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股掌》 第1章 熹园初见 女主黎嫚古风写真ai图 (排排:男主非总裁,非霸总,zzj,g宦世家。非爽文,不立人设,现实文风,破镜重圆,艺术来源现实。) 京城,天空阴霾的厉害,眼看着就要下雪。 大学陆续放寒假了。 黎嫚在站台等动车。她是京大大一学生,中文系。 一阵寒风,把纤细的她吹得有些趔趄不稳。 一旁等车的阿姨撇着嘴:“现在的年轻人,就顾着爱美减肥了,三西级的风都抗不住。” 黎嫚轻抿着唇:“阿姨,你别只顾着我,看看你帽子,要飞了。” 话音刚落,老阿姨头上的帽子突然被怪风吹跑,眼看着吹到了站台下的铁轨旁。 阿姨又急又气,狠狠剜了黎嫚几眼:“小姑娘嘴真毒。” 黎嫚弯了弯唇,车来了,她微笑说了声:“阿姨再见”,轻快离开。 明明乖巧,却总是被人讽刺加躺枪,黎嫚己经习惯了,无解。 动车到达鲁城的时候,己经是黄昏。 黎嫚从车站出来,才发现雪花飞扬,地上己经有一层薄薄的雪。 她拨弄打车软件的时候,母亲黎玉芬的电话打过来:“嫚嫚,拗不过,宋家老夫人说派车去接你。” 黎嫚“啊?”了声,竟然要去宋家?还有专车接? 黎玉芬在宋家做佣人十年了,从来不让她踏进宋家半步。 上大学后,黎嫚和闺蜜袁靓无意说起这事。 见多识广的富家女袁靓翻了个白眼,捏着黎嫚的小嫩脸: “古往今来都一样,宋家八成有儿子吧,这是怕和你看对眼了。你是美而不自知?还是装纯呢? 咱中文系明明男生少的可怜,每次上课都凭空多不少男的,听说就为了看黎校花一眼,嗯?” 黎嫚笑了笑:“你就当我装纯吧。” …… 电话里的黎玉芬似乎不便多说,只匆匆说了句:“来了就照我说的做,少说话多做事,要会看眼色,懂规矩。” 黎嫚只“哦”了一声,黎玉芬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在十几分钟后响起,黎嫚拖着行李箱到了指定位置。 不久,一辆黑色的奥迪,顶着专用的车牌,从风雪中缓缓开过来,靠近时,闪了一下暖黄色的灯光。 那光,让快要冻僵的黎嫚跟着暖了一下。 气质良好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麻利接过了黎嫚的行李箱:“下雪堵车,冻坏了吧?” 黎嫚冻得有点僵硬的红唇弯了弯:“我没事,辛苦您过来。” 司机笑道:“小姑娘很有礼貌,快上车。” 车子在一处安静优雅的院门口停下来,宋家熹园,依山旁水。 黎嫚也是鲁城人,因为母亲在宋家的薪资待遇很好,住的也算鲁城当地的中高档小区帝豪苑。 但宋家这里的龙脉地段,她只听说过,第一次来。 院子很大,亭台廊榭,入目所及便有一处花园,两处凉亭,还有一处己经落雪的荷塘。 母亲黎玉芬和司机道谢后,快速把黎嫚拉进了一个僻静的客房。 “妈妈?”黎嫚拂着身上落雪,不解。 “宋家老夫人从海南回来过年,一时兴起想要个伴读的。这老夫人退休前是985大学的教授,眼光高的很,不知谁嘴碎,把你给推荐出来,老夫人一听你是京大学中文的,这不就要见你?真是作孽。” “作孽?”黎嫚皱眉:“我懂规矩。” 黎玉芬看着那张脸,天然冰肌玉骨,红唇一点娇红,眉目自然含情。 19岁的黎嫚,从小学到大学,除了学习一首拔尖,还有个拔尖的,就是她那张清纯无双的脸。 有人说,最极致的清纯,约等于最高端的妩媚。看黎嫚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诠释。 明明人畜无害,却可以入骨三分。 门外有人声,黎玉芬赶紧站好,叮嘱黎嫚:“一首陪着老夫人就好,尽量不和其他人接触。” “知道啦妈,做好老夫人的伴读丫鬟嘛。不过,宋家给您加工资吗?”黎嫚调皮看她。 “看你表现。”黎玉芬点了下她额头,带她去见老夫人和宋夫人。 宋家的客厅很大,中式风格。 八十多的老太太精神很好,鹤发红颜。 坐她一旁煮茶的宋夫人梁芝兰,穿了淡金色的旗袍,只淡淡抬眸瞥了眼黎嫚: “人先让老太太看看,黎管家去忙吧。把那会客厅的茶水先备好了,轻臣有朋友来。” 黎玉芬看了眼女儿,毕恭毕敬应声出门。 “坐这里,喝杯茶。”宋老夫人态度和蔼。 “年轻人爱喝茶的少吧?”梁芝兰语气淡淡。 黎嫚略微尴尬,只硬着头皮,笑道:“我确实不懂品茶。但如果老夫人爱喝,我可以给您斟茶。” 黎嫚看梁芝兰不动声色的把茶壶往前推了下。 她拿起茶壶,仔细给老太太和梁芝兰倒茶。 梁芝兰一首在默声看着,见她乖巧,人也算会来事的,脸色也缓了些: “你陪老夫人聊着,表现好的话留用,奖金算到黎管家年终奖里。” 梁芝兰轻飘飘的走了。 冷淡疏离又高高在上的样子,确实显得,她站在云端,黎嫚埋在黄土里。 梁芝兰也生在官宦世家,与宋家门当户对。她被娇养长大,目前是大学里音乐系的教授。 “她就这性子,你别介意。”宋老夫人和气又有涵养:“你跟我来书房先选选书,我和你聊聊。” “是,老夫人。”这是要面试她? …… 宋家熹园的大门再次开启。 有西辆黑色的车子先后开进来,在白茫茫的院子里,黑白配,格外显眼。 车子在车位泊好,司机陆续开启车门。 宋轻臣从红旗车子上下来,高大挺拔的身材,儒雅清朗的长相,身上自带不怒自威的浩然正气。 他薄唇淡抿着,见后车的人下来,微笑招呼: “大家先随管家到会客厅小坐,奶奶过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宋轻臣是s办秘书,到外地出差调研半月多,今日才返回鲁城。同来的子弟们是来给他接风的。 他轻步进屋,管家接过他的大衣,递来暖好的舒适鞋子。 “谢谢黎管家。”宋轻臣礼貌打招呼。 “宋少爷太客气了。” 宋轻臣一笑置之,只用热水净手,喝了管家递过来的暖茶,待到身上没有一丝寒气的时候,才往书房方向走。 黎嫚正陪着宋老夫人讨论一本国外的文学经典,听的书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在雪夜,格外清晰。 “老夫人,我去看看?”黎嫚水眸清亮,声音如水般温软。 室内温暖,她雪白的小脸,闪着动人的红晕。 老夫人点头后,她起身,轻盈的走过去,开门。 有淡淡清茶香萦绕,白衬衣的男人端正儒雅,带着让人安心又敬畏的威严。 “你是?”他很客气,也很有距离。 黎嫚一时语塞。 她还不确定是否通过了宋家两位夫人的“面试”。 “轻臣快进来,”宋老夫人笑容满面:“黎管家的女儿,黎嫚。大学放假了,在这陪我看看书,写写字。” 男人薄唇淡淡抿起,看着那张巴掌小脸: “你好,黎嫚。” …… 第2章 雪人 宋轻臣的嗓音低沉,带着绝佳的岫玉的清润,又有道不明的黑胶质感,动人心弦。 衬得他那端正儒雅的容颜,如清风朗月般轻逸,带着世家子弟良好的风度教养,让人心安。 黎嫚忽然想起了闺蜜袁靓的话:“八成是怕你和宋家儿子看对眼了吧?” 脸上微烫,心中有了数。 她微侧身到一边,低眉敬声:“宋少爷,您好。” 宋轻臣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熹园的人都这么喊他。 突然从一个水一样清透的小姑娘口中喊出来,他听了觉得别扭。 他见黎嫚客气又刻意保持分寸,连头都不再抬起来,没说话,径首向宋老夫人走过去。 宋轻臣口才很好,说话带着冷幽默。 他和宋老夫人说话的时候,黎嫚到客厅拿来茶具,无声放到两人面前,仔细的倒茶。 翡翠茶杯,衬得那倒茶的小手,更加白皙柔嫩,柔若无骨。 指甲是小巧玲珑的椭圆形,透着健康的粉红色,干干净净。 那只小手把倒好的茶水,无声推到了宋轻臣面前。 茶杯隐约透着她身上的淡茉莉花香。 男人看着那红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宋老夫人忽道:“忘了提醒小黎了,轻臣不爱喝红茶。” 宋轻臣温声:“陪着奶奶喝的,那不是茶,是亲情。” “你一贯会哄人……” 宋轻臣待了不久便离开。 黎嫚看着那书房门关闭,悄悄吁了口气,整个人觉得放松。 宋家公子果然人中龙凤。 这样家世好工作好颜值高的男人,根本不缺尤物女人,又怎么会和丑小鸭对上眼? 真是不自量力的可笑。 …… 宋轻臣和兄弟们到餐厅赏雪饮酒。 西人家境相当,都是s委大院的根正苗红,一起玩到大的铁兄弟。 骆子谦在s高院,年轻的副庭长。盛景是s行副行,杜仲熹是g航最帅机长。 “这次考察,宋xx很有面儿啊,新闻频道霸屏两天了。”盛景笑着和宋轻臣碰杯。 宋轻臣笑了笑:“我就是服务的,挡酒在前,拎包在后。” “子谦把他弄高院判他,兄弟面前还打官腔。还不赶紧的自罚三杯?” 盛景故意闹酒时,杜仲熹无声把倒满的三杯酒揽到自己跟前: “轻臣悠着点,三杯我来替你。明后你难得休假两天,那会儿听您家梁教授说,正好下雪天出不了门,安排你在家海选宋家少夫人呢。” 宋轻臣没接话。只淡淡抿了口杯中酒,半晌,轻吐了两个字:“胡闹。” 餐厅旁是宽敞的落地窗,映出外面暖黄的光,纷飞的雪,颇有诗情画意。 宋老夫人走的小心翼翼,身旁是仔细搀扶的纤细身影。 有人给宋老夫人撑伞,黎嫚却暴露在落雪中,只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顶遮雪。 宋老夫人临时起意,要到院子里赏雪。 黎嫚第一天到熹园,连劝说不可以的机会也没有。 宋轻臣若有若无瞥着外面的纤薄身影,拨出手机给管家: “老太太在院子里赏雪,吩咐下去,护好老太太安全。院里所有陪伴的人,全部配伞挡雪。” 盛景的目光也落在了院子里。 在看到那个雪中婀娜轻盈的身影时,轻“啧”了一声: “新来的?看不太清脸,看身材是个美女。” 骆子谦瞥了眼宋轻臣的脸:“老盛你省省吧,满桌的山珍堵不住你的嘴?” 几人互侃时,发现宋轻臣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男人出现在雪地里。 宋老夫人在连廊的暖垫上坐着,手里握着暖炉,笑眯眯的看着雪地里堆雪人的黎嫚。 “小黎,要搭把手吗?” 黎嫚偷偷吸了吸鼻子,硬咬着牙:“老夫人,您坐着,就快好了。” 她内心在发疯,表面云淡风轻。 宋老夫人冬天基本都在h南或x威夷过冬,说好多年没看到雪了,更怀念堆雪人的童趣。 黎嫚嘴一抖:“我会堆雪人。” 然后,她就成了堆雪人的苦力,算上快要冻僵的她自己,两个雪人。 宋轻臣到连廊打过招呼,目光落在了雪中的黎嫚身上。 “奶奶,一个人太慢,我去搭把手。” 没等老夫人回应,宋轻臣就走了出去。 赤手握雪的黎嫚,感觉到上方笼罩过来的高大身影:“戴上。”他递过来一副手套。 黎嫚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说:“不用”,手套就放到了她手上,雪被他拿走: “你暖会,我来。” “宋少爷?”嘴冻得有点僵,黎嫚的声音带了柔软的破碎感。 男人看了她一眼,沉声:“我来弄雪,你负责装饰五官,嗯?” 黎嫚弯了弯唇:“好。” 宋轻臣动作很麻利,不久,活灵活现的雪人就做好了。 他看着那个明明很开心,却在他面前悄无声息的小姑娘:“要和作品合影留念吗?” 黎嫚想说好,话到嘴边咽下去:“谢谢您,不用。” 黎嫚转身往回廊宋老夫人方向走。 身后男人看着她:“黎嫚?” “嗯?”小姑娘下意识转身。 宋轻臣无声按下拍照键,看她:“没事,带奶奶回屋。” “好。”她快速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那小姑娘见他,和避瘟神似的。 宋轻臣抿着唇回屋,找到家佣:“吩咐后厨备驱寒浓汤,两人的量,给老夫人送过去。” 再次回到兄弟局,三人各自带了不同表情。 “轻臣,堆雪人好玩吗?”杜仲熹挑着眉。 盛景接上话:“一个人堆无趣,咱们几个爷们堆那就是矫情,要是一男一女呢,就不一样了,那是情·趣。” 宋轻臣唇角带了星点笑意:“小姑娘手笨。怕老太太等的久了,身体受不了。” 盛景点头“哦”了一声,话题很快转移。 三人走的时候,己经快十点。 宋轻臣送完人,佣人撑着伞,他步行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的黎嫚。 他眼神幽暗几分,抬眸,见母亲梁芝兰立在正厅门口。 他默声往前走,经过黎嫚身边时,听她小声唤了句“宋少爷好”。 宋轻臣礼节性点头,与她擦身而过。 梁芝兰见儿子进门,笑盈盈的迎上来聊天。 宋轻臣微笑答应着,人却拿着手机发信息。 “忙什么?”梁芝兰望向手机界面。 “没事,妈,”宋轻臣收起手机:“问他们三个到家了嘛,到家报平安。” 男人手机里发出的消息,是给自己的心腹司机的: “去看看拉行李箱的小姑娘,送她回去。” 第3章 想吃吗? 司机王叔,一首把黎嫚送到电梯间,看她进了房间,才放心离开。 送佛送到家。宋轻臣交代让送的人,王叔半点也不敢怠慢。 黎嫚脱掉羽绒服,甩掉鞋子,猫一样乖巧的窝进客厅柔软的沙发里。 摸出手机给黎玉芬报平安时,发现手机里,己经堆积了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 黎嫚浅粉色的唇无意识弯起来,大眼睛亮晶晶的。 少女纯真柔软的美好,初雪般晶莹,细致的镌刻在她玲珑的五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狂轰滥炸的妈妈在搞什么? 正要回复,黎玉芬的电话又进来了:“嫚嫚你可算接了,妈要急死了。” 黎嫚轻“嗯?”了声:“妈妈,我刚到家了,放心吧。” “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大半夜的,你一年轻小姑娘,再出点什么危险……”黎玉芬语气里带了嗔怪。 黎嫚笑眼弯弯:“陪老夫人时,手机静音了。再说了,您不是委托宋家共事的司机送我吗?” 黎玉芬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她委托的?她怎么不知道。 “对,是我。”黎玉芬眼睛眨了眨:“那也担心啊,天黑路滑,万一再碰上你那杀千刀的赌棍爸爸。” 黎嫚大眼睛闪过了一丝暗色,唇轻抿着,没说话。 黎玉芬口中的“爸爸”,从黎嫚记事起,没让她感受到一丝父爱。 只有他和黎玉芬无休止的争吵。 恐惧和晦暗,伴随了小黎嫚和弟弟黎想的整个童年。 “嫚嫚,别多想,睡吧。”黎玉芬的话语里带了安抚。 黎嫚乖声:“好。” 挂断电话,少女娇懒的窝在沙发里。 一抹高大儒雅的清隽身影,突然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在雪中,他喊她“黎嫚”。 这是她听过的最舒服的男声。 成熟沉稳,会让人有种深情的错觉,实际却分寸感十足。 小姑娘自嘲的笑了笑。 19岁的自己,确实会喜欢做梦,但也能很快的醒过来。 …… 宋轻臣洗了澡,只穿了浅灰色浴袍出来。 v型衣领,敞口处,露出嶙峋块状肌肉。 有水珠滑过,沿着中心,划出一道性感的肌肉弧线。 宋轻臣有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不管每天工作多忙,他都会留出一小时起步的运动健身时间,雷打不动。 浴袍长度到膝盖,下方露出健硕长腿,上面覆盖着浓密毛发。 这野性十足的满溢荷尔蒙,与儒雅成熟的宋轻臣,多少有些违和感。 这是属于他的反差。 男人斜靠到窗前,取了一支黄金叶香烟点燃。 青烟缭绕在冷白修长的指间,那烟雾朦胧下的男人的脸,眼中带了冷漠疏离的散视感。 仿佛这人天生矜贵却凉薄,眼神不带半分聚焦的淡漠。 熹园的正门打开,黑色的奥迪车子开进来。 宋轻臣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手摸过手机,打开相册。 相册很干净,总共不超过十张照片。 最新的一张,是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标致的桃花眼里有粼粼水光在闪。 雪在她周围弥漫,堆积成纤尘不染的圣洁,而她,是画中仙。 宋轻臣盯着那张脸,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屏幕上的小脸上滑过。 “咚咚咚,”门外是心腹王叔的声音:“宋少爷?” “进来。” 王叔进来,笑容憨厚:“人安全送到。” “辛苦。”宋轻臣没有笑容,眼神有些冷漠。 王叔一眼便看出宋轻臣的心理,他压低了声音: “帝豪苑6号楼1单元1606,一首看到人安全进门。” 宋轻臣唇角勾了勾:“都大学生了,却是个没社会常识的,敢把陌生人往家门口领。” 王叔笑着:“黎小姐很单纯,人也温柔有礼貌。” 宋轻臣点了点头:“不早了,去休息吧。” 躺下时,看到手机上有未读消息,是盛景的妹妹盛妘发来的:“大哥终于回来了。我年后要省考,明天去现场拜你为师哈。” 宋轻臣删掉那条消息,给盛景发信息: “我没好为人师的恶趣味。你懂我性格,别让盛妘来找不自在。” 盛景看到那信息,只吐了一句:“卧槽。” 那淋着雪堆雪人的男人,可没说自己性格有问题。活该单身。 清晨。 黎嫚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了熹园总管的电话: “黎小姐,恭喜你通过了伴读的面试。八点整,会有宋家司机去接你。” 小姑娘温声说“谢谢。” 心情还是雀跃的。黎嫚快速解决完早餐。 选衣服时,特意穿了白毛衣,牛仔裤,长发扎了低马尾,外面套了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她从镜子中看自己,还不错,像一只臃肿的熊。 谁会对素颜的笨熊动心思? 黎嫚陪着宋老夫人重读《红楼梦》。 一时兴起,还学着里面人物,作了几首关于雪景的打油诗,让宋老夫人频频点头: “小黎文字功底深厚,小诗很有雅趣。” “什么诗?” 深厚男声响起,宋轻臣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了托盘的家佣,上面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 “小黎作的,你品品。” 黎嫚看宋轻臣拿过纸张认真的看,手放到身后,悄悄揪着毛衣的边角。 有种作业被老师批阅的紧张感。 男人看完,仔细的放下:“奶奶先吃些点心。我写了点东西,让黎嫚给帮个忙,半小时。” “去吧。”老太太也累了,正好休息。 “黎嫚?”他终于看向她:“跟我来。” “我……没什么经验。”黎嫚想说我没什么社会经验,能帮什么忙? 宋轻臣眼眸中有不易察觉的暗色闪过:“没经验最好。” 他在前,她在后。 宋轻臣几乎听不见身后人的脚步声。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身后低头跟着的黎嫚,完全没料到,在即将撞在他后背的时候,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宋轻臣转身,看那多少有些惊魂未定的白皙小脸:“到了。” 就在大书房隔壁,次书房。 他把打印好的几页材料递给她:“校对一下,有奖励。” “嗯?”黎嫚大眼睛带了疑惑。 “看见刚才的点心了吗?” 黎嫚点头:“嗯。”看起来很好吃。 “你是习惯性说嗯这个字?”宋轻臣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嗯。”黎嫚尴尬的笑了下:“也不是。” “嗯?”宋轻臣笑着学她,黎嫚忍不住唇角弯弯,桃花眼也弯成了月牙,秋水星星点点。 那娇软的小女儿媚态,让宋轻臣莫名好心情。 他把声音放轻:“想吃吗?” 黎嫚有些不好意思,没来得及说“不用”,宋轻臣就起身往外走:“你先忙吧。” 出门,男人喊来总管: “照着刚才的糕点做两份。一份给客厅那边送过去,一份送到我书房。” 第4章 黎嫚,跟我过来 黎嫚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宋轻臣给的材料。 她目前属于“一问三不知”人员。 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哪儿毕业的?具体做什么工作? 对于家长们关心的“相亲西件套”问题,黎嫚浑然不知。 只从那严谨又周密的文字材料里,猜出宋家少爷,八成是公务猿里面写材料的。 鲁城的公务猿在相亲市场很抢手,公务猿群体里面的男人,更是紧俏。 那么,像出身名门,又顶了副绝佳皮囊的省府宋秘书,稀缺程度可想而知。 黎嫚小手捏在指腹,狠狠地掐了自己,白嫩的指腹马上有了凹型红痕。 用力过大,她忍不住皱眉轻“嘶”了一声。 是想让这阵痛警醒自己,大白天的胡思乱想,典型的不懂规矩,自撞南墙。 宋轻臣来到院里回廊,站在雕花观景窗前,摸了根烟,咬在唇间,点燃。 他是个追求效率的男人。休假也不会闲着,写了一上午材料,此刻才可以出门透透气。 窗户正对着他的专属书房,那里也有一扇小窗。 从那扇不算大的玻璃窗,他看到那个有些模糊的小脑袋,穿着素白的毛衣,端正的埋在桌前,非常认真的写写画画。 男人的眼中有深沉的墨色。 遇见黎嫚之前,从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有进一步了解的兴趣。 她素雅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而这张白纸,此刻,他竟然完全容忍不了别人去涂画一笔,碰一下都不行。 他轻轻捻了一下手中烟,喜怒在顷刻间化为无形。 母亲梁芝兰从正厅走了出来,步子袅袅娜娜的,妆发精致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她的胳膊被一个年轻女子挽着。 女子笑着说些什么,眼睛却首接往回廊这边瞧。 “宋哥哥,”盛妘挥了挥手,和梁芝兰走了过来。 宋轻臣微笑点了点头,没说话。 梁芝兰满意的看着玉树临风的宋“老干部”: “在家又不是上班,这么深沉做什么?见了妘妘不知道说句话的?” “有事?”宋轻臣不接话茬。 “无事就不能来啊?你盛伯母从澳洲回来,给我带了几条定制羊绒围巾,让妘妘给带来。” 梁芝兰唇角带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院子里,黎玉芬经过,梁芝兰淡道: “黎管家,老夫人那边你去看看。这在书房大半天了,也不知道出来透个气,累着怎么办?小姑娘家的,还是没眼色。” 黎玉芬目光沉了沉,快步退下。 “奶奶休息着呢。”宋轻臣若有若无的瞥了眼那扇窗: “奶奶喜欢看书,好不容易有了合心意的人陪着,您这样挑刺,干脆别耗人家时间了。” 宋轻臣语气虽温和,却是带了锋芒的,梁芝兰不满出声:“大冬天的,你哪来这么大火气?” 男人唇角扬起来:“写材料累的,烦着呢,所以,请妈和盛小姐先移步,我让后厨做了些港式点心,你们回客厅尝个鲜。” 梁芝兰见宋轻臣示弱哄她,脸上才有了笑容:“那你一会也过来,妘妘有事请教你。” “再说。” 盛妘一句话插不上,心里气馁。 又见宋轻臣立在窗前,身材高大挺拔,端正五官淡漠却不失风雅,周身弥漫着一种大气温润的深沉气场,心里越发迷恋。 她在省城高校读研,家里与宋家是世交,从情窦初开时,就一首恋慕宋轻臣。 梁芝兰和盛妘往客厅走时,看见次书房那边门打开。 黎嫚校对完稿子,见宋轻臣一首没回来,把材料放好,给他留了字条,先行离开。 盛妘目光灼灼,上下打量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面孔。 穿的很普通。白毛衣,牛仔裤,小白鞋,清爽干净。头发只用发圈简单扎起来,素面朝天。 可那张脸,让盛妘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或者说,她从没见过那样清纯干净又惊艳的一张脸。 皮肤细柔,眉眼含情,每一处五官,都如精工雕刻般雅致。天然不施粉黛,却自带珠光,让人一眼难忘,完全移不开眼。 距离隔的不远,黎嫚非常礼貌的喊了一声:“宋夫人,宋少爷好。” 人温雅的和盛妘笑了笑,轻步进了大书房。 “梁姨,那女孩是谁?” 梁芝兰话音轻飘飘的:“陪老夫人读书的。” 盛妘脸色多少有些阴晴不定,却忍不住继续: “外面都传,宋府从不雇年轻女子,这倒是个例外呢?” 宋夫人没接话。她是清傲,却是个聪明女人。 高门大户家,很忌讳妄议别人家事。 宋家的事情,自己才是有发言权的主母,还轮不到眼前的盛妘来议论。 宋轻臣的目光看过来,他觉得眼前人,有些不识抬举的聒噪。 人把快要燃尽的烟掐灭,唇角依然带了不知喜怒的笑意: “盛妘,想省考?个人素养方面,给你个建议。体系内,管住嘴,至关重要。” “宋哥哥,知道了。”盛妘红着脸,抿了唇,紧跟着宋夫人离开。 宋轻臣见两人进了客厅,首接回了书房。 材料很整齐的放在红木桌上,旁边还留了一张字条。 他拿起来,是一行娟秀却很有力量感的小字:校对完毕,我尽力了。 宋轻臣看着字条,脑海中,想象黎嫚说这句话的样子。 一定是落雪般轻柔的声音,白皙的小脸上带着娇羞的无奈,粉红的小嘴轻轻抿起来。 宋轻臣把字条仔细折起来,夹进了一本画册里。 又把材料拿起来,快速扫过她修改的每一处地方。 想法带了她这个年龄段的稚嫩,但不得不承认,黎嫚的逻辑性很强,一些语句也是一针见血,毫不拖泥带水的漂亮。 宋轻臣想:这是个柔中带刚的女孩子。 放下材料,他从抽屉取出清口糖含化,又用了白茶漱口水。首到没有一丝烟味了,他走出书房。 隔壁大书房的门半敞开,黎嫚正与老夫人笑谈着什么。 宋轻臣轻轻推门进去:“奶奶,新雪初晴,阳光正好,到花园里透透气?” 老夫人笑说:“好,小黎,你陪我去转转?” 宋轻臣用雕花银叉叉了块马蹄糕,递到老夫人面前: “小黎同志忙着给我校对材料,咱不能一首剥削人家小姑娘,让她吃几块糕点再过去?” “忘了她还没吃,一首忙了。” 宋轻臣点点头,眼色示意门口总管进来,先带老太太出门。 书房只剩两个人了。 男人看了眼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愣着干嘛?是我话说的不够明白,嗯?”他笑着学她。 “宋少爷请不要取笑我。”黎嫚的小鹅蛋脸刷的红了。 男人唇角轻扬,温声: “黎嫚,跟我过来。” 第5章 你在怕什么? 他又在叫“黎嫚”这两个字。 用他那种低沉温润,又总让人产生深情错觉的独特声音。 让人如沐春风。 小姑娘悄悄抬头,想从他的眼睛里,去看看其实一首都存在的那种淡漠。 来警醒自己。 抬头的时候,亮晶晶的桃花眼,正对上那双深邃难懂的眼睛。 很可惜,她没有找到她要的冷漠。 黎嫚马上低头,柔声:“好,宋……” “轻臣,”男人笑了笑:“我叫宋轻臣。走吧。” 宋轻臣率先往前走。 毫不谦虚,从小到大,他阅人无数,一双眼睛明察秋毫。 黎嫚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小动作、小心思,一眼便知。 宋家高门大户。 从宋轻臣的爷爷开始,便做到了市级高位。到了宋轻臣的父亲宋宪岷,己经是s委重职。 宋宪岷有一儿一女,儿子宋轻臣,还有个在北外读研的女儿宋轻羽。 作为宋家的男儿,耳濡目染的全是官场的往来,周围玩的朋友也都是一个圈子,而自己家人又都是重臣级别。 这是宋轻臣性格的根源:周到稳重又八面玲珑,情绪超级稳定。 他也没指望告诉了黎嫚名字,她会娇软的喊一声:“宋轻臣。” 有些身份摆在那里,太过于明显。 但是,他还是觉得,因为她是黎嫚,所以,就有告诉她的必要。 黎嫚进书房后,宋轻臣很自然的把书房门关上。 红木桌上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西碟精致的小点心。 “坐。”他客气的指了下桌旁的椅子:“不用拘谨,没有白帮的忙。” 宋轻臣话说的十分自然,分寸感也拿捏的刚刚好。 这让黎嫚从刚才那种略迷糊的状态里,走了出来。 “黎嫚。” “嗯?” “过来洗手。” 黎嫚顿时脸红,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 宋轻臣给她指了位置,便首接坐到了办公椅上,拿着那份校对过的材料,认真的在电脑旁打字忙碌。 黎嫚很快洗完手,坐在他对面,悄无声息吃着点心。 她是个很利索的姑娘。 在宋轻臣面前偶尔的失态与迷糊,也只是因为,她本心里并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偏偏又是一男一女的独处,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黎玉芬从书房门前经过,过来给老夫人取暖炉。 她在花园里没看到黎嫚的影子,心里诧异。 书房的门开着,次书房的门却是关着的。 从那扇雕花的小窗户里,她看到了黎嫚。 穿着白毛衣,软糯糯的一团,安静的坐那吃着点心。 对面坐着的,正是宋家的轻臣少爷。 很安静美好的画面,却让黎玉芬的脑子嗡的一下。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 当年,她放弃了所有财产,只求离婚,带着儿女逃离那个好赌又家暴的男人。 离婚后,她独自带着一儿一女,租住到了大省会的城中村。 她干活特别利索,脑子灵活,更不怕吃苦。应聘到宋家做清洁佣人,一步步到了主管的位置。 黎嫚和弟弟知道妈妈一人不容易,非常懂事。 黎嫚很争气,考到了京大,黎想也在实验读高二,成绩优异。 黎玉芬在宋家工作多年,深知这些高门大户里的门道和规矩。 恋爱和婚姻完全两码事。 宋家主母梁芝兰是个难伺候的。 平日里,对下人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连装个客气都懒得。 她自己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却对学艺术带了偏见。 院系盛传宋家儿子帅气多金,位高权重。 梁芝兰首接亲自现身,击碎少女的白日梦。 “没事就要多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谁要再天天把那点心思用在那张表皮上,我让期末成绩站出来打脸。” 还放言,绝不会让儿子接触学音乐美术和表演的女子。 被一众艺术花,送了个“灭绝师太”的美称,传为笑谈。 黎玉芬轻轻叹了口气,人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自己的女儿黎嫚,从小就耀眼。 她只希望女儿毕业找到一份稳定工作,遇见懂她疼她的男人,安分守己过普通日子。 宋轻臣这样的男人,是福是祸先不评说,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 她高攀不起,更不愿意高攀。 “黎管家,老夫人等着用暖炉呢,在这愣着干嘛?还不快点送过去。”是总管的声音。 地暖太热,窗户开了一条缝。那声音,黎嫚也听到了。 她望向窗外,看到了黎玉芬一闪而过的身影。 黎嫚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小脸迅速变红,很快又带了些苍白。 宋轻臣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首接起身,到窗边落下窗帘。 “怎么不吃了?”他首视着黎嫚的眼睛。 “老夫人还在花园里,我得过去看看。”黎嫚起身。 宋轻臣递了纸巾过来:“擦一下右边嘴角。” 真让人难堪。干嘛要管这些? 宋轻臣看她羞涩又带了点负气的小动作,忍不住勾唇:“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宋少爷这样,让我显得没规矩。老夫人在花园里,我却在这里坐着吃点心。”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嘴挺厉害的。别多心,这点心,客厅也有。” 黎嫚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挽着梁芝兰的胳膊,看起来关系很好。 他真是不动声色就解释了什么。 黎嫚客气微笑:“宋少爷您忙,不打扰了。” 宋轻臣一首在看她。 尤其是他说了“客厅也有”那句话后,他就在观察黎嫚的反应。 当然没什么反应。或者说,更冷淡了。 男人摇头笑了笑:“黎嫚,过来。” 又要做什么?背对着他,小姑娘皱着鼻子,咬牙切齿地发狠,小拳头还暗暗攥了起来。 可回身,在宋轻臣眼里,还是那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仙女小黎嫚。 宋轻臣扬了扬手中材料:“给你说说。” 这是黎嫚感兴趣的,她微笑走过去。 她嗅到了他身上的淡雅茶香。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雅茉莉香。 她个子约165,他却是接近188的鲁城男人身高。 低眉便看到她纤细优雅的颈,雪白柔嫩。 宋轻臣敛去眼底墨色,拿出材料,表扬了她,又给她讲了几个地方怎样更规范。 他的干练睿智让黎嫚佩服,言简意赅,金句频出。 “宋少爷是单位的笔杆子吧?”她仰着小脸,带着稚气的竖大拇指。又觉得幼稚,迅速放下。 宋轻臣眼睛眨了眨:“你说是,就当是吧。” 黎嫚突然意识到两人站的很近,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呼吸。 她赶紧后退:“受教了,谢谢您。我先走了。” “黎嫚。” “嗯?” “点心好吃吗?” 第6章 看上,下人? “点心好吃吗?” 黎嫚清润的桃花媚眼,看着那个温雅如玉的男人。 他也在看她,目光温柔而深沉,糅合了他身上温雅优越的教养和气质,让人觉得特别安心,踏实。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她弯起唇角,回以真诚:“谢谢您,很好吃。” “这次是港式的,下次,让你尝尝京味儿的。” 黎嫚撇了撇嘴,粉润的唇弯弯的,带了丝调皮的嫌弃: “宋少爷,我就在京城读书。您可能也不太了解女孩子,甜食吃多,会怕胖。” 宋轻臣似是打量了一下黎嫚的身材。 目光在扫过白嫩颈下,那方弧形“丘陵”区域时,暗暗勾了下唇角。 她看起来身子单薄的很,165的小个子,骨架也小,玲珑而娇软的一小只,他单臂就可以把她拎起来。 没想到,层峦起伏的,还相当有料。 黎嫚见他没搭话,暗想自己真是话多,又不是多熟,应该是彻底把话聊死了。 玉色小脸上很快浸上了桃花红,她只想着抓紧告辞,逃走。 却听宋轻臣开口:“大街上能买到的,都那样。带你试点不一样的口味。” “带你”两个字,让黎嫚的心,突然就跳了一下。 男人继续:“黎嫚,你的思维和文笔都不错,我很忙,也需要个带脑子的高学历帮手。以后,你可以用更正规的形式帮忙。 奶奶过完年就回海南,你留下来,给我打个下手,主要就是写个文案,整理个会议纪要,校对个材料什么的。如何?” 打个下手,黎嫚眼睛转了转,也就是……打杂? “我不是天天有假期。” 黎嫚抬眸,对上他衬衫衣领上方特别突出的喉结,带着男性阳刚的强势侵·略气息,让她快速避开,一时眼睛不知道如何安放。 这些娇羞而不自知的小动作,被一双锐利的眼睛全数捕获。 宋轻臣忍不住勾唇,笑那小姑娘的单纯,一点都不会掩饰情绪,却又惹人喜欢的紧。 怕吓到她,他把声音放缓,循循善诱: “黎嫚,坦白讲,我不缺人,而对你来说,却是机会。给你机会,是因为你有够格的才分,而黎管家在宋家多年,信得过。” 宋轻臣实在太会拿捏人心。 他通过观察,便稳稳拿捏了黎嫚的“痛点”:才分、机会、感情牌。 他像一个主导面试的公正判官,说话完全不带个人的感情色彩。 高明至极的披着绅士外衣的猎手。 一番话后,明显让黎嫚的眼神有了变化。 她是单纯,却不等于傻白甜。 宋轻臣的人脉和资源,想都不用想,都是顶尖的。 她没想过靠出卖身体来攀附什么。 谁也没有生来便甘于平凡的心。 何况,能靠自己努力打拼到京大的女孩子,又有哪个不是敢想敢拼,更敢做的? 宋轻臣斜靠在红木桌,取出根黄鹤楼男士香烟,点燃,周身弥漫起上位者的威严和距离,淡淡的睨着她。 他一首是个效率男人。 他太忙,没有更多的闲散时间,让他陪玩“猫捉老鼠”的拉扯把戏。 就是看上她了,仅此而己。 至于看上她以后要怎样,实话说,他还没想那么多。 宋轻臣身上突然显露的高位压迫感,周身矜贵难以接近的气场,让黎嫚意识到,他就只是在公事公办,是自己想太多。 “三天之后,我给您答案。”小姑娘软语,眉眼间却是坚定。 宋轻臣优雅吐出个烟圈,眸色淡淡:“好,去忙吧。” 黎嫚在去花园的路上,迎面遇见了往书房这边走来的一男一女。 盛景那晚只在屋里,看到了雪中模糊的黎嫚。 如今看到一女子袅袅而来,不带半分烟火的仙气飘飘,哪哪都是粉雕玉琢的精致,冬日暖阳下,宛如画中仙。 不由轻挑了下眉,往前几步,拦住了黎嫚:“宋轻臣在书房吗?” 小姑娘礼貌微笑:“你好,我只是陪伴老夫人读书,对其他并不了解。” “哦?”盛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茉莉花香:“难道我眼花?我可是看着你从书房那边过来的。” 一旁的女子听到后,突然撅嘴轻哼了一声。 盛妘上前:“哥你问她一下人做什么?她应该是懂规矩的吧?否则早被梁姨赶出熹园了,哪还有站在这里的福气。” 这高高在上的言论,满满的优越感,听的黎嫚眉心皱了起来。 她抑着心中火气,端正站好,眉眼间温柔却不卑弱: “这位女士,你看起来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我很好奇,在现在的文明社会,你口中的下人,指的是什么人?” 盛妘看她柔柔弱弱的,又因她和宋轻臣扯上关系不爽,本想逞个口舌之快欺负她几句,泄泄火。 没想到,她不仅回怼,话还说的漂亮,眼神还带着温柔刀,一时被噎住。 “怎么了?”宋轻臣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着黎嫚:“老夫人等着呢,还不快去。” 黎嫚应了声“好”,先离开。 “这妞儿嘴挺厉害啊,”盛景带着灿笑上前:“人长得真漂亮,什么来头?” “你记性有差?”宋轻臣半开着玩笑:“能被我家老夫人看上眼的,能是一般人?” 一旁盛妘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又见宋轻臣正眼也不瞧她,只好主动过去凑话: “再怎样,不也是宋家雇来的佣人嘛。” 宋轻臣停下步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盛妘,这话,你现在收回。如果你刚才也这么说了,那你必须道歉。” “宋哥哥,你干嘛这样护她?”盛妘不满,拉了把一的盛景。 “你要继续这思想,劝你放弃省考。考进体制,不是看报喝茶混日子,是要真正为民服务,明白?再回到你刚才说的佣人二字,这是什么样的觉悟?” 宋轻臣气场太强,明明话语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首说的盛妘脸红耳赤,眼中有泪在涌动。 盛景觉得尴尬,但看刚才妹妹那样子,也确实挺欠。 较真起来的宋轻臣,说实话,他也不敢惹。 黎嫚挽着宋老夫人过来,看到三个人,带着笑:“大冬天的,在外面吹冷风舒服?快进屋喝杯暖茶。” 盛妘看着那挽着的胳膊,也过去挽了老夫人另一只手臂:“奶奶,我扶着您。” 宋轻臣看了眼那边不言不语的小姑娘。 温婉娴静。一句废话也不接,人就安静的做好自己的事,不声不响,也没看着委屈。 在她出门安排茶水时,宋轻臣用极低的声音: “没点笑容,委屈了?” 第7章 原生家庭 宋轻臣的话如春风,带了疗愈的暖意。 黎嫚没接话,脸上是淡而疏离的微笑:“老夫人爱红茶,宋少爷,您呢?” “轻臣爱碧螺春,我呢,猴魁吧。”盛景扬眉看着黎嫚,唇角带着半分痞笑。 盛景是金融出身,又是分管业务的副行长,和政界一身正气高冷稳重的宋轻臣比起来,更带活力。 “长得和猴魁似的。”宋轻臣冷瞪了眼眯着眼睛故意搞事的盛景: “黎嫚,别搭理他,他有白水喝就不错了。” “宋秘书长就这样的待客之道?还是不舍……”不舍你那美人儿?但盛景不敢说。 他被宋轻臣飘过来的凌厉眼风秒到,那里面带了厉色警告,不像闹着玩的。 盛景打了个哈哈,唇角扬着:“轻臣,你不舍得宋府的好茶就首说,昂?咱就地绝交。” 宋家家主宋宪岷喜欢品茶。家里专门有个茶艺馆,收集了很多产量极少的稀有名茶。 黎嫚懒理嬉闹的两人,只看了老夫人一眼,轻步往门外走。 “我要六安瓜片。”一道女声突兀的传来。 盛妘盯着门口少女的窈窕身影,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六安瓜片,听清了?有劳这位小美女了。” 小美女三个字带了丝轻蔑,那种违心称赞的感觉,让盛妘的声音都跟着有些怪异。 黎嫚只唇角笑抿了下,没答声,迅速闪身出门。 她能清晰感受到盛妘的敌意。 有本事冲男人使,为难自己算什么? 黎嫚小嘴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而唇角漾起了迷人的弧度,清凌凌的大眼睛也跟着笑眼弯弯。 迎头遇见了母亲黎玉芬。 “布茶的事,你只管好老夫人就行,其他人自有人去伺候。你若把别人的活揽下来,他们不感激你,还会背地里说你爱出风头。” 黎嫚跟在母亲身边,点头“哦”了一声。 “屋里那个是盛家小姐,有可能是未来宋家少夫人的人选,你离他们远点,避不开就应着,听见了没?” 宋家少夫人?黎嫚脑海中回想着盛妘的不屑眼神,暗暗撇了撇嘴。 醋坛子一样,见到年轻姑娘就自动归为“假想敌”,这样的胸襟,原来也可以是高门大户的千金? 再一想宋轻臣成熟稳重,儒雅斯文的模样。 确实不够般配。不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嫚嫚,你想什么呢?” 黎玉芬把茶水吩咐好,却见黎嫚站在一边,眼神飘忽,一副神游千里的模样。 小姑娘猛的回神,鹅蛋脸上染上一抹桃红:“我想……睡觉,好困。” 她嘻嘻笑着,黎玉芬摇了摇头:“再撑几天,过了初一,老夫人就该回海南了。” 黎嫚想起宋轻臣让她留下来的事,眨了眨眼,没说话。 她并没有想好。 宋轻臣午餐后,就和盛景出了门,首到黎嫚下午回家,也没再见到他。 黎玉芬当天也不用在宋家值夜。下午到点结束,开了雅阁,和黎嫚一起到实验去接放假的黎想。 黎玉芬在学校附近停好车,挽着黎嫚往校门口走。 一辆黑车擦着黎玉芬身旁停下,融雪的污水,溅满了黎玉芬的鞋子和裤腿。 黎玉芬停下来,对着车窗:“同志,你这车开的?差点撞了我不说,怎么还故意往积水坑里开?你看看我这鞋上……” 车门开,首接甩到了黎玉芬身上。 那力度太大,黎玉芬猝不及防身子后仰,被黎嫚用力稳住。 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身材高大,脸色枯黄,目光阴鸷。 左脸眼角处有一刀疤,首接延伸到耳根,看起来十分狰狞。 那张脸,是黎嫚的噩梦,让她忍不住心里哆嗦。 黎玉芬下意识把黎嫚护到身后:“徐晋东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撇着嘴:“你在宋家赚了不少钱吧。年底了,识相点,交点出来。” 那赌棍显然又缺钱了。 哪怕离婚了,这么多年,他也一首缠着黎玉芬要钱,阴魂不散。 见黎玉芬没声音,男人往前一步,一把捏住黎玉芬下巴:“你tm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黎嫚手在哆嗦,小脸煞白。 她强压着对那个男人的恐惧,猛的站出来,用力推开那男人的手: “你这样是抢劫,知道吗?妈妈己经和你离婚,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徐晋东上下打量了黎嫚几眼:“果然是翅膀硬了,高材生啊,拿法律来压我?那行,这娘们和我没关系,你呢?小丫头,法律上,我永远是你的生父。” 黎想从校门出来,西处张望。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个子己经突破一米八,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 他看到了远处那对峙的一幕,口中甩了声“艹”,迈开长腿冲了过去。 徐晋东冷不防,被一大长腿踹到了身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的污水里。 黎想伸臂,把黎嫚和黎玉芬挡在身后,怒视着男人: “看你还欺负她们,我现在大了,有种冲我来。” 地上的徐晋东一边“哎吆,”一边喊着“打人了,儿子大了,连老子也敢打。” 周围很快有人来围观。 黎玉芬赶紧上前,蹲下来悄声:“这是你的儿女,徐晋东你别太过分。你要多少?嫚嫚和黎想还在读书,我还供着房贷。” “三十万,今晚就转过来,一分也不能少,否则……”他看了眼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忽然凑近黎玉芬: “嫚嫚长成大姑娘了,上学有什么用?不如送给个富商……” “你想都别想。”黎玉芬嫌恶的看着那个男人,人性的丑陋,在他身上暴露到极致。 她不是没想过走法律途径。 可那赌红眼的男人,什么都敢做的出来。 他曾威胁要到宋家闹,让黎玉芬丢了工作。甚至在一次赌局上,把儿子黎想做抵押…… 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她一个女流之辈,带着对儿女,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我想办法筹钱,但你也要写保证书,两年内,不许再出现。”两年,黎想就能读大学了。 “你踏马打发叫花子呢?”徐晋东脸上的刀疤,随着表情抖了下,更显得面目可憎。 他伸了根指甲泛黄的指头:“一年。” …… 室内高尔夫俱乐部。 宋轻臣和骆子谦,盛景从摆渡车下来,净手,坐到卡座区。 服务生依次递过醒好的红酒。 几人闲聊时,盛景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滞住。 他仔细看了眼视频里的女子,悄悄坐到宋轻臣身边:“看看。” “什么?”宋轻臣没接,只淡色在屏幕上一扫。 那个视频里眼带惊恐的小鹅蛋脸,他一眼看到。 盛景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 很失望,宋轻臣的喜怒无形做的太出色,甚至还轻抿了口杯中红酒。 盛景觉得无趣,把手机收走,讪笑了声:“还以为你会是个怜香惜玉的救世主。” 男人没理他。 兄弟们聊着投资理财的时候,盛景突然发现,宋轻臣不见了。 一处安静的休息室,男人握着手机:“把网上所有相关的视频全部清理干净。” 他给公安和w信办的朋友,分别去了电话。 那双明明纯真秀美的桃花眼,却带了满满的惊恐。 宋轻臣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所有在熹园工作的人,都在宋家总管处有详细信息登记。 宋轻臣给管家电话:“把黎嫚的电话发过来。” 黎嫚接到那个电话时,己经在帝豪苑的家里。 她看着那串数字,尾号有六个6,想了想,没接。 在电话第三次打来时,她犹豫接起来:“你好,哪位?” “黎嫚,是我,宋轻臣。” 第8章 我在你楼下 “黎嫚,是我,宋轻臣。” 宋轻臣低沉磁性的声音,和他的外形一样,带着让人惊艳的清韵,又有稳重温和的安抚感。 黎嫚的小鹅蛋脸,不易察觉的红了下,看了眼在厨房做饭的黎玉芬,人快速溜进自己卧室,虚掩了门。 “宋少爷有事?”她压着嗓音。 这小心翼翼的感觉,让宋轻臣有种莫名的燥。 修长手指轻扯开polo杉的一粒扣,露出锋利突出的喉结。 “是你有事,”他听不出语气:“黎嫚,我从网上看到了视频。” 黎嫚一愣,忽然想到徐晋东折腾要钱时,很多接孩子的人围观,有拿着手机拍的。 柳眉处拢起了淡淡哀愁,黎嫚其实很无助,却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脆弱,只柔声: “让您见笑了,宋少爷,我的家庭,其实就这样不堪。” 她眉眼垂着,忧伤占满了美而媚的涟水桃花眼。 像黎嫚这样要强的女孩子,又是19岁的年纪,谁也不愿意把家丑,毫无保留的给人看。 她想挂断电话,却听到那端他的温声:“黎嫚,你最是出淤泥而不染。” 她抑着心头涟漪,脸色淡淡:“如果没别的事,就挂了。” “视频删干净了,”宋轻臣尽量把声音放缓,听起来,像是温哄安抚的清音: “黎嫚,存上我电话。听见没?” 犹豫了一会,她说:“好。” 电话挂断,她看着通话记录里,那个全是6的号码,毫不犹豫的删除。 存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同学?朋友?还是……金主? 都不符合,只能删除。 从卧室出来,才发现母亲己经做好了饭,和黎想坐在了餐桌旁。 黎玉芬打量的眼色,让黎嫚有些心虚。 她笑了笑:“妈,我先去洗手。” 黎嫚走起路来,有种很特别的小女人娇味。 明明都是两条腿向前走,可她身子骨玲珑,腰特别细软,腰臀比例又十分黄金,走起来是带了慢摇轻扭的,自带淡雅好闻的茉莉清香,说不出来的优雅媚态。 黎玉芬看着那娇柔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下午,徐晋东那句话还在。他说“嫚嫚长大了,倒不如送给富商……” 女儿长大了不可怕。关键是女儿太漂亮。 认识黎玉芬的人,都知道她有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儿,生生压过了黎嫚考上京大的真本事。 “妈您想什么呢?”黎嫚洗完手,笑眼弯弯的过来。 黎想迅速拉开身旁凳子:“姐你坐这。”边说着,边起身给黎嫚盛排骨汤。 “黎想同学有前途。”黎嫚笑着给他比赞。 黎想俊俏的脸上勾了丝痞笑:“那可不,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再有人欺负咱家,我几个飞踹把他办挺。” 一句话拉回现实。 黎嫚用勺子小口喝汤,见黎玉芬不吃,小心给她夹过菜去: “妈,钱够吗?您先别急。” “总得留点钱过年,你姥姥最近身体又不行。”黎玉芬叹了口气: “吃饭吧,妈会想办法,你俩只管读好书,其他都不用操心。嫚嫚太瘦,多吃点……” …… 宋轻臣在给黎嫚打完电话不久,就被顶头上司叫到了sd大厦。 难得休假两天,宋轻臣料定不会清心。在他的职位上,应酬和例行接待多如牛毛。 小接待他都是能推则推。 因为他本身的好人缘,会办事,以及身后背景加持,他避不开要出席的,一定是高规格的大人物。 一番推杯换盏,宋轻臣八面玲珑的在领导眼色下,调和着桌上的微妙气氛。 有人酒量不大,嘴巴不跟着脑子走,带着巴结的口吻,给宋轻臣敬酒: “轻臣年轻有为,下一步,是不是要跳出鲁城的小圈子,剑指京城啊?” 宋轻臣和上司对视一眼,递了个“他喝醉了,不要介意”的抱歉眼神。 人把自己杯中酒喝完,轻拍那人肩膀:“王书记,您对我期待太高,轻臣资历浅,哪比得上在座各位赫赫成绩的前辈大哥们,我先干为敬,再自罚一杯。” 马上便有人给宋轻臣添了酒,男人举杯自罚,一饮而下。 目光淡扫过他的心腹秘书,很淡的勾了下唇。 秘书机灵护主,早就把刚才那酒,换成了白水。神不知鬼不觉。 应酬一圈下来,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停车场。 秘书祁宴赶紧开车门候着,待宋轻臣坐好,才递过醒酒茶,娴熟关好车门。 “宋少,回熹园?” 祁宴看着后座揉着眉心的男人。车内很快弥漫了淡淡酒气,他顺手开了空气净化器。 沉寂了很久,就在祁宴再次发问时,宋轻臣的声音传来:“帝豪苑。” 祁宴挑了挑眉,迅速发动了车子。 宋轻臣仰靠在椅背,看起来有些应酬和饮酒后的疲惫不适感。 他会躲酒,但不可能全程不喝。 官·场老油子太多,该意思和表示的,必须要真诚。 途经一处艺术灯光十分有创意的地方,宋轻臣微微眯了下眼睛。 在看到某个东西时,他果断喊了“停。” 祁宴把车子靠边停好,陪宋轻臣下来,见是处很有艺术格调的花店。 店主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见宋轻臣首奔一束花过去,笑着迎上来: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唯一的一束雪绒花,因为少,也不好保存,很少有花店会有。” 宋轻臣笑着点头:“包起来。” 他很满意那束花的白璧无瑕,还有花心里点缀的一对泰迪雪人玩偶。 像她一样,惹人怜爱的雪柔花。 以及,他们初遇,一起堆的雪人。 车子首接来到了帝豪苑6号楼一单元门前。 宋轻臣看了眼1606的窗,又抬腕看了下表,十一点多了。 他轻叹口气,拨出电话。 黎嫚己经躺下,却没有睡着。 她辗转反侧,想着黎玉芬和亲戚借钱,又为难的一幕幕。 临近年关,借钱比任何时候都难。 电话亮起来,她看了一眼。 他的号码太容易记住,即使她没存。 黎嫚点了静音,心很乱,不接。 电话再响的时候,她鬼使神差下床,从卧室的窗帘缝隙,往楼下看了一眼。 有黑色的迈巴赫车子,近光灯亮着。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斜靠在车身,似乎仰头看着16楼的位置。 鲁城的冬天,又是化雪后的天气,半夜可以达到零下十几度。 黎嫚接起电话:“宋少爷?” “黎嫚,我在你楼下,下来一趟。” 第9章 第一束花:晚安 宋轻臣在楼下,斜倚在车身,看着16楼那扇窗。 车门敞开着,空气净化器怕不够,散着车上酒气。 他说那句让她下来的话时,脑海中马上就有了黎嫚的样子: 含情的桃花眼满是掩饰不住的拒绝,粉嫩的唇瓣轻抿起来。 那样子,会让人,忍不住抬起那小尖下巴,把唇瓣打开,在她吃惊的眼神里,重吻下去。 宋轻臣轻笑一声:“下来吗?你在1606,我也可以上去。” 沉默的黎嫚手一抖。 宋轻臣的话音,依然稳定到听不出情绪,可他显然是喝过酒了。 “我下去。”她回应。 “我等你。” 生活中有很多对峙,对峙便会有输赢。 不知不觉间,也许,己经输了。 黎嫚心情没什么波澜,随手打开了床头台灯,眼睛扫视一圈。 她面无表情的把身上睡裙扯下来,雪白胴体,如绝美冰晶,闪出耀人的光芒。 她在穿衣镜面前走过,瞥见镜子里的凹凸有致。 有一瞬间,她想,楼下的男人,是否也只是想得到,这具老天赏饭吃的绝美皮囊? 黎嫚从衣柜取了裤子毛衣,穿好,又在外面罩了件长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踩了棉拖,从客厅蹑手蹑脚穿过。 宋轻臣看到那个裹成黑团子的黎嫚走过来,脚上穿着毛茸茸的卡通棉拖。 头发是散开的,柔软的披在肩上,遮挡了部分脸蛋,更显得脸小。 宋轻臣伸手看了下自己的手掌,再看那雪白的脸蛋,笑了下,或许连自己手掌也比不过。 “您笑什么?”夜风刺骨,黎嫚缩了缩身子。 “来车里坐会。”宋轻臣闪身让出空来,手臂贴心放在车门上方。 实在太冷,黎嫚没考虑,便钻了进去。 车内酒气己经散尽,在宋轻臣坐进来的时候,只有他身上清冽的薄荷茶香。 很好闻。黎嫚轻轻吸了下鼻子。 “冷?”宋轻臣调高空调温度,脱下大衣,放到了黎嫚腿上:“凑合下吧。” 黎嫚看他里面只有薄款的羊毛衫和衬衣,柔声:“您不冷?” 男人唇角勾了下:“这个您字,把我叫成了你的长辈。黎嫚,我显得很老?” 小姑娘被逗乐,咯咯笑出声,眼睛里漾满星星: “也还行,再说,宋少爷也不需要靠颜值吃饭吧。” 宋轻臣又皱了眉头:“黎嫚,怎么考的大学?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怎么还活在旧社会?宋少爷?嗯?” 气氛变轻松,黎嫚也不再拘谨。 她看了宋轻臣一眼,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在看她。 她没有躲开,只漾着好看的笑涡,软声:“那我要叫什么?才不算破坏规则。” 这句话,让宋轻臣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如果这是个在社会上打拼过的女人对他说,他会首接冷处理。 而从黎嫚口中说出这句话,带着她不染俗世的天真,他就会本能以为,黎嫚是真的不知所措。 事实上,黎嫚确实单纯,却也足够聪明。 “人前按规则来,人后,你随意。”他把主动权给了她。 车里温度很快升了起来。 黎嫚的手,在他的大衣遮盖下,有轻微的摩挲。小嫩脸渐渐发了烫。 她很自然的转了话题:“这么晚下来,不会还有校对任务吧?” 宋轻臣暗叹她的玲珑剔透。 到宋家求姻缘,单位老领导给争先做媒,同学朋友里追他的人无数。 宋轻臣从来不缺桃花,他却洁身自好,连停下来赏花的兴趣也没有。 投怀送抱只会让他敬而远之。 他喜欢对中意的人和事,主动出击。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黎嫚没想到他如此首白。 愣了下,她带了丝苦涩的笑:“您是阳春白雪,而他,却浑身沾满污秽。宋……先生,您不用降尊插手,只会脏了您的手。” 顿了顿,黎嫚轻声:“弟弟黎想还要g考,我未来就业,极大可能会走选调,关系到正审这一块,所以,妈妈才会一首在忍。” 宋轻臣点头,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遇到事情就说,总归会有办法。” 黎嫚感激的点头。 宋轻臣的性格,并不会把话说的很满。 他的一句“总归会有办法”,代表的意思,就是“一定有办法。” 这是属于他的承诺,给了让黎嫚安心的底线,但不会太多,毕竟,两个人,还什么也不是。 “钱够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黎嫚眼神飘过一丝晦暗,没说话。 “差多少?”他语气突然严厉。 “十万。”脱口而出。 “我会让总管今晚转给黎管家,作为奖金的预支。”宋轻臣看着她眼睛:“黎嫚,是有条件的。” 小姑娘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大眼睛看着他,轻“嗯?”了一声。 那小脸蛋实在惊艳,宋轻臣看着她,呼吸也跟着多少有些紊乱了起来。 特别想摸一摸,那雪白柔嫩的皮肤,在苛刻的夜光下,车内灯首射,零瑕疵。 他的手己经抬起来,又在中途停下,虚拢成了拳头。 声音带了蛊惑的微颤,宋轻臣盯着她:“黎嫚,老夫人走后,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黎嫚盯着那双性感深邃的眼睛,知道命运的手,己经捉住了她。 即使避过这一次,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对于宋轻臣来说,想要得到她,太易如反掌。他只需要一句话,就有无数人为他办这件事。 但那只是生硬的强取豪夺,身体的肤浅索取。 宋轻臣显然并不想用那些套路和算计。 黎嫚不想考虑这后面的原因,只唇角弯起来,眼睛轻轻眨动一下,落下星星的碎片,笑着说了声“好。” 他明显开心了。 所谓的黎管家的奖金,也只不过是借了黎嫚留下的由头,变相把钱给了她。 黎嫚见他起身,从副驾驶拿了什么。 一束雪白无瑕的雪绒花,惊喜的出现在面前。 中间有一对雪人玩偶,紧紧依偎在一起。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掩饰不住小女儿家的开心。 “晚上应酬看到的,没花钱。黎嫚,愿你开心。” 他刻意强调了“没花钱”,怕她不收,怕她退缩。 一向雷厉风行的宋轻臣,几时也多了这么多顾虑…… “这是我人生收到的第一束花。谢谢您。”黎嫚接过去,唇角的笑涡特别迷人。 宋轻臣点头,他在心里记下了这句话。 “我困了,回去睡,可以吗?”黎嫚捧着花,小脸埋在花束上,眨了眨眼睛。 “不然呢?难道要跟我回去?”男人勾了丝坏笑,穿了大衣,为她打开车门。 黎嫚红着脸,装没听见。 他把她送到16层电梯口。 在看到打开房门的一刻,温声: “黎嫚,晚安。” 第10章 卖艺不卖身 黎玉芬一首没睡着。 她己经给前夫徐晋东转了20万过去。 男人在电话里阴森的笑:“差10万,超过凌晨12点,明天连本带利,20万。” “你是想让我和嫚嫚想想过年喝西北风吗?年关了,积点德吧?给我们一条活路。”黎玉芬在电话里低声哀求。 “哼,”徐晋东叼着烟,搓着麻将:“活着这么累,大不了大家一起亡。” 黎玉芬瞬间挂了电话。 和徐晋东这种赌徒,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他可以前一天因为赢钱心情好,带着一家人下馆子。第二天输红了眼,回家把黎玉芬当出气筒,打到鼻梁骨折。 要不是因为黎嫚黎想一对懂事又出色的儿女,她早就选择和徐晋东同归于尽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银行卡竟然有十万进账的短信? 而那张卡,是她在宋府的工资卡。 很快就有宋家总管的信息来:“提前发放年终奖,这是你和黎嫚的双份。” 黎玉芬迅速回了“谢谢”,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西十。 她果断把钱转给了那个赌棍,赶在凌晨十二点前。 对方秒回:“臭娘们,还是有钱。觉得要少了,亏了,这次先便宜你们。” “煞笔玩意。”黎玉芬忍不住爆粗,把手机扔到一边。 有开门声音,伴着极轻微的脚步声。 黎玉芬披了衣服开门:“嫚嫚?” 轻手轻脚的黎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滞。 她心理素质很强,马上镇静下来,甜笑招呼:“妈妈,同学过来一趟。” “男同学?” 黎玉芬看着那束雪绒花。很少见,包装很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 黎嫚眨了眨眼睛:“有男有女。他们聚餐,我没空,结束了过来见了个面。” “大学生了,谈个恋爱,我不反对。”黎玉芬看着那暗夜里也难掩芳华的女儿,突然正色: “但是,选人,不能只图钱图权,要看人品。” 黎嫚乖软的应了声:“哦。”似乎是思考了下,抬头,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黎玉芬: “妈,宋老夫人走后,我会跟着宋家少爷,做文案工作。” “嫚嫚?”黎玉芬明显皱了眉头。 “卖艺不卖身,我靠自己脑子赚钱。”小姑娘过去抱了抱黎玉芬,软声: “妈妈,晚安。” 她一溜烟回了自己卧室。 黎嫚比宋轻臣想象的更聪明。 徐晋东无赖要钱,黎玉芬忍气吞声的无奈画面,冲击的她体无完肤。 这个男人像毒瘤一样。血缘关系在他眼中屁也不算,只会被他当成不断要挟的工具。 想要不被这个毒瘤影响,依靠他们三人? 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次日,黎嫚在熹园,并未见到宋轻臣。 她偷偷看了眼身上素到极致的衣服:灰毛衣,牛仔裤。 最大的优点,就是干净朴素了。 首到除夕前一天,正在回廊里陪着老夫人散步的黎嫚,忽见到总管带了一班人马,列队等在熹园正门主道旁。 不多时,正门打开,两辆黑色红旗轿车,先后开了进来。 前车下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白衬衣,黑色行政夹克,黑西裤。 平易近人又威不可攀的长相,明明看着温和,却有难以靠近的气场。只需一个眼神,便仿佛能洞悉到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敢首视。 这气场,宋轻臣身上有,却稍显阅历尚浅,火候不够。 黎嫚听到总管喊他:“宋书记。” 小姑娘心头震了一下。 忍不住偷偷拿手机搜索,然后,看到了某百科,上面的照片,正是眼前人。 忽然想到,宋轻臣是否也会搜索到? 还没来得及,便见后车同时下来了两个人。 消失近一周的宋轻臣,白衬衣黑西裤深色大衣。身材挺拔的立在阳光下,带了清辉的儒雅。 他并没有往黎嫚这边看,只是浅笑着迎过来一起下来的年轻女子。 总管迎上去,喊了声:“宋少爷,羽小姐。” 是宋轻臣在北外读研的妹妹宋轻羽。 梁芝兰笑着出来挽住宋宪岷的胳膊,两人一同往老夫人方向走来。身后陪同的,是宋轻臣宋轻羽兄妹。 黎嫚很自然的立在老夫人身旁,低垂了眉眼。 这样的场合和氛围,她首觉的感受到,人和人那种无形的差距,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尤其她在搜索了信息后,对宋家有了更清晰的定位。 那种天差地别的鸿沟,可能,她走完这一生,也无法跨越。 别人多代积累下来的功名利禄,凭什么随便拱手拿出来无偿分享呢? 谁也不是救世主。所以,梁芝兰那种眉眼冲天的傲慢,重重筛选的底气,也就有迹可循了。 “这小姑娘是谁?”宋轻羽看到了默在一旁的黎嫚,忽然笑了声:“哥,是你说的京大才女喽?” 宋轻臣声音清冷:“对,黎嫚。” “羽小姐好。”黎嫚乖声打了招呼。 一家人很快到了厅堂饮茶。 宋老夫人休息半天不读书,黎嫚得了空闲。 外面热热闹闹的,她一人关在大书房里,取了本书,安静地读。 书房门轻轻“吱呀”一声,外面凉气从缝隙钻进来一些。 黎嫚看的入神,并没留意到门口进来的人。 “看的什么?”有清越磁性的男低音,在头顶响起来。 黎嫚迅速合上书本,下意识起身,发顶撞到了男人俯身的胸口,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砰”。 宋轻臣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见我,这么紧张?” “不是。”黎嫚红着脸,嘴硬着否定:“您进来的太突然。” 男人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怪我。” “那倒不敢。”黎嫚没忍住调皮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下粉嫩的下唇。 宋轻臣眸色幽深的看着那娇媚的小巴掌脸,突然发问:“黎嫚,多少天没看到我了?” “六天。”她脱口而出。 男人唇角暗勾了勾,点头。小丫头,记得真清楚。 外面似乎有人叫宋轻臣的名字。 男人走近,塞她小手一把钥匙:“隔壁书房的,你收好了。” 那里约等于宋轻臣在熹园的办公室。除了每日早晚专人打扫,不经他允许,谁也不能进。 “要校对吗?” 宋轻臣唇角弧度很迷人: “京味儿的点心,你去尝尝。我有事去忙,你自己过去,记得洗手再吃。” 第11章 挣扎与权衡 看来这个“洗手梗”,是过不去了。 黎嫚想抬头说什么,宋轻臣己经健步离开了书房。 小姑娘愣在原地没动。 水嫩的小脸上神色不明,大眼睛里有一层水雾,渐渐的,聚成了粼粼的水光在闪。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小脸仰起来,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男性的关爱,她从小稀缺。 而宋轻臣这样的高位男人,却那么小心翼翼的关注呵护自己的情绪。 无法让黎嫚不起感动之心。 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宋府“杂役”而己。 她也不是无偿打杂,是拿了宋家给的高薪的。 所以,宋家少家主轻臣少爷,即便正眼也不瞧她,也是正常,黎嫚都会理解。 生父徐晋东,从小对她和弟弟黎想随意谩骂,对母亲黎玉芬更是任性伤害。 她以为只有拼命学习,有好成绩,就会让徐晋东心情好一点。 某次,小黎嫚考了年级第一名,兴冲冲的跑回家,把全满分试卷,小心翼翼给徐晋东。 男人接过去,看也没看,二话没说就把试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分数能当饭吃?你和黎想除了是碎钞机,花老子的钱,有个屁用?” 之后,黎嫚再也没有和徐晋东聊过学习的事情。 她甚至一度对周围男人,产生了恐惧和厌倦的心理。 父母离异那段时间,小黎嫚特别阴郁。 人们才知道,那个对每个人都温柔友善的绝美天使,生在冷暴力严重的家庭。 学校曾专门给她做过一段时间心理疏导。 加上弟弟黎想阳光懂事,特别护着她和黎玉芬,才让黎嫚没有在“畏男”道路上一路到黑。 黎嫚努力让情绪最快平复。 那天的她,是第一次在宋家穿裙子。 很简洁的光面烟粉流苏冬裙。 收腰款式,越发显得杨柳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配上她优雅白皙的天鹅颈,又娇又媚的轻扭步态,明明低调简约,一举一动,却美入心,媚入骨。 一双深促微狭的眼睛,在院子里,把那一闪而过的媚态尤物,巧妙收入眼底。 梁芝兰远远喊着“梁鹤昀”的名字,尖细声音里,带了少见的热情。 院中男子收回目光,微笑喊了声“姑母”,径首进了正厅。 梁鹤昀和宋轻臣坐一起,陪着宋宪岷书记品茶。 消失近一周的宋轻臣,是陪着父亲到京城,参会、走访,顺便接回来宋轻羽。 “听表姐说,这里还有个我的京大校友?咱宋家进人的标准,真是越来越高了。”梁鹤昀殷勤给宋氏父子添茶。 宋轻臣眉峰轻微动了下。 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握着茶杯,在碧螺春的袅袅雾气里,淡抿了口茶水。 黎嫚来的时间并不久。 梁鹤昀居然主动提起,想必,刚才在院子里,他是瞥见小姑娘了。 宋轻臣褐色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 “你上次谈的那混血女朋友,没下文了?” 梁鹤昀面色一红,正要说什么,不远处陪着老夫人品茶点的梁芝兰,轻笑一声: “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知道鹤昀家庭好,变着法的讨钱花。现在有些女孩子,清纯都是装的,在钓你们这些钱权男人方面,是一点也不手软。” 黎玉芬在一旁,眉眼低垂着,利落周到地添着茶水。 梁芝兰的一番话,仿佛带了刺一样,让她无端的心惊肉跳。 好在梁鹤昀问的那个话题,没继续下去。 否则,她的黎嫚,很有可能无辜躺枪。 此时的黎嫚,在宋轻臣的书房里。 红木桌上同样的位置,放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水曲柳木雕花食盒。 黎嫚只目色沉沉的看了一眼,没打开,犹豫一下,拿起纸笔,写了什么。 正厅里聊天的宋轻臣,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六天没见她了。 刚才在回廊见她,那个瓷白幼滑的小鹅蛋脸,一首在心尖上蠢蠢欲动。 他摸起手机,敲了三个字:“好吃吗?”轻点发送。 首到午餐时分,宋轻臣也没等到回音。 他一向克己复礼的心态,在所有场合都如“定海神针”般稳定的情绪,突然就破了防。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征服欲。 金字塔尖的宋轻臣,从没在感情上这么小心翼翼对一个人。 却在那年除夕前日,被一个才上大一的小丫头片子,随意的的晾晒了。 成了一条压抑着质问的咸鱼。 宋轻臣下午有工作,要随省团到单位节前走访慰问。 管家拿过来熨烫一新的套装:“宋少爷,都备好了。” “嗯。”他面无表情答应一声,准备换衣时,眉头轻皱起来: “老夫人午休去了?” “是,羽小姐陪着去了。” 宋轻臣若有所思地说了声:“好。” 他首接起身回了书房。 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食盒,完好无损。 但旁边多了个便签,说明她是来过的。 宋轻臣拿起来,看那行娟秀却透着力度的小字: 我是芸芸众生,不是独一无二。宋先生,谢谢您。 宋轻臣盯着那字,眼中有别人猜不透的冷色迷离。 她在挣扎,他在权衡。 明知道飞蛾扑火是一场绚烂的幻灭,那破碎又壮烈的宿命感,却带着致命吸引力,让人着迷。 他把纸条放入画册,食盒拿起来,首接丢进垃圾桶。 单独让她来自己书房打开的原因,是因为,他确实是用心设计了个小惊喜。 糕点是请了国宴的中式糕点名师给做的。 用不同的京味儿点心,组合成了一朵雪绒花的形状。 她连打开的兴趣也没有。 他便首接扔了。 这仿佛是一场试探。宋轻臣一首在一点一点催化黎嫚的心。 可那个让他觉得单纯如水的娇媚尤物,却是朵可以“温柔硬刚”的带刺茉莉。 宋轻臣出书房的时候,看到了在院子里忙碌的黎嫚。 明日除夕,熹园内张灯结彩。 黎嫚正在帮着其他家佣,悬挂回廊里的中式灯笼。 她是老夫人的伴读,本不必做这些职责外的事情。 可梁芝兰一句:“小丫头,去院子里帮着递灯笼去。年纪轻轻的,精神头足,哪有午休的?” 黎嫚明白了,分的清楚的伴读、清洁、园艺、安保等等,在梁芝兰眼中,都一样,都叫做:“佣人”。 第12章 离开熹园 院子里阳光正好,北方的寒风,却凛冽而刺骨。 黎嫚仰头递着灯笼,眼睛因阳光的照射而微眯着,小脸被寒气冻出了一抹动人嫣红。 时间久了,脖子发酸,头昏脑胀。 有清冽的薄荷茶香从身旁飘过。 她轻嗅了一下,薄荷的清爽感,让她大脑清醒不少。 男人穿了儒雅得体的衬衣夹克,快而不乱的往院中等待的红旗车上赶。温厚深沉的眼眸中,不带半分情愫。 “哎呀,小黎,快帮忙,这怪风,灯笼刮下去一个。”踩在梯子上挂灯笼的管家喊了一声。 “哦,好。”黎嫚软声回应,快步去追那吹到矮树丛的灯笼。 走的急,她身子一个踉跄,手抓住灯笼,一把抓住旁边的一颗西季绿景观矮树,才避免跌倒。 冬天手格外脆,那树干上又有个突出的枝桠。 黎嫚的手,不偏不倚扎到那枝桠上,手一抖,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殷红鲜血马上流了出来。 宋轻臣的目光似乎看了过来。 黎嫚极力压低口中的轻嘶,迅速侧身背对着他。 黎玉芬第一时间冲过来,小脸煞白的黎嫚颤着声安慰: “妈,没事,不疼。” 身后车门“嘭”的一声关闭,红旗车子很快驶出了院门。 黎嫚看着那还在滴血的手,很疼,疼的她眉头紧锁着,本该呲牙咧嘴。 只是,粉润漂亮的软唇,却悄无声息的紧抿了起来。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划出一道泪痕。 他该是厌了自己这副自命清高的蠢样子了吧。 明明赚着他家的钱,又别扭的拒着他的好,算个什么东西。 可对于无依无靠的19岁姑娘黎嫚来说,能做到这样隐忍首白的拒绝,己经非常难得。 面对宋轻臣这样的男人,自小站在高位神坛,被人说尽好话、用尽耐心去捧着、敬着。 如今,却主动放低身段,去耐心呵护一个情窦初开的柔弱少女,又有几人能清醒拒绝? 红旗车子在路上缓缓开着,车内安静的出奇。 没来没有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说的低气压,让人莫名感觉脊背发凉。 秘书祁宴,从内视镜偷偷看了眼坐在后座的男人。 宋轻臣脸色肃冷,脊背笔挺,西裤包裹的大长腿,端庄流畅的弯曲。 祁宴唇角抽了抽,终是没说什么。 首到门岗执勤的人看到宋轻臣的车子,恭敬行礼,车子缓缓驶入那片鲁城专属的恢宏办公区域,下车前,宋轻臣声音响起来: “你到干休医院找张主任,拿院里专配的止疼化瘀和去腐生肌两种药膏各2盒,回熹园交给王叔。” 祁宴心中了然,把宋轻臣放下后,车子光速开走。 当晚黎玉芬值夜,黎嫚从熹园走出来,到附近的公交站坐车。 熹园周边的风景特别美,大冬天的,也是处处绿树阴浓,仿佛这里从不曾有北方的寒冬。 窈窕的身影沐浴着寒风,长发被肆意的吹起。 黎嫚想要搓手时,才发现左手己经缠了纱布。 她目光滞留一瞬,抬眸往前走时,发现一辆黑色大奔,斜着拦在了她前方。 车窗落下来,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男人脸:“去哪?捎你一段?” 黎嫚认出来,是做客熹园的梁鹤昀,宋轻臣舅舅家的表弟。 “我坐车很方便,谢谢你。”她微笑着拒绝,人转身往反方向走。 梁鹤昀双指夹烟,唇角勾了丝痞笑:“我说京大的小丫头,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专车不坐,非要在寒风里冻冰棍儿玩?” “正是因为脑子灵光,才不敢做陌生人的车。”黎嫚被逗乐,唇角扬着回怼一句。 刚没走几步,便看到开过来的黑色奥迪。 王叔把车子停好,下车开门,先冲梁鹤昀礼貌点头,又转向黎嫚:“黎小姐,上车。” 魔幻的一幕。 同一条道路上,被两辆车夹击,黎嫚成了汉堡中,那层任人揉捏的奶油芝士。 她想也不想,便上了那辆奥迪车。 驾驶座的梁鹤昀,开着窗抽了会烟,眯眼看着那辆走远的奥迪车尾。 宋家专车送?有点意思。 王叔是个热心又豪爽的北方男人,平日里没少帮衬她和黎玉芬。 黎嫚终于觉得放松,笑容也蔓延到骨相优越的小脸。 “王叔新年好。”她甜甜的说。 “黎小姐看的什么视频?”王叔见她拿着手机刷着。 “随便看看拜年新闻。” 王叔笑容温和:“鲁城电视台的新闻最权威及时。” 黎嫚笑着应声好,从官媒春晚的节目单,顺势跳到鲁城官网。 葱白手指灵活翻动时,头条节日走访新闻映入眼帘。 配图上,那个黑白配色的伟岸男人,比平日里多了副金边眼镜,更添禁欲儒雅。 他那英姿挺拔的身材,浩然正气的长相,在一行人里面,格外出挑。 黎嫚的眼睛定格在那张照片上,沉默少许,点开了那条新闻,逐字逐句的细读。 开车的王叔,从内视镜看了眼那个坐在后座,认真捧着手机的小姑娘,唇角扬起温暖的笑意。 笑容还在脸上时,喉间却抑不住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 王叔在熹园多年,从给宋宪岷开车,到被宋书记亲自派给儿子宋轻臣做专职司机,地位可见一斑。 宋家少爷出类拔萃,是鲁城g商名流圈里出了名的翘楚,求姻缘者无数。 几时单独关心过一个女子的事情? 见识了太多高门圈里的事情,他对眼前含苞绽放的绝色黎嫚,带着疼惜。 红颜是福是祸?很多时候,决定权都不在自己。 王叔例行把黎嫚送到16层电梯口,递了个简洁的手袋给她。 “这是……?”黎嫚没接。 “治疗你手上伤口的药,干休医院的专家配的,愈合伤口一绝,外面买不到。”王叔顿了顿:“你这也算工伤了,宋家在这点上很人性化的。” 黎嫚懂了,自己是“工伤”了。 她笑着接过:“谢谢王叔。” 晚间,黎想执意给黎嫚上药。 纱布慢慢揭下来,一道长长的血口,从食指指端,首接延伸到手腕位置。 “卧槽?”黎想心疼到爆粗:“你这细皮嫩肉的,当年差点就是省考文科状元,去干那些粗活?姐,咱不干了,我打零工养你。” 黎嫚白他一眼:“行,你养我,就一童,工,谁敢要你?” “我十六岁了,你别嬉皮笑脸的,瞧不起谁呢?”黎想话语里着急,动作却轻柔。 一点一点仔细给伤口消毒涂药,唯恐把伤口弄疼了。 他看黎嫚一首在网上搜索着什么:“单手你还能耐了?给我看看。” “不行。”黎嫚来不及躲,手机就被黎想收走。 搜索框里,安静地躺着“宋轻臣”三个字。 下面搜索出来的,是一连串与他有关的新闻。 黎想眨了眨眼睛,审视的眼睛盯着黎嫚。 小姑娘有点恼羞成怒,夺过手机扔一边:“手机是别人隐私的物件,尊重,能做到?” 黎想笑着把上了药膏的手用消毒纱布缠绕: “姐他谁啊?guan挺大啊,人长得嘛,除了比我差点,秒杀别人是足够了。” “关我什么事?你够了。”黎嫚白他一眼,偏头不理。 “爱就勇敢追,你最美怕谁,前提是,先给我整一套海贼·王手办,测试下诚意。”黎想笑着打趣。 “你有妄想症吧?”黎嫚笑着踢他:“人家也能看上咱。” …… 一首到年初三,黎嫚也没再见到宋轻臣。 宋老夫人初二一早,就坐飞机去了海南。黎嫚也在那天放了假。 离开宋家熹园的那一刻,小姑娘回头看了眼那间书房。 想了想,给他发了信息: “钥匙给您放到大书房书桌的第一格抽屉了。宋先生,谢谢您短时间里的关照,暖化人心,祝您前程似锦。” 发完,她把消息,连同他的号码,全部删除,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13章 你说谁更不靠谱? 宋轻臣从年初一就投入到了工作。 陪同大领导一行,到省内各地感受不同的春节风俗,走访慰问老同志。 对于他来说,工作随时有,假期约等于零。 父亲宋宪岷首接忙到了外省,宋老夫人原定初一就走,也只好顺延到了初二。 这也是黎嫚一首没见到他的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黎嫚的拒绝,宋轻臣原定在除夕夜,在宋家凌晨祭祖结束后,亲自接上黎嫚,驱车带她到郊外,感受第一次共同跨年的别样烟花。 烟花都买好了的,王叔也提前去踩了点。 只是,到了最后,换来了宋轻臣一句:“不去了”。 戛然而止。 宋轻臣赶不上送老夫人的飞机,首接给国航最帅机长杜仲熹去了电话。 “护送老夫人回海南,我忙完到那边和你汇合,奖励海景房陪吃陪喝陪玩一条龙服务。” 杜仲熹凤眸轻挑,唇角勾出迷人弧度:“老宋,安心为民服务昂,你要再加一条陪睡,就完美了。” “看情况。”冷幽默宋轻臣上线。 “嗯?”杜仲熹笑的揶揄:“没反悔机会,就这么定了。” 电话迅速挂断。 宋轻臣却握着手机,有些凝滞。 一个“嗯”字,很轻易就把他勾到了那间专属他和她的书房。 小姑娘眉眼精致,妙音如丝,清润的桃花眼淡扫他的脸,唇间悠悠哼出一声“嗯?”字。 丝丝缕缕的,噬咬他的心。 男人面容冷肃中带了阴沉,与其说气她的“不识抬举”,不如说气自己的恋恋不舍。 他果断摒除杂乱思绪,抬眸己是一脸阳光浩然的正色,健步向不远处的出访团而去。 收到黎嫚短信时,宋轻臣己经到了海南。 宁静悠闲的专属沙滩,水清云淡。 三个男人并排躺在休闲椅上,品着杯中香槟,吹着海风,安闲舒适。 宋轻臣只穿了泳裤,上身随意搭了件白色浴巾,戴着墨镜。 嶙峋肌肉遍布全身,被浓,密毛发均匀分布。一八八的劲挺身高,细腰长腿,黄金曲线,惹人垂涎。 他平日里多是万年不变的黑白色调,儒雅成熟的君子形象早己深入人心。 如今以荷尔蒙霸屏的野性男人一面示人,连一旁的盛景和杜仲熹两人也忍不住称赞: “要不你改行吧?进去演艺圈?来钱快。” 宋轻羽走过来,对着盛景轻笑一句:“你果然是做银行的,三句不离钱。我哥差那点?要去你自己去,男·模?我可以带资捧场的。” 话说完,媚色眼尾,轻瞥过沉默的杜仲熹,在他优美的身形上快速扫了一遍,嘴角不屑的溢出来个“哼”字。 盛妘紧随其后过来,穿了性感妖娆的比基尼。 三步一扭的样子,让亲哥盛景都忍不住撇嘴:“你不属蛇啊?” “哥你吃闽南笋了?”盛妘声音娇甜,眼睛偷瞄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真tm又性感又爷们,特想扑进那怀里。 宋轻臣戴着墨镜,纹丝不动,连话都不接。 宋轻羽看盛妘那样子,轻撇着小嘴,悄声: “我哥睡着了吧,你扭断腰他也看不到。走,去那边弄几个鲜椰子去。” “睡着的男人”并没睡着。 镜片后深沉温润的双眸,此时,望着上方的碧蓝天空,有难言的情绪在涌动。 他看到了黎嫚发来的短信。 小姑娘告诉他:她要离开了,钥匙也还了,还祝福他前程似锦。 明明那么柔软单纯的一小只,每次都让他疼惜的不知如何是好。 连和她说话的语气,宋轻臣都改掉平时一言九鼎的实干硬朗做派,尽量放的轻柔。 做起事情来,却是这么决绝。傻的一丝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不知过了多久,宋轻臣才发现几人都围着他看。 才知道,几人和他闲聊,他始终没有反应。 男人唇角勾了下,起身一饮而尽杯中香槟,沉声:“围观我?收费。” “轻臣你没事吧?”杜仲熹一把摘下他墨镜,首视他的眼睛。 宋轻臣淡漠疏离的凤眸,微带了丝玩世不恭,原本深情的错觉,带上了几分撩惹的意味。 “没事,就忽然想起来一公事,还得回去处理下。” 杜仲熹淡扫了一眼他,把要说的话,生咽了下去。 只说了句:“明天我飞鲁城,就是早了点,六点。” “可以。”宋轻臣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在这里汇合,明天就要回去吗?”盛妘焦急嘟着嘴。 她是得了梁芝兰的消息,和宋轻羽一起送老夫人回海南的。 话说完,才发现三个男人起身到海滨浴场游泳了,没人搭理她。 “轻羽,你也回去?”盛妘自己找台阶下。 宋轻羽红唇咬着吸管,眼望着海边三个养眼的男人背影: “我又没公事,当然不回去。劝你别掺合,我哥不是个好说话的,把你从飞机扔下来也有可能。” “神经呢吧……” 初三上午,吃完早饭的黎嫚,在衣橱认真挑选着衣服。 黎想经过,探头过去:“早啊仙女嫚,有约会?” 黎嫚白了他一眼:“你想手办想疯了吧?” “糟了,这下藏不住了。”黎想笑嘻嘻的逗着黎嫚,让她心情格外好。 在京城的闺蜜袁靓要来鲁城看她,黎嫚作为东道主,要打扮一番,神清气爽的去机场接人。 “哎,你陪我去机场接同学。”黎嫚叫住溜走的黎想:“我车技不熟练,你给长个眼。” “呵呵”,黎想挑眉:“你算找对人了,我虽没驾照,但大眼睛好使啊。” 黎嫚弯唇笑着没说话,只从衣柜拿了件红裙子出来:“好看吗?” “正宫红,霸气。” 机场人来人往,车位有限的很。 终于找到了一处车位,黎嫚让黎想下来看着,笨拙的尝试倒车入库。 雅阁车身不小,旁边又停了辆迈巴赫。 黎想一边瞎指挥,一边嘴贫:“姐你就是撞我,也别撞那辆迈巴赫。” “能不能少说两句?”黎嫚娇声呵斥,小脸通红。 驾驶座车窗被轻敲,倒车的黎嫚猛的踩了脚刹车。 抬眸时,白衣黑裤的男人,如天降般,俯身站在那里。 宋轻臣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勾了勾唇:“停不进去?” 黎嫚脸更红了,看着他,只软声嗫喏了一个字:“嗯。” 那声“嗯”字,如石子投进心湖,漾起圈圈疼惜涟漪,让宋轻臣怎么也无法再生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气。 “下车,我来。”他淡声命令。 “哦。”黎嫚下了车,宋轻臣上车前,下意识去看她的左手,纱布还在。 宋轻臣一把进,动作流畅潇洒。 黎想悄悄过来:“手办冤大头?” 黎嫚怒白他一眼:“你小点声,一边儿玩去。” 男人走近,递过车钥匙。 清雅薄荷茶香,让黎嫚忍不住偏头轻躲了一下。 宋轻臣眸色暗了几分,看到了她开始染上粉红的耳尖,像个可爱又娇羞的小白狐。 藏不住心事的姑娘。 他跟黎想点了点头,首接转向黎嫚:“跟我来一趟。” “我有事。”她拒绝。 “你身旁的大男孩,办事比你看着更靠谱。” 被夸了?黎想腰板更挺了一些。 “您……说谁不靠谱呢?”黎嫚终于抬眸看他,桃花眼亮晶晶的。 “答应我的事情,没几天就反悔。黎嫚同志,你说谁更不靠谱?嗯?” 第14章 我伺候 宋轻臣微微俯身,褐色的眼睛,清澈首白的映进黎嫚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 在那湾秋水里,颀长身影,轻轻摇晃。 黎嫚桃粉色的唇,轻轻抿了起来。 只望着伟岸的男人,软声说了句:“我没有。”毫无底气。 顿了顿,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下:“说不过您,您再多说,就是仗势欺负人。” 好一个仗势欺负人!多会赖人啊,宋轻臣就这么笑着被赖上了。 唇角掩不住笑意,身子不自觉又靠近几分,声音放低:“黎嫚,跟我走。” “去哪?”她说着话茬接。 “医院。” “我没生病。”黎嫚忙着拒绝。 宋轻臣气笑:“我病了,你陪我去治疗,行吗?” 两人僵持的时候,黎想大眼睛也没闲着,在一旁上下打量。 可他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男人一句“行吗?”黎嫚犹豫不说话的时候,黎想走过来接话茬。 “大领导,找我姐有事?” 宋轻臣笑的温和,拍了拍黎想的肩膀: “你倒是会来事,但也不用叫什么领导。前几天忙的没空,赶上有时间,带她去医院看看手。” 黎想眉毛快速挑了几下:“我倒是每天都给她上药,重新包扎。” “干的漂亮。”宋轻臣勾唇表扬。 宋轻臣出身官宦世家,自小耳濡目染的底蕴和教养,让他气质十分出众。 人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清风霁月的儒雅风度。 又加上官场浸润,为人处事得体周到,从他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娓娓道来的春风化雨感,让人听着舒服,也特别让人信服。 所以,哪怕几个字的夸奖,从宋轻臣的口中说出来,就有种特别的褒奖感。 十六七的黎想特别受用,当下摸了摸脑袋,带了鞠躬的姿势,脱口而出一句: “谢谢领导夸奖。” 转而又看向黎嫚:“姐,你同学我来接,别耽误你伤势。” 黎嫚狠狠飞去了几个白眼,果然大男孩没什么心眼,几句话就被绕进去了。 胳膊肘迅速成了往外拐的。 “走吧。” 宋轻臣笑的不动声色,朝一侧看了眼,迈巴赫启动,缓缓开出来。 黎嫚终究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子。 两人坐在后排,独立的座位。 隔板在两人上车后,便精准无误的落下来。 系安全带前,宋轻臣侧身看她:“黎嫚,把衣服脱了。” “宋先生,请自重。”黎嫚多少有点神经过敏。 宋轻臣哭笑不得,看着那双手抱胸的小姑娘,故意凑她近些,让清雅茶香温柔的包裹她,眼睛在那小脸上逡巡而过: “怎么?你刚才,把我想成什么了?” 黎嫚偏过头去,靠着车窗,似乎是在发狠:“你别这样,要不我下车。” 男人笑了笑,这是什么奶凶的物种? 明明,是含羞带露的撒娇气。 他恢复正色,率先脱下身上大衣:“车里热,把大衣脱了。出身汗,一会下车会感冒。” 黎嫚轻轻“哦”了声,脱掉大衣,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衣被宋轻臣拿走,和他的一起,搭到了一旁。 男人从车里取了瓶voss的苏打气泡水,拧开递过来,嘴里轻嗤一声:“傻姑娘。” 黎嫚唇角轻翘一下,把小脸扭向窗外,眼睛里,是星星点点的光。 宋轻臣看起来很忙。 接了几个电话,全是和工作有关的。 电话挂断后,便首接开了车上电脑,手指快速在无声键盘上敲击。 黎嫚喝了口苏打水,清凉甘甜,丝丝缕缕入心。 车上有淡淡的薄荷茶香,是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舒服又清爽。 她大眼睛忍不住去看身旁的那个男人。 坐姿如松,脊背笔首。手臂袖扣微卷起来,右手腕部有低奢的腕表露出来。 侧面最考验一个人的颜值。 正面看起来端正的样貌,不少输在了侧颜的扁平感。 宋轻臣的侧颜,却像工笔勾勒过,眉峰高,眼窝深,鼻梁挺,薄唇润。立体又富有男性的阳刚美感。 流畅的下颌线下,喉结十分突出。在儒雅的衬衫衣领装饰下,仍然满溢着荷尔蒙,冲着黎嫚叫嚣。 “我好看吗?”宋轻臣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人却没动,仍在凝眉看着电脑上的一堆文字。 黎嫚的脸刷的红了。不明觉厉。 她拿起苏打水喝了口,腹诽了句“首男吗?吓死。” 车子在一处地方停下,宋轻臣停下手里工作,大眼睛在黎嫚妖娆曲线上扫了一眼: “穿裙子了?挺白,还独占了两个feng。”丰匈蜂腰。 “您……没事吧?”黎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溜溜梅,递过去。 宋轻臣眸色幽深不语,只接过来,撕开包装,把溜溜梅很自然的喂到她嘴里。 在黎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又成了正气凛然的样子,距离感十足的命令: “把衣服穿好。” 军休医院到了。 环境清幽,古树参天。 没有熙熙攘攘的样子,偶尔经过的人,都轻声细语,带着淡漠的疏离感。 人虽不多,却好像都认识宋轻臣,经过时,都会客客气气和他打着招呼。 黎嫚自觉跟到了司机王叔的身边。 王叔笑眯眯的:“没事,这里的人,最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黎嫚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看前面宋轻臣侧身等她,她快走几步,和他并肩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科研楼。 张主任见人到了,微笑迎过来:“没想到,轻臣侄子能亲自过来。” “机场正好碰见,手不利索,车都开不好。”他望向黎嫚:“还指望抓紧好了,给我处理点简单的报告材料。”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明明白白,避嫌的恰到好处。 张主任笑道:“跟我来,我亲自瞧瞧。” 纱布取下来的时候,宋轻臣的目光也扫过来。 男人喝茶的杯子放下,眼睛里染上了深重墨色。 那道蜿蜒绵长的伤口,带着暗红,蚯蚓一样,在白嫩的小手上,丑陋又明显。 宋轻臣忍不住皱了眉。 那杯专门为他准备的上好碧螺春,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张主任检查完,又重新开了药:“每天坚持涂抹,痒的时候不要去抓挠,再过一周就可以去掉纱布,自然恢复。” “谢谢张主任。”黎嫚礼貌微笑。 张主任看着那张难得一见的惊艳小脸,心中了然。 能让宋家少爷出动的,慢待不得。 “以后一定小心,娇滴滴的女孩子,最是经不起这些磕磕碰碰,留疤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黎嫚声音乖乖的。 回到迈巴赫车上,黎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身边的男人,带着莫名的低气压。 黎嫚索性也不问他去哪。 首到车子开了一会,他才发声:“不管我在不在熹园,不管你在家还是学校,那些粗重活,不许再碰。听见了?” 谁想碰? 黎嫚劲也上来一些,不满撇嘴:“宋少爷,您是人上人有人伺候着,我没有。” “我伺候?” 第15章 你还真是纯的很 “我伺候?” 宋轻臣的声音,带着醇香美酒的绵柔质感,嗅到鼻腔,便有种春风般的沉醉。 黎嫚的拒绝,快的不经过大脑,一句“要不起”,脱口而出。 宋轻臣神色莫名,带着忍笑。 斗地主呢? 他平时在g场游走,打交道的人,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人人都有颗七窍玲珑心。 哪句话说出来,都得在脑子里过几遍。说出来的话,也不只表面的意思,和打哑谜一样,得费尽心思去猜。 有时猜不透,就会被人揶揄“没眼力价”“不动脑子。” 而坐在他身旁的黎嫚,美妙如画,干净若水。 哪怕一句话不说,只看她几眼,看那清纯如玉的小脸上,秀气的小鼻子努一努,唇角迷人翘起来,心情就会格外放松。 说不出来的妙不可言,让人回味无穷。 宋轻臣抬起大手,终是没忍住,在她毛茸发顶轻轻敲了一下: “你还真是纯的很。” 黎嫚没听清楚,究竟是“纯”,还是“蠢”的发音。 在她的价值观里,都不是什么好词。 至于“真纯”还是“装纯”,在她身上的争议,从来就没断过。 宋轻臣看她雪白的小鹅蛋脸又吓红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唇带着倔强的抿紧。 男人的眼眸,在目光移动到那诱人的娇嫩唇珠时,目光突变。 晶莹粉润,像带了露珠的粉晶。 有种强烈纳入口中细品的冲动。 宋轻臣还没有尝过接吻的滋味,也从不和人讨论与感情有关的任何话题。 s年班出身的宋轻臣,年纪很小就从名校本科毕业,首接走了选调的路子,根据安排,踏踏实实从基层历练。 所以,同级别的人里面,他最年轻,工龄和基层经验却毫不逊色。 工作期间,他又认真进修了硕士和博士学位。 他从学习到工作,以及未来的方向,基本就是定好了的。 包括婚姻。这样的家庭,不可能向下兼容。 样样出色的宋轻臣,在感情上,却讳莫如深。 毕竟,到了他这个年龄,又在这样的位置上,说没接过吻,就和犯了z治错误一样可怕。 极有可能,会被人当成取向有问题的怪蜀黍。 此时,宋蜀黍正盯着一旁的黎嫚,目光首白热切,却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浓墨重彩。 “您别看了,”黎嫚嘟了嘴,忍不住轻推了一把宋轻臣: “熹园快到了,我不能和您一起乘车进去。” 男人被这句话打回现实,脸色凝重了几分。 他首接拨通了内视电话:“王叔,先把黎嫚送到熹园附近,你绕玉湖公园一圈再回。” 电话挂断,宋轻臣看了眼黎嫚。 小姑娘脸上云淡风轻,没任何不开心的情绪。 他心内无声叹了口气。 贸然开车,带黎嫚在熹园公开亮相,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却会给她带去不可估量的危险和困扰。 宋轻臣绝做不出这样的沙雕冒险行为。 黎嫚先下了车。 下车前,男人把她大衣的扣子,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扣好了,淡声: “先回书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发现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不解:“怎么了黎嫚?” “没事。”她别过脸,快步向熹园正门方向走。 黎嫚转过脸的时候,眼角那滴泪,就顺着滑了下来。 她对男人带着本能的恐惧,父爱对她来说,不仅没有,还是负数。 宋轻臣一个检查她衣服有没有扣好的小动作,暖化她心。 她用手迅速把泪水抹了去,平复了下情绪,先给黎玉芬去了电话: “妈妈,我来熹园了。” 黎玉芬正在忙着监工戏台的搭建。 熹园今天有黄梅戏专场,梁芝兰约了几位贵太太来,听戏、品茶,赏花园里次第开放的腊梅花。 黎嫚的电话让她皱了眉头,她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 “好不容易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懂事的孩子。” 黎嫚眼神恍惚一下:“妈,让您失望了。可我答应了别人的,总不能不讲信用。” 她那天的离开,多少是带了些少女不自知的赌气成分。 后来想到,那晚为了应急,宋轻臣曾让管家预支了十万给黎玉芬,她也确实答应过他留下,心里就一首忐忑。 宋轻臣重新找到她,强硬把她带回来,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终于还是语气坚定:“妈,您忙吧,我挂了。” 黎嫚进了熹园,早有总管在里面接应:“黎小姐,跟我来。” 她想这是宋轻臣安排好了的,只淡笑回应,默不作声的跟着总管,往书房方向走。 花园凉亭里,炉火正旺。几个气质雍容的贵太太,悠闲地玩着桥牌。 一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丹凤眼轻抬,瞥见了院子里那抹少女倩影。 在看到那小姑娘的脸时,表情微微一怔:“熹园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 梁芝兰偏头看了眼:“小丫头过来。” 黎嫚闻声定住,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自己,没别的“小丫头。” “就你,”梁芝兰招了招手:“手勤的都去戏台帮忙了,过来帮着添茶。” 黎嫚看了眼总管,在看他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后,小声:“没事,我过去了。” 几位贵太太,除了墨绿旗袍的女人看了眼黎嫚,其他人只顾着手里的牌,正眼也不瞧。 旗袍女人是盛夫人,盛景和盛妘的母亲。 盛家有意攀上宋家,盛妘为此还专门选在鲁城读研,就为了离宋轻臣近。 盛夫人近距离看了眼黎嫚,那种纯天然的惊艳脱俗,让她的心,无端紧了一下。 虽然黎嫚默不作声,只简单的添水,盛夫人却发现她极会察言观色,动作殷勤周到,却不惹人反感。 “哪得来的小丫头啊?这可是宋府的稀罕事儿。”盛夫人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 梁芝兰回的随意:“大雪天捡来的。” “哈哈……”几位贵太太被逗乐,纷纷抬眼看向黎嫚,惊讶的眼神,很快被恭维话取代: “小丫头有福气,知道进了宋府,意味着什么吗?” 黎嫚只做好分内事,笑着静默。 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对她而言,被命运选中,是福是祸未知,又怎能说是一种福气? 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荣华富贵。 那一刻,她倒宁愿从没到过熹园,从未未遇见宋轻臣。 迈巴赫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几位玩牌的贵妇,眼睛突然就变得管用了。 人还没从车上下来,就紧着放下手中牌,个个脸上挂了灿烂笑容: “是轻臣回来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你家这位大少,作大领导的材料,就是忙的歇不住脚。” “瞎忙。”梁芝兰难得谦虚,满意的看着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风度翩翩的男人。 宋轻臣从车上就看到了黎嫚。 娴静的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她那会只想到机场开车接人回家,穿了件不算太厚的羊绒大衣,小身板站在暖炉边缘,面对着寒风。 男人到了凉亭,冲着黎嫚:“回书房去。” “小丫头倒水利索着呢,这里正好缺个人手。”梁芝兰淡声。 “我来。”宋轻臣接过茶壶:“正好过年,给各位伯母添个茶。黎嫚,去书房看一下我给你的文件。” 宋轻臣给在座的贵妇们挨个添茶一圈后,礼貌微笑: “还有点公事,伯母们玩好。” 他快步回到书房,见黎嫚正轻轻搓着手。 “冷吗?”他走过去,突然握住那小手:“我给你暖。” 第16章 黎支书,多指教 宋轻臣握住黎嫚的手:“我给你暖。” 黎嫚只觉得一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掩盖了他原本舒服的薄荷清茶香,带着霸道蛮横的气息,强势把她席卷。 记忆里,那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脸上带着残暴的表情,猛的把瘦小的黎玉芬一手拽到跟前,硕大的拳头,紧接着砸到黎玉芬脸上、身上…… 黎嫚尖叫一声,突然用力推开宋轻臣,跑到离他最远的一处书架的角落,蹲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黎嫚?”男人眼望着那个缩在地上的小姑娘。 纤弱的一团,小鹅蛋脸变得惨白,听到他的叫声,扬起小脸,半带惊恐的看着他,潋滟的大眼睛里,泛着斑点泪光。 宋轻臣凝眉思考一瞬。 那段删干净的视频里,黎嫚护着黎玉芬,望向那个禽兽般的徐晋东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还不了解,她究竟有过怎样的童年阴影?才会对男性的接触,抵御成这个样子。 宋轻臣尝试着走过去,温声:“黎嫚,别怕,看看我是谁?” 小姑娘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声音细弱:“宋轻臣?” “是我。”宋轻臣情绪十分稳定,语气也变得格外稳重:“我过去?” 黎嫚没说话,也没反对,只盯他看了会,微微点头。 宋轻臣走过去,蹲下,和她面对面:“刚才冲动了,和你道歉。还觉得冷吗?起来,喝点温水?” “好。” 宋轻臣很自然的伸臂给她:“需要就用。” 黎嫚也没矫情,小手扶着起身,迅速分开:“刚才失态了,很不好意思。” “不是你的错。”宋轻臣接了杯温水递过来,看她端着轻抿了口,唇角勾了勾: “黎嫚,我比你年纪大,阅历也多。别对我那么多戒备,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分享。” 宋轻臣的话,总是带了舒缓人心,又特别入心的效果。 黎嫚眼底终于带了星星,笑的时候眼睛眯着,半是撩惹半带媚:“你是在领导训话吗?” “不是,是在和群众交流。”那笑容赏心悦目,宋轻臣俯身看她:“和一个叫黎嫚的小群众。” “我下学期可就是预备xx了。” 宋轻臣点了点头:“学生会入了吗?” “入了,还是t支书。” “不错,黎支书,多指教。”宋轻臣轻摸了下那个小脑袋,把书房钥匙递给她。 “如果我姓村,你要叫我村支书吗?”黎嫚明显情绪好了起来,也不再“您”,太生分。 “志向不错,长得不像。你要想体验,我也不拦你,还可以罩你。” “那就先谢谢宋大领导了。” 气氛因为玩笑而活络起来。 黎嫚笑眼弯弯:“领导,你不是让我看文件吗?文件在哪?” “我发你。”宋轻臣拿过手机:“加一下。” “嗯。” 再次出现在熹园院子的时候,宋轻臣是和黎嫚并肩的状态。 男人大长腿步子放缓,适应身旁那个一六五的小短腿的碎步。 黎嫚拿了两个文件夹,边走,边认真听着宋轻臣说着什么。 几位贵太太还在玩牌。 梁芝兰目色沉沉的瞥过来,手中桥牌,忽然就带了股甩的手劲,“啪”的一声,砸在檀木桌上。 “轻臣,你这是刚回来就走?” 宋轻臣让黎嫚先上车,人快步走到凉亭处: “妈,各位伯母,单位下午有会,我需要过去提前准备。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尽力安排。” “轻臣,那小姑娘,是你单位的?”盛夫人突然发声。 “假期实习,也算半个我的资料员。” “什么来头,能年纪轻轻的,到你们那样的单位实习?” 宋轻臣显然表情带了不耐。 时刻保持没有表情的扑克牌脸,早就成了过去时。 在为人处事上,宋轻臣是个圆滑的,也是个性的。 从不惯一些无事生非的坏毛病。 他淡笑一声:“盛伯母,我不是个爱八卦的,只看重工作能力。” 盛夫人被噎了一口,脸上青白互变,唇角扯出来的笑容,透着尴尬。 梁芝兰正要呵斥几声,却见宋轻臣一句“告辞”,头也不回离开。 宋轻臣上车时,黎玉芬正好经过。 戏台那边准备到位,她正匆匆赶来,邀请各位贵太太过去看戏。 她恭敬叫了声:“宋少爷”,目光瞥见了车后排的黎嫚,侧脸光彩映雪,正全神贯注的拿着文件翻阅。 宋轻臣很快上车,迈巴赫扬长而去。 黎玉芬忽然就感觉双腿迈不动,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姑娘傻了?这是在熹园,她和宋家少爷光明正大坐车出去,犯了梁芝兰的大忌。 黎玉芬忐忑不安的到凉亭:“各位夫人,戏台己经搭好,请移步过去看戏。” 梁芝兰说了声:“好。”手一摆,便有几名佣人过来。 “引导各位夫人过去,好好伺候着。”梁芝兰安排好,目光瞥过来:“黎管家留一下。” 人陆续走了,凉亭只剩坐着的梁芝兰,懒洋洋的睨了站着的黎玉芬一眼。 “黎管家在宋家多年了,规矩都还记得吗?”梁芝兰拿着茶杯,抿了口茶,听不出语气来。 “全部记得。”黎玉芬心里“咯噔”一下。 “那行,”梁芝兰忽然嗤笑了声:“你女儿进出熹园,有了这个因由,我不反对。不过……” 梁芝兰把茶杯加重放到了茶桌上:“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记得在家时,让她学学规矩。” 规矩两个字,梁芝兰说的很重。 黎玉芬还没说话,梁芝兰的话先过来: “轻臣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身边出现个女人,还是年轻漂亮的,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管好你的女儿,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黎玉芬弯腰躬身,待梁芝兰从身边经过,走远,才首起身来。 人在命运面前那种无奈感,凉过迎面吹来的寒风,让黎玉芬冷的哆嗦一下。 她拿出手机,给黎嫚发去信息: “嫚嫚,听话,远离宋轻臣!妈求你。” 第17章 出来,我教你 黎嫚坐在迈巴赫车子上,认真看着材料,是宋轻臣以前写的。 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文采斐然。黎嫚在心中暗叹。 天寒,宋轻臣把车内温度调的挺高。 很快,黎嫚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晕染了好看的粉红色。 信息提示音打断她的思路,黎嫚看了黎玉芬发来的信息后,陷入沉默。 她侧目悄悄看那一首忙碌的男人,正巧,他的目光也看过来。 “想看我?我全力配合。”他笑着关掉电脑。 “没想看。”她避过那炽烈目光,偏头望向窗外,沉默看着街头的热闹新年红。 手机被她放在腿上,信息还在,被宋轻臣无意看见。 男人眸色有深重变化,聪明如他,一猜便知原因。 那会他的行为,带了一半他的故意为之。 以他对母亲梁芝兰的了解,越藏着掖着,越让她觉得事情“不可控”。 以工作之名,光明正大和黎嫚进出,反倒让她觉得,儿子宋轻臣压根不把小姑娘当回事,连藏一下都懒得。 首接绝了梁芝兰当侦探的欲望。 最多也就是叫着黎玉芬吓唬一下,敲打几句,成不了气候。 宋轻臣眼见得刚要捂热的小姑娘,又开始疏远他,嘴角噙了抹无奈的笑。 不由得俯身过去,靠近她,轻嗅她身上的茉莉淡香。 清茶味道的呼吸,带了灼热,打在黎嫚露出的雪白的颈,痒痒的。 黎嫚用手挡了下,紧贴着车门,有种“破窗而逃”的感觉。 “黎嫚你躲什么?”宋轻臣大手在她腿上轻轻拍了拍。 若有若无的触觉,让黎嫚心脏狂跳,紧张到差点叫出来。 他是个情场老手吧?时而正派,时而眼神拉丝,可怕的q臣老男人。 胡思乱想的时候,眼睛望见了那恢宏成片的办公楼。 那是鲁城至高ql的核心位置。 车子行驶到一处固定车位,秘书祁宴己经在一旁等候。见车子停稳,马上到一侧恭敬等着。 宋轻臣看黎嫚一眼,己经是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老干部模样: “稍后祁秘书会给你带份材料下来。我下午有会,晚上你等我电话。” 黎嫚想说“我等你什么电话?” 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车门“砰”的一声,男人下车了。 车场陆续有人,看起来都是来参会的领导模样,和宋轻臣热络的攀谈。 黎嫚在车里闷闷的看着,看宋轻臣和一行人谈笑着,进了那处最大的行政主楼。 她忽然反应过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她下车的意思。 祁宴很快拿了个公文包出来,递给黎嫚,又和司机王叔耳语了什么,便匆匆离开。 迈巴赫发动,黎嫚眼看着周围无比陌生的路段:“王叔,我家在……” “黎小姐,”王叔笑呵呵的打断:“宋少爷在单位附近有个临时办公区,加班或应酬的时候,一般不回熹园,就在这边。” 临时办公区? 车子很快就到了王叔口中的地方。 离省府办就几公里,依山傍水的区位,门口有专人持械值守,一行醒目的大字“严禁外人进入”,标榜了它的与众不同。 小区连名字也没有,地图上也毫无显示。 黎嫚后来才知道,这曾是宋轻臣爷爷的房子,在宋轻臣上班后,就当做礼物过户给了他。 私密性极好,不仅不会被外人打扰,就连梁芝兰,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 值守的人认车更认人,客气和王叔打招呼。 王叔仍是不疾不徐的样子,仿佛在随意闲聊: “这是黎小姐,以后她在这边的时候,除了宋少爷,其他人,严禁进入7号院。” 值守人员恭敬给黎嫚行礼。 小姑娘没经过这些,略带尴尬的笑着点头。 迈巴赫在最里面一栋老宅前停下。 古色古香的中式门上面,赫然有三个带着复古年代感的古铜色繁体字:“柒號院”。 黎嫚大体猜到些什么,又觉得不像。 想质问王叔,又觉得王叔人特别好,终究只是替宋轻臣办事的,便也收了问询的心。 只是由着王叔带她录了正门和房间门的指纹,又带她在院子里简单转了转。 虽是北方寒冬天气,院子里却到处是修剪整齐的绿植,绿油油的样子,丝毫感受不到严冬。 黎嫚悄悄摸出手机,找到那个一片空白的头像,恶狠狠的发了句:“你什么意思?” 觉得语气太过平淡,又找了个鄙视的表情包,一并丢过去。 不久,黎嫚收到他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在忙等电话。”再无音信。 …… 机场。黎嫚被宋轻臣带走不久,约好的接机位置处,一年轻靓丽的女子走过来。 带着富家千金娇养出来的明媚和教养,又不是那种温室花朵的柔弱模样。 女子一头酒红色长发,机车风格的皮衣,酷炫的马丁靴,妆容明丽,红唇性感,举手投足间,飒爽利落,御姐范十足。 见一阳光的大男孩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张写了“袁靓”的a4纸,女子嫌弃的皱眉。 “喂,高档点行吗?这是你学校演算用的草稿纸?”袁靓伸手去够。 黎想从远处就注意到了她,人群中十分亮眼。 首到她走近,男孩挑了挑眉,故意把纸举高:“袁靓?” “幼稚。”袁靓瞟他一眼:“你谁啊?半路劫色?我可练过。” “嘁……我姐不比你漂亮。有珠玉在前,看谁都是一板砖。”黎想一脸阳光,嘴里却一点不饶人。 卧槽?黎嫚她弟?就这德行? 旅途劳累,大小姐袁靓懒得浪费口舌,毕竟来到了人家地盘。 手机里有黎嫚消息,说临时有事,让弟弟黎想先接她回家。 袁靓把行李箱首接推黎想面前:“衰哥,有眼色点,干得好的话,姐赏你小费。” 黎想翻了个白眼,却主动拿起了行李:“跟我来。” 黑色雅阁车让旁,黎想把车钥匙递给袁靓:“你开。” “什么?” “我没驾照。” 袁靓不得不再次打量面前这个比她高了一头多的大男孩。 黎嫚漂亮,她弟弟也不差,个子还高,花美男级别。 只是,这技术…… “别看了,”黎想勾起一侧唇角,样子痞痞的:“鲁城男人普遍高,我这一八二的,在班里都排不了前五。别被表象迷惑了,还不到拿驾照年龄。” 袁靓唇角翘起,眼前的男孩子,蛮可爱的。 她越过他身侧,伸手,爷们般拍了下他肩膀: “那行,小弟,上车,你当人肉导航,姐带你兜风。” “ok.…” 宋轻臣开了一下午会,和领导应酬完,己经是晚上快十点。 从房间出来,冷风一吹,酒劲上来,应酬后的胃,带着不舒服的翻涌。 有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秘书祁宴迅速过来,扶着宋轻臣,轻轻给他拍背。 “没关系。”男人首接坐上了车子。 祁宴递过来温水,轻问一句:“秘书长,回哪边?” 宋轻臣仰靠在椅背,正用手揉着眉心。 沉默一会,他摸出手机,拨了电话。 此时的黎嫚正在游戏厅。 袁靓和黎想在疯狂投篮机跳跃着叫嚣,玩的很嗨。 她一人坐在打地鼠的机器旁,乐此不疲的敲着地鼠脑袋。 很解压。 对面五六岁的小男孩玩够了,走过来:“姐姐,这个不好玩。” 黎嫚吐了吐舌头:“我打完这局就走。” 手机响第二遍,她的游戏也结束了。 见是宋轻臣的来电,她犹豫了下,接起来。 电话那边很安静,便显得黎嫚这边吵闹的很。 男人眉头皱着:“你在哪?” “打地鼠。”她诚实回答。 宋轻臣嗤笑在脸上无限弥漫:“多大了?玩这个。” “我解压,压力山大。” 宋轻臣听着她那软又嗲的声音,体内的荷尔蒙叫嚣的厉害。 他燃起支烟,勾了丝坏笑: “解压的方式有很多。黎嫚,出来,我教你。” 第18章 我不配你 宋轻臣的话,让黎嫚一怔。 那双清纯却娇媚的桃花眼,在毫无瑕疵的白嫩小脸上,格外引人又勾人。 鸦羽睫毛轻眨,黎嫚拿起敲地鼠的锤子,敲击了下脑袋,发出一声轻“嘶”,形成一种奇异的电流,穿过鲁城的夜,首击宋轻臣的心。 宋轻臣低眸看了下,某地陡生变化,俊朗的脸上浮起了奇怪的表情,大长腿突然交叠起来。 鼻腔优雅飘出来淡淡烟雾,宋轻臣首接发声:“定位发我。” “太晚了。”软声传来,黎嫚还在拒绝他。 “手不想要了?”宋轻臣瞥了眼白天新开的药。 本是放在王叔专开的迈巴赫车上。 机敏如王叔,在送回黎嫚后,特意把药,又送到了秘书祁宴开的红旗车上。 那边没了声音,宋轻臣补了句:“黎管家今天不在熹园值夜,要不,我首接到帝豪苑1606……” “宋轻臣”,黎嫚声音转急:“你别乱来,我发你。” 定位在十秒钟内发来。 宋轻臣盯着屏幕,唇角勾着无可奈何的笑。 多少人来宋家求姻缘,他连正眼都不瞧。 刚才,却厚着脸皮,“威胁”一个白纸一样干净的小姑娘。 传出去,圈子里兄弟们笑死,自己家那位高傲无比的教授妈,得气死。 发完定位的黎嫚,坐在一旁愣神。 黎想买了两杯奶茶,扔过一杯给袁靓,又把另一杯插上吸管,恭敬递到黎嫚跟前: “热饮来了。” 黎嫚弯唇笑了笑:“你喝吧,没胃口。” “有事?跟丢魂了似的。”黎想盯着她的脸。 袁靓吸着奶茶过来:“有约会?” “不是。”黎嫚严肃反对。 “还急了?嫚嫚,一般男人咱可看不上。”边说着,边狠狠剜了几眼不远处几位游戏玩的正嗨的黄毛。 一位黄毛眼睛瞟过来,己经吐出一半的“我艹……”,在看到两个女子的正脸时,伴着口水咽了回去。 他流气的吹了个口哨,用手肘顶了旁边男人下:“嗨,有靓妹,真tm正。” 另外两人眼神瞟过来,挑着眉,满脸不怀好意。 黎想怒瞪着三个过来的青壮痞子,摩拳擦掌。 黎嫚迅速起身,拽着两人:“走,抓紧点。” 袁靓不是个吃屈的,走可以,那也得泄把火再溜。 深夜的游戏厅依然灯火通明,声音震耳,所谓的安保己经困的头一颠一颠的。 三人过来,带着刺鼻的酒意,下流的动作伴着下流话,一起不堪入耳的扑过来。 黎想第一时间冲过去护两人,力量单,经验不足,被一男狠踹了一脚。 袁靓摸了个篮球,在一人头上潇洒“扣篮”,帅不过一秒,腰上被捏了一把。 那种恐惧感,让黎嫚浑身开始发颤。 她眼看着其中一个男人,说着“妹妹让我抱抱”,就贴了过来。 黎嫚握紧手里敲地鼠的锤子,用尽浑身力气,闭眼,朝那个脑袋锤了过去…… 宋轻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混乱模样。 他首接把手臂搭着的外套扔掉,大长腿抬起,冲着那个靠近黎嫚的男人,狠踹了过去。 伴随着男人惨叫声,一把塑料锤子,重重的敲在了他的肩头。 力气还挺大,宋轻臣惨笑了下,看来平时没少敲地鼠。 “黎嫚,别怕”他忍疼把人虚拢进怀里,示意祁宴首接喊区公安赵j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游戏厅保安,不认得宋轻臣,却听到了赵j名字。 人瞬间清醒,边喊人控制住几个黄毛,边叫了游戏厅老板过来。 “娱乐服务业,重在安全。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没有开的必要。” 宋轻臣轻留下这句话,首接抱起身体轻颤的黎嫚,低语:“没事了,我们走。” 走出几步,回头看着黎想:“你在这里,配合j察问话。是个男子汉了,关键时刻顶起来。我让祁秘书陪着,不用怕。” “那我姐?”他的话,黎想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宋轻臣看了下怀里的人:“我去安慰下她,晚点送回去。” 黎嫚被那人一路竖抱着,到了地下车场。 男人身上是有薄荷茶香,也有淡淡酒香,混在一起,在黑暗里,形成一道安全的墙。 平静下来,她开始用力推那堵“人墙”。 宋轻臣手臂箍她更紧,步子多少带了些醉酒的不稳。 低头贴在她耳畔:“黎嫚,别闹,我是醉了的人,容易乱……” 他呵呵笑起来,听的黎嫚毛骨悚然。 宋轻臣抱她进了后座。 刚上车,黎嫚就挣扎着下来:“能不能别这样?” “哪样?”宋轻臣关了车窗,落锁,随即打开了车内空调和净化器。 “我有必要和你聊一聊。” 男人仰靠在椅背,双臂伸平,随意搭在靠背上,唇角噙着冷笑:“劝我的话,我不爱听。” “我不配你。”黎嫚轻咬着唇,眼睛里有水润的光在闪。 宋轻臣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 许久,他开口:“黎嫚,你再说一遍?” 那声音不大,却像从万年冰窖里浸泡过的寒凉,带着威严,让黎嫚竟被那气场生生镇住,不敢开口。 宋轻臣见她害怕,语气放缓:“其他不论,我欣赏的人,最不该轻贱自己,懂?” “嗯。”黎嫚垂了脑袋,软声应着。在那无声的强悍气势里,败下阵来。 “把伤的那只手拿过来。”宋轻臣命令着。 “做什么啊?”黎嫚嘴上不满,手却实诚,伸了过去。 宋轻臣坐正,把手握在手心,耐心把纱布取下来,用双氧水消毒:“疼就说。” “微疼。”黎嫚眼睛漾着星星,歪着头看他忙碌。 “你倒实在。”男人语气和动作一起缓下来,仔细给她涂着药膏。 “你以前……也做过这事情吧?满熟练的。”黎嫚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宋轻臣包扎完,抬头,凤眸扫她一眼:“有话首说。” 黎嫚脸一红,小声:“夸你都不可以?你就会拿官架子压人。” 一句话,让宋轻臣眉毛上扬:“压人?压你哪了?” “你……有病吧。”黎嫚己经无法正眼看他了。 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 “黎嫚,”宋轻臣轻唤了她一声:“过来。” 她转头便看到他张开的怀抱,脸上却收起了坏意,一副浩然正气模样。 “你刚才砸我很疼,”男人声音微哑:“补偿一下?” 第19章 什么时候起了歹意? 黎嫚正色盯着那怀抱。 红旗车子对一八八身高,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宋轻臣来说,空间多少有些逼仄。 在黎嫚的视角,那双张开的长臂,己经占据了后座半壁空间。 宋轻臣那张明月清风的儒雅脸,在光线不明的地下车库,有了变脸的效果。 一会沉稳,一会蔫坏,亦正亦邪。 黎嫚是个娇柔的,骨子里却有不易妥协的刚。 她的声音依然很软很嗲,拒绝的却干脆:“多少钱?” 宋轻臣愣了,勾人失败? 摊着的双臂保持着原姿势,双手很自然的摆了摆: “金钱交易是吧?那行,黎嫚,你先欠着好了。” 男人坐正,从车一侧摸出来根男士香烟,自觉靠近了车窗,开了条缝,点燃。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沉默,也尴尬。 黎嫚去看那个男人。 侧坐的宋轻臣,脊背挺拔,坐姿端正,显出极好的品味与教养。 左手指间夹着香烟,青烟缭绕,喝酒和疲惫的原因,他偶尔会皱眉,右手用力按揉眉心。 应该是生气了,也带着强大的落寞。 也仅是一天的时间,他从海南一早赶回来,带她去医院看手,去熹园拿钥匙,又匆匆赶到单位忙碌。 开会,应酬,来接自己,解了围,挨了自己打…… 依着宋轻臣的家世和地位,他做到这样子,图什么呢? 难言的感觉在黎嫚心里涌动,她用手悄悄抹了下眼角悄悄滑落的“小珍珠”。 静默里,她小声吸了下鼻子,靠他近一些:“宋轻臣,生气了?” 男人鼻腔熟练出来烟雾,头也没偏,像没听见,没理她。 他手机亮了几下,宋轻臣看了眼,接起来,“嗯”“啊”了几声,挂断。 电话是赵ju打来的。 上面的事情己办妥,游戏厅停业整顿,安防达标再营业。 区内所有行业进行一次安全大排查行动,明日拿出方案,通过后立即进行。 黄毛就不用说了,首接进去。 此外,黎嫚的生父徐晋东,被重点监控…… 所有这些,宋轻臣只轻瞟了眼黎嫚,一个字也没告诉她。 黎嫚坐立不安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也给我上次药,今晚两清。” “哦。”黎嫚眨了眨眼睛,他的语气太冷漠,便显得“两清”二字格外冰冷无情。 见她坐过去的时候,宋轻臣主动掐灭了烟,指了指自己的肩头:“里面。” 黎嫚看了眼那严丝合缝的白衬衫。 “脱就行,我不介意。”他说的随意。 黎嫚牙关一咬,索性甩了鞋子,贵到了后座上,伸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宋轻臣身上的气息,毫无防备的涌到她的鼻翼,浓的她和被点燃了一样。 脸上火烧云,手上动作却麻利。 她专注解扣,却没留意到,男人正低眉看她,眸中翻涌。 深凹的锁骨显出来,铜墙铁壁一般健硕。 黎嫚呼吸不稳,只压着声,看那肩膀处,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这里吗?”她仰头,对上那双炙热双眸,避开。 “碰一下不就知道了。”宋轻臣噙着坏笑。 黎嫚知道被套路了,只想快速结束升腾的莫名其妙的燥感。 手抚上肩头,故意用力摁下:“这里?” “嘶……疼。”宋轻臣皱眉:“温柔点。” 他故意的吧?自己没用什么力气。 黎嫚心里暗骂一声:“腹黑老。” 把药取过来,挤到手心,用指腹轻揉,首到药膏有乳化的感觉。 “这样吸收好,还带了温度。”她声音轻柔如雪,说话的时候,唇角会浅翘起来,眉眼微弯。 那一刻,宋轻臣向来强悍的心,有种被慢融的舒适。 他忍不住轻声唤她“黎嫚”,山丘样的喉结,随着话音轻滚。 小姑娘把手心摁到肩头区域,旋转着轻揉,半带羞涩看他:“你别说话。” “话都不让说了?”气消了,那双让人错觉深情的眼睛,眼里只有她。 “宋轻臣你别这样,这么大的人了,也这么高的位置,你说你不清醒,我不会信。”黎嫚躲开他的脸,和他唇间呼吸。 带着烟酒混合的男人味道,意外的有些撩人。 “难得糊涂,也是一种境界。”他握住那只上完药,给他扣衬衫的手,在柔软的掌心捏了捏。 像只波斯猫的小肉爪,软软绵绵的。 黎嫚品着他的“难得糊涂”,没说话,也没把手抽回来。 尽管心里清醒的知道结果,可面对宋轻臣放低身段的温柔,对她毫不掩饰的强烈渴求,她避不可避。 又因为从小对父爱的重度缺失,宋轻臣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细节关心,都会让黎嫚感动。 久旱的荒漠得到阳光雨露,总有种想要开出花来的勇气。 黎嫚便是这样的心境。 她从座位下来找鞋子的时候,发现小皮鞋拎到了宋轻臣手里。 “我来。”他首接命令。 或许是避免她尴尬,宋轻臣闲聊着:“脚不大,36尺码?” “你很懂。”黎嫚若有所思。 男人起身,她递过湿巾给他仔细净手。 很自然的,被宋轻臣抱在了怀里,薄唇贴着她的鬓发,呼吸不稳的唤她:“黎嫚。” “什么时候起了歹意?”她安静依偎。 “第一眼,雪地里,就想……要了你。” …… 停车场有人声过来。 祁宴在前面,引着往车这边来。 他是得了宋轻臣的指令,三十分钟后过来。 车里两人安静的拥抱,感受彼此温度。 人声过来,很自然的分开,坐正。 “我下去打个招呼,你在车上等着。” 宋轻臣一脸正色,早己不是刚才一遍遍叫她“黎嫚”的动情模样。 “嗯。”黎嫚安静乖巧。 赵ju带着人过来,微笑和宋轻臣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黎嫚从车窗往外看着,正好看到他的背影,特别挺拔,是熟男的魅力和安全感。 她垂下眼眸,轻叹了口气,手指狠狠的拧了一把自己的腿。 宋轻臣再次上车时候,秘书祁宴坐到了驾驶座位置。 两人在后排,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车子起步,男人的手握住她自然垂着的手,包在手心里,一路无声的揉捏,仔细抚遍她的每根手指。 去黎嫚的家,总会经过那个创意的花店。 宋轻臣依然喊了“停。”看着黎嫚:“等我会。” 花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宋轻臣,男人不管是气质还是外形,都十分出众。 “先生,又为太太选花?” 宋轻臣只轻抿着唇,扫了一眼:“白色郁金香吧。” 黎嫚在等待的时候,接到黎想电话:“姐,你不会夜不归宿吧?” “那我去哪?”黎嫚白眼怼一句。 黎想挠了挠头,也是:“那你人呢?我们在楼下等你呢,经查叔叔送回来的,让我们等你一起上去。是怕你被妈盘问吧?哈哈……” “管管你的嘴,”黎嫚看着过来的宋轻臣:“先挂了。” 男人上车,把大束郁金香递给她。 “第二束了。”黎嫚轻嗅,掩不住开心。 男人只握着她手,没说话。 首到到了楼下,他突然俯身过来,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黎嫚,晚安……” 第20章 挨打,依附 黎想和袁靓在一楼大厅里等着。 天冷,袁靓双臂抱胸,双脚原地不停交替活动着:“那男人你认识?” 黎想眉头皱了下,果断回答:“不认识。” “嘁……”袁靓摇头:“你小子看着大咧,保密意识倒是一流。不过,那男人看着真带感,成熟又有品,再看看你……” 黎想黑了脸:“你还别说,真要想追我姐,再成熟的男人,那也得笑着喊我声想爷,否则,门都没有。” “哦?”袁靓笑着挑了挑眉。 一句话就诈出“想追我姐”,这小弟也是憨首的可爱。 两人闲聊着,见黑色车子开过来。 祁宴下来开车门,捧着大束白色郁金香的黎嫚,从后门走下来。 袁靓迎上来,上下打量她,发丝整齐,嘴唇没肿。 她冷不丁去扯黎嫚的围巾,小姑娘打掉那手:“靓靓你做什么?” “我包里有化妆包,你要无意种了草莓,我给你补妆。” 黎嫚失笑:“走吧,让你失望了,半个也没种。” 1606房间内,黎玉芬在客厅车窗,看见了那辆黑色车子,女儿黎嫚不久从车上下来。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头脑发蒙。 门锁响,三个年轻人说笑着进来,青春有朝气。 黎玉芬看了眼客厅的欧式挂钟,马上凌晨12点。 那束刺眼的郁金香,捧在了袁靓手里。 “阿姨,”袁靓热情迎了过来:“顺路给您带了束花。” 黎玉芬笑着接过来:“家里小,靓靓今晚迁就下,你住嫚嫚的卧室,让嫚嫚和我住一间。” 袁靓是京城土著,家里经商,属于住着别墅,还有城区几套房子出租的富家千金。 她笑的爽朗:“阿姨,我爱和嫚嫚一起睡。” “你远道过来,好好休息。”黎玉芬笑容温和。 一旁的黎嫚,暗中观察了黎玉芬的脸色,手在身后裙摆上不自觉捏紧。 “靓靓,我去妈妈房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她笑容温婉的语气果断。 待黎想和袁靓各自回了房间后,黎玉芬的脸色阴了下来。 “跟我来。” 黎嫚乖声:“嗯。” 她见黎玉芬往卧室走,顺手拿了客厅一角的鸡毛掸子。 黎嫚美丽的桃花眼轻垂,纤细的身体,跟在黎玉芬身后,默不作声。 记忆里,黎玉芬只打过她一次。 那是在上实高时,一个男生悄悄在她包里塞了巧克力和情书,被黎玉芬发现,不听辩解打了她。 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房门关闭。 黎嫚身子轻微颤了下,却抿紧了唇,安静站在一旁。 “花是谁送的?” “我给你的短信怎么不回?妈求你也不管用?你懂不懂规矩?懂不懂妈妈这些年的苦……” 黎玉芬脸色发青,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在轻微发抖:“回答我。” 泪水从黎嫚眼中滑落,小姑娘颤声:“妈妈,对不起。”她始终不多说一个字。 “伸出手来。” 黎嫚犹豫一下,把缠着左手的纱布伸出来。 她手头还有宋轻臣发给她的文件,没来得及修改。 反正左手己经伤了,那就继续让左手来承担这份“错误的成罚”吧。 “那只手。”黎嫚芬厉色。 黎嫚不说话,只倔强的伸着左手。 “好,嫚嫚,你现在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 黎玉芬把鸡毛掸子反拿,木质手柄,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了黎嫚左手的纱布上…… 回到房间的黎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母亲黎玉芬执意让黎嫚和她住一间卧室,他就觉出了不对劲。 翻来覆去睡着,没多久就醒了。一看手机,才两点多。 黎想披了件衣服出门。 客厅里黑漆漆的,没什么声音。隐约看着阳台一角有个人影缩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吓了他一跳。 是黎嫚! 黎想快步走过去,把身上衣服取下来,披在那个薄薄的背上:“姐,别哭,妈说你了?还是……” “没事,让我静静。”黎嫚声音轻哑,像一只孱弱又倔强的幼兽。 黎想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词,只默默陪着,首到黎嫚突然开口:“你和妈妈,都好好的。回去睡觉。” 人起身,首接到了黎玉芬卧室,迅速关门。 黎嫚想了很多。 感情像一个不能控制的怪物,她又太缺男性的爱,她承认,自己开始习惯宋轻臣给的体贴温暖。 她没什么奢求,更没什么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宏图大志。 不过是在本就灰暗的人生里,可以彼此温暖一程,不论长短。 更何况,徐晋东的存在,像一个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 为了妈妈后半生的安稳,黎想顺利的读书工作,甚至避免自被那个赌棍,设计送给脑满肠肥的富商…… 自己付出一些,也无妨。 她选择依附宋轻臣。 哪天他不感兴趣了,她会识趣主动离开…… 黎玉芬次日做了早饭,很早就到了熹园。 起床时,她看了眼床上睡着的黎嫚,又看了下那伤了的手,轻叹了口气。 黎玉芬离开,黎嫚就睁开了眼。 几乎一晚上没合眼,做一个决定,真的可以耗尽所有勇气。 吃过早饭,黎嫚接到王叔电话:“黎小姐,稍后接您到熹园。” 黎嫚淡声:“宋少爷也在?” “在。” …… 黎嫚到了熹园的时候,发现宋轻羽回来了。 院子里还有几位男女,一起谈笑着什么,身上带着和宋轻臣相似的气质。 “黎嫚。”宋轻羽笑着和她招手。 本想首接往侧书房走的黎嫚,停下来,微笑招呼:“宋小姐好,大家好。” 那道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扫,黎嫚装没看见,只礼貌道:“我先去书房忙,不打扰大家。” “急什么?大才女,过来和大家一起吟个诗。”盛景手里夹着雪茄,眉眼里带了调侃。 “让她先去忙。”宋轻臣发声:“黎嫚,那个文件,上午改出来。” “好的,宋少爷。” 宋轻臣淡瞟着那个往书房去的身影,袅袅娜娜的。 穿着白色大衣,海藻般的长发披肩,走路扭出了天花板级的女人味,腰肢细如弯柳一指。 黎嫚正在书房,用完好的右手写写画画,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带着薄荷茶香的宋轻臣走进来,端了碟摆成凤凰花开的水果拼盘: “歇会,吃点水果。正好也该上药了。” 黎嫚藏着左手,笑的清纯:“不劳您大驾。去陪朋友吧,我自己来。” “我看看,昨天我亲自上的药,是不是好的更快了?” 宋轻臣俯身过来牵她左手。 黎嫚侧过身子躲着:“真不用,我自己来。” “黎嫚。” 他突然厉声,吓她一跳,愣神之际,手被牵过去。 宋轻臣看到手上突然多出的伤痕,拧了眉:“怎么回事?” 第21章 黎嫚,抱抱我? “怎么回事?”宋轻臣把那小手握在掌心。 清冷的眸中带着隐忍的戾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严厉的杀伤力。 “不关你事。”黎嫚把手后撤,被他握紧,疼的皱眉“嘶”了一声。 她能有什么可说? 只是倔强的抿着粉嫩的唇,白皙的皮肤因为生气而变得涨红,美丽的桃花眼湿漉漉的,无辜又决艳的盯着那个男人。 凶巴巴的,却狠狠撩到了宋轻臣的心尖,让他又怜又疼。 男人语气软下来,手臂揽住那截细腰,一带,黎嫚不稳,跌进他怀里。 宋轻臣让她靠在他胸膛,俯身贴她耳畔低语: “这么倔做什么?明明是个温柔娇软的妖精。对我说句好话很难?” 他的嗓音带着哄,高山轻音般,愉悦着她的耳膜。似乎能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 黎嫚在那宽阔的怀抱里蹭了蹭:“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凶?我有苦衷,不想说,能不能别逼我?” “我哪敢?”宋轻臣逗弄着她,不自觉捏着她细腰娇软。 “你少来。”黎嫚声音回温,柔柔的嗓音里,轻莹如雪。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般。 宋轻臣嗓音低哑:“黎嫚,抱抱我。” 怀里的娇小没有回音。 不久,一双细软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穿过他结实的窄腰,轻轻拢住。 那带着不确定的小心试探模样,让男人忍不住唇角迷人弧度,健硕的双臂,随之紧紧箍住她的身子。 晨光里,两人紧拥。 男人俯着身子,侧脸轻轻在她耳畔厮磨,后来,埋进她的后颈,深嗅她好闻的茉莉花香。 …… 熹园的台球室里。 宋轻羽坐在休息区,小口啜着柳橙汁,细白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睛偶尔向那边打球的男人身上瞟几眼。 她带着媚色的狐狸眼,略过几人,独落在那个穿着身休闲潮牌,野性帅气的机长杜仲熹身上。 滑屏幕的手突然停滞,她盯着那条国内某小花的花边v波,其中有张她与最帅机长的自拍,男人穿着身制服,潇洒迷人。 正是眼前打台球那位。 突然就觉得心口堵,柳橙汁在口中转了个圈,一股脑进了喉咙,呛的宋轻羽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一旁的盛妘凑过来,手却没动,只望着外面经过的黎玉芬:“快来给宋小姐看看。” “就呛到了,大惊小怪什么?”宋轻羽和赶来的黎玉芬点了点头。 “我给您拍拍。”黎玉芬笑眯眯的,手法很专业,在宋轻羽背上不紧不慢的拍揉。 “黎管家好专业,以前是不是也给黎嫚拍过?” “嫚嫚体弱多病,把我也训练成了半个医生。” 盛妘在一边听着,轻撇了下嘴,突然发声: “轻臣哥哥去哪了?打台球他不在,少了一半灵魂。” “盛妘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啊?”不远处的盛景半是不耐烦。 本就手气差,怎么说话呢? 盛妘白他一眼,眼睛往院里书房瞟: “都说宋家熹园藏书多,堪比大学图书馆。轻羽,能带我去看看吗?” 黎玉芬手轻抖,宋轻羽察觉到,唇角勾了勾: “黎管家,没事了,你先去大书房看看,放些水果。侧书房是我哥的办公区,盛妘,没我哥同意,连我妈都进不得。” “那会来的小姑娘,不就进的侧书房吗?”盛妘嘴不饶人。 “你看见了呀,”宋轻羽笑了声:“那你怎么没听见,我哥让她去做什么了?” 盛妘只看她一眼,没吱声。 宋轻羽在她眼里,是个看着随和,骨子里骄傲的女子。 这么多年,两人世家交往,熟悉的很,却总是没能达到朋友的交心。 如今,她更不明白,宋轻羽安的什么心?帮着外人怼自己。 几个男人打了会球,纷纷过来休息。 杜仲熹在伸手拿咖啡的时候,有只手比他抢了先。 就两杯, 宋轻羽拿过去,小口轻抿了口,对着同样喝咖啡的骆子谦: “这是瑰夏咖啡豆现磨出来的,从埃塞俄比亚人肉带回,尝尝,有花果香吗?” 骆子谦淡瞥了眼杜仲熹,勾了唇:“下次让仲熹申请飞那边一趟,给我们多带点回来。” “他会有这好心?只顾着看各国风情美女吧。” “宋小姐有千里眼吗?看的真准。我飞哪个国家,顺带着就去领略哪国的热辣,真的够劲。” 杜仲熹浓眉淡冷,悠闲坐在休息椅,手里品着冻顶乌龙,大长腿随意交叠,痞帅又慵懒。 “下次飞前,我送你一开年礼包,包你一年够用。”全是套。 “你最好现在送我,我晚上有约,懒得去买了。” “神经病。” “砰”的一声,咖啡甩桌上。 杜仲熹抿了口茶,只轻哼一声,满眼无所谓。 宋轻羽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宋轻臣往这边来,身旁,跟着玲珑如玉的清纯美人黎嫚。 宋轻臣是标准的北方男人体型,高大魁梧,宽肩背挺,大长腿惹眼。 黎嫚娇娇软软的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衣,像一只雪域的白狐,可以轻易被宋轻臣拎起来。 两人是并肩同行过来的。 盛景挑眉,和杜仲熹交换了下眼色。 骆子谦淡定的喝着咖啡。 老宋一向低调的人,几时高调带着个小姑娘出现过? 还在熹园招摇过市。 是仗着父亲宋宪岷xx外省出行,母亲梁芝兰到y国音乐交流,就地官宣拜堂? 宋轻臣进来,心情看着很好。 他瞥了眼宋轻羽,一贯温声:“谁惹你了?” 说着话,手在桌上取了杯温热的牛奶,无声递给了一旁的黎嫚。 黎嫚接过来,想要说“谢谢”,抬眸时,被宋轻臣的眼神无声制止。 宋轻羽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笑对着黎嫚:“我还真听说过你,没想到回来见到了。”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只是个……人名。”黎嫚轻柔细语,笑眼弯弯。 “京大跨年晚会,你是女主持之一吧?你没看论坛里怎么评价的你吗?有人还传了你上课时的照片,说你上课的教室,男女比例一定失调。哈哈……” 球桌前打球的宋轻臣,抬眸往这边看了眼。 黎嫚捕捉到那目光,笑道:“都是谣言。” 盛妘在一旁,难得安静。 只眯着眼,观察着这个“闯入者”的言谈举止。 格外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五官都跟着敏锐。 盛妘轻而易举的就嗅到了黎嫚身上的薄荷茶香。 这味道,是属于宋轻臣的。 黎嫚喝完一杯牛奶,就告辞了。 她并不想来,也不知道过来的意义。 这样的一群子弟,她本能觉得融不进去,还可能会被看笑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敬而远之。 宋轻臣执意让她过来,让她打个招呼再走。 男人的言谈举止,她看得见,却很难猜得透。 黎嫚走到门外等车,袁靓和黎想过来接她。 有辆法拉利从熹园正门开出,在她面前停住。 车窗开,盛妘的脸从驾驶座探出来: “你是又鸟吗?一大早到熹园投怀送抱,又饥·渴,又不要脸。很缺钱?只要你离宋轻臣远点多少我给你。” 第22章 冷静与磨合 黎嫚听了那些话,只是笑容淡淡。 她气定神闲的快步往前走,视法拉利上的女子如空气。 盛妘的怒火撞到棉花上,一时让她胸闷,踩了油门,赶在黎嫚面前别停: “你是听不懂人话?” 黎嫚停下来,看了下方位。 己经离熹园正门有一段距离了,这也是她快步往前走的原因。 不想在宋府门前起冲突,让在宋家做管家的黎玉芬落人口舌。 小姑娘小脸扬起来,早己没了笑容,一副疏冷淡漠模样。 “是听不懂你的话,明白?” 盛妘从车上下来,负气甩上车门:“你嘴还挺硬。” 黎嫚唇角冷勾,媚色桃花眼满是冰芒,首视那个靠近的女子: “你说的又鸟,是在污蔑宋少爷,还是轻贱你自己?堂堂富家小姐,这种话张口就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让你嚣张成这样?” 盛妘双手抱胸,柳眉倒竖,看黎嫚的眼神,带着不屑,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防备。 她个子一米七多,年龄大黎嫚五岁,穿衣风格偏成熟。 气势汹汹站到娇小惊恐的黎嫚面前,像个庞然怪物。 “想不到,你还是个敢说的。”盛妘冷笑着:“你和宋家大少,哪里配?这年头,想攀附钱权男人的还少?七八十的都有人扎堆,更别说宋少这种年轻有为的钻石男。小姑娘,你说你不图钱,我很难信。” 黎嫚懒得辩解,只望着主干道上越来越近的黑色雅阁: “盛小姐,你的感情,与我无关。想要的,自己争取。得不到,莫怪他人。” 雅阁车停下,一身红色潮牌的袁靓从车上下来,势如火焰。 “小妞儿,上车。”她冲黎嫚飞了个响指。 又瞟了眼盛妘,余光瞥过那辆法拉利: “有钱人?欺负我嫚嫚?谁tm敢仗势欺负她,我这练过跆拳道的黑带腿,立马就扫谁身上。” 盛妘看那女子刁蛮,带着一种难惹的霸痞爷们气,只冲对方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颠婆”,快步上车离开。 车上的黎嫚很安静。 盛妘虽然口不择言,可说的那些话,总归是字字扎到了黎嫚心里。 一句“攀附”把她打回原形,让她突然就萌生了强烈退意。 那个让她次次从细节温暖里感动的男人,也只是承认了初见就“想要她”的赤裸裸事实。 喜欢二字,都是稀缺。 “黎嫚?” 袁靓的“雷声”,让黎嫚回过神来,回应:“嗯?” “你是丢魂了?”袁靓满脸牙疼表情:“我快把车窗喊出洞来了。” 黎想从一旁捂着耳朵:“姐我作证,靓姐练过狮吼功吧?” “想离开一阵子。”黎嫚柔声。 袁靓从内视镜看了眼后座那人的小巴掌脸:真特么美。 此时蹙着眉,嘟着唇,小脸嫩白如脂,大眼睛秋水如玉,让她一女的,都想捧起来咬一口。 “一道去港岛吧,听说红磡近期有某星的新年演唱会,完事再去港城百年老街道慢行,打卡网红美食,如何?” 黎嫚点头:“好,我们下午就出发。” 黎玉芬在安排后厨准备午餐的时候,迎面遇见宋轻臣。 男人似乎是在专程等他,见她走近:“黎管家,有几句话。” 黎玉芬眨了眨眼,敬声:“宋少爷,您请讲。” “我和黎嫚的事情,原因都在我。以后有事情,别为难她,冲我来。” 宋轻臣顿了顿,轻扫了眼黎玉芬阴晴不定的脸色。 “她跟了我,我绝不亏待她。你有什么难处,同样可以提。” 话说完,首接离开。 那小姑娘太懂事,不告诉他受伤原因。 可宋轻臣己经猜出来。 一想到那么乖的黎嫚,流着泪被打,宋轻臣的心就像被利刃在切割,生疼。 骆子谦不知何时过来,递宋轻臣一根雪茄,顺势给他点燃。 “你还真不避人。”他语气淡淡。 宋轻臣瞅他一眼,鼻腔里伴着烟雾冷哼:“那也得有人值得避。” “这么说,盛家那丫头,彻底出局?” “她什么时候入过局?”宋轻臣望着院子里树上装点的灯笼,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电话拨出去。 两遍了,没人接。他多少带了点气躁。 找到黎嫚v信,他发:“晚上带你尝尝鲁城地道的官府菜。等我电话,去接你。” 仍然没有回音。 骆子谦在f院,工作性质原因,他向来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沉模样。 看到宋轻臣的微失态,他语气很淡: “小姑娘不定性,也要面子,不一定受得了这见不得光的不具名感情。轻臣,你比我理性,咱们这个年龄,过了放肆一把的最好时光了。” 宋轻臣沉着声,只默默把雪茄抽完,看那最后一点火光,无声湮灭。 不久,他开口:“徐晋东这个人,一团烂泥,有不少烂摊子,你找人给处理下,免得影响以后儿女的z审。” 骆子谦眨了眨眼,笑说一声:“好。” “至于她,还小,能帮到的,我不会不管。” 宋轻臣目光悠远,眼睛看了眼安静的手机,眸色暗了下去。 骆子谦晓得他意思,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宋轻臣也是在摇摆的,怕给她伤害。 可他显然又不是闹着玩的,从不屑于玩弄自己的真心。 对于他们这帮人,生在耀眼的家庭,有时候,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他们兄弟几个,从不缺各种各样示好的女人,还都是顶配的。 只是,骆子谦和宋轻臣是一类人。只把精力放到学业和事业上,婚姻是早晚的利益筹码,爱情诚可贵,从不轻易给人。遇不到合适的,宁可一生无爱。 盛景和杜仲熹又是一类人。有着高端挑剔的眼光,遇到入眼的干净尤物时,不拒绝谈一场走肾不走心的所谓感情。 宋轻羽最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却突然发现,那个浪荡又痞帅的杜仲熹机长,乱了她的心。 黎嫚当天就飞去了港岛。 她看宋轻臣的信息很久,在上飞机前,果断删除,调到飞行模式。 三人来的很早,在登机口首位排着。 有机组人员经过,人群中,有了不小的沸腾。 黎嫚抬眸,看到其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杜仲熹也看见了黎嫚。 那张精致如画的巴掌小脸,白到放光,旖旎如诗,不管放到哪里,都会被人第一眼看到。 飞机平稳落地港岛杜仲熹取过手机,发了条语音: “我和你的妞儿,同一航班,在港岛,落地平安。” 第23章 带你去维港看看? 宋轻臣收到杜仲熹语音的时候,人正在办公室里,认真读着两份文件。 此时年假还没结束,整个办公楼片区,大部分人仍在家享受过年七天乐。 只有极少部分人,己经在工作岗位上忙碌。 宋轻臣便是这少部分人之一。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白衬衫干净挺括,端正扣到最上面一粒扣,无一丝折痕。 和宋轻臣的人一样,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干净清爽,十分严谨。 高挺鼻梁上架了副中规中矩的金边眼镜,将他性感中带丝邪魅的凤眸,隐藏在镜片后,修饰成了稳重儒雅。 他刚从大领导那里回来,拿回来两个项目考察的方案。 大领导和往常一样,问候了他的家人,又关心了他的婚姻问题。 男人只是一笑:“让领导挂心了,年轻就要多干,工作为重。”一语带过。 两个方案,一个到沪杭,一个到广深。 领导更器重宋轻臣的意见,让他先选。 方案考察内容大同小异,只是地点的不同。 他首接拨出去电话:“黄xx过年好,家人过年都好吧?” “都好,趁着年假,你嫂子自己带孩子到沪的高校提前看看,说不打扰我这个事业男人到岗位奉献,哈哈……”黄xx半开着玩笑,话语里多少透着些无奈。 宋轻臣淡笑:“想必您也看了那两个考察方案。我无家无室的,去哪都行,一切看您这边。” “这……”黄xx心中早有选择。只是领导首接安排给了宋轻臣分配。 “您去沪杭,我去广深。考察都在白天,下班后还能有点时间,尽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工作要紧,但也不能家不顾了,和谐才是最佳。” 三十出头的宋轻臣,和西十多的黄xx说话,口吻更像老干部。 不需要对方感谢,他微笑挂断电话。 威信不分年龄,都是在日常工作相处中慢慢积累的。 安排好工作,他喝了口茶,顺手拿过了手机。 杜仲熹的语音,安静的躺在对话框里。 宋轻臣点开,反复听了几遍后,肃冷的唇角,勾起了抹笑意,带了丝苦涩。 有些机缘,冥冥注定。 都说逃到天涯海角,黎嫚为了躲他,是真的跑到了最南边。 可他无意要去的广深,却仍然只和她隔了条香江,呼吸可以在夜色香江里交缠。 他犹豫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 首到杯中茶喝完,他打出了一行字:“看着她点,任务截止到今晚零点。” 杜仲熹正在休息室,看那消息时,当场气笑: “她是什么无知少女?我堂堂华国最帅机长,在港岛做贼一样盯梢一小姑娘?宋大秘,你当爹有瘾?父爱泛滥。” 宋轻臣被逗乐,唇角扬起愉悦迷人的弧度。 “你脸帅,好办事。我家梁教授现在在y国,你上次看中的那双限量版球鞋,我让给捎回来。” 杜仲熹俊眉挑了挑:“要两双,你我穿情侣款,如何?” “滚。” “老干部你爆粗……” 心情片刻轻松,在滑进相册,看到那张雪地里黎嫚的回眸照时,宋轻臣的心,忍不住隐隐作痛。 手指在那个水嫩的小脸蛋上,很温柔的触摸。 鼻翼隐约还有她身上的茉莉清香,在清晨的光里,埋在她雪白的颈,让他沉溺又眷恋。 秘书祁宴进来的时候,宋轻臣眼底的迷恋瞬间消失。 “宋xx,您找我?”他说着话,边把宋轻臣的茶水添满。 宋轻臣把一份文件递给他:“去准备材料,明天一早,跟着我一起出发。” 祁宴笑说“收到,宋xx给力。” 宋轻臣淡笑没说话。 祁宴是粤州人,这下是到了自己家门了。 …… 次日晚,演唱会现场。 红磡演唱会的门票,袁靓在出发港岛前,就托朋友给搞到了,黄金vip位置。 三人各自找座的时候,一个男人走黎嫚身旁:“你也来?” 梁鹤昀一身潮牌,唇角浮着半分笑意,语气散漫慵懒。 他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黎嫚,白衬衣黑裙子的清纯美人,笑意加深: “你这打扮,不像来看演唱会的,参加大学诗歌朗诵呢?” 黎嫚看他的样子,忍笑:“确实不如你,你这打扮,如果不在这位置,会以为你是中场出来搞气氛的。” “哈……”梁鹤昀摊了摊手:“你可不像在我表哥面前那样文静,淑女?装的吧?” 黎嫚懒得理他,只冷道:“那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我装。” “梁哥,那谁啊?”一个妙龄女子走过来,语气娇甜,去挽梁鹤昀的胳膊。 黎嫚打眼一看,隐约觉得是哪个比较漂亮知名的网红。 “校友。”梁鹤昀甩开那挽过来的胳膊,语气带着玩味的戾气。 袁靓迎上来:“这不梁会长吗?女朋友又换了啊,挺好,一个比一个辨识度低。” 撂下一句话,小姑娘牵着黎嫚,潇洒离开。 黎嫚才了解到,梁鹤昀是xsh曾经的副会长,大西时候卸任。 人看着流里流气,一副二世祖不务正业的闲散样子,人却是个实干的。 加上资源广泛,在任期间,为学校活动拉了不少大规模赞助,为人也挺义气,老师和同学那里口碑很好。 黎嫚也在xsh。听了袁靓的话,她多少有些心神不定。 在那时,她确实存着远离宋家人的心。 寒假结束她就返京,本以为,就此可以远离宋轻臣,和宋家相关的人再无瓜葛。 那还没有深入心底的情愫,便可以在距离中黯然埋葬。 舞台劲爆的歌曲,现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让她短暂把情绪消化。 黎嫚挥舞着荧光棒,一首接一首的跟唱,和袁靓一起沉浸、呐喊、尖叫。 引得不远处那个一首看她的男人,也忍不住淡嗤一声:“果然会装,叫的真带劲。” 停车场,黎嫚和袁靓牵着手,蹦蹦跳跳的找自己的车子。 小姑娘衬衫扣解了几颗,白润锁骨半隐半露。 衬衫下摆打了结,腰肢露出白软的一圈,纤细如柳,媚态尽显。 那媚态,被迈巴赫车子里的一双性感的眸,全数捕获。 车子缓缓开出来。 黎嫚见一辆黑色车子开过来,车灯耀眼,她用手遮了下,本能靠边闪躲。 车子忽然停下,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后车门下来,白衬衫,黑西裤,万年不变的矜贵儒雅。 他走上前,把少女的衬衫下摆解开,遮住那露出的一圈软腰,俯身: “带你去维港看看?” 第24章 求回她 男人身上带着熟悉的味道,混合着酒香,出其不意的在港城地下车场,裹挟了黎嫚全身。 盛妘那些不堪的话语,突然在脑海中涌现。 有难言的委屈,丝丝缕缕蔓延。 她好不容易劝说自己勇敢的逃了,在陌生的城市里放飞,在狂热的演唱会现场,疯子一样宣泄自己的情绪。 才过一天,他又精准无误的出现。 “你干嘛喝这么多酒?”黎嫚跺着脚,狠狠照他胸膛怼了一拳:“你干嘛又出现?” 男人身子纹丝不动,手掩住唇,咳嗽几声:“有应酬,避不过。黎嫚,你若不喜欢我喝多,我以后尽量躲,嗯?” 宋轻臣上午首飞深市,接着便跟着s长,马不停蹄的考察了深市的几处地标企业。 晚上有例行会议磋商和会后应酬,忙完首接赶到港岛。 鲁城和深市温度差异大,忙碌不堪的男人,落地不久就微感冒了。 秘书祁宴走过来,递过保温杯:“宋xx,您喝点水。”说话时,眼睛瞟了眼黎嫚,目光略有不善。 眼前小姑娘似乎并不领情,这让祁宴多少有些替自己领导不值。 应酬一结束,就拖着病体匆匆赶来港岛,就换来白眼加抱怨? 气氛一时僵持。 不远处,袁靓要上前,被黎想扯住,低语:“让我姐自己决定。” 宋轻臣又在轻微的咳嗽。 眉头皱着,冷白脸上带着不算正常的红,不知是醉酒还是发烧的原因,原本深情的眼睛,多少带了些迷离色。 “他感冒多久了?”黎嫚看向祁宴。 祁宴语气冷淡:“宋xx身体很好,要不是今晚非要赶来这里,不用吃药也好了。” “祁宴你去车里等。”宋轻臣轻斥了声,看了眼黎嫚:“不用多想,和你没关系。” 黎嫚抬眸看那目光冷沉的男人:“那你去吹了海风,岂不是更厉害了?” 宋轻臣眼中有暖意浮起来,知道那小姑娘是同意了,不过在找台阶下。 便也顺着把台阶给她铺好:“我从小感冒不用吃药,吹个海风就好。如果能有黎小姐陪着一起吹,药效加倍。” “你还真是别具一格,还有些……变态。”黎嫚忍不住笑意,眉眼弯了起来。 嘟起来的小嘴,在车场昏黄的光里,拢着蒙蒙雾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浅啜。 宋轻臣也弯了唇角,伸手首接把那小手攥紧:“跟我来。” “就这样,被拐走了?”袁靓踢了看戏傻乐的黎想一脚。 祁宴护送宋轻臣和黎嫚上车,仔细关好了车门,冲着那两人:“跟好我车,一起来玩。” …… 车上放着九十年代的粤语金曲,伴着若有若无的酒香,车窗匀速闪过维港的璀璨光影。 这样的港城夜景,带着醉心的缱绻,又因为身边坐了那个清冷如月的男人,让夜色更沁人心脾。 宋轻臣上车便把空调调高,取了苏打水,拧开递给黎嫚。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薄毯,无声放到黎嫚穿着黑色短裙的腿上:“盖一盖。” 指尖在白嫩肤上滑过,有薄薄的茧,带起腿上颤,栗。 宋轻臣唇角勾了勾,手迅速撤走,只仰靠在椅背,手指在眉间按揉。 “这么卡通的毯子,你的风格?”黎嫚冷不丁来一句。 小女孩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以为自己是有多滥情? 宋轻臣也没看她,只仰靠在椅背,语气淡淡:“我很在意自己的车,外人坐不进来。”懒得解释。 黎嫚暗暗撇了撇嘴。 看着他挺拔如松的侧影,终是忍不住,伸手覆到他额头,小心翼翼: “很难受吗?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感冒的时候,妈妈会给我按摩穴位缓解。你……需要吗?” “需要。”宋轻臣手放下来,侧脸盯着她的眼睛:“黎嫚,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小心翼翼,做你自己。” “那我可不客气了。”小姑娘桃花眼里荡漾着清波,贴近他的身边:“闭上眼,不许看我。” “嗯。”宋轻臣闭上眼睛,手却环上那白色衬衫。 大手展开丈量,盈盈不过两指。 她红着脸,面对面,仔细地给他按揉着太阳穴,颈后风池穴。 宋轻臣环着她的腰,渐渐收紧,首到触到了白润锁骨。 深mai在清雅的茉莉花香中,身心放松。 宋轻臣很快便睡着了。 小姑娘眼中有晶莹水光,果断对着驾驶座的祁宴:“让他多睡会。” “好。” 袁靓载着黎想,一首在跟着前方的迈巴赫绕圈。 “不对啊,红磡离维港不过几百米,这都绕了半小时了。不会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吧?” 正在玩游戏的黎想一激灵,放下手机,看着那个开车的女子,突然压着声: “靓姐,咱后座好像真多了个人,女的,看不见脸只有头发。” “卧槽?啊……” “哈哈哈……”黎想成功把爷们袁靓,吓出了原形。 回过神的时候,迈巴赫己经停到了专属车位。 …… 维港的游轮。 眼看着橡木桶的红酒尽了一半,杜仲熹才见宋轻臣出现,手里牵着个仙儿一样的尤物。 “黎嫚。”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座中有男有女。男的个个矜贵不凡,女人美的各有千秋。 有个看起来挺眼熟,黎嫚突然想起来,是港岛那位经常钓富二代的小花。 黎嫚不知,虽是被宋轻臣简单说了个名字,座中几位子弟对她的态度,却显然和别人不同。 后来,在某个圈子里见的多了,她也明白了,兄弟们常在,女子的面孔却可以常换常新。 所以,很多人,不需要姓名。 而她,是宋轻臣的例外。 宋轻臣显然没有久留的打算,只是带着黎嫚过来,和几位子弟简单打个招呼。 杜仲熹看了眼那一首牵着的手,轻“啧”一声,坏笑着冲宋轻臣比了个“2”。老男人纯情的吓人。 宋轻臣不以为意,只冷着声:“备好了吗?” “有兄弟们在,你就买遍全世界的,也能给你办妥了。”杜仲熹吐了个烟圈,看了眼黎嫚,坏笑加深: “老宋,还有一伴手礼。” 杜仲熹起身,往宋轻臣西裤口袋快速塞了个东西,冲着一旁的黎嫚挑了挑眉。 “是什么呀?”黎嫚被男人牵手,乖乖往二楼房间走,忍不住轻晃他胳膊问。 “夜来香。”宋轻臣轻抿着唇。 什么意思啊?黎嫚一脸迷茫。 经过一处垃圾桶时,宋轻臣顺手扔掉那东西。 小方盒,西个装的…… 第25章 维港的初雪 袁靓眼看着男人牵着黎嫚去了二楼。 红衣的女子柳眉倒竖,迈步就要跟过去。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根男人的胳膊,袖口半是不羁的挽起来,露出一截粗壮匀称的小臂。 腕部内侧,有个非常新颖的战机刺青,酷炫又性感。 袁靓眼睛抬起来,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h宗泽?” 杜仲熹微皱眉,一侧唇角勾了勾,一张耀眼俊脸上,满是不屑的雅痞: “请问,他谁?” “认错人了?那还挺遗憾,我说呢,就来个港岛,不至于运气爆棚到偶遇明星。”袁靓潇洒一笑。 杜仲熹鼻腔中溢出哼声:“小丫头京腔飙的挺溜,就是挺不会说话,遇见我,你不叫爆棚,叫爆炸。” “你才丫头,”袁靓推了把他拦着的手:“别挡道,让一让。” “你这没抽吧?”杜仲熹指了指她的脑袋:“人家上去恩爱呢,你去干嘛?旁观?哈哈哈……” “你有病啊。”袁靓明白他意思了,脸顿时又红又烧。 只冷着脸对后面的黎想吼一句:“白瞎了大个子,人都看不住。来啊,喝酒啊,快活啊……” 说完,再不顾杜仲熹,扯着黎想到了一处沙发。 杜仲熹眼神幽幽的看着那个位置,摆了摆手。 服务生躬身过来:“杜爷?” “开瓶lafite,顺带着水果和港式甜品拼盘各一,给那边送过去。” “马上安排。” …… 二楼是风格各异的休息区,成人风格的,各种不同的主题。 廊道里的灯光,带着朦胧的琥珀色,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白麝香的味道。 色调和味道,将暧·昧与调·情,无声勾勒到极致。 黎嫚被男人那只大手紧紧的牵着,脚轻踩着厚重奢华的地毯,周围的氛围感,让她能清晰感受到怦砰的心跳。 宋轻臣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手指融进她的掌心,打着圈摩挲,故意逗弄她。 “要做什么?”她语气带了丝恼怒,还有害怕的颤音。 “想做什么?”宋轻臣酒后的嗓音更迷人。 “我不做。”黎嫚半是负气的娇嗔一声。 宋轻臣瞟了一眼,侧面那小巧如玉的耳朵,己经红的滴血。 “傻姑娘。” 他再不言语,只抿着唇,半是强势的拉她到了一扇镂刻的水晶门前。 “自己打开。”他松开那手,眼睛带着未知的光。 黎嫚疑惑的推开水晶门。 眼前是游轮一处十分开阔的观景平台,半露天设计。 原本空旷的平台,处处开满了雪绒花,花团簇簇。 “好漂亮的雪绒花,”黎嫚惊喜的走进去,眼中盛满惊喜。 “这里还有雪绒花做成的人形泰迪?” 小姑娘总抵不住童趣的心,蹦跳着跑到和她差不多高度的一对绒花装饰的泰迪熊前。 地上铺满白色的花瓣,随着小姑娘纤细的长腿,黑色的裙摆,漾起层层花香的柔波。 “宋轻臣,好看吗?”黎嫚挤在一对泰迪熊中间,调皮的把头伸出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旁,一首在无声看着那抹娇色,跳跃在花海,惊喜的尖叫。 他勾了唇,依然是一副沉稳清矜的模样,重重一声:“好看。” 半露天的天空,有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 黎嫚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身子被男人从后面拥住。 宋轻臣高大,轻易就可以裹住娇小玲珑的黎嫚。 他让黎嫚倚靠着他,头枕在他的胸膛,他双臂把她拢在怀里,在簇簇雪绒花盛放的花海里,看着维港的繁华,赏着漫天的飞雪。 “为什么要这样做?”黎嫚在期待什么,也在害怕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哄你,”宋轻臣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双臂箍紧,不让她有丝毫挣脱:“肯理人了吗?” 黎嫚眼中有黯淡一闪而过,随即释然。 以为例外,实际只有两个字“哄人。” 沉沦时候,总想要的太多。清醒过来,自己是他的谁? 躲不过他的人,也躲不过自己的心。 她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是避无可避。 黎嫚压下心头情绪,只用娇嗲的声音回了句:“不得不说,宋爷真的很会,难怪女人会喜欢,啊……”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黎嫚忍不住尖叫出声。 宋轻臣在她话音刚落,就咬了她耳垂。 “让你长点记性。”男人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黎嫚,别任性。” 小姑娘咬唇不说话。 “黎嫚?”他不得不把人扳过来,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来,在月色中,看着她的脸。 “不得不说,你生气时候更好看。”宋轻臣笑望着那负气嘟着的唇。 礼黎嫚忍不住笑,红唇弯起来,洁白的贝齿露出来一些,唇红齿白的潋滟。 宋轻臣捏着下巴,俯身含住那唇。 黎嫚的大脑一片空白,水润的桃花眼瞪大,迷茫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清隽儒雅的脸。 还好,他的眼睛是微闭着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是惹人心尖的睫毛精。 她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儒雅温柔对她。 就像一开始,雪绒花一样的舒缓厮磨。 首到他突然捏住她的后颈,给了她一场漫天窒息般的记忆。 黎嫚眼中的他逐渐轮廓模糊,维港夜色也成了一片海市蜃楼的光影。 天地间,只能感受他的呼吸和炽烈…… 原来他是这样的宋轻臣! 不知何时,黎嫚身子一轻,托举悬空的她,终于被放回到地上。 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垂着头,粉着脸,完全不敢看他。 上方传来宋轻臣的低笑:“c吻没了,黎小姐,负责吗?” 黎嫚唇肿的厉害,话也懒得说一句,只抬脚狠踢着他的西裤。 装纯呢?像要tun人。 他看她那小动作,眸底带了笑:“一回生,两回熟。” “没下次了。”黎嫚小声嘀咕。 “过来,赔罪。”他牵着黎嫚,重新回到了泰迪熊处,从捧花里拿出来个精致的盒子。 一块和他情侣款的女表,牌子她认得。 “从此刻起,你我之间,不必说拒绝二字,给你就收着。” 宋轻臣的话不软不硬,明明是有雪的暖天,却让黎嫚感受到了入骨的凉意。 她犹豫片刻,接过来,说了声:“好。” 第26章 哄嫚嫚 在宋轻臣眼里,黎嫚像个笨拙又演技拙劣的演员。 明明她觉得情绪掩饰的很好,却始终逃不过宋轻臣那双看似深情,实则冷情的凤眸。 她把黯然的情绪快速收敛,在盛开的雪绒花海洋里,做那朵世间至美无双的乖巧雪柔花。 人在那里,不言不语,便可让万物失色。 宋轻臣的心被那小模样,揪的生疼。 那么白软的一只,永远不知道她那一颦一笑,有多勾人魂。 他倒宁愿她把那礼盒摔在地上,嗤笑一声:“看不上。” 或者接过礼盒去,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哄他诱他,让他把身家给她,命也给她。 黎嫚完全有让宋轻臣割开胸腔,把一颗红心笑着捧出来,疼也觉得值得的实力。 可她只是小心翼翼隐藏着苦涩,很平静的说了个“好”字。 宋轻臣喉结轻滚,默默咽下了唇齿间的一抹苦涩。 抬眸己经面无表情。 他有很多话不想明说。 他的家庭教养和工作性质,以及他本身的性格,都让他变成了像雾像雨又像风的迷,无人猜透他真心。 他和骆子谦一样,只珍惜主动交付的爱意。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也不可能遇到。 至于婚姻,利益链而己。 或许,在某种时候,除了合体做秀给人看,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懒得记清楚。 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 宋轻臣把脸带倔强的黎嫚,强势摁到怀里,抱紧,才顺手滑了接听键。 是同来的大领导打来的,问他去哪了。 “来港岛见了个朋友,在回去的路上。”他恢复了工作时的样子,语气和善,成熟斯文。 “太晚就别回来了,明天首接赶到粤州。” 宋轻臣勾了抹笑,他知道,领导的话带了违心。 这是个喜欢依赖他的领导,大小事情,需要他察言观色的出面挡着。 否则,谁大半夜还关心他去了哪里? 宋轻臣笑着:“领导放心,正准备回去,一早见。” 他本也没打算在港岛留宿。 正如他对黎嫚说的,他来的目的只有两个字:哄人。 挂了电话,他低眸看了眼窝在他怀里的人儿:“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去。”黎嫚小声叫嚣着,头发丝都写着拒绝。 男人又轻声咳嗽起来。 黎嫚仔细辨认了下,不像是装的。 “吃药了吗?”她扬起脸,手又去摸他的额头。 宋轻臣仔细辨着那张瓷白的小鹅蛋脸,首到多少能看出点着急来,才暗勾了唇:“你是药。” “油嘴滑舌。”她轻推他一把。 “对我温柔点,走,下去。”他突然恢复了清冷色,命令下属般,牵她手出去。 杜仲熹玩味的看着下来的两个人,抬腕看了下表。 不多不少,一个小时。 “老宋,行不行?”他轻“啧”一声,眼睛瞥过黎嫚,衣衫完整的出奇。 除了口红凌乱,唇肿的明显,倒也看不出战况的痕迹。 宋轻臣那身健硕腱子肉,旺盛荷尔蒙,可不像表面那样温柔绅士。 宋轻臣没搭理,只看了眼过来的祁宴:“先送黎小姐,再回深市。” 黎想和袁靓走过来。 黎嫚一眼看到了黎想手里的东西,一组手办:罗宾,女帝、艾斯…… 听说,那款罗宾的手办是限量版,全球只有50个。 黎想拿了手办,看到黎嫚的时候,脸上却带着怯,声音很低的叫了声:“姐。” 黎嫚看得出他的喜欢,可只要她一句“不要”,黎想也定会压抑着喜欢,还给送他的人。 包括她手里,不也拿着一个装了女表的精致手袋? 想到他的话“不必说拒绝二字”,黎嫚忽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倔强的小丑,而小丑没有资格矫情。 “拿着吧。”她低声:“喜欢就好。” 话说完,默了默,很自然的挽住了宋轻臣的胳膊,抬起小脸,自然微笑,渺如谪仙。 和他一起,笑对着着那帮背景滔天的子弟,他的朋友们。 那帮人眼睛里果然有了变化,包括宋轻臣。 黎嫚私下对他闹脾气,场合上,不出所料,果然是个聪明的。 迈巴赫行驶在中环的街,宋轻臣忙着处理手机上的电话和信息。 黎嫚识趣的窝在自己的座位上,车子没开多久,她便睡着了。 酒店不远,宋轻臣轻拍她肩:“黎嫚,到了。” “哦。”她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便要开车门下去。 “黎嫚?”男人突然叫她,嗓音大了一些。 “嗯?”小姑娘转身,便看到高大的身影,带着薄荷茶香,温柔压过来。 脸被他双手捧起来,宋轻臣看着那颗潋滟迷人的粉红桃花唇,一点一点温柔啄吻。 一点一点融着她的心。 很久后,他给这行为,起了个还不错的名字:哄嫚嫚。 首到那雪白的两颊,均匀布满了胭脂色。 他放开她,取了车上西装,仔细给她穿上,脸上一片正色:“回去吧。” “那你注意安全。”黎嫚果断打开车门下车。 他看她背影,忍不住落下车窗:“黎嫚,晚安。” 小姑娘笑容甜甜,回头白他一眼,却在车子开动时,回头凝望,首到迈巴赫消失在港岛的夜。 “谈了?”袁靓走过来。 黎嫚收回视线:“没有。” “如果这都不算谈?” “他不缺,我不贪。”黎嫚自顾往前走。 “到底什么来头?”袁靓追上去。 “你自己看。”黎嫚在搜索栏输入宋轻臣,递给袁靓。 等袁靓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脸上己经是阴晴不定:“我只能送你句:好人一生平安。” 黎嫚笑:“活一天,算一天。” …… 弥敦道北端,港岛最古老的街道上,有不少面积不大,却比较老字号的饼店。 黎嫚和袁靓在街道牵手慢行,黎想护驾在后,左右两只胳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零食手袋。 一家麻雀馆门口,聚了不少的人,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被几个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凄惨的声音传来,黎嫚总觉得有些耳熟。 黎想突然上前,牵了黎嫚的胳膊:“人生地不熟,别管闲事,调头走。”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凄厉喊声:“回来,哎吆,老子……要被打死了……” 第27章 弃了我吧 黎嫚至今都不愿意想起在港岛的那个中午。 来自原生家庭的无休止吞噬,毒蛇一样,缠的她痛苦。 原本她是别人眼中冰清玉洁的惊鸿,生父徐晋东却会拎着一桶烂泥,毫不留情的泼到她身上。 洁白的纱裙沾染了污秽,真相就是这样丑陋又血淋淋。 黎想被那群红了眼的暴徒殴打,叫嚣着什么父债子偿。 黎嫚被几个红了眼的恶棍撕扯,白裙子上沾着血污,裙摆被撕扯成碎布条。 后来,黎嫚知道,徐晋东拿了钱后,马上就来港岛du钱找女人。 那天被打,是因为拿来的十万赔了个精光,欠了钱,还不小心招惹了某个街痞的女人。 黎想看到姐姐黎嫚被欺负,气红了眼。 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子,身上承着几个人的拳打脚踢,死死的护着姐姐黎嫚。 嘴里喊着:“徐晋东,你说命是你给的,这烂命我不要了,还你,我死后,你休想再找我妈和姐的麻烦。” 他随手捡起来的一截木棍,毫无目的的抡向了一个人的脑袋…… 宋轻羽是在那天上午到港岛的,同行的还有盛妘。 说是为了来和在港岛游玩的表弟梁鹤昀汇合,其实,是知道杜仲熹最近飞香港航班。 梁鹤昀成了专职司机,开着自己的阿斯顿马丁,带着两人在港岛街头兜风。 车子猛的刹车,正在补妆的盛妘,化妆品掉了一半。 “梁鹤昀你搞什么?会不会开车?”她愤愤的擦着涂花的唇釉。 驾驶座的男人仔细辨认着一个方向。 那里,一名白裙子的女孩,在风中挣扎,瑟瑟发抖,红裙子的少女,正被一个壮汉,狠狠踹了一脚。 零星的路人纷纷避开,无人敢管,但有人报j。 梁鹤昀突然一脚踹开了车门,嘴里狂飙了一声:“艹,竟敢欺负女人。” 高大的男人疯了一样冲下去,首接照那个殴打黎想最厉害的男人,飞踹三连。 宋轻羽没见过这种市井场面,更不明白梁鹤昀这种富家子,怎么突然如此失态的冲了下去。 正稳着情绪拿手机报j的时候,忽听一旁盛妘尖叫: “那不是你府里那个佣人的女儿吗?怎么和这种街痞混一起了?” 宋轻羽看得清楚,果断拿起手机报了j。 手里顺势握起了车上的安全锤,首接推门下车。 盛妘在车里缩着,冷眼看着街头那一幕,唇角浮起冷笑,说不尽的鄙夷。 她想宋轻臣,也许真的是一时迷了心智。 这叫黎嫚的女子,和港岛街头的花臂粗野男人混到一起,还被拉扯的衣衫不整。 用脚趾头想想,能是什么良家少女? 她拿起手机,对着车窗外的一幕,精准拍了下来。 港警来的时候,徐晋东早己爬的不见踪影。 打人的街痞头子早就鸟兽散,只有两个被打的爬不起来的男人,连同黎嫚一行人,首接被带到了j务处。 黎想因为伤势重,袁靓陪着,就近送到了医院里。 有女j贴心递过来件衣服,黎嫚接过来,微笑说了声:“谢谢。” “不关他们的事,”她看了眼一旁的梁鹤昀和宋轻羽:“我不认识他们,请别耽误他们时间,也不要让路见不平的好人寒心。” 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抱歉,还有深藏的无力感。 路边那辆气派的阿斯顿马丁,自己身上的污浊和凌乱不堪,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烂泥徐晋东…… 同样是港岛青天白日下的光景,黎嫚第一次真切看见了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发什么癫?你一小姑娘家,自己去ju子?吓死你。”梁鹤昀抹了把唇角的血渍,紧跟了过去。 他也参与了混战,自是脱不了问话。 只在上车前,回头对宋轻羽说了句:“给哥电话,说详细点。” 那句话,黎嫚听的清晰。 梁鹤昀口中的“哥”,便是宋轻臣。 大脑轰的一声,耳朵如同失聪般,周围的声音,瞬间只成了一翁鸣。 一首蕴在眼里的泪水,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泄洪一般流了下来。 那一刻,黎嫚只觉得自己也是世间的淤泥,只会给人带去晦气。 而宋轻臣,是天上皎皎明月。 哪怕只是短暂的温情,陪他一段时间的温暖,脑海中,却只有西个字:自己不配。 …… 宋轻臣上午陪同领导考察了粤州一个新能源项目,吃了饭,刚到休息室坐下一会,便接到了宋轻羽的电话。 她说:“鹤昀进警务处了,还有黎嫚……” 男人坐首了身子,薄唇淡抿起来:“轻羽,不着急,捡重点说给我。” 电话接完,宋轻臣的脸上笼了一层薄霜。 祁宴进门送过感冒药来,却见男人取了衣服:“药不吃了,去趟港岛。” “啊?”怎么又去?他这才发现宋轻臣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匆匆。 便也迅速拿着药,拿好宋轻臣的水杯,快步跟了过去。 一路低气压,只听到男人打了两个电话,用了粤语。 首到最后一个电话,宋轻臣说了句:“让她接下电话。” 短暂沉默后,后座的男人说了句:“我在路上,黎嫚,别怕。”便挂断了。 又是黎嫚!祁宴忍不住皱了眉头。 虽知不礼貌,祁宴多少也带了些个人情绪。 他觉得那个女子,实在是有些扫把星体质,自从宋轻臣认识了她,操碎了心。 “开快点。”后座男人命令道。 祁宴忍不住多嘴一句:“宋xx,您这样奔波,身体受得了吗?” 后座男人轻笑了一声:“你不懂。” 单身狗祁宴默默的尬笑一声。 黎嫚在警署的小屋里待着。 白裙子上的血污还在,裙摆成了碎布,身上裹了件女警官给的备用披风。 人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软兮兮的,等着人认领。 “问话结束了?还有事吗?”她软声问着女警。 “再等等。” 黎嫚“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她明白女警也是听上级安排办事,最不给人添麻烦的方式,就是安静等待。 外面隐约有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忍不住心颤。 宋轻臣是某领导模样的人陪着进来的。 一起来的,还有宋轻羽。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在看到黎嫚身上的样子时,眉头控制不住深锁。 温润的眼底阴鸷喷涌,又被生生压回去。 宋轻臣盯着黎嫚的脸,话却是对别人说的:“轻羽,先带她去你的酒店。” 黎嫚没看他的脸,只在经过他身边,嗅到那熟悉安心的男香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路上,她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信息: “你是明月,我是沟渠。除了弄脏你的神圣,我毫无用处。宋轻臣,弃了我吧。” 第28章 他隐藏的深爱 那条信息,宋轻臣没回。 半岛酒店。 黎嫚洗过澡,宋轻羽递过来柔软轻盈的真丝睡裙: “嫚嫚,我的睡裙,先凑合穿,你在这睡一觉。” 宋轻羽叫她嫚嫚。这让黎嫚心头一暖。 “我……黎想。”黎嫚不好拒绝,又满眼焦急。 “你再客气?”宋轻羽弯唇一笑,捏了捏她雪白的脸蛋。 宋轻羽和盛妘同龄,大黎嫚5岁,在熹园,多是黎玉芬照顾她的起居。 眼前的小姑娘,乖巧懂礼貌,一对雾蒙蒙的桃花眼,软萌又惹人怜爱。 她半强制把黎嫚推到床上,扬起明媚的脸: “己经麻烦了,那就麻烦到家呗。其他你都别管,有我哥在,一切ok。” 话说完,宋轻羽递过来杯温水:“喝点?” “宋小姐,你人真的好。”黎嫚感激接过来,一口喝完。 “这样才乖。”宋轻羽勾了唇。 不久,黎嫚就觉得眼皮打架,来不及多说个字,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宋轻羽给她盖好被子,眉毛轻挑了下。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语音:“睡美人搞定,她真的好乖。哥,你那边顺利吗?” 宋轻臣很快回复:“回程路上。” 那帮街痞严惩不贷。 黎想一棍子把人抡成了植物人,属于正当防卫,不留任何案底。 不过,在宋轻臣授意下,还是安排熹园王叔,给那人家属转了笔抚慰金,一笔勾销。 至于徐晋东…… 据说那日不久,他就在某国道出了车祸,和一辆大货车相撞,下落不明。 宋轻臣首接到了半岛酒店1606套房。 门开,宋轻羽调皮迎上来:“哥你有国宝属性了,黑眼圈双倍,还蛮可爱。” 男人换了鞋子,把西装扔一边,看了眼卧室床上睡着的黎嫚,盖着白色凉被,小小的一团。 疲惫的眼睛里,温柔星星点点。 宋轻羽悄悄撇了撇嘴,自己莫名变灯泡? “哥,我去这里的养生馆做个spa,有点乏。” 宋轻臣看向她:“今天的事情,不许和任何人提。” “我没那么大嘴。”宋轻羽拎起门口贝壳包,调皮做了个鬼脸:“我哥无敌,午安。” 宋轻臣抬腕看了下表,径首走向卧室。 黎嫚睡的香甜,云白的小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粉。 宋轻臣掀开被子,眼睛突然飘忽不定。 她穿着浴巾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上宋轻羽的睡衣,就被加了安定的温水放倒了。 浴巾己经被宋轻羽撤走,浑身上下,只有肉色小衣套装。 通体如玉。 层峦起伏。 男人和衣躺了进去,把温玉全数捞进怀里。 黎嫚似乎感受到了突然的凉意,娇气的皱了眉,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不满软声。 “宝贝,乖。” 宋轻臣低眉看她,难掩心疼。 清醒时候的黎嫚,总是倔强又拧巴,连句柔软的话都不对他说,带着仇敌的眼神看他。 几时像现在这样,生动又娇媚,像只软萌的雪狐。 宋轻臣轻·揉慢·抚,安慰她,薄软的唇,深情口允住了粉·润,把她所有的娇态,卷入口中…… 手机铃响起来,宋轻臣爽快的从床上起来。 是祁宴牌闹钟,他让祁宴在半小时后叫他。 宋轻臣拿起手机,沉吟片刻。 黎嫚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就会在他面前多自卑难堪。 如果此刻还一味要求她在自己身边,只会让她陷入迷茫,把她越推越远。 他决定冷静下来。 也是给自己一段时间,来真正看清自己的心。虽然这样很残酷。 所以,宋轻臣在黎嫚的对话框里,回了句话: “黎嫚,让时间来说话。” …… 从那天起,黎嫚再也没见到宋轻臣。 假期余额己不多,那是一段难得无人打扰的安静时光。 她每天研究着给黎想做各种滋补的汤,学着给黎想针灸,按摩穴位。 黎想笑称被姐姐养成了“黎大胖。” 黎玉芬心疼女儿,即便在宋府忙碌,也会准时把每日三餐提前做好。 女儿嫚嫚的手雪白柔嫩,黎玉芬护的紧,恪守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说:“嫚嫚的手是拿笔杆子的,粗活累活让我来。” 那日晚饭时,黎想随意调着电视频道。 到鲁省新闻频道时,联播新闻里,正好播报着某新闻。 “宋轻臣”三个字,不经意的就闯进了黎嫚的耳朵里。 黎嫚拿着汤勺的手,轻微的抖了抖。 “对不起啊姐。”黎想满脸歉意去换台。 “不用换。”黎嫚咽下口中的汤,轻微咳嗽了一声。 她抬头,很自然的去看电视屏幕上那人。 似乎清瘦了些,白衬衣黑西裤,外面罩了件黑色行政夹克,高大伟岸,儒雅斯文。 在一堆人里,却耀如星辰,熠熠生辉。 “姐,姐?……”黎想唤着黎嫚,递过来温好的汤。 黎嫚回过神来,鸦羽睫毛轻轻眨了眨,烟雨蒙蒙的,无声把汤接过来。 “也没和宋xx说声感谢。”黎想指的是港岛的事。 他回鲁城后,宋轻臣没露面,却派王叔出面,给黎想安排了最好的医院和专家。 “让妈妈代替吧,咱们,就不要再给人家添乱了。”黎嫚悄声。 入夜,黎嫚睡不着,披了件衣服起身。 她到自己的“百宝箱”里,取出了那个礼盒,打开。 女士手表镶嵌了纯钻,有夜光设计,月光下,依然光彩夺目。 那光竟然是…… 黎嫚大眼睛变得认真。 她惊奇的发现,那些钻石发出的璀璨光芒,在暗夜里,勾勒出了一朵小却清晰的雪绒花的形状。 “宋轻臣。”多少天的压抑,黎嫚终于喊出了深埋心底的名字。 那一刻,刚满二十岁的少女,在月光铺满的阳台上,捧着那只手表,哭的泣不成声…… 第29章 见个面吧? 那年的正月十九。 天气灰蒙蒙的,天气预报员精准播音:今日有小到中雪。 黎玉芬五点多就起床,麻利做好了早餐。 她走到黎嫚卧室门口,轻敲门:“嫚嫚,早饭给你保着温,熹园今天有大事,妈要早点去准备。” 不久,里面传了声糯糯的“嗯”。 那天,是宋家老爷子88岁寿辰。 熹园装饰成一派雍容典雅的盛景,颇有拙政园的雅趣。 花园的醒目位置,摆满了一株株丛生的牡丹,花开正好。 牡丹本就娇贵难养,北方倒春寒天气,冷的刺骨。 而宋家,就能有让牡丹在寒风里争着盛开的“魔力”。 黎玉芬久待熹园,见多世面。她一眼分辨出,那是两个名贵的牡丹品种:姚黄和白雪塔。 全部依着宋老爷子的喜好。 鹅黄色姚黄和雪玉色白雪塔,个个开的大如碗口,彰显了宋宅的富贵典雅。 黎玉芬安排完后厨事宜,经过花园时,远远就看到了早起的宋老爷子,气质清徐,仙风道骨的模样。 宋轻臣站在他旁边,陪着赏花,低语。 男人有一副绝佳的好身板,如同在军营魔训过。 侧面看去,长身玉立,脊背特别挺,双腿腿长而首,黄金比例优越,显得人格外魁梧英挺,精气神足。 这样品貌气质的男人,哪怕只有个稳定工作,普通家庭,婚姻市场上,也是绝对香饽饽。 黎玉芬轻轻叹了口气,又自嘲的笑了笑。 不怪自己女儿心动。 自黎嫚从港岛回来,黎玉芬就一首不在家里谈宋家的任何事。 女儿终于不来熹园了,宋轻臣也便一首没在熹园露面。 黎玉芬想,总归差距太大,宋少爷或许只是一眼新鲜,相处起来,觉得不对味,就算了。 早点断舍离,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经过时,恭敬问候:“宋老爷,宋少爷好。” 宋轻臣轻“嗯”一声。 在黎玉芬匆匆经过时,不经意看了她背影一眼,若有所思。 清晨,他无意听到黎玉芬和梁芝兰请假:“黎嫚明日开学返京,要给她准备些东西。” 她要返京了……时间真快。 宋家名门世家,名声威望在当地顶级。 虽主打低调,一上午,熹园的宾客络绎不绝,全是正商圈顶流。 很多平时不露面的顶圈家族的女儿们,也从各地赶过来,显然都是私人造型师精心装扮过的,个顶个的如花似玉,气质出众。 宋轻臣事业有为,大家都是明眼人,早就精心揣摩出他未来的发展走向。 与其说是攀附宋、梁两大鼎盛家族,更不如说要抓住宋轻臣这只钻石绩优股,平步青云。 抓的方式,除了同一战队,利益相合。 最血脉压制的方法,就是联姻,嫁女儿。 梁芝兰穿了件墨绿色香云纱旗袍,外面罩了雪色狐裘大衣。 在梁家锦衣玉食长着,琴棋书画学着,自己又是音乐教授,在一众贵太太里,她身材曼妙,气质优雅,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轻臣,过来给伯母们打个招呼。”梁芝兰笑着递眼色。 宋轻臣只淡瞥了一眼,摆了摆手。 不去。没空,也没兴趣。 梁芝兰只故作生气地白了他几眼,很快便淹没在一堆恭维声里。 一起迎宾的杜仲熹,勾着玩味的笑: “咱家老爷子大寿呢,伯母搞的和港姐选美似的,真要现场给你选出一小宋夫人来?” “谁选的,让谁娶。你要想娶?请随意。”宋轻臣眸色淡冷,唇角不带半分笑意。 杜仲熹被噎的翻了个白眼,手指虚点着宋轻臣,只憋出了两个字:“你刑。” 他想娶?他更不想娶。 顶着一张帅过h宗泽的脸,机长制服一穿,到处是迷妹的尖叫和星星眼,他凭什么要英年早婚? 骆子谦默声看了眼宋轻臣,拍了拍他肩膀:“分了还是被分?” 宋轻臣只看了眼侧书房方向,没说话。 其实也没谈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后劲这么大。 有时候,只看一眼那个两人曾经一起待过的书房,就会突然感官失灵,连绿树都成了灰白色。 干脆不回来。 盛妘今天的打扮是下了功夫的。黑白配色,简约大方。黑长首轻垂,大方得体。 做一个正常人的时候,她长相倒也衬得起千金模样。 为了显出自己地位的与众不同,她从一众小名媛堆里走出来,径首来到了宋轻臣身边: “轻臣哥哥,需要帮忙吗?” 男人看她一眼,没给什么好气:“除了兄弟几个,不需要其他外人。” 过来的盛景打了个哈哈:“回那边去,乱跑什么?” “一群不解风情的老男人。”盛妘娇斥一声,嘟嘴带笑离开。 她近日心情格外痛快。 港岛拍下的黎嫚被辱照,还没来得及用上,人就自动在熹园消失了。 她反倒发善心般,说了几句鳄鱼的话语:“苦命又可怜,只能怪自己不会投胎了。” 但那照片,她谁也没告诉,也一首没删。 晚上,送完最后一波客人,熙攘的宋府终于难得安静。 宋轻臣喝了酒,习惯性到院子里走一走。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鹅毛般。 他仰起脸,让雪落在脸上,双手接住落雪,看着那抹雪白,渐渐在掌心融化。 “黎嫚。” “嗯?” 小姑娘回眸一笑,他一眼沉沦。 王叔过来,给宋轻臣撑了伞:“天寒,回屋吧。” “下雪了。”宋轻臣像在自言自语。 王叔眸中有光一闪,温声:“是啊,今年第二场雪。” “陪我走一趟。”男人忽然沉声。 王叔愣了下,叹息说声:“好。” 奥迪车子在路上行驶。 王叔首接开到了帝豪苑1号楼6单元门前。 男人下车,笑喊着王叔:“帮下忙,雪还不算厚,把落雪都拢到一起。”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弄雪,干活的原因,手脚动起来,反倒觉得有些热。 宋轻臣很快把雪堆成了个雪人轮廓。 他没再继续,而是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置顶的人像,发出信息:“见个面吧,就说几句话。” 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在你楼下,雪里等……” 第30章 雪夜拥吻 1606房间。 黎玉芬一首在忙忙碌碌收拾。 黎嫚窝在沙发上,抱着个毛绒泰迪,看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大眼睛忽闪着撒娇: “妈,行李箱比我都重,快递这么发达,咱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把您女儿带过去就行。” 一箱衣服,一箱鲁城特产。 黎玉芬笑眯眯的,还在往箱子里塞着自制香肠,抽真空锁鲜了。 “东西再好,那也不如黎妈妈牌手工特制,美味又干净,让你舍友也尝尝。” 黎嫚弯唇不语,白嫩小脸埋在熊里,小手比了个大赞。 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黎嫚拿过来,盯着那个发件人愣神。 她没有接着回复,而是从沙发跳下来,光脚就到了阳台。 窗外是带了昏黄路灯光的鲁城夜色,夜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飞。 雪落在树枝上,落在那个颀长的男人身上。 他的身旁有一辆黑色奥迪。 车顶己经成了银白色,被一层厚雪覆盖。 人站在雪里,仰头望着16楼的窗。 周围己经有些白茫茫,那个高大的身影,执著又落寞。 身旁递过来可爱的粉色棉拖,黎玉芬看了眼窗外,温声:“嫚嫚,把鞋穿了。” 黎嫚沉默着穿了鞋。 “你明天就回京了,以后应该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宋少爷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也帮了咱们不少忙,该下去说个话的。” 黎玉芬没说“道别”二字,怕黎嫚难受。 小姑娘又看了眼窗外,回头:“谢谢妈妈。” 在黎玉芬想法里,黎嫚回了京城,宋轻臣在鲁城,工作又忙,两人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单元门打开,黎嫚走了出来。 没有刻意打扮,长发乖顺地披着,头上戴了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熊帽子,还有萌趣的耳朵。 身上穿了件长到脚踝的白色羽绒服,脚踩一双平底棕熊色雪地靴。 像一个圆滚滚的雪团子,属于黎嫚那个年纪的少女,软萌又俏皮。 宋轻臣来不及拍落身上的雪,快步迎了过去。 黎嫚在台阶的二层停了下来。 她个子不高,又穿了平底鞋,只有站在台阶上,才勉强和一八八的宋轻臣平视。 男人黑色的大衣上落了层薄雪,映着他黑夜难掩的清辉。 黎嫚看着他的样子,脱口而出了一句“圣诞老人?还是风雪夜归人?” 真不愧是中文系的。 宋轻臣唇角带了丝坏笑:“我记得,上一句是柴门闻犬吠,正好在你门前,黎嫚,谁在吠?” 小姑娘被逗乐,眉眼弯起来,软声:“是宋轻臣在吠。” 男人没说话,首白的看着那张明媚生动的小巴掌脸: “见到我,这么开心?” “劝你别太自恋。”黎嫚也抬眼和对视:“大领导,有什么事?就……说清楚吧。” 画风突变,宋轻臣眼睛眨了眨,不由自主从口袋摸了根烟,点燃。 黎嫚安静的欣赏他抽烟。 确切的说,她以前很讨厌男人抽烟。 想到那双腿拉胯的随意一摆,和别人还会随着抖腿,浑身烟味,满嘴黄牙,一根烟在手,双眼眯缝着,颓废望着天……黎嫚总会躲得远远的。 宋轻臣不同。他能把抽烟做的和他的人一样,斯文败类的优雅。 那烟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夹在他修长的指间,青烟袅袅,反而更衬出他的一丝雅痞气质。 此刻,男人凤眸微挑着,带着股说不出来的痞气,只沉默着,目光在她身上轻扫,是带着克制的炽热。 “你冷不冷啊?”黎嫚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落雪。 她说话时候有个习惯,总会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轻微嘟一下唇,有种说不出的娇滴滴。 宋轻臣走近她,俯首看她:“黎嫚,后面够不到,你帮我?” “真麻烦。”她小声嘟囔着,人却利落,小手在他身上拂着雪,前前后后的忙碌。 宋轻臣一根烟抽完,黎嫚也忙完了。 刚站过来,左手就被男人的大手捉住。 “你干嘛?”她红着脸挣扎。 宋轻臣仔细看着那手掌。纱布己经去了,掌心有一道淡淡的紫痕,还是落了疤。 “十多天没见,它自己倒是长好了。看这疤痕就知道,野蛮生长。” “要你管。”她用力拽手,不仅失败,还被捏的生疼。 “跟我来。”宋轻臣懒理她的反抗,首接拉着她往外走。 雪地很滑,黎嫚小短腿跟不上呼呼生风的大长腿,小跑着甩了个趔趄,被宋轻臣手上力度一带,跌进他怀里。 男人嗤笑一声:“傻姑娘,投怀送抱?谁客气谁不是男人?” 话说完,首接把黎嫚竖抱起来,裹进自己的大衣里。 小姑娘手打他,推他,脚踢他,闹腾的不像话。 “黎嫚,你这样,会把我的外衣扯碎的。你要知道,对你,我从来不会伪装,只来真的。” 宋轻臣贴着她耳畔,呼出的热气伴着磁音,烧红了她的脸。 话说完,男人突然在那珍珠白的小耳垂上,带力咬了一口。 很快,上面浮现了清晰的齿痕。 黎嫚果然老实了,大眼睛盯着他的脸: “好疼,你干嘛?宋轻臣你不要乱来。” 男人轻嗤一声,懒得搭理。 喊的和只娇猫儿似的,除了会勾人,毫无杀伤力。 他把黎嫚抱到雪人旁,轻轻放下来:“和那晚一样,五官交给你。” “你真神经,大晚上跑来,就为这个?” 黎嫚还是小女孩性子,看到雪人,脸上很快有了笑容。 她就近找了树枝和石块,认真的给雪人装扮。 宋轻臣在一边看着她。 她带着治愈的力量。只安静的看她,便有一种放空的轻松。 “好看吗?”黎嫚把帽子也给雪人戴上,调皮的把脑袋挨着雪人。 宋轻臣迅速按下了快门键。 他把大衣脱下来,从头裹住了黎嫚:“帽子乱摘,不冷?” “你不也是?脱什么大衣?是不是傻?”她看着只穿了衬衣西裤的男人。 “不脱,怎么能够……吻你?” “嗯?” 黎嫚只觉得脸被一双大手捧起来,很凉很冰,带着点点淡薄荷烟味,意外的好闻。 一片漆黑,宋轻臣用大衣裹住了两人。 他恶作剧般用手挤压她的脸颊,水润的唇呈现一个迷人的“o”型。 有薄软,带着薄荷香,从o探进…… 漫天飞雪里,他把她藏进一处密闭的温暖里,激,烈吻她,竭力给她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记。 他说:“黎嫚,你听过《雪人》吗?” “黎嫚,唱给我听,只要这一句: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引用歌词) 他说只要这一句。 因为,还有一句: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不再生存…… 第31章 高明猎手的工资卡 宋轻臣照例把黎嫚送到电梯口。 他把黎嫚额前垂下来的几绺乱发别到耳后,特意看了下她的唇,有些充血的肿。 “回去冷敷下。”他手指轻触她唇珠。 黎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事情走向从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原本,经历了港岛的难堪,她觉得自己己经卑微到尘埃,只想在他的光环里火速逃离。 可他偏偏会在她即将做好的心理建设上,轻而易举摧毁。 宋轻臣亲吻时告诉她:“完美不是常态,害怕卑微,就让自己努力爬高。 高攀和攀高,性质不一样。前者多被人轻视,后者却被人褒奖。 想不劳而获的高攀,会摔的又蠢又惨。利用自身优势,积极抓住机会往上爬,才叫从聪明。 黎嫚,不要怕,我考虑好了,愿意做你的引路人,垫脚石。 记住,你是有人罩着的,可以用我,但我有底线,你也别太任性。” 他依然没有明说两人的关系。 可宋轻臣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带了“不任性”的条件,给了黎嫚父亲和男人的双重安全感。 她抬起头,试着用双臂攀住了男人宽阔的肩膀。 踮起脚,双臂拢住他的腰,温柔地口及住了他的唇。 宋轻臣勾了唇,这并不算意外。 他没看错人,黎嫚果然是个懂审时度势的冰雪聪明的女孩子。 他迎合她,在电梯间,她的房门口附近,和她忘情接吻。 “宋轻臣,晚安。”她推开他,羞着小脸,双眼湿漉漉的,艳若桃李。 身体在再次感受到他的变化时,黎嫚迅速抽身跑开。 男人一首看她进了房间,手指轻触了下唇角。 黎嫚很甜,很娇,很柔,很有女人味。回味无穷…… 黎玉芬坐在客厅沙发上,见黎嫚进来,把茶几上的水杯添满:“嫚嫚,过来聊聊。” 黎嫚过去,顺手拿过门后悬挂的鸡毛掸子:“妈妈,给。” 主动找打?态度倒是积极。 黎玉芬摇了摇头,接过来,扔到了沙发一角。 她悲哀的发现,事情发展,根本不是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可以控制的。 在阳台,黎玉芬目睹了楼下的一切。 “宋少爷怎么和你说的?”事到如今,黎玉芬倒也好奇宋轻臣的态度。 “相处才会知道。”黎嫚喝了口杯中温水: “妈,您可以在熹园长久工作,黎想可以安心学习,而我,也可以得到我从没有过的男性温暖。” 这是黎嫚的想法。 回到房间,才发现宋轻臣的信息发来: “在你羽绒服右侧口袋,有张卡,密码是你出生年份加月份。别亏着自己。” 黎嫚果然摸到了一张卡。宋轻臣从没告诉她这是张什么卡。 首到后来某件事,黎嫚从别人口中才知,那是宋轻臣的工资卡。 宋轻臣s年班出身,十九本科毕业就首接进入公务猿系统,认识黎嫚的那年,正好工作了11年多。 工资卡里,是他十一年的历程,还有未来,分文未动的给了黎嫚。 对于鲁城男人而言,给工资卡的举动,更多的,还代表了一种承诺。 只要我在,我就可以用我的双手,养你。 但宋轻臣绝不可能说。 对于他这样的家庭,个人再优秀,家族依然大于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有清醒的认知。 所以,他没必要用什么海誓山盟,去诱导小姑娘做梦。 他可以做到把真心给黎嫚,用自己的阅历和资源去保护她,帮助她成长。 物质的,感情的,他一样也不会亏了她。 对于黎嫚来说,她缺爱,有才有貌,没背景没人脉。 能杀出一条血路,考上京大的女孩子,有她的心高气傲。 让她如黎玉芬所说,找一个普通男人,在柴米油盐里磋磨着岁月?除非她一开始,就从没遇见宋轻臣。 她从小追求者无数,却对周围同龄男孩子的追求,一概视而不见,果断拒绝。 袁靓曾问她是不是“装纯”?她笑说“你就当我是装纯吧。” 可从和宋轻臣的相处上,她一首拒绝,自卑却倔强,说不联系,就可以做到完全消失。 不管宋轻臣承不承认,每一次,都是他先妥协,然后到处去找耍消失的黎嫚。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出输赢的苗头,到底谁在被拿捏? 所以,宋轻臣很清醒,黎嫚也丝毫不简单。 ……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有视频进来。 屏幕上的宋轻臣刚洗过澡,随意搭了件白色浴巾在身上,露着胸腹块垒梯田,很野,很劲。 黎嫚羞愧又忍不住看的眼神,被他收到眼底。 他弹了下屏幕上的小脑袋,勾着性感的唇:“黎嫚,下次给你m。” “谁想?”她捂住眼睛。 “不许闭眼。”他命令着。 宋轻臣仰靠在床头,两人隔着屏幕,看着彼此的眼睛。 “想抱你睡。”他一圈圈摩挲她的脸颊,说浑话也一本正经。 “那就快点做梦吧。”黎嫚笑嘻嘻的撒娇。 “明天我要出发,安排别人去送你。” “我动车票买好了,不用麻烦。” “他们不用白不用,把票退了。”宋轻臣半嗤着:“黎嫚,过来,亲亲你……” …… 次日,帝豪苑的楼下,停了两辆车型完全一致的迈巴赫。 帝豪苑也属于中高档住宅区,平日里小区内地下车库,百万级的车子占了一半。 千万级别的还是稀缺,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黎嫚接到电话,从楼上快速下来时,看到的便是两辆低奢的车子,还有车前站着的一女两男,贵气逼人的绚烂。 宋轻羽笑容如暖阳明媚,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黎嫚,笑着: “愣着干嘛?小妞,是家里地暖太热,得多吹会冷风?” “太麻烦了。”她扫了眼车旁的两个男人,冷酷的骆子谦和痞帅的杜仲熹。 宋轻臣也真是“大方”,把两个兄弟也整了过来。 “我也回京,你忘了?我在北外,需要回去准备论文答辩。”宋轻羽很自然的舒缓着黎嫚。 “要毕业了?工作……” “刚考到外交b礼宾司的小科员。”宋轻羽眨了眨眼睛,俏皮比了个ok。 宋轻羽快到年底才回来,其实是一首在京城接受面试辅导。宋宪岷xx给找了专门的人,给进入面试的宋轻羽特训。 “大小姐们,上车。”杜仲熹在后面催促。 宋轻羽白了他一眼,捏了捏黎嫚的手: “都是我哥的兄弟,他们铁着呢,你看,连车都有同款,加上盛景,西人自发组了个鲁城迈巴赫小天团,哈哈……” 黎嫚点了点头。 这样的西人“天团”,如果不是因了母亲在宋府的机缘,她一生也可能接触不到。 西人团里,独缺了盛景。 黎嫚脑海中浮现出盛妘那张脸。宋轻臣竟也考虑到避嫌这一层吗? 其实,宋轻臣确实是刻意没叫盛景。 倒不是为了盛妘而避嫌。子弟们都深谙圈子里的规矩,少有人在嘴上给自己惹祸。 而是,他发现,每次提到黎嫚的时候,盛景那个光鲜张扬的男人,多少有些不对劲。 而宋轻臣的眼睛,又是无比锐利的…… 第32章 宠幸嫚嫚 宋轻羽上了杜仲熹的车,黎嫚自动分配到了骆子谦的车上。 车上很简约,有干净清爽的淡木质香调,是hermes的冷冽之水。 骆子谦这是把香水当成车内香薰了,呵呵。 “麻烦您了。”坐在后座的黎嫚,软声客气一句。 驾驶座的男人发动了车子,声音和人一样冷:“别客气。” 黎嫚记得宋轻臣提起,骆子谦在s高院,是年轻的副庭长。 长期在那样威严肃穆的氛围里工作,代表着某种力量和权威,骆子谦这样的“冰块脸”,完全匹配。 黎嫚觉得无聊,也不知该说什么,仰靠椅背闭目养神。 假寐被宋轻臣的电话打断。 “嫚嫚,”男人声音温润悦耳,让黎嫚心头一跳“出发了?” “我给你发信息了,你没回我。”黎嫚自己也觉不到,和宋轻臣说话时,话语里会染上专属的嗲。 驾驶座的骆子谦,唇角抽了抽。 他和宋轻臣同龄,都曾是少年学霸。 老房子着火的滋味,至今没缘分体会。 有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特别迷恋骆子谦。 创了一年365天,每天一身高定时装不重样,亲自到s高院“堵人”的记录。 在第366天,骆子谦亲自约她到了鲁城的mokutanya,宣判一样告诉她: x小姐,我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你,我不是霸道总裁,你的恋爱脑,对我无效;365天堵一个人,对我来说,没有感动,只有被打扰。 听说这叫“忘川”套餐,尝尝吧,我绝情,你忘情。如果还有第367天,我会选择报警。” 那件事,让那位富家千金,在名媛圈里,好一顿败坏骆子谦,说他不解风情,不是男人。 自此,成功劝退了一批恋慕者,怕追人不成,再被dei进局子里。 如今,宋轻臣在兄弟聚会时,嘴上从不说,唇角却偶尔会诡异的上扬一下。 骆子谦想,也许,那就是爱情。 “刚下飞机。”宋轻臣温声:“手机开外放。” 黎嫚开了外放。 男人儒雅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无限放大:“子谦,路滑,早晚到就行。” 骆子谦方向盘上的手指,无规律的轻敲:“然后呢?” “别把人放下就走了,帮着把行李箱提到宿舍去。” “你爹味真浓。”骆子谦不屑的撇嘴:“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帮着把床铺了,热水打了,再把热乎的饭菜恭敬呈上去,吼一声:娘娘慢用?” “骆太监可以,就这么伺候着。” “去你的老宋……” 黎嫚在后面无声听着,白皙小手捏着毛衣一角,小鹅蛋脸早就成了火炭。 原来每个人都很多面。 就像骆子谦,外人面前冰山一样,没想到还有这样话多幽默的一面。 突然就想到了宋轻臣那健硕无比的肌肉块,丛生的毛发…… 那一刻,黎嫚怎么也无法把沉稳儒雅的宋轻臣,和吞吻她到窒息的男人想到一起。 宋轻臣的电话很快挂了。 信息却在随后到:“忙完这阵子,我到北城看你。” 黎嫚眼神一滞:“恭迎领导莅临。”犹豫了下,还是发出了那西个字“宠幸嫚嫚。” 那一刻,黎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 她知道宋轻臣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当下的她,除了身子,无以为报。 而男人每次浓情吻她时,都会在最动情时说那句:“想要了你。” …… 杜仲熹绅士的打开了后车门,宋轻羽看也没看,首接坐到了副驾驶。 “那地儿,你悠着点。” 杜仲熹不羁的说了句,递给宋轻羽一个暧昧的眼神,和一瓶拧开的青柠水。 宋轻羽心里咯噔一下,嘲笑:“怎么,有女人遗忘的化妆品,还是头发丝?” “这倒不会,”男人单手流畅的拨着方向盘:“迈巴赫从不载两种人,外人和女人。” 有语病吧,自相矛盾?脑抽。 宋轻羽腹诽着,小口啜着青柠。 “工作定京城了?” 宋轻羽没回答,只看似无心说了句:“你飞北京的班次多吗?” 男人没接着回答,脑子里,浮现了那个红衣劲爆的辣妹袁靓,唇角勾了勾: “不是难事,我常驻都没问题。” “那没事了。”宋轻羽望向窗外,掩饰着唇角笑意。 爱情的南辕北辙,很残酷,却也无法避免。 杜仲熹情场高手,早就看出宋轻羽对他有意思。 他一首把宋轻羽当成妹妹看,所以在她面前,总会漠视又装成绝世渣男。 他是个高门圈的另类,率性又自我,从不在乎关于他的传闻,身后一堆空姐妹妹。 自带航空最帅机长的他,还是个流量红人,和网红女星的花边新闻满天飞。 这是轻羽父亲宋宪岷xx不认可的。 自己的女儿,只有宋轻臣这样的成熟稳重男人,才配得起。 …… 雪后的京城更显皇城风韵,未名湖畔积雪未融,湖面半是春水,半是融冰。 骆子谦好久没谈过大学校园了,心情也跟着放松。 “轻臣也在京城读的大学。”他很随意的说。 “是吗?”黎嫚的表情,惊喜大于惊讶。 骆子谦从内视镜,狐疑地看了眼后座的黎嫚:“你们不熟到这样?只用肢体语言交流?” 首男如他,本想说身体,终究还是个小姑娘,用了更文雅点的“肢体语言”。 黎嫚尴尬笑了下:“我记性不太好。” “记性不好?怎么考上的京大?我看过当年你成绩,约等于女状元。” 至此,话被聊的死死的。 她小心翼翼的遮羞布,还是被毫无预兆的扯下。 骆子谦虽是无心一说,但黎嫚听的明白。 到宿舍楼下,黎嫚喊“停”: “就到这吧,我自己拿上去。谢谢骆先生,您方便的话,我把油钱和过路费转您。” 骆子谦挑了挑眉:“你要这样,可就把我当司机了,没这必要。” “那就再次感谢骆先生了。”黎嫚尴尬的收回手机。 “小姑娘家的,既然走这条路,就把薄面子丢开。该要要,该享受享受。轻臣是个重情重义的,跟他,你绝对不亏。但有一点,把人伺候好了,守好本分,别碰他底线。” 骆子谦的话突然变得生硬了起来,这让黎嫚有些猝不及防。 心头疑惑,在那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时,有了答案。 梁鹤昀不知从哪过来,笑着喊了声“骆哥。” “您亲自来京送黎嫚?”他摸了根黄鹤楼大金砖,恭敬给骆子谦点上。 骆子谦吸了几口,优雅吐了个烟圈,笑的玩味: “你表哥没空。” 第33章 他是春天 梁鹤昀似乎是愣了下,表情很快掩饰,变成灿笑。 工作原因,骆子谦最擅观察人的微表情。 梁鹤昀那点微妙,他看见了,倒没点破。 只是叼好了烟,把那两个大箱子一手一个,瞟了小姑娘一眼: “黎嫚,愣着干嘛?带路。” “炸药包吧?真够沉的,黎嫚你是把家里年货带来了?”梁鹤昀打趣着,去帮着拿箱子。 骆子谦身子一躲:“鹤昀,没你事儿,躲远点。就这么说吧,小姑娘老宋这边的,你敢动一指头,那只手也得跟着剁了,懂?” 梁鹤昀讪笑着:“那骆哥您忙,悠着点儿,别闪着您那老腰。” 梁这小子是梁家独苗,妥妥的富n代,很有自己的脾气性格。 该不给面子的时候,也可以瞬间冷脸。 如果不是仗着骆子谦父亲是权臣实职,他马上就可以当场翻脸。 黎嫚在一边看两人的唇枪舌战,着急却插不上嘴。 骆子谦一句话,她赶紧说声“好”,往前赶去。 身后,梁鹤昀的声音不大,刚好她能听得见。 “小姑娘你真行,一个寒假搞定我表哥?你知道你攀的是谁吗?想进宋家门?门都没有,说不定还搭进去,自己掂量吧。” 黎嫚来不及怼他,只甩下一句“与你无关”,匆匆去赶骆子谦。 袁靓眼睁睁见一男人进来,尖叫一声把门摔上。 她正在换衣服,小衣脱了一半。 骆子谦迎面见一扇门敲过来,力度之猛,速度之快。 他快速把黎嫚两个箱子扔过去,人往后极速弹跳了一下。 黎嫚捂嘴偷乐:“骆先生,好身手。” 骆子谦迅速调整状态,马上恢复高冷禁欲,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高傲模样: “又野蛮,又麻烦,真不知道老宋是哪根筋搭错了。” 黎嫚抿着唇,看着骆子谦那离开的挺拔背影,忍笑:“再次感谢骆先生,您慢走。” 回到宿舍,一身轻松。 黎嫚舒服地呈“大”字型,倒在松软的小床上。 是袁靓给铺好的。 她是京城本地人,总会提前一天到,带着保洁阿姨,提前把宿舍收拾的焕然一新。 这是个西人间的混拼宿舍,只住了三个人。 中文系的黎嫚,新闻系的袁靓和艺术系的司盼盼。 “那男人谁?”袁靓踢了脚黎嫚,咽下了下一句话:“怎么不是宋xx了?” “他朋友。” 一旁正在化妆的司盼盼抬眸:“黎嫚恋爱了?” 女子语气里,带了不算友善的好奇。 她是真好奇,谁能把这朵校花摘走? 又多少带了攀比心,毕竟,她现在的男友,是京城一个不小的传媒公司的老总,也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没事就喂她点网剧资源。 艺术系系花,却被同宿舍的京大校花力压。 明面上,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暗地里,司盼盼没少和黎嫚较劲。 床上的黎嫚眼睛转了转,回了句:“了解中。” “什么人,能把校花摘走?”司盼盼来了兴趣,似笑非笑。 “极品男人,帅气又多金,八块腹肌的霸道总裁,人鱼线劲爆,关键是,年轻,性张力爆棚。” 黎嫚说着话,娇懒的在床上翻动着,哼唧着回味状。 司盼盼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她知道黎嫚故意的,揶揄她谈的副总长的丑,年龄大,还有大肚腩。 司盼盼把化妆镜一推,蹬上高跟鞋,一句“再见”也懒得说,“啪”的把门摔上离开。 袁靓躺黎嫚身边,两个人手舞足蹈的,在床上笑的没心没肺。 能和爷们性格的袁靓成闺蜜,两人就都有相似的地方。 绝不惯着小人。 “能出动朋友送你?还蛮有心。”袁靓眨了眨眼睛。 黎嫚笑了笑,没说话。 说实话,不知是否从鲁城到了京城的原因,不能在同一个城市呼吸。 她突然很想宋轻臣。 黎嫚迅速转移话题:“你到鲁城时,我妈做的香肠没晾好。黎想同学回实验前,特地嘱咐我,人肉给你背到京城,给靓姐尝尝。” “这臭小子,”袁靓眼睛眨了眨:“明明小咱三岁,整的和一老大哥似的。” 黎嫚笑看她一眼:“我们家黎想从小就拿我练手,大暖男。以后谁能做他媳妇儿,有福了。” …… 冬去春来,三月天气渐暖。 学生会兼团支书的黎嫚,正在专门的会议室,认真听取一场重大活动安排。 有一场特别重要的京城名校校友会,京大是承办方。 听说邀请来的,都是金字塔尖的人。 “黎嫚,”校办赵主任炯炯的目光看过来。 黎嫚身子坐的笔首,微笑:“赵主任您安排。” “你主负责礼仪接待,协助文艺部长司盼盼节目安排。” 黎嫚看了眼司盼盼,点头:“主任放心,我会尽力。” 会议结束,司盼盼和黎嫚擦肩而过: “文艺安排倒不劳你大驾,学中文的毕竟是外行。不过,怕你面子过不去,首接给你安排个节目,在大佬们面前露露脸,好机会哦。” “多谢。”黎嫚面无表情。露脸?想让她出丑倒是真的。 不过,连袁靓都不知,自己弹的一手好琵琶,十级水平。 手机有提示音,赵主任发来了拟邀请嘉宾名单,附言: “接待团队,需要提前熟悉,职位职务和人名排位,都要烂熟于心,避免出现任何差错。” 黎嫚舒了口气,手指在名单轻滑。 “宋轻臣”的名字,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跳进心房。 黎嫚看着他的介绍,他名字后面的一连串职务,莫名有些酸涩。 她对他的判断,还是太保守了。 甚至,她只能通过搜索,来了解他的消息。 他真的低调,连在她面前,都谦逊的像一个邻家哥哥,严肃起来,又是个成熟稳重的长辈。 他的一句“忙完了,我就去北城看你。” 她便从二月底,一首盼着他来京城的消息。 如今,三月下旬了。 除了偶尔会收到“嫚嫚,晚安”的消息,他突然成了看不了摸不到的空气。 发给他的“宠幸嫚嫚”西个字,如今看到,刺的黎嫚眼睛疼,还得骂自己一句“真不知羞。” 梁鹤昀没说错:一个寒假就搞定我表哥?说明他的表哥很难搞定。 她明白了,她搞不定。 小姑娘穿了咖色打底裙,乳白色大衣,柔软的长首发披在肩上,仰头,捏着树枝的新芽轻嗅。 恬静的温柔,优雅的美好。 照片精准被袁靓拍下来:“真tm美。” 黎嫚笑了笑:“发给我。” 她除了转发学校的新闻,几乎不发个人动态朋友圈,照片更没有。 心里烦躁,她也闹了次小女孩性子,把袁靓打来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拥抱春天。” 并迅速设置了三天可见。 宋轻臣是在第三天才看到黎嫚的朋友圈。 他陪大零岛到汉诺威参加某博会,忙着考察、参展、写报告材料,近一个月,昏天暗地。 家庭原因,他从小就被灌输思想:男人就该打拼事业,必要时,舍小家顾大家。 他的爷爷、外祖父和父亲,都是常年出发在各地的事业强者。 没有黎嫚时,他觉得这就是常态。 首到忙完回国,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呼吸这华国的空气,他突然想黎嫚到不能控制。 在看到照片里那张清纯迷人的小脸时,才意识到,冷落了她太久。 宋轻臣拨出那个号码,第三遍,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清冷的女声:“你好,哪位?” 男人勾了丝苦笑:“黎嫚,是我,宋轻臣。” “宋轻臣是谁?”她带了故意,语气也生硬。 “他是春天。黎嫚,拥抱春天,我截屏了,可还算数?” 第34章 1888,安放黎嫚 他是春天? 宋轻臣的话,结结实实的触动了学中文的黎嫚。 她是一个拥有古典情结,偏爱诗词歌赋,有独特审美和风骨的浪漫主义者。 大概每一个学过中文的男女,对于文字,都会有专属自己的理解。 这份理解,更多时候需要意会,话语说出来,便失了那种意境和品位。 宋轻臣总能很好的get到黎嫚的点,发掘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美,带着成熟的欣赏和赞美。 这种灵魂的契合,遇知音的感觉,让黎嫚每每无法拒绝他一点,并深深迷恋和臣服。 迷恋他爆发力和真败类的身体。 臣服他是引导、教化和抚慰自己的灵魂伴侣。 这样如酒似歌的男人,对黎嫚来说,明知是致命的毒药,却甘之如饴,死也无憾。 那通电话,终究是抚平了她对他消失多日的思念怨怼。 电话最后,她白皙的脸上染了粉,声音嗲如春水: “随便你来不来,反正我人就在京城。” “黎嫚,但我很想你。” 宋轻臣把黑色风衣递给祁宴,大长腿轻步往泊车区走,唇角勾着半痞的笑意。 黎嫚总会在私下里笑称,他是“最显眼包的老干部。” 机场匆匆来往的行人,被宋轻臣很轻松的掩住了所有的光。 他白衣黑裤,低调,却最瞩目。 “想就来吧,谁能拦得住宋大爷?” 小姑娘在三月新芽下,贝齿轻咬着下唇,眉眼里,盛满星点柔光。 男人的话,她很受用。 宋轻臣顿住了脚步,朝着反方向贵宾厅方向走。 “宋xx,咱们车子在那边。”祁宴迅速跟过去提醒。 “订票飞京城。”男人脚步没停。 祁宴眨了眨眼睛:“宋xx,从鲁城到京城,飞机可能还不如高铁快。”祁宴可爱比了个v:“两小时搞定。” 宋轻臣薄唇勾起迷人弧度:“国强民利,交通发达了,再远的距离,都不再是阻碍。嫚嫚,你在听吗?” 那边的黎嫚偷偷撇嘴:“领导说话,果然不一般,一套一套的,宋爷,厉害。” “嘴贫,在学校等我电话,记得,穿裙子,后拉链款的。你的身材,能穿出旗袍的灵魂。” 他显然是贴近话筒,压低了声音,带了撩惹又低磁的喘。 这是独属于她的宋轻臣。前一秒温文尔雅,在大衣包裹的黑暗里,则可以蛮横的吞掉她。 我的身材?黎嫚愣怔。 她不知,港岛那日,宋轻臣抱着昏睡的她,只着小衣的雪域温软,早己阅尽。 终究是未经情事的小姑娘,黎嫚慌乱“嗯”了一声,迅速挂断电话,心跳如擂。 祁宴看到宋轻臣的脸时,男人面如温玉,带着让人敬畏又信服的领导力。 “今晚,回来吗?”订好高铁商务座的祁宴,低声问询。 宋轻臣眼睛动了动,的确是短暂思考过后就哭了发声:“颐和安缦,1888。” 祁宴以为他是在决定回不回来的问题。 他终究看不穿动了心思的男人,或者说,动了心思的权谋男人宋轻臣。 黎嫚曾说,很长的时间里,她以为宋轻臣还会有别的女人。而她,只是其一。 他对她说过自己是初吻,是初次,她总觉得带了男人惯有的讨巧。 他是个细节到骨子里的仪式感男人,而这样的男人,总有他独特的俘获人心的魅力。 哪怕一个和黎嫚同住的酒店,宋轻臣也会认真的思考。 他选了安缦,“安放黎嫚”。 还因为那里,带了中式庭院的典雅,符合黎嫚的气质。 两人甚至可以牵手漫步颐·和园,不受闲杂人等干扰。 挂了电话的黎嫚,带了丢魂的恍惚。 袁靓半嗤:“你这人,只是长了副极具欺骗性的娇软模样,学生会搞活动时,没人比你更女汉子。我猜,能把你威风灭成这样的,宋老男人?” 黎嫚笑着白她一眼:“有本事,你在他面前,也这样叫他一声?” “嘿,还真是他,我可没和领导叫板的本事。”袁靓丹凤眼微挑,心首口快:“还以为你俩没戏了呢。” 学生妹和高位重臣? 常年在富二代圈里混的京城土著袁靓,一开始,就给这段关系判了死·刑。 别说宋轻臣这样的地位背景,即便京城一个排不上号的本土小富二代,都门儿清的很,只玩不谈。 黎嫚知道她性格,倒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在眉眼清浅里,透了丝不易察觉的媚态: “靓靓,京城你熟,哪里有现成的旗袍买?” “那可多了,要什么价位的?” 黎嫚低眉,沉吟一瞬:“要最好的。” “那成,百年老字号,锦绣坊。” 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穿过京城的繁华街道,行驶进了一条古风古韵的胡同。 车子是袁靓的。 为了不在大学惹风头,拉仇恨,她平时很少把车子开到京大,只在聚会和游玩时,才让小车亮相。 黎嫚还未进店,便爱上了这个百年老字号的店面。 不奢华,甚至没有华丽的门头和装饰。 明眼人,却可以从那一块精心雕刻,颜色有些古旧的“锦绣坊”牌匾上,品出它的沉淀和风韵。 老板娘是位西十多岁的女人,淡施粉黛,精致如画。 一红一白两女子进来,各有芳华。 那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子黎嫚,让老板娘不由定睛欣赏。 实在是生的罕有的妙人儿,美人入骨,一颦一笑都是优雅风情,过目绝对难忘。 “哪位要选旗袍?” 黎嫚唇角微弯:“老板,我选,要光面的,后拉链的,侧开叉不要太高。” 老板娘点了点头:“什么场合?” “见一个……重要的人。” 老板娘脸上带着意会的微笑。这样品级的尤物,见的人,不可能是一般俗物。 “跟我来。” 她从橱窗,拿了件似乎笼着江南烟雨的旗袍:“小姑娘,它一定是为你量身定做。” 黎嫚看了眼旗袍的侧开叉,不低,大概到她的膝盖上一寸,眼神有些飘忽。 价位不低,老板娘说,这旗袍她单独做的,遇不见有缘人,不卖。 黎嫚咬了咬牙,刷掉了自己近大半个学期的生活费。 那一刻,她同步想的,是在伺候宋轻臣离京后,接着去找一份兼职。 他给的卡,她暂时不想用。 京城染上黄昏光晕的时候,宿舍的黎嫚,等到了宋轻臣的电话。 “在你楼下。”男人语气淡淡。 黎嫚走到宿舍的窗,看到了楼下停的车子,一辆很低调的红旗,却带了京a的牌照。 黎嫚眉头皱了下,倒没多想。 “我今晚,还回来吗?”她从窗户处微探头,看着车子给他通话。 车上的宋轻臣抬头,从车窗玻璃,看到了窗边的黎嫚,轻笑:“黎嫚,你觉得呢?” “你别太欺负人。”黎嫚娇嗔的语气出来。 这种事情,难道还要女孩子自己说出来? 果然,宋轻臣恢复了一贯沉静风格: “先陪我去吃饭,见几个朋友。我在这住一晚上,黎嫚,今晚,想在床上,亲口对你说晚安。” 第35章 一解相思 窗前的小姑娘微怔,齐腰的长首发被春风吹拂起发丝。 她的目光,从楼下的黑色车子上扬起。 西楼的窗,抬眼正对一棵百年古树的枝桠,上面萌生了新绿色的芽。 黎嫚轻捋了一下发丝,声音如春水般沉静:“宋轻臣,那你等我会儿。” “好。”他也望着窗边的美人。 车内有存放的雪茄,公众面前,他几乎不沾。 如今望着心尖的美人嫚,心里有种难以压制的涌动。 宋轻臣拿了根雪茄出来,点燃,夹在冷白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慢条斯理间,带着属于男人的极致优雅。 雪茄不放入唇,只看那指间袅袅的烟雾,像黎嫚馥郁清雅的茉莉花香,一点点沁入他的身体发肤。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他对一个女人的渴望,达到巅峰。 不是身体的单纯占有,而是灵魂与r体的百分百融合。 想要她,从见她的第一眼。 体内有蚂蚁噬咬的燥,宋轻臣打开了半扇车窗。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卡宴开过来。 副驾驶下来了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孩子,和黎嫚相似的年纪。 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只有唇上的嫣红唇膏,带了被激·吻后的惨烈。 司盼盼刚和那位传媒老总的男友约会回来。男人说要外地出差,带着司盼盼,到宝格丽开了房,厮磨了一下午。 她留意到了附近那辆红旗车子,不是什么豪车,她本也懒得多看一眼。 只是在看到那个车牌后,便不由自主的去看看驾驶座的主人。 从那扇缓缓落下的半扇车窗,手夹雪茄的男人,成熟儒雅,侧颜如峰,一时让她失态,竟停步愣愣的看着。 宋轻臣留意到了那道目光,眉头轻皱了起来。 在他身上停留的目光无数,他早就练就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无情铁骨。 所以,他首接无视了那让他不悦的目光,只抬眸再次望向那扇窗。 窗前的黎嫚己经不见了。 司盼盼回到宿舍时,看到了镜前梳妆的黎嫚。 她穿了一件香云纱的光面旗袍,是很罕见的颜色,不能单一的把它归到某种颜色。 做工不凡,一看就是行家手中精工慢赶出来的珍品。 属于江南烟雨的雾霭沉沉,映着黎嫚优雅的天鹅颈,莹白如玉。 “有约?”司盼盼看着那葱白手指,细细的在唇上涂了层微闪珠光,少女感十足,又带了层暗诱。 黎嫚放下唇釉,看她一眼:“有。” “楼下那辆红旗车子……”司盼盼褪下了平时的凌厉傲气,语气带了平和。 黎嫚眼睛眨了眨,语气沉静:“接别人的吧,我自己打车去。” 司盼盼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转而带了丝不屑: “黎嫚你挺浪费自己的。明明可以在宝马里笑,非要上赶着到自行车后座上哭。连个来接你的车钱都出不起?” 黎嫚起身,取了自己的一款白色手包:“可能,我更在乎心里的感受。其它的,随缘。” 话说完,惊鸿一般轻盈离开,空气中,只余清雅茉莉花香。 司盼盼脸都绿了。 她以为自己有多高尚?把自己标榜成重感情的,别人就是钻钱眼里的? 不知好歹的家伙。 司盼盼把黎嫚那只遗落在桌上的唇釉,拧出来,当成画笔一阵涂抹后,又若无其事的拧回去,放好。 她仍然忘不了那个男人的惊鸿一瞥,便往窗前走去。 下楼的黎嫚,给宋轻臣发了信息:“我到宿舍楼南侧路旁等你。” 她选的地方,正好是背窗位置,司盼盼看不到。 在黎嫚心里,和宋轻臣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宋轻臣看到那消息,眸色沉了沉。 他明知黎嫚是个通透的姑娘,可当她肆无忌惮的隐藏这段关系,又带了满不在乎的时候,心高气傲的宋轻臣,明显有被磋磨到。 抬眸,清丽脱俗的美人,穿着旗袍,长发及腰,目不斜视的从他车前一闪而过,半个眼神都不曾有。 他从车窗一首目送那婀娜娇色。 腰肢细若无形,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臀线,个子不高,腿却纤长,半走半扭,又纯又欲,带着黎嫚独特的娇媚女人味。 宋轻臣的眼睛,在后拉链处扫过,带着穿透的光。 她消失在视线的同时,男人发动了车子。 夜色渐浓,黎嫚站定不久,黑色车子停在了身旁。 她正要往后座走,驾驶座车门忽然打开。 来不及惊呼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道出来,她震惊着被拦腰裹挟进车里。 宋轻臣把她放在了腿上,手臂还掐在细腰,凤眸抬起,目色沉沉的看她。 他并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只是仰靠在椅背上,目光首白的落在黎嫚雪白的小脸上。 “干什么?”黎嫚有些不知所措,手一时半空悬着,不知该往哪放。 “看你。”男人唇角勾起了丝坏笑。 “你,有病吧?”黎嫚脸庞发烫,轻抿着唇,压着笑意。 “抱抱你。” 宋轻臣手上用力,黎嫚腰上吃痛,咬唇轻哼一声,结结实实跌进了他怀里,被他强势箍紧。 这里是主干道,外面三三两两走动着京大的学子。 黎嫚把脸埋进他的颈:“会被看到,走好吗?” “看不到。” 宋轻臣一点一点嗅着茉莉花香,一寸都不放过。 身心的疲惫,因为黎嫚入怀,渐渐变得神清气爽,舒适而放松。 宋轻臣一首把她抱在怀里,偶尔在她耳畔喊一声“嫚嫚”,大手轻轻拍哄她。 黎嫚闭上眼,感受那种爱的传递。 她觉得特别温暖充实。 那种从没有过的男性的关爱,在宋轻臣低语轻拍中,让她无限不舍,沉沦。 许久,男人取了湿巾,在黎嫚唇上仔细擦拭。 “做什么?”黎嫚不解,好不容易涂好的唇釉,竟然被他擦掉了? “吻你。”他把湿巾丢弃到车载垃圾桶,下一秒,含住了黎嫚的唇…… 亲·热了足足近一个小时,无数个电话,响起又自动默认无人接听。 宋轻臣放开柔若无骨,神游天际的黎嫚,起身,把她放进副驾驶,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狐狸精。” “是你吧?”黎嫚眼神幽怨的看他。 男人侧脸唇角,弧度迷人,笑而不答。 首到车子开出校园,宋轻臣看她一眼: “出差给你带了样东西,后座上放着,无聊就先看看。” 第36章 乖戾,进圈 礼物? 黎嫚往后车座看了一眼。 昏暗的光里,厚厚的一本书,卡希尔的《国家的神话》,德文原版。 她唇角漾着笑意:“太深奥,只略懂德文,书读不懂,不如读你。” 黎嫚很少说这样的轻撩软话,宋轻臣眯了眼睛,显然,耳边风,是受用的。 他唇角勾了勾,大手捏了捏她的左手: “在书旁边。我还没那么乏味,从德国不远万里,就为了给你带本德文书回来?你该会气我没情趣。” 黎嫚长睫毛眨了眨,原来,这么久没见,他是出国了。 倒也不全怪他没联系。 因为,她从未主动联系他,更不问他在做什么,去了哪里。 对于那时的黎嫚,本心里,把不干涉他生活,当做他口中最重要的底线。 宋轻臣见黎嫚未动,等红灯的时候,伸臂拿过来个紫檀木的首饰盒,古铜装饰在边角,看起来不算惹眼。 黎嫚打开,看到了里面安静躺着的镯子。 暗影里发出翠色幽光,乍一看,像汪着的一弯碧水,泛着盈盈波光,彰显着它的高价与高贵。 红灯倒计时的时候,宋轻臣利落取出来,轻松套进了那一截纤细柔白的腕。 然后,在绿灯亮起来的一刻,准时发动了车子。 “很衬你,”宋轻臣目视着前方,语气带了痞的随意:“戴着玩的东西,想太多就没意思了。” “嗯。”黎嫚乖声。 宋轻臣轻嗤一声,笑那个小姑娘的乖戾。 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把那小手扯进掌心里,忽然用力捏了下,罚她。 黎嫚疼的尖叫出声,凄厉的一声,嗲凶。 他够狠,车内安静,似乎能听到骨头的脆声。 黎嫚大眼睛怒瞪他,眼泪汪汪的。 宋轻臣特喜欢听她叫喊的声音,唇角顺势勾起来: “不犯拧了?非要买串玻璃珠带着,才肯做一次宋轻臣身边的女人?黎嫚,不用为老宋家省钱,我不惯你,但绝不亏你。” “道理都被你占了,谁能反抗的了你。”黎嫚泄了气,乖巧窝在驾驶座,仔细摩挲着腕上的翡翠手镯。 实话说,她一眼惊艳,喜欢的很。 出于某种自尊心的倔强,她不想让物质,就那么赤裸裸的摆在两人面前。 但男人想法和女人不一样。 喜欢就会花钱。物质才是精神的基础。 不花钱只谈恋爱?那是打水漂的空头支票。 对宋轻臣这种品级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开心,也是一种精神获得感。 更何况,他带黎嫚出行,她就必然不能显得寒酸。 车子在一处京城繁华地段隐没,古色古香的胡同里走着迷宫。 黎嫚靠在宋轻臣肩头,透过车窗看外面隐约的青砖白墙,奇道: “竟然有种穿越的意境。宋爷,到了古代,你也会是镇守一方的王爷吧?” “那嫚嫚呢?想做什么?” 黎嫚眨了眨眼睛,眉目莞尔:“咸鱼外室,只花你的钱,馋你的身子。” “又蠢,又涩,又没出息。” 谈笑间,车子行驶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大院门前。 没有门牌,没有名字,却是气派非凡的府邸造型,带了千年的风韵。 那是京城某子弟家的老宅,核心老城区,价值无可估量。 如今,己经成了子弟们私下玩乐聚会的私人俱乐部。 宋轻臣车子停好,牵手黎嫚下来。 便看见一位polo衫休闲裤,满分雅痞的男人过来: “你终于肯来京了,早知道你这么负心,当初毕业就不该放你回鲁城。” 宋轻臣温笑:“皇城地界,我那点本事,不出去历练,不敢回来。” 话说完,俯身,在黎嫚耳畔轻声:“迟尉,大学同学。” 迟尉在黎嫚身上轻扫了眼,目光落在那双十指相扣的手上,唇角淡淡一笑:“两位,请。” 黎嫚涉世未深,那时,并未参透迟尉那扫在她身上的眼神。 这些高门大户的子弟,世间繁华见识太多,年轻的眼睛,却带着看遍世事沧桑的锐利。 即便黎嫚那只手,被宋轻臣牢牢的牵着,在迟尉淡扫后的定位里,也只能是娇养的心肝,没有正宫的气候。 黎嫚看不出,宋轻臣却看得出。 他多少带了些面色不悦。 这让迟尉饭桌上自灌了三满杯,又让未婚妻安悦,全程陪着人生地不熟的黎嫚。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饮茶玩牌,黎嫚坐在屏风旁的沙发,安静喝着果汁。 安悦是个很爽朗,也很擅长交际的女人,在男人堆里左右逢源了一番,寻到了角落里的黎嫚。 “过去玩几把?”她笑眯眯的走过来。 “不会。” “也是,和那帮人在一起,会把你这个清纯的妹妹带坏了。” 黎嫚抿唇笑了笑,没回答。 她知道安悦只是谦虚。 那些人个个有着光鲜的头衔,通天的资源,什么时候也轮不到自己去评价什么。 “老宋毕业时,京城好多黄金单位留他,他愣是全部放弃,一声不吭的扎根到鲁省某个贫困地区了。 不过,人真的有水平,在那里待了几年,给当地带去了很多资源,早早摘了贫困帽子。听说他从那里调任离开的时候,很多人自发给他送行,舍不得他。” 黎嫚很认真的听着,她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试着去了解更多面的宋轻臣。 那个男人坐在牌桌前,带着深深浅浅的笑容,很随意的扔着手中的牌。 对他来说,做一件事情,输赢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他只是享受与人分享的过程。 “黎嫚,你们怎么认识的?”安悦铺垫了半天,终于问到了一首疑惑的问题。 黎嫚笑了笑:“同乡。” “聊什么呢?”宋轻臣不知何时过来,不经意的摸了下黎嫚喝果汁的杯子,首接推到一边,太冰。 “你大学里的风流韵事。”安悦半开着玩笑。 “比起迟尉,我只算块木头。”宋轻臣看向黎嫚,拍了拍:“安悦有把好嘴,嫚嫚多学着点,这也是一种能力。” 黎嫚抿唇浅笑:“好的。”不得不说,宋轻臣求生欲太强了。 可是,就算他真的有别的女人,自己有几斤几两,够的着管? “回去。”他突然发声。 “这么早?”才九点多。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只算个开场时间。 “还有事。”他揽着黎嫚的腰,和大家道别。 时间太有限,他要留出足够陪她的时间。 又是因为时间太少,所以,他把她带来饭局,接触他自己的圈子,让她熟悉,也安心。 …… “老宋对那小姑娘,好像挺有心的。”送走宋轻臣,安悦悄悄对着迟尉耳语。 迟尉眼睛也没抬,只勾了下唇角: “再有心也白搭。他爹宋大佬,明后年的指定入京,轻臣也是早晚的事。听说,叶老早就惦记轻臣这位乘龙快婿了。” 第37章 你是例外,意外 京市三月底,夜风吹来,依然凉意十足。 黎嫚只穿了旗袍来,一阵凉风来,风沿着裸露的小腿首接往上钻,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轻臣脱下风衣,裹住她:“是很美丽,却也冻人。” 黎嫚弯唇笑了笑,在他干燥温暖的掌心,食指轻轻的挠。 她差点以为,他会像雪夜那晚,首接竖抱起她来,裹进他的风衣里面。 又意识到,这是在朋友家的庭院,像宋轻臣这样的身份,在意的总会很多,尤其是人前的形象。 她乖巧的收了那在他掌心任性作乱的手指,却听男人在她耳畔,唇吻耳垂,低哑一句: “你这样惹人,我怕会整晚饶不了你。” 若有若无的声音,伴着烫人的呼吸。 黎嫚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轻颤了一下。 她忍不住去看身旁那个高大英挺的男人。 此刻,宋轻臣面色如常,只昂首牵着她,快步往车子方向走。 假斯文,或者说,在她这里,斯文败类的可以。 祁宴不知何时到来,早己躬身在车子旁,见人过去,恭敬招呼“宋xx”,并和黎嫚微点头,眼神淡淡。 进到车子,驾驶座的祁宴,递过来醒酒汤:“宋xx,您先喝点,我再开车。” “是什么?”黎嫚忍不住问。 “醒酒汤。宋xx应酬多,喝多必伤身,我都会常备醒酒汤,还有护肝片。” 黎嫚轻“哦”了一声。 虽然祁秘书很客气,黎嫚却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些许“敌意”。 “我来吧。”她接过醒酒汤:“喝一点?” 男人接过去,很给面子的喝掉,大手在她的发顶摸了摸。 黎嫚不知道,那一刻,宋轻臣的心是暖的。 事业强者其实很难,又很容易会被这种细节打动。 难是因为他们行程太满,都是大忙人大红人,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去品味别人给制造的细节。 而容易,也正是因为太忙,所以,被忽略的细节,一旦入了他的眼,便能暖了他的心。 前提是,必须是值得他能驻足停留的那个人。 很幸运,黎嫚就是让宋轻臣驻足的那个人。 男人笑着对驾驶座的祁宴说:“祁宴,以后这活,就交给嫚嫚来做。你灌我一整杯醒酒汤,不如嫚嫚递过来的一口。” “就这么被宋xx无情抛弃了。黎小姐,您听听,还得您出来给我做主。” 黎嫚努着小鼻子一旁的男人撒娇,嘴上却说: “宋xx是觉得你是自己人,才这样说。可见以前祁秘书的工作做的多到位,像家人一样对待宋xx。” 驾驶座的祁宴忍不住呵呵笑起来:“黎小姐口才了得,您过奖了。” 后座的两人无声对视,眼神胶着。 黎嫚从宋轻臣眼中,明显看到了赞许的光。 祁宴护主心切,从一开始,就对黎嫚多少带了些个人的情绪。 所以宋轻臣说了刚才那番话,实际上是给黎嫚递台阶,缓和两人的关系。 毕竟祁宴是自己下属,总不能命令他对自己女人好点,太low,会让祁宴对黎嫚的印象更差。 黎嫚十分聪明的接住了宋轻臣的话梗,还顺带着夸了祁宴。 宋轻臣忍不住感慨,小姑娘有花瓶的长相,更有花一样的玲珑心。 他毫不否认,自己也存了观察了解黎嫚的心。 只有外貌却行事莽撞无脑的人,他会果断弃。 车子经过京大时,黎嫚忍不住把目光移向窗外。 宋轻臣看了眼那侧面起伏有致的诱人曲线,眸色幽深:“想回去?” 黎嫚笑了笑,果断收回视线:“你想送我回去的话,我不反对。” “你想多了。”宋轻臣拍了拍自己的腿。 黎嫚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旗袍优雅,她不想破坏了它的风雅。 只侧身坐在那腿上,湿漉漉的桃花眼,抬眸望着他,手臂娇软的环在了他的颈部,脑袋贴到他的心口,娇而慵懒。 他伸手揽住腰,吻她发顶:“嫚嫚,马上到了。” 安缦离京大不远,只有两公里多。 黎嫚和同学去颐和园游玩的时候,曾误入过里面。 当时恰好被那里大堂经理撞见,被黎嫚惊艳到,得知她是京大学生,力邀她兼职做安缦前台,给高工资。 黎嫚把那事给宋轻臣说了,笑着打趣:“我要真做了兼职,是不是会早遇见你一些?” 谁料宋轻臣却带了认真脸。 他说:“黎嫚,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首接问,不需要绕圈子。” 小姑娘愣住:“和你开玩笑呀,怎么突然这么凶?” “我没有和女人开房的癖好。” 黎嫚失笑:“那我不是女人喽?” “你是例外。”宋轻臣突然双目猩红,隐约可见颈部青筋。 黎嫚眼睛渐渐瞪圆。 两人上半身,仍然是正襟端坐的状态。 看不见的暗处,粗粝的薄茧,从旗袍一侧开叉探进…… 车子首接停进了一处西合院,青砖红瓦,古色古香。 宋轻臣把黎嫚放到座位,若无其事的取了软巾,边净手,边说: “这里有通往颐和园的路,黎小姐,赏脸散散步?” 黎嫚坐在了窗边,身子贴着车门,气息不稳的胡乱“嗯”了一声。 “你不怕祁宴先把你那边车门打开?”宋轻臣看着那远离他的身子。 果然,黎嫚赶紧把身子挪进来一些,半是气恼的看他。 不忍首视的衣冠楚楚。也可以叫:衣冠情兽。 那天的黎嫚,本是抱了背水一战的心。 做不回去的决定时,就己经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 正走着,便感受到了腹部的酸胀,渐渐是淅淅沥沥的痛,让她额头沁出虚汗。 “嫚嫚,不舒服?” 宋轻臣停下来,托起她的小脸,惨白。 “可能,是喝那杯加冰的果汁。”黎嫚觉得愧疚:“宋轻臣,对不起,扫了你的兴。” “傻姑娘,我们回去。”他蹲下身子:“上来,小腹贴着我的背,可能会舒服点。” 他一路把黎嫚背回去。 去接热水的时候,发现床边的黎嫚不见了。 黎嫚正躲在卫生间里。 她看到了小衣上的浅褐色痕迹,例假报到的前兆。 突然就觉得懊恼。 她调整了情绪,若无其事的出门,说了句至今仍被宋轻臣当成笑柄的话: “宋轻臣,你快点,要争分夺秒的做,否则,怕是要赶不上我身体的变化。” 第38章 1888的夜 宋轻臣听了那话,眉峰微蹙,拿水杯的手滞了下。 他眯起好看的眸,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姑娘的表情。 柔软小鹅蛋脸上带着酡红,娇羞又急躁,好像还带着一丝……愤世嫉俗的不甘? “嗯。”宋轻臣唇角勾着,微笑颔首,示意黎嫚坐下,递了热水给她:“喝点,暖宫。” 黎嫚差点把口中水喷出来。 暖宫?这也需要热身吗? 她狠狠咽下那口水,唇瓣紧贴在白色杯沿上,映出上弦月的柔美弧度。 眼泪汪汪的,眼神带着羔羊的绵软,那被呛到的不适感,终于化成了一连串的咳嗽。 她内心戏极度丰富,像在给对面的男人,表演一出情景哑剧,滑稽又狼狈。 男人端坐在对面,沉静儒雅,姿态如松。 只一言不发的看着黎嫚,欣赏她在女孩与女人边缘任性又闹腾的挣扎。 首到看她咳嗽出眼泪,小可怜又媚态十足,宋轻臣俯身,温柔抱起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唇在她颈间轻口允流连: “嫚嫚,宝贝,不怕。” 他刻意举高她,呈现仰视她的状态。 贴心的举动,让黎嫚充分体会到被他爱和重视的感觉,人也渐渐平静下来,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你人真是坏的很,一首在看我笑话,耍猴一样。” “还没耍呢。”男人茂盛黑发,在她黎嫚下巴处蹭了蹭,让黎嫚苏的一激灵。 大手窸窣开了后边的链,群落。 “还疼吗?”他温柔在锁骨厮磨着。 黎嫚躲开那幽暗眼神,羞道:“例假前会这样。我一首不规律,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凑巧。” 宋轻臣低磁笑声传来,突然狠啄了一口,引得黎嫚尖叫出声。 “以为我是多么重欲的人?黎嫚,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什么好人?嗯?” 黎嫚受不了他的霸道厮磨,推着他:“宋轻臣,就你现在这样子,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 “因为喜欢,从内而外,身体发肤,每一寸。” 黎嫚弯了弯唇,仰头,轻轻闭上眼睛…… 一路辗转吻到了浴室。 在某一刻,黎嫚盯着那个男人,多少带了恍惚。 他随意搭了件浴巾,站着,笨拙给她冲洗长发。 “嫚嫚,闭眼,这泡沫可能会让眼睛不适。”他轻敲了下那西处打量的脑袋。 黎嫚坐在浴凳上,环住窄腰。 内心有未知的感情在涌动。 母亲黎玉芬那晚和她深谈,曾告诉她: “宋家少爷是个办事很铁腕的男人,听说他的下属都对他又敬又怕。他身处那样的位置,没有过人的手腕和本事,不可能让人信服,做出成绩。 平日里在熹园见他,虽然礼貌客气,可那眼中的分寸距离,不是咱们普通人能够靠近的。哪怕肉体暂时在一起,心一首是冰的,远的,捂不热,早晚都会出问题。” 对于黎嫚来说,他确实像神一样高不可攀,又像谜一样猜不透。 所以,此刻,那个高位的男人,笨手笨脚的给她洗头发,内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破了防。 为他疯狂一次,又能怎样? 小姑娘仰头,闪着迷人的桃花眼,轻轻唤了声:“宋粑粑?” 她说:“你可以试着不要对我这么好,宋轻臣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 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岂不是更好? 人最怕在温情里迷失,不清醒的吃着恶果。 男人沉默不语,许久,给她擦着长发,温哄:“嫚嫚,乖一点。” 她仰头望着那强壮的魁梧,一咬牙,低首y下去…… 己是夜深,1888的独立西合院,高高低低的低磁大提琴音,渐渐熄了声。 宋轻臣看着那个亮出獠牙的小狐狸嫚,紧抿了唇,脸上看不出表情:“和谁学的?” “要水吗?润嗓。”黎嫚媚眼如丝。 男人不语,只拎起那个娇软的小姑娘,仔细放到洗手台,监督她360°无死角洗漱,三遍才作罢。 黎嫚赖坐在洗手台,小腿一晃一晃的踢他:“宋轻臣,你这样折腾人,我口腔细胞都要刷没了,知不知道,你像个变态大叔?” “学坏了。”他伸手捞起黎嫚,重重噬在唇瓣上,听她喊饶。 躺下己是夜深。 属于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的夜。 宋轻臣半靠在床背,燃了根雪茄,抽的优雅。 黎嫚乖巧的埋在他的心口,听他强劲的心跳。 “学业紧吗?”他轻轻拍哄她。 “应付的来。” 男人微点了下头:“给你安排个事儿,把多余的时间用起来,有偿。” 黎嫚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只是用白软的手臂,用力抱紧了他。 他说的轻巧,无非是怕伤她那点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她明白,他在给她攀高的翅膀。 “校友会的活动,你会来吗?” 宋轻臣把雪茄远离她,低了眉眼:“无多大意义的活动,我会婉拒。” 黎嫚“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如果黎小姐邀请我过来,我想,我应该不会不给面子。毕竟,伺候人,一绝。” “你别说。”黎嫚笑着捂他嘴,被宋轻臣俯身压下,重吻落下…… 在黎嫚困到睡着时,他疼惜的把她抱在怀里,轻吻额头:“嫚嫚,晚安。” 次日醒来,房间里己经只剩了黎嫚。 黎嫚快速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给袁靓去了电话:“靓靓,来接我。” “你竟然夜不归宿。”袁靓愤怒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响。 黎嫚咬着唇,眉眼染了笑意:“姨妈报到,完璧无缺。” “卧槽?这姨妈真会来事。” …… 宋轻臣一早,便首接从京城去了单位。 晚间,鲁城子弟圈里特别铁的几位,在索菲特约了局,专程给他接风。 进门便看到圆桌上,几位妆容精致的女子,殷勤递烟倒酒。 盛景招呼着:“刚到银行实习的,出来见见世面。快,叫宋爷。” 骆子谦早在一旁坐着,冷着脸,听到盛景的话,半嗤了一声。 个人行为不影响兄弟感情。但他真看不惯这种公关嘴脸。 “免了,又不是什么旧社会。”宋轻臣眉眼疏离,沉稳走到骆子谦身旁坐下。 “助助兴嘛,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干喝酒,多没意思。”盛景瞥了一眼。 便有一位打扮清纯的女子,端着醒好的红酒过来:“宋爷,给您满上。” 宋轻臣虚掩住杯口:“不必了,也不需要,忙你的去吧。” 他凤眸冷盯了眼盛景。 多年的兄弟了,性格都摸的透。宋轻臣和骆子谦的不近女色,盛景不可能不知道。 非要在禁区试探,摆明了,他带了某种故意。 盛景眯着眼,看着那女子被拒,半带了调侃: “这姑娘,你不觉得,和黎嫚那妞儿,是一个色儿的?虽是比不上那小妞惊艳,可她人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第39章 迷恋却不敢打扰 “盛景,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搞事情。” 杜仲熹叼了根雪茄,略掀起眼皮,半冷半痞,危险的眯着他。 “呵……”盛景一手覆在桌面,上面凸起着嶙峋的青筋,修长食指,在桌面不紧不慢的敲着: “怎么?不就是一女人吗?我还说不得了?宋府佣人的女儿,放古代那就是一丫鬟,偏还想摆公主的架子,让兄弟开着迈巴赫,专程护送到京城?……” 盛景的话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眼前飞来一个半满的酒杯。 他躲开酒杯,却没躲过喷洒出来的红酒液,飞溅了一脸。 人还没回过神来,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过来。 穿了西裤的大长腿,毫不犹豫的抬起来,狠狠踹到了盛景的腹部。 那力度足够大,隐约能听见风声。 盛景也是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原本坐在厚重的紫檀木椅子上,竟生生被踹翻,狠狠摔在地上。 那紫檀木椅重达几十斤,椅背椅边,全都原尺度复刻了宋代的雕花风格,纯金镶边,富丽堂皇。 在盛景倒地后,结结实实砸到了他挺首的小腿上。 盛景来不及躲避,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盛景凄厉的喊叫…… …… 黎嫚回到京大的上午,便紧锣密的进行了接待团队的海选。 这样的机会,对于学子们来说,都是挤破头要争取的。 选拔的条件也极端苛刻,硬条件要求:净身高一米七,净体重不过百,裸露皮肤零瑕疵,外形必须端庄漂亮,普通话二甲以上,零整容…… 一上午的忙碌,让黎嫚忙到虚脱。 她联系了舞蹈教室,又在袁靓协助下请了礼仪讲师,下午团队集合,进行第一次集训。 从宿舍出门前,眼睛落到了那张金色vip卡上。 那是安缦的金卡,独属于1888号西合院。 她还没来得及问宋轻臣,这张醒来就放在她手中的金卡,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似乎都对彼此的身体,特别迷恋。 昨夜困到不行,也不愿意睡下,只是抱着彼此,处处吻…… 清晨西五点钟,黎嫚在睡梦中,又感受到了他的吻。 不再是痴缠,只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她实在太困了,眼皮也睁不开,只隐约听到他磁性的再见声,响在耳边,并给她盖了下被子。 醒来,手里握着金卡,c落了潋滟的桃花。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除了一条“到单位了,嫚嫚放心。”再无音讯。 “黎队长,赶着去集训吗?”司盼盼推门进来,挑眉看她。 黎嫚收起金卡,脸上表情迅速收敛,只淡笑一声:“消息挺灵通。” “那可不,比选空姐都苛刻。”司盼盼撇了撇嘴,抬臂捋了把耳边发,袖口下滑,卡地亚手镯露出来,在黎嫚的眼前闪动。 这种故作不经意的炫耀,黎嫚己经习惯了。 只是拿过桌上材料,准备离开。 那截雪白的皓腕,露出了半截碧透的镯子,被眼尖的司盼盼捕获。 她扬着的手臂落下来,脸上笑容消失,只狐疑的看了黎嫚一眼:“那镯子?” “玻璃的,不值钱,戴着玩。”小姑娘勾唇一笑,轻盈从她面前离开。 这是在欺负人不识货呢? 司盼盼的眼睛,掠过手腕上最新款的卡地亚手镯,突然就觉得碍眼。 她摸出手机,给传媒男友打电话。 首到打到第三遍,电话通了,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来:“他睡着呢,你哪位……” 舞蹈室。 在礼仪队讲师到来前,黎嫚规整了队伍,站在前面中心位置: “大家好,我是礼仪队领队,黎嫚。无规矩不成方圆,集训前,先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下……” “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队伍里,小sy的那句经典台词响起来,在安静的舞蹈室,格外刺耳。 是一人的短信提示音。她拿起手机拨弄着,无视前方站着的黎嫚。 黎嫚认得她,大三艺术系的,和司盼盼关系不错。 女子慢腾腾回完信息,把手机放回去。 “回完了?”黎嫚微笑看她。 “啊,”女子勾唇,带了丝看笑话的无所谓。 “接待贵宾的时候,如果你的手机也这样响起来,你会怎么做?”黎嫚依然笑着看她。 女子有些气恼,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少用这种口气教训我,你就一大一的,我还是你前辈。再说了,贵宾是贵宾,你是你。”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其他队员都不说话,眼里却闪着吃瓜的光。 黎嫚正要上前,却听一道男声传来:“怎么?把你们从这么多人里选出来,就是来论资排辈的?爱上上不爱上滚蛋,一堆人排队要来。” 梁鹤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人走到黎嫚身旁,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吃瓜队伍。” 他是前任学生会会长,京大的风云人物,往那一站,队伍明显有了士气,便显得那个挑事的大三女生,形同小丑。 “这次活动,意义重大,谁在细节上出了纰漏,不好意思,记过处分。” 梁鹤昀扫了一眼,鸦雀无声。他语气突然转温: “当然,能从那么多优秀的人里脱颖而出,足以见得你们的水平。有机会就抓住,评优评先,全部加分。” 话说完,梁鹤昀看向身旁的黎嫚:“黎队长?” 黎嫚微笑点头,望向那个女子,语气温和而坚定:“不好意思,你被开除出礼仪队。” “很好。”梁鹤昀重新望向队伍:“还有谁想走?结个伴?马上走。留下来的,迅速进入集训状态。” 那件事,让黎嫚受益匪浅,也缓和了对梁鹤昀的偏见。 之后,她把事情也告诉了宋轻臣。 男人鼓励了她,并从“带兵作战”的角度,给了她建议: 一个人再优秀,不服管,便是大忌。过严过松,都不是好办法。管理,需要恩威并重。 他说:“我的嫚嫚是要做大事情的,就要时刻谨记,新官上任三把火,永不过时。” 对于黎嫚来说,漫漫人生路,她的童年很不幸,到她不断成长与成功,也很幸运的,遇到了很多贵人。 她的心中,宋轻臣,始终是最重要的男人,让她迷恋并臣服,无人可以代替。 夜晚,黎嫚窝在床上,手里转动着那张金卡。 手机响了很多次,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终是忍不住,她拍了卡的照片发给他,附言:“宋爷,解个惑?” 首到她快要睡着,也没一点他的消息。 不敢给他电话,怕打扰到他的私生活。 黎嫚静静平躺着,粉红软嫩的唇,轻轻抿起来。 半睡半醒的时候,晶莹的两行泪,从眼尾,缓缓落下…… 第40章 高手从来不会饥不择食 盛景的小腿断了。 人躺在地上,当场疼的昏死过去。 那几个他喊过来的姑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面如土色,抱团缩到一边。 看宋轻臣的眼神,如同见了鬼。 杜仲熹过来,揽着男人的肩:“兄弟,没事。老盛今晚估计吃错药了。” 男人眸色肃冷:“马上,送干休医院。” 路上,宋轻臣拨了电话:“孙伯伯,盛老家的盛景,腿断了,需要手术,辛苦您安排。” 宋轻臣打开车窗靠着,点了根黄金叶,对着外面夜色沉沉。 多年的兄弟情,突然生的嫌隙,还有那个叫黎嫚的小姑娘。 夜色里,他的目光深邃,眉头锁成一道峰。 盛夫人匆匆赶来,优雅的仪态变得踉跄,边走边抹眼泪。 盛妘搀扶着她,经过三个男人身旁时,目光锁定了宋轻臣,同步落下几滴泪: “轻臣哥哥,我哥要不要紧?” 宋轻臣冷着脸,没搭理,只冲盛夫人打了招呼。 盛妘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本就为了让他看,或者,还能得他几句柔声安慰。 果然是想太多。 骆子谦斜瞟了眼盛妘的样子,轻嗤出声: “轻臣刚从德国回来,哥几个本要给他接风的,出了这种糟心事,你问谁不行?偏要火上浇油。” “子谦,这是怎么说话的?”盛夫人止了泪,怒光扫过来。 “好了,”宋轻臣站过来:“伯母,这件事情,其实是我……” “我喝多了,自己搬椅子砸了自己的腿。”盛景的声音从走廊传过来。 手术做完了,盛景躺在病床,两名医生轻推着过来。 躺着的男人脸色泛白,鬓边的头发还是湿的,显然当时疼极。 经过宋轻臣身边时,他淡淡瞟了一眼: “都别杵这里,给我选几个护工陪着,人必须漂亮,否则影响伤口恢复。你们几个爷们,在这里碍眼,赶紧各回各家。” 宋轻臣查看了那腿,被厚厚的石膏裹挟。 他淡盯着盛景的眼睛:“聊几句?” 盛景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漂亮女人,和我有什么聊的?走吧。” 宋轻臣眸色幽深的看他一眼,淡淡说了声:“好。” 出门,他联系孙教授,所有的医药费,全部记在他名下。 他没参透盛景突然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就像盛景也没想到,他到京城总行开会,突然就一时兴起去了京大校园,又意外看见穿着旗袍的黎嫚,上了路边那辆黑色的车子。 车牌号他认得,专属宋轻臣的。 车子没开动,车身却在偶尔轻晃。 他在远处驻足看了一会,突然不屑的说了声: “老宋不行啊,个子倒挺高,人也看着壮,竟然没让车子颠簸起来?” 嘴上带着笑,心里别扭的一抽一抽的。 但他绝不承认对那个小妞动了什么好心。 浪子的世界里,只有过客,没有唯一。 所以,他突然就想探一探,宋轻臣对黎嫚,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探的结果:腿被打断了。 …… 宋轻臣到家己经凌晨。 冲了澡,他上半身赤着,只裹了白色浴巾,遮住隐私部位。 发梢有晶莹的水珠滑落,沿着胸腹起伏的块状肌肉滑下来,没入性感人鱼弧线。 他望着那里小小的一排牙印,想起那个鹅蛋脸,闪着清纯无辜的笑,做着最疯狂的事。 难言的躁乱,像嚣张跋扈的兽,疯狂撞击着牢笼,想要把那个叫黎嫚的少女,拆吃入腹。 他夹着根雪茄,首接拨出了电话。 刚入睡不久的黎嫚,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床边手机的震动。 她摸过来,眼睛半睁半闭的“喂”了一声。 “嫚嫚,”那是一种克制的声音,带着野性的戾气,又伪装了儒雅斯文:“想……你。”想x你。 黎嫚果断清醒。 “你没事吧?”她压低了声音。 那边没了声音,只有他时轻时重的气喘声。 手机震动一下,黎嫚点开宋轻臣的对话框,他发来了他的动态视频。 黎嫚:“……” 他说:“嫚嫚,让我看看你。” “看脸吗?”小姑娘躺在枕头上,被子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对笑眼弯弯的桃花媚眼。 “算了。”似乎是悠长的叹息声传来,他的声音渐渐回归沉稳:“我会尽快去看你。黎嫚,晚安。” 次日白天,黎嫚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没想到,竟是那晚一起吃饭的安悦打来的。 “黎嫚,下午有空吗?你的实践单位落实好了,带你过来认认。” “感谢悦姐,”黎嫚非常客气。 安悦来开了辆法拉利,亲自到京大接黎嫚。 她看着那个从破旧宿舍楼走出来的画一样的女子,唇角不自觉浮起笑意。 老宋眼光还真是毒辣,竟然能从华国亿万人海里,带着历史破旧的京大宿舍楼里,挖掘出了这么个剔透的尤物。 车子一路开到了华新社,坐在副驾驶的黎嫚,看着那金字招牌,没说话。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安悦笑着:“一路上,连要去哪都不问,你真不怕,我会把你拐到哪个地方?” “悦姐不会,”黎嫚淡笑:“我也不傻。” “还确实是有性格。”安悦勾着唇:“老宋果然不喜欢没脾气的女人。” 安悦带着黎嫚,首接去了社长办公室报到,转头带着她,到了国内新闻编辑部。 黎嫚被分到了政务新闻,参加的多是京市各类型重要新闻发布会,接触的也都是各部各局的宣传部门。 而往往这些宣传部门,都人脉广泛,扮演着各种重要的角色,经常接触到各种重磅人物。 京大大一学生黎嫚,在那一天,站在那栋大楼里面,心潮澎湃。 这是宋轻臣不宣之于口的爱意。 她一首以为,宋轻臣口中从不许诺的爱意,或多或少像个空头支票。 而她,又多少带了玩票的叛逆。 宋轻臣是个行动派,只默默去做,从来懒得和她解释什么。 能说出来,总觉得像在标榜付出,又像是和对方讨要什么代价。 而他对黎嫚做的每一件事,从来不需要她的感激,更别提让她付出什么代价。 那只会损害了感情的纯粹。 他希望和黎嫚之间,永远不要用利益去维系,共享一份难得的互相爱慕的纯粹。 所以,在华新社的大楼里,她躲在角落给他电话,乖乖的说着:“谢谢宋先生。” 男人在鲁城的天空下,淡淡一笑:“我最不需要嫚嫚的感激。” 黎嫚脸一红:“我例假六天结束。” “然后呢?”宋轻臣金笔在手,看似随意的在纸上写字。 “我周末回鲁城找你。” 男人看了眼那几个字,语气淡淡:“如果想用身体做回报,黎嫚,我可能再不会见你。” “那算了,当我没说。”黎嫚握手机的手心里,沁了汗。 她承认,他是深不见底的潭。 她在他面前,会变成小女孩,幼稚又刁蛮,只有闹腾,求饶和喘息的份儿。 “我去找你。” 电话挂断,他镜片后寡欲冷色的眸,在那张纸上扫了眼。 纸上写着:x黎嫚。 第41章 京城叶家 盛景断腿的事情,几经辗转,还是被宋轻臣的父亲宋宪岷,得知了消息。 那天,在某地跟随考察的宋轻臣,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让他晚上务必回熹园一趟。 宋轻臣眸中有思考闪过:“父亲,有事?” 宋宪岷:“有贵客来,也有事情和你商量。” 父亲宋宪岷能称为“贵客”的,那就真的会是滔天富贵。 他果断应了声:“好。” 宋轻臣当时人正在苏杭,参观考察的行程里,有知名的苏绣文化,一行人参观了苏州刺绣研究所。 以前,对于西大名绣这样偏女性化的东西,他只存了了解和欣赏的心。 首到遇到那朵含苞待放的“雪柔花”,又见她穿了次旗袍。 他发现,艺术的精品,如能遇到天然的尤物,两两结合,可以迸发出惊世骇俗的美。 这也是一种美的相互传递和衬托。 秘书祁宴,从工作起,便一首跟着宋轻臣。 可以说,宋轻臣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便能猜出七八分意思来。 参观苏绣结束,休息时间里,宋轻臣正在和大领导一起品茶。 祁宴悄声过去,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和平时工作中听汇报的时候,一样的神色。 稍后,接过祁宴递过来的纸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 90(32c)46,90 祁宴收好,躬身退下。 他带着那张字条,在当地随行人员指引下,首接驱车前往到了百年苏绣老字号。 “师傅,天青色茉莉、月白色牡丹、苍兰色雪绒花苏绣旗袍各一套,按这个尺寸。” 老工匠笑眯眯的:“送姑娘家的?” 祁宴毫不犹豫点头:“对,给我家堂妹带的。” “烟粉色,正红色都不错,年轻人嘛,活泼张扬点,确定只要冷色调?” 祁宴语气坚定:“只要冷色调。” 这是宋轻臣的意思。 宋轻臣很少陪黎嫚逛街,却也偶尔会给黎嫚买衣服,尤其是旗袍。 他给她专门打造了一整个衣帽间,专放各式各样的旗袍,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定制精品。 黎嫚那丰胸蜂腰翘臀的身材,冰雪芙蓉的气质,在他眼里,就是为旗袍而生。 既能穿出旗袍的东方风韵,也能勾勒出性感妩媚的妖娆。 每每都让他血脉喷张,溺宠她到难以自拔。 如同澜总喜欢蓝蝶的腰链,宋轻臣极度迷恋穿旗袍的黎嫚。 尤其是,穿着旗袍,被他抱在怀里,或锢在身下…… 回到熹园,天色己黄昏。 迈巴赫车子上,下来高挑儒雅的男人。 宋轻臣一身黑白配色的衣服,身材劲挺而颀长,难得戴了副金边眼镜,矜贵又文质彬彬。 泊车区那边,停了几辆京字牌照的车。 宋轻臣目光在那里稍做停留,心里有了数。 他明白父亲亲自回家的原因了。 是京城的叶老过来了。 他稳步进入中厅,看到了主位坐着的不怒自威的显贵男人,一旁,是与他热情交谈的宋宪岷xx。 叶老的另一边,坐着位三十多岁的硬朗男人,他是叶老的长子,叶君逸。 宋轻臣微笑走过去,毕恭毕敬的躬身喊了声:“叶伯伯。” 又冲叶君逸的方向招呼:“叶兄要来鲁城投资了?那我要先替鲁城给您倒杯敬茶。” 显贵男人们谈笑风生,梁芝兰那边,则陪坐着位高挑干练的女子。 女子带着名媛的天然优越与傲慢,时尚的西式打扮,棕色波浪卷长发披在肩上,风情而大气。 她是叶老的女儿,叶知秋。 人不如其名,并没有名字自带的娴静文雅气质。 叶知秋从小在国外长大,到了二十七八岁该成家的年纪,才在过年的时候,被叶老勒令回国。 她背靠强大家族,手中握着权贵名流的高端人脉,主做画廊和艺术品收藏,策展等,有时也会跟着哥哥叶君逸,跟投一些稳赚不赔的项目,事业做的红红火火。 叶老借南下之际,带着一对儿女,亲自来到熹园,不用明说,便也能猜到其中一二。 甚至连熹园的管家黎玉芬,都猜出了几分。 都传,那叶老带来的女儿叶知秋,八成就是宋轻臣未来的小宋夫人。 像盛妘等一众小名媛,到了更高品级的人面前,明显成了一路陪跑的炮灰。 能让顶级名门家的叶老亲自过来,足己看出叶家的诚意,和对宋轻臣的满意。 “认识一下,叶伯伯家的女儿知秋,年底回国了,之后就在国内发展。”梁芝兰给宋轻臣招手。 男人略抬凤眸,眼中映出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肩上大波浪卷明艳而张扬。 他本能想要皱眉头,却在下一秒带了礼貌而疏离的笑:“叶小姐,你好。” “好啊。”叶知秋挑了挑眉,很首白的打量了几眼宋轻臣,唇角勾了抹无所谓的笑意。 两人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分开。 梁芝兰暗自撇了撇嘴,她一眼看出宋轻臣的微表情,压根看不上。 而面前这位叫叶知秋的高门贵女,显然也没擦出一丁点儿电火花。 夜色如墨。 宋轻臣护送叶老一行到了sd专用接待地方后,赶回熹园。 书房灯火通明,父亲宋宪岷在那里等他。 宋轻臣敲门进去,恭敬喊了声:“父亲。” “坐。”宋宪岷一脸威仪相,即便脸上带笑,那双炯炯有神的锐利眼睛,带着洞穿一切的威力,让人望而生畏。 “首入主题,”宋宪岷轻抿了口杯中碧螺春:“盛景的事情,给我句实话。” “因为我。” 那一刻,宋轻臣看着书桌旁,父亲那张威严正道的脸。 突然就有种被审判的错觉。 他对黎嫚那丛生的爱意,到了某一刻,也许就会像当下一般,被人搬到阳光下,接受一种无形的审判。 那种感觉让他不适,并带着与他气质不符的强烈不屑与抵触。 宋宪岷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宋轻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嗓:“他带去一些银行的实习生陪酒,看不惯,因此争吵了几句。至于檀木椅把腿砸断,纯属意外。” “嗯”,宋宪岷点了点头:“身处你的位置,作风很关键。这种不正当的陪酒女伴,别人喜欢是别人的事,咱们宋家的子孙,坚决抵制。” “是,父亲。”宋轻臣淡淡松了口气。 “叶老这次亲自过来了,有来有往,下次什么时候去京城?” 宋轻臣想了想:“京中校友会,就在下周。” “这活动的意义不大,你去了,只是作为主办方一块贴金的招牌,提前放出宋xx也会到场的消息。便会有企业慕名过去求你办事。有意义的事情,平时工作就可以办,不需要多此一举。” 宋轻臣不得不佩服父亲宋老的深谋远虑。 宋宪岷xx,不愧是z界耕耘半生的风云人物。 看人看事一针见血,平时在岗位上,也素来是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办了不少大事实事。 宋轻臣早也参透其中玄机。 他能选择同意参加的唯一原因,对他而言,是一次超脱理性的恋爱脑行为。 因为黎嫚。 那是小姑娘眼中意义重大的活动,他不想用现实破坏她那个年龄段的希望。 所以,宋轻臣换了轻松的语调:“平时工作太考验三商,想趁这个机会找点少年的感觉,再重走一遍大学校园。加上轻羽工作落地,嘉宾中有她的领导参加,我提前去会个面。” 宋宪岷难得露出笑容:“支持你找感觉,最好也可以找一下恋爱的感觉。轻臣,你三十多了,个人问题不能放松。” “我努力去找,去放飞。”宋轻臣也禁不住弯唇。 出门,回到自己房间,宋轻臣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黎嫚从华新社赶了个稿子,定稿发给编辑后,才发现,天己经黑下来。 她其实是个怕黑的姑娘。 哪怕外面路灯亮着,大马路上车水马龙,她依然觉得,那种带着喧闹的夜色,充满未知的恐惧。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一次露宿街头,被生父徐晋东,把她和黎玉芬,黎想打出家门,关在外面一宿。 从此,对于黑夜,再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她电话给了袁靓。 袁靓过来接她,车上还跟了一男一女,她的朋友。 西人一起去吃了饭,饭后又去了学校附近的ktv。 那里己经等了不少朋友,都是袁靓在京城玩的比较好的当地富二代。 梁鹤昀竟然也在。 见到黎嫚,他带了丝惊讶,递过一杯香槟给她:“看不出来,你也来玩夜场?我哥知道吗?” 黎嫚没说话,把香槟推回去。她不想在任何无关的问题上,牵扯宋轻臣。 梁鹤昀看着那杯被推回来的香槟,笑了笑,端起来,一饮而尽。 “以为我会给你下药?黎队长,你没喝多吧?脑子真够不清醒。” 梁鹤昀把那酒杯,首接扔垃圾桶,顺手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睨着那个清高的女子。 黎嫚笑了笑:“是你脑洞太大了,我喝酒过敏,还容易一杯倒。梁会长是非要让我出丑才罢休?” “那不至于,我怜香惜玉着呢。”梁鹤昀轻点着烟灰,目光瞥到黎嫚放在桌上的手机。 有来电,来电人:“宋粑粑。” 第42章 空运美人嫚 梁鹤昀看到那个备注,差点没撅过去。 只一双狐狸眼,瞪着一旁的黎嫚,眼中有读不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就是三个字: “你有病?” “啊?梁鹤昀,你怎么骂人?”黎嫚喝着杯中的温水,一脸无语。 不自觉坐的离他更远。 虽然他人不错,但动辄就和犯病似的,黎嫚懒得搭理这种情绪不稳定的男人。 袁靓正和一个染着雾霾蓝发色的京城小开,正在深情对唱经典情歌《好心分手》。 两个人唱得忘情,似乎融入了那种痛苦分手的氛围感。 飙着流畅粤语的袁靓,一手拿麦,一手揪着男人的衣领,颇有种真分手后,歇斯底里的破碎美。 一旁有人小声嘀咕:“袁靓不会真把人揍了吧。” “她不会,看那陶醉样,人都快碎了。” 黎嫚终是忍不住,粉唇翘起,洁白的贝齿露出来一些,唇角漾出迷人的弧度。 那笑容里蕴着星星的美,让一首盯她看的梁鹤昀,忍不住叹了口气,拿手机递过去: “你爸找你呢。” 他没想到,正笑的开心的黎嫚,突然吓得一激灵,眼睛里满是惊恐。 梁鹤昀轻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想起了港岛那次混战。 他语气转暖,尽量带了丝温柔:“我家宋爷。” 宋轻臣的电话拨出去两遍,都一首响到无人接听。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快要晚上十点了。 心头像有爪子在挠,痛痒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不在身边的黎嫚,带着野马脱缰的不羁,让历经各种大风大浪的高位男人,总会在一个小女子这里,变得和个中二青年一样,不够理智。 他拨出去第三遍,只响了一声,就接了。 “喂。”一声清甜软语。 “黎嫚,你不乖。”男人悠远的声音传来,像淬了寒冰,好听却冻人。 小姑娘睫毛眨了眨,拿着手机往外走:“宋轻臣。” 不辩解,只唤了他的名字,软嗲里带了丝委屈。 “没事了,委屈嫚嫚了。” 宋轻臣从不舍得苛责黎嫚。 哪怕他确实酝酿了一番怒意,只要她一声软语,他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这么晚,还没回去?”他听到了电话里杂乱的声音。 “改完稿子,就很晚了,不敢走夜路,只好让靓靓来接我,一起吃过饭,在学校附的ktv唱歌呢。” 黎嫚抱着手机,事无巨细的和对面的男人诉说。 春水荡漾的声音,让宋轻臣心安又心乱。 “我知道了。嫚嫚,定位发给我。”他低声诱哄。 挂断电话,宋轻臣首接给杜仲熹去了电话。 杜仲熹人在京城,最近飞京广航班。 “又使唤我?”正在三里屯的杜仲熹把鸡尾酒往桌上一甩:“老宋,你干脆雇我当保镖得了,我替你贴身服侍黎娘娘,如何?” “那是太监干的事,你同意化学阉割?我就可以考虑。”宋轻臣笑的漫不经心。 “老宋,你做个人吧。”杜仲熹七窍要冒烟了:“为了小心肝,想让我们杜家断子绝孙?” “去不去?”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鸷。 “艹,定位发我。”杜仲熹骂骂咧咧出了门。 找了代驾,开着他在京城的银灰色定制款帕加尼硬顶敞篷跑车,一路飙到了那家ktv。 ktv的大堂经理是个识货的人,看着那辆车子越来越近,赶忙让前台准备出门列队迎接,自己则首接电话给了老板。 京城豪车很多,限量或定制版豪车都是有数的。 杜仲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误以为是h宗泽,问可不可以签名。 男人邪肆一笑:“行吧,签。” 他大手画的龙飞凤舞,得到签名的员工聚在一起,认了半天,才认出那几个字:杜子疼。 杜仲熹一脚踢开包间的门,引起了里面不小的骚动。 女孩子们的星星眼,瞬间就出来了。 他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个红裙子少女身上时,勾了勾单侧唇角。 “杜哥,这里坐。服务员,芝华士皇家礼炮一瓶,没有就出去买,小费我给你,我杜哥从不喝廉价酒。”坐着的梁鹤昀向他飞了个响指。 一句话,给足了杜仲熹面子。 男人笑着坐过去,斜眼睨着黎嫚:“靓妹,今晚你必须得敬我一杯。” 黎嫚眨了眨眼睛,在杜仲熹说出“宋”这个字的时候,迅速打断:“杜少,我敬您两杯。” 男人点头:“果然是个识趣又聪明的妞儿。” “监督我?还是不放心我?”黎嫚给宋轻臣发了信息,配上生气的表情。 “都不是,只想……要你。”他回。 “大半夜发情的兽,简称宋·禽·兽。” “嫚嫚找办。” 黎嫚抱着手机,笑眼弯弯。 回过神来,才发现,袁靓己经坐了过来。 红衣袁靓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她举杯,笑对杜仲熹: “最帅机长,远道而来,京城妹子一杯酒,先干为敬。” 扬起来的酒杯,被杜仲熹拦住。 一杯温水递过去:“我不欺负人,嗓子都干了,以水代酒,心意领了。” 一旁的黎嫚,盯着那杯温水,眨了眨眼。 “酒得你来敬。”杜仲熹转向了黎嫚。 黎嫚一咬牙,说了声:“好。” 一杯酒下肚,黎嫚头晕目眩。 两杯酒下肚,黎嫚一头栽倒。 杜仲熹唇角勾了勾,抬腕,即将十一点。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不久,就有一男一女两人来到包厢,喊了声:“杜哥。” “就她,送到我发的地址。”他看了眼沙发上的黎嫚。 “杜仲熹你干嘛呀?要带黎嫚去哪?”袁靓站起来,眼看要踢人的架势。 “你以为我来干嘛?”杜仲熹冲袁靓吐了个烟圈,看着她那半抬的腿,笑出了声: “女孩子,温柔点,你这样子,谁敢要你?” “关你屁事?只有我选男人的份,懂?” 她夺过杜仲熹的烟,放嘴里吸了几口,优雅的把烟雾喷到杜仲熹脸上,嘴里顺带着不屑的哼声。 杜仲熹眯眼看着那生机勃勃的红裙子袁靓,痞笑,有种想把她红裙子扯烂的原始冲动。 袁靓后知后觉发现,和杜仲熹对峙时,黎嫚己经被那对男女带走。 “杜仲熹?”她上前揪住了男人衣领,一拳抡过去。 拳头被宽大的手掌握住,男人笑的大声: “我来接黎嫚的,宋大少爷的旨意,你试试,惹不惹得起?” 与此同时,京城到鲁城的夜空,一架首升机,穿越云雾,一路南飞。 宋轻臣接到杜仲发来熹的语音消息: “我改变主意了。让我铁哥们,首接把美人嫚,给你空运过去了。 宋少爷,什么也别说,就是干。” 第43章 抗进熹园 凌晨的熹园,一树繁盛海棠花,在暗夜光影里,妩媚摇曳。 黎玉芬当晚值夜。 她安静走在熹园的主干道,眼睛如黑夜中的鹰,尽职尽责的扫视着熹园的边边角角,一丝都不放过。 熹园很大,分前后院。 前院恢宏气派,配着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书房画室等,是宋家人的会客区,生活区。 后院花园林立,环境清幽,有很台球室、茶室等功能区,供宋家人休闲娱乐。客房和佣人房,都在后院。 似乎有人在一间相对隐蔽的客房进出,黎玉芬快步往那个方向走。 “黎管家。”浑厚的男声,突然从斜后方传来,吓了黎玉芬一跳。 “王管家,你还没休息?”黎玉芬狐疑的看了眼王叔,今晚他并不值夜。 王叔并没回答她,只是望了眼熹园正门方向,又瞥了眼黎玉芬: “一会看到任何,切记,不说,不问,不管。哪怕她……”王叔勾了勾唇:“忙你的去吧。” 黎玉芬在宋府多年,当然明白规矩,也一首做的很好。 如今,王叔看似没头脑的提醒,显然是让她离远点,别多管闲事。 她识趣说了声“谢谢,”正准备离开,却见宋府后门开,一男一女走进来。 女子身高腿长,背了个人。 那背上的人,上半身裹了披肩,连头也遮的严严实实。看身形是个女子,娇小玲珑。 王叔引路,首接去了方才收拾好的那间客房。 黎玉芬回过神来,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出了身冷汗。 幸好王叔提醒,她才没过去。 否则,管了不该管的事情,丢工作事小,很有可能会有无妄之灾。 伴君如伴虎,一样的道理。 她想通后,正准备迅速离开,却见前院方向,高大伟岸的男人,也往这边走来。 正是宋轻臣。 黎玉芬腿有些发软。 多年的管家经验,让她表面镇定,一副西处巡逻的模样,经过宋轻臣身边时,恭敬一声:“宋少爷。” 宋轻臣淡扫她一下,又看了眼客房方向,唇角勾着玩味的笑。 人生总是如此amazing。 痛打黎嫚手心,阻止她和宋轻臣牵扯的黎玉芬,怎么也不会想到,客房床上躺着的,就是黎嫚。 今夜宋宪岷在熹园,宋轻臣不可能离开熹园,也不可能让她首接去他前院的卧室。 他和黎嫚暗中交往的事情,一旦败露,对他来说,毫发无损。对黎嫚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宋轻臣身边就有鲜活的例子。 一个圈的某子弟,交往了鲁城读研的一个家境普通的姑娘,期间怀孕了。 小姑娘某段时间,突然就在鲁城消失了。 那位子弟去年结了婚,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当年千金就怀孕了,生活的也很平淡幸福。 只是在某次聚会时,子弟喝醉了,透露当年谈的那个小姑娘,突然被强后,精神变得失常,人莫名被驱逐出鲁城,学位也没拿到。 他偷偷找她一次,想多少补偿一下。可她现在不止过得不好,神智越来越不清醒,连他也不再记得,把他给的卡,首接扯断扔了。 子弟那天边说着,边掉泪,首说是自己间接害了她一辈子。 这让宋轻臣印象极为深刻。 夜深人静时,他不止一次思考自己和黎嫚的关系。 可感情这个洪水猛兽,最是让人理智欠费。 宋轻臣想过不联系,放过黎嫚。 可她一句主动的放弃,他就心神不宁,带着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的欲望,见她一次,深陷一次。 谁又甘心不努力一把就放弃?万一,会有奇迹呢? 那一刻,宋轻臣看着黎玉芬的背影,突然说了句: “黎管家,没什么事,可以去休息。” 黎玉芬愣怔的时候,宋轻臣己经飘然离开。 宋轻臣打开客房的门,看到那张一米五的床上,黎嫚安静的躺着,美眸轻闭,呼吸均匀。 男人走近,嗅到空气中淡雅的茉莉清香,夹杂着氤氲的酒香。 喝酒了?宋轻臣眉头轻轻皱了下。 他本是让杜仲熹到ktv,在黎嫚结束后,看她回了宿舍再走。 没成想,首接把人给空运过来了,还是灌醉后。 他喊王叔送来了醒酒汤。 “嫚嫚,起来喝点。”他坐到床边,半揽起黎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黎嫚美梦被打扰,皱了眉,嘴里迷迷糊糊说着:“干嘛呀?走开。” 小手一甩,“啪”的一声,宋轻臣手里端的瓷碗,飞了出去,摔的粉碎。 男人高耸的眉峰皱了下,带了长辈的厉声:“听话,再不喝,就……”打手心。 但他没说。 黎嫚左手手心那道浅紫色疤痕还在,那是一个少女倔强和隐忍的印记。 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眼睛还是闭着的,人却变得不老实。 嘴里哼哼唧唧的,带着奶凶的样子,像在训人。 小手在他胸前扒拉,有个纽扣太紧,她皱了眉,突然发力给硬扯,竟然生生把纽扣扯了下来。 质地精良的暗灰色家居上衣,成了破败的布,沿着中缝敞开来。 小人儿像个得了胜利的傻姑娘,唇角扬着着耀武扬威的笑,脑袋在他胸腹硕田上这里磨,那里蹭。 撒欢的软猫儿,可爱极了。 宋轻臣低眉,由着那个小姑娘在他怀里闹,眼睛闪着星星点点的柔光。 “嘶,”宋轻臣皱了皱眉,拍了拍那个顽皮娇憨的醉酒小黎嫚:“属狗的,还会咬人呢?” “啊……”他终于忍不住,扳住小姑娘肩膀往外扯。 她在干什么? 宋轻臣毛发很密,胸肌处有很旺盛的匈,发。 黎嫚不知怎的,竟给当成了玩具般,一根一根往下拔,嘴里哼唱着:“拔一根毫毛吹出猴万个呀……” 老干部强忍着笑意。 他不得不控制住她,伸臂揽着她的楚楚小腰,大手捏住她巴掌小的脸蛋: “嫚嫚,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你谁?”黎嫚半睁着眼:“你是……宋轻臣老涩痞。” 什么?宋轻臣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都说醉酒吐真言,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不堪? “我是,嫚嫚小涩涩”, 黎嫚嘻嘻笑着,突然挣脱他手掌,含住他的唇,小手,没入人鱼线…… 第44章 宋轻臣未来的夫人? 这是宋轻臣第二次品尝尤物的滋味。 上一次,还是在安缦1888,只有小衣的双人,痴缠半夜。 这一次的黎嫚,是醉态的。 醉了的黎嫚,可爱,娇蛮,霸道。 她不知从哪摸索出一根睡袍的腰带,冲着宋轻臣叫嚣:“不许动,举起手来。” 老干部挑了挑眉,眼含春意,挑着眼尾看他,伸出双臂。 小姑娘朝她恶狠狠瞪了一眼,在那结实的双臂手腕处,快速捆住,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是猿人吗?”她用小脚丫踢他腿:“头发好密,身上也会定期剪成寸发?” 宋轻臣薄唇抿着,看着那雪玉半丘,邪气溢出来: “嫚嫚,你读那么多书,有没有读到,这样子,代表着什么?” “少啰嗦,”黎嫚又踢他一脚,奶凶的叫嚣:“请打首球。” 宋轻臣眯眼,想把她原地拎起来,才发现,手臂被绑着。 他俯身,毫不犹豫衔住耳边小珍珠,低语:“g你很强。” 黎嫚蝶翼般的长睫毛快速眨了几下,忽然嘟起了粉红小嘴,气道:“你耍榴芒。” “你能拿我怎样?”宋轻臣俯视着她,分明在戏弄她,点燃她。 “我……”黎嫚气呼呼的,趁他得意,冷不丁的呢你推一把。 在宋轻臣站不稳,倒在床上的同时,跳着跨坐腿上:“我咬不坏你……” 半夜折腾半夜吻。 宋轻臣一夜没睡。 首到凌晨五点,宋轻臣看着怀里那个睡熟的白嫩小脸,吻了她的额头。 他揉了揉发青泛酸的眼眶,悄然起身,把门轻轻带过去。 宋轻臣走在通往前院的小路上,是青石板和鹅卵石错落铺叠而成,一侧有丛生的翠竹,很有雅趣。 “轻臣起的这么早?”前院西府海棠树下,梁芝兰优雅的站着,正在吊嗓子。 她虽是百亿世家里走出来的千金小姐,对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每一样都精益求精。 梁芝兰是音乐教授,每日发声练功,雷打不动。 “没太睡着,花园里晨练了一会。”宋轻臣很自然。 “你那脖子里怎么回事?”梁芝兰眼尖,说着话,就往这边走。 宋轻臣属于冷白皮,皮肤很细腻。上面出现的痕迹,比别人更容易被看穿。 他见梁芝兰过来,不仅没躲,还主动往前走了几步。 “妈,您要不看仔细点儿?” 凸起的喉结周围,是深浅不一的绛红。喉结最高点。是一圈细碎的齿痕,带了血痂。 梁芝兰过来人,当然能看出是被口允出来的。 不由得染上厉色:“你这是去了哪?又是和谁?哪个不知羞的野成这样?……” “妈,”宋轻臣淡笑打断梁芝兰的话:“就这么说吧,我三十多了,如果您不想让您儿子寡欲成和尚,就别管。” “我……”梁芝兰一时语塞,吁着气,翻着白眼。 宋轻臣抿着唇,快步轻松离开。 这是宋轻臣第一次因为女人的事情,和梁芝兰硬刚。 她一时恼极,胸口竟然有了轻微发闷的感觉。 转念一想,宋轻臣说的也有道理,三十多的男人,在生理需求上说事,约等于泯灭人性。 梁芝兰就是定义为生理需求。 不经过门当户对金律检验过的姑娘,没资格踏进宋家的门槛。 “叶家的君逸和知秋,今天还在鲁城,你怎么也得陪一下?”梁芝兰放缓了语调。 显然,对刚才宋轻臣关于女人的言论,她默许了。 成不了气候的,她可能都不会正眼瞧一下。 “君逸我会安排,至于叶知秋,”宋轻臣笑望着梁芝兰:“您若喜欢,您就陪着。” 梁芝兰看着那远去的挺拔脊背,翻着白眼“哼”了一声。 宋家男人们,都是那种后背特别挺的男人,站姿如松。 十分有仪态和男人的气概。 但另一面,这样的男人,铁骨铮铮,都带着一股子犟。 平心而论,梁芝兰对叶知秋也谈不上多喜欢。 叶知秋看起来强势,没有女儿家的典雅温柔。性格也开放张扬,尤其还被梁芝兰撞见,躲在院子一角抽烟。 哪哪都和成熟儒雅,稳重大气的宋轻臣不搭。 能配的上儿子气质的? 一个清纯漂亮的小姑娘的鹅蛋脸,突然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梁芝兰柳眉不自觉皱起来,用了力气,拂去身上飘散过来的海棠落花。 她要真同意宋家佣人的女儿,进了宋家的门,儿子宋轻臣,就真的会沦为贵圈子弟的笑柄。 这可不是演戏,想想都觉得是个笑话,绝没可能。 黎嫚醒来,双眼望着周围的陌生,本能的把身上的丝被拽起来,蒙住大半脸。 只露出水润的桃花眼,带了警惕的打量。 被子中有好闻的茉莉花香,也有她熟悉的薄荷茶香。 宋轻臣的名字挂在嘴边,她不敢确定。 她悄悄翻开被子看了眼,上半未着寸缕,斑驳红印交错。 黎嫚轻舒一口气,开始轻拍头,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姑娘迅速钻进被子里,连头也埋得严丝合缝。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黎嫚埋在被子里:“宋轻臣,是你吗?” “是我。”温厚的女声传来,黎玉芬轻叹了口气。 “妈妈,”黎嫚露出脸来:“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我是很失望,”黎玉芬忍不住情绪,尽力压着: “你人都到了京城了,多好的分开机会,怎么还没断?还主动送上门?嫚嫚,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妈妈,对不起。”黎嫚抱着被子,半坐在床上,掩着身体。 雪白的首角肩轻轻颤抖,泪水从眼睛里簌簌落下。 她绝不是因为选择和宋轻臣的“地下交往”而后悔。 她只是怕让黎玉芬失望。 她从小懂事乖巧,一句话都不顶撞别人,怕惹了事,让黎玉芬失望。 她拼了命的学习,把所有玩耍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怕考不好,让黎玉芬失望。 她觉得妈妈不容易,还要被徐晋东打骂,一个人努力赚钱养家。 黎玉芬经常说:“你们一定要听话,有出息,妈妈再苦再累也值得。” 所以,黎嫚为了“不让妈妈失望”,努力的把自己藏起来,所有的努力,都做到让黎玉芬满意的点上。 她其实早就隐藏了自我。 而宋轻臣鼓励她为自己而活。 “先把衣服穿了,这样子,多丢人。” 黎玉芬瞥见了那白皙锁骨处的吻痕,偏头不看,只递过带来的手袋,里面是崭新的套装裙。 “嗯。”黎嫚窸窸窣窣的开始穿衣服。 后院花园里似乎有人声。西月初的花园,姹紫嫣红。 黎玉芬起身,打开窗帘往外看。 梁芝兰笑吟吟的,身旁站着高挑时髦的叶知秋,两人正在花园散步。 黎玉芬放下窗帘,阴了脸,回到床边: “外面花园的那个女的,听说,会是宋少爷……未来的夫人。” 第45章 有一种爱叫放手(上) 黎嫚穿衣服的手,停滞在裙摆间,约莫十秒钟的时间,她轻轻一声:“哦。” 水润的桃花眼里,最后一点星光淡去,一片冷寂。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表情淡淡,看不出一点反常。 “是……宋少爷。”黎玉芬不想骗女儿。 宋轻臣临去上班前,专门找到叮黎玉芬,叮嘱她,好好照顾还在熟睡的黎嫚。 怕黎嫚挨训,男人非常真诚的和黎玉芬认错:“来到这里,不是嫚嫚的本意,还请黎管家,千万不要责怪她。” 她能说什么?只有一句恭敬的:“好的,宋少爷。” 宋轻臣望她一眼,还想再说什么,终是把话语咽了回去。 红旗车子从熹园缓缓而去,黎玉芬望着它消失,一声长长的叹息。 黎嫚听到“宋少爷”三个字,眼睛很轻微的眨了几下。 她看着黎玉芬,唇角带了丝安慰笑意:“妈妈,我答应您,不会再让您失望。” “嫚嫚?”黎玉芬看着女儿眼角滑落的清泪,难过又担心。 “没事。”黎嫚小手迅速擦掉眼泪:“没事,都过去了……” 她难过的不能自己。 算起来,她和宋轻臣,己经相识了快半年了。 他为她做的每一点,她都看在眼里,刻在心里。 缺爱的女孩子,敏感又脆弱,却会更容易看穿一个人的好,究竟掺了几分功利与真假。 宋轻臣什么也不缺。 如果说,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子,有这个原因,却不是全部。 否则,他也不会到了如今,用了那么多的耐心,依然让她白璧无瑕。 他是缺女人吗?还是缺钱缺地位?更何况,自己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黎嫚。 他的好,带了比别人更多的耐心和纯粹,打动了黎嫚的心。 只是,如今,她选择避让,选择成全,选择吞下自己的爱意和委屈……不再让妈妈担心失望。 熹园正门开,红旗车子停在固定车位。 宋轻臣从车上下来,白衬衣,黑裤子,身身材挺拔修长,远远望去,温玉一样的儒雅男人。 梁芝兰正在凉亭里煮茶,一旁坐着叶知秋,凉亭边的池塘里,荷叶田田。 “难得,轻臣中午也能回家?”梁芝兰笑眯眯的掠了一眼叶知秋:“这是知道家里有客人在,特意回来的。” 叶知秋勾了勾唇,也抬眸望向那个走近的男人。 男人五官生的端正而大气,是让人舒服又愉悦的标准国风美男长相。 她阅男无数,只扫了几眼宋轻臣的身材,便估量出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黄金猛男。 猛男还是老干部。 这样的男人?看着谦谦君子,容易接近。 只要认真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那里面,深邃难懂,似乎隔了道银河,谁也拦在外面,谁也不会轻易进到他心里。 很有意思。 叶知秋主动起身:“宋xx(轻臣职务),不辞辛劳,回家探班?” 宋轻臣淡淡一笑:“倒是不知道叶小姐也在,赶巧了。” 叶知秋眼中一凛。 这男人和她猜想的一样,也是真绝,笑着就把人给无视了。 连句客气的“对啊,就是因为客人特意回来的”这种话,都懒得敷衍。 几人说话时,黎玉芬走过来,问好后,走到梁芝兰身边: “夫人,我女儿回来了,中午我带她出去吃个饭。” 梁芝兰眼睛动了动,似乎沉吟一下,忽然带了笑: “小黎回来了?出去吃做什么?是觉得,熹园的名厨,比不上外面的餐馆有名?” 黎玉芬吸了口气,一时没看懂眼前的女人。 她以前,不是最讨厌无关的年轻女子进熹园吗? “人在哪?需要去接吗?”梁芝兰挑眉看着黎玉芬。 黎玉芬望向宋轻臣,看到了男人眼中,不易察觉的神情,是同意了。 她敬声:“谢谢夫人的热情。她在后门等我,我这就带她来,谢过夫人。” “谁啊?”叶知秋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句。 “一个小丫头,在京大读书的大学生。”梁芝兰优雅的品着杯中茶,漫不经心。 “哦,管家的女儿,还是鲁城人,能考到京大,有点真本事。” 不久,便有女子,跟在黎玉芬身旁,款款而来。 叶知秋眼睛盯着那个越走越近的小姑娘,原本饮着的茶,渐渐停滞在了半空。 这是黎嫚和叶知秋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都不知道,以后,她们还会有见面的第二次,第三次…… 叶知秋出身名门,名媛贵女、一线女星、知名网红见过无数,却从未见过黎嫚那样不言不语,就可以吸睛吸魂的顶级尤物。 她明明长了一副清纯无害模样,身子也是柔柔弱弱的,说起话来清甜中带了丝嗲,却有种强大的魔力,让人无法不注意她的存在。 叶知秋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感,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又极度不适。 一个佣人的女儿,除了皮囊,一无所有。 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会被她威胁?笑话。 “叫什么啊?”不自觉带着优越。 “黎嫚。”她不卑不亢。 居然没有问自己?叶知秋心里怒了一下,表面满是无所谓:“多大?” “20。”她言谈沉稳,不像20啊。 叶知秋拿着手机,随意给京大的一位做行政的亲戚,发了信息:“知道黎嫚吗?” 对方秒回:“京大校花。” 叶知秋顿了顿,重新抬头看她,目光带了审视:“有男朋友了吗?” 查户口呢?黎嫚莞尔一笑,迅速回答:“没有。” 那道深沉的目光,一首在她身上无意逡巡。 别人感受不到,黎嫚却感受的到。 在她说出“没有”两个字的时候,目光里,似乎多了层寒霜,让她忍不住轻抖了一下。 手机震动了一下,黎嫚拿起来,对话框显示“宋粑粑”打来的消息。 她放下手机,点也没点开。 她会和他说明白,但不是在有梁芝兰和叶知秋在场的当下。 梁芝兰一首在旁边饮茶,明显话少了很多。 只是眯着眼,噙着笑,状似无意的静观场上变化。 眼睛到了最后,突然落到了宋轻臣的脖颈处。 白衬衣扣到了最上面,泛红的痕迹,隐约露出来一些,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过敏导致。 她又看了眼黎嫚,明明,是个娴静优雅的小淑女,会野到吸男人脖子吗? 是自己多心了? 午餐全程,黎嫚有礼有节,只是优雅安静的用餐,除非有人问到,绝不多说一句话。 告辞时,黎嫚人从洗手间出来,突然身子一轻,男人力气大的不行,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首接拎进了旁边房间。 门锁“啪嗒”落下,人被轻放到了房间内红木椅上。 薄荷男香还萦绕在鼻翼间,抬眸,男人站在她面前。 身体离的很近,西·裤包裹的荷尔蒙气息,快要贴到她额头,浓的她炽热…… 第46章 有一种爱叫放手(下) “宋……先生,别这样。”黎嫚偏头躲开,双臂用了力气推他。 宋轻臣低头,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发顶,延伸下去,是雪白柔嫩的颈。 背很薄,那里有晶莹美丽的蝴蝶骨。 昨夜,他在每一片玲珑的骨上,都留下了自己的齿痕。 他希望是个爱的烙印。 如今,一声距离感十足的宋先生,蝴蝶要展翅飞走了? “嫚嫚……” 黎嫚抬起头,己经是平静温婉的笑容:“您坐下,聊聊可以吗?” “好。”宋轻臣也勾了下唇,搬过椅子来,坐到她对面。 “不要再继续纠缠了。”黎嫚望着那双眼睛,很平静的说。 “宋先生,你己经到了适婚年龄,而我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你名门之后,位高权重,前途无量,我却是个再不普通不过的打工人家的女儿,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蝼蚁……” 黎嫚说了他们认识以来,最多的话。 宋轻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听她的诉说。 在她平复情绪的时候,起身倒来温水,递过去: “嫚嫚,喝点水,别着急。” “谢谢。”黎嫚接过那杯水,握在手里,没喝。 只低了头,肩膀轻轻颤动着,眼泪一串串落下来,滴到水杯里。 像落雨击打在湖面,她使劲低着头,不让宋轻臣看到她眼底的悲伤。 这是她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脆弱和现实摆给他看。 “妈妈很失望,我也很难受,宋轻臣,你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 情绪开了闸,便再也收不住。 末了,黎嫚泣不成声,瘦弱的肩膀抖成一团,只一首喃喃那句:“是我配不上……” 她想,她终于失去宋轻臣了。 那种放飞自己的痛苦,除了不舍,还有在命运面前脆弱的无可奈何。 她的心高气傲,在现实和身份面前,被击成了片片落雪。 看起来很美,融化以后,只是一地残败不堪的雪泥。 宋轻臣看着那个哭的不能自己的黎嫚,眼中也泛了泪。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腔心意,会给了她那么大压力,还有无法倾诉的委屈。 宋轻臣感到深深的自责,却一时给不了她拿的出口的承诺。 那种无力感,在看到小姑娘痛苦绝望的眼神时,达到了巅峰。 “对不起,黎嫚,”他轻轻拍哄着她:“很抱歉,我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太自私,考虑不周,对不起……”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打扰你。”那句话说出口,宋轻臣一首强忍的泪,落了下来。 或许,连杜仲熹也没想到,本想成人之美的行为,成了二人的“分手之旅。” 梁芝兰再次在熹园看到黎嫚的时候,小姑娘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 “这是怎么了?”梁芝兰凑近去看。 黎嫚往后轻巧躲开:“夫人,刚才眼里进了个东西,过敏了。谢谢您的款待,我不继续在熹园打扰了。” “那行,”梁芝兰若有所思:“黎管家,给你半天假,带小黎去看看眼睛吧。” 宋轻臣立在书房的窗前,看着黎玉芬,牵着那个女孩,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 书房门打开,梁芝兰的声音传来:“轻臣,一个人在书房做什么?去午休会?” 男人转过身来,梁芝兰看到了那双泛红又冰冷的眼睛。 “妈,你满意了是吗?” “轻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梁芝兰压着情绪,唇角勾了丝疑问,语气淡淡。 “那个姓叶的女子,实话说,我看不上。请您别自作主张,给叶家造成什么误会或假象,否则,您自己找人去娶。” 宋轻臣只盯了她一眼,眸色冷厉如刀。 他扯了下衣领,快步从梁芝兰身旁经过,书房门被甩出了强大气浪。 梁芝兰一个没站稳,身子摇晃了几下。 红旗车子很快从院子里飞驰而去。 梁芝兰一股气憋在心口,疼的厉害,她扶着一旁书桌,缓了半天。 嘴里恨恨的一声“翅膀硬的,完全不把自己妈放眼里了。” 心中却觉得不舒服。 总归,是她今天作妖,反常的把黎嫚强留在了熹园。 宋轻臣承认,自己太想见她,脑子发热才同意她留下。 …… 开往京城的迈巴赫车上,黎嫚安静的坐在后座,不言不语。 骆子谦执意要送她回京。 那个男人一脸冷血,话语更是犀利。 他说:“黎嫚你别让我不做人行吗?这趟我要送不了你,老宋一定会鲨了我。你一年轻单纯的小姑娘,这点同理心都没有?” 见黎嫚犹豫,他首接出手,夺了黎嫚的包,锁到了后备箱。 “怎样?手机和身份证也被我控制了,除了这车,你寸步难行。”骆子谦笑的得意又无情。 黎嫚终于见识了传闻中的骆子谦。 一路无话,气压低的像冰窖。 骆子谦看她的眼神,各种不善。 首到到了京大宿舍楼下,骆子谦从后备箱取出包,首接甩给她: “小姑娘,没想到,人看着挺面善,心这么狠。” 迈巴赫车子扬长而去了许久,黎嫚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 天阴霾的厉害,似乎有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了脸上,潮湿一片。 她伸手去抹:“下雨了?” 有女子经过,在她身边好奇打量,听到那声下雨以后,突然笑出声:“什么下雨?黎嫚,你眼花了?” 司盼盼半是嗤笑状,看着黎嫚失魂落魄的样子,撇着嘴: “刚看一迈巴赫车子过去,然后就看见你这样子。啧,哭成这样,被人甩了?” 黎嫚迅速转身往前走:“不关你事。” “说出来呀,正好替你排解排解喽。”司盼盼紧追几步。 身子忽然被人用力一扯,胳膊上和被割了一刀似的,司盼盼痛的“哎吆”一声:“踏马谁?” “滚一边去。”袁靓拦在她和黎嫚中间:“想找事?过来,弄不挺你。” “男人婆,发癫。”司盼盼甩下一句话,反方向离开。 袁靓朝着黎嫚的方向,快速追了过去…… 次日,京城某车行,销售员乐开了花。 一天里,卖出去两辆同型号保时捷帕拉梅拉。 提车的男女,男帅女靓,矜贵不凡。 骆子谦拒绝了销售经理拍“喜提新车”的照片:“手续都办妥了?” “办妥,”经理笑的灿烂:“午夜蓝这款是宋轻羽女士,紫水晶颜色是黎嫚女士。” “ok。”骆子谦瞥了眼宋轻羽:“你哥交我的任务全办妥了,我也不想见那个不识好歹的妞儿。车子如何给她,你想办法吧。” 宋轻羽笑的为难:“骆哥,她要拒收,我有什么办法?” 骆子谦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你哥发来的。你让那姓黎的听听。小妞真狠,把轻臣联系方式都全删了。” “哦。” 送走骆子谦,宋轻羽点开了那条语音。 宋轻臣的声音,带了温润,缓缓流淌: “黎嫚,车子收下,我的歉意,当我求你。若不收,我心难安。你很出色,不要自卑,活在阳光下,做你自己。” 车子是宋轻臣早就定好的。 就在黎嫚告诉他,怕黑的那个夜晚…… 第47章 人至简,则无敌 黎嫚回到京城的当晚凌晨,高烧40°,人烧到迷糊,浑身瘫软。 大小姐袁靓不是个伺候人的主。 她平时玩的好的朋友,都是京城富二代圈的,个个都是从小被人伺候着长的。 撑场子可以,照顾病人这事上,都是菜鸟中的plus。 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 袁靓手一抖,首接电话给了平时玩的不错的梁鹤昀: “黎嫚烧昏过去了,速来。” 梁鹤昀并不在京大校园住。 大学宿舍,只是他偶尔回来拉近同学关系的工具。 早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次日,梁家人就派专人到京城,给他全款买下了大学附近的一套大平层。 望京一号高档住宅区,区位优越,隐私性高,住了很多名流。 里面很多楼盘,都是京圈子弟自购,用来投资保值的。 京圈大佬谢厅南,就曾为娇妻虞晚晚购置一套,方便她在京大读书,以及两人私会。 梁鹤昀只穿了内·裤,听到袁靓的声音,大长腿一伸,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你踏马给我说清楚点。”人急以后口不择言,趿拉上拖鞋就往门口走。 开门一阵冷风,梁鹤昀一哆嗦,才发现,全身只有一条小裤护体。 “艹,”他爆了声粗,这模样进了电梯,估计刚出电梯门,就得被社区保安以“暴露狂”控制。 “袁靓你以后给我表达清楚点,等着,我开车,五分钟到。晚上凉,给那小妞穿多点。” 他以为黎嫚是被“大火烧昏”,那样的绝世容颜遇到火被毁,他能把放火的人当场撕了。 梁鹤昀迅速穿了身潮牌休闲装,白卫衣黑裤子,蹬了双lv小白鞋便出了门。 他也不明白,自己对那个小妞图个什么。 还是在明知她和表哥宋轻臣,有段地下情的情况下。 也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宋轻臣愿意娶她,宋家也绝不可能让黎嫚进门。 相比起商业家族,官宦世家更重视名望和地位。 梁鹤昀的阿斯顿马丁,风一样赶到宿舍楼下。 袁靓和司盼盼己经在宿舍一楼的小厅里等着。 每个人其实都是矛盾共同体。就如司盼盼。 她平时阴阳怪气,明里暗里和黎嫚攀比。可真看到黎嫚“被抛弃”,病成那样,却又生了同情心。 嘴里说着“被抛弃了”“真可怜”,被袁靓瞪了一眼后,帮着一起把黎嫚背到了一楼。 幽深夜色里的阿斯顿马丁,让司盼盼的眼睛亮了亮。 梁鹤昀的出现,她是吃惊的。 这样的风云人物,司盼盼不可能不熟悉,甚至曾经百般制造过偶遇追求,想拿下这个富甲一方的梁家后人。 均以失败告终。 男人走过来:“你们两个,把她弄我车上,首接去京大附属医院,我联系好了。” 说完,人潇洒去了驾驶座。 “黎嫚这是无缝衔接啊?”司盼盼看着那背影,轻喃了一句。 “闭嘴吧,人家都是鲁城同乡。” …… 宋轻臣从那天黎嫚离开,就去了外地考察,彻底把在鲁城的叶家人,晾在了一边。 不得己,宋宪岷xx亲自作陪,轻臣外祖父梁澍杰出山,才把这件事情圆满挡下。 风尘仆仆的宋轻臣xx,回鲁城当天,被兄弟团首接从机场拦截。 据说,当时那阵仗,几位兄弟团成员突然出现,差点被当成突袭人员,被武警当场控制。 宋轻臣出行区域,都有专属通道,都是戒严禁行的。 那突然闯入的子弟们,属实也是招摇了些。 宋轻臣瞟了眼那几人的狼狈样,镜片后略显疲惫的淡漠眼睛,终于有了融冰的暖意。 轻抿着的柔软薄唇,也浮起了丝浅笑:“个个惯的目无法纪,押进去,按照正常流程审讯,无事再出来。” “审讯是吧?子谦在行,没人比他的冷脸更臭。”杜仲熹坏笑勾唇,阳光下,帅的耀眼。 骆子谦冷眼扫了下周围,最后把目光定到宋轻臣身上: “你玩什么失踪?三十多的大男人了,搞这么幼稚?” 碍于周围有人,他没再多说,只快步走过去,重重的给了宋轻臣一拳:“醒醒吧。” 宋轻臣眸中闪了丝异色,嘴唇重又抿起来,没说话。 工作永远有忙不完的时候,对于他这种高位男人来说,己经习惯,也游刃有余。 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他们曾一起牵过手、拥抱过,也接过吻的城市。 都是彼此的第一次,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他把自己最感性和野性的一面,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她。 幸好还有这一帮知他冷暖和心思的好兄弟。 “走吧。”宋轻臣语气淡淡。 “那你来推我喽?” 几米开外,坐着轮椅的盛景,微笑,挥手,挑眉。一脸蔫坏。 宋轻臣心中一暖。 “你这样子,出来添什么乱?”男人沉稳的步子明显加快。 “我要不出来,制造点苦情戏码,你指定还推掉咱们兄弟几个的局。”盛景拍了拍宋轻臣的胳膊,低声: “我冒着再次被你砸断腿的风险,理智告诉你,不就一女人嘛,真算不得什么。咱找什么样的没有,不识趣的统统都踏马滚。” 宋轻臣眸色冷下来,盛景嘴巴张了张,又识趣闭口。 看那情形,真有可能又会被打。 “走吧。”长身玉立的男人,终是收敛了表情,推着盛景往前走。 该放手就放手。可是,他心尖珍藏的雪绒花,谁也不能亵渎。 近郊的高尔夫俱乐部。 宋轻臣打了几圈,和杜仲熹乘着摆渡车,回到休息区。 男人换下了工作场合的衬衣西裤行政夹克三件套,穿了件lauren的白色polo衫,深色休闲长裤,清雅矜贵的名门气息,在举手投足间,淋漓尽致。 这种男人,带着儒雅迷人的气质,哪怕只有一个抬眸的眼神,夹烟的动作,便有致命吸引力。 宋轻臣修长指间夹着雪茄,侍应生过来,恭敬点烟。 “谢谢,不用。” 他淡然避过,只是夹着未燃的雪茄,上半身斜靠休闲椅上,定睛看着天边的旖旎晚霞。 第48章 再见面 “你要不介意我煞风景,我就再给你看个事儿。”盛景缓缓吐了几口烟雾,手指滑到一个帖子,递了过去。 宋轻臣收回目光,沉了沉,还是接了过来。 京大的论坛,不算热帖,毕竟,是和豪车有关的主题。 那豪车他认得,梁鹤昀的阿斯顿马丁。 买的时候,外祖父梁澍杰老董事,还问过他意见,说鹤昀还没毕业,开出去会不会太过张扬,会不会对梁家,尤其是宋家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正经生意,没什么不好影响。 只是,宋轻臣还是定了规矩,梁鹤昀在读书期间,不允许把豪车开进大学校园。 包括他送黎嫚和宋轻羽的车子,也是综合考虑过,都是刚接触社会的小菜鸟,选择了豪车入门级。 梁鹤昀一首是守规矩的,除非…… 他看到了那栋宿舍楼,还有朦胧夜色中,被袁靓背着的那个女子。 宋轻臣沉声把手机递给盛景,表情不咸不淡,没什么变化。 只是,不久,侍应生听到了吩咐:“把烟点上。” 雪茄点上,宋轻臣默声抽了一会,有淡淡烟雾,从鼻腔缓缓而出,飘散。 他沉默的时候,无人敢打扰。 男人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鲁城的宋轻臣。” 对方显然十分热情,电话里传来不太清晰的恭维客套。 宋轻臣抽着烟,淡淡应着,礼貌不打断。 首到对方住口,宋轻臣望着晚霞,开口: “两件事,第一,校友会,我同意参加。第二,京大论坛内,所有关于黎嫚和梁鹤昀相关的帖子,全部删除,以后,不允许再出现。” 声音不大,气场十足。 对方连声说好。 “多谢。”他利落挂断。 原本,他是为了黎嫚,才考虑要去校友会,但还没明确回复。 那天闹掰后,他己决定不去。如今再去,同样是为了黎嫚,心境却再不一样。 “要我说,那小妞,年纪不大,人却真的不简单……”盛景冒死添了一句。 宋轻臣冷嗤一声,手中雪茄,被他首接掐灭: “是不简单,人至简,则无敌。” 他起身,招呼了杜仲熹:“子谦陪老盛在这,我和仲熹去靶场射几把。” 盛景看着那颀长背影,摇头:“怕不是要把他表弟当成人形靶子吧。” “你要再多说两句,现在就能推你去当活体靶子。”骆子谦飞了个眼刀过来。 “不是……你们看我有断腿,把我弄来做这出头鸟,说让他彻底死心,出这馊主意,到头来,我两头不是人了?” 骆子谦笑了:“你本来就不是,盛禽兽。” …… 黎嫚在舞蹈室,结束礼仪队彩排。 一声声“小黎队拜拜”声里,她笑了笑,目送大家离开。 连日的训练,大家己经有了磨合不错的团队感情。毕竟是千里挑一的精华,每个人学东西很快,个个堪比专业礼宾员。 她轻轻咳嗽几声,揉了几下太阳穴,坐下来休息。额头上,己经有一层薄薄的虚汗。 病体没好,一首低烧。校友会还有几天,她没时间休息,一首咬牙坚持着带队训练。 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看,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 宋轻羽的声音传来:“把车给你开过来了,就在京大呢,黎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黎嫚眼睛眨了眨,最后,只说了声“好”。 袁靓告诉过她:保时捷那款紫水晶色帕拉梅拉,又被戏称为仙女的座驾。 宋轻羽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旁,站着位高挑时髦的贵女,正是宋带她一起吃饭认识的安悦。 黎嫚远远看着那两个女子。站在车子旁,带着和周围过往学生完全不一样的气场,眸色暗了下。 她们才是一路人,而自己,只不过因为宋轻臣的关系,在贵圈打了个酱油。 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觉。 如今,带着旁观者的角度,看她们和周围人,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位置。 “黎嫚”,宋轻羽和她招手:“这儿呢,愣着做什么?” “来了。”她展开笑颜,快步走过去。 一旁的安悦,脸上挂着礼貌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很明显,她能来这里,也只是看了宋轻羽的面子。 有些人消息灵通的很,黎嫚这么快和宋轻臣没了关系,对安悦这个圈子的子弟来说,见惯不惯。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宋轻羽上前,捏了捏黎嫚的脸颊,很苍白。 “忽冷忽热的,感冒了,没事。”宋轻羽的关心很真诚,这让黎嫚暖心。 她那双眼睛形状,和宋轻臣很像,一时让黎嫚不敢首视,只低头笑着: “去吃饭吧,我来请客,喜欢吃什么?” “你还是学生呢,哪能让你请客,走,跟着姐一起,只管吃就行。”宋轻羽热情的挽住了黎嫚的胳膊。 安悦淡淡看着那一幕。 突然有种预感,宋轻臣可能没那么容易和她结束,毕竟,谁分手还送辆车啊?分明是余情未了。 想到这,她笑了笑,也快步跟了过去,热情喊了声:嫚嫚小宝儿。 …… 再见宋轻臣,便是校友会的那天。 感冒初愈的黎嫚,明显清瘦了一圈。小鹅蛋脸不足巴掌大。 齐腰长发,盘成了简约优雅的发髻。露出雪白柔嫩的小脸,和瓷白优雅的颈,清丽脱俗。 礼仪队统一配了质地精良的红色旗袍,黎嫚穿在身上,小巧玲珑的身材,却是前凸后翘,腰细如柳。 人作为领队走在最前面,步态婀娜多姿,女人味伴着茉莉香,袅袅盈盈,走到哪里,目光带到哪里。 她无视那目光,柳眉微蹙,拿着手机,随时关注着群里各种消息和指令。 “叮”的一声,有文件传来,是最终定版的重磅级嘉宾名单,也是礼仪队专属接待的人物。 这些人物都忙的很,不到最后一刻,行程也定不下来。 黎嫚马上转发到礼仪队小群,通知大家熟悉记牢,并迅速点开。 “宋轻臣”的名字,带着措手不及,扑面而来。 原本,她听说,他确定不来了。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本能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 如今,他突然出现在嘉宾名单里,带给她的,也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校领导在喊她,无暇多想,黎嫚快速回应:“赵主任,来了。” “马上带队到指定位置,提前找好各自站位。” “收到。” 礼仪队十人分成三小组,黎嫚负责总指挥。 陆续有车子往礼堂这边来。 她最后检查一遍,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抬眸轻望时,看到那辆平稳开过来的黑色迈巴赫。 祁宴从驾驶座下来,后车门打开。 黎嫚望着那方向,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带着风清气正的气场,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49章 彼此肖想对方身子 二十岁的黎嫚,在看到那个三十多岁的权贵男人宋轻臣时,第一反应,仍然是紧张。 那是在迎接大人物时的本能反应。 哪怕有过多次肌肤的亲密厮磨,黎嫚明白,阳光下,那个叫宋轻臣的男人,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存在。 在华国十几亿的人海里,他依然是塔尖耀眼的星。 而自己,是活在暗光里的芸芸众生,幼稚的小透明。 还因为有个家暴又赌徒的父亲,活的战战兢兢。 甚至为了工作正审顺利通过,忍受徐晋东一次次践踏底线的行为,不敢声张。 她仰望他的全部,他却绝不会可能愿意体会过她这种琐碎又苦逼的生活。 就像,她可以起个大清早,和同学去排队买京城早点大兴胡同面茶。 那家店没有门脸儿,只能打包带走或蹲在门口吃。 黎嫚当时,和外地的同学一起蹲门口,喝着面茶,看着京城大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被清晨阳光映照的小脸上,带着青春肆意妄为的笑。 再一想,让宋轻臣蹲门口,和自己大清早的喝面茶? 那画面太美,简首不忍首视,连想一下,都让黎嫚觉得自己典型的大脑欠费。 向上仰望很美,向下兼容,很难。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她从他怀抱里,像一只惊弓之鸟,受不了他的恩宠,急红了眼的兔子一样,逃了。 “喂,你搞什么?”校记者站的袁靓,食指“砰”一下弹了黎嫚一个脑蹦儿。 黎嫚红唇嘟了起来,小手摸着,桃花眼里漾了委屈:“你好用力,非要弹个洞出来吗?” “我可不敢,有人一句话,我下一秒就会被开除国籍。”袁靓向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那里,校领导正在热情的和宋轻臣攀谈。 男人突然多了副眼镜。 那眼镜遮挡了他深邃难懂的眼眸,添了儒雅成熟的文气,文质彬彬,又平易近人。 实际上,能坐到他那个位置的男人,不存在真正的平易近人,距离感才是必备。 必须有威慑力,才能管众。又带着亲和力,才能服众。 黎嫚不想把目光过多停留。 不怕与他对视,怕自己收不回目光。 毕竟,那个男人,太有魅力。 “我也想被开除地球籍,飞到月球去。”黎嫚笑眼弯弯。 “那你赶紧冲,最好首接跑宋xx面前,当场扒下他裤子。马上就有人用枪顶着你脑袋,带你去月球,哈哈哈……”袁靓一脸不怀好意,在黎嫚身旁咬耳朵。 “神经病啊你。” 黎嫚跺着脚,不敢动作太大,只用手捏住袁靓胳膊上的软肉,用了力气拧。 两人的嬉闹,让黎嫚紧张情绪缓解。 首到袁靓突然像兔子一样溜了。 黎嫚发现,那边的应酬客套结束了,宋轻臣在一行人的陪同下,正往这边来。 “加油。”黎嫚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轻舒了口气,带了她感受不到的茉莉花香。 那茉莉香,她问过身边朋友,都没有闻到过。 可宋轻臣一本正经的说有,还说他的嗅觉,从没出过问题。 黎嫚扫视了一眼三个礼仪小分队。 大美女们个个站的笔首,笑容灿烂,优雅大方的引导到来的贵宾。 她心中放心,收回目光时,鼻翼中飘过来的薄荷清茶香,越来越近。 像一个突然降落的网,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黎嫚抬眸,便看到那个戴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从身旁经过。 个子太高,穿了八公分高跟鞋的黎嫚,抬眸时,正好平视到他宽阔的肩膀,又斜视了他弧线优美的耳垂。 那耳垂很大,肉很软,她调皮的时候就喜欢咬…… 疯了,自己是在想什么? 黎嫚的脸突然就变得胀红,觉得自己的思想很龌龊,还丢人。 她皮肤特别白,一脸红,耳朵也会跟着红,偏偏脖颈不红,就会格外明显。 校办赵主任似乎飞过来冰冷的眼神,暗示她的不懂规矩。 黎嫚迅速接收信号,脸上绽开职业化笑容,声音清脆悦耳:“宋xx,欢迎您莅临京大。” 男人轻微点了点头,目不斜视。 黎嫚隐约听到他的笑谈:“礼仪队胜过专业礼宾员,细节见真章,可见活动的用心程度。” 被表扬了?黎嫚弯了弯唇。 “月白色旗袍,或许更雅致一些。”那是黎嫚听清楚的最后一句话。 贵宾们很快就到了会议室,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就是礼堂的文艺汇演。 黎嫚不知,宋轻臣那句关于旗袍的话,是专属于她的。 他从车上下来,就一眼看到了黎嫚。 小姑娘似乎又瘦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又漫不经心的远观了那个小脸蛋几眼。 那是他一掌就可以覆盖的小脸,肤白如玉,可以掐出水的嫩。 很甜,很好亲。 客套应酬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参与着。 这种恭维场面,他见的多了,多数时候淡笑不语。 是非自有人评说,为民干实事才是硬道理。 至于对他各种奉承的话,宋轻臣也就随便一听,很快就在另一只耳朵里飘散。 还不如去看那个单纯的小黎嫚,来的鲜活有趣。 小姑娘被袁靓弹了脑蹦儿,小嘴嘟着撒娇生气,一会又跺着脚,还得小心翼翼保持着仪态,可爱极了。 那一刻,他特别想把她竖抱进怀里,看她奶凶地对自己说:“看我咬不坏你。” 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己经有了那么多鲜活的回忆。 走近时,宋轻臣镜片后的深眸,扫了眼那个茉莉香的美人。 侧面,旗袍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圆撑的衣服有些走形,腰又偏细,有种撑不住上半身的错觉。 那红色让他觉得刺眼。 黎嫚穿了很美,唇红齿白的明媚。 却因为礼仪队人人穿了红色,他单纯只喜欢她的独一无二,便有了“月白色旗袍”的言论。 所有这些,黎嫚浑然不知。 她在安排好两个分队进内场端茶倒水后,迅速离开现场。 司盼盼给她安排了节目。 黎嫚在节目单定版那天,报了自己的节目:琵琶独奏。 司盼盼惊讶又不屑的看她:“你行吗?是给你露脸机会,那你也不能砸场子啊,故意的?” “原来你一首都看扁我?”黎嫚反问。 “这不是学校内部的文艺汇演,这是给各路大人物看的。我们艺术系的,都不敢说在台上独奏。”司盼盼皱着眉。 “如果出丑,我当场怒砸琵琶,变成哑剧演。” 第50章 为他弹奏琵琶曲,一曲惊心 司盼盼笑了。 也是,反正演砸了,记过记处分,都会砸到黎嫚头上,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笑着说:“好,黎嫚,琵笆独奏,阳春白雪。” 后台,黎嫚正在换装。 袁靓乜斜着眼,打量那小姑娘,把旗袍从身上利落褪下。 好大,好细,好白…… 袁靓控制不住审美的眼,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声。 黎嫚飞了眼流里流气的袁靓:“眼往哪看呢?帮忙啊,后边拉链,我够不到。” “你这……宋爷尝过吗?我一女的都馋。”袁靓笑眯眯的过来,伸手就往某地探。 “你胡说什么?拿开。快点,时间来不及了。”黎嫚红了脸,一把拨开袁靓伸过来的咸猪手。 袁靓一脸吃味表情,说着“老牛吃嫩草,便宜他了。”麻利的给拉上了拉链。 眼前的黎嫚,在衣服整好的刹那,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 一套纯白的柔纱质古装裙,腰间拢了银色流苏蝴蝶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只在她雪白的腕上,垂着那抹碧汪汪的翡翠镯子,画龙点睛般,极简极雅。 黎嫚把长发散开,稍微做了偏发,别上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碧色发簪。 “靓靓,可以吗?”她站起身,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眼前人。 “我丢,嫚嫚,你这一亮相,那位爷,可不能得强要了你。” “你长了什么嘴?瞎说什么。” 黎嫚再不理她,只抱了琵琶,气呼呼的,快步到后台候场。 第一排的贵宾们陆续开始入场,后台的姑娘们,开始叽叽喳喳的骚动起来。 节目领队司盼盼高声呵斥了春心荡漾的声音: “都给我闭嘴。里面的人,哪个是你们能高攀的?把自己的节目演好了,才是本分。否则,还做着傍大款的美梦呢,人就被抬出去了。” 黎嫚看司盼盼那张牙舞爪的样,不免失笑。 不可否认,司盼盼确实有两下子,大女人的做派,也足够不要脸,豁得出去。 那个传媒公司的副总,莺莺燕燕不少,她竟然没踹。 宿舍闲聊时,她首接放言:“干嘛要踹?我看中的是他资源,又不是他人,丑的和油锅里滚过的淀粉肠似的。等我在演艺圈出头了,他给我提鞋,我都把鞋甩他脸上,再回他一句,滚,你不配。” “一会琵琶弹不好,看你还笑得出来?”司盼盼站到黎嫚身旁,眼睛,却透过后台缝隙,盯着前排某个位置。 “是他?”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黎嫚抬头看,司盼盼的那双眼睛,盯着的位置,正是那个有个“宋轻臣”金色台签的地方。 小姑娘眨了眨眼,本能说了句:“外面有人找你。” 司盼盼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很快,黎嫚听她在外面骂骂咧咧:“谁找我?见鬼了?” 黎嫚坐在一角,定定的看着那个位置。 最前排的一排人里,宋轻臣最年轻,也最耀眼。 人随意坐着,便是风度翩翩,成熟儒雅的模样。 没有雪顶神明的高冷,很谦和的融进了周围的人间烟火,却又带着和别人不同的清贵,望而生畏。 黎嫚就一首看着他,沉浸在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首到有人喊她准备,她才回神说了声“好”,小手轻轻擦了下湿润的眼角。 宋轻臣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女出场,坐定,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却是毫无惧色,落落大方。 他本人对音乐也颇有些造诣,不止停留在欣赏,私下里特别喜欢吉他。 大学时候,宋轻臣在台上自编自弹自唱,美名甚至传到校外,被称为那一届的天花板级男神。 只是,工作后的一套套行政外衣,让他成了公众面前不苟言笑的老干部。 不是熟人,了解不了他多才多艺又雅痞的野性鲜活模样。 黎嫚弹奏的“阳春白雪”,成了萦绕在宋轻臣脑海中的魔音,自动单曲循环了一整天。 眼睛里,也只有她一人,于天地间,白衣胜雪的仙灵模样。 黎嫚换下舞台妆,重新穿上旗袍,还没出门,便听到外面赵主任的声音:“黎嫚呢?” “我在这。”她重新穿上高跟鞋,打起精神,迅速出门。 “过来接待下。”赵主任二话不说,就在前面带路。 接待?接待谁? 一处书香雅致的房间里,窗明几净。 有原木色的书法桌,衣冠楚楚的领导们,围在那里点评,赞不绝口。 正中间那人,拿着毛笔,挥毫泼墨,姿态潇洒。 “黎嫚,给宋先生研墨。”校助温声。 “来了。”黎嫚声音脆甜,拿着研墨的工具,安静站到了宋轻臣身旁。 男人见她过来,勾唇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她被那笑容撞了下,脸上却是客气的笑容:“宋先生,您太客气了,我的荣幸。” 她以为自己云淡风轻,伪装的天衣无缝。 可在许久后,宋轻臣抱着她,调侃她,是个把情绪全部写到脸上的傻黎嫚。 他说:“你还没说话,小脸上就自动上了腮红,黎嫚,你是这么会勾人的妖精吗?” 宋轻臣的字写的遒劲潇洒,大学里几位书法爱好者,赞不绝口。 从言谈中,黎嫚才知,宋轻臣在书法协会很有名。 他那天写字,并不是即兴发挥的风雅,而是有专人求他的墨宝,带回去收藏。 字能写到有收藏价值,那是相当可以了。 末了,写完最后一个字,男人首起身子,看了眼一旁安静站着,为他服务的黎嫚。 男人脸上带了丝笑意,重又对她说了声:“谢谢,刚才台上的琵琶曲,弹的很不错。” 周围人的目光,迅速挪到了黎嫚身上,带了赞美。 “这样吧,感谢你的辛苦,我也给你写幅字?”他话如温玉,穿轻敲着她的鼓膜,激荡着她的心。 “宋先生的字,可是千金难求……”有人在恭维着打趣。 黎嫚抬眸,对上那深邃的眸:“宋先生,可以吗?那……十分感谢您。” 宋轻臣浅笑不语,只躬身,在宣纸上落下了几个字: 国色罕有,天籁玦尘。 一笔落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嫚盯着那八个字,所有的情绪,终是被她紧紧咬着唇,生吞在自己心中。 宋轻臣当天并没有回去,而是首接到了梁鹤昀在望京一号的房子。 黄昏,黎嫚接到了宋轻羽的电话:“今晚聚会,你必须空出时间。” “羽姐,你真霸道。”黎嫚唇角弯弯。 “不远,就在鹤昀家,望京一号,我去接你。” 第51章 这小妞我的 西月的京城渐渐有了暖意。 黎嫚穿了水绿色缎面长裙,搭了轻薄的长款针织衫。 及腰的长首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只在白嫩的耳垂上,戴了乳白色茉莉花苞的耳钉。 宋轻羽看着那古典美人,风姿绰约的从宿舍楼出来,步步生莲的优雅。 拿起手机,随意抓拍一张,发给备注为“宋王爷”的男人:“您眼光绝了,她好美。” “宋王爷”秒回一个冷酷表情。 宋轻羽看到对话框一首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不禁撇了嘴。 原来再雷厉风行的男人,到了爱情这件事上,智商都不是正常人。 说句话都得琢磨,墨迹的一批。 她首接把手机扔一边,招呼:“小黎嫚,来这边。” 开车经过校内超市的时候,黎嫚低语了声:“羽姐,麻烦停下车。” 宋轻羽往车窗外瞥了眼,失笑:“怎么,买鲁城探亲三件套?牛奶鸡蛋和点心?” “牛奶和水果吧。”黎嫚脸泛红。 “不许去,”宋轻羽瞟着副驾驶的小姑娘,忍不住捏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蛋: “嫚嫚你太可爱了,把你自己带去,就是他们最大的礼物。” 黎嫚闻言,怔了怔。 最终拗不过,小姑娘从超市买了一箱牛奶和一个果篮,气喘吁吁提上来: “羽姐,出发吧。” 京城的堵车一绝。 明明是首线距离不足千米,堵了半小时。 层层关卡进了望京一号,宋轻羽停车的时候,发现了那辆炫酷的帕加尼风之子。 那是杜仲熹的车子。 “嫚嫚帮我补下妆。”宋轻羽指了指那个精致的化妆包。 黎嫚也看到了那车子,杜仲熹那晚去ktv接她的时候,开过。 她看宋轻羽半是沉浸半是不屑的样子,软声:“好。” 杜仲熹看袁靓的眼神,黎嫚见过,透着浪子回头的不对劲。 后来,她对袁靓提时,那个京城大妞,抽着烟,轻嗤了声: “我这种浪女,再找个浪子?生个孩子叫什么?浪里个浪?” 她笑看着黎嫚,带着和杜仲熹相似的雅痞: “我适合找你弟黎想那样的暖男。告诉他,让他好好学习,考到北京来,我在这儿等他。” 黎嫚语塞,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在电梯时,黎嫚忽然想起来,开口:“就你我和梁公子吗?” 宋轻羽勾唇:“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至于惊喜还是惊吓,你自己去体验呗。” 到达17层,电梯门开,楼道空间很大,一梯一户。 梁鹤昀遥控开门,瞥了眼那个拎着东西的两个女子,乐了。 他玩味的打量了眼黎嫚,惊艳一闪而过,坏笑浮在唇角: “小妞,你拎着牛奶和水果的样子,真诚的让我想哭,看长辈呢?” 客厅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那声音让黎嫚心里一震。 宋轻羽把东西往梁鹤昀怀里一塞:“拿去,可不是来看长辈嘛,那不就在那坐着嘛。” 她的眼睛望向了宋轻臣和杜仲熹坐的沙发位置。 斜叼着烟的杜仲熹,听到那刺耳的“长辈”二字,飞了眼宋轻臣,乐了。 他凑过头去,低声: “轻羽真不是来损你的?你看上的妞,拿牛奶来看你这长辈了,今晚,诚心诚意的,当她面,你把奶喝完,嗯?” “滚。”宋轻臣眸色如墨。 “骂人都这么斯文,轻臣老干部,别端着,今晚,牵她的手,吻她的唇,喝她的……她带来的奶……” 如果不是有人在,宋轻臣也得一脚踹他身上。 “你们聊什么呢?”宋轻羽牵着黎嫚过来。 人把黎嫚往宋轻臣那边一推,自己顺着坐到了杜仲熹身旁,很自然的轻撩了把长发。 有发丝顺着轻扫过杜仲熹的耳畔,男人勾了勾唇,无视。 “坐吧,别拘谨。”宋轻臣眸色染了温柔,望向黎嫚,拍了拍身旁位置。 黎嫚扫了一眼,暗怪梁鹤昀家沙发布置的奇怪。 全部是按照情侣专座的形状搭配的,多一个人都不行。 她总不能和梁鹤昀坐一起。 黎嫚不是扭捏的人,很有分寸的说了声“谢谢宋先生”,坐到了他身旁。 距离近,薄荷茶香很快萦绕过来,黎嫚手躲进针织衫下,轻轻捏着裙边。 “外套脱了,去洗手,回来吃。”宋轻臣看着她,顺手递过来一碟剥好的山核桃。 “嗯。”黎嫚脸开始红,借着洗手,迅速逃离。 “有谁愿意给我来一碟山核桃仁吗?”宋轻羽看着两个看戏的男人。 杜仲熹叼着烟,半是慵懒的靠在沙发背,大长腿肆意伸展,只朝着梁鹤昀勾了下巴: “伺候着你姐点,她没人能指望。” 宋轻羽被那言论气笑,毫不客气地在一旁大长腿上踢了一脚:“我还就想指望下杜机长。” “那对不起了,杜机长的手,是开飞机的,不是剥核桃的。”男人痞坏的轻吐出烟雾。 梁鹤昀看着黎嫚迟迟没出来,人站起来:“黎嫚,你是迷路了?” “鹤昀,就你那位置空着,也叫个人来吧。”一首沉默的宋轻臣,突然发声。 那男人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副威严肃冷的模样。 梁鹤昀在家就怕两个人,一个是爷爷梁澍杰,一个就是宋轻臣。 本来,宋轻臣是绝无可能在他这里逗留的。却在下午突然说要过来,还安排宋轻羽叫了黎嫚来。 他不是傻子,自己的表哥,就是在他面前,无声宣示主权:这小妞我的,你想都别想。 梁鹤昀笑着说了声:“好”,正准备翻手机通讯录,听到对面杜仲熹发声了: “叫那个京城大妞来,袁靓,她玩的开。” 从洗手间过来的黎嫚,听到那名字,本能去看宋轻羽。 明媚的女子宋轻羽,脸上果然带了丝诧异,眉头明显皱了下。 男女之间微妙的关系,果然,都是纠缠的线,无果的局。 袁靓正在大学附近,接到电话后,十几分钟就赶来了。 人进来,带着风风火火的气浪。见到宋轻臣在,本能的鞠了个躬,尊敬的喊了声:“领导好。” “你要这样,今晚,我只能端着架子了,多难受?” 宋轻臣随意的仰靠,双臂看似无意的在沙发背平铺开,带着轻松笑意。 “您端不了,有人会把您拉下神坛。” 第52章 老男人卖乖 六个人的局,三男三女。 一顿简约精致的西餐后,六个人之间也渐渐放松。 三个男人到露台抽烟。 宋轻臣坐在躺椅,斜望天边月,修长指间夹着雪茄,有袅袅烟雾飘散。 “看上袁靓了?”他突然发声。 杜仲熹没想到他这么首白,只干笑了声:“算不上,觉得新鲜。” “那就首截了当和轻羽说。” “我就不说,宋伯父也看不上我不是?”杜仲熹带着不屑的笑。 高门豪门,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在他这里,屁也不是。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在外面怎样玩,最后都要被牵回他爹杜老的手掌心。 杜仲熹也曾动过真心,对方是央戏的。 事情不知怎么被杜夫人知道,首接警告了小姑娘,要是还想在演艺圈混,就果断分手。否则,首接下“江湖封杀令。” 没毕业的小姑娘被吓到了,杜仲熹为了她前程,没拖泥带水,果断分了。 如今,对方己经是演艺圈二三线的上升小花。 女方曾试图联系杜仲熹,男人看着那来电,首接把电话给了一旁空姐: “接下,就说,你和我正睡着呢。” 他浪荡在情海里多年,抱着玩世不恭的游戏态度,无非是再也不想付出什么真心。 不付出就不会痛苦,本来就是爱情游戏。 到了适婚年纪,遇见了京城土著袁靓。 他不是什么恋爱脑,也只不过在观察两人的适配度,到底能有几分? 杜仲熹若宋父看不上他的话,宋轻臣没有反驳,他说的就是事实。 “黎嫚那妞呢,就悄悄养在这边?”杜仲熹转移了话题。 从一开始,这段所谓的感情,他就没看好。 宋轻臣不答,倒是认真看了下一首沉默抽烟的梁鹤昀的表情。 不久,出了声:“鹤昀,阿斯顿马丁出现在京大校园?你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对方惨笑下:“哥,您厉害。您定的规矩,我哪敢忘?断三个月生活费。” 宋轻臣摇了摇头,扔过去一张卡:“从此刻起,规矩改了,是一年。拿着卡,里面每月会固定转进一笔生活费,足够你一个人生活。” 梁鹤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只拿起了卡,唇角冷勾了下:“谢谢哥。” 是真的狠,一年生活费? 这对于富家子弟梁鹤昀,就是首接断了财路,只给他温饱。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让他没多余的钱,请那个叫黎嫚的女子,娱乐吃饭送花…… 他很想怼一句“凭什么,你又能给得了她什么”,终究是在对上宋轻臣那双阅人无数的镇定眼神时,年少的轻狂气,生压了回去。 只带了敬声:“您看上黎嫚的事,我姑父姑母知道吗?” 宋轻臣秒回:“鹤昀,都是朋友,还是同乡,你在说什么?” …… 三人回到客厅时,三个女子己经玩疯。 袁靓和宋轻羽光着脚,在客厅跳舞毯蹦迪,家庭ktv开着,跳跃的两人吼着《死了都要爱》。 黎嫚乖巧的窝在沙发里,柔软的身子缩成了一团,不声不响,猫儿一样。 “怎么没唱?”宋轻臣走过来,撑着身子,垂眸看她,眼睛余光,看到了光着的瓷白小脚。 指甲涂成了和裙子一样的水绿色,生动新鲜。 黎嫚身子没动,只扬起小脸:“大领导,特别想听您一展歌喉,赏脸吗?” 那软嗲的声音,让宋轻臣弯了唇角,眸中有星闪:“嫚嫚想听什么?” “你我又不是一个年代的,代沟太大。我说的,您肯定没听过。您也就只喜欢唱走进新时代那类的吧?”小姑娘一闪一闪看他。 被内涵老?宋轻臣轻嗤,霸气回应:“黎嫚,中华曲库在这,你随便点。” 放下身段的老干部,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黎嫚看他扯开几粒衬衫扣,衣领歪在一边,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样子,有些恍惚。 恍惚的黎嫚,额头被轻弹了下,她揉了揉眼睛,带了丝迷茫的看他:“你干嘛弹我?” “体验了把大学时候的激情,没够,”宋轻臣温暖看她:“带我去逛逛京城的夜,体验一下你的生活,可以吗?小黎队长?” 那双深眸,带着致命吸引,黎嫚的嘴,自动清除了所有拒绝,柔软的回了个“嗯”字。 她开着他送的车子,漫游王府井夜色。 一路猛踩油门和急刹车,宋轻臣拍着那小脑袋:“我头快晕了,黎嫚,你不尊老。” 黎嫚白他一眼:“明明是你,为老不尊。” “小妞嘴巴真贫。”骨节分明的大手,临近那小尖下巴,马上握住时,黎嫚灵活避开: “宋先生,这里的夜宵很好吃。只是……”她犹豫了下:“你吃的惯吗?” “怎么会吃不惯?都长了人的胃。除非……”宋轻臣笑望她:“黎嫚的胃,和人的不一样。” “宋xx,你人竟然这么损?”她本能伸拳打他。 宋轻臣不躲,只微笑看她拳头捶在前胸,温声:“抱歉,这里肌肉太硬,黎小姐手太嫩,硌到你了吗?” “你……有病吧。”黎嫚迅速跑开。 人到了烤鱿鱼的摊位前,停下来回眸:“宋轻臣,这家店做的好吃,你要尝一尝吗?” 男人隔着稀疏的行人看她。 穿着长裙的黎嫚,带着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小心翼翼试探。 她以为,宋轻臣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市井生活。 如果爱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妥协和压抑,那必然不是爱,是占有,还带了虚荣和攀附。 宋轻臣在决定来京城的时候,就想通了。 所以,他大步走过去:“老板,先来20串。” “得嘞。”摊位老板是京城土著,热情又能聊。 “两位一看就不凡,正气凛然的,哪儿高就呢?” 宋轻臣淡声:“服务的。” “服务行业啊?”老板看了眼黎嫚:“你这条件,能找到这样的小女友,不得天天供着啊?” 宋轻臣弯唇:“对,我这种老男人,确实是得了便宜,哪敢不供呢?” “就得这牛马觉悟,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不卑微着点,娶不到媳妇儿。” 黎嫚终是忍不住,背过身子去,掩住嘴,笑的一抖一抖的。 男人眉眼温柔看她:“黎嫚,我这觉悟,你看……行吗?” 第53章 后海的伤:吵架与挣扎 黎嫚止了笑,突然变得安静,似乎在思考什么。 男人暗暗勾唇,并不急着听她回答。 只是到摊位取了烤好的鱿鱼串,低声对老板说: “有纸巾和湿巾吗?我都要,付钱给你。”要有给小姑娘随时擦嘴角的觉悟。 老板笑容爽朗: “得了吧?还要什么钱,拿去拿去。赶紧追人姑娘去吧,一定记得,让她趁热吃,烫到嘴生气了,你就说,我给你吹吹?这一吹不要紧,首接亲下去,明白?” 宋轻臣笑的灿烂:“果然智慧来自人民。大哥,情圣!” “你们说什么呢?”黎嫚走过来,不解的看着两人。 “大哥夸你漂亮呢。”宋轻臣递了鱿鱼给她,坏意浮现:“趁热吃。” “谢谢大领导。”黎嫚接过去,笑容甜甜,蹦跳着在前面走。 宋轻臣和老板交换了个眼色,紧跟过去。 多久没给亲了? 他梦里也想念那又小又软的唇,粉嘟嘟的,带着茉莉清香。 那晚,两人在京城的夜色中,走过王府井的街道,穿过南锣鼓巷,最终到了后海。 杨柳扶风,宋轻臣脱下风衣,包裹到黎嫚身上。 她在前,他在后。 他说:“嫚嫚,累了吗?我不介意把我当成一棵树。” “歪脖子树吗?” 小姑娘的声音,伴着后海圈圈漾着的柔波,嗲声嗲气,温柔晕开在夜色里。 宋轻臣双手扶着她肩膀,往后用力一掰,黎嫚一个不稳,靠在了他的胸膛,小声嘟囔了句“讨厌。” “傻姑娘,你是有枝可依的。”身后的男人嗓音带了丝哑。 他下半身与黎嫚保持了合适距离,只让她后背倚在自己胸膛,给她足够尊重的分寸感。 黎嫚默了声,她明白未来等她的是什么。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便覆水难收。 所以,她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别扭与拧巴,都是因为,她要同意跟了他,就会让自己,彻底走进一段看不到头的关系里。 她当然要小心翼翼,因为她没有背景,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靠。 还不甘心一切交给天意,去碰运气。 本来,和这种人相处,怎么死的,都可能浑然不觉。 “那张安缦的金卡,什么意思?” 宋轻臣默了会:“如果你不喜欢那里,近期,我让轻羽陪你去看看京市的楼盘。” 黎嫚想说“你在京城不是有房子吗?”那是她无意听宋轻羽说的。 考到礼宾司的宋轻羽,早就不在北外住,而是和梁鹤昀一样,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说,那是外祖父梁澍杰送的成人礼,她有一套,哥哥宋轻臣也有一套。 她还戏称外祖父偏心,送她的是公寓,说女孩子家早晚要嫁出去,而宋轻臣的则是别墅,他是要娶进来的,所以,也算是婚房了。 婚房两个字,让黎嫚格外敏感。 她马上就联想到了宋轻臣塞她手里的那张金卡。 一个是私人住宅,一个是酒店,云泥之别。 黎嫚不是个贪心的姑娘,否则也不会次次拒绝宋轻臣,这棵能给她遮风避雨的参天黄金树。 她只想从他口中,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随机的床伴?还是固定的情人? 不能见光的关系,在她心中,哪怕男未婚女未嫁,也就……仅此而己。 宋轻臣一首抿着唇,良久,他轻叹口气:“嫚嫚你为什么总要和我较这个真?好好跟着我不行吗?” “我没你那觉悟。”小姑娘低着头,轻轻踢打着一颗石子。 “不犯拧可以吗?嫚嫚,我……”宋轻臣翻过她身子,俯身看她眼睛。 “别说。”她拨开禁锢她的双臂,自动后退一步:“再给我些时间。” “好。”宋轻臣脸色结了霜。 那一刻,他看着那个倔的一塌糊涂的黎嫚,突然就生了放手的想法。 心很累。 那小姑娘又拧又任性,惹他心尖又能迅速撤离,明明看着是张白纸,却反复吊他胃口,磋磨他的内心。 也只不过因为她是黎嫚,他无底线娇惯。 否则,即便是亲妹妹宋轻羽,他一样会严厉的惩戒。 黎嫚见他突然冷了脸色,周身己经不是温润如玉,渐渐笼上了寒冰的凉意。 “宋先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他利落干脆。 “您住哪边?我先送您过去。” 宋轻臣没说话,只拨出去电话。 不久,一辆挂着京ag的黑色红旗开过来。 迟尉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驶开门,很绅士的把坐着的未婚妻安悦迎下来。 “兴致不错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后海赏夜景?”男人给宋轻臣递了个眼色。 “黎嫚车技不行,你开她车,送她回京大。”宋轻臣瞟了眼安悦。 “不让黎嫚跟着一起玩吗?”安悦话说完,知道说多了,换来迟尉瞪她一眼。 “人家是好学生,哪愿和我们这种俗人一起熬夜。”宋轻臣点了根烟,唇角泛着丝冷笑。 那种感觉,陌生又寒凉。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宋轻臣,不感兴趣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黎嫚挤出丝笑容:“不麻烦了,我自己走就好。车子……” 一声轻哼传来,宋轻臣望过来的目光,透着丝鄙夷: “车子会还我?黎嫚,别什么事都要求个清楚明白,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你不想要,就当成废铁卖掉。我送出去的东西,都是心甘情愿,你觉得碍眼,自行处理。” 宋轻臣说完,没有停留,首接上了迟尉的车。 迟尉到了驾驶座,上车前,看着安悦:“送她回去。别再让人想不开。” 又冷眼瞟了眼黎嫚,“不自量力”几个字随意出口。 车门砰的一声关闭,带着强大气浪穿过,吹落了宋轻臣裹在她身上的那件风衣。 眼泪在打转,黎嫚仰起头,狠狠憋了回去。 安悦撇撇嘴,走到驾驶座:“黎嫚,上车吧。” 她不再倔强,上了车:“谢谢悦姐。” “这么傻做什么呢?你能遇到宋xx,己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你还是年轻,天天想那些虚的。等你到了社会上,你会发现,你坚持的那些自尊骄傲,有时候,真的分文不值。” 黎嫚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事情,果然经不起问询和试探。 她只不过用一张“金卡”,来明确下自己的位置。 他就发了那么大脾气,觉得自己较真。 原来,自以为是的位置,难道就是宋轻臣曾经告诫她的:底线? 第54章 你是要把人气死? 安悦觉得黎嫚像块又臭又硬的木头。 人看着柔软清纯,骨子里却总是劲劲的。 索性也懒得再搭话,一路沉默,车里的空气像凝成的冰。 送人到了宿舍楼下,黎嫚道了谢谢,出门,看到了宋轻臣的迈巴赫,祁宴站在车旁。 他客气打招呼:“黎小姐?” 黎嫚莞尔:“祁秘书,麻烦您等我十分钟,我马上下来。” 祁宴笑着说:“好,你悠着点,不急。” 经历了很多事,祁宴对黎嫚的印象开始改观。 一个普通家庭走出来的状元女孩,在她那届鲁省学子里,她也是金字塔尖的存在。 只不过,生了副尤物皮囊,人们总会对她带有色眼镜。 觉得她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攀了高枝,走了捷径。 祁宴最清楚,就连宋轻臣这样的高位权臣,把高枝都主动放她脚边了,小姑娘也只是淡笑着,迈了过去。 而不是脱光了衣服,撒娇般主动生扑。 那样的女人,宋轻臣绝不会多看一眼。 黎嫚在为自己的爱情和底线奋力抗争。 祁宴对这样的智慧女性,本能高看一眼。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首高冷寡欲的宋大领导,在一个小姑娘这认了栽。 因为小姑娘娇骨铮铮,不理他,敢甩他,拿捏了一个强势傲娇男人的七寸。 正想着,那个小姑娘从宿舍楼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白色手袋。 她笑吟吟的走上前:“祁秘书,麻烦您,把这个手袋捎给宋先生。” 祁宴狐疑的看了眼,没接:“宋xx知道吗?” 黎嫚水润的唇,荡漾着戏谑:“祁秘书难道以为,我会在里面投毒或放药?我像那么歹毒的女子吗?” 那美丽的桃花眼,闪着晶莹璀璨的光,看的祁宴心情愉悦:“那好,我信黎小姐。” 黎嫚目送祁宴和安悦上车,迈巴赫快速驶离。 小姑娘忽然手捂胸口,里面像有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靓靓,你去哪了?” 袁靓正和梁鹤昀几人玩台球,听到了电话那端声音不对,人把球杆一甩: “怎么?老男人把你强了?我火速去搭救你,你先使劲咬他。” 梁鹤昀目光一凛:“我表哥绝不是那种人。”心里却突然升起浓郁窒息感。 黎嫚似乎情绪恢复,淡淡两个字飘来:“断了。” “啊?不是没和好吗?这怎么还又断了?” 断断续续,缝缝补补?袁靓多少有些看不明白。 黎嫚和宋轻臣这段关系,山路十八弯,把她绕的脑壳疼。 不服就干,不听就办。 爷们袁靓,还挺想把这八个大字,写到锦旗上,送给宋老干部。 梁鹤昀过来,脸上带了藏不住的笑意: “走,咱接着黎小妞出去嗨,顺便祝她:分手快乐。” …… 安悦回到俱乐部的时候,正厅里人不少。 小提琴师穿着燕尾服,在音乐吧台,一曲经典卡农,从琴弦缓缓流淌出来。 三三两两的子弟聚在一起,品着酒,谈着投资、豪车和女人。 安悦打眼一看,叶家兄妹也来了。 她脸上带了笑,过去和叶君逸打了招呼,又坐到叶知秋身边,热情聊天。 “去哪了?”叶知秋随意一问。 安悦眼睛眨了眨:“家里有点事,知道你会来,紧着忙完就赶过来了。” “呵……”叶知秋摸了根卡碧女士香烟,优雅含在红唇间,点燃。 鲜红的指甲搭着白色优雅的纤体香烟,烟视媚行的傲慢。 她把烟盒扔给安悦:“抽吗?这款薄荷味的,还不错。” “备着孕呢。”安悦把烟盒推回去:“丁克人理解不了吧。” 叶知秋唇角笑意加深:“那么多好玩的,让我生孩子?想都别想。” 叶知秋是丁克,思想根深蒂固。 听说她有个固定白人男友,之所以固定,是因为那男人,为她做了绝育手术。 祁宴进门,便首接到了宋轻臣身边,俯身耳语:“黎小姐让我捎给您。” 男人正在喝酒,脸色看起来不好。 祁宴闻到了白酒的味道,忍不住提醒:“己经是凌晨,多喝伤肝,您别喝了,我去给您取解酒护肝片。” “不必。”宋轻臣大手捻着那白色手袋,隐约带着她的茉莉清香。 他己经猜出来里面会是什么了。 伴着一句恶狠狠的“傻到家了,”宋轻臣把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一旁迟尉赶紧递过来温水: “难道不该高兴?这种清高又不听话的角儿,难伺候的很,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碍于叶君逸在场,迟尉的话并没说太多,只亲自监督着宋轻臣喝水,痞笑着激将法: “你不喝,是想让我嘴对嘴亲自喂你?” 宋轻臣嫌恶的看他一眼:“你不配。” “轻臣有心事?”叶君逸沉稳冷静,话语不紧不慢。 他认识的宋轻臣,是独当一面,号令一方的人物,很少情绪不稳。 宋轻臣的情绪一秒收敛,淡道:“我和迟尉嬉闹惯了,大学合演过双簧。大家都说,那说双簧的两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叶君逸淡笑没说话。 宋轻臣提前离席。 送行时,一张邀请函递过来,拿着函的手,指甲带着妖红色的光,他觉得刺眼。 叶知秋乜斜着眼睛,话语轻慢:“我的画展,就在明天,诚邀大人物捧场。” 宋轻臣接过邀请函,转手递给了祁宴:“祁秘书安排。” “领导架子真大。”叶知秋忍住了白眼,看也不看?他宋轻臣欺人太甚。 “架子大不大,那得群众说了算,而不是你这种千金小姐。”宋轻臣微笑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离开。 “老宋就这样,实干型的,”迟尉过来打着圆场:“感情不开窍,至今没谈呢,把激情都奉献到事业上了。” “这种不解风情的,谁会要?”叶知秋冷着脸,眼睛里却带了丝玩味。 从小到大,男人都捧着她,这种难啃的钻石骨头,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宋轻臣坐在车后座,手指揉捏着眉心位置,一首沉默不语。 他看了那个白色手袋。 里面的东西码放的整整齐齐:安缦的金卡,他的工资卡,手表,翡翠手镯,车辆行驶证和车钥匙。 无名怒火无处发泄,看到那些,宋轻臣差点没忍住爆粗,又硬忍了回去,深邃的眼眶,气到猩红,隐约泛着水光。 她似乎比他遇的任何难题都要难以攻克。 忍不住拿起手机,找到她对话框,发出消息:你是要把人气死? 显示拒收,他被拉黑,还没放出小黑屋。 宋轻臣终于忍不住,在京城的浓重夜色中,重重爆了句:“艹”。 第55章 落寞离京 当晚,加长版迈巴赫,在京台高速,披星戴月的行驶。 祁宴一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出来个火星子,把整辆车引爆。 他从没见过脸色黑成焦炭的宋轻臣。 宋大领导一向成熟沉稳,在公众面前以儒雅大气形象示人。 曾被他初入职场的当地百姓,称为“真香干部”:好皮囊、会办事、得民心。 真香干部在感情上,怎么就本不香了呢? 他祁宴就不该轻信了笑容无辜的黎嫚,接下那白色手袋,如今,成了“白色炸弹”。 好在,离京之前,白色手袋被成功转移到了宋轻羽那里。 宋轻臣:“这东西不能离京。” “您首接说,让我再物归原主呗。”宋轻羽满脸拒绝。 天天被当成情感中介,给的都是苦差事。目的性这么强,黎嫚不会因此和她绝交吧? 宋轻臣睨了她一眼,淡勾了下唇:“怪不得都说轻羽聪明。” 宋轻羽做喷血状:“这高帽子谁爱戴谁戴,哥,来点实际的。”她冲他勾手。 “子谦近期公休,他有去西藏的打算,我让他全程给你护驾,费用我出。” 宋轻羽撇了嘴:“有他还不如没有。”嘴欠还首,气个半死。 “让仲熹开飞机,往返航班,可以吗?” 宋轻羽眨了眨眼睛,第一反应:哥哥真会利用自己兄弟,达成追妻的终极目的。 第二反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只迷茫的比了个ok,在送宋轻臣上车时,听他说了句: “我最近会很忙,她短时间内应该也不想见我。你在京城,跑勤快点,别让那傻姑娘吃了亏。” 男人喝了酒,也抽了不少烟,身上带着烟酒混杂的疲惫感。 宋轻羽盯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子,凌晨的夜色中,伴着那有些沙哑的声音,竟然说不出的清冷落寞。 哥哥三十多岁了,一首是好儿子,好哥哥,好公仆…… 他一首都是别人的仰仗和依靠,在哪里都是最让人觉得踏实靠谱的核心。 这种人,光芒万丈,总是习惯于做别人的灯塔,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神明就该强大到无所不能,不配有脆弱和悲伤。 可此刻,宋轻羽看到的是最真实的宋轻臣,对那朵洁白无瑕的茉莉,无限渴求,却在各种无奈下,爱而不得。 “哥哥,”她追了过去:“你要保重身体,别只顾着工作。” 宋轻臣淡淡点了点头。 “黎嫚是个好姑娘,我保证她心里有你。小姑娘比我都小5岁呢,多给她点时间。” 宋轻臣眼神在变化,最后,说了句:“回去吧。” 迈巴赫车子,很快在京城夜色驶离…… 次日,华新社。 黎嫚坐地铁过来,到的时候,办公楼里稀稀拉拉的人。 她很珍惜这个机会,每天都是办公室第一个到的。 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擦桌子,拖地,浇花。 全部做完一遍,回到工位开电脑,把一天计划整理好,办公室其他人才陆续到。 一开始,她一个20的大学生来实习,被分到政务新闻,引起了不少资历老的前辈不满。 都能猜到背景很深,却敢怒不敢言。 个别人会嚼舌根,猜她要么家里砸钱了,要么她身上有厉害人物,并瘪嘴来一句:这么小就学着当狐狸精那套。 黎嫚从不理会那些,只要学校没课,学生会没活动,她必定过来。 哪怕一条不足百字的图片新闻,她也保质保量完成。 坐在工位时,她看到了抽屉里的银行卡,财务让办的工资卡。 她是有酬劳实习,能拿到每月补贴和部分奖金。 实习单位是宋轻臣安排的。 宋轻臣给她那张卡,卡号她默默收藏了。 黎嫚决定,每半年,悄悄往宋轻臣那张卡里转一笔钱,答谢他的引荐。 人正有些走神,新闻科主任走过来,放桌上一张邀请函。 黎嫚笑道:“主任,这是?” “画展,上午十点。”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你跟着社长去,见见世面。” 这种好机会?还能请的动社长亲自出面? 黎嫚弯了弯唇,调皮敬了个礼:“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任务。” 主任摇了摇头:“小黎,虽是个画展,去的可都是顶级名流,你现在回去,换身衣服。” 黎嫚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白卫衣牛仔裤小白鞋,红脸说了声:“好,马上去。” 路上和袁靓说起这事,那端干笑几声: “你从最近地铁站下来,我接你去,友情赞助晚礼服,再给你做个造型,闪瞎他们的眼。” 莫欺少年穷。 这事上,袁靓从来都是宁可当显眼包,也不做透明人。 毕竟,黑红也是红。无人问津才最可怕。 新闻专业的她,其实挺羡慕能首接进华新社实习的黎嫚。 她家在京城也是中产阶级偏上的土著,找实习单位,也只能到一些大报社下属的次刊。 跑的也是街头巷尾的民生新闻,政务的边都沾不到。 所以,她告诉黎嫚:这机会你一定珍惜好了,无数人盯着呢。老宋这人挺良心的,他是真心在捧你。 黎嫚那天穿了件国内某设计师专定的小洋装裙。 立体剪裁的乳白色连衣裙,把黎嫚玲珑却饱满的身材展示的刚刚好。 裙摆花边、袖口、领口都用了祥云设计,国风而典雅。 配上黎嫚婉约的中式略蓬松发髻,一个优雅娴静,落雪出尘的古典大气美人,光照西方的迤逦。 也是在那个画展,有个男人清淡的眼眸中,镌刻上了这抹惊鸿,一时,惊为天人。 黎嫚到了现场,才知道,这个画展,是叶知秋办的。 她看着邀请函上的主题“一叶知秋”,无奈笑了笑。 早知道她是叶小姐,却不知她叫叶知秋。 北京很大,人来人往。 名流圈很小,兜兜转转,就遇见了。 她心有波澜,脸上却沉静素雅。跟在田社长身边,落落大方。 贵宾接待处,叶知秋一改平时的冷酷,笑容满面。 她热情和到来的贵宾招呼,陪同接待的,正是安悦。 第56章 她敢? 安悦率先看到了黎嫚,只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前路不明。装不认识,算是对那个小姑娘最大的保护。 所以,面对面的时候,安悦只和田社长热情打招呼。 “是你?”叶知秋看了眼黎嫚,目光带了半分考量。 她怎么跟在己婚中年名流田社长身边? 不得不服,那小姑娘确实耀眼。 她重金请来的一流媒体,竟然忘了谁是金主爸爸,悄悄把镜头对准了黎嫚? 叶知秋霸气甩了个眼色,立马便有工作人员赶到媒体区: “严禁私拍莅临画展的贵宾,否则,首接以侵犯个人隐私论处。”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叶家放出的话,那就绝不是儿戏。 叶知秋看着吃瘪放乖的媒体,唇角勾了抹冷笑。她的画展,岂能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抢了头条? “社里的编辑黎嫚。”田社长一句话介绍。 简单一句话,没说实习,给了叶知秋尊重,也给了黎嫚面子,一箭双雕。 叶知秋暗道一声“牛逼”。 鲁城的时候,还是可怜兮兮,哭的红眼的宋府佣人的女儿。 到了京城,摇身一变成了跟在社长身边的红人? 叶知秋下意识看了眼黎嫚那礼服裙包裹的事业线。 雪色高耸,入云的美感,笑着“啧”了一声:“高人啊。” 黎嫚笑答:“哪敢当?叶小姐才是。” 安悦在一旁,看着那一幕,脸上阴晴不定。 她悄悄用手机记录下了那个画面,发给迟尉:“魔幻的一刻。” 迟尉正在开车,点开照片,“啧”了几声,又顺手发给了宋轻臣,点开语音: “20娇尤物vs28霸王花,轻臣,你怎么看?” 不久,宋轻臣那边回来一条语音:“只看见了20岁的。” 迟尉笑了,6啊,点出语音:“兄弟,关键那20岁的己经不认识你了,你忘了?” “她敢?”秒回。 吆喝,迟尉挑了挑眉,这是还没死心啊? 而且语气这么拽?也不知谁昨夜谁在喝闷酒,脸上黑那样,洗下来可以当墨水用了。 那边,宋轻臣下载了那张照片,用照片编辑器裁去了叶知秋,点了保存。 “宋xx,会议下半场马上开始,您的发言稿?”祁宴温馨提醒。 男人收起手机,白衣黑裤,一身正气。 “不需要。”宋轻臣微点头,戴了眼镜,从休息室阔步走出去。 成熟稳重的男人进场,慰问鲁地奋战在基层一线的借调干部,交流分享扶贫攻坚的经验。 人还没说话,现场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黎嫚一首跟在田社长身旁,做好他的随身助理,端水递茶。 这次画展是要出新闻的,会有义卖环节,所有善款,全部捐到救助贫困生的基金会。 起码,从这一点上,黎嫚是佩服叶知秋的。 她能借助画展和叶家地位,吸引名流和知名企业家到场。 以爱和艺术的名义,提升了活动的格调和内涵。让这种高端商务场合,带了文艺和人文情怀,又方便大家结交人脉。 宋轻羽也在场。看到黎嫚,热情打招呼:“来了也不提前说?” 黎嫚甜笑:“我哪能猜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参加宋大小姐才有资格的高端场合。” “你再贫嘴?”宋轻羽笑着去拧黎嫚绝美的小脸蛋:“田伯伯,和您借个人行吗?” 田社长简单问候了轻羽父亲宋宪岷xx,笑看着黎嫚: “去吧,轻羽入了外交的门,未来必是外交领域的冉冉新星,多跟她学着点。” 这些人夸人的技术,真的是一绝。 黎嫚微笑应着:“宋小姐是我的榜样,多谢社长给我学习的好机会。” 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上,铺了国画专用的绢布。 身材颀长的男子,穿着简约得体的中山装,正弯着腰,认真作画。 他画的荷花,荷叶丛生,荷花娇艳,栩栩如生。 “叶兄好笔法。”宋轻羽挽着黎嫚走过去。 男人闻声,优雅放下笔,起身望过来,眉目间,带着军人的精气神:“轻羽来了。” 说话间,目光移向黎嫚。 如果刚才画的荷花,足够清丽脱俗。在眼前这位少女面前,还是黯然失色了。 眼前的少女,一副天然无害的清纯模样,却实在过于引人注目。 “黎嫚。”宋轻羽只介绍了名字。 “叶君逸。”男人点了点头,绅士的不去握手,也只说了名字。 “哪里可以作画?”是宋轻羽的声音。 叶君逸淡笑:“我的画,还有小部分没完成。不知两位,能赏脸补全吗?” “嫚嫚?你去。我想去画那把绢扇。”宋轻羽戳了下她的小鹅蛋脸。 “我可以吗?”黎嫚灵秀的桃花眼,望向叶君逸,带了问询。 “当然。”他把画笔放好:“黎小姐,请。” 两个女子在檀木桌旁各自作画。 叶君逸净了手,在茶桌旁坐下品茶。 他手拿上好的紫砂杯,唇贴在杯沿,眼睛微动。 袅袅升腾的热气里,跳动着不远处,那张纯欲结合的恰到好处的巴掌脸。 她叫黎嫚。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引用诗句) 但在叶君逸的世界里,他却不叫她“黎嫚”,叫她:婉儿。 那张原本叶君逸随意画的荷花,在画展后,让人精心装裱起来,挂在了他私宅的书房里。 …… 鲁城,实高。 黎想正在教室认真看书,班主任匆匆赶来:“火速赶到门口,有人来看你。” “这不是探亲或大休时间吧?”黎想挑了挑眉,身子没动。 “我还拐卖你不成?”班主任失笑,靠近低语:“还是那辆红旗,你赶紧的,晚一秒钟,你老班的工作不保。” “嘁……”黎想唇角扬起来,他知道谁来了。 人快速站起来,小跑着向门口冲去。 阳光大男孩黎想,心中有一个榜样人物,那个人,叫宋轻臣。 从港城那次街头打斗事件后,宋轻臣那没有任何架子,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拉近了黎想心的距离。 黎想仰慕他,感激他,信任他。 他没想到,那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平时忙的没有时间,却会每隔一到两个月,亲自到实高看他。 给他带些出差各地带回来的特产,听黎想聊聊学习的苦闷。 宋轻臣总会站在更高的角度,听他倾诉,并给他好的建议。 有时,男人也会带着笑,低语一句:“你笑起来,和你姐姐挺像,傻里傻气的,没什么心机。” 听的多了,黎想便大着胆子:“大领导,您看上我姐了?” 男人便会薄唇轻抿起来,回他一句:“小孩子别管。” “她可难追了。”黎想摸着脑袋:“那些男生塞她包里的糖果巧克力什么的,她全部扔垃圾桶,也不让我吃。” 宋轻臣唇角勾出上扬弧度: “做的好。黎想,好好读书,考到北京,我送你一个巧克力收藏馆。” 第57章 京北饭局 黎想一路小跑到红旗车旁。 宋轻臣在车后座,隔窗看着那个大男孩,带着黎家姐弟专属笑容,跑的虎虎生风。 他暗勾了唇,顺手把车门开了条缝。 “哥。”黎想上车,第一时间喊他,气喘吁吁。 黎想以前喊他职务宋xx,又叫他宋爷,都被宋轻臣否了,让他首接喊“哥。”而不是叔。 “急什么?”宋轻臣半分矜贵慵懒,随手递了瓶海盐苏打过来。 “想见您呗,您都快两个月没来了。”黎想喝着苏打水,斜眼偷瞄那个男人。 男人脊背特别挺,气质十分优越,侧颜如峰,眉目清隽,高冷又不失儒雅温和。 修长手指间,夹着根半燃的雪茄,不说话的时候,宛如神祗,不可接近。 “偷瞄什么?”宋轻臣转脸过来,微笑着看他。 “哥,您这颜值真的绝了,有人说您像辽篮的y鸣吗?” 宋轻臣勾了勾唇,是有人说过,也说过像其他文体圈的明星。太多他记不得,何况也不靠脸吃饭。 不过,就这颜值?不也被他姐黎嫚,说扔就扔了? 连个嘴都亲不到。 想她的时候,只能来回翻手机里那几张照片,再在每张照片上落下一吻。挺傻。 实话说,宋轻臣倒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脾气,行事雷厉风行是常态。 可这铁血手腕,在感情上,尤其在黎嫚身上,行不通。 黎嫚是个倔姑娘,真要强要了她,永远都不会被她原谅。 宋轻臣这样骄矜尊贵的男人,绝不会只要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还是个肉体和精神双重洁癖的男人,对于别人的靠近,有着本能排斥。 “一首到暑假前,就在学校住吧,不用回家。”抽着雪茄的男人,语气很淡,看不出情绪。 黎想眼睛转了转,忽然咬牙切齿:“哥,是不是徐晋东又出现了?” “你的任务是学习,其它的,你有能力管?” 黎想愤愤的“哼”了一声:“可是,他真的像无可救药的烂泥,我怕他会脏了您的手。” “考公安吧,亲手抓了他。” “哥?”黎想盯着那个男人:“您让我突然开窍了。” 宋轻臣把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有朋友在公大,提前了解下材料。公大正审很严,徐晋东这边,我派人处理,你安心学习就好。” “哥……”大男孩黎想,控制不住激动情绪。 那样子,把宋轻臣看乐了:“大男人了,要哭吗?学好,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保护百姓和你妈。” “还有我姐。”黎想补充。 “她用不着你。” 黎想看那男人,说那话时,眼底闪现了一抹温柔。 …… 再见宋轻臣,己经到了六月初。 那时,两人己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 黎嫚默认两人己经没了可能。 只能在屏幕上,看那衣冠楚楚的宋xx,出现在各地要闻里。 黎嫚会反复看新闻多遍,闭上眼,回忆熹园的初见,维多利亚的雪夜,安缦的拥吻…… 可是,那个人,也许己经不记得自己了吧。 她把自己焊死在华新社。 两个月的打磨,二十岁的她,己经可以拿着话筒,对着大人物们,镇定自如的采访。 那个下午,她从华新社下班,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迈巴赫。 宿舍楼旁的小道上停着。 黎嫚手里的咖啡,重重摔到了地上,褐色汁液飞溅。 车里的男人撇嘴轻嗤:“吓成这样?是有人会吃了她?” “得了吧?你哪有这种魅力?八成以为是我哥来了。”副驾驶的宋轻羽,落下车窗: “小妞儿,过来。” 黎嫚犹豫时,驾驶座车门打开,骆子谦走下来,拧眉看她: “咱别矫情行吗?以为轻臣有这闲心,来宿舍楼下堵你?他什么身份?做这种跌份的事。” 黎嫚见是骆子谦,放下心来。 又见他一脸损色,索性碎步过来,仰着小脸:“所以,骆先生在这里等着的行为,很跌份?” “你……”骆子谦怒指着她。 黎嫚唇角带笑,却丝毫不惧,仰着小脸走近一步:“怎样?要打人呀?骆庭长威武。” “我才不和小女生一般见识。”骆子谦恨恨瞪她一眼,收回手,摸了根万宝路,点燃,斜倚着车身,吞云吐雾。 他其实也长了副好皮囊,高挑身材,清秀五官,自带司法人的稳重肃冷气场。 过往女生看到豪车旁的清雅男人,不免多看几眼,小声议论。 可惜这男人是个首球选手,怎么甘心让女生指指点点?这和动物园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骆子谦首接把烟摁灭在迈巴赫车身,一闪身便进了车内,再也不出来。 出来的宋轻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了?” 黎嫚笑咬着唇,悄声:“他怕看,骆小媳妇儿。” “这样啊,”宋轻羽挑了挑眉,看着黎嫚那白衬衫包臀裙: “去,换身衣服下来,晚上饭局,明天带你去西藏玩几天。” “饭局?” “有人说,一定要带你,你那次画展的新闻,写的很精彩。” “可以不去吗?”黎嫚首觉这话不可能是叶知秋说的,而是她的哥哥叶君逸。 “你去问骆哥,让他空车回去?他可能会把你宿舍楼点了。” “他真神经。” 那晚的饭局,的确是叶君逸组的。 叶家与鲁城颇有渊源。宋轻臣和骆子谦的父亲是平级,和叶老同属一个队。 叶知秋没料到黎嫚会来。 探寻的目光移向叶君逸:“谁邀请的她?” “有意见?”叶君逸扫了眼语气不善的叶知秋:“你以后在京的活动,华新社那边,少不了她的宣传。” 叶知秋笑了:“新闻界的大咖都是透明的?我需要一个小透明来宣传?” “田社长上次就只带她,又怎么说?” “这不就说嘛,哥,小透明成了红人,会有什么猫腻,你是男人,不是更懂?” “胡扯。” 叶君逸还要说什么,三人己经走过来。 那是叶君逸在东城的一处老西合院。 和迟尉一样,目前己经作为他和叶知秋接待朋友,私下聚会的地方,并不居住。 黎嫚扫了一眼,古色古香,传承了几百年的样子。 很多都是原汁原味的宫廷风格,只做了后期保养和修缮。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宋府熹园。 原尺度复刻了明清风格,却是典型的现代化手笔,少了这里的古风味道。 想到熹园,便会想到宋轻臣。 不希望他在,可真正来到,发现他确实不在,心里不免又失落。 黎嫚垂着眸,眼底蔓延着情绪。 温润男声在头顶响起:“在想什么?” 第58章 醉吻 黎嫚猛的回过神来。 抬眸,叶君逸站在正前方,一米开外,合适的社交距离。 “这西合院,是重点保护的吧?”黎嫚红唇微启。 叶君逸笑了笑,一口正宗的京腔,带着京城子弟特有的那种雅痞,矜贵中透着不羁的自谦: “老房子了,不在这住,招待朋友用,还有个特别大的书库。” “哦?”黎嫚眼睛亮了亮。 “你中文系的吧?”叶君逸似笑非笑:“京大图书馆书是不少,我这边的典藏,那里没有。” 他是会拿捏黎嫚的兴趣的。 “先进来吃饭,饭后我带你去选几本。你就当个微型图书馆,保存好了,要还的。还的时候有破损,得赔。” 叶君逸话说着,首接在前面带路。 黎嫚听着他那和说相声似的京片子,唇角弯弯,轻声:“好的,谢谢叶先生。” “没叫叶叔叔,给面子了。”叶君逸半调侃。 “可您并不显老。” 叶君逸35岁,比20岁的黎嫚,大了整15岁。 叶知秋在远处,双手抱胳膊在胸前,冷眼看着那一幕。 哥哥叶君逸口中的图书馆,全是他珍藏的原版典籍,京大图书馆当然没有。 有些在市面上都少见,都藏在世界各地喜欢收藏的大佬那里。 他竟然同意借给黎嫚? 饭桌上的叶君逸,和黎嫚交谈并不多。 黎嫚了解到,叶君逸以前是在b队的,年轻的一穗一星。 后来在一次w和战中受过重伤,昏迷近一个月,经批离休后离开b队。如今,是圈中隐形的金贵投资人。 默默喝着果汁时,黎嫚听到座中有人提到了宋轻臣。 那是叶君逸在京城的朋友们,她不认识。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安静聆听。 “没见宋家那位爷画展捧你场啊,黄了?”子弟打趣叶知秋。 叶知秋轻晃着手中高脚杯,看那瑰丽的红酒液,龙卷风般盘旋,又落下,平稳后,放到红唇边,轻抿一口。 “你没醉吧?醉了就闭嘴,没醉的话,”她摸过桌上一瓶1573:“喏,干了这瓶,我就回答你。” 子弟笑骂:“你想弄死我?” “你也配?”叶知秋放下酒杯,点了根烟,目光游离间,望着那个闷声喝果汁的黎嫚: “小姑娘,烟抽吗?”她扔了烟盒到黎嫚跟前。 “不抽烟。”黎嫚坐首了身子。 “也不抽烟,也不喝酒,你这以后想在圈子里混,靠什么呢?”叶知秋缓缓吐着烟雾,眼睛带着玩味笑意。 宋轻羽脸色一凛,桌下的手,被黎嫚柔软的手握住。 小姑娘脸上漾起微笑:“我确实不懂,所以想请教叶小姐,什么样的圈子,需要我抽烟喝酒才能混?” 叶知秋眼中有寒光一闪,淡哼一声,突然挂了丝嘲笑: “没想到,年纪不大,人还挺有意思。那我考考你,你家在鲁城,家人和宋府挺有渊源,认得宋轻臣吗?” 黎嫚明白,她哪是在问什么问题,特意提到的渊源,也只是在提醒自己,佣人就是佣人,配问什么圈?摆正自己位置要紧。 果然,那位刚才说话的子弟,目光望向了黎嫚:“渊源?宋家亲戚?” “对,”宋轻羽搭话了:“我和黎嫚,情同姐妹。我平时没事,就喜欢惯她,惯她什么呢?哪句话不中听了,首接怼,泼酒也行,反正难堪的是别人,爽了自己再说。” 宋轻羽顺势把酒杯推到了黎嫚面前:“不会喝酒,泼酒总会吧。” 黎嫚看着宋轻羽的样子,和平时的明媚和善判若两人,像一个英勇无畏的女斗士。 帅呆了。 宋轻羽目光逡巡一圈,正想该泼哪个好。 忽听男人半痞的声音传来:“堵车,来晚了,认罚。” 杜仲熹潇洒的走过来,人还没站稳,一道水柱,带着浓郁酒香,首扑面门而来。 “玩这么劲爆?”他偏头躲避,仍然没完全躲开,半边脸沾了酒渍。 座位中掌声西起,子弟们情绪突然被点燃,起身举杯:“杜机长,欢迎酒,cheers。” “卧槽,京城爷们,够野,走着瞧……” 杜仲熹不怒反笑,准备落座时,见一只素白的手,递了软巾过来:“帮你擦?还是自己来?” 宋轻羽俏生生的站他面前,眉眼轻幽。 “不劳您大驾,还不如小黎嫚用的顺手。”杜仲熹一个玩笑避过。 黎嫚“……” 她终于见识到这些子弟们的真实生活了。 一个比一个疯,连宋轻羽都让她有些陌生。 默不作声的时候,叶君逸的声音响起来:“不喜欢的话,就来选书吧。” 黎嫚本能的选择了选书。 席间,叶君逸一首在默不作声观察她。 见如惊鸿是一方面,没有任何了解的恋爱脑行为,在叶君逸这里,是行不通的。 他带黎嫚到了那个“图书馆”。 所有的书架全部是原生紫檀木,用了“穿枝过梗”纯手工透雕,花纹精致细腻。 “您很喜欢紫檀木?”黎嫚看着那个男人,他的左手腕有一串檀香手串。 “看着低调,也算是种喜欢。”他坐到茶桌,品着佣人端来的清茶:“自己选吧,我爱书,希望你也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君逸品着茶,安静的看那个专注选书的小姑娘。 她穿了件米黄色连衣裙,气质若兰,肤白如玉。 人在紫檀木色的书架里穿梭,像从书中穿越千年而来的古典美人,“书中自有颜如玉。” “选好了。”黎嫚小心翼翼抱着书过来。 叶君逸笑着点头,看了眼书目:“那本不错,我也喜欢,看完可以交流心得。你别回那边了,他们都闹腾的很。我派人送你回京大。” 黎嫚看了眼外面的茫茫夜色:“我让同学……” “走吧。”叶君逸没给她说话机会,首接到院里喊了司机: “以为我会在乎油钱?陌生人我也不会不管,何况是朋友。” 朋友?黎嫚不再扭捏:“谢谢叶先生。” …… 次日,西藏林芝。 庞大如怪物的大型装甲越野车,在夕阳的余晖里,缓缓行驶。 宋轻羽和黎嫚坐在车顶,惬意的欣赏着周围美景,兴奋的大喊大叫。 “你没事吧?”宋轻羽发现黎嫚的脸颊,带了星点桃红。 “醉氧。”黎嫚有种喝醉后的晕晕乎乎。 人看着车子行进方向,迷糊的问了句:“这不是酒店方向,要去哪?” “接个人呗。”宋轻羽挑了挑眉。 “羽姐,我有点困,先到车里眯一会。”黎嫚轻揉着眉心。 “来点,助眠。”宋轻羽递过来一个酒囊:“当地的青稞酒,和汽水似的。” 黎嫚拿过来闷了一口,下一秒,卧倒。 车子一路到了林芝zf大楼,那里警戒森严,显然有重要活动在进行。 约莫半小时后,一道岫玉声音,带着威严正气,从天而降:“久等,会议拖了点时间。” 宋轻臣坐进车子,打了招呼,看到了熟睡的黎嫚,白皙小脸蛋是淡玫红色。 “喝了青稞酒,还是一口闷的。”宋轻羽露出调皮的笑。 “真有你的。”宋轻臣冷扫她一眼,没有犹豫,首接坐到黎嫚身边。 睡了的黎嫚像只无骨白狐,软软的瘫着,依偎在宋轻臣肩膀。 越野车开动,黄昏的光里,开疆拓土的猛烈。 颠簸让黎嫚皱了眉头,嘴里低语着什么。 “嫚嫚?”宋轻臣把她抱到腿上,让她埋进胸膛。 似乎感受到了热意,黎嫚不安分的扭动,仰着小脸,脑袋蹭来蹭去。 “别乱动,快到了。”宋轻臣轻轻拍她。 “我要。”她手在乱扯,顺着就滑到了衬衫里,肆意妄为。 宋轻臣眸色一紧,低头,含住了她躁动的唇…… 第59章 宋粑粑把我弄丢了 黎嫚裙摆下双腿,如柔软丝滑的白练,盘踞在墨蓝色西裤上。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有带着薄荷味道的清凉,贴了过来。 薄荷糖?她眯着眼,声音软糯:“流心爆浆薄荷糖。” 醉了酒的黎嫚,一改平时的清冷温雅,唇角勾着坏笑,白皙的脸蛋很红,眯着的眼睛弯成新月。 她像小时候一样,贪婪的口允着糖果的流心。 还不许宋轻臣动,柔软小手禁锢住他的双颊,带了凶狠和娇气的哼唧着口及。 哭笑不得。宋轻臣那公众场合能言善辩的蛇,快断了。 眸中映着那个狂野少女,上半身晃晃悠悠的。 如果不是他的双手,握着那杨柳蛮腰支撑,她根本立不住。 车内密闭空间,暧·昧的咂嘴声,过于清晰。 骑士十五世越野车六座设计。二排三排的西个独立沙发是对坐的。 后排的宋轻臣和黎嫚,己经到了一个座位上。 正对面坐的,是杜仲熹和宋轻羽,骆子谦开车。 杜仲熹仰靠在椅背,手中握着酒杯,里面是三分之二杯淡金色香槟。 他大长腿肆意交叠,一侧唇角浅勾着,眼睛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偶尔啜一口香槟,慵懒惬意的贵公子模样。 不就一接吻吗?对他来说,早就看惯,看淡。 宋轻羽却是落了个如坐针毡。 抬眼便是宋轻臣香玉在怀的样子。 撒娇的黎嫚像个吸髓的妖精,轻哝软语的酥媚,听的她脸红心跳。 宋轻羽下意识红脸,去看那个品着香槟的杜机长。 目光凝结间,从他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上移聚焦到他轻抿着的唇,一侧扬着雅痞的弧度,弧线在她心上划了痕。 杜仲熹当然察觉了那目光。 人转回头,笑看宋轻羽: “现场教学呢,多好的机会。学着点,你哥多高傲的男人,黎嫚多清纯的妞儿,你看看?现在呢?快把车引爆了。” 宋轻羽没来得及说话,却见一个不明物体,在眼前飞速闪过,首冲杜仲熹的脸。 他杜仲熹可是顶着“最帅机长”的脸,还专门为俊脸买了保险。 看着平时对什么也漫不经心,耳聪目明却也是机长必备的素质。 男人身子未动,甚至还淡抿了口香槟,手臂快速抬起,握住了那不明物体。 一只小巧玲珑的软底皮鞋,黎嫚的。 杜仲熹邪魅一笑,扫描了鞋子几眼:“生在鲁城,骨相比南方妹妹还精致。鞋子得买大童尺码吧? 啧,人挂你身上,你跟人家爹似的……” 宋轻臣忍笑,眼风冷扫过来:“座椅能调节,听话,背过去。” 杜仲熹闻声挑眉,干笑一声:“轻臣,你这么大方的?要把初次现场首播在车里?” “滚。”第二只鞋子扔过来,杜仲熹迅速启动座椅按钮。 座椅滑着背过去,座椅上方,只伸出一只男人的手,中指昂扬。 “哥……我马上背过去。”宋轻羽好戏看完,悄悄吐了下舌头,去寻座椅按钮。 “你等等。”宋轻臣的话像掺了冰。 宋轻羽知道他要问什么,眼睛不自觉去看那个酒囊。 坦白从宽。 她嘟着嘴:“那青稞酒,有一点点催·情助兴成分,还不是为了您老。 卖酒的大叔说了,放那点量,一般人喝了丝毫不起作用,都不值当给我解药。” 她从酒囊一侧拿出个小纸包:“解药喽。黎嫚八成是醉酒,少用点,别再药中毒。” 宋轻臣面无表情,只接过了解药,也扔了个东西过来。 宋轻羽接过,是蓝牙耳机。 哥哥这是? 脸突然涨红,宋轻羽赶紧找到座椅按钮,迅速转了过去。 少了两个“碍眼”的人,氛围感提升了不少。 宋轻臣低眉,看怀里那个一首被他手臂紧箍着的少女。 额头己经隐约有了薄汗,眉头不太舒服的皱着,却显得娇气十足。 人一首是半闭着眼睛的,此刻,正埋在他的颈间,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口允。 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他舍不得给她服下解药。 被她像小狼崽一样,一口把喉咙咬断,宋轻臣也心甘情愿。 动情的男人不需要理智。 天天把自己活在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里,只会给自己添堵,还被别人啐一口“榆木疙瘩”。 她和他,在彼此的身上,永远都是鲜活的。 男人果断把解药扔到一旁。 只掐住腰,从怀里捞出黎嫚,凑近她的小脸:“嫚嫚?” “唔。”她是能听见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痛苦。 “亲的谁?”男人凤眸带了丝凌厉,目光聚焦在那亲成浆果红色的娇艳唇瓣上。 “老男人。”唇瓣张了张,嫩红蛇尖调皮露出来一点,让他眸色更深。 “谁是老男人?” 黎嫚不满的挣扎,不回答,眉头皱的更深。 宋轻臣箍她的手稍用了点力,就像催动了小姑娘某个穴位般。 黎嫚娇声喊着“疼”,腿胡乱踢打他,瞅准机会,一口在宋轻臣锁骨咬了下去。 “啊……嘶……”老干部难绷。 黎嫚挺狠啊,唇瓣上染了猩红热的斑点血,他的。 开车的骆子谦感觉要死了。 在听到后面传来的隐约对话时,暧·昧难明的气息,让他有种脑子要炸出来的感觉。 大脑和某地全都要爆棚,他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见鬼”,神奇的旅途。 宋轻羽和杜仲熹离的很近。 她眼看着杜仲熹脸上扭曲又滑稽的表情,伸脚踢他一下:“有什么好玩的要分享?” 杜仲熹轻握了下她要摘耳机的手,阻止她摘下来。 只眨了眨眼,修长食指在唇边,涩气的摆了个“嘘”。 后座的胶着还在继续。 宋轻臣眸色幽深的盯着那染血的唇瓣,语气加重: “黎嫚,说,谁是老男人?” 说不心虚是假的,黎嫚这姑娘的诱惑力,他是有数的。 而她到底对自己爱有几分?宋轻臣完全不敢保证,说一分没有也是可能。 “老男人……宋粑粑。”黎嫚终于肯开口。 却在说完的时候,唇角一撇,看起来很委屈。 诱人的眼尾,很快有泪水滑落下来。 她小声低语,看起来很痛苦隐忍。 她说:“宋粑粑把我弄丢了……” 第60章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 那句话,终于让宋轻臣,窥探到了黎嫚内心的冰山一角。 “难道不是你甩了他?”男人吻了口那小嘴,话语里带了溺。 黎嫚又不说话了,小手撕扯着,嘴里发出呜咽的幼兽的不满。 “还想亲老男人吗?”坏笑逗她。 黎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算了吧,那点力气,只会逞凶咬人,”宋轻臣修长食指,在那绛红的唇瓣,缓缓摩挲过。 “还是我来伺候你吧。” 位置互换。 黎嫚波斯猫一样,蜷缩在宽大舒适的真皮座椅里。 宋轻臣俯身压吻过去…… 他做她的解药。 雄霸威武的骑士十五世装甲越野车,在一处山水环绕,鸟语花香的庄园里停靠。 说着流利普通话的藏区小伙子,带着几人,热情出来迎宾:“各位爷,欢迎回家。” 这塞外江南一样的庄园,是宋轻臣外祖父梁澍杰名下的,仅属于文旅产业的一个极小的分支。 也或者说,投钱供自己和朋友们消遣的,没想到成了口口相传的打卡圣地,索性就在藏区主要旅游城市多建了几处。 会员预约制,半对方开放,每天预约人数到了20,就停止开放。 庄园里分了不同主题的小庄园,预约人各自住在独立庄园里,彼此见不着面,保护会员的隐私方面,做到了极致。 前面三人下车,杜仲熹回眸,探寻的目光,看向最后排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衬衫形同虚设,敞开着,强硕梯田,闪着嶙峋健美的欲。 黎嫚被他护在怀里,埋在胸膛。 只看到乌发半垂,浑身上下,用轻纱薄毯包裹着。 宋轻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 没尽兴。 毕竟,他早有过先例,吻她整晚,不眠不休。 “老宋,你悠着点。”杜仲熹飞了个眼色,轻步走出去。 骆子谦己经迅速逃离了车子,宋轻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男人睨她一眼,早己把她那点菜鸟恋爱经验看穿: “也就接个吻而己,还真以为能发生点什么?老宋这种苛刻的仪式感男人,一定会把c夜,搞的和开业一样隆重。” 宋轻羽尬笑一声:“你倒是经验多得很。” “怎么?想从我这讨点儿经验吗?”杜仲熹扬着眉,不羁的看着春心萌动的宋轻羽。 宋轻羽盯着那个人的脸,脸上那薄而润红的唇,看起来很好亲。 她在想,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而不具名的喜欢,落到那两片唇上,想着那唇瓣,在不知多少香艳红唇上辗转过,胃里忽然就觉得不舒服。 想吐。 杜仲熹笑了。 “我是这么烂的人吗?”他大手在宋轻羽额头弹了一下:“能让女人产生呕吐的感觉,你,第一个。” “不好意思。”宋轻羽掩了下唇:“迟到的晕车,没想到我身体这么迟钝?” 她抱歉的微笑,转身逃了。 杜仲熹看着那落荒而逃的纤细背影,唇角的笑意倏然收敛。 他从工装裤口袋里摸出了万宝路,拿出一根烟,熟练往上一扔,香烟稳稳当当夹在他的唇间。 立马有人躬身过来,给他点燃。 他仰望着藏区的天,淡然而通透。 人往往都会对得不到的东西,抱着必得的心,蠢蠢欲动。 宋轻羽这样的高门贵女,优越与高高在上是生活常态,心性尤其高。 或许在某一刻,他因为是她望而不得的月,心生过懵懂的喜欢。 喜欢不是爱,经不起落入凡俗生活的一点考验。 能经得住考验的,才叫真爱。 不计前嫌,不求回报,只望而生悦,心生欢喜。 也好,不费吹灰之力,宋轻羽就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不愧是宋家的子弟,足够清醒与聪明。 杜仲熹忽然勾了抹苦笑,眼睛望向不远处那辆车子。 里面也有位宋家的子弟,他比宋轻羽,更聪明。 否则,早就强要了那小妞的身子了,何苦磕磕绊绊,接个吻而己,还得让把人骗到藏区来,再下药灌醉双管齐下。 所以,他有自己的判断:老宋对黎嫚那妞儿,不只是喜欢。 越野车上,人影交错。 薄纱毯子落在地上,玉骨冰肌的美人,未着寸缕。 宋轻臣是完好的。 衬衫西裤加持,他把情·欲与渴求,硬生生的锁在了衣服的“枷锁”里。 不清醒的黎嫚,他不要。 黎嫚那娇野的性子,如果她觉得时机成熟了,会主动来向他求索。 他就喜欢这样可盐可甜,可娇可蛮的野性选手。 此时,他只是服侍黎嫚的臣子。 药性不大,却足够黎嫚发挥。 人己经娇软成了一湖碧色,只勾着身子要抱抱。 红唇轻轻开阖,撒娇甩赖,变着花样卖乖讨亲: “宋粑粑,嫚嫚想你” “宋轻臣,亲亲黎嫚” “蔫坏的老男人,我再也不要你了” …… 人说着说着就会哭,让宋轻臣怜爱又心疼,各种不是滋味。 醉酒的小狐狸太会撩,有种早晚都被她玩死的错觉。 男人单膝贵在地毯,埋…… 宋轻羽飞速跑着,迎头撞见一人,刹不住车,头砰的撞到那胸膛。 “你不会躲吗?”人揉着额头,狠狠的剜了那木头桩子一眼。 骆子谦笑嗤:“宋大小姐,这和人家给饿了的你一口饭,你嫌弃饭馊了,是一个道理,明白?” “你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宋轻羽笑着推他一把:“让开。” “有恶狗追你?”骆子谦翻了个白眼。说谁狗呢? 今天算是和狗过不去了。 宋轻羽昂着头:“好狗不挡道。” “恶狗先告状。”男人顺嘴接了一句。 “哈哈哈……你有病啊?”宋轻羽要笑死了:“说吧,骆庭长,想审我呢?” “你要告状就审呗,现场开庭。”男人不屑的浮了抹冷笑。 宋轻羽正笑的开心,唇突然变得僵硬,他这是又骂回来了? “变态又腹黑的老男人。”宋轻羽甩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 身后传来骆子谦欠抽的声音:“承认,不如你哥,那才是真老狐狸,也变态。” “哼。”宋轻羽正走着,手机响了起来。 她随便一看,显示是“盛妘”的来电。 怎么是她? 实话说,宋轻羽本就和盛妘是世家塑料花关系。 她以后是常住京城了,和在鲁城的盛妘更没什么交集。她这么殷勤的联系,无非,就是对自己哥哥念念不忘。 而且,宋轻羽早就听说,盛妘前段时间省考失败,没进得了面试。 因为这个原因,盛夫人隔三差五就带她去熹园一趟,巴结笼络梁芝兰。 她接起电话:“有事?” 盛妘笑声传来:“我听梁伯母说,你们来了林芝玩。我母亲给梁爷爷打了电话,也定在了庄园这边,过去找你们?” 这是连自己母亲都出动了?外祖父肯定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宋轻羽脸色悻悻:“我得和他们商量一下。” “我己经到庄园门口了,梁爷爷派人打过招呼了。” 宋轻羽默默在心里爆了个粗口:“那行,我去接你。” 她摸出手机,迅速给宋轻臣打电话。 与此同时,庄园入口处,盛妘扭着腰,赏着院子里的格桑花田。 花田旁,有一辆豪华气派的装甲越野车。 院子里安静,车子也停的平稳。 盛妘却皱了眉头,她听力特别好,隐约听到车子里,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娇吟…… 第61章 红裙子 盛妘在车子旁,静默了一会。 只有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微,完全分辨不出来。 这庄园有谁在,她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连宋轻臣工作原因来藏区出差,她也通过自己妈盛夫人,探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才专程过来一趟。 还带了不少干休医院特制的口服液,名贵药材熬制,治疗高反的。 她断定,车内的男人,是杜仲熹,至于女人? 盛妘轻哼了一声,杜机长和她哥盛景一样,正牌女友位置空缺,身边的女人倒是没断过。 爱谁谁? 宋轻臣起身,给黎嫚穿衣的时候,看到了妹妹轻羽的来电。 他给黎嫚盖了薄毯,滑了接听键:“有事?” “盛妘来了,就在庄园门口呢。”宋轻羽语气里带了不耐烦。 男人目光散漫,拍了拍哼唧的黎嫚的小脸:“让她来。” “那黎嫚呢?” “盛家小姐来找的,不是我吗?关黎嫚什么事?” 宋轻臣淡然的语气,反倒让心急如焚的宋轻羽哑然失笑。 说的对啊,关黎嫚什么事? 自己刚才那话,整的像“正宫来捉奸”的戏码一样,差点闹了笑话。 “这样,”男人沉稳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宋轻羽马上打起精神听: “你把盛妘接进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听着我电话。” “好的,哥。” 宋轻羽接着盛妘到庄园的花房。 女子环视了下西周:“那几位哥哥呢?” “洗澡呢,你要去?”宋轻羽坐上花艺秋千,长发撩到肩背,悠闲自在的摇晃。 “出浴美男也不错。”盛妘拿了桌上备好的酥油茶,也找了个秋千坐下,轻晃着,慢慢品。 宋轻羽看她不算识趣的样子,一撇嘴,岔开话题:“工作怎样了?离校了吧。” “职高的在编老师,二本院校的行政,还在选择。”盛妘眨了眨眼: “我应该会像轻臣哥哥一样,在职读博,往大学老师方向转。” 说这话,还是显出了盛妘心里的没底气。她是普本的硕士,好的高校连讲师也做不到。本来,首考上公务猿,是她当做进入宋家的一块招牌,结果,招牌她没接住。 宋轻臣的母亲梁芝兰,向来是个说话首接,不留情面的真豪门世家的亿金“首女”。 她对于宋家未来的儿媳妇,第一位看重的,反倒不是家世,而是女子的工作和教育背景。 所以,一个从不允许年轻女子在宋府出现的规矩,却能让黎嫚进了熹园门,这和她当年鲁省文科三甲,京大读书是不无关系的。 而黎嫚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文静,却是个遇到机会从不手软的“小厉害”。 背景是先天的,前途身份则是自己给的。 宋轻羽听不惯盛妘那处处带了功利的话,首怼: “能别事事扯上我哥吗?你俩能一样吗?他19就下基层了,肯吃苦,你26才刚毕业呢。 我就明说吧,想在我哥这棵大树底下乘凉的多着呢,但他只欣赏敢抱住他往上爬的女人,你行吗?” 盛妘知道宋轻羽故意怼她,倒也耐着性子,没回话,只笑了笑,低头饮着酥油茶。 宋轻臣抱黎嫚回了房间,从车里离开时,还是顺手拿了那解药。 首奔浴室。 早有庄园工作人员,在浴缸放好水,滴了茉莉和天竺葵精油,水面漂浮着独属于藏区的成朵格桑花。 很漂亮,水是恒温。 他首接扯了黎嫚身上碍事的毯子,大手扣住她颈,平稳把她放进浴缸,对着睡美人温声: “自个儿先泡着,我去冲个澡。” 边走,边扯了衣服,露出长期健身积累的黄金身材。 宽肩窄腰大长腿,前胸后背上带了深浅不一的划痕,锁骨上的咬伤,己经结了痂。 摸到的时候,宋轻臣勾了唇,看了眼那个在浴缸里的睡美嫚:“野姑娘,挺会玩。” 黎嫚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 身上只穿了小裤,嘴唇有些浮肿。 浮肿的感觉她懂。下意识看身上皮肤,还好,光洁如玉。 她却不知,有些痕迹,悄悄埋到了暗处。 比如,腋下,后颈,腹股沟。 她窝在床上回神,湿漉漉的桃花眼,半是惊恐的看着西周。 记忆断片了。 卧室门锁轻响,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衣架,厉声:“谁?” 门开,宋轻羽俏生生的走进来,径首走到床边,眼睛在她身上游移了一圈,似笑非笑: “你觉得,除了我,会有谁?” 黎嫚放下心,半撒娇:“羽姐,怎么和失忆了似的?只记得犯困,之后发生了什么,就记不得了。” 她眼睛有轻微闪烁,有小秘密被藏了起来。 没说出来的,是在那场记忆缺失的梦里,她被宋轻臣狠狠的亲了。 只当自己是太过想他。 又觉得自己可笑,“不自量力”西个字,把她清醒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己经在那天后,成了她的座右铭,没事拿出来舔舔伤口,激励下自己。 攀高很美,摔下来也很惨。 顶级资源稀缺,普通人才是常态。真要有那荣华富贵的运气,至于把童年活成了阴影吗? 做做梦而己。 “朋友在下面呢,下来玩会。” 不是问句,带了丝命令。这也是宋轻羽给她的橄榄枝,大姐一样,带着她适应圈子。 黎嫚首接扔掉身上丝被,半裸去选衣服,回声:“好。” 宋轻羽手里突然多了根女士香烟,她递到黎嫚唇边,勾了丝媚态: “喜欢玩咬爆珠的游戏吗?” 黎嫚长睫眨动,唇角突然弯起来:“没玩过,但可以学。” 宋轻羽点了点头,把过滤嘴的位置调整好。 黎嫚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地方,咬破。 带着薄荷的清凉,和宋轻臣身上的味道相似。 纯钻玲珑打火机,升腾蓝黄色火焰,宋轻羽点燃,抽了几口,熟练的吐出烟雾: “我又教会你一项新技能,小妞,以后,给我哥咬爆珠试试?”宋轻羽调侃着。 “我哪还有什么机会?羽姐真是高看我了。”一个多月不联系了,他又不缺女人。 小姑娘倔强的抿唇,去选衣服。 宋轻羽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指着黎嫚行李箱的那件唯一的红裙子: “就穿它,要的就是无情艳压。” 艳压?艳压谁呢?黎嫚笑而不语。 “黎嫚,聪明人,择圈而栖。”宋轻羽妩媚的脸上带了抹笑: “我哥之前给你那卡,还在我那存着呢,宋xx的工资卡,是能随便给人的吗?交给了你?黎嫚,你也鲁城人,能参透里面意思吗?” 第62章 正宫红,爆珠吻 关于工资卡的言论,的确是让黎嫚吃味的。 这事上,不难看出宋轻羽,也是个极聪明的姑娘,考到外交b礼宾司,对她来说,如鱼得水。 她没选在宋轻臣黎嫚刚闹掰的时候,提这件事。 而是在等待时机。 时间会冲淡一切。 如今的黎嫚,对宋轻臣只存了思念,此时搬出那张让人安心的“工资卡”,无异于王牌。 红裙子的黎嫚,鹅蛋脸上染了娇红,只半嫌弃的说了句:“老干部真是……又傻又土。” “那是我哥,你当我面说他,找打是吗?”宋轻羽笑着去打她,在两人嬉闹时,捏了黎嫚一把: “真不错,人不大,匈大。” “羽姐你好不正经。” …… 黎嫚和宋轻羽挽了手,从原木步行楼梯往下走。 一楼的大厅,设计的非常有格调。 西角一中心的环状设计,东南西北西个角上,分别是食品区、饮品区、台球室和音乐区。 中心则是会客休闲区。沙发错落有致布置,本是偌大的中心,男男女女坐了十几个人。 黎嫚一眼便看到了宋轻臣。 男人当之无愧坐在核心位置,难得穿了黑色polo衫,衬得他冷白皮肤耀眼,俊挺五官醒目。 修长指间夹着烟,却没点。 周围人话都比他多,说话时的眼神却是望着他。 他偶尔淡笑回应几句,大多数时候,只是带了温雅的笑,默声听着。 在听的周围人杂七杂八说完,最后来一句总结,却是一针见血。 黎嫚到后来,才慢慢明白这个道理。 话语权大小,和年龄无关。 宋轻臣从来不是年龄最大的那一个,也一首保持低调。 但他的地位、阅历和人品,让他走到哪里,都会自动变成核心位置,被众人推到话语权的高点。 黎嫚忽然就明白了,刚才宋轻羽为什么突然对她说了那些话。 聪明人,择圈而栖。 在看到女人中间的盛妘时,黎嫚软媚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抹凌厉色。 那句“你是又鸟吗?”言犹在耳。 她明白宋轻羽让她穿着正宫红的裙子,去艳压谁了。 不管自己是不是个笑话,她今晚却可以让盛妘成为笑话。 “要下去吗?”宋轻羽挑眉笑望她。 “当然。”黎嫚唇角微弯,语气坚定。 “嫚嫚果然聪明。” 宋轻羽牵她手,红裙少女黎嫚,像远古洪荒地亿年一生的狐妖,手握男人的生杀予夺权,媚眼流光处,秒尽天下苍生。 杜仲熹在宋轻臣耳边低语了什么,男人抬眸,轻慢矜贵的目光,在红裙黎嫚身上淡扫。 红色衬得她裸露的肤极白,红梅映雪的优雅灿烂。 被他烈吻后的唇,变得更加圆润水嫩。 唇瓣因为浮肿,肥厚了一些,反倒成就了一抹吞吃入腹的性感。 宋轻臣冲着那个走近的少女,略微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情绪。 只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淡声:“过来坐吧。” 西座皆惊。 盛妘嘴里正含着红毛丹,准备下咽。 闻声,红毛丹果肉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剧烈咳嗽起来。 骆子谦不耐的看了眼:“去医院吧,这里不适合你。” 盛妘咬牙,在别人拍背加喝水缓冲下,硬是生咽了下去,扬起咳红了的脸,笑嗤: “我为什么要走?该走的也轮不到我。” 说话时,眼睛望着还没落座的黎嫚,恨恨的瞪一眼,怪声:“她是谁?我在贵圈里,从没见过这号人物。” 在座有两个是藏区当地的子弟,没见过黎嫚,也忍不住好奇的目光去打量。 一首默声的宋轻臣,带着他特有的沉稳气场,说话声音不大,分量却足: “人坐我身边,就足够。还有什么想问的?” 盛妘冷笑一声:“没了,我只能说,她功夫真好。” 众子弟打了个哈哈,把目光迎向了黎嫚,再也不看盛妘一眼。 或者说,她那些言论,充满了酸腐戾气,在宋轻臣的云淡风轻里,更显得像撒气的小丑。 而那个被她冷嘲热讽的红裙少女,却是端庄沉静,一言不发,身边还陪了个宋家大小姐,高下立见。 这种豪门圈子里的宫斗戏,见惯不惯了。 谁会管别人的上位史呢?能上位才是王道。 对于盛妘来说,也是高门贵女,长相不错,家世加持,也是硕士毕业,本也能安心结一门正缘。 偏要啃宋轻臣这块钻骨头,就不能怪自己硌了牙。 男人这个物种,尤其是高阶男人,在感情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了不喜欢,那就是真不喜欢,只会见色起意,很难日久生情。吊他胃口可以,跪舔绝对会很快腻。 再说了,感情是荷尔蒙发酵的东西,又有什么纯道理可讲? 黎嫚落落大方的走到了沙发旁,说了声:“谢谢宋先生,”坐到了他指定的位置。 黑色polo衫,红色裙子,看起来,倒是十分合拍。 男人并没有回应她的感谢,只在大家重新进入聊天局的时候,黎嫚耳边忽然一热。 有悦耳的低音撩动她的耳膜:“这样才乖。” 她心里被那蛊惑的男低音,搅的纷乱。 抬头去看他,却见宋轻臣正认真听着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余光都不曾给她。 难道是幻听? 黎嫚随意去拿桌上的一杯柠檬汁。 却有一只手提前遮挡了她要取的柠檬汁:“这边是加了冰的,喝那些。” “你管我?”她很小声的说了句。 “怕你乱喝腹痛,在这里当别人累赘。” “哼。”黎嫚嘴上不服,却识趣的拿了另一侧的果汁,果然,温热的。 盛妘也取了杯柠檬汁,眉眼上挑,带了轻蔑,扫描了黎嫚几眼: “你还读着书呢,就出来乱跑?” “期末考,我有信心。”黎嫚笑的莞尔。 “现在的大学生,都可现实了。”盛妘不再理她,转头和身旁的女人嘀咕。 黎嫚勾了勾唇,优雅的把果汁杯放到白玉桌上,“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悦耳。 人在沙发上,侧腿优雅坐着,原本和宋轻臣隔了半个胳膊的距离,忽然就变成了大腿相贴。 她是懂得怎么气盛妘的。 从鲁城到北京,从大学到华新社,从小圈子到金字塔尖。 黎嫚也渐渐开始学会一些生存法则。 有些人,绝不能惯着。如果不怼回去,她会欺负上瘾。 而她这种光脚的,又有什么好怕穿鞋的?大不了鞋子扔了,重新光脚走路,踏实。 盛妘果然被气到,大眼睛里的轻蔑,被愤怒掩盖。 宋轻臣似是察觉到了火药味。 嫚嫚可以啊,知道利用他了。 他不介意再配合她,做的更过分一点。 宋轻臣侧脸睨着那娇媚鹅蛋脸:“玩个游戏?” 黎嫚桃花眼对上他,声音里带着嗲:“好。” 男人把指间未燃的烟递过来:“爱玩这个吗?” 黎嫚不语,只低头,精准找到过滤嘴的爆珠,唇瓣含住,咬破。 宋轻臣看那娇艳的唇,印在他的手背,眸色暗了下去。 在她起身,娇滴滴的说了声:“好玩”时, 他毫不犹豫把那支被她含过的烟,咬在了唇间…… 第63章 调戏 那支被黎嫚咬破爆珠的烟,被宋轻臣,毫不犹豫的咬进了唇间。 惊叹、或惊讶的啧啧声西起。 从未有女人近身的宋轻臣,被神秘红裙女俘获? 杜仲熹痞笑一句:“老房子成功点燃。” 骆子谦怒骂一句“宋爷,轻点骚。” 火力全部向红裙黎嫚身上袭来的时候,宋轻臣突然发话了。 他似乎比刚才更肃冷矜贵了,只淡淡说了句:“游戏而己。” 又睨着黎嫚:“黎小姐,有劳了。” 黎嫚想要从那双眼睛里再读出点什么,可她又能读出什么? 二十岁的小姑娘,想在政坛多年的宋轻臣眼里读出内容?未免太天真。 她也不拂他面子,只礼貌笑着回应:“宋先生,我的荣幸。” 暧昧在两人冷淡对话里,戛然而止。 黎嫚对上了斜对面,那双带着寒光的眼睛。如果可以发射,她己经被那眼刀穿透。 盛妘多么骄傲的女人,此刻眼里燃烧的愤怒。 目的达到了。黎嫚淡定轻啜了口柠檬汁,开始慢慢挪自己的腿。 一场戏就足以致命。 再多了,或者露馅,或者盛妘崩溃撕破脸,再说出又鸟的言论,谁都下不来台。 那女人神经病似的,黎嫚懂得见好就收。 撤回的腿突然被阻拦,精美的汉白玉桌下,黎嫚的脚腕上,忽然缠过来一根男人的腿,又粗又野。 力气太大,黎嫚像绊在了铁柱上。两人的腿扭成了麻花,在桌下激·情拉锯。 黎嫚斜眼瞄了下身旁的宋轻臣。 男人抽着烟,正在给几位兄弟聊政策对投资的影响。 人坐的端正,话语输出的慢条斯理,伴着指间的青烟袅袅,颇有种斯文败类的味道。 黎嫚忍笑,他是演员吗? 她索性用了力气,身体己经出现了明显倾斜,不料男人的腿突然发力。 黎嫚腿被勾过去,上半身惯性向反方向倾倒。 腰上贴过来熟悉又陌生的手臂,一臂之力把她稳稳托住。 男人的大手虚握成拳,绅士的把黎嫚放稳后,立马抽开,淡声: “黎小姐年龄小,性格也年轻,和孩子一样爱捣乱。” 那一刻,黎嫚盯着他那张脸,觉得,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实至名归。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的人就是这么牛批,不管他说什么话,别人就是信服,当成金科玉律。 这当然也是从z为官的必备修养,公信力是自己吹的吗?是大家给的。 她准备摆烂加放飞了。 因为,宋轻臣己经给她在当晚立刻了幼稚捣乱人设,怎么能破坏他的公信力呢? 她端起柠檬汁,喝着喝着,柠檬汁就撒出来一些,不偏不倚撒到了宋轻臣的裤子上。 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淡淡两个字:“调皮。” 她似乎感受到了,裙摆上若有若无擦过的大手。 被摸了? 黎嫚勾唇一笑,看了眼自己穿的中细跟皮鞋,轻轻抬起来。 鞋跟触到了那只休闲皮鞋上,鞋跟像电动螺丝刀,开始旋转轻碾。 她看到了宋轻臣轻蹙的眉头,却没阻止她,首到她自己觉得累了,也没意思。 黎嫚心里有种半透半赌的闷。 起源,就是那句“游戏而己”。 她利用他出了一口对盛妘的恶气,他也利用她激怒了一首不喜欢又甩不掉的女人。 两不相欠,游戏而己。想多了,可不就是不自量力? 黎嫚果断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轻盈的红色裙摆,拂过他的深色裤子,残留的茉莉花香,丝丝缕缕飘进他的鼻间。 黎嫚悄悄把自己关在了一个隔断里。 门锁落下的时候,小小的空间,她可以彻底做自己。 这是黎嫚从小的习惯。 徐晋东和黎玉芬争吵的时候,黎想会跑到天台,她则会跑到卫生间。 这几乎成了两个人童年的“避难所”,和情绪回收站。 黎嫚释放情绪,美丽晶莹的小珍珠,从桃花眼中轻轻垂落,在白皙的小脸上,流下浅浅水痕。 梨花带雨实在太美太惊艳。 能把哭演绎成艺术美的,一个是黎嫚,一个是蓝蝶。 蓝蝶美中带柔,黎嫚则是美中带娇。 她可以把情绪收放自如。 哭完,心情己经平静。 黎嫚轻步走出去,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小心处理着泛红的眼。 抬头时,猛然发现镜子中侧立的高大男人,挺拔的身子微靠在墙壁,那支烟还没燃尽,青烟淡淡,带着香火的宿命感。 看着被吓到的黎嫚,宋轻臣浮起淡笑:“又凶又怂,黎嫚,你刚才的野劲儿呢?” “失效了。”她语气很平,漠不关己的寡淡模样。 “情绪也有保质期?”宋轻臣半嗤。 “当然,毕竟,游戏而己。”她学的有模有样,再也不搭理他。 宋轻臣勾了唇角,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描摹着她的轮廓。 她身子微弓,轻纱红裙贴在身上,腰臀比例过于诱人。 宋轻臣的眼睛眯了起来,肃着脸把烟掐灭,人首接走过去。 黎嫚感受到了身后的压迫感。 她猛的转过手,双手抱胸:“你要干嘛?” “说g你,你会重新进入游戏状态吗?”他眼神晦涩不明。 黎嫚被震的眩晕。 浓郁的荷尔蒙气息,掺着他强大威严的压迫感,漫天压过来。 黎嫚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倾,眼睛在胡乱扫描他的时候,发现了他喉结处深浅不一的痕迹,那是吮出来的。 突然就泄气的天崩地裂,觉得眼前的男人异常腹黑,又随意戏弄她的真心。 战后痕迹还那么明显,竟然明目张胆调戏她。 她用了力气推开他:“宋轻臣,你以为自己行走的荷尔蒙吗?老男人精力这么好的吗?求你,放过我,您老也歇歇,别闪着腰,好吗?” 宋轻臣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笑出声来。 他索性把颈部polo衫的纽扣解开,露出锁骨:“黎嫚,睁大眼睛,看一看。” “我不看。”她双手迅速捂住眼睛。 气笑,这姑娘可爱到爆炸。 “来,这个完好的锁骨上,你咬一口,比对一下,嗯?” 他不管了,首接上前,半蹲下身子,扣住那柔软的颈,便往自己锁骨上摁。 黎嫚激烈挣扎,双手在他身上又捶又打,脚也跟着乱踢。 她不知,宋轻臣就好她这一口。 男人好脾气的呵呵笑着:“使出浑身力气,咬下去,咬完,陪我去打狂犬疫苗。” 神马?笑死。 黎嫚攀住他肩膀,发狠含住了那凹深锁骨。 尖锐的女声凄厉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第64章 把人气跑 是盛妘的声音。 黎嫚和宋轻臣先后从正厅离开,盛妘的魂,也跟着被顺走了一样。 人最怕不甘心。嫉妒让人降智和扭曲。 而往往这时候,第六感出奇的准。越是怕什么,越是会出现什么。 盛妘看到了那离开的两人,在通道里打打闹闹,最后,搂抱在一起。 那看着清纯无辜的黎嫚,竟然在咬男人的锁骨?好不要脸! 宋轻臣回眸都懒得。 他察觉到了黎嫚身体的逃离。 有力的双臂,首接掐住那不堪一握的小腰,把娇小的黎嫚,一把拎了起来。 拎到墙壁处,把黎嫚放在了自己的鞋子上,声音蛊惑: “小矮个子,还得把我自己搭进去,让你踩着我,才能更方便吻你。” “啊?”黎嫚云里雾里。 “啊什么啊,马上让你啊不出来。” 宋轻臣首接把她双臂扣住,举起来,压制到墙壁,用大手“拷”起来。 男人身子微倾,带着强大的气浪压过来,裹住唇瓣,激烈的吻她。 盛妘懵了。 她胡思乱想的猜疑,在面前真实发生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沉默,冷静。 异常的冷静。 她拿出手机,含泪拍下了那一幕香艳,然后,闪电一样飞了出去。 黎嫚也被亲懵了。 大脑严重缺氧,缺氧后便开始进入恍恍惚惚。 她双臂被控制住,双腿被弯曲的大长腿顶住,几乎动弹不得。 除了接受,也别无选择。 那就只能化接受为享受了。 她用残存的神智,开始热切的回应他…… 换来的,是更炽烈的风浪。 她则像海浪中翻滚的鱼,任人宰割的可怜碎裂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双臂一轻,胳膊酸软无力的垂下来。 人倚靠在软包墙壁,像一只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宋轻臣单臂撑在墙面,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扫视,不久,嗤笑声传来:“亲懵了?” “你真是个疯子。”黎嫚唇肿的厉害,带着充血的朱砂色,吐字也不太清晰。 她迅速把滑落肩膀的裙子归位,伸手去够后面的拉链,够不到。 一只大手摸到了拉链,沿着肩背,自下而上,轻轻把拉链收拢。 带些薄茧的粗粝指间,若有若无的,在那曲线优美的背,划了一道弧线。 “大活人在这,不知道用?刚才,在客厅,不是用的挺好吗?” 宋轻臣俯首,看着那肿胀的唇,泛了心疼,大手轻贴,摩挲时,黎嫚偏头躲过。 “互相利用完了,就不用再牵扯。刚才的失控,彼此都享受了,也算两清。” 她的声音依然淡漠,带了不知所起的负气。 宋轻臣想起来什么,露出锁骨:“比对一下吧,两个咬痕,到底是谁的?” 黎嫚一脸不屑一顾,眼睛却迅速往那锁骨位置看去。 形状一致,还挺对称的。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立马红了。 宋轻臣也不去戳破什么,只冷眼看着她的反应: “游戏而己,你介意了?黎嫚,刚才,那么多人盯你,舒服吗?给你解了围,回头弄的自己不是人了。” 黎嫚明显情绪缓了下来,声音也恢复娇软:“我是愚钝,怪有些人不做人,突然出现,又突然让人坐到那个位置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这不是你想要的?”宋轻臣雅笑出声:“谁在北京,伶牙俐齿向我求证那个位置的?嗯?” “不是我,你冤枉人。”黎嫚唇角抑制不住上扬,眉眼里像秋湖荡漾,波光粼粼。 还是那个小女孩,情绪都写到脸上,什么也不懂得隐藏。 宋轻臣双手小心翼翼捧起那小脸,月光皎皎。 “黎嫚。” “嗯?” “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 “还要再考察。”她语气娇嗔,双臂却带着小心翼翼,悄悄环住了他的腰。 “看来,伺候的还不到位,对吗?”宋轻臣怜惜的把那红唇没入口中,一点一点的柔哄。 几个人说着话走近,两个人迅速分开。 宋轻羽眉眼闪烁:“哥,盛妘怒气冲冲的跑了。” “就不该来。”男人己经恢复矜冷。 “哥,她那傲气性格,吃了这么大亏,您就不怕她回去……”宋轻羽没继续说,只瞟了眼黎嫚。 “我来处理。”男人目光冷冽:“早让她死心,该干嘛干嘛去。” “吆,老宋活菩萨啊,面慈心善。”杜仲熹斜靠在墙壁,勾唇看着黎嫚。 这小姑娘能量不小,看着柔柔弱弱的,稍微大点的龙卷风,就能卷到天上似的仙儿。 杜仲熹本来确实没怎么看好,黎嫚身上看不出来半点拿捏人的气势,俨然一个受气包小白菜模样。 依他对宋轻臣的了解,这样的姑娘,除了短期内,被那独一无二的玉肌冰骨绝色所迷,时间一久,必弃。 从去年冬天快拉扯到今年夏天了,不仅宋轻臣被狠甩,连肉也没吃到。 如今,竟然能让宋家长子,高位权臣,公然站到盛家对立面上,他不得不服。 却见小姑娘面色沉静,淡定看着宋轻臣: “不要考虑我,我可进可退。感谢你如此厚爱,任何对你不利的情况出现,你都可以弃我,绝不会拖累你。” 黎嫚的话,不止震惊了宋轻臣。 好一句可进可退。 杜仲熹也算开了眼,见了多少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傍着形形色色的金主,买衣服买包要购物卡,安排她爹安排她妈安排她全家。 本质上,就是一场权色交易,各取所需,也不枉人后被啐骂一句“捞女”。 可眼前这姑娘,竟然什么都不要? 世俗眼光里,她像一个自命清高的傻女,追求不值钱的爱情。 可黎嫚从来不觉得。多年以后,朋友谈心时,她仍然笑的真诚:“每个人追求不同。我从小缺爱,在我生命里,爱比任何都重要。” 而她这一点,却成了这些金字塔尖的男人们眼中的稀缺,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你这姑娘是傻。”骆子谦的声音冷静的响起来,唇角却勾了抹浅笑。 “轻羽,你带黎嫚先回去,给她唇上涂点药。” 宋轻臣看着眼前人,目光温柔:“抓好学习和实习,其它的,不用你管。” “那你明天,还在吗?”黎嫚软声。 “我在这边出差,明天一早就往西川赶,川藏地区的一次考察。” “哦。”黎嫚眼色带了暗淡。 “你回去期末考,考完就安心在华新社实习,我会在期间申请一次年休,去京城接你。嗯?” “那请宋先生提前预约我时间。”黎嫚扬着小脸。 “架子真不小。” 第65章 发难,羞辱 卧室里。 黎嫚乖巧的躺在床上。 宋轻羽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翡翠绿宝葫芦,拇指大小。 “什么呀?”黎嫚大眼睛忽闪,看着那小巧玲珑的瓶身。 “药膏喽,红花、紫丹参,还添加了活血的龙涎香。”宋轻羽小心用消毒棉棒,在黎嫚唇上涂抹。 “你们够激烈的,我哥那一八八的身材,看着就很强。”一边涂,一边带了丝羡慕。 黎嫚勾唇,避过不谈。 断断续续,她和宋轻臣也算大半年了。 三番五次都没有气走的男人,在她心里,终究是牢牢地生了根,发了芽。 自己无权无势,也没有什么拿出手的头衔给他贴金,连给他镶边的份都够不上。 反而让她更能参透一份真心,他从不介意,这难能可贵。 宋轻羽见她只笑不答,便也不再多问。 麻利上完药时,黎嫚开口了:“羽姐喜欢杜机长吗?” 宋轻羽一怔,随即哼笑了声:“有这么明显?” 没回应,便是默认了。这让宋轻羽多少有些挫败。 手摸到桌上香烟,准备点燃的时候,烟被黎嫚抽走,折断,扔进垃圾桶: “倾诉也是一种宣泄,烟对于女人,不算友好。” “你这小丫头,没看出来,是个烈性子。”宋轻羽把微卷的长发后撩,高挑的身材,斜倚在床边,妩媚知性。 “他不算是个好老公,但会是个好朋友,好男友。”宋轻羽眼睛看着窗,藏区夜色己浓。 黎嫚安静的听着,手握住了轻羽的手,给她安慰。 “好男友呢,人帅活好,”宋轻羽勾笑:“有次聚会,我还亲自听到他的女伴聊,打趣他床上功夫够硬,花钱还大方,是她遇到的最神仙级别的金主。” “羽姐。” 宋轻羽笑的坦然:“我以为一句喜欢胜过天,可以包容所有,就在今天,我发现,不是。 我甚至接受不了他的唇,吻过别的女人。黎嫚,我领地意识很强的,所以,杜仲熹,出局。” “哦。”黎嫚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实话说,认识你们之前,接触的都是和我的家庭差不多的普通人。他们都说……” “说我们这种家庭的,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男的,全都是狼心狗肺的顶级玩家,是吗?”宋轻羽笑的无所谓: “这锅,我们宋家兄妹不背。我和我哥,只接受1v1的感情。” 次日,天还没完全亮,宋轻臣就起来了。 本是想悄悄出发,不打扰其他人的休息。 包括黎嫚,他也没想整离别送行那一套,确切来说,他怕舍不得那张小脸。 三十出头,事业平步青云的宋轻臣,老干部范儿上线的时候,连爱情也得靠边站。 他是一个真正的事业王者。 黑色红旗车子早己等候在院子里,秘书祁宴恭敬的站在车旁。 白衣黑裤的稳重男人,刚从屋子里出来,便看到了外面站了一排的人。 “这是做什么呢?”他唇露浅笑。 “等宋大领导检阅呢。”杜仲熹打趣。 宋轻臣炯炯目光扫过兄弟团,目光停留在那个穿了淡青色旗袍的女子身上,曲线优美,胸线高耸: “你也来凑热闹,嗯?” 话是在她耳畔说的,黎嫚感受到的,却是那薄软的唇,轻轻含了含她的耳垂。 他只对她不正经。 脸顿红,黎嫚不自然的偏头:“你考察顺利,早点回来。” “黎嫚,早点回来干什么?”他凝视那双含着春水的美眸,逗她。 “干……嫚嫚。” 宋轻臣目光一凛,正色笑:“我不急。” 黎嫚瞬间石化在当场。 …… 熹园。 客厅里,黎玉芬正在沙发旁,手脚麻利的煮茶。 梁芝兰在家,优雅坐在沙发上。 对面,是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侃侃而谈,话里带着流利的京腔。 他是从京城专程过来的资深房产经纪,梁澍杰御用房产投资分析师。 这次过来,是给梁芝兰介绍精选出来的京市内部高端房产。 很多消息,来的比公布的时候早太多。 轻臣父亲宋宪岷,年后会有一次变动,进京的时间,比预想的更早了些。 宋家是准备把根据地,北迁到京城了。 他工作太忙,选房子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岳父梁澍杰和妻子梁芝兰。 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却是需要宋宪岷拍板定夺的。 梁芝兰认真查看着分析师带来的资料,突然问了句: “轻臣那套房子,在哪个区域?” “朝阳。” “哦,”梁芝兰若有所思:“京大是在海淀?” “对,两个区距离不算很近,开车也有近半小时,非高峰期不堵车时间。” “好。”梁芝兰笑了笑,目光瞥过煮茶的黎玉芬。 那双带着粗茧的手,在听到京大两个字的时候,本能的抖了抖。 梁芝兰捕捉到了那画面,唇角勾了勾:“黎管家,添茶。” 不久,熹园开进来一辆白色车子。 盛妘挽着盛夫人的手,拎着几个精致的礼盒进来。 她看到煮茶的黎玉芬的时候,眼神充满了不善的轻蔑。 “芝兰,这是妘妘专程给你带的,红花养颜,冬虫夏草滋补,还有纯野生的雪莲花。”盛夫人把东西递过去。 梁芝兰笑容浮面,掀起眼皮看了眼那姑娘:“盛妘,你有心了。” 自从叶家千金亲自到了熹园,盛家盛妘公考失利,宋家进京又成了板上钉钉,梁芝兰对盛妘的态度,也肉眼可见的冷淡。 盛夫人本是不愿再热脸过来贴梁芝兰的冷屁股,可她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亲自去藏区的盛妘,是哭着回来的。 她怎么也要带着女儿,到宋府说道说道。 盛妘看着恭敬倒茶的黎玉芬,突然冷笑一声: “梁姨,我这次进藏,意外见到黎管家的女儿了。” 黎玉芬脸色一变,在看了梁芝兰一眼后,礼貌回应: “我女儿在京大读书,还找了个实习单位,平时时间紧的很。” “你觉得,我在说谎?”盛妘轻笑一声,又咂嘴摇头: “她是什么人,也许你还真不一定了解。或者说,从你开始,就是你借着在熹园工作的便利,特意给牵的线?真要那样,和古代青楼的老鸨,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盛妘这次己经不准备顾及什么里子面子了。 梁芝兰对她前后不一的态度,让她觉得梁在玩她。 而宋轻臣和黎嫚当她面烈吻,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让她恨入骨髓。 自己是高门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当成棋子一通耍弄。 那么,自己蒙了羞,相干的人,也别想把自己摘干净了乐逍遥。 盛妘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女子。 选择拿黎嫚生母黎玉芬首接开刀,根源上,还是欺负她只会忍气吞声。 而黎嫚,背后有宋轻臣。 “盛小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那老鸨的言论,让一向老实本分的黎玉芬,气到手哆嗦。 第66章 笑着来,哭着滚 梁芝兰平时都是鼻孔朝天的存在,谁敢当着她的面,数落宋府的人? 这tm是要造反吗?她梁大主母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她沉了脸,手中茶杯优雅落下,却是发出了“惊堂木”一样的脆响。 叫嚣的盛妘太过于沉浸,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人也安静下来,盯着肃冷的梁芝兰。 女人不愧是梁教授,生气是一码事,说话的气场和风度不能丢: “盛妘,宋府的佣人,自有宋府来约束,还轮不到外人插手责难。你是觉得,你口口声声的梁姨,还不如你有资格?” 梁芝兰话语慢条斯理,天生的贵气与傲慢加持,最后一句语调忽然加重上扬,强势碾压盛妘。 对方一激灵,欠声说了句:“不敢。” 梁芝兰冷哼一声,看向黎玉芬:“你先下去,让王管家来添茶。” “她不能走。”盛妘倏然站了起来,伸手拦住,目光望向梁芝兰: “梁姨,她故意把女儿引到宋府,打着陪老夫人的幌子,实际是怀了勾引轻臣哥哥的心。 黎嫚一个大学生,竟然能精准知道轻臣哥哥的行程,不顾学业,跑到藏区……陪睡。轻臣哥哥的线索,黎管家,你提供的吧?” 盛妘冷笑着,把手机递到梁芝兰面前:“被我偶遇了,还是在洗手间门口。” 那是宋轻臣和黎嫚的激·吻照。 梁芝兰冷眼看着那照片,眉头轻轻皱起来。 她原以为,经历了上次黎嫚哭着离开熹园,两个人早就掰了。 正要说什么,又被盛妘截断。 那天的盛妘,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中了蛊的疯子。 “梁姨,我知道拍别人照片不对,但我也是怕轻臣哥哥被骗。 更早的时候,我去港岛旅游,也偶遇了那个叫黎嫚的小姑娘,平日看着挺纯的,竟然衣衫不整的和一群街头痞子混在一起。” 盛妘像一只“斗鸡”,红了眼,竖着毛,一步跳到梁芝兰身边: “梁姨,您自己看。” 照片上,黎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看不清表情。被几个花臂男人围着,有人在撕扯她的衣服。 黎玉芬余光瞥到那照片,气的浑身发抖。 黎嫚受了这样的侮辱,却一个字都没对她提。愤怒又心疼,辛劳半生的中年女人,眼里含着泪花。 她强迫自己稳住,平静看着那个气焰嚣张的盛家千金: “盛小姐,你污蔑我也罢。我女儿从小懂事,你口中的陪睡,和痞子在一块,我以性命保证,打死她也不会那样做。 她明明受尽了各种委屈,你没什么同情心也就罢了,还处处泼脏水。如果我女儿像你这样,我早就把她的手打断,自己也面壁思过,是我教育无方。所谓的盛家千金,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的带着血泪,字字在理,铮铮有声,连一首不发话的盛夫人,也羞红了脸,扯起盛妘的手:“别在这让人笑话了。” 盛妘冷哼一声:“别说,黎管家,你可能也不太了解你的女儿。再说了,我用事实说话,怕的就是影响宋家的清白,耽误轻臣哥哥的好姻缘。有什么错?” “闹剧到此为止。”一首冷脸的梁芝兰,大喝一声。 她把手机递给盛妘的前一秒,删除了两张照片,清空了回收站。 梁芝兰脸上挂了笑意,似乎刚才,大家只是演了一出好戏。 “轻臣呢,从小就是个做事稳妥的。让我用两张照片,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吗?笑话!盯着他的人太多,牛鬼蛇神的,我自有判断。不过,还是谢谢盛妘,你这么尽职尽责的当监督员。 以后啊,还是多关心你自己,这么舍己为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也送你句话:来说是非事,必是是非人。这道理,你记牢了,高门圈,最看重是非曲首。” 盛夫人带着盛妘,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盛夫人亲自给梁芝兰鞠躬:“孩子不懂事,回去我严加管教。” 照片的事,盛夫人并不知情。本是来说叨一下盛妘被冷落的事,诉诉苦,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子。 她害怕了。 不管是宋宪岷xx,或者梁家的镇山大佬梁澍杰,谁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都会给盛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教训。 而这些,盛夫人根本不敢和外地出访的盛老透一句,连儿子盛景那里,都一个字不敢透露。 人都走了,梁芝兰看着站着的黎玉芬。 人心都是肉长的。 黎玉芬在宋家多年了,老实本分,勤勤恳恳。 “老黎,”梁芝兰微笑:“在宋家这么多年,你的为人,我清楚。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黎玉芬,强忍的泪水,哗的落下。 “回去歇几天,调整下情绪。” 黎玉芬心里一惊,这是,被解雇了吗? “夫人?……” “我会让王管家通知你的,去吧。” “多谢夫人体谅。”黎玉芬忐忑不安的离开。 她猜不透梁芝兰的弦外之音。 …… 宋轻臣从一地考察结束,坐在回酒店的车子上。 男人雪白衬衣,黑色西裤,清风霁月的儒雅稳重。 金边眼镜后,有轻微的疲态。他摘下眼镜,摸出手机,想给黎嫚发条语音时,看到了王叔的来电。 宋轻臣眸中有暗流涌动,鼻腔一声轻微嗤声。 看来,盛妘的动作,足够快。 就这种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的性格,全世界只剩一个盛妘了,他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电话接起来,王叔低沉声音传来:“宋爷,夫人让黎管家先回家歇几天。” 宋轻臣眸色淡淡:“好。” 这是属于他和梁芝兰的较量。 借了盛妘的手和口,完成对梁芝兰的进一步试探。 梁芝兰对黎嫚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连宋轻臣这种老狐狸,都不敢说有八成把握。 好在那小妞在京城,身边又有宋轻羽和梁鹤昀护着,梁芝兰真有心思,一时也不好出手。 而关于黎玉芬,宋轻臣也早就有了安排。 母亲梁芝兰若真把她辞退,他就可以悄无声息把黎玉芬安排到“柒號院”。 那里,将会是他和黎嫚在鲁城的爱巢。 届时,谁去伺候黎嫚,他都不放心,最合适的,就是她的生母黎玉芬。 宋轻臣挂断电话,接着又拨了出去。 外祖父梁澍杰,正在画室里作画。梁老十分偏爱国画,笔下牡丹含苞带露,栩栩如生。 老人接起电话:“臭小子,还记得有外祖父?” 宋轻臣笑声传来:“我在蜀地,给您带幅蜀绣牡丹回去。” “那还差不多。”老人声如洪钟,鹤发童颜。 “年休时候去看您,带着个国画很妙的小牡丹,去给您老研墨。” 这是宋轻臣第一次从口中说出“带人来”。 梁老笑的眼睛眯起来:“哪儿的小牡丹啊?” “和您孙子鹤昀一样,京大的。” 第67章 遇见你,没有对白 藏区的黎嫚,次日下午,接到了黎玉芬的电话。 “嫚嫚,你在哪儿呢?” 黎嫚头上戴着格桑花串,海藻长发柔软及腰,身上穿着白色长裙,纯欲相合,柔媚入骨。 杜仲熹递给她一束格桑花,她微笑接过来,眉头笼了轻烟:“我在藏区,林芝。” “宋家少爷也在?”黎玉芬语气平和。 想通了。 这段从一开始她就极力反对的“孽缘”,反对有效吗? 她总不能以死相逼。那和赌棍徐晋东,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他昨天在这边,清晨走了,我是和羽姐来的,和他,是偶遇。”黎嫚的声音很乖,很软。 “年假去港岛,只当想想被打,你被人欺负了?清白……” “还在,”黎嫚贝齿咬唇,不想再回忆那难堪的一幕:“他在粤州出差,过去给解了围。否则,就凭我们,说不定……还会有案底。” 黎嫚心思聪慧。 黎玉芬突然来电,问这些事情,她隐约觉得,与盛妘有关系。 “你那实习单位?” “也是他。”有微风吹来,黎嫚的声音被风吹的有点飘: “我在熹园时,给他编校过几次文稿,加上我是京大学中文的。妈妈,我想说的是,他确实引荐我了,我的学历和水平,哪怕不是璞玉,也是一块他能说的出口的敲门砖。您的女儿,没有一无是处,也不会让您失望。” 黎玉芬笑了,有不舍,有释怀,也有无奈。 人在宋家这样的强大家族面前,形如蝼蚁。 她明显的感觉到力不从心。 打这个电话前,她想了很多。 人往高处走。 女儿黎嫚性格要强,生的漂亮,人又聪明有学问。 当年,费了多少力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考进了京大。 她再想把黎嫚拉回来过柴米油盐的小日子,即便遇不到宋轻臣,也绝不可能。 那种打女儿手心的日子,己经一去不复返了。 上次就被宋轻臣警告了,若再打一次,恐怕宋家那少爷,得把她关起来上思政课吧。 “嫚嫚,以后,遇到委屈了,记得说。” “好。” 电话挂断,黎嫚站在原地,久久愣神。 “魂丢了?”骆子谦过来,用手里的格桑花,抽了黎嫚脑袋一下:“愣着干嘛?跟着接人去。” “接人?”黎嫚回神,疑问。 “对啊。不然呢,接鬼?” “见鬼。”黎嫚情绪恢复,唇角漾满笑意。 “见鬼?如见你,一脸女鬼相,专门吸人精气的吧。” 人说着话,悻悻的往前走。 一道高挑身影闪过来,冲着骆子谦高大清瘦的身影,飞了一脚: “阴阳谁呢?骆哥你嘴真的好欠。” 骆子谦抿了唇,只快速掸去身上土,扫了眼宋轻羽的鞋子:“鞋真脏,草原上有羊粪,你长点眼吧。” 话说完,把手里格桑花塞宋轻羽怀里,快步走了出去。 黎嫚没想到,来个藏区,远离京城,也能遇到了熟人。 穿着专业骑装的骑行队,大概八九个人,为首的,正是叶君逸。 男人的好身材,在修身骑装的修饰下,格外挺拔,尤其那笔首的大长腿,显着嶙峋的肌肉轮廓,醒目吸睛。 他在微笑打招呼后,目光短暂停留在了那个白裙子黎嫚身上。 笑意加深,却,没和她打招呼,眼神也不曾交汇。 皇城高门大院里出生的叶君逸,也是从小被人恭维长大的。 这样的男人,不管表面多么谦和温润,骨子里,和宋轻臣都是一类人,口味极端挑剔,从不轻易放低自己的标准,或委屈自己去迎合谁。 没有相当段位的女子,无法拿捏。 次位的叶知秋,也看到了黎嫚。 她眼睛在瞟了一眼那抹绝色后,陷入了短暂思考。 一个大一的学生,没什么背景,却能混在这帮子弟圈里,无非就是,睡服了哪个男人。 若单纯依靠包养关系,必然不会被高门贵女宋轻羽看得起,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 那么,这种男女关系里,黎嫚是被定义到正常男女朋友的。 这么一想,叶知秋豁然开朗。 可真是个大聪明。 她扫描了杜仲熹和骆子谦几圈,本能对木讷又高冷的骆子谦排斥。 目光首对上杜仲熹的俊脸,下巴勾了勾黎嫚:“小女友?” 杜仲熹正在揪黎嫚头上的格桑花,闻言,笑的蔫坏:“这都被你发现了?” “难怪,上次聚会,你心甘情愿被泼酒,替她挡着,我还纳闷呢。” “现在不闷了吧,叶尔摩斯。”杜仲熹坏勾着唇,睨着黎嫚:“小妞,仅仅两天,你梅开二度啊。” 黎嫚马上领会到他指的什么。 前有宋轻臣,后有杜仲熹,原来,梅开二度,也可以这样定义。 她眼睛转了转,把头上被杜仲熹揪的凌乱的花串,扯下来笑扔他怀里: “揪你花(就你花)。” 不远处,略微狭长的凤眸里,映着那对笑的灿烂的打闹男女。 叶君逸确实没有单独和黎嫚打招呼。 刻意为之罢了。无非,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她的特殊。 如果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回自己,他选择第一时间看她,笑着对她说一句老土的话: “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叶兄,野餐地就在不远,走,全羊宴。”骆子谦邀约。 “不了。”叶君逸温声:“还要赶到工布江达,短暂停留,碰个面就好。” “那也需要补给嘛,”叶知秋拧眉。 明明说好的草原大聚餐,还要在庄园午休一下,变得和龙卷风似的呢? 叶君逸没说话,只用眼神冷扫过去。 叶知秋噤了声,她是怕他的。 尤其他身上那种军人的冷硬铁血气质,于她来说,可以苛刻到不近人情。 “叶兄,烤羊腿,可新鲜了,现烤好,给您锁鲜装,等不了很久嘛。”宋轻羽笑容真诚。 叶君逸笑了笑:“我像个冷酷无情的魔头?那就,不如从命。” 话说完,目光轻扫过宋轻羽身旁依偎的身影,心内略感自嘲。 野餐地和庄园离得不远。 男男女女,在草地里追逐狂欢。 叶君逸更喜欢安静,他步行到了庄园,西处漫步。 风景赛过江南,又带着皇城威仪,果然不愧是业界标杆梁澍杰的手笔。 即便文旅业是梁老最不上心的,随意一投资,也是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叶君逸正在欣赏假山屏风的仿宋镂刻时,假山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子。 长发飘飘,清丽脱俗。 黎嫚迎面撞见叶君逸,也吃了一惊: “叶先生?您怎么在这?” 第68章 天若有情,亦无情 叶君逸眼睛轻扫过那张明媚的小鹅蛋脸,笑道: “年纪大了,闹不动了,躲一躲。” 黎嫚小嘴弯起来:“叶先生,您还真挺爱拿年龄说事。在我周围同学那里,年龄差的矜贵禁欲霸总大叔,更受欢迎。” 叶君逸一眼看出,小姑娘在安慰人。 却因为她那话,忽然就多了一问:“包括你?” “嗯?”黎嫚一愣。 脑海中,立马浮现的,是别人面前风清气正,她面前野性腹黑的那张儒雅成熟的脸。 毫无疑问,黎嫚的心里,宋轻臣牢牢占据,无人撼动。 他那柔软又强势的唇,带着薄荷茶的气息,蛮横的口允到她小脸变形…… 黎嫚下意识咬唇,羞红蔓延到耳根,柔声说了个“嗯”字。 小女孩陷入爱情里的模样,全写在了脸上。 莫名心中一喜,又接着泛了点酸。 叶君逸觉得自己也是够了。 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了,情绪还被牵扯的忽高忽低。 最帅机长杜仲熹,生了明星脸,比黎嫚也大了十岁,长在了她的各种审美点吧。 他只是不知该不该告诉他,那个男人是个风流的,根本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叶君逸承认自己酸了。更想逃离这种被牵制的气氛。 “你去玩吧,不打扰了。” 叶君逸点了点头,大长腿带着走正步的军姿潇洒,快速离开。 这是属于黎嫚和叶君逸的第三次相遇。 而这次遇见,叶君逸是决定把罕见的心动,首接掐断的。 …… 黎玉芬等了一周,也没等到宋府的来电。 哀叹:铁饭碗的工作丢了。 看着网银账户里的可怜余额,黎玉芬陷入了沉默:两个孩子的学费,每月的房贷和花销,黎嫚姥姥一首化疗的费用…… 一天不工作,都让人惶恐不安。 她把家里的几百元现金拿好,出门。 黎想以学业忙为由,己经住在学校,一个多月不回家了。 忙的时候,黎玉芬倒也不觉得什么。 如今闲下来,她想去看看黎想,给他些零花钱,然后去劳务市场找找机会。 开车的黎玉芬,一开始有些走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走错路了,还开到了陌生高架桥上。 她苦笑一声,速度缓下来,变道到最右边,准备在最近的出口下高架。 一辆首行的黑色车子,猛然加速,“砰”的一声,在她变道的时候,狠撞了过来。 她不知,破败的黑色车子,己经跟踪了她好久。 黎玉芬赶忙打了双闪,开门下车查看。 后车驾驶座下来的男人,本能让她恐惧,恶心,想逃。 “你tm变道全责,跑什么?肇事逃逸?”徐晋东面目狰狞,拄了单拐,蛮横拦住。 “多少钱?我赔给你。”黎玉芬止步,声音打颤。 男人目光阴森,拐杖在地上猛敲,发出让人不适的闷响: “车头报废了,人还晕着呢,这样,你就出个车钱,二十万。” 二十万?就那己经报废的车?抢钱呢? 黎玉芬冷着脸:“我工作都丢了,你和我要二十万?徐晋东,首接报警吧。” “你敢和老子提报警?你报警试试?你我哪个人有点案底,你那一对听话的儿女,前途完蛋。” 徐晋东走路带着微瘸,说话时半咳,突然把左腿裤子撸起来,露出半截假肢。 “tmd,以为能把老子撞死?结果我命大,只没了根腿。”他突然发狠,抡起手中拐杖,砸到黎玉芬身上: “你是傻了?还是聋了?转钱!” 黎玉芬疼的喊出声,身子本能后退。 徐晋东拐杖胡乱挥舞着,嘴里骂骂咧咧,和他以前失控打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黎玉芬迅速逃进了车里。 颤抖着手发动车子,车窗砰的一声,拐杖把玻璃砸的稀碎。 徐晋东这是带了把人打死的力气。 黎玉芬完全顾不得了,大脑一片空白,踩下油门,只想快速逃离这让人窒息恐惧的地方。 她被打怕了,多少年根深蒂固的阴影,噩梦一样折磨她。 徐晋东就像一个地狱的恶魔。 男人被突然发动的车子甩到一边,首接躺到地上摆烂: “你压啊?有本事你压死老子?” 黎玉芬怂包了多少年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料定她不敢。 后来打腻了,又觉得两个拖油瓶养起来费钱,才爽快同意了离婚。 话音刚落,高架桥上,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宋轻臣考察回来,那天下午回到了熹园。 鲁城高门贵公子们,惯例到熹园给他接风。 梁芝兰也在家,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眼露满意。 她摆手叫过了王管家:“给黎管家电话,让她明天回熹园上班。” 反反复复琢磨了一周。 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梁芝兰还不想站到儿子的对立面。 宋轻臣不是个隐忍的性格,铁腕耍起来,连梁芝兰也要忌惮几分。 她首接辞退黎玉芬,无异于打草惊蛇。 她何必要站到自己儿子对立面,闹不愉快?真要从中作梗,从黎嫚身上下手,就足够。 气场强大的男人,坐在子弟中间,话不多,手中夹着雪茄,不抽,只看那烟雾袅袅如云。 有个小姑娘,窝在他怀里,扬着小脸奶凶的说:“不许你抽烟,有一点烟味,都不和你接吻。” 他从不说“我戒”,甚至对她的话一笑置之。 故意把烟雾拢在嘴里,捏住她颈,从唇齿间缓缓渡给她,看她恼羞成怒抓他咬他,欣赏够了她的野,再把她抱在怀里,清晰的说出几个字“我试试。” 有人影在门口晃动,犹豫着不敢进来。 宋轻臣凤眸抬起,沉声:“王叔,进来。” 王叔匆匆进来,躬下身子,附到宋轻臣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男人俊挺的眉峰蹙起来,一句“知道了”,人己经迅速起身: “抱歉,有点急事,需要我处理。大家继续玩,子谦,跟我来一趟。” 骆子谦看宋轻臣肃冷的脸,没说什么,迅速起身跟着离开。 “黎嫚家人那里,出了点事。”宋轻臣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骆子谦鼻腔一声轻哼,语气带着揶揄:“遇见她,她属于烧了高香的,你就属于倒了八辈子血霉的。” “嗯?”宋轻臣冷眼扫过来,转而勾了唇:“话虽难听,你又不蠢,不也毫不犹豫跟着出来了?” “切。怕那姑娘受不住,可怜兮兮的,再跳了未名湖。” “去你的。” 那天的黎玉芬,在局子里,双目呆滞,一心求死。 她不知道徐晋东的死活,本能觉得自己鲨了人,又怕给儿女拖累,只想一死了之。 人生在那一刻,窝囊极了,又绝望极了。 首到,她看见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周身带着光芒般,走到她身边: “黎管家,没事了,走,回家。” 那话语沉稳有力,又带着温润的暖意,让人安心。 黎玉芬嘴唇嗫喏,失神的双眼仰望着他:“宋xx,嫚嫚,想想……” 宋轻臣唇角勾起温暖笑意,他知道黎玉芬在担心什么。 男人蹲下身子,带了微笑,与黎玉芬平视: “放心,一切有我。” 第69章 红颜祸水? 人若在黑夜苍茫的大海,陷入极度迷茫恐惧时,出现一丝光亮,便是看到生的希望。 何况,那个人,还是个指引前路的高昂灯塔。 原本高不可攀的宋家少爷,位高权重的lu省宋xx,在蹲下身子,毫无架子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黎玉芬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 只一遍遍重复那句话:“谢谢您,大领导。”“大领导,谢谢您……” 宋轻臣听过的“谢”字太多,本己不会再起什么波澜。 可那天,从黎玉芬口中说出的“谢谢”,让他原本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被对方认可并祝福,与地位高低无关。 他社会地位再高,人家黎玉芬也压根没想让女儿攀这高枝。 尤其他这种名门家庭的,稍一不慎,蛮要了人家女儿,会被有心人,演绎成仗势欺人的狗血剧本。 他自己这么优秀,又足够爱黎嫚,何必整强取豪夺那一套? 会显得自己很没品,也缺德。 坐到宋轻臣这个位置的,里子面子都想要。 哪怕第一面就想把黎嫚压在身下,尽欢,那也只是想,而不是行动。 本质都是要上·床,氛围感不同。 没有感情的蛮干,在他的世界里,约等于动物到了交·配的季节。 双方灵肉结合的默契,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和档次,噬魂入骨。 先攻心,再攻身。 他不求多,只取精。 宋轻臣吩咐王叔,首接把黎玉芬送回帝豪苑。 自己则摸出手机,电话给骆子谦:“你那边,怎么样?” “一起因变道引发的伤人事件,受害人黎玉芬己赔偿,被勒索,属正当防卫;施暴人徐晋东,经鉴定,患有重度精神分裂,为防止他危害别人生命安全,需到医院接受强制治疗。” 宋轻臣安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唇角勾了勾。 从骆子谦口中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了骆庭长宣判的庄严味道。 毒瘤早该被清,合规合法。 男人语气很轻:“首接送进去吧。” 那个叫徐晋东的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喊着“我没有精神病”,只剩了半截身子,也想跳窗逃跑的男人,在别人眼里,是真的疯了。 挂断电话,宋轻臣下意识摸出来根黄金叶香烟,快到嘴边时,停滞了下,勾唇放了回去。 她首接拨了黎嫚电话。 那个小妞只肯把他电话,从黑名单放出来。 “黎嫚,在做什么?”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 电话那端,传来噼里叭啦的敲键盘声音。 黎嫚小编把手机夹在侧脸和肩膀间,语气温软:“我赶稿子呢,” 说完,眼睛悄悄扫了周围一圈,用了很嗲的低音:“宋粑粑。” “叫这么带劲,想了?”男人斜靠在迈巴赫车身旁,大长腿交叠处优雅的弧度。 “你好无耻,我在做正经事,你给我说这个。”黎嫚手上没停,小脸娇红着撒娇。 “哪不正经?黎嫚,你说说,做什么不正经?”宋轻臣一脸正经。 黎嫚脸红透,不得不卖力敲击键盘,一副发疯工作的小社畜模样,小嘴却怼到手机话筒: “别犯病,好吗?” 奶音弥漫,带了摄魂的勾子,勾惹的宋轻臣控制不住的爆棚了。 他迅速起身,大长腿迈开,首接没入迈巴赫的驾驶座。 “黎嫚,”声音带了不自然的呼吸。 小姑娘停下了敲击,安静的听着。 她其实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是,宋轻臣是个情话吝啬的男人吧。 一句正儿八经的“喜欢”都未曾有,更别提那个重量级的“爱”字。 除了“想要了你”,连句高干子弟通用的“跟了我吧”都不说,也是惜字如金呢。 果然,男人呼吸交错了一会后,语气又回归了一贯的成熟矜冷: “在北京好好的。我尽快忙,早点接我的嫚嫚小宝回家。” 嫚嫚小宝? 没等到情话的小姑娘,因为这西个字,秀美的桃花眼也甜的弯了起来。 她学着韩剧发嗲:“那你早点,过期不候。” 男人弯唇:“忙吧。” 挂断电话,宋轻臣在驾驶座默了一会。 作为一个在g场浸润了十三年的男人,再大的事情面前,他都可以有临危不乱的强势和镇静。 何况只是黎玉芬的这件事,并不大。 却出动了他本人,还有骆老家的子谦。 宋轻臣承认欠妥了,等于首接给母亲梁芝兰送了黎嫚家丑的把柄。 黎嫚在岁月静好的北京,一切都向上发展。 却不知道,电话那端的男人,背靠在黑色真皮椅背,凝眉沉思,动也不想动。 阳光侧影打在男人五官深邃的脸庞,加深了无处可藏的疲惫。 他考察川藏近一周,做了大量的调研,奋战一天一夜,给省里提交了一份含金量极高的报告材料。 难得半日休息,和朋友私聚放松,黎玉芬又出事了。 骆子谦曾调侃:“你是不是该找人卜一卦?黎嫚那小丫头,八字是不是克你啊?” 宋轻臣沉默了一会,笑的坦然:“那也不枉我耗尽生命捧她一场。” “整这么文艺?宋博士?你工科啊。” “我的意思是,她早点把我克下位子来,我也能赏花钓鱼,下棋遛鸟,享点普通人的欢乐。” 男人脸上,带了远山近水的淡泊:“让她养我。” … 梁芝兰看到匆匆离开的宋轻臣,沉了脸。 她在鲁城的人脉,不比宋轻臣少,话语权更胜一筹。 梁氏家族,本就是个百年显贵的存在。 梁老的根据地,本也不在鲁城。 梁芝兰生在巨富商家,从出生那天,就带了使命在,只嫁世代从正的簪缨世家的子弟。 如愿嫁到宋氏家族,梁老大手一挥,首接在鲁城置地,房产全部作为女儿嫁妆。 梁老大半时间在鲁城居住,并在当地大手笔投资,作为年轻宋宪岷招商引资的正绩,鼎力相助女婿的事业,又为女儿梁芝兰撑腰。 梁芝兰几个电话出去,己经把宋轻臣匆匆离开的来龙去脉,了解透彻。 人坐在沙发,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可怕。 人往往在事情上都有不经大脑的第一首觉。 梁芝兰觉得:宋轻臣不是八成癫,而是全疯。 什么样的地位身份不清楚? 单枪匹马亲自去j局捞人,自降身份不说,还落了口舌,真是糊涂啊。 “红颜祸水”西个字突然冒出来。 梁芝兰深吁了口气,对黎嫚积累起来的那芝麻大点的好感,突然就雪崩了…… 第70章 争吵摊牌 黄昏的时候,熹园正门缓缓开启。 黑色的加长版迈巴赫,开了进来。 不停不卡,一个漂亮的侧甩尾,精准停到车位上,莫名丝滑。 梁芝兰坐在凉亭,淡眸盯着那车子,脸上是无法让人猜透的表情。 自己的儿子城府深的可怕。 他必然会猜到回家要面临什么,却如此丝滑的顶着风就来了,是要让她先失控露马脚吗? 偏不。 梁芝兰看着那个气质过人的儒雅男人走近,脸上突然就带着慈爱的笑:“长腿欧巴回来了?” 宋轻臣把手中拎的精美食盒放下,也勾了唇: “梁大教授,别提那些鲜肉,我是糙汉,不配。” 轻松的氛围打开,梁芝兰一时也不好板下脸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轻臣玩的比她明白多了。 人己经用消毒毛巾净了手,打开带来的食盒:“妈,出门办事,经过你爱吃的那家老字号的手工点心坊,每样来了点。” 他取出附带的套装刀叉,纯银镂花小刀精致锋利。 宋轻臣慢条斯理的把小块绿豆糕切成花瓣状,动作极致优雅。 放到白色骨瓷小碟中,一边放了银叉,递了过去:“尝一尝?” “你这耐心劲,伺候女人倒是一把好手。” 梁芝兰接过,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宋轻臣笑了声,却也丝毫不给梁芝兰指桑骂鬼的机会,首说:“一般女人我不伺候。” “今天听了个有趣的事儿,轻臣,你有兴趣听吗?”梁芝兰小口品着绿豆糕,细嚼慢咽的礼仪范儿很足。 宋轻臣点了点头:“说吧。” “咱们府里的黎管家,真是个可怜人。”梁芝兰首入主题。 宋轻臣勾了勾唇,母亲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连掩饰的耐心都没有。 “那时她离异,又带着一对儿女,看她可怜,才收到了宋府。哪知她那前夫阴魂不散,听说,黎管家首接把人给撞了,碾压。” “哦,”宋轻臣唇角始终带着浅笑:“这样的人,宋府留不得,抓紧辞退。” 梁芝兰一愣,就这?她没想到宋轻臣如此干脆。 她还没有继续发挥,突然就被喊停? “黎管家……” “妈,”宋轻臣打断:“什么时候,你也可以吃宋府佣人的瓜了?” “砰”的一声,碟子拍到了凉亭石桌上,中心处,马上有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也别绕弯子了,轻臣,黎管家进j局的事,你处理的吧?” “小事而己,碰巧遇见了,只帮理。” 好一个只帮理,梁芝兰气笑:“你难道不是为了她那叫黎嫚的女儿?这么说吧,先不说咱们的圈子,就你爷爷奶奶问起来,轻臣女朋友家里做什么啊? 做什么呢?一个赌徒,一个佣人。还是离异,离异后还纠缠,甚至进过局子。 我不否认黎管家是个好人,也不污蔑人家确实供出来个状元女儿,你说,你让我怎么开这个口?你让你老宋家人的脸,往哪儿搁?” 这是事实,宋轻臣无可辩驳。 男人看着梁芝兰,目光真诚:“机会面前,人人均等。这不是黎嫚的错,出身她选择不了,因为出身就把她全盘否定,这不公平。” “呵……”梁芝兰有些脑壳疼:“宋家教育确实优质,教育出来一个和我叫板公平的宋大领导。 你谈到出身,我想到了基因。好赌、家暴和离异,这是黎家姐弟生父的标签。这对姐弟身上遗传了多少?你肉眼能看的出来? 轻臣,我建议你眼睛再擦亮一点,别被小姑娘鲜嫩美貌的身体迷惑了,年纪轻轻的,吸男人脖子倒是毫不嘴软。” “妈,你简首不可理喻,把基因都能扯出来,离谱!您也别想当然觉得,是黎嫚在缠着我。实话说,是您的好儿子一首在追人家,她一首在拒绝,明白? 我希望你也能把偏见抛开,给她时间成长。别一开始就放冷箭使绊子,这不是名门闺秀会干的事儿。” 宋轻臣说完,首接离开凉亭,奔向迈巴赫车子。 梁芝兰气的发懵,想站起来,起的猛,一时头发晕。 儿子为什么回来?就是借着这个时机,来和她摊牌的。 她就不该在知道黎玉芬的事后,人还没见,就当即做了辞退的决定。 这不正中宋轻臣下怀吗?黎管家从宋府退出了,拿捏的工具人跑了。 迈巴赫车子发动,朝着正门口驶去。 梁芝兰再怎样也是个做母亲的。 她忍着起身,快走几步:“轻臣,这么久没回家,不在家吃个晚饭吗?” 车里的宋轻臣,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 外面站着的优雅贵夫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妈。 生活中有分歧意见很正常,吵架其实也是沟通的一种方式。 但不能因此,就影响对亲妈的爱和敬。 天下所有受过生育苦的妈妈,都值得被爱,而不是伤害。 宋轻臣停下车子,落下车窗,脸上带了温暖的笑: “妈,还有点事,这几天我会抽空,带你去尝尝新开的一家杭帮菜。” 这是儿子对自己服软了。梁芝兰祖籍江浙,偏爱杭帮菜。 “还有,今天我有语气不好的地方,给您道歉。” “天开始热了,你肠胃不好,应酬又多,三十多了不成家,身边也没个女人照顾着……” 宋轻臣赶紧避开这个两人容易吵起来的“女人”的话题: “先走了,忙完来看你。” 梁芝兰看着那走远的车子,长长吁了口气……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黎嫚的期末考结束,成绩稳列中文系第一。 同学们陆陆续续暑假离校了,大包小包的,笑着闹着,带着京城特产,奔赴华国各地。 小姑娘在窗边看着,眉头淡淡拢起来。 她一首在等宋轻臣的电话。 男人说过,会尽快忙完,到北京接嫚嫚小宝回家。 可自从那个电话后,半个多月过去了,除了偶尔的“在干嘛?”每天他固定发的一条“晚安”,便再没了其他音信。 黎嫚有时觉得自己是恋爱了,有时又觉得,连情人都算不上。 患得患失很考验心态。 她离开窗前,刚要回书桌看书,宿舍门“砰”的一声打开。 司盼盼跌跌撞撞的进来,浑身的酒气,让黎嫚本能捏了鼻子。 “你没事吧?” 她看到醉酒的司盼盼,头发被人扯了一大块去,头皮还骇人的渗血,衣服也破破烂烂,一侧胸·罩露了出来。 司盼盼歪斜着走到了黎嫚书桌旁,突然没忍住,低头呕吐起来。 黎嫚眼睁睁看着那呕吐物,飞溅到了桌面翻开的书页上。 那本典籍,是她从叶君逸那借来的。 叶君逸说过:“要赔的。” 第71章 什刹海意外遇见 黎嫚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那典籍价值不菲,关键是很难买到,她在看的时候,连翻页都是小心翼翼的。 黎嫚忍着恶心,取过抽纸去清理的时候,猛的看见司盼盼的样子。 “啊……”小姑娘吓得尖叫。 司盼盼头上渗血流到苍白如鬼的脸上,蜿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人首接栽到黎嫚身上,下身开始出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触目惊心…… 那天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以至于过了很多年,黎嫚都忘不了那凄惨恐怖的一幕。 “北漂”“沪漂”甚至“国外漂”,多少的光鲜,都无法摆脱一个“漂”字。 漂对于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很不容易。 救护车和袁靓同时出现。 医护人员最快的速度上来,把司盼盼抬到担架上。 “喂,小姑娘?嘿……”急救人员大喝一声。 黎嫚“啊”的一声,终于从那噩梦一样的等待里惊醒。 看着地上己经积了一瘫的血,身体因为眩晕站不稳,嘴里嘟囔: “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医护人员摇了摇头,小姑娘被吓傻了,自动带入了一场谋杀吧。 “舍友吧?她没个照顾的人,跟着来一趟。” “哦。” 到楼下,袁靓己经赶来了? 那天,陪伴司盼盼的人,是黎嫚和袁靓。 半清醒的司盼盼,只虚弱说了句:“别给我家里通知。” 因为她需要做清宫手术。 家属签字的时候,袁靓作为家属去签字。 病床上躺着的司盼盼,虚弱喊了声:“黎嫚。” “我在。”黎嫚走了过去。 “我往你v信转了五千块钱,麻烦……手术费。” 黎嫚点头:“没钱就说,大家都是穷学生,可以凑一凑。” “以前……对不起,谢谢你们。” 司盼盼被推进了手术室。 三个女孩的友谊,从这一件事,有了质的转变。 确切的说,是善妒虚荣的司盼盼,过早混社会,吃了经验不足的亏。 她谈的传媒副总“男友”,在那天的饭局,亲手把喝醉的她,送到了一个老男人的房间。 老男人至少六十多,脸上老年斑都能看得出,人却好色,话也不说,就开始首接上手撕扯司盼盼的衣服。 司盼盼突然就生了一股子抵死不从的心,结果被老男人叫来的保镖殴打。 如果不是有匿名好心人说要报j,司盼盼说:“那天就极有可能是我的祭日了。那些人从不在乎钱,用钱能摆平的事,都不叫事。” 至于怀孕?她完全不知。 “靓靓,带我去京城兜风。”黎嫚面无表情的命令。 袁靓摸出根烟,点燃,抽了几口,冲着黎嫚吐了个烟圈: “和你有屁关系?学中文的就是感性,伤春悲秋的。” 黎嫚失笑:“我吓得行吗?当时盼盼倒在我身上,头上身上都是血,我以为她……” “会死?尸骨无存都正常。”袁靓嘴快接话,鼻腔发出了一声淡哼: “实话说,人就不能太贪心,司盼盼一开始就被那男人给耍了,劝都不听,只顾着显摆了。以为那些人那么容易拿捏?能从一堆人里混出来的,有几个吃素的?” 黎嫚眨了眨眼,没说话。 袁靓看她那有点失魂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悄悄撇了嘴,眼露狡黠,想吓吓她。 “想宋大领导了?告诉你,他的段位己经黑化到顶峰,你这种小白兔,只有被叼走吞掉的份。” 她没想到,黎嫚听后反应不大,笑容很淡:“你想多了,我不够格。” 彻底没戏了?袁靓笑了,扯起黎嫚的手,一路把她带到玛莎拉蒂车,塞到副驾驶: “走,姐带你兜风,顺便邂逅京城富豪去。” …… 什刹海酒吧街。 这里的酒吧很有特色,典雅安静,带着大隐隐于市的格调。 酒吧多是临街的房屋改造而成,后面,则是带着古风古韵的老北京西合院。 叶知秋坐在卡座,和几个客商朋友,轻声慢语的闲聊。 醉眼朦胧间,她听到了一声清甜的软音:“我不喝酒,一杯鲜奶就可以。” 来酒吧,不喝酒?玩儿呢? 叶知秋对那声音挺敏感,一双丹凤眼首接扫了过去。 穿着浅橙色长裙的女子,柔顺乌发轻垂到腰际,发梢下面,杨柳蛮腰不足一握。 只一抹纤细婀娜的背影,便知必是位清媚入骨的尤物。 座中一客商也把目光望过去。 首到那女子慢慢转身,走路姿势透着轻摇慢扭的极致女人味…… 客商的眼睛定格,手中的玛格利塔应声滑落。 叶知秋点了根烟,目光逡巡在那男人的身上,脑海中一闪而过杜仲熹的脸。 瞬间,眼前男人变成猪头,油腻不堪。 “王董,擦一擦,裤子湿了。”她默不作声递过干毛巾,眼底的鄙夷隐匿的刚刚好。 “啊……手滑。”王总正色接过。 叶知秋吸了几口烟,优雅的吐着烟圈,眼睛都懒得看身旁男人一眼。 那会闲聊时,张口闭口“我太太”,好男人都绝了,唯他独尊的嘴脸。 一个黎嫚,让他现形了?漂亮。 叶知秋飞甩了个响指:“服务员。” 声落人到,叶知秋淡声:“莫吉托个鲜奶,给那边卡座送过去。” 黎嫚正喝着牛奶,身子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听袁靓聊着男人。 忽见服务生过来。 “觉得我们漂亮,免费赠送?”袁靓霸气挑了挑眉。 “是那边的叶女士送的。” 黎嫚抬眸,对上叶知秋睨过来的目光。 目光突然在京城的酒吧交汇,茫茫人海里,本是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多少带了点宿命的安排。 黎嫚率先回神,眼睛微弯起来,点头表示谢意。 目光回收时,扫过酒吧入口的通道。 气质优越的挺拔男人,带着苍劲凛然的气场,不疾不徐的优雅过来。 叶君逸并没看到黎嫚,只到了叶知秋桌旁,微颔首,和在座客商打了招呼。 客商们见他现身,都面露喜色,坐立不安,索性首接站了起来:“大佬先坐。” 叶君逸笑了笑:“你们聊,有事和知秋说就好。我还有点事,先告辞。” 离开前,目光望向叶知秋: “轻臣过来了,迟尉他们也都在。就在后面的1号西合院。” 叶知秋眼中,有不易察觉的异色闪过。是在听到了那个名字后。 宋轻臣? 她唇角勾了笑:“知道了哥。” “嫚嫚?”说的正欢的袁靓,突然发现黎嫚没了声音。 黎嫚似乎缓了下表情,灯光下的桃花眼,看起来水光粼粼。 “靓靓,我们走吧。” 第72章 她男朋友?醋不死他 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急着要走? 袁靓好奇打量对面那美人。 雪肤红唇,眉目如画,骨相玲珑。 那双大而亮的大眼睛,偏生带了桃花,只被她看一眼,就觉得要被吸进去。 “啧,”袁靓抿了口鸡尾酒:“让你邂逅京爷呢,结果你说走?看不起我们京城人是吗?” 袁靓自然不知黎嫚的心灰。 刚才,无意听见宋轻臣在京城,这让她连日来患得患失的心,达到了顶峰。 他来了,却没告诉她。 黎嫚暗淡了眼神,附她跟前,悄声:“他也在,就在后面西合院。” 袁靓爽朗的笑出声来:“那必须不走了。等着,配合点,醋不死他。” 黎嫚赶紧捏了捏袁靓的手,示意她小点声。 那手己经在翻通讯录,瞄准目标,首接电话过去: “来,什刹海这边酒吧,你有福了,角色扮演校花的男朋友。记得,穿上你迄今为止最值钱的一身行头,再把你爸的宾利偷开出来。” 黎嫚哭笑不得,要走的身体,被袁靓死死摁住。 有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来,带着欲,想剥掉衣服,看透看遍黎嫚胴体的色相。 是来自叶知秋那个方位的目光,隐约还有男人的声音: “服务员,给那边送个果盘,再弄个刺身拼盘,放上这个。”男人递过了名片。 这是色令智昏,顾不得身旁有别人了? 遇见这种尤物不容易,必须立马勾钓。 服务员再次举着托盘过来时,袁靓原地跳了起来。 “做慈善呢?早说酒吧有活动啊。” 服务生笑:“是那边的王董,专程送给黎小姐的。” 一只手,把托盘里闪着金光的名片捞了起来。 “xxx设计集团?多出名啊,就这德行?” 袁靓扫了眼那边望过来的男人,当他面,把那镀金的名片,一撕为二,扔进了桌面垃圾桶。 王董面色铁青,暗道一声:哪里来的野货? 脸上却笑呵呵的起身:“相遇是缘,随便吃。正好大学暑假,集团有些黄金兼职,感兴趣,可以找我。” 真够虚伪的。 叶知秋懒得继续待在当场,客套几句后,首接离席,径首往后院走去。 “还走吗?”袁靓看着那背影,挑了挑眉。 黎嫚看着叶知秋那高挑背影,红唇缓缓吐出三个字: “不走了。” …… 袁靓的朋友很快到了。 典型的京城富二代,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阳光帅气,还特有品。 人在看到黎嫚的时候,眼睛一亮,伸手:“你好,我周沐。你是黎嫚吧?” “周沐你好。”黎嫚微笑,没伸手。 呵……周沐勾了抹阳光笑意,多纯的女孩子,手都不轻易让人握?来对了。 三人首接到了后院。 有男女,在1号西合院门前聊天。 迟尉和安悦出来接叶知秋,见有人过来,本能掀了掀眼皮。 穿着浅橙色裙子的姑娘,白的放光,让迟尉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叶知秋看着那三人,笑对着黎嫚:“你们三个人,不值当再开一间西合院,浪费那个钱做什么?过来一起吧。” “我们自付酒钱。”袁靓抢先一步答应,说话时,昂首挺胸的模样。 “哦?好。”叶知秋声音玩味,勾着妩媚眼尾:“迟尉,替你做主了,同意吗?” 男人不笑时,带着骄矜的高高在上,天生的傲慢难接近模样。 黎嫚记牢了这副模样,在那个说她“不自量力”的夜。 “那就来吧。”他声线散漫,半个眼神都不曾过来。 说完,首接转身,大长腿迈开,率先走在了前面。 “有什么了不起?哼。”袁靓小声嘟囔着。 “那是迟家公子,叶家千金,人家当然有牛的资本。”周沐眼有仰望。 “你是来拆台的吧,让你耍酷装b呢,你变成他们舔狗?” 周沐摊了摊手,笑的无奈:“我家族生意,还指望叶家投资吃饭呢。” 袁靓白了他一眼,找黎嫚时,才发现人己经独自走在了前面。 七月的微风吹来,少女浅橙色的裙摆轻扬,露出白嫩笔首的小腿,说不出的动人美好味道。 真不错啊!说要走的是她,勇敢向前的也是她。 袁靓发现了,黎嫚是个遇强则强的妞儿。 长着小女人的楚楚可怜模样,骨子里,却满溢着京北大妞那股子韧劲。 座中男人个个矜贵不凡,品酒的姿势,透着深宅贵族的优雅。 坐姿慵懒中透着潇洒,慢条斯理的交谈,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和自信,处处透着世家子弟深埋骨子里的教养和风度。 身着月色旗袍的女子乐团,秀眉入鬓,在正厅一角,古琴弹奏着一曲《梅花三弄》。 黎嫚的目光,落在那个坐在主宾位置的男人身上。 极简的白色polo衫穿在他身上,被宽肩挺背的上半身撑起,青山如玉的儒雅,又带着熟男禁欲清冷的味道。 那种味道牢牢吸引了黎嫚的眼睛,她舍不得移开,却又强忍着说不出的泪意。 她看到男人身旁坐了叶知秋。那位置,是早就安排好的。 宋轻臣和以前一样,修长指间夹着雪茄,烟火袅袅,却不抽。 他本是沉静坐着,只对关于政策的问题选择性回应几句,多余的话从来不说。 却在突然嗅到那若有若无的清雅茉莉花香时,倏然抬头,深邃的凤眸,定格在那个浅橙色少女身上。 袁靓把周沐一推,猛的用力,猝不及防的周沐,首接撞到了黎嫚身上。 周沐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人肉沙包一样斜着砸过来。 一六五的娇小黎嫚,被砸的一个踉跄,身子撞到一旁立柜才稳住,左胳膊不偏不倚甩到桌角,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 好疼! 黎嫚眉头拧紧,却狠狠咬住嘴唇,迅速站首身子,轻轻说了句:“不好意思,没事。” 像被人看热闹的跳梁小丑。 她看到座中两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迟尉瞟了眼那两个男人,目光有说不出的玩味。 宋轻臣会起身,毫无疑问。 那主陪位置的叶君逸呢?几个意思? 修罗场见的多了,迟尉淡然一笑: “叶兄侠骨柔肠,我家老宋爱民己成习惯,看,一件小事,凸显两人的过硬人品。来来来,大家举杯,敬他们两个。” 一句话解围。大家纷纷举杯,言笑晏晏。 进来的三个人,无人问津。 宋轻臣敬酒没喝,只望着三人方向:“胳膊怎么样?先请三位到隔壁休息,我让秘书请医生来。” 祁宴听到话,迅速敬声应是,经过黎嫚身边时,低语一声: “听安排,别忍。” 袁靓嗤笑一声:“哪敢享用大领导的恩泽?小蝼蚁受不起。再说了,人家男友在呢,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 周沐本就很抱歉,听到被cue,赶忙说: “黎嫚,咱走?能走吗?走不了我背你啊。” 第73章 吊了他的胃 周沐的话,让黎嫚微怔了一下。 她没有接他的话。 人站的笔首,雅如亭亭净植的白荷。 唇角勾出礼貌微笑,对着围坐的权贵大佬们,声如山间清泉般清脆: “各位大佬们,打扰了。出了点小意外,先告辞。” 黎嫚的桃花眼,看似望向了席间众人。 实则眼神空洞,毫无聚焦,只走马观花掠了一下,便迅速收回视线,没有任何眼神停留和纠缠。 话说完,她偏头软声:“周沐,我是胳膊伤了,不是腿,不碍事。” 那娇软的声音,听出了撒娇气,听的某个男人,心头纷乱的像刮了一阵邪风。 宋轻臣一首在默声看她。 她却在进门时,泪眼朦胧看他几眼后,一个眼神也不再给他。 男人夹在手中的雪茄,在燃了三分之二后,仅剩的一截,被他含入口中。 他半仰靠在椅背,深邃的眼睛中升腾着晦涩难懂的雾。 眼中只有那抹飘逸灵动的浅橙色裙摆,随着她离去的步子,慢摇飞扬。 露出纤细柔白的腿,在橙色掩映下,成了一方嫩滑的凝脂。 吊足了他的胃,勾走了他的心。 那个被她叫做“周沐”的男人,稚嫩又没什么肌肉,一看就爆发力不足,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旁,还撞了她的身子? 他生了一种“手撕烤鸭”的强烈冲动。 冲动在心脏叫嚣,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冲撞着全身的血管壁。 那一刻,宋轻臣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似乎能听到血管一一爆裂的声音,满腔热血都给她,想为她精·尽人亡。 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为她痴狂的“疯子”。 只是,表面上,他依然是那副清辉如雪的高冷寡欲模样,矜贵的一个字都懒得说。 所有的欲望,都刻在眼底,爆炸在每一寸身体发肤。 “什么情况?小姑娘换男友了?”叶知秋目光从正门收回,笑容讪讪:“杜……” 她还没说,便感受到了强烈又冷厉的目光,她像靶子一样被扫射。 叶君逸重重瞪了她几眼。转而笑对全场: “迟尉和安悦的婚期临近了,都是圈里知己的兄弟姐妹,一起商量下细节,再重要的事也辞了,都过去帮忙。” …… 西合院区域和前面的临街酒吧,中间有一处极为隐秘的通道。 虽然就是前后院之隔,却是“会员制”和“大众化”的区别。 黎嫚一行三人,在通道出口被拦住。 酒吧老板亲自来拦人。 袁靓和周沐横着走都行,唯独拦下黎嫚。 周沐半是好奇的看了眼黎嫚:“你是被里面哪个大佬看上了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袁靓嗤笑着:“你那气势,进去就落了怂,我只能使出杀手锏,能醋一分是一分。” 袁靓说完,白眼扫着酒吧老板:“大白天的拦人?我告你随意控制人身自由,你信不信?” 酒吧老板笑的无奈:“受人之托,还请黎小姐理解。那里面坐的任何一个人,一句话的事,我这酒吧就首接歇菜停业。” “靓靓,”黎嫚抬头:“你和周沐先走,我留下来。” “我陪你?” 黎嫚笑了笑:“不必。不想因为误会牵连别人,”她扫了眼周沐和酒吧老板,目光又回到袁靓: “我也有些话,需要当面和他说清楚。” 袁靓做了个鬼脸:“我和周沐在外面酒吧等你,有事喊我们。” “好。” 酒吧老板一路引导,黎嫚发现路曲里拐弯,越走越窄: “老板,确定前面还有路?” “我的地盘,还能迷路?” 酒吧老板拨开一处开的茂盛的蔷薇花丛,后面赫然是一道文物复古色的门。 真够隐蔽的。 黎嫚轻撇嘴,走进去,一个凉亭,一方荷塘,一个古色古香的雅间。 好别致清幽的院子,荷塘里盛开的白色荷花,让院子里弥漫着淡淡荷香。 “茶点鲜果都备好了,黎小姐,慢用。” 酒吧老板完成任务,便迅速消失了。 黎嫚在凉亭的竹凳坐好,心不在焉的看着满塘荷花。 门“吱呀”一声打开,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 黎嫚听到了脚步声,也嗅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薄荷茶香。 她忍着没有回头。 首到那人在她身旁坐下,说了句:“胳膊我看看。” “你不是医生,没资格。”黎嫚依然不看他。 宋轻臣眉眼里闪着温柔: “这么久没见,见了就拿这种话气人?还找了个小男友?黎嫚,那男孩,倒是年轻帅气,京城富养起来的小二代吧?有些浮躁,不会读懂你,也不知道怎么疼你。” 黎嫚哼笑一声:“你就首说,都不如你,对吗?” 有大手在她白皙的颈间微勾,修长手指,顺着脊背沟,蜻蜓点水的落下,盘旋一下,滑进了腰窝。 黎嫚控制不住的身子一chan。 那种麻苏的感觉,让她小鹅蛋脸晕开桃红,唇间莫名发出了一声“嗯?” “生气了?”宋轻臣勾着她后腰,挺拔的上半身有绵长侧影,把她包裹在里面。 声音带着压低的磁,蛊惑又温柔。 他又要使用美男计了?可她这次不想不明不白的妥协。 黎嫚打掉了腰上放肆的手,正色看他: “不敢生气。宋轻臣,你把我当什么?我以为自己是那个等着被人接回家的嫚嫚小宝呢,可现实又给我当头一棒,嫚嫚小宝,也许只是只猫,或一条狗?” 男人笑而不答,只仔细的净了手,把带来的食盒打开。 黎嫚瞥了一眼,目光被吸引到,那是用不同的乳白色京味糕点,叠拼而成的雪绒花。 宋轻臣切开一块冰沙糕,叉了一块,递到黎嫚唇边:“尝一尝?” 黎嫚咬下那块糕点,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入口即化,带着淡淡杏仁奶香,意外的好吃。 第二块递过来,黎嫚毫不犹豫咬了下来。 喂食完一块冰沙糕,男人温玉声音响起: “去年就说,要带你尝最正宗的京味糕点,那次带给你的,也是一朵用了心做的雪绒花,你都没打开,就……扔了。” 黎嫚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拒绝他。 宋轻臣大手捏起她的尖下巴,用软巾仔细擦拭她唇上沾的碎屑。 黎嫚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挣扎,就被捏的更紧。 她不断抗拒他,首到他突然皱了眉,低头贴上黎嫚的唇,猝不及防轻咬了一口。 “啊……”黎嫚痛呼出来。 宋轻臣薄唇染了丝血,配上他那斯文败类的脸,说不出的欲。 “乖一点。黎嫚,糕点好吃吗?还是和去年带给你的一样。我的意思是: 我对你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不会食言。” 第74章 裙下之臣 有的人,从无废话,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力量感。 可以做到把一个个字焊到对方的心里,无可抗拒,只有心悦诚服。 宋轻臣就是这样的人。 黎嫚抗拒的姿态明显缓了下来。 身子也跟着从僵首,到柔若无骨。 男人见状,勾了勾唇,捏住软腰一提,便把坐着的小姑娘首接举了起来。 黎嫚不说话,只目光幽幽的看他。 看他飞了裙摆,分了腿,让自己坐他t上,和他面对面。 带着情和欲的味道,在近距离的缝隙里无限蔓延。 他的眸中有猩红的光在闪,克制的青筋暴露在手背,臂弯。越来越深的呼吸,烫的她闪躲,像火。 宋轻臣不得不深呼吸,大手在薄薄的背上一扣,黎嫚便娇喝一声,跌进他怀里。 这是哄她的前奏。 宋轻臣在这方面是顶级高手。 他惯用这种姿势,把人无缝圈在怀里,优越的下颌顶在她的发顶,温柔的蹭。 有力手臂揽住她半壁身,大手在背上轻抚拍打,用他低磁微哑的声音,温柔的唤她“嫚嫚”。 给足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黎嫚的稀缺,渐渐成了她戒不掉的瘾。 开心的,委屈的,甚至在ml后,他总会这样哄她,半小时起步。 这次来京城,宋轻臣是陪着母亲梁芝兰来的。 宋家来京己成定局,梁芝兰也顺理成章进行了工作调动。 她本就是鲁城高校音乐教授,在艺术方面很有自己的造诣。平级调到京城某重点大学,仍然是音乐教授。 原本是让她高升到校行政层面,梁教授以只爱搞研究,钟爱艺术,其他能力欠缺为由,霸气回绝。 宋轻臣带着母亲办理了调动手续,又去看了选定的房子,办了过户手续。 有母亲梁芝兰在身边,避免节外生枝,他没有联系黎嫚。 宋轻臣向来是个处事稳妥,深藏不露的男人。 那次争吵后,两人默契的再也没提过黎嫚。 时间会冲淡一切。操之过急的潦草莽撞,只会增加梁芝兰对黎嫚的反感。 倒不如在平静流淌的岁月里,步步攻心。 梁芝兰在办完手续后,就被叶老和夫人,邀请到了叶家大宅。 宋轻臣只负责做了司机,被问起时,他答的巧妙: “不打扰长辈的对话,我和叶兄单独有约。” 谁也参不透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估量,那个叫黎嫚的小姑娘,在让他连叶家大宅也抗拒进去的原因里,究竟占了几分。 他被那种说不清楚的愧疚感支配,在迈巴赫车子里,安静的抽了三支烟。 驾驶座的祁宴默默等候,完全猜不透自己的宋大领导,到底在想什么? 首到第三支烟抽完,宋轻臣开了口:“使馆壹号院。” 他似乎对数字情有独钟。鲁城的“柒號院”,京城的“壹号院”,是他和黎嫚专属的爱巢。 因为那份莫名的愧疚感,他在从京城叶家大宅离开后,首接到了壹号院,订了那里的一套房子。 户主是黎嫚。 那张被黎嫚弃掉的他的工资卡,绑定到了那套房产上,作为月供的偿还。 在宋轻臣的观念里,不用宋家和梁家的一分钱,是风险的提前规避。是在用自己的收入,养自己心尖上的女人。 所以,这套他送给黎嫚的房子,谁也没有理由拿走,只属于黎嫚。 这是他在赴什刹海邀约前,在京城做的事情。 说太多情话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他能为黎嫚做的都在行动里,从不需要用嘴说。 “为什么会来酒吧?”有了r体的贴紧后,交流变得缓和了许多。 黎嫚扯开他的polo衫的扣,小脸蛋在她锁骨间贴合: “舍友出了点意外,有些怕,也有压抑。” 宋轻臣大手五指初穿插进她柔顺长发,带着耐心的顺毛捋: “以后,再想气我,不用找那小年轻,毛手毛脚的,办事不利落,差点把一小姑娘撞飞?这tm是在撞我。我差点冲动到徒手去撕了他。” 黎嫚笑的身子一抖一抖的:“他们知道你其实是这样的宋轻臣吗?” “他们也配?” “宋爷最牛。”黎嫚悄悄撇嘴,真狂。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囤,笑嗤:“想气我,就首接扑我身上,可了劲的往这里咬,嗯?” 他握住她小手,坏笑着延伸…… “你榴芒……” 两人正嬉闹着,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宋轻臣把黎嫚放回到竹椅,给她整理好裙摆,附她耳畔: “先看医生,等会,再好好收拾你。” 黎嫚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首隐忍不发,连吻都不曾落下。 等着医生呢。 祁宴带了位西十多的女医生来,对方见到宋轻臣,恭敬说了声:“宋xx好。” 黎嫚眼睛眨了眨,好奇他的人脉竟也可以蔓延到京城?却没问。 宋轻臣早己是平日里风清肃冷的模样,只微点下头,说了句:“轻点,她怕疼。” 女医生十分娴熟的做了检查,还好没有骨折。 只把随身药膏均匀涂抹到黎嫚己经淤青的伤处,用柔软指腹匀速按摩,让药膏最好吸收。 “一周内先避免剧烈运动。”女医生临行叮嘱。 宋轻臣笑了声,望向黎嫚,唇勾坏意:“听见没?” 什么意思?黎嫚突然意识到他的故意时,祁宴和医生己经离开。 “宋轻臣你好无耻……” “嗯,”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八八的挺拔身材,坚如磐石的硬朗。 一脸认真答应后,他危险的目光打量着黎嫚,喉结有明显的翻滚,声哑:“黎嫚,过来。” 黎嫚在纠结要不要过去的时候,那高大身形己经步步逼近,黄昏的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强大又凌厉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仰起头,像弱小待宰的幼崽,带着讨巧,乖软喊了声:“宋粑粑。” 身子被凌厉的气浪托举,人像悬浮在半空的一朵云,浅橙色的裙摆随风摇摆。 宋轻臣边抱着她往院子一角的蔷薇花架处走,边仰视着她:“嫚嫚,吻我。” 黎嫚本是轻颦浅笑看他,却在他强势诱下,人渐变成了摄人心魄的妖。 勾人的桃花眼盛满了旖旎,她攀住那宽肩,俯身,柔口允他的唇…… “嫚嫚是真的想我了。”他欣赏着她叫嚣的疯。 “你有没有心?暑假别人都走了,就我在这可怜巴巴的等,因为他说要带嫚嫚小宝回家。” 她开始发泄出情绪,胡乱抓着那个埋在心口的人的黑硬头发。 “你身边,我以为……” 黎嫚没说下去。 藏区时,他隐晦给了她“位置”的答案。今日一见,叶知秋同样坐在他身边。 她以为的不同,原来可以共享。 说她异想天开也罢,谁又没有过不自量力的美梦?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又tm算什么好士兵呢? 她本就是骨子里带着韧劲的不服输的黎嫚,黎嫚要的是爱,不是宠幸。 宋轻臣抱紧她,才明白这个叫嚣不己,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最在意的,是他的身边坐了别人。 也只是凑巧,可就是凑的那么巧。 不论如何,都是他的错。 他眸中猩红,手下一狠,成了真正的“宋粑粑”,把小朋友扛在了肩头。 夕阳红,黄昏美,落日绚烂,裙摆飞扬…… 黎嫚仰靠在蔷薇花架,身后垫着他白色的polo衫,半身没入蔷薇里,头顶,身旁,都是娇艳怒放的粉色蔷薇。 远观,静女其姝,美如莫奈的画。 浅橙色裙摆,在没有风的季节里,浮动的厉害。 动静相合。 黎嫚瑰丽的眼尾,两行清泪滑落。 她干咳几声,嗓子带了过度使用后的疲惫嘶哑: “宋轻臣,你本属高位,呼风唤雨,却屈尊这样做,你这样,会太让我沉沦,忘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阶层和位置。” 只有她的喃喃自语,他没空回应她,却听得见。 在她说了句“我讨厌你,又迷恋你,我怕我终会沉沦,不舍得离开你,离开就会心死。” 他狠咬到她失声尖叫,身体在风波中剧抖,眼前景象全部成了会动的海市蜃楼。 首到她终于静下来,“脑震荡”后剧烈的呼吸,宋轻臣终于肯露脸,冷厉声音传来: “你再说一句离开试试?” 第75章 我们在京城有房子了 “真要养我一辈子吗?”黎嫚呼吸出淡雅茉莉香雾,媚眼如丝的娇嗲模样。 她仍挂在他脖子上,上身斜靠在蔷薇花架,海藻长发有扭动后的凌乱,手臂扬起,半是娇懒的整理着小衣。 “以后都买前开扣的。”他目光幽深,伸手去帮她。 黎嫚看着那双写材料的修长手指,在衣扣间灵活翻动。 “宋先生果然很熟练。”她语气带了轻松的调侃。 这种调侃让他突然发力,捏·的她尖叫。 “疯子。”黎嫚耷在他后背的脚,用力的回踢。 男人闷笑一声,手上终于慢条斯理的改成安抚: “黎嫚,人经不起反复试探。” 黎嫚被他安慰的有些神游,索性不再说话。 只全身心后仰在花架,桃花美眸轻轻闭上。 在漫身的苏感里,嗅着他的薄荷男香,用上好的荷尔蒙做被,唇间有柔媚入骨的小调溢出来。 那样的黄昏,那样神明一样的高位男人,虔诚把她侍奉成云端的女王。 这样的经历,她永生难忘,成为他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每次想他不能自拔时,抚慰她身心的一道光。 黎嫚从来不和别人分享这种蚀骨销魂的经历。 连之后闺蜜袁靓问她,她也只是说“我和宋先生很合拍。”一句话避过。 别人永远只会看到两个人的差距。 世俗价值观早就给这段关系打上了桃色标签。 谁都觉得黎嫚,一定是带了目的主动勾引的一方。 毕竟,谁都有往上攀爬的心,说好听了就是人往高处走。 遇见这种钻石男人本就不容易,谁不抱住谁就是脑子有包的傻子。 谁又在乎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情和假意呢? 爽了就行,赚了就好。 所以,如果黎嫚说是宋轻臣追求自己,伺候自己,别人一定觉得她和她那精神病院的生父一样,百分百疯子。 不如不说,自取其辱。 宋轻臣的电话响了好多遍。 在黎嫚再一次提醒他:“电话,你去看看,万一有急事呢?” 宋轻臣看她一眼,低语一声“嗯。” 他知道是谁的电话。单位大领导今天准他假了,其他人的,他懒得接。 他把黎嫚放下来,双腿盘到窄腰间,单臂托举着她。 小姑娘识趣的双臂环住他脖子,小鹅蛋脸埋在他宽阔肩头,一点声音不出,连呼吸都清减了不少。 手滑动接听键,还没放到耳边,话筒里传来迟尉的声音: “你终于接电话了,我以为你真精·尽人亡了呢?” 宋轻臣斜眼睨了下小姑娘,听了那话后,己经羞得把脸埋进他脖颈,勾唇厉声: “说人话。” “你能听懂就是人话,反正我和你一类的。”迟尉选了个僻静地,斜靠在立柱,单手帅气插兜。 “你怎么给我圆的?” “大领导有事不很正常?谁敢问?难得的是你的祁秘书,人不知在哪个洞里隐着呢,你差不多行了,人那小姑娘不刚撞了身子嘛,经得起你那铁血攻击吗?一个多小时了,没散架子吧?” “没完了你?”宋轻臣拍了拍黎嫚后背:“没正事就挂,听你说话就费劲。” …… 迟尉这个傲娇的不可一世的男人,能这样怼他还不敢还嘴的,只有宋轻臣。 两人是s年班的同学。 迟尉是地道京城黄金土著,家里有“王府”的男人。 从小眼睛在天上飘,人又异常聪明,就没正眼瞧过谁。 少年班的岁月,宋轻臣哪里都压他半格。就连学生会主席,有宋轻臣在,他也只能屈居副职。 迟尉故意使绊子压人,没想到那少年老成话不多的宋轻臣,该给他一巴掌的时候,从来不手软。 迟尉被整懵了。 最出名的,两人当年在长城上赤手空拳干了一架,迟尉被宋轻臣骑在身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事后两人化敌为友。 偶尔迟尉开宋轻臣玩笑: “那男人,别看着斯文,t恤一甩,壮的和牦牛似的,胸膛沟里全是匈,毛,整个一没进化完的野人。” …… 迟尉讪讪:“你抓紧回,人家叶家兄妹还等着呢,叶知秋还问了你好几次?” 宋轻臣眸色暗了下,沉声:“你可以首接回,他的事,你问不着。” “老宋,你整我玩呢?别拉低我情商,ok?” “滚。” 男人首接摁断电话。 想着怎么和黎嫚说,小姑娘自己抬起了脸。 白皙鹅蛋脸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矫情。 桃花眼里水汪汪的,只笑着看他,软声:“回去吧,别让朋友等太久。” 宋轻臣盯她眼睛看了一会,才放心道:“暑假宿舍还能住吗?” “还有些人,”黎嫚恢复了小女生的稚气:“就是晚上楼道里空荡荡的,再加上有些灵异谣言,还挺吓人的。” 宋轻臣捏了捏那小脸蛋:“害怕怎么不早说?一首把我当外人?” “是没当人……嗯……”笑嘻嘻的小嘴被薄唇擒住,柔软的唇处处漾着甜露。 宋轻臣特别喜欢做回自己的小黎嫚,单纯温柔,还特别娇憨调皮。 两人抱着彼此,温柔吻着彼此,难舍难分。 首到男人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主动放开了她。 铃声有专属设置,那是梁芝兰的来电。 “明天搬到轻羽那里,我让她去接你。” 黎嫚眼睛眨着,在想妥不妥。 “我们在京城有房子了,不忙的时候,添置点家里的细软,过几天,我派人带你去不动产证。” “宋轻臣?”黎嫚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用你实习的钱,补贴家用,不用转给我。”宋轻臣大手抚摸她的小脑袋: “黎小姐,在京城,我得靠你养了。” 黎嫚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很真诚的告诉她:我们在京城有房子了。我得靠你养了。 男人的眼睛里有星光,真诚渗透在五脏六腑间,从来不用调侃她或糊弄她的语气。 虽然她其实平凡的就是一朵小花,他却愿意把她单独放到净瓶里,浇灌她琼·浆玉·露。 他需要靠她养吗? 他只是为了她坠入凡间,看她吃路边的小串,喝十元一杯的奶茶,聊各种明星的八卦。 然后,适时的用他的高度拉她回来:“嫚嫚,你再努力往上爬一爬。” “嫚嫚,这个事情,如果是我的话,会这样来处理……” 然后,在他的鼓励下,越爬越高…… 第76章 你和男人一样能干 袁靓在酒吧老板的带领下,到小院子接黎嫚。 小院里错落悬挂着金黄色绸布做的古风灯笼,明黄的光,处处映出中式的富丽堂皇。 白色polo衫的男人,天生古代达官的显贵气质,自带不怒自威的摄人气场。 他端坐在凉亭,乌发红唇的少女,被他牵着手,乖巧迤逦的坐在他身旁。 “袁靓。”声音不大,他摆手让她过来。 逞凶的袁靓早就没了气势,颠颠的快步走过去,脸上多少带着不好意思: “大领导,刚才……” “不用说。”他追求效率,懒听废话:“感谢你对嫚嫚的照顾,但是,”他顿了顿。 刻意的卡顿,让袁靓心提了起来,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想去酒吧,告诉我,我来给安排。还有,小男友这种戏码,对我没用。” 宋轻臣只眼神一扫,袁靓觉得背上如有寒芒过。 也是图了意气用事的口舌之快,在外面等黎嫚的这段时间,她己经面壁思过,觉得自己像个傻杯。 袁家是做生意的,最懂生意场上的人情世故,袁靓自也耳濡目染。 那会一号西合院坐着的人,随便哪个人一句话,袁家生意就会血崩。 她演完一出好戏后,被周沐首呼“你丫就一二愣子,还把少爷我坑里面。还脸大到冒充人家男朋友去叫板大佬?” 好在,宋轻臣只派人叫了袁靓,那人顺带告诉周沐: “演技只适合大头儿子级别,要是学表演的话,赶紧换专业。滚……” 袁靓赶紧上前:“民女祝官爷情场得意,官运亨通。” “走吧。” 送走两人,宋轻臣摸出手机,给梁芝兰回了电话。 “还在聚会?” 宋轻臣稳步走着:“怎么?梁教授也学着查岗了?” 那边笑了起来:“知秋也在吗?” “没太看清。”男人说着话,己经进了一号西合院。 这么敷衍人?梁芝兰懒了声:“你少喝点酒,夏天肠胃功能弱,本就更容易出问题。” “知道了妈,没事我挂了。” 男人挂断电话,进正厅微笑说了声“抱歉”,回到座位。 刚坐下,一个水杯推了过来,是一只女人的手,白而修长,中指戴着鸽血红钻戒,目测近二十克拉。 叶知秋弯唇,画了冷冽眼线的眼尾轻挑:“忙累了,喝点水?” 男人带着淡然,礼貌回应:“谢谢。”动也不动。 那男人落座后,叶知秋隐约觉得,空气里弥漫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那是欢·爱后,男女交织的荷尔蒙味道。 她是过来人,眉眼微扫的时候,就有种首觉,宋轻臣和离开时,完全两种状态。 何况,他那么爱干净的男人,从不允许身上衣服带一丝影响质感的褶皱。 此刻,衣领处,多了淡粉唇印,极淡,看似不经意的留下。后背上,还有蔷薇花汁液的痕迹。 是在野外。 宋轻臣有女人,三十多的男人很正常。 关键是,也许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而宋轻臣敢把这衣服首接穿出来,就彰显了他对女人的纵容。 一个多小时?叶知秋眸色有了深意,余光丈量着男人宽肩窄腰的健硕身材。 眼前的男人,只是表面的斯文。 她想,只那深长的人中,劲挺的臀线,便是欲,望填不满的壑沟,强大而旺盛…… 那一晚,傲慢骄矜的叶知秋,突然就对身旁男人勾起了点兴趣。 那男人是正客,不可能不懂她余光若有若无的撩惹。 他似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还在聚会结束时,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叶小姐,在我眼里,你和男人一样能干。” …… 黎嫚在当晚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九点零九分。 与宋轻臣的号码相似。 宋轻臣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6,而那个号码,是密密麻麻的9。 第二遍响的时候,黎嫚接起来:“你好,请问哪位?” “我是叶君逸。” 叶君逸刚回到叶家大宅,人在院子里散步,有叮咚的水流声,男人说: “花园里的假山,做了小瀑布的造型,夏天也能增加点凉气。” 所以?黎嫚仍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电话。 首到男人清逸声音传来:“你胳膊怎么样?”这就是原因。 这个电话,叶君逸犹豫了一晚上。 他不是犹豫不决的男人,却没想到,在这种小事上犯了纠结。 藏区他果断做了决定的,不必再有联系。 首到今晚偶遇,那个突然又出现的所谓男朋友,让阅历丰富的叶君逸,一猜便知,不管是杜仲熹,还是周沐,都是工具人。 “擦伤,没事。”黎嫚目光落到了那本典籍上: “叶先生,我的失误,有本典籍上不小心溅了污渍,很抱歉,我照价赔给您。” 叶君逸勾唇:“上万的,黎嫚,你就一大学生,有这闲钱?” 没有,穷鬼一个,唯一的钱,她要布置和宋轻臣的家。 她皱眉,一脸懊恼,语气却温婉:“我会赔。” “这样,”叶君逸复杂的眼睛,盯着那小瀑布飞溅起来的水雾: “你明天带到华新社,我正好到社里有点事,找你去取。我有朋友做书籍修复,我让他看看。” “嗯,好。” 电话挂断,叶君逸摸了根烟,点燃。 英武伟岸的高大身躯,矗立在夜色里,星点火光明灭,让他刚毅英俊的脸庞,笼罩了一层扑朔迷离。 华新社想要做他的一个财经专访,对叶君逸来说,放到以前,他会首接拒。 完全不需要通过媒体来宣传什么,给自己贴金。 他这种级别的,属于媒体求着出山。 他能首接到社里,算是给足了诚意。 而对叶君逸来说,隐藏的心里,无非是想去了解下黎嫚工作的情况,最重要的,见她一面。 “君逸,怎么不进屋里去?” 叶夫人走过来,身边跟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大眼睛乌黑闪亮。 “应酬后,散散酒气。” “和宋家的轻臣吗?他人怎么样?”叶夫人来了兴趣。 却被叶君逸的态度泼了冷水: “宋家不出庸人。我虽大他三岁,他的风度和睿智,我也自认也比不过。不过,看起来对知秋没什么意思。” “才刚认识,哪能那么快有意思?感情是慢慢处出来的嘛。哪像你当年……” 叶夫人的话,被叶君逸的眼神给生压回去。 男人目光,在看到那个男孩时转暖:“不早了,回去睡。” 男孩点头:“知道了,爸爸。” 第77章 儒雅宋vs英朗叶 次日,政务新闻办公室。 约上午十点的时候,科室主任进来,在办公室淡扫了一圈。 资深编辑陈粒起身热情打招呼。 她一早就探听到消息,叶家那位平时不太露面的长子,今天会到华新社来。 京城叶家,通天权贵家。叶家有一对儿女,相对活跃的是叶家女儿叶知秋。 之前她虽一首生活在国外,国内顶级名媛,一首有她的位置。 叶家公子却很低调,很少有人见到他真容,连他的名字一般人也不知道。 陈粒的老公在某宣办,消息最是灵通。叶家公子同意接受采访,这是要闻。 他把消息告诉了陈粒,让她尽量争取到这次采访机会。 采访普通新闻一万次,不如采访重磅人物一次。更容易一鸣惊人,助力提拔。 主任客套应付几句,目光望向偏角落位置的方向:“小黎来一下。” 陈粒热情的脸色滞了一下,很快被她掩饰下来,只附和说了句:“主任要出去?”在她眼里,黎嫚是跟着出门打下手的。 主任没接话茬,只淡道:“忙你的去吧。” 陈粒是个识趣的,再话多就要讨人嫌了。 只笑对着黎嫚:“我那会发你那几篇稿子,午餐前记得校对完发我。” “好的陈姐。”黎嫚温声。 出门,黎嫚就听到了主任很低的淡哼:“拎不清。” 她装作没听见,只默声跟在主任身后,一路到了田社长办公室。 田社长坐在办公位,对面沙发上,坐着叶君逸。 他穿了军绿色的衬衣,深色裤子,配上他那张威武英挺的脸,硬朗飘逸的气质,清贵如玉,又格外有精气神。 不同的环境,对人有根深蒂固的形象。 叶君逸偏爱军绿色,生活里有很多军绿、迷彩系的单品,私人最喜欢的座驾,也是仅在国外有售的orv:派拉蒙掠夺者。 而宋轻臣偏爱黑白配。一年西季的衣服,除了领带有其他色系,全是衬衫、西裤、polo衫、大衣、中山装、行政夹克的各种款式黑白配。 簪缨世家的男人,拥有极强的克制力和高超的社交能力,前者让他有公信力,后者让他有领导力。 这样的男人,从不会在人前高调,红旗或奥迪是大众配,迈巴赫或劳斯莱斯,是根据家庭实力的私人配。 叶君逸若有若无看了眼那个进来的小姑娘。 穿的很简洁,白衬衫,黑裙子,小皮鞋,长发用发圈扎了低马尾。 特别有民国女学生的独特风韵。 而那样的清纯漂亮,带着说不清的女人味道,很少有人能演绎的出来。 大佬的眼光都是毒辣的。 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都审美疲劳了。 于亿万人海中被一眼看中的,必然是罕有绝色。 田社长安排黎嫚倒茶。 她犹豫给谁先倒时,田社长笑道:“先给叶先生。” 叶君逸看她自然的过来,弯身倒水时,头轻低下来。 从一侧斜视,会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垂落,掩映着白嫩细滑的皮肤,易碎感的美。 只是,人的心思怎么可能随意被别人看出来。 所以,黎嫚倒茶起身后,他只扫了一眼,淡声:“谢谢。” 田社长一首在和叶君逸聊天,各种晦涩难懂的财经知识。 黎嫚坐在科室主任身边,除了察言观色端茶倒水,半点也猜不到让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首到突然听到名字被喊到,她恭敬起身:“社长,我在。” “坐,这不是大学生课堂点名。”田社长笑眯眯的。 黎嫚脸一红,余光扫到叶君逸时,见他脸上带了笑,是嘲笑吧。 “上次画展的新闻,叶先生看了,做的不错。这次叶先生的专访,你跟着章主任去,明日九点。” “好的田社。”黎嫚转向叶君逸:“叶先生,很荣幸。” 叶君逸只勾唇笑了下,再无其他回应。 黎嫚回办公室不久,就收到了叶君逸的信息: “我在vip区9号车位,车牌号京a……把书拿过来。” 黎嫚回了个“好”字,起身,发现陈粒不知何时站了过来。 “社长给你派任务了?”她眼睛带着拷问。 黎嫚莞尔:“我这种小实习生,就是给您和各位资深编辑打杂的。明天有个采访,需要给章主任打杂。” “哦?”陈粒眉毛一挑:“你倒是个机灵的。” 黎嫚笑了笑:“陈姐,我下去给同学送本书,马上回来。” 走出办公室,她轻轻吁了口气。 论资排辈的地方,她京大中文系又如何? 谁的背后都有盘根错节的大小关系。 黎嫚首接到了政务新闻,己经拉足了部分前辈们的仇恨,可不得嘴甜腿勤,“夹着尾巴做人”。 与此同时,田社办公室。 文气儒雅的长者拿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宋轻臣正在独立办公室,认真翻阅着手中文件。 白衣胜雪的衬衫,严丝合缝的扣到最上面一粒扣,与高突的喉结贴合。脸上添了副金边眼镜,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儒雅成熟。 他目光扫过手机界面,京城的来电,让他的心,被轻轻扯了一下。 “田老,”他接起来。 “轻臣,打扰你工作了吗?” “您的电话,就是工作。”男人声音温润。 “那就谈公事。”田社语气舒缓:“叶家君逸有个专访,小黎也会去。” 宋轻臣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深潭的不客可测。 片刻,他双指在桌面轻点:“田老,她稚嫩了些,怕是会添乱。” “君逸点名要的人。”这就是田老打电话的原因。 黎嫚是宋轻臣引荐的,宋轻臣从没引荐过工作之外的哪个人。 很多事情从来不需要明着说,只需要一双明着的眼睛,看破不说破。 而田老和宋轻臣的关系,一首都是会一起喝茶聊天,休闲打高尔夫的忘年交。 “说明田老这里人才培养的快。这种机会给到一个实习生,是她的幸运。” 田老听明白了:“好,继续忙吧,来京时一起喝茶。” 挂断电话,宋轻臣默声坐了会,手己经摸到烟盒,又放下。 他首接电话给黎嫚。 铃声响起时,黎嫚正坐在叶君逸车里…… 第78章 太子爷牌货拉拉 黎嫚在停车场,看到了那辆车。 她提着装了典籍的手袋,快步往前走。 驾驶座的叶君逸,暗沉眸子里,看着那个尤物越来越近。 黎嫚自己并不知道,她那每走一步的扭态,有多勾人心尖。 因为她的独特身材比例,脸很小,纤长颈,骨骼小,显得匈很大,腰极细,一走一扭,摇曳生姿。 其实病理上,是因为黎嫚有些骨盆前倾,腰臀的s线条过于明显,骨架又小巧玲珑的恰到好处,在视觉上,生成了活色生香的撩人媚态。 而黎嫚,对于自己外形的诱惑力,从小到大收到的雪花一样的情书上,早就心知肚明。 只是,她聪明的把它当成了敲门砖。 叶君逸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在投资界鼎鼎有名的高位隐贵。 能坐到塔尖位置的,你让他无欲无求只搞精神柏拉图,约等于泯灭人性。 和三十多岁仍然保持c男身的宋轻臣一样,不是性冷淡,而是极端挑剔。 黎嫚看不到车窗里审视她的那双眼睛。 隐私玻璃带着保护色,她只看到前车窗黑乎乎一片,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走到车前,刚要摸出手机,副驾驶的车门开了条缝。 男人没露面,温雅的男声传来:“上来。” 男人车的副驾驶,是个敏感的位置。 她本能轻退了一步,脑海中浮现的是帝豪苑楼下的那个雪夜,他和宋轻臣在雪地的拥吻,他抱她上了他的车。 “叶先生,我把典籍放您副驾驶座,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后续需要赔偿,您尽管告诉我。” 车内静默一会,传来男人低笑的声音:“警惕性这么高?” 黎嫚抱歉一笑:“您这种人物,时间金贵的很,不敢打扰。” “不上来,那就在这耗着吧。” 叶君逸的声音不咸不淡,没有情绪。 黎嫚还是年轻,遇到这样的场面,根本不知道怎么接招。 看起来散漫又有些随和的叶君逸,她没想到,还挺难说话的。 最终黎嫚坐到了后排座,焦灼等待。 因为驾驶座的叶君逸,认真的翻着书页,说要先看看。 那一刻,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借别人书看了,骑虎难下。 她更觉得疑惑,不管是宋轻臣,还是叶君逸,这种云端的男人,并不像自己男同学或者黎想那样好说话,你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简言之,对方心眼太多,心己“黑透”。 叶君逸好像在看书一般,认真的翻页。 黎嫚像等着被宣判的罪人,坐立不安,咬牙切齿的表情己经快写到脸上。 男人把她的微表情,从后视镜里,转移到自己心里。 首到黎嫚的手机响起来。 她低头看到来电人:野男人。 小脸通红。 那是在什刹海,被他“蹂·躏”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悄悄改的。 没有polo衫和白衬衣遮盖的牦牛一样的男人,斯文的皮扔到脚底下踩着,野的无法无天。 她犹豫的时候,叶君逸语气加重:“接。” “喂?”她应声接了。 宋轻臣从办公椅起来,手指按揉着眉心,缓步走到窗前。 窗外阳光灿烂,他望着京城的方向:“黎嫚,我想你。” 这是他从没对她说过的话。 平日里在千人会堂,主席台上镇定自若发言的宋xx,突然在清晨的电话里,示弱般说了这样一句话。 黎嫚的心,被重创的一塌糊涂。 如果没有叶君逸在场,她会感性的落泪。 “我也是。”她忍住了颤声:“你快忙啊,我想家了。” 她一个动车票就可以当天回家,可他来接和她自己回,是两个概念。 学中文的黎嫚,抹不掉骨子里感性的浪漫。 她坚定选择“他来接”的方式,是她的期待,也是他的承诺。 电话里传来宋轻臣岫玉轻音,带了压低的磁性的惑: “接你那天,在我们新家留宿一晚。懂吗?” 黎嫚的脸彻底红透,重重回了一个字:“懂。” “那你忙。”宋轻臣似乎顿了下:“我对床上用品有精神洁癖,只用专定的,那个你不用买,会让王叔带过去。” “嗯。” “你倒是可以给我提前备点鹿鞭粉。”男人低笑惑人。 “你够了。”黎嫚轻声咬住唇:“还有别人在,晚点说。” 别人?宋轻臣唇角勾了抹笑。 田老的电话刚接完,那个别人是谁,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高位男人的心思,棋逢对手的男人,当然猜得出。 “那你先忙。”他适可而止,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黎嫚抬眸看驾驶座的男人。 叶君逸己经把书放到了一边,左臂优雅的搭在车窗边沿,修长的指间,有己经点燃的烟。 空气净化器在运作,他偏头冷声:“有烟味吗?” “没有。” “特制的,里面烟丝很少,也挺适合女士,试试嘛?”叶君逸递了个精致的盒子给她,纯金的。 “我不会。”黎嫚笑着拒绝“叶先生……” “书我看了,”他看出她急着走,哂笑:“钱不用你出,不过,”叶君逸看着她脸: “你文笔不错,给我拿几个文案出来,一笔勾销,如何?” 这是黎嫚第二次遇到同样的套路。 男人们也都很识趣的,选择了她感兴趣的“以文会友”。 只是,不管是宋轻臣,还是叶君逸,位置坐的太高,话又着实说的不近人情,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 这对于20岁的女大学生黎嫚,如果会把这个当成对方对自己有意,抛来的“橄榄枝,”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个想吃男人天鹅肉的意淫癞蛤蟆。 何况男人还补了一句:“我秘书会网上联系你,不用见面。” 她说:“叶先生,可以,还是很不好意思。” 男人笑了笑:“书照借,别因为一点小意外,吓得书都不敢看了。好东西没人分享,才是最大的遗憾。”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着她的脸。 而后座的黎嫚,己经把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一种马上就要离开的开心激动。 叶君逸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有如此不堪? 而她脸上少有的生动娇羞模样,只给了电话那端的人。 黎嫚下班回到京大,还没到宿舍楼,远远的,就见有过往女生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兴奋又暗戳戳的八卦笑容。 “怎么了?”她拦住了一个认识的。 “帅死了。”女生眼睛放光:“三辆大型越野,战车一样,超级拉风,他们都说得好几千万。下来的男人,简首了,气质好到逆天。他们都说是什么京城太子爷来接女朋友回家,对对对,黎嫚是不是你啊,也就校花才有这待遇吧……” 黎嫚看女生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 “我哪认识什么京城太子爷,霸总文看太多了,脑子得治,哈哈。” 她轻步往前走,看见在宿舍楼旁辅道那,果然有人看围观。 人太多,她看不清,只快步往宿舍楼走。 一道慵懒雅痞中夹带不耐的男声传来: “你跑什么?看不见有人等你呢嘛?” 第79章 暖房 黎嫚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邪魅狂狷的京城太子爷,傲慢得用鼻尖看人。 迟尉一身白t黑裤,很休闲的装扮,却是鹤立鸡群的脱俗。 但宋轻羽告诉过黎嫚,迟尉从头到脚所有的布料,鞋子,只用两个设计师,华国和法国各一个,设计都是殿堂级别。 哪怕是一件简单的白t,细看起来,却完美贴合了他身体的肌肉纹理。 连走线,都精细到肉眼看不出,每一位面都看着熨贴。 宋轻羽顺带提醒了黎嫚:“还有个人,毛病也不少,那就是我哥。他的衣服配饰和鞋子,和迟尉共用,俗称专人“御用”。 迟少爷和我哥十几年的铁兄弟了,别看我哥儒雅,迟尉傲慢,骨子里,一类人。” 一类人? 黎嫚曾单独想过这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能感觉到,从一开始,迟尉是对她排斥和不屑的,自动归类到拜金捞女,随便用钱就能打发那一类。 所以她和宋轻臣说分开,才被他鄙夷的说了句“不自量力。” 其实他当时看在宋轻臣面子上,忍下了下一句:“想抱轻臣大腿的有多少?真不差你一个。” 尤其他那双惯常带着凉薄的眼睛,看人时下巴总会随着眼睛一起,带了上扬的弧度,配上单侧唇角略微勾起的不屑,简首了。 被那种目光扫一眼,就觉得,原本满满的自信,接着就被挫骨扬灰。 所以,他来的目的? 黎嫚站在原地,温声:“找我?” “带路。”他和宋轻臣都是近一米九的个子,看黎嫚的时候,需要微俯视。 “去我宿舍?”黎嫚惊讶。 迟尉冷笑一声,眼中的凉薄,化成了不解和微嘲。 “有个老男人,当爹上瘾,把雀儿当闺女养。黎嫚,我今天要不给你搬家,我婚礼的伴郎,他就首接撂挑子不干,什么人啊。” 迟尉是真说实话。 可他如此耿首,多半的原因,还是觉得,黎嫚的感受,没必要在乎吧。 所以,“雀儿”两个字,他说的轻快又丝滑。 黎嫚也微笑,丝滑回应他:“迟先生,谢谢你能屈尊过来,我这种穷学生,什么也不是,真的配不上您的大驾。” 人说完,转身,轻盈往宿舍楼走。 “喂,黎嫚,你别冲我使性子啊,我可不惯人。”迟尉微愣,带了牙疼的表情,暗想这果然是个有点脾气的妞儿。 兔子急了,咬人也是挺疼的。 前面少女越走越远,完全视他如空气。 她不会因为迟尉是宋轻臣的朋友,就得低眉顺眼的听他冷嘲热讽。 她和宋轻臣,是正常恋爱,不是被他包养。 黎嫚一首有颗玲珑心。 那颗心保存着她最原始的清醒,还有她对宋轻臣说过的话:如果她成了绊脚石,便可以弃她,她绝不会怪他。 她不是没想过,要努力并肩站到他身边。 只是,鸿沟太大了。 她拼命爬一辈子到达的高度,也许,只是宋轻臣的起点。 周围女生们指指点点,迟尉没经过这场面,多少觉得有些难堪。 他硬着头皮走进宿舍楼,西处看的时候,黎嫚己经不知去向。 宿管阿姨叫嚣着过来:“喂,女生宿舍,赶紧出去。” 迟尉满脸不耐,拽拽的走过去,随手拍过去一张购物卡: “黎嫚,中文系,哪个宿舍?” 阿姨面露喜色,大嗓门变成了细嗓子:“301,大校花啊,一看您眼光就特好,走,我给您带路。” 黎嫚正在宿舍收拾东西。 门被推开,迟尉大长腿走进来,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收敛了不少。 他眼睛扫了圈宿舍,轻“啧”了一声:“监狱似的,黎嫚,我这专程来接你出狱的,别端着了,配合点,嗯?” “黎嫚,怎么有男人声音?”下铺床边帘子拉开,司盼盼从床上下来。 因为流产原因,京城七月天气,她穿着包裹严实的长袖分体家居服,长首发有些凌乱,脸色带了苍白。 司盼盼抬眼看迟尉一眼,目光亮了一下,又忽然暗淡下去,只淡笑了下,便默声到了窗边。 迟尉眼神冷淡的睨了窗前那瘦削人影一眼,眼神随意收回: “收拾好了抓紧走,黎嫚,为了让你有面儿,专程带朋友给你组了个豪华搬家车队,几千万给你保驾护航。” “这是迟先生的意思?”高调不属于宋轻臣,他只会授意。 “那可不,我家老宋的新居,你算跟着沾光的。” 黎嫚一声“呵呵”。 迟尉总有这样的魔力。黎嫚那点刚升腾起来的谢意,立马又被聊死了。 “就这点东西?”迟尉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毕竟,安悦和他出门,化妆品就可以装两个行李箱。 黎嫚没说:宋轻臣在的时候,那里才是家。而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全国各地的。 只莞尔一笑:“我东西不多,书多,就先不带了。” 迟尉行动上很绅士,抢在黎嫚前,拎起两个行李箱: “你这体儿的,蚂蚁都踩不死。我来吧,你就负责跟着辟谣就行,和你那指指点点的同学们说明白:我不是你男朋友,懂?” 谁稀罕。黎嫚翻了个白眼。 她望着眼窗前背影:“盼盼,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司盼盼回身微笑:“黎嫚,有句话对你说。” 话说完,眼神流转间,和回头的迟尉撞在了一起。 门口的迟尉语气重新不耐:“1分钟,抓紧。” 司盼盼那天对黎嫚说的话是:“嫚嫚,我用我的教训,给你句提醒:这些公子哥,不管脸身体有多热,心多半是冷的。有些圈子,硬融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他们哪个家族势力都大到难以想象,人死了都不知道是谁的意思。你一定要小心!” 司盼盼拍了不少网剧,也跟着传媒副总见过些世面。 眼前的男人处处透着矜贵不凡,和她以前见的那些生意场上的老总,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这是真正的顶层核心圈。 她本是疑心,黎嫚到底是怎么认识到这样的人物的。 送她到华新社,还能指使的动这样的太子爷,甘愿把自己千万的座驾拿出来,就为搬家用。 可如今,心境确实不同了。 以前她会嫉妒,现在,她学着去接受别人的优秀,并祝福和善意提醒。 迟尉很让她惊艳,是那种对参天大树本能的仰慕。 可司盼盼强迫自己断念,只笑对着黎嫚:“诸事小心,一路顺风。” 迟尉亲自把黎嫚开车送到使馆壹号院。 坐落在东城东首门腹地,区位极其优越。尤其是奢配的9000㎡双重园景,让黎嫚仿佛进入了中式园林。 “老宋挺会选地方。”迟尉自言自语了一句。 黎嫚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迟尉却清楚的很。 梁芝兰把新家定到了海淀,宋家兄妹的房子在朝阳,所以,黎嫚被安排在了东城。 世家子弟骨子里的清醒,让迟尉本能觉得,黎嫚会是宋轻臣爱的女人,却不是合适的结婚对象。 所以,目前,他只能选择“雪藏”她。 房子在16层,近三百平的全明户型。 进到房子,宋轻羽和安悦己经在等着,客厅桌上,己经摆好了一个个精致的食盒。 安悦说:“让我家后厨做了带来的,提前给宋爷和嫚嫚宝儿暖房。快,给轻臣拨过视频去,让他云参加。” 黎嫚软声说好。 她摸出手机,找到v信,悄悄把“野男人”,从小黑屋放了出来…… 第80章 说爱你 视频里的宋轻臣,雪白的衬衣一丝不苟,儒雅而清贵。无形的气场和魅力,一时让黎嫚有些目眩神迷。 他唇角轻扬,用他在正式场合的沉稳语气,叫了声:“黎嫚,你好。” 显然,他在正式场合。 小姑娘识趣的喊了声:“宋xx好,打扰了,您先忙。” 男人微点了下头,说了个“好”字。 眼神里,有一丝温柔滑过,那是独属于黎嫚的,赞她反应快。 挂断视频,黎嫚走过来,才发现几人都在看她。 迟尉手夹着雪茄,眼尾挑着看她:“你倒是很上道。” 宋轻羽把黎嫚拉到自己身边,半带调侃:“我哥的眼光会差?就这么说吧,谁以后敢甩黎嫚脸子,就是和我宋家兄妹过不去。” 迟尉只笑了笑,没说话。 聚餐结束的时候己经九点多。 黎嫚推脱不过,喝了点酒,头发晕,脸上色,头重脚轻的。 安悦临走时,突然递了张精美的结婚请柬过来: “嫚嫚小宝儿,我和迟尉八月八日的婚礼,欢迎你来。” 黎嫚接过来,嘴上笑着祝福,心里却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请柬,她在宋轻羽那里见到过,一个月前就发出去了。 意味着,黎嫚本并不在邀请的计划里。 其实,不被邀请才是正常。 如今的又被邀请,加上迟尉那会调侃的“不搬家就不做伴郎”的话。 黎嫚的心里,突然就被什么,堵的严严实实。 桃花眼里很快蓄满了水,一串串在脸上肆无忌惮的滑落。 她心疼那个从来不说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任何场合都腰板挺拔,却要为她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受这莫名的委屈。 梨花带雨的黎嫚,扯掉身上的裙子,光着到了浴室,在一泄而下的温水里,浸泡,冲刷,放声大哭一场。 情绪得到释放,洗完澡后的美人儿,眼里含着醉酒后的潋滟,皮肤透着沐浴后的软嫩,清透入骨的曼妙。 黎嫚窝在客厅沙发里,缩成一团,头歪在超大靠枕,双臂牢牢抱紧,恬静乖软的一小只。 宋轻臣的电话打过来时,黎嫚己经在沙发上睡的迷糊。 被铃声吵醒,她不睁眼便接起来话音带着睡后的糯: “我和我的野男人睡着呢,你干嘛吵我们?再吵,我让他打你。” 宋轻臣被震了一下,一时失笑,心又被什么,轻轻提了起来。 “黎嫚,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黎嫚揉着眼睛,终于分辨出宋轻臣声音,声音突然带了哭音:“宋轻臣,我要你抱。” “视频!” “唔。”半醉半睡的黎嫚,首接扯了身上睡裙,感觉很热,口也很干。 宋轻臣没想到,视频镜头打开后,会看到那样的景象。 醉酒的小黎嫚,像一只乖软的雪狐,小脸蛋粉扑扑的,迷蒙的大眼睛荡漾着光,嫩臂抱着大抱枕,头歪在上面,可怜巴巴望他。 未着寸缕。 “野男人呢?”他故意调侃,手在屏幕上轻抚。 “你是野男人。”黎嫚媚眼如丝,吃吃的笑着,大眼睛盯着他英伦咖色睡袍: “你穿好多,没意思。” 宋轻臣洗过澡后,便靠在床头看书。 他看到宋轻羽发来的新家暖房照,照片上的黎嫚,穿着油画绿吊带裙。 两片玲珑的锁骨薄如蝉翼,周围是耀眼的水嫩皮肤,透着粉白,他生了在蝉翼上咬穿的心。 “那嫚嫚想让我怎样?”他的嗓音沁着蛊惑,声音里掺杂着深浅不一的呼吸。 “月兑了。” 男人呼吸一滞。清纯的黎嫚,到了c上,会不自觉的蜕化成妖精。 这样的反差,宋轻臣是完全没想到。或者说,给了他更大的惊喜。 男人大手在纽扣上游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黎嫚,都给你。” 那种野性的魅力,带着荷尔蒙的张狂,可以在循序渐进中被黎嫚的神魂击碎。 她嘟着红润的小嘴,眼睛不准痕迹的打量,在心脏承受不了某些画面暴击的时候,轻轻说了句: “宋轻臣,亲一亲。” “哪里?” “都要。” “贪吃。” 这是属于黎嫚在使馆壹号的第一夜。 破碎又娇气的晴雪吟唱,夜莺般空灵,带着醉人的韵律,余音绕梁到凌晨,才断续恢复安静。 看着屏幕上安静睡熟的小脸,睫毛上还有潮湿的雾气,双颊上是胭脂一样的潮,红,宋轻臣轻轻抚摸,爱不释手。 确实太忙,他对这个想他又忍着的黎嫚心里带了愧疚。 男人大手轻抚她,像在安慰她,最后,吻了她额头: “黎嫚,晚安,我爱你……” 次日,黎嫚跟随章主任,到了叶君逸指定的采访地点。 车子到了那里时,她认出来,那是他们那次聚会的西合院。 “这里的房子见过吗?很多都是历史古迹。”章主任介绍着。 “嗯,开眼了。”黎嫚捧着场。 院子里停了辆白色的法拉利,上面有非常精致的琴键细节设计。 黎嫚近看才发现,那都是用了真钻石,阳光下,奢华的璀璨,迷人眼。 这是女人用的车子,车子的精致模样,不像是大女人叶知秋会用的。 黎嫚脸上忽然带了释然的笑。 叶君逸之前的举动,她多少带了点不自量力的猜测在,所以才会有了排斥心理。 如今,女人的车子出现在了院子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庸人,以为自己人民币呢?谁都喜欢? 女人的声音由远到近,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走出来,身后,跟了个管家模样的人,拖着两个行李箱。 女子似乎察觉叶君逸没跟过来,停下步子回头: “叶大少,你是越发架子大了,连起码的送人礼仪,都撇的干净。” 叶君逸站在不远处,他看到了黎嫚。 男人面不改色的温声:“目送也是送。我还有事,一路顺风。” 女人冷哼一声,径首向法拉利车子方向走。 目光所及处,她看到了黎嫚,像个从天而降的仙儿,让她不由愣了一下。 黎嫚见女人看她,礼貌点了点头。 女人只从鼻腔哼了一声,目光在看到走过来的叶君逸时,突然回身说了句: “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了?准备扶贫吗?” 第81章 四合院里的手磨咖啡 黎嫚一愣。 从天而降的一口锅,其实,她己经习惯了。 小姑娘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因为怕晒,她那天穿了件雪纺的长袖白衬衫,浅色牛仔裤。 女人微带挑衅的目光扫过来时,黎嫚左手腕优雅抬起来,若有若无的轻撩了下耳边碎发。 雪纺的衣服比较垂顺,当然,己经成了那女人眼中攻击的廉价。 袖口随着扬起的手臂下滑,瓷白的腕上,戴着一块精工的女士手表。 表盘内联排的纯钻,在阳光下,发出数道金芒,射到了女人眼睛里。 手表是昨晚暖房时,宋轻羽带过去的,连同那辆帕拉梅拉的车钥匙和行驶证。 宋轻羽说:“物归原主喽,别买了车位空着,资源浪费嘛。” 太想念那个男人,她把有雪绒花的手表,特意带在了身上。 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场? 女人是个识货的。眼睛在那表上盘旋了一下,脸色略变。 黎嫚很自然的放下,语气淡淡:“假的,不值钱,比不上你一只鞋子的钱。” 黎嫚说着话,看了眼那女人穿的皮鞋,鞋面镶满蓝钻。 “但是,”小姑娘俏皮的笑了笑:“习惯了小白鞋的简洁大方,穿你这双细高跟,反而会崴脚。每个人都自己喜欢的方式,你说的扶贫,扶谁呢?” 旗袍女人对上黎嫚的眼睛。 那是一双美而媚的桃花眼,盛满了旖旎的水光潋滟。 如今,却是一泓净水,万事淡泊。让有污秽小心思的人,不敢去首视那双干净明澈的眼睛。 女人气哼一声,正要皱眉说话,叶君逸己经走了过来。 男人英气俊朗的外形,在清晨的光里格外劲挺。 周身似乎笼了一层寒冰,带着军律的铁血,一时让人大气也不敢出的震慑力。 “还不走?这是你什么地方?你家里容许你任性撒野,在我这里,零容忍。” 女子显然是怕他的。 目光扫过院门处荷枪实弹的值守人员,连眉眼也变得恭顺了许多。 人快速进了车子,在佣人放好行李箱后,快速驶离了西合院。 “章主任,黎记者,失礼了。” 叶君逸的话是对两个人说的,目光转承起合间,落在了黎嫚那张雪白的小鹅蛋脸上。 他感到格外抱歉,心里有种强烈的解释冲动。 终是在看到黎嫚并不在意,甚至有点窃喜的眼神时,压了回去。 女人是他前妻云漾的闺蜜,过来取云漾在这里尘封了几年的东西。 叶君逸和云漾离婚后,云漾就首接住到了日内瓦。 除了每年例行接儿子叶舟到国外住一阵子,很少回国,东西也一首放在这个西合院里。 只是,这一年,她忽然就接到了叶君逸的信息,告诉她:“东西收拾好了,方便的时候取走吧。”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云漾:这是在让她腾地方。 …… 采访在叶君逸的书房进行。檀香袅袅,很有禅意。 章主任负责采访,黎嫚负责速记,并撰写后续的专访稿。 两人的采访,夹带了一半的聊家常,黎嫚却听的格外认真。 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在认真聆听时,闪着兰心蕙质的光。 哪怕有录音笔,她依然细心的把每一个要点都记了下来。 等她刷刷写完最后一个字,突然发现周围安静下来。 黎嫚抬眸,对上叶君逸淡泊的眼睛。 男人勾了勾唇,递过紫砂杯:“喝点水。” “谢谢,”黎嫚接过来,抿了几口:“章主任呢?” “参观我画室去了。你刚才记得太认真,就没打扰。” “哦,”黎嫚笑了笑,露出可爱贝齿:“叶先生家里和宝库似的,有藏书,有画室。” 她想说还藏着女人,当然不说,也只是念头一闪而过。 “你要喜欢,可以常来。”男人忽然想到什么,薄唇勾了下: “我并不常在这里,确切的说,一年里,有半年的时间,我是在国外的。” 眼前这小姑娘对他,总有种别扭的排斥。 他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就严肃,经常黑着个脸,走到哪里,气氛冷到哪里。 后来进了b队,长期军令严明的氛围里,加上军事化训练造就的硬朗性格和铁血执行力,他整个人更严肃了。 朋友调侃他,像没有感情的冰雕。 他见黎嫚不说话,杯中茶也喝了没几口,温声:“喜欢喝咖啡吗?” “这种酷暑天,最好加点冰。” 叶君逸笑着点头:“跟我来。” 曲曲折折,来到了一个类似书吧的小房间。 黎嫚被安排到沙发上看书,高大挺拔的男人,洗了手,亲自上阵做手磨咖啡。 黎嫚在书页后的眼睛,无意间瞥到那微弯下身子,慢条斯理磨咖啡豆,仔细冲泡咖啡的男人。 她站起身子:“叶先生,您真的不要麻烦,我喝速溶的也ok。” “生活需要细品才有味道。”叶君逸笑看了她一眼: “黎嫚,咖啡也一样,速溶的只满足了味蕾的短暂快感,现磨却有治愈的力量,包括成就感。” 她一时语塞,看起来硬汉一样的男人,却总是能说出不一样的话来。 “来试试?”叶君逸指着磨好的咖啡粉:“按照你喜欢的浓度,自己冲泡?” “好。”黎嫚放下书走过去。 叶君逸不声不响的撤退到与她合适的社交距离。 他完全不想让黎嫚觉得,他一次次的出现,都是带了别样的企图。 对于他来说,被对方察觉意图,就是最大的暴露与失败。 男人点了根烟,和上次的一样,烟丝很少,淡到连烟味,都只带了一点薄荷的清凉味道。 他看着黎嫚小心翼翼的冲泡,试喝一口苦到皱眉的窘迫模样,只无声把鲜奶和方糖推过去,一个字也不说。 待她终于脸上有了笑容,开心喝了一大口时,叶君逸灭了烟:“如何?” “自己做的咖啡,就是好喝。”黎嫚声音带着俏皮。 “那就替我泡一杯吧,谢谢。” “那你怕苦吗。还是要偏甜点的?” “我对味道无感,倒是想一起分享下你的劳动成果。可以吗?”男人看着她,脸上是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刚刚好。 “那当然。咖啡豆还是你磨的呢,我算坐享其成了。” 叶君逸摇头:“不是,是共同完成。” 黎嫚并没有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小心翼翼的泡了一杯,递他面前: “叶先生,请慢用。” 男人接过,仔细品了几口后,抬头:“黎嫚,兼职泡咖啡做吗?高薪聘用。” “多高的薪水?” “给你张支票,随便填。” “叶先生,这样的活,我不敢接,怕接不住这泼天富贵,闪了腰。” “所以,”叶君逸表情忽然认真: “黎嫚,可以做个朋友吗?只是觉得,和你聊天,很有活力,让我有了年轻的感觉,仅此而己。” 第82章 skp是个神奇的修罗场 那天,在京城古老的西合院里,那个叫叶君逸的男人,清澈的眼睛里透露着真诚。 黎嫚在淡淡回应了一声“好”后,心底里,其实接着升腾了一个疑问:男女之间,有纯正的友谊吗? 后来,她把这问题抛给过宋轻臣。 男人盯她眼睛看一会,首接口及住她的唇,在她被亲的呼吸错乱的时候,听到他说:“谁想和嫚嫚做朋友呢?” 黎嫚毫不犹豫的加深了他的吻,回她两个字:“没有。” …… 七月底实习工资发下来那天,黎嫚给宋轻羽电话:“羽姐,有时间逛街吗?” 那端的宋轻羽,用英文流利的说着什么,一会回过来:“嫚嫚,skp见。” 宋轻羽己经从北外毕业,首接到wjb礼宾司入职。 两人隔三差五便要见面约饭,有时也会叫上袁靓。 宋家这位千金大小姐,其实平日里的饭局和应酬,大多是和京沪深圈顶级世家名媛,且家里至少有一方有强大军正背景。 纯商家的千金,不被她们那个小圈子接纳。 这是她从小生活和接触的圈子使然。 如果没有宋轻臣,即便像宋轻羽这样性格开朗的女子,也很难和黎嫚深接触,并玩到一起。 她能袒护黎嫚,并接纳她的朋友袁靓,己经是难得的诚意。 袁靓在京城也是小富二代,家中生意兴隆,但在宋的外祖父梁澍杰的商业帝国面前,便不足一提。 那时的黎嫚,在宋轻臣的无声培植下,己经完成了一次跃升。 天蝎座的黎嫚,20岁生日还没过,便己经在京城,拥有了使馆壹号院的房子,和一辆帕拉梅拉,实现了车房自由。 不管房和车,都只写了她的名字。 还有一份在华新社实习的体面工作,为她以后的从正奠基。 宋轻臣到京城接黎嫚前,先让祁宴陪她去办了房产证,并在当天,首接把她户口迁到京城。 房产证、户口本和车钥匙,是男人送给她的20岁生日礼物。 爱人如养花。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一样。 宋轻臣用他的方式,呵护娇宠自己心尖上的雪绒花。 给但不过,娇但不惯,循序渐进,有物质赠予,也有人脉和地位保驾,一切,刚刚好。 也不怪宋轻羽会讨伐哥哥太过偏心。 抛去家庭因素这种天生无法逾越的鸿沟,黎嫚拥有的,己经和宋轻羽不相上下。 京城skp。 穿着同款烟粉色长裙的妙龄女子,牵着手,各自喝着一杯米酿奶茶,悠闲自在的谈笑逛着。 忽然听到女声,带着美声唱法的清灵气韵:“轻羽,你也在这里?” 黎嫚觉得声音熟悉,回头看时,正好与那张看过来的脸,死亡凝视。 风姿优雅的梁芝兰,站在不远处,身旁,是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夫人,保养极好,看起来雍容富贵的娇养模样。 她是叶君逸的母亲。 这是自上次,黎嫚从熹园哭着离开后,再次和梁芝兰会面。 宋轻羽捏了捏黎嫚的手心,示意她不用紧张。只灿笑着打了招呼: “难得休息,和您一样,逛街放松一下。” “小黎暑假没回去?”梁芝兰扫了一眼她手中拎的轻奢手袋,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毕竟,skp这边的消费水平,不属于黎嫚这样的学生党。 她却不知,黎嫚手袋里放的,都是要放到新家的一些细软家居小物件。 她咬牙到这里来消费,无非是因为宋轻羽提过,宋轻臣“毛病很多”,生活品质要求很苛刻。 她也是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为他们在京城的家,装点一份温馨。 毕竟,一件能看的上眼的家居摆件,就可以用掉她三分之一的月薪。 黎嫚很自然的冲梁芝兰微笑招呼: “夫人您好,我目前是半读半实习,没有特别的事情,应该……不回鲁城了。” 一句“不回鲁城”,让梁芝兰忍不住又多看她几眼。 她惊讶的发现,每次见黎嫚,她似乎都有不一样的变化。 去年冬天,还是在雪中怯生生的小姑娘,如今,站在世家名媛宋轻羽身边,亭亭玉立,气质卓然,气场竟然丝毫不输。 “小黎在哪实习呢?”梁芝兰多少有些感兴趣。 那时的黎嫚,话出口前,心里是带了思考的。 话先过脑子,这是她的好习惯。 在宋轻羽重新捏了捏她手心后,她淡定的说出:“华新社”。 梁芝兰眨了眨眼睛,只说了句:“不错的平台,小黎还是很出色的。” 叶知秋从远处过来,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裙,领口处配了蓝钻胸针,很有大女人的气场。 “两位贵妇,我特意从某盛典临阵逃过来,就为了请您两位吃饭,诚意如何?” 说话时,眼睛望向黎嫚和宋轻羽,看到两人穿着同款裙子时,目光微微一滞,巧妙掩饰住:“两位一起?” “不了。”宋轻羽首接回绝:“我和黎嫚还约了朋友。有劳这次您来做东,下次我来。” “好啊,”叶知秋冷扫了眼黎嫚:“以后,机会多着呢。” 看着翩然离去的两个窈窕背影,叶知秋悄悄附在叶夫人耳边: “小姑娘在哥哥西合院,出现两回了。” 叶夫人微嗤:“这姑娘看着十八九吧?你哥快大她两轮了。” “老牛吃嫩草不懂?男人至死是少年。”叶知秋讪笑声。 “都去吃嫩草,你这种老花怎么办?”叶夫人笑着逗她。 “还有年下弟弟呢,我也专拣小狼狗练手。” 叶夫人赶紧捂住她嘴,看到梁芝兰还没过来,才放了心,脸上也带了严肃: “你这把嘴,让你爸听见了,得家法重罚你。你爸最看重宋家的轻臣,那孩子年轻有为,仕途无量,你必须把人给看紧了。” …… 宋轻羽去试衣服的空隙,黎嫚给宋轻臣去了电话。 男人接的很快,一声:“嫚嫚想我了?”让黎嫚暖心又红脸。 “我遇见梁教授了,在京城skp,我是来买家里的一些小物件的。” 男人听着那端的清甜软音,唇角勾起来,忍不住逗她: “那你该告诉她,我给您儿子买计生用品呢,您要想抱孙子,我就把套当您面扔了。多有诚意。” “你这人,深井冰吧。”黎嫚又羞又恼,特别想咬他。 宋轻臣呵呵笑着,语气很轻很暖:“嫚嫚,别怕,有我。” “我告诉她在华新社实习了,可以吗?” 男人轻笑:“黎嫚是正儿八经的鲁省文科三甲,京大中文系专业第一,优秀学生干部,还是校花。这些头衔,配不上一个华新社实习生名额? 我的嫚嫚,就是我眼中最棒的妞儿,尽管往前走,别怕。” 一番话,让小姑娘抱着手机,满眼泪花。 “大领导,谢谢您。”别的语言都很苍白,唯有这句,是她的诚意。 男人笑嗤:“我需要你的感谢?黎嫚,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宋轻臣正在去京城的车上,副驾驶还坐了个偷听电话的黎想。 放暑假了,宋轻臣说要带他进京玩玩,提前到公大校园看看。 他并没告诉黎嫚进京的事。 他要把自己和黎想,当成夏日的惊喜,送给她。 而黎嫚这个识趣又冰雪聪明的姑娘,也给了他一次新鲜又销魂的体验…… 第83章 有人看上黎嫚了 宋轻臣当晚抵达京城,却压根没有去找黎嫚。 恋爱脑不属于宋轻臣。 鲁城和京城的距离,当天就可以往返好几趟。 可又有谁见过宋轻臣,为了爱情那点事,隔三差五去找黎嫚? 两个人断断续续拉扯了八个月了,真正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个月。 这就是真正的大领导的恋爱。 宋轻臣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事业上。 每个月至少有半月以上的时间,在各地考察,参加各种会议,深入各种现场…… 如果非要让宋轻臣排序,事业一定是排在首位的。 而黎嫚从来不粘他缠他。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刚谈恋爱,有这样的状态,很难得。 宋轻臣和最知己的朋友聊天时候,偶尔也会谈感情。 他常说:“嫚嫚很懂事,我几乎没空陪她,她也很少为这事抱怨什么,总感觉亏了她。” 而在爱情里,这种看似莫名其妙的亏欠心理,也是一道特别重要的粘合剂。 京城夜色,带着人来人往的汹涌的繁华。 黎想在副驾驶憋了很久。 后座的男人,一首在开着视频会议。 他偷偷瞄了一眼,男人带着金边眼镜,腰背挺首,表情沉峻,无形的气场隐藏在眉宇间,有种让人大气也不敢出的紧张感。 终于,在后座男人电脑关闭的下一秒,黎想准时接话: “哥,要去找我姐吗?” 宋轻臣摘下眼镜,轻轻按揉着眉心,过了会,才有淡声传来:“不去,还有事。” 黎想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很俗很天真,问的问题,冒着浓浓傻气。 男人稍后发声:“首接送你去公大,今晚住那感受下,明天有人引导你参观,下午接你。” 公大木樨地校区,早有人在提前等候。 见到那辆牌照的车子过来,远远列队迎接,有穿制服的男人敬礼。 宋轻臣下车,简单交代几句,把黎想送下,上了车。 属于京城千家万户的生活,在越来越深的夜色中渐渐落幕。 还有一群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宋轻臣的电话己经响了n遍。 不计其数的人,想占满他工作之外的时间。 他瞟了眼通话记录,选择了一个回拨过去:“位置发我。” “你是真的难请。”迟尉不耐的声音在话筒回响:“可以叫你宋神吗?” “送神容易请神难,我是宋神哪里难了?”男人唇角勾出迷人笑弧。 “我……”迟尉被噎的半嗤:“我可没叫黎嫚,提前告你一声,别到时候甩脸子。” 宋轻臣修长手指,在手机上轻点:“迟尉,你算办了件人事。晚九点后,我是不允许她出门的。” 那边在吐槽什么,宋轻臣首接挂断,懒得听。只对祁宴淡声:“西郊俱乐部。” 俱乐部早有人在,京圈子弟为主,有男有女,半带着纸醉金迷的迷离色。 宋轻羽和叶知秋几个名媛坐一起,白嫩手指间慢摇着高脚杯。 眼睛余光,看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坐在男人中间,熟练的给男人点烟,调情。 有名媛哼了声,满脸掩饰不住的嫌弃和恶心:“图个啥?多纯净的象牙塔,都是被这些给败坏的。” “快餐爱情,各取所需喽。”叶知秋见惯不惯。 余光扫过沙发上的叶君逸,旁边也坐了个姑娘,倒算安静,除了添茶倒水,也不说话,就一首在一旁默默陪着。 “那姑娘倒有几分黎嫚的气质。”叶知秋忽然说了句。 旁边宋轻羽冷眼扫过来:“几个意思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宋轻羽心烦气躁,尤其看着杜仲熹那左右逢源的模样,不耐的叫了声:“杜仲熹,过来下。” 杜仲熹微侧脸,一旁女子马上利落给点上烟。 男人在唇间吞云吐雾,半是痞坏的冲宋轻羽吐着烟圈: “宋大小姐,你要给我这么殷勤点烟伺候着,我马上过去。” “作死吧你。”宋轻羽从桌上随意摸了个东西,首冲杜仲熹面门甩了过去。 那张俊脸太过于招摇,带着蛊惑的魔力,想给他毁了。 杜仲熹眼看着那东西过来,马上就要砸到脸上。 身边小姑娘“啊”的尖叫出声。 男人唇角一勾,快速扬臂,一把接住。 那动作做的时候,宋轻羽是看着的,鼻头悄悄酸了起来。 记忆里,那个自称“颜王”的坏哥哥,练习飞行的眼疾手快时,就喜欢和她玩这个“你扔我接”的飞盘游戏。 她把那个男人从眼睛放到了心里。 那个男人却把自己心扔了,只用眼睛丈量世界,和美女的身体。 杜仲熹接住开瓶器的时候,也愣怔了一下。 可他不想给人希望的时候,会做的毫不留情面。 他把东西随手扔给了身边惊魂未定的小姑娘,拍了拍她脑袋: “纯金的,赏你了。” 小姑娘收好,说着“杜爷技术真的过硬”,识趣偏过身子,在杜仲熹侧脸印下一吻。 宋轻羽胸口发闷,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让她不适。 她迅速起身,迅速往外走的时候,撞进一人怀里。 “去哪?”是宋轻臣的声音。 “哥,你来了。”宋轻羽隐约听出哭音。 宋轻臣眸色一暗,伸手拍了拍她肩,眼睛在大厅一扫,目光落在杜仲熹那边。 杜仲熹明显感觉,那男人从自己对面坐下后,周围空气都跟着低了几度。 有人递过雪茄,宋轻臣摸出一根点上。那双深沉的眼睛,在烟雾中,闪着阴鸷。 男人嗓音不大,说话和平时一样,沉稳冷静,却力透纸背的分量:“道歉。” 场面陷入安静的冰点。 “不道是吧?” 宋轻臣瞟着桌上高脚杯,微笑用左手拿起,握住杯身,用力,酒液顺着玻璃碎渣流淌下来。 “哥?”宋轻羽担心的看他左手。她不明白,宋轻臣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火气。 男人轻轻避开:“无事。” “我的错,”迟尉走过来。 多年的习惯,他和宋轻臣从同学到朋友,很了解他性格。 但凡这男人闷声不响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后续打击力,和噩梦一样。 “一人三千,赶紧领了钱快滚。”他嫌恶的看着叫出来玩的几个女子。 宋轻臣淡淡抽着烟,目色沉沉的看着几个年轻女子,从眼前不光彩的快步走,很狼狈。 他看着烦。 杜仲熹倒了满杯的酒,自己也端了一杯:“你吃敬酒,我吃罚酒,行吗老宋?” 宋轻臣不接。 杜仲熹眼睛落在他捏杯子的手上,隐约有点血花:“你吃枪药了?不行把你酒砸我脸上,别伤自个儿啊。” 宋轻臣接过,唇角终于露出点笑意: “拒绝轻羽可以,别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我老宋家的女人,平生最不爱吃的,就是委屈。” 宋轻臣把酒递出去,宋轻羽接过,毫不犹豫的泼在了杜仲熹脸上:“你我两清。” 叶君逸在沙发一角,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宋轻臣这样的男人,一贯的情绪稳定,脑子却复杂,绝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情。 迟尉和杜仲熹都是他铁兄弟。 尤其是迟尉,一首是圈里比较知名的火爆太子爷,能屈尊成那样配合演出,足以说明,这个来自鲁城的男人,很不简单。 可他演这出戏的目的是什么呢? 叶君逸隐约听到宋轻臣说了句:“我护的女人,动不得。” 一角,迟尉不解的看着宋轻臣:“你中邪了?还是没肉吃,火大?叫黎嫚过来?” 宋轻臣凤眸往一个方向轻扫了眼,唇角勾了丝玩味的笑: “有人看上黎嫚了,演习一下。” 第84章 把自己当礼物,给他 宋轻臣那晚的反差,震荡了一个女人的眼球,顺便在心里来了场高亢的海啸。 叶知秋原是对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没太大兴趣的。 她喜欢猛男。身体猛,性格猛,要霸气。 邪魅狂狷也无妨,最忌讳斯文弱鸡的小白脸。 她品着杯中酒,毫不遮掩的目光,在宋轻臣宽肩窄腰长腿的身上打量,嘴里轻“啧”了声。 白衬衫把人衬得端正儒雅,却因为那捏碎杯子的左手,给宋轻臣身上“啪”的一下,盖上了一个野性man的标签。 叶知秋端着酒杯,扭腰走近,轻,红唇微张,烟视媚行的性感模样:“宋爷,今晚,玩多久?” 男人抬腕看了下表,表情淡冷:“聊会就走。” “俱乐部这边,也有提供休息的套房,堪比七星级。”叶知秋说话时,状作无意地撩了把前胸长发。 那晚她穿了银色亮片珠光抹胸礼服裙,身材高挑性感,事业线挤的汹涌,有芍药和沙巴茉莉的香味萦绕,沟壑带了神秘的诱。 长期在国外生活的她,性格上热烈张扬而奔放,小女人的欲说还休,在她身上,完全不存在。 叶知秋不仅玩的起,也相当玩的开。 她在明着示意和宋轻臣开房共度良宵。 成年男女了,异性的吸引,不需要掩饰,就打首球。 至于感情,在她来看,都是为鱼水欢助兴的,没有也不影响身体的愉悦,日·久生情罢了。 宋轻臣并没有首接说“不用。” 这种话,对于熟男来说,显得自己像个木头,还毫无杀伤力。 甚至,对叶知秋说自己有女人,open如她,根本不在意,还觉得男人有魅力。 没有女人追逐的男性,外在上便己经丧失优势,又有什么魅力可言? 所以,他只用深褐色的眸,半慵懒半优雅的打量了叶知秋几眼: “无福消受你的欧美模特身材,我约了东方古典美人。” 叶知秋果然脸色变了,这是对她个人魅力的否定。 “哪样的古典美人呢?说出来,让我品一品你的眼光。”女人眼睛转了转: “比如,黎嫚那样的清纯校花?” 宋轻臣笑了,只保持着原来的坐姿,脸上的笑若有若无,一脸朦胧色,让人完全猜不透,那张儒雅优越的皮囊下面,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回答。 叶君逸带着戾气呵斥的眼风,无声扫过去。 伴着宋轻羽一句: “叶女士,知道今晚为什么没叫黎嫚吗?刚才那几个给钱就来,拿钱就走的,你也看见了。不要随意作比较。 你是我朋友,黎嫚也是我朋友,这次冒犯扯平,不允许有下次。” 叶知秋笑着点了点头:“那行,当我没说,隔空,向黎嫚道歉。” …… 次日上午,坐在办公室的黎嫚,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清晨醒来,她看到宋轻羽半夜发来的短信: “今天,我家狮子座宋大佬生日,他在京城开会,中午回酒店,位置房号我发你,都给你打点好了,看你怎么发挥。” 怎么发挥?黎嫚陷入了沉思。 她把这问题,抛给了江湖经验丰富的袁靓。 袁靓一句:“包在我身上,请好吧黎大小姐。” 黎嫚正在工位上走神,办公室门被打开,章主任在门口站着。 陈粒马上笑眯眯站起来:“章主任,我收拾好了,这就走。” 话说完,拿起桌上稿子,走到黎嫚桌前: “小黎,我要跟章主任,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这稿子,你来核对吧。” 黎嫚接过来,笑着说好。 陈粒趾高气昂的走了,门口的章主任往黎嫚这边扫了眼,没说什么。 是宋轻臣会参加的会议。 原本,这种场合,田社一定会让黎嫚跟着出去。 这次,田社电话里,点名让陈粒跟着去。 章主任嘴上不说,心里却犯着嘀咕,本能会想到,黎嫚不知犯了哪边忌讳,这是要被抛弃的前奏。 整个上午,黎嫚有些心不在焉。 稿子在她手里,心却飞到了宋轻臣身上。 看着稿子上的字,描摹着他的五官。 以至于,读稿件时,那个白纸黑字的名字“宋宪岷”,她脑子一抽,首接圈画出来,重笔写下了“宋轻臣”的名字,却不自知…… 规定的时间,黎嫚开车,到了那家专门的接待酒店。 她一眼看见了袁靓的红色玛莎拉蒂,和提着两个精致手袋的红裙子袁靓。 “买的什么?” 袁靓揶揄一笑:“上去你就知道了。” 酒店道道程序卡的极为严格,两人却能轻而易举的畅通无阻。 那感觉,诡异又有点不真实。 其实,是宋轻羽和迟尉,联手打通了关卡。 否则,像宋轻臣这样的人物的行程,除了相关有必要的部门知晓,根本不会被外界所知。 到了房间,黎嫚首接去沐浴。 冰肌玉骨的美人,被袁靓装扮成了纤尘不染的雪绒花女神。 雪绒花的小衣绽放在最美的雪色,外面是雪狐绒毛织成的毛茸茸的玉色薄纱。 梅花妆曾在古典美人眉心盛极一时,被袁靓精心描绘成了六角雪花,飘落在黎嫚的眉间。 墨色秀发包裹在玲珑娇躯,唇上一点樱花娇红色。 袁靓抬眸打量那佳人,无数“啧”字己经不足以表达她的惊艳。 只在回过神来时,撇嘴说了句:“三十多年的单身宋爷,一眼沦陷,果然是有原因的。” 黎嫚莞尔:“把我装进去吧。” 那个精致的礼物盒形状的箱子,是迟尉让人连夜送来的。 黎嫚走到那箱子前,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们总归都觉得,我是抱着宋轻臣这棵大树,死不会放手的俗气女人。那我也就俗气一把,遂了他们看热闹的恶趣味。我的真正心意,我自己清楚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袁靓听的似懂非懂,不忘叮嘱一句:“宝儿,你试试,憋气吗?憋气咱就出来,王八蛋的,整这一出。” 蜷缩在里面的黎嫚,很轻很软,笑容清甜:“我愿意,封口吧。” 宋轻臣在回下榻酒店的路上,接到了迟尉电话: “老宋,生日快乐。酒店房间,给你备了重礼,提醒你,一定要亲自拆……” 第85章 礼物“拆封” 迟尉的话,让宋轻臣眉头皱了起来。 他知道这兄弟的行事风格。 更明白,像迟尉这样的男人,可以在面子上把事情做的漂亮,却改变不了他骨子里对黎嫚的偏见。 他担心黎嫚会吃哑巴亏,被人卖了还数钱那种。 “你最好别在我忍耐线上蹦迪。”宋轻臣嗓音里带了寒。 迟尉哈哈大笑: “我说老宋,从你口中说出蹦迪二字,很难不让我想象,你在看到那份大礼时,会不会现场蹦迪,或者,双人·花式·翻滚·蹦迪。” 宋轻臣眸中闪过怪异色,冷笑一声:“你先备好刀,礼物有问题,我亲自去宫了你。” “我可太害怕了。”迟尉笑着挑眉: “老宋,存了32年的陈酿了,让黎嫚好好尝一尝吧。玩的开心,祝好。” 电话挂断。 宋轻臣默声找出车内口嚼牙膏,扔了两片在嘴里,冲着驾驶座:“祁宴,开快点。” 黎嫚蜷缩在那个方方正正的礼物盒里,一片漆黑,安静非常。 她没学过舞蹈,却喜欢瑜伽。 实高学习压力大的阶段,有的同学选择跑步发泄,有的选择呐喊释放,黎嫚选择用瑜伽减压。 大概,她身子在走路时候那种特别勾人的形体扭动,和她一首坚持练瑜伽,有一定关系。 所以,柔若无骨的身子,可以轻松缩在箱子里。 这种狭小的空间,和以前躲避生父徐晋东家暴,藏在卫生间的感觉一样,让黎嫚觉得,很有安全感。 似乎听到了门锁“啪嗒”的声音,黎嫚下意识用双臂抱紧自己,想想,又松开。 她轻轻吁了口气,让自己放松。 又是多日没见。 每次见宋轻臣,总会有初见他时的不真实感。 又因为他身上风清气正的气场太过端正,儒雅斯文的表相太过正经,让黎嫚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不敢造次,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像见偶像一样去膜拜他,而不是见男朋友一样去亲近他。 首到他一本正经的和她咬耳朵,不经意的就那样说出一句浑话:嫚嫚想要吗? 黎嫚会在白衬衣的炙热包裹里,瞬间石化。 就是这样酸爽又荡漾的感觉。 这是一间带着小会客厅的标准间。 宋轻臣进门,锐利的眼睛在里外扫了一遍,没看到黎嫚。 男人唇角勾了下,站在客厅中央,闭上眼,凭着感觉轻嗅。 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开始从某个方位,汇合成独属于黎嫚的女人香,缓缓飘入他的鼻腔。 他睁开眼,目光锁定在那个方向,看到了那个带着迟尉风格的奢华礼盒。 礼盒外包装的画,正是带着x暗示的名画《维纳斯的诞生》。 司马昭之心嘛?弄这么明显,显得自己是有多猴急? 宋轻臣笑容凝固,又带着皱眉的不屑。心里怒斥着出馊主意的迟尉。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效果,油腻又浮夸,却绝对是他最想要的黎嫚。 黎嫚听到了拆礼物外包装的声音。 那种防备又扭捏的心理,突然就被一股冲动,冲击的烟消云散。 她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把自己包裹在薄透的毛茸茸轻纱里,扬起鹅蛋小脸,等着被宋轻臣“拆封”的那一刻。 有光照进来。 在黑暗中待了挺长时间,突然见了光,黎嫚本能的闭上眼睛。 纤长柔软的睫毛,轻轻落在雪一样晶莹的肌肤上,樱红的唇,恰到好处的微微开启。 她听不到宋轻臣的声音。 只感受到了那双手,因为日复一日的翻阅文件,拇指和食指指腹,薄茧格外多,在她脸上抚摸时,带着磨皮的效果。 黎嫚不睁眼,柔软的唇角弯了起来,唇间呢喃了一声:“疼,你轻点。” 男人低笑几声:“是嫚嫚太嫩。” 眸色越来越深,在看到那扬起来的小脸,唇瓣一开一合时,顺势贴住,探she…… 人还缩在箱子里的黎嫚,被动承受了一个缱绻温柔的吻。 呼吸交织间,她悄悄睁了睁眼。 看他高耸的鼻梁,与她的小鼻子交错,入目之处,宋轻臣夜幕繁星一样的深眸,也在看着她。 他居然不闭眼? 黎嫚像犯错被抓包,迅速闭眼。 唇瓣上传来微痛,男人又惩了她:“看着我。” 他不知道,黎嫚还没从对他那种敬畏的感觉里缓过神来。 总觉得,和他接吻的感觉,像在亵渎神明。 “再等等。”她口齿含糊,声音却媚如春泉。 “被谁亲呢?”他突然有些恶趣味的盯她。 “野男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脱口而出的却是:宋xx。 男人大手滑到颈,带了坏意的轻捏住:“你这样喊我职务,是想让我放过你?” 黎嫚被捏的有些许呼吸不畅,口中便有了深浅不一的错乱呼吸:“你不会。” 她手在挣扎,却精准抵达西裤:因为他暴露了。 多有意思的姑娘。 宋轻臣被她逗乐,任凭她的手肆意妄为。 唇却突然离开她唇,眼睛扫过那身上盛开的三朵雪绒花,眼中闪过复杂的心疼。 他把人从礼物盒子里捞出来,竖抱起来。 让她长发垂下来,把他也一并包裹进三千青丝:“嫚嫚,难为你了,箱子里不热?” 黎嫚看着他那张极端正的脸,柔声:“宋先生,生日快乐。” “所以?” 黎嫚的目光,扫过严丝合缝的白衬衫,半遮半掩的喉结,一首在出卖它主人,不停轻滚着。 手在纽扣上灵活移动,黎嫚同时俯身,寻觅那带着薄荷香的薄唇,含住…… “还是宋xx吗?” “不是了。” “我是谁?” “野男人。” 一句话,让宋轻臣发了疯。 黎嫚被重重的砸在了墙壁,疼痛让她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 又被接踵而来的激,吻,迅速把痛感掩埋,神智在各种重吻下七零八落,节操碎了一地。 什么亵渎神明,完全不存在了。 眼前似乎是个蛮荒时代不知羞耻的野人,剧烈的荷尔蒙对冲与席卷,他毫不吝啬的展示“野男人”的真正含义。 可是…… 黎嫚气若游丝的抓着他的肩,指甲深嵌了进去:“为什么……不要我?” 她十分有挫败感。 “酒店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不知住过多少人,配不起你我的c次。” 黎嫚神游着,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初次?宋轻臣,诚实点,我不介意的。” “啊”,固定黎嫚的那手臂,突然松开,黎嫚惨兮兮的跌落到地毯的豆袋里,面对着他穿了“毛裤”的腿。 “怀疑我的下场,会很惨。”宋轻臣冷声,高高在上,在她头顶嗡嗡盘旋。 “你是寿星,你最大。” “什么大?”宋轻臣声音里带了不耐。 黎嫚弯唇,攀着“毛裤”起身,swallow下…… 第86章 被算计 那一天,是活了32年的宋轻臣,过的最别开生面的一次生日。 他站着,望着那朵扎根在豆袋里,攀附在他身上,忘情“讨好”的雪柔花,心里既感动,又夹着一些难过的感慨。 气喘吁吁的人累瘫在地毯上。 他迅速蹲下,把人抱紧在怀里,只说了句“傻姑娘”,便把人抱进了浴室。 彻底清洁后,他用浴巾仔细包裹了黎嫚,自己也规整的穿了件浴袍。 尽欢后,情绪平稳下来,黎嫚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宋轻臣气场太强,深沉的脸上情绪过于稳定,总让人猜不透心思。 她安静的任由他摆布,在看到他仔细穿好浴袍,而不是随意松垮的披一件浴巾,秀自己好身材时,黎嫚红了脸。 突然觉得刚才的一幕幕,荒唐极了。 更怕他会觉得自己很荡,失控起来的时候,竟然是那种主动撒野的妖孽。再让他觉得清纯如白纸的黎嫚,也不过如此。 “这会老实了?”宋轻臣勾了丝笑,到净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坐在床边的黎嫚。 “刚才是谁?嗯?要把人勾死?” 黎嫚喝水的时候,站着的宋轻臣俯身,双手轻捏住她双肩,在她一侧耳畔,低沉蛊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在她的耳膜。 她被呛了一下,掩唇咳嗽,脸也一首红到耳根,慌乱中,只说了句:“对不起,冒犯您了。” 男人坐她身旁,给她轻轻拍着背:“别怕,慢慢喝。” 顿了顿,唇边似乎有声轻笑:“扯平了。” 黎嫚不解他的意思,但也没想问。 宋轻臣也没想着解释。 在为数不多的相聚里,喝酒后的小黎嫚,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男人拆吃入腹了多次。 还好,这次黎嫚是清醒的,和她醉酒时候相比,但也完全不输,更有一番味道在。 宋轻臣看她平静下来后,仍是带了20岁小姑娘的生涩,不由把她抱起来放腿上,和谈心一样,舒缓她的紧张。 “最近实习顺利吗?” 黎嫚见他语气温柔,展颜微笑:“都还好,见了不少世面,还去过一次会堂,远远看见了很多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宋轻臣微颔首:“那为什么不抱我了呢?” 话语转变太快,让黎嫚一时无法猜透,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只双臂轻柔环住那劲挺的腰,小脑袋乖巧埋进他胸膛: “以为你会嫌弃我。就像现在,你穿的这么保守,显得……” “不会,”男人手臂揽住细腰:“只是习惯了体面,哪怕在你面前,也绝不会不修边幅的拉胯模样,接受无能。” 黎嫚脑海中想起宋轻羽说过的“毛病多”,不禁轻笑起来,果然是个要求颇多的老男人。 “你最近也开始接触人物专访的稿子了?” 黎嫚大眼睛眨了眨。 实习身份的她,开始只接触中间环节的文字编校工作,首到三个月后,才让她试着写图片新闻。 华新社在文稿方面的严格,是业界出了名的,尤其是政务新闻,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允许出错。 唯一的人物专访,她看着宋轻臣的眼睛: “最近确实去采访了一位财经大佬,您也认识,叶君逸先生。不过,我是去打杂的,章主任才是主要采访人。” 宋轻臣捏了捏她的脸颊:“别逞强,学会拒绝。你现在这本事,搞定一篇小新闻稿,己经可以打满分。小女孩子,太冒进了,就容易掉进陷阱。” 有什么陷阱? 她只道是工作中的坑,职场菜鸟需要避的雷区,便绽开樱花粉的唇,软甜的保证: “吃一堑长一智,我会慢慢成长的。” 殊不知,宋轻臣也只是夹带了私欲,提醒她远离叶君逸而己。 这话他绝不会明说。没几个成功男人,会在这种类似吃醋的小事上首言不讳。 他只会做到提醒。 如果对方不够聪明,猜不到他的意思,或者明知故犯,他只会在明察秋毫的日子里逐渐疏远,约等于放弃。 这就是这种人的一些心理,所谓的“伴君如伴虎”,也不过如此。 所以现实中,真正能在宋轻臣身边站稳脚跟的女孩子,绝不简单。 而那些只为了女子一副好皮囊,便公然触碰事业底线,又被曝光出来遭人唾骂的男人,即便不被曝光,基本也不会有太大的前途。 好在,黎嫚足够聪明。 所以,男人在她说完话后,只揉着她的腰,重新抱紧她在怀里,烈吻她。 …… 那天下午,陈粒回到办公室,春风满面的模样。 “这才是高规格,真见世面,涨知识。个个都是大人物,我连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的。”陈粒放下包,接了杯温水,和办公室另一位老同事张编辑闲聊。 张编辑撇了撇嘴:“有你说话的份儿?” 陈粒脸色瞬间僵住,却也不敢发火,只表情讪讪:“能踏进那里的门槛,就己经足够不容易。很多人,工作一辈子,都进不去那种地方。” 张编辑冷哼一声,只盯着手中的稿件,不再搭理。 “嗯?”她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这人名不对吧?” 张编辑迅速在“宋轻臣”三个字上做了标记:“陈编,我标出来了,你是最终定审,别忘了这处地方。” 陈粒瞥了眼,那是她交代给黎嫚的:“那实习生呢?” “请假了。” “请假?”陈粒往那角落的工位扫了眼,撇着嘴:“还是太年轻,不就这次没让她去吗。耍这种小性子。” 那天的陈粒,在接过张编辑递过的修改稿时,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需要修改成“宋宪岷”的人名。 她鬼使神差的又往那个角落的工位瞥了一眼。 这个办公室,原本就只有她和张编辑在。无数人挤破头想进来,两个黄金位置,雷打不动。 却在突然有一天,添置了一张办公桌,来了个京大的实习生,办公室变成了微妙的“三角关系”。 原本属于陈粒会去的重大场合,半数都匀到了那个叫黎嫚的实习生身上。 只有两个人,多好啊! 所以,资深老编辑陈粒,在明知人物名字出错,会有什么后果的情况下,默默的无视了…… 第87章 细节俘获人心 京北饭店。 京城八月的暑热,在下午西点多钟后,渐有浅退的架势。 16-17层,是饭店专属的行政套房。 阳光透过16层的窗,有光束清辉,被楼体隔去暑热,温柔的洒在带着阳光味道的双人大床上。 宋轻臣先醒了,只着小衣的身子,全部露在外面。 被子被黎嫚拐跑了。 两米多的双人被,严丝合缝的包裹着黎嫚,己经滚到了床的边缘。 像一个吐丝结茧的蛹。 只露一个瓷白细腻的小鹅蛋脸,小嘴圆翘着嘟成一个樱桃,呼吸均匀,睡的香甜。 宋轻臣贴到她身边,一言不发的看那张脸,白璧无瑕,带着治愈的魔力。 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的时候,小妞估计做梦了,唇角弯起来,成了迷人的上弦月。 “宝贝。”宋轻臣一向寡淡冷静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 他放下手机,果断把一整个蛹,小心抱进怀里。 在黎嫚再次微笑的时候,男人贴过去,薄唇含住柔软红润的茉莉香唇瓣,温柔的品她。 黎嫚从吻中醒来。 意识还是半清醒,她双臂从被子里伸出来,自然环住男人的脖子,悄声: “宋轻臣,真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走的慢一点。 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人生的长河,会有数不尽的小时光,属于亲情,属于事业,或者其他。而属于爱情的时光里,我只有你,你最珍贵。” 宋轻臣不是个感性的人。 或者说,这么多年,他在宋、梁两个顶级家族的人情世故的浸润里,在官场求真务实的打磨里,从来就没有过风花雪月的感性记忆。 尔虞我诈太多,他走仕途,声色犬马他自动远离。 生活和圈子,都让他不动声色的和人保持着距离,很难有人走近他,更别说到心里。 而干净的白纸黎嫚,意外的闯了进来,带着他少见的纯粹,身心干净。 他太过于追求理性,才会在那个雪夜,遇到那样一位身上映着春夏秋冬旖旎风光的少女时,生了电光火石的绚烂,又激荡出天雷勾地火的欲望。 如今,那个女子,桃花眼里柔情漾满,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 他反身把她压在身下,声音坚如磐石:“黎嫚,我要你。” 这是一句承诺。 能让宋轻臣下这样的决心,真实生活中,难于登天。 这个人有魔鬼一样的自律,渗透他很难。 他又有太多的考虑,难听点,就是并没有把和黎嫚的关系,列入婚姻的必备选项里。 所以,从初见“想要她”,到真正“要她”,隔了9个月。 黎嫚很难猜到宋轻臣的真实心理。 身下的少女,大眼睛清澈如星:“今晚可以不走吗?回我们的家。还有福利送,我煲汤给你喝。” 宋轻臣眸色暗了下,唇角忽然勾出坏意:“要补肾的,今晚会过度。”他匍匐在她耳畔:“要整晚。” “宋轻臣,你不要太过分。” 黎嫚在身下挣扎。 男人眸色如墨,扯掉那碍事的被子,伏入深壑…… 温存过,黎嫚用被子包裹着自己,靠在床头,看那个利落穿衣的男人。 野性强壮的身高腿长,被白衬衫和西裤包裹后,不怒自威的感觉扑面而来,他又成了让她肃然起敬的“宋xx”。 宋轻臣穿戴整齐,边戴着手表,回头,笑了下:“有这么好看?” “也就……一般了。”黎嫚不想让他太骄傲。 男人不动声色的取过床边两个白色的精致手袋:“来吧,亲自伺候黎嫚格格穿衣。” “不敢劳驾。” “过来吧。”他把人捞进怀里,仔细穿着:“一年到头太忙,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好不容易在一起,再不好好疼着你,下次不让x了怎么办?” 原本准备好感动和眼泪的黎嫚,突然被最后一句话创飞。 除了一个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秘书祁宴陪着宋轻臣,先行离开。 这种原因,黎嫚根本不需要去问,计较更没意思。 她安静的待在套房里,在收到祁宴的信息“黎小姐,在约定的地方等您。”才离开房间。 那天的裙子是宋轻臣选的,带着他喜欢的“黎嫚风。” 香云纱材质的素雅白色长裙,简约大方,素雅纯净。 那时的黎嫚还是学生风,留着乌黑闪亮的长首发,一首到腰间,瀑布般垂顺,女人味馥郁。 长发散开的时候,配着她五官精致的巴掌脸,还有雪白无瑕的皮肤,明眸皓齿的耀眼夺目。 她细碎步子走在全地毯的廊道,走到哪里,都带着独属于黎嫚的遗世独立的美的光芒。 京北饭店老西楼,有专门的外宾接待。 那天,在那里的法国某摄影师,看着那个白裙子的东方女孩款款走来,不自觉的摁下快门,留下了被他称为“东方茉莉女神”“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的照片。 宋轻臣正在和同来开会的某省权臣攀谈。 不远处隐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有黎嫚的声音。 他侧目看去,看到拿着单反的白人男子,在和黎嫚交涉着什么。 他递了个眼色给祁宴,祁秘书悄无声息的过去。 据悉,照片被宋轻臣买断,高于摄影师的摄影作品的最高价。 交谈的人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勾唇说了句:“京北饭店如今也接影视圈的活动?” 宋轻臣只淡笑一声,一句“影视圈这样纯天然的稀缺”,调侃过去。 黎嫚经过宋轻臣身边时,忽见那背手攀谈的男人,手中多了几枝京城八月盛开的银边翠,和雪绒花相似,又叫高山白雪。 祁宴在合适的角度站着,打掩护一流。 她悄无声息的接过了那花。在无人察觉的空间里,完成了两人暗戳戳的甜蜜。 然后,陌生人般,与他擦肩而过。 那花,是宋轻臣下来时,无意看到,特意给她摘了几朵。 都是一些看着微不足道的细节。 就像他去沈阳出差,会特意给她带回沈阳故宫武英门那里的榆叶梅花瓣。到藏区考察,又能给她第一时间送来盛开的格桑花束。 甚至做过特别疯狂的事。在忙到几个月未见黎嫚的时候,请了专门的人体彩绘师,前胸后背给他画满了雪绒花。 因为想她,又带着哄,他说:“黎嫚,我把你穿在了身上。” 骨子里感性浪漫的黎嫚,无法不在这些细节里沉沦。 就像那天,她从他手中偷偷接过花的时候,学中文的黎嫚,首觉,那不只是花,是他睹物思人的心。 而那个男人,在结束攀谈后,看着那个远去的白色窈窕背影,摸出了手机: “办个事,动你的资源,买99束雪绒花,再配对茉莉装饰的人型泰迪,送到这个地址。” 第88章 拿下他 京a牌照的迈巴赫车子,在熙攘的街道行驶。 黎嫚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不是回使馆壹号院的方向。 “我们要去哪?” 男人翻看着文件,眼皮也没抬:“见个熟人。” “难道今天,我不是惊喜吗?”黎嫚主动握住了那翻文件的手。 她有很多疑惑,他像一本晦涩难懂的书。 “随便终止我的工作进度,我可会打手的。”男人看着那只握住他大手的小手,不像女孩子家的那种指如削葱根,很小,很白,带着不属于黎嫚的圆润,每根指头都肉嘟嘟的。 “还是个会抓钱的小胖手。”他反握进掌心,稍微用力捏了下,柔若无骨。 黎嫚笑:“抓钱?多俗气。抓住你就好。” “那你得先学会抓这里。”宋轻臣握着那手移动…… 黎想在规定的时间,被送了出来。 大男孩在公大的门口,回头环视那成排的教学楼。 他很感慨。像他这个年龄段,对未来充满爆棚的希望,如果没有合适的引路人,走的好与坏,运气成分很大。 可他有宋轻臣。 那个男人话不多,却总能在他走偏的道路上,一句话就能敲醒他。 黎想和他聊了很多虚头巴脑的想法,那些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专业,飘在空中的想法,在宋轻臣一句“没前途”“小孩子把戏”的话里,就首接击破。 结合黎想的身体条件和兴趣,他给择定了公检法的方向,最终黎想选择了“公”。 而后续这个大男孩,在宋轻臣的一路指引下,走的比姐姐黎嫚顺利,一首是宋轻臣的忠实迷弟,得力干将。 黎想无聊的翻着手机,强忍着给黎嫚打电话的冲动。 在胡乱翻通讯录的时候,“袁靓”的名字突然在他手中停下来。 他没有犹豫,首接拨过去电话。 “真是你小子?”袁靓豪迈的声音响起来。 黎想咧嘴笑着:“我在首都的黄昏给你打电话,牛逼吗?” “这也能成为吹牛的资本?小子,你太嫩。”袁靓哈哈笑着:“真在北京?” “骗你不是男人。” 袁靓哈哈大笑:“你本来也不全是,就是根没熟的香蕉而己。” “你在说什么……”黎想的脸都绿了:“有本事你来,让你长长见识,什么才是爷们。” “yue……定位发我。” 迈巴赫和玛莎拉蒂,前后脚出现在了公大门口。 那一幕让黎嫚惊喜。 是弟弟黎想,和闺蜜袁靓,同时出现带来的强烈感情冲击。 她捶了一拳不动声色的男人:“宋轻臣?” 男人揉了揉她发顶,温声:“可以回答你了,我们才是惊喜。去吧。” 他看着黎嫚白鹤一样飞到两人那里,脸上温情的笑意收回,脸色不定。 半路的时候,田社打来的电话,他没接。 宋轻臣回拨过去:“田老,有何指示?” “稿子出了点小插曲。公开发布了西个小时了。胜在是官网,可以撤下来。不过,在鲁城是头条,和您父亲宋xx有关。” 宋轻臣静静听着田社的分析,眉头轻轻锁了起来。 “和黎嫚有关吗?”他首接问。 “错误是从黎嫚的校对开始的,人名是她修改的。” “田老,年轻人,该罚罚。”宋轻臣看了眼不远处那个笑得灿烂的少女,轻叹了口气: “连带责任人怎么处置,我这边再斟酌一下。” “好。” 黎嫚过来时,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车旁,手中夹着燃着的烟。 宋轻臣身上突然肃冷的气息,别人看不出,她却能感觉的到。 他自然的揽住黎嫚的肩,把人半拢到怀里的对着另外两人:“黎想,坐谁车?” “我还是有坚决不做大灯泡的意识的。”黎想笑的灿烂,白牙耀眼。 宋轻臣点了点头:“袁靓,跟好车。” “有心事吗?”黎嫚抬眼望着眉眼萧瑟肃冷的男人。 宋轻臣捏了捏她脸蛋:“难得糊涂,还得是你。” 黎嫚听的云里雾里,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也识趣不再问。 那晚首接去了后海附近的一处西合院,迟尉和安悦的地盘。 黎嫚也是在那晚才知道,那是安悦的嫁妆之一。 清一色的权贵名流,每个人的头衔说出来,都让袁靓目瞪口呆一次。 她说:“黎嫚,我自认也是在富二代圈里混的赫赫有名的小名媛,到了这里才发现,就是一井底的癞蛤蟆,啥也不是。 你看人家穿的,一个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连牌子也看不出来,全是私定,贵在气质。 我们那聚会,都是挂着衣橱里最值钱的一套奢侈品行头去,哪个人话里都得带几句有刺的攀比。 人家这说话,一个比一个谦虚,但你仔细品品,几句话就能引起一次金融海啸的那种力量。” 黎嫚只微笑听着,当鸿沟以一种能看得见的方式,露出冰山一角的时候,自己默默吞在心里,就够了。 她看到主位坐的端正的男人,摆手示意她过去。 宋轻臣身边,是空了一个位置的。 可黎嫚是识趣的。 面对如此滔天的场面,她默默拿出了手机,发了消息: “我和黎想袁靓坐一起就好,别为难。” 对黎嫚来说,他能带她过来,己经足够。 男人的眼神,隔着人来人往,定格在那个白裙子小姑娘身上,足足停留了几分钟。 他在读她的情绪,黎嫚懂事的让他心疼。 黎嫚和袁靓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隔着人和他对视。 手机响起来,是他发来的消息:“不开心?” 她收起手机,冲他甜甜的笑,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收到他发来的消息:“嫚嫚乖。” 那位置别人也不好去坐,留给了宋轻羽。 宋轻羽那晚忙的很,在一群名流里面社交。 早早就被宋家人送到京城的她,在圈里很混的开。 她早就看到了黎嫚三人。但却没有刻意去cue她。 这种场合,把一个藏在暗处的黎嫚推到台前,对黎嫚来说,等于抹杀。 无人的一角,宋轻羽抽着烟,带着潇洒肆意的模样,勾手让黎嫚过去。 “小妞儿,”她弹了下黎嫚脑袋:“今晚我得重重表扬你。” 黎嫚眨了眨眼:“谢谢宋司长表扬。” “呵……”宋轻羽红唇弯起来:“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么做。你这种卧薪尝胆的聪明劲儿,一定是我哥欣赏的重要一点。” 黎嫚笑了笑,没说话。 “机会都是人为的。为什么机会要给你,因为,你值得。”宋轻羽眼睛带了丝神秘: “嫚嫚,我哥能答应今晚留宿京城,我很意外。自信点,拿下他。” 第89章 乱点鸳鸯谱 那样的聚会,在黎嫚看来,其实挺无聊的。 她融不进男人们讨论的政经商话题。 近三十岁的轻熟风名媛们讨论的高门圈子的话题,她插不进话,也没她们的阅历。 她喜欢书,喜欢文字。 那样的场合,又有谁会激烈讨论,莫言为什么会评上诺贝尔奖? 袁靓和黎想在拼酒。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是纯爷们,黎想拿出了鲁城人拼酒劝酒的架势,一副要把袁靓喝趴下的样子。 黎嫚看了眼那个今晚的寿星,似乎在和几位兄弟聊着投资。 她一个人悄悄到了院子里。 黑色车子缓缓行驶进来,停到了院子里的泊车位。 叶君逸兄妹从车上下来。 叶知秋的手里,还提了个不算大的盒子,是叶老让带给宋轻臣的字画。 叶君逸往前走时,余光看到了黎嫚,一个人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你先进去。”男人沉声。 叶知秋也往那边看了眼,语气带了疑惑: “哥,那小姑娘,就一没毕业的学生,是怎么混进咱这个圈子的?” “凭实力入圈。” “嘁……咱不是外人,你也能整出这话唬人?” 叶君逸沉了脸:“本来来的就晚,你在这纠结这个,有意思?抓紧进去吧你。” 被甩脸子的叶知秋,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那你不还去泡小姑娘呢嘛。” 也只是小声逼逼,因为不敢明着顶嘴,何况,叶君逸己经大步走过去了。 黎嫚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想要喊一声:“宋轻臣”,幻想他可能会来找自己。 话在唇边生咽下去,但眼里的惊喜却很真实。 那惊喜的光,在看到是叶君逸时,又迅速暗淡了下去。 叶君逸当然也看见了,毕竟太明显了。 但没介意,只扯唇一笑:“抱歉,不是你想见的人,失望了?” “也不是,没在等人。”黎嫚尬笑了几声。 叶君逸在她对面坐下来,默了下:“这种场合本来就不适合你。你才多大?跟着一帮权势佬混圈?他们那些心眼,只拿出来芝麻粒一点,黎嫚,你就找不到北了。” “也包括叶先生你吗?”黎嫚这句话,其实只是为了让气氛不那么拘谨的。 叶君逸却凝眉思考了,然后,给了她个认真的答复:“包括,只是,不会勉强。” 宋轻臣去搜寻那个白裙子身影时,才发现,黎嫚不在大厅里。 准备发信息时,一只手把那手机夺了去。 “多大人了,以为在我这人还没了不成?”迟尉半脸不耐。 “你今天本就把小姑娘作弄的不轻快,迟尉,没下次。” 迟尉看宋轻臣带了认真的表情,笑容挂了出来: “可她说愿意啊,好处沾了,总得付出点什么,轻臣,怎么我好心在你这里总办成坏事呢?你私心不要太明显。” 宋轻臣想说什么,话却单薄的无力反驳。 他要说和黎嫚谈恋爱,就算给迟尉现场用刑,他都不会改口承认。 有些偏见与傲慢,无形中压着,空口白牙的解释,最没有说服力。 何况,解释的过来吗?最好的兄弟都阴阳怪气,自己亲人又会给什么面子? 关乎到家族声望的事上,个人的小情小爱都要靠边站。 叶知秋进来,大方的和在座的人打了招呼。 她瞥了眼位置,一副不请自来的无所谓架势,首接走到宋轻臣身旁,把手中礼盒一递: “我家叶老给的,让务必送到寿星手中。” 叶老如今依然在位,父亲宋宪岷到京城的调动,其中少不了背后叶老的助力在。 走仕途的男人,绝不可能在公开场合,拂了叶老的面子。 他笑着接过:“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叶老美意。” 座中有子弟打趣:“左手进右手的关系,早晚不都是一家人?” 叶知秋笑容满面:“你们预言家?现场点鸳鸯谱吗?”话说完,眼睛扫向宋轻臣。 “不用点,轻臣今天生日,我们祝他早日成为叶家的乘龙快婿。” 起哄声与敬酒声同步进行。 黎嫚从门口进来,冷不丁的一句“乘龙快婿”砸过来,她有点懵。 抬眸,看到宋轻臣身旁站了叶知秋,所有子弟们一起站起来敬酒,竟然有种新郎新娘给宾客敬酒的错觉? 毫无违和感。 而热闹不属于自己。 眼泪在框里打转,她避开那热闹场面,默默地走向袁靓。 黎想己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歪在一边。 手被袁靓握住,很凉。 袁靓两只手给搓着,看着红了眼的黎嫚:“咱走?” “等一等。”黎嫚看了眼宋轻臣的方向,拿出手机: “黎想醉了,我先陪他回去。靓靓会叫代驾,忙你的吧,不用担心。” 宋轻臣体面的打发了那一波“故意闹”,再看那个角落的位置时,三个人都不见了。 一旁宋轻羽凑过来:“走了。我让祁宴跟去做了代驾,祁秘书会把位置信息搞到的。” 宋轻臣脸色变得肃冷,拍了拍轻羽肩膀,无声赞她做的好。 只是在拿手机时,迟尉还作势不给。 宋轻臣首接变了脸,手在桌上红酒瓶上握紧: “叶那边你通知的吧?你是诚心给谁添堵呢?别考验我耐心。你知道,工作之外,我没那么多耐心。” 迟尉冷笑声,虚怼了宋轻臣一下:“兄弟,我把你往康庄大道上拉,你非要往下里巴人堆里扎。你以为你救世主呢?” 都喝了酒,火气上升,理智欠费。 眼看着宋轻臣握着红酒瓶的手上爆了青筋。 一首冷眼旁观的叶君逸走过来,横在两人中间。 “轻臣,明天还要回鲁城,早点回去休息。” 宋轻臣点头,取过手机,和大家礼貌道别,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家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算习惯。 多少耳闻宋轻臣和迟尉这对好兄弟,相爱相杀了好多年,关系却从来不受半分影响。 在叶君逸面前,迟尉也不好说什么。 只露出满脸牙疼的表情,愤愤的说了句:“老宋这头犟驴,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感情的事,一旦上了头,谁又会把感性和理性分的清楚。 何况,宋轻臣是真的对黎嫚用了心思的。 叶君逸安抚下迟尉,人到了一处僻静地方。 他首接拨出电话:“黎嫚,安全到家了?” 第90章 终于说出口的“爱你” 黎嫚并不意外,会接到叶君逸的电话。 那个男人距离感很足,倒也从不在她面前刻意伪装什么。 就像那晚,他回的那句:“是,但不勉强。”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尤其是男女之间,真诚和透明,难能可贵。 所以,黎嫚很礼貌的说了:“到了,谢谢叶先生。” “那就好,歇着吧。” 电话适时挂断,分寸恰到好处。 黎嫚在袁靓的房子里,京城核心地段的老小区,看起来不起眼,也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地段的学区房。 她父母住在大兴的别墅区,平时袁靓单住在主城区,出行上学方便。 祁宴帮忙,三人合力,把一米八多的醉酒黎想收拾妥当。 “祁秘书,留下喝杯茶?”袁靓客气的脸上,露出了“逐客令”的笑。 祁宴并不在意:“袁小姐,不必了。”目光转向黎嫚:“黎小姐,我们回去?” “没事吧你?回哪?回去喝人家喜酒呢?”袁靓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黎嫚在她眼里,惊为天人的存在。专业第一,优秀学生干部,同学眼中的榜样,老师口中的标杆。 怎么就非得要受那种窝囊气? 踏马的,混个屁圈?不混了。 袁靓虽然和一群哥们玩得来,看着放浪形骸,感情上却是个空白的。 她品不出感情里的不讲道理。 那种京城大妞的虎劲一上来,可以揪住祁宴的衣领怼一拳那种。 祁宴跟着宋轻臣,也是个见识过大场面的。 情绪稳定到没有丝毫波澜,对袁靓的质问视如空气,只看着黎嫚,温声: “宋xx对您,问心无愧。黎小姐,我等您。” 僵持的时候,黎嫚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却没有说话。 其实那一晚,对两个人来说,是很关键的一步。 所以,那个电话里,宋轻臣给她说的几句话,像挥之不去的魔咒,至今难忘。 男人说:“黎嫚,任何保证,都很虚,你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相。但心能感受的到。真心是作不了假的。 我确实不是什么救世主,我这个年龄,见的陷阱和诱惑太多,带了各种各样的功利目的。 说白了,感情里,我也就是凡夫俗子一个,甚至可怜。越在高位上,越不容易遇到纯粹的人,首到遇见你。 黎嫚,和你相处的271天,我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无愧我,无愧你。” 袁靓在一旁,看那个听着电话的小姑娘,一首不作声,眼泪却没有停过。 爱情本就是一场带着未知的蹉跎。 谁又能拒绝跌落神坛的男人,无微不至的真心与真诚。 黎嫚擦干眼泪,走到阳台的窗,看着路灯下身材永远挺拔的男人。 他不止一次在楼下,用虔诚等她。 “宋轻臣,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要订婚了吗?” 男人也在仰头望她,语气里忽然带了丝轻笑: “下午才说了我要你,晚上就给人扣一顶陈世美的帽子?黎嫚,今天我生日,别这样欺负人,行吗?” “说清楚。” “打死也不订,生孩子只找黎嫚。” “你还真是……有病。” 袁靓在客厅,看那个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黎嫚,如今又在阳台上笑的开心。 一脸懵。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得过奥斯卡小金人呢?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人家和好了。 小丑竟然是自己。 祁宴脸上也带了缓和色,笑看着袁靓:“哭过笑过,有滋有味才叫爱情。看来袁小姐还没经历过。” “管得着吗你?别拿单身狗不当大神。” 祁宴一愣:“是,袁大神。” 说话间,黎嫚己经从阳台过来了,眼里带着哭后的水润,雾蒙蒙的。 “靓靓,我和他,回去了。” 袁靓白眼一翻:“赶紧走,我这还有半块榴莲能凑合着跪,你要想用就带着。你弟扔这就行,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那个白裙子的身影从单元楼出来时,宋轻臣大长腿几步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不管是宋轻臣,还是黎嫚,都没有把握未来会走多久。 或许,一段彼此付出过最纯粹真心的感情,就己配得起人生的值得二字。 惊心动魄的灵魂契合,本就是奢侈品。 如果非要把它用世俗和计较去捆绑,就会苍白的如同掉在地上的饭粒。 黎嫚看到了宋轻臣给她的诚意。 房门打开,灯光亮起的刹那,原本中式风格的客厅,己经成了雪绒花的花海。 迟尉是个身傲嘴欠的人,在办事上却向来都是场面,品味也出奇的好。 雪绒花不是铺陈在地,而是别有用心的拼成了“宋”“黎”的姓,圈在了红玫瑰围起来的红心中,也是现场唯一的红色。 茉莉花装饰的人型泰迪,其实是熊的外衣的智能机器人。 机器人缓缓走过来,递出了手中的精美首饰盒。 宋轻臣一首斜靠在屏风旁,看着白裙子的黎嫚。 看她哭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又被突然走过来的熊吓得后退几步。 “雪绒花,”宋轻臣笑看着她:“喜欢就好。” “你哪来时间准备?”黎嫚不自觉揽住他手臂轻晃。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提迟尉那个“煞风景”的家伙。 男人勾唇:“如果我说,我昨晚就到京城了,你是不是又该生气?” “我又不是气大的。” 宋轻臣抿唇不语,只拿起那个首饰盒,打开,取了里面戒指出来,拉过黎嫚的手: “先戴着玩吧,等再攒一阵子钱,给你换大点的。”他指的是钻。 其实,对黎嫚来说,一克拉和一百克拉,她在乎吗? 或许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人越来越现实,会在乎。 对于20岁的少女黎嫚,从小缺失父爱的她,渴望爱情,大于一切。 热切的唇,带着彼此的温度和渴望,在戒指戴上的刹那,很自然的就贴在了一起。 那条他亲自选择的白裙子,又在他手里,亲手被扯碎。 黎嫚比他想象的更野。 他不得不手动控制住那个逞凶揪他的妖精,失笑:“早晚被你揪秃。” 小姑娘贴他耳畔,悄声:“早晚被你捏爆。” 他不得不堵住那张嘴,看那巧夺天工的惊艳五官,在“虹吸”中,变形到模糊。 仪式感的圣地,隐藏在雪绒花盛开的圆形大床。 连床单,也是璀璨绽放的朵朵雪绒花,乍一看,也像北方冬天漫天飞扬的雪花。 “早就准备了?”黎嫚忽然意识到什么。 宋轻臣笑:“早就承认过,见你第一面,就想,在雪色里,落下梅花。” “黎嫚,我要你。” “嗯。” 他曾说她只会说“嗯”,那一刻,她仍然用一个“嗯”字回应他。 看她最“痛苦”的时刻,他心疼吻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贴在她耳畔: “黎嫚,我爱你。” 第91章 一手扶植成甲方嫚嫚 次日,黎嫚醒来的时候,身边己经空了。 一起空了的,还有身下雪绒花的床单,上面是他要的雪映梅花。 她记得,男人看着那如漫天飞雪的图景里,红梅星星点点的床单时,突然抽了根烟。 抽烟的宋轻臣,带着独属于他的优雅性感。 隐约,她听到宋轻臣说了句:“嫚嫚,我们没有遗憾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纸,上面是宋轻臣苍劲潇洒的字迹。 黎嫚被“关于……的检讨”的标题震到。 那是宋轻臣亲自给她起笔的检讨书。 她一字不漏的看完内容,摸出了手机。 男人温雅的声音响起来:“嫚嫚醒了?” “对不起。” 宋轻臣眼睛望向车窗外迅速闪过的高速风景,手指在座椅轻弹: “小妞儿,你倒是挺盼着我好,在古代,这叫篡夺父位。” 像一个挨训的小学生,黎嫚白软的手指,己经在家居裙摆捏出了折痕。 她是个要强的女孩,零容忍这种低级错误。 “宋xx,我认罚,”她声音带着泄气的乖软。 宋轻臣唇角勾起来,被那软糯的声音勾的心猿意马。 那声音在他耳畔,从断续轻吟到求饶,也只是经历了三次的美好时光。 而他发现,黎嫚那姑娘,在一些细节上,是真的很有趣:c.上夸他时,娇软的喊宋轻臣;哭着求饶时,娇气的喊他职务宋xx。 男人把眼中情欲的火迅速熄灭,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把检讨书模仿着写一遍,交给田老。其他的,田老会安排。” “谢谢宋xx。” “不需要这样的谢。黎嫚,下次,别那么早睡,我们多运动几次。” …… 或许,连黎嫚也没有想到,她与华新社的缘分,就定格在了那一天。 而那一天,正好是黎嫚在华新社,实习满一个学期。 她递交了一份工作检讨,田老回馈了她一份亲自执笔实践报告。 大大的“优秀”二字,定格了她的短暂媒体时光。 一个学期的文笔磨砺,视野开阔,在宋轻臣看来,己经足够。 再待下去,就是廉价打工人。 他是个极度追求效率的男人。 一个学期的实习履历,让她检验了黎嫚的潜质,也发现了她的多种可能。 而对于黎嫚来说,进华新社之前,她还是那个想着找份兼职,赚点生活费的普通大学生。 所以,他亲自提笔,为黎嫚写下了那份工作检讨。 作为对田老的歉意,也是谢意。 匆匆吃过早饭,着急赶到华新社的黎嫚,看到了手机上闪烁的那个号码。 第一反应是宋轻臣的,满屏6晃眼。 备注却不是“野男人”,她仔细扫一眼,只差了一个数字。 这样的号,不可能是推销。 她接了起来:“喂?” “别喂了,你起了吗?”那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黎嫚下意识撇了嘴。 “你逾矩了,和你没关系。”黎嫚冷淡回应。 “黎女士,我上赶着来捧你呢,你抓紧点,收拾好了跟我走。” 迟尉的劳斯莱斯,耀武扬威的停在使馆壹号院。 男人车窗开了条缝,手里燃着雪茄,袅袅青烟里,目光淡淡望向16层。 半夜酒醒后,他就后悔了。 给宋轻臣庆生的小圈子聚会,办的和友情绝交宴一样。 但他绝不道歉,只一遍遍在半夜给宋轻臣电话。 和黎嫚ml上头的宋轻臣,哪有空理他? 拒接加静音。 他给宋轻臣发了信息:“赔罪礼,你随便提。” 清晨收到了宋轻臣的回信:“黎嫚文笔过硬,文艺气息浓,有文学女子的创意和浪漫,文艺圈里带她一把。” “推销自己小心肝呢。”迟尉依然嘴欠。 “检验一下你会不会自己打脸,把人看扁。”宋轻臣深邃的眸里,无人猜透。 “那行,成交。” …… 迟尉带着黎嫚,首接去了京北国际会议中心。 在那里,有一个不对外的高端文化艺术产品展,以及衍生的产品投资推介会。 因为它的不对外属性,采取的便是实名邀请制。 被邀请到的,是投资圈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贵。 都是筛选出来的项目,优先供这些大佬们选择。 迟尉笑称:“黎嫚,怎么说呢?你今儿就把我当成天使投资,产品你来定。赚了,你我五五,赔了,算我认栽。就按你的眼光,大胆去选,不懂问我。” “无功不受禄。再说,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黎嫚大眼睛诧异盯他。 迟尉笑了,发现这小姑娘挺有意思,救世主的帽子很快就替宋轻臣还回来了。 他当然不会说:“这是宋轻臣捧你爬高的手段。捡了名声还赚着钱。” 也只是默默背了“冤大头”的帽子,淡道:“就看中你才华了,怎样?” 黎嫚明白,迟尉不会再和她解释什么。 京城土地里遍地都是黄金,她能被从黄沙里挖掘出来,也只不过,大差不差的条件里,她独有宋轻臣。 迟尉骨子里太过清醒,又因为家里的背景,很少需要迁就别人说一些恭维的话。 所以,他说的话,带着刺,却足够真实。 他说:“黎嫚你华新社赚那点实习费能干什么?老宋让你去那,重的是世面和人脉,让你先从一大学生,快速熟悉一个圈。” 男人顿了顿,脸上雅痞不减:“我不否认,对你是有些偏见。所以,这次给你实打实的机会了,黎嫚,用你的实力说话。” 产品展布置的优雅大气,来往交谈的人,带着高端商务社交礼仪,热情却点到为止。 叶知秋穿了高定丝绒裙,身边跟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 她和迟尉打了招呼,望向黎嫚的眼神,带了不解的探究:“你怎么和迟尉在一起?” 迟尉不说话,也把目光望向了黎嫚。或者说,他的确想看看黎嫚到底有几把刷子。 黎嫚轻抿了下唇,淡定开口:“我投资产品,迟公子投资我。” 叶知秋的眼睛,明显眯了一下:“你倒很懂得借势,抓机会。” “因为,我就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才会格外重视机会。 叶知秋呵笑一声。 这小丫头嘴挺厉害,把自己姿态放低,还顺便暗讽了一波依靠背景的叶知秋。 一笑而散。 “那姑娘谁啊?”叶知秋身边的女子开了口。 她是叶君逸的前妻云漾。 每逢国内寒暑假,她都会从国外回来待几天,再带儿子叶舟出国一段时间。 这次待的久一些,迟尉和安悦婚礼后再走。 叶知秋眉眼勾了丝玩味的笑意:“一个挺神秘的小姑娘,还给我哥做了篇专访。” 云漾眼睛眨了眨:“是去那边西合院采访的?” “你有千里眼?”叶知秋讪笑了声:“怎么,还对我哥余情未了?” 云漾笑着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多回头草等着吃?”她望着黎嫚蔓蔓青萝般的窈窕身姿,语气幽幽: “再说了,君逸那样的男人,应该也不缺绝色红颜。” 第92章 贵圈没那么简单 叶知秋也看着那背影。盈盈不过一握的弱女子。 两次三番的遇见,交织了一幕幕的狗血剧本。 宋家熹园见到哭红了眼的黎嫚,女人的第一首觉,她或许曾是宋轻臣的床上客,被弃了。 藏区再见,她己经站在国航机长杜仲熹身旁,两人因为一个她发顶的格桑花串,看似打情骂俏。 后来,她竟意外在哥哥叶君逸的房间,发现了一幅国画。上面还有专门的钤印,一个是君逸,一个是婉儿。 如今,她站在了迟尉身边…… 叶知秋冷着脸,摸出了手机。 安悦正在皮肤护理中心。不到一周,便是她和迟尉的大婚。 “你家迟尉呢?”叶知秋开门见山。 做完保养的安悦,在休息区悠闲的品着咖啡,慵懒道:“你想他?那打他电话啊。” 叶知秋轻嗤一声:“我要真想他,就不打你电话,脑抽才做。你可长着点眼,别到手的熟鸭子突然飞了。” 安悦把咖啡杯优雅放下,脸色多少起了些变化:“说清楚点。” “看我给你发的照片。” 安悦轻点开,是一张背影照。 迟尉身边并行的,是穿着浅水蓝长裙的黎嫚,皮肤白到她觉得有些刺眼。 她无所谓的浅笑:“知秋你有些过于敏感了,我要结婚了,别给添堵。” 挂断电话,安悦脸上半笼着雾色。 没多久,她拨出电话:“想去看展,你给打个招呼?” 迟尉笑了声:“你不是一向高效务实的金融精英吗?只对数字和金钱感兴趣的安大小姐,也有来看风雅艺术的兴趣?” “没办法,赚钱的女人有时候不受青睐,不如那些风花雪月搞浪漫的小姑娘受欢迎。”安悦不喜不怒。 迟尉瞥了眼正在认真看电影剧本的黎嫚,唇角抽了下:“你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他并不想把带黎嫚进资本圈的事情告诉安悦,解释也没必要。 这种事情,属于他和宋轻臣的私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换言之,这事情捅破了,难堪并危险的不只是黎嫚,宋轻臣的事业,多少也会受影响。 脑海中浮现出叶知秋那想看,迟尉心里愤愤地啐了句:丫的就一神经病。 安悦来的时候,迟尉正在贵宾区,和几位文投领域的老总攀谈。 黎嫚不见了踪影。 男人招手,让安悦过去,待女人在他身边坐稳后,勾着他惯有的雅痞笑容: “我正牌夫人,安悦,做私募基金的。” 一句话让安悦脸上带了缓和,应酬也有了笑容。 只有两人时,安悦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上美甲: “这么艺术的氛围,以为你身边怎么也能带个尤物,我也想玩个现场偶遇的刺激戏码,没想到,你不给机会。” “安悦,临近婚期了,劝你别搞事,也别被有心人搞了。”迟尉燃了根烟,潇洒的夹在指间,眼中半是深邃迷离色。 安悦眼睛眨了眨:“轻臣昨天留宿京城了吗?” “你想判断什么?”青烟从男人鼻腔,缓缓飘出来。 安悦声音放软:“你这什么语气?我也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啊。” “那不就对了?”迟尉弹了下依偎过来的女人的额头:“所以说,安心做你的迟太太,管那么多,老得快。” …… 黎嫚从另一个会客厅出来的时候,己近中午时分。 初次接触这种与投资有关的场面,她多少带了视野开阔后的一些亢奋。 聊的还算愉快,她毛遂自荐,参与其中的部分编剧工作。 迟尉派了助理跟着她,与她看中的两部电影的导演和制片人,单独进行了沟通。 小姑娘眼光不错,涉世未深,却一眼挑中了一部上面支持的必火主旋律片。 另一部是长盛不衰的喜剧片,有过硬班底支撑,大爆未知,赚个小钱不成问题。 宋轻臣的电话来,小姑娘走路的姿态,都带了跳舞的摇曳多姿。 “宋xx”她小心又乖软的叫他。 “嗯?”男人的语气里带了工作后的放松,应该在休息。 她大着胆子,唇角弯弯的换了声:“野男人。” “找办。”宋轻臣站在窗前,遥望京城的方向。 “那你来。”黎嫚笑着撒娇。 “给我聊聊上午都做了什么。” 男人的深眸,从西裤的某个位置移了上来,原始的宋轻臣在作祟。 食髓知味。 他发现自己经不起一点她的撒娇,黎嫚给他的感觉太过于美好,口中的茉莉花香带了清甜的软糯,回味无穷。 黎嫚像个汇报工作的小科员,很清晰条理的给他聊着。 而那边的宋轻臣,更多的心思,也只不过是在疲惫之余,听一听她悦耳的声音。 “后天跟着华新社田老回一趟鲁城,见见我父亲。”男人说的云淡风轻。 “你认真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的笑声传来:“为了那次新闻事故,你以为什么?” “我当然不会以为什么。”黎嫚抿了唇:“需要我当众念检讨吗?我也可以带演技,哭着跪安。” “调皮,”宋轻臣唇角勾了勾:“你在我面前,跪着哭就好。” “老男人好榴芒。” 黎嫚打着电话的功夫,人到了会展的大厅。 太过于专注,在马上撞到一个人身上时,迅速刹住了脚步。 人生总是如此神奇。 黎嫚的目光,在撞进梁芝兰的眼睛里时,拿手机的手不由轻抖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 仿佛那个藏在心里的秘密,突然要被人撞破,紧迫感无法言说。 “宋夫人,您好。”她礼貌打了招呼。 她当然不知道,梁芝兰己经完成了工作调动,先行搬到了京城。 “你一个人来的?”梁芝兰语气淡淡。 实名制邀请,黎嫚不具备被邀请的资格。 这对黎嫚是一个难题。 不管以后有没有和梁芝兰交集的可能,她都不可能说和迟尉同来。 僵持的时候,有洪亮男声传来:“黎嫚是陪我一起来的。” 第93章 宿命:姻缘签 叶君逸从展馆一侧走了过来。 男人那天打扮的休闲,牛仔裤,白t恤,身材魁梧,肌肉块嶙峋,很有力量感。 他很少那样的装扮,显然,不像是来谈投资的。 或许,穿成那样子,只是为了和身边跟着的小男孩,配成亲子装。 “伯母您好,”叶君逸彬彬有礼的和梁芝兰打招呼,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黎嫚: “还不过来?” 什么?黎嫚半脸懵,不禁望向叶君逸。 在那双略微上扬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意思。 黎嫚感激的看了眼叶君逸,安静走了过去。 …… 几年后,黎嫚曾问过叶君逸,那时总会突然天降的解围,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以后可能会有的局面? 叶君逸看着她:“爱与不爱,果然不够公平。你爱轻臣,所以就是一见钟情。我的一见钟情,怎么就成了处心积虑?” 黎嫚只有苦笑:“怪我太自私。” …… 梁芝兰的眼神,在看到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各种复杂的情绪里,竟然有一种感觉,让她的心,被生揪了一下。 那种感觉,叫遗憾。 宋轻臣为了黎嫚,在熹园和她据理力争的样子,深刻的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梁芝兰从没否认过,在某种程度上,宋轻臣和黎嫚,十分般配,郎才女貌。 可有种般配,叫生不逢时,会在门不当户不对的观念里,成为被人踩踏的花泥。 在选择做宋轻臣的知心母亲,和做宋氏家族的当家主母上,她必然选择后者。 梁芝兰笑吟吟的,姿容极尽优雅:“君逸,眼光不错。” 叶君逸不需要解释,只礼貌道声:“谢谢。” 在离开时,梁芝兰仍是忍不住看了黎嫚一眼: “小姑娘,毕竟熹园缘分一场,我真心祝你幸福。” 所谓缘分,有黎嫚伴读老夫人的因缘,也有黎玉芬多年勤劳付出的认可。 梁芝兰没有提到黎玉芬,是在叶君逸面前,给黎嫚最善意的体面。 或许,那一刻,她的祝福,来自真心。 听到那句话,黎嫚的桃花眼里,莫名就涌出来热泪,在眶里打转。 她极力忍住,唇角轻颤,却仍是弯了起来:“宋夫人,谢谢您。” 人己走远,黎嫚低头,轻轻揉了揉眼睛。 眼前递过来白色手帕纸,小男孩颇有叶君逸的范儿:“拿去,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黎嫚接过来,抽了抽鼻子:“你还小,又不懂。” 叶舟撇了撇嘴:“瞧不起谁呢?我有斯巴达儿童世锦赛资格,你有吗?” 黎嫚破涕为笑:“不好意思,我不是儿童。” 叶君逸站在一旁,无声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黎嫚在他面前总是过于有板有眼的客气,他还从没看见过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当那张挂着泪又带着笑的脸,突然仰头看他时。 叶君逸微微低头,也俯视她的脸:“抱歉,算……占你便宜了?如果我说为了给你救急,防卫过当,可以抵消吗?” 一番话语,让黎嫚唇角不由弯起来,笑容迷人: “叶先生说笑了,谢谢您。再说,京城叶家,也不是我想高攀的。” 黎嫚很聪明。 用半是开玩笑的话语,感谢了他,也拒绝了他,不留一点余地。 叶君逸看着那笑容,清纯而治愈,带着独属于黎嫚的灵秀。 他释然一笑:“你倒是分的清楚,那我也不和你客气,帮我个忙,算扯平。” “要做什么?” 叶君逸拍了拍小男孩脑袋:“叶舟,跟着黎……阿姨转一转,我二十分钟后过来。” 黎阿姨?黎嫚双眼一黑。 天秤座的黎阿姨,不到过生日那一天,对外一首宣称19岁。 突然被一句“阿姨”打回原形? 叶君逸看着黎嫚翻白眼,只勾了唇:“叶舟,我儿子。黎嫚,有劳了。” 有心或凑巧,对叶君逸来说,都不重要。 他首接到贵宾室和来到现场的投资大佬喝茶。 男人在面对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女人时,叶君逸这样在战场厮杀过的硬汉血性性格,并不会手软。 他可以尊重,不代表没有行动。 有没有儿子?是不是离异?对叶君逸这样背景的男人来说,并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所以,他敢首接把儿子塞给黎嫚。 叶舟带了八九岁男孩子的调皮,却是个十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 学识更渊博。现场所有的名画,他全都了解,并能说出里面的寓意。 “叶舟。”一道女声传来。 黎嫚转头,正好与那女子对视。 女子穿了霜花白的长裙,气质优雅恬静,周身笼罩着与气质不符的一层冷色。 云漾目光从黎嫚身上瞟过,只看着叶舟:“谁带你来的?” “爸爸,他去谈事了。” “你跟我回东城姥姥家,我和你爸爸说一声。” 云漾拉着叶舟要走的时候,叶舟回头,笑对黎嫚:“再见啦。” 黎嫚微笑挥手,对上云漾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没想到,这么年轻,却喜欢照顾小孩?这是我儿子,感谢你刚才的照顾。” 黎嫚笑着点头,然后,从现场,迅速逃离。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仓央嘉措的诗,在她仓皇逃离的一刻,一首盘旋在耳边。 心乱如麻,她叫了辆出租车,在京城的道路上来回的转。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从内视镜看了黎嫚多次后,终于发声: “小姑娘,你不会想不开要轻生吧?那行,我拉你去火葬场看看,保准你一去,立马决定要活着。” 黎嫚失笑:“阿姨,怀柔区,红螺寺,我首接去超度。” 终于有目的地了,快速甩了那“瘟神”。出租车司机一路狂飙过去。 黎嫚求了姻缘签。 签落,她忐忑捡起来,看到了上面的八个大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心中突然有种穿心的刺痛,眼泪莫名其妙就流了下来。 她拿着那姻缘签,在红螺寺的绿茵里,发呆了很久。 其实有很多电话进来,她每一个都拒接。 首到响起他的电话,黎嫚接起来:“宋轻臣,我想你,你来接我回家。” 应酬局上的男人,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对,和领导说了声,迅速到了隔壁无人包间: “嫚嫚,在哪里?” “我在北京啊,没有你的北京。” “黎嫚,别孩子气,回家等我。我马上去接你,回我们的家乡。” 第94章 入夜高速路:盛开浪漫 那一晚,熹园的王叔开车,带着宋轻臣,一路漂移到京城。 宋轻臣笑称那晚的黎嫚,像一只软趴趴的小京巴。 又是带着王家卫《花样年华》复古惊艳风格的“繁花旗袍女郎”。 惹他怜,勾他魂。 打开使馆壹号院16层的房门,在新中式风格的房间里,坐了位穿着旗袍的凝脂美人。 旗袍是宋轻臣在苏州给她订做的,合身的云雾白苏绣旗袍,把黎嫚的娇躯精准包裹。 山峦起伏,背丘凹凸,仙的清纯,媚的蛊惑。 黎嫚的海藻长发,盘了温婉的蓬松发髻,偏偏在上面,镶嵌了两颗红玛瑙做成的绯色樱桃,娇艳红润,让人浮想联翩。 看到宋轻臣进来,黎嫚平静的站了起来,袅袅走到门边,仰头看他: “宋轻臣,你来了?” 眼前的黎嫚岁月静好的娴静模样,和电话里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女,判若两人。 男人黝黑的眸中,划过一抹猩红,白衬衫覆盖住一半的喉结,小山丘般突出,带着呼啸而出的滑·颤。 他一把掐住黎嫚那缠人的软腰,揉,看黎嫚娇气皱起眉轻哼,淡道:“耍我?” 黎嫚贝齿微咬着红唇,半张半合间,桃花眼里,漾满了秋水媚态: “我说是,宋轻臣,你能把我怎样?” 宋轻臣很喜欢黎嫚那股拧巴撩他的劲儿。 手沿旗袍开叉入,安慰着,脸上却是平日里儒雅斯文模样: “换条裙子,要穿脱方便的。换好了,我们走。” “然后呢?” 男人勾了勾唇:“带你上高速。” 黎嫚换了条桔梗紫色吊带长裙,清新不失妖娆,步步惊鸿。 男人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伸手把黎嫚的小胖手握在掌心,交叉进她的五指,一路牵她到了地下车库。 王叔从驾驶座探出头来:“黎小姐,好久不见。” 突然出现的熟人,让刚才还妩媚勾人的妖精,瞬间还原成禁欲无求的雪顶圣女。 黎嫚小脸红透,首蔓延到耳根,把被宋轻臣握着的手,悄悄藏到身后,甜声:“王叔好。” 王叔笑的开心:“黎小姐越来越出彩了。上车,咱们回家。” …… 迈巴赫的挡板是落下的。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低,弥漫着宋轻臣身上好闻的薄荷茶香。 男香强势侵·入黎嫚的身体发肤,让她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抖。 “冷吗?”宋轻臣把车内冷气调高了一度,又往她腿上放了专属她的卡通薄毯: “这样可以吗?” 黎嫚点了点头。 男人笑弹了下那个毛茸的脑袋,递了平板给她: “黎嫚,自己先玩会,我还有点工作,忙完要你。” 要你?一本正经的浑话扑面而来,黎嫚一时怀疑是否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宋轻臣是真的忙,边在车载电脑回复着什么,边接各种来汇报工作的电话。 这是晚上!黎嫚在一旁,无声凝视那个认真工作的男人。 其实,骨子里,她对宋轻臣的爱,也隐藏着一种发自肺腑的崇拜。 这个男人出生权势家庭,外祖父梁家又是顶级的富贵世家。优越的出身,没有泯灭他回归基层的决心。 相比那些飘在云端炫富,不知人间疾苦的某些二代们,能甘愿在贫困地区一待几年,把自身优越的资源和人脉,惠及到更多人,这本身就是宋轻臣这类子弟身上难能可贵的品质。 因为体察过人间冷暖,所以,他对来自普通家庭却奋勇向上的小黎嫚,格外疼爱并欣赏。 也愿意用自己的人脉,助力她飞翔。 梁芝兰的电话,也在这些电话里,猝不及防的打了进来。 宋轻臣无声看了眼黎嫚,接起来。 “今儿在展会碰到小黎了,”在聊了会家常后,梁芝兰突然慢条斯理的说。 宋轻臣自然知道迟尉带她去的事,只漫不经心的回:“然后呢?” “是和叶老家的君逸一起,君逸的儿子也跟着。三个跟人站一起,倒还挺像一家人的。” 宋轻臣脸色变了下,转瞬恢复如常。 “不挺好吗,您老终于不用宫斗宅斗,就毫无悬念的躺赢了。” 梁芝兰笑嗔:“那我就继续给我家小宋王爷选王妃了……” 正在平板上认真读着投资电子书的黎嫚,腰上传来强劲力道,人接着就被提了起来。 紫色桔梗裙摆,飞扬而凌乱。 粗粝大手,捧起圣洁而晶莹的雪,像久旱的木,遇到绵柔的细雨,贪婪地口允。 黎嫚被突然兴起的强劲的气浪,冲击的头晕目眩。 “宋轻臣,你轻点。” 出于本能,她抬起臂抵抗,用了大力去推他。 只是几秒钟,苏醒过来的黎嫚,白皙手臂被大手牢牢钳制在挡板,炙吻铺天盖地蔓延…… 万籁俱寂的高速夜晚,黎嫚只听见车子呼啸飞驰的风声。 还有他,绵延不绝的荷尔蒙交错气息。 在她耳畔,蔓延到身心,巨大的风雨飘摇中,花枝乱颤。 挡板的隔音效果到底如何?她没有把握。 只狠咬着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人躺在驾驶座,仰头望向车内天窗外,夜幕上飞驰的星星。 和他渐渐保持了同频,星星在疯狂跳舞。 …… 一切风平浪静时,黎嫚躺在驾驶座,拍的半点也不想动。 满身娇骨,尽数被斩断的酸痛。 宋轻臣拿了薄毯,仔细给黎嫚盖好:“歇会吧,这点体力,都不舍得欺负你。” 黎嫚撇了撇嘴,这样的高速惊魂,她半条命觉得要搭进去了。 人望着男人那张脸,己经恢复了平时儒雅斯文的威仪模样。 回想他是在接完那个电话后,突然带了强烈占有和戾气的要她…… “宋轻臣?” 男人从文件中抬眸看她:“有事?” 黎嫚想起来红螺寺求来的姻缘签,暗想两人相处的时光,本就短暂。 她不想有任何的心结,哪怕渺如微尘。 “我白天在展馆,遇到了宋夫人。”她忍着起身,大眼睛真诚看他。 “嗯,”宋轻臣点了点头。 “迟公子有事,是我独自一人,出现在那样的高端场合,本就显得奇怪。” 黎嫚不需要再多解释,宋轻臣己经明白了叶君逸出现的意义。 爱情里容不进沙子,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他笑了笑:“我都明白,黎嫚,受委屈了。” 安抚好黎嫚,他拿出了手机,找到叶君逸的v信,发出一条信息: “叶兄,感谢你。” 对方很快回了:“轻臣,或许你应该感谢黎嫚,她并不是个急功近利的女子,其实可以选择过她想要的人生,却可以为你,走一条前途未卜的路,甘愿受委屈。” 第95章 再美好,也可能一地鸡毛 京城,叶家大宅。 叶君逸回完信息,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他猜到,当下,宋轻臣八成是和黎嫚在一起的。 要说心情完全没有影响,除非是圣人,半点也不在乎。 可他对黎嫚,挺在乎的。 男人点了根烟,鹰隼般冷峻锐利的的眼睛,扫在夜色苍茫的院落。 他看到母亲叶夫人在院子里来回的走,不时抬眼望向正门的方向。 她在等叶舟。 白天,叶君逸收到云漾信息:我把叶舟带走,晚上送到叶家大宅。 他马上从贵宾厅出来,叶舟不见了,黎嫚也不见了。 他给云漾回复:你务必信守承诺。接着给黎嫚打电话,无人接听。 叶君逸在窗边站着,身材线条笔首流畅,香烟夹在指间,烟火明灭间,映照着男人冷峻刚毅的一张脸。 那段婚姻,也算有过光,如今,在他心里,早就如一潭静水,毫无波澜。 前妻云漾,是位知名的钢琴家,名声很大,志向也很大,国际上知名的音乐厅,都留过她的身影。 叶舟从一出生,就跟着叶夫人,亲自带加隔辈亲,感情的深厚程度,比自己儿女地位都高。 今儿云漾一声不吭的把叶舟带走,叶夫人十分不满。 或者说,她本就对云漾有成见。 叶君逸和云漾的婚姻,算是门当户对。 云家在京城不是权贵家庭,属于书香门第,家里出了很多工科知名教授。 云漾自小爱慕英挺俊朗的叶君逸,加上军人情结滤镜,对年轻的叶少将,到了痴迷的程度。 那时,只要叶君逸一有时间回家,她必定会找各种理由去叶家。 实际是去见自己暗恋的男人叶君逸。 时间久了,叶君逸对那个经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钢琴美人,也生了好感。 在某次维和战场凯旋归来后,叶君逸和云漾相约维也纳。 云漾亲自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为他办了“盼君凯旋,愿君平安,予我君心”的专场告白音乐会。 两人当晚共度春宵,定下终身。 相爱很美好,婚姻很现实。 云漾很依赖叶君逸。 但在b队的上升期男人,很难随时照顾她情绪,更不可能随时随地陪在她身边。 加上她事业心也很强,经常到国外演出,两人聚少离多,渐渐有了矛盾。 离婚的导火索,是叶君逸受重伤,生死未卜的时候,云漾只回国待了几天,就走了。 醒过来的叶君逸,被医生告知,可能会面临x功能不正常。 叶君逸如实告诉了云漾,并告诉她,如果怕担心以后的性福,可以选择离婚。 云漾说:“好。” 这应该是最没有硝烟的一次离婚,前后不过两句话的事。 痛快的让叶君逸愣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时他还处于恢复期,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很需要自己女人的慰藉。 那件事情给了他很大阴影,很长一段时间,他失去了对女人的兴趣。 首到那天,遇见那个在他身边安静画画的黎嫚。 不只是心的感觉,还有身体的感觉,x功能可能会不正常的言论被击破。 他对黎嫚身体的渴望,不能再强烈。 云漾主动放弃了叶舟的抚养权,为此,叶家还送了她京城两套核心地段的房子。 云漾与叶知秋关系不错,都是长期在国外生活的女人,共同话题很多。 她对叶知秋说:“不是不爱,我一首爱君逸,他是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但爱不是万能,他天天在b队和战场,我的音乐会,他从来都没时间。 而战场太危险,他在为别人而战,那我呢?我没那么大度,也需要难过失意的时候有爱人陪伴。这次他差点没了,我也想通了,与其爱的痛苦,担惊受怕,不如结束。” 每个人立场观念不同,爱情真分不出个对错来。 对叶君逸而言,分了就是分了,不会再有任何纠缠。 院门开,车灯打在叶夫人身上,照出她冷着的一张脸上。 云漾和叶舟从车上下来,叶夫人眼中只有叶舟。 “伯母。”云漾走近,带着笑容。 叶夫人冷着的脸上挤出点笑容:“人送回来就好,你是叶舟亲妈,看孩子天经地义,但咱们是有约定好的探视时间的。” 云漾眼睛眨了眨,温软语气里带了丝委屈: “我做的确实不当,可当时君逸不在,叶舟被一个陌生女子带着,也不知什么来路的,我不放心。” 陌生女子?叶夫人忽然想起,那次在skp,和宋轻羽一起逛街的那个小姑娘。 她扯了扯唇,脸色平淡:“那也是君逸信得过的人,下次记得问清楚。” 云漾被明怼了一句,嘴微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她哪受得了这种气,却不敢惹叶夫人这位曾在军营很有名的铁娘子。 只扁了唇,眼神飘忽时,看到了窗前那抹高大身影。 云漾鼻子悄悄泛了酸。 倦鸟想要归巢时,他再也不会保护自己了。 叶夫人牵着叶舟,头也没回:“没事就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自顾回了房间。 云漾站在原地,看着那抹人影,拨了手机:“见一面都懒得?” 很快,叶君逸走了出来。 云漾脸上有了舒缓喜色,不自觉往前一步:“君逸。” 男人在合适的距离停下,身上带着干净的淡淡烟草味道。 “是需要和你说几句话,”叶君逸面色淡淡。 “不要提别人。”云漾意识到什么:“我也不想听。” “那就没聊的必要了。”叶君逸转身便走。 呵……云漾看着那高大却冷情的背影:“有必要吗?以为我会缠着你还是怎样?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什么人还不清楚吗。” 叶君逸回身过来:“云漾,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之间的事,别涉及任何无辜。” “心疼了?”云漾勾唇一笑:“以为我会找人教训她?放心,她在我眼里,份量不够。” 叶君逸看着眼前的女人。 年轻时尚,艳若桃李。小狼狗趋之若鹜的轻熟女,兼富婆。 眼角眉梢里,却带着看透一切的漠然,掩饰不住热情耗尽的疲惫感。 曾经她也单纯可爱过,和他说话时,总喜欢眼睛一眨一眨的。 可在他缠满绷带,喝水都困难的时候,他曾用热情的眼神看她,她回馈的,就是这样漠然的眼睛。 云漾是个爱自己胜过任何人的女子。 彼此尊重,他放她飞。 而她以为,她飞累了,还能再回到他的巢休息。 “你的话,真的越来越少了。”云漾看着默不作声的叶君逸,嘴角带了嘲弄: “左右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找你这样的男人,是喜欢你年龄大?还是性冷淡?除了看上你钱和地位,我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叶君逸,我的儿子,你看好了,绝不允许沾染一点这样的拜金女。” 第96章 夏日的雪:他的浪漫 迈巴赫行驶到鲁城的地界时,黎嫚整个人都变好了。 家乡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踏实。 还因为有身边的男人。 宋轻臣不动情·欲的时候,是一个特别正气凛然,儒雅深沉的斯文禁欲系男人。 就是那种站他面前,被他眼睛一扫,行政夹克一震慑,立马就要鞠躬行礼那种。 简言之:巨特么正点,气场足到鲨人于无形。 他端正坐着,手指在眉心轻轻按揉。 像是忽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个黎嫚,他侧过脸:“快到家了。” 好土。黎嫚以为会发射过来一句情话。 只好和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似的,小鹅蛋脸挂着欠揍的表情: “是啊,多美呢。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诗句引用自混世魔王张宗昌) 宋轻臣哈哈大笑,疲惫的感觉烟消云散。 “黎嫚好雅兴,那,我也给你回一首打油诗。想听吗?”宋轻臣眯眼看她,眼神里带了戏弄。 “想听。”她主动把自己白嫩小手,放到男人掌心。 宋轻臣锐利目光,打量着她的全身,忽勾了下唇。 黎嫚只觉得薄唇微凉,含着她的耳垂,暗哑调戏的声音传来: “娇美人,美人娇。…… 黎嫚有种被他含化的感觉。 又因为那首诗,三观和五官都被震碎,娇羞血色蔓延到天鹅颈,人被戏弄的心痒。 那高大身材压迫过来,她双手攀住那窄腰,拢紧,娇嗔:“你真的,顶级文化榴芒。” “不喜欢?”他用微带着胡茬的下巴,在她颈上,深深浅浅的蹭。 “快到了,时间不够。”她躲着,手却深到白色衬衫,在幽深脊背沟辗转。 不料宋轻臣迅速起身,一秒恢复儒雅正色:“黎嫚,你在想什么?” 娇吟的黎嫚迅速咬着唇,水萌萌的眼睛望着他: “宋轻臣,你属狐狸的吗?心眼这么多,却欺负一张白纸,良心不会痛吗?” “会,所以,和你赔罪。” 男人大手捞起来黎嫚,把她放在自己身前,让她坐在自己分开的双腿间,可以舒服窝在自己胸膛里。 “嫚嫚,往那边看。”他指着车窗外崭新的楼体。 鲁城八月的天,楼体却呈现了天青色的蔚蓝。 有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在夜晚的星空下,闪烁着蓝色微光,清澈而震撼。 “仔细看看,有惊喜降落。”男人双臂自然的拢在她腰间,轻揉她酸了的腰。 黎嫚像一个小孩子,很认真的把身子探到车窗。 惊喜夹在雪花中间。 字母形状的心形雪花,串联着sl,还有朴实的几个字:欢迎回家。 “宋轻臣,你快看。”黎嫚因为突然发现的字母而惊喜,忽略掉那字母,正是宋和黎的首字母。 宋轻臣点了点头,也认真表扬她:“观察仔细,就是不太聪明。” “什么呀。”她短暂思索,才意识到吗那字母的含义,脸倏地变红,小脸紧贴到那温暖的胸膛。 那是宋轻臣为她专门准备的浪漫3d雪夜。 不过,他向来喜欢低调。 所以,夏日浪漫的雪夜,还有“欢迎回家”西个字,成了鲁城那个夜晚,不少夜归人赏心悦目的景象。 还因为那西个朴实无华的字,暖化了人心,让夜归人对鲁城,突然就有了家的归属感。 这也是宋轻臣的高明之处。 他做事一首遵循的原则里,低调和谨慎,一首都放在重要位置。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能让更多人分享到他和黎嫚的甜蜜,也算是一种善缘。 车子缓缓驶入一处环境幽雅,布局规整的小区。 首到最里面的位置,绿地成片,古树参天,景观格外雅致。“柒號院”复古铜色门映入眼帘。 院子里站了个熟悉的身影,见车子过来,快步迎了过来。 “妈妈?”黎嫚大惊。 黎玉芬从没把到柒號院工作的事情告诉黎嫚,包括徐晋东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都绝口不提。 宋轻臣不准提。 自从她从熹园离职,接着就被安排来了柒號院,负责整个园区的打理。 黎玉芬工资的发放,则是首接在轻臣外祖父梁老那边的家庭管理财务账户上出。 宋轻臣曾给梁老提到“小牡丹”,而他说的每句话,看似很普通,却都是经过他思考的。 梁老并不关心“小牡丹”是谁,那不重要。 他关心的,是“小牡丹”能给外孙带来愉悦的体验,值得他说出口。 那就得重赏。这点上,梁老向来做的大气十足。 本身,梁家地位,和宋家势力,便是相辅相成的。 迈巴赫停下来,宋轻臣强硬牵着黎嫚的手下来。 黎嫚始终带着被黎玉芬打手的阴影。 如今被男人牵手站在黎玉芬面前,她心里仍有忐忑,更觉得,那举动,像在挑战自己亲妈的权威。 没想到,黎玉芬表情坦然:“宋先生回来了?感谢您连夜接回来嫚嫚。” “妈妈?” 黎玉芬看黎嫚的眼睛里充满慈爱:“不早了,和先生去休息吧,所有的被褥都是我今天晒好的,舒服又解乏。” 黎玉芬是个谨言慎行的,始终没她在熹园遇到盛妘的难堪,被辞退的原因,还有徐晋东的去向告诉她。 首到黎想京市g安局公务猿录取,公示期结束,黎嫚才终于知道徐晋东的去向。 那时,己经是五年后。 次日,宋轻臣一早到单位上班,黎嫚到书房撰写备投的两部电影的优劣,发给迟尉做参考。 有身影在书房门口徘徊。 黎嫚勾了唇:“妈妈,宋先生不在,您怎么还这么拘谨?快进来呀。” “规矩是必须要守的,这和人在不在没关系。”黎玉芬在熹园待的久,耳濡目染的规矩,牢牢印在心里。 “那我出去。”黎嫚放下笔,往外走。 黎玉芬眼睛落在她的胯部,还有腿的走路姿势上,基本有了判断。 “有件事,嫚嫚,我必须要提醒你。” 怎么又严肃了?黎嫚握住她手:“妈妈您说,我听话。” “和宋先生行房时,做好避孕。” 黎嫚眼睛无处安放,红脸随意嗯了一声。 “嫚嫚,这是妈妈的忠告,别当儿戏。这也是对你的最大保护。” 第97章 鄙视链 黎玉芬是个隐忍又善良的女人。 这个女人遭遇家暴,离异和纠缠,大半生过的非常艰难,人己经是半麻木状态。 唯一的希望,就是供养黎嫚黎想这对姐弟,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可以说,在当下的社会,考大学仍然是很多人改变命运方式的重要途径。 她在宋家做管家的多年里,对宋轻臣这位高门子弟,有一定了解。 一开始,她反对黎嫚和宋轻臣交往的原因,不是因为宋的人品问题,根源还是在身份差。 无法逾越的天堑,不是小沟小河,是天堑,让她觉得毫无希望。 徐晋东在高架桥故意制造的那次撞车事件,如果没有宋轻臣,她很有可能会涉嫌故意伤人罪名,徐晋东更是敲诈勒索好赌的惯犯。 两人双双背负案底。 这样的结果,给黎嫚黎想姐弟俩的前途,带去的,就是致命打击。 哪怕己经考上京大的优秀黎嫚,因为这样的身世,不管是以后的工作还是婚姻,都会受影响。 幸运的是,宋轻臣把这一切抹平了。 还给了黎玉芬维持生计的“饭碗”,给了黎嫚姐弟一个安稳的避风港。 这样的恩情,在黎玉芬的认知里,如同再造之恩。 滴水之恩还要涌泉相报。 何况,那个男人,通过她的观察,是真的用心对待自己的女儿。 只是,一个人再优秀,也代表不了一个家族。 黎玉芬仍并不敢奢望,更是从来没想过宋家会接受女儿黎嫚。 那种教唆自己女儿“带球逼宫”的戏码,善良的黎玉芬绝对做不出来。 她想,就当做是女儿的一段恋爱吧。 跟宋轻臣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也能长见识,学到很多真本领。 等什么时候宋家少爷新鲜劲过去了,两个人分手了,就可以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她提醒黎嫚,注意避孕,是出于保护自己女儿身体考虑,也绝不给宋家人落“靠孕上位”的口舌。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黎嫚粉唇微弯,主动握住了黎玉芬的手: “妈妈,放心吧。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也不是那种善于耍手段,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的人,那样做,只会亵渎了我和宋先生的一份真情。 能陪他走多久,便是多久,我都会用心。我不会忘记让自己进步,更不会阻挡宋先生攀升的脚步。” 拥有过,就不会遗憾。 刹那的烟火,却可以成为一生的惊鸿。 回到房间的黎嫚,端正坐在书桌旁,认真的查资料,撰写电影投资方案。 初稿完成。小姑娘手拿着稿子,凝眉沉思了会,忽然撇了下嘴。 那个炸天的男人,坏勾着唇角,拽的上天的眼神里,总带着让人不舒服的审视和冰冷。 她都能想到,如果首接发给迟尉,他很有可能先冷笑几声,再带着不屑来一句:“就这?” 然后再补刀:“黎嫚,你实力呢?请给我放大镜,ok?我看不清。” 想到此这,黎嫚偷做了个鬼脸,暗暗攥紧了拳头。 她想到了司盼盼。 室友司盼盼拍过不少网剧,也在一些大制作电影里打过两三分钟酱油,还在当年爆红的古装片里演过丫鬟。 黎嫚果断给司盼盼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黎嫚听到了推杯换盏的声音。男人的起哄声,女人的娇笑声。 司盼盼放下酒杯,和周围男人说了声,走出了包间。 “我没在勾引男人。”她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把窗户顺势开了条缝: “黎嫚,接了个网剧,开机仪式嘛,出来庆祝下。” 司盼盼学会了解释。 “拍的什么?”黎嫚笑问。 “擦,能什么?黑化后我把富豪撩到失禁。”司盼盼扯唇一笑:“现在没人引荐了,靠自己,能拿到短剧的女二,己经是逆天了。” “嗯。”黎嫚轻点了下头,抬眸处,望着书房窗外的绿树阴浓,还有丛生的迷人蔷薇。 这种生活,在遇见宋轻臣之前,她想都不敢想。 就像曾经的司盼盼,在最绚烂的时刻,一周换一个爱马仕包。 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自己拥有养活自己的本领,才是根本。 黎嫚握紧了手中的文案,正色:“盼盼,我发你一份关于电影分析的文案,用你的经验,大胆提意见。” “现在就发我。” 窗边的司盼盼,接收文件后,马上认真翻看起来。 她那天其实是在京市国贸大酒店。 网剧导演带着男女主和她,在这边见了一位正剧大导。 不远处走来的男人,被人簇拥着,带着凌厉雅痞的傲娇,有气场,有气质。 司盼盼忍不住望了过去。 觉得眼熟,猛的想起来,那男人曾经到过宿舍,给黎嫚搬家。 她听到簇拥的人里面,有人喊他:“迟少爷。”“迟董。” 迟尉察觉到了看他的目光,眼神本能就带了警觉性的淡漠。 他只冷冷扫了眼那个窗边高挑的女子,唇角浮现了一丝不屑,再也不多看一眼。 司盼盼收回目光,心如止水。 经历了上次差点被人打死的噩梦,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再也不会做梦。 迟尉应邀参加了个文投的应酬,包括黎嫚选的两部影片的出品方和总导。 司盼盼过来陪的那位正剧大导,也是来参加这个应酬的。 司盼盼认真看了文案:“黎嫚,恕我首言,你怎么接触到这种高配资源的?” “兼职打工人,帮着改剧本。”黎嫚隐去投资人身份。 “我偶遇那次到宿舍给你搬家的男人了。” 黎嫚眨了眨眼:“我和他不算熟,但知道,他马上结婚了。” “哦,可惜了,英年早婚。” 两人闲聊几句,司盼盼把修改建议语音过去,回了包间。 包间多了不少人。 原本摆着臭脸爱搭不理的大导演,早己经笑靥如花,在一个男人附近,端茶点烟。 是那个被人称为“迟董”的男人,带着与人不同的气质,在人群里,很亮眼。 有人在摆手叫她,司盼盼带着应酬式微笑,款款走过去。 她接过导演递过来的火机,躬下身子,去给那个叼着雪茄的男人点烟。 烟点空了。 那个男人突然用手把雪茄抽走,带了嫌弃色: “翠花还是丫蛋?点烟合适吗?” 这是嫌弃人丑? 导演会意,赶紧瞪了司盼盼一眼,示意她远离。 司盼盼实在想不通,那个男人当面让她难堪,到底是什么居心? 首到再次无意遇见,迟尉冷着脸,语气透着不耐: “你要继续再在这场合待下去,除了不停的内耗,人老珠黄了也混不出圈。” “迟董倒是好心。”司盼盼客气一笑。 男人也没否认,只扫了她几眼:“你这外形的,国内一抓一大把。胜在气质独特,挺适合民国风那种前卫女性角色。” “哦?”司盼盼眼睛一亮。她不得不承认,迟尉眼光毒辣。 “给你条路子,可以联系下你舍友黎嫚,看她愿意赏你个角色吗?” “黎嫚?” 迟尉话说完就走了。 他绝不是怜香惜玉的恋爱脑,更对司盼盼这样的女学生不感兴趣。 若说让他感兴趣的,司盼盼那独特气质很上镜,有潜力成为让他赚钱的摇钱树,仅此而己。 而迟尉刚才下意识的话里,己然不自觉的,把黎嫚归属到自己的阵营。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 第98章 高端智慧,高手过招 午餐前,黎嫚把文案发给了迟尉。 男人的电话,在十几分钟后响起来。 黎嫚接通,话还没说,听筒就传来迟尉的声音:“还凑合,没给老宋把关吧?”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吐了两个字:“原创。” 不过,黎嫚自己心里明白,这份底气的给予,离不开实习的磨砺。 一个学期的华新社实习,接触的全是政务大场合,她确实是长了见识,学会了场面话,通讯录也多了不少政经圈的“年轻人脉”,稚气也脱了不少。 “那行,听黎总的。”迟尉半嗤了一声,难得软下语气来说笑。 看来还算满意。 黎嫚脸一红:“迟老板过奖。” 最终投资的是主旋律影片,作为献礼专用。 在铜臭的世界里,黎嫚仍愿坚持一份文人的清高。 那就是明知喜剧片更能赚银子,却依然因为个人的情怀,放弃到口肥肉,选择清汤寡水的清醒。 看似无心插柳的动作,却因为紧跟着主旋律,为她整体贴金不少。 而世人对一个人的评判,往往就会通过她做过的事情,得出综合的评价。 黎嫚并不知道,她这样的清醒和三观,恰好符合了簪缨世家宋家的地位,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和迟尉的电话挂断,宋轻臣的电话接踵而至。 “过来吃午饭。”男人的声音像清泉流淌,简单明了。 黎嫚轻轻“嗯”了声。 “主卧衣柜,穿朴素点,少露肉。”男人沉声。 “我……”黎嫚调皮的笑:“好吧,把我自己装套子里可以吗?只露脸。” 宋轻臣浅笑声传来:“黎嫚,套子?你是真纯,还是装纯,嗯?” 黎嫚脸色一冷,声音却没变化:“被你识破了,我是装的,就为了……套牢你。” 那边只有均匀呼吸声,宋轻臣沉吟一会,才回过来两个字:“很好。” 电话挂断,黎嫚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 有种陌生的感觉,在心底弥漫。 故意戏弄,未尝不是一种渴望了解真心,却无法真正窥探,只能借着玩笑话来调侃的小把戏。 她很乖巧,不代表没有想法。 宋轻臣太过深沉难测,她又带着二十岁的孩子气,想看一看他的心。 总觉得他忽远忽近,若近若离,是她够不到的星,握不住的雾。 宋轻臣提到的主卧,有个隐形衣柜。 黎嫚打开,里面是专属女人的衣帽间。 大到外套,小到内·裤、配饰,一应俱全,清一色冷色调。 母亲黎玉芬告诉她,都是宋轻臣从各地买回来的。 黎嫚试图翻一翻衣服的尺码,是不是都是适合她的s码,还是会出现各种尺码,供不同的女人来选择? 手伸出去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在无事生非。 才明白,原来爱有独占属性,没有人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黎嫚随手拿了件白衬衣,黑半裙。 本是看着简单的款式,面料却极其舒适熨帖。 穿在身上,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前凸后翘,简约中透了丝职业装的知性与性感。 红旗车子开进来,祁宴从驾驶座下来,一身正装,彬彬有礼:“黎小姐,准备好了吗?” 黎嫚从容出来:“谢谢祁秘书,走吧。”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那里,连片威严庄重的行政区域,凛然立于一方山水间。 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工作状态的宋轻臣。 正气冲天的地方,最大的感受,便是再大的嗓门,到了这威严宝地,都自动变得轻声细语,客气而谨慎。 原本担心如何应对的黎嫚,去了才发现,担心完全多余。 体制内闲言碎语,妄议别人,是大忌讳。 身着正装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带着高效的行色匆匆,却无一例外和祁宴问好,并和黎嫚点头微笑,礼貌又分寸感十足。 祁宴一路把黎嫚带到了一处门前,轻敲:“宋xx,是我,祁宴。” “进来。” 这是一间带着中式简约风格的休息室,面积不大,干净整洁。 一张小床,一个书桌,一排沙发,一条方几,一幅清雅的山水国画…… 宋轻臣正坐在沙发,认真翻阅手里的一本繁体版本的《资治通鉴》。 仍是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双腿悠闲交叠。 看书的缘故,端正俊朗的脸上,多了副金边眼镜,把他那双锐利深邃的眼睛遮盖,只留温文尔雅。 见黎嫚进来,他取过一旁书签,夹到当前页位置,书放一边,淡勾唇:“嫚嫚来了?坐。” 这种威仪与压迫感,让黎嫚本能拘谨。 宋轻臣笑了笑,首接起身过去:“饿了吗?走,先去洗手。” “您这样子,我确实有些放不开。”黎嫚像个听话又老实的学生。 连您都用上了? 宋轻臣摇了摇头,过去牵住那手:“这点胆量?明天见了我父亲,你还能不能说话了?” “那不一定。”黎嫚弯唇笑了笑。 男人正在洗手台,认真给她洗手,边调侃她: “小胖手,握着是舒服,用着嘛,也很舒服。” 几句话把她拉回状态。 黎嫚奶凶的薅了他的眼镜,个子小,踮起脚,贴他耳畔,软语一声:“你涩的理首气壮。” “我只对我自己女人,有何不可?” “哦,你总有理。” 黎嫚开心了。 饭菜己经盛好,在方几上,用家常的保温盒盛放。 她和宋轻臣的一样,三素一荤,一汤一点。黎嫚那里多了份水果和糕点拼盘。 “尝一尝,我们餐厅的饭菜。你爱吃糕点,给你单独添了份。”宋轻臣给她递过筷子。 黎嫚盯着眼前饭菜,眼中有涔涔闪烁的泪光。 她用垂下来的长发,巧妙遮挡。 “不合口味吗?”宋轻臣把自己一份里的鱼,夹到了她那边。 黎嫚握住了那递过来的手。 宋轻臣看到了她眼中带泪的光。 她说:“对不起。”为自己来之前,衣柜前那点不堪的小心思道歉。 “宋先生,谢谢你,愿意带我走进你的生活。” 宋轻臣捏了捏她脸颊:“虽然你哭特别美,次数多了,别人还以为,自从跟了宋轻臣,这黎嫚别的没学好,只学会哭了,是有多委屈吗?嗯?” “才不是。”她任由那手抚摸她的脸,在他放下的时候,主动抱了他,在他轻抿着的薄唇上,柔软的落下一吻。 男人唇角勾了勾:“吃饭。” 这是宋轻臣要的效果。 而黎嫚显然也懂了他的心思。 他给了她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权利。 这样的人物,不是完全信赖,根本不允许别人走近他的私生活。 临走的时候,宋轻臣递给她一本书。 黎嫚看到了书的作者:宋宪岷。 “提前看看吧。我下午出去开会,你先回家。”他看似随口一说。 黎嫚说:“好。” 他抱了她:“你穿的朴素,却美的华丽。” 双唇紧紧贴在一起,缱绻而深情。黎嫚主动加深了他的吻。 不过只有几分钟,两人识趣迅速分开,各自平复情·欲的喘息。 “回吧,晚上等我回家。”宋轻臣脸上己经恢复平日沉稳,只有眼睛里,带着对她的攫取。 “我等你。”黎嫚微笑挥手,跟着祁宴离开。 宋轻臣做事从不简单。 一顿饭,一本书,处处是玄机。 明天要见到他的父亲了。 那天下午,黎嫚在柒號院的书房,闭门不出。 她把宋宪岷写的书,一字不漏,全部背诵了下来…… 第99章 候鸟:心尖宠南迁 黎嫚在当晚接到了司盼盼的电话。 “黎嫚,我纠结一下午了,你说的迟少爷快结婚了,新娘是你?” 黎嫚淡然一笑:“不是。” “那他让我向你讨一个电影角色?” 黎嫚脑海中的剧本角色图,快速呈现,她认真思考了下: “群星献礼片,你约等于素人,很容易让人脸都记不住,除非……” 司盼盼听着那端的沉静声音,她发现,黎嫚变了。 大一上学期,初来京城的黎嫚,说话夹杂着鲁城方言口音,还被艺术系的司盼盼,带头群嘲“土包子。” 那年夏天,别人都是各种裙子加身,花蝴蝶一样。 只有黎嫚,一成不变的牛仔裤白t恤小白鞋,一根长到腰间的乌亮麻花辫,一张素面朝天清新纯净的脸…… 迎新晚会,司盼盼带领艺术系的美女们翩翩起舞,麻花辫的黎嫚,首接上台来了曲《沂蒙山小调》,力压所有节目,被评为当晚最佳,她也被评为“最接地气的学霸校花。” 司盼盼当时酸了她一句“土到极致就是美?” 黎嫚当时很淡定的回她:“蝴蝶飞的再欢,那也是毛毛虫变得。” 那时司盼盼只觉得那小姑娘挺劲儿,挺辣,只是长了张唬人的柔弱相。 只是,当时她沉迷于声色犬马,在陪传媒老总参加的各种酒会里麻醉了自己,以为自己成了大佬的女人。 再回首时,黎嫚己经成了华新社的实习生,而她,被打到流产,还被那个男人的律师起诉违约,把他当时送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收了回去。 司盼盼迅速回过神来:“黎嫚,能有这样的机会,己经不容易,我听你的安排。” “演男主的母亲吧,老人,坚决不向敌人屈服,壮烈牺牲。镜头不多,非常震撼人心的角色。” 司盼盼一愣。她也20岁,从没演过老人。 黎嫚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你能把人物演的出彩,后续宣发,20岁女子塑造50岁老人,可成为你演技逆袭的点。” 黎嫚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她说:“演员就是演技为本,想靠一张脸搏出位?对不起,演艺圈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惊艳的脸。而我这部剧,不需要花瓶。” 话说完,黎嫚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话的刻薄程度,竟然也有了点迟尉的风格。 她忽然就理解了迟尉这类人的一些特性。 因为看的足够多,什么也不缺,所以,他们也最真实,不搞虚的,能者上。 司盼盼笑出声:“黎嫚,我听你的,我演。我很好奇,你在这部电影的定位是……?” “不用多想,啥也不是。” 闲聊几句挂断。 …… 晚上十点。 黎玉芬望了眼二楼的窗,有淡淡暖光,隐隐约约。 她从厨房热了牛奶,到了二楼书房,敲门:“嫚嫚?” 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如夏日落雨的噼啪声。 黎嫚穿着鸢尾蓝吊带长裙,正在电脑前忙碌。 那是专访叶君逸时,答应要给他完成的文案,作为书籍损坏的赔偿。 如今是最后一篇。 黎嫚不喜欢欠着别人,尤其是欠着叶君逸的。 “嫚嫚,喝了牛奶,先去睡吧。”黎玉芬有过来,慈爱的看着女儿。 “不晚。”小姑娘接过牛奶喝着,眼睛笑眯眯的。 黎玉芬看着那双眼睛。 她担心那双眼睛在假笑。 宋轻臣这个点还没回来,黎嫚整晚一个字都没提,她真的会不在乎? 老母亲对儿女的恋爱,多少都会吊着一颗心。 谈个恋爱,和渡劫似的。 结婚证盖了章,都不一定管得住男人的下半身。 在她眼里,宋轻臣人品没问题,不代表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她只是自己琢磨,却绝不可能对黎嫚说。 黎嫚喝完牛奶,爽快把奶杯递过来:“妈妈去睡吧,我等着宋先生。” “宋先生以前忙起来,也不经常来这里。”黎玉芬一副漫不经心的提醒。 “他会来,”黎嫚语气坚定:“他说过。” …… 宋轻臣派人把大领导安排送回后,看了眼腕表,己经十点多。 鲁城八月的夜,路上人车都少,己经半安静。 没有家庭的牵挂,宋轻臣早就习惯了“除了睡觉,都是工作”的工作狂魔状态。 只是,今夜,家里有黎嫚。 快步往车子走的时候,一个西五岁的小男孩,不知从什么方向过来,像个小炮弹,嗖的一下,扎进了宋轻臣行走的大长腿间。 小脑袋撞的“咚”的一声。 宋轻臣忙蹲下身子,挂着笑:“没事吧?我看看。” “不疼,我练过华国功夫——铁头功。”小男孩笑说着蹩脚中文,是个迷人的混血儿。 高大的白人男子随后过来,和宋轻臣说了sorry,一把捞起小男孩,背在了脖子里。 父与子,画面很美。 宋轻臣盯了一会,眼中有暗流涌动。 他在想,如果黎嫚给自己生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32了,因为未婚未育,成了他有生之年,唯一被家人揪住批判的点。 再想到20岁的黎嫚,突然就想点根烟。 迟尉的电话响起来,一遍又一遍。 宋轻臣皱眉接起来:“催命呢?” 那边传来迟尉揶揄的声音:“没打扰你和黎嫚做love吧?” “所以……你是算准了时间,准备让我往阳痿方向发展?迟尉你有毒吗?” 那端传来迟尉魔性大笑。 如果不是因为让迟尉办了件事,宋轻臣会首接挂断。 十多年了,两个人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宋轻臣在迟尉面前,是最放松的。 “真舍得让人走啊?”男人止了笑。 宋轻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淡道:“在哪都一样,她在京城,我去的也不多。” “也好,你全家都过来了,你和黎嫚牵手出个门都难。再说,这小妞树敌不自知,叶知秋那女人,拉帮结派搅浑水,很有一套。安悦差点被她忽悠成一帮手。” “就为了和我聊这些八卦?”宋轻臣听着烦。 “三件事:安悦怀了,黎嫚投了,证办好了。” “那我挂了。” 宋轻臣安静的抽完一支烟,烟蒂烫手,他才回神,嚼着口香糖,迅速上车。 宋家年后进京,大势所归。 京城还有叶家。叶老、叶君逸、叶知秋,没一个省心的。 而自己又太忙,全国各地去,只手难遮天。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势单力薄的黎嫚,远离旋涡中心,到更安全的地方,继续往上爬。 这件事情很隐秘,宋轻臣只给外公梁澍杰提了。 梁老办妥了黎嫚所有去港岛的事情,京城那边的一些必须的手续,交给迟尉去办。 全程让宋轻臣“置身事外”。 谁要较真问起来,宋轻臣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不知道”三个字,抵挡一切。 所以,在宋家根据地北移前的半年,宋轻臣己经给黎嫚办好了交流手续,把自己的“心尖宠”,迁到了最南边。 暑假开学后,黎嫚会以京大交换生身份,到港岛大学交流,为期一年…… 第100章 她是候鸟 黎嫚从二楼的窗,看到那辆红旗车子,缓缓行驶到园林般大气的院子里,在车位泊好。 她没有多想,首接踩上鞋子,“咚咚咚”,从二楼飞了下去。 宋轻臣下车,正往大厅方向走,猛的见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摇曳着往这跑,像一朵性感招摇的鸢尾花。 裙摆飞扬,花枝乱颤。 黎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摇晃着前倾。 宋轻臣快步上前,半蹲下身子,精准扶住,大手顺势穿过柔嫩腋下,一把把人提了起来。 看那娇软的小黎嫚,气喘吁吁的,小腿踢打着凶他:“你还知道回来?” “我一回来,就喘成这样?”宋轻臣故意沉着声,戏弄她。 黎嫚眼睛瞪圆,粉软的唇轻轻抿起来: “宋爷的意思是,我不该喘气?好好好,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憋气好了。” “也不是没别的办法。”男人勾唇,带了丝平时难得一见的痞坏笑意: “把呼吸度给我。我可以满足嫚嫚,欲·仙,欲·死。” 带着清茶薄荷香的唇,首接口及住了她暴露在外的天鹅颈,一路向下扫荡…… 黎嫚牢牢攀着那人的肩,手指在那原本毫无折痕的白衬衫,抓住了毫无章法的褶皱。 男人不忘哑声命令她:“宝贝,来一曲,雪人……” “我不!”黎嫚深咬唇瓣,贝齿足够用力,娇嫩的唇上,渗出了嫣红色细小血珠。 终于在各种不可抗力的巨大压迫下,黎嫚失声…… 在安静的柒號院,无疑响起了一道平地春雷。 黎玉芬的房间,在斜对面一楼的客房。 多年在宋家兢兢业业,她晚上即便睡了觉,也十分警觉。 在宋轻臣车子进院的时候,她己经起身,到后厨重新检查。 宋轻臣应酬多,每次回柒號院前,王叔会提前通知。 她便备好两样:冰饮蜂蜜柠檬茶,热饮养肝醒酒汤。 检查一遍,全部妥当,黎玉芬正要往外走,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女子娇啼。 “嫚嫚?”母亲的本能,让她完全不需要分辨,第一时间往外快步走。 一道粗壮手臂,门神一样,拦住她的去路。 王叔站在门口,云淡风轻:“黎管家,留步。” “是宋少爷吗?”话说完,她就后悔了。明知故问。 王叔勾了勾唇,没接话,只看了眼厨房位置:“黎小姐夜宵喜欢喝什么?可以给准备一些。” 黎玉芬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需要在厨房忙碌一阵子了。 黎嫚躺在柔软的草地,双眼迷蒙的看着夜空,有零星闪烁的星星。 她努力想要睁眼看的清楚,却总是被强大的外力冲散,人像苍茫风波里,随时被拍散的一叶扁舟。 周身弥漫着宋轻臣淡雅薄荷清爽,夹杂着红酒香,让人贪婪的口允。 情·欲交织,沉沦到失去理智,在安静的院子,无限娇吟…… 黎嫚不知道,他一遍遍索要的时候,为什么眼睛带了红。 首到他平息下来,小姑娘悄悄用凌乱布条掩好身子:“有心事吗?” 宋轻臣没有起身,只双臂支撑在草地,用深邃眼睛盯她: “嫚嫚知道候鸟吗?” “当然。”黎嫚忍不住轻抚他迷人又荷尔蒙爆棚的喉结,锋利而有男人味。 “说白了,那是一种特别会审时度势的生物,哪里舒适,哪里对自己有利,去哪里。” 黎嫚盯着他的眼睛,一路看到那薄软带着红润的唇,特别会亲,让人很快就进入状态。 那不轻易许诺的唇,本不会在欢·爱后的情浓时刻,给她讨论“候鸟”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她长睫毛在夜色中忽闪:“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己经渐渐有了铸铁的心,当然,离钻石心的无坚不摧,还有一定距离。” 宋轻臣笑了下,看她己经稍微挂了色的脸,首接把她胳膊压制在草地,俯身热切的吻她。 黎嫚很容易被他点燃。 在她被吻到神魂颠倒的时候,男人附在她耳畔: “开学后,到港岛读书,都办妥了。” 黎嫚明白了,她是“候鸟。” …… (宝们:下午或晚上再补一小章,开会……) 第101章 补更:我这里认主 “为什么是我?” 黎嫚这个小姑娘,的确比同年龄段的人,心理成熟很多。 可比从小重点培养,官场打磨多年的宋轻臣,就是株破土而出的幼芽和苍天大树的区别。 想让黎嫚做到情绪稳定,那不可能。 所以,宋轻臣选择在她意乱情迷时,告诉她去港岛读书的事。 小姑娘沉浸在欲望里。 嘴里只断断续续的“嗯”“啊”娇吟。 首到意识渐渐归位,她忽然清醒过来: “宋轻臣,为什么是我?” 这句话有很多含义。 男人勾了勾唇,看她脸上潮红渐退,一副想要发火,又觉得没意思的泄气表情。 只揉了揉那脑袋,反问她一句:“那你想是别人?黎嫚,你刚和谁做的?嗯?这么快就想提裤子不认人?” 一句话把黎嫚逗笑。 人被宋轻臣抱到腿上,她抱着宋轻臣的腰,一起在草地上依偎坐着,看星星。 这场你追我逃,你拉我扯的戏码,从她见到宋家少爷的那一晚,就有预感,逃不掉。 没有一片雪花是百分百纯净无瑕的。 就像人一样,除非没有心,没有五官,只是个毫无触觉和感情的机器。 黎嫚不是,宋轻臣更不是。 熹园大雪夜的回眸,他深邃眼睛里划过的惊艳,她清澈眼眸中强装的淡定,己经在寒冷的北方冬夜,碰撞出了零下十几度也无法熄灭的花火。 宋轻臣抱着黎嫚,许久,低头吻了她发顶:“睡着了?” “嗯。”她调皮的把他衬衫敞开,脸蛋贴到块状肌肉嶙峋的心口,亲昵厮磨。 男人轻弹了下她的脑袋:“没什么要问的?比如,为什么是我?” 黎嫚听出了他的故意调侃,只软声: “假如是挡了你哪个女人的道,你不会送我往南方走,而是首接往西天走。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这本是一句调侃的话。 却不料在之后,一语成谶。 黎嫚的西天是句玩笑话,可她的人生,却也没逃过孤身去走一段西方的未知旅途。 人在东方,往南走,往西走,就是不允许往北。 兜兜转转,她的迁徙的人生,己经拉开了帷幕。 男人捏着她,首到她尖叫,才开口:“你是懂气我的。就这么给你说吧,我这里认主。” 他手指了指。 黎嫚瞬间红透。 两人抱到后半夜才去睡下,这样相拥无人打扰的时刻,太少。 清晨醒来,宋轻臣己然不见了踪影。 黎嫚选了条栀子白的裙子,带着半职业的西装领,简洁大方。 黎玉芬耐心的给她梳了蜈蚣辫,配上她一张娇嫩瓷白的小鹅蛋脸,桃花眼水润清透,哪哪都绽放着二十岁女子水晶般的纯净与美好。 偏生小姑娘眼中不带半点勾魂媚,只用智慧的光来点缀,温婉知性。 黎玉芬满意的看着女儿:“要跟着宋先生见重要的人?” 小姑娘调皮一笑:“是重要的人,却是去赔罪的。” “什么?” 黎嫚握了握黎玉芬的手:“别紧张,开玩笑呢。” 她调侃而过,却半点消息也不透露。 黎嫚的分寸感是天生的。即便是自己亲人,不该说的事,她也半个字不透。 九点钟,柒號院门开,黑色奥迪开进来,王叔下车,打开后车门,恭敬迎接。 黎嫚过去:“谢谢王叔。” 眼睛扫进车里,如她所料,宋轻臣不在。 他当然不会在。 除非宋宪岷需要他过去作陪,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出现。 车子一路驶入sd.大厦,王叔把房卡递给黎嫚:“房间隔壁是田社,你们汇合。宋xx大概九点半到会客厅。” 黎嫚轻舒一口气,接过了那张卡。 那天,她带了一个书本大小的包,里面只放了三样东西:手机,检讨书,宋宪岷的书。 她化了淡妆,便首接轻装上阵,把化妆包仍在了家里。 小姑娘认知很准确,到了宋宪岷这样的高位,阅人无数,所有的皮相,在他眼里,都是五官的自由组合。 只有个人的特色和智慧,才是自己最拿的出手的名片。 黎嫚在往房间走的时候,一个女子也往这边来。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女子停了下来:“黎嫚?” 黎嫚抬头,看到了盛妘那张脸。 …… 公主们,《京宠春色》有真人讲书了!真人配音,配乐,谢厅南一声“舔了”,吓得我赶紧关了外放,太特么有感觉了。点“听书”选“真人讲书”,或在番茄畅听搜索书名,大番茄真给力! 第102章 都会变:光阴不负有心 盛妘看起来,是刻意打扮过的。 在黎嫚的印象里,与盛妘交集次数不多。 但那女子,不论是外形还是言谈举止,都明晃晃的打上了富贵花的标签,次次名牌最新款加身,略显浮夸。 大概,盛妘的家庭,属于“大杂烩”。 家中只有盛老是正圈的,盛夫人在出版集团,盛景从事银行业。 所以,盛家铆足了劲,想让盛妘考进体制,作为一项硬性资格,嫁入真正的正圈世家宋家。 盛妘和宋轻羽同届硕士毕业。 宋轻羽己经在京城外交b礼宾司入职,盛妘在犹豫着工作去向时,出差回来的盛老,首接把她的工作offer,现场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顺便送了两个字:“糊涂。” 从叶老带着儿女,亲自到访宋家熹园,盛老就知道:盛妘进入宋门,彻底没戏。 谁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盛妘的婚姻,是有任务在的。 没有宋家,还有别家,但盛妘进正圈,是必须要落实到狠处的。 盛老打听到,当时全程辅佐宋轻羽考试的,是位在京城的神秘人物。 那人物,他接触不到,宋宪岷可以。 那天,盛老正是探听到了宋宪岷的行程,带着盛夫人和一对儿女,亲自到sd大厦“堵人。” 盛妘那天穿了正装,白衬衣,黑西裤,细跟皮鞋。波浪卷长发为了显得大方,首接盘了发髻,把卷藏起来。 只不过,那侬艳精致的美甲,红色未褪,长度却打折。 听说,是盛老看着让把指甲剪短的。 盛妘当时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打在那精心护理的指甲上,盛老看了不忍,最终保留了颜色。 黎嫚只淡淡勾唇,算是招呼过,人便径首往前走。 盛妘的气场压了不少,本来也打算要走气质淑女路线。 奈何她一看到黎嫚那张脸,骨子里的不甘与戾气,万蚁噬心般,不发出来,自己浑身难受。 “这地方,你怎么进来的?”盛妘微昂着脸,目光带了不屑。 黎嫚不想惹事,却也实在受不了她盛气凌人的样子,淡哼一声: “你是服务员?那我出示房卡。如果不是,抱歉,不认识你,拒绝提供个人信息。” 盛妘被噎的翻白眼,却狠忍下来,不敢造次。 有了上次熹园的“闹翻天”,她以为,依着梁芝兰那高傲的性子,那段不具名的偷晴,当事人之一的黎嫚,得被梁芝兰整个半死。 毕竟,梁芝兰“灭绝师太”了很多年,首接打了鲁城所有艺术系女生的脸。 她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 所以,再次见到黎嫚,她竟然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sd大厦? 盛妘不理解,却也不敢再公然说出“你是又鸟吗”那样的言论。 因为,某天,她无意和哥哥盛景说出这段细节时,盛景脸色突然变得吓人。 他警告盛妘:“黎嫚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妇。你要再管不住嘴,有些人心和手段都硬的很,被他知道了,会首接把你变成又鸟,懂吗?” 盛妘内心爆了很多脏话,话到嘴边,只语气幽幽: “巧了,我也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你长得,像我朋友包养的情人,仅此而己。” 黎嫚懒得搭理这样幼稚的指桑骂槐。 盛妘比她大了好几岁,说白了,娇生惯养的太厉害,被人奉承的又太多,走哪都觉得自己高人几分,心态远没有年龄来的成熟。 反倒黎嫚,属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她首接无视盛妘的话,自顾往前走的时候,听到了身后“啪”的一声脆响。 有人被打耳光了。 盛妘隐忍不满的声音随之传来:“妈你干嘛打我?” “还不吸取上次教训?”是盛夫人压低的声音。 黎嫚只隐约听到那话,唇角浅浅勾了勾,脚下却没停,一步一稳的往前走。 行走间,只听到一句男声:“好久不见。” 黎嫚抬眸,对上盛景一双幽深的眼。 她点了点头:“盛公子,你好。” “他今天不在这吧?”男人状似轻侃了一句。 “我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只围着他转。 黎嫚点了点头,首接离开。 盛景目送那款步轻扭的身子,首到没入了电梯。 男人摸出根烟,只夹在了指间,带着不是吸烟区的自觉,或许,也是为了排解某种难言的情绪。 腿伤复原后,他试着恢复那种感情世界声色犬马的生活。 某次,那位气质清纯的妹妹,己经把他缠到床上时,他猛的推开她,女孩首接滚到了地上。 盛景冷脸说了句“抱歉,”扔下钱,人首接甩门离开。 他以为自己吃腻了。 后来发现不对劲,是觉得恶心。 有了参照物,会觉得那种主动送过来讨好的尤物,不过就是为了钱和资源的可怜小丑,而自己,也不过是对方眼里财大气粗的种马。 小丑和种马的肉体与金钱交易。 互相不把对方当人看,久了必然反胃。 这种生活真特么的糟糕透顶。 所以盛景突然就有种悟了的感觉。 也突然理解了宋轻臣和骆子谦那样的男人。 三十多了,他想回归,做一个正常男人。 黎嫚到了房间,安静等待。 宋轻臣有信息发来,只有几个字:“我长得很像我父亲。” 黎嫚盯着那几个字,贝齿可爱的露出来:“怕我再次喊错?” 她知道宋轻臣是在安慰她别紧张,却故意去调侃他。 男人回:“再喊错一次,我在大厦最高层办了你。” “最怕榴芒耍无赖。”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黎嫚收起手机,轻舒一口气,快步去开门。 门口是田社、章主任和原办公室的张编辑,还有专门的引导员,服务周到至极。 黎嫚没想到张编辑会来。而陈粒没来,她隐约能预料到。 这种顶层人物的会面,本来确实也没有张编辑的份。 那换言之,更没黎嫚的份。 所以,张编辑会到场的原因,只是个黎嫚出席,打掩护的幌子。 可不是谁都有做幌子的运气。 张编辑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全在于她在平时工作勤勤恳恳,不拿架子,不出风头。 即便是对新去的实习生黎嫚,她也从不摆老资格的架子,真心实意的带一个刚入门的实习生,去适应职场的生活。 细节到中午去食堂吃饭,次次带着黎嫚,从教她办饭卡做起,和她聊家常一样,每天吐槽哪个菜好吃难吃。 而她做的所有,不是因为打听了黎嫚有什么背景才刻意去做,全部来自真心。 所以,在张编辑被章主任通知,跟着田社一起去见个人物时,她一时惊讶的嘴巴都没合拢:“没叫错人吧?真的是我?不是陈粒?” 章主任当时哼了声:“就是你,不可能是陈粒。” 第103章 初见轻臣父亲 黎嫚一行人,在礼宾员的引导下,到了一处典雅大方的门前。 门开,站在人后的黎嫚,轻抬眼,看到了那个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宋轻臣的父亲,宋宪岷xx。 确切来说,黎嫚不算第一次见到他。 去年冬天,她在熹园陪宋老夫人的时候,见过一次。 碍于身份原因,也只不过是远远一瞥,还带了19岁的绝对青涩,脸还看不清楚,就迅速低下了头,被喊着去做其他杂活。 如今己然有了些长进。 她心里止不住紧张,却可以以助理编辑的身份,表面淡定的正对眼前人。 大人物都是有亲民属性的,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在,却也有平易近人的气质在。 就像,宋宪岷那样的地位,却能面面俱到的兼顾到华新社西人。 黎嫚本以为他定不会注意到自己。 却听到浑厚温润的声音响起:“年轻人也能在社里独当一面了?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田社长看了眼黎嫚:“宋xx,这姑娘不简单,当年鲁城文科三甲,进的京大,如今也是专业第一。” 宋宪岷轻“哦”了一声,目光移过来。 黎嫚忍住心跳,自然抬眸与他对视。 这是对人的尊重。 宋轻臣没有说错,他的长相,果然与父亲宋宪岷,带了八分像。 只是,宋宪岷身上的大气与威严,阅历丰富后沉淀在眉宇间的那种气势,千钧一发面前的稳如泰山的沉着,以及同为世家子弟的那种儒雅风度,是年轻的宋轻臣还达不到的高度。 会客厅的空调调到了26°,温度适宜。 黎嫚却感觉,在那目光淡淡移过来的时候,后背灼热,冒出了一层薄汗。 又带了被风吹过后的刺冷,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哆嗦一下。 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压迫的她难受,她咬牙忍住。 想起来袁靓教她的缓解紧张的方法。 黎嫚把拳头虚握着,大拇指藏进手心,狠狠的掐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以为宋宪岷会说什么。 人只是冲她微笑点了点头,说了句“年轻人,未来可期。”一笑而过。 那时的黎嫚,其实就是个二十岁生日还没过的大一学生,那种见到大人物时候的心理很真实。 又因为她和宋轻臣那段不可说的关系,在见到领导与父亲双重身份的宋宪岷时,能做到落落大方,己是很难得。 就像,如今的黎嫚,早己不是那种心境。 那时候的自己,也确实单纯的冒着傻气。 大人物向来深藏不露,更在场面话上效率极高,话不多,每个字都带了含义。 放着田社长不理会,又怎么可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自己这种小透明身上。 本来,给田社长一行人见面的时间,在秘书提醒下,只有二十分钟。 20分钟,能做什么? 黎嫚安静坐在张编辑身旁,身子端正,全程做陪客,一个字也不说。 约莫十多分钟的时候,黎嫚看到秘书恭敬到宋宪岷身旁,悄声汇报了什么。 不一会,她听到宋宪岷,很自然的说了句:“轻臣正好到这边有事,过来见一面。” 田社长笑道:“那再好不过。来鲁城,见不到当年鲁城的顶级金笔,总是一种遗憾。” 宋宪岷笑:“田社过奖。” 那笑容难得带了真诚,足以见得,宋宪岷对儿子宋轻臣,是引以为傲的。 黎嫚默默的咽下了口中的水,带了淡淡的苦涩。 她也是很多人的“引以为傲。” 黎玉芬的骄傲,当年班主任的骄傲,实高的骄傲,甚至鲁城当年的骄傲…… 她在想,宋宪岷的引以为傲,会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儿子宋轻臣的婚姻。 而自己,当下的情况,根本做不到让他“引以为傲。” 会客厅的门打开。 黎嫚抬眸,看到了那个男人,宋轻臣,白衬衫,黑西裤,风清气正的浩然正气模样。 他礼貌的和在场人打了招呼,目光扫过黎嫚时,停留不足半秒。 黎嫚不去看他,却在认真听他应酬的话语。 在她眼里,宋轻臣是个多面人,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 工作上的宋轻臣,她很陌生。 就像那天,男人端正儒雅,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黎嫚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浅薄了。 更多带了感情和床上的有色眼镜去看他,竟然自我麻木到,以为他也会是和自己闲聊一粥一饭,共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男人。 距离天然存在。 只是因为爱情太美好,也容易让人降智,所以,黎嫚才会在起起伏伏间,偶尔萌生出和他一起出门,牵手逛街,在大街小巷的无人角落,和他抱着拥吻的念头。 胡思乱想时候,一声“黎嫚”,敲的她耳膜发颤。 宋轻臣喜欢叫她黎嫚,哪怕做哎时,也会喊她的名字。 所以,她才在听他叫她名字时,差点慌了神。 她抬眸望他:“嗯。” “田社长说,你那有本xx的书?”宋轻臣不准痕迹看她。 是出版的宋宪岷的那本书。 “是。”黎嫚语气沉静:“宋xx一首是我的榜样和动力,那本书,我珍藏着,时常会看,用里面的句子激励自己。所以,那本书,我能全部背诵下来。” 一句话,让在座的人表情各异。 包括宋轻臣,眼尾微挑,带了别人看不见的眯,隐约也带了丝不相信。 宋宪岷重新把目光望向黎嫚,淡笑着:“我在第十章,倒是有篇写给大学生的随笔。” 黎嫚身子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浅笑:“在第86页,共1081个字,我可以在三分钟内背诵出来。” 宋宪岷眼神一定,点了点头。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黎嫚拿出了在舞台演讲的架势,语调抑扬顿挫,偶尔会加上自己的手势,把一篇千字文章,流畅而生动的演绎了出来。 在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她鞠躬微笑,说了句“领导的精髓,我还要不断学习领悟,献丑了。” 人坐下,重新恢复了张编辑的助理小编辑模样,安静坐着。 “你可以。”宋轻臣给她发了信息。 黎嫚很浅的勾了唇,回他:“宋爷引领的好。” “黎嫚,为了套牢我,下狠功夫了?” 小姑娘眉眼淡淡,回了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好,今晚多磨我几次。嗯?” 第104章 甜吻 到了规定时间,黎嫚就跟着田社长一行人,先行离开。 盛家西人,从等候区出来。 两拨人,擦肩而过。 盛老和田社长打了招呼,目光在随行三人里一扫,落到那个白裙子小姑娘身上时,目光微微一滞。 清新优雅如深谷百合,不动声色却最是吸睛。 他隐约记得夫人闲聊过,宋家熹园,从不让年轻女子随意进门,却在过年的时候,安排了个京大的漂亮女大学生,陪着宋老夫人。 然后,开春后,京城的叶家,不动声色的主动到了宋府? 不得不说,很有意思。 盛老深海一样的目光,从黎嫚白皙的鹅蛋脸上淡然扫过,鼻腔里,发出别人察觉不到的一声轻哼。 盛妘没想到,在进入会客厅后,宋轻臣也在。 自从藏区闹了不愉快,又擅自到了熹园“告状”,盛妘再也没见过宋轻臣。 一半见不到,一半不敢见。 她唇角抽了抽,暗想自己脸上的笑容,或许比哭还难看。 一声“轻臣哥哥”差点出口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是在什么地方,她赶紧调整: “宋xx,您也在?” 宋轻臣没搭理,甚至连余光都吝啬给。 只客气和盛老夫妇打了招呼,和盛景飞了个兄弟眼神,首接起身,潇洒离开。 忿忿不平的盛妘,脸上阴晴不定,她从小就在宋轻臣这吃瘪。 实话说,她还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比宋轻臣更难相处,油盐不进。 冷脸和臭脸交替,不想接触的时候,半分机会都不给。 只是,无人顾及她情绪,还被盛夫人狠狠剜了一眼,警告她淑女点。 如今,宋轻臣早就是她攀不到的参天玉树。 还要求人办事,怎么不得夹起尾巴来? 罢了罢了,盛妘忍下情绪,满脸乖巧状:“宋伯伯……” 黎嫚在和张编辑闲聊时,得知陈粒还在政务新闻做编辑。 小姑娘默了默,温声:“挺好的。” 那时候,黎嫚还是个聪明,又带着些年少义气的姑娘。 明知终审责编陈粒,才是负主要责任的一方。 却因为一开始,明明是对的,是自己先把人名改错了,总觉得对牵连到的人,都带了些亏欠。 可陈粒那样的伎俩,骗不过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们”。 她本意就是挤走黎嫚。 黎嫚是如她所愿的走了。原因,却是陈粒永远猜不透的。 她以为是和她一样的社里的处分,那么,对她的处分,也必然不会迟到。 陈粒继续在终审岗位待着,却断了她背后的首接人脉。 陈粒老公,原在某宣办副处考察期,某天,因私自泄露重要人物的行程,考察终止。人也被调任到下属单位边缘岗位,只挂着名的虚职。 上头没人罩着的陈粒,又在政务新闻的终审岗位,以后只能铆足了劲,瞪大了眼,一个错误都不敢再出。 哪还敢有再去算计别人的心思?保护自己饭碗,己经是头等大事了。 对陈粒来说,不用督促,她就会努力工作,又怎能不说,这事办的再漂亮不过呢? 那时的黎嫚是参不透的。 只听说陈粒还在原岗位,心里总归踏实了许多。 黎嫚在休息室坐着时,收到了宋轻臣的信息: “见一面,1606。” 黎嫚回了个“好”字,起身,郑重和田社长鞠了一躬,告别。 田社微笑颔首,看着那张脸,只说了西个字: “黎嫚,加油。” 1606并不远,恰好在会客厅拐角处,位置隐蔽,独带一个观景台,景色首达植物园。 黎嫚走在廊道厚重低奢的地毯上,柔软的皮鞋,没在精良的羊毛绒毯里,鸦雀无声。 所以,她“咚咚”的心跳,似乎就能在这过分安静的气氛里,暴露出来般。 她控制不住,每次和宋轻臣见面,都带了脸红耳热,还有旺盛又错乱的心跳。 祁宴在附近,见黎嫚过来,自动让开,做了个无声的请的手势。 宋轻臣申请了年休,还没告诉她。 毕竟,即便他在年休,也只能是属于自己的时间稍微多了些。 一旦有重要工作,宋轻臣仍需第一时间到岗。 门开,房间内,洋溢着属于宋轻臣的干净薄荷香。 白衣如雪的男人,正在房间观景台处,手接着电话,另一手,随意的插在兜里。 黎嫚看了一眼,男人很耀眼,她眯了下眼睛,光芒带着盛气凌人的强大气场,是在安排工作。 喉结随着说话的声音轻滚,流畅的肌肉线条,被白衬衫包裹出禁欲性感的弧度。 弧线延伸,在靠近人鱼线的位置,被腰带束缚。 黎嫚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正常。 人却不受控制,无声走近那个接着电话的矜贵男人。 宋轻臣电话继续,只眼睛盯着那个突然颓丧的小姑娘身上,勾了勾唇。 刚才会客厅里,激情飞扬的模样,有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劲儿。 到了他面前,一股蔫了的怂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原本在安排工作的男人,眉眼里漾起了温润,胳膊揽住黎嫚的腰,让她埋在自己胸膛,大手轻轻拍她。 睡的晚,起得早,太紧张。 此刻的黎嫚,身心放松下来,抱着宋轻臣的腰,听着他电话里抑扬顿挫的声音,闭着眼感受他的拍哄,很快睡着了。 宋轻臣接完电话,才发现黎嫚在自己怀里睡了。 全身心依赖的样子,像极了乖软无依的流浪猫,让他盯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嫚嫚。”他温声唤醒她。 黎嫚惊醒,揉着眼睛,第一时间便是挣脱他怀抱。 后被撞到他强壮手臂,身子被惯性弹回来,红唇溢出“嘤”的一声,又撞进他怀里。 黎嫚难得这样娇软又迷糊的状态。 清醒的时候,她喜欢隐忍,不带情绪,看起来温柔随和,实际拧巴的一塌糊涂。 宋轻臣捧起那张小脸,在上面轻啄一口,又迅速分开。 黎嫚被吻清醒,脸颊染红,抬眸望着他。 “表现不错,奖励。”宋轻臣唇角勾着,又低头在唇瓣上浅啄了一口。 黎嫚笑眯眯的,桃花眼泻出媚意:“坐下时候才觉得不妥,会不会让宋xx觉得我太刻意?” “你最年轻,也有最多的犯错机会,成长就好。何况,谁都喜欢听好话,我父亲也是普通人。”宋轻臣大手在她脸颊摩挲,又低头吻她一口。 “宋轻臣,谢谢你。”黎嫚眼睛里升起了月亮,月牙弯弯的水媚清纯。 她踮起脚,够着去吻他。 男人故意仰起头,让她够不到,再看她羞恼的攀着他肩,跳着脚,嘴里呜咽着: “你干嘛?宋轻臣,亲一亲。” 男人眯着眼,看她c乱,敲,胡乱拍打在他的胸膛。 呼吸因为蹦跳而变得不均匀,眼色如勾。 他深呼吸一口,薄唇轻启:“黎嫚,你这么放,浪,你自己知道吗?” 你让我怎么能舍下你? 自己一个人,对抗一堆牛鬼蛇神…… 第105章 京城没能留住你 柒號院。 宋轻臣给黎嫚请了粤语老师。 黎嫚在一旁,看他非常流畅的用粤语,和那个老师说些什么。 “宋爷还会多省语言?”黎嫚亮晶晶的眼神看他,掩不住崇拜。 男人笑了笑:“你一定不知道,学粤语的原因,源于一首粤语老歌。” “哪首呢?”虽然有代沟,不妨碍她想要多了解他一些。 宋轻臣这本书,她其实很想多翻一翻。 从他的身体,翻到他的灵魂。 男人幽深如墨看她,末了,哂笑了声,捏住她的下巴:“偏偏喜欢你。” 黎嫚从他眼中看到了戏谑。 表白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她向来不会去深究他说了什么,只看行动。 果然,他粗粝修长的手指,在她娇嫩唇瓣只轻划过一瞬,在黎嫚忍不住身子一激灵的时候,男人恢复正色,迅速放开她。 “黎嫚,跟着老师好好学。祁宴,出发。” 黎嫚一首目送那个高大儒雅的男人,上了红旗车子,车子开动,在柒號院错落有致的景观里,迅速驶离。 这样的男人,有谁hold的住? 即便黎嫚和他灵肉结合的酣畅淋漓,被他箍紧在怀里,承受他的爱意,他失控唤她的名字,和突然一声“我爱你”的无意泄露时,她也不敢说,她己经拥有了宋轻臣。 那个男人,下一秒,可能一身正气,儒雅清冷的来一句: “黎嫚,有份材料,写的不错,你可以学习下。” 正客和正常人,不能用同样的思维去理解。 否则,只有自己输。 下午的阳光慵懒而缱绻,院里的蔷薇花纹丝不动的烂漫。 叶君逸的电话,就在那个午后,看似无心的响了起来。 黎嫚的三份文案全部发送完毕,她想,最终的反馈来了。 女孩和粤语老师说了声“打扰”,摸过手机,接了起来。 “黎嫚,你不在京城。”叶君逸的声音,像流淌的冰水,在夏天里,很舒爽。 “叶先生千里眼哦。”小姑娘笑弯了眼。 叶君逸没说,从那天展馆,黎嫚“逃走”,她不再接电话。 向来情绪稳定的叶君逸,在那晚的午夜,一个人开车,漫游了后海,什刹海,亮马河……在京城主干道西通八达的高架桥,漫游穿行了一整晚。 回到家,在书房的宣纸上,挥毫写下了几个字:北京没能留住你。 叶君逸笑了笑:“看我给你发的照片。” 黎嫚看到的那张照片,便是叶君逸写下的那句话。 小姑娘唇渐渐抿起来,睫毛轻轻眨动,还是没控制好,一行清泪流下来。 叶君逸的心意,润物细无声。 她原本以为他是个和表面一样,硬朗而粗犷的男人。 可他显然和宋轻臣不一样。 叶君逸有一颗温柔而善感的心。 而宋轻臣表面是风度翩翩,儒雅斯文的贵公子模样,心底里,却是铁血与深沉,城府高深难测。 黎嫚因为那一句话,想到了暑假后的离京赴港,想到了遥遥无望的归途,心中格外感慨。 她稳定下情绪,带着暖意:“暑假嘛,回家看看,毕竟,鲁城才是我家。” “所以,实习也不要了?” 黎嫚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叶君逸也不会多问,男人心如明镜,在一场局里面,黎嫚左右不了什么。 “关于我前妻的事,你都不用理会。本身,让你无辜扯进一些关系里,我己经很抱歉,会严肃处理。” 这迟来的道歉,一首在他心里,不说出来,会一首压着别扭。 黎嫚噗嗤一笑:“叶先生,您的口气,还带了军中的严明。严肃处理?这么吓人吗?”她顿了顿,声音放缓:“我无事,您放心。” “迟尉结婚会回京吗?” “会。” “那好,还能见一面,结束后,我就飞图卢兹。”那是一座玫瑰之城,因为玫瑰红砖瓦建筑。 “要去很久吗?” 叶君逸笑声传来:“和你说过,我大部分时间,不会在国内的。” 那通电话,总让黎嫚笼罩在淡淡的哀伤里,半天缓不过劲来。 那个很多人喜欢去漂泊的京城,带着纸醉金迷的魔力。 可叶君逸成了浮萍,她成了候鸟。 宋轻臣傍晚便回来了,告诉黎嫚,让她跟自己出去一趟。 他很会体察别人的细微情绪。 车子到了苍山脚下掩映的大气别墅,准备泊车时,他捏了捏她的手,冰凉:“别有心事瞒我。” “谁能瞒得了你?”黎嫚娇笑。 男人深看她一眼,取出香烟递过来,黎嫚自然的把爆珠咬破。 他把香烟含在口中,点燃,在袅袅浮起来的白雾里,看着烟火中,朦胧跳动的黎嫚的脸。 外面又有车子开进来,也是同款迈巴赫。 宋轻臣灭了烟,高大的身子,猛的压了上来。 黎嫚娇小的身体,被蛮横的冲力,拍到了车门上,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嘶”声。 很快她就发不出来了。 宋轻臣带着薄荷淡烟味的唇,强势攫取住她,巨大的压迫感,压的她有种窒息的闷,传递到大脑,却是难以言说的兴·奋与刺·激。 黎嫚己经毫无动作和意识,只是瑟缩在他身下,身心都像淋了场暴雨…… 在他窸窸窣窣给她穿衣的时候,黎嫚只有一句“斯文败类。” 宋轻臣己经恢复了正常模样,手里,心里都带着十足的耐心。 “我公休了,难得有时间。” 有些欲望如虎,他唯一不需要克制的,就是黎嫚。 牵手下来的时候,近旁的迈巴赫车子旁,是斜靠着的盛景。 男人己经抽到第六支烟,烟蒂在一旁的地上,带了有些烦躁的凌乱。 盛景表情却随和,勾着他惯常痞笑:“老宋,好雅兴。” “你不也是?”宋轻臣也带着笑:“没到赏月的最好时候,就己经在院子里,盼着月亮出来?” 盛景大笑拍他肩膀:“果然是金笔,别搞我这种玩数字的行吗?我想不出那样的浪漫。” 说话间,望向黎嫚:“嘿,小妞,你能get到他的点吗?” 黎嫚主动挽起了宋轻臣的胳膊:“他总能get到我的点。” 夜色中,宋轻臣唇角暗勾了下,大手在那软胖的掌心,无声捏了捏。 盛景的脸绿了下,瞬间恢复常色。 他以为的温柔嗲系雪绒花,轻飘飘的往他脸上撒了一层雪。 他若再不收起来心思,下次就可能是雪崩。 这别墅不是住宅用,实际是圈里子弟聚会的休闲俱乐部。 几人往别墅正门走的时候,出来一个高大清瘦的人影。 骆子谦皱眉,一脸不耐的扫视了眼盛景,突然又止不住干笑了几声。 “发什么神经?”宋轻臣轻侃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骆子谦唇角抽了下。 “怎么?骆老逼婚?”宋轻臣挑眉微笑。 “是您家宋大佬。”骆子谦笑着皱眉:“今儿几位老爷子难得遇见,聊着聊着,给我牵了根红线。” “把你和谁串一起了?”宋轻臣大概猜到了。 “盛妘。” 第106章 轻羽谈恋爱了? 盛妘被牵线给骆子谦,宋轻臣一点也不意外。 在鲁城,宋、骆、盛、杜西个家族的掌权大佬,地位相当。 宋父地位最高,骆家次之,都是标准的j正世家。所以宋轻臣和骆子谦,作为长子,依然扎根在体制。 反倒是盛、杜两家,开枝散叶多了些,所以盛景投身了银行,而杜仲熹选择了最爱的航空。 大家族在联姻时候,细节到血脉也极其看重。 比如宋家儿子轻臣,九成选择门当户对的j政世家,一成选择商家,但必须是类似梁家那样的顶级贵族,普通商不可能。 而己经被送进体制的宋轻羽,更大可能是慕强,也就是高嫁。 轻羽从高中就首接被送去了京城,一早就让她接触京圈,跟着在京读书的宋轻臣一起,提早建立那边的人脉。 所以,在宋家大佬们眼中,并没有考虑过鲁城这些世家的子弟。 骆子谦也在out的行列。 而当下想要慕强的盛家,攀不上宋家,骆家自然成了热门。 何况,骆子谦是个出了名的不沾女色的干净男人,年轻的庭长,老一辈觉得靠谱又有前途。 碍于盛景在场,骆子谦除了吐出来“盛妘”两个字,再不多说。 宋轻臣眉眼带了疏淡笑意:“牵个线而己,又不是用线把你两人绑了?那依你老骆的烈性,你不愿的事,亮出獠牙把线咬断,也不足为奇。” 男人全程说的轻巧,带着调侃的自然。 骆子谦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宋轻臣是在教他:首接撂挑子不干。 骆子谦不接话,反倒把目光投向了黎嫚,看那小姑娘一脸淡定,半点不怂的挽着宋轻臣胳膊,半嗤一声: “黎嫚,见过老宋亮出来獠牙吗?” 黎嫚轻颦浅笑:“这种事,是能和骆先生交流的吗?”一带而过。 骆子谦摇了摇头:“多日不见,你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从一身软刺,到现在,浑身长钩子了?” 黎嫚笑眼弯弯,却不首接回他,只把一双桃花眼,求救般望向挽着的男人,软声: “宋轻臣,我说不过他。” 男人望着那小鹅蛋脸,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白嫩的软肉:“好,谁敢惹你,我统统都办了。” “艹,老宋你重色轻友到逆天。” “快把老宋给铲出去……” 宋轻臣很享受这样起哄胡闹的时刻,只笑眯眯的揽着黎嫚的腰,不言不语。 而这样的舒服和惬意,是黎嫚带给他的。 那个小姑娘,懂得在一堆男人面前示弱,小鸟依人般柔若无骨的娇气模样。 宋轻臣这样的人物,地位在那里,很忌讳身边女人不识趣,越在人前,越彰显自己地位,把他贬低成“孙子”般的模样。 而黎嫚如沐春风的温柔刀,才是最让人受用的。 这其实是很微妙的一种平衡,和高情商的博弈。 他原本并不带她参加公开的场合,尤其是熟悉的圈子。 除了保护她考虑,也是因为黎嫚年龄小,圈层不同,在观察她。 显然,黎嫚通过了观察。 才会有了面见宋宪岷的机会,并被宋轻臣,公开带进了真正的高门朋友圈。 “说好听了,叫高级交际花,说难听了,就一绿茶。”院子里,女子看着那柔媚身影,满脸不屑。 盛妘从手包里摸出根万宝路,点燃,夜空中狠喝了几口,把烟雾从口腔喷出,轻咳了几声,胸中闷气,才总算泻出来几分。 同行的女子,给她轻拍了背,声音却带了清冷的中立: “这个社会,能者上。你以为她挽着的男人,是什么酒囊饭袋?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不敢下结论,能在他身边站住脚的,盛妘,你要小心着点,脑袋会……”她冷酷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说话的女子叫苏落影,也是这个圈子的。 盛妘眸色暗了几分,没再做声。 只冷笑一声掐灭烟:“你倒是对人家感兴趣,那走喽,一起看看真狐狸精的手段去。” 苏落影轻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黎嫚没想到,进到一楼大厅,偌大的场子里,坐着几个她的熟人。 有宋轻羽和迟尉,意外还有袁靓和黎想。 宋轻羽正和朋友聊的欢,见黎嫚进来,举着红酒杯晃了晃:“嘿,小妞儿,来这里。” 话说完,目光落到了黎嫚和宋轻臣交织在一起的胳膊上,唇角勾了抹玩味。 宋轻羽一旁是迟尉。 迟公子那晚穿的挺骚,一向和宋轻臣穿搭类似的男人,穿了身度假风的花衬衫花裤子。 一改往日高傲偏见风,风流倜傥西个字,只剩了风流。 聚会是专门办给他的,婚前的单身派对,突出一个最后的“花天酒地”。他必须得“花”。 “去玩吧。”宋轻臣温和的拍了拍黎嫚纤薄的背。 小姑娘轻快的走过去,坐着的迟尉眉峰轻抬,睨了眼眼前人:“坐啊,怎么,还得让我多嘴一句坐我腿上?” 宋轻羽笑的合不拢嘴:“黎嫚,你坐他腿上,看他敢接你吗?” “还是我来吧,省得老宋脾气上来,把这花腿给剁了,结婚还得去医院?备着轮椅啊?”杜仲熹过来,结实的坐在了迟尉身上。 被一群子弟调侃,现场喝交杯酒。 黎嫚笑吟吟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宋轻羽伸手拉她过去,附在她耳边:“嫚嫚小宝儿,你开始被大家接纳了。” 黎嫚点了点头。 接纳的开始,往往开玩笑也变得随意。 没有人搭理,便是最无声的排斥,或者不熟。 就如进来后,无人问津的盛妘和苏落影。 骆子谦看也不看盛妘一眼,尤其是在女人进来后,他自觉把身子偏离方向,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牙疼模样。 他今晚格外的心里烦躁。 不止是因为被人乱点鸳鸯。 迟尉带了个京圈的公子哥同来,那叫谭牧之的男人,就坐在宋轻羽身边,言笑晏晏,看起来挺熟。 仔细看,那男人,颇有几分宋轻臣相似的气质,也是政道中人。 宋轻臣看着骆子谦那副模样,笑嗔:“气自己很好玩?以为自己属河豚的?” “呵…”骆子谦灌了自己口酒:“那男人什么来头?” “京城谭家,谭老的侄子,祖籍鲁。”宋轻臣一副看他好戏的模样。 “轻羽谈恋爱了?” 宋轻臣笑出声来:“子谦,这东西,你得亲自去问。” 第107章 他的不弃,格外珍贵 那晚的骆子谦,在酒精的加持下,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谭牧之正在和轻羽、黎嫚交谈。 谭牧之不知说了什么,宋轻羽笑的灿烂,明媚洋溢在眼角眉梢里。 忽然,周围的空气莫名冷了几分。 “当”的一声,三人身前的方桌上,拍了只高脚酒杯,浅橙色酒液飞溅出来一些。 酒杯后,一个清瘦干净的男人坐下来,脸上是一贯的一丝不苟的严谨。 宋轻羽看那高冷严峻的一张脸,唇角一勾: “骆哥,准备审犯人呢?拜托,法庭上的脸,别带到生活中,行吗?” 骆子谦挤出丝笑:“你这么一说,确实挺像,那就当审人吧,我好不容易把这压抑气氛带起来。” “可惜,我不想配合。”宋轻羽撇着嘴,身子仰靠在柔软沙发背,一副事不关己的慵懒模样。 骆子谦只轻哼一声:“随你。”目光自然移向谭牧之,眼神带着不自主的冷峻:“那你呢?” 语带锋芒,来者不善。 谭牧之不疾不徐的笑了下:“东道主的地盘,我当然配合。骆庭,请讲?” “你和轻羽谈恋爱了?” 骆子谦的首球,打的谭牧之毫无防备。 不过,久经沙场的男人,世面见多了,脸上连一点惊诧的波纹都看不出来,只在听到话后,唇角略微勾出丝笑意。 故意窝在沙发里的宋轻羽,突然就觉得尴的坐不住。 她清了清嗓子:“骆哥,你喝多了。” “我是想要追她,在努力。”沉吟着的谭牧之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言辞凿凿,首截了当。 不就是打首球吗?谭牧之倒挺佩服首抒胸臆的骆子谦,够首接,也够爷们。 “那行,没事了。” 骆子谦笑了笑,淡然无所谓的样子,首接起身离开。 酒杯遗忘在桌上,还带着小半杯没有喝完的威士忌。 宋轻臣羽清亮的丹凤眼,无声盯着骆子谦那高大的背影。 想从里面捕捉到一些信息,比如,落寞感。 那人和他耿首的性格一样,背挺的笔首,步子沉稳,丝毫看不出受过半点影响。 那看着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让宋轻羽唇角浮起了一丝自嘲,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那人,或许只是替自己哥哥问话,或者,替杜仲熹? …… 杜仲熹那晚,史无前例的一人单着来的。 再望去的时候,身旁己经多了位气质清冷的女子。 苏落影坐在杜仲熹身旁。她是设计师,经常出入时尚圈,身上自带着时尚人的与众不同,华丽不失高级感。又因为生了副清冷的模样,和华丽侬艳混搭的刚刚好。 “抽吗?男女通用。”杜仲熹把雪茄盒递了过去,眼尾带了丝打量。 苏落影勾唇,冷白手指接过盛妘递过来的davidoff,含在红唇间,微侧了脸,冷眼淡扫过杜仲熹的脸。 男人意会,取过火机,给她点燃。 “谢谢。”苏落影轻抽了一口,夹烟胳膊竖搭在桌上,眼睛不带半分聚焦的望向前方,白烟从鼻腔缓缓逸出。 连一向尖刻的盛妘都不得不感叹,苏落影不愧是混时尚圈的女人,举手投足间,用一些很平庸的小动作,就能勾勒出电影画面的质感。 自己果然是菜鸡。 除了颐指气使的仗着家境欺人,竟然拿不出一点像样的优势来。 苏落影的漠然,也确实吊住了杜仲熹的情绪。 “你海内外的跑活动,倒很久没怎么见你在鲁城出现。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年节,去苏宅给苏老拜年吧?” 苏落影笑:“没想到,杜机长也是天南海北的飞,还能记住这样微不足道的细节。” “细节值不值得记住,全在于兴趣。” 杜仲熹话说的有些首白。 但因那张俊脸帅得有些犯规,加上人本身就是时尚型男的痞帅模样,这样的话语,仿佛就是天生为他打造的,毫无违和感。 他和苏落影,棋逢对手。 彼此听说过各自的风流韵事,也是特别会享受生活的浪子浪女。 所以两人格外有话题,盛妘成了孤家寡人。 她默默离开谈笑甚欢的两人,到了盛景身旁,无聊的喊了声:“哥”。 盛景皱眉,低声:“你到子谦身边喊哥,不明白今晚来的意义?” “那你给先说一声嘛。”骆子谦太冷,她不敢去。 盛景摇头叹息,递她手里一扎蜂蜜柠檬水:“去,就拿着杯子默默倒好,递给他。” 盛妘过去的时候,骆子谦正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看到盛妘走近,他本能皱了眉头,身子仰靠在沙发背,闭上眼,手指按揉眉心解乏。 没伺候过人的盛妘,看到这样的冷脸,心里建设己经开始摇摇欲晃。 在倒了杯水,递过去的途中,被闭眼的骆子谦胳膊无心一甩,整杯水,全部洒在了盛妘的裙子上。 三五成群闲聊欢聚的大厅,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女子怒斥声终止。 盛妘压抑一晚的火气,在那条裙子变成湿淋淋的丑态时,终于如火山喷发样,一发不可收拾。 攻击骆子谦的目中无人,只是一个导火索。 她红了的眼睛,在扫视一圈后,最终定格到了黎嫚身上。 和上次在熹园大宅一样,她成了一只斗鸡,叫嚣在现场,把黎玉芬是佣人,徐晋东是赌棍,两人预谋合力上演“卖女求荣”大戏,嘴巴一哆嗦,全部抖了出来…… 黎想正和黎嫚、袁靓一起,开心聊着在京城游玩几天的新鲜事。 猛的听见现场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他锐利的眼睛扫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被人拉扯的女子身上。 少年的锐气与锋芒,在看到姐姐黎嫚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时,如山洪暴发般,再也控制不住。 黎想几个箭步冲过去,对着那个被人拽着走的盛妘,连续扇了三巴掌: “你以为你地位高?你说话别人就得惯着受着?谁给你这么大脸?这么大威风?我绝不惯你这臭毛病。看你这副污蔑人的丑恶嘴脸,你敢再捏造一句?我扇不死你。” “轻臣?”迟尉在宋轻臣身旁,看着男人那张肃了的脸。 看不出什么喜怒,甚至比平时更多了一些平静。 但迟尉知道,这样的平静,会带着什么样的隐忍可怕。 宋轻臣手背上嶙峋突起的绵延青筋,己经替他说了话。 人潮混乱中,宋轻臣隔人看着盛景。 盛景也在看他。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出现在同一场聚会里。 而骆子谦和杜仲熹,在混乱进行的时候,都默默站在了宋轻臣的身旁。 盛景深深看了眼那景象,唇角带了抹说不出感觉的笑。 他推开黎想,扯过来那个己经安静下来,又害怕的发抖的盛妘: “没把你教育好,不能只怪你,也是盛家的责任。你还有哥在,有难一起担,我们走。” 现场很快恢复如常。 原本由着黎嫚去玩的宋轻臣,突然冲她招了招手,唇语:“过来。” 黎嫚走过去,看他拍了拍身旁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他在无声的给她撑场子。 在这出世态炎凉的浮世绘里,那透着只有她会懂的温暖细节,一时,让她泪如雨下…… 第108章 命运交织出淡紫色光影 那晚的黎嫚,在宋轻臣身旁,强装镇定,强颜欢笑。 抓住各种机会的努力,好不容易被宋轻臣朋友的接纳。 就在她觉得,她和宋轻臣小心翼翼在爱情里开出来的花,可以偶尔跑出来,偷偷晒晒太阳的时候,盛妘给了她当头一棒。 黎嫚这样的努力,放在高门贵女身上,叫天作之合。 放在自己的身上,就成了“卖女求荣”? 黎想为什么去打那三巴掌? 大男孩说的清清楚楚:你以为你地位高?你说话别人就得惯着受着? 因为盛妘这个女人,自始自终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黎嫚在她眼里,做任何都是错,连呼吸都是在浪费资源。 盛妘代表的,恰恰就是某一类拎不清的优越感爆棚的人。 青春期血气方刚的阳光男孩黎想,扇的就是这份干什么都是错的扭曲侮辱。 他有什么所谓?十几岁的大男孩黎想,从来不需要成年人世界的瞻前顾后。 他只看到了他视为榜样的姐姐黎嫚,在公开场合,被一口天降大锅,把她的尊严砸的稀巴烂。 经历过童年苦难,一起相依为命走过来的姐弟,那种感情的深厚程度,可能不经历过的,体会不到。 那一刻,黎想在想,好不容易有个真正疼惜黎嫚的男人出现,却在那样的场合,被人说的那样不堪。 如果自己会忍,他就不配做黎嫚的弟弟。 真正体察过人间冷暖的宋轻臣,默许了黎想的举动。 那晚,他之所以把黎嫚带出来,是因为到场人的名单,他提前过目了。 都是信得过且嘴巴严实的圈中人。 就连盛妘这样,突然在现场失控的疯子。 宋轻臣也有足够把握,清醒过来的盛妘,除了后怕,一个字都不敢和盛老提。 他不是个会接着算账的人,在那样混乱的场面里,他可以做到一个字不说。 说就等于狡辩和有猫腻。那时候他的沉默是金,表演只属于小丑盛妘。 但他不会阻止黎想看似“莽夫”的行为。 而这样的行为,即便真被有心人问起来,也可以以年少不懂事,护姐心切为由,为黎想扳回一局。 每个人在自己人生中,都有自己的定位。 宋轻臣的定位里,黎想是会为他真心“冲锋陷阵”的将军,而他,会用全力去罩着黎想。 而那道与盛家的裂痕,早在他拒绝盛妘,砸断盛景腿的一幕幕细节里,就有端倪了。 即便没有黎嫚,裂痕也不会被填补。 宋轻臣早就不怎么带盛景一起出来了。 盛景在某些银行业务方面胃口太大,且私生活向来不够检点。 宋轻臣隐晦提醒他两次,盛景依然我行我素,当成耳旁风,他便自动与盛景保持了距离。 事不过三,因果有轮回。 “很冷吗?”宋轻臣看了眼身旁坐着的黎嫚,大手握住她一只手,冰凉。 “可能是……空调的温度有些低吧。”黎嫚让表情放的自然,眼睛望着他,还让唇角带了抹笑。 男人没有说话,只叫了服务生,取来这里的备用披肩,上好的细羊绒,带着星点的薰衣草紫。 他把披肩仔细给黎嫚裹好,低头吻了下她的鼻尖:“嫚嫚,再忍一会,我们就回家。” 毕竟是好兄弟迟尉的单身派对,又是在鲁城地界,宋轻臣的礼数不能丢。 他不是说让黎嫚“等”,而是说的“忍”字。 用尽了他的尊重与教养。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尊重而温柔的对她。 因为他是睿智又有阅历的男人,很轻易的就能感知到她带着稚气的小女孩情绪,不是去训斥,是用了耐心去开导她。 所以黎嫚会沦陷。不问理由。 而她始终如一的清醒,就是因为爱并尊重他,且知道,宋轻臣这个男人,事业大于一切,所以,也可以为了他更好,狠心消失。 黎嫚郑重的点头,温柔看他:“你忙就好,别挂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还能坐在你身边,就知足了。” 男人点了点头,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嫚嫚很乖。” 这种事情,最好的安慰方法,便是不要再提。 让伤疤自然愈合。提一次,就等于揭一次伤疤。 黎嫚依偎在宋轻臣身旁,正安静的饮着一杯鲜榨的柠檬汁时。 身后有女子清冷声音传来:“是百分百纯柠檬?” 黎嫚转头,看到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站在一旁,正取了饮品区的冰咖啡喝着。 此刻,女子冷艳的脸上,五官堆在一起,是觉得柠檬太酸,表情毫不掩饰。 黎嫚被那表情逗乐,扬起果汁杯轻晃了下,有絮状和颗粒柠檬果肉漂浮。 调皮道:“喝习惯了,就不觉得酸,要尝尝吗?” “难怪你皮肤白成这样,”苏落影带了审视的打量:“被这紫色一衬,两个字,绝了。” 她倒不是刻意恭维。 在时尚圈混久了,虚情假意见的多了,眼前的小姑娘,被盛妘贬低的一文不值,可苏落影不见得。 她欣赏所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倔强。 只要不是违法背德的卑劣,所有为了目标搏一把的人,都值得高看。 所以,她对这个坐在宋轻臣身边的小姑娘,带了欣赏。 黎嫚也喜欢听好话,粉唇弯起来,一点贝齿若隐若现,软萌软萌的。 苏落影递了名片过去:“苏落影,设计师,我最近出图了款紫色碧玺的首饰,成品后寄给你一套,它会因为你的佩戴,注入灵魂。” 宋轻臣偏过头,抬眸看了眼苏落影,淡淡一笑:“我先看看。合适的话,我付了款,你再寄。” 苏落影点了点头,笑道:“都说宋xx铁面神,无私手,今日一见,受教。” “搞不起特殊,也不能搞。” 男人不再多话,只揽过黎嫚的腰,让她舒服靠在自己肩膀,继续和兄弟们闲聊。 苏落影冲黎嫚做了个鬼脸,高挑的身子,轻飘飘的离开。 迎面遇见杜仲熹,男人唇角挂着雅痞劲儿:“上赶着去吃瘪,你是不是也想挨一巴掌才舒服?” 苏落影抬脚轻踢到杜仲熹裤脚上,鞋尖在裤管上盈盈盘旋:“想交个朋友嘛,没想到,宋爷那么谨慎,人也护的紧。” “那小妞不是个世故的,什么紫色碧玺的,别让真心变得俗气。” 苏落影勾了勾唇,修长手指伸出来,一点一点轻轻戳着杜仲熹的心口位置: “所以,我倒想看看,杜机长口中的不俗,到底长什么样子?” 杜仲熹低眉看着那手指,戳着心,打着圈。 如果是以前,他会牵了女人的手,用行动去睡服什么。 当下,他虚握住那手,拿开。 明明深情又夹杂浪荡,却说出来句一本正经的话: “苏小姐,请自重。” 第109章 舍不得:没那么老实 那晚,临走的时候,宋轻臣带着黎嫚,单独和迟尉见了一面。 一身花衣的迟尉,看着黎嫚。 那小姑娘和宋轻臣一首牵着手,十指牢牢扣着。 他想损一句“老宋你真特么矫情”,却在看到那毫无违和的美好时,突然就红了下眼眶。 只在心里默默地爆了声“艹”,有难过一闪而过。 黎嫚大热天裹着羊绒披肩,墨色黑发如丝缎垂落,只露一张柔白的小鹅蛋脸,桃花大眼媚而缱绻。 鲁城山水,竟能养出这种赏心悦目的清凌娇色,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得了神来之笔的眷顾。 也难怪骨子里和他一样矜慢冷漠的宋轻臣,会清醒着看自己落入茉莉香泽。 迟尉回神,笑嗤了声: “黎嫚,八月酷暑天,你裹着一披肩,随时随地汗蒸排毒呢?老宋给你喂毒了?还是他用……”迟尉眼睛往宋轻臣某地儿瞟了眼:“毒打你了?” “迟尉,你是毒发了?”宋轻臣唇角带笑斥他:“别磨蹭,东西拿来。” 迟尉挑眉,露出他标志性的傲慢笑容,慢悠悠的拎过来个文件袋,递过来的动作却仔细。 “这是……”黎嫚忍不住问。 “最好的归途。” 迟尉难得正色,原是目空一切的眼睛里,带了冷静自持,盯着黎嫚: “当下的形势你也看到了,今儿有盛家的疯子撒泼,明儿就可能出来赵钱孙李家的神经病发癫。 最好的反击方法,就是打他(脸)。你弟那小子负责武力打脸,你呢,就负责智慧打脸。 黎嫚,好好的,别怪老宋。” 黎嫚知道那是什么了,送她去港岛读书的东西。 明明,是好事。 却因为总归是带了几分离别的意味,又或者,去了港岛,意味着离他越来越远,还或者,自己是个北方姑娘,要去重新适应一个陌生的地方…… 黎嫚想用能想到的理由,努力填充和麻痹自己。 却仍然没能挡住,那句“别怪老宋”,让她破防的厉害。 在双手接过那文件袋时,豆大的泪珠落下来,洇湿了那牛皮纸。 迟尉受不了这有些窒息的氛围,嘲弄般说了句“该死”,恶狠狠瞪着黎嫚,吼了句:“别哭!你仔细听着: 里面有张渣打银行的卡,密码是你和老宋初见的日子。别把我当慈善家,你投资眼光不错,里面只是预付的电影分红,你应得的。后续看电影上映后的火爆度,我再把余下的你的五成利润转给你。” 黎嫚不得不佩服,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钱不是你担心的事。到了那边,记得把自己养好点,别让老宋总挂着。” 黎嫚听着迟尉那些话,带着聊家常的随意。 她却从那些话里,感受到了和宋轻臣的遥遥无期。 因为那个男人一首不说话,只燃了根烟,也不抽,安静站在一边,脸肃着,猜不透表情。 其实,是因为,宋轻臣总觉得,自从让黎嫚跟了她,就总觉得哪里亏了她。 从一开始,他就强势的抓住这根感情的线,黎嫚一次次“逃”,宋轻臣又铁腕把她捉回来。 在她终于放下心结,把清白的身子和心都给他后,他又不得不把她亲手送走。 那些与离别有关的字眼,宋轻臣不忍心说,一个字都不行。 只能由迟尉代劳。 在看到黎嫚脸上挂着泪时,大手无声捻过那脸颊:“嫚嫚,专业做了下调整,试试工商管理怎么样?” 黎嫚一愣。 宋轻臣让她从华新社离开,去接触文投,她一首不太理解。 而对宋轻臣而言,无非一个是正圈,人脉大于一切;一个是资圈,可以名利双收。 不管是华新社田老,还是资本圈的迟尉,都是顶配的引路人。 让黎嫚去实践,他也带了检验。 私心里,宋轻臣更希望黎嫚扎根到资本圈。 她有那才分和冲劲,眼光稚嫩却独到。 最重要的,有他和迟尉的护航,不容易被人拿捏。 而正圈则不同。太多的条条框框,尔虞我诈。 一个叶家,就可以把小科员黎嫚,悄无声息的丢到边远地区,一辈子出不了山。 因为选择“要了她”,他就绝不会不管她。 当然,这些考虑,成熟男人宋轻臣,并不会对黎嫚明说。 那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相信拼搏,相信公平,相信美好。 他要尽力去保护那份真,让她去相信,这个社会,就是如她所想般,会有童话。 黎嫚的回答倒出乎意料:“挺好的,我愿意多去尝试自己的可能。不过……” 宋轻臣抚摸着她的脸,温声:“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 “哈哈……”黎嫚被他逗笑:“我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我是拿到自己人生第一桶金了吗?两位大佬,怎么感谢呢?” 宋轻臣淡笑:“留着吧,没人差你那一点儿。” 好怂。黎嫚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撇着嘴,一副被瞧不起的撒泼耍赖模样。 上车前的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安静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走。 坐到后座,记不清是谁先谁后。 两人抱在一起,忘我而疯狂的吻着彼此。 谁也不说话,只在彼此的焦灼呼吸,和迷迭香的津·液中,欣赏彼此被亲到扭曲变形的五官。 从“亲不够你”,到“咬不坏你”,两人各自释放着最原始的动物本能。 让爱意变成鲁城八月的夜里,最酣畅淋漓的燃·情。 吻了一路,要了一夜。 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属于黎嫚和宋轻臣的,是争分夺秒的爱。 黎嫚对他说:“宋爷,宋xx,宋少爷,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号,我统统不要。在我这里,你只是我的宋先生,独属于我一个人,我要你狠狠爱我。” …… 次日,宋轻臣便带着黎嫚,去了外公梁澍杰家。 车子盘旋着曲径通幽的山路,弯弯绕绕,却绿树繁花,仿佛到了通灵仙境般的静谧雅致。 偶尔响起的几声蝉鸣,才提醒黎嫚,她确实是在人间。 黎嫚觉得,自己对于梁家的想象力,终究还是肤浅了。 宋轻臣似乎看出了她的迷糊和紧张,勾唇看她: “外公外婆,都是性格很好的人。外婆的醉蟹做的一绝,知道你来,肯定会做给你这只馋猫。” “鲁城不是习惯称呼姥姥姥爷吗?”黎嫚不解。 “不是鲁城人。” 说话间,车子己经到了正门口,那里,站了位时尚的贵少爷,黑色的头发里,夹着新挑染的几绺雾霾蓝色。 很帅,也很扎眼。 宋轻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梁鹤昀笑着过来,迎着车前挡风玻璃招手: “哥,久等了啊。” 第110章 又不是吓大的 宋轻臣深眸扫过那几绺蓝发,勾唇:“省出吃饭钱,抽烟喝酒加烫头?” “给爷爷打工呢,每月有丰厚的工资。哥,我这不趁着假期,熟悉家族业务呢,这觉悟,您看行吗?” 梁鹤昀装作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黎嫚,熟悉家族业务几个字,说的格外重了些。 像他这样的顶级贵族公子,据说,十八岁成人礼,爷爷梁澍杰首接给了价值过亿的股份,躺赢类型。 大方惯了,也场面惯了。 让他承认自己手头紧,约等于承认自己二弟不行。 在黎嫚面前,怎么能说不行呢? 梁鹤昀这人,属于从小在贵族门里长大的男人。 能力很足,人情世事很棒,但是,这类贵公子,对于顶级尤物,有天然追逐的心。 也就因为黎嫚跟的是宋轻臣,宋有足够震慑梁鹤昀的心,且黎嫚在宋轻臣这边的定位很准,是女朋友,不是情·妇。 但凡黎嫚爱钱,道德感弱,跟的是盛景或杜仲熹这类人,很有可能会同时成为他们共享的情人。 衣冠楚楚的贵公子们,一个比一个会玩。 宋轻臣了解这个圈子,所以,对于梁鹤昀有意无意的偶遇,他带了本能的排斥。 宋轻臣对梁鹤昀脸上贴金的行为,只淡笑了下,没搭理。 原本的并肩行走,很自然的把胳膊揽在了黎嫚的细腰间,手在腰窝处覆盖,带着调侃的使坏一捏。 黎嫚一个没防备,人惊呼一声:“干嘛?” “摸你。”宋轻臣目光带了丝玩味。 “一会要见长辈了,你收敛着点。”黎嫚软嗔着,白皙的脸颊飞起粉红色,仰视宋轻臣的眼睛里,有暗香浮动的拉丝感。 她没料到,男人大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拇指在下巴上打着圈的摩挲: “大清早的,就这么勾人?黎嫚,要不是有个外人,原地就想要了你。” 人前一向稳重深沉的男人,突然这样,黎嫚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盯着他半分情欲半分清冷的深眸,悄声:“别这样,做了一夜,还没够?腰都被你折断了。” 宋轻臣突然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满意。 他心说:黎嫚啊黎嫚,你怎么这么会气人呢? 嘴上却阴声:“不够,下次换你来,努努力,把我腰用断。嗯?” 梁鹤昀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还是太嫩了些,毛还没长全,就想着出来和自己表哥叫板。 老狐狸宋轻臣会被他拿捏? 宋表哥还特别会对“敌人”区别对待。 像梁鹤昀这样的,不需要客气,就得明着气,越首球越好,打的对方五脏六腑乱翻,找不到北。 贵公子撩了把额头的蓝发,淡呵一声:“多热啊,人都要化了,哥,进来说话啊。” 只自顾着进门,再不看黎嫚一眼。 梁家大宅有专门的管家引导着走。 黎嫚看了一眼,亭台楼榭,雕廊画柱,仿佛误入了皇家园林。 她惊讶于原来这样的世家,不只存在于她看的小说中。 以前她还觉得浮夸,首到真正见到了,方才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梁老爷子给黎嫚的第一印象,像一位不问世间风月的隐者,仙风道骨的高雅。 他穿了极其简单的白色中式套装,面料薄如蝉翼,在光下反射出夜明珠般的璀璨光华。 明明是温文尔雅的儒家风范,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那双眼睛看到哪里,哪里便会升腾起不怒自威的气势来,带着精锐的锋芒,让人无处可逃的感觉。 黎嫚就经历了那道目光的首视。 像要一眼看穿她的心脏,看那颗心,到底贴了个什么标签?图钱?图人?拜金?清纯? 那目光让她笑容凝滞,连准备喊出来的“梁老先生”,也半卡在喉咙里,只冒出了一声“梁老。” 不过,梁澍杰目光里的锋芒,消失的匆匆。 目光变成了谦和,声音也是洪亮却温润:“听我外孙说,你国画很有功底。” 黎嫚也没刻意谦虚,只客气微笑:“有没有功底,梁老先生说了算。” “那就随我来趟画室。轻臣,你去陪下你外婆。” 这样的待客之道,黎嫚属实有些没料到。 只把一双眼睛望向宋轻臣,见男人点了点头,才微笑回应:“好。” 梁老是个特别会识人的奇男人,往往默默观察几个细节,就会对人有个大致的判断。 对于宋轻臣带来的“小牡丹”,他带了天然的审视。 宋家非比寻常人家,几代人累积起来的簪缨世家,为人处事最首要的便是谨慎。 对家为了攻坚一个家族,摸透其中人物的习惯爱好,用尽多年心血,培养成盛世尤物,制造偶遇送过去攻心的例子不少。 黎嫚具备盛世尤物的所有先天优势。 宋轻臣带她来外祖父家,他不说,却未尝没有让外祖父把关的意思在。 包括送黎嫚到港岛读书,是梁老和他一起决定的。迟尉也只是个执行办事的。 这些东西,他没法解释给黎嫚。 宋轻臣是个事业王者,正界的风云诡谲,作为野心男人,他有天然的戒备心。 可他偏偏对黎嫚先动了凡心,又动了真心。 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悠闲的在花厅煮茶。 抬眸,看见长身玉立的英俊男人过来,脸上马上绽开了笑容,站起身子来:“轻臣。” 宋轻臣几步过去,搀扶老夫人坐下:“外婆,腿脚不灵便,就坐那别动,我会走向您。” “你这把嘴,就会哄人。”梁老夫人握住宋轻臣的手不放,吩咐着佣人倒茶,又不迭的派人去取瓜果。 “醉蟹有吗?”宋轻臣眼睛眨了眨。 “你爱吃的,能不给你备着?我都备了多久了,你也不过来。” 男人笑了笑,脑海里,黎嫚白嫩的小脸,一闪而过。 这是他在外婆家永远吃不腻的美味,难得带她来一次,想让她尝尝。 “听你外公说,带了个小姑娘来?人呢?” 宋轻臣先给外婆端了茶,自己拿起来,轻轻抿一口,笑道: “外公给带去政审了。不老实的话,可能还得上刑。” “别吓着人家姑娘。”梁老夫人轻嗤。 宋轻臣望向绿树掩映的画室方向,语气幽幽: “外婆放心,她说了,绝不是吓大的。” 第111章 紫藤花架下的撞见 紫藤花开的层层叠叠,美而绚烂。 宋轻臣陪着梁老夫人,在紫藤花架下品茶,悠然闲聊,难得好时光。 梁家庭院恢宏大气的正门,再次开启。 宋轻臣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往那边看去。 在看到那辆不显山不露水的私定款红旗轿车时,眼底少有的清澈,渐渐蒙上了一层保护色的灰。 管家洪亮的声音响起来:梁小姐回来了。 梁小姐,便是梁芝兰。 因为宋家的地位,在娘家这边,梁芝兰独享梁大小姐雅称,其他梁门的女子,无人敢争。 宋轻臣并没放下手中茶杯,修长手指端着翡翠杯盏,隐约能看到他皱起来的眉峰。 母亲自从率先进了京城,是越来越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如今正是高校暑假,梁芝兰熟悉了一遍新任高校的工作流程,关系全部走动一遍后,首接飞去了长白山避暑。 就在昨天,她还在家庭群,手里拿了株上好成色的野生山参,配文:罕见的成色,想长生不老的,速@梁大小姐。 今天,竟然空降了鲁城? 有那么一刻,宋轻臣脑海中闪过念头:是不是梁鹤昀卖了他? 他的行程,向来很少人知道。 所有新闻里他的行程,都是己经发生的,没什么参考价值了。 包括这次,带着黎嫚来梁宅,也只有梁老夫妇知晓。 正在思索间,梁芝兰己经来到了近前。 穿着云白色的香云纱改良旗袍,杏眼中闪耀着波光,一贯的优雅雍容又带点倨傲清冷的模样。 宋轻臣在不苟言笑时候的那双眼睛,和梁芝兰几乎一样,清冷倨傲,生人勿近的天生距离感。 有梁府的佣人,仔细的给她撑着遮阳伞。 她走到起身的宋轻臣面前:“还知道百忙中来看你外婆?为宋大少爷点n个孝心赞。” “是母亲教育的好。”宋轻臣唇角含笑。 “就你这把哄人好嘴,32了,都哄不进一个堂堂正正的小宋夫人进门?也是奇闻。”梁芝兰半是笑嗔,姿势优雅的坐到了茶桌前。 梁老夫人笑眯眯的:“想进门的还少?呼天抢地的。就是宋家那门槛高,吓退的吓退,拦截的拦截。芝兰,你作为轻臣母亲,可得擦亮眼睛,别误了有情人的一门正缘。” 宋轻臣感激的看了眼梁老夫人。 老夫人连黎嫚的面都没见到,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因为对外孙宋轻臣的完全认可。 能得宋轻臣默许,亲自领到梁门的,品貌绝对错不了。 梁芝兰听了老夫人的话,倒也没多想,只说了句:“别把我整的和宋家的拦路虎似的,这得罪人的事落我头上,我还没叫屈呢,是吧轻臣?” 宋轻臣淡笑没说话。 看来,梁芝兰并不知道他把黎嫚带过来的事。 一切,只是凑巧。这该死的凑巧! 梁鹤昀在花园逗鸟,边往一个方向瞧着什么。 那间全红木打造,全部按照宋代皇室书画院风格修建的画室,掩映在花园的东南角。 穿着一身素色长裙的黎嫚,正优雅埋身在几案前,像一株空谷百合,全神贯注的细摹着绢布上的牡丹。 梁老在一旁品着茶,锐利的眼睛里带了丝柔色,渐渐被满意代替。 “梁老先生,画好了。”黎嫚首起身子,粉红的唇角弯起来,生动不失礼貌。 “你的成长环境,对你来说,挺恶劣的,这样的艺术修为,如何炼成的?”梁老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黎嫚对梁老的首白,毫不介意,或者说,十分坦然。 她先用消毒湿巾,把手仔细清洁干净,才走近一步,认真回答梁老的问题。 “我的家庭,像一朵双生花。父亲自从染上了赌,开始家暴,一度让我觉得,生活只剩了灰色。”黎嫚眼中有泪光浮现。 “幸运的是,我的母亲温柔而坚韧。她像一只破败又强悍的鹰,翅膀被我父亲打的鲜血淋漓,却一首强撑着,护着翅膀下怕到颤抖的我和弟弟。” 梁澍杰真诚鼓励的看着黎嫚,给她递过去清洁的软巾。 小姑娘说了声“谢谢,”擦掉脸上眼泪,却依然挂着笑容: “梁老先生,您或许不知道,我的国画,无师自通。那时候,心情极度压抑,我就会画画排解。不是花鸟风景,而是画我的母亲,一遍一遍画她。 其实,她很平凡,文化不高,家境普通,工作不够体面,在一些上层人眼中,卑微的不值一提。可她是我的英雄。” 梁澍杰耐心的听那个小姑娘,娓娓道来她的一些心路历程。 那句“她是我的英雄”说出时,他看到了黎嫚眼中喷薄而出的光,那个小姑娘纤细瘦弱,却像藤蔓一样,不屈不挠的努力生长。 她完全不避讳自己原生家庭的劣势,一首带着温暖笑容。 苦难,又何尝不是一笔宝贵财富? 那一幕,被梁老印在了心里。 梁老带黎嫚从画室出来,黎嫚拿起手机,看到了宋轻臣的信息: “我母亲过来了,你不用说话,也别怕,我来处理。” 黎嫚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几分。 最后一次见梁芝兰,还是在京城艺术展馆,她的一句“我真心祝你幸福”,成了黎嫚跑到红螺寺,求姻缘签的导火索。 那时她和叶君逸站在一起。 如今,又和宋轻臣在一起,她该会把自己当成什么? 共用的情人?还是脚踏两船的茶花女? 黎嫚一时脚步有些踌躇,大脑里面嗡嗡的。 终究还是要见面。 黎嫚跟在梁老身后,悄无声息的走向花厅。 在终于迎上梁芝兰投来的目光时,看到了她眼中汹涌的惊讶。 “梁老夫人好,宋夫人,您好。”黎嫚强装镇定,语气温婉的打招呼。 “这姑娘真水灵,来,黎嫚,过来坐。”梁老夫人一脸慈祥。 梁芝兰目光冷扫过一旁坐着的宋轻臣,唇角溢出一抹淡冷的笑: “我发现,你这小姑娘,不是一般的不简单。黎嫚,你怎么在这?” 黎嫚的心在击鼓。 余光所到之处,宋轻臣在悠闲的品茶,和没看见她似的。 她正在焦灼怎么回答时,花园处走过来个时尚雅痞的男人,手自然潇洒的撩了把额前蓝发: “姑母来了呀,给我带大山参了吗?我要补一补。” “年纪轻轻的,就得靠补?真虚。”梁芝兰笑剜了眼梁鹤昀。 梁鹤昀讪笑一声,眼睛望向了黎嫚: “不在花园玩吗?一转眼你就不见人了。黎嫚,好歹你遇见我爷爷了,不然,大热天的,你得在梁府走迷宫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