您可真是无情啊。四年,您不闻不问,是不是,我这个女儿在您心中,永远也比不上她重要? 第十四章 追问 世上最为无情的人,或许不是没有心的人,而是有心却狠心。 “兮儿,你去哪了?”还没进门,榖笺的质问迎面而来。 北兮停住脚步,“去外面逛了一圈。” “我是再问你去了哪儿,回答我,北兮。”看得出来,榖笺动了怒气。 于是,北兮选择乖乖回答,“我去了城西黑市,去找明四爷。” 榖笺指着北兮,道,“好啊,北兮,胆子大了,敢去黑市那么乱的地方了,你如果出了事,你让……”说到最后,榖笺也不再说了,她怕她发觉到了。 “那,榖姐姐就如实回答本宫,我,除了北族公主这一个身份之外,我的母亲,究竟是谁?为什么我和帝氏帝嫣长的这么相似,如果不是年龄,我恐怕会以为,那是另一个我自己。”北兮虽然气语平静,但话中的质问不减分毫。 榖笺摇头,“北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她忽然有些不敢相信,短短三年,心智成长的这么快吗?这不科学啊。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你们。” “因为你们,欺骗了我,不仅仅是我的母亲,还有,我一直信赖的你们……” 北兮将衣袖缓缓卷起,露出那块黑色纹印。 北兮轻瞥榖笺的神情,“是不是有些哑然?黑色桔梗花纹印?这永恒的背叛啊,还真是令人厌恶。”北兮的双瞳变得通红,“就好比那个人,错了,确实错的理直气壮,颠倒黑白,毫无破绽,”北兮食指轻轻捏起一张信笺,扭头轻笑,“就好比,这样……” “北兮!” 榖笺看着桌上的那张银色信笺,落在烛光之上,火焰吞噬着,北兮放开手,余焰从高空中落下,落到瓷砖之上,灰烬断裂。 “榖笺,我不喜欢有任何人欺骗我,哪怕,三年前你救过我,成为了我的恩人。” “那你可曾知道,帝嫣如今的下场?”榖笺在北兮将要跨出门的那一刻轻轻说着,“是因为你啊,北兮。” “三年前,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可曾注意到过一个女佣?那个容颜出彩的,就是你的表姐帝嫣。而从那个时候,她也就注意到,你未遮掩住的黑色桔梗纹印。” 榖笺指间划过雕栏,眼睛沿着吊兰看着北兮,“你可曾想过,你的亲人,为什么不认你?” “为什么?” “因为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啊,”榖笺摇头哀叹,“北兮,你的一生都不平凡,注定,你将承受比旁人多倍的痛苦。”而我的际濋,就是为你而建。 确切地说,际濋是你,你也是,际濋。 “北兮,若你真的完成了与郁溟的那个赌约,那我,便向上方申请,你,北兮,破格进入,成为这史上的第一人,最年轻的、军人。” 北兮小指轻动,但未转身,“你,说的,是真的?” 榖笺伸出手,“我不会再隐瞒你了,北兮。” 唇角边的笑意渐起,“这可是你说的,若再骗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或者,恍然之间,背叛,也可以。”北兮转身握住榖笺的手,小小的一双手,却是格外有力。 二人相视而笑。 只是,北兮心中仍有一丝丝的不安。 榖笺,你真的,不会骗我,背叛我吗? 若是再有一次,我可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第十五章 思 一路上,纵然有万般不舍,你也要,做出你自己的选择,但希望,这个决定,你不会后悔。 “唉,北兮,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很不一样啊。”权谨撑着下颚,歪着脑袋,完全是另一副面孔,让往常看惯了他的人,都有一种幻觉。 北兮笔下飞快,“我怎么觉得,你是一个半吊子?”北兮视角依旧,“昨天,我看见了你三叔权麟,还有穆氏雪氏的家主,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权谨轻嗤,“他们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北兮停下手中的事,偏过头,与权谨一样右手撑着,“真的不关心吗?” 言语之间有了一些不屑,“你是怕你三叔,还是,从一开始你这一个人,在家族就完全没有语言权而后,”北兮抬起左手,露出五根手指,“你就没有想过,夺权吗?” “或者说,你从来就甘心屈居于人下。” “当然不,”权谨放下手臂,眼中微红,“你根本不知道,权麟究竟有多可怕,北兮,现在外面所传的帝氏,就是他的手笔,从一开始我看见你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自然,也有可能,你与帝氏密切相关。”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北兮眼中浮现的,意味不明。 “你的年龄,对的上那首歌谣。”权谨微微低下头,“北兮,你知道吗?我三叔权麟,和那个穆城很不简单,你既然见过了他们,他们心中自然会对你产生怀疑,然后去调查你。” “你怎么知道,如今我用的身份,是真还是假?或者说,就算是真的,他们,敢动我吗?”北兮唇角露出嘲讽。 查我?查得到吗? “权谨,这你就多想了,北兮小姐的身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查的到的。”林辞从教室后面走进来,站在权谨旁边,双手压着他的肩。 权谨仰头,“你怎么这么肯定,权麟一定查不到?” “直觉。” “直觉?”权谨摇头,“呵,直觉能顶什么?又算什么?他的手段,族中的人可大多数都领教过了。” “权少爷这是不相信我说的?”林辞挑眉,这个人还真是个顽固分子,知道和他说话没意思,也没有什么意义,“王君说,您什么时候回去?” “我什么时候回去,需要向你们这群人汇报?”北兮面色并不怎么好看,双臂交叠放在桌上,微笑,“如果林少着急了,可以先回去。” “我答应过王君,会保护您的安全,所以,您就算再看我不顺眼,也得,受着了。”林辞颔首走过,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着自习。 “他……你们,认识?”权谨从林辞眼中看到,北兮是…… “他是我的护卫,你应该看见了,我是他的名义上的主子。”北兮伸出手指,看着掌内薄薄的一层茧,“权谨,有些事情知道了,最好装作不知道,并且忘记,这对于你这种人,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你是。” “对,我是,你之前的猜测,没有任何错误,所以,请你保密。”北兮面上的不在意,让权谨内心慌张。 真的吗? 你的出走,你的遭遇,看来,跟我差不多啊,你我,或许也是一路人。 第十六章 第四次泪水 “站住。”林辞拉过北兮,走到隐蔽的角落。 “北兮,权谨是不是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北兮眼中笑意不禁流露,“林辞,你关心的,是本宫的身份,而不是本宫的安全啊?看来,”北兮扭出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本宫的好父亲将你教导地,可真是不错。” “只是,本宫听说你最近在学着处理一些政治上的事情了,怎么,还有时间来管本宫这些?” “不是,”林辞将手中的一瓶药交到北兮手上,“你的旧疾,君王很是担忧,所以,君王请……”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父亲,本宫在秦国过的很好,只要父亲不来叨扰本宫,我,就过的很好。”北兮转身接过那一瓶药,只觉得,十分讽刺。 “这瓶药,本宫早不需要了,你带回去吧,无事,不要在本宫面前晃悠,你应当知道,本宫对于你们,十分喜欢不起来。” 墨色的瓶子从空中坠落…… “不……”可惜,迟了。 林辞看着流淌在地上的药剂,无能为力。 “为什么?北兮,你不该,不该摔碎这一瓶药剂,你知不知道,这些药是什么?” 虽然,林辞向来是北兮的护卫,可是,他从来就不曾放低过姿态,在外人面前,他总是维持着他的风度,他的骄傲,他的…… 可如今,他面对这瓶碎裂的药剂,跪在地上,流下了他第四次泪水。 北兮站着,看着他。 第一次,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那一年,她四岁,他,七岁,那个时候,他哭的昏了过去。 第二次,是他的父亲迎娶他的继母,所有高层有阶级的人都来庆贺他父亲的新婚之喜,前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都在庆贺;而他,八岁,一个人站在黑暗处,默默关注着这一切。 同年第三次泪水,他因为与家庭不睦,独出家庭。 次次泪水,皆因亲情。 而这第四次泪水,林辞,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瓶药剂背后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吗? “林辞,你回去吧,我的旧疾,早就已经没有再复发了,以后,这种药剂,就不要再跟我送来了。”北兮已经不再犹豫,离开了这儿。 林辞,毕竟,这不是续命的药剂,而是催命的药剂,能让人睡一生,毫无痛苦地死去。 你说,这种死法,还真是很美好啊! 可惜了,因果总会有报应的,不是吗? * 北兮走远了,一边的屋子中走出一个人。 “君王。” “看来,兮儿还是不肯原谅我啊……唉。”北屿叹息着,“终归,是我对不起帝珉,当初,就不该……” “君王,小姐会明白的。”林辞看着地上的碎片,轻声说着。 “明白?”北屿自嘲,“如果明白,又怎么会这么讨厌北族呢?” 北屿摆摆手,“罢了,兮儿既然不想看见我们,那你也准备准备,回北族吧,”北屿蹲下身拍拍林辞的肩,“别想太多,这个药,有不明的东西掺杂着,兮儿这么做,说明,她已经察觉到了。” “君王……” “你的父亲很想你,回去吧,离开了七年,也该回家看看父母。” “是。” 父母么,母丧,父弃…… 北屿看着林辞,扶着他起身,“尽孝道,哪怕,那个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家。” 第十七章 帝嫣 权麟,为什么? 帝嫣站在辞加庄园,权麟的住宅楼上,看着他与几位佳人笑,内心中苦涩流露。 穆城看见了帝嫣,对着权麟使了个眼色,他顺着看了过去,眉宇间戾气横生。 “权少,您怎么了?您可不许……” “不许什么?嗯?”权麟看着身边跪坐着的两个女星,百般献媚,心里头不由的厌烦,但让他更不爽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就站在楼上看着,难道…… 穆城见了不由得一笑,“权麟,佳人不再,你的心怕也失了吧!” “一个无关紧要的的人而已,你怎么就放心上了?”权麟瞥了一会儿她,见她还是没有下来的必要,额角青筋略起。 穆城见他这样,戏趣着,“看来,权大家主要栽喽……” “覃风,”权麟冷声下令,外面的人迅速的进来,静候着权麟下一步的指令,“将’请’穆家主出去。” “是。” “啊唉,阿麟,你不至于吧?”穆城瞪大眼睛,他不过说了句实话,这家伙怎么就要请他出去。 而且,这家伙的请可不是那么简单啊! 看来,还真是栽了。 “不用了,”穆城制止了覃风的下一步,自己站起身,“我自己出去还不行?不过啊,”穆城又看了楼上失神的帝嫣,再一次劝说权麟,“不要逼她太狠,如果你真的没有娶她的意思,那就不要毁了她。” “滚。”权麟吐出这一个冷冰冰的字,显然,已经在恼怒的边缘了。 穆城也不再打扰他,走了出去。 * “你说?帝嫣在权麟的辞加庄园?”北兮斜卧在池边,听着下属的汇报,有些出乎意料,但连着这些天的热门报道,也想的出来。 林辞垂下眼帘,不言语。 北兮见了,也没说什么。 毕竟,跟他说话,浪费脑力,智力,还浪费能量。 北兮站起身,走到林辞面前,双臂搭在林辞双肩,有些苦闷了,林辞怎么长的这么高?明明才比她大三岁啊? “林辞,你怎么长这么高啊?”北兮将心底话问了出来。 “正常。”林辞看着北兮的举动,皱了眉头,“公主,该放手了。” “你这是要说……?”北兮挑眉笑着问,“没想到啊?一向清冷的贵公子林辞还有这样的一天。” “公主。”林辞言语中已然有了警告。 “呵~”北兮放开了他,刚刚的笑语盈盈已经变成了冷漠淡然。 “听说,父亲应允你回国了?怎么还不走?”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北兮着重强调职责二字,嘲讽着他现今的所做,“你的保护,就是将我的行踪一五一十毫无巨细的告诉我父亲,顺带,也告诉继后?” “我没有。”林辞只说了这三个字,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北兮都会认为,他是内应,可是,他也不想啊…… 原谅我,小兮儿…… 北兮冷冷地看着低头却站的笔直的人,“你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你来保护,就算哪一天遭遇不幸,也与你,无一分一毫的关系。” “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我不会离开。”林辞不退让,不仅仅因为他不想回去,更因为…… 北兮抚上他的面容,“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林大队长,林辞。” 林辞看着北兮离开,苦笑着。 你以为,我真的想吗?只是能守护你,尽到我的责任,这般就好了。 第十八章 留在秦国 北兮……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啊?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林辞坐在荆禾夜厅,独自一人饮着酒。 “为什么——为什么,北兮……”林辞呢喃着,渐渐意识消散。 * “嘶……”宿醉的感觉并不好,林辞揉着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被推,“宿醉的感觉怎么样?” “二哥?”林辞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异常惊讶,“二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你说我怎么会在这儿?先把汤喝了吧。”林琛将手中的汤放在床头。 “你这……”林辞向外偷偷的瞄了一眼。 林琛无奈的摇摇头,“放心吧,这是我亲手做的。” “啊?”林辞手中的汤碗不知道怎么放了。 二哥第一次下厨房给他做汤,这这这,太阳不会打西边出来了吧? 林辞看了眼窗外,没有啊?怎么是这样了呢?不会吧? 林辞狐疑地看了看林琛,结果吃了林琛一个苦栗子。 “哎呀,”林辞捂着头,埋怨的看着林琛,“喝你自己的。北兮公主那边,我会去跟榖笺打个招呼,至于你留在她的身边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林辞撇了撇嘴角,“二哥,你真有办法啊?” “不信算了。” “啊啊唉,二哥,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林辞在后面喊着林琛,可惜林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他,直接出去了。 “所以,可以留在这儿了,是吗?”林辞唇角流露出一丝笑容。 父亲,我还真希望,我回国的那一天,能不能看见您那副拿人没办法的面孔呢?母亲,你说,是吗? * “宿醉?”北兮眉角抽瑟,“呵呵,他这是怎么了,才十五岁还没成年呢,就跑到那种地方去喝酒,真是的。” 林琛坐在北兮斜面,“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赶他走,他又怎么会到荆禾夜厅去买醉?” “买醉?”北兮挑眉,“那你去那儿是做什么的?”北兮右手撑着下颚,期待着他的回答。 林琛擦了擦鼻子,“这……我就是去那儿办一些事情,看见他顺道带了回去。” 北兮伸手打住林琛接下来的话,“如果你要跟林辞求情留下了,倒也不是不行,不过……” 北兮偏着脑袋,“我,要他来认错。” 林琛看向榖笺,榖笺苦笑,摇摇头,不说话。 “我……这,林辞怕是不会答应啊?” “答不答应是他的事,何况,我只是给他这个机会,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北兮撑着桌子,身体前倾,“若他真想留下,那就证明给我看,空口白话,我从来不信。” “我会跟他说的。” 北兮轻笑,留下来么?可能吗?林辞。 第十九章 宴会 “北兮,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宴会?”榖笺在旁边问着。 “明天就是十一月十五日了吗?又是一个不安宁的一天啊?”北兮扶着额头,自言自语。 “唉,北兮,”榖笺站起身,走到北兮身后,“往前看,不要只想最坏的一面。” 北兮仰起头,看向榖笺的眼睛,“可是,多年来,都是这样,不是吗?榖笺。”北兮叹了口气,垂下头,“就这样吧,单独在荆禾夜厅请几个交好的朋友就行了。” “人少点,也好。” “那我到时候也来吧!”林琛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北兮,明天见。” “林琛,明天见。” 榖笺扶着北兮,北兮看着她,榖笺露出一笑,“明天就是你十二岁生日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好。” 北兮唇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偏过头,“榖笺,我不想小办宴会了,这回,我不仅要邀请各大家族的人,还要邀请,他们……” “那……” “去帝都中心的示夏皇朝,一切费用,有我这边出,榖笺,请您以你的名义。”北兮笑的深处,是…… 榖笺皱了皱眉,“好吧,不过北族那边你自己决定吧,我和他们不熟。” 22岁的年华,风韵独存。 可是北兮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准确的说,这里所有人都很危险,信谁,她不会,但,不会有人无意触犯她的底线。 黑市一行,穆、权、雪三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了吧,再加上古、林二家和帝氏,亦或许还有秦氏,想必,这个秦国,应该很快就会热闹起来吧! 怕是到时候,谁都坐不住了。 北兮红瞳显现,唇启音寒,“父亲,您会怎么做呢?” * “很美,以后,你的容颜肯定会压倒所有人的。”榖笺站在北兮身后,从镜子中看着北兮的容貌,“今天之后,你可就是青少年了,再也不用……” “不用什么?”北兮唇角微弯,“怕是,真正的斗争,会从今天开始吧?你说,父亲若听说了今天的事情,他会怎么选择呢?” 榖笺看着镜中的容颜,苍白却不显暗淡,阴寒却又暗含希望。 “别多想,今天会好好的。” “好好的?”北兮自笑,“不可能的,若是那些人也来,那就没有任何好事会发生。” “你……”榖笺呼吸有些不规律了,“你还要请他们过来?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北兮唇角露出一丝残狠的笑,眼中的红芒不减,“只要他们能来,就一定会入局,这一次,真真是让我准备了好长时间啊,若是他们不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本宫精心为他们准备的大餐?” 榖笺摇头,“你又何必呢?这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计较,不过只是让你困在过去。” “如果能够明白,我就不会这样了,”北兮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只口红,精心地描绘着唇形。 “这只颜色,未免也……还是不用吧。”榖笺向北兮提出建议。 刚满12岁,这样的颜色……真真是不适合。 北兮止住了榖笺想要换颜色的举动,“今天这么好,怎么能不用这样喜庆的颜色呢?” “榖姐姐,你看看。” 北兮转过身来,没有打底的脸显得苍白,但唇上的颜色却使她的面色更显苍白。 菱形脸,上挑眉,明明面色苍白,却神采奕奕。 旧时的安宁如今已不再,而今的,只有冷漠和偶尔的假笑。 改变的不仅仅是岁月和年轮,更有一个人的心态。 第二十章 左瞳,际濋 荆禾云亭——北兮接手的第五产业。 刚开始她还是不屑,如今,却能派上用场了。 “这位寄住在榖家的小姐竟然面子这么大,听说各大家族的人都来了?”左瞳对这位小姐非常感兴趣,询问着她的哥哥左裔。 “嗯,后年际濋招新,你去吗?”左裔询问妹妹的意见。 际濋招新,为的是守卫和平责任重大,但他总是有一种感觉,际濋,这支队伍的意义并不似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左瞳笑着,“哥哥,我早就决定去那儿了,听说将上将给哥哥留了一个名额可是真的?” 左裔冷笑,“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罢了,际濋招新严格,根本不是表面上的,明面上考核简单,但内地里每一个简单的考核都是很危险的。”左裔叹了口气,“妹妹,你如果真的要去,可得想好。” “哥哥,我会想好的。” “那就好。”左裔端着酒杯离开了这儿。 左瞳将眼中的泪擦尽,她想不明白了。 哥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 北兮站在二楼,这荆禾云亭一楼二楼相连,这个设计也不知道是谁脑子抽风了。 “怎么样了?”明昊站在北兮身后问着。 “还没来。”北兮轻抿了口果汁。 明昊摇摇头,感到悲哀,“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会好啊?这样一直下去,等到你成年还不能喝酒,他们可是会怀疑的。” 成年?怕是等不到吧。 “等到那个时候,我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杯中的汁液是红色,澄澈,“所以,雪月正在制作中。” “还没有正式命名是吗?”明昊看着下面进来的一队人,唇边流露嘲讽的笑,“他们来了,你这回送给她们的这份大礼,他们怕是接不住啊!” “我会让他们好好的接住我送给他们的礼物的。”北兮眼中只有冷漠,“只是,真正的大礼,还要等到一年后。” 一年,足够我进入联大,走进际濋的大营。 这份礼物,父亲,您可能接的了吗?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了自己竞争国家的棋子来抗衡自家,受的住吗? “北屿这小子,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哦。”明昊下了楼。 追视着他们的背影,北兮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呢?” 第二十一章 选择 “北王怎么来这了?真是久违了。” “原来是明四先生,真是久违啊!”北屿妄图与明昊打好关系,伸出去的手,明昊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与他握手的想法。 北屿觉得尴尬了…… “明四,你什么意思?”北屿附在明昊耳边质问,“你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什么?”明昊眼中甚是迷茫,“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要求的,北屿,小兮儿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了,你觉得,你能瞒得了多久?你的那些个肮脏事,你真的以为,可以瞒得了她一辈子?” “明昊,”北屿眼中全是警告,“别太过了,北兮日后知道,我自会解释,但是,我不希望,你再来捣乱。” “只是,你会有解释的机会吗?”明昊眼中流露的是嘲讽和幸灾乐祸,“我明昊,扶持的是长公主,元后的女儿,而不是一个养子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就算你对外称继后是你义妹,但,宫中的’继后’,真的是你的义妹吗?包括,元后的死,真的是因为血崩?” 明昊侧过身,“你瞒得过其他人,却不可能瞒得过我,北屿,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过后,就不可能再安宁下去了,”看着北屿眼中的不解,冷嗤道,“你想要安宁一方,偏偏有人不想你安宁,北屿,往后北族一切,都是因为你。” * 林辞游走在众多人中间,寻找他的长公主。 “找什么呢?”榖笺端着酒杯从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肩,问着。 “榖笺小姐。”林辞颔首,“请问您看见了……” “北兮在楼上,一直没下来过,你要找她,怕是进不去。”榖笺好意提醒。 林辞露出一丝失落,“殿下就这样不待见我吗?” 你没有错,她也没有,只是因为背叛伤她伤的太深,不想再经历了罢了。 只是,这句话,榖笺没有对林辞说出来。 “你跟我上来。” …… 做什么? 林辞跟着榖笺上了楼,这个地方他很熟悉,前几天才来过,只是,他没有上过楼。 示夏皇朝荆禾云亭,北兮的产业,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知道吗?这个地方曾经是尊贵者的地盘,是权利的象征,但是如今,这个地方一切平等。工作人员没有被压榨,三班人,上午、下午以及晚上,足够的时间,效率高,服务优质。”榖笺靠在栏杆上,“北兮不是不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而是你,一直在辜负她对你的信任,你要效忠他人,就不得留在她的身边,所以……” “所以,我必须在两派之间做出选择,对吗?” “是。”榖笺眼中是笑,“你和你哥哥还真是不一样,你哥哥做事干净利落,而你,却是犹豫不决,你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吗?” 林辞看着楼下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孩,唇角带笑,“榖笺小姐,您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要伤害她,只是想要守护而已,在我绝望的时候,是她给了我勇气,才能让我有活下去的念头,她,救了我三次,所以,无论我多么对不起他人,都不会对不起她。” 会吗?你哥哥什么德行,你,应该也差不远吧! “北兮心软,今天好好想想,等会儿,你可要选择站队了,拥护她,还是旁人,可得想好了。”榖笺只留下这么一句提醒,便离开了。 可是她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她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一次,差点毁了他们。 第二十二章 宴会风波1 “她,跟你讲了什么?”北兮趁着林辞在抉择的时候,上楼问他。 “殿下。”林辞颔首行礼。 “怎么,不方便说吗?”北兮仰视着他,“她,是不是在劝说你站队?” 林辞没有回答,只是眉间轻皱。 “算了,也不逼你回答了,”北兮向前走出一步,抬手整理了他的衣领,“无论今天你选择站在哪一队,但我希望,你不要过多的插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林辞牵住北兮的手,“殿下,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始终是君王的眼线?” 林辞心中忐忑,如果…… “不是,”北兮看着林辞牵着她的那只手,“你有你更好的选择,犯不着为我,趟进这滩泥水,玷污了你自己。” “不……” “无论你怎么想,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进局,否则,我保不了你,因为,我从来都不喜欢保无关的人。” 林辞牵着北兮的那只手垂落…… 殿下,在你的心中,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失落,心空荡荡的。 明明知道是这种结果,可是,为什么还是…… “我知道了,这次,我不会让您为难。”步伐有力,但背影落寞。 林辞,不要怪我…… * “怎么还不没出来啊?小兮儿?”权谨偷偷地爬上二楼,“你你……” “我什么?” 北兮缓缓转过身,一袭黑色长裙,苍白的脸色,加上之前涂抹的口红,好似地狱中的恶鬼。 “吓着了?”北兮挑挑眉,“胆子这么小,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言语攻击,权谨向来受不住别人的挑衅。 “明明是你像个鬼好不?” “那还是说明你胆子小,权家的小少爷竟然怕鬼。”北兮对此十分鄙视。 “哼,”权谨避而不谈,“你什么时候下去?” 北兮玩弄着手中刚刚折下的白梅花枝,眼中晃过一丝犹豫,“等会儿吧。” “拜托,下面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好不!”权谨真是服了眼前的姑奶奶了,这么磨叽。 “再磨叽,小心我将你扔下去。” “扔下去可就可能没命了耶,”权谨依靠站在门边,“再说了,你这样做,可能会惹上官司哦!” 北兮唇边露出一抹鄙视,“未成年人杀人是犯罪的行为,但是十二周岁的未成年人不承担刑事责任。” “你,”权谨实在是没没法子了,“唉,可是,这也是不对的!北兮,求你了,你快点吧!” “知道了。”北兮对于这个话唠是真的没办法了,反正也只有一年了,到时候就可以远离这个话唠精了。 反正,也没要把他扔下去的举动。 * “父亲,”北兮走下楼,第一声就是呼唤她的父亲。 西装革履,神采奕奕,虽然年逾五十,但脸上皱纹不多。 北屿面上很开心,因为他的女儿终于又唤了他一声父亲,而且还邀请了他。 但是北兮眼中并没有因为他的热情而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只是唇角微勾。 “足下小心啊,父亲。”北兮路过北屿身旁,低声提醒。 “兮兮,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哪敢呢?如果我生气了,这回生日宴又怎么会邀请您来呢?” 北屿无言,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话中的意思,自己不可能听不明白。 “生日快乐,兮兮。” “父亲,同乐。” 北兮离开他的身旁,来到另一个女子身边。 妆容精致,但眼中的凌厉不减。 北兮微微轻嗤,“童女士,敬您一杯。”北兮微微抬手,拿起桌边的一杯雪月,看起来与其他的酒一样。 “殿下,生日快乐。”童女士微碰,唇边带笑,饮下这杯酒。 北兮眉梢高挑,走在童女士肩旁,“足下小心啊,童姨。” 在童女士不解的目光下,北兮将走到舞台中央。 只是…… 第二十三章 宴会风波2 “是她,是她做的。”北兮还没有走出这一片区域,童乐晕倒,紧接着,就有人开始指控北兮。 北兮眼中显露嘲讽,这样就能算计我? “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动机,来算计她?我与她,有什么渊源?又有什么关系?”指控北兮的那个人不再出声,“呵,这些个把戏,就想栽在我的身上?” 北兮轻抚手腕,“我才刚满十二岁就有人这样忌惮我,那以后成了年,怕是要被算计得连骨头都不剩吧!” “我说的是吗?”北兮眼轻瞥。 北屿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神色不明。 众人随着北兮的视线看过去,但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许久,北屿才出声,“按照程序来办吧,警察叫来了吗?” “君主,已经去了。” 北兮眼睛晃现红色,微微叹息,“唉~” “呵呵,您还是这么忌惮我啊?”声音低沉,旁人并没有听见。 但话里话外,丝毫不隐晦自己对父亲的不屑。 北屿身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明白北兮眼帘垂下所掩盖的情绪。 “既然这样,那就秉公办事吧,总不能……”北兮微微停顿,“落、人、口、实。” 北兮眼中已经不再有礼节性的笑了,如今,只有阴冷。 索性,坐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宴厅里的笑话。 * 三楼,是监控室。 “这个女孩还真是真性情唉,只是,能坚持的了多久呢?”穆城对如今的北兮非常有兴趣。 从上一次帝都西部的偶遇,到如今所见到的一幕,是在是让人过目不忘。 雪溶摇头,不太怎么赞同,“我倒是觉得,她,是在引人入局呢!若是今日成功了,北、秦两个国域怕是不会再像曾经那么安宁了,”雪溶看着他们两个看了过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如真的是这样,这个小女孩,真的是不简单,算计都能算计到一个国域。”穆城此时真真是觉得,北族北屿,这回是不是真的能够逃脱,也不知道,对这位老君主而言,是幸还是不幸。 “等等看吧,看看她们想要做什么?” * 林琛端着酒杯俯瞰楼下的女孩,身边是榖笺,而不远处,是林辞。 “她,真的要这么做?”林琛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算计一位老君主,而且还是自己的亲人。 这天底下,怕也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胆量了吧。 榖笺对于这个小女孩,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感觉,似近似远,从一开始带她回到榖家,到如今,已然超出了常人的计量。 虽然北兮是帝氏帝珉的女儿,北族北屿的长女,智商自然是好的,但是与人的交往,倒差了很多。 “看她会怎么做吧,”榖笺轻抿了口雪月,“按计划来吧,这次,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合理的机会。” “嗯。” 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无论是哪样,北族总得要吃一些亏才是。 有了亲生女儿的帮助,这位父亲,应该会从内心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绝望和痛彻心扉吧! 不过,亲女儿为对手,应该更让他接受不住吧! 第二十四章 宴会风波3 “会有事情吗?榖笺小姐。”林辞在背后听见了所有。 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但,北兮的安危最重要。 “不会,”榖笺将酒杯搁置在一旁,“但,某些人会有事。” 榖笺转身倚靠在围栏,“林辞,如是让你在你的君主和殿下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样选择?” “我……我希望,两边都好好的。” “都好好的啊?”榖笺扶着额角轻笑,“你这个,怕是奢望吧,他们父女俩儿,这会儿不掐起来才怪呢!你说是吧,林琛?” “确实,林辞,这件事情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做出选择,是选谁啊? 林辞看着面前两个人如出一辙的神情,心中不由得苦笑:又是这样…… “哥,一定要这样吗?” “没有选择,要怪,就怪血脉。” * “都到了?”北兮睁开阖着的双眼,冷声问着,却不曾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熟人。 “兮兮?”时野感到惊奇,有人报案一个女孩故意伤人,来了这儿,这个人,该不会是…… “他们报案?女孩伤人?”北兮挑眉问着。 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制服,很明显,上面的人很重视这次的事情,否则不会派他的这个心腹来调查并解决这些事,但他们重视的,应该是各大世家子弟吧! 何况,这儿还有一个外国佬儿。 “是。”时野点点头。 他的气质,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一头短发,显得干净而利索,两条浓重的眉毛彰显着他的勇气,眼睛透露出尊重与谦虚,是那么柔和温柔,坚挺的鼻梁亦如他的个性一般的坚强,稀薄的略带干燥的嘴唇,只有用血和汗才能将其浸润。 “你向来办事公平公正,想必,上头让你来,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北兮歪扭着脖子,很是惬意。 “嗯,”时野看着北兮此时的姿态擦了擦鼻子,忍住了笑意,“看你这样子,跟你应该没关系。” “算了,”北兮看见时野眼中的笑意,撑着地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尘,“按步骤来吧,要不要,全部隔离?” “去看看那位童女士。”时野没再搭理北兮,开始公事公办。 检查的人查了童乐的状况,再检查了之前唯一接触过的酒杯,在现场检测,最终得出结论,“队长,是氰化钾。” 氰化钾? 这种东西? 北兮眼中浮现怒气,反算计我?亦或是,利用我? “这位队长,最后与这位童女士接触过的人,就是这位北兮小姐。”一个大胆的人站出来指控北兮。 “我?”北兮冷冷地看向指控她的那个人,“帝鸾?指控一个人可是要有真凭实据的,何况,这是人命。” “我……我,”北兮的目光太过寒凉,帝鸾虽然已经有了些怯意,但还是开口指认北兮,“可是,最后离开她的人,就是你啊!” “我?”北兮怒极反笑,“你能确定,是我投的?” 北兮走下台阶,站在所有人正中央,“氰化钾,白色圆球形硬块,或粒状或结晶性粉末,剧毒。在湿空气中潮解并放出微量的氰化氢气体。易溶于水,微溶于醇,水溶液呈强碱性,并很快水解。接触皮肤的伤口或吸入微量粉末即可中毒死亡。氰化钾中毒一般会通过三种途径:空气吸入、食物及皮肤。”北兮转过身看向时野,“时大队长,这些是对的吗?” “是,这是常识。”时野对这是赞同的,而现场也有不少人对此耳闻目濡,因此,毫无争议。 北兮冷哼,微微将目光看向北屿,缓缓说道,“那,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将这氰化钾准备好了呢?” 第二十五章 宴会风波4 “不可能。”北兮一说完,北屿立马反对。 北兮叹了口气,“唉,为什么不可能呢?” “谁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帝鸾的插嘴,让北兮倍感烦躁。 一个父亲反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针对,暗地里设计的人…… 真是,烦躁,这个生日,还真将要成为我往后过不去的坎了吗? “哈哈……您,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啊?”北兮捂着心口大笑,“原来,竟是这样啊?” “自己不能害自己吗?怕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妄想找一个伴儿陪她一起吧!北王。” 这…… 北兮努力使自己心境平静下来,但却双眼浮现出妖艳的红色,她紧紧的盯着北屿,唇间轻轻吐出:“manisgoodbecauseoffolly,andmanisevilbydesire.” “您看的永远只是表面,我不信,您是真的猜不到背后是究竟是什么?”林辞实在忍不住,从楼上下来了。 因为,他已经有了选择。 余生,护她一人,足矣。 “林辞。”北屿此时面色不善。 自己留下来的人,竟然帮了自己女儿啊! 是自己的女儿经擅揣度人心,驾驭? 还是,自己做的,是错的? 北兮看着北屿的面色,心中也并不是那么畅快。 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北王,您这么做,是掩盖她的作为么?还是,这次的事情是您授意的?” 童乐是北族人,童年时尚未离开,曾在您的身边看见过她几次,今日种种,您的意思,是要……舍女夺宝? 北兮与林辞视线相碰,两人眼中传达的信息丝毫不差。 面上流露的,是幸运,还是悲哀? “你这是,怀疑我吗?我可是……” “是什么?”北兮打断北屿的话,“您是北族的王,应该清楚,身上的重担。” 北兮走向北屿,站在他的面前,用仅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您是我的父亲,这我无可反驳,但是,我的路途,您无法替我做出选择。” “你是我的女儿,也是北族人,帮着外人做什么?”北屿现在心脏骤疼,但却也要强忍不适。 北兮看到北屿皱缩的瞳孔,轻笑,“父亲现在,心脏也不太好吧!若是一不小心坚持不下来,等会儿,可怎么办呢?嗯?” 北兮后退一步,给时野让出位置。 “请问北王,童乐女士与您是什么关系?” “主仆。” 主仆?面子挺大啊! 时野偷偷看了下北兮的面色,心中一紧,“请问童乐女士来宴会之前有什么异样举动?” 人家有什么异样会跟你说?肯定偷偷藏着了,干坏事儿还会让人知道? 北兮给了时野一个鄙视白痴般的白眼儿。 时野心中哀叹,真是个祖宗唉……真的是谁摊上与她有关的事儿谁倒霉。 “她……”北屿努力回想着,想着想着头疼的厉害,“应该……来之前她出去过大约四天。” “这么久?”时野接着问,因为他知道,不弄个清楚,这位小祖宗可不会放过人唉,“去了哪儿呢?又见了谁?” “不清楚。” 最终的*结果就是不知道。 北兮撇了撇嘴,“说去哪儿,谁会告诉人啊?看来,又是一个无头案,事儿出在她身上,别沾上别人,引得一身晦气。” “不过今儿也够晦气了,在北兮小姐的生日宴上出人命,这不晦气还到哪儿呢?”帝鸾阴阳怪气,之前的不理不睬,压过所有人光芒,让她很是不爽。 北兮斜视这个无关人员一眼,不说话。 “接下来,又怎么样呢?时野队长?” “……” “是不是都可以回去了?”北兮紧接着再问。 “当然。”时野回眸一笑,但又瞬间恢复常态。 “林辞,走喽,回去吧!” 林辞微微一顿,殿下,这这,这是接受他的存在了? 北兮回头催促着,“怎么?舍不得走?想跟着时野队长去那儿提前训练?” “没没……”林辞轻轻对北屿颔首,匆忙离开。 “小姐,你是真的同意了?” “当然了,”北兮自顾自的走出示夏皇朝-荆禾云亭,声音懒散,“怎么?想反悔?没门儿。” “怎么会呢!” 北屿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去,却无能为力。 “明昊,帮个忙,把童乐带回去。”自己女儿生日宴上出现这个情况,他这个父亲心情也不怎么好。 更何况,女儿对他的偏见越来越大了…… “等等,”时野拦住北屿,“按例,得解决完才行,所以……”时野轻笑,“对不住了北王。” “将童乐女士遗体带下去。”下令的同时,也鞠躬表示抱歉。 “例行公事,见谅。” 一场无头闹剧就这样草草了结,一群人退了场。 第二十六章 无头案 “就这样结束了?”穆城几个缩在监控室里,感到十分无聊,“原本以为,还有一场大战呢!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唉,真是没意思。” “你以为,这个女孩儿不清楚其中的事儿?”雪溶真的是对这个女孩儿好奇了,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这个宅男,而这次在监控室里…… “她清楚,有人借着她的生日宴意图搅乱某些格局,但换作一般人,有人搅乱现场,肯定不罢休,而她,不仅不计较,还能从中脱离,让人抓不住自己的把柄,还不引人怀疑。”雪溶将监控换到另一个地方,“你们看,从这条道路出去,是繁华街,人多,说明什么?” “这么看来,这个小女孩儿还真是有趣唉……” 权麟不答话,只是这样看着监控中拉着林辞到处闲逛的小女孩。 真的和她小时候很像,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 “今天宴会秦国有三个家族的人没来。”林辞低声说着。 “知道,”北兮抚摸着跑来的波斯猫,将它抱起来,“权氏,雪氏,穆氏三家家主没来。” “不,是北族郁氏、于氏和……玉氏。” “他们?”北兮有些吃惊,“呵,他们,我给他们递了请帖吗?” “小姐您没有……” “当然没有,”北兮坐在木椅上,示意林辞也坐下,“如是请他们也来了,事情只会更糟糕,更不好收场,搞不好,连我也要受到怀疑。” “那……”林辞还是心中有着疑惑。 北兮知道林辞心中的疑惑,自然,所有人在场的聪明人都有这个疑惑,“没有,我没有参与,只是,因为我的计划临时被人破坏,不得已才停止,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好,只是这背后的人……”林辞为北兮担忧,今天出了这些事,是冲着北兮来的,还是……他不清楚,但是,他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意外。 “林辞,你去帝都西郊,那儿有一块闲置的地皮,让人准备一下,建一幢住宅。”北兮抱着波斯猫,站起来。 “图纸?是选用……” “榖笺的那一幅,半年之内,能完成七成吗?”北兮靠在雕木上问着。 “可以。” “那就好,”北兮睫毛微颤,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尽快吧!”怀中的猫儿企图跳下离开,却被北兮紧紧按住,但还是放下了它,向远处跑去。 “你看啊,一放开,就四处逃了!” 北兮离开了亭子,出了榖家,随手拦了一辆车。 * 时野一行人带着童乐的遗体到了q实验基地,“停放在那儿吧!” “队长,我们将这带回来……” 时野扶着额角,遮住自己的脸,唇角微微扯动,“一场无头案子,能查到个什么?” “那……” “掩人口舌。”时野将一切督促安排好了之后,临走时,再次提醒了一番,“好好看着,这个不是什么小事儿,别出什么岔子。” 时野背对着所有人,唇角的笑讽刺意味十足。 帮着他们害人……呵呵,这回可真是撞到枪口上了,惹到那些个祖宗…… * 时野离开了基地,去了帝都西部黑市地下三楼。 “来了?”北兮早就在这儿等着了,和明昊一起,正在品茶,“要不要来一杯?”北兮抬手示意,询问着。 时野顿时哭笑不得,“你就这么……” “怎么?”北兮撑着下颚,似笑非笑,“你还不能帮我解决了这一些?” “只是来问一问,你究竟参与了没有?”时野抬腿走到北兮旁边坐下,眼中是无奈的神情。 “当然没有,我可是很守法的。”北兮放下手,眼中笑意盈盈。 但…… “有的时候,不知道不知道好,调查比询问更可靠。”明昊在旁边静静的提醒了一句。 第二十七章 很老了 十一月二十一日,北兮的十二岁生日被破坏。 很快,便对外称:因惊吓而生病,连学校都请了病假。 “你这样,会不会……” 榖笺低头看着棋盘,“你是想说,对北兮太不公平了,是吧?”榖笺抬眸,“那你倒是多心了,这么做,无非是验证自己的猜想。” 林琛眼中有着疑惑,扔下手中的棋子,“什么猜想?” 榖笺摇摇头,不说话。 “不确定,不过,这次那位童乐女士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吧!”榖笺扬眉轻笑,“林琛,宴会上,你的神情,很古怪,让我不得不怀疑,跟你有关。” “没错,确实跟我有关系。” “你想要,北兮背锅,彻底归顺?” “不是,”林琛依靠在椅子上,“我还没有这么卑鄙,只是有人想要她而已。” “那……北兮还真是惨,”榖笺想了想宴会上北王的举动,不由得叹息,“宴会上她的父亲都那么无动于衷,出了那些事,她父亲不但不帮着解释,还想将她推出去,现在啊,我还真是怀疑,北兮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林琛一直盯着榖笺的眼睛,榖笺眼睛有些闪躲,“怎……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就觉得现在的你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 “滚。”榖笺将手中的黑棋砸向林琛,林琛侧身一躲,回头就看见榖笺气鼓鼓的,瞬间笑到,“笺笺,好久都没有看见你这么幼稚的时刻了,怎么?返老还童了?” “你这是说我老?”榖笺瞬间的起身,按住林琛,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林琛,你这是说我一直都很老?” “难道不是?”林琛眼中的光深深吸引着榖笺,两人相互看入对方的深眸,“老成,保你。” “……”榖笺无言。 林琛轻轻一笑,环住榖笺腰身,“什么时候……” “等到结束的时候吧!我,害怕……”林琛按住榖笺朱唇。 “被多想,都会结束的。” 榖笺俯身,玉指轻碰林琛唇角。 希望是这样吧! * 话说被吓的生病的北兮,正拽着林辞闲逛。 “你说,他们外传我被吓的生病,病到什么程度唉?”北兮牵着林辞前往的地方,是示夏皇朝-荆禾云亭。 “那个地方是示夏皇朝-荆禾云亭,才刚出事,你去那儿干什么?”林辞看着北兮牵着他的那手。 北兮扭过头,“你说呢?” “你……” “去那儿见一个人,你想哪儿去了?”北兮翻了个白眼,十分无语。 “君王?”林辞小心地试探着。 “嗯,”北兮低下头,“好歹,他离开之前,也该好好问一问,一个为什么,还有……” 帝鸾与他之间的关系。 林辞轻轻偏头,斜视向后方,神情不再懒散。 “那就快点吧,这次出来并没有向榖笺小姐打报告,免得,他们担忧。” “好了,就你最磨叽。” 从童乐一案开始至今,殿下,变了很多,不再以冷眼相对,对什么事情,都有了兴趣和好的心情。 第二十八章 不是 “你果然会来。”北屿轻轻瞥了北兮一眼。 “那是当然,”北兮进门来看了看屋内的摆设,“看来,您还是打算长期在这儿住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这一层居住,一天都要30000$,您就不怕,那群老头子天天唠叨,回去惹一身腥?何况这回您来,可有是出了人命!” 北兮直接走到北屿对面坐下,神色有些凝重。 “直说吧,这次的事情,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语气轻轻地,如谈论天气一般轻松。 “你不信我?” “当然不是,只是你最近的举动着实让我看不透而已。” 北屿心中一颤,“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了?” 北兮偏头,撑着下颚,“我有这么说吗?” “是你自己做的吧!兮兮……” “算是吧,”北兮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其实呢……这次的事情有三派势力参与,父亲不妨多猜一下,您的女儿是属于哪一方的呢?” “保守中立。” “错,”北兮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着,“我是进攻的那一方,是与您对立的一方。” “不过,似乎这一次,你我二方都未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人利用了。” 原本细微的皱纹越发深刻了,这次的事情,对您的打击可真是大唉……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站在父亲这一方,是吗?” 北屿对于这一个亲生女儿越发看不懂了。 “父亲忘了?”北兮面容冷冽,“我的国籍在秦国,不是北族啊……” “你……”北屿眼睛骤然放大,满是不敢相信,“你怎么做的出来?你是我的女儿啊!” “您做的出来,我还做不出来吗?”北兮站起身,一米47的身高比北屿坐着还高那么一点点,现在的俯视,算不上气场的彻底碾压,“您告诉我吧!母亲究竟因何而逝?我的母亲究竟是谁?” “你的母亲是秦国帝珉。”北屿对于这个根本不想掩埋,“但是,我对她什么都没做,她的逝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北兮倚跪在沙发上,神情惬意,“是吗?那为什么元后是于氏女?” “因为那个时候,以你的母亲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给我。” “就因为立场?” “对,就因为立场,”北屿低下头,“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我又何尝不是……” “不是什么?”北兮歪着头听着北屿接下去编,“您该不会,是想说,立场不同,身份不一样,改名换姓理所应当,只是因为,母亲倒贴你?” 北兮骤然之间眼瞳变得通红,但是声音故作平静淡然,“那您怎么不说,你贪恋权势,为了权势不得不娶于氏女,从中掉包,一来除掉眼线,二来成就两对姻缘?”北兮俯身在北屿耳畔,声音中透露着狠决,“还有第三条理由,那就是,你想得到母亲身后的助力,秦-北结合,化去干戈,也巩固了你新生的地位。” “不……不是这样的,兮兮,你……” “难道不是吗?父亲,深渊的人有什么理由来骗我?”狡辩?父亲,你为什么?有什么理由?其实我也不愿相信,可是,事实不允许我不信。 眼中有失望,有不舍,有苦痛…… 父亲啊父亲,您是否,一直身处高位,忘记了当初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是否也忘记了,我的母亲——帝珉? 失望,亦是失误。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从一开始就不该相遇。 身份是羁绊,是束缚,泯灭人心,忘失自我。 “事实我会再次查证,我希望,不要再是真的。”北兮站起身,抚平袖口的皱纹,“我只是,不想毁了你我之间的父女之谊,父亲,别逼我。” 北兮离开这儿,拉开门出去,关门的声音震响。 北兮,我也并不想这样啊!可是,你…… 距离明明很近,可是,我并不想替你解释,北兮,别怪我狠心…… 守护你成长,是我答应过帝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