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牛家村,我和嫂嫂相依为命》 第1章 相依为命 宋,庆元五年,临安府,牛家村。 暑去寒来,北风卷地。 万木凋零,百草枯败。 一场忽至的大雪给江南大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点点杨花,片片鹅毛。 连往日里浩浩向东无穷无休的钱塘江水,此时也死寂了下来。 村前村后已无半丝人迹,房舍之间仅起袅袅炊烟,偶尔响起的几声犬吠,才给村子增添起了缕缕生气。 …… “嘎吱.” 一扇木窗被缓缓推开,寒风“轰”的涌进屋内,吹得昏黄的烛光晃来闪去,摇摇欲灭。 推窗的是一位稚童,约莫五六岁,身着灰色麻衣,头戴蓝巾,面目颇为清秀。 眉宇间虽显稚嫩,目光中却透着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深邃,两眼出神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寒风呼呼,夹着冷冷的恶意吹得愈来愈大,稚童立于窗前却无动于衷。 过了好一会,才抬起略显僵硬的双手掸了掸雪花,紧了紧衣袍。 顺着稚童的的目光望去,依稀可见的是百丈开外两座比邻而落的屋舍。 在风雪的摧残下已然破败不堪,柴门半掩半开尽显荒凉。 恍惚间,似在倾诉着数月前的悲惨。 “咚咚”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叔叔,夜深了,该安歇了”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轻柔带着关心的声音,声音很轻,却难掩丝丝妩媚。 恍然间,在寒风的裹挟下,一阵阵诱人的香气竟也溢了进来。 体香!! 这是出于成年灵魂的本能。 一时间,烛影摇曳,暗香浮动。 “正要入寝,嫂嫂也早些安歇,天寒,记得增些棉被。” 微微压下有些浮躁的心情,稚童轻声回应。 关窗,吹烛,上床。 …… 稚童姓牛,牛家村土著,小名“牛蛋儿”,大名牛顶天。 “牛蛋儿”是去世的老爹所取。“牛顶天”是嫂嫂在公公和相公去世之后,发现“牛蛋儿”聪慧无比后所改。 并且还手把手地教授“牛蛋儿”启蒙,一心只希望这位小叔子将来能够及第登科,蟾宫折桂,位极人臣,顶天立地。 嫂嫂姓陈,闺名瑾儿,原为山东书香世家。 金人南渡时举家南逃,一路逃难至牛家村,在双亲染病去世后,嫁于牛顶天老实本分的兄长牛壮。 谁料在新婚前一天,壮哥儿随着父亲前往临安城置办货物的途中,为一伙贼人所害,只留下叔嫂二人相依为命至今。 屋外,寒风依旧呼啸,搅得人心纷乱。 牛顶天躺在床上一时间也难以入睡。 来到这南宋已有六载,初临此地时,除了一世的记忆,仅有一套伴孕而生的神秘吐纳之法。 本想猥琐发育,先行享受一番童年之乐,他日势成之后,说不得还能与那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掰一掰手腕,较一较长短。 不曾想,猥琐未半而中道崩殂。眼见父兄去世之后,陈瑾儿苦苦维持二人生计,牛顶天决定: 不能装了! 也许是得益于神秘的吐纳之法,牛顶天自出生起,虽不见特殊之处,但蒙学之后,神识耳目却愈发敏锐,经史子集一点就通,所习文字过目不忘。 于是乎,拜入隔壁红梅村私塾后,在包秀才的指点下,学业一日千里,仅用一年时间便获得了童子举的资格。 每每提及爱徒,包秀才总是喜不自胜,一扫往年屡试不第之阴霾。 若非差着太大的年龄,恐怕连包秀才那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也会许给牛顶天。 谁曾想,天意难测,造化弄人。 当牛顶天从书院求学返村后,往日里温柔善良的美娇娘包师姐,早已经嫁给了村里的杨大叔。 当从嫂嫂口中得知杨大叔名叫铁心,包师姐闺名惜弱,以及月前某夜村里的动乱时,牛顶天的心 乱了。 射雕英雄传? 惜弱师姐? 那.康儿师侄? 风停了, 雪大约也停了, 寒冷却愈发入骨。 躺在床上,牛顶天默默念起吐纳法,一点点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此时也不禁担心起了一墙之隔的嫂嫂陈瑾儿,脑海中浮现出一袭娇小身躯蜷缩在棉被中瑟瑟发抖时,心里不由的涌出了丝丝心疼。 这狗日的寒冬! 窗外,皎月已然升空,雪色如月,交相辉映,静谧而又迷人。 …… 已签约,计划四卷,放心投资 宋朝没有小三科,这里的秀才是指对读书人的统称 (本章完) 第2章 曲三?傻姑? 清晨,乳白的雾气包裹住了整个牛家村,神秘的颜色,模糊了整个世界,透着一种无与言说的禅意。 在风的拂动下,这里的雾是灵动多变的,时而温柔含蓄,时而神秘华贵,村民们也仿佛穿越了时空,置身于孤独奇幻的世界。 此时此刻,给人带来的不仅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心灵上的触动。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牛顶天被一阵阵杂乱的声音吵醒,许是昨夜思绪繁杂,睡得太晚,今早竟贪了会床。 屋外,是瑾儿嫂嫂在喂养老母鸡,这是每日必做的活儿。 这些可是陈瑾儿的心肝宝贝,毕竟,它们是在小叔子的功名路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可不敢亏待。 起床,穿衣,洗漱。 来到门旁,只见院内站着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虽是一身粗布麻衣,村妇装扮,却难掩其娇挺身躯,玲珑有致。 左臂托着一把簸箕,右手时不时的往地上撒着粗糠,口中“咯咯咯咯咯咯.”的呼唤。 挥洒之间的风情,引得鸡儿们扑腾扑腾闹个不停。 “叔叔起了呀,” “炊饼和米粥都在锅里,赶紧趁热,还给叔叔铺了鸡蛋,” “叔叔功课辛苦,可得好好补补。” 听见门口的动静,陈瑾儿回首。发现立于门口的小人儿后,娇颜如玉的小脸上立马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紧接着粉嫩的樱桃小嘴啪啦啪啦的吐出一阵阵清脆如铃、娇中带媚的沁音。 唇齿开合之间,两湾小酒窝若隐若现,衬着一对微微上翘的睫毛,煞是俊俏可爱,娇媚动人。 轻风拂来,额前已经结上霜晶的青丝随风飘动,院内雾气翻腾之间,竟宛若画中人儿,似欲飘然而去。 见院中如此温谧之景 一时间 牛顶天瞧得有些恍惚。 未见回应,只见小叔子似在盯着自己出神,陈瑾儿心中丝丝羞意上涌,两颊微微飘红,立马佯装“凶狠”地瞪了牛顶天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去用了早餐!耽误了功课,仔细你的皮!” 说罢又觉得不够,竟掐起了腰来又瞪了过去。 “嫂嫂,你真美!” “哈哈.” 牛顶天瞬间回神,也“凶狠”地喊了一声,拔腿就往厨房跑去。 院中 陈瑾儿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秀手捂住小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厨房 牛顶天喝着热乎乎的米粥,想起嫂嫂陈瑾儿,心里暖暖的。 这世上可只有瑾儿嫂嫂一个亲人了啊,小牛秀才不禁想到。 父兄去世后他也才仅仅四岁,虽有成年人的灵魂,可若真在这不安稳的世道遇见恶意,谁又会在意一介稚子的抵抗。 瑾儿嫂嫂虽与壮哥儿有婚约,到底是还未拜堂成亲。 毕竟曾经也是书香门第,若是放下身段进了临安城,虽不说定会锦衣玉食,但温饱富足的生活总不在话下。 也不至于把曾经的诗书小姐,活成如今的乡野村妇模样。 收起心思,快速吃完早餐,牛顶天把碗筷也给洗了。 虽然瑾儿嫂嫂不止一次告诫过君子远庖厨,但小牛秀才认为,自己这双“糙手”总比嫂嫂那本该执笔抚琴的娇嫩小手抗造的多。 说到底还是打心底心疼陈瑾儿的不易。 —— “嫂嫂,听说包先生病了,我要跟牛五爷爷的车去红梅村探望。” 收拾完毕后,牛顶天向正在屋内纺布的陈瑾儿说道。 “叔叔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给牛五爷爷和包先生捎上些鸡蛋。” 屋内传来瑾儿嫂嫂清脆的声音,不乏关心。牛顶天应了声后拿起包裹出了门。 如今他有了童子举的资格,州郡不但免除了赋税徭役,每个月还有廪粮廪银可领,日子不再像往年过得那般艰苦。 因此,陈瑾儿对于往日里帮扶过家中的左邻右舍,也不乏回馈,连她宝贝的鸡蛋也已不是小牛秀才的专属。 牛五爷爷今年六十有八,是牛家村唯一的赶车夫。每日都会把村里的农货拉到城里贩卖,陈瑾儿往日里纺的布匹也会顺带捎上。 一把破旧的牛车赶了五十多年,换了足足三头老伙计。据说牛五爷十几岁的时候还给岳爷爷运过粮草,老人家因此骄傲了一辈子,每每提及,那张满是岁月划痕的脸上总会不由绽开,浑浊的双眼也满是精光。 牛顶天虽然仅有六岁,但自小便是聪明伶俐,后来又饱读诗书,在牛五爷看来,读书人就该受尊敬,因此往年没少照顾叔嫂俩。 后来在红梅村读书的时候,牛五爷总会多赶两里路,免费载送牛顶天往返。 “嘿嘿,谢过秀才公,鸡蛋我老人家就不客气啦” 接过小牛秀才递过来的鸡蛋,牛五爷并未推辞,捧在手中道谢后,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放在牛车的稻草堆中,又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 “嘻嘻,牛爷爷咱爷俩客气个甚,您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说罢便爬上牛车,倚在牛五爷身后,一老一小聊个不停,赶着牛车向村头驶去。 “我杀老虎,我杀老虎!” “杀三只老虎给爹爹下酒!乖宝自己吃一只!老虎来啦,老虎来啦!” 牛车尚未驶到村头,便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 走近一看,那女孩五六岁年纪,头发扎了两根小辫子,满脸泥污,身上衣服也尽是泥污,似乎刚从泥潭中爬起来一般。 在村头那间破败不堪、已无人迹的小酒馆旁,双手挺着一柄烧火叉,追赶着陈瑾儿早晨刚放养出来的老母鸡。 母鸡扑着逃回家,那女孩挺着火叉又追了过去。看得牛顶天一愣一愣的。 “唉曲三也不见了个人影,留个癫傻闺女,没爹没娘,也不知能活过几天” 牛五爷见了此景,也不惊奇,只是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伤怀,接着便驾着牛车,向远处的红梅村驶去 “牛家村村头酒馆?” “曲三?” “疯疯癫癫。” “这是.” “傻姑?” 瞬间 小牛秀才不淡定了 (本章完) 第3章 心中的白月光 “啪~~” “驾~~”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我呀我阿妹~” “啪” “驾~~” 兴许是感觉出身后的小相公情绪不高,牛五爷在前方挥一挥牛鞭,牛车出村尚未走远,一首儋州小调便唱将了起来。 虽已年近古稀,但浑厚嘹亮的歌声,铿锵有力,沿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原,向四周扩散开来,回音缭绕,长久不绝。 这首小调是第一次乘坐牛五爷马车的时候,牛五爷从牛顶天这儿学来的。 学会之后,竟开心得像个孩童,每次赶车总会唱上几遍,哪怕遇到路人嘲笑两句“老不羞”,牛老爷子也是犹自不知,乐在其中。 听着熟悉的歌声,牛顶天心情也好了起来,恰好此时也到了红梅村村头。 牛顶天下了牛车,拜别牛老爷子后,便向村里熟悉的地方走去。 “砰砰~” 牛顶天抬起手,轻轻的扣门声响起。 “谁啊.咳.咳咳” “吱呀~” “顶天?” 打开门后,当院内的人瞧见牛顶天的模样时,原本苍白萎靡的脸色竟瞬间重新焕发起了光彩。 “先生..” 牛顶天压了压激动的心情,轻轻唤了一声。随即站在门口向那人深深作了个揖。 “顶天快些进来” “何时回来的?” 牛顶天刚直起身便被包秀才扶起臂膀拉了进来,一边走一遍嘘寒问暖。牛顶天连忙躬身拉手扶了回去,随其入了屋内。 “先生身体如何?可曾好些?” “唉,还是老样子,不妨事,如今私塾那边也不再过问,落得个轻松,哈哈为师何其幸运,教出了你这么个学生,也算是此生无憾啦!” “先生.” “为师.” 相比里面的热闹,院中却显得冷清清的,东西两株光秃秃的石榴树像是长久无人打理。 枝丫缠绕纠结,杂乱纵横,地面上只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也是无人清理,像是掩埋了些什么。 若是往年,这里应是些鸡呀,鸭呀,鹅呀,兔子呀热闹异常,还有.那一位娇艳善良的师姐。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屋内时不时传出一声畅快的笑声,两人交谈之间,不觉已至晌午。 午间,包秀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又去村头沽了两壶好酒。 一时间竟也忘了牛顶天还只是个六岁的孩童,也忘了病躯,便跟得意弟子杯盏交错了起来。 酒至酣时,包秀才迷蒙的双眼内含波纹,瞅着空荡荡的院子,许是想到了伤心之处,突然间竟是老泪纵横。 “顶天啊,你师姐自从那日牛家村惨祸之后,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怜我那善良的孩子,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再见之时。” “为师本不愿和你提及此事可我这残躯不知还能熬上几年。” “为师只希望顶天伱以后.如有再见你师姐之日,能帮为师照拂着些.依你师姐那善良柔弱的性子流落在外,不知要受怎样的欺负!” “先生.其实” 牛顶天心中不忍,本想说些什么,可再看包秀才已经醉伏在桌上,鼾声起伏。 “也许寻不到希望要比绝路好些,至少还能在寻着,有些盼头.牛家村距北地中都两千余里,先生若是知晓定会不顾身体前往,更何况还是在敌国境内.可我这身体如今也才.” 牛顶天思索之间,把包秀才艰难地拖至里间的榻上。 又用手帕清了清包秀才脸上的污物,盖上棉被留下字帖后,便退出来开始收拾碗碟。 收拾完后,落日已然西垂。 牛顶天深深地看了眼寂静的院子,关上院门,便向村头走去。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坐着回村的牛车,牛老爷子兴之所至,又唱起了那首小调。 牛顶天听着歌声,一时间童心大起,伏在牛五爷背后笑着问道: “牛爷爷年轻的时候,牛车是不是也驮过漂亮的阿妹?” “哈哈~~” 牛五爷听后开心得笑了一声,并不言语,但脸上的笑容却跟吃了蜜一样甜。 是啊,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谁的心中还没有一片白月光。 (本章完) 第4章 天上掉下个傻妹妹 再次回到村头,天色已经渐暗。 在那座荒废的酒馆旁,牛顶天下了车,四周寻了半天,也没再瞧见那位癫傻姑娘。 收起心思,便往家里走去,此时瑾儿嫂嫂应该已经备好了晚饭。 牛顶天还未走到院门,便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母鸡翅膀“扑腾~”不停,和“咯咯.咯咯”的呼救声,紧接着就是“打老虎打老虎”的叫声传来。 担心陈瑾儿的安危,牛顶天迅速向院门跑去,猛地推开门后,只见原本被逼到门口的母鸡们又“扑腾”的扑向两边,飞似的逃命。 迎面的是一位面容颇为清秀俊俏的小姑娘,仔细一看,正是“傻姑”。牛顶天心中很是诧异。 此时,“傻姑”原来满是泥污的衣服,已经换成干净整洁的一身,只看颜色款式,应是陈瑾儿的,像是裁小了些,许是刚才动作颇大,此时一身又显得十分松散。 脸上的污泥也已不见,此前脏乱的头发也焕然一新,只是新扎起的流苏髻很是散乱。 再瞧她那动作,还是挺着那柄烧火叉,此刻正对着院外,和突然开门的牛顶天迎面相逢后,那呆萌傻气的表情瞬间定在了脸上。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不敢擅自妄动。 不过三息,“傻姑”反应过来后,“啪”的一下把烧火叉扔在一旁,瞬间转过身向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惊呼: “老虎来啦!老虎来啦!” 看见从屋内跑出来的陈瑾儿后,“傻姑”一股脑扑在其怀中,小脑袋急忙埋在那深深峰岭之间,左右顶来顶去,嘴中不断呓语。 此刻,陈瑾儿颇为不适,但无奈之下还是搂住傻姑,轻轻拍着后背,不停安慰。 瞧见此景,牛顶天不禁一乐,但还是轻声向陈瑾儿询问: “嫂嫂.这是” 许是瞧见了这小子嘴上的笑意,陈瑾儿压着尴尬的表情,大眼睛一瞪,横了小牛秀才一眼。但还是一边安慰“傻姑”,一遍向牛顶天解释: “叔叔.” “这姑娘是那村头酒馆老板曲三的闺女,那曲三一个月前便不见了人影,留下这丫头疯疯癫癫在村里流浪” “平日里靠村民们施舍些残羹剩饭过活.” “可如今这寒冬腊月,又是没爹没娘的,不知能挺过几日,若是遇见牙婆子.” “我是想” 陈瑾儿犹犹豫豫,还未说完,牛顶天便迅速接过话来: “嫂嫂,不如把她留在家里吧,如今家里宽裕,也不缺一副碗筷和几件衣裳就当” “就当多了个妹妹!” 牛顶天并未犹豫,便做下了决定。 陈瑾儿见这小子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脸上不由绽出了笑容,抿住小嘴,压着喜意,搂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傻姑”,矜持的招呼小牛秀才进屋吃饭。 其实,牛顶天今天一早便有了这个想法。 到底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牛顶天是真不忍心,眼见着在自己面前这样凄惨。 也知道善良的陈瑾儿许是触景生情,又联想到了自己凄苦的身世,不由生出恻隐之心。 他自己又何况不是如此,在这片世界,一直感觉自己像个离乡的游子,难以寻到归途。 也无真正的归属之感,只有在和陈瑾儿相依为命的两年里,才有了家的感觉。 如今,他不介意这份慰藉再增一分,家里的成员再添一人。 这与那人是否有个老爹叫曲灵风,是否有个师公叫黄药师毫无关系。 想到此处,感受着体内默默运转的吐纳法,牛顶天压住心中的激荡:要不了几年,我们终会相遇,那时,定会是一番精彩。 “你叫什么?” “我叫乖宝” “名字叫什么!” “我叫乖宝” 饭桌上,经过陈瑾儿的一番安抚后,“傻姑”面对牛顶天已经不再怕生。 但任是小牛秀才这堂堂的大宋朝高级知识分子询问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能教“傻姑”认人: “我是哥哥,” “她是嫂嫂。” “我是谁?” “老虎!” “哥哥!” “老虎!” “哥哥!” “爹爹!” 努力半天后,牛顶天满头黑线,无奈只能暂时放弃。 旁边的陈瑾儿见此,却笑得花枝乱颤。 (本章完) 第5章 这才是读书人的东西 夜晚,用餐后不久,村子便寂静了下来,偶尔才会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犬吠。 如今这年月,跟千年以后可不一样,不管是城里还是村里,饭后除了炕上那点欢愉生活,便无半点活动。当然,临安城里的勋贵豪族们少不得还要继续莺歌燕舞,寻欢作乐。 等到隔壁的陈瑾儿和傻姑深睡之后,牛顶天悄声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灰色衣袍,又扯出大大的一块紧紧裹住头脸,小牛秀才可没傻到在这冰天雪地给自己整上一套乌漆嘛黑的夜行衣。 那无疑是在告诉别人: 哈哈 这儿有人! 这儿有人! 完事之后,在腰间又塞了一把匕首防身,牛顶天便蹑脚出门,小心翼翼地往村头摸去。 牛顶天从未忽视过自己脑海里这套吐纳法,虽不懂所谓经脉穴位,但只要每日用气息神意默念运转,定会获益不浅,尤其是近两年来读书致学之后,效果尤为显著。 如今,他虽然是稚童的身体,但身形极为轻巧灵活,如果奔跑起来,也绝不输成年人的速度,否则这厮也不敢轻易一人,便在深夜悄悄外出。 毕竟,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模样俊俏的孩童,还是深受王公贵族里娈童喜好者的青睐。若是落在了牙婆子手中,也会被卖个好价钱。 来到酒馆,牛顶天直接踱步到屋侧的窗户旁,掏出匕首,插入窗缝,寻到窗闩处,找好支点,使出巧劲,用力一挑,便把侧窗给打开了。 前后流畅自如的动作完全不似一般手艺,可见这活儿前世或是今生没少练习。 抬起窗户,翻身入内后,随即把窗户合上。 借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可见桌椅柜台上的灰尘积得厚厚的,显然此处已经长时间无人涉足入内。 “若是不出意外,我那妹妹的爹爹可能已经死在了这儿的密室之中”牛顶天心想,随即便向厨房寻去。 刚一推开门帘,一股馊味从里间扑面而来,抬腿踏入,只见到处都是尘土和蛛网,锅中剩饭已经发霉,馊味正是从这里向外散出的。 再看一墙之隔的内堂,里面仅有一张小床,床上一张破席,一条破被。 牛顶天见此,想到“傻姑”,一时间心里也是百般滋味,难怪十几年后连黄蓉见了也不禁生出凄凉之感。 收起心思,进入厨房后,又寻到了橱柜,刚一打开只觉得尘气扑鼻,吹起火折子,靠着微光,只见橱板上搁着七八只破烂的青花碗,碗中碗旁死了十几只灶鸡虫儿。 将橱板上的青花碗一个一个往外拿,等瞧见最左边剩下最后一只生着厚厚一层焦锈的碗时,心想:就是它了。 牛顶天记得,这铁锈碗便是密室的入口开关,十几年后的黄蓉,便是在这里无意发现了密室入口。 于是左右用劲扭转了起来,只听得“喀喇喇”的一声响,橱壁向两旁分开,露出了黑黝黝的一个洞来。 洞中瞬间一股臭气向外冲出,让人闻之欲呕。 牛顶天站在洞口,待气味散了会后,又点了一把柴火放在里面熏了一会,臭味熏得差不多后,才忍着不适,拿着火折子躬身钻了进去。 依稀可见,这密室又小又脏,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着,衣物也有些腐朽。 瞧见背心肋骨之处有东西隆起,用地上的柴火枝拨了几下,尘土散开后露出一块铁八卦,再瞧腿骨也是断的。 确认无误后,牛顶天收起铁八卦,拿出随身带来的黑布把骸骨包了起来。 在原著中,曲灵风是五绝中东邪黄药师名下大弟子,也是武功最高一人,绰号“水上劈空掌”。 因陈玄风、梅超风二人盗取《九阴真经》而跟其他弟子受到牵连,一起被黄药师打断腿骨,驱逐出了桃花岛,之后便寄住在了牛家村小酒馆,化名曲三。 后来因为想盗取金银文画之宝献给师傅,多次深潜皇宫大内,并无意中将藏有《武穆遗书》所在地的画卷一并盗出,被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石彦明追杀至酒店秘室,双方搏斗至死,骸骨于多年后被郭靖、黄蓉等人发现。 而现在牛顶天认下的妹妹“傻姑”,便是曲灵风的女儿。之所以确认腿骨,也是怕出现意外,避免自己那妹妹将来拜错亲爹。 再往里走,东边的密室角处有一副骸骨伏在一只大铁箱上的,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的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上。 牛顶天伸手拔出尖刀,凑近火光时,只见刀刃上刻着一个“曲”字。 低头一看,在铁箱脚边有一物件闪闪发光,拾起一看,是块镶着玛瑙的黄金牌子,背面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 牛顶天瞅了一眼,撇了撇嘴,便随手塞入了怀中。 紧接着,扒开骸骨,打开箱子,里里外外几层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些珠宝文玩,书画卷轴。 没错,牛顶天此行目的一是那具骸骨,还有一个便是要看能不能寻到些武功秘籍。 他可不信一位江湖高手的密室中不会留下自己的活命本领,哪怕有一丝可能也值得一试。 至于那箱财宝,搬回去也没个地方存放,也怕吓着陈瑾儿,走的时候随便装些当作零花钱,何时再缺,便过来取就是。 不甘放弃的牛秀才思索片刻,又操那柄尖刀,用刀柄在地上和墙上,一点一点地轻轻敲打,不放过一块地方。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无果后,牛顶天不禁有些丧气,不顾灰尘坐在了地上。 良久,牛顶天起身,正准备提起骸骨返回。 突然! 猛地转身盯着那只箱子,随即闪过去用力推开,握住刀柄轻轻敲击那块地面: “咚咚..” 果然是空心的,牛顶天心想。然后用刀尖沿着砖缝插入,一点一点撬动地砖。 掀开地砖后,只见一方形石坑,里面放着三本书册,分别写着《碧波掌法》,《玉箫剑法》和《劈空掌》。 牛顶天压着惊喜,来不及细看便揣入怀中,然后起身随手抓取一把金豆子准备离开。 刚走到洞口,又顿了顿,转回身去,一把抄起箱子里的那些画卷抱在怀里,握着尖刀,头也不回的出了密室 毕竟 这才是读书人的东西。 (本章完) 第6章 此图有真意 内功之传,脉络甚真,不知脉络,勉强用之,则无益而有损。 —— “咦~~,神阙穴在哪?” “难道是这里?” “不对!不对!” “看起来似乎是.这里?” “似乎.也不对。” “这里应该是” “气海穴!” 房内,牛顶天正趴在床头,皱着眉头思索,俯着身钻研两幅图。 一幅是昨日刚托牛五爷从临安城买回来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 还有一幅,便是那日从酒馆密室带回的《碧波掌法》里的图解。 距那天夜探酒馆已经过去三日,第二日牛顶天寻着时机,把曲灵风的骨骸葬在村头酒馆旁后,便一直在苦心钻研带回的三本秘籍。 一时连疯癫闹腾的“傻姑”妹妹也顾及不上了。 刚拿到秘籍后,小牛秀才也没玷污了如今的天资,三本秘籍口诀触类旁通,只是在经脉穴位上却是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只能托牛五爷从临安城买了一份图解,为确保正版,足足砸了十两银子。 一直以来过惯了朴素日子的牛顶天,虽然如今颇有钱财,也是感到一阵肉疼。 说到底,这厮也是怕死,唯恐练着练着把自己给练瘫了,真到那时,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切都是为了安全! 在弄清经脉穴位问题之后,牛顶天一边盘起腿来尝试修炼内力,一边这样告诫自己。 更何况,自己买的还是皇家御用版。 不丢人! 盘坐在床上的牛顶天,闭目收神,默念口诀,缓缓运起内息,沿着图解中的路径,一遍遍冲击着体内的奇经八脉。 只觉浑身开始慢慢燥热,面色潮红,额颈之处遍布汗晶,但经脉每冲破一处,顿感畅快淋漓,似有千钧之力可从体内挥出. 不知不觉,已至晌午。 收息之后,牛顶天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双目锃亮,内涵精光,而衣衫已然湿透。 “哈哈,这就是修炼内功的感觉吗?” 牛顶天难掩内心的兴奋之感,这《碧波掌法》虽是桃花岛的入门级功法,却是有神妙之处。 这也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功力的感觉,那套吐纳法却是不同,虽然神奇,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叔叔,快些出来了,” “功课重要,也要注意身子,” “知道了嫂嫂,这就出来。” 此时,传来了陈瑾儿的声音。 应该是要用午饭了,听到瑾儿嫂嫂的话,牛顶天有些尴尬,貌似自己自从回来之后再也没碰过功课。 修了半天的内功,被嫂嫂误认为在废寝忘食,不禁有些脸红。 自己可是陈瑾儿眼里的小“学霸”啊,赶紧回了一声,换过衣服走了出去。 出了门来,只见陈瑾儿正往桌子上端着饭菜,牛顶天赶紧过去帮忙。 “嫂嫂,妹妹呢?”屋里屋外没瞧见“傻姑”,又跟陈瑾儿问道 “小妹在牛五爷爷家院前玩耍,叔叔快去喊回来吃饭” 应了声后,牛顶天边向外寻去。 经过两日暖阳的照射,外面的积雪已经渐渐融化,有些路段也变得泥泞不堪。 走了不过百步,便见牛五爷家的院口,“傻姑”正在雪堆旁玩着泥巴,手脸满是泥水,冻得通红。 瞧见来人后,痴痴傻傻地喊了一声:“哥,哥哥.嘻嘻” 然后又低头玩了起来。 牛顶天心头一暖,看得心疼。连忙过去握着那满是污泥的小手下意识哈了哈口暖气,随即尝试运起微薄的内力。 “哥哥哥暖.和.嘻嘻” “乖宝以后不许玩泥巴了,哥哥下午教乖宝画画好不好” “画画画嘻嘻乖宝画.画.” 回到家后,陈瑾儿免不了的又是一阵心疼。给“傻姑”用热水清洗了手脸,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三人才围着方桌用起了午饭。 “乖宝仔细些看着了.哥哥这个画的是牛” “牛五爷爷家拉车的牛” 饭后,牛顶天拉着“傻姑”进来里屋,取出一张元书纸铺在桌上,拿出小毫,教“傻姑”执住,自己覆手握着小手,浸了浸墨,只见提笔抬手之间,一头老黄牛便跃然纸上。 “嘻嘻.牛.牛.” “傻姑”见了异常兴奋,又被牛顶天握手教了几遍,便夺过小毫自己涂抹玩耍去了。 牛顶天见此,一时无法静心练功,也无事可做 没错!就是无事可做!小牛秀才已经打算放弃学业了,于是便拿出那日抱回的画卷,准备鉴赏一番。 毕竟读书人的身份还摆在这,也要做些读书人该做的事,可不是附庸风雅。牛顶天心想 当即随手提出一卷画来,摊在桌上缓缓打开 “嘶!.” 小牛秀才一眼望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入眼的山川树石细劲古朴,如春蚕吐丝,人物疏密得宜,不同时空交替、重叠、交换,满满的六朝遗韵. 一时间牛顶天看得着迷,这下是真打心底佩服老顾一声: 牛批! 咱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牛顶天前世便认得这画,是宋摹版的《洛神赋图卷》。 只是当实物真在眼前的时候,却难以形容心里的震撼,最后全部打开竟足足五米多长,只能拖在地上。 “嘻嘻.” 良久,牛顶天回过神来,再看看“傻姑”,脸上沾满了墨汁,又在那往脸上涂抹。 牛顶天赶紧伸手夺过毛笔,也舍不得训斥,黑着脸去了外间找水。 待端了盆水回到里屋时,牛顶天差点没被里面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原用来研墨的一碗水,此时正被这傻祖宗泼在了画卷之上,自己还在“嘻嘻”傻笑。 瞧见此景 牛顶天. 可就在牛秀才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牛顶天盯着画卷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端的那盆水也泼了上去。 看得一旁“嘻嘻”不停的傻妹妹也愣住了。 待清水浸透整幅画卷之后,一幅幅人体图像,还有一行行簪花小楷,已经跃然纸上。 牛顶天走近画前,俯下身子仔细看去,待瞧清上面的文字之时,瞳孔猛地一缩。 嘶~ 随后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转过头,目光死死盯着床上剩余的几幅画卷。 他娘的!老子发大财了! (本章完) 第7章 悠悠已十年 沧海一声笑,悠悠已十年 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十年已过。 —— “有刺客!.” “抓刺客!.” “在那里!.站住!.” 深夜子时,临安城皇宫大内,一声惊呼刺破黑夜! 紧接着,宿卫禁军闻声而动,一阵阵脚步,疾驰穿梭,迅速封锁各个要口。 殿前司御龙直侍卫,明火执刃,朝着黑影搜索追击,一时间,火光耀天,剑拔弩张。 那黑影背着麻袋,眼见无路可藏,也是十分果决,直接单手运起掌力,“嗖”的一声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禁军侍卫急掠而去,挥掌开合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眼见侍卫越堆越多,黑影也不恋战,边打边退,向城墙靠去。 “嘿嘿嘿” “何方鼠辈!敢来惊扰天家,既然来了,便给咱家留下来吧!.” 忽然,一阵阴森似鬼的声音传来。 黑影闻声,如临深渊,汗毛炸立,心想: 高手!不可恋战! 只见那人,面容枯瘦,眉眼阴冷,方才还在百米之外,身形却如同鬼魅,转瞬之间,已至眼前,一只枯手携着阴气,迎面拍来。 黑影不敢轻敌,运足掌力,接了上去。 瞬间,只觉得一股寒劲疯狂地涌入了体内,忍不住“闷”了一下,急忙运功,强行压住了翻涌不停的血气。 那黑影心知此人不可力敌,便握紧了肩上的麻袋,使出全力,施展出了那套玄妙的身法,又巧借方才打来的力道,飞身向墙外掠了出去。 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哈哈哈哈~~无鸟老贼!这一掌爷爷我记下了!改日定来拜访!” 临走,黑影也不忘留一句狠话,毕竟,刚才他算是吃了暗亏。 “好神奇的功力,似乎还有些少林的味道。” “罗汉伏魔功?” “难道.是那群秃驴出来作妖?” 望着城墙,老太监阴着脸思索。 刚才只觉得,自己打出去的那七成掌力,如江河入海,不知深浅,怕对方尚其他有同伙,也不敢擅自追击。 “给咱家去查!” “哼!一群酒囊饭袋!” 老太监瞧见四周的侍卫东已经倒西歪,不禁恼怒无比,呵斥了一声,便甩开衣袖,前去后宫禀报。 —— 临安城,郊外 “令妹如今.髓海失养,神机失用。” “脑脉麻痹,上扰清窍。” “瘀血内结” 屋内,一素衣老者正替一位白衣少女号脉,左眼眶竟有些青肿。 “说人话!!” “怎么治!!” 听了诊断,旁边的白衣少年: ??? 一脸懵逼 随后立刻打断,大声喝道。 “额老夫” —— 大漠 黄沙茫茫,天气日渐转寒,草原上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骑着一匹小马,带着一条牧羊犬,赶着羊群,正在放牧。 忽然,天空飞来一只黑雕,猛地朝羊群扑了过来,小羊受惊,向四处疾奔逃命。 少年见此连声呼喝,小羊却是头也不回地飞逃而去,少年连忙拍马追去. “娘!我回来啦!” 傍晚,回到毡包后,少年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乳酪、羊肉,操着一口临安土音招呼少年用饭。 十年如一日,面对少年,母亲乡音不改,仅仅是不愿少年遗忘故土乡情。 饭后,那少年拿了把小弓,提着箭壶,又找那人去了。 —— 中都 一座豪华无比的府邸内,一间简陋的草屋与四周格格不入。 窗前,可见一位女子右手托腮而坐,瞧那模样,应是花信年华。 一张芙蓉秀脸,星眼如波,姿容秀美,又不施脂粉,穿的也是粗布麻衣,眉目之间却泛着哀愁。 “娘娘.孩儿今天又学了一招!” “娘父王给孩儿寻了个武林高手,可厉害啦!” 一位华服少年从远处向草屋欢快奔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待窜进屋来,瞅了瞅那女子后,开心的心情顿了顿道: “娘你怎么又伤心了?” —— 西域,某山庄内 “克儿,如今六阳神功修炼得如何.叔叔闭关之时可曾懈怠?” 一位身穿白衣约莫五旬的老者问道。 只见其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但眼神却如刀似剑,甚是锋锐,语声铿铿,犹似金属之音。 “呃叔叔,侄儿最近略有精进.” 身旁一青年回道,那人一身白衣,年近三旬,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只是一副玉面稍显苍白。 “恩~~好侄儿,切记不可松懈,叔叔在中原尚有个大对头,那人武功不可小觑。” “哼!待我下次出关,你我叔侄二人且去会他一会!” —— 东海,某座岛屿 “爹爹~你不喜欢我了!” “我要娘亲!” “我要娘亲!” 旁边一人见此,一阵头大。 (本章完) 第8章 西子湖畔,日月山庄 临安城,西子湖畔 日月山庄 皇宫大内里的骚乱,丝毫没有影响到此处的安宁。 初冬的午后,虽然仍有寒意,但太阳却照得颇为暖和。 “公子,令妹这病情.” “唉老朽一时之间,也是无从下手” “公子还是.还是另请高明去吧” “公子您看如今老朽离家也有三日了,家中的小女恐怕早已心急如焚,公子若无别的事情,还是快些放老朽离去吧。” “公子?” “牛公子?” “牛爷?” 庄内,一位青衣少年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阖着眼睛晒太阳,右手一把白扇尚未打开,只是缓缓敲得打着椅臂,任一旁素衣老者如何苦苦哀求也是无动于衷,只字不回。 “三年.” 半晌,那少年才懒洋洋地眯开眼睛,口中幽幽道: “还请老先生且在庄内暂住三年,也方便治疗舍妹病情,三年内舍妹若是痊愈,在下奉上黄金一千两向老先生鞠躬致歉,并且” “并且力之所及之内,在下答应老先生一个条件。” “倘若是三年之后,舍妹仍不见好转,那老先生的阳间之路。” “唉怕是也要走到尽头了。” “你!.” 听了这等霸道的言语,那老者气得直接伸手指了过去,怒目而视,竟一时半会也没憋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一会才泄了气道: “如此,你现在便杀了老朽吧,也好给你省些粮食。” “无妨,老先生一死百了不要紧,听说您那闺女出落得花容月貌,在下虽未曾婚配,但如此寒冬腊月的,嘿嘿倒也不介意先多个暖床的丫鬟。” “老先生也不想” “哼!.” 见这人如此强盗行径,那老者也懒得再去徒费口舌,心想自己老来得女,那闺女却宝贝得不行,也不敢再触怒于他,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便入了堂内。 “叔叔又何必吓唬他,严先生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当年孝宗皇帝也是称赞不已,若是能有法子治好妹妹,断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位身着宝蓝色水袖襦裙,气质端娴的女子走了过来,在少年一旁温声说道。 只见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再看脸面,赫然便是当年的陈瑾儿,十年转眼已逝,娇颜依旧不改,只是更添了些许成熟风韵。 十年之前,陈瑾儿若是颗青杏,那么此时,就更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谁家十八少年郎,白扇青衣笑楚狂。 此刻的青衣少年,正是牛顶天,如今,也赫然已经是十六岁的翩翩少年。 六年前,牛顶天为了给妹妹“傻姑”治疗痴傻之症,武功已经略有小成的他,便用密室中的钱财在临安城西子湖畔,置办了占地百余亩的日月山庄。 一边做些酒水的生意,一边给妹妹在各地搜寻名医。 如今畅销南北两国以及西域蒙古的“仙人醉”便在日月山庄名下。 前几日牛顶天闭关结束,神功突飞猛进,这厮瞬间膨胀了起来,觉得自己已经堪比天下五绝。 恰好又打听到了神医严防御的消息,便去他家连守了两天。 然而家中除了个俏娘子带个呆丫鬟,却没见着半个人影。 回来之后,得知严神医在宫中值守,便直接潜入了太医署,把那老家伙绑了出来。 牛顶天自认为是个读书人,本想客客气气地请,可那厮却丝毫不见配合,无奈之下只能给套了个麻袋。 若不是狡猾的严防御乘机喊了一声,牛顶天也不会被值守禁军发觉,气得牛爷朝着左眼眶直接给了一拳。 “嘿嘿,嫂嫂伱却不知道,那老东西可不像表面这般老实。” “他对我不知根底,又是把他绑来的,我若不吓唬吓唬他,也挤不出来他的真本事,我来唱个白脸当个恶人,嫂嫂去唱那红脸就行了。” 听了陈瑾儿的话后,原本眉目清冷的牛顶天瞬间没了个正形,嘿嘿笑道。 陈瑾儿白了一眼,接着似又想到了什么,眸中隐有湛光流转,瞅着牛顶天似笑非笑问道: “据说严神医的女儿也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又颇具妙手,叔叔前些天应该也是见着了吧,难道叔叔真不动心?” 牛顶天听此,神色微顿,但这家伙如今神功有成脸皮却也不薄,心中一动后,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回道: “只是远远的守着大门,哪能瞧见里面的人,就算真是个美人,又哪及得上嫂嫂姿色万一。” 陈瑾儿听这人拐着弯夸自己,心里欢喜,脸上却难免有些羞恼,横了一眼过去道: “叔叔嘴上又没个正形,莫不是觉得没人治得了你了?” 说罢抬手佯装欲打。 牛顶天见了连忙躲闪迅速转开话题正色道:“嫂嫂可还记得包师姐?” 陈瑾儿怔了下,心思果然被带了过去。 这位她是听过的,也是见过的,生得端是柔弱娇美,至今记忆犹新,牛顶天在红梅村读书的时候没少被这位师姐照顾,不由问道: “可是包先生家女儿,十年前在牛家村失踪的那位?” 牛顶天起了身,背过手,望着院中的石榴树回道: “没错,前些日北地暗哨传来消息,包师姐可能流落在金国中都,包先生对我有授业之恩,去世前将包师姐托付于我,如今我武艺也算有成,过几日便打算亲自前去查探,倘若属实,便想法子将师姐带回来。” 陈瑾儿听后闷了闷,不由关心道: “叔叔既然决定了我也不便阻拦,能了包先生遗愿最好,只是叔叔到时候千万小心,自身安危要紧,若是出了意外,我和妹妹” “呸呸.瞧我这破嘴,尽说些晦气的话” 还未说完,陈瑾儿便反应了过来,急忙止住小嘴。 牛顶天见此哈哈一笑,心中难免生出了些许豪情,于是安慰道: “嫂嫂放心,如今我的武艺虽不敢说强过五绝,但能让我败逃的江湖高手绝对是屈指可数,等我安排了严神医的家人后便即刻动身。” 陈瑾儿见这人嘚瑟的样,也不再取笑,只是一双美目含光,笑盈盈的瞧着。 二人对话之间,不觉天色也已将晚。 用了晚饭之后,又在庄内等了些许时刻,牛顶天见时间已经大差不差,随即便悄无声息地掠出了庄子。 (本章完) 第9章 怀夕,怀膝 “可是怀夕姑娘?” 是夜,又在太医署蹲守了一天的严怀夕,刚和丫鬟云苓进了院门,便托着袖裙、迈着急匆匆的碎步,向内院小跑而去。 不曾想,正待跨过门槛时,耳旁突然传来了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原本她就是心神不宁,经这么一吓,脚底下瞬间踩空,趔趄一下,就要朝着地上摔去。 严怀夕娇呼一声,俏脸苍白,已然花容失色,眼见就要着地。 “小心!” 已在门旁站了许久的牛顶天,眼疾手快,伸手便去相托。 只觉入手一片温软,由于手中之物太软,难以着力,情急之中用力抓捏了一下,倏忽之间,便扶稳了来人。 低头一看,便见一张不施粉黛、娇艳脱俗的俏脸。 “不妨事吧?” 牛顶天温声关心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虽然有些许不舍,还是连忙收回右手。 严怀夕反应过来后,俏脸绯红,连忙退出一丈开外,柔柔糯糯的声音中带着轻颤道: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待娇躯酥麻渐退,反应过来之后,俏脸便是惊恐。 大晚上了自己家里怎么进了个陌生男人? “小娘子,小娘子你怎么了?” 这时,后面的丫鬟听着动静,急忙跑了过来,待看见院中有一男子后,一脸警惕问道: “伱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看向自家小娘子道: “小娘子你们认识啊?” “呃请问小娘子可是怀夕姑娘?” 牛顶天的脸皮不薄,也不见尴尬,当前正事要紧,只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顿了顿后,一本正经地朝着严怀夕拱了拱手问道。 见这人不答话,又喊了自己闺名,严怀夕原本就要恢复的俏脸,又是飘起一片绯色。 缓了缓后,压着羞恼,一脸警惕回道: “正是怀夕,公子为何不请自来,深夜在此?” “怀夕姑娘,恕在下冒昧打扰,令尊严先生正在鄙府做客,出于些许原因不便前来,在下奉严先生之托,特来接怀夕姑娘前去团聚。” “至于姑娘闺名.恩.亦是严先生告知,以此证明,还有.” “还有便是严先生祖籍怀州,姑娘之名取于怀牛膝之义。” 牛顶天直接忽略对方话中质问之意,当即道出了缘由,这厮不愿看到一身正气的自己反而被人污了清白。 读书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怀夕二字确实是从严防御那里得来。 不愧是严神医,连给闺女取个名字也不愿忘记自己的老本行,牛顶天刚拿到名字的时候不由想到。 “怀”字有怀念、思念之意,亦有怀抱之意。 “夕”字则是夕阳,是一日中最后的光辉时刻,是夜晚,是时光的流逝。 怀念美好的岁月,亦或是怀抱夕阳,仅从字面之意,即可见诗情画意、清新脱俗之意境。 但在严防御这位严神医口中取出,便定是怀牛膝之义,出自“四大怀药”中的怀州牛膝,源于药学经典《神农本草经》。 相传,周武王伐纣之时,大军行至怀府的时候,时值六月天气,当地酷暑难耐,又加上将士们远途跋涉征战,十之八九都累乏病倒。 因为怀府的百姓们早早就对殷纣王深恶痛绝,纷纷拿出了自家种植的菊花、地黄为士兵们煎水解暑,又用牛膝熬汤调节筋骨,并且让将士们食用山药滋补体质。 数日后,武王义军元气大振,立即挥师北上,取得了牧野之战的决定性胜利,并一举攻克朝歌。 周武王即位后,为了报答怀府百姓的恩情,就把菊花、地黄、牛膝、山药赐名为“四大怀药”,并成了历代皇室的纳贡之品。 对于这个典故,牛顶天是知道的。 再说那日,严防御见自己算是羊入虎口,逃脱无望之后,也是害怕宝贝闺女担惊受怕,便狠下心来赌了一把牛秀才的信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便把女儿这样的私密告诉了牛顶天。 严怀夕听到这里,也是信了牛顶天所言,但一时间又感到茫然无措。 自己爹爹自从那日进宫坐班值守,突然便不见了踪影,去太医署多番打听也是杳无音信,宫里只说是也不知晓,今天突然听到了消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夕姑娘快些收拾东西随我离开,刚才的动静怕是已经惊动了在院外监视的探子,在下刚才不走正门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不愿惊动他们。” 牛顶天已经察觉到了院外的动静,见严怀夕楚楚可怜,仍在彷徨,压着心里些许的愧疚连忙催促道。 他不愿再惊动宫里的那位老太监,上次已经吃了不少苦,如今没有把握胜过他,倘若走晚了被寻到踪迹,日月山庄也不会安全。 所以,把严怀夕送回庄子后,自己必须连夜出城,将皇宫里的注意力吸引到临安城外去。 “快!围起来!列阵!别走脱了里面的人!” 话音刚落,便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杂乱脚步,接着便是兵甲之声围了过来。 “怀夕姑娘得罪了” 牛顶天见此情景也不敢再作犹豫,直接操起双臂,一臂一人,把二人抱在了怀里。 所触之处,虽顿感两片柔软,也顾不及体验,便全力施展出了凌波微步。 牛顶天紧抱两人体迅飞凫,飘入阵中,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若往若还,不过三息,便窜出包围,倏忽之间,已不见踪影。 “快放我下来!” “不许叫!” “放我下来!” “不许叫!” “你夹我头发了!” 把含羞带臊的严怀夕和呆丫鬟送到山庄后院交给陈瑾儿,交代过侍卫后,牛顶天迅速换了一身夜行衣,便向内城方向疾去。 待到内城墙下,只见早已人影窜动,牛顶天纵身一跃,如鹰展翅,双脚轻点之间,已至楼上。 随即一记劈空掌便携着火盆朝着城楼上的烽火台劈去,瞬间烽烟四起,火光冲天。 接着便是运足内力朝着皇宫大内喝道: “无!鸟!老!贼!” “爷!爷!欧!阳!克!已!至!” “速!速!出!来!领!死!” 喝声刚落,便见一道黑影从城内飞来,牛顶天见此,心道:妥了!随即使出全力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一前一后,两道黑影,几息之间,便窜出了临安城。 (本章完) 第10章 叔叔!还不动手! 洛阳城郊,十余里外。 一前一后突然闪出了两道人影,两人脚不沾地,犹如鬼魅,飞速朝远处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清柔的月光抚在牛顶天的脸上,也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冷气入体,一时间,也冲缓了肺腑间火辣辣的痛感。 如此良辰美景,如果在往日,他是不会介意去驻足欣赏一番,如果再来一壶小酒,能与陈瑾儿相对而坐,杯酒言欢,定然不甚惬意。但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感觉: 累!累!还是累! 整整一天一夜! 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 跑!跑!继续跑! 这特么是哪来的老变态这么生猛? 牛顶天拼命狂逃,心中也是一片疑惑,射雕中可没见有这号猛人。 原本以为《凌波微步》的轻功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突然遭遇的一个,打又打不过,甩也甩不开,想要心里问候,却也顾及不上。 此时逃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不迟,今天稍有不慎,可能真会死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之日,从早到晚! 牛顶天心里恨恨想道,此时若是有个四大护法八大长老什么的,打不过堆也堆死这老家伙。 心思泛起之间,脚下的速度却不见丝毫迟缓。 后方,李公公正施展脚力穷追不舍,忽见前方那人倏尔之间停了下来,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些许警惕之心,于是隔在十丈开外与牛顶天隔空对峙了起来。 如此一幅画面,颇有两大宗师高手月下对决的气势。 老太监姓李,乃大宋朝从一品御前公公,皇家供奉。 二人招式即将展开之际,远处蛰伏的寒鸦也生起了警觉,纷纷“扑翅”几声展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只留几处寒枝,在月光之下左右摇曳。 “哼!小贼,为何不跑了,倒是追的咱家好是一番辛苦。” 李公公冷冷哼了一声,枯槁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向着对面牛顶天阴恻恻说道。 月色照将过去,恍若老鬼,任谁见了此等画面,心中也难免会生出丝丝寒意。 牛顶天见此,倒也不害怕,扯了扯脸上的笑容,对着李公公拱了拱手后嘿嘿笑道: “在下西域欧阳克,西毒欧阳锋正是在下叔叔。” “小子初到中原贵地,不知天高地厚,嘿嘿.没想到触怒了公公。” “是小子的不是,倒是劳烦了公公一番,在这里给公公赔不是了。” 牛顶天本着大丈夫能硬则硬,该软则软,直接厚着脸皮服了个软告了个饶。 但嘴上虽软,身子倒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一副不卑不亢,我并不是真的怕你的模样。 当然,帽子还得甩出去,能甩一天是一天,反正以后迟早对上。 “哦?.你这小贼莫不是还想拿五绝来吓唬咱家?” “哼!区区五绝咱家尚不放在眼中!” 李公公听了底细,阴森森的眼神倒是轻轻诧异了一下。 不过仍是底气十足,似乎并不在意西毒的名号。 “公公明鉴,在下并无吓唬公公之意,实在是公公武艺在下着实佩服。” “唉出门在外,叔叔特意交待,中原之地卧虎藏龙,万不可盲目自大。” “不曾想无意之间,还是得罪了公公这样的前辈高人,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公公宽宏海量,切勿与小子一般见识。” 牛顶天一本正经地扯道。 反正四下无人,也没人认识,即使传了出去,丢人的也不是自己。 “恩~既然有了悔悟,咱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便交出了严太医父女,且随咱家入宫,禀明官家发落。” 李公公见此,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下,笑眯眯道。 可那眼神牛顶天总觉不怀好意。 “嘿嘿,公公见谅,实在是在下与那严神医爱女一见钟情,奈何严神医百般阻拦,小子只好出此下策,便把他绑了出来。” “打算先以理服人,再拜堂成亲。不曾想和公公造成了此等误会,哈哈。” “公公武功盖世,胸怀宽广” “公公.” 就这样,月光下一老一少东拉西扯了起来。一位枯槁的面容渐渐慈祥,一位言行举止愈发的谦恭。 气氛,逐渐缓和,时间,仿佛也静止了下来。 “嗖” 突然!原本静止的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般,恍若离弦之箭,瞬间朝着对方崩射了过去,身后只留下一道道虚影。 两人相触之际,迸发出阵阵轰鸣,气势如排山倒海,踪迹似鬼影难寻,转眼之间,二人十招已过。 “呸!老阴逼.” 牛顶天心想。 “哼!小狐狸” 李公公冷笑。 牛顶天的罗汉伏魔功施展到了极致,只觉得这老鬼每一招都是寒气逼人,难以招架。 又仿佛是识得自己这门武功,只能碧波掌法与劈空掌轮番催动,强力施展出凌波微步与其慢慢纠缠。 罗汉伏魔功正是牛顶天十年前画中所得,也是多亏了“傻姑”那一碗水。 两幅画开出了三本秘籍,加上桃花岛三门武学,正是他如今闯荡江湖的依仗之本。 想起“傻姑”,心中又是难免心疼,今晚不知还能不能安全回去。 果然还是江湖菜鸟,生死对战,也敢分心。 “噗~” 百招未过,牛顶天胸前突然遭受了一掌,瞬间感到自己体内翻江倒海,只觉得一股寒气入体,冰冷刺骨,忍不住一口鲜血携着冰晶喷了出来。 就在枯掌再次拍来之际,牛顶天狠下心来,也不管是否能撑得住,轻飘飘的一掌便迎了上去。 感受到一股汪洋内力入体之后,大声喊道: “叔叔!还不动手!” 两人双掌迎接之际,李公公发觉体内的功力疯狂向外泄去,一时间竟难以挣脱。 “北冥神功!” 反应过来之后,只见他一张老脸布满惊恐,瞬间惊呼了起来。 咋又听牛顶天呼喊,以为自己中了奸计,生死关头之间,紧紧咬住老牙,直接松开关门,任一身功力向对方疯狂泻去。 待挣脱束缚之后,飞似的向远处遁去。 倒地的牛顶天见状,托着已经重伤的身体,强行压住体内的寒气,朝相反的方向急掠而去。 (本章完) 第11章 越女剑,韩小莹! 紫气东来压万山, 老聃吐舌笑开颜。 青牛车外天风阔, 摇动当年函谷关。 牛顶天不知道旁人乘坐牛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很稳,很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正躺在一辆牛车上,身下还有一堆厚厚的稻草,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了牛五爷,那位赶了一辈子牛车的老人,想起了小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躺在牛车上看着天,看着云,看着飞鸟,看着远处的夕阳。 只有在那辆牛车上时,他才会抛去了烦恼,就像现在躺在这辆牛车上时,也抛去了落荒而逃时的烦恼一样。 当然,如果前方那位正在赶着牛车的人,再唱上一首牛五爷最爱的儋州小调的话,他想,他的伤可能会好的更快些。 虽然浑身上下疼得不想挪动半分,但前方时不时飘来的诱人清香,不停的穿入他的鼻喉,刺激他的大脑,不妨他再幻想些更美好的事情。 如果说陈瑾儿身上的味道,是晚秋的丹桂在岁月的河流中所酿成的美酒,醇香典雅,无法抗拒。 那么身前的这位,就应该是江南的清荷,清雅淡香,抚平伤痛,让人如沐春风。 牛顶天躺在牛车上又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迷迷糊糊地思索着,享受着。 “醒啦?” 过了一会,也许是听见了身后轻微的动静,前面的人拉住了牛车,唔哝软语轻声问道。 “嗯” “喝酒?你身上的寒气很重,驱寒。” “嗯” 应该是知道后面的人伤势很重,前面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女人,也不怎么在意。 随即打开了酒囊转过身来,便开始往这人嘴里喂去。 牛顶天只觉得一股热流突然灌入了喉中,紧接着流入肺腑,浑身上下也瞬间暖和了许多。 这时才睁开双眼,瞧了眼上方俯着身的女人。 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白袍粉衫,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如雪,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风姿天然,正是一位江南水乡般的人物。 女人见这人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一时间脸色微红,不甚自然,但转而又压了下去,朝着牛顶天微微笑了一下,便转过身去继续赶车。 看样子, 应该是个豪爽的江湖人儿。 牛顶天便又闭上了眼睛。 那老太监的武功是真的猛,逼是装了,目的也达到了,自个却是差点没跑掉。 若不是被自己用北冥神功阴了一把,又借着西毒的名头诈了一番,这条命恐怕真会搭在外面。 想着想着,又沉沉睡去。 枯藤,老树,昏鸦, 夕阳西下 牛车在残阳的拉扯下,缓缓地向北驶去,没过多久,远处荒野上的一座孤村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越来越近。 渐渐的,一阵阵呼救哀嚎的惨叫声由小及大从那边传了过来。 牛顶天醒了 抬眼望去,便见一伙金国士兵和一伙中原打扮的江湖人士,正合在一处,在前方村子里烧杀抢夺,奸淫掳掠。 破碎不堪的门窗,血腥刺鼻的尸首,浑身赤裸的妇女,散落一地的财货,还有漫起火光的房舍。 哭喊声,哀嚎声,呻吟声,呼救声,一时间交杂在了一起,入眼之处,便是一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他两世为人,从来都未以好人标榜过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因为在这乱世江湖,好人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负担,通常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但是,他自认为还是个人,所以,前方几人的下场,从他瞧见的时候就已注定,哪怕,他如今仍有重伤。 恰巧,此时正在杀掠的几个金兵,也发现了这边牛车上的一男一女。 看见躺着的牛顶天后直接无视,见着那的女人模样后两眼放光,一边往地上扔下沾鲜的财物,一边狰狞地喊道:“快点全都杀了!这边还有两个!” 说着便冲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正准备出手,女人的一只手便按将了过来,示意别动。 接着右手迅速抽出一柄铁剑。 剑刃出鞘,剑鸣如铮,剑光如虹,倏地在牛车上跃过,身子如飞燕掠波,挥手之间,寒光一闪,为首的金兵便鲜血飞溅,人首异处。 与此同时,又是两人围杀了过来。 女人见到后一跃而起,一脚踢开了其中一人砍来的长刀,一记剑光闪过之后,又是鲜血飞溅,一击毙命。 另外一人刀光未到,一记后刺,铁剑便直捅对方心窝。 能让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如此,这剑,含着恨。 剩下的几人见此,一时间犹犹豫豫都不敢上前。 忽然见一劲装之人持刀站了出来,沉声道:“阁下何人?铁掌帮办事,识相的速速退去!” 女人听此,“倏”的一下,抽出了仍插在心窝里的铁剑,转过身去,美眸如电,横眉冷斥道: “越女剑,韩小莹!” (本章完) 第12章 感觉到春天来了 是她? 牛顶天听后眉头轻佻,一脸诧异。 从身后盯着前方持剑而立的身影,牛顶天一时间有些出神,心里不由得叹到: 这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也是一位坚贞豪爽的女子,更是一位可亲可爱可敬的的女子! 如果在射雕世界去论意难平,他觉得眼前这位当属其一。 他记得眼前的佳人射雕时空里,最终的结局是在桃花岛上的冯氏墓中自刎而死。 但此时不是该在大漠吗?应该在那里和几个兄长一起守着郭靖,等着嘉兴醉仙楼的“十八年”之约吗? 牛顶天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韩小莹,一位江南美女,是“江南七怪”中唯一的女人,排行第七,擅长使用越女剑法,身法轻盈,轻功颇高。 相比于几位兄长,她似乎未曾有过丝毫的负面性格,应该是江南七怪中最具人性光辉的人物。 如果没有她的关爱和维护,在其他几位师傅的教导下,郭靖也许会少了很多的宽仁和敦厚,更成不了后来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牛顶天以前一直觉得,韩小莹大概是江南七怪之中唯一一个,把郭靖真正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师傅。 郭靖在其他六怪的心中,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十八年赌约,是为了他们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和坚持。但在韩小莹心中绝对不是这样。 就好像开场之时的杨铁心,他那位师姐的“好丈夫”,面对跪在眼前苦苦哀求不要抛弃的妻子,竟狠心见而不救,转而去追已不见踪影的李萍。 他们或许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有自己的仁义。如果心中的仁义需要在爱人亲人面前这样选择,那么牛顶天宁可不要这样的仁义坚持。 为了真正在乎的人,哪怕成了江湖中所谓名门正派眼中的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关系?这江湖终究不过是实力说话。 在这位韩女侠的心中,郭靖大约就是她自己的孩子,孩子虽然笨拙迟钝,但她毫不在意,从未嫌弃。 郭靖跟随全真教马钰修习内功的时候,被江南六怪误以为是偷偷跟梅超风习武,老大柯镇恶为了所谓的众人性命安全,要先下手除掉郭靖时,也只有韩小莹不顾自己生死,在柯镇恶的杖下救了郭靖。 她还多次替郭靖辩解说:“那个传授靖儿的是上乘内功,自然不是恶意。”“靖儿忠厚老实,决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靖儿存心不良,他也不能装假装得这样像”“把靖儿武功废了?那比武这约怎样?” 当六怪见到马钰得知是全真教掌在教授郭靖内功之后,韩小莹又欢喜道:“孩子,是这位道长教你本事的么?你干么不早说?我们都错怪你了。”说着伸手抚摸他的肩头,心中十分怜惜。 说到韩小莹的豪爽,当丘处机在醉仙楼用铜缸向“江南七怪”敬酒发难,从韩小莹也毫不畏惧地接招饮酒便可看出。 当时越女剑韩小莹叫道:“我来喝一口!”右足一点,倏地在铜缸上空跃过,头一低,已在缸中吸到了一口酒,轻飘飘的落在对面窗格上。 后来,丘处机又要和江南七怪争斗酒量,要以喝酒喝出胜负,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越女剑韩小莹虽是女子,生性却是十分豪爽,当下亢声说道:“好,先比了酒量再说。这般小觑我们七兄弟,小妹倒是第一次遇上。”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噜咕噜的便喝下去了。她这碗酒喝得急了,顷刻之间,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了桃红。”这一喝,韩小莹和其他六怪两样的连喝了三碗。 说起她的善良,韩小莹第一次见郭靖的时候,就对郭靖格外关心,而郭靖却是个在旁人看来憨傻迟钝的孩子。 韩小莹问郭靖:“伱爹爹叫什么名字”时,由于过于兴奋,声音都发颤了;见郭靖比拖雷要笨拙无比,韩小莹一声长叹,眼圈不禁红了。 当晚江南七怪在荒山顶上正与“黑风双煞”打斗时,韩小莹看到了爬上山来的郭靖,又惊又喜,就忙抢下去要接他上来,可陈玄风更快,韩小莹加快脚步的同时,大喊“孩子,快跑!”韩小莹不顾自己安危,跑到郭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小手,转身飞逃。 最后,在桃花岛冯氏墓中,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却在黑暗里经历了她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刻。 朦胧之中,她看到了朱聪、全金发、韩宝驹的惨死。 慌乱之中,她看到了南希仁护着柯镇恶逃了出去。 绝望之下,她不愿独活,最终自刎而死。 在可能是“爱情”面前,她哪怕与张阿生从未互表过心意,在张阿生为救她而死后,竟在张阿生面前发下“我已经是张家的人,这生这世决不再嫁别人,我死之后,永远和你厮守。”这样荒唐的誓言,至死都坚守着终身未嫁他人。 可见她忠贞善良,温柔豪爽的本性。在牛顶天看来,这才是整个故事中最完美的女人,犹胜黄蓉。 此时,这样的女人就在眼前,最重要的是,她还救了自己的命。 瞧着那执剑坚定挡在自己身前的风姿。 牛顶天看着看着 感觉到春天来了。 (本章完) 第13章 姑娘,请借剑一用 此时,西边的落日,已经完全沉没,而远处的村子,也早已寂静无声,只有阵阵的大火还在燃烧,火势凶猛,火光冲天。 显而易见,那位一身劲装持刀而出之人,正是这伙江湖人中的头目。 不论在哪个朝代,有些许背景的人中,也总是不会缺少些肆意妄为、为非作歹之徒。 在北地,有金国的官方同伙。在大宋,又有铁掌帮这样一流势力的靠山。 也难怪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敢把汉人村民不做人看、屠杀殆尽。 对于铁掌帮出现在金国境内,并且和金人合伙作恶,牛顶天并不意外。 他记得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就曾和金国赵王完颜洪烈有过勾结,也就是那位牛家村惨案的幕后黑手。 之前裘千仞一直都在猥琐发育,甚至连第一次华山论王重阳的邀请,他都假借功力未成而果断拒绝。 牛顶天没想到,这老家伙那么早就和完颜洪烈开始暗通曲款,勾搭了起来。 而眼下,对面除了劲装汉子,尚有四名同伙。 “哦?” 为首那人听了韩小莹报出的名号,鹰视狼顾的脸上鼠目微眯,口中轻轻一诧。 看来,“越女剑”的名号他也是听过的。 而后,他又不甚在意,因为他环视两旁未见七人,只有一女,而且,还带了个废物。 显然,他是没有把牛顶天和牛顶天心中的韩女侠放在眼中。 这让躺在车上的牛顶天微微有些不爽:老子虽然落魄,也不是你们几只酱油党能欺的。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江南七怪中的越女剑,在下上官鹰,家师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上官鹰阴冷的眸子微微一动,朝着韩小莹拱了拱手后,嘴上便吹捧了起来: “我等途径此村投宿时,遭到乡野刁民下毒谋害,这才手刃仇人,不曾想与阁下起了误会。” 心想就看这小娘们识不识相了,天色虽然已暗,但路上并非没人路过,若不是担心节外生枝耽误了师傅的大事,他可不会放过眼前到了嘴边的俏娘子。 如果江南七怪到场他也许不敢放肆,但眼前只有武功最弱的一个,还是个女人,自然另当别论。 也不怪此人狂傲,上官鹰是铁掌帮的大弟子,一双铁掌更是颇得师傅裘千仞的真传,在帮内也是少有敌手。 这次奉师傅之命前来金国办事,途中与接应的金国士兵,在荒郊野外碰见了偏僻的村子,一时兴起,便起了恶念犯下惨案,不曾想碰见了两个管闲事的。 “奸贼!休要狡辩!” 韩小莹听这人无耻嘴脸,不禁气得俏脸通红,紧了紧手中的铁剑,瞪着美目骂道: “铁掌帮大名鼎鼎没想到出了你这么个畜生!勾结金贼更是该死!” 看来,让这位温柔端庄的韩女侠如此不顾仪态,真是被气得不轻。 躺在车上牛顶天见此,也不禁暗暗赞道:韩女侠果然是人美心巧,骂的真准,还真他娘的是蛇鼠一窝。 上官鹰见这臭婊子如此不识抬举,不禁暗恨,脸色也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没错,在他看来,就是臭婊子,刚才已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这会见撕破了脸皮,便毫无顾忌、满脸狰狞地骂了出来: “臭婊子!不识抬举!一会有你爽到哭的时候!” “别弄死了那小白脸!就让他躺那看着!” 说着,便招呼手下杀气腾腾地围了过来。 韩小莹见对方人多,而且不似刚才的普通士兵,心中不敢轻敌,迅速计较了一番后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遂施展轻功避开忽然扑来的上官鹰后,她飞速向一旁的帮众掠了过去,先杀一个是一个,免得自己寡不敌众。 那帮众突然见韩小莹如飞燕般举剑刺来,心中不禁大乱。 慌忙之下,连忙抬刀去挡,不曾想对方虚招一恍,一个挥砍,只见寒光一闪,便没了意识。 而此时,剩下的四人已经迅速将韩小莹合围了起来。 “给老子宰了这贱人!” 上官鹰一声怒喝,率先挥刀攻了过去。瞬间乱刀四起,刀刀致命,韩小莹不敢大意全力使出越女剑法,四十九路剑招来回周旋。 这剑法最初的起源是在春秋吴越争霸时期,在越国都城会稽有一位牧羊少女,少女在与一只白猿的交往中学会了越女剑法。 越女剑法异常精妙,范蠡初见之时如获至宝,便邀请少女前去越国王宫传授剑法。 最终与王宫剑士实战演示了两天,越国的剑士根据记忆便整理了一套剑法,就是后来在吴越地区流传的越女剑法。 但流传下来的三十六路剑招只适合军阵厮杀,并不适用于江湖厮杀,韩小莹当初对流传下来的剑招进行了创新,便有了当下正在对敌的四十九路剑招。 “给老子剁了那小白脸!” 上官鹰见一时间拿不下韩小莹,为了扰乱其心神,便生出一计,直接喝令一旁手下过去宰了牛秀才。 一旁正暗自运功疗伤的牛顶天听了,眉头一挑,暗道:不妙! 果然 韩小莹听后上当,挡过砍来的刀光后,迅速转过身去纵身一跃,便要扑向已经靠近牛车的帮众。 上官鹰见此早有准备,运足掌力功,铁掌朝着韩小莹左肩直接拍了上去。 韩小莹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膀迅速传了过来,但狠下心来银牙一咬,强忍剧痛,仍是扑了过去将那人从后心一剑刺死。 而后, 再次转身,倚剑而立。 站在牛顶天的身前一动不动。 她凭借自己颇高的轻功,本可以独自逃走,但她心中不愿。 眼见上官鹰再次扑了过来,韩小莹心道: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只是连累了身后这人 正当她准备拼命一搏的时候,就听得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姑娘,请借剑一用。” (本章完) 第14章 小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与此同时 西子湖畔,日月山庄。 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内,窗帘上挂着细腻的绣花,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两旁帘钩上还挂着小巧精致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旁的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穿干净洁白的锦缎睡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床头,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伸出衾被,横放在床沿,瞧脸面,虽俊俏娇美,却带着天真呆气。 正是当年的“傻姑”,如今,已十五六岁,也不再玩泥巴了。 牙床旁,同样坐着一位素衣少女,正给“傻姑”号脉,俏脸上的秀眉时皱时缓。 此人正是被牛顶天“掳”来的严怀夕,旁边俏挺挺的还站着一个呆丫鬟云苓。 “姐姐!姐姐!嘻嘻.” 忽然瞧见门口走进一人,床上的“傻姑”一脸惊喜,直接掀开了衾被,向那女人的怀里欢快地扑了过去,似乳燕归巢。 来人正是陈瑾儿。 见“傻姑”扑来,陈瑾儿抱在怀里,一脸宠溺地抚了抚头。 接着又反应了过来,赶紧拉着“傻姑”往床上拖去,将其按在床上盖好衾被后,一脸责备道: “小心着凉!这么冷的天,乖宝怎么不穿衣服就跑下来了,下次可不许了。” 说罢又嗔了一眼过去。 “嘻嘻.” “傻姑”见了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对大眼看着陈瑾儿一脸欢喜地傻笑。 身旁的两人见了,都是满眼怜惜。 云苓脸上有些夸张。 “怀夕妹妹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如有不妥的地方直接跟姐姐言语,可别把姐姐当了外人。” 陈瑾儿随后又拉起了严怀夕的手,关心问道。 对于自己那小叔子干的事,她是颇为愧疚,如今跑了出去一点消息没有,只能她来擦屁股。 不对,是只能她来收拾这烂摊子。 “瑾儿姐不要客气,这里都挺好的,庄子这么大还有不少游玩的地方,平日里有姐姐和妹妹陪着说话。” “而且书房里还有些珍贵的医书典籍,这可都是妹妹往日求之不得的。” 严怀夕听了,赶忙回道。 对于这位姐姐的关心,她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住在庄子里上上下下都恭恭敬敬,感觉快成了半个主子。 每日也就是从父亲手中接过给“傻姑”诊治的活儿,其它时间倒是无事可做。 可怜的怀夕姑娘还不知道自己是跟父亲一起被“囚”在了这里。 也是严老爹心疼女儿担惊受怕,并没有如实相告,只说是在宫里出诊犯了错,怕官家秋后问罪,便躲在了这庄里。 “瑾儿姐姐,不知不知牛公子何时回庄?” 紧接着,严怀夕又小心翼翼地向陈瑾儿张口问起了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只是心里觉得自己一个女儿家难以启口,又似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微红,颇为不好意思。 “小娘子小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是生病了吗?要不要云苓告诉老爷去?” 忽然,一旁的云苓好像发现了自家小娘子的脸色红了起来,连忙呆呆地关心问道。 严怀夕听了,瞬间俏脸通红,只觉得脸上好似火烧了一般,心中又羞又恼,随即美目一瞪,红着脸娇斥道: “只是屋子里有些热,休要胡说!一惊一乍的。” 说罢好似感觉一旁的陈瑾儿在取笑自己一样,又朝自己的呆丫鬟瞪了一眼。 就在这时,只听床上的“傻姑”突然也一脸兴奋指着严怀夕笑道: “嘻嘻.姐姐脸红!姐姐脸红!” 严怀夕: 无地自容。 云苓见了,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委屈。 心想: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也不见对人家这么凶,小娘子不喜欢人家啦?呜呜呜. 也不怪严怀夕抛开女儿家的矜持这么问。 心想那人才第一次见面,对自己是不该摸的地方也摸了,不该抱的也抱了,还. 还用那么大劲捏了一下,现在回想都感觉还有些疼。 本来想想压在心里就这么过去了,也不好意思跟旁人提及,可是这些天时不时的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心里又难免有些羞恼。 心又想这人连个说法也没有,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至今不见个人影。 一下是百般心思。 若是牛顶天在此,知道这丫头心中所想,定会大呼:冤枉! 陈瑾儿见此,会心一笑。 于是连忙坐过去握住了严怀夕的手,满是歉意地说道: “妹妹勿怪,非是我那叔叔有意怠慢妹妹和令尊,” “实在是那日他有些紧急的事要去金国处理,至今还没稍回个消息,” “庄子在金国也有些生意,姐姐已经吩咐下去打探消息,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传来,等他回来了姐姐定会让他跟妹妹和令尊赔罪!” 严怀夕听了心里微微一宽,脸上又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该用晚膳了。” 正好此时后院的护卫小青走了进来,传话说该用晚饭了,陈瑾儿给“傻姑”穿上衣服打扮了一番后,便亲热地拉着严怀夕的小手往膳厅走去。 跟在后面的“傻姑”心想: 姐姐今天怎么不拉着我了?是不喜欢我了吗?. 小青是日月山庄的护卫,负责贴身保护陈瑾儿的安全,手下管着三十多名女护卫,主要是护卫内院的安全。 还有三十多名男护卫负责外院的安全,归一个叫“牛奎”的少年管理。 这些人都是六年前牛顶天在南逃难民中挑选收养起来的,六年时间特殊的教育培养绝对忠心,一身武艺在其亲自调教下很是不俗。 庄子的外院一般都是牛五爷在打理,没错,就是牛家村的牛五爷,老人家如今已经七十有八了,是庄子的管家,虽然佝偻着腰苍老了许多,但是对庄里庄外的事可是门清儿。 在牛顶天看来牛五爷就是自己人,六年前庄子建好后便把牛五爷给请了过来。 当时对牛五爷说牛爷爷我来给你养老送终,老人家笑眯眯的答应了,没想到过来之后还是被当成了老牛使唤,不过老人家倒是也乐在其中。 “小青,让牛奎再加派些人手,务必尽快找到庄主的下落。” “定要注意别惊动了皇宫那边的耳目。” 用完午膳后的陈瑾儿来到了院中,思索了片刻后,立即召来了不远处的护卫小青吩咐道: “是,夫人。” 小青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唉” 凝望着院中石榴树旁那把空着的躺椅,陈瑾儿心里愈来愈紧,忍不住幽幽叹道。 (本章完) 第15章 光起刀落,一剑封喉! “恩?” 韩小莹俏脸一怔,微微愕然。 “韩女侠,请借剑一用。” 牛顶天缓了缓语气,再次开口。 这突然的举动,不止韩小莹愕然,连正欲扑过来的上官鹰,也是满脸错愕,脚下步子都停了下来。 待他反应过来后,直接哈哈狞笑道: “小子,你莫不是脑子让那牛车颠坏了,死之前还想在老子面前充一会狗熊?” 牛顶天见此,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朝上官鹰轻声开口道: “上官英雄可否让在下先交代几句遗言?” 说完后,他也不管是否答应,便直接看向了韩小莹,瞧了瞧苍白的俏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笑着说道: “韩姑娘,在下哪怕是死,也想死在韩姑娘前面,请韩姑娘成全。” “你会武功?” 韩小莹听了,心中微微一暖,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轻声问道。 “恩” 牛顶天轻轻颔首,便向韩小莹伸出了右手。 剑柄入手,尚有余温。 牛顶天持剑迈步向前,似笑非笑,他要让这些人也感受一下恐惧的滋味,随即笑吟吟地开口道: “上官英雄,在下早年曾习得一套剑法,这第一招叫作山外清音,不知诸位哪一个先行上来,” “好让在下见识一下高招,便是死也该瞑目了。” 本来已经很是不耐的上官鹰,见两人不过是秋后蚂蚱,倒也不介意戏耍一番。 尤其是那位韩小娘子,越发见她绝望愤恨,自己仿佛越发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否则刚才也不会放着两人在自己眼前你侬我侬,膈应谁呢? “先给老子阉了他!” 看向身旁一人,上官鹰冷声出口。 那人得到命令,也不废话,满脸阴狠,挥刀便是上前,只当眼前这人是个柔弱书生。 待冲到牛顶天身前不足一丈时,对准下肢,就是狠狠地捅了过去。 尚未及身,忽然觉得眼前银光一闪,还未反应过来,持刀的右手便没了感觉,接着一股剧痛便从手腕处传来。 紧接着, 长刀落地, 鲜血飞溅! “啊啊啊!.我的手!” 一声惨叫传来后,出手的那人直接面目狰狞着双腿跪地,接着,便是倒在地上不断地痛苦哀嚎。 远处冲天的火光,照得这边的哀嚎更显凄厉。 不管是上官鹰,还是韩小莹,见了此景,都是一脸惊愕,不可置信。 手腕分离! 滴血不沾! 就在三人失神的时候,牛顶天已经持剑贴了过去,剑尖直抵对方咽喉。 也不管对方的哀嚎,一脸平静,朱唇轻启,轻声说道: “现在,我要杀伱,你恐不恐惧?” 那人听了,也不顾了手上的剧痛,浑身瑟瑟发抖,满脸惊惧地哀求道: “饶!.饶!饶命!求!.求!” “噗” 求饶声还未说完,只觉得剑光一闪,鲜血飞溅,便瞬间没了意识。 瞅着倒地的尸体,牛顶天一脸平静,持剑而立,接着又是轻声开口道: “方才村子里的人求饶的时候,你又可曾放过。” 这话很轻,但身后的韩小莹,确是清楚的听见了。 前后之间不过瞬间,远处的的上官鹰却未瞧清情况,但此行此景,他的心中难免惊疑。 牛顶天脸见此,只是脸上灿灿地笑着道: “不曾想上官英雄手下的人如此大意,在下弃文从武,初入江湖,没想到是在这里,杀死第一位武林同道,看来今天我这条命也是够本了。” “这第二招呢,叫作萧史乘龙,哪一位英雄愿意上来让在下领教高招?” “还是上官英雄两人一起出招?如此的话,也是在下的荣幸。” 惊疑不定的上官鹰,本想直接过来了结了牛秀才,但听了这话,又打消了念头。 主要还是有些疑惑,想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真把式,于是对右边那人道: “先给老子剁了他的手!” 那人听了吩咐,不敢大意,持刀缓缓逼了过去。 待靠近牛顶天时,也不见对方出手,心中开始不耐,于是出其不意,猛地挥刀向其持剑的右手砍去。 还未近身,忽然眼前一片残影飘过,只觉得寒光一闪,便看见手腕处血液崩射,直接溅了自己一脸,随后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已经是手臂分离。 “饶!.饶命!饶命!求!求少侠饶命!” 有了前车之鉴,这人瞬间也是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人怕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瞧见抵在脖颈处的剑锋,只觉得一片冰冷,便不顾臂膀处的剧痛,冒着冷汗,瑟瑟发抖哀求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泪流满面。 “哦?你害怕了?” “刚才在村子里杀人的时候你怕不怕?唉.现在我要杀你,原来你也会害怕!” 牛顶天面对这人的求饶无动于衷,口中幽幽叹道。 那边的上官鹰见此,瞬间明白了:这他妈在扮猪吃虎! 接着也不犹豫,直接持刀扑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一剑了结了那人性命。随即便在上官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飘飘乎地消失在了眼前。 “我在你后面啊,上官英雄。” 上官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声,在这夜晚只觉如入幽冥。 压住恐惧,挥刀便是回砍,却是一刀砍空,回过神来,左腕便传来剧痛,看过去,左手也是已然落在地上,手腕处鲜血喷涌。 “啊!.啊!” “上官英雄不是练的铁掌功么,原来你也是怕痛的啊。” 上官鹰虽然剧痛难忍,听了这话也是压不住心中的咆哮: 老子是人!当然也他妈的怕痛! 但这话眼前却是已经不敢说出来了。 “现在,我要杀你,你害怕吗?上官英雄。” 牛顶天对着上官鹰笑着说道。 上官鹰见此,心知这人已经不可能放过自己,心思一转,瞧见一旁的韩小莹,便是直接扑了过去。 想要活命,只此一路! 但他还未扑出一半距离,一道虚影瞬间闪过。 光起! 刀落! 一剑封喉! (本章完) 第16章 牛车上的女人 此时,远处的大火,已经渐渐熄灭,只剩下些许岚烟,仍未消散。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也总该去相聚。 “我只是想让他们也尝尝恐惧的滋味,也好知道来世去做个好人。” 不知怎的,牛顶天在韩小莹的面前,没由来的轻声解释了一句,面色也不复刚才的清冷。但这似乎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这话刚刚说完,他便突然反应过来,差点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老子解释个球啊? “我” 韩小莹艰难地倚剑立在那里,月光下的娇躯摇摇欲坠。 正要地开口说些什么,却发觉已是力不从心,直接朝着一旁倒去。 “小心!” 牛顶天见状,急忙伸手接了过去。 瞬间, 温软入怀,一股香气迎面扑来,牛顶天有些沉迷这味道。 低头看了眼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韩小莹,他心中甚是怜惜,不由的紧了紧臂膀,横抱了起来后,便朝着牛车缓缓走去。 轻轻地将人放在稻草堆上,脱下自己的棉袍裹了上去,接着又是担心夜寒,便在外层也覆了一层稻草。 随后撑起伤躯走到车前,驾起牛车,借着月光,继续向北。 这一次, 他在前,她在后, 他坐着,她躺着。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正赶着牛车的牛顶天,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感叹道,紧接着,脸上美滋滋地咧开了笑脸,也一扫前两日的阴霾。 “啪~” “啪~” 兴之所至, 两记牛鞭挥起。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我呀我阿妹~” 牛顶天对着前方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这首牛五爷最是钟爱的儋州小调。 以前的他,是觉得心中“羞耻”,在偷偷教了牛五爷几次后,不论对方怎么忽悠,再也不愿在牛车上陪他老人家一块“丢人现眼”。 只说“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矢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是孔圣人对读书人的要求。 牛五爷见此作罢,毕竟读书人的世界他不懂,也尊敬。 不同往昔,此时此刻,牛顶天的心中就是乐意。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我呀我阿妹~” “往昔难猜阿妹心呀~” “阿呀阿妹心~” 迷迷糊糊中的韩小莹,仿佛听见了有人唱歌。 模糊地听清两句,只觉得唱进了自己的心,便沉沉的想要睡去,但是脸旁一阵阵寒风飘过,钻到衣领里后,直叫人冷得哆嗦,没多久,便悠悠清醒了过来。 入眼之处,唯有一轮皎月和漫天繁星。 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衣袍。 她嗅出了这是前方男子身上的味道,思绪也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今日早间。 她原本是在大漠,陪着五位结义兄长教导郭靖武艺。前些日子得知嘉兴老家族内有亲人病危,便和自己的亲兄长韩宝驹赶回去了一趟。 处理完丧事后,韩宝驹因有急事先行北返,她自己留下来安顿好族亲后,也才在前日启程北归。 没想到在今天早间,途径洛阳城远郊的时候,准备去河边取水,便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位昏迷不醒的俊秀男子。 当时见这人面色苍白,只是一幅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而且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势,心中不忍,便将其救了起来,这才有了接下来傍晚时所发生的事情。 令她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人却是个顶尖的高手,使出的那如神似幻的身法,和那快到极致的剑法,她自己也是平生首见。 原本是自己驾着牛车驮着他,转眼间,却换成了他驮着自己,想到此处,感觉恍若一场梦境,又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躺着躺着,前面那人不正经的调子她也是听清了,她是江南嘉兴人士,自然听出了这是南方的腔调,心中也是默念了起来: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往昔难猜阿妹心呀 阿呀阿妹心 今日不须妹直说呵 阿妹何时把门过呀 把呀么把门过 阿妹含笑一句呀 起初,韩小莹默念着这调儿时,又想起了自己两人这场景,脸色也是有些微红,心里颇不自在。 不知怎的,越往后念着,念着念着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加上左肩突然袭的剧痛,不觉间,泪水已经滑落了下来。 都说无助时的女人最为娇美,再怎么坚强的女侠,也终究也是个女人。 韩小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江南,想起了大漠,想起了当年偷偷爱慕自己不敢表白的五哥张阿生。 那位为救自己在和铜尸陈玄风的打斗中重伤而死的人。 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对他到底有没有爱意。 可当他为救自己奋不顾死的时候,在死前表露心意的时候,自己并不后悔当初的接受,也不后悔发出那样的誓言。 可是突然,韩小莹却又生出了一丝恨意,恨那人为何不在生前告白。 哪怕只能经历过几天时光,这一世也算是没有白活,也好过是在死前,让自己像个寡妇孤守一生。 想着想着,苍白的俏脸已经渐渐是泪流满面。 牛车在月色的陪伴下缓缓地行驶着,除了“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悄然无息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吱呀”一声,牛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韩小莹缓缓睁眼望去,一座破庙映入眼帘。 (本章完) 第17章 破庙中的女人 有人! 牛车尚未靠近破庙时,牛顶天便发觉了庙中的气息,应该是两人,虽然里面并未燃起灯火。 以他如今的功力,十丈之内,些许微弱的气息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目,哪怕如今仍有伤在身。 “韩姑娘在这稍等片刻,在下先进去瞧瞧情况,” 牛顶天见车上的韩小莹也已经苏醒过来,只是一张苍白的俏脸惹人怜惜,便靠了过来温柔说道。 “恩,麻烦公子了。” 韩小莹轻声回道。 说罢便又疲惫地合上双眼,左肩处的伤口像是含着烈毒一般,不断侵蚀着她的精气神,只觉得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牛顶天见状,帮韩小莹又整了整衣袍上覆盖的稻草,便向庙内走去。 刚踏进庙门,借着月光,便见迎面是一座已经残缺不全的佛像,布满蛛网。 四周也尽是残破不堪的墙壁,庄严与神圣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孤寂与凄凉。 在佛像台座的东边,便见着两人,一大一小的女子。 那里是最为遮风的位置。 大人一身白衣,头戴羃,瞧不清脸上的模样,只看身材像是花信之年,正靠着佛像台座旁盘腿而坐,右手握着一把紫铜雕花宝剑,左手搂着俯卧在腿上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孩。 那女孩听见动静,见有人进来后也不害怕,只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瞧着。而后伸出小脑袋贴近羃压着清脆的声音小声说道: “师傅师傅,有人来了” 而后便又伸着头继续好奇地瞧着门口的动静。 那大人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仍是一动不动,应是在闭目养神。 牛顶天看见庙内的情况后,思索了一下,便向女子那边走去。 那小女孩见人走来,也是有些紧张,不由抓住了大人的衣角。 牛顶天见此,对着小女孩扯出了自认为最是和蔼的笑容,又朝那大人拱手道: “叨扰了,在下有伤员须照料,想在一旁将就一晚。” “嗯” 待那人回话后,牛顶天就在一旁收拾了一块地方,随后向庙外走去。 出来后发现韩小莹已经睡着,就压着脚步,悄声取了一摞稻草回到佛像旁铺在地上。 再次返回后,也不忍将韩小莹唤醒便轻轻横抱了起来向庙内走去。 韩小莹正在梦中,只觉得身上突然一阵温热,原本就寒冷的身躯,便情不自地禁紧紧贴了上去,也没享受多久,又感觉温热突然离身而去,正想要再次贴去时,就被一阵动静惊醒。 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刚刚离开那人的怀里,便被放在了稻草堆上。想起刚才被这人一直抱着,一时间俏脸微红、心思纷乱。 一旁的小姑娘本来已经眼神迷离正待睡去,见那人抱进了个睡着的女人,瞬间又精神了起来,心想: 这莫不是师傅说过的采花贼? 于是便趴在师傅的腿上,斜着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师傅师傅,她受伤了” 过了一会,许是发现了什么,小脑袋又贴近羃压着声音说道。 “嗯” 那大人仍是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师傅那他是不是采花贼?” 小女孩眼神转了一下后,突然又贴过去问了师傅一声。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回头朝牛顶天这边看了一眼。 那大人不再言语,沉默以对。 牛顶天听见后,内心和脸上都是一番精彩。 于是又露出了方才那样的笑容,看向那女孩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对方赶紧把头转了过去埋在师傅怀里,好似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躺在草堆上的韩小莹见此,也稍稍恢复了些精神,苍白的脸上忍不住抿出了笑容 “阁下见谅。” 那大人见此,不再沉默,声音清冷。 “无妨。” 牛顶天见状,倒也不放在心上,心里更多的是觉得像见了妹妹“傻姑”一样亲切。 “韩姑娘伤势感觉如何?要不.先帮韩姑娘瞧瞧伤势?” 此刻安顿了下来后,见韩小莹越发萎靡不振,牛顶天也是担心伤势,就想帮她瞧瞧,这样的事想等对方先开口是决计不可能的。 正躺在那的韩小莹听后,有些涣散的眼神,微微撇了一眼旁边的两人后,面色带着些许犹豫不决。 自己的确感受到了伤势越来越重,虽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对方毕竟是个男子,而且伤在左肩,本来就是万万为难的事情,更何况当下一旁还有人瞧着。 牛顶天见后,也是明白了,男女之防即便是江湖儿女也难例外,便打算等后夜再说,于是又对韩小莹温声道: “那韩姑娘先喝口酒暖暖身子,休息会,在下去附近寻些野味,垫垫肚子,至于伤势容后再说。”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把酒囊里的酒朝韩小莹的嘴中送去。 此时此刻,韩小莹早已不见了早前给这人喂酒的大方与爽朗,面色忍不住微红,见对方看来的眼神也是忍不住躲闪不停,不敢直视。 虽是江湖之人,终究还是个女子,压着气息小嘴抿了两口后便摇头拒绝了。 牛顶天也不勉强,又帮其紧了紧袍子,随即便出了破庙。 不足半个时辰, 当牛顶天再次返回破庙的时候,手中拿着根树枝,枝头插着一只刚处理过皮毛的山兔,瞧见韩小莹已经睡着,给兔子来了个酒浴后,便来到火堆旁慢慢烤了起来。 烤至三成熟,洒了点酒,烤至五成熟,又洒了点酒,如此反复,没过一会,破庙里便溢满了肉香。 “咕噜~” 即将烤熟的时候,牛顶天忽然听见了一旁咽口水的声音。 瞧过去,只见那小女孩正大眼睛盯着兔肉,小鼻子时不时皱上一下。 见牛顶天看去后,眼神便在兔肉和牛顶天的脸上来回扫来扫去。 牛顶天见此也不犹豫,直接撕了块兔腿笑着递了过去。 女孩见此,一时间有些犹豫,不敢去接,随后抿了抿小嘴,伸手轻轻拽了两下师傅的衣角,抬头回首,换上可怜巴巴的眼神征询师傅的意见。 大人见此,有些犹豫,沉思了一下后,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对着牛顶天道: “多谢!” 声音还是有些清冷,随后便不再言语。 女孩见师傅同意,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眯着大眼接了过去。 正当牛顶天准备给韩小莹撕些兔肉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有人! 果然,过了会后,一阵阵说话声传了过来: “彭长老,前面有火光!” “好像是座破庙!还有人!” “有肉香!里面有人在烤肉!” “哈哈哈!兄弟们有口福了!” (本章完) 第18章 今夜庙内,禁止杀戮 声未止,人已至。 牛顶天一眼瞥去,只见夜色中三人踏入庙内。 左边是一个污瘦乞丐,身穿破衣草鞋,手持竹棒,腰间隐约可见八个布袋。 往右两人,均是身着净衣长靴,身上未见布袋,只是各自挂着刀剑。 隐隐为首的中间那人,年近五旬手持宝剑,身形微微发福,白皙的面色虽显和善,半眯的双眼中却时不时的闪过阴险诡诈的神光。 往庙门过一眼后,牛顶天便不再看去,继续处理兔肉。 此等角色如今尚入不得他的眼中,心想若是不识好歹,自己倒也不介意再多收几条命,也好给早前的几人作伴。 三人入内后,便站在门口停了下来。 “彭长老.” 瞧过庙内的情况后,最右边那人一见有酒有肉,就是两眼放光,随后,给了中间那人一个眼色,贴首过去,低声询问。 “嗯~” 那位彭长老听了也不说话,只给了对方一个甩向庙里的眼色,夹带凶光。 随后,眼睛便不停地在坐台旁那个女子身上扫来扫去,隐隐间透着淫光。最后定在羃的面纱上一动不动,想要将其脸面看个清楚。 那人接到彭长老的眼色后,便迈步上前走去,对着牛顶天笑呵呵道: “小兄弟,在下丐帮中人,长途跋涉到此处也是饥寒交迫,小兄弟不妨把酒肉和这块地方让与我等可好,恩?” 说罢面上露出了凶光,又晃了晃腰间的长刀。 听见此话,还不等牛顶天回应,身后那位污瘦乞丐便站了出来,急声道: “陈舵主!我丐帮是侠义之帮,你如此乞要,与强取豪夺又有何异?若是让洪帮主他老人家知晓了,定是不会饶过于你!” 那陈舵主见自己这边的人不识好歹,脸上也挂不住了,听了话后立马冷声顶了回去道: “传出去?哼!” “怎么?刘舵主还要管到我河南分舵的地盘?你有伱的乞讨方式,本舵主也有本舵主的乞讨方式!” “饿了该讨就要讨嘛!讨个饭还要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你刘舵主莫不是把我丐帮的祖宗本业也给忘了?” “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舵主听了对方这话,气得一时间说不出了话来,缓了缓口气才沉声开口道: “哼!今天只要有叫花子我在,就绝不许你坏了我丐帮的名声!” 说罢,便手持竹棒怒瞪着双眼,上前几步挡在了那陈舵主面前。 “哎~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伤了和气嘛。” “陈舵主想要吃肉喝酒,刘舵主又担心传出去坏了丐帮的名声。” “如此倒也简单,” “只让它传不出去不就行了,” “至于女人嘛,无非是谁先谁后的问题。” 正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破庙门口处传来了彭长老幽幽的声音,瞧这姿态,完全未把另外四人放在心上。 “彭长老你!.” 刘舵主听了这言语,抬头就死死地盯着彭长老,一脸难以置信。 这他娘的堂堂丐帮四大长老,原以为是德高望重之人,没想到会说出此等卑鄙之言,竟是个阴险好色的小人! 刘舵主有些懵了。 再看他那眼神,正紧紧盯着坐台旁的白衣女子,眼中的淫光已经毫不遮掩。 就在三人争执之际,正低头撕肉的牛顶天,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倒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能亲眼目睹一场丐帮内部的净污大戏。 眼前的彭长老也算是个传奇人物。这人是丐帮净衣派的长老,擅长使用摄心术,阴险狡诈,极度好色。 在射雕时空中,当丐帮之中净污两派明争暗斗,最终大打出手时,北丐洪七公赶回了帮内,此时已经担任新帮主的黄蓉便将彭长老免除职务,此人开始对丐帮不满。 又加上杨康那便宜大侄子的威逼利诱,彭长老便和其勾结了起来,合谋加害郭靖黄蓉甚至夺取丐帮帮主之位。 在被赶出丐帮后,又先后投靠过金国、蒙古。曾企图非礼产子不久后的穆念慈,被郭靖、黄蓉所救。 神雕之中,这人又在大胜关英雄大会上假扮蒙古武士随金轮法王出场,为金轮法王出谋划策。 最终在蒙古武士围攻终南山全真教总坛时,这位彭长老用摄心法引得神志不清的慈恩,也就是裘千仞狂性大发,死在了其铁掌之下。 不过这彭长老那门阴险歹毒的摄心法也算是门绝技,类似于后世的催眠术。 原书中黄蓉是完全着了道。如果不是郭靖在场看出异状,在黄蓉耳边背诵了《九阴真经》,很难想象以这老家伙的德行,黄蓉后面会承受怎样的折磨. “韩姑娘” “韩姑娘醒醒,吃点东西。” 见那几人仍在争执,牛顶天也不搭理,轻轻摇醒了已经深睡过去的韩小莹,往其嘴边递去撕好的兔肉。 “恩?” 那彭长老瞧见韩小莹的脸面后,便是惊喜,没想到草垛里还藏了个绝色。 于是立即对着刘舵主朝陈舵主使了个眼色,自己便缓步朝牛顶天走来。 那陈舵主见状直接发难,拔刀就向刘舵主砍去。 刘舵主没想到帮中兄弟如此狠毒,竟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好在武艺也是不俗,直接就往地上滚去,躲过了致命的一刀。 但未曾防备之下,仍是被深深砍伤了右肩。 陈舵主见对方倒地不起,挥刀便剁。 瞧见这人凶相,正拿着兔腿看着起劲的女孩,猛地转过头往师傅的怀中埋去,只是手中尤在攥着兔腿。 就在此时, 火堆旁的牛顶天运起内力,手中原本挑火用的木枝“嗖”的一声飞射了出去。 只听“叮”的一声脆鸣, 陈舵主瞬间感到持刀的双手震得发麻,长刀竟然脱手而去。 “今夜庙内,禁止杀戮!” 随后,便听牛顶天处传来一声,声音很轻,却足足地轰入了三人耳中,一时间竟都有些神色恍惚。 牛顶天并非不想宰了两人,从他们说出那话,并往这边放出淫光时,就已经动了杀心。 他也不想蹲在死人身旁吃着东西,也不想让旁边的女孩瞧见血腥的场面,若非如此,那女人也应早已出手。 他能感觉出来,此人是个高手,而且,已有杀意! 正在靠近的彭长老,此时却似肝胆俱裂,想那人是何等内力!竟以枯枝震脱兵刃!那陈舵主的功力可是不弱,不然也难以成为丐帮的八袋弟子。 反应过来后,二人不顾多想,直接飞似的一前一后向庙外逃去。 牛顶天见此也不阻拦。 待两人出了庙门,消失在夜色的瞬间, 只见牛顶天抬掌便往地上一拍,一节枯枝腾空而起,瞬间一分为二,又见手掌往庙门处一挥,树枝便向外急射而去! “啊!.” “啊!.” 两声惨叫传来! 随后,便是一阵死寂。 有发现错词乱句的麻烦提醒一下 (本章完) 第19章 八月初八,开宗立派 一代长老,就此殒命! 还带着一位河南分舵的舵主。 一旁那白衣女子也很是诧异,并非自己难以做到,只是眼前这少年的年纪能使出这招,着实令人恐怖。 腿上趴着的小女孩,原本正埋着头,又未听见动静,便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身旁那位大哥哥伸手往地上一拍,树枝就飞了起来,然后又飞了出去。 再然后就是一脸崇拜地盯了过去,连手中的兔肉也顾不上吃了。 韩小莹见此,苍白的俏脸已经见怪不怪,内功,轻功,剑法,看来此人是无一不精,而后便是迷迷糊糊地盯着牛顶天侧脸怔怔出神。 正躺在地上捂着伤口的刘舵主,也顾不上右肩处的伤痛,直愣愣地盯着惨叫处呆住,反应过来,一时间心神大乱,又忽然间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地位仅次于帮主的人啊! 就这样死去,可想而知会引发丐帮怎样的震荡,帮内兄弟是决计不会放过。 可那人神鬼莫测的功力,恐怕除了洪帮主现身,帮内无人可以抵挡。 终究是死于外人之手,不管身前孰是孰非,就算有过错,也有帮规处置,哪里容得了外人下手。 这就是江湖! “你在害怕?” 见那人仍在盯着庙外出神,牛顶天暂且停下了给韩小莹喂肉的打算,轻声问道。 刘舵主听见话声后,缓缓回过神来,并不做声。 对啊,自己在害怕。 倒不是害怕这人杀了自己,若是想杀自己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自己。 自己只是害怕帮内兄弟会为彭长老和陈舵主这样的禽兽送了性命,白白枉死。 “你害怕丐帮之人会找我送死?” 见那刘舵主仍不说话沉默以对,牛顶天点出了其心中所想。 “少侠的武功出神入化,除了洪帮主之外,在下是平生仅见,更没脸面言及为帮中的害群之马报仇。” “只是.” “只是即便在下不泄出消息,恐怕此事也瞒不过帮内的眼线,怕是最终还会寻到少侠身上.最后白白枉死啊。” 那刘舵主听了,有了回话,只是脸上满是痛苦,说到最后眼中竟有些热泪。 “接着!” 牛顶天并未回话,只是拿出一瓶金疮药给对方扔了过去。 待对方涂抹完毕后,口中幽幽说道: “无妨,我非是嗜杀之人,只要他们不来送死,我也不会动手,倘若是有人想找些不痛快,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便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刘舵主,口中一边接着道: “当然,早就听闻降龙十八掌威震天下。” “若是北丐洪七公也想问罪,在下倒也是十分期待领教一下天下五绝的功力!” 说到最后更是豪迈顿起,掷地有声。 那刘舵主看着眼前之人尚不及弱冠之龄,一身武功却深不可测,又放出此等豪言,不禁有些神情恍惚,顿时觉得自己四十余年似都活在了老狗身上了。 身后那女孩听了,两眼冒着星星,听师傅说过五绝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五个人,觉得这个大哥哥好厉害,连五绝都不怕,长的又好看,可是自己天亮就要跟师傅走了,想到这,只觉得手里的兔肉也不香了。 “刘舵主你可知我为何救伱?” 牛顶天看了过去,又接着问道。 见对方迟疑不答,便自顾自的说道: “我虽不是个恶人,但也不认为是个好人,今日刘舵主所为,易地而处,我也不敢说一定会去为了不相干的人冒着性命风险。” “但是,这却也不妨碍我佩服刘舵主这样的人,心中有大义,没错,就是心中有大义!都说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说的便是刘舵主这样的人。” 刘舵主听到此处,心中微热,两人年纪虽差了将近两旬,此时的他却有一种知己之感。 接着又见其缓步之间继续说道: “可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中人又怎会脱出个利之一字,或为名,或为财,或为权,刘舵主今日之举虽为义之所驱,却为利之不容!” “今日贵帮长老舵主皆死,唯刘舵主一人独活,又逢净污两派之争而净衣势大,加之洪帮主已多年难觅踪影,刘舵主此番归去,怕是不会风平浪静啊!” 刘舵主听此,眼神微闪。 这他早已料到,只是心中不愿承认,见牛顶天直接当面说出,却又无法否认,还等未自己说些什么,便又听其说道: “倘若刘舵主此去,有宵小之徒相逼,为贵帮不容,若不嫌弃,可去临安城内,西子湖畔的日月山庄寻我,我若不在,只报我姓名即可。” “在下牛顶天,添为日月山庄庄主。”说罢,牛顶天笑着朝刘舵主拱了拱手,恍若四周无人。 “在下刘逢春,丐帮湖北分舵舵主” 刘逢春见了,连忙艰难起身,抬起手朗声回礼道,气息尚足,看来伤势并无大碍。 “牛庄主的心意在下知晓,能瞧得上我这身微末伎俩也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只是我已是丐帮之人,万万做不得脱帮之事。今日之事入得你眼我眼,本就是我丐帮之耻,绝不会从在下口中脱出半句!” “哪怕以后,我为帮中兄弟不容,牛庄主总归是一人,丐帮弟子数余万,也不便给牛庄主带去麻烦!” 刘逢春也是个实在之人,听了牛顶天如此推心置腹的话,便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牛顶天见此也不意外,只是原已背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盯着刘逢春的眼睛缓缓问道: “刘舵主认为何为侠?” 见刘逢春思索,还未等其回答,便又高声说道: “若国泰民安,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若庙堂不靖,则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若神州破碎,则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这!便是我心中的侠!” 随即又背过身去,盯着那佛像大声说道: “我牛顶天!欲在两年之后八月初八,于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开宗立派!届时广邀天下五绝和武林同豪共赴盛会!” “到那时,同道之人便为我之袍泽,区区丐帮,又有何惧?” 闻之,庙内皆寂!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 (本章完) 第20章 醉仙楼 东方微晓,晨曦吐霞。 刘逢春走了,驾着牛车拉起两具尸体走了。 持剑的白衣女子也走了,抱着还未睡醒的女孩走了。 待三人走后,牛顶天见韩小莹尚未醒来,便盘起腿来闭目而坐,运起罗汉伏魔功继续调养伤势。 那老太监之前打在身上的一掌,蕴含着刺骨的寒气,又加上后来吸取了他大量的寒性内力,如今的牛顶天虽仍可强行出手,但体内真气一旦打破平衡,奇经八脉便会遭受这股寒气的冲击折磨。 当前最重要的是把这股寒气彻底驱散。 罗汉伏魔功虽然也是高深的佛门功法,但是一直进度迟缓,收效甚微,这也牛顶天为何迟迟不给韩小莹运功疗伤的原因。 这部功法集佛家内功之大成,十分精微奥妙,并且兼有阴阳刚柔之用,并非是至刚至阳的功法,这可能也是驱散体内寒气进效缓慢的原因。 而且这门功法修炼起来异常的困难,单单是其中第一步摄心归元,就要求修炼者必须摒弃一切俗虑杂念,单是这一个要求,百万人中人也未必有一人能够做到。 修炼的人也不可过分沉迷于练功,以免会出现“贪、嗔、痴”三毒,最终念违背了佛法。 天资颇高的人修炼时,总会是思虑繁多,免不了全心全意‘着于武功’。 但是资质鲁钝的人修炼,又无法理解这门功法中千头万绪的诸多变化。 牛顶天当初修练这门武功的时候,若不是有吐纳法帮助他宁心静神,恐怕短时间之内也是难以精进。 一副图卷,内部藏有十八个罗汉图,便是一部罗汉伏魔功。 当修炼第一个罗汉图时,只觉得体内一切窒滞的经脉之处无不豁然而解,畅通无阻。 随后修练十八个罗汉图时,头顶之处便开始不断有白气氤氲。 初步小成之后,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内力运转起来无不如意,体内阴阳之力相生相济,半年过后,便功力大进。 之后的几年,牛顶天一直在致力于阴阳内功合而为一,达到体内阴阳交泰的境界。 最后那年闭关修炼这门功法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体内如家有宝库,堆积如山,内力充厚盈实,仿佛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真气像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 但这门功法最后的那种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的境界,他如今仍在慢慢摸索。 倘若是功成,他绝对是有信心能在那老太监的手中立于不败。 约莫半个时辰, 等牛顶天收功完毕,头顶氤氲之气渐渐散去,脸色也稍微有些红润。 转过头去便发现韩小莹已经醒来,正盯着自己出神。 待其回过神来,发现牛顶天看去的目光后,连忙躲闪开来,苍白的俏脸不禁微红。 也许是觉得自己方才的目光有些无礼,女儿家脸皮儿薄,心中难免有些尴尬,便忍着不适想要起身,又对牛顶天轻声说道: “多谢牛公子昨日出手相救,若” 正待还要说些什么,牛顶天便连忙伸手扶了过去,让其躺下,接过话去温声说道: “韩姑娘快躺下,切勿再伤了身子,要说道谢的也该是在下,没想到韩姑娘人美心地更是善良,若不是姑娘,我这身伤躯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儿呢。” 说到后面,便直视起韩小莹的眼睛,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话声很是温柔。 渣男的微笑? 牛秀才对此嗤之以鼻!自己毕竟是真真切切动了心的,心动人不动的是废物,该有的关怀一点也不能少!至少要让对方感受到温暖。 韩小莹对这眼神很不适应,见如此直白的夸自己,脸上有些发烫,听到“伤躯”啊“躺”啊的字眼后,不由自主心想: 自己不就是伤躯吗?不就是正躺在这吗?又让这人贴身照顾 而后就是感觉脸上热的头昏脑涨,又想昏昏睡去。 牛顶天见了韩小莹的异状,也不敢进逼得太狠,于是转开话题轻声道: “韩姑娘伤势感觉如何了?早餐还需姑娘稍等些时间。” “在下正准备带韩姑娘进洛阳城,先寻个落脚的地方,再给姑娘寻些大夫看看伤势。” “嗯” 见牛顶天目光挪开,韩小莹心中稍适,声如蚊蚋,轻轻应了一下。 将铁剑覆于身后,又把酒囊悬在腰间过后,牛顶天蹲在了韩小莹身边。 伸手轻轻帮其整了整秀额前纷乱的头发,又紧了下裹着娇躯的衣袍。 韩小莹并未抵触,可能也是无力抵触。 轻轻横抱,便是软香入怀。 牛顶天跨出庙门后,随即使出凌波微步,飞速朝着洛阳城方向疾驰而去。 早间的官道上,行人已经慢慢出现,大多是些乡间的农户。 或是进城务工,或是运些农货进城贩卖,或是给些客栈饭馆输送物资。 说起务工,此时的宋国金国早已兴起,严格来说,应该叫作兼业。 “凡人情莫不欲富,至于农人、商贾、百工之家,莫不昼夜营度,以求其利。” 兼业的兴起,有的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为之,有的是因为观念转变,图求脱贫致富,总之,算是推动了这个时代的商业繁荣。 此时走在官道上的路人,大都忽感到身旁一阵疾风穿过,就见一道虚影朝着远处飞去,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再一眨眼,又全都归于平静,摇了摇头,便是抛在脑后。 为了不误怀中佳人的早餐,牛顶天也是拼出了全力,不足半个时辰就窜进了城内。 走走转转,寻到一座三层楼阁处停下脚步,抬眼望去,便见三字: “醉仙楼。”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 (本章完) 第21章 医治之法 楼畔绿槐啼野鸟, 门前翠柳系花骢。 怀抱佳人,牛顶天抬步缓缓踏入楼内。 虽是早间,但此时的醉仙楼中已经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一二两层的宾客上下攒动,络绎不绝。 见门口忽然进来一位怀抱女子的人,里面的宾客都有些诧异,但也只是心诧那么瞬间,便又开始忙活各自桌上的早点,这醉仙楼的早点可是一桌难求。 未及牛顶天说话,柜台前,那位身着华服的年轻掌柜,瞧见牛顶天的模样时,神色一顿,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便压着激动的心情,朝着牛顶天疾步走来。 来到身前,那人躬身抬手,朝里面招呼道: “公子,顶楼请!” 牛顶天见此,微微颔首,便跟在其身后往顶楼走去。 待到顶层后,可见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入眼之处,无不奢华。 “寻一间最好的卧房,要女间。” “把城内最好的大夫请来。” “再准备些有名的嘉兴早点。” 牛顶天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跟身前的掌柜吩咐道。 “是,庄主。” 那掌柜躬身领命后,便迅速把牛顶天向一处房间带去。 入房后,牛顶天将昏睡的韩小莹缓缓放在雕花木床上后,合上锦被,点燃熏笼,轻轻出了房间。 “庄主,” “自庄主前些日不见踪迹后,夫人一直担忧庄主安危,吩咐各个酒楼耳目四处打探庄主消息,并吩咐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庄主您看属下现在是否直接回复消息?” 待走出房间后,那掌柜开始恭敬地向牛顶天汇报情况。 “先不急,去把我刚刚吩咐的事情办了,等我书信一封,你一并派人送回庄内。” 牛顶天剑眉微皱沉思片刻,做了决定后又吩咐道。 “是!庄主,属下先行告退!” 掌柜听了牛顶天话后,便躬身退下。 牛顶天见其退去后,缓步走到做廊,凭阑举目,遥望洛河,心思起伏。 此醉仙楼是彼醉仙楼,也非彼醉仙楼。 六年前,日月山庄的“仙人醉”火爆金宋两国的时候,现成的热度不用白不用,于是牛顶天便打算在各大城市中创建集酒楼客栈于一体的“醉仙楼”。 一方面是能多一处收入,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想在南北各地建立自己的消息网,以备后用。 仙人醉,醉仙楼,两为一体,想想挺美。 但是牛顶天一想到嘉兴早已经有了一处醉仙楼,心情便没有那么美了。 收购,被拒。 溢价收购,还是被拒。 酒水断供,溢价收购, 最终,嘉兴的醉仙楼成了日月山庄名下产业。 并且靠着“仙人醉”的无限量专供,迅速在宋金南北两地打开了市场,成为当下最为高档火爆的酒楼之一。 方才楼下的掌柜,便是日月山庄的人手,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却是牛顶天亲自传授,很是不俗。不但负责洛阳城内的醉仙楼业务,也掌管着洛阳城一带的消息网。 不止是他,各个地方的醉仙楼掌柜,都是在日月山庄经过严格的层层选拔后,又经历特殊培训后留下来的人手,可以说是牛顶天当下手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文可分散各地聚财,武可持刃聚拢冲杀。 没多久, 就见那年轻掌柜牛犇领了个身背百宝箱约莫六旬的匆匆上了楼。 没错,年轻掌柜叫牛犇。跟山庄的护卫头目牛奎一样,都是随着牛顶天姓牛。 不止他们俩,所有训练过的日月山庄心腹都是这个姓,因此他们自己也自称为“牛家军”。 本来都是些南逃濒死的孤儿,绝望之中牛顶天的到来,算是对他们有活命再造和授艺之恩,自然无不忠心感恩,更何况还是经历了严苛的考验选拔。 “公子,刘大夫的祖上曾是汴梁城的御医,也是如今洛阳城最好的大夫。” 牛犇行至牛顶天身旁,抱拳躬身行礼,只是称呼上在外人面前有些避讳。 “嗯,辛苦了,你先下去,有事情再吩咐你,还有武艺也切勿落下,近几日我会在此处逗留,若是有不懂之处可来寻我。” “刘大夫幸会!这边请!” 牛顶天吩咐完牛犇后,对刘大夫客气地拱了拱手,便引着其往韩小莹房间走去。 “是!公子!” 牛犇听了牛顶天的话后,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强压着已经激动泛红的脸色,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去。 难怪牛犇兴奋,以往授艺训练的时候,大家都是集在一起,对待之处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彼此之间争先的心思都是异常迫切,谁都想像牛奎一样留在庄主身边。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牛顶天神鬼莫测的武功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像今天这样开小灶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 心潮起伏之间,牛犇仿佛已经看见了把牛奎那小子压在脚下的场面。 “刘大夫,如何?”牛顶天见刘大夫号完脉后眉头依旧紧锁,面色沉重,便忍不住迫切询问道。 “尊夫人从脉象来看的话时强时弱,而且无法运起丝毫的内力,按道理,若是受了普通的江湖人的掌力,在尚有生机之时,断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虽然老夫还未查看伤口,但若是真像少侠所说的那样,出掌之人习练的乃是铁掌功,看与不看伤口已不重要,如此症状想要根治的话,实在是已非在下所能及。” “不过.” 刘大夫并不知道二人身份,只当作是夫妻。诊断过后,心知此症状并非是自己能解。 “不过怎样?刘大夫!” 听了刘大夫的话,牛顶天看着尤在昏睡的韩小莹,心里越来越沉,心想难道真要跑去大理国找五绝中的南帝? 去了那厮如今也未必肯救!打败他强迫救?更不可能!这时听到又有转折,便迫不及待地急声问道。 “不过行凶之人的掌力应是尚未形成火候,掌毒较小,目前还未有生命危险,眼下老夫只能先开上一副药,阻止尊夫人体内的毒火漫延。” “但也万不能拖延太久,想要根治的话,还得去寻内力深厚且精通医术之人。” 刘大夫见对方急切也不再犹犹豫豫,直接说出了应对的法子。 “如此多谢刘大夫,诊金的话牛掌柜随后奉上。” 见对方虽无法根治,但却指出了条路,牛顶天心中也是稍宽,随即抬手道谢。 “无妨,这是药方,少侠请收好,老夫先告辞了。” 刘大夫提笔留下药方,也不做停留,便离开房内。 牛顶天站在床前,看了眼床上的憔悴佳人,又是一阵怜惜。 随后,似乎想起什么,立即转身来到桌前。 有错字乱句麻烦告知,谢谢 (本章完) 第22章 最好听的故事 “牛犇,速派人将这封密信送回庄内交于夫人之手。” “并且要嘱咐夫人,信中之事立即着手去做。” “再准备一辆马车,带足了盘缠,三日后一早,你随我前去登封拜访少林寺。” “还有.” 牛顶天招来牛犇后迅速吩咐了下去,之后又附耳过去低声交待,完了之后,递过去一封密信。 “是庄主,属下立即去办,只是” “只是属下听说,少林寺决定封山百年后就从未再接待过外客,恐怕.” 牛犇接过信后领命,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迟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无妨,无非是金钱开道,念经的和尚也要吃饭,更何况已经封山这么多年,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本庄主多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牛顶天对此并不在意,摆了摆手倒显得信心十足。 就在这时,准备好的嘉兴早点也送了过来,牛犇亲自接进来放在桌上后,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韩姑娘,醒醒,起来吃些东西” 韩小莹正昏昏沉沉梦游天外,忽然听见有人呼唤,接着便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顿时觉得已经许久未曾进食的腹中有了些饥饿。 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便模糊地瞧见有人像是要给自己喂饭。 似乎是那人? 于是便微微张开秀口。 接着只觉得软糯之物入口,随后香甜的味道在唇齿散开,开始冲向脑海。 好熟悉的味道。 一时间也恢复了些精神。 清醒过来后,便瞧见牛顶天正侧坐在床边,一手托着青花碗,一手执着象牙筷。 接着又是夹起碗中的吃食,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嘴中送来。 张嘴,入口。 “糯米藕?” 这下韩小莹尝清了味道,暗淡的眼神微微亮起,有些诧异,接着虚弱地开口,看向牛顶天,轻声问道。 “没错,听说韩姑娘是嘉兴人士,便特意准备了些嘉兴早点,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胃口。” “还有很多,韩姑娘每样都尝尝味道。” 牛顶天见佳人尝过点心后,恢复了些精气神,心里也是高兴,便微笑着盯起韩小莹的俏脸,温声说道。 心想这顿果然安排的没错,牛犇这家伙办事的确牢靠! 韩小莹听了,轻轻撇过头去,便瞧见床边的小桌上还摆着很多吃食。 藕粉饺,八珍糕,宴球,酱鸭,糯米藕,还有 那碗应该是嘉兴肉粥。 能在洛城吃到这些,绝对不易。 见此,韩小莹心中一股热流涌过,眼睛微润,突然有些想哭。 这可都是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 虽是个江南女子,但从小便跟哥哥韩宝驹一块和几个结义兄长混迹江湖。 兄妹之情固然深厚,但都是些粗糙汉子,不是喝酒,就是赌斗,哪里见过如此细心温柔关心过自己的人。最终,韩小莹也渐渐的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忘记了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最后喝的是酒,吃的是肉,住的是荒郊野庙。 “韩姑娘再尝尝这个嘉兴酱鸭,试试味道正不正宗,我在临安城的时候就慕名已久,一直想去嘉兴尝尝正宗的味道,却没有寻到机会。” 牛顶天见韩小莹情绪有些不对,赶忙岔开话题,又把那份酱鸭端了过来,夹起后便轻轻的往韩小莹嘴中送去。 “嗯” 韩小莹发觉自己的情绪失控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掩了过去,微笑着轻声应一下后,乖巧地张口接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一人温柔的投喂,一人乖巧地张嘴,没过一会,桌子上的早点就消失了大半。 “牛公子,饱了,吃不下了” 忽然韩小莹似反应过来,发觉已经吃下这么多,面对再次伸来的投喂,有些尴尬,就红着脸小声拒绝了。 “那韩姑娘是否睡得着?若是睡不着,在下陪姑娘说会话?” 牛顶天也没有勉强,把碗筷放在一旁,又伸手整了一下被子后,朝着韩小莹柔声问道。 “嗯” “牛公子是何时开始练武的?” 一起待了这么久,韩小莹也渐渐放开了拘束,轻声同意后,便首先打开了话题,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问到此处时,眼神又多了些光彩,一方面,是因为江湖人的敬佩,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女儿家的好奇。 “我啊,其实我之前还是个读书人哈哈,韩姑娘没想到吧?也有幸取得了童子举的资格,只是十年前在因缘巧合之下才弃文习武。” “而且当时” 牛顶天见韩小莹好奇,也没藏着,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过往,说起了小时候读书求学,说起了嫂嫂陈瑾儿,说起了妹妹“傻姑”,说起了自己弃文从武. 韩小莹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听到幼年丧亲的时候一脸心疼;听到陈瑾儿的时候内心敬佩;听到妹妹“傻姑”的时候心中怜惜,听到牛顶天买图练武的时候不禁莞尔. 越是往下听,再瞧眼前的人时,韩小莹越是心思起伏。 “韩姑娘呢?韩姑娘身上的故事可否说出来听听?” 说了许久后,牛顶天便停了下来,笑着对韩小莹问道。 “我?我哪有哪有什么好听的故事” 韩小莹见牛顶天把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瞬间就有些紧张,也有点不好意思,犹豫着想要拒绝。 自己无非就是些江湖闯荡露宿荒野浪迹大漠的事,哪里像些女儿家该有的故事,便觉得一时间有点难以启齿。 牛顶天见其犹豫,就近身过去,直视韩小莹双眼肯定地说道: “在下觉得韩姑娘说出来的故事,一定是最好听的故事!” 韩小莹见牛顶天突然近身,一下又紧张了起来,娇躯微缩,双手攥紧被角,紧接着又听到对方的话,反应过来后,瞬间心如鹿撞,俏脸通红 见对方还不退去,只能强行平复一下心情,压住羞意缓缓开口说道: “我原是浙江嘉兴人士,上面有个亲哥哥,也就是如今江南七怪中的马王神韩宝驹,从小的时候就结识了.” 韩小莹也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刚开始还有些拘束,随后也慢慢地放开了。 说起了江南七怪,说起了十八年之约,说起了黑风双煞,说起了郭靖,说起了大漠 “韩姑娘可知在下的家在何处?” 韩小莹说着说着忽然听见面前的牛顶天出声了,听清话后,不禁有些奇怪: 不是临安城西子湖畔吗?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23章 欲往少林 不是临安城西子湖畔吗? 韩小莹俏脸微微诧异,不禁有些疑惑。 再瞧牛顶天正一脸笑意盯着自己。 显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姓牛,临安城,难道. 牛家村? 思索片刻后,韩小莹脑海里最终得出了一个地方,却惊得朝牛顶天看了过去。 “韩姑娘猜的没错,正是牛家村。” 牛顶天见韩小莹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知道其已经想到,便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确定之后,韩小莹尚未回过神来,又听牛顶天幽幽说道: “方才,我给韩姑娘讲的故事便是发生在临安城郊外的牛家村。那时的我还尚小,只知道村里有两位个外来户,一个姓杨一个姓郭,却从未想过去问他们的名。” “后来双亲兄长去世后,我和嫂嫂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是十分艰难,便有了求学致仕的念头。” “而我的蒙学恩师,正是隔壁红梅村的包秀才,他的女儿包惜弱正是我的师姐。” “之后我一直长期在书院求学,没想到再次返村的时候,师姐已经嫁给了牛家村里那个姓杨的,而且又从嫂嫂口中得知了月前的惨案,师姐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到此处时,牛顶天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些怒气,就好似好似被抛弃的怨妇。 韩小莹听到这里已经惊得合不拢嘴,就连伤势仿佛也好转了些,还未缓过来,又听见牛顶天继续说道: “自从师姐失踪之后,恩师包先生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在两年后的冬天不幸病逝。” “包先生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包师姐,并且将包师姐托付给了我,此事,我一日不敢忘!后来我武功修炼小成后,便带嫂嫂妹妹迁到了临安城内西子湖畔的日月山庄。” “韩姑娘可知道牛家村惨案的真相?” 说到后面,牛顶天突然转过头看着韩小莹问了个问题。 “真相?我在大漠听靖儿的母亲说过,说是段天德?” 韩小莹虚弱地躺在那正听的着迷,见突然抛来了个问题,便轻声说出了自己听说的真相。 “也对!但也不对!” 牛顶天对韩小莹说出这答案也不意外。毕竟,当年江南七怪在追寻郭靖母亲李萍的时候也是见过段天德,而李萍也是整个牛家村惨案的经历者,更是被段天德挟持一路到了大漠。 “.” 韩小莹很累,本就有伤,又费了半天精力,也不再张口,只是盯着牛顶天,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牛顶天见此也不卖关子,直接又是说道: “据我查探出来的消息,当年丘处机被金国人追杀,在途径牛家村时与杀手爆发冲突,最终和郭杨全歼来人,但却有个漏网之鱼,在受伤濒死的时候,被我那善良天真的师姐所救,而这也是祸源。” “那人身份非同一般,乃是金国六皇子完颜洪烈,受封赵王,那厮见我师姐貌美心生歹意,便收买段天德屠戮郭杨两家,他却是乘机将我师姐掳了去。” “如今我师姐仍然身陷金国赵王府,我此次北去正是打算接回我师姐,并顺便” “顺便宰了完颜洪烈那个狗东西!” 说到这,牛顶天的声音已经转冷,眼神充满杀意。 以前,他是武功未成,不敢冒险,如今却是不想再等了。 “还有!” “还有丘处机那个老家伙!枉费郭杨二人与他相交,得知我师姐深陷狼窝时,非但不出手相救反而成了金狗的座上宾!” “说是为了十八年之约,那老家伙也配?哼!我迟早也宰了这老牛鼻子!净给他家祖师丢人现眼!” 说到最后,牛顶天有点压不住火气,连丘处机也给恨上了。 前世他就有一点不明白,那老家伙明知故人身陷贼窝为何不救? 一个汉人为何能在金国蒙古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想想才知道,当初的自己还是太年轻! 韩小莹本来一下听了这么多内幕消息,一时间也难以消化,忽然见牛顶天有些暴虐的气息,禁不住很是担心,忍着疲惫急声轻唤道: “牛公子牛公子.” 牛顶天听见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见韩小莹一脸关心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自恼: 呸!差点吓着韩女侠。 连忙近身过去拉了拉被子,笑着赔礼道: “韩姑娘见谅,不想吓着韩姑娘了,先好好休息,今日就说到这,等姑娘醒来再喝点药,明日带姑娘去少林寺求医。” “嗯” 韩小莹见牛顶天没事,也就放下了心,听要去少林寺求医,虽是好奇也没多问,一切都由他作主了,于是轻轻应了声就乖巧地闭上了眼。 如今,韩女侠愈发有小女人的味道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间,牛顶天尤在,被喂了些药后,又是昏昏睡去。 北魏太和年间,“国师”跋陀在嵩山少室山建立寺院,因坐落于茂密森林之中,故名嵩山“少林寺”。 北魏正光年间,菩提达摩进驻少林寺,开创禅宗,并在五乳峰山洞坐禅九年,创禅宗武学,故尊其为禅宗初祖。 之后数百年,经过历届少林禅师发扬光大,江湖上便逐渐有了“天下武学出少林”的盛名。 二十年前,少林寺火工头陀因不满僧众欺压,打伤达摩堂弟子,误杀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出逃少林寺。 “火工头陀”事件后,寺内高层互相埋怨,最终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远走西域,创下了西域少林一派。 自此,少林寺元气大伤,遂决定封山百年,二十年来,少林寺的威名逐渐消失在天下武林之中。 三日后 “咚咚.” “庄主,楼下马车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出发?” 早间,牛顶天正在房中给韩小莹喂药,刚放下药碗,就传来了牛犇轻轻的敲门声。 “嗯,驶到小门,我这就下去。” 说罢, 佳人入怀,缓缓走下楼去。 抱歉,年三十下午喝多了,没来得及更新,清醒过来已经十点多,下午收到的第一轮推荐短信也没注意,不知道还有没有了。真的是喝酒误事,争取早晨起来白天给大家补上,推荐随缘吧。 (本章完) 第24章 施主,里面请! 少室众峰几峰别 一峰晴见一峰雪。 入冬的少室山,山脚下虽仍是丛林密布,却已是草枯叶落,初显萧条。 抬眼望去,可见山间碧流湍急,四周峰峦纵横,远方五乳奇峰环抱,近处山崖风烟飘洌。 不远处,一架马车忽然在山角出现,沿着山道缓缓向山上驶去,渐渐地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咚~” “咚~” 马车行至山间时,云深之处一阵钟声传来,在山谷回响不绝,让人心灵一净,连尘俗之气随声而散。 “牛公子,这是到少室山了吗。” 马车内,韩小莹听见钟声时便已醒来,有些好奇,轻声问向车外的牛顶天。 牛顶天原是坐在车内的,见韩小莹睡着后,便来到车前欣赏起了少室山上的景色。 “韩姑娘,已经到了山间,离少林寺不远了。” 车外的牛顶天听见后,拉开车帘,笑着看向车内佳人回道,随即也进了车内,跟韩小莹聊了起来。 “韩姑娘怎样了?这一路睡得可还踏实?” 听见牛顶天如此问,韩小莹反应过来后,俏脸有些微微窘迫。 虚弱的身子本就有些疲乏,车子进山后又难免颠簸,对她来说却像是催眠的摇篮,没过一会便深深睡去,没想到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庄主,到了” 又过了会,马车外传来牛犇的声音,也刚好解去韩小莹的尴尬。 牛顶天听后,拉开车帘,抬头望去,只见迎面一处古寺,古香古色,门头牌匾书有“少林寺”三字。 “咚咚咚~” 牛顶天下了马车后,踩着青石砖,缓缓来到门前,抬起手轻轻敲响了寺门。 “吱呀“ 没过一会儿,寺门被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僧人,约莫二十来岁。 那僧人见敲门的是一位年轻人后,脸上有些疑惑,待反应过来后,双掌合拢向着牛顶天躬身行礼道: “施主见谅,敝寺封山,素不接待外客,施主请回吧。” 说罢又朝牛顶天行了一礼。 “这位师傅,在下有些要事要寻贵寺方丈,劳烦小师傅禀报。” 牛顶天也不意外,见此朝那僧人行了一礼,道出了来意。 “施主稍等,容贫僧先去禀报。” 那僧人犹豫了一下,也见怪不怪,每年都有些这样的外人求见主持方丈,但还是照例应了一声,之后再次合上了寺门。 牛顶天随后便站在寺门口处,打量起了四周的风景。 又过了一会, “吱呀” 寺门再次被缓缓打开。 迎面便见一位年近六旬的老禅师,面目慈善,身着袈裟,手持念珠。 身后还有一位同行僧人,体格甚是高大威严,如怒目罗汉,只是年纪应是小了几岁。 见门外是一年轻人,老禅师也微微有些诧异,随后便是合掌朝着牛顶天行礼道: “阿弥陀佛,老衲少林寺主持觉真,不知这位施主寻老衲所为何事?敝寺封山,暂且不接待外客,请施主见谅。” 牛顶天听此也不做多想,有样学样,一脸虔诚照着回礼道: “见过觉真方丈,在下牛顶天,因内子虔诚信奉我佛,此次前来求见大师,一是想向贵寺捐赠黄金一千两替佛祖重渡法身,二便是内子不幸受了铁掌功的毒害,如今四处求医无望,还想请贵寺高僧出手相救,以解我佛弟子周身灾厄。” 牛顶天说罢,便转过身去,朝车边牛犇使了个眼色。 牛犇会意后,立即从车内端出一个覆盖红绸的紫檀木盘,快步来到牛顶天身旁。 牛顶天提手揭开红绸,只见盘中齐刷刷地横着一满盘金锭,若是仔细数上一下,刚好是一百枚。 接着又向面前的觉真方丈拱手道: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贵寺笑纳,若是内子痊愈,在下还会另有一番酬谢!” 另有一番酬谢,便是起码还有一千两黄金! 寺门内的觉真跟一旁那僧人对视一眼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原本知对方来意后,还有些犹豫,想要拒绝,待听到牛顶天的承诺后,便开始有了些许动摇,黄灿灿的一堆摆在眼前,佛祖见了,心中也不免有些波动。 铁掌功的掌毒他是知道的,身旁的这位达摩堂首座觉性师弟便是能解。 但是在封山寺规的限制之下,少林寺不想再与寺外有所纠葛,更何况“铁掌水上漂”的名号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即便他是少林寺的主持方丈也不好轻易得罪。 如今少林寺封山已有二十余年,寺内开销逐年沉重,一千两黄金甚至是两千两黄金,对少林寺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沉思片刻后,觉真双手合掌对着牛顶天躬身道: “阿弥陀佛,施主一片善心,老衲在此多谢!” “我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死扶伤原就是出家人的本份,尊夫人的伤势,鄙寺自会全力以赴。” “施主里面请!” “空然还不去收拾间客房给牛施主和夫人歇息。” 做出决定后,觉真又对一旁的年轻僧人吩咐道。 “是,方丈。” 那僧人听了吩咐,连忙施了一礼,便转身入了寺内。 “多谢大师!” 牛顶天见事成心中一喜,接着又是合掌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来到马车抱出了韩小莹。 “韩姑娘,成了。” 牛顶天怀中抱着佳人低头微笑道。 “牛公子多谢” 韩小莹方才躺在车内,听见牛顶天为了替自己求医少林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心中一时间难以平静。 此时又入了牛顶天怀中,只是一脸感动,不知能说些什么。 “无妨韩姑娘。” 牛顶天听了,朝着韩小莹微微一笑温声说道,接着便是跟着觉真的脚步向寺内走去。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谢谢。 (本章完) 第25章 内子信佛,好佛家典籍 踏入寺院,一股苍劲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再走些距离,隐隐可以听见一阵阵梵音从寺庙深处传出,沉静而又悠长。 牛顶天抱着韩小莹亦步亦趋地跟在觉真身后,眼神却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所经之地,似在寻找什么。 沿着青砖路走走转转,途径一处院门时,一眼瞟去,待瞧见里面那座阁楼牌匾上的三个字,牛顶天的眼底精光一闪,随即又迅速隐去,在此未做丝毫停留。 又走了一会,来到一处禅房停下,觉真亲手打开房门,慈眉善目的脸上有些愧色,向身旁的牛顶天说道: “敝寺条件简陋,牛施主请见谅,二位在此先稍作休息,待二位用完斋饭后,觉性师弟再来为尊夫人诊治。” “牛施主有事可寻院外弟子,老衲就先告退了。” 说罢,向牛顶天合掌行了一礼,未等牛顶天谢过就转身匆匆离去。 入了禅房,只见横竖不足两丈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外加两把椅子。 “韩姑娘今日就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进屋见了里面的陈设后,牛顶天低头朝怀里的韩小莹柔声歉意道。 难怪刚才瞧那老和尚的脸上有些愧色,合着两千两的金子扣除诊金后,还真都贡献给佛祖了。 不过,不管待会能不能一次性解决了韩小莹身上的掌毒,牛顶天决定今晚都得在这住下,或许还要多住两日。 “不妨事的牛公子,还是.还是先把我放在床上吧,只是没想到这趟让牛公子如此破费。” 韩小莹见牛顶天尤在抱着自己,便微红着脸轻声提醒了一下,一想到今天的破费,又是满脸歉意,心中亏欠。 “无妨,钱财都是些身外之物,韩姑娘的身体要紧,就算再多花些又何妨。” 牛顶天听了后,一脸不以为意。 “两位施主,该用斋饭了.”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小和尚的声音,斋饭送过来了。 “多谢小师傅。” 牛顶天来到门外,笑着对来人郑重道了声谢,随后接过餐盘,一份白菜,一份豆腐,两份米饭。 “牛施主不必多礼,小僧空慧,牛施主有事可来院外寻小僧,小僧先告辞。” 空慧一身杏黄僧衣,约莫也是十五六岁年纪,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些憨傻之气,完全不似牛顶天这等面相早熟之人。 见牛顶天和善,又如此郑重道谢,空慧有些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细心嘱咐一下就要退去,面前这位是方丈特意叮嘱的贵客,他不敢怠慢。 “空慧师傅留步!” 牛顶天一直在盯着空慧离去的身影,待其快要出了院门时,他也欲要转身进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接着又赶忙回过身来,朝着不远处的空慧喊道。 空慧听到声音后停住脚步,回头见是牛顶天在唤自己,连忙跑了过来对着牛顶天双手合礼道:“牛施主还有何事要吩咐小僧?” 牛顶天对着空慧笑了一下,接着道: “空慧师傅见谅,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询问空慧师傅。” “牛施主请说,小僧能办到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空慧听了连忙说道。 牛顶天端着餐盘,又往空慧身边挪近了两步,对其说道: “空慧师傅是这样,内子信佛,平时喜欢些佛家典籍,这次来贵寺求医的时候就特意嘱咐过在下,让帮抄录些贵寺的经书带回去诵读,不知贵寺可有藏经的地方,在下能否帮内子抄些经书带回去。” 说罢,牛顶天笑眯眯地看向空慧,仔细留意着其脸上的神情。 “不瞒牛施主,敝寺确实有藏经之处,若只是抄录些普通经书的话,应是没有问题,过往倒也有些贵客前来求经,不过此事须得经过方丈同意。” “若是牛施主有此意,那贫僧就帮牛施主通传一番?” 空慧听了后,憨憨一笑,有些歉意对着牛顶天合礼说道,最后也想尽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如此就多谢空慧师傅了。” 牛顶天听后微微颔首,笑着对空慧谢道。 “牛施主客气了,贫僧告辞。” 见空慧离去,牛顶天站在原处思索片刻后,端着餐盘转身进了屋内。 “韩姑娘可是在疑惑我为何刚才对那小和尚那么说?” 把斋饭放在桌上,又把桌子挪到床边后,牛顶天一边往饭碗里夹着些菜,一边问向床上的韩小莹。 “牛公子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倒不用对我言明,只是希望能够帮到牛公子。” 韩小莹虽然心中也有些好奇,但此时更多的是欢喜。 只觉得这么久了终于能够帮到牛顶天点什么,想到这,脸上的开心也有些藏不住,就情不自禁笑着回道。 刚开始她听见门外牛顶天一句接着一句的“内子”的称呼自己时,跟听到那方丈一口一个“尊夫人”时一样,难免心底羞涩,可后来一想牛顶天不可能平白无故跟个小和尚说这些,定是有些什么目的,不管是什么,自己总算是能帮到他了。 “韩姑娘先吃点斋饭吧,这佛门饭菜我也是第一次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牛顶天见韩小莹如此善解人意,心里很是高兴,也不再去接话,对其笑了一下,小心喂去一口豆腐,温声说道。 “恩” 韩小莹乖乖张口。 “空慧你且退下吧” “是,方丈。” “觉性师弟,你怎么看?” 一处禅房内,待听完小和尚空慧的汇报,等其退出房间后,中间蒲团上坐禅的觉真问向一旁的师弟。 正是达摩堂首座觉性禅师。 觉性听师兄问自己,微微睁开双眼,威严十足的脸上微微思索后合手回道: “启禀方丈师兄,我见那受伤的女施主是有些武艺,至于那位书生模样的牛施主” 说到此处,觉性又沉思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应当是不通武艺.” “阿弥陀佛,如此那便应了这位牛施主吧。” “希望对少林寺是福不是祸。” 说罢,觉真又闭上了佛眼,手中的佛珠转动得有些急促。 他对自己师弟说的话并不意外,哪怕他自己的功力稍胜对方一筹,一时间也是无法瞧出牛顶天的深浅。 有此一问,可能更多的是求些心里上的安慰,但也必须得问。 说句有违佛心之言,倘若真在此事上发生祸端的话, 那么 总是我佛弟子集体们的决定。 阿弥陀佛 求票,晚上还有,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谢谢。 (本章完) 第26章 机锋与疗伤 “阿弥陀佛,牛施主,这位是敝寺的达摩堂首座,法号觉性,此次便由他来为尊夫人疗伤。” 用完斋饭后没过多久,觉真方丈便带着一人来到了客房中,向牛顶天介绍道。 牛顶天和韩小莹瞧去,正是早间寺门口所见的那位罗汉脸僧人。 “在下牛顶天,见过觉性大师,这是内子韩小莹,有劳大师了。” 牛顶天随即拱手寒暄,又介绍了一下床上的韩小莹。 “见过觉性大师,见过觉真住持。” 韩小莹见此,忍着羞意也虚声见礼。 “牛施主韩施主不必多礼。”觉性合手回礼,接着又看向韩小莹道: “听说韩施主也是我佛中人,不知韩施主读何经书,有何所悟?” 老狐狸! 一旁的牛顶天听此不禁暗骂。 “师弟!不可无礼!” 觉真听此连忙喝止,接着又朝着韩小莹合手致歉道: “韩施主恕罪,觉性师弟性格刚直,心中并无轻视之意,请韩施主恕罪,老衲代为致歉。” 说罢又是一礼。 两只老狐狸! 牛顶天心中又是骂道,正要张口说话,便看见韩小莹眼神制止。 随后只听韩小莹虚弱地开口道: “觉真住持勿怪,家母生前虔信我佛,小女子因追思亡母,近两年才好上经书,但大多是愚钝不解,倒是让两位禅师见笑了” 说到这里时,韩小莹的脸上显得颇为不好意思,接着又见她继续说道: “只是家母生前最爱《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经常教导小女子众生平等,告诫我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觉真,觉性两人听此,枯脸之上顿时露出惭愧之色,齐诵佛号。 牛顶天听韩小莹暗露锋芒的话,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有点小瞧这位韩美人了。 韩小莹瞧见牛顶天面露惊奇,一直盯着自己,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俏脸有些泛红,但心里却是微微有些兴奋与得意。 韩小莹倒真是有些急智,不巧的是她去世的母亲也真是位佛徒,刚好也确实给她讲过这一段话,但也仅仅是这一段,若是再多问,也定会露馅。 不管怎样,此时觉真觉性两人却大抵是信了。 若是说《金刚经》,可能闻之十之八九的人都是知道,倘若是问起全名,能答对的未必会有一半,更何况连其亡母生前道出的经中之义也是一针见血,足以说明之前牛顶天并未说谎。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简称《金刚经》,是大乘佛教非常重要的经典。 “般若”即是智慧,现如今流传最广的版本大都是由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翻译的。 经书全文基本上都是佛陀与须菩提尊者的对话,是一部充满智慧的佛经。 其中的名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教禅宗的六祖惠能大师,就是因悟透其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开悟成佛。 觉性对韩小莹的质疑算得上直接当面打脸了,这不像是个出家人的言辞。 但是为了藏经阁安全,他也不得不来当这个恶人,总不该让方丈师兄出面。 觉真倒也是光棍,说了师弟性格刚直,也赔了不是,你们还要较真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你们还要不要救人了? 但韩小莹面对刁难也不甘示弱,巧借佛家经典中的众生平等暗讽觉性大师此言不符合出家人的身份,却也给对方留了颜面。 总归是来求着人家办事的! “阿弥陀佛,是贫僧着相了,贫僧毒火入心犯了嗔戒,请韩施主恕罪。” “若是韩施主已经准备妥当,贫僧这就为韩施主瞧瞧铁砂掌的伤势。” 觉性作为一寺高层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目的达到就行了,于是再次向韩小莹合手致歉,随后又主动提起疗伤之事。 “觉性大师言重,伤势就劳烦大师了。” 韩小莹此时更似个大家闺秀,言行温雅有礼,应对得体。 觉性来到床边后,伸出右手,二指搭在韩小莹腕处。 牛顶天望去,只见觉性那双枯手此时更显遒劲有力,显然是在运着内力,五指虽是枯若麻枝,却劲气内敛,隐含千钧之势,这是指间功力练到极致的表现。 五息之后,觉性眉头松展,收回双指,似在对着牛顶天,又似在自言自语道: “铁砂掌掌毒阴狠,有伤天和,中掌之人受掌毒影响,提不起丝毫内力,若是没有打通经脉逼出掌毒,任由其扩散的话,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必死无疑。” “想要治疗此伤,对施救之人的指间功夫,内功,还有医术要求颇高,因此据贫僧所知,当今武林中了此掌后,除了五绝中南帝的一阳指之外,大概也就只有贫僧的拈花指劲可解。” “但是,从韩施主的脉象可以看出,这发掌之人的掌力尚不到火候,此伤贫僧可解,两位施主且放宽心就是。” 牛顶天听此连忙见礼道: “如此就有劳觉性大师了。” 韩小莹听后也是面色欢喜,轻声道: “有劳觉性大师。” 觉性听此也不客气,对着一旁的觉真和牛顶天道: “劳烦方丈师兄为我护法,牛施主移驾室外,一个时辰后,此毒可解,后续辅以汤药治疗即可。” “多谢大师!” 牛顶天说罢便和觉真退出了房间,在屋外等待。 牛顶天站在门口,也不与一旁的觉真说话,暗暗凝神留意房内的动静,以防意外发生。 随着牛顶天的功力突破,那套吐纳法的又一好处也被其发现,只要与自身功法结合得体,身上的功力很难被外人发现。 旁边的觉真虽是功力高强,却也没发现异常,只当是牛顶天紧张所致。 “阿弥陀佛” 于是轻声一句佛号,便也不再多语。 兄弟们,今天家里来一大波人搞多了,可能会晚点更。 (本章完) 第27章 牛顶天:被耍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 “吱呀~” 房门被从屋内缓缓打开。 “阿弥陀佛,牛施主,贫僧幸不辱命。” “尊夫人的伤势再辅以汤药七日即可痊愈。” 觉性站在门口朝着牛顶天合手致意,接着又递过来一副药方。只看其脸上,气色还有些晦暗,应是损耗了不少功力。 “多谢觉性大师,大师辛苦了!” 牛顶天接过药方收好后,连忙回了一礼。 觉性见牛顶天似乎没有后话的意思,与一旁的师兄觉真对视一眼后,沉吟过后,又继续说道: “至于.” “觉性大师放心,至于后面的一千两黄金,在下随后就会奉上。” 牛顶天听到这,好似刚刚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话头,义正言辞地表明了态度。 “牛施主误会了,至于抄写经文之事,牛施主在敝寺期间随时可以前往,不过藏经阁乃是敝寺重地,到时候需要寺内的僧人陪同,还请牛施主见谅!” 觉性听了牛顶天接过的话,脸上也是有些尴尬,连忙转过话题,主动提起了抄经之事。 牛顶天听此,沉吟片刻后,便对着两人开口道: “多谢觉性大师觉真方丈!此次因内子伤势,对贵寺多有打扰,在下是打算一会直接前去抄经,明日内子的身子若有好转,便准备动身返回。” “如此的话,牛施主稍后随着空慧前去藏经阁即可,老衲与师弟先行告退。” 一旁的觉真面作一番思索,直接做了决定,合手一礼后,便和师弟觉性一起退出了院内。 牛顶天目送两人出了院子,抬步便进了屋内。 “韩姑娘感觉如何?可有不适的地方?” 进屋后,就瞧见韩小莹苍白的面上已经多了些许红润,连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好了很多,牛公子无须担心,过几日应该就会痊愈,这些日子多谢牛公子的照顾。” 韩小莹如今对于牛顶天的亲近也是习惯了,两人相处得更加自然,面对关心,她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柔柔的笑容。 “韩姑娘好好休养,等韩姑娘痊愈了,我教韩姑娘一套轻功,保管韩姑娘喜欢得紧。” 牛顶天坐在床头,温声对着韩小莹笑着说道,还伸出双手,紧了紧她身上的被子。 “可是那日牛公子使出的身法?” 韩小莹听后眼睛一亮,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了起来。 牛顶天见韩小莹好奇,笑了笑后,又往身旁贴近了一点,才柔声回道: “韩姑娘说的没错,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说的便是这套身法,这轻功唤作凌波微步,出自曹子建的那首《洛神赋》,是天下间绝顶的轻功步法,若是韩姑娘使出来,一定是非常的美丽!” 韩小莹听后,心中微热,很是感动,眼中也是一片神往,不过随即就压了下去,对着牛顶天正色道: “牛公子不必如此,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这样绝顶的功法,是江湖立身的根本,公子不可轻易外传。” 说完之后,她还不放心,仍是一脸郑重地盯着牛顶天,期待着对方点头。 牛顶天见韩小莹拒绝,还在为自己考虑,心中微微一宽,随即笑着道: “韩姑娘可不是外人,我这条命可是韩姑娘所救,一套功法罢了,再重要的东西,也抵不上韩姑娘的安全重要。” 韩小莹听后俏脸微红,正欲张口拒绝,牛顶天已经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先养好身子,我那藏经阁那边瞧瞧情况,回头再给韩姑娘喂药。” “嗯” 韩小莹不再拒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牛顶天见此,微微一笑,便转过身去朝着院外走去。 走在路上,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事,他并非所谓的舔狗,只是心动的人不想错过,如果刚才韩小莹一口直接答应,他心里不说是失望,恐怕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 是不是有些犯贱?但他此时此刻,唯有心满意足。 来到院外的时候,那个叫空慧的小和尚,已经在墙边等待,应该也是得到了觉真的吩咐。 牛顶天尚未近身,空慧直接疾步走了过来,躬身合手道: “牛施主可是要前往藏经阁?方丈住持吩咐过,牛施主若是想要前往,直接跟着小僧即可。” “多谢空慧小师傅。” 牛顶天致谢。 但空慧说完之后,脸上又有些犹豫,纠结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接着开口道: “不过.” “不过方丈住持交待了,牛施主只能进去抄录半天,暮钟响了之后,就必须得出来。” 尼玛!被耍了? 牛顶天的笑脸瞬间滞住,眸光一闪后,又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吟吟道: “无妨,有劳空慧小师傅前面带路。” 随后,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跟在身后,向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空慧的步伐却是不慢,两人走走转转,几十息后,便走到了一处阁楼前。 抬眼望去 只见门头的牌匾上,苍劲古朴地印着三个大字: “藏经阁!” 这正是今天早间牛顶天瞟到的地方。 “牛施主,方丈住持交代,施主可在一楼随意抄写经书,但二楼不可涉足,请牛施主见谅。” “有劳空慧小师傅了。” 牛顶天直接回避了这话,张口只是笑吟吟地道了谢。 两人走到大门,空慧先是郑重嘱咐,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插入门锁之中后,轻轻一扭。 只听“咔”的一声, 藏经阁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今天家中有客太忙,更的晚了,晚上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8章 二楼有人! 大门缓缓打开后,一股檀香之气迎面扑来。 牛顶天抬足入内,身后的空慧亦步亦趋,半步不离。 环顾四周,层层的藏经书架整齐排列,周围的氛围极为肃穆。 继续往里走后,层层进深的阁楼,将一股神圣的气息,一层层地渗透了出来。 楼内的香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一层大殿,最深处的一尊佛像,宝象庄严,立于莲花,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 牛顶天迈起步子,缓缓地靠向楼梯口,身旁的空慧还未制止,他便突然顿住了脚步。 不对!有人! 紧接着,他浑身的警惕提到了极致。 二楼有人!顿足片刻后,他天更加确定。 “牛施主!” “藏经阁二楼严禁入内!” 空慧见牛顶天在楼梯处驻足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牛顶天见空慧紧张地跟在身旁,寸步不离,忍不住开口笑道: “空慧师傅放心,劳烦空慧师傅拿些笔墨,我就在一楼寻些经书抄录,不会前往二楼。” “牛施主请稍等!” 空慧听了保证,稍稍宽心,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合手一礼后,便走到了墙边的木柜旁。 打开抽屉后,便取出了厚厚的一打麻沙纸,一支笔,一方砚,接着又在一旁的大瓷缸中勺了一碗水。 来到桌前,空慧麻利的在桌上铺好纸,研了磨,随后走到牛顶天的身旁合手道: “牛施主,笔墨小僧已经备好,可以开始了。” “有劳空慧师傅。” 牛顶天对着空慧拱手谢道,随后便走到藏经书架旁,漫不经心地挑选起了经书。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大方广佛华严经》 《妙法莲花经》. 眼神一一扫过后,牛顶天最终定在了《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上,这经书也带了一个“楞”字,看来也是有缘。伸手拿出来后,便走到书桌旁,开始静静地誊抄了起来。 快要抄到一半时,牛顶天似乎想到什么,顿住了手中的笔,撇过头头,看向了身旁紧盯着的空慧,笑着说道: “空慧师傅不用如此紧张,若是担心在下误入二楼,你何不在楼梯口处守候?况且” “况且空慧师傅一直站在一旁,也是有些影响我专心誊写。” 说到最后,牛顶天那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歉意。 空慧听了这话,眼底闪出喜意,对啊!守着楼梯不就行了!于是憨憨一笑,对着牛顶天合手谢道: “多谢牛施主提醒,小僧这就去那边待着,不会再打扰牛施主。牛施主若是还有什么需求,直接去唤小僧即可。” 说完之后,行了一礼,便退去了楼梯口处。 见空慧离去,牛顶天笑吟吟的脸上更加灿烂,收起心思,便继续抄起了剩下的《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此经简称《楞严经》,又称《首楞严经》、《大佛顶经》、《大佛顶首楞严经》、《中印度那烂陀大道场经》,也是佛教中一部极为重要的经典。 在《法灭尽经》上说:末法时代,《楞严经》先灭。楞严经包括:序分、三番破识、十番显见、剖妄出真、会通四科、圆彰七大、审除细惑、从根解结、二十五圣圆通章、四种清净明诲、楞严神咒、十二类生、历位修证、七趣、五十阴魔。 牛顶天虽然未学习过佛门典籍,也没有什么兴趣,但在抄写这本经书的时候,他的心境似乎也愈发地平静下来,隐隐是有些收获。 因此,虽然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于誊抄经文这事也未曾马虎,没过多久,手中的这本经书已经抄写完毕。 接着,又是来到书架,寻找,挑选,誊抄,再寻找誓要找到那本书! 外面的天色已经将晚,此时,他的桌上已经誊抄了四本经书。 他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寻找下一个书架,誊抄下一本经书。 等他合上手中的《佛说阿弥陀经》后,他再次来到了书架旁,慢悠悠的寻找着,心中也在不断地琢磨着。 他不光是对这层楼里的《九阳真经》感兴趣,更对楼上的七十二绝技感兴趣。 如今身怀《罗汉伏魔功》,这门狗哥练过的神功,不比《九阳真经》差,甚至还有可能更甚一筹,少了《九阳真经》也并非不可。 但是楼上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却他却是觊觎了很久,早就想挑几门回去给手底下的人修练,这些绝技大多是些横练的功夫,门槛不高。若是练到深处,功力却是颇为不俗,这对下一步计划的开展极其重要。 因此,这藏经阁的二楼,必须进去!可是怎么进去呢?直接强闯?还是慢慢谋划?回头再来终究少不了破门而入,到那时岂不是要把几个老和尚凑到一起了? 嘶~ 牛顶天万分纠结。 想着想着,他的右手突然摸到了一本经书,抬眼看清书名,眼中瞬间一亮,赶忙压住心底的激动,缓缓地抽出经书。 打开之后,《楞伽经》中全是梵文。牛顶天一页一页地摸寻着经书里的夹缝,寻到一半时,果然有了厚厚的凸起之处。 在原世中,关于这本《九阳真经》有很多种说法。 一种是说《九阳真经》相传为达摩祖师所写下的。 但后来张君宝悟到达摩祖师是天竺人,就算会写中华文字,也必定是文理粗疏。 而《九阳真经》里的文字佳妙,外国之人决计是写不出的,一定是后世中土人士所作。 多半便是少林寺中的僧侣,假托达摩祖师之名,写在天竺文字的《楞伽经》夹缝之中。 还有一种,是说在嵩山中一位无名奇士斗酒胜了王重阳得以借观《九阴真经》,此人即斗酒神僧。 某天与王重阳斗酒后胜于王重阳,王重阳便把《九阴真经》借给斗酒神僧看。 斗酒神僧认为《九阴真经》阴气太重,一味崇扬道家黄老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不及阴阳互济之妙。 于是投身少林,在四卷《楞枷经》行缝中,以汉文写下了自己结合武道禅宗心得所创的《九阳真经》。 斗酒僧自觉比之与《九阴真经》更有阴阳调和、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 撰写《九阳真经》的斗酒神僧在皈依佛法之前乃是道士,精通道藏,所撰武经刚柔并重,阴阳互济,随机而施,后发制人,与少林派传统武学的着重阳刚颇不相同,与纯粹道家的九阴真经之着重阴柔亦复有异。 于是便顺理成章出现在少林寺藏经阁之中。 不管怎么说,此时这卷经书已经到手,但是眼下也也没了时间再去誊抄夹缝中的《九阳真经》。 若不是少林寺临时变卦,耍了他一番,他倒不介意明日的时候慢慢谋取,本来也是如此打算。 这天天锁着的藏经阁如何进来?偷钥匙?呸!那觉真平日里恐怕就差把钥匙赛裤兜里了!明日来也总少不了打破门窗,倒是难免要被人发觉。 韩小莹的掌毒已解,眼下也光明正大地进来了,先特么擒住一个再说!回头觉真觉性两人还不是随手可制! 不等了! 于是收起经书,施展步伐,全力向二楼冲了上去。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这两天过年事太多更新的比较匆忙,可能文字语句会有些有问题,有意见大家都可以提,积极改正。 (本章完) 第29章 交手老僧,烟花升空 来到楼梯口的空慧,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刚才已经站得有些疲惫,来到这里后,还是时不时地伸着头瞄上一眼,每瞄一眼,他的心里也就松下一分。 没过多久, 忽然, 空慧见那牛施主直接化作了一道残影,向着自己飞速射来。 这是幻觉? 赶忙眨了一眼,却见书架那里已经不见人影,心中瞬间惊惧万分。 “牛呃.” 空慧惊地直接想要张口叫喊,还未发出声音,就感到哑门穴一痛,接着便是无法出声,连身体再也难以移动半分。 随后,他感到了身旁一阵疾风快速飘过,那道残影就消失在了楼梯之中。 完了!如何跟方丈交待? 空慧感到万念俱灰,天将塌陷,难挽其倾! 绝望之下,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僵直的身子也缓缓地朝着楼梯倒去。 “何人擅闯藏经重地!” 一声粗哑的轻喝,在二楼忽然响起。 紧接着,牛顶天只觉迎面一股强横的劲气快速压了过来,连忙抬手,运足掌力接了上去。 “轰” 二人掌力相接的瞬间,一股强横无比的气势,从双掌之间轰然四散,冲得附近的书架直接倒地,所放的经书散落一地。 接掌之后,震得牛顶天掌臂微麻,任他功力强横,也是忍不住退了一步才站稳身体。 再看对面的老僧,连退三步不停,正要再退之时,那双枯手抬手就是一掌,这才堪堪地稳住了身体。 “阁下好俊的功夫!” “阁下何人?小小年纪已有如此功力,难道也要贪图这里的粗浅技艺不成!” “现在退去,敝寺对今日之举不予追究!” 那老僧止住脚步后,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时的楼中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牛顶天也瞧不清老僧的面相,隐隐可见的是身形枯瘦,一身灰布麻衣,说出的声音虽然粗哑,却是内含劲力,浑厚无比。 此时的老僧却是震惊无比,刚才见这闯楼之人身法诡异,抬手便是使出了九成功力的般若禅掌拍了过去。 没想到这人瞧着年纪轻轻,一身的功力却是异常浑厚,犹胜他自己。似乎,还有一些佛门的气息。他也是深怕对方年轻气盛,冲动之下毁了藏书,于是对掌之后,便开始好言规劝。 重要的是,已经封山的少林寺,不宜再树立起这样的强敌。 “大师若是不想我毁了这里,就容在下借些经书,来日自会归还!” 牛顶天开门见山直接威胁,妥妥的反派嘴脸。 少林寺有他们的底线,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两人加一块接近百岁,恐怕都不会轻易放弃。 见老僧沉默不语,牛顶天也不再废话,直接就是飞身扑去,催动劈空掌后全力攻了过去。 老僧见对方来势汹汹,不敢有丝毫大意,般若禅掌全力催动,直接迎了上去。 银月已经渐渐升起,月光透过楼窗,给藏经阁内又添了些许亮色。两人拳脚相交之际,光影交错,劲风四起,但是都在压着动静。 一个怕暴露,一个怕发狠。 “阁下可是桃花岛之人?” “敝寺与桃花岛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贫僧早年也与黄岛主有过一面之缘,阁下何必苦苦相逼!” 就在百招之际,老僧认出了牛顶天使出的劈空掌招式,这是桃花岛的武学! 开始之时,他只觉得有些熟悉,这会确认之后,一边交手一边开口询问了起来。 牛顶天却已经有些不耐,他怕夜长梦多,再生出一些意外,如果觉真觉性二人再来,他恐怕是未必走的了的。 想到此处,随即一招劈空掌虚招打了过去,忍着体内寒气的冲蚀,开始全力运起罗汉伏魔功,蓄力之后,抬手一掌直接朝着老僧狠狠挥出。 老僧大惊!仓促之下迅速换招,催动袈裟伏魔功,一记大力金刚掌挡了上去。 “噗~” 两掌相接之后,麻衣老僧一口鲜血直接喷溅而出,枯瘦的身体也向着书架飞身砸去。 唉,一把年纪了!牛顶天突然有些不忍,但这想法刚刚冒头,就被他直接按了下去。 见老僧倒地不起,他压着一掌劈死他的冲动,一把扯下窗边的布帘,闪向了最里间的几处书架。这里是刚才两人交手之际,那老僧极力护着的地方。 果然! 《澄静指》 《无相劫指》 《拈花指》 《摩柯指》 再看旁边的书架 《拈花擒拿手》 《龙爪擒拿手》 《破戒刀法》 《燃木刀法》 牛顶天不再犹豫,迅速挑选了几本合适的绝技往布帘塞了进去。有些秘籍他也瞧不上,多拿一本无疑是在结死仇。 “咚咚咚~” 正待牛顶天往准备搜刮另一处书架之时,藏经阁外一阵急促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快速把布帘系在了身后,对着老僧笑道: “大师可是欠了我一条命,今日只是借阅经书,来日阅完必定归还,告辞!” 说罢,一掌打碎窗户,飞身向窗外窜了出去。 “阿弥陀佛!” 老僧那苍白的老脸,望向窗外一叹,接着便转向座台上的佛像,合掌忏悔了起来。 窜出了藏经阁的牛顶天,瞧见远处正有大批的武僧朝着这边围了过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对着夜空就放。 “嗖~~” “砰~” 一束烟花轰然升空!炸出的烟火在十里之外的山脚下也是清晰可见。 “快!快!把那两处全都围起来!休要走脱了他们!” 见烟火升空,一声急喝传来,武僧们的脚步更加急促,拼命狂奔。 牛顶天随即施展出凌波微步,朝着韩小莹房间快速飞去,在接近房间之时,便瞧见院外也有大批的僧人围了过来。 未及房门,牛顶天一手挥去,房门轰然炸开。 “走!” 窜到屋内,来不及解释,便抱起了一脸惊愕的韩小莹闪到屋外,接着便飞速向着寺院外掠去。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晚上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30章 魔头看招! “庄主!没事吧?” 寺门外,牛犇正紧张地守在马车旁,见牛顶天出现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走近身前问道。 “牛犇,你先带韩姑娘下山与接应的弟兄汇合!” “记住!不论如何务必确保韩姑娘的安全,若是万不得已.” “若到那时,包内的经书可以先舍弃!” 牛顶天见了牛犇也不废话,直接吩咐下去。 接着快速把尤在蒙圈的韩小莹放进马车。 “牛公子发生” 韩小莹反应过来后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一脸担心急声问道。 牛顶天不待其说完,便抬手制止,柔声说道: “韩姑娘放心,只是出了点意外,韩姑娘先随牛犇下山,我随后就到!” 说罢,为了让韩小莹安心,微微一笑,又伸手帮其整了整额前秀发,不顾佳人满脸急色便直接合上了车帘。 “庄主放心!属下以命担保!” “庄主也万万小心!属下先走一步!” 牛犇知道情况紧急,领命后一刻也不耽搁,直接驾起马车飞速朝着少室山下驰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山道上的马车,牛顶天的心里稍稍安了下来。 此次进山的目的均已达到! 接下来,便是放开手脚,全力一搏。 三位积年高手! 便是五绝其一,恐怕也未必能敌,但这也是难得的交手机会。 想到这,牛顶天的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吱~” 一阵声响,少林寺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阵齐刷刷的脚步声,无数棍僧持棍从寺内蜂拥而出,一层一层将门前场地上的牛顶天围将来了起来。 随后,觉真觉性两人跨门而出,一脸肃穆,面无表情地立在了门前。 牛顶天一身青衣,垂手而立,站在寺前。 一眼望去,那位麻衣老僧倒是未见。 心中微微有些诧异,那麻衣老僧受的伤不是多重,这会也该出来了。 “阿弥陀佛,老衲倒是看走眼了,没想到牛施主真是深藏不露!” 为首的觉真方丈面沉似水,虽脸上不见愤怒,但一声佛号后,语气中的怒气已经无法遮掩。 “哦?觉真大师不也是深藏不露吗?” 牛顶天直视觉真双眼,脸上似笑非笑说道。 觉真听此,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也是沉默以对,似乎正在思索如何开口,过了一会再次出声道: “请牛施主交出敝寺藏经阁中的七十二绝技,至于打伤护经僧人之事.” 觉真说到此处后微顿,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息,似在挣扎决定,一息后,胸中浊气一吐而出,缓缓睁开双眼,眼光慑人,接着喝道: “还请牛施主缚于佛前请罪,面壁二十年思过,到期之日自会放你离去!” 觉真倒还没糊涂,没有提及早间救人之事,更没有提及觉真觉性两人承诺不一之事。 说到底,本就是一场金钱交易,又怎能谈恩将仇报?若不是自己面对重金动了贪念,也不会出现眼下这场祸事。 此时此刻,若是还把这事当着僧众的面说出的话,总归是有损我佛威严。 牛顶天站在那面上平静似水,也不插话,等着觉真说完后,轻轻开了口,幽声道: “这便是贵寺的决定吗?” 总归是要做过一场,多说无益。虚竹若不是做过一场,三十六洞洞主和七十二岛岛主会乖乖听话?扫地僧若不做过一场,慕容博萧远山还有那乔峰能放下恩怨? 这便是江湖的规矩! 不管善人还是恶人,踏入之后都会免不了走上几遭。从弃文从武涉入江湖之始,他便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江湖人如此,金国与大宋如此,以后的蒙古铁骑更是如此。 任何一场谈判的结果,都是由做过一场决定的。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嘴活都是徒劳的 而且,救人,取经,夺技,本就是事先决定之事,就算自己有愧,觉真心底又何尝没有愧?大家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东西都可放下。 眼下的的情况也算是在预料之中。只要山下的人发现信号接应成功,自己就算打不过这群人,逃跑的手段总没问题。 “方丈师兄!又何必与这魔头徒费口舌?直接擒拿了起来废去武功,囚禁在寺中赎罪,也好过放出去继续作恶!” 觉真身旁的觉性已经强忍了很久的怒气。 本就是火爆的脾气,此时再见牛顶天不以为意的神情,怒火瞬间窜出五脏,直冲脑门,直接伸手指着牛顶天暴口怒喝了出来。 “哦?” 听了这等狂言,牛顶天忍不住眯起双眼,眼光撇了过去,定在觉性身上后轻声笑着说道: “看来觉性大师的双手早已饥渴难耐了?” “今日早间就听大师吹嘘你那拈花指劲可敌南帝的一阳指,在下倒是想先瞧瞧在我的面前伱那双手指还能不能直得起来!” 觉性听了牛顶天的羞辱之言,双目气得通红,连四周的棍僧也已经忍不住要持棍上前。 牛顶天见状,转过目光,朝向觉真玩味道: “嘿嘿.觉真大师可想好了,待会动起手来,对我出手之人我可是不会留情的。” “大师若是不想徒增伤亡,还是两位亲自出手的好!” 他没什么兴趣与眼前的棍僧交手,棍阵组合起来虽然威力不俗,但是在凌波微步之下,他们却是困不住自己。 想要各个击破打杀他们也不算难事,但是见血之后,与少林寺的仇恨真就难以化解,这与初衷不符。 觉真似乎也有一些顾虑,能把护经人打伤,这等功力哪怕棍僧结阵,也奈何不得眼前这人,一番思索之后,传令道: “众弟子听令!没有老衲的命令不可擅自动手!只需围住不让其走脱即可!” “弟子遵令!” 四周的棍僧虽是个个愤懑,但住持之命也不敢不从,应了之后,开始向外缓缓挪开,让出场地,仍是将牛顶天层层围着。 “魔头看招!” 觉性最先按捺不住,地方刚一腾出,直接飞身向着牛顶天跃了过来。 腾空未落时,右手便运起内力,手中一颗佛珠以破空之势飞速射了过来。 佛珠尚未近身, 一旁的觉真便是身后袈裟反手一扯,挥掌运功携着袈裟急转起来,蓄足了力道后,袈裟也带着破空之声也向着牛顶天急速飞出。 一前一后,都携着劲气,转眼之间,便已经冲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31章 方丈师兄!袈裟伏魔功伏魔! 见佛珠与袈裟一前一后,携着破空之声直击面门。 牛顶天脚踏凌波,疾身后退,那佛珠与面门堪堪两寸之距时,便难以再近半分。 待退至边缘后,牛顶天侧身微闪,佛珠错首而去,只听“砰”的一声,佛珠击中身后的石塔,炸得粉碎,再瞧那石塔,也是碎了一角。 半息之间,后面的袈裟也是轰然而至! 破空之音,轰轰作响。 牛顶天随手一记碧波掌法朝其拍出,掌势如波,重重递进,“轰”的一声,那袈裟也是被拍得粉碎。 “贼子看招!” 觉真见自己的袈裟粉碎,苍老的脸上微微有些铁青之色,脚踩青砖石的双腿一弹,就见其纵身跃了起来,一拳朝着场中的牛顶天轰来。 普通的少林罗汉拳,却打出了无匹的力道。 觉性见状同样飞身而出,半空之中,右手双指捏合之间,便见一颗佛珠在指尖蓄力,随后又是一串佛珠携着强横的劲气飞射而来。 拈花指! 只不过此时拈的是佛珠,威力只强不弱! 牛顶天见两人齐出,脚下分毫不退,脚踩凌波微步,转瞬之间便闪到觉真面前,抬手一掌劈空掌接上了觉真的拳锋。 掌掌劈出,掌掌落空,这便是桃花岛的劈空掌! 劈空掌作为当下桃花岛的独门武功,是东邪黄药师的一门绝技。 他当年正是用劈空掌和弹指神通与西毒欧阳锋、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打成平手,成就五绝之名。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这些武功中,除了“弹指神通”和“劈空掌”两门武功无法确定,其它武功,基本都是黄药师华山论剑之后所创。 只有这两门武功是黄药师在参与华山论剑,与其他高手决斗之时用的,也是无法确定是否是他本人自创。 而且,这套掌法在一百多年前就曾经出现过。 当年丐帮帮主乔峰就曾在少林寺以铜镜招架住了少林寺玄慈方丈打来的劈空掌。 他也曾在聚贤庄用劈空掌攻击过赵钱孙。 更是在辽国皇帝耶律洪基面前也用过劈空掌力打死过一位契丹老汉。 因此,这套掌法最大可能便是因为年代久远而失传,至今唯有桃花岛黄药师一脉未曾断绝。 不管这套掌法是何处传承。 此刻在牛顶天的手中使出,也未曾堕了威名。 觉真一道十成内力的少林罗汉拳,对上了牛顶天那平平无奇的一掌后,只觉得瞬间一道无法匹敌的力道冲破了自己的拳锋,沿着手臂,向体内轰撞而来。 在这道掌力之下,腾空扑去的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往地方落去,待落到地面后,轰来的力道仍未卸尽,又忍不住连退三步才站稳了身体。 这记劈空掌,牛顶天也是用了十成内力! 当下情况紧急,也不见那位藏经阁的麻衣老僧,那人应该不至于躲在暗处偷袭。 他已经开始有些担心那老家伙是不是追下山去了,随即不再留力,全力出手。 觉真被一掌打退后,觉性那拈花指劲打出了佛珠也射到了眼前。 牛顶天又是身法急闪,佛珠越过脑袋,直直朝着身后柳树轰去,“轰”的一声,一处枝干应声而断! “妈的!” 牛顶天心中暗骂,他现在开始有点渴望六脉神剑。 靠着身法,这老秃驴的指劲虽然难以打中他,但这样连续两次躲躲闪闪让他心里开始有些不爽。 不行!得近身过去! 念及此处,牛顶天直接展开身法急速朝着觉性扑去。扑至一半,觉真一拳再次打来,拳锋凛冽,劲气逼人。 牛顶天也不与他硬斗,腾空一脚踢去,魅影翻身,直接越过觉真的头顶再次扑向觉性,一掌拍了下去。 “师弟小心!” 觉真见势不对,忙声大喝。 此时觉性枯手上的两指还在蓄力,听得自己师兄提醒时,见牛顶天一掌已经轰了过来,直接化指为掌,使出大力金刚掌全力迎了上去。 两掌相接的瞬间,觉性不敌,直接倒飞了出去,身子狠狠砸向身后的寺门,“轰”的一声才地稳住。 本来以觉性的功力,两人交手,一招之下也不至于如此凄惨。 怪只怪他方才忙着蓄力拈花指劲,想着在一旁策应方丈师兄。 没想到这人身法如此诡异迅速,转眼便至眼前。 仓促之下挥出的大力金刚掌掌力不足,这才落下如此惨相。 牛顶天一掌拍出,见觉性砸向寺门,并未继续攻去。 而是借着觉性方才打来的掌力,极速空翻,挥出劈空掌打向后方再次袭来的拳锋。 是觉真! 方才觉真打出的罗汉拳被牛顶天一腿快速恍过,接着便见其直接扑向觉性攻去。 觉真刚才是真真领教了牛顶天那一掌的威力,知道已经连续使用拈花指劲的觉性仓促之下必不能敌。 瞧势头不妙,觉真直接大声提醒,没想到还是被他得逞。来不及多想,便挥拳再次攻去。 拳掌相接,牛顶天“轰”的一声双脚着地后岿然不动。 “咔~” 觉真受力后再次不敌身体连连退去,最后一脚猛地将力道卸往地上,脚下的青砖也隐隐龟裂开来。 好强! 觉真一时间有些绝望,自己师兄弟两人竟也敌将不过! “方丈师兄!袈裟伏魔功伏魔!” 寺门前的觉性刚缓过劲来,见觉真也是奈何不得,一声暴喝之后,便全力运转袈裟伏魔功,挥手一掌携着遮天的气势向牛顶天推去。 觉真闻言,强力运功,同样一掌直接推向牛顶天。 袈裟伏魔功,是少林寺高深的合击功法。合击伏魔之时,威力远远胜过一人。 此时,觉真觉性两人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 牛顶天见两人一左一右向自己横推过来。 这是要最强一击了? 当即立在原地岿然不动,摒绝杂念摄心归元,不顾寒气肆虐,体内阴阳之气疯狂运转,待两人掌力靠近之时,双掌瞬间同时推出,接了上去。 四掌相接之时,时间仿佛静止。 觉真觉性二人只觉得前方似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阻挡,对方涌来的真气好似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 就这样,三人僵持百息四掌不分,涌向四周的气势,冲得持棍武僧难以近前,连连后退。 牛顶天此时心无杂念,见三人相持不下,不愿再耽搁下去。 运起阴阳真气合而为一,瞬间,体内阴阳交泰,双掌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同时向着二人涌去。 “噗” “噗” 觉真觉性两人直接口中鲜血喷溅,“轰”的各自向外飞去。 “方丈!” “首座!” 四周武僧见状连忙接住,个个义愤填膺,持棍就要冲上前去。 “住手!” 这边落地的觉真,见状连忙忍住体内翻涌欲出的血气出声喝止。 而后一脸惊惧地看向牛顶天,心有余悸颤声道: “身魂合一,以宝护身,天心澄澈,一念花开!” “阁下.阁下怎么会.” (本章完) 第32章 誓死护住马车中人!阻击车后来人! “啪~” “驾!驾!.” 就在山上战得正酣之时,少室山的山腰之处,一架马车正借着月色,沿着山道,飞快地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马车刚转过的一个拐弯处, 尚不足一刻钟,原本已经寂静下来的弯口, “唰”的一声, 一记灰影飞速飘过。 只见那灰影过了路弯处之后,突然停住了脚步,来到山崖边,往山下的山道瞧去。 待看见那辆疾驰的马车后,立即又迈开脚步,沿着山道,脚不停歇地朝前方的马车追去。 “驾!驾!.” 与此同时, 少室山的山脚处,突然出现了二十几骑劲装黑衣之人,个个手持兵刃,马挂长弓,驾着骏马,沿着山道,朝山上飞奔而去。 “驾!” 正在驾马车的牛犇,不敢有丝毫停歇。 一边驾着车,一边时不时地在侧边伸出头,朝车后望去,观察后方的情况。 待看清车后远处出现一道身影在穷追不舍时,又是一鞭挥去,再次加快了速度。 “韩姑娘!这包中的经书和韩姑娘我们庄主都很重视!经书韩姑娘你拿着!一会若是后面那人追来,牛犇先挡着!这马有灵,韩姑娘在车内坚持一下随马车下山,山下有人接应!” 牛犇见车后紧追的那人越来越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把系在身后的包裹一扯,就往车内扔去,接着便是侧着头,对车内的韩小莹大声喊道。 “牛犇公子放心!无需担心我!” 马车内的韩小莹听后,知道情况紧急,抱紧经书后,咬牙向着车外的牛犇大声喊道。 原本今天午后她体的内掌毒刚刚清除,虚弱的身体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也才稍稍有些恢复。 但知道现在的情况紧急,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眼下看来,肯定是和少林寺起了冲突。 听到牛犇的话后,她也不再管孰是孰非,心底忍不住有些莫名的欢喜,她知道这些经书牛顶天肯定是非常看重,否则也不会在临别之前对牛犇特意交待。 虽然牛顶天说过万不得已可以舍弃,但如今他看重的东西既然到了她的手中保管,当即又紧了紧怀,下定决心: 人在经在! “贼子休走!” 身后一声粗哑的暴喝声传来,灰影离着马车愈发接近。 牛犇疯狂震着缰绳,浑身蓄势待发,准备跳车一搏。 宝马有灵,马不停蹄,隐隐又有加速迹象。 “驾!驾!.” 就在牛犇打算跳车之际,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几息之间,蹄声越来越大,最后,一群驾马之人出现在了山道尽头,继续飞速奔来。 牛犇见此,紧绷的心瞬间一松,压住激动朝着前方来人大声喝道: “牛庆!庄主有令!誓死护住马车中人!阻击车后来人!” 说罢,继续驾车飞驰,与牛庆等来人眨眼间一错而过,奔向山下,渐渐消失在了山道之中。 “搭箭!” “放!” 为首的牛庆听了牛犇的喝声,也不犹豫,直接对着迎面扑来的灰影抬手下令。 令声刚出,一阵箭雨对着灰影呼啸而出,射将了过去。 灰影正急速向前追赶,眼看就要追到了那辆马车,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呼喝,喝声刚过,一片箭雨便迎面扑了过来。 听出这阵箭雨强劲的破空之声,显然来人不是普通的军士,灰影也不敢大意。 只见其腾空的身体一个翻身,双臂运起内力,长衫挥得气劲刷刷作响,两个回合便将箭雨打落一边。 随后那灰影落地,合掌立在道路之中,并未轻易往前。 瞧其衣衫,只是一丝破损。 见其面容,赫然便是那藏经阁二楼的护经人, 麻衣老僧! “阿弥陀佛!诸位诸位施主快些让开道路,老衲不愿徒增伤亡!” 麻衣老僧见马车再次消失,心里担忧经书有失,平静的佛心也起了波澜,语气加重了不少。 牛庆等人跨马立在十丈开外,不上前,也不言语,众人只是搭起箭矢,严阵以待。 牛庆知道眼前的僧人武力高深,倒不是不愿意上前拼杀,若是近身后,这僧人恐怕会强行越过自己这些人继续追去,到时候未必能够阻挡得住。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拖延时间。 那麻衣老僧见眼前这些人不为所动,便不再犹豫,挥起掌力就要往前扑去。 “搭弓!放!” 牛庆果断下令,又是一轮箭雨破空齐射。 麻衣老僧运功挥起衣袖,两袖开合,袖风犹如实质打向射来的箭雨,啪啪几声,箭雨又被打得散落一地。 “继续!放!” 牛庆继续施令,一轮箭雨再次射去。 眼见那麻衣老僧朝着这边越冲越近,这边箭矢也即将耗尽,牛庆果断下令喝道: “二十人退去下方分批阻击!其余人随我冲杀过去!” “是!” 后侧方一批人马得令后迅速策马奔向山下,剩下的牛庆七人抽刀策马直接向前冲去。 麻衣老僧双袖左右开合,直接冲入七人阵中,牛庆瞬间只觉得这僧人双袖带着的劲风犹如实质,自己每一记运着内力的刀锋砍去,竟然也震得刀刃当当作响。 老僧刚一过招,便知晓这群贼人不是俗手,虽然都是年纪轻轻,却是个个刀锋逼人,功力武艺显然都在少林寺武僧之上。 自己出手留情,不愿下去杀手,对方却是悍不畏死,招招以命相搏。 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越是僵持,老僧心里越是焦急。 情急之下,麻衣老僧双掌不再有任何容情,十足的大力金刚掌力连续拍出,身前三人“噗”的三声后,口中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剩下的牛庆四人见此,仍不见有丝毫犹豫,继续以命相拼。 老僧又是三掌挥出,强横无匹的掌劲拍向身后。 “噗” 又是三人口吐鲜血,飞向崖边后不省人事。 麻衣老僧见只剩牛庆一人,再次一掌直拍面门,牛庆挥刀就挡,却感到一股强横劲力冲向手腕,震得长刀不稳,脱手而去。 牛庆见长刀脱手,挥手一记劈空掌朝着老僧打了过去,老僧全力一掌迎上,震得牛庆口中鲜血飞溅,身体撞上崖壁后倒地不起。 “阿弥陀佛!” 麻衣老僧抬脚直接向着山下继续追去。 (本章完) 第33章 由他去吧 “阁下怎么会.怎么会罗汉伏魔功?” 月色照去,觉真老脸苍白,此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连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 罗汉伏魔功? 四周的少林寺弟子,甚至连又倒在寺门前的觉性,咋听这名字都是一脸雾水,似乎从未听说过。 罗汉伏魔功早已经在少林寺失传数百年,传闻这套武功乃是少林寺一位神秘的高僧所创,融合了少林所有的内功精华。 更是少林寺第一等的内功心法,精妙程度甚至尤在易筋经和洗髓经之上。 这等秘幸也只在少林寺的绝密典籍上记载过,他作为少林寺的方丈自然是看过的。 内力充盈厚实,似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似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练到深处,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身魂合一,以宝护身,天心澄澈,一念花开。 这便是少林寺典籍上的记载。 寥寥数十字,每每读及,觉真都是心念神往。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外人身上见识到这门神功的威力,一时间心神纷乱,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了。 收功之后,牛顶天仍是立在原地,一身青衣在月色下随风飘动。 “没错,确实是罗汉伏魔功!觉真大师可曾后悔?” 听见觉真的话后,牛顶天撇过眼去,轻声问道。 觉真坐在地上沉默以对。 牛顶天见此继续说道: “不过至于怎么会的,就不劳觉真大师操心了。若是觉真大师和贵寺对这门功法感兴趣的话,今日之事咱们就暂且作罢,两年后的八月初八,我会在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开宗立派,届时请贵寺前去观礼,自然也会给贵寺一个满意的交待。” 说到此处,又似想到了什么,语气顿了顿后,转而接着幽幽说道: “当然,前提是今晚那藏经阁老僧未破杀戒! “再借贵寺梵钟一用,今日到此,他日在九宫山上恭候诸位,告辞!” 说罢,牛顶天纵身一跃,又翻进了寺内,朝着钟楼方向飞速疾去。 “师兄!” “方丈!” 觉性与众多少林弟子见此急忙看向觉真,等其下令继续追击。 “无妨!” 觉真思索片刻后,摆了摆手制止了,随即盘腿运功疗起伤来。 觉真不愿再阻拦,也没能力再阻拦。 今日眼前这人,虽抢经书却一直未出手杀人,何况此人功力恐怖,若想趁着刚才取了自己师兄弟两人性命的话,也是轻而易举。 他大约也猜到了牛顶天前去钟楼的目的。 觉性与众弟子见此,不再多问,觉性盘坐起来,也抓紧运起功力,恢复伤势。 众弟子见状,转而持棍默默警戒了起来。 钟,在佛门或者佛事当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特别是一些重要的佛事活动,可以用来祈祷、感化、超度、提醒等事例。 有些钟还会在上面铸上铜字,比如常见的铭文: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少林寺里的梵钟大多时候就是报时用的。 例如早晨和傍晚都会敲上一次,每次紧敲十八下,然后又慢敲十八下,最终平和的敲上十八下,如此一般都会重复两遍,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八下。 就像牛顶天晚间在藏经阁内,最先听到的钟声便是报时之声。 而这一百零八下的钟声也是有来历的,相传佛教认为,一年有十二个月、有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象征着世间一年之轮回,也代表天长地久。 同时一百零八在佛教法器里面也代表着世人的一百零八种烦恼,所以每敲打一次钟,就表示消除人间一种烦恼。 但少林寺里的梵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召集僧众抵御外敌之用。 并且以频率缓急,代表事态缓急,最急的钟声敲响后,所有僧众听到后都必须回援寺内。 比如牛顶天在藏经阁内最后听到的钟声,便是御敌之声,只是钟声未到最急之时。 牛顶天施展身法一路疾驰,不过十息之间,便来到一处老楼,这便是晚间钟声传出的地方。 纵身一跃,掠进顶楼之后,便见一口青铜巨钟悬在房梁,钟椎横挂一旁。 牛顶天不敢耽搁,运足内力握紧钟椎,朝着大钟快速撞去。 “咚咚咚咚咚~~” 急促震耳的钟声瞬间在钟楼炸响,飞出寺庙,向着山下传去。 “方丈!方丈!.” “方丈师兄!警钟响了!” 咋闻钟响,寺外众人心神大乱,觉性也是收起了功力,紧张地向觉真喊道。 “阿弥陀佛!唉.由他去吧。” 觉真倒是淡定,一声长叹后,继续闭目疗伤。 山腰之处 “噗” “噗” 麻衣老僧接连两掌拍飞最后两个挡路之人后,来到崖边往下望去,见那辆马车一路不停,即将驰到山脚,不敢耽搁分毫,运起轻功,立即朝着山下追去。 少室山腰下,牛犇驾着马车不敢减速,眼看就要跑到山脚,后方那人影再次追来,距离越来越近。 “咚咚咚咚咚~~” 这时,一阵急促不停的钟声在山间荡开。 浑厚,急促,洪亮,绵长 震撼人心! 麻衣老僧眼看离前方那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足百丈。 咋又听见山上传来如此急促的钟声,脸色瞬间大变。 随即顿住身影,看着远去的车身犹豫了片刻后,果断返身,朝着山上急速飞去。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34章 刚才想给上大师一掌 牛顶天抱着钟椎,快速连敲了四十九下后,直接飞身出楼。 翻身越过寺门,也不管门口的那伙僧人,直接沿着山道往山下飞驰而去。 夜晚的少室山,山道上杳无人迹,只有一轮圆月在洒着银辉。 急速的穿梭狂奔,使得入冬的寒风,在牛顶天的耳边飒飒作响,宛若冰刀。 脚下步伐不停,牛顶天的心,在冷风的吹噬下,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说起来,自己今日之举是有违江湖道义,甚至还与当年的慕容博那老贼无异。 但真正去讲江湖道义的,又有几人会有好下场?觉真与觉性今日的行为,也不见得就合乎道义,不过是见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着好欺罢了。 不管是邪魔歪道,还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处在江湖之中,都不过是在为自己或是为自己门派利益倾轧不停。 邪魔歪道有邪魔歪道的方法,名门正派也有名门正派的手段。若是没有强横的武力,他不信少林寺在得知自己怀有罗汉伏魔功这等奇功的时候,不会打杀上门。 哪怕多年以后,屠龙刀倚天剑问世的时候也是一样,在江湖利益面前,没有正邪之分,只有腥风血雨。这便是江湖! 可能如今的自己,与那慕容博之徒,更甚至名门正派的区别在于,他们可以为了强夺利益去草菅人命,而自己还不愿意去残害无辜。 江湖也不过是天下一隅,若是连这点迷障都勘不破,将来又如何能在即将来临的乱世之中走到最后。 今日之举或许行的是有些仓促,本也打算会花个两天三天去慢慢谋取。 只是没有想到觉真会临时变卦,只给半天时间。而且藏经阁里还有个身手不俗的护经人,气息远在觉真觉性之上。 若是直接把他单独擒杀,再去对付觉真觉性,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是三人合击对敌,自己却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这也是当时为何会直接强闯二楼,时间已经不多。 没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那老僧竟会舍弃自己分开去追韩小莹。 如果当时在藏经阁中,直接将那老僧一掌拍死,或许韩小莹和牛犇还有那些上山接应的人,也不会身处险境。 还是不够心狠手辣! 可那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牛顶天的心里开始有些矛盾,纠结之间,体内气息也突然有些紊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吐纳法自主运转,牛顶天灵门瞬间一清,气息又平静了下来。 前后不过转瞬之间,牛顶天却是感到了心惊肉跳。 娘的! 差点走火入魔! 此时,山道里的冷风,也没压住他的一身冷汗。 不过在平静下来之后,又是一身轻松,心境也是顿感升华: 随心即可! 没错,万事随心! 收起心思,他连身形也畅快了起来,继续沿着山道,向山下飞速掠去。 几息之后,在山道的前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与牛顶天迎面疾驰而来。 是那麻衣老僧。 瞧清身影后,牛顶天见他空手而归,心底稍稍一松。 “大师请留步!” 牛顶天尚未确定韩小莹等人的安全,不可能就此放其离去,直接一闪而去,挡在几丈开外,堵住了去路,面色冷清,幽声开口。 “施主何必苦苦相逼。” 老僧心知不是此人对手,只能苦口相劝。 牛顶天并不言语,紧紧地盯着老僧的那副老脸,眸光不动,过了会,才清冷开口说道: “大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老僧听此,眼角忍不住一抽,沉默了会,才缓缓开口道: “施主放心,山下的女施主贫僧并未追上,至于.” “至于拦道之人,我佛慈悲,贫僧并未下去死手,不过不过些许苦头还是要吃的。” 说完,便沉默地立在那里,只是身上的气势也隐隐提升,似在严阵以待。 牛顶天听了老僧的话后,彻底放下心来。不过沉默片刻后,还是咧嘴道: “大师可知,方才下来之前,我是想给上大师一掌的。” “阿弥陀佛!” 麻衣老僧听了这话,一句佛号脱口而出,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只是微微抽动的嘴角显得心中很不淡定。 似乎是你特么强夺经书在前吧?不过这话并未说出口来,毫无意义。 “不过.” 牛顶天见对方沉默,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口中顿了顿,随后一本正经接着说道: “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打不相识嘛,毕竟今日也是我冒昧在先,大师打伤我手下之人这事,也就算是相抵了吧。” 麻衣老僧听到这里,忍不住合手对着牛顶天缓缓开口道: “贫僧此次护经不力,自该回寺受罚,不过施主所取经书总归是敝寺之物,还请施主早些归还。” 老僧心里也明白,对方足够强,却一直未曾下去死手,定是不愿与少林寺结下死仇。既然能够从山上安稳下来,恐怕觉真觉性已是不敌。 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想要直接要回经书也是不可能,不过该表的态度必须得表。 经书是少林寺的,迟早要物归原主,不管是你还,还是我拿,这是原则立场问题,哪怕冒着败亡继续斗上一场也不容改变。 牛顶天听出了老僧口中的松动,当然知道说出这话可不可能因为对方心善,对于撬动根基的行为,佛也无情。 若不是自己的实力够强,对方恐怕早就一掌拍了过来。 但牛顶天本就没有打算长期占有经书,见对方如此识相,他也不愿继续得罪,当即缓下神情,温声回道: “大师放心,在下也是读书人,经书只是借阅,自然会记得归还。” 说到此处,又顿了顿,也不顾老僧脸上那抽动的表情,口中正色道: “两年后八月初八,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在下将举办开宗立派大典,已经邀请贵寺觉真大师前去观礼,到时也会给贵寺一个满意的交待!” “今日便到此罢,在下告辞!” 牛顶天说罢,不等老僧回话,直接展开身法向山下急掠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山道之中。 “阿弥陀佛” 老僧默默看着牛顶天消失的身影,心里却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本章完) 第35章 果然是至阳的功法 金昌府,登封县 东方吐晓,天色微微泛白。 醉仙楼后院的一处房间内,牛犇一脸焦急,站立不安。 “庄主,牛庆怎样了?” 见床上的牛顶天收功完毕,牛犇便迫不及待地近身询问。 自己跟牛庆和牛奎等人,虽然时常都有竞争较强之心,更是没少干过架,但从小无父无母一起长大,心中说是亲如兄弟也不为过。 更何况,昨晚也是为了断后,才落了个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如果不是牛庆带人及时赶到,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见对方伤成这样,整颗心也揪了起来。 自己倒是想再去找回场子。 只是武功跟那老和尚却是天差地别,更怕误了庄主的大事,这事只能先藏在心底。 以后有机会了再去计较! “无妨,性命是无碍,过两日我再为他疗伤。” “稍后我须闭关两日,不准任何人打扰,牛犇你记得照顾好韩姑娘,还有其他重伤的兄弟,一切等我出关再说。” 牛顶天见牛犇心切,也是理解,随即吩咐了下去。 “是!庄主。” 那老僧确实未下死手,若是下了死手,哪怕死了一人,这梁子肯定是要跟他们结上。 不管谁对谁错,自己人护短必须得护短。 不过,作为这边受伤最重的一个,牛庆也绝不好受,五脏六腑移位,筋脉受损严重。 目前牛顶天体内真气尚有寒气肆虐,护住牛庆的五脏,顶多是让他多受点苦头。 但若是直接替牛庆温养经脉,恐怕他这身武功也就废了,当即决定先瞧瞧那部九阳神功,待清除寒气再说。 而且九阳神功不但至刚至阳,专克寒气,九阳真气对疗伤也有奇效,或许这方面,更甚自己的罗汉伏魔功。 交待过后,牛顶天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专属的,每一处醉仙楼必备一间。 关上房门后,走到书架旁,运足力气一推,一道入口慢慢出现。 也算是很普通的密室入口,只是区别是在于这书架。 够重。 没有些功力的人,还真就推不动。 再次从里间合上书架,点燃灯火后,可见长宽约两丈的密室里,简单的生活所需竟是一应俱全。 侧方瞧去,还有一条小道,这是逃生之用。 来到桌前,牛顶天把包裹放在一边,又从怀中取出那本《楞枷经》放在桌上。 打开经书后,也不去看满页的梵文,慢慢找到那处行缝,又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将一卷黄纸挑了出来。 果然,是汉字书写,并非梵文。 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九阳真经是达摩老祖所创的说法。 汉字虽是可以学,但字中涉及到高深武学的意理,绝不是外邦人能够理解的。 将黄纸轻轻铺开,纸上的字密密麻麻,仔细看去,可见右侧稍大的“九阳真经”四个字。 再看一旁,是总纲,依次瞧去: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气沉于渊,力凝山根,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 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后身能从心,由己仍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恰合,工弥久而技弥精。 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阴到极盛,便渐转衰,少阳暗生,阴渐衰而阳渐盛,阴阳互补,互生互济,少阳生于老阴,少阴生于老阳。凡事不可极,极则变易,由重转轻,由轻转重。 力从人借,气由脊发,胡能气由脊发,气向下沉,由两肩收入脊骨,注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之合。由腰展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下而上也,谓之开。合便是收,开便是放。能懂得开合,便知阴阳,呼翕九阳,抱一含元。 牛顶天盘坐在一旁的床上,默默念起总纲。 虽是普通文字,却是蕴含奥理,越是深读,神门之间越是豁然开朗。 连体内阴阳之气也隐隐有些躁动起来。 继续往下瞧去,便见心法篇内容。 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由脊中直上泥丸,下人中龈交,追动性元,引任脉降重楼,而下返气海。 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也。井者,足少阳胆经,肩上陷中之肩井穴也。池者,手阳明大肠经,屈时横纹头陷中之曲池穴也。 通篇读完,一千余字,读罢,牛顶天迅速放下经文。 缓缓闭上双眼后,凝心守神,双手运起内力,照着经中之法,运转经脉,冲击穴位。 龟尾升气,丹田炼神,气下于海,光聚天心。 谷道轻提,真气上升,上起百会,下达会阴。 密室中悄静无声,时间沉沉流去。 一个时辰之后, 就见牛顶天面色渐渐潮红,开始是头间渐起氤氲之气,随后身体之间也是弥漫不断。 这是体内寒气正在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 盘坐的牛顶天体内一股强横气息开始外泄而出,四周空气也逐渐热浪起伏,再瞧其手颈,也都开始泛红。 过了没多久,只见其双臂缓缓收功,热浪渐渐退去,面色也慢慢正常。 果然是至阳的功法! 睁开双眼后,牛顶天忍不住感叹。 这才修练到第一层氤氲紫气的境界,体内的寒气就已经所剩无几,只要第二层练完,也该能清理殆尽了。 再看时间,外面大概已经到了夜间,差不多用了一天一夜。 如今自己一天一夜把九层境界练到其一,应该也不算快,更何况自己还有异常深厚的内功底子。 九阳真经越往后练,内容越是艰深奥妙,进展也就越是缓慢。 他记得后世的张无忌总共是练了五年。 练完第三卷整整花了一年时光,最后第四卷更练了三年多之久,方才功行圆满。 念及至此,随即又闭上了双眼。 抬手运功,开始冲击第二层易筋洗髓的境界。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36章 九宫山上,大漠深处 襄阳城西南二里处有龟山,龟山四峰五岭合九宫之数。 南北朝时,陈伯恭兄弟九人,为躲避战乱,曾在山上修建九座行宫。 分别为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移花宫。 因此又称为九宫山。 九宫峰峦险若一线刀刃,高可及天。 登临峰顶,可见浩浩汉江,急转南下,襄、樊二城,气势恢宏。 自宋室南迁之后,金人屡有南下袭扰之举,而作为四战之地的军事重镇,襄阳古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由于常年的战争损坏,城外九宫山上的建筑早已破败不堪,一片残垣。 就连山脚之下,也是一片荒凉,杳无人烟。 但是今日之始,原本荒无人迹的九宫山,竟突然之间热闹了起来。 山上山下,往来的民夫工匠络绎不绝。 或是开山取石,或是伐林取木,或是输送物料,各种工程进行得热火如荼,好不热闹。 山脚下,有一处临时搭建的行辕,四周守卫严密,旁人不得靠近。 行辕中,一位管事的年轻人,时不时地指着桌子上的图纸,正与一旁的中年人不断交谈。 “金师傅,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必须要建上碉楼,务必要做到坚固!” “这里跟这里,都是九宫遗址,可以在旧址上直接开工!” “最后这里之间的密道必须要秘密进行,可以容后再建。” “总之我家主人只要求一点,两年后八月初八前务必完工,整个九宫山上必须要当成要塞来建,要多牢固就有多牢固!明白吗?” “可是.” 对面那中年人听了之后,面上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金师傅尽管放心,钱不是问题!而且襄阳城那边也不用担心,那边我自有安排,况且如今襄阳城也不安稳,这里若不建牢固些,金人再过来,岂不是白砸了一堆银子。” 那年轻管事听了中年人的话后,直接摆手打消了对方顾虑,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如此的话,就没任何问题,我先去山上看看,牛管事再有吩咐可找人去山上寻我,告辞。” “金师傅慢走。” 中年人走了之后,年轻人仍在盯着地图研究。 “统领,襄阳城里的刘主簿来了。” 没多久行辕外有人传话。 “快请进来!上茶!” 说罢,年轻人快速把桌上的图纸收了起来,准备出门迎接。 没过一会,一位瘦弱中年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蓝衫八角胡,文人模样,小眼却显精明。 “刘主簿快里面请!这趟有劳刘主簿了!” “我家主人一点心意,刘主簿回去喝茶。” 说罢,年轻人刚引着刘主簿进了辕门,就拿出一沓银票往对方袖中塞去。 刘主簿捏了捏厚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随后慢悠悠地从袖口拿出了一物,递给那年轻人,眯着眼说道: “公务繁忙,喝茶就不必了,这是吕大人派我送来的文书,牛管事收好。” “告辞!” 说罢,拱了拱手后,转过身去背着手走出了辕门。 “刘主簿慢走!” 那年轻人送到门口,见刘主簿走远后,随即回到了桌子旁。 将文书锁进一个檀木盒里后,又在桌中铺上纸,提笔写了起来。 落笔后,将书信密封好,又朝行辕外唤来一人嘱咐道: “你速度去安排两人,将盒子和书信送回庄内,交予夫人之手,告知夫人事情已经办妥,请她和庄主放心!” “是!” 待对方拿着东西出了辕门后,那年轻人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出了行辕后,天色已近傍晚,远处的民夫匠人们,也即将准备挑灯夜战。 大漠深处 “驾!驾!” 远处,一位矮胖汉子骑着快马,正向前方的毡包群里飞奔而去。 “吁~” 奔到一个毡包前方不远处时,那马还未停稳,汉子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直奔帐内内跑去。 边跑边喊道: “大哥!” “大哥!” “小妹!小妹!” 那汉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帐内有五人,四个成人,一个少年。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后,里面的人立马都站了起来,连旁边那个正乖乖蹲着马步的少年,也停了下来。 见汉子跑进帐内之后,一群人立即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急切开口问道: “三弟!七妹在哪?” “三哥!可有七妹消息?” “三哥!七妹怎样了?” “三师傅!找到七师傅了吗?” 众人问得太快,那汉子犹在喘气,怕是之前累得不轻。 “叮” “都闭嘴!让老三慢慢说!” 这时,一记铁棍砸地的重声传来,接着又是一声重喝。 众人闻声后,立马安静了下来,但各自的神色,仍是急切不已。 紧接着,一个持着铁杖的中年瞎子,歪着头贴近汉子急声问道: “老三,找得怎样?可曾寻到七妹的消息?” “大哥!二哥!老四!老六!” 这时那汉子也缓过了劲,连忙招呼了一周,接着说道: “我这次出去,托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打探消息,都说小妹曾在洛阳一带出现过踪迹,之后就再没见过。” “我亲自去附近寻了一遍,郊外有一处村子被屠,又死了几个金兵和铁掌帮的人。” “还有.还有我听说那天晚上,也是在郊外,丐帮死了一位九袋长老和河南分舵的舵主。” 听到这里的时候,帐内的众人都是面色沉重。 那汉子随后又接着说道: “后来我寻到消息,有人见过一个跟小妹年龄打扮很像的女子,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被一个年轻人抱着在洛阳城内的醉仙楼出现过,之后就没见他们再出来过。” “但是,有人见过城里的刘大夫那天去过醉仙楼。我就去找到那人使了点手段,问出来.” 说到这,那汉子有些犹犹豫豫。 老瞎子听得正急,见对方又磨磨唧唧停了下来,忍不住又砸了一下铁杖,喝道: “哼!问出来什么?老三你倒是快说啊!” 汉子见此,不敢再犹豫,低声说接着道: “问出来小妹好像是中了铁掌功。”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关于前去少林求医的时间,在前面做了一点小修改。 (本章完) 第37章 我给大家两个选择 牛顶天出关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招来门外的人问过后,才知道距离闭关,已经过去了四天,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此时,九阳神功第二层易筋洗髓的境界,他也成功迈入,老太监留在体内的寒气,已经清除殆尽。 功力增长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内力却是显得更加精纯。 来不及耽搁,牛顶天直接来到牛庆的房间,准备给牛庆运功疗伤,温养破损的筋脉。 “庄主.属下无能” 此时,床上的牛庆已经醒来。 发现来人是牛顶天后,年轻的脸上满是愧色,就想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不必起床,这次你做的不错。” 牛顶天伸手温声制止说道。 确实不错,若是没有牛庆带人拼死阻拦,恐怕那天晚上又是另外一个结果。 接着牛顶天又继续说到: “我先替你疗伤,然后好好休养,明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大家。” 随即来到床边,将牛庆扶了起来,盘坐在他的身后,双掌运起九阳真气,缓缓地抵了过去。 没多久,牛庆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身上开始起了氤氲之气。 九阳神功第二层的易筋洗髓,不但能够洗去体内杂质,提纯功力,更是对筋脉修复,也是有着奇效。 在这一块,跟少林寺的易筋经,还有洗髓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足足两个时辰 屋外的天色也渐渐微亮。 牛顶天收功完毕后,牛庆已经气色红润,完全不复刚才的萎靡不振。 果然不愧是疗伤奇功! “好了,剩下的慢慢调养就行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看看其他受伤的兄弟。” “多谢庄主。” 牛顶天离开牛庆的房间后,随即又去看了其他重伤的人。 大家本来就已经治疗修养了三天,又经过牛顶天的一番真气梳理后,伤势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就连伤得最重的几个人,也基本上能够下地行走。 疗伤完毕后,随即又将众人召到了牛庆养伤的房间。 牛犇为首,近三十人挤了满满一屋,不管有伤的无伤的,重伤的轻伤的,除了牛庆无法下床以外,全都静静地站在那,个个面色肃穆,等着牛顶天开口。 他们都知道,庄主像今天这样把众人召集起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宣布。 “诸位前几日辛苦了。” 牛顶天原本背过的身子,转过去后,面色平静,看着大伙轻声开口说道。 “为庄主效命!” 牛顶天声音虽轻,但大伙的回应却是声势逼人整齐划一,个个更是面色潮红,一脸崇敬。 这就是自己的心腹啊!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但牛顶天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分。 这场面若是放在后世,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非法集会抓了起来。 但是在这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到他。 收起心思,牛顶天面色郑重,对着众人开口说道: “我决定,两年后八月初八开宗立派,成立神教,广纳教众!” “庄主!真的吗?” “庄主!” 话音刚落,屋内的众人一下激动了起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一时间也有些混乱。 床上躺着的牛庆,兴奋得想要挣扎下床。为首的牛犇,更是面目有些通红,抱起拳,激动地对着牛顶天说道: “庄主!属下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位主人是个想干大事的人。 从自己被派到北地,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做着情报的时候,就隐隐察觉。 他也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今天就来了,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见众人如此,牛顶天也不责备,过了一会摆了手后,屋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只见其又接着说道: “到时我会广邀武林英豪参加盛会,包括天下五绝!” “到那时,有些武林势力难免会怀有恶意,也免不了一些冲突,而伱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暂时放开手中的事情,全力提升自身的武力!” “遵命!” 听到此处,众人齐声抱拳领命。 见此,牛顶天继续说道: “在座的诸位,还有其他庄里庄外兄弟,都是我牛顶天从小培养到大的心腹,将来更是教中的骨干。” “因此,我决定传授大家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也是我自己如今正在修练的。” “多谢庄主!”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欣喜,面色激动,纷纷抱拳。 罗汉伏魔功一般人修练不了,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手下的这批人,终究上限不会太高。 思前想后,牛顶天还是决定把九阳真经前两卷拿出来,作为镇教内功,分批传给以后教内的核心弟子。 说完后,牛顶天又接着说道: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此次从少林寺借来了不少七十二绝技。” “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出的便是这七十二绝技,少林寺如今虽然封山不出,但是几百年武林泰斗的底蕴却是没变的,七十二绝技中每一技若是练到深处,也足以在当今武林打出赫赫威名。” 听到这里时,屋内众人个个目光热切。 牛顶天对此不管不顾,面无表情继续幽声说道: “这七十二绝技,或刀或爪,或拳或掌,练起来进度快,威力大,但有一点却极少有人知道,因为这些大多是横练功夫,会伤及自身,而且每一门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凡是练到深处时,若是没有高深佛法,或者大能之人替其化去体内戾气,晚年必会遭受病痛折磨,最终的结果便是” “轻者武功尽失,重者暴毙而亡!” 说到这,牛顶天看向众人郑重说道: “现在,我给大家两个选择。” “一是修练七十二绝技,二便是继续修练我传给你们的碧波掌法和劈空掌!” “碧波掌法和劈空掌虽然进度缓慢,却不会伤及自身,现在,我给大家一刻钟时间考虑。” 说完,牛顶天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大家。 话声刚停,屋内已经静得针落可闻。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38章 韩姑娘给个面子吧 此时,背过身去的牛顶天,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年少林寺扫地僧所说过的,强行修炼七十二项绝技会产生“武学障”的说法,大抵是没有错的。 武功本就是为了杀戮,练武难免会产生戾气。 而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都是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修练这样的武学,产生的戾气更不会少。 他也曾说过可以用佛法化解,无非就是礼佛向善,修心养身。 可若是放下争斗杀戮,还练这武功干甚?这也和自己的初衷相违背。 既然隐患的根源在于心中的戾气,在于损伤的身体,那九阳真经会不会有效果呢? 修练九阳真经,一方面可以让内力自生,速度奇快;另一方面可以防御反弹外力的攻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它也是一部疗伤圣典,可以让人百病不生,诸毒不侵。 而且修练者的伤势复原速度,和对伤害的承受能力,都是极其恐怖的。 像倚天剑这样的凶器,张无忌被前后刺穿,且不管那周芷若是不是刺在了要害,至少是已经刺了个通透。 如此伤势竟然能用九阳神功迅速恢复,事后连丝毫影响有没有。 这九阳真经的修复能力是何等恐怖? 难道还不能解决“武学障”的问题? 或许可以用九阳真气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 “庄主!我等想好了!” 牛顶天突然被打断了沉思,是牛犇他们已经有了结果。 “考虑好了?” 牛顶天转过身去轻声问道。 “庄主!兄弟们想好了!修练七十二绝技!” 牛犇抱起手,面色郑重,语气坚定,毫不动摇。 其实也未曾商量过,只是各自眼神示意过之后,思索片刻,全都点头答应了。 牛犇和牛庆等人,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些人适合什么样的武功,不然,他们的庄主,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抢回来这些东西。 庄主想要的是什么,他们差不多也能明白,别说是修练这等绝技了,就是庄主一句话,当场往自己胸口捅刀子也是不在话下。 这样的绝技,哪一个扔进江湖中,不会被众人争得头破血流? 况且,自己这些人都是好强争先,以后过的也都是些刀口舔血的生活,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未必! “嗯,如此的话,这两日我会把内功心法传给你们,这门功法也是未来的镇教功法,任何弟子严禁外泄!否则严惩不贷!” 牛顶天见此,心中也是稍稍一宽,这的确是他最想要的结果,这些人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但也是特意交待了下去,九阳真经前两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学的,如果有人吃里扒外,他不介意痛下狠手,说到最后更是面色冰冷,语气严厉。 “属下遵命!” 众人见此,纷纷领命。 牛顶天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交待他们,他们自然也明白当下这语气的意义,自然不敢大意。 随后,牛顶天语气也是微微缓和了下来,接着说道: “至于少林绝技,每人挑选三部修练,多则有害无益。关于少林功法的隐患,也不必太过在意,往后大家认真修练本门的内功心法即可。” “午后传功,大家散了吧。” “是!” 众人散去后,牛顶天来到了韩小莹的房门外。 至那日从少林寺回来,直接闭关练功后,已经四天没有见着她了。 这会韩女侠也该能下床了吧? “咚咚咚” 牛顶天抬手敲响了门。 “吱呀” 房门打开,俏佳人立于门前,只是脸色还稍稍有些苍白。 “韩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 牛顶天见着韩小莹,心情甚好,忍不住笑着半开玩笑问道。 韩小莹已经几天没见着这人了,开始问起牛犇,说是在闭关,之后一直未见出关,也不知怎么了,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想念了。 刚才在屋内听见有人敲门,原以为是来送汤药的,也没怎的在意,没想到打开门后却见着了心底最想见的人。 乍然欢喜之间,脸上不由得绽出了笑容。 此时又听见了这人的玩笑话,顿时眼中的神色又变得有些矜持,紧接着立即让开门,往里伸手脆声道: “牛公子快里面请。” 牛顶天抬脚踏进屋内,屋里有些药味,还夹杂着些香味。 “韩姑娘身体感觉如何了?” 坐在桌子旁,接过韩小莹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牛顶天笑着问道。 “多谢牛公子前些日子的照顾,如今身子好了很多,再过两日汤药也该停了。” 听此,韩小莹抿了抿嘴后,眼中更加真诚,看着牛顶天郑重谢道。 说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有些矜持,接着继续说道: “还有.还有一事倒是还得麻烦一下牛公子。” “韩姑娘你我之间别那么客气,尽管开口便是!” 牛顶天听了眸中微微一亮,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应了。 “我受伤这几日误了返程,大漠的几位兄长等不到我恐怕也急坏了,所以想先书信一封,请牛公子安排人送去一趟,好报个平安。” 韩小莹见牛顶天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心里微微一暖,也就没再客气,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韩姑娘放心,我一会就着人去办,倒是我疏忽了,早该想到的。” 牛顶天一听原来是这事,暗道自己大意了,回来之后直接闭关,没顾上这事,若不是韩小莹提起,还真就给忘了。 “如此,就多谢牛公子了。” 韩小莹当面又是一声道谢。 “韩姑娘客气了。” 牛顶天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就这样,两人坐在桌前,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牛顶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那个.韩姑娘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要教你凌波微步吗?” 说罢,牛顶天看了过去。 韩小莹听后,直接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急忙摆手连声拒绝道: “牛公子不行的不行的!” “那功法太重要了,怎么能随便传给别人呢?” “况且.” 正待继续说下去,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抬起目光,便见身边那人已经抵近身子靠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轻声说道: “再重要也没有韩姑娘重要!” “韩姑娘,给个面子吧!”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39章 与君初别离 “锵!” 宝剑出鞘,院中一记寒光闪出,接着剑光飞舞,随着一道倩影宛若游龙。 光影过处,习习生风,吹动地上的落叶也开始翩翩起舞。 “咔” 没过多久,剑刃突然归鞘。 那道倩影却呆呆立在院中。 一套越女剑法,尚未舞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韩小莹的心,乱了。 最终,她还是接受了牛顶天的好意。 不愿接受,是因为太过贵重,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可以接受。 没有拒绝,是因为心中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男人女人在一块,处久了之后,总会出现问题的。 她是知道牛顶天心意的。 但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护和他之间的正常关系。 她更是不愿直视自己的心意,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 或许是一天两天,或许是三天五天,自己终究是要走的 自己应该属于大漠,属于飘零不定的江湖生活。 她已经是花信之年,而他却是未及弱冠。 说到底,还是自卑了。 呆呆地在院中站了许久后,韩小莹有些落寞的拿着剑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牛顶天现在很开心。 他知道韩小莹这几天肯定是要走的,但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 都说烈女怕缠郎,他不信没有缠动对方一丁点的心。 他大概也是知道韩小莹心里在顾及些什么,但自己眼下却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必须抓紧去做。 几天后的金国之行,还有东邪的桃花岛,西毒的白驼山庄,南帝的大理国,北丐的丐帮。 五绝中人个个心高气傲,自己若不跑过去亮亮膀子,再想点法子,恐怕两年后没人愿意过来搭理自己。 甚至,牛顶天还想到了那位头戴羃,带着小女孩的神秘女人。 那也是个真正的高手。 所以短时间内,他可能真没多余的精力再去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但是,也必须得在对方的心里先盖个章,以后自己再慢慢地去撬。 接下来的这几天,牛顶天忙得一刻也没闲下。 不是在为手下这批人传功,就是在规规矩矩地教韩小莹凌波微步。 或是时不时地带着牛犇,去城中的一处地方拜访,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庄主,那样搞的话,你说她还能接受吗?” 登封县城的闹市里,牛犇正走在牛顶天身后,脸上一副为难,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懂什么?就你这样以后怎么争的过牛奎?” “晚了伱连汤都喝不着!” 牛顶天非常不满道,显然是对眼前的这位心腹,在某些方面的反应有些恨铁不成钢。 “嘿嘿.” 牛犇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一下就没了精干模样,只知道在一旁傻傻地陪笑。 “哼,你们那点心思就差一个人没瞧出来了。” “不过我可提前警告你们,不能为此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份!” 牛顶天见了牛犇的反应,口中轻轻一哼,似乎心里对某些事情早就一清二楚,后面也不忘再敲打一下。 “庄主放心!属下心里有数!” 牛犇听此,赶忙正色保证。 正在前方走着的牛顶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顿住了脚步。 “如此你还得这样” “这样,记住了吗?” 接着回头对牛犇附耳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 不知听了什么,牛犇口中犹豫不决,脸上的表情更加为难了。 “放心!听我的绝对没问题!” 说罢,牛顶天又在牛犇肩上拍了两下,以示放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牛顶天心想总得为弱势的一方支点招。 也不枉他这段时间跟在自己身边跑前跑后,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看造化了。 刚说完后,没走几步,也到了地方。 “公子来了,东西老朽已经准备好了,两位稍等。” 里面的人瞧见牛顶天两人走进来后,也不惊讶,显然是认识的,直接招呼了一下,便进去了里间。 过了一会,待其出来后,怀里捧了两个长木盒子。 “这是两位公子要的东西,老朽最后的好料子可全都用在这里面了。” 来人郑重地递过东西,还有些不舍,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也有些怪异。 “多谢陈师傅。” 一旁的牛犇赶忙小心翼翼接了过去。 “陈师傅辛苦了,这是尾款,陈师傅收好。” 牛顶天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仔细瞧了瞧后,眼中很是满意,随即递过去了一袋金豆子。 “多谢公子,两位慢走。” 再次回到醉仙楼后院,牛顶天就在自己房间外见到了韩小莹,像是已经等着很久。 几天时间,原本的娇弱模样,又恢复了昔日的风采。 “牛公子,我我是来辞行的。” 站在门外,瞧见牛顶天回来后,韩小莹的眼中渐渐有些复杂。 低着眉头开口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最后两日,牛顶天有意无意地躲着韩小莹,大概也是想晚些时候听到这句话。 闷了闷后,牛顶天轻声开了口: “身子都好透了?” “嗯” “打算何时走?” “一会便动身。” 沉默了许久后,牛顶天继续道: “那我送韩姑娘到城外。” “嗯” 一刻钟后 来到酒楼外的时候,牛犇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骏马。 两人翻身上马后,驾着马,并肩向着城外慢步走去,一路上都未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走着。 行到登封城外五里处时,衰草遍野,已尽荒凉之色。 马儿也都停了下来。 “韩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韩姑娘擅使越女剑法,这件礼物请韩姑娘务必收下。” 说罢,牛顶天在马鞍一侧解下了一个长木盒子,打开后,伸手递了过去。 韩小莹抬眼看去,便见一把三尺长的青萍宝剑躺在里面,瞧这做工色泽,便知道定是造价不菲。 见此,韩小莹有些犹豫,沉默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定,便伸手拿出了宝剑,接着轻声谢道: “多谢牛公子赠剑!” 随即只听“锵!”的一声,抽出了半截剑身,目光瞧去,寒光慑人。 嗯? 待瞧见剑身一处时,韩小莹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后,俏脸通红,一把合上宝剑,直接提马向北飞奔了出去。 飞出几丈远后,才传出一声颤音: “牛公子告辞!有缘再会!” 牛顶天见此,脸上灿烂地笑了起来,随即在后面提声大喊道: “韩姑娘!我会去大漠找你的!你跑不掉的!” “驾!” 喊罢,直接提马向东飞奔而去。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40章 千手人屠? 牛顶天很早之前便学会了骑马,但是很少见过他骑马。 独自一人的时候,相比骑马,他甚至更愿意骑牛,若是赶时间的话,宁愿自己去脚踏凌波。 自登封城外五里处,策马狂奔不足半个时辰,他便放下了速度,慢悠悠地打起浪来。 至于原因,只有一个 腚疼! 说到底,他还不过是个马术菜鸟。 哪怕是身怀绝世武功,也没见过一直去护着那块地方的人。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陪着韩小莹骑那几里路,他是绝计不会选择骑马赶路的。 既然骑出了城,在喊出那一声后,又是兴之所至策马狂奔,也没有再把这匹马换回去的道理。 就这样,一路上奔奔停停,他的马术竟然渐渐娴熟了起来。 两天过后,牛顶天骑马成功踏入了河北境内。 太行山东麓 行到此地的时候,山道上的行人骤然变少,直至杳无人迹,全然不似先前经过的山路。 经过一处溪流时,牛顶天侧身下马,放了胯下累了许久的马儿,过去食用些水草。 环顾山间,林木枯黄,不见一丝人烟迹象,除了肃肃的山风,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声声鸟啼。 自古太行多巨寇。 这趟山路,恐怕还会有不少的乐趣,牛顶天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半个时辰, 马儿水足饭饱后,牛顶天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跑了不足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位挑着柴火的老丈。 “老人家,请问这附近可有下山去的近路?” 经过这老丈时,牛顶天感到有些亲切,又突然想寻一条近路,绕到山下,便拱手客气问道。 这大路绕绕转转,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出的了太行山脉。 那老丈看起来年近八旬,牛五爷般的年纪,却还在为两捆枯柴忙活一天。 听到牛顶天的问话后,老人家见牛顶天骑着骏马,又是一身衣着不凡,脸上有些犹豫。 想了想后又哀声说道: “这位公子还是改道吧,这太行山上有个山寨,是一伙强盗,整个太行山周围,不知被洗劫了多少遍。” “无妨,老人家您只需告诉在下哪里有近路,能尽快下山便是。” 说罢,牛顶天又递过去了一块碎银子。 老丈见眼前这人固执,也不好再去劝解,摇了摇头后,银子并没有去接,便指着前面的方向说道: “公子沿着山道继续往前走,第三个弯道之后,会有一条小路,顺着那小路,一直走下去就即可,天黑之前,差不多就能走到山下。不过,那一片也是那伙贼人时常出没的地方,公子千万要小心些。” “多谢老人家,这银子您拿着吧,晚辈的一点心意。” 牛顶天听后拱手谢过,伸手把银子塞进对方柴火中后,便提马向前,飞奔而去。 一块碎银子对如今的他来说,不过随手就有。但对这老丈来说,砍柴就算再砍到死时,也是赚不到的。 他认为善良淳朴的人不应该这样艰难。 牛顶天沿着山路策马飞奔,没过多久,两个弯道便被甩在了身后。 就在第三个弯道刚刚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牛顶天便发觉了前方山坡上的气息。 紧接着,灌丛中的绰绰人影也映入了眼中。 “嗖” 马儿尚未近前,两支利箭突然朝他射了过来。 只是这准头和力道,却是差了太多。 牛顶天暗暗腹诽,这伙土匪还真只能是土匪。 微微一撇,闪过射来的两道箭后,便在前方策马停了下来。 既然遇到了,该除去的人,就必须得除去。 这太行山山高谷深,又处在金国的腹地,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不应该浪费在一伙只敢劫掠普通山民商贾的土匪身上。 就在刚刚,牛顶天的脑中,闪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唔!围起来!” 这时,先前隐藏起来的强盗,也已经黑压压地一片冲过来。 个个手持刀刃,口中狂呼着,把牛顶天围了起来,足足百十号人。 围起来后,也不继续上前,只是个个眼中放光地盯着牛顶天坐下的马儿。 “寨主!有个好东西!” 其中有一人大喊一声,随后又在一旁让出了一条道来。 牛顶天坐在马上并未下马,便见到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手持一支镔铁判官笔,目光如电,不像是普通的山中贼寇。 “嘿嘿.小子,你倒是很淡定啊。” 那人刚才见牛顶天躲过两支箭,也只当是手下人技术的问题,这伙喽啰是什么水平他也是清楚的很。 这会儿,又见牛顶天并无丝毫的惊慌之情,仍是端坐在马上,两道目光便直直压了过去,冷声笑道。 牛顶天笑着不回话。 那人见此,手中铁笔一旋,背到身后,慢悠悠地走近两步。 撇了一眼牛顶天坐下的骏马,脸上颇为满意,接着赞叹道: “滋滋.这匹马真不错啊!” “当然!” 牛顶天端坐马上,笑眯眯地回道。 这匹马肯定不错,不然,他也不会拿出手来,去送韩女侠。 若是匹劣马,早前在他承受腚下之痛的时候就该给弃了。 “小家伙胆色也不错。” 那人背手执笔,歪着头,斜着眼,又撇了牛顶天一眼,冷笑道。 “过奖!敢问寨主大名?” 牛顶天跨坐马上,依旧笑眯眯地问道。 那人见牛顶天犹在轻笑,脸上忍不住闪出了些怒气,渐渐咬牙道: “小子记住了!爷爷彭连虎!绰号.” “绰号千手人屠?” 牛顶天刚听见彭连虎三个字,眼中精光一闪 是他? 还未等对方报完,就有些好奇,朝其脸上仔细看了过去,笑着问道。 那人听此一愣, 我绰号这么响亮? 读书人都知道? 转而又注意到了牛顶天笑眯眯的神情,心中不由大怒。 “笑你娘啊!” 一声怒骂张口而出,随即纵身一跃,手中铁笔也朝牛顶天猛刺过去。 铁笔刚至胸前,瞬间戛然而止。 只见牛顶天两指牢牢夹住铁笔,铁笔难近分毫,随即只听“咔”的一下,铁笔应声而断。 彭连虎吓得肝胆俱裂,瞳孔猛地一缩,便见牛顶天化指为掌,直接朝着自己拍了过来。 出掌的速度太快,实在难以躲避。 “噗” 口中鲜血一阵喷溅,随后“轰”的一下,他整个身子便倒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41章 拆了!换一个! “快逃!” “扯呼!” 见了彭连虎横尸山道的惨状,还有横断两截的铁笔,众人愣神片刻。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一哄而逃,作鸟兽散。 “我让你们跑了吗?” 牛顶天跨坐在马上,见状,在后面大声喝道。 众人听此,却是不管不顾,依旧拼命地向前奔跑。 牛顶天见状,脸上挂不住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恼火,便运足了功力,喝大声喝道: “狗日的!老子让你们跑了吗!” 随即又是飞身下马,一脚踹起了地上的半截铁笔。 铁笔直接“嗖”的一声,飞速向前射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跑在最前方的一人应声倒地,再看那半截铁笔,直接是穿膝而过,斜插地面。 “啊” 倒在地上的那人,膝盖血流不止,双手紧紧抱住了小腿,面目扭曲,痛苦哀嚎。 众人见了之后,直接定在了原地,个个瑟瑟发抖,不敢再向前挪动半分。 “哼!给脸不要脸!” 牛顶天一声冷哼,冷着脸大步朝着众人走去。 来到倒地的那人面前时,停下了脚步,对一旁兢兢战战的强盗不管不顾,低下头,看向那人轻声问道: “你在这山上杀过几人?” “啊啊.没.没杀过人” 地上那人正痛哭流涕,听了之后连忙否认。 “恩?伱确定?若是被我问出来了,你这另一条腿,我可就把骨头给你拧出来了。” 牛顶天脸色开始转寒,口中幽幽地说道,后面更是语气冰冷地威胁了起来。 “十十几人.小的也.记不清了,爷爷爷饶命!饶命!” 地上那人不敢隐瞒,颤声不停地求饶。 “你叫什么?山上位居何职?” 牛顶天缓缓蹲下身来,朝着他脸上仔细瞧了过去,微微眯起了双眼,继续问道。 “爷爷!小.小的彭连呃!” 话还没说完,牛顶天直接一掌挥出,往其天灵盖上拍了下去,当场气绝而亡。 步入江湖第二次杀人,牛顶天没有丝毫不适。 对待这群人,书生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喊出“彭连”二字时,后面不管缀上什么字,牛顶天都认为该死! “爷爷饶命啊!” “大侠饶命!” 见牛顶天如此凶残,一旁的人禁不住腿软,不少人跪地求饶。 “都闭嘴!” 吵得头大,牛顶天不禁烦躁,一声爆喝出口,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二当家的是谁?站出来!” 背起手,转过头,牛顶天一眼斜向众人问道。 大家互相畏畏缩缩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不敢出声。 “聋了?给老子说话!” 牛顶天两眼怒瞪,一声爆喝。 “他他就是.我们二当家。” 前面一人强站了出来,面色畏惧,颤抖着手,指向地上那人,吞吞吐吐答道。 “.” 牛顶天阴着脸,沉默了会后,接着冷声开口: “接下来,老子一个一个问!你们一个一个答!老老实实答完,从轻发落。若是让老子问出了半句谎话,地上这人,还有这块石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挥手运足掌力,就向一旁半人高的巨石拍去。 触石的瞬间,就听轰一声巨响,接着只听“咔”的一声,巨石碎裂开来。 “明明白” “小的明白.” 这群人再次瞧见了牛顶天如此的凶劲,无一不是惊惧得肝胆欲裂,个个连忙颤声应道。 牛顶天见此,抬步上前,走到一人身前幽幽问道: “你,在这山上杀过几人?” 那人连忙回道: “小的没杀过人。” “恩?” “真没杀过人!小的胆小从不敢动手!” “站那边去!” 接着,牛顶天又走到旁边一人身边幽声问道: “你在这山上杀过几人?” “小的没杀过人” “恩?” “山上真没杀过!上山上山前杀过一人。” “站这边!” “是” “你又杀过几人?” “三三人。” “站这边!” 花了半个时辰,牛顶天把几十号人分成了两拨。 随即,面朝两帮人冷笑道: “嘿嘿嘿现在我可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不管之前你们杀了多少人,都能有机会免死,可若是让我后面知晓了谁在隐瞒,至于下场” “老子可就不再废话了!” 他觉得自己此时有点邪恶,可恶人还得恶人磨。 这当恶人的感觉,他突然感到还有点上头。 听了牛顶天的话后,有几人脸上几番挣扎犹豫,随后,便迟疑地抬起腿,往另一边缓缓走去。 七人还未走出一半,牛顶天便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接着就见一道道残,影朝着那几人飞射而去。 “噗” “噗” 残影消散,牛顶天已经回到了原地,而那七人纷纷口喷鲜血,横飞飞而出,撞落在山坡上后,好似成了几滩烂泥。 瞧见此景,现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接着,只有一道道粗重的喘息声传出。 牛顶天撇了撇嘴后,斜眼撇过两伙人,轻轻张口说道: “既然贼首已死,我就不在乎你们以前杀没杀过人,以后也只在乎你们如何杀人,但凡是欺瞒于我的,这就是下场!” 随后眼中凶色一闪,接着狠声大喝道: “以后太行山老子牛昊天说了算!” “你们服不服?” 说罢,眸光如电,缓缓压向众人。 眼光扫过,无人敢与之对视,随后不约而同,纷纷举手高喊道: “服!” “服!” “服!” 牛顶天抬手,喝声止住。 “带路!回寨!” 说罢,翻身上马。 牛顶天骑马在前,旁边一人牵马引路。 缓缓晃了几里山路后,便到了一处山谷。 谷中林木纵横,幽深静谧,入眼可见大片田地荒废。 走到山谷深处时,渐渐出现了一处山寨,行到近门前,牛顶天抬眼望去,便见三字: “卧虎寨!” 牛顶天斜眼瞄了几下,砸吧了两下嘴,随后抬手指了过去高喊道: “拆了!换一个!” “就叫.” “卧牛寨!”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关于少林寺部分,添了几句进行了微微修改,增了一点剧情合理性,有兴趣的可以再看看。 (本章完) 第42章 办不好的话哼哼 第42章办不好的话.哼哼 “拆了!换一个!” “就叫.” “卧牛寨!” “是!寨主!” “是!寨主!” 牛顶天话音刚落,身后两人连忙各自应了一声,急跑了出来。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左一右,争先恐后地往寨门上爬去,各自挥刀一砍。 “哐当”一声 牌匾应声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很好!你们俩叫什么?” 牛顶天坐在马背上,笑吟吟地伸过头,看向那两人问道。 此时,为了自己走后方便管理,他不介意先收两个机灵点的狗腿子。 “禀寨主!小的朱全。” 其中高壮黝黑的一人,最先单膝跪地,抱拳朗声回答道。 剩下那个黑瘦之人,不甘落后,有样学样回道: “禀寨主!小的刘达。” 牛顶天很满意,都是识时务之人。于是脸上挂起了笑容,接着温声问道: “你们俩可会武功?” 朱全听了这话,眼中忍不住一喜,连忙抱拳回道: “禀告寨主,小人略懂点武艺,寨主神功盖世!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到最后,朱全更是激动得面色有些潮红,他是个明白人,越是会武功的人,越是懂得眼前寨主的恐怖。 这种实力,绝对是和传说中五绝那样的人物相提并论的。 旁边的刘达见此有些急了,不能全让你一个人表现了啊。 于是连忙抱拳回道: “禀告寨主!小的武艺虽不及朱全兄弟,嘿嘿也是会上一点的!” 说罢,黑瘦精明的脸上又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嗯,都不错!一会寨中事务处理完毕之后,伱二人来找我,本寨主传你二人神功绝学。” “往后本寨主若是不在的时候,寨中事务就由你二人商议处理。” “多谢寨主!为寨主万死!” 朱全刘达两人听此,对视一眼,激动得两眼通红,连忙抱拳齐声应道。 身后的一群人,却是羡慕得两眼通红,有些躁动,纷纷悔不当初。 “嗯?你们可是不服?” 牛顶天听了身后的动静,转身冷眼扫了一圈,脸上露出了残忍的邪笑,冷声问道。 “不敢!” 众人见了眼神,不禁浑身直打哆嗦,赶忙应道。 这是真让刚才山上的场景给吓坏了,老寨主虽然凶残,却是还能琢磨,眼前这位新寨主,不但武功高得神鬼难测,更是一言不合就下杀手。 “不过.” 牛顶天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不过再次看向朱全刘达二人后,话锋一转,就有些冰冷接着说道: “若是我离寨前交待你们二人的事情,给我办砸了哼哼哼.那后果你们可是知道?” 说完,更是眼神如电,直直射向朱全刘达二人。 “属下以死谢罪!” 朱全倒是还像条硬汉,直接豁出去朗声立下军令状。 “属下也是以死谢罪!” 刘达咬咬牙不甘落后,他若是不愿意,眼前这群人中愿意的可是多了去了。 “你二人先说说寨内的情况。” 牛顶天见二人表态,朝里望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寨子,倒是想先了解一下里面情况,就对朱全刘达二人吩咐道。 刘达见此,抢先站了出来,一脸媚笑汇报道: “禀寨主!如今寨内,像外面这样的兄弟还有五六十人,至于余下的余下的.” 说到后面突然有些犹犹豫豫,牛顶天面无表情一眼扫了过去,刘达瞬间一个激灵。 正要接着汇报,一旁的朱全已经率先抢了过去,朗声说道: “禀寨主!余下的还有两百多妇女老弱,都是前些年和前阵子掳进山来的,平时也要做些劳作。” 朱全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知道投奔新主了就向跟新主子推心置腹,这样主子用起来才放心。 那刘达看似瘦弱精明的模样,看眼前情况就知道还是个糊涂人。 此时,刘达却把朱全恨死了。 “好!带路进寨!” 牛顶天见两人如此,非常满意,随即下令向寨内进发。 进了寨内,便是一排排老旧的木屋,零零散散的可见屋外有一些老妇,大多是在浣洗衣物,见一大堆人涌了进来,也是见怪不怪。 穿过排排木屋走到尽头时,到了山寨的主楼,是一幢老楼,虽是略显老旧,从外面瞧起来也是颇为气派。 牛顶天下马后,沿着木阶向上走去,走到大厅,迎面就是一把虎皮座椅,两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分列交椅。 “朱全刘达!一刻钟内把寨子里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召集过来!” “是!” 牛顶天吩咐下去后,直接坐上了虎皮座椅,闭上眼,养起了精神来。 大厅里跟进来的两伙几十号人见此,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了。 见大当家的座椅上坐了个年轻人,大都不是太惊讶,显然是被提醒过。 不过,瞧见里面的两伙人如此战战兢兢,都有些好奇。 这座上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的,有那么可怕? 一刻钟未到,大厅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幼,大约三四百号人。只是大多数对眼前的新寨主一点也畏惧不起来。 “寨主,人都齐了。” 没多久,朱全刘达回来了,见牛顶天在座上闭目养神,朱全缓缓走到一旁,低声说道。 “嗯” 牛顶天听了,缓缓睁开眼睛,便见大厅内黑压压一片。 “女人往后,男人近前!” 牛顶天开口,声音很轻,却是携着内力,轰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待男女分开完毕,牛顶天面无表情扫向面前一众男人开口道: “话我只说一遍!都给老子记住了!否则后果是什么,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很清楚!” “我姓牛,以后卧牛寨我说了算!我不管你们这些人之前有没有杀人做恶,我只管以后你们听谁的话去杀人作恶!” “从现在开始,暂且停下一切劫掠行动!” “从明天起,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人,开始开垦山谷里所有荒废的田地!” “本寨主不在的时候,这件事由朱全刘达负责!等我回来,办好的重重有赏,办不好的话.哼哼” 说到最后,牛顶天只是一脸冷笑扫过众人,最终定在了朱全刘达身上。 朱全刘达两人见了,浑身一哆嗦,吓得赶忙抱拳道: “请寨主放心!” “好了都下去吧,朱全刘达留下。” 大厅内众人纷纷退去之后,牛顶天瞅着眼前两人一眼,突然朝着两人猛的伸出了双掌。 朱全与刘达还未反应过来,瞬间不受控制地被吸入了牛顶天掌中,两人顿觉一股强横的内力涌入体内,一时间连叫喊声也难以发出。 几息过后,两人双双瘫软落在地上,反应过来之后,座上的牛顶天已经消失不见,只听得大厅外传回了一道回声: “好好替本寨主办事!这内力且当是奖赏!” (本章完) 第43章 师姐,别来无恙啊 金国,中都大兴府 经过了一天一夜脚不停歇的奔波跋涉,牛顶天终于在第二日午间的时候,到达了金国的都城的丰宜门。 舍弃了马儿,虽然走得快些,但是此时,他已经是风尘仆仆。 脸上多了些许疲惫,发间布了很多灰尘,连靴子和青衫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完全不似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走进城内,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纷纷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匆匆忙忙地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两边的酒肆,客栈,布坊,茶肆,脚店,比比皆是不计其数。还有不少流动的摊贩蜂攒蚁聚,卖艺的摊位上,吆喝声,招呼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客人往来,络绎不绝。 整个城市,仿佛都在忙碌不停的节奏中。 金国中都的繁华,也完全不下于大宋的临安城。此时的金国,更是属于大宋的宗主国。 自从南边的高宗皇帝,上降表对金国称臣后,每年都有大量的岁币财物涌入中都。加上早年金熙宗实行的汉化政策,如今便是头猪当政,这都城也能繁华起来。 穿过重重行人,走了没多久,牛顶天来到了一处客栈。 其实中都城内也有醉仙楼,但这一次不同,毕竟深入虎穴,还是来干大事的。 到时候,还不知热闹会闹到多大,但是为了醉仙楼免受波及,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少去为妙。 “唉~这位客官您里面请,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呀?” 刚进大门,一位精瘦的小二便连忙躬身招呼了过来。 “一间上好的客房,几道拿手的好菜,准备一桶热水沐浴,” “一会再替本公子出去买几样东西,剩下的赏你了。” 牛顶天随手甩过一锭银子,连声交待了店小二。 “多谢公子!您楼上请!” 小二哥听这是来了个大客户,脸上更热情了,连忙往楼上招呼。 进了客房,没过一会,一大桶热水就被送了进来,人走后,牛顶天除去衣物,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再次从客房出来的时候,牛顶天浑身上下已经焕然一新。 一身崭新的青衣黑靴,手持一把折扇,目若朗星,眉分八彩,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 毕竟,晚上要去见师姐,年少时的白月光,牛顶天忍不住好好捯饬了一身行头。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些装逼的折扇功夫,看来自己也得抽空好好练上一练,往后在江湖上的身份就不一样了,神教的教主,该有没有的逼格,也要支棱起来。 “公子二楼请!您的酒菜已经备好了!” 楼下的店小二见牛顶天下了楼,赶忙过来招呼,引向了二楼的一处酒阁子,这是包厢式的用餐地方。楼下有“散座”,那是江湖侠客们大快朵颐的地方。 “公子慢用,您有事招呼小的就行。” 一壶仙人醉,四道北方菜,一碗白米饭。店小二出了酒阁子后,牛顶天便一个人自饮自酌了起来。 随着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脑子里也开始沉沉地琢磨起来今晚去赵王府的事情。 那便宜大侄子杨康,肯定也是得带走的。 不管杨康如今还有没有长歪,说到底,是那师姐的心肝子。往后自己再慢慢调教便是。 还能反了天了? 思绪纷飞之间,一壶酒已经见底,牛顶天随便吃了几口饭后,便走出了客栈。 他打算先去踩踩点。 从金国迁都到大兴府开始,都城的布局便开始从里坊制往巷坊制转变。如今的中都城里,有开阳东坊,开阳西坊,显忠坊,延庆坊等。但各朝的王公贵族们,大都喜欢居住在东坊,自古左手为尊,正好也是东方的位置。 来到东坊之后,街道上渐渐冷清了下来,入眼处,一处处豪宅府邸,如龙蟠,如虎踞,好不气派。 为了安全起见,也不打探过往的行人,走走转转,牛顶天漫不经心的寻了两条街道,最终找到一处府邸,门头三个鎏金大字: 赵王府! 深夜亥时,夜黑风高。 此时,客栈外的街道上已经难觅人迹,忽然,一道黑影从楼里闪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赵王府内 王妃包惜弱陪着儿子用完了晚膳之后,仍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破旧的茅屋。 如今的大金国,是所有国家中锋芒最盛的强国,赵王完颜洪烈在朝中也是权高位重、位极人臣。 但令很多人想不到的是,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十年来,却一直如一日地居住在府中的一座旧茅屋里。 尽管完颜洪烈在往年之中,每天都会给她送金送银,还有各种漂亮首饰、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但她总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她觉得不如住在这间茅屋里面踏实。 回到了屋内,包惜弱坐在窗前,托起香腮,在油灯下看了会书,突然又觉得无聊,便从一旁拿起针线活做了起来。 这还是十多年前,在红梅村的时便学会的手艺。 那时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总会替爹爹的衣服缝缝补补,后来家里来了一位小师弟,又替他缝缝补补,再后来嫁到了牛家村,开始为自己的丈夫缝缝补补。 想到丈夫杨铁心,她心底有些复杂,呆了呆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屋外又起了风,这里的风远比江南的凛冽,若是让钻进了袖口里,冷的直让人发颤。 冷风吹着没过多久,院中就飘起了雪花,她连忙起身,去把门窗都关严实了些。 不知怎么的,门窗一关严实,她又觉得这屋里面闷得发慌,看了一眼手中的针线活,叹了口气,起身披起一件氅衣,走到了院中。 她想透透气。 比起牛家村的苦寒,王府里的确更加安逸。但是这座豪华的府邸,自己怎么住也没有茅屋里舒服。 雪花越落越大,没过多久就在地上堆起了一层绒毯,包惜弱还在怔怔出神。 恍惚之间,似乎有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师姐,别来无恙啊。” 错字乱句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44章 完颜洪烈病了 “王爷,该喝药了。” —— 完颜洪烈闻声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斜眼瞧去 府中的内侍正两手托着药碗,躬身立在一旁。 盯着碗中的汤药,他的心底忍不住又生出一股怒火。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一群庸医! “放下,退出去吧。” “是。” 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斥退内侍后,他还是端起了药碗,忍着苦味,一口灌入了腹中。 不喝不行啊,事关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哪怕还有一丝的希望,这药也得继续喝下去。 苦药入腹后不久,他再次几番尝试,去挺起身体上的某处部位,无奈试了半天还是毫无反应。 最终,绝望再次压向心头。 “啪!” 愤怒一摔,瓷碗应声而碎。 “废物!” 一声低沉的咆哮,红着眼,面目狰狞地从他口中低吼了出来。 没错,完颜洪烈病了,难以启齿的病整整病了十年。 自打十年前牛家村一战后,他那男人的尊严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十年前,他带人在牛家村与丘处机还有杨铁心郭啸天三人发生激战,最终手下死尽,自己也是身受重伤。 而一处伤口刚好伤在肾脉部位,又加上冰天雪地冻了一夜,逃回来之后才发现,下面的那物件,已经没了丝毫反应。 这也是为何他堂堂的大金国赵王殿下,十年了也没有诞下亲生子嗣的原因。 虽然他的心里深爱包惜弱,为了得到她也是不择手段。 可她到底还是个汉人女子,若不是为了掩盖自己这项丑闻,也不至于顶着重重压力将她立为王妃。 杨康虽然不是亲生,可他却视如己出,宠爱有加。 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子嗣问题,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这块缺憾。 发泄完后,完颜洪烈的脸上又满是颓废,这份脆弱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此时,他又想再去那间茅屋看看,哪怕是多看看他的爱妃几眼也好。 可每一次刚刚迈出前去的脚步时,他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这道关卡。 还未真正得到她, 他的心里已经自卑了。 “父王!父王!你睡了吗?孩儿进来了!” 听见屋外传来的一道欢呼声,完颜洪烈连忙整了整衣服,收拾了一下心情。 这时,房间里跑进来一个锦袍绣带的小男孩,瞧着脸面,大约十岁左右,容貌俊秀,富贵逼人。 “康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见了小孩,完颜洪烈一脸慈祥的笑容,连忙牵过对方的小手,拉到自己身边后,温声和蔼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对眼前这个便宜儿子,他也是打心底疼爱。 小孩见了地上的碎碗,眼睛一转,立马拉着完颜洪烈的双手撒起娇来,黏声道: “父王父王,这碗怎么碎了?您没事吧?” 完颜洪烈听了,瞬间仿佛又被戳了七寸,嘴角忍不住一抽,不过随即心底就被慈祥覆盖,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后温声回道: “康儿放心,父王没事,方才下人不小心打碎了,父王这就叫人进来清理了。” “来人呀,快把地上清理了!” 说到后面,又立即招呼下人进来收拾地上碎碗。 “是” “父王父王!今天师傅终于开始教我武功了!” 小孩似乎想起了过来的目的,对着一旁收拾地面的下人不管不顾,又是腻声抱起了完颜洪烈的胳膊,随后欢呼说道。 今天他那位新拜的女师傅终于愿意教他武功了! 府中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那位女师傅的厉害,一爪下去,一块青砖就爪出了洞,比王府里其他的师傅厉害多了。 今天晚间刚刚听到这个好消息,他就压不住兴奋,急忙跑来要告诉自己的父王,一会还要准备再去告诉母妃。 “哦?那父王恭喜康儿了,哪位师傅能得康儿喜欢,明天父王可要好好赏赐他!” 完颜洪烈今天有点心烦意乱,听了之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自己给这便宜儿子请了不少传授武艺的江湖师傅,只当是哪一位又引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他也不忍心拂了孩子的欢喜,于是就笑着给小孩许下了承诺。 “谢谢父王!父王早点休息!孩儿还要再去告诉母妃!” 说罢,未等完颜洪烈回应,便又欢喜地跑了出去。 又听提到自己的爱妃,完颜洪烈盯着小孩欢快奔跑出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复杂。 本王这辈子难道不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了吗? “唉” 待缓过神来后,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入了榻上,盖起了被子。 —— 我这是病了吗? 包惜弱神情有些恍惚,在这里哪有人会喊自己师姐? “师姐,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谁!” 包惜弱瞬间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猛地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个十六七八九岁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显然,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瞧见此人,包惜弱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禁不住有些恐惧。 这片地方在王府中是禁止外人靠近的,怎么会突然来了个陌生男子? 不对!师姐? 再次瞧去,那人还在笑吟吟地看着她,仔细瞧了一下脸面,似乎有些熟悉。 师姐?难道. 瞬间,一道十年前的身影轰然撞入了她的脑海。 “伱你是顶天?” 想到那个熟悉又很遥远的人,疑似故人就在眼前,包惜弱犹自难以置信,俏脸上满是激动,最后双眼也是渐渐地蕴出了泪水。 “看来师姐还没有把我忘了啊。” 牛顶天脸上笑容不变,心里也很是激动,只是突然又有些感慨,看着面前如花带雨的俏脸,轻声叹道。 “顶天!你快些进来!” 包惜弱似忽然反应过来,压着心里的激动,连忙瞧了一下四周,随即抓住牛顶天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牛顶天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接着胳膊就被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抓住,待其反应过来后,已经被拽进了屋内。 两人进了屋后,包惜弱随即叉紧了屋门,背过身去后,紧紧盯着牛顶天,而后轻声问道: “顶天,真的是你吗?” 由于太过激动,胸前已是波涛起伏,眼中的泪水又要氤氲而出。 “母妃!你睡了吗?你在跟谁说话?” 就在此时,屋内静谧的时刻,突然被屋外的一阵童声打破。 兄弟们,这段时间能看尽量看到最新章吧,别养了,差一点就能上三江了,还有半个月时间,送我上去我冒着猝死的风险爆更。 (本章完) 第45章 师姐,你也不想先生死不瞑目吧 乍听门外一道声音,包惜弱俏脸瞬间失措,眼中慌乱。 不对!康儿? 待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捂着胸口,按住扑通乱跳的心,这才稍稍镇定了下来。 “顶天!你快些藏起来!” 随即,又极力压着声音,贴首近前,对着牛顶天低声催促道,脸上满是焦急。 小孩子的嘴没一个把门的,师弟今晚显然是不请自来的,若是让康儿不小心漏嘴说了出去,两人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王府王妃深夜私会神秘年轻男子? 恐怕这个消息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大兴府。 牛顶天在屋内左右瞧了一圈,面色微微犹豫,脚下却不见任何动作。 一张床,两张桌子,几把椅子,衣箱和木柜塞进个小孩还差不多。 藏哪? 反正钻床底是不可能钻床底的!自己又不是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钻床底! 包惜弱催促过后,不见牛顶天的动作,有些急了,赶忙抓住对方胳膊,就要拽着找地方。 刚抬起脚,环顾两眼,才发现屋内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绣床上,也顾不得犹豫,拽着过去就将牛顶天按在了床上,最后扯开被子盖得实实的。 “康儿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 捋了捋秀发,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包惜弱对着门外轻喊一声回道。 紧接着,强作镇定走过来打开了屋门。 “母妃母妃,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屋子里还有人吗?” 十岁多的完颜康,不对,应该是杨康,已经有了不少小心思,进了屋后,有些狐疑的瞧了瞧四周,然后拉起包惜弱的手,黏声撒娇问道。 十岁的小孩按理不该这样了,但是父母还吃这一套,他是懂得如何讨人欢心的。 包惜弱这会才发现儿子的身上已经挂满了雪花,连忙伸出秀手走近身前,一脸心疼,不停地帮其掸落。 随后又是满脸责备道: “瞎说什么!娘的屋里怎么会有旁人?刚才娘已经睡了,许是在梦中呓语。” 说到这,包惜弱脸上微微发烫,她从小就是个乖乖女,从来不会说谎,没想到在儿子面前却睁眼说起了谎话。 压着心里的不适,接着又一脸宠溺地嗔道: “你看看伱,这么晚了怎么还往娘这边跑?还不快些回去睡觉!” 若是往日里,虽然院外就有随从在侯着,她也定会亲自把杨康送过去才放心,但今天不知怎的,似乎就给忘了。 “母妃母妃!孩儿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孩儿新拜的瞎眼师傅终于愿意教孩儿武功了!告诉你她可厉害了!一爪下去青砖就爪出了洞!” 杨康这才想到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连忙又在包惜弱面前炫耀了起来。 瞎眼? 爪? 难道是她? 牛顶天原本蒙在师姐的被子中,只觉得香气逼人,有些沉迷,听到屋内杨康的话后,脑海中立马闪出了一个人来。 “好啦好啦,娘知道了,娘的康儿以后也会那么厉害,听娘的话,快些回去睡觉吧。” 包惜弱心里开始有些焦急,师弟可还在自己床上躺着呢,现在只想着赶紧把儿子打发回去。 “知道了母妃,孩儿现在就回去睡觉。” 杨康还是比较听母亲的话,见了催促,乖巧应了之后,转身就往外跑去。 刚刚跨出屋门,突然又急忙顿住了脚步,随即转过身来,伸着脑袋往屋内仔细瞧了瞧,然后盯着母亲,小脸上有些狐疑地问道: “母妃屋里真的没有人?” 他刚才好像确实听见了母亲在跟谁说话,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好奇,还想再确认一下。 包惜弱此时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儿子往床上跑去,当即狠下心来呵斥道: “康儿再胡闹娘亲可就要生气了!” “知道了母妃,孩儿真走了。” 杨康见母亲生气,不敢再停留,一溜烟冲进了雪地,一会就跑没了影。 包惜弱赶忙叉紧了屋门,又站在门旁缓了口气,来到床边,俏脸羞红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子外面也没了动静,任牛顶天的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继续躺下去了,于是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师姐这些年可还好?”牛顶天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 包惜弱听了,正要答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突然刷白,颤声问道: “顶天你可是在怪师姐贪图富贵,不知廉耻,做了金人的王妃?我.我.嘤嘤” 说到后面,直接泫泫欲泣,红了眼圈,最后眼泪还真就开始刷刷掉落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忍不住心中一叹,果真还是这样软弱的性子,也不知晓得包先生的消息后会伤心成什么样。 心中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安慰道: “师姐不要多想,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这些年查探了不少关于你的消息,也知道你的为难,随我走吧,这次我来金国是专门接你的。而且” “而且先生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够找到你,这是他留给你的书信。” 说到后面,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包惜弱突然听了这噩耗,大脑一片空白,十年间她虽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真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时间难以接受,楞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颤抖着伸手接了过去。 苍白着脸读完书信,又发泄了一通,待情绪缓和下来后,包惜弱抹了抹眼泪对着牛顶天道: “顶天,我听爹爹的带康儿跟你走,不过走之前我想留封书信,王爷毕竟对我们母子俩有恩,我虽有王妃的虚名,他也从未逼迫过我什么,而且对康儿这么多年也是视如己出。” 包惜弱很清楚,以完颜洪烈对自己的执著,当面提出这话是决计走不了的,说不定还会给牛顶天带来麻烦。 一旁的牛顶天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嗤了一声,这个傻师姐真是让人心疼,接着也不顾包惜弱微微愕然的神情,冷冷哼道: “哼!师姐不必如此麻烦了,十年前牛家村郭杨两家所有的灾祸,这老家伙才是幕后黑手,一会你师弟我把你们送出城后,再找机会一掌劈了这狗东西便是!还有丘处机那狗道士!” 随后又背过身去,压住心中的不忍,口中幽幽道: “这事师姐别管了,你也不想先生死不瞑目吧?” 错词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再厚脸向大家求个闲票,二轮推效果差了不少。 这书是放在仙侠板块的,在仙侠新书榜可以看到排行,武侠找不到的。 (本章完) 第46章 师傅!是您吗?超风知错了! 牛顶天不想在这位软弱善良的师姐面前,去层层解剖更加残酷的事实真相。 但此时也不愿意让一个女人夹在中间为难,而且还是自己在乎的人,便狠下心来直接道出了幕后黑手。 长痛不如短痛, 至于原因过程,她自己能够往深处联想到多少东西,便由她去吧。 “顶天你你说什么?王爷是.” 包惜弱听了这话恍若晴天霹雳,一时间难以置信。可牛顶天又有什么必要拿这种事来欺骗自己? 回想起完颜洪烈对自己的执著程度,回想起被他所救起后的种种疑点,慢慢地,她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可对方若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自己这么多年当着王妃又算是什么?康儿一口一口的喊着父王又算是什么? 痛切心骨!悔不当初! 想着想着突然泪如雨下,站立不稳。 牛顶天见了如此凄苦的师姐,突然感到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心太狠了? 为什么这样残酷的现实要让一个如此善良的女人来承受? 若是当年自己早些时候发觉这处射雕世界,眼前的人还会这样痛苦伤心吗? 此时,牛顶天很想把她拥入怀中,可他没有资格这么做,迟疑了一下,只是伸手扶起包惜弱柔弱的的双肩,轻声安慰着: “师姐,你不必这样自责,师姐是个善良的人,不该遭受这样的折磨,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账我都会亲手替伱讨回来!” 过了好一会,包惜弱才慢慢缓过劲来,却已经成了暴雨摧残后的梨花。 似乎想起了什么 抬起头后,又泪眼朦胧近乎哀求地看着牛顶天虚弱求道: “顶天,求求你快些带我和康儿走吧!离开这里,去哪都行只要不是待在这里.” 此时此刻,她感觉再在这王府多待一刻都是罪恶。 “师姐放心,我现在就带师姐离开。” 牛顶天心中怜惜,扶着包惜弱轻声答应。 “师姐,待会你为我指路,去把康儿带上之后,我们一起离开。” “嗯” 包惜弱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又深深瞧了两眼屋内的陈设,便毅然决然率先走出了屋子。 这毕竟是牛家村的念想,住了整整十年,今后,也许再也见不着了。 走到屋外,雪花簌簌落落,寒风依旧凛冽,包惜弱忍不住紧了紧衣襟,精神一下子也清醒不少。 听见跟出来的脚步声,包惜弱转过身,盯着牛顶天年轻的面庞,上面依稀还有些当年的模样,想了想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轻声问道: “顶天,你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待会能不能尽量不要跟他们动手?我们带上康儿悄悄地走好不好?我怕.我怕你” “我怕你受伤了!有什么仇恨咱们以后再慢慢报行吗?” 说到最后,它的情绪逐渐有些激动,最终还是泪眼迷蒙忍着恐惧,颤声说了出来。 她实在是有阴影了,十年前同样是个大雪天,那场惨剧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知道眼前这个当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师弟,是绝对不会像十年前的丈夫一样把自己狠狠抛弃。 但是她不愿意他去冒险,现在只想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嗯,我答应师姐。” 牛顶天看着师姐哀求的眼神,心中一软,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虽然他有把握全身而退,此时却更不愿让师姐提心吊胆。 而且,第一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时候,貌似遇到了个变态的老太监,还被追了一天一夜。 想到这,伸手摸了摸脸,牛顶天突然感到有点脸红,谁知道这次要是闹大了,到时候宫里面还会不会再飞出来一个没鸟的老家伙。 见牛顶天答应了下来,包惜弱绷紧的心微微一宽,也长长舒了口气。 “师姐,得罪了。” 听了包惜弱指出大致的位置,牛顶天不再犹豫,横抱起师姐娇躯之后,便迈出步伐直接向前方窜了过去。 急速在风雪中穿梭,寒风吹到身上的时候好似刀刮一样,包惜弱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 牛顶天见状,直接运起九阳真气朝着师姐的身体输去,只觉得一股暖意入体,包惜弱感到身上的寒意瞬间消散而净。 “就是前面那个房间。” 待牛顶天在一处房顶上立住后,怀中的包惜弱伸手指着一处房间,低声说道。 此时 两人正在门外守卫。 牛顶天见状,右脚脚尖轻轻一挑,一块瓦片未发一声腾空而起,随即一脚朝着两人踢去。 “嗖” “嗖” 一分为二后的瓦片,携着两道破空之声直接急射了过去,瓦至人倒,悄无声息。 这门老技术,对功力和灵巧要求极高,牛顶天运用得越发熟练了。 “康儿康儿!睡了吗?娘来了快开门!” 到了门口,从牛顶天怀中下来的包惜弱顾不上羞涩,便赶忙轻轻敲起房门,压着声音呼唤屋内的杨康。 “母妃你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的杨康还是睡眼朦胧,见到母亲后小脸有些疑惑,待看到后面还有一个陌生人后,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 “康儿快些穿上衣服,娘亲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包惜弱顾不上解释,赶忙拉着杨康进屋,来回几下就帮其套好了衣服。 “顶天!好了,赶紧走吧!康儿你不要害怕,娘亲带你走,这里不是咱们的家!” 牛顶天见此,直接双手抱起两人,瞬间窜出了房屋,向着府外飞速掠去。 嗯? 怎么回事? 母妃要和这人私奔? 想到此处时,犹在蒙圈的杨康直接一个激灵,难怪母妃一直不跟父王住一块! 不行!走了就当不了小王爷了! 就在这时,三人刚好经过一处坑口,杨康见了急忙大声喊叫: “师傅救命!” “师傅!” 包惜弱见状吓得俏脸一白,牛顶天反应过来直接一指点住了哑穴。 “何人擅闯王府!” “快放了那小孩!” 为时已晚,一道披头散发的黑影从坑中飞出后,直接扑了过来,一记凌厉慑人的鬼爪朝着牛顶天背后袭来。 感到袭来的爪锋,牛顶天直接将怀里的杨康向着天上用力一扔。 该给这熊孩子点教训了! 誊出一只手后,转身一掌就要拍去,待瞧清来人面目后,心思一转直接收了三成掌力。 两招相接,黑影闷哼一声,被轰向地面,牛顶天再次接住杨康后,脚也不停地再次向府外掠去。 “劈空掌?” “师傅是您吗?” “师傅!是您吗?超风知错了!” 那黑影落地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激动万分,披头散发的直接朝着牛顶天远去的背影疯狂大喊。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47章 杨康:娘孩儿不想去山里生活! 第47章杨康:娘~孩儿不想去山里生活! “顶天.还要多久?” “快了师姐。” 又过了好一会 “顶天.要不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师姐,你能跑得过马儿?这会后面定会有追兵!” 包师姐听到这便不再说话,只是被搂在火热的怀里,身体上越发的不适了。 刚开始的时候情况紧急,逃出王府要紧,她也顾不得这些。 现在逃出大兴府后,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直冲得脑子有些发晕,就忍不住想要挣这样脱尴尬的处境。 而另一旁的杨康却是已经睡着了,眼角犹挂着几滴泪水。 三人出了大兴府后,包惜弱挣脱怀抱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下心来,“啪”的一下给了宝贝儿子一巴掌。 打完之后,自己却是不争气地跟着哭了起来。十年从来没有打过杨康,这一打比扇在自己的脸上还要难受。 母子俩哭完之后,三人接着赶路,没多久,杨康就去梦中寻找安慰去了。 “师姐,刚才你那一巴掌可把我这大侄子给吓坏了。” 瞧见师姐的忸怩不适,牛顶天找些话头开了口。 他现在倒是真没有对怀里的包惜弱升起龌蹉心思,这是自己从小就尊敬喜欢的好师姐啊。 真让她自己下来动的话,就那双软趴趴的小脚,也不知道能坚持几下,恐怕不足半日,三人就会被后方的追兵围起来。 眼下还是抓紧赶回寨子里要紧,钻进山沟沟处理处理寨子,先过上几日的寨主生活再回去。 包惜弱听了后,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接着轻声开口道: “康儿从小就被惯坏了,以前在王府里没人能欺负着他,现如今就剩我们娘俩,以后他若还是这样不知轻重,早晚会闯下大祸。” “嘿嘿.师姐难道就这么瞧不起伱师弟我?”牛顶天嘿嘿笑道:“难道往后我还能让你和我那大侄子被欺负了不成?” 以杨康昨晚显露的性子,已经有了不好的苗头,指望师姐这软弱的性子,可别想着能够管束住的了他。 不过只要师姐没意见,他倒不介意好好教育教育那小子,牛寨主如今是专治各种不服气。 听了牛顶天这话,包惜弱脸上不禁莞尔,迷茫的心情一下子散去了很多。 这家伙小时候就喜欢跟着自己,果然也没有白疼他,只是没想到,一转眼也成了自己孤儿寡母最后的依靠。 “顶天你若是若是不嫌弃的话,康儿往后就交给你了。”包惜弱沉思片刻,微微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师弟显然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位师姐的,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未必能够管好宝贝儿子,可若不管教,还等以后还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不成? “师姐可会后悔?”牛顶天不动声色地问道:“咱们可得先说好,到时候管教狠了你可不许心疼。” 包惜弱听后俏脸微窘,师弟这是对自己不信任啊,眼神微微一闪,随即轻声开口道: “顶天放心就是,既然交给你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再开口的道理。” “师姐放心!回头我就先磨磨康儿这性子,以后绝不会让师姐失望!” 牛顶天听了这话心情大好,直接大包大揽起了杨康的教育任务。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到了这小子横卧虎皮交椅,呼啸太行山脉的画面。 难道以后让这家伙当土匪?师姐会不会杀了我?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乐,忍不住咧嘴一笑,畅快地迈起大步,朝前方的小城掠去。 用饭的时间到了。 —— “娘!他是谁?” 一处酒楼的包间内,醒来之后的杨康,也不顾一桌可口的饭菜,梗着头质问起身旁的包惜弱,完全没了先前乖宝宝的模样。 他现在也不敢再去喊母妃了,生怕他娘再给他一巴掌,如今他娘对那两个字很是忌讳。 斜睨着对面的牛顶天,杨康此时很生气,为了这人,娘亲抛弃了他父王!还打了自己!他自己连小王爷也做不成了!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瞧着,心道熊小子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往后有你乖巧的时候。 “康儿!不许无礼!这是你是你牛师叔,你外公的学生。” 包惜弱本想耐心给儿子解释,又见他斜眼睨起了牛顶天,不禁有些恼火,连忙出声呵斥。 只是说到后面时,又忍不住想起了去世的爹爹,情绪有些低沉。 “师姐尝尝这家的烩鱼,味道很不错,一会凉了味道就差了不少,康儿也吃块肉。” 牛顶天见状,很贴心地给师姐夹了一块烩鱼,放在了对方碗里。 随后又是一脸“慈祥”地夹起一块驴肉,放进了杨康的碗中,他如今不喜欢见别人吃牛肉,有点忌讳。 接着便是眸光一闪,又笑眯眯地对着杨康轻声开口道: “康儿师侄多吃些,不然进了山里条件不太好,再想吃肉可就不容易了。” 杨康见了这笑容,突然想起昨晚被往天上的那一扔,忍不住一个激灵,他总觉得眼前这位便宜师叔不怀好意。 不对! 我要去山里? 抓住话中重点后,杨康忍不住浑身又是一哆嗦。想到以后要在山里过日子,赶忙哭丧着脸对着一旁的包惜弱哀求道: “娘亲~孩儿不想去山里生活!” 包惜弱见状,忍着心疼一脸慈爱地抚着儿子的头,安慰道: “康儿不怕,去山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山里风景好,也清净的很,往后还能跟着你师叔去打猎。” 包惜弱倒没有觉得山里没有什么不好的,苦日子也不是没尝过,就是有点担心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儿子不适应。 她也只当是牛顶天如今居住的条件不太好,但她不在意,只想带着儿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刚才听到要进山,一时间,连以后的平凡生活,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了。 “哈哈.师姐放心,师弟我怎么舍得带你去过苦日子?不过是吓唬吓唬康儿。” 牛顶天见师姐还就当真了,笑着开口解释道: “但是接下来,确实是要在山中逗留几日,之后我就带师姐和康儿回临安。” 错字乱句看到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48章 我这武功可还不错? 三人用了饭后,牛顶天也不敢继续耽搁,即刻动身出发。 本来还打算弄辆马车安顿师姐,又想想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换成那速度估计也不用跑了,干就完事了,随即就放弃这想法。 途径河间府,真定府,经过两天时间的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了太行山东麓。 不在其间,不知山之高大,不知己之渺小。 “怎么样师姐,这山可还行?” 牛顶天见了师姐和大侄子仰望高山的呆萌样子,忍不住在一旁调笑道。 包惜弱回过神后,扬了扬脖子,美目一嗔。 当然行了,她出生在临安府,从小见的不过是些山岭,后来又流落中都,基本上就没出过王府,哪里见过这样巍峨震撼的大山。 环顾四周的高山,吐了口胸中的浊气,压抑了十年的心情也畅快了许多。这便是自由的感觉吗?包惜弱心想。 杨康原本见了大山心中震撼好奇,看了会后,就在山道边捡起了根木棍,一路边走边在路旁戳啊戳,还没走三里路就累得戳不动了。 “娘,孩儿累了!走不动了!” 看着前面两人黏在一起,他感觉好像要失去娘亲了,便丧起脸对着包惜弱喊了一声。 随后低下头,又在原地戳了起来,口中还细不可闻地嘀咕: “奸贼,奸贼,破地方,破地方,奸贼.” “乖侄子,你说什么?” 牛顶天突然闪到身边,弯下腰,伸过头,贴近杨康的脸边笑吟吟问道。 杨康吓了一跳,听清对方称呼后立马炸了毛,跳到一边拿起棍子指着牛顶天大叫道: “姓牛的!我不是你乖侄子!你休想抢走我娘亲!” 喊罢后,许是又想到了委屈处,两眼中的泪珠子竟开始打转,眼看就要掉落下来。 牛顶天见此,呆了呆,心底突然一阵触动。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好人坏人,所有人都有天真烂漫的时候,不管最终他们成了好人坏人,都有他们在乎的人儿。 “伱喜欢武功?” 许是想到了什么,牛顶天收起笑容,盯着杨康的眼睛轻声问道。 杨康当然喜欢武功,他从小的梦想便是要成为武林高手,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又拜了几个厉害师傅,又学了几招厉害武功,还常常为此跑到父王母妃面前炫耀。 虽然被牛顶天问中了心思,但他仍是倔强地沉默不答,他现在认为对面这家伙是自己的敌人,他会抢走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缓缓直起身来,朝着前方的山腰摄心归元,体内默默运起阴阳内力,阴阳交汇的瞬间,抬起脚猛踩地面,身旁硕大的一块山石腾空而起。 山石悬于胸前而不坠,随即牛顶天双掌拢去,全力催动罗汉伏魔功,那山石在功力的催动下携着凌厉的气势急速旋转,渐渐已是肉眼难见其形。 待蓄力达到极致之时,牛顶天催动山石朝着山腰猛然拍去,只见山石应掌而出,急速轰向前方的那块山腰。 “轰~” 触山的瞬间,山腰的一块区域轰然炸裂开来,一时间碎石滚落,隐有地动山摇之感,更是颇具后世的开山取石之势。 罗汉伏魔功当前的最强一击,恐怖如斯! 一旁的杨康见此震撼场面惊得目瞪口呆,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山腰上的动静,呆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远处的包师姐也是惊得合不拢嘴,一脸的呆萌。 “我这武功可还不错?” 杨康听到牛顶天的话声后,回过神来,转头死死盯了过去,小嘴仍未合拢。 这是他打的? 还不错? 小脑袋仍是懵懵的。 “你可想学?” 牛顶天再次蹲下身来,盯着对方稚嫩的面庞轻声问道。 “想学!想学!” “康儿想学!” 杨康待反应过来,脸上欣喜若狂,脑袋瓜子点个不停,哪里还有刚才夺亲之恨的架势。 牛顶天见此,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山间的云峰有些微微出神,过了会后,轻声开口说道: “我可以教你武功,你能学多少我就教多少,我也不在乎你将来成为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我只要求你以后不要做出让你娘伤心的事来。” 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话声转幽接着说道: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最好记住,我会亲手废了你的武功!” 身后的包惜弱从刚才的动静回过神之后,一直在默默地看着这边,开始的时候,她为她的康儿感到高兴,没有父亲的孩子终于有人管有人爱了。 可听到后面的话时,她也不知怎么了,已经是泣不成声。 杨康听了牛顶天的话后,想了想后,目光有些坚定地点了点头,脆声回道: “师叔!我记住了!” 牛顶天盯着杨康看了几息,而后才起身伸手招呼道: “好了,走吧,你娘都等急了。” “嗯!” 一大一小转身走过来时,包惜弱连忙抹了抹眼泪,待两人进近后,俏脸严肃地对着杨康警告道: “康儿以后不许再对你师叔不敬!否则娘亲饶不了你!记住了吗?” “娘,孩儿记住了!嘻嘻.”说完又欢喜地拉住了母亲的手。 “师姐,走吧。” 牛顶天瞧见了师姐眼角的雾气,并未多言,只是走近身前,柔声招呼了一声。 他也说不清楚今天决定传授杨康武功是为了什么,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只当成牛犇牛庆那样的教。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只希望他将来不要让师姐伤心,更不要让自己痛下狠手。 剩下的路程也不远,三个人走走停停,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谷的入口。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但山谷里的荒田里,仍有零零散散的一两百号人在继续垦田。 当他们老远瞧见牛顶天带着个娇美娘子回来后,一个个惊得眼睛都直了一下。 前几日刚刚下令停止劫掠,这会就抢回了个压寨夫人? 那小孩以后是咱们少寨主? 众人纷纷脑补。 “寨主好!” “寨主好!” “夫人好!” “少寨主好!” 虽然他们心中纳闷,却没有一个敢表现出来。 牛顶天三人走过身边时,全都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而且三个人当中哪一个也不敢怠慢。 寨主牛威不容触犯! 三人走到寨门,待包惜弱瞧见门头匾上“卧牛寨”三个大字,回想刚才众人的招呼,许是想到了某处,忍不住一脸怪异盯向身旁的牛顶天。 错字乱句提醒一下谢谢。 宝贝们有闲票的砸个票吧! (本章完) 第49章 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包女侠 “你们两个做的不错。” 瞥见躬身立在一旁的两人,牛顶天转过头一脸和煦,嘴上笑吟吟地不吝称赞。 “属下应该做的!都是寨主领导有方!” 朱全刘达两人见牛寨主满意,心底顿时一松,一记马屁连忙送上。 眼前这位牛寨主的手段神鬼莫测,他们可是亲身体会,跟着这样的人才有前途。现在想想,以前跟着彭寨主的日子,仿佛都活在了狗身上。 “说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方才见刚才二人面色犹豫,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刚才见师姐在一旁有些顾忌,并未开口。 朱全与刘达对视一眼后,站了出来抱起拳小心翼翼地回道: “寨主那日走了之后,寨中有人突然带头闹事,想鼓动不少兄弟去别处另立山头。” “我俩.我俩为了稳定局面杀了不少人。” 说罢,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一副等待发落的模样。 牛顶天眸底精光一闪,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并未说话,气氛开始有些压抑,两人的额前也渐渐生出了冷汗。 就在此时,牛寨主缓缓开口了: “你们俩记住了,以后这寨子里,本寨主只需要服从命令的人!” 话声极其清冷,并未去询问死了几人。 “这两日,本寨主会传下高深的武功秘籍,寨中不管男女,资质好的听话的学得快的,都给我去练功,余下的继续垦荒种地!” 就这样,“学习不好滚去种地”的政策,也要在卧牛寨贯彻落实行下去了。 “过些日子会有一批财货送到,也有人配合你们,先给我想办法搞一批良马,抓紧时间训练班底,两年时间!我须要让太行山在江湖上打出名声,整个太行山脉由卧牛寨说了算!” “伱们俩,” “能不能做到?” 说完之后,牛寨主眸光如电,紧紧盯着二人。 牛顶天如今觉得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那就是天下武功出少林,以后大概还会出的越来越多。 所谓物尽其用,他如今开始生出拿少林武学去普渡天下的想法。 两人听了牛顶天的话后,心中狂喜,脸上更是难掩激动。 山贼也要混江湖武林了? 寨主是真准备干大事了! 随即顾不得犹豫,齐声抱拳喝道: “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嗯,你们俩先.”牛顶天正抬手待屏退二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光一闪,随即顿了顿,继续开口吩咐道: “本寨主带回的人不可怠慢了!寨子里的人要全部给我敬起来,就按就按最高的规格敬着。” “好了,你们下去吧。” 牛寨主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怎么去敬着,索性就让二人把规格拔到了最高,反正这样总没错的。 “是!” 两人躬身退下,心里也不禁都有些疑惑: 按最高的敬着? 寨主如此上心,莫不是寨主夫人? 如此的话,那小孩莫不是. 嘶~ 想到此处时,两个狗腿子均是倒吸一口冷气。 朱全刘达两人退去之后,牛寨主犹是横卧在虎皮座椅上闭目沉思。 如今自己的江湖势力也渐渐起来了,在太行山立个新马甲也很有必要。 一方面是打算提前暗中控制这块要地,另一方面也是为以后可能出现的江湖冲突做准备。 声望声望,江湖声望无非都是一道道声音汇集起来的,江湖中多一道自己的声音总没坏处。 那北丐洪七公再是个侠义盖天的人物,也不可能对当日破庙的事情善罢甘休,哪怕是丐帮的人出手在先。不然他那一大帮的队伍可就不好带了,堂堂五绝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 想了想与丐帮之间的嫌隙,牛寨主忍不住撇了撇嘴。 自己堂堂的神教教主,将来要干大事的人,跟洪七公过过手也就罢了,难道还能亲手去欺负一群叫花子? 就看丐帮的人识不识相了,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放出土匪打乞丐,反正丢人的也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牛寨主嘴巴一咧,不厚道地笑了。 “顶天在想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牛寨主闭眼想得正美,突然一股香风袭来,接着就被一阵脆声打断了思路。 睁开眼后,便瞧见师姐包惜弱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牛寨主见状不禁有些尴尬,莫不是刚才自己笑得太过猥琐? 不过仍是强作镇定,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问道:“师姐怎么来了?我正准备过去找你呢。” “顶天就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吗?”包师姐娇嗔着美目道:“对不对,牛寨主?” 她倒是真没想到,当年爹爹的得意门生会做了土匪头子,想想他那身恐怖的武艺也就释怀了,毕竟已经是弃文从武,不过心里确实很是好奇。 牛寨主方才突然听到师姐的调笑,还以为自己被瞧见了什么丑态,脸上不禁有些微囧。 这会又见对方正嗔着美目好奇地打趣自己,便倒了一杯茶水,笑嘻嘻地递过去,解释道: “嘿嘿师姐,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前几日我去寻你的时候,在这片山上遇到一伙土匪劫到了我的头上,便除去了几个恶首。” “后来又发现这块好地方,有点舍不得丢弃,便化名牛昊天当了他们寨主,顺便把剩下的人管束了起来,平日里垦垦田,建建寨子,师姐回头可别说漏了嘴。” 包惜弱听后恍然,随即忍不住笑道:“那我以后可就要称呼牛寨主师弟了。” 牛寨主听此,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颇为怪异,接着咧嘴嘿嘿笑道: “师姐可曾想过,往后江湖中人见识了我的厉害后,倘若听到我称呼你为师姐,恐怕也会以为师姐你是个武林高手,还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包女侠,哈哈哈” 说到最后,牛顶天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包师姐听罢,窘得俏脸通红,羞恼起来后,抬手佯装就要揪去,口中狠狠啐道: “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莫不是当年揪得不够疼,还想再见识见识?” 求票求票,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50章 易筋洗髓 “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莫不是当年揪得不够疼,还想再见识见识?” 听了师姐这话,牛顶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也并未去闪躲。 包师姐见此,哪里还能真的揪上去,只是红着脸,一双美目羞恼地横了牛寨主两眼。 “师姐,多谢你当年的照顾。” 回过神来的牛顶天,看着包师姐突然轻声来了一句。说罢,也不顾对方微微怔住的神情,转而大笑着嘚瑟道: “哈哈哈~快走吧师姐,带你去看看师弟我打下来的山寨!” “噗呲” 这话却引得面前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来到楼外后,牛寨主远远的便瞧见,自己那两个狗腿子正在杨康身前谄媚地献着殷勤。 杨康那家伙倒是无师自通,早已经没了娇贵的架子,粗粗咧咧地跟着两人打成了一片。 嘶~ 这便宜大侄子,莫不是天生干土匪的料子? 见到此景,牛寨主心中不禁想到。 隐晦撇了一眼身旁的包师姐,只见她秀眉微微皱了那么一下。 师姐有意见?牛寨主心中微微斟酌,要不要稍微约束一下? 包惜弱倒不是有意见,只是见儿子这才多会没见,就这么大的变化,心里微微有点难以适应。 远处,正吹得起劲的杨康,见到牛顶天和包惜弱出来后,赶忙扔下两人跑了过来。 “娘亲!师叔!师叔伱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武功?” 还未近身,便呼喊了起来,近身之后,就亲热地拉起手黏起了牛寨主。 牛寨主眼神闪烁,微微有些不适应,这还是那个怕被抢了娘的熊孩子吗? “康儿,不得对师叔无礼!” 牛顶天还未说话,一旁的包师姐就绷起俏脸,开始训斥起了儿子。 “孩儿知错了娘。” 杨康见了娘亲要发飙,立马规矩了地把手放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只是两眼还是眼巴巴地瞅着他那位非常牛逼的牛师叔。 “大咳.康儿啊,师叔打算先帮你易筋洗髓,只是稍微有些疼痛,你可能忍受得了?” 牛寨主也不端着了,开口的时候本想继续喊声大侄子,但自己貌似也就比他大个六七岁,随即换了个称呼。 不过既然打算教他了,牛顶天也不想杨康将来掉了自己的脸面,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若是被人一巴掌拍伤了,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思索之后,就打算给他好好打一下底子,九阳神功的易筋洗髓刚好也有这个能力。 “师叔放心!康儿不怕疼!” 闻言后,杨康的小脸立即就坚定了下来,脆声向着牛逼的师叔保证道。 “好!午饭之后我替你易筋洗髓,随后开始传你武功!” 筋,是体内联系形骸之物。 髓,是体内出入灵明之区。 易筋,体内必须无一处筋脉不变化,洗髓,体内也必须无一微神髓不冲洗,因此,凡是接受易筋洗髓的人,必须承受住体内剧烈的疼痛。 牛寨主想到这,有些不厚道地咧嘴笑了,希望这小子到时候能够挺得住。 一个时辰后, 牛顶天带着杨康来到一处房间,身后包师姐亦步亦趋地跟着。 “师姐,一会康儿不论发出怎样的惨叫,你在房间外都万万不可出声打扰,否则会前功尽弃!” 进屋前,牛顶天郑重地叮嘱了一下包师姐,还真怕她到时候心里绷不住。不过他倒没注意自己的用词。 “师弟放心!” 包师姐见牛寨主面色郑重,心中一沉,又听见“惨叫”两字,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保证道。 “师叔!可以开始了吗!” 关上房门,来到床边时,杨康还是一脸兴奋,完全没意识到厄运即将来临。 “嗯,你盘坐到床上,待会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开口告诉我,师叔不会勉强你。” 看了看对方小脸,也不清楚牛顶天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一脸平静地开了口,轻声说道。 “师叔!我不会放弃!” 杨康听此,一脸倔强地保证道。 “好!坐下吧。” 牛顶天心里有些宽慰。 他也不想自己选中的人是个废物,在他看来,选择了习武这条路,若是连皮肉之苦都受不了,就是废物。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若是这大侄子真的半途放弃了,他恐怕是最为失望的。 待杨康坐好之后,点住了穴位,他也盘坐在了床上,运起九阳真气,缓缓地抵向对方的后背。 有道是功分精粗,不分先后,效分大小,不分浅深。 自从达摩老祖创出《易筋经》和《洗髓经》,便成了少林寺的镇寺之宝。《易筋经》有易筋锻骨之效;而《洗髓经》却有伐毛洗髓之效。 但是专习易筋经,仅能增力,则成外壮;专习洗髓经,仅能养心,则成苦禅。 《九阳真经》却不同,它能够阴阳相摩,八卦相荡,一动一静互为根,一阴一阳合为道,在易筋和洗髓两方面错综变易而兼行之。 牛顶天双掌汇出的九阳真气缓缓汇入了杨康的体内。 最初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慢慢有些刺痛,恍若蚁噬。 就这?不过如此嘛! 可是渐渐地,体内的刺痛之感开始增强,浑身的冷汗也开始冒出。 还能忍受! 随着真气输入逐渐加大,万蚁噬心之感开始出现,稚嫩的面孔开始扭曲,但他还极力咬紧牙关,不愿喊出声来。 狗日的姓牛的!这是稍微有些疼痛? 此时,杨康趁着还有意识,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了他那牛逼的师叔。 “啊!啊!!!” 最终,身体不再受意识的控制,面目扭曲地大声喊叫了出来,身体也在极力挣扎,却是一点无法挪动,只能靠着吼叫,释放浑身的剧痛之感。 模糊的意识中,忽然浮出了那操蛋师叔说过的话,杨康刚想喊声放弃,又想起山上那牛逼的一掌后,灵门瞬间一清,只是倔强地继续强忍着,吼叫着。 房门外的包惜弱听见儿子的惨叫声,早已经是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却是强忍着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也在咬牙坚持着。 因为她相信她的师弟。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好了,师姐,” 忽然屋内的叫声骤然止住,紧接着,从里面传出了一道如释重负的声音。 (本章完) 第51章 韩女侠:无可奉告! 大漠深处 “七师傅,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靖儿.靖儿能帮七师傅点什么吗?” 毡包帐外,十岁的郭靖又发现了他的七师傅,一番犹豫后,跑到韩小莹身旁,挠着头,一脸憨憨地关心问道。 他虽然憨傻迟钝,却也看出了七师傅反常,也是懂得关心这位时常爱护自己的七师傅。 草原上已是风雪呼啸,比洛阳城那边不冷了多少,毡包帐内总能遮风挡寒,但是出来坐着当真是寒冷刺骨。 郭靖在几位师傅中,跟七师傅的关系最是亲近。但是自从这次七师傅回来之后,他感觉七师傅变了好多。变得不喜欢说话了,常常总是一个人,拿着剑坐在毡包外,看着远方发呆。 今天又在外面瞧见了。 “靖儿怎么出来了?快些进帐去,外面冷。” 韩小莹听了郭靖的声音,回过神来,也没有回答郭靖的话,摸了摸傻小子的头,随后便起身拉着郭靖的手,往帐内走去。 她倒是真有找人倾诉的冲动,沉沉地压在心头真的很难受。 可是跟这傻徒弟说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能懂些什么? 韩小莹心中黯然。 “靖儿今天武功练得怎样了?” 韩小莹回过神后,见徒弟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连忙收起心思,轻笑着温声问道。 郭靖听了,眼神一暗,闪出一丝自卑,嘴上喏喏回道: “靖儿让让七师傅失望了,练来练去还是那样。” 随即便低下了头,沉默着不再言语。 韩小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蹲下身来拉过郭靖安慰道: “靖儿这就放弃了吗?你可不能让七师傅失望,慢慢来,七师傅相信靖儿可以的。” “七妹!七妹!” 郭靖还未回话,帐外便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呼喊声。 待人进了帐来,是个油腻书生模样的人。 “二师父。” 郭靖恭声见礼。 正是韩小莹的结义二哥,江南七怪中的妙手书生—朱聪。此时他已经没了往日里的温和豁达,一脸焦急模样。 “二哥怎么了?” 韩小莹疑惑。 “七妹你快些离开!丐帮的人找过来了!正在大哥那边要寻伱问罪!”朱聪急声说道。 韩小莹心中恍然,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那晚的庙中就那么几人,自己和牛顶天又在附近出现过不止一次,即使刘舵主不说出去,以丐帮的眼线也迟早会寻到自己头上。 “二哥带我过去吧。” 韩小莹收起心思,面色郑重,对着二哥轻声开口道。 自己不可能一走了之,将麻烦留给几位兄长,随即紧了紧手中的宝剑,率先出了毡包。 “七师傅!等等靖儿!” 郭靖赶紧喊了一声,向外面跑去。 “我的七妹唉!你就快些走吧,那群叫花子大哥我们自会去应付。” 朱聪见七妹执拗,赶忙追了出去,两步就挡住了去路,又是急声劝道。 “二哥不要再劝了!我们兄妹六人向来一体,这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韩小莹俏脸满是认真,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二哥开了口。 朱聪见此,心道让七妹一人离开是决计不可能的了,剩下的话便直接噎了回去。 “那七妹待会不要开口,剩下的事情交给哥哥几个应对便可。” 朱聪走在前面带着路,也不忘回头交待韩小莹。 “嗯” 韩小莹轻轻应了一声,不想让二哥太过担心。 百息之后, 三人进了一处大帐。 里面的人瞧见来人后,帐内原先的争吵瞬间静了下来,纷纷盯向帐门处的韩小莹。 “砰!” 铁杖重重一砸。 “哼!七妹来这干什么?” 老瞎子柯镇恶听见帐内的闹声猛然一窒,知道自己那七妹怕是进来了,心里不禁气恼,手中的降魔杖狠狠一砸,铁青着脸开了口。 “怎么?飞天蝙蝠柯镇恶难道还想包庇凶手不成?” 帐门处的韩小莹还未开口,帐中一位中年汉子便脾气火爆地开口质问道,说罢还是转过身去死死瞪着韩小莹。 “梁长老这话是何意?我小妹何时成了凶手?你丐帮虽然势大,我们江南七怪的名声也不是泥捏出来的!” 听了梁长老的话,对面的“马王神”韩宝驹不愿意了,握着手中的金龙鞭指向梁长老,红着脸喝问了起来。 自己的亲妹妹,不管是不是对方所谓的凶手,被外人这样欺负上门,恨不得直接操起铁鞭跟梁长老干将起来。 见气氛有些紧张,梁长老身旁走出一人,使眼色制止住了正欲发作的梁长老,站了出来,看向韩小莹缓缓开口道: “我丐帮的一位长老和一位舵主,前些日子全部惨死洛阳郊外!有人亲眼见过韩姑娘和一位男子在那破庙待过,韩姑娘难道就不打算给我丐帮一个说法吗?” 说完盯着韩小莹,似乎在等对方的说话。 韩小莹见此,紧了紧手中的宝剑,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那日贵帮的刘舵主也在,具体情况也是亲眼目睹,诸位寻他询问便是。”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迅速隐去,他当然知道刘舵主亲眼目睹,不过他目睹的决不能是真相,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开口说道: “那叛帮之徒我丐帮自会清理门户!还请韩姑娘把那男子的下落说出来,本帮自然也不会再与姑娘为难!” 这才是他们此番上门的真正目的,他们也验过伤口,彭长老和陈舵主是被枯木枝一击毙命,绝对是内功极其高深之人出的手,越女剑韩小莹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绝对没有这份功力。 “无可奉告!” 韩小莹毫不犹豫断然拒绝,听这口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梁长老听了后暴跳如雷,直接跳出来指着韩小莹暴喝道: “简长老何必跟这贱人图费口舌!无非是想护着相好!直接把她抓了回去就是!任那人武功再高,等帮主回来再寻出来擒杀了给两位兄弟报仇!” “无耻!” 韩小莹听了这话后瞬间羞怒无比。 手中的宝剑“锵”的一声拔了出来,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残影朝着梁长老飞速刺去。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52章 可否给贫道个面子 “梁长老小心!” “梁长老!” 话音未落,冰冷的剑光已经抵在了喉前,梁长老晃过神后,感受着剑尖的寒意,眼皮直跳,豆大的汗珠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丐帮中人都似你这般无耻吗?” 这一剑,韩小莹最终还是没有刺下去,持着手中的剑,绷着俏脸寒声质问道。 “韩女侠!难难道真想跟我们丐帮不死不休?” 梁长老也是个识时务的好汉,见势头不妙,也不顾多想,直接称呼起韩女侠,强作镇定地颤着声音劝了起来。 “七妹.” 反应过来的朱聪韩宝驹等人,除了大哥柯镇恶,都是一脸惊异地看着韩小莹,七妹的武功他们最清楚,在几人之中算是垫底,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凌厉? 韩小莹的武功确实在几人中垫底,但是牛顶天教她的凌波微步却是顶尖的功法,修练之后竟然连内力也隐隐有些提升,如今鬼魅的速度施展出来,再配上剑光,颇有江湖高手的风范。 “柯大侠难道你们江南六怪真想与我们丐帮不死不休吗?” 简长老反应过来之后,不敢激怒韩小莹,立即站了出来对着柯镇恶急声道。 丐帮四大长老已经死了一个,今天要是再死一个在这里,事情可就闹大了,他是真怕韩小莹不管不顾一剑刺下去,随即赶忙对着柯镇恶出了声。 柯瞎子虽然瞧不见,但听着帐内情况,心里差不多也是清楚了,斟酌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出声道: “七妹,先把剑放下吧。” 韩小莹听了,面色一番犹豫后,再次坚定了下来,狠狠盯着梁长老开口娇斥道: “你们丐帮姓彭的和姓陈的,个个奸诈无耻见色起意,才最终遭了报应,刘舵主一条好汉也被伱们迫害至此!没想到今天你这姓梁的也是这般无耻!你们丐帮莫不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若是往日里,韩小莹听了大哥的话,肯定会把手中的剑放下,但是刚才听了梁长老的羞辱之言后,她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不想对方虚伪地把屎盆子全都扣在牛顶天的头上。 如今那个人不知不觉地,已经在她的心里占了如此重的分量。 话声刚落,那群丐帮的人听了后开始有些骚乱 梁长老听了韩小莹话只觉得奇耻大辱,脸色铁青,却不敢轻易出声,就怕对方抬手刺了过来。 “砰!” “七妹!把剑放下!” 柯镇恶手中的铁杖重重落下,脸色铁青地再次开口喝道。 “大哥.” 朱聪见大哥发火,连忙走近身前开口劝道。 “哼!”柯大侠见此,口中重重一哼。 他飞天蝙蝠柯瞎子一向是怼天怼地嫉恶如仇,倒不是真就怕了丐帮的威风,只是更懂得些江湖人情世故。你给我下坡,我就给你面子,当初带着弟妹几人跟丘处机打打和和,莫不是如此。 再加上平日里最是听话的七妹,此时对自己说的话置若罔闻,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的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这才出声喝道。 “哼!” “大哥.” 韩小莹对着梁长老冷冷的一声娇哼,随即收起了宝剑,来到大哥柯镇恶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面对大哥她还有些心虚,但是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而摆脱了威胁的梁长老,立马和丐帮中人紧紧地聚在了一起,刚才一剑,那速度,仍有心悸! 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丑态,心里恼怒异常,但想了想,还是强忍下去,对着帐内的柯镇恶几人开口道: “柯大侠难道真要与我丐帮为难?我等只要凶手的踪迹,只要韩女侠肯告知消息,我们立刻退去!” 能做到长老的人不是蠢人,对方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拿捏,主要还是被韩小莹刚才那一剑给镇住了,随即作出让步。 其余五怪瞅了瞅大哥,又下意识看向了七妹韩小莹,一个个正待开口说话,韩小莹却已经出了声: “当初你们丐帮中人在那破庙做下的丑事我已经不愿多说,还想要什么凶手自己去找便是,关我何事!” 说完便握着剑,梗过头站在了一边,不再多看对方一眼。 如今她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不小的脾气,再加上往日心情着实有些压抑,就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不管眼前的形势如何,几个兄长倒是对七妹今日的表现很是诧异。 七妹韩小莹一向性格温柔,哪怕是遇见恶人时也只是刀剑相向横眉冷对,哪里见过如今这模样,倒是像耍起了脾气。 难道真像丐帮的人说的那样,跟那个男子关系非同一般? 突然见几位兄长脸色诧异地盯着自己,韩小莹的脸上不禁有些微红,瞪了一眼后便别过头去。 还真有情况! 老二朱聪一向心思敏捷,最先发觉了异常,这下心里有了底,不等大哥答话便看向丐帮众人,正色开口道: “诸位丐帮的英雄,七妹年轻不懂事还请诸位见谅,不过既然七妹不愿多说,我们做哥哥的也不好逼迫,也怕到时候脾气上来了,胡言乱语说些伤了贵帮颜面的话来,所以还是请诸位另寻他人吧。” “砰!” “老二说的不错!贵帮要寻凶手自己去寻便是,不管我们七妹知不知道凶手,只要不想开口,我们也不会见着她被外人逼迫,若是还不满意,诸位有什么招子想要亮出来,我们江南六怪接下便是!” 柯大侠最是头铁,见兄弟都开口了,直接不甘示弱地怼了起来,如今已经被人欺上了门,再退让,传出去的话,江湖上也该笑话了,大不过就是做上一场! 帐中的梁长老与简长老对视一眼后,简长老站出来沉声道: “既然江南六怪不给面子,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很敞亮的江湖的话。 江湖哪里有人情世故,说到底还是打打杀杀。 他与梁长老两人,大张旗鼓地带着一群人前来问罪,若是毫无结果灰溜溜地回去了,哪里还有威信可言,就连净污两派的争斗恐怕也有影响,随即下了决心。 “那在下就领教丐帮的高招了!” 柯瞎子见状率先发难,飞身跃起后,一记降魔杖法瞬间挥出。 果然是江湖老油子,懂得先下手为强。 简长老在前,见状运起内力抽刀就挡。 “叮”的一声脆响,火花闪现,随即刀杖分离,二人各退一步。 “大哥!” “长老!” 正待两伙人直接群战之时,帐外一声内力十足的喝声传了进来: “柯大侠和丐帮的英雄可否先给贫道个面子!”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书大纲比较长,进度不会很快。 这书虽然数据成绩还行,但刚开书的时候比较佛系,也不懂规则,有几天字数不够就少了入库推荐,今天零点第三轮推荐也开始了,喜欢的朋友票票支持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53章 丘道长莫怕!我等前来助你! “丘道长怎么会有闲功夫来这大漠?” 柯瞎子听了喝声后,手中铁杖微微一滞,一番回忆后,面上了然,已经辨出了来人。 不过随即似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帐门处沉声问道: “丘道长莫不是拿我们之间的赌约当作了戏言!” 这位老对手十年未见了,当初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自己兄妹七人立下赌约远走大漠,最终造成一位兄弟惨死。 再次见到这人时,柯镇恶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何等复杂的心情,思来想去,甚至还有一股持杖与他继续干上一场的冲动。 来人正是丘处机。 一副中年道士的装扮,头戴斗笠,身上也落了不少白雪,背后斜插着一柄长剑,掀开帐幔时,剑把上的黄色丝条在风中左右飞扬,瞧了一眼帐内的情况,随即大步入帐,气概颇为不凡。 丘处机听了柯瞎子的话,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此次前来好像还真有解约的打算,可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开的了口?何况还有丐帮的人在场。 脸上一番纠结后,丘道长并未正面回话,只是对着柯镇恶拱了拱手道: “柯大侠好久不见!” 柯镇恶听这口气顿时觉得不妙,想到某处时 “砰!” 手中铁杖狠狠一砸,紧接着脸色铁青沉声质问道: “怎么?难道你堂堂的全真七子当真是要毁约?” 见此,韩小莹与其他几位兄长的脸上也不好看。 嘶~ 这话该怎么回? 丘处机心中一阵为难。 那杨康母子被人拐跑之后,自己连续寻了几日也不见丝毫踪迹,这事解释起来缘由倒是不困难。 可是眼下这么多人,倘若是让人知晓全真七子丘处机不但背信弃诺,还成了金国赵王府座的上宾,那自己算是什么?全真教又成了什么? 合着祖师爷辛辛苦苦抗了大半辈子的金,徒子徒孙反而成了对方的座上宾。 不肖子孙? 这还不让江湖同道笑话死! 丘处机顾及到此处,随即闭口不答。 “丘处机!我们江南七怪又岂能容你个牛鼻子如此羞辱!” 柯大侠听见对方默认,已经是怒火冲天,直接忘记了一旁的丐帮之人,持杖便要上前,暴喝质骂之时,也不忘把自己死去的五弟给加上。 “哼!” 都说道士最恨被人辱骂牛鼻子,果不其然,对面的丘处机听了这话后也是火气升腾,不顾自己理亏,“锵”的一声,背后的宝剑直接出鞘。 当年因一言而放下争斗立下赌约,如今又因一言再次再次杖剑相向。快意恩仇,这便是绝大部分江湖人的真实写照。 一旁丐帮梁长老与简长老,见了帐内的情况后,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闪出喜色,随即推着丐帮弟子缓缓向后退开。 柯瞎子听见剑刃出鞘声,便不再有丝毫犹豫,听声辨位,手中的降魔杖凌厉挥出。 他虽然眼瞎,但听辨细微暗器尚且不差厘毫,更何况身前这剑声。 丘处机见状抬剑挡去,剑身与杖头相击的瞬间,运起内力一挑,便将这一杖卸了过去,柯镇恶一杖落空,再次持杖横扫而来。 “叮!” “当!” 就这样,两人在大帐内你来我往地战了起来。 “大哥!” “大哥!” 老六全金发和老五韩宝驹正要操起兵器上前支援。 “慢!” 老二朱聪连忙伸手阻拦,眼神示意,警惕地看向一旁的丐帮众人。 二人会意,随即按捺了下来,紧张地盯着交手的两人,随时准备出手。 五十招过后,柯镇恶已经渐渐难以招架,又是一杖扫出后,纵身一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猛地朝向丘处机连续甩出。 “嗖” “嗖” 两枚暗器迎着面门便是急射而来。 丘处机见此,汗毛微微炸立,急忙跃身闪过一个,落地之时,另外一个也已经飞到了面门,情急之下直直挥剑挡过,只听“叮”的一声,那暗器直接钉在了木梁之上。 众人瞧去,只见那东西闪着幽光,赫然是个毒菱暗器。 “卑鄙无耻!竟然暗器伤人!” 丘处机眼见刚才吃了暗亏,心中恼怒无比,直接喝骂。 “哼!对背信弃诺之人何须光明正大!” 柯瞎子不甘示弱,梗头怼道。 见此,丘处机横下心来便不再有任何保留,运起全真心法,一招探海屠龙飞身就向柯镇恶刺去。 “大哥小心!” “大哥小心!” 老六全金发和老五韩宝驹见状,连忙大喝提醒,随即纷纷操起武器冲了上去。 丘处机一招罡风扫叶轻松挡过韩宝驹挥来的金龙鞭,又是一招分花拂柳挑开全金发的大杆秤,随即使出全真剑法中的雁行斜击继续刺向柯镇恶。 “大哥小心!” 老四南希仁按捺不住,挥剑向前直接挡过那招,接着一记南山掌法急急地拍向了丘处机。丘处机不甘示弱,运足全真心法一手三花聚顶掌狠狠接了上去。 两掌相接,南希仁难以抵挡,轰地一下,连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老二朱聪见状,右手铁扇“哗”地一开直接飞身上前,待到近前,左手一招分筋错骨手猛地对着丘处机肩膀抓出。 丘处机翻身闪过后,又是一招白虹经天刺向朱聪,朱聪铁扇堪堪挡住,柯瞎子已经持杖向着丘处机砸来。 瞬间,帐内六人伱来我往,叮叮当当地交手不停。 丘处机使出的全真剑法,七剑七式,七七四十九式变化自如,剑势来去如电,在五人的围攻下进退如风,攻守有致。 韩小莹一直在一旁暗暗警戒丐帮之人,不敢轻易上前。 几人交手接近百招之时,五怪之间的配合渐渐乱了起来,韩小莹见状不再耽搁,施展出凌波身法拔剑就刺了过去。 丘处机正感觉已经逐渐压制住了几人,突然心头狂跳不止,眼光一撇,便见韩小莹已经持剑急速刺了过来。 那速度快得难以置信,丘处机顾不得其他人,全力一招西风残照接了上去,两剑相交,“叮”的一声,丘处机持剑防守,韩小莹难以招架,急促向后退了几步。 速度虽快,她的内力却与丘处机相差甚远。 就在此时,一旁的丐帮众人突然围了过来,简长老义正言辞高声喝道: “丘道长莫怕!我等前来助你!”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54章 从此兄弟少两人 话音刚落,简长老与梁长老已经各自攻了过来。 “好个狼狈为奸!” 柯镇恶本就是性格刚烈如火,眼中容不得半毫沙子,见这状况,也就认定了两伙人早已狼狈为奸,于是挥手又是一枚毒菱朝着丘处机飞射而去。 丘处机心中那个冤枉啊! 正待开口好好辩解一番,毒菱却是已经射了过来。 “你这瞎子当真是不识好歹!” 挥手一剑荡过去后,丘处机心中恼火万分,喝骂一声后再次朝着柯镇恶攻去。 “大哥小心!” 朱聪提醒之后,挥手就要上前,梁长老却已经持刀向他攻了过来,手中铁扇一挡,两人战到了一块。 柯镇恶早已辨别了剑声,一杖横扫过去挡住了一剑,简长老见状也是挥刀朝着柯镇恶攻去。 “哼!贫道无需” “丘道长放心!我们丐帮今日与你共进退!” 丘处机瞧见如此情形,冷冷哼了一声,正待喝止丐帮多管闲事,那简长老已经斩钉截铁表明了态度。 丘处机一口恶气憋得脸色通红,还未张口,柯镇恶扫过简长老砍去的长刀后,又是挥着铁杖砸了过来,口中还不忘恶语大骂道: “无耻小人枉为全真七子!重阳真人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逆徒!咱们十八年之约今日就此作罢!” 丘处机见对方辱及恩师,怒火瞬间烧去了最后一丝的清明,双眸如电,闪出一道凶狠,一招全真剑法中的悲歌击筑使出,配合全真心法狠狠地向着柯镇恶攻去。 老六全金发就在身旁,见丘处机来势凶猛,但心大哥不及,左手开山掌挡过一位丐帮弟子后,还未等大哥柯镇恶出杖,右手的铁杆称就已经直接迎了上去。 剑秤相击,全金发只觉得一股巨力沿着铁秤传来,直把手腕震得发麻,铁秤脱手而去后,身子仍是连连后退。 一旁的简长老见此,眼中凶光闪过,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狠狠朝着全金发捅去! “厄” 全金发还未站稳,雪亮的刀光已经穿胸而过,接着便是口中鲜血喷出,身体瘫软倒地。 “六师傅!” 躲在一旁的郭靖,一直在紧张盯着场中的几位师傅,见六师傅中刀倒地,一声大喊直接叫了出来,接着就是奋不顾身地向那跑去。还未近身,简长老挥刀就待去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刀光一顿,最终一脚将其踢开。 “六弟!” “六弟!” “六哥!靖儿!” 其余兄妹听了郭靖的喊叫,便瞧见全金发已经倒地不起,忍不住悲愤大喊,想要近前。 韩小莹又见郭靖被简长老一脚踢飞,顾不得六哥全金发,愤怒的一剑直接飞速刺去。 那简长老见寒光飞来,虽然早有准备,可对这快速的一剑仍旧防备不足,眼见不及阻挡,拼命地向一旁翻身扑去。 “呲!” “啊!” 瞥见剑光从一侧闪过,梁长老只听“呲”的一声,接着肩膀处便有剧痛袭来,最终忍不住疯狂大叫了出来。 韩小莹正待继续攻去,其余的丐帮弟子已经将简长老团团护了起来,念及郭靖的安危,随即作罢,向着郭靖奔去。 “七师傅!呜呜.六师傅怎么了.” 郭靖被韩小莹扶起后,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看着倒地的全金发就是嚎啕大哭。 “六弟!六弟怎么了?” 柯瞎子听见兄妹们悲愤大喊,也不见了六弟声息,心知定是凶多吉少,随即毒菱飞出,狂怒舞起铁杖朝着丘处机砸去,口中悲愤喊道: “今日瞎子我跟伱不死不休!” 丘处机见几人争斗死了性命,毕竟都是曾经钦佩过的豪爽江湖人物,灵门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就想要斟酌着作罢,柯瞎子的铁杖却已经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丘处机出剑挡下毒菱,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被挑了起来,随即再次使出全真剑法向其攻去。 老二朱聪见六弟没了声息,直接持着铁扇向简长老扑去想要报仇,梁长老见状急忙挡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起来。 韩宝驹见了,也是挥起金龙鞭,朝着受伤的简长老砸去,简长老右手挥刀堪堪挡住后,其余的丐帮弟子赶忙将其围住混乱斗在了一起。 老四南希仁见大哥渐渐不堪抵挡,压下悲痛,使出长剑向着丘处机侧身刺去,丘处机见状,又是一招全真剑法醉里贪欢迎上,几招过后南希仁长剑不慎脱手。 柯镇恶再次攻来,丘处机放下南希仁后再次去挡,你来我往之下,柯镇恶逐渐不支。 南希仁见状,一记南山掌法使出,飞身朝着丘处机后心压去,丘处机发觉后方掌风逼人,一剑荡过柯镇恶扫来的降魔杖后,反手一记三花聚顶掌拍过之后,右手宝剑接着刺出。 “噗厄.” 长剑穿胸而过,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溅得丘处机满脸猩红。 “我” 丘处机脑门一热,即兴补上的一剑让自己也有些惊愕,一时间连“贫道”二字也改了口。 还未等他继续说话,南希仁的身体已经瘫软倒地。 “四弟!” “四弟!” “四哥!” “四师傅!” 发现惨状后,老二朱聪最先喊出声来,接着韩宝驹与韩小莹和郭靖也是悲愤出声。 柯镇恶又听见兄妹惨呼,心道四弟也已经惨遭毒手,悲愤的一杖对着丘处机再次扫去。 丘处机听得杖风呼啸而来,猛然惊醒过来,抬手抽剑挡住后,急速翻身躲到了一旁。 看着昔日斗酒的两人倒地不起,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的剑下从未杀过侠义之人! 见柯镇恶还要攻来,丘处机迅速收起宝剑,飞速向着帐外掠出,只留一道声音从帐外传来: “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 “师叔.你骗我.” 杨康悠悠清醒之后,目光涣散,两眼迷蒙地盯着牛顶天全是幽怨。 此时小脸苍白,一副虚弱透支之相,整个人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再次感谢之前几个书友的吐槽甚至谩骂,还有几个书友认真给的意见,用词用句往往一字一词之差给读者的感觉就不一样,第一次写书不管多难听的话我都会反思一下,你们对这书有大功。希望后面继续,谢谢。 (本章完) 第55章 你说,他该不该杀? 见了杨康的模样,牛顶天刚想张口调笑两句,忽然眼皮哗哗直跳。 嘶~ 怎跳得这么厉害! 莫不是嫂嫂和妹妹想我了? 还是 少林寺的那群和尚开始惦记了? 看来还是要早些回去一趟。 转念之间,随即放弃了玩笑的念头,对着门外的包惜弱道: “师姐进来吧,给康儿换身衣服,我待会给他传功。” 包惜弱刚才听见了声音也不敢擅自进门,这会听到同意后,直接推开屋门红着眼眶疾步跑了过来。 瞧见宝贝儿子萎靡的样子后,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刚想搂在怀里安慰安慰,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收回双手,俏脸有些窘迫,小心翼翼对着一旁的牛顶天轻声开口道: “师弟.我.我就是有些忍不住” 前几天回来的路上,刚刚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会再心疼,这才没多久,就啪啪啪地打了自己脸。 牛顶天对此见怪不怪,这才是自己的师姐的性子,于是轻笑一下对着包师姐道: “师姐先陪着康儿,我去让人送点衣裳。” 说罢,便抬脚出了房间,给他们母子两留点时间吧。 这师姐的性子还真就是自己先生说的那样,善良柔弱到了极致,自己若是直接给她做了决定,以她那柔柔弱弱的性格,恐怕也就是个顺从的结果。 招来寨子里的人,让寻了几件合适的衣裳,给包师姐送了过去,牛顶天便在寨子里转悠了起来。 “寨主!” “寨主!” 路过之处,周围的人纷纷见礼,牛寨主点头示意。 此时的卧牛寨,已经渐渐开始换了样,外围一排排的破旧老屋正在翻新,寨子四周也被一滚滚的圆木筑成的高墙围了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塔楼。 寨子外面一片片的荒废田地,已经差不多开垦完毕,只待播撒种子,坐等秋收。 进可出山,退可防守,这才是太行巨寇该有的老巢。以前的那位千手人屠彭寨主,除了人狠手辣,带领的手下貌似更像一伙山中刁民。 牛寨主心中鄙夷。 也不知九宫山建设的进度如何? 瞧着眼前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牛寨主不由地惦记起了将来的老巢——九宫山根据地。 不过随即转念又是一想,心中一阵美滋滋: 这也是朕的江山一隅啊! “师叔!师叔!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大侄子的呼喊声,搅碎了牛顶天的美梦。 牛寨主心中微微不爽,皱过眉头瞧去,大侄儿杨康已经换成了一身农家小子的模样,跟自己当年离村前的行头有的一拼。 这便是自己第一个衣钵传人?不错!将来还要替自己行走江湖的人。 “康儿啊,怎么不跟你娘多待会儿?” 牛顶天稍稍摆出了师傅的样子,背过手去,俯下目光对着杨康问道。 他如今虽然十六七岁,由于练武的缘故,血气旺盛,也快有了八尺的身高,俯身看着刚刚及腰的杨康,从一旁瞧去,颇像一位父亲看儿子。 以他那好师姐的性子,见了杨康今天遭的罪后,此时恐怕更想和这宝贝儿子多腻一会儿。 “师叔!娘亲好麻烦的!刚才一直拉着我让我等会再过来!可是我早就不疼了。” 杨康小嘴振振有词,对着自己的牛师叔一脸控诉。 得!这便宜大侄子以后恐怕是要黏上自己了,也不知道那好师姐,以后会不会埋怨自己跟她抢儿子。 想到师姐幽怨眼神,牛寨主有点担心。 看见杨康眼巴巴望来的小眼神,牛顶天收起了心思,蹲下身来,朝着杨康招了招手。 走近身边后,牛顶天伸手抚着杨康后脑,沉思片刻后,温声开口道: “康儿可曾听你娘说过你的身世?” 牛顶天打算先好好和这徒弟沟通一下,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师徒之实即将难以更改。 杨康听了这话,原本兴奋的眼中陡然一暗,随即低着头沉默了下来。显然,已经是懂得了一些事情。 沉默了一会后,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牛师叔,低声开了口,道: “我娘说王府不是我的家,说父说完颜洪烈不是我父王,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 杨康小小的心中很是复杂,慑于娘亲最近的严厉,父王两个字,他已经不敢再喊出来了。 可他记得那个人从小便开始宠溺自己,对自己所有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这早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埋下了种子。之前的仇恨,他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只有宠爱。该怎么办,他很是矛盾。 牛顶天见此,心底突然闪出了一丝心疼。他可以随时去一掌劈死那完颜老贼,却是不太愿看到因为此事,杨康以后与自己产生隔阂,也想提前埋颗种子。 目光瞥去一旁,想了想后,再次轻声开口道: “康儿伱要记住,因为你娘最爱的是你,完颜洪烈宠爱你只是为了取悦你娘!为了得到她!他不但害死了你亲爹,还欺骗了你娘!让她背上了骂名!” “康儿,你答应过师叔不会让你娘伤心的,你说,他该不该杀?” 说到最后,眼底更是闪出一道凶光。 杨康突然对这师叔有些害怕,禁不住想要往后退去几步,牛顶天却是已经恢复了和煦的笑容,温声说道: “康儿,师叔不想让你以后为难,你还小,这事跟你没关系,但是你也不能让你娘伤心,以后师叔若是杀了完颜洪烈为你娘报仇,你不能埋怨师叔,好不好?” 杨康听了前面的话后神情稍微一松,听到后面的话后又是一紧,脸上表情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艰难开了口: “我我知道了师叔,我不会让我娘伤心的!” 但是说到最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牛顶天见了,心底稍稍一宽,随即收起了心情,对着杨康笑着开口道: “来!康儿,跟我说你在王府的时候都拜过哪些师傅,学过他们哪些武功也跟我说说。” “师叔这边有三门最厉害的武功你任意挑选一门!”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56章 你选择哪一个? 杨康听了师叔的话后,脸再次精神了起来,靠近身来之后,绽着笑容脆声说道: “师叔,康儿去年在王府的时候,拜过一个全真教的道士为师,叫长春子丘处机,不过他平时都不管康儿,经常随便教了几招就走了。” 听到这里,牛寨主眸光一滞,暗道大意了。 妈的!刚才把这狗道士给忘了,也该拎出来在这大侄子面前鞭鞭尸。 牛大寨主如今对这老家伙还是耿耿于怀,于公于私都觉得这是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恨不得一掌将其拍死。 杨康见师叔似乎还未回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不满,不过仍是继续介绍道: “丘师傅教过我几次全真剑法,但是每次康儿还没学会他就走了,回来之后又教新招,还未学会又走了。” 说到这里时,脸上还挂了不少怨气。 “不过丘师傅没有另外一个师傅厉害!另外一个是” “另外一个是那日地窖里被你喊出来的人?” 杨康还未说完,牛寨主已经接了上去,最后一脸笑眯眯地瞅着这位大侄子。 随即不管对方尴尬的小脸继续说道: “是不是还是个瞎眼的女师傅,爪功,鞭法和掌法特别厉害?” 杨康小脸一呆 师叔怎么知道? 难道是娘说的? 可是娘亲怎么知道女师傅的鞭法掌法厉害? 听着杨康提到那位女师傅,牛顶天立马想到了那天晚上离开王府时背后袭来的女瞎子。 当时他全力挥出的一记劈空掌,若不是最后收了三成力,那女人恐怕难以安稳落地。 说到底还是有些渊源,算起来的话,他的妹妹傻姑可以算上是对方的师侄女。 他自己的启蒙武艺也是桃花岛武学,若是用桃花岛武功拍死了桃花岛弟子。 嘶~ 想到这时,牛顶天倒吸一口冷气。 他牛寨主恐怕也要和黄老邪磕上了。 倘若单单只是个普通弃徒,牛顶天倒也不会如此在意,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没有多少难以调和的矛盾。 关键是传闻中一段隐晦的师徒恋,他着实难以确定。 如果梅超风真是黄药师的老相好,她被自己一掌打死,东邪恐怕会发疯,而且还是不死不休,谁也不想被个疯子天天盯上。 不过说到底,梅超风跟他牛寨主也是一样,从小是个可怜人。他遇到了陈瑾儿,她遇到了黄药师。 梅超风原名叫作梅若华,小时候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有着父母的疼爱,但是父母相继去世后,她也就成了孤儿,被伯父、伯母收养。 十一岁那年的时候,被她伯父卖给一位老财主。那老财主时常对年幼的梅若华动手动脚,但家里的母老虎发现之后哪能愿意? 于是又是一段潘金莲的大戏,不怪那老头无耻,反怨梅若华是个狐狸精,勾引他男人,开始对她大打出手,要用火钳毁她容貌。 危难之时,一位青袍男子的出现,救下了她。而那青袍之人,便是黄药师,将梅若华救下后,便带到了桃花岛,并且收她为徒,按照桃花岛的规矩,为她取名梅超风。 黄药师对梅超风非常好,不仅教她读书识字,还教她武功,哪怕是自己没有时间的时候,也会让大徒弟曲灵风代劳传授。 在梅超风拜入师门之前,黄药师已经收了五个徒弟,大徒弟曲灵风、二徒弟陈玄风、四徒弟陆乘风,五徒弟武罡风、六徒弟冯默风。 按照年龄排行,梅超风排在第三。 再后来,便是被年龄相仿的陈玄风勾搭上,众位师兄弟间,由此产生嫌隙,大打出手。最后在陈玄风的裹挟下,两人盗取九阴真经后,叛逃出了桃花岛。 想起这段故事,牛寨主又生出了八卦之心,师生恋的传闻若是属实,他绝对会由衷地对着黄老邪说上一声佩服。 “师叔!师叔!该教武功了!” 发现一旁的牛师叔又在走神,杨康撅着小嘴大声提醒道。 “好了康儿,师叔方才在斟酌教你哪门武功。” 牛寨主脸不红心不跳地敷衍过去后,随即正色道: “师叔现在有三套神功供你选择,一门叫作九阳神功,一门叫作罗汉伏魔功,还有一门叫作北冥神功。” 杨康听后两眼放光,还未及开口,牛顶天继续说道: “九阳神功共分九个境界,原本记载于《九阳真经》之上,这本经书融会贯通了天下武学至理,练成之后,天下武学皆附拾可用。而且练成九阳神功后,内力的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即使普通的拳脚功夫,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度。防御力更是无可匹敌,练成成金刚不坏之躯后,会自动护体,反弹外力攻击。而且百毒不侵,对疗伤也有奇效,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性内力。” 最先介绍九阳神功,他是希望能够引起杨康注意,北冥神功吸人内力,终究上限难以打破。 自己那次若不是急需自保,也不会使出这门功法。不过最终的选择权还在杨康自己。 “第二门功法叫作罗汉伏魔功,罗汉伏魔功并兼阴阳刚柔之用,威力丝毫不弱于九阳神功。而且修练到最高境界后,内力无穷无尽、永无枯竭,最终能够做到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但这功法对修练者的要求极为苛刻,单是第一步摄心归元,就须得摒绝一切俗虑杂念。百万中人,未必能有一人做到。所以,这功法伱可以排除在外。” 说到最后,牛顶天直接将这门功法排除,罗汉伏魔功给他练也是难以练成,不过此时他倒是突然想到一人,说不定可以试试。 “最后的北冥神功是一门速成功法,可以吸取它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并且兼容天下武功,毒之不侵,强凶霸道,随手攻击刚猛无涛,有着莫大的威力。真气能够护体防御,受到攻击之时还会反震敌人。” 说完后,牛顶天转头看向杨康,最终问道; “现在,九阳神功和北冥神功,你选择哪一个?” 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晚上喝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这章好怪,明天可能会大改。 (本章完) 第57章 师叔考考你学会了没 “北冥神功!” “师叔!康儿要学北冥神功!” 牛寨主的话音刚落,杨康的选择掷地有声,不见丝毫犹豫。 牛顶天闻言,神色微顿,正欲开口,一时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一旁正兴奋的杨康,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咕噜一转,皱了皱眉头,随后瞅着牛顶天的眼神,小心翼翼开了口,问道: “师叔,那康儿练成北冥神功之后,能.能不能.” “能不能吸得动师叔?” 说罢,一脸好奇模样,紧紧盯着牛顶天期待答案。 牛顶天正在思索,突然听得大侄子如此一问,瞬间回神,额头满是黑线,微微眯起双眼,幽幽开口道: “康儿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到时候师叔可以让你多吸上几次试试。” 说完,皮笑肉不笑,仍是盯着这位好侄儿。 杨康让自己的牛师叔盯得心底发毛,有些心虚,还未说话,牛顶天已经笑眯眯地再次开了口,道: “不过.若是吸了功力一般般的人尚还好些,倘若是吸了内力极其深厚之人而难以承受,到那时.” 说完之后,目光在杨康的身上扫来扫去,笑而不答。 “到那时怎样?” 杨康伸手抓紧胳膊,急切追问。 “到那时,你这身体就会跟这石块一样.” 说罢,牛顶天掌中九阳真气轰然运出,拍向一旁,一块石头“砰”的一声,被震得粉碎。 完了,牛寨主还是一脸凶残地瞅了过去,狠狠问道: “明白了吗?” 这大侄子还是欠些调理,哪天不捋上一捋,说不定就会长歪,牛顶天打定主意往后要好好地修理一番。 杨康反应过来后,一阵哆嗦,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有些心有余悸 自己哪天会不会这样炸了? “还选它吗?” 牛顶天再次问道。 “选它!” 杨康纠结一番之后,面色再次坚定了下来。 他有一种感觉,这门武功似乎与自己有缘,将来一定会在自己的身上“发扬光大”。 至于影响,他还是个孩子, 不懂。 “好” 牛顶天见了不再犹豫,自己选的路,将来累死也是他自己走完,选了这门武功,恐怕以后的江湖少不了些许风波。 随即也不顾地上的泥土,盘腿坐了下来,一旁的杨康有样学样,坐在一旁。 斟酌片刻后,牛顶天缓缓开口,对着杨康轻声说道: “北冥神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 “这话可懂?”牛顶天说完向着杨康问道,见其眉宇思索,似懂非懂,随即继续解释道: “既然习练了北冥神功,吸取内力为第一目的,内力深厚了,天下间的招式自然可以为你所用。” 杨康听了解释之后,面色恍然,随即又激动地有些潮红: “师叔,那我学会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出去行走江湖了?” 他倒是不笨,知道窝在家里练这武功毫无用处,家里哪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去吸? 牛顶天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开口: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 说到此处时,再次扭头看向杨康,见其小脸先是了然,而后皱眉,牛顶天继续耐心解释道: “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下循臑内,行少阴心主之前,下肘中,循臂内上骨下廉,入寸口,上鱼,循鱼际,出大指之端;其支者,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出其端。” 见杨康脸上全是茫然,牛顶天一脸嫌弃,暗骂一声:学渣! 但还是继续耐心解释: “经过手太阴肺经的穴位有中府穴、云门穴、天府穴、侠白穴、尺泽穴、孔最穴、列缺穴、经渠穴、太渊穴、鱼际穴和少商穴。” “也就是说,打通以上诸多穴位之后,依照这些穴位运转,自然可以初步吸取他人内力,这时,北冥神功也就入了门槛。” “可懂?” 牛顶天解释得很是详细,如今在经脉穴位这块,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般的菜鸟,解释完后再次问向一旁的杨康。 “懂了师叔!嘻嘻” 杨康听了解释之后豁然开朗,他学武已有两年,虽然未曾入门,但对于简单的经脉穴位也是有过了解。 想着那几处穴位,他看向旁边的牛寨主,一时间好奇得有些雀雀欲试,突然似又想到什么,脸上讪讪地拉开了距离。 他怕不小心把自己给撑炸了。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回头自然会让他尝尝苦头,于是接着开口道: “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北冥神功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 说到此处时,牛顶天不等杨康询问,脸上有些严肃,尤为郑重地交待道: “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不同于其他的内功心法,因此,修练了北冥神功之后,在伱没有找到解决两种内力难以相容的办法之前,不能再修练其他内功心法,明白吗?” “那练了会如何?” 杨康一脸好奇,伸头询问。 牛顶天并未答话,瞥了瞥一旁的碎石,不言而喻。 杨康见此,吓得缩回脑袋。 虽然是这么说,但牛顶天却不甚为意,他认为天下武学之中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对于北冥神功,他早就参悟得透彻,只是如今还不敢去贸然修练,上次迫不得已吸了老太监一些阴寒的内力,他就开始进行了一些尝试,不过还是没有成功。 想到这里,牛寨主轻轻叹了口气,此路漫漫而其修远啊。 “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这话也就是师叔刚才所说,遇见功力远胜于你之人,若非是生死关头,不可强吸他人内力!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叔。” “好,现在师叔考考你学会了没,按照刚才教你的穴位路线。” “吸我!” 说罢,牛寨主拿出右手,伸到了杨康的面前。 (本章完) 第58章 紧急返庄 “要炸了!康儿要炸了!” “师叔快松开!要炸了!” 此时,杨康只觉得一股汪洋内力疯狂地涌入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便感到体内趋于饱和,渐渐生出膨胀之感。 想要松开,小手却被师叔紧紧握住,想要撤功,却没有学过撤功之法。 一时间,内力持续涌入,冲得胸腹渐渐变大,面目开始扭曲,想到刚才炸开的石块,杨康瞬间吓得亡魂大冒,艰难地开口向牛寨主求饶。 牛顶天却是不管,依旧亲热地握紧着大侄子的小手。 “娘!快救我!” “娘!快救康儿!” 杨康见师叔不为所动,吓得小心肝都快裂开了,一脸惊恐地直接呼喊起自己的娘亲救命。 牛顶天见对方的经脉承受也快到了极限,随即松开了手。 杨康脱了束缚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喘着气。 “嗝~” 缓了半天后,小嘴还深深打了个嗝。 “康儿啊,可曾感受到了北冥神功的威力?” 牛顶天俯过身去,笑眯眯地盯着杨康开了口。 “呜呜呜师叔你又骗我!我要告诉我娘!” 缓过神来的杨康,小脸上满是愤慨,哭丧着脸控诉了起来。 刚才师叔说了只是考考自己,不会炸的! 可刚才自己差点就炸了! 必须记个小本本,回头告诉娘! 杨康的心中满是悲愤。 “你向那棵小树用力打上一掌试试。” 牛顶天给过了教训,也不理对方的控诉,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垂杨柳,吩咐道。 杨康听了师叔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情不自禁地便展了展双臂,感到浑身全是力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打死一头牛! 就是如此有信心! 随即站了过去,朝着那柳树挥出了已经忘记从哪位师傅那学来的掌法。 一掌拍出,一股劲气呼啸而出,掌风击得那棵小柳树猛地一弯,随后晃来晃去,最终停了下来。 没断? 杨康愤愤不平,抬掌还想再试。 “好了!” 牛顶天一声喝止,微微皱起了眉头,哪里学来的破掌法?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内力! “随后师叔再教你两套掌法和一套剑法。” 牛寨主斟酌片刻后,沉声说道。他也不想杨康回头再拍出这样的一掌,给自己丢人现眼。瞧了瞧天色也已经不早,接着说道: “这里还有一篇北冥神功的心法口诀,伱记仔细清楚了!” 杨康听此,也不再与那柳树较劲,立即凝神听去。 只听那牛师叔已经缓缓开了口: 聚气膻中,散气丹田;聚散同修,浑然天成。 双手环抱子午诀,四门紧闭守正中。 万念归一入虚空,感而遂通真意生。 吐气三寸纳至踵,绵绵密密闭如瓶, 任凭气机荡脏腑,冲开毛孔人天通。 “师弟,该用饭了。” 没过一会,传来一道娇娇柔柔的妩媚声。 包师姐来了! 撇头看去,眼中陡然一亮。 此时的包师姐已然换上了村妇装扮,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娇柔身段,更添别样风情。 “师弟,康儿,该用饭了。” 见了师弟不应声,包师姐嗔了一眼,又唤了一声。 “师姐怎么想起来换了这身打扮?” 牛顶天有些诧异,于是开口询问,倒不是没有好些的衣裳,小时候也不见师姐这样穿过。 “换上这一身倒是轻松了许多。” 包师姐笑着解释,随即想到了什么,再次招手催促道: “师弟咱们快些回吧,今日我做了饭,再晚些就该凉了。” “哦?” 牛顶天有些惊讶。 心里也很是期待,于是边走边是笑着道: “上次吃到师姐做的饭菜还是在十年前了。” 走在身后包师姐,听了这话后,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忽然有些沉闷。 三人回到楼里,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熟悉的家常菜,都是小时候在包先生家常吃的菜。 还是熟悉的味道! 就这样,牛寨主带着包师姐,在卧牛寨住了下来。期间除了传授杨康武功,就是指导寨子里的其他人练功。 半个月后, 一伙人带着一批物资急匆匆地进了卧牛寨。 “庄主!” 来人正是牛犇,前几日收到了牛顶天的传信后,便按照吩咐马不停蹄地带着人手和物资赶了过来。 “庄主!牛五爷快不行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您当面交待,夫人让您尽快赶庄子!” 牛犇见到牛顶天后,匆匆行了一礼,顾不得废话,直接说出了个意外的消息,这让牛顶天突然感到有些压抑。 他从小跟牛五爷就有些特殊的感情,总是觉得很亲近,突然听到噩耗,心情可想而知。 “具体什么情况?” 牛顶天闷了闷,随后沉声询问道。 “庄主,我和牛庆赶回庄子的时候,牛五爷已经快不行了,庄子里的严神医看了,只能开药吊着口气,说是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看起来” “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的村民。” 牛犇不敢犹豫,说出的信息让牛顶天很是惊讶。 成年旧伤?牛五爷不是普通的牛家村村民? 牛顶天有点小懵。 “牛五爷一直在询问庄主何时回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向您交待,夫人问了他也不说,只说要等您回去。” 牛犇再次开口解释了起来。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备好马车,待会我就出发,你带着过来的人手暂且留在寨子里,按照我先前的要求,好好把寨子打理起来,具体的事情交给朱全刘达二人去做即可。” “是!庄主。” 牛犇领命。 吩咐下去之后,牛顶天也不敢再耽搁,随即找来了包师姐和杨康。 “师姐,眼下庄子里有急事,咱们现在就得赶回去。” “娘!我不回去!” 一旁的杨康咋听这消息,有些激动,他已经有些舍不得这地方了。 再说了,回去找谁吸功去?难道还要吸他师叔?他可不敢! “康儿!你.” 包师姐听了柳眉一竖,刚要呵斥,一旁的牛顶天出声了: “师姐,就让康儿留在这里吧,我会吩咐人照看好,也好锻炼一番。” 包师姐见师弟开口,一番思索,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嘿嘿.多谢师叔!” 半个时辰后 牛顶天带着师姐出了寨子,直接一路向南出发。 (本章完) 第59章 老头子我本为岳家军一员 傍晚时分,暮色袭来,笼罩在西子湖畔的红霞已经渐渐退去。 这时,一辆急促的马车,忽然在湖边山庄的门前停了下来。 “师姐,师姐,到家了。” 牛顶天下了车后,掀开车帘,对着车内轻声唤了起来。 连日的奔波劳累下来,包师姐不堪疲惫,此时,已经是睡着了。 “嗯?到了?” 慵懒的声音传出后,包惜弱渐渐清醒过来。 “到了,师姐先下车吧,我去敲门。” “咚咚咚” 牛顶天把包师姐搀扶下来后,便去敲响了山庄的大门。 “庄主?” 来人惊喜。 “你领着我师姐去寻夫人,让她给我师姐安排好住处,我先去看看牛管家。” 牛顶天迅速吩咐下去,随后回头对着包师姐柔声说道: “师姐,一会你先随瑾儿嫂嫂去好好休息,小时候你们也是见过的,忙完之后我再去看伱。” “嗯,顶天正事要紧,无需担心我。” 包师姐柔柔应了声后,便随着侍卫向内院款款走去,如今无需避讳,她还是觉得顶天两字喊得亲切。 牛顶天见此不再耽搁,直接朝着牛五爷的住处掠去。 “庄主!” “牛管家如何了?” “回庄主,牛管家还在昏睡,只是一醒来便会询问庄主回来了没。” 牛顶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来到床边,瞧见昏睡在床上的枯槁老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贴近了身旁。 “牛五爷爷.” “牛五爷爷,我回来了。” 握着枯手缓缓输送起真气,一边口中不停地轻声呼唤起来。 “小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牛五爷悠悠睁开了那双浑浊的双眼,灰败的脸上艰难地绽出了一抹笑容,这一次,他没有再称呼庄主,而是像小时候一样,唤起了小相公。 “叔叔叔,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陈瑾儿也进来了,俏脸透着惊喜,胸前起伏不定,应是急急跑过来的。 “嫂嫂,我回来了。” 柔声应了一下,牛顶天再次看向了牛五爷。 此时,牛五爷又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多了不少精气神,又吃力地开了口道: “小相公老头子快不行了.走之前得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说罢,又颤微微地瞥向一旁的陈瑾儿,显然,他想要单独交待。 陈瑾儿会意,抬脚就要出了房间房间,牛顶天却突然开口道: “嫂嫂且慢!” 随后,又看着牛五爷温声着劝道: “牛五爷爷,瑾儿嫂嫂从小和我相依为命,没有什么身世是听不得的,就留下来吧。” 身后的陈瑾儿听了,心里一暖,过去关了房门,便沉默着站在了牛顶天身后。 此刻,她的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小叔子的身世。 牛五爷见此,点了点头,随后枯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缅怀,嘴中也缓缓地吐出往事: “老头子我本为岳家军的一员,也是牛皋牛副帅的亲卫。” “当年岳元帅在北边抗金,为了洗刷靖康之耻,一心想要迎回徽钦两位皇帝,却因为此事,渐渐被高宗皇帝不容,最终,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残忍杀害。” “但是牛副帅和岳元帅关系密切,还是结义兄弟,秦桧与高宗皇帝一直害怕岳家军复仇,便在绍兴十七年,被秦桧假借为边关将领庆功,用毒酒毒死” 这段历史牛顶天是知道的,不管史书上是如何记,载背后的真相总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太过简单,只是没想到,还会跟自己的身世有些关联。 “咳咳咳” 说到这里,牛五爷突然有些激动,忍不住咳了几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嘿嘿冷笑了起来: “说到底啊,还是咱们那位皇帝容不下岳家军,若是没有他的暗中指使,给那秦桧狗贼十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毒杀边关重将” “牛五爷爷那后来呢?” 牛顶天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隐有些猜想,但是不敢确定,便开口问道。 牛五爷听了牛顶天询问,想到某处,眼中突然有些泪光,接着嘶哑地开口道: “可他们害了牛副帅后还不甘心,牛家人在军中根深蒂固,他们担心报复,就想要斩草除根,便开始对牛家进行了屠杀清洗。” “当年仅存的几个牛家后人,在亲卫的保护下逃了出来,开始过上四处逃亡的日子,老头子我也是在那时,落脚在了牛家村,留在那里,时常去临安城里打探些消息。” “而小相公你,便是后来你娘在逃亡的途中怀上的,是牛副帅最小的孙子。” 牛顶天听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些纷乱,原以为自己是个纯正的牛家村土著,只知道出生时便死了娘,不曾想还有这层身份,一时间不知是何等滋味。 身后的陈瑾儿听了这消息,神情突然怔了下来,呆呆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牛五爷喘了喘粗气,接着说道: “那赵宋皇家,虽然换了皇帝,也给岳元帅平了反,可与牛家却是结下了血仇,知道有人逃脱后,从未停止派出人手追杀!” “庆元年前一年的时候,少爷和少夫人偷偷来到西子湖旁的紫云洞祭拜牛副帅,却被发现了踪迹,当时情况紧急,为了保住牛家血脉,我便护着已有身孕的少夫人,在牛家村躲藏了起来,其他人分开逃亡,引开了追杀。” 牛五爷此时双目呆滞,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口中犹在喘着粗气继续说着: “后来啊我担心哪天暴露了踪迹,会连累到还在腹中的小相公,一番商议之下,少夫人便扮作南逃之人,投奔了壮哥儿家,没想到.没想到少夫人在生出小相公后.也直接去世了” 牛顶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小的时候,牛五爷会一直那么照顾自己,会看着自己特别亲切,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 “嘿嘿.高宗皇帝退位后,尚且活得好好的,还活到了小相公出生的前两年,他那养子孝宗皇帝刚继位,就敢直接给岳元帅平反,不过糊弄世人罢了,糊弄世人罢了哈哈.” “咳咳.小相公.” “你要记住.要记住.” (本章完) 第60章 突然到访的刘逢春 “咳咳.小相公.” “你要记住.要记住.你和赵宋皇家有血仇!万万不可泄露了身份!咳咳若是有机会.有机会你就.就.” 说到后,面牛五爷眼中闪着恨意,却已经无法再说出话来。 牛顶天知道牛五爷此时心中所想,便附耳过去,轻声缓缓道: “牛五爷爷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会让他们赵宋的江山,来偿还!” 这话说得却是异常坚定,不光光只是为了让牛五爷安心。 “哈哈.呃.” 牛五爷听了这话后,脸上畅快地笑了,浑浊的眼中,突然闪出了一丝怀念,脸上又变得很是甜蜜,像极了十年前的那次。 接着,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房间内一下子就死寂了下来,开始弥漫起了悲伤。除了面前一具枯槁的躯体,也只有这满屋的药味儿,才是牛五爷在世间留下的痕迹。 可这位老人,却在牛顶天的心里永久的印上了涟漪,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永远的回忆。 “叔叔.” 过了很久,身后的陈瑾儿轻轻唤了一声。 回过神后,牛顶天缓缓转身,看见陈瑾儿已经红了双眸。 “嫂嫂.不必伤心。” “牛五爷爷很开心,是笑着走的,就就葬在火云洞附近吧。” 牛顶天想了想,还是给牛五爷定在了那个地方。 那里大概是牛五爷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生前有着很大的顾忌,死后,总该可以去那里团聚一番。 当天晚上 日月山庄设置灵堂,挂起了白幡。 停灵七日后,最终将牛五爷葬在了栖霞岭紫云洞附近。 紫云洞旁,依山傍道处,远远瞧了一眼一处墓前立着的“宋辅文侯牛皋之墓”石碑后,牛顶天走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个月转眼过去。 牛顶天出关之后,沉重的气息已经渐渐散去。 晚间 日月山庄后院,陈瑾儿屋内。 “要不.” “伱往后叫我姐姐吧。” 看着一旁的牛顶天,陈瑾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闷了片刻,面色犹豫的开了口。 依着牛五爷生前吐露的信息,她哪里还算得上对方的嫂嫂,心中纠结了半天,想要探探口风。 “姐姐?瑾儿姐?” 牛顶天听后,突然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反问道。 随即反应过来后,还不等陈瑾儿回话,便急忙连连摇头,咧嘴笑道: “不不不!就叫嫂嫂,还是嫂嫂叫着舒服。” 陈瑾儿闻言,眼中微微一诧,正倒着水的小手也顿了顿,随即瞪着眼递过去一杯水,口中没好气道: “能舒服到哪里?终究又不是.” 想到某处时,眼中微暗,最终闷闷叹了口气,身份突然的转变,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毕竟从小到大一块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现在也已经难以分清。 “对了嫂嫂,襄阳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何时能够完工?” 接过陈瑾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牛顶天抬头问了一句。 如今他有点关心那边的进展,想要早些搬迁过去。 临安城内,天子脚下,按理说是最安稳的地方,可他却住得如芒刺背,毫无安全之感,想了想,还是早些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为妙。 “眼下还有几日,就要入了腊月,最快的话,明年结束差不多可以竣工,但是入住恐怕还要等上两个月时间。” 陈瑾儿思索了片刻,简单地给出了时间,如今庄里庄外的一些事情,大都是她在负责,十足的管家婆。 “这样吧,明年年初之后,嫂嫂你带着庄子里的人也都慢慢过去,过段日子我得出去一段时间,为两年后的事情做些准备,你们还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我不太放心。” 牛顶天斟酌了一会,最终做出了决定。 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如今宫里面的情况不明,还有丐帮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一般的江湖好手过来偷家,凭庄子里的人手挡住,自然不在话下,怕就怕遇见顶尖的高手。 见陈瑾儿轻轻颔首,牛顶天突然想到“傻姑”,随即询问道: “嫂嫂妹妹的病情怎么样了?可曾有些好转?” 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牛五爷的后事,接着直接闭关练功,回来之后还不曾好好了解庄子里的情况。 “妹妹倒是稍稍有些好转了,平日里都是怀夕妹妹在陪着。” “不过,眼下妹妹和怀夕妹妹可是比我还亲近呢。” 想到妹妹“傻姑”,陈瑾儿脸上有些宠溺。 不过前些日子牛五爷倒下后,庄里庄外的事情都是她在负责,很少有时间去陪妹妹,心里也是有些亏欠。 刚刚说完,陈瑾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面前的牛顶天瞅个不停。 牛寨主直让看得发毛,忍不住小心翼翼开了口,问道: “嫂嫂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我还能不答应你吗?” 陈瑾儿听了这话,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后才轻声开口道: “叔叔岁足,差几天也该十七了,你觉得怀夕妹妹如何?” “怀夕姑娘?挺好的,人美手巧,而且” “嗯?嫂嫂你什么意思?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的.” 反应过来后,牛顶天有些措手不及,嫂嫂这就要. 本想好好控诉两句,见陈瑾儿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随即闭上了嘴,思索了片刻之后,正色道: “嫂嫂,其实” “其实我这趟外出,碰见了一个.” “和嫂嫂一样大的.” “咚咚~” “庄主,是我,院外有急事。” 陈瑾儿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来人是小青,陈瑾儿的贴身护卫。 “庄主,庄外有人求见庄主,那人还受了很重的伤。” “快带我去!嫂嫂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牛顶天正着急没有借口脱身,见状赶忙起身,快速跟陈瑾儿交待之后,直接跟着小青出了屋。 急急走到外院,牛顶天见着了一个颇为意外的人 刘逢春 此时浑身却是挂了不少伤口。 “牛庄主别来无恙!” “咳咳.牛庄主在下有紧急的事情要跟你说!” 刘逢春受伤很重,脸上也有些着急,不等牛顶天问话,便直接开口说道。 “刘舵主,你莫不是.真被你们丐帮给处理了?” 牛顶天想到当初自己的忽悠,见这人如此模样,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询问。 刘逢春却顾不得去回这话,只见其一脸焦急,强忍着伤痛,迅速开口道: “牛庄主!我们帮中长老前几日去了大漠寻韩姑娘问罪,又死了一个在那里!” “如今我们洪帮主已经赶往大漠去了!” (本章完) 第61章 下次我们襄阳再见 牛顶天听了这话,脸色微不禁一变,压着急切,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舵主伤势如何?到底是些什么情况?” 他还不会直接信了对方一面之词,刘逢春这种人物把仁义看得比天还大,倒不会生起什么坏心思,就怕是受了蒙骗,给自己来个调虎离山。 不过眼下对方伤的也不轻,随即招了招手,道: “小青快去请严先生过来一趟,说是有些外伤。” “是!庄主。” 小青领命走开后,刘逢春面上不禁露出苦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自嘲般地开了口,道: “不过是些皮肉伤,倒是让牛庄主见笑了,那日我回去之后,帮中的长老果然如你所说那般不愿容我。” “咳咳.净衣派的两位长老,为了掩盖丑闻,逼问我凶手下落不成后,竟然想要对我暗下杀手,我无奈之下只能逃了出来。” 刘逢春倒也真是个实在人,明明想到了某种可能,却还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但是这种人若是认可了一个人,危急关头绝对是那种“大哥你先走!我来断后!”的人物。 喘了口粗气,忍不住又伸手捂住一处伤口,刘逢春的脸上又有些痛心: “后来我得到消息,说帮里查到了韩姑娘身上,想要前去问罪,没想到再回来时简长老也死了。恰巧洪帮主这时现身君山总舵,问了缘由后便直接去了大漠。” 虽然受到了自己人的迫害,但他对丐帮还是有感情的。帮众兄弟只知道洪帮主是天下五绝,他却是见识过牛顶天的实力,这是条潜水的龙,实力绝对只强不弱,更不愿为了几只蛀虫结下死仇,枉送性命。 牛顶天听到这里,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一阵恼火: 去他麻痹的五绝! 他娘的!果然是孙子打不过老的就会窜出来。老子迟早让他北边换个人物! 恼归恼,火归火,不过眼下还得尽快赶过去。在那老乞丐的面前只要不硬钢,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怕就怕那头铁的柯镇恶,出嘴无情。 他死了不要紧,韩小莹那可是未来的孩儿他娘,伤到哪里都会心疼。 “庄主,严先生来了。” 小青引着一位素衣老者走了过来。 老朋友来了,牛顶天见了连忙拱手招呼道: “严先生有劳了。” “哼!” 严防御却没有给牛大庄主好脸色。 本来自由就没了,眼下宝贝女儿瞅着也快飞走了。 前几日陈瑾儿跟他隐晦提过一些事,只是有点探探口风的意思,他可没张口,那宝贝闺女倒好,却对她们比对自己这个老爹还亲热。 牛顶天倒没放在心上,老头子嘴硬心软,本来就委屈了人家父女俩,些许小节不甚在意。 “好了,药粉每日一敷,半月可以痊愈。” 一番包扎收拾后,严防御留放下几瓶药粉。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逮着刘逢春就是一顿教训道: “好好的年轻人,不做些好营生,就知道刀口上混日子,哼!” 说罢,还瞥了一眼牛顶天,随后背着双手离开了。 “牛庄主” 刘逢春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老人家貌似说得也没错,自己年纪轻轻的,可不就是在混江湖过日子。 “严神医脾气古怪,得罪之处请刘舵主见谅。” 牛顶天心里也有些尴尬,严防御的话貌似意有所指,不过他脸皮厚不在意,随即向着刘逢春拱手赔了礼。 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脸上一肃,思索片刻后,对着刘逢春抱拳正色道: “刘兄弟,如今你视他为手足,他视伱为寇仇,这样的帮派不待也罢!如果刘兄弟不嫌弃,在下诚心邀请刘兄弟加入山庄,两年后神教创立,你我皆是手足兄弟!” 对于眼前这位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他早就觊觎已久,直接称呼起了刘兄弟。 江湖中从不缺少武功高强之徒,但像这样武功不俗又有忠肝义胆之人,却是屈指可数。 刘逢春的武功,跟他比,跟五绝比,肯定是天壤之别,但是放到任何一个江湖门派中,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听了牛顶天的话,刘逢春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之前对于丐帮,他还抱有希望,但现在这情况,实在是被伤得心灰意冷。 早前还有些不愿给牛顶天带去麻烦,但既然打算混江湖了,还有几个怕麻烦的?眼下牛顶天再次诚心相邀,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意。 恋奸情热,一拍即合,当即忍着伤痛抱起拳,毫不犹豫道: “容庄主不弃,在下刘逢春往后愿供庄主差遣!” 给个五绝般的人物当手下,还是亲自相邀,并不丢人。 “好!刘兄弟就暂且好好养伤,我先走一步,一会交待完后就出发前去大漠,后面搬去襄阳的时候,刘兄弟跟着即可。” “小青,给刘兄弟安排好住处,自家兄弟不要怠慢了。” “是!庄主。” 安置好刘逢春后,牛顶天再次来到了陈瑾儿房间。 当面详细交待了一番,随后忽然想到什么,脸上正色道: “嫂嫂,可还记得北冥神功?” 陈瑾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北冥神功,而且还练过,只是至今还不愿吸人内力,经脉丹田空空如也。 “嫂嫂千万记住!往后若是遇到了危险,该用就用,万万不可有妇人.” 说到这里,瞧见陈瑾儿眼中杀气,牛顶天赶忙改口接着道: “万万不可有半点仁慈之心!” 还未等对方回话,顿了顿后,再次轻声缓缓开了口: “嫂嫂,你若是受了一丁点的伤害,我会伤心的.” 说到后面,紧紧盯着陈瑾儿如漆的双瞳,柔声似水。 “知道了” 陈瑾儿被盯得很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闪,只是轻轻回了一句,声若蚊蝇。 “那嫂嫂千万保重,妹妹和师姐她们你代我打声招呼,这次离开的日子恐怕很长,下次我们襄阳再见。” 想了想,再次温声叮嘱了一句。 “嫂嫂我走了。” 心中虽是不舍,牛顶天还是迅速离开了。 房内无声,望着院外消失的身影,陈瑾儿怔怔出神。 (本章完) 第62章 她如何行事,何须你来置喙? 大漠深处 寒风萧萧簌簌,白雪纷纷扬扬。 一望无际的草原,早已被冰雪覆盖,牛羊入栏,牧民归帐,荒原野外上,全然瞧不见一丝生迹。 没过多久,远处的雪原上,忽然出现四道人影,慢慢地,由远至近,人影渐渐清晰,虽瞧不清面目,却可知是三男一女,正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七妹!你轻功好,不用管我们三个,你先走!” 中间歪头前行的中年瞎子,手持一柄铁杖,步履最是缓慢,风声太大,他的听声辨位已经不见效果,眼看自己成了拖累,便果断开口,对着前方的女子大声喊道。 风雪太大,声音几乎难以入耳,前方的女子抬臂微挡,侧身回首,才堪堪听清后方的话声。 “大哥!这话休要再提!” 女子后退几步,近到身旁,对着瞎子怒脸娇斥。 “唉!” 瞎子闻言不再说话,重重叹了口气后,继续拄着铁杖前行。 “大哥!你说他堂堂的丐帮帮主,天下五绝,应该不会不讲些道理,直接对咱们出手吧?” 瞎子一旁的胖子,左手搀扶着大哥,右手持着金龙鞭,边走边喘着粗气,对着瞎子大声询问。 瞎子还未回话,左边的书生就已经抬手挡着前方,大声开了口喊道: “三弟此言差矣!北丐洪七公虽是传闻仁义无双,但终究是死了他们的长老,若是不对咱们出手,又怎能服众?” “哼!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又有哪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大公无私、仁义无双?” 瞎子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随后大声开口接下了话。 显然,还是大哥把这江湖看得更为透彻。 听了大哥这话,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只是继续顶着风雪,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行。 风雪中的四人,正是余下的江南四怪,柯镇恶,朱聪,韩宝驹和韩小莹,距离帐内冲突,已经超过半月时间。 那日,老六全金发被丐帮的简长老偷袭捅死,老四南希仁被丘处机所杀。最后四兄妹合力对战丐帮众人,虽是取了简长老的性命,却让梁长老乘机逃脱。 昨日晚间,几人正在老地方等着郭靖前来学武,却突然见到靖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是来了一群乞丐,还有一个叫作帮主的人。 众人听后心中了然,明白是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已经亲自出手,心知决计抵挡不过,便冒着风雪连夜出逃。 “哼!瞎子我不逃了!” “七妹和老二老三伱们先走!瞎子我来挡上一阵!” 柯镇恶不知想到了什么,越想越气,脸色铁青,突然停下身来冷冷哼道。 看来是头铁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哥!” “大哥?” 老二老三听了这话后,纷纷开口相劝。 “堂堂的江南六怪!杀了我老叫花子的人,就想这么逃了吗!”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浑厚无比的啸声突然传来,啸声忽高忽低,如龙吟狮吼,在空旷的雪原上轰轰回响,震得漫天雪花急促乱窜。 老二朱聪和老三韩宝驹咋听这啸声,纷纷色变,暗暗心惊。 好高深的内力! 韩小莹则是持剑暗暗警惕,心里也情不自禁地把对方功力与那人作了比较。 柯镇恶不听这话还好,听了之后,刚好被戳到痛处,也不顾来人是谁,随即“砰”的一声,铁杖猛砸得地上冰渣飞溅,转过身去后,沉着脸大声喝道: “瞎子我倒要领教领教九指神丐的降龙十八掌!” 就是这么硬!江南七怪柯镇恶,不管武功实力如何,反正场面上从未输过一场阵势。 话音刚刚落下,那人已经窜至柯镇恶的身前。 抬眼望去,只见来人年逾中旬,头发却有几缕花白,一张长长的方脸,颌下有着微微胡须,两双手脚甚是粗大,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但是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还负着个朱红漆的酒葫芦。 “怎么?柯大侠不打算给老叫花子一个说法,就要一走了之吗?” 洪七公并未直接出手,而是站在前方,脸色微青,沉声开口喝问了起来。 他自觉得,自己没有当面直接发作,已经算是一副好脾气。才离帮云游不过半年时间,回来却发现帮中长老直接死了一半,若是不讨要一个说话,报了这仇,他这帮主也就不必再当下去了。 “洪帮主想为何事讨要说法?” 柯镇恶梗着头,正待张口怼去,韩小莹已经上前一步,率先开口出声。 洪七公闻言,撇头看向韩小莹,深深吞下一口冷气,压住怒火冷冷哼道: “哼!敝帮彭长老和简长老之死,你们不该给个说法?老叫花子我再好的脾气,也容不得帮中长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贵帮彭长老之死与我们何干?简长老堵上门来杀了我六哥,难道仗着你们丐帮势大,我们就不该报仇?” 韩小莹俏脸紧绷,横眉冷对,娇声回斥,掷地有声。 洪七公闻言微怔,他只知两位帮中长老为江南六怪所杀,但具体情况,难道和帮中弟子禀报有异? “帮主!何必与他们废话!帮主不为两位长老报仇,帮中兄弟如何能服?” 这时,后面的梁长老已经带着几位丐帮弟子追了上来,近了身前就是直接高声控诉。 “帮主为长老报仇!” “为长老报仇!” 身后的丐帮弟子闻言,也是义愤填膺,一阵附和。 “既然追了上来,又何须多说废话!瞎子便领教领教北丐洪七公的高招吧!” 柯镇恶见了仇人,脾气上来之后,不管南帝北丐,直接持杖朝着梁长老就是扫去。 “放肆!老叫花子在这,你还敢当面行凶!” 洪七公直接飞身一棒挡去,“砰”的一声,却震得柯镇恶手臂发麻,连退数步。 待稳住身体后,他再次挥杖就砸,朱聪韩宝驹见状,也是直接上前支援。 洪七公见了,自持身份,不愿倚强凌弱,也未使出全力,一套逍遥游拳法施展出来,如燕鹰一般,纵跃三人之间,姿势甚是飘逸灵动。 “都给我上!” 梁长老一声招呼后,和帮弟子正要围杀上去,韩小莹已经宝剑出鞘,飞身攻了过去。 剑光飞速击来,梁长老慌乱之下抬刀就挡,由于韩小莹身法太快,已是为时已晚。 “啊!” 剑光扫过,梁长老的胸前直接受了一剑,瞬间鲜血直流,一声惨叫。 “长老!” “长老!” 洪七公见状,一掌扫过三人后,迅速飞身扑向韩小莹,挥手就是一掌狠狠拍去,口中更是怒声喝道: “老叫花子对你们手下留情,没想到你这女娃子行事如此狠辣!” 韩小莹见洪七公这招掌风赫赫,来势凶狠,也不敢硬接,施展出凌波微步直接纵身避开。 就在这时,一道雷霆之音轰轰传来,嚣张大喝道: “她如何行事!” “何须你来置喙!” (本章完) 第63章 你洪七公服是不服 洪七公听得喝声,面色突变,腾空一跃后,迅速闪到了丐帮众人身旁,运起内力暗暗警惕, 韩小莹听了喝声,俏脸难掩激动,猛地转身望去,瞧见远方的人影之后,两眼微红,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众人初见那人之时,身形尚在百丈之外,行动却有如鬼魅悄无声息,轻若鸿毛,疾如闪电,倏忽之间,已经窜至众人眼前。 来人正是牛顶天,闪到众人十步开外后,便驻足停了下来,一身青袍,衣袂飘飘,在风中吹得猎猎作响,抬手之间,气息慑人,虽是大雪漫天,雪花却难以近身分毫。 瞅见佳人无恙,牛顶天心中略宽,柔柔一视后,转而目光如电地扫向丐帮众人,最终死死定在了洪七公的脸上,沉声睥睨道: “她如何行事。” “何须你来置喙?” “嗯?北丐洪七?” 说到最后一句,脸上挑衅之意十足。 韩小莹见两人方剑拔弩张,虽知牛顶天武功高强,也不敢保证能够胜过五绝,心忧对方安全,便急忙站出身来,娇声解释道: “洪帮主,那日贵帮的彭长老在破庙中妄图.” “不必解释!” 还未说完,便被牛顶天出声打断,接着冷冷哼道: “哼!两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敢对着老子头上拉屎,不取他们性命难道留着过年?” 自己相好的都被欺负了,还去跟他解释? 我牛顶天的脸面往哪搁? 管他娘的五绝八绝!先打上一场出口恶气再说! 这话刚刚出声,柯镇恶的脸上已经有些难看。 瞎眼? 狗东西? 哼! 看在七妹的份上,他强扭过头,忍了下来。 “好猖狂的小子!你年纪轻轻的怎就如此的杀性!” 洪七公暴怒出声,听了这等嚣张之言,他已是面色铁青,怒发冲冠。 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国字大脸神色凛然,缓缓握紧打狗棒,遥指牛顶天,沉声道: “你这娃子出手如此狠毒!迟早会沦为江湖祸害!” “老叫花子我从不滥杀无辜,死在手中的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伱虽杀我丐帮长老,但念在你年轻冲动,今日便废去你一身武功,去好好做个普通人,也好过将来为祸江湖,继续滥杀无辜!” 他见牛顶天虽然年纪轻轻,但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杀人取命却不知悔悟,这样暴虐的性格,早晚会祸乱江湖,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自然是难以容忍。 说罢,他便直接飞身而起,催动打狗棒法,一记“棒打狗头”朝着牛顶天狠狠戳去。 打狗棒? 牛顶天脸色瞬间一黑。 见这绿油油的棍子敲来时,飞身便闪,碰也不愿碰上一分。 晦气! “剑来!” 随即右手运起掌力,口中一声暴喝,只听“锵”的一声,韩小莹手中的宝剑直接出鞘,激射而来。 再次瞧去时,剑柄已被牛顶天紧紧握在了手中,挥剑一招挡过,出鞘的剑鸣之声,犹在风中涤荡不止。 “擒龙功?” 洪七公的脸上难掩惊异,口中忍不住出了声来。 持棒攻去之时,见了对方如此隔空取物的一技,他连手上的招式也微微顿了一下。 难道是本帮百余年前失传的绝学擒龙功? 怎会在这人手中使出? “嘿嘿.这天底下可不止擒龙功能够隔空取物!” 牛顶天一脸鄙夷。 手中的动作却不迟缓,运起内力催动宝剑,瞬间剑鸣嗡嗡,剑锋成弧,玉箫剑法中的箫史乘龙又一次在手中使出,人剑合一后,化作一缕残影,迅如闪电,势若乘龙,朝着洪七公激射而去。 见了对方来势凶猛,难以抵挡,洪七公疾身后退,手中打狗棒法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轮番使出,借力打力,边挡边退。 一时间“叮叮”之声刺破风雪,绿影白光交错纵横,一青一灰两道残影,在雪原之上急速远去。 余下的众人全都难以看清两人的招式,只见到两道身影你来我往,渐渐消失。但消失之后,天雪交际之处,仍是传来铮铮不停的兵刃交击之声。 又过几十息,二人再次携风带势,由远及近,最终定在了百丈之外来回交手,看得远处众人心神激荡。 “棒挑癞犬!” “压肩狗背!” “挑拨狗爪!” “反截狗臀!” 洪七公全力出手,打狗棒法三十六路一十二招此起彼伏,牛顶天剑法来势凶猛之时,他口中招式也是暴喝而出。 听了洪七公口吐招式,牛顶天心里火气渐生,总感觉这狗日的老乞丐在边打边骂,双重输出。 转念之间,又是一招金声玉振强压过去,随后转手一招凤曲长鸣使出,瞬间剑鸣之声轰轰作响,直接震得洪七公有种目眩头晕之感,待双目堪堪清明之后,牛顶天一招棹歌中流接连而上,慑人的剑锋已经突至眼前。 “神龙摆尾!” 眼见打狗棒法阻挡不及,洪七公直接催动降龙十八掌,一招神龙摆尾强势轰出,掌劲挡过剑锋后,迅速翻身掠到一旁。 “这是.” “玉箫剑法!” “你是黄老邪的徒弟?” 洪七公似乎想到某处,脸上闪过一丝惊色,持棒立在一旁沉声问道。 他想到了刚才的眩晕之感,当年华山论剑之时,黄药师便对他使过,正是玉箫剑法中的凤曲长鸣,有眩晕迷魂之效。 “怎么?难道我是黄药师的徒弟,洪帮主就不再打算再废了我的武功不成?” 牛顶天持剑而立,闻言之后面上露出嘲讽,撇了撇嘴,对着洪七公出口讥笑道。 刚才这老东西骂自己骂的可不少。 洪七公对这嘲讽却是不管不顾,他作为乞丐,曾经不知受过多少,但听了这话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嘿嘿嘿果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洪帮主不是要废了我的武功吗,还是见识一下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吧!” 说罢,直接弃剑插于地上,运起罗汉伏魔功后,飞身就是一掌拍去。 牛顶天此时嘴巴甚毒,出手之前,也不忘嘴上输出,他对刚才那套打狗棒法,还是耿耿于怀。 洪七公见掌势袭来,急忙收起心思,运起降龙十八掌挥掌迎上,两掌相接之际,强横的劲气瞬间爆射开来,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在雪原之上涤荡开来。 对掌十息之后,二人同时被内力震开,牛顶天见势毫不犹豫,双掌开合,直接飞身攻了过去。 洪七公奋力抵挡,且战且退,左右掌劲轮番催动,不过瞬间,两个人已经再次斗到了众人前方。 就在此时,牛顶天双腿腾空一番压制之后,全力催动体内阴阳之气,一跃而起,双掌同时拍出。 “亢龙有悔!” 洪七公见了攻来的掌势,脸上不禁色变,丝毫不敢犹豫,最强的一招亢龙有悔直接使出,双掌携着龙吟之声轰然迎上。 四掌相接之时,两人的内力沿着四周爆射开来,劲气横扫过后,瞬间雪层翻飞。 牛顶天衣袍炸响,乌发狂飞,一股狠劲涌出之后,再次催动内力疯狂推去。 “噗~” 洪七公不堪抵挡,一口鲜血喷溅,身体直接飞出,最终落在了丐帮众人身旁。 “帮主!” “帮主!” 牛顶天收功之后,一跃而起,落在洪七公十步之外,周身气势展,开直接横压过去,眸光如电,沉声开口喝问道: “天下五绝,王重阳已死,这中间的位置,我牛顶天坐了!” “你洪七服是不服?” (本章完) 第64章 阎王殿下四缺二 “你洪七服是不服!~” “你洪七服是不服!~” “服是不服!~” 雷霆之音暴喝而出之后,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在广阔的雪原之上回响不绝。 不管是倒地的洪七公,还是其在场的他人,听了牛顶天的嚣张之言后,瞅着那道年轻的身影,个个神情恍惚,怔怔出神。 天下五绝,最顶尖的江湖人物,此时却是身受重伤,倒地不起,而出手之人,却是那个年轻人。 他才多大? 又是威压一世的王重阳? 洪七公瞧着那道年轻的面孔,神情仍有些恍惚,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但是实力却像极了那个人。 “咳咳~” 待回过神来之后,他又忍不住咳出了一口鲜血。 “帮主!没事吧?” “帮主!” 丐帮众人见状,一阵慌乱,梁长老更是战战兢兢,生怕牛顶天直接打杀过来。 作为一派高层,他最是明白,丐帮真正的名头,只是靠着帮主一人支撑,少了天下五绝的名号,谁还会在乎一群臭要饭的。 “咳咳~老叫花子我服!” 洪七公面色苍白,推开众人后,倚着打狗棒,强撑着站了起来,正面回答了牛顶天的喝问。 说服,并不是因为怕死,武功上输得确实服,至于是不是心服口服,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哦?那洪帮主觉得.我会不会出手杀了你们?” 想到某处时,牛顶天心中满是恶意,目光扫向众人,一脸戏谑问道。 洪七公听了这话眼中精芒一闪,转而不卑不亢开了口: “阁下如此武功,又何必戏耍于人,老叫花子虽然技不如伱,但也不是待宰羔羊。” 说罢,目光扫向了远处的韩小莹。 他是侠义之人,有自己的坚持,更不愿出此下策,但那女娃也不见得是个和善之人,魔头若是肆虐,为了帮中弟子的安危,有些事,他也不得不做。 牛顶天对此恍若未觉,只是看着风雪,突然语气幽幽,轻声开口问道: “洪帮主可知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这一身武艺意味着什么?” 洪七公听了此话,突然想到某处,脸色瞬间一变。 牛顶天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继续轻声开口道: “好让洪帮主知道,我这人向来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洪帮主说过不杀我,那么眼下,我也定不会对洪帮主狠下杀手。” 丐帮的梁长老闻言,轻轻舒一了口气,可洪七公却已是如临深渊,脸色铁青地提高了警惕。 “所以啊,既然洪帮主说过要废去我这一身武功,我就礼尚往来,也废了洪帮主这身武功吧!” 话音刚落,牛顶天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洪七公却是完全不顾,直接朝着韩小莹飞身扑去,只有拿住这女娃,帮中弟子才能安然退去。 但如此举动,牛顶天似乎早有所料,还未等到洪七公近了身前,轰的一掌已经拍中了对方的左肩。 “噗~” 洪七公受此一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道凌厉无比的掌劲再次袭来。 掌劲迅猛,难以躲避,眨眼之间,凌厉的一掌直接拍在了丹田之处。 “噗~” 瞬间,洪七公双目瞪圆,一口猩红的鲜血直接喷溅而出,紧接着,就感到体内的功力轰然而散,高大的身躯缓缓瘫倒在了雪地之上。 一掌击中后,牛顶天飞身便闪到了韩小莹身旁。 他并不觉得自己出手狠辣,既然已经结仇,除非自己脑抽了才把他安然无恙的放回去。若不是自己技高一筹,今天倒下的就是自己。 “帮主!” “帮主!” 丐帮众人个个满脸悲愤地扑了过去。 感受到体内空空如也,洪七公苍白的脸上犹是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双目无神地盯向对面的牛顶天,口中呓语道: “你你.好狠的心!” 说罢,一脸悲凄。 牛顶天闻言,直接嗤笑一声,随即俯下目光,盯着满脸悲愤的洪七公,沉声道: “狠心?洪帮主现在也知道狠心了?是不是觉得被废去武功后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若是我今天武功不及你洪大帮主,恐怕这便是我的下场,若是我未曾及时赶到,他们几人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完之后,又把目光瞥向身旁的韩小莹和柯镇恶几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韩小莹闻言,面色复杂,沉默不语,她也明白,她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人了。 牛顶天顿了顿口气,接着沉声道: “你洪帮主是个仁义之人,可你手下的一群狗东西,却不见得是什么善良之辈,至于那姓彭的死因,你若是少贪点嘴,找你帮的刘逢春问个清楚,也不至于有今日下场!” “洪帮主你可知道,我开始还是敬佩你的为人侠义,可当我看见你在认出我的玉箫剑法之后的反应时,我对你只剩下鄙夷!” 刚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也不管洪七公什么心情,眼神扫向梁长老,闪着凶光道: “梁长老是吧?” “阎王殿下丐帮长老四缺二,既然你姓梁的对我的女人出手了,便下去跟他们团聚去吧!” “住手!” 话音刚落,洪七公脸色巨变,忍着伤痛骇然出声。 梁长老听得声音后,早已吓得肝胆欲裂,拼命地飞身向着远处逃去。 但为时已晚,眨眼之间,牛顶天的掌风已经拍在了面门之上。 “噗~” (本章完) 第65章 嘴中有股咸咸的味道 江湖里欠下的账,迟早是要还的,彭长老和简长老当天还清。梁长老则比较幸运,逾期长达半月之久。 如今,他也还清了。 洪七公瞅着雪地上的尸体,两眼无神,神情麻木。 一丝绝望闪过之后,他突然抬起右手,欲往自己的额前劈上一掌,可手臂刚刚抬到半空,就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 “帮主!” “帮主!” 身旁的丐帮弟子见状,满脸悲凄之色,有的更是哽声呜咽了起来。 此时,洪七公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灰暗,风雪呼啸,不见丝毫停歇。 洪七公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是自他习武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便是普通人的感受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似乎有些遥远,大约是很多年前了。 他的神智开始有些混乱。 “你走吧。” 牛顶天立在一旁,大风吹得衣发飞扬,沉默了会后,轻轻开了口。 说不杀他,就不杀他,说废武功,只废武功。 洪七公犹在愣着神,并未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拄着打狗棒,艰难地站了起来,在几位丐帮弟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逐渐远去。 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四周,也安静了下来,不!还有寒风的嚎叫。 牛顶天缓缓转过身去,看向了面前的韩小莹,发觉到对方迎来的目光,韩小莹手中紧紧握着剑鞘,眼眉低垂,不敢直视。 牛顶天忽然上前一步。 韩小莹本能就要后退一步。 但是为时已晚,脚尖刚刚抬起,整个娇躯就已经被牛顶天霸道地拢入怀中。 感受到胸前火热的气息,她瞬间不知所措,眼神中有些慌乱,微微扭动着身躯想要挣扎,却发现越是挣扎,就被箍得越紧。 最终,她放弃了,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也开始沉迷起这种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伸起双臂,缓缓地环抱了上去。 “老二?什么情况?” 柯镇恶知道丐帮众人已经离去,但听了半天也听不见动静,忍不住对着旁边老二出声询问。 瞬间,话音打破了某种氛围。 韩小莹突然惊醒,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怀抱。 “不许动!” 耳边却已经传来了一道声音,温柔,宠溺,还有些霸道。 “大哥,没.没事” 老二朱聪反应过来后,慌忙解释。 柯镇恶听了声音又是一脸疑惑,正待开口再问,却已被老二朱聪伸手堵住了嘴。 “大哥,我们赶紧先回去,靖儿恐怕正担心着我们呢!” 随即,又被两位兄弟一左一右拉拉扯扯地向着远处走去。 “老二!拉三!你们别拉我!” “你们别拉我!”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留下的两人,身躯还未分离。 “我想伱了.” 埋下头深深嗅了一口韩小莹发髻上的气息,牛顶天的嘴里闷闷地吐出了思念的声音。 听了牛顶天的话,韩小莹的心底一阵触动,想要开口,万千话语却是梗在了喉中,最终,只是用力地紧紧了双臂。 过了很久 牛顶天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侵略如火,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俏脸。 气息,仿佛要融化了漫天的飞雪。 韩小莹感受着目光的侵略,感受着雄健的身躯,只是傻愣愣地看着,死死地攥着剑鞘,有些手足无措。 她知道牛顶天的心意,更感受到了牛顶天的欲望。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年龄,她感到自卑,所以,她离开了,一直躲在大漠试图逃避这段感情。 直到今天,遭到五绝的追杀,她有些绝望,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最后一面。 所以,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这样胆小的逃避,差点成了永别。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再次相遇,还是像那次在洛阳城外一样,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她突然又有些贪婪。 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还能年轻几岁?再过上几年,他还会这样抱着自己吗?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始恐慌,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我” 思及此处,韩小莹口中呢喃。 还未等她说出话来,牛顶天已经俯下脑袋,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韩小莹缓缓闭上双眼,微微分开唇齿,温顺地迎合他的霸道入侵。 感受到温热游离的双手,感受到嘴中的贪婪,已经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在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她也逐渐开始迷离。 原来,他这样喜欢自己。 韩小莹觉得现在的牛顶天很霸道,没有一点先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就像他刚才嚣张地挡在自己的身前一样,就像他疯狂地废去了北丐洪七公的武功一样。 就像此时的吻一样,他吻得很用力,很疯狂,霸道地索取,把自己的嘴啃得有些疼。 韩小莹感到嘴中有股咸咸的味道,但她此时已经无法在意。 寒风呼啸不停,漫天飞扬的的大雪,遮掩住了两人剧烈的喘息。 可惜,好景不长。 “唧啾~” 一声雄鹰的尖啸,突然划破了茫茫雪原。 牛顶天惊醒过来之后,开始慢慢地离开了韩小莹的唇,而她的唇,已经被他啃肿,还有丝丝的血痕。 两人轻轻喘息着,对视着,过了很久,韩小莹红着脸低下了头,慢慢整理起了凌乱的衣裳,捋了捋额前的鬓发。 而牛顶天,只是在一旁看着。 “对了!差点把它忘记了!” “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会,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迅速交待两声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残影向着远处掠去。 不过几息时间,便再次回到了韩小莹身边,此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宝剑。 “给” 牛顶天伸手递过宝剑。 瞧见剑身处的几个字时,韩小莹脸上甜甜一笑,已经没了初见时的局促不安,随即伸手接过宝剑,“咔”的一声,直接插入剑鞘。 “走吧。 “嗯” (本章完) 第66章 这便是郭靖吗? ps:抱歉了,上一章lsp福利,亲密场景多,写得比较细腻被审核了,大家耐心等待,希望不用修改。这样搞的心态有点不好了,后面还有很多场景! 风雪之中,毡包帐外。 郭靖再次站在了帐门之处,左右瞅着远处的雪原,一脸期待,希望瞧见期待中的身影。 “大师傅!二师父!三师傅!你们回来了!” 忽然发现远处雪地上慢慢出现的几人,郭靖通红的小脸上瞬间涌出惊喜,待反应过来后,连忙奔跑了过去,一边跑,口中一边激动地呼喊。 “靖儿哈哈!” 韩宝驹不知怎的,今天的心情很是畅快,见到跑来的徒弟郭靖后,也是开心呼喊了出来,随即托起肥胖的身体,呼呼地也向着郭靖奔跑了过去。 “三师傅!你们没事吧?” 被韩宝驹欢喜地举起身体后,郭靖双脚还未着地,就已经急切地询问了起来。 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瞅了瞅四周后,而后急忙张口问道: “三师傅!七师傅呢?七师傅怎么没回来?” 说罢,急忙挣脱下来,似乎突然想到某处,憨厚的面庞也开始哭丧了起来。 “靖儿不用担心,七师傅在后面呢,一会就会回来。” 韩宝驹见了这傻小子如此状态,心中微微一暖,拍了拍郭靖的小肩膀后,温声解释了一下。 “真的?” 郭靖脸上犹是不信,只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的七师傅,于是再次抬头看向韩宝驹,他还想再确认一下。 “嘿!你个臭小子!三师傅还能骗伱不成?” 说罢,佯装恼怒,一巴掌抽向郭靖的小脑袋。 “三师傅,靖儿错了。” 郭靖听了心中一安,赶忙认错,身体却不闪躲,老老实实地受了这一巴掌。 “你” “唉!” 韩宝驹见了郭靖的这股傻劲,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还想抬手再给他一下,最终顿在了半空,重重叹了口气。 “靖儿!” 这时,老二朱聪也已经走了过来,见着郭靖也是有些欢喜,口中畅快地招呼了出来。 “二师父好!” 郭靖连忙行礼,他从小武功学得差劲,但这尊师重道的礼节,却学得一点也不马虎。 “砰!” “哼!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刚才拉着我干什么!七妹和那个人呢?” 老大柯镇恶心情却不美妙,来到三人身旁后,铁杖朝着地上一砸,冷冷哼了一声后,开口喝问了起来。 “咳咳.大哥” 老二朱聪听了大哥喝问,脸上讪讪,有些尴尬,可又不好开口去说,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二师父!七师傅怎么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了两位师傅的对话,郭靖瞧出不对劲,又有些紧张了,连忙凑到二师父朱聪身旁急声询问。 “去去去跟你说了七师傅一会就回来了!” 韩宝驹见了这傻小子还不信自己的话,大好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脸上还有一阵恼火。 不过瞧见了大哥柯镇恶脸色难看,他也不敢隐瞒,思索片刻后,便犹犹豫豫地轻声解释道: “大哥,五弟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初小妹发下的誓言,大伙都知道少不了是为了让他安息,难不成” “难不成还真搭上小妹一辈子不成?” 说到最后,又担心大哥有意见,便梗起头,加重语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肯定最为心疼,这件事情不管大哥有没有意见,自己必须态度坚决,哪怕闹掰了,他也觉得在所不惜。 说完之后,韩宝驹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合适,还未等回话,便缓了一口气,接着道: “大哥,今年小妹已经二十五,眼看再过几年就三十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武功这么高的,长得也不赖,你可不能给她搅黄了!” 柯镇恶听后,心中恍然,原来七妹和刚才那个男子的关系不一般。 听着老三后面的话,他是一阵沉默,想到七妹,又想到死去的老五,他的心里又是一顿纠结。 唉,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见过柯大侠!见过朱大侠!” 三人还在沉默,突然一道雄浑无比的声音传来,几人瞬间一惊,抬眼望去,朱聪两人便见到两道残影正在急速闪来,待缓过神之后,牛顶天已经拉着韩小莹站在了五步之外。 近到几人身前,韩小莹俏脸微红,有些拘谨,想要挣脱出手,却并未成功。 牛顶天拉着韩小莹,走近老二韩宝驹身旁时停了下来,随后才放下手中软软的小手,对着韩宝驹笑着拱了拱手道: “见过韩大哥,在下牛顶天,临安城日月山庄庄主!” 说到底,这才是自己未来真正的大舅哥。 刚才的行为,他少不了有亮明态度的意思,我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少插手!也少插嘴! 牛顶天灭了北丐后,心中又难免有些膨胀了起来,对于柯镇恶,他谈不上喜欢与讨厌,所有态度只是看在韩小莹的面子上。 若是通情达理,自己就好好地敬着,若是不识好歹没事找事,他也不会惯着。 我堂堂废了北丐洪七公的人物,我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置喙? “牛兄弟好!哈哈在下韩宝驹!” 韩宝驹见了牛顶天,脸上的态度不由得过分亲热了起来。 “不敢不敢,牛少侠的武功倒是让瞎子佩服得很!没想到五绝中的北丐会败在牛少侠手中!” 柯镇恶听这声音,知道是个年轻的人物,却是给自己的兄弟报了仇,想到七妹又想到五弟,心中有些复杂。 “牛兄弟客气了,我们几兄妹向来一体,牛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称呼我一声朱二哥吧。” 旁边的朱聪倒是个心思剔透的人,见识了牛顶天的本事后,再加上对方和七妹的关系,他是由心的佩服,于是也不觉得生分,主动招呼了起来。 “朱二哥客气了!” 牛顶天也不再客气,直接对着朱聪就称呼了起来。 “七师傅!七师傅!你没事吧?靖儿担心死你了。” 这时,一旁的郭靖终于插上了嘴,有些急切地跑到韩小莹身旁关心问道,只是看向牛顶天这个陌生人的时候,开始有些拘谨。 听着声音瞧去,便见那小孩十岁左右,浓眉大眼,面相憨厚。 看着这副面孔,一时间,牛顶天也是心思起伏。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便是郭靖吗? (本章完) 第67章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 ps:65章审核已通过。 “你叫郭靖?” 牛顶天瞅着面前黝黑的小孩,他也难以说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沉吟片刻后,便对着郭靖笑了笑,温声问道。 “嗯” 郭靖有些紧张,扯了扯裘袍,憨憨一笑,最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韩小莹见郭靖有些拘谨,便蹲下身去,左手握着宝剑,右手宠溺地摸了摸郭靖的脑袋,柔声说道: “靖儿不用拘束,这位是.” 但是说到后面,俏脸上微微有些迟疑。 “就叫牛师叔吧!” 牛顶天口中不见犹豫,迅速接过话来。 他已经有了一个大侄子,也不介意再多上一个。严格来说,他与郭靖杨康也算是半个老乡,三人都是牛家村的外来户。 “牛师叔好!” 郭靖听了之后,脸上神情一松,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在这一块,任谁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当然,肯定少不了母亲李萍和几位师傅从小的谆谆教导。 不管武艺学得如何,说到心性,说到做人,郭靖此时已经显露出了难得的品格。 “牛师叔!靖儿先回去让我娘准备羊肉!”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郭靖眼中一亮,憨笑起来对着牛顶天说了一声,也不等回话,便急忙往家里跑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牛顶天有些恍惚。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似乎就像一面镜子,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在某些方面,他让他感到自愧不如。 自从今日跟洪七公畅快一战,亲手摧毁一代江湖的传奇之后,他似乎也感到了自身心态的变化,或许,算得上比以往更成熟一些吧。 郭靖走后,几人也缓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朱聪见了气氛有些沉默,便顿住脚步,右手持着铁扇,对着牛顶天拱了拱手笑道: “牛兄弟,恕我冒昧,不知牛兄弟师承何处?能够如此年纪便有了这样了得的武功!” “而且之前在江湖上,似乎也未曾听说过牛兄弟的名号。”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问出压在心底已久的疑惑。 不光是他自己,在大哥和三弟的心中,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 只是见了七妹今天的模样,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若是愿意说的话,早就应该说出来了。 他们兄弟几人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却也从未听过这样一号的年轻高手,也只能在心里归于牛顶天师出名门,青出于蓝。 朱聪这话问出之后,韩小莹不禁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她已经知晓了一些故事,是两人当初彼此之间的分享,若是没有他的点头,她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 柯镇恶与韩宝驹听了,也都停下脚步,两人脸上的神色均是微微一动,虽未言语,却是早已直直竖起了耳朵,期待着牛顶天的回复。 牛顶天闻言顿住步伐,却并未立即回话。 许是发觉身旁韩小莹投来的目光,他撇过头去,便瞧见寒风吹得那双俏脸有些微红,就伸出大手,紧紧握住了小手,小手入掌,软若无骨,接着又运起一股内力,缓缓输了过去。 这才转过头来,又沉思片刻后,口中有些自嘲地吐出声来: “不瞒朱二哥,我先前倒是与朱二哥是同样的身份。” 两人同样都是读书人,同样都是半途而废、弃文从武的学渣,这便是他自己的想法。 “哦?” 三人听后,脸上很是诧异,朱聪似乎想到某处,面色有些恍然,不等他开口询问,牛顶天已经接着说道: “十年前我原本也是个读书人,已经准备了童子举,倒是一番机缘巧合之下,这才走上了弃文从武之路。” “至于师承.” 说到此处,口中又顿了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 “至于师承,倒是没有,不过是自己一路慢慢摸索罢了。” 他哪有什么师承,连体内的经脉穴位,都是自己对着书本,一处一处摸索出来的。 若是非要寻个出处,东海的桃花岛算是一处,可人家黄老邪认不认他,却是未必。 什么? 桃花岛的武学不可外传? 牛顶天想到此处,生生忍住了撇嘴的冲动,但他心中还是不以为意。 外传也是“傻姑”他爹,那个叫曲灵风的外传,要找找他去,有本事你黄老邪把我的武功收回去。 有实力就是这么硬气,没有实力的话,今日的洪七公便是下场。 柯镇恶不清楚牛顶天此时是怎样的想法,但是听了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自己却是忍不住喘起了粗气。 自己摸索? 听着对方不似玩笑,又忍不住把伸出的脖子也往回缩了缩。 “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七师傅!牛师叔!我娘让我喊你们回去吃饭!” 朱聪和韩宝驹犹未回神,郭靖的呼声已经再次传来。 回来的如此迅速,大家此番应是赶上了饭点。 “走吧靖儿,前面带路!“ 回过神来的朱聪,缓了缓情绪,便对着徒弟郭靖开口吩咐。 “嗯!” 在郭靖的带领下,几人没走一会,便来到了一处毡包。在毡包的一旁,还拴着一匹小马,那小马见了郭靖之后,便眼见地欢快了起来。 掀开帐门走进去,牛顶天感觉一下暖和了许多,往大帐里面瞧去,一口大锅正在煮着羊肉,一位妇女正在桌旁摆弄乳酪,似乎,还有一坛老酒,闻着溢出的味道,他感到有些熟悉。 听见门口的动静,那女人转过身来,便见对方一双粗手大脚,容貌甚是平庸,但那脸上却像是刻着满了果敢与坚韧。 这便是郭靖的母亲李萍,此时虽是花信之年,在这大漠之中,却已经活成了中年模样。 李萍初见牛顶天的相貌时,脸上微微诧异,方才听了靖儿的话,知道他七师傅带了个牛师叔回来,倒是没有想到如此年轻。 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却没有丝毫迟疑,反而大大方方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 “牛公子快些进来坐,家里有些简陋,怠慢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到后面,又发现牛顶天衣着不凡,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唯恐对方嫌弃。 “李大姐客气了!” 牛顶天着实敬佩面前这个女人,脸上不见分毫的轻视,温和回了一声,便拉着韩小莹来到桌旁坐下。 “柯大侠伱们也坐!” “靖儿,快给你牛师叔和几位师傅倒酒!” 待柯镇恶等人也陆续落座后,李萍赶忙招呼起郭靖给几人倒酒。 “哦!” 郭靖听了赶忙掀开封布,抱过酒坛走过来后,“呲溜”一声,他牛师叔面前的一碗已经满上。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闻着醇香酒味,牛顶天精神微震,瞅了瞅酒坛,这应该是最早年份的那批。 抬头看了看正站在桌旁殷勤招呼的李萍,他面色有些复杂,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开了口笑道: “李大姐可还记得牛五爷?”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感谢大家的票!今天就一章!别等了,明天恢复正常!晚上出来分手回不去了,还有几天四轮结束准备上架,女人只会影响爆更的字数。 (本章完) 第68章 牛兄弟!你若是杀了丘处机这狗贼,往 第68章 牛兄弟!你若是杀了丘处机这狗贼,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李大姐可还记得牛五爷?”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突然听得此言,李萍正端着羊肉的粗糙大手直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神情,又是一阵恍惚。 那老屋,是她一生最感温馨的地方,也是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日日夜夜时常怀念那里,却又不愿回忆那里。如今突然听人提起,那段往事,不由得一下涌入了她的脑海。 “牛五爷?牛公子您是牛家村人?” 待回过神后,李萍顿感失礼,对着牛顶天歉意一笑,而后脸上带着惊疑,开口询问。 “嗯,我家嫂嫂是陈瑾儿,李大姐应该见过,包惜弱是我师姐,如今已被我接到了府上。” 牛顶天微微颔首,笑着回道,但也只是点到即止,有些事情,他也不想细说。 “包家妹子?包家妹子现在可还好?杨兄弟如何?康儿是男是女?” 李萍突然听了包惜弱,这曾经的好闺蜜,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连连询问了起来。 “李大姐放心,包师姐一切安好,杨康倒是个男孩,如今也在我府上,至于杨.杨兄弟.并无消息。” 牛顶天耐心回了对方疑问,不过问到杨铁心时,他却是遮掩了过去。 严格来说也不算遮掩,他确实不知对方的消息,许是正躲在某处,一边磨着铁枪,一边养着穆念慈。 李萍听后,心里一宽,微微平息心情后,又想到了牛顶天的身份,脸上多了许多亲近,尊敬,开口问道: “牛公子是村里的那位小相公?” “牛公子如今在何处读书,可曾取得了功名?” 她只当牛顶天还是当年那位别人家的孩子,瞧着衣着举止不凡,哪像村里人,心想学业仕途定是一帆风顺,如今的成就也该不凡。 她虽然农妇出身,也是尊敬读书人的,当年听说村里出个小神童,就很是羡慕,还曾幻想着自己腹中的郭靖,能像牛顶天一样,是颗读书的种子。 “咳咳.” 牛顶天听了恭维,心中有些尴尬,一番遮掩后,轻声开口解释道: “李大姐有所不知,如今我已经不再读经义,数年之前便开始了弃文从武。” 李萍闻言,脸上微微失望,但还是带着真诚,真心地恭维了起来: “从武也好!牛公子从武也定能功成名就,将来也像岳王爷那样保家卫国1 “.” 牛顶天闻言,便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去学岳王爷? 去学他那素未谋面的老爷子? 呵呵 栖霞岭紫云洞边的坟头草,都他娘的已经几尺高了! 乱世在即,保家必须保家,至于卫国,也要看是谁的国,一群没卵子的国,卫他个鸟! 当然,这等粗鄙之言自己想想就行,是万不可能当着李萍的面说出来的。 柯镇恶三兄弟一直坐在桌边默默倾听,也不插话,但听到的信息,已经让他们心中翻江倒海,起伏不平。 原来如此啊! 听着说到包惜弱时,他们一下就想到了丘处机,难怪那个牛鼻子会远赴大漠背诺毁约。 没卵子的狗东西,自己的徒弟丢了,没想过好好去找,找到了再去抢回来,没想到直接当成了缩头乌龟! 为了一份承诺一个赌约,自己兄妹几人可是背井离乡找了整整六年啊! 世事无常,阴差阳错,这诺言,恐怕也只有自己兄妹几人傻傻当了真,还为此白白折进了几个好兄弟。 “来!牛少侠!瞎子今天佩服你的武功!敬你一碗1 心思起伏间,柯镇恶的胸中一阵不畅,突然很想喝醉,端起酒碗对着牛顶天遥遥一敬,就直接干了下去。      “牛兄弟,哥哥也敬伱一碗1 一旁的韩宝驹也有些郁郁,端起酒碗,也是直接干了。 “柯大侠韩大哥客气了。” “朱二哥大家一起吧。” 牛顶天见状也不客气,几人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今天他灭了北丐心中一阵大爽,于是也端起酒碗招呼起了朱聪,随后一饮而荆 郭靖已经被李萍拉出大帐,不知做什么去了,韩小莹便拿起酒坛,给几人再次倒满了酒水。 “来!干1 这酒,牛顶天是经常喝,不过往日里都是小杯小盏地与陈瑾儿抿上几口,像今天这样大碗狂灌,却也是大年初一吃饺子,第一回。 两碗下肚之后,牛顶天渐渐来了感觉,这储藏多年的仙人醉,不似黄酒,更不似米酒,入口柔,一线喉,满齿留香,出气如兰,倒是有股五粮液的劲头。 这么好的酒意,若是运功驱散,实属浪费。 “砰1 “唉原以为我们兄弟这些年的奔波漂流都有所值,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笑话1 朱聪脸色微醺,突然想到什么,手中的空碗往那桌上重重一砸,面露自嘲后,便唉声叹气了起来。 “哼!背信弃诺恨可以不究,但杀我兄弟之仇,却不可不报!全真教又如何?哪怕王重阳在世,大不过血溅他们终南山1 柯镇恶猛猛灌了一碗,又想起兄弟之仇,酒劲上来后,脸上红里透青,嘴中就是冷冷一哼。 牛顶天已经有些上头,不过听了丘处机几个字,瞬间火气携着酒气上涌,齐齐冲向脑门。 “砰1 抬手狠狠一拍酒桌,差点没把郭靖家的桌子拍散,随即猛地站起身来,脚踩长凳,打了个酒嗝后,嚣张放言道: “嘿嘿.王重阳又如何?丘处机之徒,不过鸡鸣狗盗之辈!当年的牛家村之祸,也是这厮遭惹而去!我牛顶天早晚诛杀此贼1 “砰1 “嗝~牛兄弟!你若是杀了丘处机这狗贼,往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若是杀了王重阳!往后就是我爹1 对面的韩宝驹迷迷糊糊地听了这话,也是猛拍了一下桌子,又打了个酒嗝,红着脸对着牛顶天大喊承诺道。 “砰1 “好!你这爹我牛顶天当定了1 牛顶天豪气放言,信心满满。 一旁的韩小莹听了两人这对话,却是气得银牙暗咬,俏脸发黑。 王重阳死了已有十年,郭靖家的木桌还在代为受过。 (本章完) 第69章 我们晚上一块说说话吧 第69章 我们晚上一块说说话吧 “牛师叔你没事吧?” “你牛师叔怎么可能有事!王重阳都不是你牛师叔的对手1 “牛师叔伱说的是真的吗?” “嗝~当然是真的!以后跟你牛师叔学武功,牛师叔包你成为天下第二1 “那靖儿为什么不能成为天下第一?” “你牛师叔才是天下第一1 “噢” 酒足饭饱之后,牛顶天摇摇晃晃地出了大帐,跟在郭靖身后走走停停,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处毡包旁。 毡包是郭靖和母亲李萍,趁着几人喝酒的时候,在雪地里紧急搭建起来的。 “牛师叔你别蹲着了,外面冷,你快进去,靖儿也要回去睡觉了。” 到了门口,郭靖催促了一下他的牛师叔,随后就转身往回走去。 “你牛师叔不怕冷!好靖儿记得跟牛师叔学武功1 “知道了!牛师叔。” 待郭靖远去,牛顶天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寒气,也稍稍清醒了一点。 掀开帐门走了进去,里面已经生了一个火炉,临时搭建的矮床上,铺了两层厚厚的牛皮毯,令他惊讶的是,韩小莹正在床边整理着两床被子。 这东西在大漠里可不常见,难不成,是她的? 在大漠中,牧民大都是居无定所、家无长物,往往袖子是枕头,底襟是褥子,大襟是簸箕,后裾是斗篷,被子这东西,一定程度上还是个累赘。 牛顶天并未出声打扰,只是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 被子确实是韩小莹的,她担心牛顶天睡不惯大漠里的牛皮毯,便早早地将自己的两床棉被抱了过来。 她早就发觉了门口的动静,听了进门的声音后,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一直不见对方出声,也不见脚步,想要回头,又有些畏惧,慢慢的,她手上的动作开始有些僵硬。 他怎么不说话? 他在干什么? 韩小莹有点紧张,突然感觉胸中像是压着一口重气,有些难以呼吸。 牛顶天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很是温馨。 可那炉中的暖意却不饶人,直烘得他体内的酒意开始上涌,再瞧那弯曲曼妙的背影之时,腹中的火气已经渐渐升起。 在欲望的催动下,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抬起了脚步,越走越近。 韩小莹听见身后的已经逼近的脚步,感觉自己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弯着身躯僵硬地站在那里。 “你你早些睡吧!我.我先走了1 情急慌乱之下,她迅速丢下一句话后,猛地转身就想离去。 可牛顶天已经走到了身旁,韩小莹这一回头,刚好狠狠地撞了上去,但身体还未向后倒去,就已经被紧紧地搂入了怀里。 温软入怀之后,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韩小莹正被这气息冲得头脑发晕,还未反应过来,牛顶天已经狠狠地吻了上来,唇齿猝不及防之下,只能被动地迎合着对方的霸道入侵。 “呜” 一番抗议无效之后,她也渐渐唇齿生津,开始意乱情迷,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合上了双臂。 随着温热的手掌在身体上不断游离,她又瞬间一个激灵,只觉得体内的灵魂似乎将要抽离,而后飘飘而去。 但那捉弄的大手似乎太过贪心,仍不满足,一路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层层深入之后,渐渐往那雪峰之处肆意攀去。 牛顶天喘着粗气,伸手一路畅通无阻,刚觉柔软入手,一阵心神激荡,但韩小莹却已瞬间惊醒,猛地挣脱而去。 两人急促地喘息着,对视着,待渐渐平复之后,帐内静地针落可闻。 “你的被子?” 缓了缓情绪后,牛顶天瞅了眼床上的棉被,打破沉默,对着韩小莹轻轻开了口。 “嗯”      俏脸上的春情散去后,她那颈腮之间仍是飘红,声若蚊蝇应了一声,只是低着头,慢慢整理起了凌乱的衣裳,她有些暗恼自己刚才的不争气。 “那你晚上盖什么?” 牛顶天继续追问。 “牛皮毯。” 韩小莹低着头轻声回应。 “不行1 牛顶天的反应很是激烈,这么香喷喷的大美人,裹着个牛皮毯,可别捂出味来了。 韩小莹有些愕然,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对方嫌弃的目光,读出了味来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晚上一块说说话吧。” 牛顶天见着机会,迅速上前牵过小手,柔声说道。 韩小莹听了之后有些犹豫,可看着对方眼巴巴的神情,又不忍拒绝。 此时的牛顶天,目光可怜兮兮,一脸祈求,哪里还有灭了北丐时的嚣张霸气。 他好像一个 可怜巴巴的,求奶的孩子。 韩小莹脸上纠结半天,想了想后,准备立下条件,于是开口道: “那你不许.” “我以孔夫子的名义保证1 还未等说完,牛顶天便毫不犹豫,郑重地承诺了下来。 韩小莹见此,这才稍稍放心,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孔夫子是圣人,是读书人的至圣先师,牛顶天读过经义,她认为对方大抵是不敢随意违背的。 牛顶天见韩小莹同意,便捏了捏软若无骨的小手,随后拉着对方来到了床边。 瞅了瞅床上的两张被子,他迅速弯腰在床上铺了一张,留了一床,铺完之后,对着身边的韩小莹问道: “我们是坐在床上说话,还是躺在床上说话?” 韩小莹听了这话,俏脸又是一阵飘红,小手紧紧攥起,有些局促不安。 她可没说过要在床上说话。 正想张口说话,牛顶天似斟酌之后,已经快速开口道: “天寒,我们还是躺着说吧。” 刚说完,就快速脱了鞋子扑上床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韩小莹。 见了这幅表情,韩小莹刚要吐出口的话,直接哽在了喉中。 一番犹豫过后,便缓缓褪去鞋子,刚刚坐上床边,就被牛顶天一把搂过,直接放倒在了床上。 “你说过” 韩小莹吓得正要惊呼,却发现牛顶天并未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紧紧搂着自己,拉起被子盖了起来。 接着,就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删了重新发的,珍惜吧,也不知会不会再审核。 (本章完) 第70章 你喜欢哪里我都给你! 第70章 你喜欢哪里我都给你! “你你不是要说话吗?” 韩小莹声若蚊蝇,感受着脖颈间的气息,她浑身僵硬,有些手足无措。 牛顶天嗅着这迷人味道,只是喘着粗气,并未说话。 “你伱说过的不会” 不见对方回答,韩小莹的心里越来越是紧张,连话中也带着颤音。 “不会什么?” 牛顶天终于抬起了如火的目光,看着佳人的俏脸,口中幽幽反问。 韩小莹闻言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难难难难道他真要 这人刚才还跟个小白兔似的,这会直接成了大灰狼,竟然骗我!想到此处,她心中又气又急。 “我们说会话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虽是吹她浑身一个激灵,但随后也是稍稍一松,悬着的心,也再次放下。 “嗯” “你你先说吧” 娇躯微微放松后,她怎么也压不住砰砰直跳的心,本想率先开口缓缓心情,待张口之后,却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小莹姐,你知道吗?你很迷人1 牛顶天毫不犹豫,柔声开口,他喜欢当弟弟,觉得姐姐会疼人,所以,他直接换了称呼。 当然,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他的身体很是实诚,并未说谎,对此,也用不着向天发誓。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牛顶天还能说去些什么?都已入了怀中,难道问她今夜饱食否? 欲眠否? 明旦食否? 嗬~ 呸! 竖子不足与谋! 韩小莹听了如此腻歪人的情话,心中羞意瞬间上涌,俏脸煞是通红,红扑扑地看得牛顶天真想啃一口。 但不知怎的,在害羞之后,又有阵阵欢喜涌来,她感觉,还有丝丝甜蜜。 原来,他是这样喜欢我。 “小莹姐,你打算一直在大漠待着吗?” 牛顶天问出了最为关心的话来,大漠苦寒,他不愿韩小莹继续待在这边受苦,生出了带她前去襄阳的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 她此时有些迷茫,不光是她自己如此,她那三位兄长,又何尝不是如此,十八年赌约已废,但他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直接一走了之离开这里吗?可是徒弟郭靖怎么办?几年的付出陪伴,她想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有些紧张,想了想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对着牛顶天开了口道: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草原?” “我喜欢你1 “不管是江南,还是草原,我喜欢你1 牛顶天掷地有声,深情款款地回应。 韩小莹听了这话突然很是感动,只觉得心中一股热意上涌,想要说话,却已梗在喉中。      他肯定是不喜欢草原,今天他就不喜欢牛皮毯,但是他喜欢自己,为了自己,他也可以喜欢草原。 想着想着,韩小莹不由自主地,就把娇躯往牛顶天的怀里钻了钻。 “小莹姐,以后跟我回襄阳好吗?” 牛顶天缓缓凑到韩小莹的耳边,温柔出声。 那娇小玲珑的耳垂,晶莹剔透,此时正透着淡淡的粉色光晕,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度,韩小莹不由得呼吸开始急促,听了牛顶天的话后,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粉红的脸上,开始闪出犹豫。 “我” 她刚想要狠心地开口拒绝。 “小莹姐,好不好?” 但那股气息却是不依不饶,不见自己同意,又再次紧紧逼来。 “你别.我答应你! 一番无奈之下,韩小莹只能屈服,最终颤声应允。 牛顶天见好就收,不再逼迫。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后,又在怀中佳人的耳边轻声问道: “小莹姐,如果.我哪天变成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你还会喜欢我吗?” 韩小莹闻言一怔,随后心中就是一紧,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思索片刻后,她便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可他每次都是为了自己才动手的。 像五绝这样的人物,他为了自己说废就废了,少林寺的经书他说抢就抢了,铁掌帮的大弟子还有丐帮的长老,他为了自己也说杀就杀了,他这样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被江湖正道不容,会被他们共同针对。 想到此处时,韩小莹突然开始恐惧,她害怕有一天牛顶天会被整个江湖追杀,害怕他会像洪七公那样被废去武功,害怕他最终会被人取了性命,自己连尸首都难以再见。 她越想越怕,越是恐惧,慢慢地,她的眼眶开始湿润,不由得反手紧紧抱了过去,口中哽咽道: “你成了大魔头我也会喜欢你的!你哪天要是被杀了我就陪你一块去死1 牛顶天听了之后,瞅着眼前的梨花带雨,心中一阵触动,忍不住对着韩小莹的唇,就是狠狠地吻了上去。 皓齿轻启后,韩小莹并未抵抗,面对口中霸道贪婪的入侵,只是温顺地迎合着,呢喃着。 渐渐地,她的娇躯开始瘫软,脑海里开始情迷,口中也难以呼吸。就在她感觉将要窒息的时候,牛顶天已经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两人激烈地喘息着,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牛顶天轻声开口道: “小莹姐,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我们想要再见,可能就要再等一年多了。” 韩小莹闻言,口中轻轻喘息着,也沉默了下来,慢慢地,似乎在下某种决定,红润的俏脸上开始挣扎不停,最终,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颤着声开口道: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给你!你喜欢哪里我都给你1 说罢,紧紧攥地着双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牛顶天见状,哪里还会犹豫,激动地低吼一声,直接俯身对着雪白的腮颈疯狂啃去,手中的动作也丝毫不见迟疑,罗衫层层轻解,柔软片片入手。 被屏蔽掉几句。 (本章完) 第71章 又审核了 第71章 又审核了 刚发布20分钟又审核了,我尼玛 (本章完) 第72章 牛师叔好像生气了 第72章 牛师叔好像生气了 ps:上一章被屏蔽了几句,凑合着吧。 次日一大早 草原上风停雪霁,暖阳初上。 “咩~” “咩~” 被帐外的一群羊兄唤醒之后,牛顶天才发现身旁的韩小莹已经悄然离去,但两人躺过的棉被之上,痕迹犹在,覆过的棉被之中,余香犹存。 回想起昨夜的那般滋味,他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在自己一生之中最硬气的时候,终于也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下了床之后,穿好衣服,咧嘴一笑,他便跨着大步,向帐外走了出去。 出了帐门之后,便见到毡包之外的积雪,已经没过了半个小腿。不远处的一群绵羊,见了突然窜出个人影,纷纷惊得连连后退,而后稳住阵型,对着牛顶天咩咩直叫。 “牛师叔!吃早饭了1 一声呼喊传来,就见郭靖两手端着饭碗,双脚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咯吱咯吱地向着这边淌过来。 “牛师叔,七师傅说您平时起得晚,大家就没等您,七师傅让我过来给您送早饭。” 待走到近前,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一碗乳酪羊肉,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自己昨夜操劳过度懒了床? 韩姐姐果然懂得心疼我。 “靖儿你七师傅呢?” 接过碗后,牛顶天弯腰低头,悄咪咪地向着郭靖打听起了消息。 韩姐姐脸皮太薄,这会定是躲得远远的了,不然怎么会让郭靖送早饭过来,若是一直躲下去,难道晚上自己独守空房? 嘶~ 这辈子还是初尝人事,食髓知味啊,他同意,他那小老弟也会强烈抗议。 “七师傅?七师傅用完早饭后在我娘的帐里休息呢。” 郭靖一脸憨气,老老实实地回复道。 牛顶天听后恍然,看来他的韩姐姐也是累得够呛。 “靖儿快些进来。” 这会风雪虽然停了,但是阳光初起,寒意仍是入骨,瞧见郭靖的小脸渐渐通红,牛顶天便将其往帐里招呼。 “牛师叔,靖儿就不进去了,靖儿还得去寻三位师傅学武。” 郭靖傻傻一笑,挠了挠头,拒绝了牛师叔的好意。 牛顶天操劳过度,早就腹中空空,这会还未进帐,就一口直接吞了两块乳酪,一边咀嚼,一边嘴中含糊不清地对着郭靖道: “你你小子.昨天不不是跟伱说过.给你说过呃~跟你牛师叔学武吗?呃~” 乳酪吞咽完后,又灌了一口酥油茶,舒了一口气,感觉畅快了许多,于是接着说道: “以后啊,你牛师叔做天下第一,你来做天下第二1 昨天虽是喝酒上头,牛皮却已经吹了出去。郭靖这家伙虽说反应有些迟钝,但是贵在老实知礼,尊师重道,他现在觉得比杨康那小子要靠谱了许多。 可怜的杨康侄儿,这么快就被嫌弃了,若是知道他牛师叔此时的想法,指不定会如何抗议呢。 就他? 这愣头愣脑的傻小子能跟我比?师叔你跟他娘是什么关系? 跟我娘是什么关系! “不行的!牛师叔,没有几位师傅的同意,靖儿不能跟别人学武功1 郭靖听后,黝黑的小脸上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出口拒绝了。 昨天牛师叔喝醉了,他只当牛师叔是在吹牛,也就什么都依着他,没想到他还记得呢。 牛师叔初次见我就对我这么好,郭靖很是感动,因此在拒绝之后,他也有些愧疚,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也开始有些局促。 牛顶天被人拒绝后一阵不爽,不过看这郭靖傻得让人心疼,心中一叹也不忍再去责备,于是朝其摆了摆手道: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 说罢,便端着还未吃完的早饭,一头钻进了毡包帐里。 他要养精蓄锐! “哦”      郭靖以为牛师叔生气了,他情绪有些低落,人都没了还是在那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便一步一坑咯吱咯吱地淌着雪,去找他三位师傅去了。 走了一里路,到了老地方,三位师傅已经在等着了。 “大师傅1 “二师父!三师傅1 走近身前,郭靖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靖儿来了,那就开始吧,今天由你三师傅教你金龙鞭法。” 柯镇恶听到听到声音也不犹豫,直接安排了今天的课程。 虽然赌约已经废弃,但是郭靖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再傻再楞,该教的也得继续教下去。 这便是七怪和丘处机的区别。 “知道了!大师傅1 “三师傅1 郭靖应了一声后,便来到了三师傅韩宝驹身旁。 “靖儿记住了,三师傅的金龙鞭法招式注重巧劲,专攻敌人下盘,但若是练习时用错了劲力,反而会先伤己身,因此练习时不可擅用蛮力1 “三师傅今天先教你‘双龙取水’和‘金龙升天’,你且看好了1 韩宝驹先是郑重地交待了两句,随后便甩出长鞭,在郭靖面前展示起了招式,长鞭所向,啪啪作响,威力甚是不凡。 施展两遍之后,郭靖便接过金龙鞭,回忆着刚才的招式,开始有模有样地在三位师傅面前甩起鞭来。 开始两式还是相差不远,可三式过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走神,手中力道也就缓了几分,挥出的威力,自然不足。 “够了1 柯镇恶发觉之后,突然大怒出声,郭靖猝不及防之下,吓得就是一哆嗦,连忙收起长鞭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我真笨!又惹大师傅生气了!郭靖低着头,在那里暗暗自责。 “哼!靖儿1 “你练武之时为何走神1 柯镇恶越想越气,抬起铁杖就欲作打, “大哥先别生气!先听靖儿解释!解释完了再打不迟1 一旁的朱聪连忙伸手拦住,以前是七妹拦着,眼下七妹不在,哪能让大哥真的打下去。 都是老剧本了,一个打,一个拦,一个跪下认错,几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师傅对不起1 “靖儿知错了1 郭靖连忙跪下认错,一脸愧疚。 倒不是害怕挨打,只是自责自己的分心,本来就是愚笨,这下又让大师傅失望了。 “说1 柯镇恶放下手中的铁杖,口中又是一声怒喝。 郭靖闻言,低着头跪在那里,口中开始诺诺道: “刚才牛师叔说要教靖儿武功,靖儿拒绝了,牛师叔.牛师叔好像生气了。” 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本章完) 第73章 晚上得拷问拷问!必须让她好好认个错 第73章 晚上得拷问拷问!必须让她好好认个错! 三人听了,突然一阵沉默。 “靖儿你唉1 韩宝驹反应过来后,一脸怒其不争地指着郭靖,想要开口责备,但又不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没有大师傅的同意,靖儿不敢随意跟别人学武功。” 郭靖低着头,手中紧紧攥着长鞭,老老实实地解释了原由。 柯镇恶闻言,只是持着铁杖站在一旁,沉着一副脸也不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始微微撇过头去。 当初他禁止郭靖向他人学武,一方面是出于江湖上的忌讳,但更多的是担心他学了邪道武功,误入歧途。 但是眼下,似乎是自己耽误了徒弟的前途,与那人的武功相比,他们都不过是些微末伎俩,徒惹人笑罢了,也只有这个傻徒弟,才会想着拒绝。 不过柯大侠还是想得太过美妙了,倘若他知道那姓牛的还有一门专吸他人内力的武功,也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是早就喊打喊杀了起来: 呸!好一个邪门歪道!瞎子羞与为伍! 七妹!还不给我回来! 靖儿!给我杀了这魔头! 听了郭靖的话之后,其他两人还未出声,韩宝驹已经急声斥责了: “你呀你,伱牛师叔算哪家子” 话未说完,又觉得不妥,遂急忙闭上了嘴。 不过,他当然觉得不是外人,不光是因为妹妹韩小莹的关系,两人喝酒更是已经到了称兄道爹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他那肥脸又有些不甚自然,因为昨日醉酒,兴头来的时候,有些话不经大脑直接就说了出来,早间小妹一直黑着的脸,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靖儿,你牛师叔怎么能算外人呢?” 朱聪呵呵一笑,拍打着铁扇出了声: “牛师叔愿意教你武功是你的福气,好了快起来,今天不用练了,快些回去给你牛师叔赔个不是1 郭靖闻言缓缓抬起了头,不过并未起身,而是看向了大师傅柯镇恶,他虽是愚笨,但是几个师傅中谁当家,他可是清楚的很。 “去去去!赶紧回去吧1 柯镇恶沉着脸并未开口,不过韩宝驹已经将郭靖一把提溜起来,夺过金龙鞭后,驱赶了起来。 “噢,” “大师傅,二师父,三师傅,那靖儿先去牛师叔那了。” 郭靖见大师傅并未反对,也很识趣地行了一礼,随后淌着积雪离开了。 “大哥别生气了,这也算是靖儿的福分。” 见郭靖已经走远,朱聪走到身边轻声开了口。 韩宝驹见柯镇恶仍不做声,也走近身旁,大大咧咧地连声劝道: “大哥,二哥说的没错,当年华山论剑成就了五绝的名声,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中神通。” “东西南北若说谁胜得过谁,都不好说,但王重阳却是实打实地力压四绝,牛兄弟能够败了北丐洪七公,实力也不见得会比王重阳弱到哪里。” “如今王重阳已死,四绝见不着个人影,这样的机会可不知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何况当年咱们七个斗丘处机那狗贼尚且吃力,全真七子加一块能打得过他们祖师爷?” “咱们总不好.” “总不好耽误了靖儿的前途吧。” “你说是吧大哥?” 说到最后,已是语气渐弱,目光躲闪,但是咬咬牙后,还是继续扎了一刀。 “好了!三弟别说了1 朱聪见势不妙,连忙出声制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说我们几人的武功都不配给人提鞋算了! “哼!瞎子我有自知之明1      柯镇恶的黑脸本来已经稍有好转,但听了老三后面的话,又开始渐渐转青,铁杖一砸,头一梗,怒喝一声后,迅速转身离开了。 再留一刻都是耻辱,就差被自己兄弟脱光衣服鞭尸,他平生除了好赌,最好面子,最后一句话直接捅在自己心头。上。 一里之外的大帐之中,牛顶天对三人之间的对话并不知晓。 此时,他正盘腿坐在他的爱榻之上,待缓缓收功之后,周身氤氲之气渐渐散去,便睁开双眼,看向了已经跪在面前许久的郭靖。 “你来了。” 他淡淡地开口问道,此时已是非常高冷。 “牛师叔,靖儿来了。” 面对这废话,郭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为何而来?” 牛顶天再次出声询问,口中语气未见好转。 “靖儿知错了。” 郭靖低头跪在那里,紧握双手,态度诚恳。 “你哪里错了?” 牛顶天闻言并未放过,还要打算追根问底。 “.” 我哪里错了? 郭靖并未反应过来,突然被他牛师叔问住了。 我听大师傅的话有错吗? 不过当他瞄见牛师叔的脸色开始渐渐变黑后,迷糊的脑中突然闪出曾被交待过的一句话,于是赶忙开口,诺诺道: “牛师叔1 “靖儿哪里都错了1 牛顶天听了回答就是一愣,目光直直地盯了过去,这种话是这傻小子能说出来的? 郭靖被看的心里发毛,不知所措,面前还是和和气气的牛师叔吗?难道说错了吗? “好了,起来吧。” 不等他回过神来,牛顶天已经收回目光,缓了缓语气,再次出声。 小孩子吓唬差不多就行了,何况还是个老实孩子。 郭靖闻言,浑身一松,站起身来后,微微走近两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着牛师叔训话。 唉.这孩子除了愚笨,其他方面真是没得挑,难怪后来能有那样的成就,不过这性格嘛,倒是适合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可能比自己儿子还靠谱,至于杨康那小子.嘶~还是先不想了吧。 瞧了瞧面前的人,牛顶天心中叹了口气,又忍不住伸手托腮,开始浮想联翩。 “那话是何人教你的?” 回过神后,牛顶天忍不住好奇,刚才那话,可不像是个老实人能说出来的。 “回牛师叔话,那是七师傅教靖儿的,靖儿真的知错了,二师傅说牛师叔不是外人。” 郭靖这会才反应过来,于是开口老实交代,不过把他那七师傅韩小莹也给卖了。 牛顶天无语,这是满腔正义的韩姐姐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灵光一闪后,他的又瞬间有些激动: 不行!晚上得拷问拷问!必须让她好好认个错! (本章完) 第74章 你也不想她以后跟别人生孩子吧? 第74章 你也不想她以后跟别人生孩子吧? 但是不管如何拷问,也是他跟韩姐姐两人晚上的事了。 眼下牛顶天见郭靖老实交待,便开口问道: “怎么?” “愿意跟牛师叔学武功了?” “靖儿愿意!只是” 郭靖听了连忙表态: “只是靖儿太笨,怎么学也学不好。” 不过说到后面时,似乎又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开始暗淡,蔫巴巴地垂下了脑袋,再次自卑起来。 牛顶天闻言却是嗤笑一声,眼神一睨,嘴上毫不谦虚道: “那也得看是谁教!就是一头猪,你牛师叔也能给他领上道喽1 大不了就是吸!但这种话他却是没有说出口来。 郭靖不比杨康,若是哪天一不小心吸干了别人的内力,他恐怕还有自己给上自己一掌的可能。 他倒不是为了舔谁,既然来到了这里,他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位面之子,只能别人舔他。不过像韩姐姐这样的好女人倒是可以舔,而且也舔到嘴了。 “最想干什么?” 郭靖见牛师叔生气,心中有些局促,脸上开始不安。 他的门槛没有那么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算是入门考核。 “多谢牛师叔1 同样是大开大合之道,降龙十八掌练得罗汉伏魔功就练不得?同样是心思纯净之人,狗哥练得郭大侠就练不得? 虽是如此想,这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要说郭靖适合什么武功,他自己练的那罗汉伏魔功,在这世上,怕是非郭靖莫属。 “嘿嘿.牛师叔请喝茶1 谢完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寻了四周,终于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到了他牛师叔还未喝完了酥油茶,赶忙走过去端了起来,又恭恭敬敬地送到了牛顶天面前,傻傻地开口道: “靖儿觉得是牛师叔厉害,还是你娘厉害?” 牛顶天摆了摆手,并未去接,不是嫌弃,狗都不嫌自己屎臭,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只是还有问题想问,斟酌片刻后,眯起双眼,再次开口问道: “靖儿,你将来武功有成之后,最想做什么?” 看来三观还未定型,尚有塑造空间。心中思索片刻后,对着郭靖温声问道: 我真笨!又惹牛师叔生气了! 郭靖被问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后,直接脱口而出道: “保家卫国1 郭靖见他牛师叔面上自信满满,于是心中大定,脸上憨憨一笑,连忙开口道: 我又说错了吗? 于是再次沮丧着脸,低下了脑袋,口中却是小声补充道: “这都是娘教靖儿的。” 虽说有些愚钝,也绝非是武学资质上的愚钝,只是尚未开窍,真正愚钝的是他的思想,理念,是这些束缚了他的反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心思纯净,相比于常人,少了很多的俗虑杂念。 牛顶天不信,思来想去,他决定试试。 牛顶天听后,心中恍然。 牛顶天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接着便是黑起了一张老脸,不再开口说话。 “当然是牛师叔厉害1 回答得毫不犹豫。 牛顶天听了很是满意,于是继续忽悠道: “牛师叔当年读过书,研究过经义,也是差点取了功名的人物,那靖儿觉得,是牛师叔说的话有道理,还是伱娘说的话有道理?” 这话说得倒是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脸也不红,心也不跳。 “牛师叔说的话有道理1 郭靖想了想后,张口回道。这话说得好像没毛病,娘也是佩服读书人的,牛师叔就是读书人,那肯定也会佩服牛师叔的。      孺子可教! 牛顶天听了愈发满意,话音又是柔了几分,继续开口说道: “那接下来牛师叔告诉你的话,靖儿你千万要记住了!往后不可遗忘1 “嗯1 郭靖小脸郑重,点头应是。 牛顶天见了,面色突然一肃,正声开口道: “保家卫国是没有问题的1 开口直接定了调,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补充道: “但是1 “国,肯定是咱们天下百姓的国!若是朝廷昏庸无能,对外敌的侵略一味屈辱退让,为了自家权力擅杀忠臣良将,置天下百姓于不顾1 “靖儿你说!这样的国,咱们还有必要去保吗?” 牛顶天说完,目光灼灼,两眼直视郭靖。 “那那该怎么办?” 郭靖被这一问,脑袋有些发懵,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开了口。 “该怎么办?” “既然不值得保了,对于没卵子的朝廷,当然要亲手敲碎他1 牛顶天握拳一挥拳,掷地有声,随后口中幽幽,继续开口道: “然后1 “咱们再建立一个带卵子的!到时候咱们灭金国!灭西夏!灭蒙古1 说完,目光瞥去,见郭靖目瞪口呆,于是继续忽悠: “靖儿,你不是喜欢华筝吗?你也不想她以后跟别人生孩子吧?以后牛师叔把她赏你了1 郭靖闻言,那张小脸瞬间臊得通红,急得连连摆手,口中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牛师叔!没没.没有的事!靖儿没没没有喜欢她1 他跟那位托雷安达刚刚结拜没两年,对那漂亮的妹妹华筝公主也喜欢亲近,一下被戳中心思,就开始慌了神。 “有喜欢她?行!就这么定了1 牛顶天睨了郭靖一眼后,直接拍板决定。 “牛师叔!不是!不是1 “好了!下面教你武功1 郭靖还想继续解释,牛顶天却是脸上一板,抬手制止了。 随后又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再次叮嘱道: “不过靖儿啊,今天牛师叔跟你说过的话,记住了你能跟你娘说1 郭靖听后,一下忘了害臊,脸上有些疑惑,不过未等他出声询问,牛顶天已经轻咳两声开了口,道: “咳咳.” “靖儿啊,你娘未曾读过书,有些道理呢,她也不懂,跟她说的话,她一时之间也难以理解,最后不过是徒增烦恼,让她担惊受怕罢了。” “你也不想让你娘以后为你担惊受怕吧?” 郭靖听了心中一紧,他当然不想让娘担心,于是老老实实地开口应道: “牛师叔,靖儿知道了1 “好!那牛师叔接下来就开始教你绝世武功1 说罢,直接展开桌上的一块牛皮纸,接着,俯身拾起一根木炭,直起身来后,抬手挥洒之间,四幅罗汉图已经跃然纸上。 (本章完) 第75章 韩师傅还是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吧 第75章 韩师傅还是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吧 四幅图像之中,每一幅的罗汉身体之上,都标满了穴位与行功路线。 “牛师叔这是” “和尚练的武功?” 郭靖捧着那半碗酥油茶走到桌旁,瞅着纸上的四个和尚,眼神瞬间凝住,忍不住开口想要确认。 难道要当和尚? 不行!我娘不会同意的,我还要娶华不!我没有! 郭靖被自己最后的想法吓一跳,赶忙收了心思,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牛师叔。 “嘿嘿.靖儿放心,你要是当了和尚,华筝岂不是要跟别人跑了?” 牛顶天似乎发觉了郭靖的小心思,忍不住又是出口调笑,笑容有些猥琐。 “没没没有1 “那不过是些庸人之说,练武之人中,有所谓天资聪颖者,能够做到一路突飞猛进,但也有大器晚成者,前期进度缓慢,但最终却能做到厚积薄发,一飞冲天1 当然,她韩姐姐那套残缺的越女剑法,再是残缺,也有阿青的影子,他认为勉强算是武功。 郭靖半天不见牛师叔说话,赶忙出声催促。 郭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笑容,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脸上忍不住又是臊红一片。 “是资质吗牛师叔?大师傅说靖儿资质太差,练武难有大成就1 “而最重要的途径,就是找到一门最为契合自己的武功。不同的武功,其实是适合不同的人去修练,而一门武功只要是遇见了对的人,往往能够发挥出超出它本身的威力。” “噢,靖儿知道了。” 牛顶天回过神后,有些恍惚,自从昨夜尝了味道,今日怎时不时地就想念到他的韩姐姐。 无心之话,大师傅又受一刀。 牛顶天闻言嗤笑一声,不过在郭靖面前,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只是开口解释道: 不过当前正事要紧,其他的晚上再说,随即正色开口道: “伱可知为何?” 牛顶天脸色陡然一板,说变就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那就是说大师傅他们没有教过靖儿正确的武功?” 郭靖有些恍然,难道几位师傅嫌我愚钝,不肯教我正确的武功? 他们有个屁的武功! 言归正题后,牛顶天不再玩笑,俯身看向郭靖正色问道: “靖儿,你可知练武最重要的是什么?” “好了!收起心思!废话少说!不好好练功,别说华筝了,以后你连媳妇都娶不上1 牛顶天闻言,心中鄙夷,姓牛的不是针对谁,他其实很想站在武林群雄的面前说上一声: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除了那位没卵子的死太监。 见郭靖迷茫摇头,牛顶天也不卖关子,抬脚下了床后,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说道: “天资聪颖之人,固然是有些优势,但是资质有所欠佳之人,未尝没有机会做到大器晚成,一飞冲天。” 还没开始练武,怎么就这么累?郭靖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身心俱疲,但是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声应和。 “牛师叔?牛师叔?” “好了靖儿,刚才牛师叔在思索从何处开始,接下来就教你运功法门,和行功路线,你且听好了1 郭靖闻言,立即凝神听去。 两人一述一听,一问一答,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      而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座毡包帐里,让牛顶天思忆无穷的韩姐姐,此时才刚刚醒来。 睡眼迷蒙,面含春水,娇躯慵懒,风情无限。 听到帐外嘈杂不断的牛羊叫声后,她也渐渐完全清醒过来,伸手缓缓掀开身上的牛皮毯后,她开始准备起床。 没错,就是牛皮毯,虽然知道那姓牛的不喜欢这味道,但是她今天就想在身上沾染一些这味道,最好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嘶~ 可当她撑手下床之时,顿感一阵酥软无力,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双手扶床而立。 畜生! 韩小莹心中恼恨无比。 “韩师傅!快些躺下!再休息一会1 就在这时,郭靖的母亲李萍,手中端着一个瓷碗,走进了帐内。 瞧见韩小莹堪堪无力的样子后,赶忙放下瓷碗,跑过去搀扶起来。 韩女侠突然被人瞧见自己这副窘态,俏脸瞬间粉中飘红,像个犯错被抓的小孩,目光躲闪,手足无措。 李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脸上关切地安慰道: “韩师傅不必见外,不过是女儿家的那点事,不过不过你也要注意着点身子。” 一句无心之言,又让韩女侠无地自容。 “来,韩师傅,快把这个喝了。” 李萍又把那瓷碗端了过来,是一碗小米粥,这吃食在草原上也比较稀罕,早间见韩小莹的时候,她就发觉了异样,不过并未吱声,只是不声不响地熬上了一碗。 “谢谢李大姐1 韩小莹忍着窘意,接过瓷碗,不过几口便喝了一半,实在是操累过度,腹中空空,早间也没怎么吃上几口就匆匆睡下了。 “是是牛公子?” 接过瓷碗放在一边后,李萍拉着韩小莹的手,坐在床边贴心问道。其实她早已猜到,不过找个由头打开话题罢了。 “嗯” 韩小莹低眉垂眼,轻轻颔首。 “那他有什么说法没有?” 李萍是个传统的女人,觉得就得有个说法,她与韩小莹相处四年,知道对方虽与自己年龄相近,在某些方面却是个不因世事少女,心中难免有些怜惜。 “他想让我去襄阳,可是我我比他大了九岁。” 韩小莹眼中黯然,脸上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事压在她心中已经很久,早想找人倾述。 “唉” 李萍听了之后面色愁苦,忍不住轻轻一叹,沉吟片刻后,再次轻声开口道: “咱们女人啊,终究是韶华易逝,容颜难复,韩师傅还是” “还是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吧。” 最近会抽时间把前面好好改一下,有好几章都是在过年醉酒的时候写的,刚看了一下,有些语句比较乱不通顺,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整改完毕会通知。2024.3.11 (本章完) 第76章 韩姐姐,我可不是属牛的 第76章 韩姐姐,我可不是属牛的 要个孩子? 韩小莹闻言,怔怔出神。 这似乎是个太过遥远的名字,她的心里从未想过。 “韩师傅你再休息会吧。” 李萍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后,端着半碗米粥离开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韩小莹慢慢缓过神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闪过恼色,咬了咬银牙,直接倒向床上,随即一把扯过牛皮毯,狠狠捂住了脑袋。 不想了! 但是没过一会,那件牛皮毯就被缓缓扯开,露出了一双呆呆的美目。 要个孩子? 韩小莹忍不住又去想了。 “韩姐姐怎么睡了这么久?” 刚才喝了半碗米粥,渐渐恢复了些体力,这身体还是有些发软,她也想养精蓄锐,可是一闭上眼睛,闪出在脑海的,就是那张可恶的臭脸。 “呸1 这厮贼心不死,想要过来探探情况,撇下郭靖之后,直接窜了过来,瞧见这样一幅睡美人,便趴在一旁喜滋滋地瞅了半天,若不是顾及到床榻不合适,早就和衣黏了上去。 我这是在做梦吗? “韩姐姐你醒了?” 牛顶天逮着机会却不放过,直接咧嘴嘿嘿笑道: “韩姐姐,我可不是属牛的,不过我是姓牛的,大名牛顶天韩姐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身体不舒服吗?” 牛顶天温柔关心道: 那副笑容旁人看上去,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牛顶天一把揽过枕头,接着还想调笑两句,这打情骂俏的场面,却被帐外的郭靖突然出声打破了。 就这样,恼着恼着,就感觉到眼皮渐渐低垂,慢慢的,又再次进入梦里了。 本想傲娇一下,狠狠给他甩个脸色,结果听了这腻歪人的称呼后,还是不争气地变成柔声开了口。 “姓牛的!你1 韩小莹不听这话还好,听了之后,心中又是一阵羞恼,忍不住就是美目一瞪,口中低声娇斥道: “呸,你是属牛的你不知道?”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股火热的气息正向自己靠近,接着便是一阵轻飘飘、热乎乎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浑身无力。 最终,费了很长时间,她才无力地才睁开了双睛,入眼的就是那张臭脸。 “七师傅!牛师叔!吃饭了1 “你伱怎么来了?” 韩女侠气得俏脸通红,想要口吐芬芳,却不知如何开口,情急之下直接呸了一口,随手拣了一个枕头直接砸了过去。 牛顶天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这不是在做梦。 这话说得着实没过大脑,实在是韩女侠真的恼急了,不过刚刚说出口,待反应过来后,她就后悔了。 这倒霉孩子! “小莹姐,咱们走吧。” 牛顶天已经收起了那不正经的笑容,伸手牵住韩女侠的小手手,柔声开口道。 “哼1 韩女侠余怒未消,横着秀眉冷冷一哼,作势想要挣脱,但牛顶天哪能让她成功,紧紧握着就是不松。 “七师傅,牛师叔,你们在干什么?” 郭靖有些狐疑,好奇问道。 牛顶天黑着张脸,横了一眼,直接拉着韩女侠走开了。 郭靖见此,缩了缩头,有些迷糊地跟了上去。我又惹牛师叔生气了? 三人出了大帐,来到用饭的地方,三怪和郭靖母亲李萍,已经在坐着等候。 “牛兄弟快请坐1      朱聪见了来人,赶忙起身,热情地朝着牛顶天招呼了起来。 “朱二哥客气了。” 牛顶天矜持回应,拉着韩小莹坐在了一旁。 显然,今天柯瞎子与姓牛的都有些高冷,倒不是姓牛的本身高冷,只是进来看见柯瞎子高冷,他就不愿比他显得更热情。 姓牛的就得顺毛捋着来。 落座之后,气氛陡然有些沉默,牛顶天浑不在意,只是觉得对面的郭靖他娘,老是眼神怪异瞅着他。 “咳咳” “牛兄弟!哥哥在这里感谢牛兄弟对靖儿的授艺之恩!哥哥敬你一碗1 韩宝驹轻咳一声打破沉默,率先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趁着如今还有机会,能称几声哥哥就称几声哥哥,不然哪天丘处机被他摘了脑袋,再也没有这机会了。 “韩大哥客气了,自家人,来,朱二哥大家一起1 “还有柯大侠,也一起吧。” 牛顶天想了想后,很是热情地招呼了起来,自己也没两天能待了,姓牛的还是得大气一些。 “瞎子敬牛少侠!多谢牛少侠对靖儿的授艺之恩!此等机缘,也算是他的福分1 柯镇恶果然还是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面子,见牛顶天如此给他面子,他也给足了对方面子。 一饮而尽之后,郭靖直接抱着酒坛过来满上了,牛顶天看了看碗中的酒,沉吟片刻,便开了口,道: “此次我来到大漠已有两日,多谢李大姐的热情款待。” 听了这话,身旁的韩小莹心中不由一紧,情不自禁地伸出桌下的小手,紧紧握了过去,牛顶天柔视一眼后,继续说道: “今日也入了腊月,我打算在明年八月初八,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开宗立派,创立日月神教,接下来还须前去拜访其他三绝高手和各大门派。” “因此,我准备明日便离开此地,前往舟山附近。” 牛顶天打算离开了,在这搂着韩姐姐是舒服,不过眼下正事要紧,他得在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里,走遍东西南北中各个地方,纵然他有凌波微步,此番行程也是够呛。 “开宗立派?” “日月神教?” 朱聪与韩宝驹对视一眼,满脸惊异,这这这这就要开宗立派了? 柯瞎子坐在一旁只是垂首沉默,但是显然内心也很不平静。 “没错。” 牛顶天轻笑应了一声予以确认,接着开口邀请道: “到时候还请柯大侠和两位哥哥,能够赏脸前往观礼1 说罢,侧首看向一旁的韩小莹,意思很明显: 你也得去! “牛师叔!靖儿.靖儿能去吗?” 听了牛顶天的话后,还未等其他几人回复,郭靖已经诺诺开口了,牛师叔要开业了,他怕几位师傅嫌弃自己小,不带自己玩。 听了这话,牛顶天脸上笑了笑,然后对着郭靖轻轻颔首,他想越热闹越好。 “好!牛兄弟!到时候我们兄妹一定过去1 “对了!还有靖儿1 韩宝驹反应过来后,脸上很是兴奋,接着便是端起酒碗高声喊道: “我们就先在这里提前祝贺牛兄弟了!大家一起干了1 “干了1 酒足饭饱之后,牛顶天见韩小莹正欲溜走,便急忙窜了过去,握紧小手柔声道: “小莹姐跟我来一下,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交待一下。” (本章完) 第77章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第77章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韩姐姐你错了没?” “.” “说!错了没?” “嘶~错错错了” “错哪了?” “.” “嗯?不说是吧? “错哪了?” “噢~” “姓牛的你.你快停!我.” “呜呜.我哪里都错了1 一番拷问之下,牛顶天心满意足。 当然,临别之际,真打肯定是舍不得真打的,但是小小惩戒,还是不在话下。 抚了抚手中的玉足,他仍是有些不舍放手,这闷在鞋子里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味道呢? “伱快放手1 韩小莹待缓过劲来后,还是娇喘嘘嘘,泪眼含春,见这姓牛的还在把玩,忍不住低声娇斥了出来。 “嗯?看来还不知错1 牛顶天睨了一眼,言语威胁,作势就上。 “错错.奴.奴错了1 韩女侠见状,想起刚才那挠心的难受,娇躯猛地一缩,直接吓得瘫软着身体,颤声求饶了起来。 牛顶天见了这副娇怜的模样,哪里还能顾得上手中的玉足,轻轻一把丢开,便开始朝着娇躯慢慢拢了过去。 “小莹姐,我明天就走了,咱们要有一年多都见不着面了。” 凑到耳边之后,口中一边吐着气息,一边说着腻人的话音,随后,姓牛的的见那粉嫩的耳垂诱人无比,竟然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你别.呜呜” 雷霆暴雨过后,梨花散落一地,牛顶天舒舒服服地枕着一对柔软的枕头,嚣张开了口: “小莹姐,你服是不服?” “呸1 韩女侠口中无力斥出声来,气势略显不足,还是被这卑鄙之人得逞了,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气恼。 不过想到自己醒来之后,身边的这人可能已经不见踪影,情绪又开始低落了起来。 想了想,最终还是伸出玉臂搂了过去,贴近侧脸,口中呢喃道: “你出去之后千万要小心些,不要随意再和别人动手了。” 瞧见面前人担心的模样,牛顶天也感到有些郁郁,本想再吹上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样只不过会让韩小莹更加担心,最后只是轻声开口安慰道: “小莹姐放心,我听你的。” 韩小莹闻言,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心来,随即紧了紧双臂,没过一会,像是已经拖着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牛顶天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直睁着双眼,感受着最后的温馨。 过了很久,似乎已经到了寅时,他才有些不舍地仔细瞅了瞅那张俏脸,随后,灵巧地脱离了对方的怀抱。 下床穿好衣服,迈出的脚步又顿了顿,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别离的感觉让人难受,他不太喜欢。 身影消失之后,床上的韩小莹已经缓缓地睁开双眸,眸光凝视着帐口,呆呆地看了许久,其实,她也是一夜未睡。 牛顶天出了毡包之后,并未直接离去,而是摸着夜色朝着另外一处毡包窜了过去。      “靖儿!靖儿1 几声轻轻的呼喊之后,郭靖睡眼迷蒙地醒了过来。 帐内一片漆黑,郭靖陡然瞧见一道黑影,瞬间吓了一跳,正待出声呼喊,已经被牛顶天出声制止。 “靖儿是我1 “牛师叔?” 郭靖赶紧摸黑下床,点着了油灯。 “牛师叔你要走了?” 反应过来之后,郭靖突然惊呼出声,随即近到身前,脸上很是不舍。 “嗯,走之前,牛师叔过来交待你几句。” 牛顶天微微颔首,未及郭靖开口,便接着问道: “昨日我教你的四幅图,可曾记清楚了?” “牛师叔,昨日靖儿记了一天,差不多已经记清楚了。” 郭靖这话说得却是有些底气不足,也难怪,这本就不是他的强项,能够堪堪记住,肯定已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无妨,图像你可以慢慢记,但是牛师叔教你的口诀和行功方法,不得跟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牛顶天一脸正色对着郭靖交待了下去,说到最后,更是有些严厉。 他自己画的图像泄露出去倒是不打紧,关键是自己这些年,针对罗汉伏魔功琢磨出来的方法,珍贵程度无疑相当于传说中的黄冈秘籍。 “牛师叔放心!靖儿绝对不会泄露一点1 “几位师傅也不会说1 郭靖见牛师叔少有的严厉,不敢轻视,板起小脸就是郑重保证,最后怕他牛师叔不放心,还补充了一句。 牛顶天看着眼前透着傻气的小孩,心中又是一阵触动,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淳朴,可他是打心底敬佩这样的品性,甚至,还有些惭愧。 收起心思后,他的目光在郭靖的脸上凝了凝,随后温声叮嘱道: “好,靖儿你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切记往后修练这门武功遵循本心即可,不可出现贪进的念头,知道了吗?” 还未等郭靖回话,便继续轻声开口道: “下次,我们襄阳再见吧1 说罢,,便抬脚准备转身准备离去。 “牛师叔1 “靖儿谢牛师叔授艺之恩1 牛顶天还未出了大帐,郭靖已经砰一声跪倒在地上,呜声哽咽开了口,随后就是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郭靖此时很是不舍,心中也很是感激,虽然才和他牛师叔待过两天时间,虽然牛师叔也时常喜欢捉弄他,但是从未嫌弃他傻,也未嫌他资质愚笨,反而很是耐心地教他高深武功,这是他除了在七师傅身上,从未有过的感受。 牛顶天不知郭靖此时心中是如何作想的,但是听见身后几道砰砰砰的声音传来后,他迈出帐外的脚步也顿了下来,不过片刻,便不做丝毫犹豫大步又迈了出去。 这倒霉孩子!也不嫌疼! 走出帐外后,他又瞧了瞧四周的几处毡包,便直接展开身法,急速向着南方掠去。 由于身法太快,一路所过之处皆是道道残影,也不知疾驰了多久,渐渐来到了草原的边缘。 就在此处,他突然又停了下来,回首望着茫茫草原,突然运足了内力就是一声暴喝: “啊!!1 这没由来的一嗓门,恍若雷霆之音,在茫茫草原轰然炸开,回响不绝。 释放过后,牛顶天总算感觉体内的郁郁之气一扫而空,随即便开始了一路南行。 (本章完) 第78章 公子!已经出畸头洋了! 第78章 公子!已经出畸头洋了! 近半年以来,中原武林风云突变、大事不断,消息频频传出之后,震得各路豪杰钳口挢舌、肉颤心惊。 天下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于大漠深处,被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高手牛顶天废去一身武功,返回中原之后不知所踪,牛顶天一战成名。 丐帮四大长老惨死三位,仅存一位污衣长老鲁有脚,暂代帮主之位,因难以服众,丐帮陷入内乱。 江南六怪再死两人,传闻一人死于丐帮之手,一人死于全真教丘处机之手。 大金国赵王王妃和小王爷深夜被人掳走,赵王完颜洪烈发布江湖悬赏令。 太行山巨寇千手人屠彭连虎惨死牛昊天之手,牛昊天占据卧牛寨,隐有一统太行山脉之势。 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大兴土木,传言有神秘宗师高手将在此处开宗立派。 传闻已经封山闭寺的禅宗祖庭少林寺,曾被神秘高手强闯藏经阁,最后被对方轻易走脱。 传闻“越女剑”韩小莹与年轻高手牛顶天关系匪浅,牛顶天一怒为红颜,方才决战北丐洪七公。 牛顶天与太行山卧牛寨牛昊天疑似同胞兄弟,卧牛寨巨寇出山之时,各路高手避其锋芒。 各种消息与花边传闻铺天盖地,不断传来,渐渐成为了各个酒馆茶肆里游客们的谈资,连说书艺人的生意也被带得开始火爆了起来。 大宋国 两浙东路,庆元府,昌国县 作为海岛县城,昌国县东控日本,北接登莱,南亘瓯闽,西通吴会,是往来客商的中转要地。 在县城南面有一座小山,为进出县城船泊的停靠之地,县城的繁荣,在小山周围形成了舟帆云集的壮观场面,当地民众因此称之为“舟山”。 嘉定十六年,设官办舟山渡,舟山地名的范围逐渐扩展到整个群岛,而牛顶天此行的桃花岛,便属舟山群岛之列。 自那日从大漠离开,牛顶天一路南奔,至金国境内徐州城,从徐州港乘船,晃晃悠悠一路南下,十日之后,终是到达大宋境内的庆元府昌国县。 昌国县四周环海,冬日的气温倒是比临安城内暖和了不少。牛顶天来到城楼之下,打量了一眼城楼上的“昌国”二字,便大步向城内走去。 小小的县城里里,青石大道上商贩云集,车水马龙,热闹的程度直逼临安城里的坊市。 “唉!兄台你听说了吗?传闻金国赵王妃是与人私奔出逃,并非被人所掳1 “私奔?你会舍了泼天的富贵与人私奔?” 旁边一人闻言,抬手捻了捻下巴,犹在盯着画像,摇了摇头,一脸不信。 “嘿嘿嘿这可不好说,兴许是完颜洪烈那方面不行了。” “不然的话,为何这么多年就这一个子嗣,我看是不是他的种,这事还不一定呢1 那人贴首过去,压着声音,接着嘿嘿笑道,脸上的笑容要多淫荡有多淫荡。 “如此的话,那兄台所言倒是有些可能,不过这画像上赵王妃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嘶~” 这人不知想到了何处,浑身差点就是一阵哆嗦。 刚刚进了城门,牛顶天就瞧见一处墙边围满了人,都在对着墙上所贴的两幅画像议论纷纷,其中两人口中所出之言,更是猥琐不堪。 一眼瞧去,便见画像之上赫然画着自己的包师姐与那杨康侄儿,一旁还书有: 兹有大金国赵王殿下悬赏,王妃世子为江湖贼人劫持,凡解救之人,可得千金酬谢,凡包庇隐匿之人,罪同谋反! 落款还是大理寺与刑部! 自己这就已经被定义谋反了?牛顶天看了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这大宋的官家舔人都舔到沟腚子上了。 再见那两人的猥琐模样,胸中又是一股火气升腾,低头寻到地上两颗青石子后,抬脚就踹,“嗖嗖”的破空两声,两颗青石子就朝着那两人急射了过去。 “啊啊1 “噢噢噢~” 突然的两声怪异惨叫,惊得围观众人一哄而散,见到地上还有热闹可看,又是围在一旁继续指指点点了起来。 略施惩戒后,牛顶天的心情好了许多,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便背起双手大步离开了。 在大街上走走逛逛,感受着时代的气息,没过一会,他就见着前方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便迈步走去。 “得先打听打听桃花岛消息。”牛顶天自语道。 没走几步,就看见酒楼的小二正在驱赶门前一个披头散发乞丐,那小二见有客人望来,不再过多纠缠,赶忙对着已经走到门前的牛顶天热情招呼道:“公子快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 乞丐突然见了来的客人,手中动作就是一顿,接着便有些畏惧地躲向一边,只是披头散发的在远处看着。 牛顶天微微瞥了一眼,一身污泥,满脸污秽,瞧不清模样,也没有再过多留意,大宋乞丐千千万,等他哪天天需要操心了再操不迟。 “好酒好菜看着来几样,再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轻轻颔首致意后,又吩咐了两句,牛顶天便率先走了进去。 来到一楼散座,他直接选定一张桌子,径直就坐了下来。 “公子,本店楼上有雅间1 小二哥躬身上前,脸上堆满笑容开了口,这公子的气派十足,不适合这里。 “就坐这儿了1 牛顶天摆了摆手拒绝了,这里多是些三教九流江湖人士,虽是上不得台面,消息也是灵通。 “好嘞,那公子您稍等1 小二哥离去后,牛顶天便半眯起双眼,老僧入定地坐在那里,开始竖起耳朵偷听起了周围人的谈话。 严格来说,他应当算是倾听,行光明正大之事,何来偷字一说?自己听得较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已不是读书之人,所谓“非礼”二字,对他而言,无所谓也! “王兄!兄弟敬你一杯!今日兄弟做东千万别客气1 “我家娘子肚皮十年未见动静,没想到租下王兄的房子之后就直接结了果,看来还是沾了王兄宅子的风水,兄弟在此感谢1 “咳,杨兄客气,同干!同干1 晦气! 暗骂一声,牛顶天便转向下一桌。 “没想到堂堂五绝就这么败了,倒是听丐帮的人说过那牛顶天年轻的很,还放言要取代中神通的位置不过那牛顶天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何必废人武功,此等行为与魔头何异1 “洪七是伱爹?” 旁边一桌的年轻人听了这话后,立马梗头怼道。 “砰1 “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洪七是你爹1 “你找死1 “怕你?” “唉哎哎!好了!好了1 有人立马拉架,转过话题: “不过听说前日又有人偷偷闯入桃花岛,最后只剩一具尸体漂了回来。” “哼!那桃花岛里的人未免太过霸道!占着个岛屿就不许别人进了?”      “唉!兄弟慎言!这话说不得!万万说不得1 牛顶天半眯着眼听了几人的对话,嘴角不由地也咧开了。他倒是没想到,桃花岛的凶名在舟山一带如此之大。 “客官您的酒菜齐了1 “您慢用1 小二哥上齐了酒菜之后,牛顶天却未立即动那筷子,而是起身端起酒壶,缓缓走到了刚才谈话的桌。 也不顾几人脸上的诧异,直接笑吟吟地给他们早已空了的酒盅一一斟满,继而笑着问道: “几位英雄知道桃花岛?” “不知在何处能寻得进岛的航线?” 这话刚刚出口,周围却是陡然一静,酒客们脸上的神情也纷纷滞住,然后惊诧地朝着牛顶天瞅来。 好酒! 闻着酒香,桌上的几人回过神来,其中一人面色犹豫,斟酌片刻后,才开口问道: “这位小兄弟要去桃花岛?” 牛顶天笑着颔首,接着道: “还请这位英雄告知。在下不吝酬谢1 那人想了想还是开口劝导: “看来小兄弟是外地人,这酬谢就不必了,不过桃花岛对咱们岛外之人来说却是禁地,外人进去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小兄弟想去的话千万慎重1 说罢,见牛顶天毫无反应,才继续开口: “至于进岛路线,舟山附近的老船头大多都知道,不过舟山一片的海船渔船都畏惧桃花岛有如蛇蝎,相戒不敢靠近四十里以内,任你花上再多的金银,他们也绝不会送小兄弟你去那里。” 牛顶天得了想要的信息后,便把酒壶放在了几人的桌上,继而抱拳笑着道: “多谢英雄告知,这酒在下未曾动过,便赠予诸位了1 “不过刚才英雄所言,在下却是认同,我也是觉得那桃花岛的做法有些霸道了。” “告辞1 说完之后,转过身随手在自己那桌上丢了块碎银子,便直接闪出了酒楼。 正事要紧,说不定这趟还能赶上黄老邪家的晚饭。 众人却都被这诡异速度直接惊得呆祝 “砰1 另外一桌,刚才那梗头怼人的年轻人,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接着猛地一拍桌子,出口惊人喊道: “他是牛顶天1 “操!我说他娘的怎么这么眼熟1 “老子他妈的在丐帮见过这位好汉的画像1 刚开始他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太过年轻,也就未往那人身上想过,这会亲眼见识到了如此恐怖的轻功,直接恍然大悟,却是已经悔得要摧足顿胸。 周围的一众人江湖人士,听了之后纷纷哗然。 “牛顶天?他妈的!牛顶天给老子倒酒了1 “他就是牛顶天?就是他废了洪七公的武功?” “怎么?日你娘的你不服?老子早看你不爽了!你刚才说他是魔头,哈哈哈!洗干净脖子吧!他肯定记住你了1 “.” 牛顶天从未想过那群酒客的反应,终究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物,可能再也难以交汇。 来到城外之后,他直接朝着码头的方向掠去,刚刚便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公子想去哪里?可要搭船?” 还未见着海面,才刚刚嗅到海风的味道,就有船头开始过来揽客。 “桃花岛1 牛顶天顿下脚步,一眼瞥过去,口中淡淡开口。 那船头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接着连忙摆手道: “公子还还是找别人吧!小的.小的不认识那地方1 “真不知道?” “一百两银子1 牛顶天似笑非笑盯着船头,随即开口加了筹码。 “公子饶过小的吧!别说一百两了,就是两百两银子小的也不敢去!拿了这钱也没命花1 那船头见了牛顶天的反应,也知道这是个明白人,干脆哭丧着脸挑明了说了,我不敢去。 牛顶天刚想开口再劝,似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后,却是开口道: “行,海船我包了,还是一百两银子,送我去虾峙岛即可,现在就出发。” 那船头闻言,心中顿时一松,脸上的笑容也陡然绽开,连忙躬身朝着牛顶天招呼道: “没问题,公子跟我来1 两人走了不过一刻钟,牛顶天便再次见到了舟帆云集的壮观场面。海风一阵一阵,向岸上不停吹送咸腥的味道,海浪一阵一阵,荡得海船渔船摇晃不止,海鸟一阵一阵,鸣叫声与客商的喧嚣声更衬着此地的生机繁荣。 “公子在这边请1 那船头带着牛顶天,来到海边渡口办好文书后,在一片海船中寻了一会,找到一艘不久不新的海船,就招呼着牛顶天上船。 “船头,去哪?” 里面还有一个船夫。 “去虾峙岛,现在就出发1 “好嘞1 海船起帆之后,牛顶天便坐进了舱内闭目养神起来,也在心里琢磨着上岛之后,该如何跟那黄老邪周旋。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传说中的黄蓉,也不知如今长的是何等模样。 是黄毛丫头? 还是 嘶~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收回心思后,牛顶天朗声对着船舱外喊道: “师傅!可曾出了畸头洋?” “快了公子!一会就出1 海风太大,两人之间的对话得大声喊着来。 牛顶天听后,随即闭上了双眼,再次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船舱之外忽然传来了船头的喊声: “公子!已经出畸头洋了1 牛顶天闻言,不禁眉头轻挑,连嘴角也慢慢弯了下来。 ps:二合一章节,后面尽快调整时间日六,日六两章,日四就是一章。 (本章完) 第79章 哪里的蟊贼!敢砍我家的桃树! 第79章 哪里的蟊贼!敢砍我家的桃树! 随即猛的起身,向着舱外的甲板,急速窜了过去。 正掌着船舵的船头,眨眼之间,便见一人闪到了自己身旁,还未反应过来,肩膀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直接是被牛顶天单手死死箍住,难以挣脱分毫。 “掉头!向北1 不等那船头开口说话,牛顶天便沉声喝道,随后转头瞪着那位控帆的船夫,再次大声喝道: “立刻掉头!向北行驶1 船夫见老大直接被牛顶天单手制服,竟然难以反抗,一时间也有些无措,面带惧色投向船头,目光之中透着征询。 “你你你还要去桃花岛?” 那船头反应过来后,脸色突变,也顾不上控帆的小弟,不由地躬下身子,忍着肩膀处的剧痛,哭丧着脸道: “公子的钱我退伱!疼!松一点!快松一点!我.我我不跑了还不行吗1 “少他娘的废话1 “二百两银子立刻送我去桃花岛1 牛顶天见这船头不识相,直接怒声爆喝,随即又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凶狠开口道: “再他娘的敢说一句废话,老子直接卸了你胳膊!把你们俩扔海里1 此时此刻,牛顶天便是活生生的一副土匪模样。 但此时不吓唬却是不行,跟他和声和气地商量,只会不停扯皮,要怪就怪那狗日的黄老邪吧!占据个破岛,比他妈自己还霸道,自己那九宫山也没说过以后不许外人上山。 “掉头!我掉头1 “公子快放手!我掉头1 那船头听了狠话,心中就是一突,肩膀也疼得似要断了,连忙急声求饶,答应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立马松开了手,随手又扔去一包碎银子,接着伸手揽过那船头,笑吟吟道: “这才对嘛,送我到了桃花岛,我保你性命无忧,我就在这看着你,你若敢耍滑头,嘿嘿。” 说到最后,眸中凶光闪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公子说笑了,我哪敢啊?” 听了威胁,那船头脸上的神情一滞,讪讪地开口服了软。 刚才他还真有调头返航的想法,近了岸边直接跳船入海,他也拿自己没辙,去了桃花岛,收了再多的银子也是有命拿没命花。 “快些调帆向北1 船头不敢再耍心思,朝着后面的船夫大喊一声后,便调整起了船舵。 随着时间的流逝,甲板上的气氛越来越是压抑,那船头也是明显的开始紧张了起来。 感到行进的船身也不似开始那般稳当,牛顶天不禁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过去,开口道: “说了保你性命就会保你性命,你紧张个甚?” 黄老邪有这么可怕?牛顶天突然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似乎是有些嫉妒了,这份威名何时能出现在九宫山上。 “公子您是真不知啊,舟山这一带就没有不怕那地方的!您说小的这一趟跑得.唉1 那船头越说越是激动,最后身体也不抖了,双手一离船舵,脸上却似要哭出来的的模样。 牛顶天见了这窝囊劲,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板着脸斥责两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终究是个两个局外人,被自己强制牵扯进来的,眸光一转之后,继而笑着轻声安慰道: “你且放下心便是,那桃花岛的岛主与我有姻亲关系,我这次不过是上岛探望老丈人一番而已,自然能够保你性命无恙。” 说罢,又拍了拍其肩膀,随后独自走到船头,站在那里两眼一眨不眨地盯起了翻涌不停的海浪。 姻亲? 那船头吓得身子就是一缩,也不敢再啃一声,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掌起了船舵。 望着汹涌起伏的海面,牛顶天胸中难免生出一股豪情,本想吟诗一首,想想还是作罢,吟来吟去,在旁人看来不过滚滚大海都是水,不通经义之人,心中大多会嗤笑谩骂。 上了桃花岛之后,与黄药师斗上一斗是在所难免,至于斗到什么程度,他想了想,这个似乎不在他自己。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之间少不了一些交情,自己废了其中一人,除了欧阳锋可能还会嫉妒一下自己,其他两人未必会给自己好脸色。 老子怕他? 牛顶天嗤笑一声,随即收起心思,默默运起了九阳心法,他要养精蓄锐,以最丰盈的状态跟黄药师较一较长短。 宁心静神之后,处在这波涛汪洋的大海之中,身随船摇,船随浪漂,此情此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似乎与九阳神功渐渐契合,慢慢的,他感到九阳心法隐隐又有突破的迹象。 “公子,快到了,前方那个就是桃花岛1 身后突然传来了那船头的喊声,还带着颤音,牛顶天开始回神。 抬眼望去,牛顶天的目光微微一凝,终于要到了! 在前方的茫茫大海之中,一块黑点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黑点愈来愈大,渐渐地,一块岛屿的轮廓开始出现。 “好!加速前进1 牛顶天压着激动,直接对着身后大喊一声。 天色已经将晚,不快些速度的话,可能就赶不上了晚饭。皮厚之人,自己连晚饭也早在心中预定好了。 桃花岛虽然眼看着就在眼前,这船却是足足行驶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离岸边大约三百丈之远的地方。 牛顶天视力极好,远远的便瞧见岛上有人在望向这边,随后又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应当是去报信了。 “停船!抛锚1 牛顶天再次挥手招呼道,望着即将被自己临幸的孤岛,他突然有种恶霸上门的感觉。 待海船定在海面之后,他刚准备飞身下船,施展轻功向着桃花岛冲去,似乎想到什么,又顿住了脚下的动作,转而回头看着船头和船夫两人,开口道: “你们可愿在此处等我?” 愿意个姬八! 那船头心中狂骂,今天倒了八辈子霉,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个人畜无害的狠人,还是桃花岛的亲戚,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只是陪着笑脸道: “公子尽管去便是,小的在这等着公子1      口上虽是这么说,他打算一会调头就走,说是来看老丈人,谁知道会不会闹僵起来,最后牵连到自己。 “如此甚好,也不枉我花那些银子,你俩就先在此处等着我吧。” 说罢,牛顶天瞬间化作残影闪向两人,随手一点,便定住了两人的穴位。 若是不留条后路在这,一旦岛上没船,自己可是游不回去,他记着周伯通似乎就被黄药师困在岛上不少年,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俩在这等着你便是1 船头反应过来后,直接变了脸色。 “好了!先在这等着我1 牛顶天直接将两个拖进船舱,不顾对方呼喊,随后一个飞身跳就下海面,身法一展,直接踩着碧涛,飞速向那岸边冲去。 几息之后,当牛顶天踩在岛上的礁石之时,简单向寻了几眼,也没再见着刚才的身影。 随即迈开步子,沿着地上的一些痕迹,开始向岛内寻去。 渐渐深入之后,虽然如今还在腊月,牛顶天也不禁被岛内的美景震撼。 悠悠高山,奇礁怪石,碧海金沙,幽涧溪洞,岗峦密布,林木葱翠,若是等到春夏之际,山花烂漫的时候,这岛上指不定是何等的风光旖旎。 穿过一处密林之后,牛顶天的眼前开始出现一棵棵的桃树,如今还是腊月时分,树枝个个蜿蜒虬壮,不见丝毫绿意。 他越是继续深入,桃林越是密集,渐渐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四周也都静悄悄的,不见一声鸟鸣,场景怪异之极。 牛顶天不敢继续深入,唯恐陷入了桃花阵中,随即沿着地上脚印,一步一步缓缓退了出来。 此时,岛上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退出之后,他开始顺着桃林外围寻找开来,但寻了半天才发现,他妈的黄药师竟用桃树在这岛上画了个圆! 这里面的人应当是知道有人来了,可是不给面子埃 牛顶天便也不再客气,直挺挺地站在桃林外围,运足内力之后,朝着里面直接暴声喝道: “牛顶天到访桃花岛1 “请黄岛主现身一见1 “牛顶天到访桃花岛1 “请黄岛主现身一见1 这一道道的暴喝之声,直直地轰向了岛中,恍若龙吟虎啸,轰然炸响,震得枝叶荡起,群鸟惊飞,回音更是涤荡不减,长久不绝。 麻痹的!原来这岛上有鸟!还以为黄老邪把鸟杀绝了! 看着惊起的飞鸟,牛顶天忍不住腹诽起来,刚才深入桃林里之后,只觉得静悄悄的有点诡异,没想到连鸟都特么藏起来了。 等暴喝之声停歇下来之后,并未出现任何回应之声,周围也都再次回归寂静,只剩远处的阵阵浪声,不断传来。 他娘的! 他恼怒之余,突然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好好学点东西,也不至于现在束手无策。 当初为了修练凌波微步,他特意学过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但是对八门九星、阴阳五行和三奇六仪,却是从未正眼瞧过。 这桃花阵是以奇门遁甲为原理建造,若是不懂得这些东西,想要进去,除非给它砍光了。 不对!砍光? 牛顶天拍头顿悟,天色已经黑了,顾不得这么多,想到这里,哪还会继续耽搁,便直接窜入了桃林之中。 被人关在门外这么久,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物,今天誓要给后人在这桃花岛上开出一条路来。 借着月色,他再次渐渐深入桃林之中,待走到无路可走之时,朝着面前的那棵桃树挥掌就是劈去。 “咔”的一声,桃树应声而断,接着继续迈步上前,朝着下一棵桃树再次挥掌劈去,如此反复,没过一会,便劈出了一条近十丈的道路出来。 回头瞅了瞅,发现这路似乎有些弯曲,便调整了一下位置,换了一棵桃树来劈,尽量劈得这道路直溜一些。 他还是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道理。 又劈了一会,已经渐渐劈出了百丈之远,停了下来,歇了口气,再看看身后那倒落一地的桃树,牛顶天也不禁有些心疼: 这特么来年得结多少桃子!黄老邪你造孽啊! 操!又不是自己家的! 我他娘的心疼个球哇! 收起心思后,牛顶天继续一掌接着一掌地劈了起来,这幅场景,颇有愚公移山的精神。 当然,如果哪一天,姓牛的这人能够在史书上占据一页,也许,会多上一篇“太祖移树”的记载。 月光如水,桃林之间寂静无比,一个时辰开始过去,任是牛顶天武功再高,这一掌一掌地携着内力劈下去,他也渐渐有了些挥汗如雨的感觉。 狗日的黄老邪! 累死老子了! 他开始了一边动手一边动嘴,不对,应该是动心。这等粗鄙的言语,他是从万万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读书人的身份嘛,非礼勿言的道理还是懂的。 除了对那老太监。 这厮记仇的很,那日的落荒而逃之耻,他终生难以忘记。 果然是有心人天不负,这一掌一掌的努力,终于还是打通了道路。 看到映入眼帘的竹林之后,牛顶天瞬间感到浑身舒爽。 侧身仔细听去,发现竹林中也是静寂无声,便站在原地舒了舒酸软的脖子,随即抛下剩余的几棵桃树,直接展开轻功,朝着林中迅速闪去。 不过几息,牛顶天便见到一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牌匾在月光之下看得分明,正是“积翠亭”三字。 在亭子的两旁,悬着一副对联,正是“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在竹亭的两侧,并肩生长着两棵大松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走进亭中,便见里面放着竹台和竹椅,看模样都是多年的老物件,已经用得包浆,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黄光。 牛顶天好奇地瞅了瞅亭中的布局,随后展了展疲惫身子,便直接往那竹椅上一躺,双脚搭上了竹台,闭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渐渐传来,姓牛的还未睁眼瞧去,就听到了一声银铃般的娇斥: “哪里的蟊贼1 “敢砍我家的桃树1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最近会抽时间把前面好好改一下,有好几章都是在过年醉酒的时候写的,刚看了一下,有些语句比较乱不通顺,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整改完毕会通知。 (本章完) 第80章 只能传给我媳妇!还有我们俩的小孩! 第80章 只能传给我媳妇!还有我们俩的小孩! 萝莉沁音? 牛顶天心中好奇,忍不住微微眯开双眼,朝着亭外偷偷瞄去。 入眼之人,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材娇俏纤细,曲线宛若柳枝,长发及腰,一身白衣。 此时右手正握着根竹筚,发上还束了条金带,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更显灿然生辉,不可逼视。 待她慢慢走近,可见肌肤生雪,明眸皓齿,虽然年齿尚稚,却是娇美无比,灵动可爱,是姓牛的从所未见的人间绝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时正俏脸生怒,美目含煞,待她瞧见亭中有人横卧自家竹椅,糟蹋自家竹台之时,已经气得雪腮生晕,接着就是猛地上前两步,握起竹筚直直地指向牛顶天,开口娇斥道: “哪里来的蟊贼!谁让你来这的!说!可是你这小贼砍了我家的桃树1 虽然出口异常娇蛮,却让人难以生出一丝气来。 好俊的小娘子! 慢慢地,她也开始警惕起来,她总觉得这人不似好人,那一副笑脸也是不怀好意。 好机灵的鬼丫头! 牛顶天见她还不回话,但两眼中灵光直闪,便缓缓站起身来,继续笑吟吟地开口问道: “你爹爹是黄药师对吧?” “你是黄蓉对不对?” 那姑娘闻言,眼中一诧,但还是没有回话,却是放下了指来的竹筚,一边抬手把玩起胸前的垂发,一边斜睨起双眼,不停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黄蓉闻言一愣,难不成真是爹爹让他来的?爹爹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不等黄蓉回神,牛顶天已经继续胡说八道了起来: “来桃花岛当然是为了提亲!你爹爹给我们俩定了亲事,告诉我你叫蓉儿,这次是来提亲,过几日就来迎亲,到时候我们俩” “姑奶奶我不打了1 牛顶天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走近身前,伸手递过竹筚,轻声开口问道。 这黄姑娘还挺可爱。 情急之下,她抬手就扯,欲要抽筚而出,但是手中突然就是一阵麻痛传来,紧接着,那根竹筚已经脱手而去,入了对方手中。 喊就喊!老子怕你? 牛顶天还未说完,黄蓉已经俏脸生粉,怒斥一声之后,直接持着竹筚,飞身攻了过来。 “你还我的筚1 黄蓉见状,哪肯罢休,疾身便是追来,近到身前之后,两手摧动劈空掌,朝着牛顶天抬掌就打。 最终,黄蓉累得娇喘吁吁,停下了身来,只是一手扶着竹亭,一手指着牛顶天,开口还是索要竹筚。 牛顶天面上装傻充愣,随即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飞身而来的黄蓉乍闻此言,身形陡然一滞,待反应过来之后,红着俏脸出声娇斥,狠狠挥起竹筚,咬着银牙攻了过来。 “你爹爹呢?” “呸!没脸皮的小贼1 “你不知道?你爹爹没告诉你?” “有何目的?” “你你还我的筚1 姑奶奶? 牛顶天听了这称呼微微一愣,随即脱口而出喊道: 那姑娘听了之后,俏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怔,随即目光打量过来,两眼滴流直转。 “姑奶奶1 黄蓉见这人身法奇异,瞬间收起轻视之心,脚下迈着灵鳌步,化筚为剑,使出玉箫剑法,朝着牛顶天的周身穴位不断攻去。 “伱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知道你是谁。” 牛顶天心中暗赞。瞧着那狠狠瞪来的美目,他眸中精光闪过,随即放下双脚,微微抬首俯身,一脸诧异地反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等对方开口回话,牛顶天便笑吟吟地问道。 箫史乘龙!山外清音! 金声玉振!凤曲长鸣! 响隔楼台!棹歌中流! 黄蓉手中一招接着一式,剑法接连不断地使了出来,但是那面前的虚影,却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最终的结果,便是她那一招一式全部刺空。 “黄姑娘1 牛顶天见状,也停下身来,正要开口说话,黄蓉却是眼珠一转,猛地挥起竹筚,再次刺了过来。 黄蓉娇声怒斥,伸手就要去夺,但是牛顶天已经飞身闪出,直接窜到了竹亭之中。 她眼见竹筚就要刺中,心中正要欢喜,突然之间,却是难进分毫,抬眼瞧去,她的筚,已经被牛顶天的两指紧紧夹祝 那姑娘听了之后,俏脸一绷,竹筚再次指了过来,小嘴呵斥道: “呸!小贼!少在这胡说八道!吃你姑奶奶一筚1 掌劲倒是凶猛,在她手中却是掌掌落空。 “你爹爹在哪?” 连番交手之后,那胸前已经起伏不定,连口中也是娇喘不止。待见到自己玉箫剑法的最后一招还是击空之后,她俏脸之上一阵气急,随手便把手中的竹筚,朝着身后狠狠一挥,又跺了跺脚后,才恼怒开口道: 牛顶天见那刺来的竹筚,却是不急着躲闪,待它近到眼前之时,脚下只是稍稍挪移半步,便将这招躲了过去。 一击刺空,黄蓉挥筚就是横扫,誓要抽这小贼一脸,但眼见已经抽中,却是一道虚影闪过,那人已经直挺挺地立在了一旁。 “少废话!说!我家的桃树是不是你砍的!你来桃花岛有何目的?” “哼1 “你找我爹爹干嘛?” 黄蓉拿到竹筚之后,直接闪到了一边,口中娇哼一声后,便是傲娇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她在岛上生活了十来年,除了爹爹和那顽童,平日里见到的不是聋子就是哑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个会说话的年轻人,她的心中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自然是有要事。” 牛顶天面色一板,语气郑重。 “我偏不告诉你1 黄蓉大眼滴溜一转,拿着竹筚,背过双手,直接撇过头去。 牛顶天无语,这小丫头如此傲娇?想了想后,也就释怀了下来,眼前的这副模样,似乎才配得上传说的人。      不过眼下如何应对?他也开始思索起来,用强?舔她?似乎都不妥当。 黄蓉见这人没有继续开口,突然感到一阵无趣,还以为是来了个有意思的人呢。 “我家的桃树是你砍的?” 突然想到自家那片桃林,她心中又是一阵恼怒,便板着俏脸,瞪着美目,再次质问了起来,心想本姑娘似乎差点忘了这件事。 “什么?桃树?” 牛顶天回过神来,心中有些尴尬,不过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黄姑娘说的,可是那边倒下的桃树?” 说完,还他还伸手指了指方向,似乎想要确定一番。 黄蓉并未回话,只是死死盯着牛顶天,目光顺着着他手指的方向,轻轻瞥去一眼,随即收了回来,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了确认之后,牛顶天的脸上有些无辜,背过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开口道: “害!今日初次上岛,转了一圈也没寻见一条进来的路,我还以为你家平日里都不出去,闲着也是闲着,便替你家开出了一条路来。” 随后,又是摆了摆手,笑吟吟地继续开口道: “黄姑娘,你和你爹爹不用谢我,也就是耗费了一些些功力,不过,眼下我还未用过晚饭,不知你家可还有.可还有吃的东西?” 说到最后,他那口中也并未客气,待说完之后,便开始矜持地瞅着面前的俏脸。 自己饿点,倒是无所屌谓,可别把船上两人给冻死了。 黄蓉听着这等无耻之言,怒气再次升了起来,俏脸也是逐渐变黑,刚要开口发作,却似突然想到什么,大眼滴溜一转,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行!爹爹闭关还未出来,我也打不过他,这人瞅着笑脸也不似个好人,万一起了歹念,本姑娘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缩了缩雪白的脖子。 不过等我爹爹出关,本姑娘要你好看!哼! 不过转念之间,黄蓉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怒容,闪出一丝俏皮后,两眼弯弯,腮间带着小酒窝,口中嘻嘻地笑了起来,最后娇声道: “当然有吃的1 说着,又伸出了秀手,摆弄起了秀发,口中继续傲娇道: “本姑娘做的饭菜,可是少有的人间美味,不过嘛” 说到这里时,那明亮的大眼睛又是滴溜溜一转,瞅向牛顶天后,继续娇声开口道: “不过本姑娘做的美食可不是谁都能够吃的着的,能吃的着的也是不能白吃。” “嘻嘻~就看你能拿出些什么东西来送给本姑娘?” 说完,她直接闪着一对明眸,笑嘻嘻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嘶~ 瞧着眼前娇俏活泼的小美人,牛顶天有些难以招架,微微凝了凝神,沉吟片刻后,笑吟吟地问道: “黄姑娘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依我看来,黄姑娘生得这般美丽灵秀,哪怕是再珍贵的东西,也是配得上享有。” 好话吹捧出来,不费一分银钱,牛顶天自然认为多多益善,没有哪个小丫头会不喜欢这样的漂亮话。 两人都不是郭靖那样的老实人,说出的话听一听就够了,若是真去信了,害,那就信吧。 黄蓉再是聪明机敏,也终归是少女心思,突然当面听了如此直白的称赞,也是忍不住腮颈生粉,心中一阵羞意上涌。 油嘴滑舌! 她刚想张口娇斥一声,但是见着对方的眼中毫无恶意,那话也就生生地梗在了喉中,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欢喜。 终究是常年待在岛上,难免孤独,从小除了黄药师和一些聋哑的仆人,再也未见过陌生的男子,更别说像这样当面的说话。 待心底的异样散去,她再次回到了俏皮模样,一边摆弄竹筚,一边踱起步子,似乎在思考了半天,最终娇声开口道: “本姑娘想要的东西,对你来说,倒是很简单。” 说道这里,却又卖起了关子,两眼滴溜溜一转,转头又瞅了过来,笑嘻嘻地盯着牛顶天,牛顶天刚要开口催促,她已继续娇声开口,接着道: “本姑娘瞧你刚才使出的那套身法,虽然威力也就一般,倒是好看的紧,正好呢,与我也比较般配,你若是把它教给了我,自然是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这话说完之后,竟然近身贴到身旁,脸上俏皮一笑,再次娇声问道: “你说好不好?” 两个大眼就这样瞅着牛顶天不放,脸上也满是期待,终究还是年龄尚小,未能完全藏住心思。 牛顶天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滞住,渐渐的,也开始黑了下来,心中又是一阵狂诽: 尼玛!你又不给老子生小孩!老子凭啥教给你?老子不是段誉那舔狗!也不是洪七那吃货! 当然,这种话牛顶天的是不可能当面说出来的,小姑娘嘛,还是得好好哄哄。 忽然想到某处,他眸中精光一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作是沉吟片刻,开始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黄姑娘却是不知,若是其他条件,不论什么,我定会痛快地答应你,可是这个条件这个条件唉1 说道最后,他那脸上也开始愁苦起来,接着又是唉声叹气道: “这套身法是我娘身前传给我的,叫作凌波微步,我娘临终前还特意交待我说说这是我牛家的传家之宝,将来只能只能” “只能如何?” 黄蓉已经迫不及待,赶忙伸起头来娇声追问了起来。 “只能传给我媳妇!还有我们的小孩1 黄蓉听后,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还未回神,牛顶天已经继续开口胡说八道: “黄姑娘如此美丽的人,我当然愿意教给你,也只有黄姑娘这样的容貌,才配得上这样漂亮的身法。可是我娘生前的嘱咐,我也不敢违背。”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未来娘子的礼物,今天我若是传给了黄姑娘,将来我那娘子要是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哪怕是黄姑娘愿意成为我的娘子,可你这样的天仙人物,我又哪里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完,牛顶天还在不停地摇头叹气,一脸遗憾。 这会黄蓉也是回过神来,俏脸已经有些微红,忍着羞恼在自己心里恨恨道:呸!不知羞耻的小贼!满嘴谎言没有一句实话!你给本姑娘等着! 不过心仪的东西还未哄骗到手,这话,她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的。 想了想后,她眸光微闪,俏脸略作为难,似乎做了退让,口中娇声道: “那便.那便教我一半吧,这样也不能算是违背了你娘的遗愿。” 说罢,那俏皮的笑容,再次扫来。 关于黄蓉的年龄争议很大,哪怕在新修版里也有很多争议,出场的时候描写也只是看着像多少岁,但是根据剧情推断又是不一样,这块就不要吐槽了。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81章 女的都是哑巴,男的却是又聋又哑 第81章 女的都是哑巴,男的却是又聋又哑 教你一半? 看着瞅来的俏脸,牛顶天微微愕然,这小丫头的脸皮怎比我的还要厚实? 不过对于牛顶天来说,只要不是自己人,就休想占我一丁点的便宜,随即开口问道: “怎么?黄姑娘是愿意做我一半的娘子?” 接着,也不管黄蓉是何等的脸色,直接踱起步子沉吟道: “做一半的娘子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只洞房不生孩子呗,如此倒也不错,只是可惜了” “呸!不要脸1 还未说完,黄蓉已经忍无可忍,直接娇斥一声,挥掌便是打了过去。 掌风拍来,牛顶天挪身便闪,掌风再来,他挪身再闪。如此反复反复你来我往,牛顶天一招未出,黄蓉还是招招落空。 “你!伱无耻1 “你赔我家的桃树1 黄蓉吓了一跳,接着就是瞪着大眼一声娇喝。 “走开!说了没有1 “当然是不分伯仲1 牛顶天亦步亦趋,紧跟不放,侧过身子后,想了想,便继续说道: 黄蓉愤怒地娇喝一声,然后别过头,吸溜了一把鼻涕,狠狠抽了下竹筚,最后直接转过身去,迈起步子快速走开了。走远之后,忍不住呜呜出声撂下狠话: “告诉你!我记着你了!你给本姑娘等着1 这就被记恨上了? 牛顶天回过神后,看着那渐渐消失的倩影,赶忙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要死啊你1 “哭了?” “哼!就凭你?也配和我爹爹相比?” 牛顶天对这小姑娘傲娇的一面不以为意,只是气定神闲地继续跟着,又走了一会,他便背过手去,淡淡地开口问道: “黄姑娘认为,我的武功和你爹爹的武功相比如何?” 对于这嘲讽,牛顶天却未计较,瞥去目光,瞅了瞅那俏脸之后,才轻声开口补充道: “真没哭?” 牛顶天有些诧异,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走到身前伸头询问。 黄蓉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声冷哼过后,便是一脸傲娇地斜睨起了牛顶天。 黄蓉话音刚落,牛顶天一脸平静,幽幽开口。 “可是北丐洪七败在了我的手中,被我给废了武功。” “我给黄姑娘说说外面的事情可好?岛外的事情可比岛上的要精彩了许多。” 小小黄蓉,可笑可笑,等你老爹出来,自然有你求我的时候。 黄蓉脱口而出,但随后想了想,又继续昂着俏脸,娇声补充道: 牛顶天对黄蓉那俏脸上的鄙夷直接无视,只是笑吟吟地再次开口道: 黄蓉愤怒否认,本想拿起竹筚直接狠狠戳去,想到那人身法,又是一阵气急,恨恨地跺了跺脚后,便别过了头去。 事关他的辉煌战绩,不容半点玩笑。 这姑娘长了这么大,一直都是爹爹宠着哑仆敬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吃瘪,心眼耍不过,打也打不过,还被拿着女儿家的名声当面调笑,都被欺到家门口了,她的爹爹还不出来! “黄姑娘对你爹爹的武功就这么有信心?那你爹爹的武功,比起北丐洪七如何?” 牛顶天不信,贱贱地堵到黄蓉面前继续追问。他是真没想到,这么鬼灵灵的小丫头,会被气得直接哭了出来。 待她反应过来,又是对着牛顶天冷冷一哼,随后便梗着头,加快脚步走开了。 “呸!就凭你?你莫不是姓牛的?尽会吹些大气1 黄蓉听了之后,脚下的动作也微微顿住,不过却未答话,仍是气哼哼地迈着步子向前走。 “哼!走开1 黄蓉听了这话,脚下虽然不停,但眸中的亮光也忍不住闪了两下。显然,她心里是有些意动,但似乎想到了可恨之处,直接翻了个白眼,又是不再搭理。 黄蓉气急,累得停下身子,抬手指着牛顶天,便是连声怒斥。 他的爹爹可是东邪黄药师!堂堂的天下五绝!在她心里自然是最厉害的人。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虽然武功不错,但想跟她爹爹相比,自然是可笑至极。 不过两息,牛顶天已经追了上来,悄无声息之间,已经和黄蓉并肩而行。 黄蓉显然不信,直接出声嘲讽。 而走在前面的黄蓉,已经慢慢地止住了抽泣,想到可恨之处时,咬起了银牙,挥起了竹筚,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断地抽打着路边的竹叶。 “但是我爹爹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也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那洪七公自然是比不上我爹爹1 “就在上个月,大漠深处。” 牛顶天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见她两腮之间还是气鼓鼓的,便轻声开口问道: “黄姑娘待在这岛上,是不是觉得很孤独?” “黄姑娘你想出桃花岛看看吗?” 气着气着,她忽然想到委屈之处,心里一阵抽动,最后,连那明亮亮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没有1 黄蓉见牛顶天不似作假,她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滞住,慢慢的,心中越来越紧,似乎又忽然想到什么,俏脸直接变色。 一眼扫去,牛顶天大概也猜出了黄蓉心中所想,但他并未在意,只是继续轻声说道: “黄姑娘这下可知道我那身法的价值了?倒不是我吝啬,我牛顶天不是小气之人,但你我不过初次见面,又如何能够仅凭一顿饭便让将它传授给你。” 若是普通的身外之物,他倒不会放在心上,哪怕是郭靖那样的汗血宝马,那样的貂裘大衣,对他而言,为了一顿饭也是随手可弃。 不过他所掌握的武功才是在这世上真正的立身之本,若不是自己人,又怎会傻傻地随便传授出去。 “哼!谁稀罕1 黄蓉缓过神之后,虽是有些心思不宁,但嘴上却是不甘示弱。 不过大眼睛动了动后,脸上也不似刚才的那般娇蛮,又似作无意地娇声问道: “那你.” “你来桃花岛干什么?” 这小贼若是没有说谎,难不曾废了一个不够?还想废了我爹爹不成?想到此处,这一向无忧无虑的黄姑娘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 “黄姑娘难道就不想去桃花岛外面看看?” 见黄蓉这番模样,牛顶天又恢复了笑容,但口中却是答非所问。 “不想1 黄蓉偏偏不想称了他的意,狠狠丢下一句话,再次绷起俏脸走开了。 哼!有本事你就别吃饭!本姑娘饿死你! 牛顶天见此,也不再询问,这娇蛮的小脾气硬贴上去可不行,随即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开始打量起了这片竹林来。 “你别跟着我1      还没走上几步,黄蓉就跺了跺脚,直接停了下来,转过身后,对着后面的牛顶天就是一声娇喝。 牛顶天却是没有搭理,直接越过黄蓉,沿着林中的小道,独自一人向着前方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黄蓉立在原地有些愣神,待见到前方的身影渐渐远去后,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口中娇声喊道: “歪!你要去哪?” 牛顶天并未理会,依旧是迈着脚步向前走着。 黄蓉见这小贼不再搭理自己,不禁有些恼怒,快速几步追上去后,再次出声娇喝道: “姓牛的!你给本姑娘站住!这是我家!你要去哪?” “去哪?” “当然是去找你爹爹喽1 牛顶天走在前面朗声开口,但他脚下的步子却未停下。 兴之所至之时,他抬手随意一挥,一片竹叶直接飞入指间,待他注入内力之后,两指微微一弹,那竹叶瞬间破空而去。 不过瞬息之间,就听“嘎吱”一声,前方的一棵绿竹,竟被拦腰截断。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当初慕容博吹过的牛逼,牛顶天今天兴之所至,直接在黄蓉的面前真枪实弹地表演了一番。 “黄姑娘,你说我这武功跟你爹爹的弹指神通相比如何?” 留下一句话后,他便不再理会,继续迈开步子向着前方走去。 “你” 黄蓉被这一招惊地目瞪口呆,正待开口之时,却发现牛顶天的身影已经不见,情急之下,连忙抬脚追了上去,一边追赶,口中一边急切地娇声呼喊道: “歪!你找我爹爹干嘛?姓牛的你站住!快说你找我爹爹干嘛?” 抛开黄蓉之后,牛顶天直接放开速度,沿着林间的青石小路疾驰而去,没过一会,他便窜到了尽头。 入眼的场景却是出乎他的所料,并非是想象中的竹楼竹阁,却是一排排典雅别致的江南建筑。 借着月光,沿着道路,他向四周寻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这他娘的花圃,假山,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比自己的日月山庄还要好看。一时间,牛顶天看得有些嫉妒了。 “歪!姓牛的!你给本姑娘站住1 牛顶天正打算窜进院子瞧一瞧,后面的黄蓉已经疾步追了上来,跑到身前直接拦住了去路,两手死死拽住了牛顶天的衣袖,瞪着美目,恶狠狠地道: “你说!你找我爹爹要干嘛?” 她刚才见识了这小贼恐怖的实力,还真开始担心是来找她爹爹麻烦的。 “这里是你家的?” 牛顶天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楼阁,开口问了一句废话。 黄蓉没有回话,昂着俏脸,目光带着犹疑,在牛顶天的脸上扫来扫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你家倒是漂亮的紧啊,比我家还漂亮。” 口中滋滋不停,仔细打量了几眼,牛顶天有些羡慕地开口称赞起来了。 “你快说来找我爹爹干嘛的?” 黄蓉见这人避重就轻,不禁气急,紧了紧手中的衣袖,再次质问道。 “我饿了,黄姑娘能不能给我做些吃的?” 牛顶天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张吹弹可破俏脸,笑吟吟地开了口,却是丝毫没有客气。 “你” 听了这等不要脸皮这话,黄蓉张口正要发作,似忽然想到什么,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哼1 随后,娇哼一声,一把甩开了手中的衣袖,气呼呼地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后,见牛顶天还未跟来,转过身,又恶狠狠地道: “歪!你吃不吃了1 “吃!当然要吃1牛顶天笑着回道,不过想到海上的两人后,又再次开口说道: “我那船上今晚还有两人过夜,黄姑娘能否随便给些被子和吃食,待会我给他们送过去。” 屁事还真多! 黄蓉咬了咬牙,气呼呼地给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进了院子,口中却是没有拒绝。 牛顶天见此,抬脚迅速跟了上去,走进院子后,他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打量起了四周环境,这越是打量,他心中越是喜欢,一时间,竟有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嘶!好可怕! 他突然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小贼!你在瞧什么?” 一声娇斥突然响起,吓得牛顶天赶忙回神,瞥眼扫去,黄蓉不知不觉地已经与他并肩而行,正一脸警惕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瞧什么?当然是瞧你家院子!黄姑娘,你家院子倒是挺漂亮的。” 牛顶天笑着回道。 “哼!你可要老实点!我家若是少了东西,本姑娘可要找你1 黄蓉娇哼一声警告后,直接便别过头去,迈着小步,走在前面继续带起了路。 她刚才见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就缓缓放慢几步,想要瞧瞧这小贼究竟是在干嘛,没想到的是,这人正两眼放光地瞅着她家的院子,这眼光,她可是清楚的很。 听了番警告,牛顶天的满头黑线,这鬼丫头是把自己当贼了? 就在这时,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了一位女婢,走到黄蓉身旁的时候,嘴中却是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比划起了手势。 “知道了1 黄蓉看完手势之后,嘴中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接着直接娇声对着哑女吩咐道: “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些食材,等会我去亲自动手。” “再去准备两件被子和一些吃食送过来。” 哑女得了吩咐,点了点头后,直接匆匆离开了。 “哑巴?” 哑女走后,牛顶天凑到了黄蓉身边,一脸好奇。 废话! 黄蓉闻言,直接给了个白眼,有些嫌弃地躲向一旁后,才脆声开口道: “不过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这岛上除了我和爹爹能说话,至于他们,女的都是哑巴,男的却是又聋又哑。” 错字乱句提醒一下,晚上码的比较匆忙。回头应该会修改。 (本章完) 第82章 小子,你刚才说要和谁彻夜长谈? 第82章 小子,你刚才说要和谁彻夜长谈? 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这黄老邪果然够邪! 哪怕武功再高,终究难避暗箭,黄老邪居然敢在身边留下一群大奸大恶之人…难以想象。 反正,他牛顶天是没有这份勇气。姓牛的怕死的很。 “唉1 “你在想什么?” 见这小贼没有回话,黄蓉最先按捺不住,走近一步后,昂着俏脸娇声问道。 这孤独的岛上,好不容易来个能说话的人,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欢喜。 在她眼中,一幅价值连城的字画,一本珍贵无比秘籍,可能,还远远比不上一个知心的朋友来的实际。 黄蓉反应过来后,牛顶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气得她跺了跺脚,对着一旁的哑女挥筚就要抽打。 “哼!他才不会担心我的安全!他就知道练他的武功!从来都不跟我说话!还没有那个老顽童对我好1 由于手中抱着被子,还有吃食,也就没有再打手语,只是走到黄蓉身边后,眼神示意被子,嘴中呜呜不停。 说罢,狠狠抽了下竹筚后,直接快步走开了,后面哑女见状,不敢大意,赶忙抬起步子追了上去。 “呜呜呜1 收起心思后,他沿着来时的路,不过几息,便瞧见了自己的杰作,一条直溜溜的桃花路。 但是此时的黄蓉,眼角弯弯,美目澄澈,周身的气息,都散发着灵动与俏皮,这样的调戏,无疑会煞了风景。 顺着桃花路,一路疾驰,最终,他出了桃花阵,窜到了海边的礁石上。 牛顶天一阵呼喊,放下被子和吃食后,也已经解开了两人的穴道。 那副模样,牛顶天是没有瞧见,但是对这鬼灵鬼灵的小丫头,却是感到有些好笑。 老顽童待在桃花岛上十五年,不管是被黄老邪打断双腿困在这的,还是自己有意困在这的,找到了他,就等于找到了九阴真经上半卷。 “唉!唉!吃饭了1 提到黄老邪后,黄蓉似乎想到了什么,嘟起小嘴,俏脸上有些不满,接着,也忘了面前是个陌生人,直接娇声抱怨道: “歪!你等.” 本姑娘差点说漏嘴了! 说完之后,她忍不住吐了吐香头,拍了拍酥胸,一副心有余悸的可爱模样。 “公子?” 对于读书人书写出来的武学奇书,同样作为读书人的牛顶天,自然是十分好奇。如果时机得当,读书人的东西,还是交给读书人来保管,比较妥当一些。 说罢,还未等黄蓉反应过来,直接闪身窜向了院外。 “黄姑娘就不害怕?” 那船头最先醒来,瞅见面前的被子后,赶忙扯了过去,裹在自己身上,随后一脸惊喜道: 那哑女吓得捂头就挡,但黄蓉的竹筚却未落下,最终只是瞪着美目恨恨道: “走!去膳房1 牛顶天凝了凝神后,笑着问道。 “害怕?” 若是换成另外一人,这种腻歪人的话语,牛顶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柔声出口。 十几息后,他悄然无声地落在了甲板之上,借着月光往船舱内瞧去,里面的两人已经睡着,只是脸上冻得有些青红。 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总归是些奸恶之人,难道你爹爹就不担心伱的安全?” 牛顶天眸光一凝,心中微微一动后,却是不动声色地轻声开了口。 牛顶天来到院外,沿着那条绿竹林间的小道一路掠去,没过一会,就再次瞧见了积翠亭,还有那两棵大松树。在月光的映照下,四周依旧是寂静无音,显得诡异至极。 牛顶天两步上前接入手中后,对着一旁的黄蓉轻声道: “多谢黄姑娘,我去去就回。” 也不怪黄蓉如此忌讳,老顽童周伯通在这桃花岛上是个禁忌,黄老邪从来不许女儿前去接近,若是知道她在生人面前提起此人,恐怕又是免不了一顿狠狠的教训。 海上升明月,一眼望去,岸边的海水,已经退去了不少,远处的海船,还在海面上摇曳不停。牛顶天随即飞身跃入海中,迈起凌波微步,朝着那海船飞速疾去。 黄蓉伸出秀手,把玩起了胸前的秀发,昂着脑袋,一脸傲娇,脆生生地回道。 就在这时,先前的那位哑女快步走了过来。 “本姑娘怎么可能会害怕?” “公子咱们是要回去了?” 黄蓉突然反应过来后,一脸迷茫,装傻充愣,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两眼滴溜一转后,口中接着娇声道: “他呀,他早死了!也是岛上的哑仆,不过老顽童以前对我可好了。” “老顽童?这岛上还有其他人?” 牛顶天缓缓上前一步,侧过脸庞后,再次笑着开口询问道 “他啊?” “啊?老顽童?” “呜呜1 可把老子冻坏了!不过这话,肯定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 “走?走哪去?” 牛顶天脸上收起笑容。 随后继续开口道: “我和那老丈人相谈甚欢,放心,你们俩性命无忧。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该吃吃,该拉拉。” “这两日就当是休息了,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我,回去之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银钱。” 说罢,也不顾两人的抗议,直接出了船舱,来到甲板吹风了。 外面的人吹着海风,看着明月,里面的人吃着东西,然后. 一刻钟后,那船头出来了。 “公子,能.能不把我俩定住吗?” 船头大半辈子接触的都是普通人,不知道那玩意叫点穴,吃完拉完后,便贴到牛顶天的身旁,陪着笑脸商量了起来。 “不打算跑了?” “不跑了1 “这就对嘛,乖乖听话,以后舟山这片桃花岛罩着你,你就是船老大1 “嘿嘿,小的多谢公子1 “但是你俩若把我给丢在这里了,以后宰了你俩的就是船老大1 “不不不,不敢!小的不敢1 “你叫什么?” “小的姓王。” “好!本公子记住你了1 不过一段小插曲,插曲过后,牛顶天直接飞身跃入海中,脚踏凌波离开了。      眼下,他对船不船的问题已经不再顾虑了,哪怕两人最终跑掉,只要自己拳头硬,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给船? 不给船就留在桃花岛上做你女婿! 再次回到院子里,已经不见了黄蓉那小姑娘,只有先前的哑女,站在那里踱来踱去。 “呜呜呜呜1 见到牛顶天出现后,她脸上露出惊喜,嘴中呜呜不停,不断比划起了手势。 牛顶天一脸迷茫,没有屌她,她便伸手指了指着前方,随后抬起步子向前走了过去。 这是大奸大恶之人? 牛顶天有些佩服黄老邪的训人手段了,不过也没有耽搁,迈起脚步直接跟在了身后。 两人穿过这间院子后,来到了另外一间院子,又是别样雅致的布局,牛顶天还未欣赏完毕,就已经被引到了屋内。 还未靠近房门,就瞧见那美丽的黄姑娘已经坐在了桌前,左手托着香腮,右手拿着竹筚,在那无聊地挑来挑去。而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五份餐盘,均用大瓷盖子给牢牢地盖了起来。 突然见着门外的动静,黄姑娘的俏脸上闪出一道惊喜,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被我不高兴完全代替,待牛顶天走了进来后,她终于忍不住娇哼一声开口质问道: “你这人的腿跑这么快要死呀?听不见本姑娘在喊你吗?” “嘿嘿,黄姑娘若是练了我那功夫,定会比我跑了还快。” 不轻不重地怼了一句后,牛顶天便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 这话不听还好,听了之后,黄姑娘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原本打算靠着几道美食,把那漂亮的轻功哄骗到手,这下东西没弄到手,自己反而倒贴了。 “滋滋滋,黄姑娘你家可真是有钱啊!瞧这桌椅还都是紫檀木的,嘶~这瓷盘似乎也是官窑的物件,我家可就在那窑子附近,也没你家用得奢侈。” 不等气呼呼的黄姑娘开口说话,牛顶天打量了几眼陈设后,已经忍不住滋滋称赞了起来,眼中不乏羡慕。 倒没想到,这小娘们还是个妥妥的小富婆,自己累死累活地奋斗了小半辈子,还抵不上她这这家中遗留,早知道,当初直接带着嫂嫂妹妹,过来抱大腿得了。 “哼1 黄姑娘重重一声娇哼,眼中有傲娇,还有鄙夷: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好了,黄姑娘别客气!都饿了,咱们开始吧1 闻着盘中溢出的香味,牛顶天不禁食指大动,对着黄蓉招呼一声后,便毫不客气地就要掀开面前的瓷盖。 “歪!你等等1 刚摸着瓷盖,牛顶天的手,就被黄蓉一把扑过,牢牢按祝 嘶~好丝滑!牛顶天不想再动,但黄蓉却是还未察觉,瞪着美目气呼呼道: “你还没说你找我爹爹干嘛来呢?” “找你爹爹干嘛?” 牛顶天脸上诧异,接着似又反应过来,瞅着面前的俏脸笑着道: “当然是来请客了!难道千里迢迢过来跟你爹爹喊打喊杀不曾?” “请客?” 黄蓉俏脸满是疑惑,捂来的双手还未松开。 牛顶天本想动动手抗议一番,想了想便放弃了打算,只是跟那俏脸靠近几分后,盯着那双美目,口中温声解释道: “明年的八月初八,我打算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开宗立派,你爹爹作为五绝中人,我特意过来亲自邀请他去参加盛典,到时候,黄姑娘也去那边瞧瞧热闹还不好?” 黄蓉听了解释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又听到能够出岛,似乎还有热闹可瞧,她心里正要欢喜之时,忽然迎上了小贼直直的目光,她眼神禁不住有些躲闪,接着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俏脸瞬间飘红,随即猛的拿开双手,像极了受惊的兔子,整个娇躯直接地弹了回去。 待坐稳之后,见那扫来的目光,她又忍着窘迫,红着俏脸,恶狠狠地回瞪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牛顶天迎着目光,不甘示弱,脸上笑吟吟地不吝称赞道: “黄姑娘确实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黄蓉听了这直白的称赞,心中羞涩,眼见的腮颈之间又要飘,牛顶天已经收回目光,一边伸手掀开瓷盖,口中一边笑着说道: “黄姑娘果然是人美手巧,你这做的这美食,确实是诱人极了1 “哼!算你有眼光1 黄蓉听了夸奖,昂着脑袋一脸傲娇,但那弯弯的眼角和突起的酒窝,却出卖了心中的欢喜。至于先前的那阵羞涩,来的快,去的也快。 “黄姑娘这道菜叫什么?” 牛顶天尝了一口面前的那道鸭肉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只觉得这菜好吃,至于为什么知道是鸭肉,只是因为看到了鸭头。 “八宝肥鸭1 黄蓉娇声回道,接着又是凑到身前笑嘻嘻地炫耀道: “怎么样?我做的好吃吧?” “好吃!好吃!这个呢?” 牛顶天嘴中的鸭肉还未咽下,又指着旁边的一道菜问道。 听了称赞后,黄蓉那俏脸上瞬间来了精神,连忙伸手掀开瓷盖,把菜推到牛顶天的面前后,喜滋滋地催促道: “这个是花鱼,我告诉你啊,这道花鱼我爹爹都没有吃过我做的,哎呀你先别吃那肥鸭了,快尝尝这花鱼的味道1 “这个是什么?” 牛顶天再次问道。 “这是银丝卷!解腻的1 “这个呢?” “嘻嘻~这个是蚌肉1 “什么?” “蚌肉!你快尝尝!味道很好的1 “怎么样?我做的蚌肉怎么样?” “味道好极了1 “歪!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要跟我讲讲外面的事的1 “没问题!等吃完饭,我就跟黄姑娘彻夜长谈1 牛顶天一边尝着美食,一边开口保证着,此时,这面前黄姑娘,像极了说不完话的话篓子,叽叽喳喳地絮叨个不停。 就在牛顶天夹起一块蚌肉,准备一口嗦进嘴里时,手上的动作却是突然顿住了。 接着,他便转头去,看向屋外笑着道: “黄岛主可算是出来了,倒是让小子一番好等啊1 这话刚刚落下,屋内陡然无声,身旁的黄姑娘一脸惊喜还未开口时,院中已经传来一道幽幽的清冷声: “小子,你刚才说要和谁彻夜长谈?” 错字乱句提醒一下,谢谢! (本章完) 第83章 你个偷我武功的小贼!老夫杀了你! 第83章 你个偷我武功的小贼!老夫杀了你! 听了这清冷的声音,牛顶天的笑容微微一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无意之言,似乎戳漏了黄老邪的小棉袄。 “爹爹1 还未等牛顶天回话,一旁的黄姑娘已经一声娇呼,直接起身,欢快地向着屋外扑了过去。 黄蓉刚刚跑出屋门,便有一道身影飘忽而至,有如鬼魅一般立在了庭院之中。 月光照将过去,可见他形相清癯,身材高瘦,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端的是风姿隽爽,湛然若神。 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却是异常冷峻,也不管扑来的女儿,反而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尚在夹着蚌肉的牛顶天,口中更是冷冷出声道: “小子,有种你再说上一遍1 牛顶天的手中,还夹着肥美的蚌肉,听了这话后,一时间嗦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索性直接厚着脸皮开口道: “黄岛主也坐下吃点?” 黄姑娘脸上嘟着小嘴,手中拽着胳膊,娇蛮的模样让人真心不忍拒绝。 但是争强的念头又瞬间生起,在撇过身后,他毫不犹豫地运起内力,执着手中的象牙筷朝那碧光猛的夹了过去。 哼!若那小贼是个普通人,本姑娘早就喊你动手了! 见女儿这样一副护着外人的模样,黄老邪是越瞧越气,他忍不住想要厉声呵斥,但在迎上那倔强的小脸后,又是禁不住心底轻轻一叹。 黄姑娘放下心后,也不忘娇声提醒,接着,她又踮起双脚,昂着脑袋,在爹爹的耳旁轻声嘱咐道: “爹爹你要小心!他很厉害的1 牛顶天大好的心情,被这一针直接戳破,随即也冷下脸来,握紧手中的象牙,准备还他一击。 果然,黄老邪听后,冷峻的脸庞愈发冷峻,清冷的眸子愈发清冷。 一股巨力轰然入手后,那道碧光已经骤然停下,被手中的牙筷紧紧夹祝 牛顶天轻声开口,接着又缓缓上前两步,笑着说道: 牛顶天见此情形,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瞅了瞅桌上的几道菜,凝着双眸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半尺长的钢针,倏忽之间,便至眼前,因附有剧毒,而闪着碧光,牛顶天的目光微微凝住,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直接向着一旁闪身躲去。 果然,这黄姑娘还是别人家的棉袄,但是黄姑娘这话,黄老邪却不喜欢。 他很厉害?让我小心?我黄老邪的脸面往哪搁? 抬脚上前,他正要打算让这小子瞧瞧其功夫的厉害,却被一旁的黄姑娘再次死死拽住了。 “嗯,只是切磋1 但是院中的黄姑娘已经再次瞪着美目,口中娇声道: “好!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1 还未等黄蓉开口说完,黄老邪直接寒着峻脸,抬手曲指一弹,就见一道碧光闪出,直接朝着牛顶天极射而去。 “姓牛的!你答应过我的1 “不过是简单的切磋一番,黄姑娘不必担心,我也早想领教一下你爹爹的武功。” 牛顶天轻轻颔首,笑着回应。 说罢,还是将那蚌肉一口含入了嘴中。 “只是切磋?” 他知道这鬼灵的姑娘担心什么,但是他也想试试东邪的实力,随即,便直接闪身来到了庭院之中。 这举动在黄老邪看来,无疑是狠狠的挑衅。 黄姑娘昂着俏脸,眼中犹疑。 “哼1 “黄姑娘还是放手吧。” “在下牛顶天,见过黄岛主!黄岛主这暗器功夫果然厉害1 毕竟吃人嘴短,砍了人家的桃树,吃了人家的东西,若是再把人家的爹爹给打了,对这黄姑娘而言,似乎有些过分。 “爹爹,他.” 挑衅! 黄老邪轻声喝道。 一击不中,此乃大耻! 黄老邪就要飞身出手,却已经被身旁的黄姑娘死死拽住了手臂,口中更是急声道: “爹爹你不许动手1 “爹爹我不许伱动手1 “歪!你等等1 眸光微闪,他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院中的黄老邪拱了拱手后,笑吟吟地开口道: 瞧见此景,黄蓉的俏脸微微一松,而黄老邪那清冷的眸子,却是猛地凝祝 暗器的功夫厉害,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好听。 碧光闪出后,黄蓉那俏脸陡然变色,未等她开口惊呼,就已经飞到了牛顶天的眼前。 但是黄老邪生性沉闷,不喜多言,冷冷哼了一声后,便飞身一跃如同鬼魅地向着院外闪了出去。 “蓉儿,放开1 牛顶天正要抬脚追去,黄姑娘却已娇声开口将他拦住,接着,又是昂起俏脸笑嘻嘻地开口道: “嘻嘻嘻~我爹爹用的是玉箫,你可不许耍赖动用兵刃,嘻嘻~给你用这个,本姑娘借你的!你可要记得还我喔1 脆音刚落,她便将手中的竹筚递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脸色一黑,这是想着法子拉偏架。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本身就未携带兵器,一寸长,一分强,多个竹筚,总好过去用树枝。 竹筚入手,一阵润滑,牛顶天这才发现,原来此物已经有些包浆,应是黄蓉的常年把玩之物,也难怪今天见她,总是筚不离手。 “多谢黄姑娘1 温声谢过后,牛顶天便拿着竹筚,飞身向着院外闪了过去。 黄姑娘见状,也赶忙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向着院外急急地追了过去。 出了院子后,牛顶天一个飞身,直接掠到了绿竹林,而黄老邪,早已背负双手,静悄悄地立在了青石道上。 月光之下,发现那道清冷的身影后,牛顶天飘然而落,最终落在了黄老邪十步之外。 瞧见牛顶天手中的竹筚时,对面的眸光陡然凝住,愈发冷峻,接着便是冷冷开口道: “这些年擅闯桃花岛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今天,你小子也不会例外1 清冷的回音还未散去,他瞬间就化作了一道青影,向着牛顶天急速攻来。 势如疾风,迅如闪电,转眼之间,就已经携着凌厉的气势,攻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若说洪七公的攻势,是大开大合,刚猛无匹,那黄药师的攻势,就是迅如鬼魅,凌厉逼人。 牛顶天不敢大意,这是除了老太监,他见过的速度最快之人,随即施展出凌波微步,迎着飞来的青影,飞身向后掠去。      两道青影,倏忽之间,已经掠至上空,一道急速向前攻去,一道急速向后掠去,在竹林上,在月光下,疾驰不断,转瞬即逝,但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难近分毫。 一鼓作气久而衰之,就在牛顶天退到绿竹林的边缘之时,见时机成熟,抬手一掌,直接对着攻来的黄老邪狠狠拍去。 口上虽说切磋,但高手之间的较量,分毫之间,即分胜负,黄老邪不会硬碰硬的跟他比拼内力,他也不会傻傻地真去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牛顶天一掌拍出,掌劲破空,掌势逼人,黄老邪见来势凶猛,没有硬接,飞身几个旋转,凌空一跃之后,闪到牛顶天的侧身,抬手一记劈空掌,不见留情,直接轰去。 掌掌劈出,掌掌落空,掌风激射而出,隔空便能伤人,牛顶天不再躲闪,单手快速蓄力,也是一招劈空掌轰然迎了上去,两掌相接,一触即分,气劲四射之后,无匹的气流沿着两人的脚下直接涤荡开来,震得下方的绿竹林海,绿涛轰起,波荡不绝。 “劈空掌?” 脚踩绿竹稳住身影后,黄老邪口中诧异出声,接着冷峻的眼中闪出一道凶光,冷声开口道: “说!你哪里学来的劈空掌?” “怎么?黄岛主有何指教?” 牛顶天眉头轻佻,直接回怼,接着更是笑吟吟的开口道: “这劈空掌,难不成还是你黄岛主亲手所创的不成?” 若是换了另外两门武功,他也就大方地承认了,不过这劈空掌前朝自有传承,能怼一句就怼一句,姓牛的今天早看这姓黄的不爽了。 黄老邪闻言,眸中的冷光微微一滞,随即沉默了下来,不再出声。 劈空掌自然非他所创,只是如今外界失传,只有桃花岛尚有传承,见了外人使出,难免当成是那几个逆徒泄了出去。 “爹爹!爹爹你在哪?” “姓牛的!你可是答应过本姑娘的1 两人沉默之际,远处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已至脚下。 她刚才寻了两人半圈不见踪影,刚好瞧见这边的林海波涛,心急之下,就一边呼喊,一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哼1 听到女儿的声音,又想到刚才所见的场景,黄老邪冷着峻脸,冷冷出声道: “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能练成这身功力,不过你死就死在不该敢哄骗我黄老邪的女儿1 说完之后,他伸手取下腰间的玉箫,注入内力,玉箫一挥,以箫为剑,直接使出玉箫剑法,再次飞身而起,朝着牛顶天攻了过来。 其速如电,其势如龙,这正是玉箫剑法中的箫史乘龙。 剑招转瞬之间,已经突至眼前,但这凌厉无匹、看似难以抵挡的一击,却在牛顶天运起内力挥筚一挑后,轻轻松松挡了过去。 长久以来,这套赖以对敌的剑法,还是第一次直直地向着他攻来。 黄老邪见一招攻去,却被轻松挡过,心中也是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之间并未犹豫,又是一招山外清音再次横击而出。 黄老邪来势凶猛,牛顶天果断化筚为剑,同样使出玉箫剑法,飞身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不过几招,黄老邪的脸色就已经越来越是难看。在最后一招又是落空后,他直接飞身闪到一旁,浑身暴虐之气猛然爆发,对着牛顶天厉声暴喝道: “说!哪里偷学来的玉箫剑法?” 这声质问,让牛顶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不过偷学肯定不可能是偷学的!难道实诚地说来是捡的? “爹爹!你们别打了1 “不是说了只是切磋吗?” “你快下来1 黄姑娘发现这边的动静后,赶忙跑了过来。不过黄老邪却是没有搭理,冷峻的眼光仍然死死地盯着牛顶天。 沉吟片刻后,牛顶天轻声解释道: “我小时候收养过一位癫傻的妹妹,她有个瘸腿的爹爹叫曲三,这剑法和曲三的尸骨,便是在他家的密室里发现的。” 曲三?灵风?死了? 黄老邪闻言,脸上猛然一怔,但愣神片刻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冷峻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口中更是连声暴喝道: “这个逆徒!全都是逆徒!害死了我的阿蘅1 “谁让他把我的武功私自誊录的!这个逆徒!谁给他的胆子?” “嗤!逆徒?” 听了黄老邪的话,牛顶天直接嗤笑一声,随后面露嘲讽道: “嘿嘿.你那逆徒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讨你黄老邪的欢心。” “若不是为了潜入皇宫给你偷些文玩字画,他也不至于被宫里的高手追杀,最后丢了性命,还把那癫傻的闺女丢在村子里没人管没人问。” “黄岛主倒是骂得没错,这逆徒就是个贱骨头呢1 “闭嘴!你个偷我武功的小贼!老夫杀了你1 黄老邪被戳中痛处,红着双眼,一声暴喝,直接操起玉箫朝着牛顶天飞身扑了过来。 “爹爹!快住手!别打了1 “姓牛的你可是答应过我的1 下方的黄姑娘,却是急的不停跺着双脚,昂着脑袋,对着上方的两人急声劝阻道。 但是两人,全是视若无睹。 “嘿!黄老邪!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告诉你!老子从来只会抢!不会偷1 这特么就是个神经病! 牛顶天忍不可忍一声冷笑,直接催动全力,挥起竹庇迎了上去。 转瞬之间,两道强横气息轰然相撞,待气息散去之后,牛顶天手中的竹筚已经不堪承受,直接折断。 那黄老邪一击退开后,见手中的玉箫也已受损,直接扔向一边,红着双眼挥起双掌,再次扑了过来。 牛顶天毫不退让,也是挥动双掌冲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所过之处,皆是飞沙走石,轰鸣四起。 “船头!快醒醒1 “打起来了!岛上打起来了1 远处的海面上,船头与船夫正在舱内睡觉,船夫突然被岛上的动静惊醒,随后,连忙唤起了船头。 “什么?岛上打起来了?” “快起锚!快走1 船头清醒后,远远瞧见岛上的动静,二话不说,直接起锚。 没过一会,那艘海船已经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再看岛上 舍弃武器后,牛顶天与黄老邪已经赤手空拳从竹林斗到了桃林,从桃林斗到了海边。 而远处的黄姑娘,一直在紧追不舍,急声劝阻。 (本章完) 第84章 爹爹快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第84章 爹爹快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给老夫去死1 黄老邪狰狞着峻脸,口中又是一声暴喝。 轰然对了一掌后,强横的气劲直冲得两人在海边各自飞身后退。 稳稳立在一处礁石之上,黄老邪峻脸冷酷,抬手曲指一弹,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便朝着前方的牛顶天激射而去。 “嘿~” “你黄老邪不也过如此1 牛顶天脚下踩着波涛,口中嗤笑一声,直接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见那攻来的指劲,他不闪不躲,无招无式,抬手便是平平的一掌,虽然平平无奇,却是掌劲无匹,粗暴蛮横地向着那指劲横拍而上。 气劲相接之后,指劲轰然消散,而掌劲还在朝着礁石上的黄老邪凌厉冲去。 刚才的隔空交手之后,黄老邪那冷峻的脸上,又满满恢复了平静,最后只剩下清冷的眸光,凝在了牛顶天的身影之上。 黄老邪一脸冷峻,并未回话。 “这些不重要,老夫说了,擅闯桃花岛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1 一掌拍去之后,牛顶天纵身一跃,寻了一处礁石直接飞身而上,与半丈之外的黄老邪迎面而立。 “你不该学老夫的武功1 嗤! 嗤笑一声后,牛顶天脸上的颜色直接转冷,接着睨起目光,口中嘿嘿冷笑道: 方才见到黄蓉的身影之后,他那陡然升起的火气,已经稍稍有些散去,只是想到今天那黄姑娘的反应之时,他的心里还稍稍的有些吃味儿。 果不其然,话音刚刚落下,那平静的一张峻脸,已经再次变的冰冷,冷冷地扫来一道目光后,口中更是接连寒声道: 但如此的当面称赞,牛顶天的心里却未放下警惕,因为对面的黄老邪给他的感觉,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神经病! “哼!你找死1 此时此刻,黄姑娘的心里,哪还有对爹爹的埋怨与排斥,自从见识到那小贼那恐怖实力后,在两人争斗起来时,她对爹爹剩下的,只有担心与焦急。 “更不该哄骗老夫的蓉儿1 眼中的红光已经散去,听了羞辱之言,黄老邪凝了凝冷冷的眸光后,口中便是冷冷的一哼。 “你的武功很不错。” “伱答应过我不跟我爹爹动手的1 “哦?黄岛主可知道对我说过这话的人已经如何了?” “不该羞辱老夫的逆徒1 “歪!姓牛的1 就在两人隔空装逼之际,后面的黄姑娘终于追到了海边,她也顾不上已被吹得凌乱不堪的白衣与秀发,直接拢起秀手放在嘴边,朝着远处礁石上的黄老邪焦急呼喊道: “不该羞辱老夫1 随即左手聚力一弹,“嗤”的一声,右手接着聚力一弹,又是“嗤”的一声,两道指劲破空而出,一前一后携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突来的掌劲接了上去。 “爹爹!你快回来1 “你的那宝贝女儿,可是担心你的很。” 黄老邪听了这话,神色不变,面无表情,眸光扫去之后,冷冷开口说道。 但是海风太急,浪声太大,她那一声声清脆的呼喊声,还未传出一半,便被湮没在了翻涌不停的海面上。 牛顶天突然敛去了脸上的怒光,对着前方的黄老邪轻声开口说道。 “倒是有些可惜了。” 他行事颇为怪异,性情更是狂傲不羁,在心里认定了一件事后,自然不会因为区区几句口舌,就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海风呼呼,吹得不停,吹得两人的衣衫随风飞扬,飒飒作响。 两劲相接的瞬间,海面轰然炸响,爆射而出的强横气流,冲得下方翻涌不停的海浪也是陡然一平。 见爹爹不理自己,黄姑娘的俏脸满是忧色,急得站在原处跺了跺脚后,再次抬起秀手放在嘴边,朝着另一处的牛顶天娇声呼喊道: 牛顶天的耳目再是聪灵,在如此澎湃的风浪声中,也很难听见岸边的声音,但是他双目中的余光,却已经扫到了岸边的倩影。 他像是发泄一通之后,暴虐的情绪已经开始散去。在牛顶天这样的年纪,能和他斗的旗鼓相当,自然是当的了他黄老邪的一声称赞。 “你要是打伤了我爹爹,本姑娘跟你没完!跟你没完1 姓牛的脾气本来就是不好,听了之后,心中一阵火大。 过了会后,他缓缓开口,但随即又有些遗憾地轻声道: 听了连声的质问,牛顶天眸光微敛,沉默不言。 “蓉儿求你了别跟他打了1 真尼玛的给你脸了? 他本来就是性情孤僻、沉默寡言,眼下能与牛顶天多说几句,已经是看在认可实力的份上了。 前面说得倒是没错,说得无法反驳,但是这哄骗你的女儿,又是从何说起?凝着目光想了想后,他便岔开话题试探道: “黄岛主就不打算听听我来这岛上所为何事?” 但是对面的黄老邪,却是不同,不提女儿尚且好些,听了牛顶天提及女儿之后,一股无名之火又是陡然升起。 回想起今晚在院中见到的场景,他的浑身上下又渐渐升起了阵阵的寒意,接着双手开始蓄起内力,口中也是寒声道: “老夫的女儿如何,哪里轮得到你小子来置喙1 “既然闯进了桃花岛,是死是残今晚老夫容你选上一个1 见对面的黄老邪似乎又犯了神经,牛顶天默默运起内力暗暗警惕,口中也是冷冷地出声道: “好叫你黄岛主今天也知道,上次对老子说过这话的便是那北丐姓洪的!如今嘛,哼!早让被老子给废了1 “你说你废了老叫花?” 黄老邪突闻此言,手中的动作直接顿住,待反应过来后,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凝,看向对面牛顶天,沉声问道: “你废了北丐洪七公?” 他久居桃花岛已有多年,自从发誓不悟出上卷九阴便不出岛后,对外界的事情也就极少关注,若是旁人跟他说及此事,他大概是不会去信。 天下五绝,个个都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王重阳已死,东南西北四人称尊,当年四人争斗,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难分胜负。哪怕是他东邪黄药师,也自认为是不没有能力去废除其他三人中任何一人的武功。 但是今天,在亲自见识到牛顶天的武功后,他的心中,已经隐隐信了五分,至于五分不信的底气,是源于自己的实力,今晚两人相斗到现在,他也没见着对方能占上自己的便宜。 牛顶天分不清此时黄老邪的心中所想,但是听了这副口气,总觉得心中不爽,随即直接开口冷笑道: “怎么?许他洪七来废我牛顶天,就不许我牛顶天去废他洪七?” 顿了顿口气,目光扫向黄老邪,接着继续开口讽刺道:      “难不成你们五绝都是这样霸道的人物?他洪七当日想要废我,你黄老邪今天也想要废我1 “是不是等到哪天遇到了南帝和西毒,他们俩也要来轮番废我?” 听牛顶天的口气不像作假,突然又想到女儿来时的嘱咐,黄老邪的心里不由一沉。 这小子的武功练到这种程度,似乎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往他脸上贴金。 回想起当年的华山论剑,回想起几人之间的交情,他又突然不知自己的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若说四人关系有多好,也不尽然,这么多年来,都在争夺一個天下第一的名头。 若说关系没多好,但多年的争斗下,四人相互之间都少不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人物,却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废去武功。 回过神后,黄老邪沉声道: “你可知洪七向来” “呸1 牛顶天直接狠狠打断道: “老子最是瞧不起你们这样的一副臭嘴脸1 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火大,直接斜睨双眼,冷声回怼道: “你们一个个的高高在上坐久了,打得过的各个惺惺相惜,打不过的视为蝼蚁1 “他洪七好吃贪嘴,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叫花子,却要来废老子!被老子废了也是活该1 “你黄老邪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好的几个徒弟说废就废1 “不过算你走了好运!若是碰见个老子这样的徒弟,到时候还他娘的指不定谁废谁1 这才是活生生的逆徒模样。 “小子你找死1 待听到最后,黄老邪似乎被触到逆鳞,口中一声暴喝后,直接飞身而起,朝着牛顶天急速扑了过来。 “黄老邪!老子忍你很久了1 牛顶天嘴上毫不留情,张口直接狂喷: “今晚若不是看你女儿的面子上,老子会在这里跟你说废话?老子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很1 怼完之后,他并未起身,直接疯狂运转内力,稳稳地站在了那礁石之上。 黄老邪的周身上下携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转瞬之间,便已经突至了牛顶天的身前,牛顶天立在礁石上,气势展开,巍然不动, 当那掌劲迎面拍至面门之时,他运功汇与手腕之处,一个横推刚好挡去,黄老邪一击不成,翻身一跃,又是接着一掌朝着侧身拍来。 牛顶天运功汇与手臂,抬臂稳稳挡去,黄老邪再击不中,又是翻身一跃,身影已经闪至身后抬掌拍了过去。一时间,黄老邪化作的残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变幻不止,攻伐不断。 交手百招之后,黄老邪攻来的势头已经渐渐减弱,牛顶天抓住机会,全力一掌猛地向前压出后,随即纵身一跃,飞身而起,双臂疯狂轮动朝着黄老邪全力输出,最终边打边进,压着黄老邪向那岸边一路横推了过去。 牛顶天体内的九阳神功全力运转,浑身上下气势无匹,刚猛逼人,压得黄老邪边挡边退,难以招架。不过几息之后,两人便直接打到了海岸之上。 在岸边焦急等了许久的黄姑娘,见两人虽然飞身返回,但又打得不可开交,随即急忙跑了过去,朝着黄老邪急声大喊道: “爹爹你快停下1 又见牛顶天的气势逼人,爹爹被打得连连后退,她连忙追上去焦急喊道: “姓牛的你快住手1 “你不许打我爹爹1 但是两人之间的交手,一招一式,携风带势,强劲无比,她几番尝试都难以靠近身前。 牛顶天早已打出了火气,刚才蓄力已久,眼下更是气势正虹,哪里愿意轻易放弃,便对那黄姑娘的劝阻不管不顾,招式展开之后,继续全力横推过去。 黄老邪在百招过后,就已经处于劣势,打的心中更是有些憋屈,在听到远处女儿的呼喊后,早已脆弱心态直接炸裂:我黄老邪何时需要女儿来护了? 随即全力一掌横挡而去,待飞身闪到一旁后,周身内力疯狂运转,挥动着两掌携着强横气劲,朝着牛顶天直接拍去。 牛顶天见黄老邪已经拼出全力,果断运起九阳神功,朝那攻来的两掌硬接上去。 四掌相接之后,一股强劲无匹的气势轰地涌入了各自的体内,随后便向着四周激散开来。 对掌十几息后,牛顶天体内神功运转,再次轰然发力,黄老邪猝不及防之下,只听“噗”的一声,整个人便向着身后倒飞了过去。 黄姑娘见到爹爹受伤之后,心中早就乱了分寸,狠狠瞪向牛顶天后,口中带着哭腔直接大喊道: “姓牛的!本姑娘跟你没完!你你不许动手了! “爹爹快停下你打不过他的1 落在地上的黄老邪,不听这话还好,听了之后,他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羞恼,本就是狂傲之人,哪里忍得了如此小觑,随即狠了狠心,强忍着体内的伤痛,再次运起内力,朝着牛顶天飞身扑去。 牛顶天见黄老邪还要再战,心中一恼,随即运足掌力后,直接飞身上前,朝着黄老邪再次拍去。 但黄老邪飞身而起跃至半空后,体内气息突然紊乱,一口鲜血瞬间喷出,最后,重伤的身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牛顶天见此,赶忙回撤掌力,但是出掌太迅,掌势太猛,情急之下,这迅猛的一掌才堪堪撤回一半。 掌劲如风,掌势凶猛,眼见就要拍到黄老邪的身上时。 “爹爹1 一声惊呼后,黄姑娘顾不上多想,一个飞身闪了过去,直直当在了面前。 “噗~” 牛顶天只觉得这一掌似乎拍在了一团棉花上,就见眼前的黄姑娘口吐鲜血,直直溅了自己一脸。 “蓉儿!!1 黄老邪突然见到此景,直接是目瞪口呆。 “小子!老夫杀了你1 待反应过来后,双目通红,睚眦欲裂,挣扎起身就要朝着牛顶天挥掌扑来。 “爹爹爹” 黄姑娘俏脸惨白,虚弱出声,但小手中还在死死地拽着黄老邪的衣衫。 “蓉儿!蓉儿1 黄老邪急忙蹲下身来,连声呼唤后,将女儿轻轻抱在了怀里。 紧接着,有些慌乱地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小心翼翼地塞入了女儿的嘴中。 “爹爹爹你别打.” 几息过后,黄姑娘终于醒来,艰难地睁开双眼,将游离的目光挪向牛顶天后,口中模模糊糊道: “姓姓牛的.” “本姑娘跟你没.没.” 话未说完,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本章完) 第85章 你欠本姑娘一掌你要怎样还? 第86章 你欠本.姑娘一掌.你要怎样还? “蓉儿!蓉儿1 黄老邪的峻脸上,满是懊悔与焦急,想起牛顶天后,猛的回头盯了过去,红着双眸寒声道: “蓉儿若是有失,老夫跟你不死不休1 说罢,对牛顶天也不管不顾,直接抱起女儿,向着院子的方向极速闪了过去。 他本想直接出手,但是女儿的伤势最为重要,心中也只能作罢。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一把年纪了,为了那一点点的面子,还让个小姑娘追着操心。 牛顶天楞楞地回过神后,脸上温热的鲜血已经变得冰凉,但腥红的颜色,从一旁瞧去,还是那样异常的凄厉。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饭桌上的嘻嘻笑容却又突然窜进脑海,想起那俏脸上的惨白,他的心里,瞬间溢满了懊悔与自责。 突然,他又想起了陈瑾儿和韩小莹,想起她们在分别的时候对自己的嘱咐:千万不要再轻易跟人动手。现在想来,她们俩的模样与今晚的黄姑娘又何其相似。 一老一小的两个人,都还是让女人操心的男人。 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眼走到海边,也不顾拍打的海浪,伸手捧了一把冰冷的海水,呼呼的两下洗去了脸上的血渍。 呼! 直起身后,深深吸下一口海风,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他展开身法也向着院子的方向闪了过去。 “呜呜呜1 在院子里寻了半天,也不见黄老邪的踪影,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躲在这里给他的女儿疗伤。 牛顶天心急之下,口中直接厉喝。 牛顶天走到石坟前时,可见石坟上呈半圆,目测高约六尺,直径七尺,在正前方的位置,还有一块方形石门,在石坟正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有碑文,正是:“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几個字。 话音刚落,手中毫不留情,再次加了几分力道,既然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管男女,直接拷问。 “说是不说?” 确认了前方的石坟,牛顶天缓了缓脸色,对着身旁哑女轻轻颔首,见得到了允许,哑女提起裙摆迈开步子后,就直接朝着山下跑了过去。 哑女听到这话,似乎听了禁忌,吓得脸色瞬间惨白,两手对着牛顶天不停地摆动。 哑女见状,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拉开了距离,向着前方的山道走了过去。 牛顶天皱着眉头轻轻喝道,这哑女确实是有些姿色。 手臂上的剧痛传来之后,哑女一时间难以承受,连忙屈着身体疯狂点头,对着牛顶天不停地张着小嘴呜呜求饶。 “走!前面带路1 随后她眼神示意了一下牛顶天,就抬起右手,向着前方的一处位置指了过去。 牛顶天心中一横,凶光一闪,呼的一下,猛地抬手紧紧箍住了哑女的左臂,随后瞪着双眼口中冷冷喝道: 此时的桃林一片死寂,连虫鸣之声也听不着一丝。 但是大奸大恶就这德行? “要么说!要么老子一根一根扯了你的胳膊1 两人出了院子,在哑女的带领下,沿着竹林边的青石道,一路向西,不足一刻钟后,就出了楼阁的区域。 但那哑女只是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对着牛顶天口中呜呜不停。 “呜呜呜1 又找了剩下的几处院子后,还是没有发现黄老邪的踪迹,但是里面的哑仆哑女显然是受到过惊吓,个个神色惊慌,一幅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的模样。 “呜呜呜1 他又来到了先前的院子里,他寻了几间屋子后,除了正厅里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没有发现丝毫有人来过的迹象。 待指出位置后,哑女的嘴中再次呜呜出声,一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牛顶天的衣角,一边撇着头向着山下看去。 收起心思后,牛顶天迈开脚步朝着前方的石坟走了过去。 沿着山间的小道,走走转转没过一会,当两人来到了一处坡度较缓的山腰上时,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若说桃花岛上哪块地方他最得黄老邪的在意,无疑是眼前的这座冯氏坟墓。 “呜!呜!呜1 两人走到此处时,前面的哑女似乎有些害怕,一边畏惧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放缓了脚步朝着牛顶天靠去,慢慢地,离牛顶天越来越近,差点就撞入了怀中。 顺着哑女指去的方向,牛顶天抬眼望去,便在桃林深处的一角,瞧见了一座石坟,正静静地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中。 哑女消失之后,牛顶天瞅着前方的石坟,一时间有些心思起伏。 “说1 “你们岛主在哪?” 见哑女这副模样,牛顶天不再逼问,但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眼中眸光突然一闪,随即凝了过去再次询问道: “你们岛主夫人的坟墓在哪?” 见哑女屈服,牛顶天松开手臂,缓了缓口气后,对着哑女轻轻一喝。 再往前去,便是一座矮小的山头,借着月光,可见满山上密密麻麻地种满了桃树。 在一处院中见到先前的那位哑女后,牛顶天直接闪到面前,沉声问道。 “离远些1 哑女还是惊慌失色,连连摇头,不停摆手。 哑女脱开束缚后,揉了揉手臂,不敢耽搁,赶忙迈起小步,引着牛顶天快速向着院外走了出去。 十几息过后 牛顶天伸起右手,贴在石门的位置,用力尝试推动,最终却难以移动半分。 他记得在这墓碑之中是有一处机关所在,但是该怎么推怎么转却不知晓。一番思索后,他走到墓碑旁,准备转动墓碑一遍遍地尝试。 随即伸出双手先是左边尝试一推,墓碑果然缓缓转动了起来,随后推回原位,又往右边推了一下,石门半天不见动静。 接着再次推回原位,又尝试了左边两下然后右边两下,石门还是不见动静。 最终在左推三下,右推三下之后,石坟前的石门终于有了动静,只听“咔”的一声,随后便是“轰轰”的巨石摩擦声,那块石门缓缓打开了。 见石门打开,牛顶天心中一喜,还好是左三下右三下,若是换成左三下右两下,今天晚上也是有的尝试了。 走进石门后,他发现里面正闪烁着微弱的亮光,由此可以判断,这里面定是有人。 抬脚向前迈去,前方是石制的墓道,渐渐深入之后,里面的亮光也渐渐强烈,走了几十步后,前方就出现了一处宽敞的石室,在正中央的位置,还正放着一个玉棺。      牛顶天环眼望去,便见石室的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量的珠宝字画,数量之多,远远甚于曲三密室中的那箱。 在墓室正前方的墙壁上,画有一幅女子的画像,瞧着眼角之处,与黄姑娘还有几分相似,这应该就是黄老邪死去的妻子,冯蘅。 收回目光后,牛顶天迈起双脚,向着中央的玉棺缓缓走了过去。 慢慢地,一具身穿白衣的女人便映入了他的眼中,容颜未损,相貌绝美,但是脸色苍白,不见生机,样貌正与墙壁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没人? 环顾走了一圈后,牛顶天有些疑惑,墓室中点着油灯,却没有发现人迹。 沉吟片刻后,他走到四周的石壁下方,抬起手便不停地在石壁上敲敲打打,但是敲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声音。 凝起眸子再次思索后,牛顶天便走到了摆放陪葬物品的地方,俯下身去后,直接一个一个地尝试来来起来。 在试到一半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异样,墙边的一支青铜尊怎么也是提不起来。 真不愧是师徒二人!跟曲三一个德行! 他随即毫不犹豫,直接运力将那青铜尊左右转动了起来。 接着就听“咔,咔,咔”的三声,随后又是“轰轰轰”的巨石摩擦声,一旁的石壁有一块开始移动了起来。 再瞧那移开的石壁,竟然足足一尺多厚,也难怪敲不出异响。不过能做到如此的严丝合缝,足以见识到黄老邪奇功技巧方面的水平。 石门完全打开后,里面还是一条石制的通道,牛顶天连忙起身,向着里面走了过去。 果然!前方还有火光,只是有些微弱。 渐渐走近之后,那火光愈来愈亮,最后,他又见着了一间宽敞的石室,还有寻了半天的两人——黄姑娘和黄老邪。 “哼1 见着牛顶天后,黄老邪难掩诧异,但是眸中瞬间就被寒光取代。 不过他并未轻举妄动,因为此时,正双手抵着女儿的后背为她运功疗伤。 看着黄蓉那惨白的小脸,哪里还有一丝的俏皮娇颜,牛顶天越是看着,心中越是自责。 “黄岛主,让我来吧。” 收回心思后,他脸上难掩愧疚,对着黄老邪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他面对黄老邪完全没了一丝的火气与傲气。 听了牛顶天的话,黄老邪神色不动,并未做声,只是不停地向女儿体内输送着内力,而他自己的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 毕竟,牛顶天的蛮劲,一般人确实承受不了。 见黄老邪不为所动,牛顶天沉吟片刻后,继续轻声道: “我修练的内功心法对疗伤有着奇效,黄岛主就算恨不得要杀我,等黄姑娘好了之后,我自然随时恭候,不过眼下还请黄岛主为黄姑娘的伤势考虑一下。” 若是放在以往,不管对任何人,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不过今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在他的心里撬开了一丝缝隙。 听了牛顶天再次开口,黄老邪原本是不打算搭理,只想待女儿伤好之后,自然会跟他算一算总账。 不过听到对方内功对疗伤有着奇效的时候,他脸上虽然还是那般平静,但心中却是已经有了一丝动遥 若是往日,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眼下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方才运转内力输了半天,收效却是异常缓慢。他黄老邪可以忍着伤势慢慢来,但是女儿却是耽搁不起。 牛顶天眸光微闪,似乎看出了黄老邪心中的犹豫,随即上前一步,面含歉意地继续轻声道: “今日之失,是我之过,我本就有欠于黄岛主,晚间对黄姑娘所说的确实是无心之言,不曾想为了争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反而连累到黄姑娘受到这样的痛苦。” 说完之后,眸光定在了那惨白的小脸上,又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轻声道: “我牛顶天从未对人服过软,但今天这个软我服了,黄姑娘的伤还是交给我吧。” 黄老邪听此,冷峻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挣扎片一番后,最终缓缓地收起了内力。 后背的双掌脱开后,黄姑娘身躯就要倒去,黄老邪收功完毕赶忙去扶,牛顶天却已经快出一步伸手扶稳。 见牛顶天的双手触及到女儿的肩膀,黄老邪眼中的眸光忍不住一凝,连体内的气息也差点不稳。 “爹爹..” 就在这时,黄姑娘忽然醒了过来,开口便是虚弱地出声呼唤。 “蓉儿1 黄老邪连忙起身,迅速闪到了面前,瞅着女儿的小脸,他满脸心疼道: “蓉儿!爹爹在呢1 这样一副关心的模样,似乎是黄姑娘从小至今从未见过的。因此她眼中的余光瞥见后,顿时布满了委屈,口中呜声道: “爹爹.蓉儿疼.” 见了女儿这模样,黄老邪顿时感到都心碎了,情急之下,眼中的寒光乍然凝起,直直地盯向牛顶天。 牛顶天见此,赶忙俯首柔声开口道: “黄姑娘先别说话,我来替你疗伤,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 “是你?” 黄姑娘胸口疼痛难忍,两眼有些迷糊。 牛顶天微微颔首,瞅着眼前失了灵气的俏脸,一脸愧疚。 “黄姑娘,伤势要紧,我还是先替你疗伤吧。” 牛顶天反应过来后,眸中带着关怀,口中柔柔出声。 迷糊的黄姑娘听此,不知想到了什么,无神的双眼微微亮了几分,随后不顾疼痛虚弱地开口道: “等等一下” 接着似又清醒了几分,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 “姓牛.的” “你欠.本.姑娘一掌.伱要怎样还?” (本章完) 第86章 黄姑娘,黄姑娘,有吃的吗? 第86章 黄姑娘,黄姑娘,有吃的吗? 黄姑娘俏脸惨白,不见一点生机,但是艰难撑开的双眼里,还有着最后的一丝神彩。 怎样还? 瞅着少女的坚持,牛顶天心中自责,愧疚,怜惜,于是贴近一点后,他赶忙柔声开口道: “我先给黄姑娘先疗伤,伤好之后你想让我怎样还都行。” 自己那一掌差点打散了这人间的精灵,似乎已经成了他烙在心底里的亏欠,牛顶天不愿去回避。 许是听到了这小贼的保证,黄姑娘的心中有些欢喜,虽然胸前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便又昏迷了过去。 “蓉儿!蓉儿1 黄老邪心忧女儿,脸上焦急,忍不住开口呼唤了起来。 牛顶天见此,不敢再继续耽搁,赶忙盘腿坐在了黄姑娘的身后,宁心静神之后,双掌运起九阳神功,缓缓地向着黄姑娘的后背贴了上去。 随着温热的真气输入体内,沿着奇经八脉不断温养着受损之处,黄姑娘身上的气息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目光凝去,发现女儿的气息正在渐渐增强,面色也更加红润,他彻底放下了心来。 这时他才想起来,那把用了十几年的玉箫已经在今晚毁去,想到这,他不禁叹了叹口气,脸上也开始变得有些落寞。 时间 在墓室里悄悄流逝,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 “阿蘅,老夫是不是很该死?你放心,等了了心愿之后,老夫便去陪着你。” 抬起右手,轻轻地抚着身旁玉棺,黄老邪的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目光并未脱离女儿,他抬起脚步缓缓地退向密室的另一边,准备盘坐下去运功疗伤。 “阿蘅,今天岛上闯进来一个狂妄的家伙,你知道吗?他偷学了老夫的武功,他还说灵风死了,说灵风还有个癫傻的闺女。” 女儿的伤势已经无忧,但是也惊扰到了他的阿蘅,黄老邪打算去陪着妻子说一会话。 黄老邪睨去一眼,口中轻轻一哼,在迎上那警惕的眼神时,他便瞧出了对方的心思。 突然体内袭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轻轻咳了出来,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有着不轻的伤势。 想起今夜交手的时候,最后两人对掌之时,似乎轰向自己的就是一种至刚至阳的内力。 越是靠近,他的心底越是惊讶。 牛顶天闻言,脸上有些尴尬,眸光微闪后,向着黄老邪笑着开口道: 走到牛顶天的身旁后,黄老邪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任何动作。 来到密室之后,见牛顶天还未收功,黄老邪便踱着步子走到了女儿身旁。 没过一会,随着黄老邪体内功力不停运转,他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慢慢地,一股氤氲之气也在周身上下渐渐生起。 过了一会,那惨白的脸上开始生出一点血色,也渐渐的有些红润,而且多了不少生机。 密室里没有一丝的声音,感到身边气息越来越近时,牛顶天最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黄老邪周身的氤氲之气开始渐渐散去,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但两腿刚刚曲下一半时,就突然顿了下来,随后又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女儿后,便轻轻地迈着脚步,向着密室外边走了过去。 此时,黄老邪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入眼就见黄老邪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时,他不由得心里一沉:这家伙当真是不要脸皮了? “哼!老夫还不至于乘人之危。” 想起今夜此人的疯狂,他还真怕这家伙不顾脸皮,随即也暗暗警惕了起来。 “黄岛主误会了,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便恢复了伤势,等黄姑娘伤势好了之后,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小子倒是希望能跟您好好地交流交流。 说到这里时,黄老邪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即便闪出一抹自嘲,口中继续自语道: “可老夫今天却输给了他,老夫还要蓉儿来护着,让蓉儿来替老夫挡了一掌。” “阿蘅,今天我们的蓉儿受了重伤,你是不是在怪老夫没有保护好她?” 随即,他便盘下了腿,坐在了玉棺旁,闭起双眼后,便开始缓缓运起内力,调理起了体内的伤势。 两眼睁开之后,他眸中透着精光,眉毛微微扬起,脸上邪和狠的交织,瞧起来不怒自威,此时,那個狂傲的黄老邪,又回来了。 目光轻移,柔柔地凝在惨白的玉脸上后,他又柔声开口了: 接着两掌微微旋起,缓缓收功之后,他便站了起来。 墓室里,也开始静了下来。 来到墓室,见到玉棺里的妻子时,黄老邪的峻脸已经彻底地融化了,不论生前还是生后,他留给妻子阿蘅的只有温柔。 再将目光挪到牛顶天的身上时,已经变得有些冰冷。 柔柔一笑,又看了一眼玉棺中的妻子后,他直接换上了一张峻脸,飞身向着里间的密室掠了过去。 呢呢喃喃地说了一会后,黄老邪准备取出腰间的玉箫,也像往常一样为妻子吹一首小曲,然而伸出的那只手最终却摸了个空。 此时,他面上沉静似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后,便背着双手,向着牛顶天的位置又挪了两步。 但是一旁的牛顶天,心里却难以平静。他感觉出来黄老邪的气息沉稳有力,不似先前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恢复了伤势。 体内的伤痛他恍若未觉,走到石道之时,便加速闪向了外间的墓室。 “但是那家伙今天哄骗了我们的蓉儿,老夫很想杀了他,可是蓉儿却要护着他。” “咳咳.” 虽然还在向外输送着内力,但是这小子的周身上下,仍在散发着滚滚热浪,这样至阳的内功,对他来说也是平生仅见。 “哼1 黄老邪瞥去一眼,口中再次轻轻一哼,对牛顶天的有心之言,他也不屑搭理。随即便凝下神来,仔细观察起了他那周身的气息。 牛顶天见此,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随即全身心地投入到疗伤之中。 不过他那心思确实有些多余,作为五绝中人,黄老邪自有自己的傲气,本就看重脸皮,哪怕再想杀他,也不会去干这样趁人之危之事。 当然,同样是五绝中人,若是换成西毒在此,会如何选择,自然不必言说。 余下的时间,在黄老邪的目光中快速地流逝。 之所以说快,因为黄老邪还未在这至刚至阳的气息中瞧出点有用的东西,这狂傲的小子就已经开始有了收功的迹象。 果然,宗师高手的眼力还是不可小觑,不过几十息时间,牛顶天双掌陡然加力,在输出最后一股内力后便迅速收了回来。 眼见黄姑娘就要向后倒去,身后的牛顶天正急忙双手去接之时,一旁的黄老邪已经快速地抬手扶了过去,完了之后,还给了牛顶天一个冷冷的眼神。      他黄老邪再老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小子看他的蓉儿之时,像极了当年他自己看他的阿蘅一样。 此时,牛顶天伸着双手有些尴尬,最后,朝着黄老邪扯出一丝笑容后他才才放了下去。 眸光微敛后,他未再说话。 旁边的黄老邪在扶起女儿后,就赶忙伸手贴在了女儿的脉搏上。两息之后,冷峻的脸上闪出一道喜色,清冷的眸光瞥向对面的牛顶天时,还带着些许些诧异。 脉搏正常,恢复如初。 面上虽然平静,但他的心里却难免起伏。他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内力如此神奇,这样重的伤势,哪怕换成巅峰时期的自己,也难免要休养几日才能恢复如初。 “爹爹爹?” 没过一会,黄姑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虽然身子还很是虚弱,但见到爹爹后,俏脸上难掩欢喜。 “蓉儿,感觉怎样了?” 黄老邪的峻脸终于解冻,眸光微微柔和,口中关切地问道。 “黄姑娘感觉如何了?” 黄姑娘还未及回话,牛顶天已经探过头来,柔声地开了口。 好是好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牛顶天放下心后,对这结果也不太满意。 还是自己神功的境界太低,若是练到了圆满之境,这黄姑娘少说也是个活蹦乱跳的。 突然听到牛顶天的声音,黄姑娘的俏脸上闪出欢喜,正想要开口说话,一旁的黄老邪已经打断道: “蓉儿,爹爹先送你回去休息1 说罢,也不顾黄姑娘的反应,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爹爹.” 黄姑娘俏脸满是不愿,正要嘟起小嘴,娇声反对,黄老邪已经板起了峻脸斩钉截铁道: “好了!蓉儿听爹爹话1 接着,又转过头将清冷的目光瞥向牛顶天,冷声开口道: “赶紧的离开墓室,给你一天时间,给老夫从哪里来回哪去1 说罢,便抱着女儿,没有再理会牛顶天的反应,直接向着密室外面走了出去。 发生了今晚的事情后,他的心态有了些变化,不愿再跟这小子计较,但是留他在岛上多待一刻,他黄老邪也是不愿。 若是换成个普通人,他恐怕会要求立刻滚出去,至于能否找着船,他黄老邪是决计不会去管的。 但是跟这小子来硬的,到时候恐怕丢的还是自己的面皮。 “爹爹!你放我下来1 “爹爹!伱等一下1 “爹爹你” 黄姑娘不停地娇声抗议,但是传回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牛顶天见此,也有些傻眼,本来还打算说上两句话,也做好了出血的准备,没想到这黄老邪对自己防成这样? 不过他眼下也不愿多想,一番折腾后,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毕竟斗了大半个晚上,又给黄姑娘输了不少内力,眼下他着实是有些疲劳。 精神猛地放松之后,牛顶天直直地往那疗伤的石床上躺了下去,没过一会,他便睡着了。 外界的时间过的很快,但梦里的时间却过得很慢。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当牛顶天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听了听动静,没人,嗅了嗅味道,还在阴潮的墓室里。 展了展酥软的身子后,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火折子,这东西是眼下时代出门在外的必备之物。 吹燃之后,借着微弱的火光,来到了灯台的位置,果不其然,里面的蜡烛已经燃荆随即便执着微弱的火光向着密道外面走了出去。 出了墓室之后,外面的空气也是陡然一清,再瞧瞧此时的天色,似乎已经接近傍晚。 走是不可能走的,至少一天之内是不可能走。 走在山道上的牛顶天,突然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便直接怀念起了黄姑娘做的味道。 想了想后,他便向着来时的院子瞧瞧地闪了过去。 一间雅致的闺房内,黄姑娘正躺在床上,抿着小嘴,气呼呼地瞪着一双美目。 虽然俏脸上还有一些疲色,但是先前的灵秀之气已经完全恢复。 “呜呜呜!呜呜1 一旁的哑女正捧着一只药碗,脸上带着焦急与畏色,在黄姑娘面前呜呜不停。 “走开!哼!本姑娘说了不喝就是不喝1 见哑女又贴了过来,黄姑娘不禁气恼,直接开口娇喝了起来。 “呜呜呜1 哑女见此并未放弃,而是再次贴了过来,她的确是怕眼前的小祖宗,但是相比这位,更怕外面的那位老祖宗。 “快拿走1 见哑女不依不饶,黄姑娘一阵气急,随即瞪起美目,抬手就想操起竹筚抽过去。 但是寻了一圈,也没寻见那根竹筚,这时,她才突然想了起来,那把玩了多年的心爱之物,似乎已经被那可恶的小贼给毁了。 刚想要起身去准备寻那小贼要账,却又想起这屋门也被牢牢地锁住了。 念及此处时,她气得蹬了蹬双脚后直接一躺,随后掀起被子狠狠地捂住了脑袋。 但是没过一会,呜呜不停的哑女却突然没了动静,接着,她就听到一道悄咪咪的呼唤声: “黄姑娘,黄姑娘,有吃的吗?” ps:有混乱的地方提醒一下。 (本章完) 第87章 本姑娘来找你玩了! 第87章 本姑娘来找你玩了! 嗯? 黄姑娘微微一愣,紧攥被子的小手也是陡然一松。 待反应过来后,猛地掀开被子,俏脸上瞬间绽出惊喜的笑容转头瞧了过去。 果然! 是那欠债的小贼来了,此时正鬼鬼祟祟地躬着身子蹲在自己的锈床边。 而一旁的哑女,却端着药碗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只剩一双眼睛还在不停地焦急转动着。 “小贼你怎么” 黄姑娘压不住俏脸上的惊喜,赶忙坐起身子伸着脑袋娇声询问。 但是嘴中的话音尚未吐完便戛然而止,紧接着就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身子上,红着俏脸低声娇斥道: “你你你姓牛的!哪个让你进来的1 “快快快给本姑娘出去1 这刚打了人家一掌,又要开口要饭,哪怕他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尴尬。 说罢,也不管小贼的反应,便晃着脚步向着屋外走去了。 “那多谢黄姑娘了。”牛顶天见此,轻声道了谢,随后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房门后,黄姑娘抬手正要关门,就瞧见门上的铜锁已经打开,她眼中有些狐疑,接着美目锃亮地盯着牛顶天,好奇道: “你开哒?” 嗯? 这小娘们怎就这么凶?不就是拍你一掌吗?都说了记着呢记着呢这是还要怎样? “嗯,我说哒,什么都行。” 见小贼的目光毫不避闪,她忍不住微微撇过了俏脸,却是没有开口讨债。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 “不过你可要小声点,不能让我爹爹发现了。” 好不容易这欠债的主动上门了,哪能轻易地给他撵出去,不过为了避免惊到爹爹惹来麻烦,黄姑娘只能悄咪咪地来。 “你说哒?”黄姑娘惊喜,随即伸着脑袋询问,接着又有些狐疑道:“真的什么都行?” 韩姑娘俏脸微微一诧,这小贼莫不是個饭桶?又是来讨饭的!随后美目一转,便瞥去目光微微嘟着小嘴,不满地娇哼道: “哼~你莫不是忘记什么了?难道只有饿的时候才会想起本姑娘?” 想了想后,又低声警告道: “你不许回头1 不止是个可恶的小贼,还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牛顶天听了吩咐,老老实实地走到一旁,也不回头,闭上眼睛,舒缓着精神享受起了这屋里的味道。 牛顶天有些不满,但转念之间便有些明白了,当即继续开口道: 呸!这小贼莫不是在调戏本姑娘?黄姑娘有些恼怒。 慌乱之下,黄姑娘口齿已经不清,说罢还凶狠狠地瞪了小贼一眼。 见牛顶天转过了身,她便斜着身子昂着头,开始傲娇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额~黄姑娘有吃的吗?” “黄姑娘放心,黄姑娘这边我自然是时时记着呢。” “咳咳.好啦”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女子深闺之处,哪怕是江湖儿女也要避讳,又怎能让陌生的男子轻易涉足。 “哼~你来干什么?” 接着就见她快步来到哑女身旁,一把夺过药碗放在桌子上后,直接将哑女横横地推倒在自己的锈床上,最后又掀起被子给她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嘻嘻~好了1整完之后,黄姑娘满意地拍了拍小手,朝着牛顶天得意道:“走吧1 “歪!你等等1 此时的黄姑娘已经穿好了一身白衣,正俏挺挺地立在身前,先前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捋顺,只是腮颈之间尚有一丝余晕。 一声有模有样的轻咳,黄姑娘清脆出声,牛顶天听了允许,便转过身去。 牛顶天微微一怔,怎感觉这黄姑娘的口气有些不对?倒像是个深闺怨妇?眸光微微一转,他便有些恍然,随即柔声开口道: 牛顶天轻声询问,口中又顿了顿后,目光热切地继续说道: “我我饿了.” “嘻嘻~我先好好想想哈,等本姑娘想好了再告诉你。”黄姑娘抿着小酒窝笑嘻嘻地回道,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绽着笑容娇声道: “走!咱们去膳房看看食材,想吃什么本姑娘今天都给你做。” “黄姑娘想要我怎样赔偿直接说出来便是,只要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要不我挨上黄姑娘你一掌?” 刚走几步,却被身后的黄姑娘低声唤住了,紧接着,又听她压着声音低声道: “你伱.你先站那边去1 嗯?这小贼没赖账? 牛顶天有样学样,笑着开口确认。这小姑娘哪哪都小脾气倒是不小,俏脸说变就变,不过确实有些误会。 不但赖账,还口花花地出言不逊,当真不是个好东西!本姑娘现在胸口还是疼得紧,难道本姑娘那一掌白挨了?想到此处,她直接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两人正要走出房门时,黄姑娘的眼中突然一亮,便直接顿住了脚步。 黄姑娘娇哼问道。 额. 牛顶天愕然,有些尴尬,这不是穿着衣服吗?虽然只是睡衣。我原以为你黄姑娘是个不拘小节之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哼!稀罕! 但是腹诽过后,他还是赶忙转过身子朝着屋外走了去,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莽撞了。 说罢,两眼的目光还直直地盯了过去,坦然面对,毫不回避。 “嗯。” 牛顶天未作犹豫,轻轻颔首,脸上还有些矜持,确实是自己开的。 “嘻嘻~回头记得教一教本姑娘哈1黄姑娘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小贼的肩膀,两眼弯弯,一脸欢喜。 额. 牛顶天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随即有些尴尬地开口道:“那个.那个倒是简单得很,黄姑娘只需用点力气就行。” 嗯?用力? 黄姑娘突然一愣。 “哼,蛮牛1 待她反应过来后,直接是一脸嫌弃地娇哼一声。 随后便不再理会这小贼,迈起步子向着院外悄悄地走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但是还未入夜,依稀地仍是可以瞧见近处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躲躲闪闪有意避着院子里的哑仆,绕了好一会,才到达一处膳房的院子。 远远的就嗅到一股烟火味,再瞧屋顶,已经升起了炊烟,很明显此时岛上的仆人也开始做饭了。 “怎么办?” 牛顶天瞅着挤在身旁的黄姑娘开口询问了起来。黄姑娘的地方自然由黄姑娘作主,是软是硬由她决定。 虽然眼看也要有了晚饭,但是能有机会尝到黄姑娘的鲍鱼海鲜,虽还愿意去吃些臭鱼腊肉。 “等着1黄姑娘低声留下一句话后,直接向着膳房门口闪了过去。      悄悄地躲在膳房门外,抬起脑袋微微一瞟,她就瞧见里边的一男一女正在干活儿,看样子也已经快要结束。 弯下身捡起两颗石子,放在指间运力一弹,“嗖”“嗖”的两声后,石子便朝着男女激射了过去,随后男女两人便直接定在了那里。 “歪!快过来吧1 回过头朝着牛顶天悄咪咪地招呼一声后,黄姑娘便直接走进了膳房。 “黄姑娘,咱们晚上吃什么?” 走进膳房后,瞅着里面的鸡鸭鱼鹅,牛顶天有些难以选择,想了想,索性直接交给心灵手巧的黄姑娘。 “吃什么?我想想氨 扫过桌上的食材,黄姑娘开始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抿了抿小嘴后,她才娇声开口道: “嗯~~昨天吃的是肥鸭” “今天.还是吃肥鸡吧!再来一只鹅!晚上咱们热闹热闹1 “额~好1牛顶天猛地一噎,定了定神后,开口同意。 黄姑娘不再犹豫,打包起了肥鸡和肥鹅,包了一些调料,又塞了几只瓷碗。 “你拿着东西,快点,跟我走1 把包好的东西一把塞给牛顶天后,黄姑娘就急匆匆地窜出了膳房。 黄姑娘这是要野炊?牛顶天反应过来后,捧着怀里的物件直接闪身追了上去。 “黄姑娘,这大晚上了咱们去哪?”向黄姑娘的身旁贴了贴后,牛顶天悄声询问了起来。 此时已经入夜,膳房的情况很快也会被人发现,若是让黄老邪知晓大晚上闺女被人拐跑,少不得又要向自己发疯。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见小贼还有些不愿,黄姑娘有点不满,随即白了一眼口中哼哼道:“跟着就是了!本姑娘先带你取一样好东西,再带你去见个好玩的人1 好玩的人? 牛顶天听此,两眼陡然一亮。 刚才好东西他确实未曾在意,但是提到好玩的人,不由地心中一动。 在这桃花岛上,除了那一人,哪还会有旁人?正愁着找不到人呢,倒没想到这黄姑娘如此贴心。 出了膳房的院子后,两人悄悄窜出了楼阁区域,在黄姑娘的带领下,走着墓室相反的方向,向另一处山头摸了过去。 大约两刻钟后, 两人来到了山脚下。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勉强地照亮了山脚下的路。 见牛顶天一路沉默,四周也是突然死静死静的,走在前面的黄姑娘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开始离着牛顶天越贴越近。 走着走着,她开始有些后悔,心想早不该脑袋一热就大晚上跑来这山上折腾。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再返身回去,而且这小贼明天要走,过了今晚,可就再没了机会。 “歪!你怎么不说话?”黄姑娘紧紧地贴着牛顶天,心里有一点害怕,就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说话? 说话你还会这样紧紧贴着贴着?就差钻进怀里了,见着你黄姑娘这副模样可不容易。 不过瞧见黄姑娘畏缩缩的小眼神后,连脑袋也缩地跟个小鹌鹑似的,牛顶天便笑吟吟地安慰道: “黄姑娘何必害怕,这整个桃花岛都是你的家的,你怕它作甚?” “呸!你才害怕呢1黄姑娘听后俏脸微热,但是嘴上却不肯服输,有些底气不足地娇声反驳道。 “哦?黄姑娘当真不怕?”牛顶天眸光微转,一边抱着东西,一边瞅向了身旁的黄姑娘,似乎有些不信。 “哼1 黄姑娘满脸傲娇,哼哼一声后,连贴紧的身子也拉开了距离。 “那儿有人朝你笑呢?” 走着走着,牛顶天突然出声。 “啊1 黄姑娘瞬间惊呼,接着便直弹向了牛顶天的怀里。 “黄姑娘那人不笑了。” “啊1 “嘿嘿嘿~” “小贼要死啊你1 一通玩笑过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但是黄姑娘的双臂却是死死地不愿松下,时不时地挤压挤压的,扰得牛顶天一路上思绪纷纷,心神不宁。 大约半个时辰后, 两人来到了半山腰。 “朝这边走。” 走到拐弯处时,黄姑娘腾出一只手臂指了指方向。两人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在走到一处山洞口的时候,黄姑娘突然停了下来。 “咱们就在这?” 瞅了一眼黑乎乎的洞口后,牛顶天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等一下嘛1黄姑娘娇声回道,话中的语气已经软糯了不少。 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吹燃之后,便领着牛顶天往洞里又走了几步,寻到一处地方,在石缝中摸出一把铁锹后,黄姑娘直接动手挖了起来,一边挖着一边娇声说道: “这片山腰上有很多这样的山洞,往年我无聊的时候就跑过来玩,本姑娘可是在这藏了不少好东西。” 没过一会,坑里面的物件已经渐渐有些轮廓,像是个酒坛。 “黄姑娘喜欢喝酒?” 待嗅着一丝酒香后,牛顶天有些诧异,这味道还很熟悉。 “这是我爹爹的,哼!他凶我一次,本姑娘就藏他一坛酒。” 黄姑娘有些记仇,嘴中恶狠狠地解释了起来。 取出坛酒后,清了清坛体的泥土,又把铁锹塞回远处,她直接把那酒坛抱在了怀里。 “走吧,咱们去前面的山洞。” 娇声招呼了一下,她又贴着牛顶天往前带起了路。 两人沿着方向继续往前走,在第二处山洞口的时候,黄姑娘再次停了下来,抬起小手指了指后,她昂着俏脸对着牛顶天嘻嘻笑道: “那人就在这里面1 随后直接朝着洞里娇声呼喊道: “歪!老顽童!本姑娘来找你玩了1 (本章完) 第88章 九阴真经 第88章 九阴真经 呼声传出后,洞中许久未见有回音,但是洞外的牛顶天却已经发觉了里面的气息。 此时的明月虽然皎洁,但月光被疏疏密密的枝叶遮挡着,再往洞中迈进两步便黑得难见五指。 掏出火折吹燃后,黄姑娘借着微弱的火光,引着牛顶天慢慢地向着洞里摸了进去。 “老顽童难道跑出去了?” 走了几步,她有些疑惑地自语了起来,空旷的山洞里也荡起了清脆的回音。 “黄姑娘不是说过老顽童已经死了吗?” 身旁的牛顶天突然笑吟吟地询问,目光瞅在黄姑娘的俏脸上,又是继续揶揄道: “难道不是跑地府里了?” 黄姑娘听了,小脸一滞,有些窘迫地横了牛顶天一眼,口中强词夺理道: “哼~本姑娘几时说过了?小贼你休要胡说!诬蔑本姑娘清白1 这话说完,她便昂着俏脸把牛顶天甩在了身后。 “行了行了,不想做本姑娘的徒弟也行,老顽童你去生堆柴火,本姑娘就放过你。” 黄姑娘吓了一跳,直接闪到牛顶天的身旁,待她反应过来后,便瞪着大眼朝着里面娇喝道: “老顽童!快出来1 “真哒?好喝吗?” 一堆木柴便被他点燃了后,就拿起两根树枝在火堆里挑来挑去,玩得不亦乐乎。 但里面仍未有人回应,只是那对眸子忽然一闪,接着又消失不见了。 两人继续向前,没走几步,在前方的黑暗中,忽的一下现出了一对碧莹莹的眸子,正瞅着两人闪闪发光。 黄姑娘执着火光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待火光靠近之时,牛顶天才依稀瞧清里面那人的面目。 说罢,直接放下怀中的酒坛,伸手就要伸手去扶。 “咦?” “仙人醉?”牛顶天微微诧异,黄老邪也喝这玩意? “嘻嘻~这可是好酒!本姑娘偷偷藏了很多年1 牛顶天见状,抬脚直接掠至一旁,黄姑娘却已经闪身站了过去,脸上嘻嘻笑道: “好啦好啦,老顽童以后就是本姑娘的徒弟啦,乖徒弟快起来吧1 见这小子一闪而过,老顽童不禁轻咦一声,随即再次闪身扑去,朝着牛顶天抓了过去。 “小子快陪我玩!快陪我玩1 “你这是什么轻功?伱传给我好不好?老顽童拜你为师1 满头的长发直直垂地,脸上的长须长眉也遮掩着鼻子和嘴巴,须发虽然甚长,却未见丝毫斑白。 说罢,她直接转身,佯装就要离去。 黄姑娘见此,两眼滴流一转,接着便直接娇声大喊道: 待发现后边还有一人,他哈哈一笑,装个鬼脸后,直接一蹦而起,两步便要跳到牛顶天的身前,口中更是雀跃大喊道: 里面终于有人出声,听着声音,倒像是个孩童耍起了脾气。 确实是好酒,不止是口上夸赞,毕竟埋了多年,尝着味道,竟和郭靖家中的那坛老酒相差不多。 见被占了便宜,老顽童竟然直接坐在地上,不停地蹬起双腿耍起赖了。 不知从哪摸出了三只瓷碗,在地上一一摆开后,黄姑娘便把那坛酒打开了。 说罢,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就要朝着牛顶天磕头拜去。 “小丫头你耍赖!不玩了!不玩了!老顽童不玩了1 牛顶天见此,微微嫌弃,直接迈开步子闪到了一旁。 牛顶天不忍拂了好意,随即端起酒碗直接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后才开口称赞道: 黄姑娘嘻嘻一笑,便开口炫耀了起来,随后蹲下身子,抱起酒坛,在牛顶天的碗中倒满后,便昂着小脸催促道: “快尝尝!怎么样?” 老顽童听得此言,直接开心大笑,飞身闪进洞里的一片漆黑后,没过一会,就抱起一把木柴蹦着跳着出来了。 黄姑娘拿出肥鸡肥鹅,一番捯饬后,插上木枝,搭好木架,便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老顽童你不理我我可要走了1 “哈哈!小子我抓不着你1 牛顶天躲来躲去已经渐渐恼怒,正要抬掌拍去之时,老顽童却忽然停了下来,脸上欣羡不已地瞅着牛顶天询问道: “哈哈哈!玩火啦!玩火啦1 “不好玩!不好玩!小丫头一点都不好玩!老顽童不玩了1 眼见就要触手,牛顶天闪身一跃,已经再次躲到一旁,老顽童却是兴趣大起,一边飞身继续抓去,一边口中呼道: “我抓不着你!我抓不着你1 满脸花影,面若童颜,此时正两腿伸开像个孩童一般直接坐在地上。 “歪!尝尝这个1 “嘻嘻嘻,老顽童我可带人来找你玩了,你要怎么谢本姑娘?” 黄姑娘见这无赖模样,脸上微微不满,大眼一转便走到身前脆声开口道: 牛顶天立在一旁,倒是瞧得稀奇:这家伙也能把瑛姑的肚子给搞大喽?看来是少不了瑛姑手把手地引进门。 “好酒1 黄姑娘亮着大眼好奇询问。 “好喝1 牛顶天笑着回道。 黄姑娘见此,心里很是欢喜,抱起酒坛给牛顶天再次满上后,又在自己的碗中倒了满满一碗。 伸手端起酒碗,她忽然有些沉默,闷了闷后,才看向牛顶天轻笑道: “来,小贼,你明天就要走了,本姑娘敬你一碗1 听了这话,牛顶天微微一怔,想了想后,便有些恍然,在黄姑娘的面前,黄老邪只给了自己一天时间。 今晚若是能够顺利取到东西,再跟黄老邪见上一面,也是时候该离开了,随即端起酒碗,看着面前黄姑娘笑着道: “好,我也敬黄姑娘。” 两人酒碗轻轻一碰,他便昂首灌去,直接一饮而荆 黄姑娘见了,也生出一丝豪气,便有样学样,端起酒碗闷头就干。 但是酒水入喉,顿时感到一股辛辣,还未喷出口外,就已经入了腹中一半,剩下一半,在小嘴中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朝着牛顶天喷了出来。 接着就见她呛两眼通红,忍着泪水瞅着牛顶天开口呜咽道: “呜呜呜~姓牛的,你又骗我,枉本姑娘好心为你送行1 “黄姑娘你.你没喝过酒?” 抹了抹脸上的酒水和口水,牛顶天忍不住轻声询问。      黄姑娘却未回话,只是瞪着红通通的大眼,一脸委屈。 “哈哈哈!小丫头哭了!小丫头哭了!真好玩!真好玩1 牛顶天正要开口安慰,玩火的老顽童已经大喊出声,接着就拿着燃烧一半的树枝,指着黄姑娘又蹦又喊,不断嘲笑。 “哼~” 狠狠瞪了牛顶天一眼,也不管疯癫的老顽童,黄姑娘直接转过身去,气呼呼烤起了肥鸡肥鹅。 老顽童见不自己不被搭理,顿时觉得无趣,便又开始戳着火堆玩耍了起来。 “唉,老顽童拜你为师好不好?” 就在黄姑娘烤着肥鹅之时,老顽童已经拿着一只鸡腿凑到了牛顶天的身旁。 “你叫老顽童?”牛顶天并未回话,沉吟之后开口问道。 “对对对!老顽童叫周伯通!他们都喊周伯通老顽童!你收老顽童为徒吧1 见牛顶天脸色似有松动,老顽童一脸兴奋,连忙蹲在身旁急切开口。 瞧了瞧那花脸,牛顶天并未言语,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又见牛顶天拒绝,老顽童立马哭丧了起来,嘴中不停地嘟囔着道: “你是不是嫌我太老?其实我胡子虽然长得长,但是年纪并不老,呜呜呜……” 说着说着,他忽然就掩面大哭,胡乱扯着自己的胡子大叫道: “那我就把胡子拔得光光的!我就不老了!你收老顽童为徒吧1 叫着叫着,竟然一把便扯下了十几根的胡子下来。 牛顶天见此,敛着眸光,不管不顾,只是瞅着那张花脸似笑非笑道。“你是想拜师,还是想学我这门武功?” 老顽童听后,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瞅向牛顶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有些腼腆地嘿嘿道:“不拜师不拜师也能学武功?” 牛顶天沉吟片刻,便做了决定,随即开口道: “拜师就不必了,我不会收徒弟,不过你若是想学我这门武功也不是不可以。” 口中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 “只要你能拿出一门与它价值相匹的武功,自然是有机会能学到它。” “相匹的武功?”老顽童闻言,两眼陡然一亮,随后揪着胡须坐在地上开始思索了起来。 见老顽童这副模样,牛顶天端起瓷碗,抿了口酒后,又是慢悠悠地继续道: “我这门武功叫作凌波微步,是一门极为上乘的轻功身法,虽说是轻功,但是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以动功修习内功,可由外入内,异常精妙。” 老顽童听后两眼放光,直直地盯着牛顶天忍不住咽着口水,还未等他开口说话,牛顶天已经接着道: “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個周天,内息自然而然也会转动一个周天,因此,这门武功练成之后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 “走路就能练功?” 老顽童一声惊呼,猛地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直直地盯着牛顶天,连手中的鸡腿也给扔在了地上。 一旁的黄姑娘听此,也是忍不住心中向往,这正是她早就心仪的武功,不过想了想小贼刚才的可恶,又忍不住狠狠戳了戳肥鹅。 牛顶天却是一脸淡然,对着老顽童轻轻颔首后,便瞥去目光笑吟吟地开口道: “你觉得你身上,可有什么武功能够比得上它?” 我有什么武功?老顽童开始抓耳挠腮,不停地转了起来。 空明拳?不行不行!才刚摸到感觉,这小子肯定不愿! 双手互搏?不行!我自己还搏得生疏,这小子肯定还是不愿! 九阴真经?想到此处时,老顽童不禁两眼一亮,这个肯定行! 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又不禁心中一丧,最后直接两腿一伸坐在了地上。 “没有?”牛顶天抬头瞟去一眼后,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没有.” 老顽童坐在地上一脸颓废。 “九阴真经。” 牛顶天抿了酒后轻轻开口。 “不行!不行!不行1老顽童听了连连摇头,随即苦着张脸,口中嘟囔道: “我在我师兄面前发过誓,绝不会修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我自己都不会怎么能教你呢?”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眸光微闪,牛顶天开口道: “你把九阴真经借我看上一遍,至于学不学得会,全看我造化,我把凌波微步的口诀给你背诵两遍,学不学得会,也全看你造化,这样咱们俩谁也不占谁便宜,你看如何?” 老顽童听此,脸上有些纠结,挣扎了半天也未说话。 而牛顶天没有吱声,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小酒,一旁的黄姑娘一边烤着肥鹅,一边滴溜溜大大眼睛在两人在一起,扫来扫去。 一时间,山洞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着柴火堆里时不时的响起。 “歪!老顽童!你不会是怕自己脑瓜子比不过这小贼吧?” 突然之间,对面的黄姑娘开口了,一脸嫌弃地瞅着老顽童,接着又似恍然大悟地嘻嘻笑道: “老顽童你一把年纪了也难怪没胆量,嘻嘻~换成本姑娘我可不怕1 “呸!小丫头你才一把年纪呢1 老顽听了嘲笑一蹦多高直接炸毛了,随即对着两人吹胡子瞪眼地气呼呼道: “比就比!谁怕谁?”说罢,便往山洞里黑漆漆的地方走了过去。 牛顶天见此,嘴角忍不住一弯,抬头瞥向黄姑娘,见她正红着俏脸笑嘻嘻地朝着自己炫耀呢。 嘿!这小娘们还挺配合! 没过一会,老顽童回来了。 “开始吧!你先来1 伸手递过一本缺了封面的经书后,老顽童便直挺挺地挡住了黄姑娘。 牛顶天并未犹豫,但是伸手接过经书后,扑面就是一股汗臭味,好恶心,这老家伙藏在身上还装作一副不在我身上的模样。 捧着九阴真经,凝下凝心神,牛顶天伸手轻轻翻动了起来。 入眼第一句,他便忍不住瞳孔一缩,但接着却是一副慢悠悠的姿态,瞧得黄姑娘一脸诧异,老顽童却是心中陡然一松。 “好了1 待最后一页刚刚合上时,老顽童一把直接夺了过去,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道: “该我了!该我了!小子你背诵!快背诵1 (本章完) 第89章 无妨!我相信你老顽童的人品 第89章 无妨!我相信你老顽童的人品 背还是不背? 牛顶天有些犹豫。 抬起头后,目光定在老顽童的花脸上,他并未立即开口说话。 这老东西的记性也不知是好是差?要不要直接给他来篇《洛神赋》? 见牛顶天沉默不语,老顽童得意的笑容,已经渐渐地凝在脸上。 “怎么?小子你要反悔?你要说话不算话?你要跟老顽童耍赖?” 最终,他忍不住瞪着眼睛,喘着粗气,扯着胡子,跺着双脚,气呼呼地大声叫喊了起来。 牛顶天却只是敛着眸光,瞥向柴火,仍未出声。 “丘处机与我有仇。”就在气氛凝固之时,他摇了摇头后突然开口,接着眸光微微一闪,又是继续说道: “自然是不会反悔,不过我和你那师侄丘处机有死仇,他杀了不该杀的人,所以等我往后遇见他,他必须死1 老顽童听此,脸色突然一变,立马收起了滑稽的动作,眼中也带上了少有的正色,有些严肃地盯着牛顶天。 牛顶天毫不躲闪地与之对视,随后更是笑着说道: 而一旁的黄姑娘,虽已经俏脸微醺,却是正瞧得起劲,这小贼当真不要脸皮,竟比自己还要无耻。 “好!既然老顽童要毁约,那我牛顶天也破个誓言也无妨,往后遇见姓丘的我不取他性命便是。” 牛顶天没再多言,刚才的话虽未说透,但意思却很明显,诱饵已经抛出,就看他老顽童如何选择。 老子可以不杀,大不了不做那大哥,但是别人挥刀取命,我却也不会阻拦。 姓牛的巴不得老顽童率先动手,一不小心打杀了,心里也毫无负罪之感。 牛顶天眸光微闪,却是毫不犹豫直接单手指天,正色开口道: “哼~老顽童真傻1老顽童狠狠打下脑袋,一脸懊恼地气道。 老顽童并不放心。 “你可以现在对我出手,只要杀了我,你那师侄以后自然无事。” “有违此誓该如何?” 老顽童开口不依不饶。 “噗~” “真不听了?”牛顶天犹疑。 牛顶天嗤笑一声,随即两眼斜睨起了老顽童,口中不屑道: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立那虚言又有何用?老子都叫牛顶天了还怕它天打雷劈?” “不听了!不听了1老顽童撇过身子,又紧了紧耳朵。 牛顶天心满意足,不管不问,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碗中的酒。 “那老顽童先毁约,你也毁约!好不好?老顽童不听了!你背下去老顽童也不听了1老顽童直接堵住耳朵,坐在地上耍起赖了。 这黄姑娘定是喝醉了,不然哪会露出如此的小眼神,牛顶天有些难以招架,凝了凝神后,才笑着道: “黄姑娘可曾想好了?等我离开之后,可就没了开口的机会。” “老顽童咱们开始吧1在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酒后,牛顶天对着老顽童笑吟吟地开口了。 “给1 “老顽童打不过你1 “还有呢?” “伱你你你就放过了我那师侄吧?好不好?”见牛顶天开始说话,老顽童扯着胡子凑到了身旁,舔着花脸商量了起来。 这是过来邀功了,此时已经蹲在了牛顶天的腿边,昂着脑袋,两眼水蒙蒙地在牛顶天的脸上扫来扫去。 “把那身法传给黄姑娘?” “那你把老顽童的也破了吧1老顽童纠结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想到贪功不成,还赔了真经,一气之下直接往那地上一躺,生起闷气了。 自己与丘处机有仇,真到那天全真教不会不管,再与全真教结仇,老顽童也不会不管,再与老顽童结仇,瑛姑那女人定是不会不管,若是杀了瑛姑,南边那姓段的还能不管? “不不不,我向来不会先行毁约1牛顶天再次摇了摇头,开口拒绝 沉默片刻后,老顽童突然哭丧着脸嘟囔了一声,接着便开始揪起胡须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口中不停地嚷嚷道:“老顽童打不过你!不玩了!不玩了!1 “不行!你要发誓1 扯出一块鸡腿后,摇摇晃晃地递到了牛顶天的面前,两眼水萌萌地凑到耳边笑嘻嘻地道: “小贼,你打算怎么谢本姑娘?” 牛顶天见此,却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我与人发过誓言,若是以后随意破了,今天何必再守着跟你的约定?” 黄姑娘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概是酒劲已经上头,此时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也没了刚才的气恼。 随即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都他娘的两个毁约的人了,还发個屁的誓言。 牛顶天有些疑惑。 “还有?” 想着想着,牛顶天有些头大,单是得罪个没落的少林寺尚且没有问题,但是眼下羽翼未丰,不宜再过多树敌,无耻就无耻了,还是用点脑子为好。 “要不.” “苍天在上,我牛顶天在此发誓,往后若是遇见丘处机,便留他一条性命1 以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直接闪人,但那样做的话,往后怕是会被老顽童彻底纠缠上,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真不愿对这老小孩下手,杀了他,和杀个小孩没有区别。 牛顶天知道这丫头对那身法喜欢得紧,恐怕迟早也会开口,既然立过的承诺,他也不想耍赖,倒不如自己主动些。 黄姑娘听后,眼中有些神往,随后却是嘻嘻一笑摇了摇头,娇声道: “不要!我要好好想想。” 牛顶天闻言,微微一怔,还未开口,黄姑娘已经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贼,” “你莫不是怕本姑娘赖上你?” 又对着牛顶天哼哼两下,便抱起酒坛,把地上的三个空碗一一倒满后,朝着犹在一旁生闷气的老顽童娇声大喊道: “老顽童1 “快来陪本姑娘喝酒1 “不喝!不喝1 “老顽童不喝1 老顽童躺在地上头也不回。 见老顽童耍起脾气,黄姑娘直接笑嘻嘻地嫌弃道: “老顽童真笨!这小贼才只看了一遍,能记得几个字?” “倒是你老顽童还替那姓丘的捡回一条命,你再不过来,本姑娘下回可就不来找你玩了1 咦?占便宜了?      老顽童瞬间来了精神。 “哈哈哈哈1 随即哈哈大笑一个翻身,直接跳到了酒碗旁,一把端起酒碗灌了下去,接着直接扯出一半烤鸡,喜滋滋地啃了起来。 黄姑娘见此,便不再搭理,端起酒碗,小脸红扑扑地对着牛顶天咯咯笑着道: “咯咯~小贼来,我再敬你碗,你走之后可不能把本姑娘忘了,以后我可会出去找你玩,你不能不理我,知道吗?本姑娘先干了1 说完之后,便端起酒碗,晃悠悠地就往嘴边凑,刚到嘴边,酒已洒了一半,皱着鼻子眯着眼睛,将最后一半灌入嘴中后,憋了半天,才强忍着辛辣咽入腹中。 刚刚咽下,就一把扔下酒碗,两眼水蒙蒙地不停地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 牛顶天见了,心中不禁有些触动,瞅着已经两眼迷糊的黄姑娘,柔声道: “自然不会把黄姑娘忘了,以后黄姑娘若是出了桃花岛,要记得去襄阳城外的九宫山,我一定好好招待黄姑娘1 说罢,便端起酒碗一饮而荆 黄姑娘听了,红扑扑的俏脸难掩欢喜,刚想要说话,却感到一阵迷糊,难以开口,只是脑袋晃来晃去,两眼水汪汪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牛顶天。 “老顽童也要去襄阳1 “老顽童也要去襄阳玩1 老顽童听着话音后,直接扔了烧鸡,凑到牛顶天身旁满脸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牛顶天笑吟吟地瞅了过去,开口道: “你不怕欧阳锋?欧阳锋也会在襄阳出现,你就不怕他抢了你的九阴真经?” 老顽童兴奋地神情直接顿住,接着便是一脸秧秧地躲到了一旁。 “小贼.你要” 黄姑娘迷迷糊糊话未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就要倒去。 牛顶天赶忙伸手扶起,正要开口询问,她却直接俯在腿上睡着了。 “老顽童觉得我武功如何?” 见老顽童躲在一旁不声不响,牛顶天目光瞥去后,笑着开口问道。 “哼~反正老顽童打不过你1 老顽童听了,承认得倒也干脆,刚才抓了半天,连个衣角都没碰着,自然是没脸争强。 “老顽童很怕欧阳锋?”牛顶天笑了笑,轻声问道。 老顽童却是直接转过身去,耷拉着脑袋,并未开口回话。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老顽童觉得黄老邪和洪七公的武功,比那欧阳锋如何?” 老顽童仍未抬头,不过嘴中却是哼哼道: “老叫花没打过,黄老邪老顽童打不过,欧阳锋老顽童也打不过,他俩一个毒!一个邪!想来是差不多。” “老顽童可那洪七已被我给废了。”沉默了会后,牛顶天见突然轻声开口。 突然听了这话,老顽童耷拉着的脑袋猛地转了过来,两手扒拉着乱糟糟的长发,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牛顶天,还未等他开口,牛顶天已经继续说道: “昨天夜里,我败了黄老邪,将他打成重伤,所以他昨晚今晚没来骚扰你。” “你打伤了黄老邪?”老顽童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牛顶天脸上平静,轻轻点头。 老顽童见此,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长发,又蹦又跳地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黄老邪被打伤了!黄老邪被打伤了!黄老邪被人打伤了1 “你不是怕欧阳锋吗?怕他夺你身上的九阴真经。”牛顶天突然再次出声, 老顽童听了又立马蔫了下去,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牛顶天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有心躲在桃花岛,就是想借着黄老邪抵挡欧阳锋。” 老顽童听后一阵沉默,似乎已经默认,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又听牛顶天继续道: “不过往后你大可放心地出去,只要欧阳锋向你出手,我可以替你挡着他,只需你应我三个条件。” “如何?” “三个条件?”老顽童再次支棱起了脑袋,瞅着牛顶天一脸些惊疑。 “不错1 牛顶天点了点头,笑着道:“就三个条件!不会让你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谋夺九阴真经1 “我牛顶天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屑于像欧阳锋那样干些强取豪夺之事,方才若是有意抢夺,九阴真经就已经在我手中。” “真的?” “自然是真的1 牛顶天保证起来毫不犹豫,接着又笑吟吟地看着老顽童道: “如今外边的世界可比这岛上有意思多,明年的八月初八我会在襄阳举办开宗盛会,到那时可是热闹得很,你就不想过去瞧瞧?” 老顽童听后两眼放光,脸上一阵纠结后,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好!老顽童答应了1 “不过我俩得立下誓言1 “没问题1 牛顶天爽快应下。 见牛顶天爽快答应,老顽童嘻嘻一笑后,直接举起手来发誓道: “我老顽童周伯通以我师兄的名义发誓,只要牛唉!小子你叫什么?” “牛顶天1 “我老顽童周伯通以我师兄的名义发誓,只要牛顶天替老顽童挡住欧阳锋谋夺九阴真经,老顽童就答应他三个条件,有违此誓,师兄不得好死1 牛顶天听到最后,脸上的笑容直接滞住,这老家伙他娘的真傻还是假傻?随即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你师兄已经死了。” 你师兄若是没死,老子还有希望给那某人当爹呢。 “老顽童重来1 老顽童见此,突然反应过来,正要打算换个人物重新来上一遍,一旁的牛顶天已经抬手拦住笑着道:“无妨!我相信你老顽童的人品” 随后也是一脸严肃单手指天,口中发誓道: “我牛顶天以兄长牛壮名义发誓,只要老顽童周伯通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替他抵挡欧阳锋强夺九阴真经,有违此誓,兄长不得好死1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罢。” 真他娘的浪费时间! 说罢,也不再搭理老顽童,直接抱起腿上的黄姑娘,向着洞外闪了出去。 (本章完) 第90章 创立武林天榜地榜,江湖中人以武上榜 第90章 创立武林天榜地榜,江湖中人以武上榜 出了山洞后,外面的温度陡然一寒,冰冷的山风吹来,黄姑娘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随后似乎清醒了一些,娇躯开始不停地挣扎,口中也在呓语道: “小贼放放我下来” 许是见小贼没有搭理自己,她开始耍起了脾气,小脑袋在牛顶天的怀里不满地拱来拱去。 对这黄姑娘这行为,牛顶天无奈,只能停下脚步,将她半搂着身子在山道的边上站了下来。 双脚刚刚着地,黄姑娘就迷迷糊糊地搂上了牛顶天的腰,越搂越紧,嘴中断断续续地嘟囔道: “你不要走.好不好.” “走了就没人陪我了” “我不要你走” 说着说着,又慢慢地昂起了脑袋,俏脸酡红,醉眼迷蒙地盯着牛顶天笑嘻嘻地道: “嘻嘻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是黄老邪,不知几时,他已经进了屋内。 “小贼你带我” 再低头瞧去,黄姑娘已经伸出粉舌,在那品尝起了拉丝的嘴唇,砸吧砸吧嘴后,竟开口傻笑道: 瞅见怀里的黄姑娘时,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牛顶天不停地摆手。 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有一本女子话本《碾玉观音》,看了看里面夹着的书签,黄姑娘大概已经读了一半。 这是亲上瘾了?有本事醒来再战!牛顶天果断的一指点去,黄姑娘这才安静地合上了双眼,紧了紧双臂后,身法一展,两人便向着山下闪了过去。 “我还要” 来到黄姑娘的院子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骚乱,门上的铜锁还在,走进房间,床上的哑女也还在。 取出一张花笺铺在桌上,拿了支笔,浸了墨后,牛顶天便开始书写了起来。 “你叫牛顶天?” “你们岛主没来过?” “嘿嘿嘿~” 情不自禁地,他离她越来越近,还未触及,下方的黄姑娘却是双脚一踮,直接凑了上去。 “嗯?”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牛顶天瞬间清醒,猛地脱开后,忍不住有些心虚地向左右瞄来瞄去。 黄老邪并未回话,沉默了会后,冷漠的峻脸变得有些落寞,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道:“老夫不是你的对手。” 黄老邪不在,似乎闭关去了,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名字倒是让黄岛主见笑了。” 然而这话却像是一把粗盐,狠狠地抹进了牛顶天的伤口。 抬手将黄姑娘抱在怀里,准备向山下走去时,却又遭来了不满的挣扎: “放我.下来” 牛顶天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缓缓闭上了双眼,狠狠地吸了一口山风,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待哑女出了房间,牛顶天站在那并未挪动,只是瞅着那张沉睡的俏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会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走到了房内的书桌旁。 酒不醉人人醉人,牛顶天的酒劲虽未上头,但此时此刻黄姑娘带来的感觉,却比一坛老酒还要上头,慢慢的,他也有了些醉意。 许是瞧见了牛顶天的不解,黄老邪却未开口解释,而是转过身去,目光看向床上的女儿时,开始变得柔和,而后开口轻轻叹道: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老夫原以为在武学之途,只会服王重阳一人,倒没想到有一天会多出个弱冠的少年。如今天下,若是不出意外,你当属第一。” 牛顶天见此,微微有些诧异,这倒不像是黄老邪的性格,才堪堪一天的时间,没想到会有这般的变化。 瞪着两眼对着哑女低喝一声后,牛顶天将黄姑娘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似乎对身后有人并不意外,放下手中的毛笔后,牛顶天转过身,对着黄老邪笑着道:“我原以为黄岛主会直接对我出手。” “好不好嘛?” “呜呜呜” “呜呜呜1 解开哑女的穴位后,牛顶天似乎问了句废话。 “一块.出去好不好?” 哑女还想劝阻。 “少废话!快点去1 “我我还要.” 牛顶天狠狠又瞪一眼。 哑女缩了缩脑袋,立马朝屋外跑了出去。 “去膳房熬点醒酒汤。”既然黄老邪不在,牛顶天就毫不客气,开口直接吩咐了下去。 哑女慌忙地站起身后,对着牛顶天连连摇头。 房内的时间在纸笔之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间,那张花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 见小贼低头不语,黄姑娘竟嘟起了小嘴,一边扭动着柔软的身躯,一边口中撒娇道: 牛顶天听了,一阵沉默,是不是当得了这样的名号,自有他自己清楚,他本想开口来上一句:两个月前,有个老太监,我敌不过百招。 但是黄老邪已经转过身子,平静地开问道:“小子,说罢,这次来桃花岛找老夫为了何事?” 这是被自己打得没了脾气? 牛顶天见此,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正色道: “明年八月初八,我欲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开宗立派,创立日月神教,特来邀请黄岛主届时参加盛典。” “日月神教?”黄老邪眼中突然一诧,口中不禁惊讶出声。 点了点头后,牛顶天正要开口说话,黄老邪已经再次开口道: “日月为明,你是嫌这天下黑暗?还是嫌这朝廷黑暗?”      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普普通通的一个名称,黄老邪一眼便瞧出了不普通的涵义。 听了这话后,眸光微闪,牛顶天却是突然笑了,接着便见他笑吟吟地朝着黄老邪开口道: “黄岛主不是从小就诅骂过皇帝,说要推倒大宋,立心要杀了那昏君奸臣为岳爷爷跟太师祖报仇吗?” “怎么?难道黄岛主过惯了这桃花岛上的逍遥日子,这么快便忘记了当初的志向?” 牛顶天并未承认,也未否认,而是直接挑起了黄老邪的过往,有些看法,大家不过是八斤八两。 初闻此言,黄老邪却是突然怔住,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但听了后面的话后,又是忍不住冷冷一哼。 牛顶天对此也不在意,回头瞥了一眼,见纸上的笔墨已干,伸手缓缓一折,便将纸上的文字遮住,接着走到黄老邪的身前,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悠悠开口道: “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我牛顶天最初也是学的孔孟之道,孔夫子他教我忠义,小时候我也想过老老实实地做個忠君爱国之人,但是后来啊我才明白,那孔夫子似乎也不是个忠义的东西1 黄老邪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量起了牛顶天,这样的离经叛道之言,倒是有些合自己心中所想,只是没想到能从这么个年轻小子口中说出。 对于黄老邪的目光,牛顶天并未躲避,而是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咧嘴笑着问道:“黄岛主伱说我该怎么办?” 黄老邪沉默不答,这是他早就经历的,看透的,但他到现在除了离经叛道,也不知该去如何。 见黄老邪不答,牛顶天继续说道:“既然他孔夫子没有资格教我忠义,我凭甚要去学他?” “也正是在那时,我遇见了那癫傻的妹妹,就是曲三的女儿,你黄岛主的徒孙,无意之间发现她家密室里的三本秘籍后,便弃文习武换了一种活法。” “在这一块,确实是我欠你黄老邪,往后我牛顶天自会偿还。” 不论怎么说,黄老邪传出的武功,实实在在地开启了他的武学启蒙之路,说到底,他对他,还是有所相欠的。 说了半天,牛顶天已经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见了圆桌上的茶壶,也没客气,直接摊开两个茶碗,端起茶壶一一倒满后,一碗挪到了黄老邪的面前,自己端起一碗直接干了一半。 不知怎的,黄老邪对此并未拒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下之后,似乎开始有些愣神。 “灵风是何时死的?”一番沉默后,黄老邪突然开口询问了起来。 “曲三?”牛顶天不禁一怔,顿了顿后,便轻声开口道: “十年前我发现之时,已经成了尸骨,不过腿骨是断的,身上有个铁八卦,还有一把刻着‘曲’字的尖刀,至于尸骨,就埋在他家的酒馆旁。” “另外一人是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那腰牌如今倒是还在我那里。” “宫里的人?” 问的虽是废话,不过黄老邪口中的语气已经有些转冷。 瞧见黄老邪这副模样,牛顶天忍不住眸光闪了闪后,才开口提醒道:“黄岛主还是小心些宫里面为好,” “嗯?” 听了这话,黄老邪心中难免有些惊讶,忍不住朝着牛顶天瞥了过去,这可不像是此人的性格。 面对这目光,牛顶天少有的感到了尴尬,忍不住端起茶碗想要遮掩,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两个月前,我闯过一次皇宫,在一位老太监手中吃过暗亏,后来百招之后落败,若不是用了些手段,恐怕性命堪忧,黄岛主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以五绝的水平对上那老太监,没有一丝胜算,这天底下的高手,不知姓名的恐怕还有不少。 黄老邪听后不禁色变,以这小子的武功百招落败,比自己高出恐怕不止一筹,原以为隐姓埋名的高手除了少林寺的那位,也就剩南边的那位,如今看来,还是小觑了天下之人。 “黄岛主可知这天下间还有哪些隐藏高手?” 黄老邪毕竟混这江湖已经几十年,见过的人物不知凡几,两人都不是好脾气,难得有心平气和的交谈,牛顶天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黄老邪听此,也稍稍回了神,思索了片刻后,便沉声开口道: “少林寺的老夫倒是见过一位,当年也曾切磋过几招,至于和老夫谁弱谁强,当时不过是点到即止。” 听了黄老邪这话,牛顶天不由地想起了少林寺的护经人,八九不离十便是那位老僧,当即笑着道:“依我看,黄岛主却是要高出那人一筹。” 当日和那护经人交手,老僧百招之后便已落败,远远不如和黄老邪打得痛快,两人武功谁高谁低,牛顶天自然最是清楚。 “哦?你见过?” 黄老邪不禁开口问道。 “见过,月前闯过一次少林寺的藏经阁,自然是与他交过手。” 没有任何犹豫,牛顶天直接干脆地说了出来,这事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眼下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黄老邪听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果真是个顶天的性格,以后江湖中有这样的人在,少不了要生出一些风波。 见牛顶天似乎还有询问之意,黄老邪思索一番后便继续开口道: “还有一位老夫倒是不曾见过,不过早些年听大理的段兄提过一次,那人武功应是不低于五绝,曾经在大理地界现身不止一次。” “至于其他人,就老夫所知,不过都是些武林中显露名声之人。” 大理还有高手? 牛顶天听后不禁怔了怔,回过神后见黄老邪瞅着女儿似乎不愿再谈,便不再多问,随即朝着黄老邪拱手道:“不知明年八月初八之事黄岛主考虑如何?” 黄老邪似在沉吟,并未说话,他曾经发过誓言不会离开桃花岛,自然不会轻易破了誓言。 牛顶天知道黄老邪心中所想,当即开口道:“如今黄岛主还觉得一部九阴真经便是武学顶端吗?” “明年八月九初八,九宫山上不但会汇集西毒南帝还有少林寺高手,不少隐匿的江湖人物我也会一一寻找邀请,到时候难免要以武论道。” 见黄老邪面上有些犹豫,仍未决定,牛顶天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 “届时我打算创立武林天榜地榜,江湖中人以武上榜,大家少不得要争个排名,说不得还能论个天下第一出来,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还请黄岛主好好考虑1 说完后,牛顶天便不再多言,以大多江湖人的尿性,这种热闹没人愿意错过。 实在不行,到时再扔出半部九阴真经,只要能打出日月神教的名声,付出些许代价也无不可。 (本章完) 第91章 不对!有鱼! 第91章 不对!有鱼! 自古以来,虽说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能做的了老二哪个愿意去当老三?他黄老邪哪怕做不了天下第一,还能愿意让欧阳锋整日给压在身下? 不管你认是不认,榜上排名,时间久了自会形成固有认知。 因此武林天地榜一旦问世,并且在天下高手的见证下树立起权威,无疑会成为一张名利榜,从而搅动江湖争斗。 “老夫考虑考虑。” 面上沉吟了会后,黄老邪终于开口。 见黄老邪似乎有些意动,牛顶天稍稍放心,既然愿意考虑,说明已经有了想法,于是走到书桌前,将那张花笺折好收入怀中,转过身来再次端起了茶碗笑着道: “这番前来倒是给黄岛主添了不少麻烦,今晚便以茶代酒敬黄岛主一碗,来日黄岛主若是光临九宫山,定会好好招待一番。” 毕竟第一次上门,不但砍了人家桃树,还打了人家闺女,说到底,姓牛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对这小子的热情,黄老邪没有说话,也未拒绝,他本就不喜言辞,今晚已经说的够多,只是端起茶碗一饮而荆 放下茶碗后,牛顶天也不愿在这屋里继续待下去,当爹的在这守着,想起在山上的场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一番沉吟后,便开口问道: “黄岛主可否告知如何返回舟山本岛,我打算明日一早便离开桃花岛。” 该说的也说了,该拿的东西也拿到手了,没有必要继续待着岛上浪费时间,况且黄老邪也未必乐意在这岛上见到自己。 哑女躬身应了下来,放下托盘后,畏畏缩缩地朝着牛顶天招呼起来。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屋外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 此时的黄姑娘未必醒来,黄老邪也未必乐意跟自己依依惜别,索性直接走人算了。 沿着竹林里的小道,好好回忆了一番昨晚交手的地方,寻了半天,终于在一棵绿竹旁发现了那根已经裂开的竹筚。 这世界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哑女的声音,正双手端着托盘,瞅着屋内的两人,脸上带着些许畏惧。 沉吟一会后,这厮的目光最终定在了一旁的绿竹上。 唉~ 走在竹林的小道上,牛顶天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厮感觉刚刚劈开风浪来到桃花岛,前后似乎没过几个时辰,转头又要离开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黄姑娘,又免不了想到今晚的黄姑娘,心里竟突然有些不舍。 “老夫便不留你了,出了桃花岛一路向北即可,北岸有两艘海船,其他问题你自己解决。” “呜呜~” 若说竹子全身最硬最硬之处,无疑在于那竹蔸的部位,目测一番长度后,他运功挥掌直接将竹蔸的部分截断,接着又是“咔咔咔”了半天,才将一根简陋的竹筚削了出来。 竹筚握入手中后,运起九阳真气来回摩擦,一阵水汽呼呼冒起之后,整根竹筚也变得异常润滑了起来。 “给他准备一间客房。” 朝黄老邪拱了拱手,对着哑女狠狠瞪去一眼,牛顶天便率先出了房间,刚才黄老邪的突然出现,肯定与这娘们脱不了干系。 打开房门后,哑女抬手招呼。 桃花岛的北岸,处在岛上山峰的背风之处,并且海岸弯曲,海面风浪较为较为平静,是岛上的海船停靠之处。 “黄岛主告辞1 起身下床,出了房间后,见院中还没个人影,牛顶天直接闪出院子,向着岛屿的北岸窜了过去。 房内无声, 当他来到北岸之时,远远的就瞧见了几艘海船正静静地泊在海面上。 竹筚容易有,可是包浆的竹庇怎么盘?牛顶天有些无奈。 走近岸边,两艘停靠在一起的海船异常陈旧,船身上下已经有些腐朽的痕迹,看样子像是长时间没人打理。 悄声闪进屋里,床边只有哑女仍在守着,不过已经闭上了双眼。 “呜呜呜~” 再次来到黄姑娘的院子时,房内已经没了黄老邪的气息。 时间在悄悄流逝。 见这人终于要打算离开,黄老邪口中也多出了一些温度。 仿佛也与牛顶天也没了联系。 明月已经高悬,月光如水,四下仍是寂静无声。 “回去吧。”对着哑女摆了摆手,牛顶天直接迈进房内。 仔细瞅了几眼手中的竹筚后,牛顶天嘴中滋滋不停地感到满意了,虽说没有包浆,毕竟是九阳真气摩擦出来的工艺品,当今天下恐怕也是独此一份。 “呜呜呜~” 就你了! 随即运力挥掌,右掌携着掌劲直接将那竹子连根削起,接着就听“咔”的一声,整棵竹子便倒在了地上。 一路无声,快速穿过两处院子,便来到了一间客房门口。 院中寂静, 黄老邪突然开口,对着门口的哑女吩咐了起来。 见等哑女跑开后,又过了一会,屋外没有动静,他便悄悄地出了房间,向着竹林边闪了过去。 出了房间之后,哑女一扭一扭地疾步追上,走到了牛顶天的前面后,便老老实实地带起了路。 从身上拿出那张花笺,轻轻地塞进黄姑娘的怀里,又将手中的竹筚压在被子下,瞅了一眼后,牛顶天直接闪了出了房间。 回到客房,时间已经过了丑时,牛顶天也没了休息的心情,仔细回忆了一遍脑中记下的九阴真经后,便直接盘腿坐在床上,修练起了九阳神功。 也不知这年老色衰的样子还能经受住几波海浪的拍打。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一脸嫌弃地朝着远处的另一艘海船掠了过去。 飞身跃到海船上后,可见船体崭新,隐隐还散发着一股油漆味儿,里里外外瞧了一遍后,牛顶天满意极了。 于是解开船绳,起了船锚,扬起船帆,慢慢地海船便离着桃花岛越来越远。 唉~ 也不知那黄姑娘会不会想我? 瞅着越来越远,逐渐成为黑点的桃花岛,牛顶天收回目光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海上的红日已经渐渐升起,朝霞的颜色映在起伏海面上照得牛顶天思绪泛起。 回过神后,猛地吸了一口海风,吐了一口浊气,调了一下航向,他索性直接躺在了甲板上。 狗日的船头! 别让老子碰见你丫的! 把突来的脾气转到逃跑的船头身上后,牛顶天闭起了双眼,眼皮微沉,渐渐进入了梦乡。 累了, 就让船儿自己漂去吧! 海船乘风而行, 依旧缓缓地向北漂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梦中的牛顶天,只觉得这晃来晃去的身体似乎躺在摇篮之中,晃得自己越睡越沉。 但是渐渐地,身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湿意,尿床了?这似乎是个遥远的事情。 不对! 突然发觉异常后,牛顶天瞬间一個激灵,猛的睁开双眼后直接飞身跃了起来。 待站稳之后,抬眼瞧去忍不住吓得脚下一软,此时甲板的四周竟然已经溢满了海水,闪到船舱口,伸头往舱内一扫,船舱之中也早被海水灌满。 麻痹的! 黄老邪要害我! 乍见这样的场景,牛顶天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窜入脑中的一反应便是黄老邪想要谋害自己。 眼见海船迅速下沉,牛顶天飞身一跃,直接跃上船桅,俯首再看之时,甲板上已经波涛汹涌,海水还在滚滚不停地灌入海船。 不对! 待稍稍冷静之后,牛顶天才发现下方甲板上的缝隙似乎是用胶水粘合的痕迹。 眼见海船就要完全沉没,情急之下,牛顶天不敢犹豫,直接挥掌劈下一块木板,随即抱起木板果断地跳入了海中。 这茫茫大海之中,任他轻功再好也特么飞不到岸上。 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身体,甩了甩头后,再回头瞧去,那海船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难道是. 黄老邪为自己准备的花船? 抱稳木板凝了凝神后,牛顶天终于想起了某事。 黄老邪对妻子冯蘅用情至深,加上冯蘅是因他而死,老早就想殉葬。 但他自知武功高深,不管是上吊还是服毒都死得不会容易,死了之后尸体也免不了要受岛上的哑仆的糟蹋,便去大陆捕拿造船巧匠打造了一艘花船。 船的龙骨倒是和寻常的海船一样,只是船底的木材却不是用铁钉钉死,而是用生胶绳索胶缠在一起,停在港内就是一艘新船,一旦驶入大海,让海浪长时间一打,必然沉没。 想到这事,抱着木板的牛顶天一顿狂草。 但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海浪,却在提醒着他再是问候黄老邪也是毫无卵用,茫茫大海,前后皆不着陆,先寻个落脚的地方最为要紧。 东西南北往哪游? 瞧了瞧天上的太阳,辨出方向后,牛顶天抱着木板,开始尝试朝着北方游去。 眼下这情况,海浪拍个没完,也没半点陆地的影子,不知几时能够寻到船只,无吃无喝的情况下,哪怕武功再高,也支持不到十天半月,内力还是能省则剩 但是此时的海浪开始越来越大,浪头也是极高,刚刚向前狗刨了几丈,又被一个海浪打了回来。 四周海风呼啸不停,浪声澎湃不止,姓牛的一身狼狈,完全没了当日在海边打斗的嚣张模样。 再次尝试向前划了一波后,他干脆直接放弃,这他娘的白白浪费力气。 接着又是抱着木板,放开身体,屏住呼吸,任这身体自己随着海浪去漂。 海浪一阵一阵扑来,一人一板,飘忽不定,在一望无际的波涛中时隐时现。 嗯? 有人! 不对!有鱼! 忽然发觉脚上有异物碰撞,牛顶天急忙缩脚,在躲闪之后海水却是剧烈晃动,接着就见一条鲨鱼猛地蹿了上来。 危急时刻,他托着木板直接飞身而起,身子借力之后,顺手掰开木板运力就朝那鲨鱼狠狠刺去。 木板尖头锋锐无比,在内力加持之下,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便在鲨鱼头上刺了个深深的窟窿,在他飞身刚刚闪开后,就见一群鲨鱼蜂拥而上,在那受伤的鲨鱼身上疯狂掠食了起来。 不过一会,待那群鲨掠食完毕,再次汹涌围了过来,就在近到身前之际,牛顶飞猛地一拍水面,身形瞬间跃起,接着脚踩波涛在群鲨之间东闪西避,抬掌之间接连不断地朝着鲨鱼凌厉拍去。 群鲨不断扑咬,牛顶天无暇他想,只能全力施为,不停出手。人鲨酣斗之际,拳击掌劈,不到一个时辰,海面上竟然已经浮起了近百条鲨鱼。 海上烟雾渐渐升起,太阳也慢慢西垂。 几番扑杀之后,海面上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有腥红的血水和刺鼻的血腥久久不散,熏得牛顶天直欲作呕。 但他不敢大意,仍是全神贯注留意四周,提高警惕,全力戒备。 果然,没过一会,一条鱼鳍突然刺破了海面,接着又是一只巨鲨朝他猛的窜了过来。 见那巨鲨来势凶恶,牛顶天迅速侧过身子,左手向上一引,晃出虚招诱敌,那巨鲨见了果然上当,半身跃出水面后,疾似飞梭般地向他左手咬了过来。 就在鲨鱼近身之时,牛顶天变拳为掌直接刺了过去,直直插中了巨鲨的咽喉之处。 此时巨鲨正在向上跃起,借着这急升之势,牛顶天化掌为爪在它腹上横横地划出了一条长缝,顿时血似泉涌,连脏腑都被翻了出来。 就在此时,又有一条巨鲨张鳍鼓尾,猛然朝他冲了过来,牛顶天挥掌正要拍去之时,转念之间掌风忽然一顿,直接飞身而起跃出了海面。 在巨鲨跃出水面扑来之际,牛顶天扑身而上直接抓住了背鳍。鲨鱼受惊之后猛地窜入水中,牛顶天入水闭气,控着力道对着鱼头挥手就是一拳。 鲨鱼吃痛之下继续向深海游去,牛顶天见状,闭着气息直接用力一拳,直打得它再次翻身窜出了海面。 巨鲨在海面翻来扑去,牛顶天紧紧抓住鱼鳍不放,巨鲨见甩脱不开又再次向着水中窜了进去。 入水之后牛顶天挥拳就打,巨鲨吃痛之下,再次猛的窜出了海面。 如此反复,那鲨鱼最后竟然不敢入水,左边挥拳它便往左,右边挥拳它便往右。 最终,海面上一人一鲨,劈波斩浪,飞似的向着北方游去。 (本章完) 第92章 世尊,明尊,佛陀 第92章 世尊,明尊,佛陀 落日已经渐渐沉没,慢慢地,海面上也没了光亮。 黑夜要比白昼更加可怕,而夜晚里的大海也比白天更加瘆人。 当四周开始变得一片漆黑,再也无法瞧见一丝的光亮时,牛顶天的心里,开始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此时,他只觉得整个人就像在一片混沌中飘忽不定,难辨方向,也只有手中看不见的鲨鳍,才能给他带来一丁点的安全感。 紧紧地抓住手中的鲨鳍死死不放,也不管那不知何时就要狂拍到脸上的海浪,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问候黄老邪了。 他也终于想起对方在临行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北岸有两艘海船。 原来 我特么是在自己作死! 嗯? 不对! 怎么变慢了? 他突然发觉了身下的异常,这鲨鱼穿梭的速度怎突然变慢了?没过多久后,竟完全停了下来。 他不敢大意,努力地控制住摇晃不停的身体,腾出一只手后,在鲨鱼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但是许久未见回应,整个鱼身也是一动不动。 给老子装死? 没有犹豫,直接朝那鱼头又狠狠地抽了几下。 还是不动? 真死了? 我尼玛! 牛顶天傻眼了! 果不其然,鲨鱼的鱼腹开始渐渐上翻,在双手无法着力的情况下,他只能慌乱地摸向两侧的鱼鳍,一手抓住一个后,最终和死去的鲨鱼脸对脸地贴在了一起。 刺鼻的腥臭味迎面扑来,熏得他直欲作呕,但他只能强忍着,离了这唯一的漂浮物,他就失去了唯一的安全感。 海浪不停地翻滚拍打,越来越大,似乎已经起了风暴。他想要飞身跃起,运起凌波微步脱离这翻腾的海水,但是离了海面后,在咆哮的风浪声中,他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 操!老子难道要死这了? 嫂嫂怎么办? 妹妹怎么办? 包师姐怎么办? 韩姐姐怎么办? 黄姑娘难道要归靖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牛顶天让这风浪折腾得已经渐渐有些疲惫,天上没有月光,入眼一片漆黑,这心理上的折磨远远比身体上还要痛苦,但是风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来愈猛,愈来愈大。 “噼啪~” “轰芦” 忽然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虚空,接着便是雷霆轰鸣,似要狠狠地劈在牛顶天的头上。 这一闪而过的光芒,终于让他瞧清了一眼四周恐怖的景象,翻腾的海水漆黑如墨,恍若高山坍塌,似要要向着自己掩埋而来。 这狗日的风暴再不停 老子真的要死了! 牛顶天似欲肝胆俱裂。 但翻天覆地的风浪仍在不停地拍来,势头愈来愈大,威力愈来愈猛,打在身上的感觉,比那老太监的掌风还要酸爽。 在这般蛮横的强暴之下,牛顶天的体力终于渐渐不支,连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下辈子老子一定要修仙! 这是他脑海中窜出的最后一道念头,紧接着,仍在死死地抱着鱼腹的牛顶天,直接陷入了黑暗之中。 海上的风暴如那高潮一般,来时伴着狂风暴雨,去后,又平静得宛若一汪春水。 次日上午,海上已经晴日当空,万里无云。 平静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海船正在缓缓前行。 “世尊,海上有人1 甲板上的一名劲装男子,在发现海面上的漂浮物后,对着一位女人恭敬禀报。 女人刚刚出了船舱,头戴面纱,一身紫衣,玲珑的身躯前凸后翘,风韵诱人,但这样的风光,那男子却不敢多瞅一眼。 “哦?” 女人开口微微诧异,但两眼中的神情却毫无波动。抬头看向海面,当她的眸光定在巨鲨的尸体上时, “捞上来,有用就留着,没用直接扔下去喂鱼。” 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后,她便没再过多关注,直接款款地走进了舱内。 “遵命1 男子恭声领命,当女人转过身后,他眼中的余光才敢瞥向那丰润的翘臀,随后,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落船!捞人1 回过头去,朝着众人硬气地招呼一声后,他直接快步地离开了。 tui~废物! 男子刚走,身后的一群目光也突然变得鄙夷。 —— “咳咳~” 当再次醒来之时,还未来得及惊喜,牛顶天便被满屋子上头的海鲜味熏得几乎窒息,差点没吐出几口苦水来。 抬眼瞧去,就见屋内潮湿昏暗,一筐筐的海鱼蔬菜正满满地堆在左右。 海船库房? 这特么是人待的? “咳咳~” 刚要准备起身,他便感到体内一阵剧痛,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后,才堪堪坐稳了身体。 内伤倒是受的不轻,而且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正难受地黏在身上。 随即盘腿而坐,开始运功疗伤,顺便一点点地烘着湿透的衣服。 有人? 忽然发觉屋外传来动静,牛顶天猛然睁开双眼,随即直接收功,又是虚弱地躺在了破床上。 “吱呀~” 没过一会,外面传来一阵脚步,随后“吱呀”一声,这房门便被打开了。 “醒了?” 来人有些诧异,没想到刚捞上来时还是半死不活,这才过上一会,就醒了过来。 “多谢好汉救命之恩1 抱了抱拳后,牛顶天虚弱谢道。不管是不是这人所救,眼下功力尚未恢复,也摸不清楚情况,见着谁都要当成救命恩人。 “小子你哪来的?” 来人没管牛顶天的话,皱了皱眉头后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会漂在海上?” 见这人盯着不松,牛顶天敛着眸光,托起虚弱的身子道: “在下昨日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落入海中无意间发现了一具鲨鱼尸体,死死抱住后之后就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在这房间里了,没想到被” “行了知道了1 来人的脸上开始有些不耐,直接开口打断,扔下一碗饭菜后,又接着道: “这是午饭,快些吃吧!明天开始干活,船上不养闲人。” “明早干不了活你小子就自个跳海去吧!省得到时候再费老子一番手脚1      说完后,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 麻痹的! 老子何曾这样舔过男人? 瞅着地上的残羹剩饭,牛顶天深深吸了口臭气,才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伤势尚未恢复之前,还是小心为好,等伤好了之后,这船上谁当家做主还他娘的说不定呢,都给老子等着! 随即也没再看那地上的狗食,再次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了运功疗伤。 呼~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午后的这段时间,这房间再也没人来过,只有牛顶天一人忍着些饥饿在里面慢慢地调理着伤势。 他对这刺鼻的气味已经有些麻木,眼下万事实力为重,些许屈辱忍忍也就过去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 缓缓睁开双眼,收功之后,原本就昏暗的房内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似乎 外面的天色已经入夜。 经过九阳神功的一番调理,体内的伤势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再运功来上一轮,应该便会痊愈。 但是这酸爽的味道! 老子受够了! 起身之后没有任何犹豫,打开房门,牛顶天直接悄悄地窜了出去。 避开几波巡逻的武士,来到船上才发现,这艘海船似乎比自己开出的那艘大了不少倍,而来回巡夜的人也说明这船并不简单。 还是先找点吃的! 再次感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牛顶天便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最好还能再洗个热水澡,这浑身上下黏糊糊的,难受的要死。 于是悄声来到了一层,在避开几波人后,他便在里面开始搜寻起了厨房的位置。 寻了半天,最后终于在海船边角处嗅到了一丝的肉香味,进了厨房后,借着舱外微弱的火光,在一个蒸笼里摸到了几根肉肠还有几块馒头。 不再犹豫,拿到东西后他直接向着外面闪了出去。 一手拿着根肉肠,一手捏着俩满头,待牛顶天寻到三层屋顶一块私密之处后,他直接蹲在哪里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嘎吱~”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牛顶天直接顿下了正准备塞往嘴中的馒头。 来人了? 接着就听见一阵阵的脚步传了过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个人,气息有强有弱。 一口咽下嘴中的东西后,牛顶天没再朝着肉肠和馒头张嘴,直接定在那里留意起了屋内的动静。 “唉~眼下山东大事在即,我等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依我看,大家还是先寻到佛陀的消息再作打算。” 一阵沉默后,屋内突然有人叹了口气,紧接着就直接开口出声,听这人的声音似乎是个老者,气息浑厚。 佛陀? 山东大事? 听了这突然的信息,躲在房外的牛顶天不禁一愣,果断凝下心神将耳朵悄悄地贴了过去。 老者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屋内有一位中年嗓音的男子似乎笑吟吟地开口道: “光明使大人又何必再提那叛徒,不过是个叛教之人,他有何资格继续占据世尊之位?” “我看大家不如另选贤能,待寻到他的踪迹后,直接清理门户1 “嘿嘿~另选贤能?你倒不如直接说选伱自己上去得了!在座的各位,哪个不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接着开口的也是中年嗓音,脾气似乎不好,与那人更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你!.” 那人气急,正要回恚 “好了!好了1 另一位老者突然开口劝阻了,随后便听他和着稀泥笑着道: “都是自家兄弟,又何必伤了和气?佛陀已有十年未现踪影,这位置继续空下去也确实不是个事。” “但他未曾做出过有损教中之事,说到清理门户的确有些过了。” “不过.” 说道最后,那老者的语气突然顿住,似乎沉吟了片刻,又听他继续说道: “不过眼下大家改讨论的应该是山东那边,这样做对教里到底值是不值?” “老夫总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那人的心思,似乎是深沉得很呐1 话音落下之后,屋内一阵沉默。见没人继续开口,牛顶天正要朝那肉肠咬上一口时,就听里面突然有人冷哼道: “哼!说到底那姓杨的当初也不过是个泥腿子!若不是教中的支持他能有今天的地位?” “给他世尊之位已经是坏了规矩,没想到这厮还有狗胆敢觊觎明尊之位1 世尊?明尊? 莫非是隐藏的势力? 听到这里时,屋外的牛顶天不禁陷入沉思,难道真有隐藏的江湖势力?还未等他多想,屋内又有人继续开口了: “哎哎哎!慎言!如今都是自己人,更是贵为教中世尊,你莫不是忘了教规?” “哼1 “依老夫看,毕竟明尊之位空缺已有十年,自然是能者居之,他此番若是能够成事,我等奉他为尊也无不可。” “嘿~说到底不是真正的自己人!真要是奉他为明尊,事成之后还焉有大家的存在?” “这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1 “不过.” 说着说着,屋内突然你一句我一句停不下来,最后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不知世尊大人.” “有何想法?” 就在众人争吵之际,最先开口的那位老者突然再次开口,声音之中还有些许尊敬,房内的争吵也随即停了下来。 世尊? 老子非要瞧瞧世尊是个什么模样! 这话直接勾起了牛顶天的好奇心,接着就见他俯身近前,待寻到一处缝隙后,直接眯着眼睛瞧了进去。 但是缝隙太小,入眼之处只有一半紫衣和一对直挺挺的酥胸,正当他准备挪个位置仔细瞧瞧时,里面已经传出一道女子声音,道: “此番机会确实难得,他若是心中有我摩尼教,那我等奉他为尊自无不可。” “但若是想行那兔死狗烹之事,哼!就要看看他有几条命,能够挡得住本尊的手段了1 好霸道的娘们!听得这道声音后,牛顶天不由得一阵心痒。 正要急急地换个缝隙,继续瞧去之时,那人却是突然朝着这边暴出一道厉喝声: “找死1 (本章完) 第93章 姐姐的功夫弟弟可是佩服得紧! 第93章 姐姐的功夫弟弟可是佩服得紧! “找死1 厉喝之声传来后,一记凌厉的掌风也是紧随而至,瞬息之间就要轰破这窗户拍在牛顶天的身上。 操!大意了! 情急之下,牛顶天一跃而起,飞身后退,向后掠去的瞬间,直接运起内力将手中的肉肠和馒头对准窗户甩了过去。 “啪~” 一声轰响,那窗户被拍得粉碎,接着就见一只如玉的手掌探出窗外,直直地轰在了肉肠之上。 肉肠轰然炸开, 香气扑面而来。 “死!!1 紫衣女人气急,眸中的杀气激射而出,飞身闪到窗外后,直接朝着牛顶天疯狂地扑了过去。 这就是世尊? 来人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是一身的紫衣却难掩那极其诱人的娇躯。 一股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见紫衣女人如此凶悍的攻势,牛顶天的心底难掩惊讶,单单这股气势比起五绝也弱不了多少。 正是先前叫嚣的那人。 “一起上1 紫衣女人出手后,下方几人之中已经有人激动大喊道: 紫衣女人来势异常凶猛,攻来的速度更是极快!前后不过瞬间,她那破空的掌劲就已经逼近到牛顶天的面前。 “唰唰唰” 见此情形,牛顶天果断撤回几分功力,借着对方轰来的掌力,一个飞身便掠向了漆黑的海中。 很有味道的女人,此时却凶得像只雌虎。 就在拳风轰到眼前之时,牛顶天正要准备挥掌拍去,那紫衣女人另外一掌也是压了过来。 发现牛顶天的身影后,一伙六人,向着海船两边分批散开,迅速朝着对方合围了过去。 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再次攻了过来。 牛顶天大喊,这厮不想开打。 “世尊是否误会?” 这凶悍的一掌,牛顶天并未去接,闪身躲过之后,他直接纵身掠到了海船的桅杆上,对着下方围来的众人拱了拱手,迅速说道: “在下今日被贵船救起后也才刚刚醒来,正要寻找主人好好感谢一番,不曾想.” 由此看来,这叫嚣之人,单从速度就比那紫衣女子弱上不止一筹。 操你娘的! 见船上的其余几人并未追来,牛顶天瞬间顿住身形,极速转身后,抬手一掌猛地朝那女人拍了过去。 “我的功力?” “乾坤大挪移?” 掌劲逼人,掌势凶猛,但是两掌相接之后,紫衣女人一番疾身后退,轰去的掌劲便像是轰到了别处。 紧接着一道道的身影紧随其后,一个接着一个冲到了甲板上。 几番对轰之后,牛顶天眸光爆闪,瞬间脱口而出。 那人见状,阴翳的目光一闪,抬掌便是朝着牛顶天狠狠轰了过去。 难怪老子的一掌一掌轰得这虎娘们跟个没事人似的! “世尊大人!不可让此人活着离开,我来助你诛杀此贼1 但是眼下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对方又是人多势众,个個气息不弱,真要打起来的话自己未必能赢,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紫衣女人却是不管,两眼冰寒无比,手中的气势毫不迟缓,转瞬之间就扑到了眼前。 “休要走脱此贼1 接下这强横的一掌后,紫衣女人轻踩波涛,翻身一跃,手中不甘示弱,同样的一掌直直朝着牛顶天压了过去。 随即抬手一掌直接催动全力,狠狠地迎了上去。 话音刚刚落下,那人直接一跃而起,脚尖在屋顶巧借一番力道后,就急急地扑了过来。 随即不再和这女人硬干,飞身闪到海船上后,对着船头的一人直接扑了过去。 出声之人正是那位被唤作光明使的老者,沉沉的一声招呼后,他率先窜了出来。 两掌相接,他瞬间愣住,突然亡魂大冒,惊骇大喊道: “世尊救我!!1 两招相接的瞬间,一股无匹的气势轰然爆射开来,强横的气流直冲得四周的巨帆摇摆不止,呼呼作响。 “给本尊去死1没卵子的话还未说完,紫衣女人已经厉声开口。 好剽悍的娘们! 嘶~ 酣畅淋漓的感觉! 好爽!牛顶天只觉得一股滚烫无比的内力朝着体内汹涌而来,对方同样是至阳的内力! 要不要吸干这娘们? 就在这时,后方叫嚣的那人也也已经攻了过来,迎面的气势虽然若了不少,但是手上的拳风也是凌厉逼人。 紫衣女子穷追不舍,飞身一跃,直接踏着海浪追了上去。 若是换在往日,他定不介意和这女人贴身激战,好歹也要分出个强弱来。 感到体内的功力狂泄而出,他连忙就欲挣脱,但手掌竟然死死黏住怎么也无法挣开,一时间吓得肝胆欲裂,朝着紫衣女人呼救了起来。 废物! 船上众人齐声暗骂! 紫衣女子见状,飞身再次扑来,待跃至半空之时,挥手之间又是破空的一掌朝着牛顶天强压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并未硬接。 接了也他娘的浪费! 直接撤下北冥神功后,他闪身一跃,便掠到海面沿着海船躲闪了起来。 那人获救之后,仍是脸色惨白,心有余悸,待紫衣女子近到身前时,他才忍不住颤声道: “世尊!他.” “他能吸人内力1 “吸人内力?” 刚刚近到身前的几人听后纷纷色变,瞬间顿住了准备追下去的脚步。 有人吞了口唾沫后 缩头问道: “世尊怎么办?” “要不要去追?” 让本尊去追? 紫衣女子闻言,直接瞥去了一道不善的目光。想到刚才的对掌,她感到心有余悸。 不追了? 真被吓着了? 见船上并未追来,牛顶天寻到一块凸起后,便单手紧紧握住,将身体直直地垂在了海面上方。 身下就是滚滚海浪,海风吹来,悬挂的身体摇晃不止。 莫不是想耗死老子? 待挂了半天后,仍不见船上有动静传来,牛顶天突然想到某处。 随即抬头朝着上方,运足内力直接大喊道: “船上的兄弟!!1 “所谓不打不相识!!1      “何必为了一点误会大半夜的在这生死相斗?大家就此罢手如何?” 这本不是他的性格! 服软?不可能! 但是眼下伤势还未痊愈,对方几人更是不讲武德,斗到最后也不见得能占着便宜。 海上的风浪太大,呼啸的声音永不停止,虽然有内力的加持,这道喊声传到甲板时已经有些微弱。 “世尊您看要不要” 光明使老者走到了紫衣女子身旁,目光带着征询,轻声开口问道。 下方的和平之声, 光明使大人已经收到。 紫衣女子见此,并未立即出声,瞧了一眼受伤的那人,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后,口中轻飘飘地道: “无妨,先耗着他。” 众人听了决定,便不再多言,只是开始分散着守在海船的各个位置,仔细留意起了船下的动静。 这魔头的武功着实惊人,吸人内力?想到此处时,众人心中不禁一寒,没人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甲板之上开始安静下来,除了下方传来的阵阵波涛,再无半点声音。 见自己的求和传出之后,半天还是未见回应,牛顶天便凝神仔细去听,听到最后才发现,上方的几股气息似乎还在。 真要耗死老子? 一群没卵子的东西! 牛顶天不禁暗骂。 眸光闪来闪去,闪了半天后,他便扯开嗓门继续大喊道: “不就是区区造反么?小弟我刚好正有此意,大家不妨坐下来好好交流一番1 “世尊姐姐!你看如何?” 这虎女人明显是这群人里带头的,喊来喊去是打是和还得由她作主,就奔着这副紧致诱人的身材,喊上一声姐姐也不吃亏。 世尊姐姐? 听了船下的呼喊后,紫衣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面纱下的嘴角也不禁弯出了弧度。 世尊姐姐的心情一好,似乎就想疼人,缓步走到船舷旁后,伸头便朝着下方的牛顶天瞧了过去。 似乎心有所感,牛顶天抬起头后,便迎上了那对明亮的眸子,直接咧嘴大喊道: “姐姐觉得我这武功比起你来如何?要不也给弟弟一个世尊的位置!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1 但是世尊姐姐并未回应,平静地看了几眼,眼中似乎有些嘲笑,很快便转收了目光。 嗯? 臭娘们无视老子? 牛顶天气急,脸色也直接沉了下来,就在他准备一跃而起,再干一场时,突然发现了海船的侧方正挂着一艘小船。 心中一动, 直接抬头大声威胁道: “都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想耗死老子没门!信不信老子一掌给这海船轰出个窟窿?大不了大家一起完犊子1 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抬起右掌,朝着身旁的海船直接就拍。 “轰”的一声巨响, 随着船体传到甲板,紫衣女子和手下的众人不禁纷纷色变,迅速闪到船舷旁朝着下方伸头瞧去。 牛顶天昂着脑袋,见船上的众人终于动容,不禁咧嘴一笑,随后不管不顾继续挥动右掌又是连连拍了三下。 反正就是这份力道,至于会不会拍碎,就听天由命看这船体的质量了。 “砰~” “砰~” “砰~” 又见脚下传来三声巨响,连整个船体都不停地乱晃起来,那位光明使老者连忙扶着船舷朝着下方大喊道: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1 “先停下来!先停下来1 牛顶天见此,也没再逼迫,直接昂着脑袋对那老者笑着道: “老人家果然识大体1 接着目光一瞥,定在一旁的紫衣女子身上后,又笑吟吟地道: “今晚这位姐姐怎么说?是沉了海船继续打?还是坐在一起交朋友?” 紫衣女子闻言,只是盯着牛顶天不语,过了会后,终于开口道: “既然小兄弟想要交朋友,如若不嫌弃的话,就上来喝上一杯吧。” 牛顶天见此,却未立即上船,昂着头,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后,最终才大喊道: “能陪姐姐喝酒自然是没问题,不过丑话可得说好了,毕竟姐姐人多势众,万一再打起来的话,弟弟我一不留神可就直接轰到这海船上了1 还未等紫衣女子回话,光明使的老者已经一脸慈祥地开口道: “小兄弟尽管放心,既然已经握手言和,自然不会再有动手的道理,老夫保证,上来喝完一杯后大家往后就是朋友1 这老东西似乎完全忘记刚才是谁招呼大家一起上的。 撇了撇嘴后,牛顶天并未搭理,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紫衣女子。 意思很明显, 姐姐你怎么看? 那老者见此,脸上也是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征询时,紫衣女子已经开口道: “自然是如此1 “好1 听了这话,牛顶天不再犹豫,手上微微用力,一个飞身便闪到了甲板上。 见船上几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牛顶天浑不在意,直接对着紫衣女子和那老者拱手道: “在下牛顶天1 “见过姐姐1 “见过诸位朋友1 老子求和并不代表就怕了,敢大大咧咧地返上来,自然就不怕你们翻脸! “小兄弟你叫牛顶天?” 光明使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忍不住开口问道,目光凝了凝后再次确认道: “废了北丐洪七公的那位牛顶天?” 这话刚刚落下,一旁的众人不禁一愣,连那紫衣女子,也是眸光一闪直直地投了过来。 北丐洪七公成名已久,他的名声自然如雷贯耳,早前刚刚得到被废的消息,难道下手的就是眼前的弱冠少年? 瞧着众人的反应,牛顶天非常满意,笑吟吟的没有说话,只是对那老者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见此,心头微微一凌,再次投去的目光也都带着警惕。 废人和杀人却不同,在大多数江湖人看来,废而不杀却是更狠,看来这姓牛的是个狠角色! 那紫衣女子似乎有着高傲,也许是她不喜言辞,得到确定之后,便收回目光,也没再多话。 见气氛有些冷淡,那位光明使的老者上前一步,打破沉默,对着牛顶天爽朗笑道: “哈哈哈~倒没想到是牛兄弟在此,真是不打不相识1 “牛兄弟的大名老夫早就如雷贯耳!今晚老夫做东,一定要和牛兄弟好好喝上一杯1 见这老头如此给面子,牛顶天也不管其他人的冷淡,便对那老者拱了拱手,嘴上笑呵呵地道: “如此就多谢老先生1 又见几人脚下没有动作,牛顶天眸光微闪,在面上一一扫过后,最终定在了紫衣女子的面纱上,笑着开口道: “姐姐先请1 “姐姐的功夫我可是佩服得紧!晚上一定得好好喝几杯1 (本章完) 第94章 我教若在金国起事,丘处机与全真教乃 第94章 我教若在金国起事,丘处机与全真教乃心腹大患! 深夜 船舱三层,灯火通明。 经过一番洗漱,身上沾染的腥味已经散去,牛顶天也感到浑身一阵舒爽,又换了件新衣后,便在门口的男子带领下,向着用餐的地方走了去。 “牛公子,里面请1 来到一处房间外,男子抬手招呼了下,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还未推开房门,牛顶天就感到一股暖意从门缝溢出,缓缓推开房门,抬眼瞧去,便见房内的四周正燃着几口火盆,烈火呼呼,将房内照得透亮。 而房间的正中处,已经摆上了一桌酒菜,先前交手的几人均已落座,紫衣女子高坐上位,光明使老者次之,余下五人不等。 “小兄弟快这边请1 见到正主进门,光明使老者笑着起身,脸上的慈善也不知是真是假,快步走到身前,抬手就将牛顶天引到了那世尊右手边的位置。 “多谢老先生1 这位置幽香在侧,牛顶天并未推辞,道了声谢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想着想着,牛顶天眸中的余光又不由地扫向了那紫衣女人,也不知是女子还是女人,反正他一会看着像女人,一会看着像女子。 “这位是我教的持言法王黎木和。” 这人眼中一阵阴翳,瞅了牛顶天一眼后,也未说话,直接撇过头去,正是先前被牛顶天吸了一波内力的那人。 “这位是持结法王褚天成。” “这位是我教的持数法王渝青阳。” 这话噎得牛顶天微微愕然,正准备跟这姐姐好好掰扯掰扯时,对面的苏鲁支已经端起酒杯岔开话题道: “牛兄弟来!先喝酒!先喝酒!这仙人醉可是好东西,大家一起干了1 说到最后,苏鲁支的话声突然顿住,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一旁的紫衣女人突然出声,接过了光明使苏鲁支的话,目光还是那般平静,语气也是平淡异常。 炎弘寿的气息倒是有些浑厚,但是这几人似乎有意也似无意,今晚都未和自己交过手,反而这娘们跟个母老虎似的。 “对对对!先喝酒1 这老者倒是跟那苏老头一般慈善,也不知是真善还是假善,介绍完后,炎弘寿瞅了一眼紫衣女子后,直接朝着牛顶天笑吟吟地道: 不过瞧这情形,黎木和似乎和下坐那人有些不和,难不成是昨晚互怼的两人? 此人倒是脸上有些和善,目光瞅了下座那人一眼后,率先朝着牛顶天笑了笑,牛顶天同样报以微笑。 但是焚天听后,眸光淡淡地瞥了过去,口中只是淡淡地开口道: 听了这比自己还要嚣张的名字,牛顶天第一反应就是这娘们不够实诚,那对大胸不够敞亮。 待牛顶天回神后,最后指了指剩下的一位棕衣中年男子道: “有机会在下自当奉陪1 有缘确实是有缘,单听两人这名字,似乎都不是安分的主儿。 见对方落座,老者的目光瞥向紫衣女子,似在征询,见对方微微颔首后,便站了起来,看向牛顶天笑着道: “大家初次见面,就由老夫来替牛兄弟介绍一下桌上的朋友。” “这位是持闭法王炎弘寿” 不对!焚天? 似乎想到某处,他眸光微微闪动,随即迅速隐去,瞅着紫衣女人笑吟吟地道: “姐姐和我倒是有缘,我叫顶天,姐姐叫焚天,姐姐这名字可有什么来历?” 这人面上神情淡淡,不冷不热,也是轻轻点头致意。 “焚天就是焚天,哪有什么来历,牛兄弟叫顶天,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待众人介绍完毕后,苏鲁支将目光转到紫衣女子身上,继续道: “这位是我摩尼教的世尊殿下,叫.叫.” “焚天1 淡淡扫了一眼后,牛顶天直接撇了撇嘴,收回目光,也未屌他。不过心里却在后悔吸得太少,虽然吸得有些难受。 “牛兄弟的武功老夫倒是佩服,有机会希望能和牛兄弟切磋一番。” “炎老先生过奖了1 目光瞧去,此人一脸正气,有些不苟言笑,牛顶天微微颔首,金不换也是点头致意。 嗯?焚天? “额” 紫衣女人心有所感,见这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平静的眸子开始转冷。 苏鲁支突然清了清嗓子, 接着苏鲁支又指着牛顶天身旁青衣中年男子道: “老夫苏鲁支,为摩尼教光明使,其余几位是我教的护教法王。” 待牛顶天收回目光后,苏鲁支又指着牛顶天右边第二位红衣老者道: 老子还顶天呢! “咳咳.” 随后苏鲁支又指着自己左边第二位黑衣中年男子道: “这位是我摩尼教的持行法王金不换。” 说罢,便指着身旁的一位白衣老者对着牛顶天道: “喝酒喝酒1 牛顶天只能端杯附和。 杯中之酒下腹,酒杯刚刚放下,苏鲁支的目光扫过众人后,突然面色一正,朝着对面的牛顶天开口道: “牛兄弟先前说过有意于我摩尼教的世尊之位,不知可是认真的?” 嗯? 突然听了这话,牛顶天不禁一怔,正欲夹菜的筷子也收了回来。 这伙逆贼玩真的? 再看桌上的其他几位,或是目光微敛,或是举杯抿酒,只有那褚天成的脸上难掩不忿,却也未开口说话。显然已经事先通过气了。 这一时之间,他有些难以决定,摩尼教的这把交椅来的太过突然。 自己毕竟是要当教主的人,过来当个二把手着实有些嫌弃,而且眼前这些人还未必会真心接纳。 不过这伙人的实力也让他有些眼馋,若是摆在明面上,绝对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势力,眼下直接拒绝的话,往后再动心思可就没那么名正言顺了。 一番沉吟后,牛顶天开口道: “不瞒诸位,我牛某人已经在筹备明年八月初八开宗立派,创立日月神教,而且” “日月神教?” 对面的持行法王金不换突然开口打断道,其余众人反应过来后,面上均是有些异色。 牛顶天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金不换见此,眼中一亮,接着又问道: “贵教可有教义?”      听了这话,牛顶天心中一动,随即面色不改地开口道: “日月为明,自然是驱除朝廷黑暗!驱除天下黑暗!让光明照遍世间1 “好1 金不换口中大赞,面上也多了不少笑容,接着又是笑着道: “贵教的教义倒是与我教不谋而合,看来牛兄弟也是心怀光明之人1 “金兄弟说得不错1 红衣老头持闭法王炎弘寿突然接过话头,一脸慈眉善目,道: “牛兄弟能有如此想法,看来也是心有大爱之人,既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往后大家不妨多交流交流,来来来,老夫先敬牛兄弟一杯1 说罢,端起酒杯遥遥一敬后,直接一饮而荆 两人的夸奖,让牛顶天难免矜持了一下,端起酒杯干了后,嘴上也是谦虚道: “咳咳~两位老先生过奖了,诸位都是前辈,经验丰富,大家以后多交流!一定多交流1 不就是交流造反吗,交流肯定是要交流的,不过学习就算了,造了几百年的反也没见有成功的,有何值得我牛某人学习的? 见沟通愉快,牛顶天正准想要邀请几人明年前去九宫山,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对方算是实打实的造反组织,如今自己身家还算干净,实打实的大宋良民,为了避免麻烦,明面上还是少些接触为妙。 两杯酒下肚后,牛顶天也多了些谈兴,突然想到某事后,眸光微闪,便向着苏鲁支不动声色道: “贵教打算在山东起义?” 话音刚刚落下,桌上陡然一静,金不换和炎弘寿的笑容也不复脸上,渝青阳和黎木和手中酒杯也缓缓放下,褚天成眼中阴翳的眸光再次扫来。 倒是旁边的虎女人还是眼中平淡,对面的苏鲁支依旧面上慈祥。 麻痹的! 当婊子了还想立个牌坊! 心知肚明的事还遮掩个叽霸! 牛顶天心中暗骂, 但是脸上却也渐渐地收起了笑容,口中淡淡道: “怎么?这就是两位老先生说的志同道合?如此还怎么让我以后教中的兄弟向贵教学习?” 说罢,抬手饮了杯中酒后,便敛起目光坐在那里不再开口。 桌上几人对视一眼,最终定在焚天那女人脸上,焚天轻轻点了点头,苏鲁支会意,便看向牛顶天,打破沉默干笑道: “咳咳~牛兄弟误会了,毕竟事关重大,而且牛兄弟尚未.” 误会尼麻痹! 牛顶天不再理会, 直接端起了架子,也摆起了脸色,一副有种继续干我的模样。 气氛跟你们走, 我牛某人的面子往哪搁? “我摩尼教世尊的位置牛兄弟考虑得如何?” 身旁的焚天突然开口了,身子贴近了几分后,目光瞥向牛顶天,似在等着回复。 这话音、这香味陡然传来后,牛顶天精神一震,定了定神后,也贴过去几分,不动声色道: “姐姐不介意我另开炉灶?” “我那日月神教可不会成为别教的附属教派1 这话必须说清楚,为了大业可以合作,我牛某人也可以以個人名义加入摩尼教,但是我的东西必须还得是我的,至于最后谁先发动反革命,那就看到时候谁的拳头硬了。 焚天并未犹豫,凝了凝眸光,接着开口道: “自然是可以,只要牛兄弟你心中有我摩尼教,需要你出手之时愿意出手即可,如何?” “砰1 猛地一拍桌子,惊得众人一凌,牛顶天又接着大笑道: “哈哈~如此甚好!1 随后又自个斟满酒杯,端起之后笑吟吟地道: “来来来!我牛顶天敬诸位兄弟一杯!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干了干了1 “对对对!牛兄弟说的对,往后就是自己人了!干了干了1 “既然是自己人了” 转眼之间,酒桌上再次热闹了起来,只有褚天成一人依旧两眼阴翳自饮自酌。 “嗝~” 酒至酣处之时,牛顶天突然起身,打了个酒嗝后,晃悠悠地大声道: “既然是自己兄弟了,我牛某人也得尽一尽兄弟的义务1 哦? 众人见此眼中均是一清,随后就听牛顶天说道: “贵教若想.呃.” “我教若想在山东起事,丘处机与全真教乃是心腹大患!丘处机此人多年前便是金国赵王完颜洪烈的座上宾,还请诸位兄弟小心为好1 “今日就到此罢1 “明日继续喝1 说完后,摇摇晃晃的就要起身,杯盏尽欢后,他似乎已经喝醉,没想到在这大海之上,还能喝到自己家的酒。 “牛兄弟老夫送你1 对面的苏鲁支连忙起身,醉眼朦胧地扶着牛顶天就往门外送去。 待将牛顶天送出门外后,苏鲁支转身返回房内,老脸上哪里还有醉色,果然年纪大的都有一番演技。 待返回座上后,他沉吟片刻,对着焚天开口道: “世尊,难道真打算给这小子一个世尊的位置?” 焚天听此,并未立即开口,微微皱着秀眉,心里似乎也在挣扎,过了会后,眉头舒缓,开口道: “既然已经破例了一次,又何必在乎第二次。” “眼下我教高手匮乏,而且大事在即,正是用人之时,这人的一身武力不弱于本尊,若是能够真心归我摩尼教,自然会成为我教一大助力。” “而且而且这小子看起来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对山东的那人倒是个不错的制衡。” 听了这番言语,苏鲁支捻着胡须连连点头,最终开口叹道: “世尊果然高瞻远瞩,老夫佩服1 再说牛顶天, 回房的路上虽是走得摇摇晃晃,但是刚进了房门,脸上陡然变得清醒,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关好房门之后,衣服也未脱下,只是靴子一扒,他便直直躺在了床上。 瞅着房顶,像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半天,他才口中自语道: “似乎也不错” “传闻摩尼教有五佛,也就是五位世尊,既然明尊空缺,那五佛地位最高.” “佛陀似乎也是世尊,但已经失踪多年,眼下山东还有一位世尊.” “我若是成了世尊,只要把那娘们征服了,再把山东的解决了,以后摩尼教岂不是老子说了算?” ps:应该有敏感词,被审核了 (本章完) 第95章 按照我摩尼教教规,像姓褚的这般以下 第95章 按照我摩尼教教规,像姓褚的这般以下犯上者该当何罪? 次日一早,东方刚刚泛起鱼白,晨曦就已透过云层,在海上洒下了金辉。 一宿未睡的牛顶天,出了房间后,脸上仍是神采奕奕,不见一丝困倦。 缓缓迈着步子,朝着甲板的方向走去,他打算吸纳几口海上最精纯的天地之气。练武之人体内的真气在寅时走肺经,肺经又主百脉,肺脉通则百脉通,眼下这个时间刚好还在寅时。 但是刚刚走出几步,他就瞧见了远处的甲板上,已经立着一道紫色的倩影。 正是那女人焚天。 此时甲板上的海风很大,呼呼地不停,吹得焚天紫色的衣摆左右飞扬,更是将这女人完美的曲线显露无疑。 盯着那道背影时,牛顶天眸光微微闪动,悄无声息间,他直接闪到了焚天的身后,站在一尺之外,贴得很近,开口道: “姐姐练的是乾坤大挪移?” 这话他早就想开口询问,昨晚在酒桌上时,就想跟这姐姐好好沟通一番,只是一直没有寻着机会。 两人前后交手二十几招,焚天的功力比自己是强是弱,他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出来。 就在两人眉来眼去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大笑声,接着就见光明使苏鲁支为首,六人全都来到了甲板上。 化功大法? 但是转过身后,她仍是下意识地拉开了两步距离,很明显对身旁的牛顶天有些警惕。 见几人来的不是时候,牛顶天心里非常不爽,不过脸上还是堆上笑容,朝着几人拱手道: “苏老哥也早1 毒功?只能化功? 听了这秘幸,焚天那美目中微微诧异,警惕之色也不由地稍稍放缓。 见此情形,一道念头瞬间在牛顶天的脑海中窜了出来,难怪这狗东西昨晚上朝老子扑得比谁都欢快! 接着又是一道念头瞬间窜出: 此贼断不可留! 不过当他的目光瞅向甲板上的焚天时,却是满眼“真情”,难掩炽热,而站在他对面的牛顶天,抬首一眼就扫到了这细狗的小心思。 “诸位兄弟早啊1 这狗东西不会跟老子打着同样的主意吧? 而焚天突然发觉背后闪来一道气息后,浑身上下陡然一紧,正欲反手拍去,就听清了来人的身份。 好不容易笼到这样一位年轻高手,肯定要比那些老狐狸用着放心顺手,而且对方已经知晓了教中的不少秘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突然听得这门熟悉的武功,牛顶天不禁一怔,随后也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但是能将自己拍出的掌力转来转去,随意卸开,再联想到摩尼教和明教的一些渊源,他心里就有了一些大胆地猜测。 眼下自己独自一人,自然有点担心一不留意着了这人的道。 牛顶天突然上前几步近到了身前,盯着那双美目,话中有些怀疑。 为了大业,这厮昨夜思前想后,想了整整一個晚上,决定以身饲虎。 难怪! 待反应过来后,他脸上突然一展,上前一步玩笑道: 思及此处的时候,他眸光微微闪动,随即不着痕迹地朝着身边的女人靠了过去,接着又向那褚天成投去一道挑衅的目光。 焚天有些不适,微微退开一步后,对着牛顶天轻轻点了点头。 瞧见对方这副防贼的模样,牛顶天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不满。 “姐姐说是真心话?” 这番不要脸的话,拱得焚天这老处女脸上也是一阵寒一阵热,但是见对方真要离开,也是连忙出声制止。 “牛兄弟误会了,既然已经入了我摩尼教,自然就是自己人,只是突然见到这样的武功难免有些反应,我在这里给牛兄弟赔个不是。” 若是换成旁人,她恐怕早就俏脸转寒,接着一掌狠狠地拍过去了,不过对方实力摆在那,就下意识忽略了这是不是在调戏。 焚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接着便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是两眼中的目光还是有些警惕。 这娘们似乎也是一知半解? 见了焚天的眼神,牛顶天也猜了个大概,果然是个土包子,深深看了一眼那面纱后,才有些怅然地叹道: “唉!我倒是一直想走进姐姐的心,不过眼下看来,姐姐还是未把我牛顶天当成自己人,如此这世尊之位还有什么意思,我看不要也罢1 人和动物都一样, 天生的慕强? 不过听见焚天的声音后,牛顶天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娘们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牛某人。随即脸色一摆,转过身后口中淡淡道: “姐姐还是找个地方靠船把我放下吧,既然姐姐对我有隔阂,往后还要天天防来防去的,这摩尼教待着也没甚意思,我还是回去慢慢倒腾自己的日月神教吧。” 没看老子泡马子呢? 早个叽霸! 说罢,有些失望地直接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甲板。 昨晚回去之后她才回想起来,当年西域有一个叫星宿海的地方,似乎就流传一门武功叫化功大法,专门吸人内力为己用。 丁春秋的? 说完后,眼中直直地投去了一道真诚的歉意。 “哈哈哈~牛兄弟好啊1 焚天闻言,皱了皱眉头,面纱下的脸上也不知是何神情,目光盯在牛某人的脸上后,正色道: 老子有这么可怕? 许是瞧见了牛顶天的脸色,但焚天似乎毫不在意,也未回答刚才的问题,而是投去目光后,口中淡淡反问道: “牛兄弟练的是化功大法?” 牛顶天见此,也没再进逼,背过手后,脸上却不以为然地笑着道: “姐姐既然知道化功大法,应该也知道这是门毒功,我若用的是那武功的话,昨天晚上那姓褚的哪还有命在?而且这武功只能化功,却不能吸取功力为己用。” 兴许是感受到了牛顶天的热情,金不换和炎弘寿一脸慈祥轻轻颔首,渝青阳和黎木和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倒是最后边的褚天成还是一脸阴翳的野狗模样。 “牛兄弟先等等1 “姐姐是怕我吸你?” “牛兄弟起的倒是挺早1 那褚天成瞧见之后,脸上果然阴沉了下来,躲在几人的身后死死盯着牛顶天,眼中的杀意已经毫不遮掩。 此时焚天这娘们似乎也发觉了褚天成的目光,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废物就不能长点脑子? 然而褚天成见了女神眼中的不满后,心中更是妒火四起。 “牛兄弟在看什么?” 见对面的牛兄弟似乎有些走神后,苏老头忍不住投来疑惑的目光,开口询问道。 “啊?看什么?” 牛顶天突然一愣,反应过来后,对着苏老头笑了笑,接着又是嗤笑道: “兄弟我刚才看到了飞过去的一只鸟,嘴里的海鲜居然没夹住,嘴边的东西都吃不到,这鸟东西真他娘的是个废物1 说完后,又朝着身旁的女人挪了一小步,再次向那褚天成投去一道挑衅的目光。 “啊?海鸟?” 牛兄弟的奇思妙想,让苏老头有些懵圈,但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去,往天上瞧了瞧。      其他几人听后,也是有些疑惑,连焚天这娘们也不禁抬头寻了过去,但最终连根鸟毛也没见着。 不过苏老头还是对着牛顶天笑呵呵地附和道: “牛兄弟说的不错!那鸟东西确实是个废物!竟然” “哼1 苏鲁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后的褚天成冷冷打断了,接着就见他目光阴冷地盯向牛顶天大喝道: “那鸟再是个废物,也知道自己去捉鱼吃!倒是你姓牛的竟然修练魔功,吸人内力,此举与那魔头又有何异1 此言一处, 甲板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刚刚转身看向身后的小老弟,他就已经面目狰狞地继续大喝道: “我摩尼教几百年来向来是信仰光明,驱除黑暗!你牛顶天区区一个魔头,哪来的资格占据我摩尼教世尊的位置?邪魔歪道人人诛之!1 “褚兄弟住嘴1 苏鲁支突然厉声大喝道。 目光严厉地盯向褚天成。 “邪魔歪道?” “褚兄弟要诛我?” 见这细狗正义的模样,牛顶天似乎很是诧异,忍不住轻声问道。 但是还未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他就将目光直直地定在了褚天成的身上,眯起双眼幽声道: “既然褚兄弟都不拿我当兄弟了,那我牛顶天今天也就没有姓褚的兄弟了1 顿了顿口气后,牛顶天的目光突然转得冰寒,口中冷声道: “不过我牛顶天可不是泥捏的!凡是对我露出杀意之人,老子向来是先手为快,绝不留情1 话音刚刚落下。 众人纷纷变色。 但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见牛顶天直接飞身而起,朝着褚天成攻了过去。 褚天成本就是站在最后,离着牛顶天尚有一些距离,牛顶天刚刚扑到身前,前方的渝青阳与黎木和下意识的就是出手阻挡。 就见两人一左一右,两道凌厉的掌风,毫不犹豫地朝着牛顶天压了过去。 “住手!!1 苏老头厉声暴喝。 想要制止! 但是为时已晚。 渝青阳与黎木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掌风凌厉无比,掌势更是强横无匹,压得牛顶天突飞而来的身影也是微微一滞。 牛顶天见状,丝毫不退,急身一个旋转后,全力运转罗汉伏魔功,左右两掌同时催动,一左一右朝着两人毫不留情地轰了过去,四掌相接的瞬间,气劲更是轰然爆射而出,冲得三人乌发狂飞,场面仿佛瞬间静止了下来。 “魔头去死!1 就在此时,褚天成已经反应过来,眼中闪出一道狠色后,抬手就是一掌,向着牛顶天迎面拍了过来。 见此情形,牛顶天毫不犹豫催动了体内的阴阳之气,阴阳交汇的瞬间,两手的内力猛然爆发而出。 汹涌的内力陡然轰了过来后,渝青阳与黎木和脸色瞬间一变,直接难以抵挡,两阵闷哼后,各自朝着身后倒飞了出去。 “渝兄弟1 “黎兄弟1 前后不过瞬间,两人飞出的同时,褚天成拍来的一掌也已经压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见这细狗攻来,牛顶天挥掌就要狠狠地拍去,但是转念之间,突然将掌劲猛的一收,随后轻飘飘的一掌贴了上去。 见这魔头的掌势突然减弱,褚天成心中不禁一喜,但是两掌相接之后,他脸上瞬间变得惨白。 “啊!!我的内力1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呼从口中传了出来,不过两息之后,整个身体直接瘫软在了甲板上。 “褚兄弟!1 “牛兄弟不可!1 见此情景,身后的几人纷纷色变,忍不住惊呼制止,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瞅了一眼倒地的渝青阳与黎木和两人后,牛顶天一声冷笑,果然还是老狐狸! 随即单手提着褚天成一跃而起,直接掠到了船顶上,目光凌然扫向了下方的几人,最终定在苏鲁支的脸上,大声喝道: “请光明使大人告诉本尊!按照我摩尼教教规,像姓褚的这般以下犯上者该当何罪?” 刚刚坐了这世尊的位置,该用的身份不用白不用,虽然有些撕破脸皮,但自己于情于理都是占着主动。 下方几人突然一阵沉默。 见苏鲁支一脸难色,挣扎了半天也不说话,牛顶天直接开口大喝道: “依本尊看,一掌劈了这不知尊卑的东西也不为过1 说罢,抬掌就要朝着褚天成的脑门拍去。 “牛兄弟手下留情1 苏鲁支连忙大喊, 接着又是急声道: “牛兄弟息怒!褚兄弟眼下也受了惩罚,给老夫个面子今天就饶过褚兄弟如何?待他醒来老夫一定让他牛兄弟赔罪1 “哼!饶过他?”牛顶天冷冷一哼,接着冷笑道: “若是我摩尼教里人人都似他这般不讲尊卑,以下犯上,还要这狗屁的世尊法王位置何用?” 见牛顶天毫不退让,一直沉默的焚天终于走了出来,上前一步看向牛顶天,开口道: “牛兄弟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暂且饶过此人,若是他胆敢再犯,不用等牛兄弟亲自动手,本尊自会教规处置1 见这娘们终于开口,牛顶天松了一口气,冷着脸沉默片刻后,突然对着焚天展颜笑道: “既然是姐姐求情,自然要给姐姐个面子,我今天便饶过他一回。” 接着随手一扔,似在扔只死狗,将那褚天成“轰”的一声丢在了甲板上。 (本章完) 第96章 太湖岸边 第96章 太湖岸边 “啊~啊~” 褚天成断断续续的呻吟传出后,甲板上一阵沉默。 哪怕是一只狗,眼前的这些人再瞧不起褚天成,这狗也还是摩尼教的护教法王。即使它犯了错,若是死在了牛顶天这半个外人的手里,无疑是彻底撕破脸皮。 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废物后,焚天走了,一声未吭,便托着诱人的身躯离开了甲板。 这三人向来是瞧不起女人,若不是畏惧自己的实力,恐怕早就将自己掀倒了,她也早就看着三人不顺眼。 没死就好! 剩下的三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但牛顶天却没有搭理下面的几个老鬼,他心里突然有些疑惑: 风这么大,怎么就一直掀不开这女人脸上的面纱? 瞧着远去的紫色身影,他跳下船顶后,连忙追了上去。 见了焚天的反应后,牛顶天的心里大概已经明白。 房门突然一声轰响,差点没震碎门板,接着牛顶天就有些尴尬,他只是下意识的抬手一挡。 待追上焚天时,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见牛顶天还要跟进来,她淡淡地开口道: 但是还未等她发飙,牛顶天已经一本正经开口道: “还请姐姐让这船寻个近点的地方靠岸,弟弟我还有要事,打算先行离开。” “牛兄弟还是回去吧,多跟几位兄弟沟通沟通,都是自家兄弟,些许误会说开就行了,本尊累了,再睡会。” 金不换和苏鲁支再次对视一眼后,均是没有开口,但是脸上的的神色,却已经渐渐有些凝重。 听了牛顶天的话,焚天蹙起的眉头,轻轻舒缓了下来,不过听着这话总感觉有些别扭,凝了凝神后,她向后拉开了一步距离,面纱下的小嘴轻轻一启,开口道: “不过眼下我还要筹备明年八月初八的事宜,还有大理和西域几处地方得去拜访,时间已经不多了,弟弟我耽误不得。” 这伙逆贼明显要去山东造反起事,不过他牛某人可没有觉悟去给人当牛使唤,眼下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要紧。 这娘们果然不乐意。 “既然已经是姐姐的人了,我牛顶天自然是说到做到,绝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这姓牛的心里却在无耻地想:反正这摩尼教老子是志在必得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俩白天晚上轮流做! 黎木和与渝青阳也是这般想法,他俩艰难地站起身后,想到了某处,伸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面色也微微有些阴沉。 说完后,眼中的余光瞥见焚天似乎有些不乐意,他又笑着道: “往后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其他的教中兄弟,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下手总是个没轻没重的,有那东西也能避免一些冲突误会不是?” 于是他瞅了瞅焚天蹙起的眉头后,身子又贴近几分,柔声道: 呼了口气后,牛顶天似在沉吟,随后一脸正色道: 这是几人的第一念头。 他可没用劲! 至于是谁用的劲大,焚天没有体验出来,只是见这人如此厚颜,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面纱下的俏脸也开始转的冰寒。 “既然如此,本尊一会吩咐下去,让海船往岸边停靠。牛兄弟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若是.” 几人是什么样的心思,牛顶天管不着,也懒得管,只要互相给脸,他就懒得搭理。 “害~” 引狼入室? “既然我已经是摩尼教的世尊,姐姐可否给个什么身份上的凭证?” 毕竟已经坐上了摩尼教世尊的位置,怎么也算是個高层人物,高层人物该有的待遇,在走之前,还必须得拿到手里。 这小子还没完没了?焚天又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但还是将目光瞥了过去,等他开口。 “牛兄弟如此年纪,能有这等武功当真可怕,” 这小子还要走? “没什么区别1 这娘们用那么大劲干球! 眼前这女人的话,牛顶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脸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笑吟吟地道: “都一样!姐姐若是想坐明尊的位置,弟弟我也是一万个支持的。” “牛兄弟可不是本尊的人,本尊尚不是明尊,大家都只能说是我摩尼教的的人。” 说完后,直接转身走进屋内,抬手就要关门。 虽然没有说话,但焚天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见焚天的眼中仍是带着寒气,他又赶紧道: “砰1 不管牛顶天这话是真是假,但听起来就是舒服,焚天听了也是一样,缓了缓语气后,她开口道: 见牛顶天离开后,一身红衣的炎弘寿没由来的突然开口了,拈了拈胡须后,笑眯眯地道: “依老夫看呐,咱们摩尼教明尊的位置说不定哪天也会有着落了。” “姐姐息怒!我实在是有些要紧事想给姐姐通通气。” 很无耻的想法。 “还有一事1焚天的话还未说完,牛顶天突然打断道。 随即他两眼不眨,静静地盯着焚天等她的回复。 嘿嘿嘿~ 你若是不给,往后我不小心打死打伤了教中的兄弟,你可别来找我,他们可不认识老子是谁。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焚天也不是有胸无脑的女人,自然听出了牛顶天话里的意思。 威胁本尊?似乎也算不上,这话说得总是在理,但是屁活还没有干就直接伸手要福利,焚天有些不满。 蹙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后,她突然敞开了自己的房门,淡淡道: “牛兄弟进来吧。” 嗯?真要我进去? 见焚天的突然相邀后,站在门口的牛顶天似乎有些矜持,回头左右瞧了一眼后,轻声道: “姐姐这合适吗?” 毕竟也算是闺房,若是让教中的其他兄弟瞧见,总归影响不是太好,你看弟弟还挺为你考虑的是不是? 但是焚天没有说话,虽然看不见面纱下的脸色,想来也不会太好,因为两眼里的温度,已经陡然降了下来。      “姐姐那我进去了。” 不敢再继续卖乖,招呼了一声后,牛顶天直接窜了起来。 走进房间他才发现,除了多一些焚天身上的味道,这屋子也和自己的那间没什么区别。 “姐姐这是你的?” 突然瞧见桌上的一副面具后,牛顶天心中好奇,忍不住走过去拿到手里把玩了起来。 也不知是铜是铁,摸在手里倒是重量不轻,外表是一张鬼脸,龇牙怒目,看起来很是狰狞。 难道这姐姐有什么特殊癖好?大半夜里玩角色扮演?牛顶天忍不住邪恶地猜想了起来。 听得声音后,发现牛顶天把玩起了那副面具,焚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没用的东西,正打算扔了。” 说着,她已经打开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在手里凝视片刻后,随手朝着牛顶天扔了过来,道: “这是我摩尼教世尊专属令牌,如今教中一共有四枚,至于用处.也就是身份的象征,牛兄弟好好保管,不可借给他人使用。” 只是身份的象征?把令牌握在手中瞧了瞧后,牛顶天一万个不信!他可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令牌。 宽不足两寸,长大约十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着透明,又不是透明,里面还隐隐有一股火焰,表面刻的文字像是梵文。 把令牌握在手里,他摸来翻去,瞧得惊奇,也不知硬度怎样?随即握紧之后就用劲去捏,不断地加着力道。 嘶~ 好硬! 最终捏得满脸通红,也没有捏动这令牌半分,见对面的焚天已经两眼淡漠地瞅了过来,牛顶天有些尴尬。 “牛兄弟若是没事就回去吧,海船靠岸的时候,本尊会让人去通知你。” 本想再问些问题,但是焚天已经直接赶人,牛顶天也只能作罢,随即开口说道:“那姐姐休息吧,我就先回了。” 当他的目光扫到桌子上的面具时,眸光微闪,直接顺在了手里,对着焚天笑着道: “姐姐这东西若是扔了,倒有些可惜,既然不想要了就送给我吧,弟弟先走了1 随即快速窜到了房间外。 待焚天反应过来,她正要准备追出去时,又突然顿住了脚步,只是站在那里气得双手紧紧握住,胸前更是起伏不定。 出了房间的牛顶天,只觉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这临走之前的收获倒是不错。 将令牌往怀里一塞,手中拿着面具,他喜滋滋地向水手的区域寻了过去。 在转达了世尊的命令后,得到的回复让他惊喜,最快午后就可以靠近江苏附近的海岸。 接下来的时间,他也未去见那几大法王,对方同样也没人来寻。他自己乐得清静,只是躲在房间里把玩鬼脸面具,玩腻了便坐在床上修练九阳神功。 本想把脑海中记下的九阴真经捋上一捋,再誊抄下来,但是每当回忆起梵文的部分时,他脑壳就疼,索性还是放弃了,上岸再说。 午间的时候,那位看起来慈祥的老头,光明使大人倒是笑眯眯地过来邀请喝上两杯,不过被牛顶天婉言谢绝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盘坐在床上的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眼后,就听门外的人道: “牛公子,海船快到岸了,前方就是江苏地界。” 这船上的其他人,似乎还不知晓屋内的这位,也是他们的世尊大人,只当作是普通的贵客招待,所以对牛顶天的称呼也只是从小子变成了牛公子。 “麻烦这位兄弟了。” 下了床后后,拿起桌子上的面具,牛顶天毫不留恋地往屋外走去了,终于要跟这大海说再见了! 来到甲板上,除了褚天成那条死狗,其他几位护教法王竟然都在,还有满眼寒霜的焚天姐姐也在,这倒是让牛顶天感到受宠若惊。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后,光明使苏老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当见到牛顶天手中拿着的面具时,他脸上闪出一丝惊讶,目光隐晦地扫了一眼焚天后,便近到身前朗声笑道: “牛兄弟要走,怎么也不跟老夫提前说上一声?不然今天中午怎么也要替牛兄弟好好践行一番才是1 这热情的话一说出来,金不换和炎弘寿两位老头面上含笑,似乎颇为赞同,黎木和和渝青阳脸上不悲不喜,恐怕对早间之事还有芥蒂。 至于焚天那虎女人,眼中的寒光从扫来过后,就再也没有融化过,牛顶天只能不停躲闪,装作不曾瞧见。 不管这苏老头是真心还是假意,牛顶天总得受了老人家的好意,大伙能出来送行一番,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当即他话中也多了几分真意,笑着道: “苏老哥见外了,这次实在是还有些要事忙着处理,下次苏老哥和诸位兄弟若是到了襄阳,我牛某人别的不说,最好的仙人醉绝对管够1 “牛兄弟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1 “好1 “那老夫可就等着了1 几人说话之际,前方的海岸也已经渐渐明显。 在海船距离岸边还有两三里之远的时候,牛顶天微微瞅了一眼,心道本尊装逼的时刻到了。 随即走上前一步,对着几人抱了抱拳,开口道: “今日诸位老哥就送到这吧,来日再聚的时候咱们一醉方休1 紧接着又将目光转到焚天的脸上,直接忽略那两眼中的寒意,笑着道: “多谢姐姐招待,咱们下次有缘再见,告辞1 说罢,将那鬼脸面具往头上戴好后,也不管众人惊异的眼神,直接飞身跃入海中,脚踏波涛,凌波微步施展到了极致,飞速朝着远方的海岸边掠了过去。 几息之后,便渐渐化作黑点,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 “唉看来牛兄弟.” —— 太湖古称震泽,又名五湖,襟带三州之地,东南之水皆汇于此。 环绕太湖五百余里,入眼之处天长波远,皆是翠碧之色,七十二峰更是苍劲挺拔,直直地挺立在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 午后,太湖岸边, 一位青衣男子,静静地立在滚滚波涛之旁,长发衣襟在风中微微摆动,从远处瞧去,烟波浩淼,天蓝云苍,像极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卷。 过了很久,远处突然出现两道身影,慢慢地,由远及近,可见是一大一小的两人。 紧接着,便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了湖边青衣男子的耳中: “师傅你看!这里就是太湖,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呀?” (本章完) 第97章 陆庄主请人喝酒还要看脸? 第97章 陆庄主请人喝酒还要看脸? ps:4800字 “燕雁无心~” “太湖西畔随云去~” “数峰清苦~” 微风拂来之际,一阵清脆婉转的歌声,忽然在太湖堤上唱响了起来,起声清脆缭绕,渐渐转向低沉愁婉。 唱歌之人正是两人中的豆蔻女子,小姑娘身材娇小,一身白衣,左手持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宝剑,右手捋着额前纷乱的秀发,一边缓步前行,一边开口吟唱。 而身旁的则是一位中年女人,身披道袍,头戴木簪,左手也握着一柄宝剑,但相比小姑娘的欢快喜悦,这女道士的脸上却显得清净平淡。 两人沿着湖堤,一边缓缓地朝前方的一处埠头走去,一边时不时地欣赏着下方的滚滚湖水。 “商略黄昏雨~” “第四桥边~” “拟共天随住~” “今何许~” “凭栏怀古~” “残柳参差舞~” “哈哈哈~好曲1 “好一曲白石道人的点绛唇1 那女子的歌声刚刚落下,一艘驶近埠头的大船里,便传出了一道极其欢喜的称赞声。 接着就见一把轮椅被推上了船头,轮椅上坐着一位四旬男子,穿着儒生衣巾,脸色有些枯瘦,手持一柄洁白的鹅毛扇,在见到湖堤上的女道士后,抱拳笑道: “孙道长别来无恙!陆某在此恭候多时!唱歌的这位可是令徒?” 见船上的男子朝自己投来目光,那唱歌的小姑娘突然有些羞赧,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宝剑,向着身旁的女道士靠了过去。 “陆庄主客气1 见了船上的来人,那女道士拱手寒暄后,指了指身旁的小姑娘,笑着道: “这是小徒程瑶迦,倒是让陆庄主见笑了。” 随后她又指着船上的男子,对着身边的小姑娘介绍道: “瑶迦,这位是归云庄的陆乘风陆庄主,快见过陆庄主1 听了师傅的话后,陈瑶迦有些局促地上前一步,左手握着宝剑,待右手合上去后,朝着陆乘风细声细气的道: “小女子,程瑶迦,见过陆庄主,久仰,久仰陆庄主大名。” 小姑娘说的虽然是江湖上的场面话,但这番说起来却显得极其生疏,而且语言娇媚,神情很是腼腆,说上一句话后,就不由地停顿片刻,勉强说完后,已经是红晕满脸,最后舒了一口气,还偷偷地向那陆乘风望了一眼。 很明显,这位叫陈瑶迦小姑娘还是个初入江湖的菜鸟。 对面的陆乘风见此,朝着陈瑶迦和善地笑了笑,随后将目光转到女道士身上时,脸上突然多了一些凝重,再次抱拳道: “孙道长,这次‘铁尸’梅超风在太湖一带显露踪迹,恐怕又要掀起不小的风浪,陆某在此感谢全真教此番的仗义相助!若是能捉住梅超风这魔头,陆某一定还有一份厚礼为马掌教奉上1 那女道士听了后,脸上的神情很明显又缓了缓,接着就朝陆乘风矜持笑着道: “陆庄主见外了!那梅超风作恶多端,为祸江湖多年,我全真教自该是要出上一份力。” 又见陆乘风的脸上似乎仍有些阴郁之色,她接着开口安慰道: “贫道前几日刚好路过宝应,今日就带着劣徒先来一步过来瞧瞧,不过贫道还有两位师兄随后就会赶来,陆庄主尽管放心便是1 眼前说话的这位女道士,正是全真七子中的清静散人,孙不二。 前几日,她在宝应县徒弟家落脚之时,收到了自家男人的传信,让其和随后赶来的两位师兄,协助太湖归云庄捉拿“铁尸”梅超风。 经过一番考虑后,她决定先带着徒弟陈瑶迦过来瞧瞧世面,回头再与两位师兄汇合。这也把陈瑶迦这位从未踏入过江湖的菜鸟,兴奋得连夜将自己的宝剑来回擦拭了无数遍。 “如此的话,” “陆某多谢马掌教费心1 听了孙道长的话后,陆乘风眉宇间的郁色顿时消散,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轻松,抬手推开轮椅,让出船头的位置后,对着孙不二笑着道: “孙道长请上船!请孙道长先和令徒先喝杯茶水,仙霞派的枯木大师,还有其他诸位豪杰,都已经在庄内等候多时,今晚陆某一并为大家接风洗尘1 “贫道谢过陆庄主1 朝着陆乘风拱手谢过后,孙不二率先走上了船头,待她发现身后徒弟还未跟上时,忍不住蹙了蹙眉,回头训斥道: “瑶迦,快些上船1 “啊?” “噢~” 小姑娘似乎在走神,听到师傅的训斥后,她慌忙地从远处收回目光,红着小脸低声应了下,便快步登上了船。 坐在船头的陆乘风,似乎瞧见见了陈瑶迦眼中的异色,顺着她刚才看方向瞧去后,也发现了湖岸边的青衣男子。 那人静静地站在湖岸之旁,周边的涛涛湖水不断拍去,但他恍然静止一般,半天过去竟还纹丝不动。 这样的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多少年不曾见过了?瞧着远处的那袭青衣,陆乘风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待回过神后,仔细一瞧他才发现,对方的背影很是年轻,但是散发出的气质似乎浑然天成,颇为不凡。 一番沉吟后,他朝着那边抱起拳,大声道: “在下归云庄庄主陆乘风,前方的朋友若不嫌弃,也来敝庄喝上一杯薄酒如何?” 陆乘风?喝酒? 听到身后的喊话后,青衣人不禁有些诧异,由于距离有点远,刚才几人间的对话,他没有听清,也没怎么在意。倒没想到会是那位太湖水寨的总瓢把子,黄老邪的徒弟。 想了想后, 他眼中越来越亮, 随即缓缓转过身去。 “啊~” 突然见了前方转过来的鬼脸后,陈瑶迦吓得一声惊呼,直接躲到了师傅孙不二的身后,小手还是一阵哆嗦,手里的宝剑差点也没拿祝 “阁下是谁!!1 陆乘风突然沉声大喝道。待看清对面龇牙怒目的鬼脸后,他浑身上下不由地绷紧了起来。而一旁的孙不二也是目光陡然一凝,右手早已紧紧地握住了剑柄,手中的宝剑随时准备出鞘。 “陆庄主不是要请本尊喝酒吗?”见了三人的反应后,转过身后青衣人轻轻一笑,口中吐着怪异的声音反问道: “怎么?陆庄主这就不愿意了?难道瞧不起本尊这张脸?” 听了这诡异的声音后,陆乘风才反应过来,对方的声音听着不大,但是十丈开外的距离,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越想越是心惊,他与一旁的孙不二对视一眼后,缓了缓语气,仍是十分谨慎地开口说道: “既然说了请阁下喝酒,陆某自然是愿意,不过.阁下可否报出姓名?为何这副吓人的装扮?不以真面目示人?” 说完后,他又缓缓地看了一眼躲在师傅身后的陈瑶迦,意思很明显,你都吓着小孩了! 也难怪陆乘风如此谨慎,实在是最近的情况有些特殊,他那失踪多年的好师姐,已经在太湖一带显露踪迹,瞧这苗头,少不了是来寻他报仇的,而自家门口突然出现个鬼脸人,他还真怕是对方请来的帮手。 “怎么?陆庄主请人喝酒还要看脸?如此看来陆庄主当真是瞧不起本尊这张脸了1      对陆乘风这话,对面的青衣人没有搭理,似乎就认定了你瞧不起我这张脸,连话中的声音也已经有些转冷。 见这人蛮不讲理,陆乘风突然有些后悔,无意间生出的怀旧心思,没想到招惹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我陆某人倒不是怕你,但是眼下敌友不明,不宜树敌,随即开口说道: “在下自然不是瞧不起瞧不起阁下那张脸1 虽然见那鬼脸越看越是狰狞,但陆乘风还是忍着不适,话中展现出了自己最大的包容。 “好!陆庄主这朋友本尊交定了1青衣人的语气终于缓了下来,随即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陆庄主瞧得起,也愿意请,那本尊接受了便是1 这番话音还未落下,他那原本立在岸边的身影,竟然直接消失不见了,接着就见几道残影,飞速地向着船头闪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已经掠到了众人的身前。 “啊~~” 见那鬼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惊惧之下陈瑶迦又是一声尖叫,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直接朝着水中倒了过去。 情急之下,她吓得正要闭起双眼,就见那青衣人随手一扯,便将自己已经堪堪触到水面的身体,给直接拉了回来。 一旁的孙不二反应过来后,浑身的汗毛瞬间炸立起来,下意识就使出全力拔剑朝着这人猛地挥砍。 但那剑中的寒光刚刚闪出半分,只觉得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才拔出半分的宝剑,就已经被拍了回去。 就在孙不二拔剑之时,陆乘风已经蓄势准备发力,但对方那前后不过瞬间的动作,惊得他瞳孔猛地一缩,连正要挥出的一掌,也直接给压了回来。 再见那青衣人时,他已经闪到了甲板之上,在船中站定之后,他面具下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扫了扫,最终定在了孙不二的身上,轻笑道: “孙道长一个出家人怎就如此大的火气?” 他本想加上一句:“本尊看伱这脾性,倒是和那丘处机有些般配”。 但是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这样的话虽是解气,但总归是对女人名节上有些侮辱,两人没有仇怨,他牛某人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没错,来人正是牛顶天。 自从那日在江苏沿海登成功上岸,寻了一处小镇休息几天后,他一路向西,直接窜到了太湖边上。 在岸边思索了半天,琢磨着太湖水盗的事情,不曾想自己还未找上门去,这背后的水盗头子陆乘风直接自己送上门了。 听出了这鬼脸人话中的嘲笑之意后,孙不二难免又生出了一些火气,想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堪,忍不住就要上前和这人再较量一番。 “孙道长且慢1 就在她正欲拔剑出手之时,一旁的陆乘风已经大声阻止了下来,急声劝道: “孙道长可否给陆某一个面子?大家不过是些误会,还请孙道长以大事为重1 这陆庄主当真是个识时务之人,见识了牛顶天的身手之后,果断地当成了误会,能仅凭一双断腿,就在太湖边上闯下偌大的名声,果然是有一把刷子。 “师傅~” “师傅~” 就在孙不二犹豫不决时,她身旁的徒弟陈瑶迦,虽然很是畏惧,还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扯了扯师傅的衣袖,小声劝道。 毕竟是修道多年的清静散人,些许涵养还是有的,待她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刚才确实是自己反应过度。 随即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对着陆乘风抱拳致歉道:“贫道失礼,倒是让陆庄主见笑了。” 紧接着,又淡淡地瞥了眼对面的牛顶天,也未再说话,就拉着徒弟陈瑶迦向船舱内走了进去。 “小兄弟好功夫!陆某佩服!敢问小兄弟贵姓?” 见孙不二走开后,陆乘风推着轮椅,近到了牛顶天的身前,拱手寒暄了起来,此时也未再提那面具之事。 “石破天1 面对陆乘风如此的热情,牛顶天淡淡回了一句。 刚才这老东西准备挥出了一掌,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不过既然已经带上了面具,自然是要换个不一样的身份,索性就直接报出了狗哥的大名。 听了这么嚣张的名字,陆乘风忍不住凝了凝眉头,前有牛昊天,后有牛顶天,眼下又出现个石破天? 叫这个名字的年轻高手,江湖上似乎从未出现过。 转念之后,陆乘风展了展笑容,不动声色地道: “陆某倒是第一次听说石兄弟的名号,不过石兄弟武功如此精湛,看来定是有名师教导,不知石兄弟是否认识那位废了北丐洪七公的高手牛顶天?” “不认识1 对这家伙的刨根问底,牛顶天回答得十分干脆,瞥了对方一眼后,突然轻声开口道:“陆庄主不是要请本尊喝酒吗?” 见这位石兄弟似乎有些不耐,陆乘风笑着道: “自然,今晚陆某的好酒对石兄弟管够!不过眼下距离庄子还有一些距离,请石兄弟先移步舱内用些茶水。” 说着便伸手把牛顶天向船舱内引去,牛顶天见此,也未客气,抬脚直接跟了上去。 此时,大船也已经朝着湖中驶了过去,八名壮健船夫摇橹扳桨,速度极快。 走进船舱内,孙不二而徒弟陈瑶迦,早已坐在了一处方桌旁,桌上已经奉上茶水,还有一些精致的吃食。 见牛顶天这鬼脸人也走了进来,陈瑶迦立马紧张的靠在了师傅身旁,连桌子上的宝剑也忘记去拿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初入江湖就遇见了如此可怕的人物,难道以后还有更可怕的?此时,她对于以后的江湖路该怎么走下去,不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石兄弟请坐1 船舱内只有一张方桌,进了舱内的陆乘风,向孙不二点头致意,朝着陈瑶迦和善一笑,把牛顶天引到孙不二一旁的位置坐下后,他将自己的轮椅摇到了对面的位置。 又换上一副崭新的茶具后,陆乘风亲自煮了一壶茶,给几人面前的茶碗一一斟满,便抬手邀请道: “石兄弟请用茶1 “孙道长,陈姑娘请用茶1 孙不二微微点了点头后,端起茶碗抿了两口,陈瑶迦有样学样地喝了一口,便坐在师傅旁隐晦地打量起了一旁的鬼脸人。 对这位陆庄主的热情,牛顶天却显得异常平淡,也未去用茶,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桌上茶具,茶碗茶碟个个精洁,宛然是豪门巨室之物。 见对面这位石兄弟的模样,陆乘风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后,突然对着牛顶天笑着道: “不知石兄弟来太湖所谓何事?陆某在太湖这带还有一些薄面,若是能够帮上石兄弟,陆某定不会推辞1 听出了陆乘风话中的探寻之意,牛顶天眸光闪了闪,一边把玩着手中精致无比的杯碟,一边慢悠悠地开口道: “本尊如今是日月神教的赏善罚恶使,听说这太湖上时常有一伙水盗出没,劫掠钱财,陆庄主你认为本尊来这太湖上” “所为何事?” 说罢,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陆乘风。 (本章完) 第98章 嘿嘿嘿小娘子是不是想我了(求订阅) 第98章 嘿嘿嘿~小娘子是不是想我了(求订阅) ps:4400字 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 什么鬼东西? 还未及思考这是哪里冒出的教派,陆乘风就已经浑身紧绷,再次警惕了起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挥起劈空掌,直接朝对面的鬼脸横拍过去,妈的陆某请你喝酒,你来刨陆某家业?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不是此人的对手。 深深呼了口气,陆乘风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悠然地扇了扇手中的羽扇后,他有些诧异地问道: “石兄弟是否有什么误会?陆某久居太湖边上,惯闻太湖水盗是出了名的侠盗。” “听闻他们向来只抢民脂民膏不义之财,从未滥杀,而且时常会将抢来的财货俵散给湖滨的贫民,这样的侠义之举,陆某认为当算不上为恶吧?” 听了陆大庄主的这番言语,牛顶天轻轻笑了笑,没有回话,但面具下的脸上似乎有些嘲讽。 心道老子若是把抢来的七十二绝技也俵散几本出去,接济接济那些拜师无门的人,是不是也算得上劫富济贫? 盗匪就是盗匪,哪怕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抢人财货,也免不了对无辜之人造成杀戮和伤害。 “见过陈姑娘1 一路无话, 随着陆乘风下船,上岸后,几人抬眼望去,就见一片青瓦白墙,楼阁纡连,这水洲上竟有一座极其宏伟豪华的巨宅。 而所谓的从不滥杀更是个笑话,但凡有点脑子的盗匪都会有一些讲究,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把事情做绝,取财不取命,长远利益细水长流这些不过是最基本的原则。 眼下跟这位陆庄主还是少些亲热为好,不然该要翻脸的时候直接翻脸,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父亲1 “见过孙道长1 走到陆乘风身前时,少年恭声行了一礼。 见桌上突然变得沉默,陈瑶迦小姑娘的目光开始偷偷地扫来扫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忍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细声细语地嘀咕道: 但是见小姑娘一脸无辜的样子,也只能和善地笑了笑,道: 得了父亲的吩咐后,陆冠英挨个见礼,目光落在陈瑶迦的脸上时,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把人小姑娘瞧得脸色微红。 “半个时辰后开席!里面的客人不可怠慢1 陆冠英的这番举止,倒让牛顶天有些诧异,这小子除了武功不行,似乎还有点东西。 发觉失礼后,他连忙收回目光对着陆乘风说道: “父亲可要开席?师傅与众多高手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 正当他准备再向牛顶天介绍一番时,才发现对方已经远远地躲在了身后,似乎不愿上前,随即对着陆冠英开口说道: “冠英快过来见礼,这位是全真教的清静散人孙道长,这位是孙道长的高徒陈姑娘。” “无妨孙道长,难得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令徒倒是率真的很。” 见牛顶天这副神情,陆乘风也只能放弃再探口风的打算,随即半眯起双眼坐在那里,不知在思索起些什么。 大船已经在湖中行驶了十多里远,最终来到了一個水洲前,在一处青石砌成的码头上停泊了下来。 此时,落日已经西沉,夕阳的霞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得眼前的水洲一片火红。 “瑶迦不得无礼1 听了陆乘风这似有意无意的话,对面的牛顶天不禁两眼微微眯起,然而紧紧盯了那瘦脸半天,也未见着丝毫异样。 这也是她自己的理解,但是这样的无心之言,却让陆乘风本就有些尴尬的脸上又少了几分自然。 反应过来的孙不二,连忙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随后对着陆乘风抱拳致歉道: “抢财货不是坏人吗?” 她作为全真教的高层,自然很清楚太湖水盗是谁的力量,不过自己是收钱办事,可不是过来掀人桌子的。这点人情世故,清净散人还是懂的。 对着仆从吩咐一声后,陆乘风率先推着轮椅进了院门,陆冠英站在门口没动,待孙不二和陈瑶迦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 随即只能作罢找茬的打算,开始老僧入定般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位英雄,里面请1 “小子,你很不错。” 大约一个时辰后, 嗯? 这姓陆的说我不够率真? 陆乘风微微颔首,随后指着少年对身旁的孙不二介绍道:“孙道长这是犬子冠英,道长直斥名字就是。” 几人穿过码头上的大石桥后,继续往前走了百步,便来到了庄园门前。 那些所谓劫富济贫的侠盗,不过是劫了别人的富,济了自己的贫,真的分给贫苦人的又有几个?又能给多少?单单是自己手中的这套碗碟,恐怕就够贫苦人家几年的嚼用。 而陆乘风本就让牛顶天搞得有些破防,在听了陈瑶迦的话后,他手中的羽扇又忍不住紧了一紧。 “陆庄主见谅,小徒年幼无知,得罪之处还请陆庄主多多包涵1 背着双手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后,牛顶天没有理会对方微愕的眼神,直接大步迈进了院门。 定了定神后,他压着不适,对着牛顶天拱手道: 完了又狠狠地瞪了徒弟一眼。 就像如今的太行山卧牛寨,若是还像以前跟着彭连虎那般杀人越货,用不了几年都他娘的得躲在山谷里耕田种地,除非再换个山头。 瞧着眼前以洲为园的豪阔,牛顶天有些自愧不如,不禁感叹这陆大庄主是真特么有钱!果然还是无本的买卖来钱快。 还未走到门口,就见有一位身穿熟罗长袍的少年过来迎接,大约十二三岁模样,面目与陆乘风有几分相似,身后还跟着五名仆从。 傍晚, 归云庄会客厅。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庄内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由于今日来客太多,一间会客大厅竟没有塞满,最后又在外间摆起了不少小桌。 正厅里 高坐在上位的陆乘风,正轻轻地摇着手中的羽扇,枯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而并坐在一旁的枯木大师,则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两眼中的目光,微微敛起。 下方的众人,或是持刀持剑,或是持杖持棍,不停地交头接耳,私语不断。因为此刻尚未到开席的时间,上座的陆乘风也就笑着不语,并未制止。 这都是陆某的面子啊! 看着下方热闹的情景,他的心中不禁叹道。 眸光微微闪动,他突然想起了神秘高手石破天,不由地抬起目光向着下方扫去,但是扫了一圈也没有瞧见个人影。 唉~ 也不知是敌是友啊 —— 外间, 小桌区域。 也不管里面开席还未开席,虽然这边的菜肴还未上齐,但已经有人开始动起了筷子。 躲在拐角坐下的牛顶天,虽未动起筷子,却也已经一口一口地抿起了小酒,这自家酒的味道就是好,似乎走到哪里都能喝到。 “我说兄弟,别老是喝酒呀,也吃点菜,这陆庄主是大手笔!难得来一次,总不能空着肚子回去吧?” 坐在一旁的劲装汉子,见牛顶天只喝酒不吃菜,他在往自己嘴里塞的同时,也不忘停下筷子好心提醒一番。      这是 把陆乘风当冤大头了? 缓缓放下酒杯后,牛顶天忍不住朝身旁那人瞥了过去。 见牛顶天转头看来,那人仔细瞧了瞧鬼脸面具后,抱拳道:“在下段正淳,兄弟贵姓?” “石破天1牛顶天微微一怔,随后淡淡回道。 段正淳听了这名字,也是不由一怔,待反应过来后轻轻一笑,随即贴了过来低声问道: “兄弟这面具哪买的?看着倒挺唬人,改天我也弄上一个。” “.” 这是把自己当成唬人的了?牛顶天不由地一愣,心道难怪外间一群人瞅着老子的目光总感觉不对劲。 见牛顶天在自己面前还装上瘾了,段正淳的脸色不由地冷了下来,转过头后,开始低声骂骂咧咧道: “妈的~跟老子装什么装!都是坐在外面的谁还不知道谁?” 听了这小杂种的话,牛顶天的两眼直接转冷,喝个酒还能遇见不长眼的!随即转头盯了过去,目光森然道: “孙贼1 “跟谁称老子呢?” 听了这话,段正淳一脸阴沉,也是死死地盯了过来。 “砰~~” 就在两人正欲发作之时,一声巨响突然从里间的客厅传了出来,惊得外间一阵死寂。 嗯? 铁杖的声音? 那铁头瞎子也来了? 待反应过来后,牛顶天不由一怔,想到某处时,随即大喜!一时间也顾不得跟孙子一般见识了。 果然,里间随后又传出一声冷哼,大喝道: “哼~梅超风那魔头作恶多端!更是杀我兄弟!不说陆庄主已经邀请了柯某人,就是没有邀请,瞎子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1 “好1 听了飞天蝙蝠柯镇恶的坚定表态后,陆乘风不禁大喜,差点没忍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两人都是多次合作的老伙伴,没想到多年过去,这位柯大侠还是如此给力。 听了里面的动静,牛顶天想了想后,直接闪身而起,在段正淳惊骇的目光中,瞬息间就出现在了客厅之内。 “梅超风来了!!1 不知谁的一声惊呼后 客厅里的人均以为正主杀了进来,待反应过来后,纷纷惊地猛然站了起来,抄起手中的兵器就要围攻过去,那瞎子柯镇恶更是挥起铁杖直接就砸。 “且慢动手!!1 陆乘风大骇,急声阻止。 但是为之已晚,没人反应过来,前方几人挥出兵器已经近到了牛顶天的身前。 “哼~~” 发现里间没有想见的人后,牛顶天冷冷一哼,周身气势猛地展开,接着体内磅礴的气劲瞬间爆发开来,冲得近到身前的几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大哥1 “大哥1 “且慢动手!自己人1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来人不是正主,但见了那恐怖的鬼脸和身手后,个个仍是持刃暗暗警惕,却不敢上前一步。 一群废物! 朝着众人霸气扫了一圈后,牛顶天的目光最终定在了柯镇恶的身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老瞎子屁事真叽霸多! “阁下何人?” 见牛顶天没再动手,也明白了这是误会,迅速起身的柯镇恶忍不住一脸铁青,沉声喝问了起来。 刚才丢人丢大发了! 牛顶天却没有搭理,若不是给韩姐姐面子,这老瞎子今天早就起不来了。 见后方韩宝驹和朱聪两人均是在场,却没见着韩小莹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没出来? 又迅速扫了一眼,发现也没见陈瑶迦那小姑娘后,牛顶天直接飞身而起向着厅外闪了出去,眼见着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陆庄主这人是.” 一时间厅内的众人议论纷纷。 牛顶天毫不在意那些英雄豪杰们的看法,眼下他只想快些找到韩姐姐,赏善罚恶,用石破天的身份再好好赏赐她一番。 出了会客的院子后,转了两圈,在一处院门口,他突然发现了陆冠英那小子。随即直接走上前,也没管他那惊惧的小眼神,淡淡开口道: “你家客房在哪?” “啊?”陆冠英有些微愣,反应过来后连忙招呼道:“这这边请1 随即走在前面带起了路来。 跟在陆冠英的身后,又饶了两圈,即将走到头时,牛顶天突然开口问道: “这边都是男客房?” 听了牛顶天的话,陆冠英也未多想,指着旁边一处院子道:“这边的院子是接待女客的。” 接着又指了指前方一处院子道:“前面那个是接待男客的。” 随后便不再作声,老老实实地把牛顶天向前方的院子带了过去。 进了男客院子后,直接寻了最近的一个房间,将牛顶天安排进去后,陆冠英直接迈起腿跑开了。 待陆冠英走远,又过了一会,牛顶天才悄悄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确定四周无人后,他悄无声息地向着女客房的院子摸了过去。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偌大的院子里空落落的,寻了一圈,只有两间客房里量着灯光,而且是隔在一起。 悄悄贴过去后,牛顶天发现东边房间里的气息微弱的很,加上晚上未在客厅见着那小姑娘,心想这定是陈瑶迦那小菜鸟。 接着又闪到到西边客房门口,里面的气息果然要浑厚不少,寻了一处缝隙后,牛顶天压着别样的刺激感,悄咪咪地朝里面瞄了进去。 韩小莹今天有些疲倦,晚上的接风宴也是托词没有出席。 她如今下意识地不愿再像以前那样混迹在江湖人中,连这次回到江南,也是拗不过兄长的软磨硬泡才跟了过来。 刚刚在房间里洗完热水澡后,也无所事事,她就坐在桌旁,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宝剑,一边发起了呆,想起了那个小弟弟。 不知怎的,再次来到江南这片地方,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感。 “嘿嘿嘿~~小娘子是不是想我了?” 想着想着,突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反应过来后她瞬时惊得汗毛炸立,下意识就要抽剑向着身后砍去。 但是宝剑刚刚抽出一半,只觉得腰间一痛,整个人就难以挪动半分。 想到某处后,韩小莹瞬间吓得俏脸惨白。 (本章完) 第99章 韩姐姐还能说出话来?还要孩子不要? 第99章 韩姐姐还能说出话来?还要孩子不要? ps:这章可能会被审核。 “你你等一下.” 待反应过来后,韩小莹的脸上难掩激动,熟悉的怀抱和作怪的双手,却让她浑身渐渐发软,极力压着身体上的不适后,她低声道: “你怎么来了?” “先先解开穴位” 牛顶天却是不管,一边朝着粉嫩的耳垂轻轻咬去,一边两手并举齐齐探入,终于捉住两团柔软后,他忍不住粗鲁地揉捏了起来,口中更是喘着粗气恶狠狠道: “哼~本尊乃是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善饿有报’,今晚本尊要狠狠地惩治你韩小莹!!1 说罢也不管怀里人的抗议,穴位一解,两下除去衣衫后,将韩女侠往床上一扔,直接扑了上去。 “别隔壁有人” “呜呜~” 在床下唉声叹气楞了半天,就在她准备上床躺会时,忽然听到了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随即直接抱起对方的身子闪到了墙边。 几番云雨之后,牛顶天心满意足,浑身舒爽。搂着雪白身子躺在床上,也不顾韩小莹的反对,开始把玩起了他的口粮,叹道: “嗯?” 住在一墙之隔的陈瑶迦也未出席今晚的宴席,原本她还是兴致满满地期待见识一下各路豪杰的英姿。 这厮自然知道隔壁房间里有人,不过这空荡荡的院子再也没有旁人,她一个小丫头能懂啥?若是换成孙不二那老道姑,倒.倒也不是不能尝试尝试 “你~” —— “这陆庄主家床的质量可真不怎样!倒是苦了隔壁那小姑娘了。” “果然只有只有累坏的牛!今天本牛就让你韩小莹心服口服1 “咯吱~~” 不像啊.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悄悄地贴着墙角听了过去,但是随后又有压抑的低喘传来,隔壁的客人怎么了?随着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不适。 锁紧房门洗完澡后,她也换上了一身睡衣,回想起今天初入江湖的遭遇,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宝剑,开始沮丧地叹起了气。 “嘶~” 隔壁的房间里有耗子? “咯吱~咯吱~” 但是见到满大厅黑压压的人群后,她开始有些怕生,于是就向师傅托词身体有些不适,便早早来到了这空荡荡的院子里。 “你疯了?会听见的1 爪子不闪不躲地挨了一下,但牛顶天的手中力道也直接加了几分,用劲捏了捏后,他不满道: 反应过来的韩女侠一脸惊恐,慌忙就要挣扎。 余韵渐渐散去,韩小莹已经缓过气来,听了牛顶天这不要脸的话后,回想起刚才的荒唐,她忍不住红着俏脸横了一眼,又见他无所谓样子,一阵羞恼下,抬手就向那作乱的爪子打了过去。 好奇怪的感觉 又偷偷听了半晌后,她终于忍受不住面红耳赤地躲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但是捂着被子蒙了半天,听那声音还是不知收敛,愈演愈烈。最后索性直接露出脑袋,闭上眼睛,急促地喘起了粗气。 “嘿嘿~早就听见了1 牛顶天霸道无比,话音刚落。 韩小莹无力反抗,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半个时辰后, 胜负已分, 缴旗投降的韩小莹,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安静地躺在对方的怀里缓了会,又紧紧地贴了过去,轻声呢喃道: “你怎么会来太湖?我以为真的要等到明年才能见着伱。” 经过最原始的交流,她毫无遮掩地说出了心里的感情,这般直白粘人的话语,若不是通过此番碰撞击碎了心里的枷锁,很难从端庄娴熟的韩女侠口中说出。 感受到了怀里人的依恋,牛顶天心中怜惜,紧了紧臂膀,在额前轻轻一吻后,柔声道: “半个月前我去了趟桃花岛,前几日刚从海上回来,这次来归云庄倒是有些事情,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小莹姐。” 一提到大海,难免又回想起那次遭遇,如今想起来仍是有一些心悸,本想跟着怀里的韩姐姐好好倾诉一番,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对于那次如何能够幸免于难,牛顶天的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按理说在那样狂烈的风暴中若是昏迷过去,应该少不了一番沉入大海。但是在最后昏迷之时,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体内像是有功法再次运转,似乎还是那套神秘的呼吸之法。 感受着一旁温暖的身躯,韩小莹没有继续说话,她开始闭着眼睛享受起了此刻的温馨,过了会后,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声道: “我我想要个孩子” 这话刚才是认真考虑了一番,早前李大姐的提醒,她是有些下意识地逃避。 但是如今突然的相逢,短暂的欢愉,让她再次惊醒了起来。这样温馨时刻自己还能享受几年?兴许是十年之后,或是二十年之后,当自己容颜不在的时候,恐怕再也没有这份资格躺在这人的身边。 “要孩子?”牛顶天不禁诧异出声,随后又怔了怔:自己似乎还是個孩子吧?待回过神后,他忍不住低头瞅了过去。 这满脸的诧异,和不眨的目光,让韩小莹微窘,张口要孩子这种事情,从女儿家的口中说出,难免有些难为情,但是定了定神后,她目光坚定道: “嗯,要孩子1 “小莹姐你确定?”紧紧地盯着韩小莹,牛顶天眸光闪动,他大概能够猜到韩小莹心中的想法,他的心里并未有丝毫的排斥情绪。 能有个孩子似乎也不错,两次的惊险遭遇也让他开始有一些警醒,万一哪天自己真的挂了,在这世上,至少还能上演一出多年后为父报仇的狗血剧情。 “确定1 听了牛顶天的话后,韩小莹坚定地点了点头,但是又半天不见对方做出决定,慢慢地她开始有些忐忑: 难道他心里不愿? 是了,他自己还像个孩子,又怎么会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生孩子.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神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那小莹姐还愣着做什么?”牛顶天突然露出一脸贱兮兮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盯了过来,自己手上却老实的很,未有丝毫逾越动作。      听了这家伙的话,韩小莹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心中就是一喜,随即忍着羞意慢慢地贴了过去,两眼之中渐渐似要溢出水来。 这副娇媚的神态,却直接让牛顶天体的内血气瞬间升腾。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声诡异的大笑突然从远处的院子传了过来,接着又听见隔壁房间“哐当”传来一阵声响。 操! 这小姑娘在偷听? 牛顶天不禁一愣。 “tmd!找死不成1但是反应过来后,他又是一阵火大,这个关头哪能放弃,随即直接噗嗤入体,快速地继续起了自己的动作。 猝不及防之下,韩小莹呼吸急促,忍着颤栗急声劝阻道:“先出去!!梅超风来了1 “那娘们过来干我们屁事,什么事也没咱俩现在的事重要!先生孩子1 紧要关头牛顶天压根不去理会,反而身下的动作越发猛烈,接着睨去一眼道:“韩姐姐还能说出话来?还要孩子不要?” 韩小莹本来还想再劝,可大脑瞬间被冲击得一片空白,只能伸手捂住小嘴任由他在后面折腾去了。 “叮~叮~” “叮~当~” 就在两人情绪刚刚泛起之时,远处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由远及近,慢慢地向着这边移了过来。 “你快些出去!1 发觉外边的动静后,韩小莹渐渐地清醒了过来,随后一脸惊慌地拍了拍身后的牛顶天,道:“她们打过来了!你快出去!1 本来已经打算任由着这家伙折腾一番,可现在外人都向这边打了过来,若是被人当场撞破两人这种好事,自己恐怕也是没脸活了。 “真tm找死来了!!到老子这急着投胎呢?”眼见着自己的好事就要被人搅和,牛顶天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先……!!1 韩小莹再次急声催促。 “牛老二你.” 见这人跟个蛮牛似的不听使唤,韩小莹一阵气急,更气得口不择言,最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见怀里的韩姐姐似乎真要生气了。 韩小莹转头就要再次催促,见他仍是两眼通红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情急之下韩女侠只能凑到他的耳边屈辱求饶道:“你先出去!等她们走了,我.我都随你” 求饶之后,担心仍不奏效,又忍着不适带上几分撒娇的味道腻声道“好不好嘛?” 嘶~ 这可真是要人命了! “这可是你说的!1 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再瞧瞧韩女侠这副嗲里嗲气的诱人模样,牛顶天不禁眼中一亮,随即压着体内的躁动低沉沙哑地道:“真的到时候都随我?怎么都行?可不许反悔1 见这蛮牛有了松动,韩小莹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开口催促道:“都随你!都随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1 “嘿嘿嘿~~”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后,他就要准备杀将出去,这伙坏人好事的狗东西,罪不可赦!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但他还未留意,此时外面院子里似乎已经没了动静。 韩小莹见终于摆脱了束缚,忍不住狠狠瞪去了一眼,也不管对方得意的神情,急着也要起身,她准备穿好衣服跟着一起去前方会客的地方看看,几位兄长都还在那里。 穿好衣服的牛顶天,瞧见见韩小莹的心思后,直接伸手拦住了光溜溜的身子,抚了抚光洁的肩膀后,霸道地给按了回去,随后盯着韩小莹的眼睛,口中毋庸置疑道: “韩姐姐你就在这屋里老老实实地待着等我回来!不许出去1 又见对方眼中的诧异和不解,一脸正色道: “小莹姐,我不管你那结拜大哥柯镇恶跟梅超风有什么恩怨,反正我不许你以后再跟着参合进去1 当年的江南七怪和梅超风的恩恩怨怨,究其原因还是那瞎子的兄长先去围杀对方在先,为了他自己的屁事已经连累了不少人,他到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不停地崩来崩去,怼这怼那。他牛顶天可没有兴趣去给柯镇恶擦屁股。 “你放心,若是他有性命危险,我会在梅超风手下保他性命。” 这是他做出的承诺,当然也算不上承诺,哪怕没有这句话,该出手时看在韩姐姐的面子上他自然会出手。 许是从未见过牛顶天如此郑重跟自己交待事情,而且态度坚决,韩小莹眼不敢大意。 “嗯~” 眼中一番挣扎过后,她很快便乖巧地应了下来。 这大概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最普遍的特点,从一而终。一旦从了心仪之人后,原本的一些坚持,和一些在乎的东西,似乎都会瞧瞧地发生转移。 但她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以牛顶天护短的性子,哪怕嘴上没有明说,有些事情肯定是会在意自己的。 见韩小莹应了下来,牛顶天心里开心极了,在他看来,这是韩姐姐已经在结义兄长和自己身上做出了选择。 虽然这种逼迫有些自私,但是能见着韩小莹这样的态度,他不在乎。 随即捧起那张娇艳的俏脸,也不顾对方的拍打,直接一口狠狠地吻了上去,待松开之后,道: “这才是我的乖姐姐1 戴好鬼脸面具,牛顶天一步踏出,人影已经闪到了屋外。 此时院中打斗之人早已经远去,暗道了声晦气,他随即向着客厅的地方掠了过去。 (本章完) 第100章 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第100章 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ps:4600字 会客厅外,院中。 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两伙人,正在剑拔弩张地对立着。 里方的人手较多,聚在陆乘风左右的大约还有二十余人,个个提刀执枪、挂鞭持斧,看着都似一伙江湖好手。 但是此时瞅着堵在院中的五人,还有地上的几具尸体,他们无不胆战心惊,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为何还要强撑着脸面硬留下来。 在陆乘风的右前方,飞天蝙蝠柯镇恶紧紧握着手中的铁杖,一脸铁青,见又突然没了动静,只能歪头侧耳地寻声辨位,暗暗警惕,朱聪和韩宝驹两位兄弟,分立左右。 左前方则是清静散人孙不二,她此时右手勉强持着宝剑,眉头紧皱,脸色微白,左手捂着的肩膀处的位置,鲜血已经浸染了周边的道袍,这是在先前沙通天的打斗中留下来的。 堵在院中的五人,一人青脸瘦子,一个光顶秃子,一个白衣男子,一個瞎眼女子,还有一个红颜白发的老头。 就在两伙人陷入沉默之时,那位形相极为难看的青脸瘦子眸光一阵闪动,冷笑一声后,突然走出一步,扫了眼地上的几具尸体,又大步向前踏出两步,而后定了下来,侧着头,斜着眼,看向对面的孙不二,嘿笑道: 来人站定之后,院里的众人才瞧清其面目。 微眯双眼谨慎地瞧去,就见出手的这人油光光的一颗秃头,顶上没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异常突出。 不曾想这家伙虽然躲闪不及,却被身后的一人出手挡祝随手的一击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但是再瞧瞧院中悠闲站定的另外三人,王处一的脸色不禁凝重了下来。 听了王处一的恭维,沙通天心中陡然一喜,他虽然性子暴躁,但是平生最好面子,当下直接有些上头,下意识就要大剌剌地回复道:正是,原来你还知道我。 “师兄!!出手!1 “阁下可是鬼门龙王沙通天,沙老前辈?贫道玉阳子王处一,沙老前辈的大名,贫道倒是向来仰慕得紧。” “师弟小心!1 “孙道长莫要自误!贵教的丘处机道长亦是赵王爷的座上宾,看在他的面子上,现在退去尚且不迟,若再要执迷不悟,嘿嘿~~。” 侯通海的话音刚刚落下,孙不二绷着寒脸还未及发作,一声浑厚的无比的冷哼就突然传了过来。 “放肆!!1 这人的面颊极长,额角上肿着三个大肉瘤,此时的月光映射在肉瘤上,在他脸上留下了三团阴影,外边瞧去,狰狞至极,正是黄河一霸, 三头蛟侯通海。 这怪异的面相不禁让他目光一凝,想到某人后,王处一上前一步,面色一缓,温言问道: 接着一道身影突闪而至,刚及院子的上空,凌厉的一掌挥出后,就狠狠地轰向了下方的侯通海。 他方才刚刚赶到院旁,就听见自己的嫂嫂正被这鬼东西欺辱,急怒之下,忍不住直接飞身而出,朝着侯通海挥掌拍了过来。 若是只有梅超风一人,自己师兄妹再加上其他群豪,围攻下去必然不在话下,但没想到来了一窝,还有武林中成名已久的老手,眼下对方实力强横,自然要能屈则屈,能退就退。 长眉秀目,白袜灰鞋,一身道袍,颏下还留着三丛疏疏的黑胡须,正是紧急赶来的玉阳子王处一。 反应过来的侯通海,一声怒喝,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见师兄又要犯浑,不禁急声提醒了起来。 来人出手太快,侯通海只顾意淫,还未及反应,就听身后的光顶秃子一声大喝,紧接着他身影一跃而起,猛然窜了出来,抬手一掌便是横接了过去。 说罢,他两眼之中露出淫光,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孙道长风韵犹存的身躯。 听了师弟的喝声后,沙通天这才想起,此人方才对着师弟偷袭出手,还差点得逞,随即直接沉下脸色,一爪挥出后,猛地向王处一的胸前攻了过去,口中更是大骂道: “狗屁的全真七子,尽是背后偷袭的小人!1 两掌相接之际,一股爆劲轰然涌出,震得两人面色潮红,青筋凸起,对掌不足两息,就听各自闷哼一声,紧接着均是连退数步才止住了身体。 见老前辈不识好歹,王处一的脸色也瞬间转冷,但见对方来势凶恶,他只能迅速出掌相抵。 “轰”的一声轻响后,两人挥出的双掌再次相交,就在各自运起内力准备轰出之时,在院中站立许久的白衣男子突然飞身闪了过来。 他左右两手同时出力,压住沙通天和王处一的手腕后,运起内力轰然向外分崩开来,沙通天与王处一只觉手上猛地一震后,瞬间再次向后分开。 突然见了这般不凡的身手,院中的众人均是感到心惊,陆乘风的脸色更是愈发凝重了起来。 柯镇恶不明所以,见有人再次动手,就想直接挥起铁杖冲向前去。 “大哥!!1 一旁的朱聪见状,急忙伸手扯住,靠近身边低声提醒道: “情况不明,先等等1 先前众人试探性的的交手,仅限孙不二,侯通海,沙通天,还有梅超风随手几鞭抽死在地上的几人,此时见对方还有这般强劲的对手,他自然不能放任大哥莽撞行事。 柯镇恶会意,随即退回了脚步。他虽然头铁,却也不是傻子,只要面子上未被伤及,就是实打实的是个江湖老油子。 见了众人的反应后,那白衣男子似乎非常满意,接着就见他神态潇洒地对着王处拱了拱手,笑道: “在下欧阳克,来自西域昆仑白驼山,久仰玉阳子铁脚仙大名。” 欧阳克? 躲在暗处瞧了有一会的牛顶天,听到这大名后不禁两眼微微眯起,这可是自己刚刚用过不久的小马甲。 那下面的老头是. 参仙老怪梁子翁? 当他的目光定在红颜白发的老头身上时,直接确认了此人的身份,没想到这伙人已经开始聚在一起,难道是受自己的影响? 瞅着下方梁子翁红润润的嫩脸,牛顶天的两眼再次眯起,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眸光开始不停地闪动了起来。 在欧阳克报出名号时,王处一的脸上起先未见异色,但当听到西域昆仑白驼山几字后,不光是他,连孙不二,还有静静坐在轮椅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陆乘风,都是脸色一变。 西毒欧阳锋!!! 应是瞅见了几人脸上的惊异,欧阳克有些苍白的脸上难掩得意。 瞧了瞧对面的公子,王处一面色凝重,和嫂嫂孙不二对视一眼后,上前一步抱拳道: “久仰白驼山大名,敢问令尊可是西毒欧阳锋?” 欧阳克听此,得意的脸色微微凝住,而后又可见的有些转黑,口中淡淡道: “那是家叔1 按理说不过是叔叔和爹爹的误会,他尚不至如此反应,实在是其心中已经有了心结。 多年来叔叔待他极好,犹如亲父,若是喊声爹爹也无不可,但是多年前山庄里突然传出的风言风语,在他心中扎了跟刺。 我欧阳克难道真是 想到此处,他眼中渐渐转冷,又见那牛鼻子脸上微缓,他心中冷笑,随即地上前一步,盯着王处一,又扫了眼孙不二,冷声道:      “王道长和孙道长,今天当真要多管闲事?” 说出这话肯定不是怕了对方,但能够少些阻力解决问题,他眼下也不愿直接跟全真教起冲突。 此次受到完颜洪烈委托,是来解决太湖水盗的问题,这伙盘踞在太湖上的盗匪,每年专盯金国商队使团下手。 至于怎么解决,两国之间又是互相扯皮,在查出背后匪首是太湖边上的归云庄时,完颜洪烈才决定自己派出江湖力量解决此事。 嗯? 还有人? 牛顶天突然发觉了异常。 远处房檐上,正悄悄爬出了一道黑影,他不禁凝眸望了过去。 此时他正躲在院外的一棵青松里,浓密的松针叶遮得隐蔽,从外边看来很难发现他的踪迹,但若是从这往外边瞧去,整个院子包括房顶的情景皆能收入他的眼底。 哪来的盗贼? 房顶上的那人一身黑衣,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屋檐上,探出脑袋后,也开始悄咪咪地瞅起了院子里的好戏。 来人的身材明显瘦小,是小孩?还是侏儒? 捻了捻手中的几粒松子,牛顶天转念之间暂时压下了射过去的冲动,却也开始盯起那小贼观察了起来。 这人 似乎还会些武功。 有点意思. “你们全真教当真是打算护住归云庄了!!! 下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接着就见沙通天直接飞身而起,朝着受伤的孙不二攻了过去,先前两人已经交手,这女道姑明显不敌自己,他索性先拿下一个是一个。 面对对方骤然的发难,王处一解救不及,情急之下他果断挥掌截断身旁的桌角,运足内力,将那两掌大的木块直接掷了出去。 “喀喇”一声, 沙通天五指落下,那飞来的木块直接被爪得粉碎,这一抓裂木如腐,是罕见的凌厉功夫,一抓没有击中后,他对着身旁的师弟侯通海厉声喝道: “还不动手!!1 身后的几人不再犹豫,欧阳克和梁子翁也是直接飞身攻了上去,只留下披头散发的梅超风,手持银鞭站在原地甩得呼呼作响,忽然对着里间疯狂大叫道: “陆师弟!你不是要捉我献给师傅吗?出来呀,师姐我来了!哈哈哈哈~~” “动手!!” 又是一声暴喝,围在陆乘风身边的人群中接连窜出几人,招呼着就向那瞎眼的婆娘围了过去。 刚刚近到身前, 黑影迅速闪过, “嗤~” “喀喇~” “啊啊~” “啊~” 只听“喀喇”几声异响,接着凄厉的惨叫连声传出后,几人已然纷纷毙命,倒地不起,头顶的鲜血和脑浆,不断地从五个指孔中涌出。 见无人再敢上前,梅超风也未近前,仍是立在原地,狂甩银鞭,惨白的脸上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陆师弟,你快出来埃” 陆乘风仍未回应,只是坐在轮椅上,躲在人群后,皱着眉头,两紧抓椅壁,沉默以对。不知怎的,忽然见到院中的梅师姐如此的模样,他似乎已经有些生不出恨意。 就在梅超风使出九阴白骨爪连毙数人的同时, 沙通天已经朝着孙不二再次攻了过去,爪风未近身前,王处一已经挥掌平推了过来,掌风凌厉,眼见就要拍到右肩,沙通天只能反手一爪去挡,接着两人一掌一爪,你来我往地斗在了一块。 见孙不二面前没人,侯通海毫不客气,闪着淫光便向着孙道长的胸口狠狠抓去,这老娘们眼下受伤,正合他的心思,但是对方一套全真剑法使了下来,两人一时间也是僵持不下。 率先扑来的梁子翁眼见着就要攻到了陆乘风的面前,柯镇恶一颗毒菱甩出后,抬便砸,接着横扫,杖风凌厉,压得老头连连后退。 欧阳克扑身前来支援,朱聪和韩宝驹已经一左一右,夹击而上。 一时间,除了瞎眼的梅超风和断腿的陆乘风,人群开始混战了起来。 “呼~” 一道金光闪过后,韩宝驹一招金龙出洞猛地甩出,朝着欧阳克的下身忽地攻了过来。 “找死!!1 眼见下身即将受创之时,欧阳克又惊又怒,双目通红,口中不禁厉声爆喝了出来。 情急之下,他原已有些虚空的身子,轰地激发出了潜力,灵蛇拳法超长发挥,猛地地逼退了朱聪攻来的铁扇,又是全力一招白驼雪山掌,携风带势,凌厉挥出,直直地挡在了龙鞭的横击之处。 掌鞭相触的瞬间,他只觉得掌心火辣,剧痛无比,但庆幸的是所护之处已然安稳。 极怒之下,他顾不得手心的疼痛,直接死死握住金鞭猛地扯拽过来,眸中一道厉色闪过后,六阳神掌轰然挥出,朝着韩宝驹迎面拍去。 掌风凌厉,眼见就至眼前! 韩宝驹猛的松开金鞭,身体却一个踉跄,接着脚下连连后退,待他刚刚稳住时,一旁的侯通海面目一狞,抬手一掌向着韩宝驹的后心拍了过去。 “三弟小心!!1 危急时刻,朱聪急声大喝提醒道,但是突去的掌劲已经近到身后,再去阻挡已然是来不及。 就在那一掌即将拍到韩宝驹的后心时,一道破空之声突然传来,接着就见一窜绿影急速而至,携着凌厉无比的气劲“轰”的一声击在了侯通海挥出的手掌上。 击中的瞬间,那手掌轰然炸开,随即腥红的碎末漫天飞起,爆散开来,直直得飞向院中的众人,待碎末落地后,彼此望去,院内之人均是满身红斑,异常恐怖。 “啊~~~” 感到剧烈的疼痛传来后,侯通海直接是一声惨叫,抬眼瞧去,就见自己的右手已然消失不见,鲜血自手腕断裂之处不断向外涌出,不过稍息之间,地上已经浸满了腥红的血水。 “师弟!!1 沙通天见此惨烈景象,睚眦欲裂,惊声怒吼,这也惊醒了院中犹在发呆的众人。众人刚刚回神,就听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说,道: “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声音冰冷无比,寒若九幽,再加上此时院中的惨烈景象,院中之人无不闻之惊惧入骨。 众人寻着声音的位置瞧去,就见一道青影忽的一下闪现了出来。 待立其在对面的屋顶上不动时,才发现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副鬼脸面具,月光照将过去,龇牙怒目,狰狞异常。 (本章完) 第101章 全都给本尊跪下回话!! 第101章 全都给本尊跪下回话!! 月下的青影算不上高大,但气息展开之后,衣衫猎猎作响,乌发狂飞乱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压抑无匹的气势,让院中的众人感觉如对山岳,心中无不骇然。 见石兄弟仗义出手,陆乘的风面色一喜,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他推着轮椅稍稍上前后,拱手笑道: “陆某多谢石……” 但是话未说完,刚刚迎上对方清冷淡漠的目光,剩下的一套说辞也直接被咽回了腹中。 强忍着面上的尴尬,他缓缓放下双手,眉头一阵紧锁,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再次凝重了起来,心道:此人怕是来者不善!! 同样清冷淡漠的目光,又在孙不二王处一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在了欧阳克等人的身上后,屋顶上的牛顶天,突然眸光森然道: “都给本尊回话!!1 “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这声音携着内力,冰寒入股,恍若九幽之音,直直地轰入了下方几人的耳中,说完他更是眸光如电,寒气慑人,直逼得在场诸人无一敢与之直视。 当然 除了那两个瞎子。 柯镇恶不明所以,听了半天,除了怦怦的心跳,四周一片死寂,便忍不住低声问起了老二朱聪。 “见了本尊为何不跪?” 松球触体,鲜血喷溅,直接贯穿了侯通海的胸膛,强横的后劲更是托着残破的躯体向着身后的厅堂“轰”的砸了过去,众人惊骇瞧去,就见桌椅粉碎,尸体恍若烂泥,场景极其惨烈,院中一片死寂。 “贫道全真教王处一,多谢尊驾出手相助,方才尊驾那手弹指神通的功夫,贫道当真佩服得紧1 听了这般轻飘飘的羞辱,沙通天面目通红,双拳紧握,但是始终踌躇不前,不敢出手。 “二弟,什么情况?” 刚才韩胖子若是被弄死在这里,他牛顶天回去再也没脸上床了,此时的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 说罢,单爪猛地朝地上探去,一颗松球瞬间吸入手中,爪心的内力“轰”然运转,一股磅礴的气劲附着松球急速旋转,不过两息,化爪为掌,松球轰然推出后,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携着破空之势向着侯通海急速轰去。 “尊驾且慢!1 欧阳克与梁子翁下脸上难掩惊惧,意识便连退两步;孙不二与王处一瞳孔猛的一缩,均是不由地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哼~报仇?” 这场冲突本不关他鸟事,但这几个狗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干好事的时候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竟然打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你还要报仇吗?” 但是见下方众人伱来我往互相对视,却是没人搭理自己,欧阳克更是装傻充楞之时,脸上挂不住了。 牛顶天一声冷哼,随即语气冰寒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尊赏善罚恶,代天掌刑,你这孽障罪孽深重,既然想要报仇,就先下去等着本尊吧!1 一道声音突然击碎了院中的死寂,不禁让众人心里陡然一紧,牛顶天淡淡瞥了一眼满目凶厉的沙通天后,幽幽道: “你鬼门龙王不打算替师弟报仇了吗?你想杀本尊报仇,可你又没那狗胆,真是個没卵子的东西。” 眼见躲避不过,欧阳克急声开口,上前一步后拱了拱手,躬身道: 见这人不知是敌是友,王处一站了出来,凝了凝神后,他不卑不亢,抱拳朗声道: 见了这般惨相,沙通天厉声惨呼,扭头死死盯向牛顶天后,双目赤红,睚眦欲裂。 朱聪与韩宝驹互视一眼后,只是站在原处沉默不语,但是已然粗重的气息,说明此刻心中全都难以平静。 见这鬼龙王吓破了胆,牛顶天便先不打算与他计较,既然想要报仇,一会少不得再收一条狗命。 随即目光再次扫向众人,定在欧阳克的身上后,淡淡道:“现在谁来回话,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师弟!!1 “情况不明1 扯了扯大哥的衣角,朱聪便不再出声,以这人恐怖的身手若是起了冲突,兄弟几人恐怕都难以活着离开,此人非牛顶天不可抵挡。 “敢问尊驾名讳?” 淡淡的一句突然传来,让众人一诧,更让欧阳克陡然一愣: 嗯? 让本少主下跪? “尊驾是否有什么误会?家叔西毒欧阳锋,尊驾可否卖我叔叔个面子,暂且息了怒火,来日尊驾去了白驼山庄,我叔叔定会好好招待。” “哼~不识好歹!1 想起那位姓牛的,又想到今天一同前来的七妹,朱聪的心里愈发沉重了,若是七妹出了一点意外,以那姓牛的性格,恐怕…… 沙通天下意识不敢去挡。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今日低下的头颅,本少主来日定当会百倍奉还,真到那日去了白驼山,必让叔叔用蛤蟆功好好招待,想到此处,欧阳克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又tmd佩服!!! 他可还没忘记自己刚才的质问,若是这么被轻飘飘地躲过去了,威严何在? 只有柯镇恶和梅超风两人,双目难以见着景象,不知现场的惨烈程度,但梅超风也早已收起白蟒鞭,不声不响,暗暗警惕了起来。 “报……仇……” “噗~~” 牛顶天的目光冷冷扫了过去,却未说话,王处一不禁浑身一紧,正待开口,那边昏死过去的侯通海已经痛醒了过来,他面色惨白,难掩狰狞,看向师兄沙通天后,呻吟道: “师……兄……” 一声冷哼过后,他眼中寒光微凝,口中幽声道: “既然都当本尊的话放屁,那就去……” 但他还未回神,就听对方又是一声厉喝道: 陆乘风坐在轮椅上,面色看似平静,眼角之处却是压不住的疯狂乱跳。人死不过头点地,这般恐怖的身手,这般狠辣的手段,当真让人很难不惧。 “全都给本尊跪下回话!!! 欧阳克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屈辱!!屈辱!!听了这嚣张的话后,他不由地紧紧握攥起了手中的折扇,但是畏于对方刚才的狠辣,又不敢当场发作,脸上也不敢现出一丝恼怒。 又是个没卵子的东西! 见这欧阳公子的反应后,牛顶天眼中难掩鄙夷,不过这人眼下还杀不得,不妨好好驯服一番,逮着一次pua一次,最后看看效果如何。 但牛顶天却是忘了,欧阳克虽不敢不满,有人却是不惧。 “砰~”      一声巨响巨响过后,柯镇恶手里的铁杖,直接将地上的青砖砸得粉碎,老二朱聪还未来得及制止,他就迅速抹了一把脸上的碎末,铁青着脸冷哼道: “哼~阁下当真是好狠毒的手段,不过士可杀不可辱,想让柯某下跪,先问问柯某手中的铁杖答不答应!!1 真是瞎眼的老东西! 竟tmd坏老子威信!! 见柯镇恶如此没有眼色,牛顶天的目光倏的一下,冷冷的盯了过去,但盯了半天才想起这瞎子瞧不见。 随即手中直接摄入一颗松球,运起内力就打算给他点眼色瞧瞧,两个道士都没说话,就你特么话多!! 朱聪和韩宝驹瞧见松球后,脸色陡然一变,来真的? 迅速向韩宝驹示意一眼后,朱聪立马抬脚挡在了前面,朝着牛顶天拱手正色道: “尊驾误会,我大哥并非替那欧阳克出头,他这人向来性格耿直不知变通,还请尊驾见谅,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柯镇恶听此,脸色又是一青,这事关自己脸面,哪能退让?于是张口就要打算训斥。 “老二,呜呜……” 但是刚刚喊出一声,就已经被韩宝驹一把捂住,死死不放。为了过个嘴瘾,反丢了性命,韩宝驹也觉得这样的死太过憋屈。 “哼~” 牛顶天见此,嘴上冷冷一哼,便不再理会,随即将掌中松球运转到极致,目光挪向欧阳克,寒声道: “跪还是不跪?” 欧阳克大惊!!!这人怎区别对待?但是顾不上多想,连忙拱手急声道:“家叔西毒欧阳锋!!!还请尊驾看在我叔叔的……” “哼~~等你那老爹来了再说1牛顶天直接冷声打断道。 “尊驾误会!是家叔!不…” “没区别!!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就问你跪还是不跪?” …… 欧阳克一阵沉默. 最终,他还是当着院中众人的面,含泪屈辱地跪了下去。 双膝着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似在滴血,这份屈辱非杀此人不可洗涮!!!这番前来到中原,本想大展身手创出一番名声,也好将来继承叔叔的“西毒”名号,没想到第一战直接折戟沉沙,名声受辱。 往后江湖上该怎么看我欧阳克?“西毒”欧阳锋,“西跪”欧阳克?还是“西龟”欧阳克?恐怕叔叔知晓了也不会轻易饶过我…… “哼~还不快滚!!多瞧你一眼本尊都嫌脏了眼睛!这次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1 就是这个味道,要极致地贬低羞辱,牛顶天不禁想到。 被一道喝声惊醒后,欧阳克如释重负,这跪完之后似乎也没什么,但见那冰冷的目光再次盯来,顾不上多看院内一眼,便慌不择路地窜了出去。 就在欧阳克刚刚踏出院门,已经悄悄摸到拐角的沙通天和梁子翁,眼见院墙就在眼前,沙通天最先忍耐不住,抢先一步纵身一跃,就向院外掠了过去。 “哼~本尊允许你走了?” 眼见身体已经越过院墙,一道冰寒入骨的声音突然从他脑后传了过来,接着一道破空之声紧随而至。 “噗~~” 还未及反应,便瞬间没了意识,除了鲜血的喷溅声,沙通天死得悄无声息。 “老头你还走吗?” 盯着梁子翁不停打颤的双腿,牛顶天似笑非笑,不过这老头留着还有用处,自然舍不得收他性命。 “不…不走…” 见那鬼脸盯着自己笑得诡异,梁子翁浑身一寒,红润的脸色已然惨白,双手颤抖着抬起后正要打算求饶,牛顶天已经变脸寒声道: “里边待着去1 待梁子翁钻进角落后,牛顶天也未去管那瞎眼婆娘梅超风,见众人全都警惕地盯向自己,哂笑后,淡淡道:“怎么?诸位不打算继续了吗?” 话音刚落,也不给众人反应时间,又道:“既然不打算继续了,那本尊就开始了。” 随即目光转向陆乘风,淡淡道:“就劳烦陆庄主介绍介绍本尊吧。” 嗯? 待反应过来后,陆乘风精神一振,想到某处后,双目陡然一亮,连忙朝着众人朗声介绍道: “这位是日月神教的赏善罚恶使,石破天,石尊者。” 此时,他已不敢再称呼石兄弟,对方明显不想自己套近乎,再继续称呼下去就有些不识相了。 日月神教? 听了这熟悉的几个字,朱聪眸光微闪,与身旁的韩宝驹对视一眼后,他上前一步,朝着房顶上的牛顶天拱了拱手,笑道: “不知尊使可认识贵教的教主牛顶天?在下与他还有些关系,不知牛教主近日可好?” 听了朱聪突然插话,牛顶天目光不禁扫去,不过这马甲当前还不宜暴露,淡淡瞥了一眼柯镇恶后,冷哼道: “哼~给他个面子称他一声教主,不想给他面子,就喊他姓牛的1 额…… 朱聪讪讪一笑,尴尬着脸不再说话。 收回目光,牛顶天看向众人,朗声道: “本尊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代天掌刑,有善必赏,有恶必罚,自踏入江湖十一年以来,从未滥杀无辜。” 这话刚落,见下方众人眼中纷纷异样,从未滥杀无辜?脸呢? 牛顶天却是没管,他也清楚这些人的想法,继续开口道:“但是死在本尊手中之人,无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这番话他说得毫不谦虚,他自觉地比那洪七还配得上这话,自己踏入江湖十余年,杀过的人确实两手可数,真正的无一不是奸恶之人。 不过这种打着大义旗号杀人的感觉倒还不错,至于贪官污吏和负义薄幸之徒,他暂时还没脸皮像洪七那般夺人性命,就算有,也是以后的事情。 “切~~” 嗯? 刚要准备继续开口,突然听到一声嘲笑,余光瞥去,就见那屋檐上的小贼眼中似有不屑。 牛顶天脸上挂不住了! tmd!敢嘲笑老子!! 随即手中摸出一粒松子,捻于指中,对准那人脑门运力一弹后,“嗖”的一声便朝着那小贼的额前急射了过去。 “哎呀~~” “哗啦~~” ps;下半夜可能还有 (本章完) 第102章 真当本尊好脾气? 第102章 真当本尊好脾气? 这一阵“哗啦”的瓦片响声过后,院中的几人也已然发觉了身后的房檐上有人,纷纷忍不住转头瞄去。 但是对面那位心狠手辣的石尊者都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也是很识相的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投去目光,看这魔头如何反应。 没错,就是魔头,在这院中的一些人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而眼前鬼脸人的杀人手段已经与魔头无异。 牛顶天没有去管那落荒而逃的小贼,也未理会众人眼中的诧异,将目光投在了陆乘风的身上后,淡淡道: “陆庄主可还记得本尊在船上说过的话?” 忽闻此言,陆乘风突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一变,心中惊疑不定道,这人真是来搞陆某的? 果然,还未等他回神,就听那位石尊者已经毋庸置疑地开口道:“本尊就一句话,日月神教要太湖水寨1 不顾陆乘风已然巨变的脸色,牛顶天的目光扫向众人,义正言辞道: “众所周知,太湖水盗多年来屡次抢劫过往的商旅财货,罪行累累,为恶不断,早已民生怨道!既然太湖群盗有恶,那我日月神教自当替天行道!所以,往后便由我日月神教,来保护太湖水域的安稳1 这番大义凛然的声张过后,院中的众人再次看向陆乘风时,眼中均有异色,以前所谓侠盗之称,不过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而眼下,却被直接扒光裤子,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出来。 面对众人扫来的目光,陆大庄主已经臊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忍,他有君子之风,最爱惜脸面,自然十分在意道上朋友的看法,可是面对这石破天的霸道,他又不敢出声反驳,万一惹恼了,下场还在厅里躺着呢。 说道后面,语气渐强,牛顶天眼神睥睨地一一扫过下方众人,话中的嚣张霸道之态,更是展露得淋漓尽致。 “若是陆庄主能够协助我教整顿水寨,立下功劳,本尊在此可以承诺:往后你归云庄的安危,我日月神教罩着,哪个敢向你寻仇,我日月神教接着,若是你陆庄主有意,就算是那黄老邪想来找你麻烦也是不行!!1 提到黄老邪的名号,众人心中皆是一紧,这突然冒出来的日月神教,是要把五绝全都刚上一边?想到可能出现的江湖风波,看着满地猩红的碎末,王处一不由地心忧了起来。 最后这话,就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当然,若是陆庄主以为凭借黄老邪可以护着你,愿意护你,你也大可试试。我教牛顶天教主既然能够废了北丐,在本尊看来,再废个东邪自然也是不在话下!1 不过眼下乱世在即,而社稷未崩,藏兵于山,藏兵于水,依托九宫山老巢,缓缓谋取襄阳古城,这是牛顶天定下的战略方向,就是跟黄老邪对上也是在所不惜。 而牛顶天也不想逼压太甚,这么多人瞧着呢,毕竟王霸之气给人的感受也不一样。于是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朝着陆乘风仍了过去,再次缓了缓语气,道: “陆庄主可以先考虑一晚上,不过也要快些做出决定,便是看在这块铁八卦的情分上,本尊也不愿到时做得太过难看。” 而院中静立许久的梅超风,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想到那人生性之酷,手段之辣,下意识地浑身一颤,全身簌簌而抖。 “陆庄主1 大错特错! 陆乘风眼皮狂跳,心中呐喊,搞得陆某跟个堂下待审的罪犯似的。 见陆乘风如此反应,牛顶天心中大为满意,逼人的目光也瞬间柔和了几分,说道: 陆乘风有些犹豫,至于他的恩师会不会护着他,他不知道,但他但心的是会牵连到恩师。 目光瞥见梅师姐的反应,陆乘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尊可有说错?” 但眼前却是个不讲理之人,更是心狠手辣之人,一句说错,那松球恐怕会再次轰向自己,最终眼中挣扎半天,他朝着牛顶天拱了拱手,正色道: “石尊者明鉴1 “本尊既掌赏善罚恶之责,也司赏功罚罪之权,有罪必罚,有功必赏。” 见火候已然差不多,牛顶天便缓了缓语气,眸光闪动,定在陆乘风身上后,朗声道: “不过陆庄主的义薄云天,在做的诸位也是有目共睹,定不会干些拦道抢劫的恶行,少不了是受到了下面人的蒙蔽。” 最后,牛顶天突然正颜厉色的直直盯着陆乘风的双眼,目光如炬,威严慑人。 至于黄姑娘…… 摸倒手中的铁八卦后,陆乘风一眼便认了出来,忽变得一脸激动,朝着牛顶天急声道:“尊使这块铁八卦哪里得来的?它的主人可何在?可还好?” 这陆乘风却是真的急切,牛顶天能够感觉得到,毕竟扮演过长兄如父的角色,当年桃花岛上大多的授艺,都是这位大师兄来代替的。于是轻声回道: “十一年前便死了,留有一女,如今本尊照料。” 陆乘风听闻噩耗后,目光怔怔地盯着手里的铁八卦,面上难掩的悲伤。 牛顶天见此,眸光缓缓挪到王处一的身上后,开口道: “明年八月初八,我日月神教将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举办开宗大典,武林大会,到时会再次论出天下武功排名,五绝亦会到场,能得本尊亲自开口相邀的门派,你全真教独此一家,还请王道长早做决定1 武林大会? 五绝到场? 突闻此等大事,王处一不免慎重,眼见着这将起的风波,也不知对全真教是福是祸,随即抱了抱拳,说道:“此事贫道无法作主,不过回去自会禀明掌教师兄,由掌教师兄定夺。” 见这狠人态度难得的温和了下来,看了眼嫂嫂孙不二肩上的伤口,王处一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是非之地,继续说道: “尊使若无别的事情,贫道和师妹就先回去歇息,师妹身上还有伤,请尊使见谅1 该立的威风已经立了,牛顶天也不打算再做为难,便点了点头。 得了允许,王处一心中一松,见陆乘风仍在摸着手里的东西出神,便朝着牛顶天抱拳道:“贫道告辞1 “慢着!!1 就在王处一扶着孙不二刚准备迈步离开之时,柯镇恶突然大喝一声止住两人后,沉着脸色持杖上前几步,沉声道:“王道长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怎么,柯大侠还想要与我师兄妹两人也较量一番不成?”      王处一自然知道自己的师兄丘处机与这三兄弟有仇,心中也是感叹世事无常,不过眼见对方就要发难,他也不能堕了全真教的威风。 柯镇恶听了质问,昂起了头,竖起耳朵,听声辨位,缓步上前,边走便说,难掩恨意,道: “贵教丘处机背信弃诺,更是杀我结义兄弟,我兄弟三人虽与他有仇,却不屑于牵连在伱等身上,柯某劳烦王道长代传一句话,就说明年八月初八,九宫山上一决生死,若是他丘处机还要点脸面,就别缩在终南山上不敢出来!1 说罢,便拄着铁杖冷着脸站定在那里,等着王处一的回话,朱聪与韩宝驹见状,亦是上前一步。 见似乎又起冲突,众人不由的看向了王处一和孙不二,远处牛顶天的目光,更是意味不明。 王处一不敢耽搁下去,不卑不亢,沉声回道:“柯大侠放心!贫道自会转达,告辞1 说罢,直接扶着嫂嫂孙不二向院外走去,这瞎子虽与自己师兄有仇,但人品他亦是佩服,称呼一声柯大侠并不为过。 “梅超风!!1 王处一刚刚走出了院子,想到还有一個仇人在此,柯镇恶再次厉声暴喝了起来。 “哈哈哈~~” “还我贼汉子命来1 话音刚落,黑影忽的飞身而起,一记凌厉的银鞭便携着破空之声,朝着柯镇恶扫了过来。 先前梅超风瞧不见院里的人,又加上畏惧牛顶天展露出的实力,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不敢随意动手。但眼下听见了仇人的声音,辨别出了位置后,心中瞬间被仇恨湮没,不管不顾地便使出白蟒鞭法攻了过去。 劲风袭来后,柯镇恶听声辨位刚刚辨出位置,白蟒银鞭挥出的破空气浪已经直接压到了面门,情急之下,铁杖疯狂挡了出去。 “砰~~~” 就在银鞭与铁杖堪堪相触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铁杖“嗡嗡”的回音还未消散,两股巨力就同时将柯镇恶与梅超风轰得飞身倒在了地上。 “哼~” “真当本尊好脾气?” “再动手者死!!1 一颗松球将两人分开后,牛顶天直接一声暴喝携着磅礴的内力向院中轰了过去,喝声轰响,恍若雷霆,直震得众人脑门嗡嗡作响。 冰冷的目光扫向地上的柯镇恶后,牛顶天寒声道:“多年前你柯镇恶兄弟去围攻别人,你死了一个,瞎了一个;五年前还是你柯镇恶去围攻人家,她死了一个,瞎了一个。” “你还想怎样?” 这突然的质问,听得诸人一愣,梅超风直接止住了继续扑去的动作,连柯镇恶也怔在了地上。 是瞎子我自己找死? 不对! 柯某多死了一个兄弟! 待反应过来后,他头铁的脾气再次上来,轰的一下站起来后,拄着铁杖冷哼道: “柯某报仇与你何干?看你这般手段也是个凶残狠辣的魔头!邪魔歪道都是一丘之貉!瞎子我虽不是你这魔头对手,但死之前也要溅你一身唾沫!!有种的就收了我这条贱命!1 “嗬~呸~~” 突然喷出的一口唾沫,让牛顶天一怔,其余众人,也是不禁一愣,但朱聪和韩宝驹反应过来后却脸色巨变,这可不是个讲理的家伙!连自己教主的面子都不甩的! 反应过来的朱聪急忙就要制止,但牛顶天已经寒声道:“凶残狠辣?你柯镇竟有脸皮说这种话?毒菱偷袭很正道?毒瞎眼睛不狠辣?既然你说本尊狠辣,本尊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狠辣!!! 深吸一口气,牛顶天仍未压下怒火,小莹姐怨恨就怨恨吧,既然这瞎子自己找死,也怨不得他了,淡淡道: “不过本尊从不滥杀无辜,你柯大侠也罪不至死,那只能废去你一身武功,本尊倒要看看凭你柯大侠这张破嘴,会不会被街上的叫花子乱棍打死。” 听了这话,柯镇恶脸色巨变,但脾气一上来,就要开口继续怼去,还未及开口,就听老三韩宝驹猛地惊呼道: “大哥小心!1 “噗~~” ~~~ 陆乘风推着轮椅在前方引路,而朱聪和柯镇恶,一边一个架着韩宝驹跟在身后。 走在前方的陆乘风,心中不禁诧异道:看来这石破天还是顾忌教主牛顶天,如此一来,越女剑韩小莹与牛顶天的关系也算做实了。 特么的死胖子!! 盯着地上的斑斑血迹,牛顶天恼怒异常,若不是最后收回九成的功力,这大舅子也该归西了。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牛顶天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梁子翁,淡淡说道:“明年八月初八,带着手里的那条蟒蛇前去襄阳,以后就是我神教的一员,赐你神功秘籍,若到时候本尊见不着你的人,还有那条蛇……” “里面那位就是下场1 说罢,目光淡漠地扫向一滩烂泥的侯通海。 “当然…若是你梁子翁认为能够躲得过我日月神教的追杀,大可不必前去。” “回去吧1 这参仙老怪梁子翁,原本只是个长白山里的参客,得到了一本武学秘本和十几张药方,照着法子修练之后,不但武功起来了,还精通起了药理。 武功在牛顶天看来是平凡得很,不过那以药养蛇易筋壮体的秘方倒是个好东西,还有那条能养成全身赤红的蟒蛇,养颜益寿,大增功力,这样异蛇算得上是难得的异物。 待梁子翁离开,牛顶天的目光定在静立院中的梅超风身上后,眸中开始闪着幽光,缓缓地朝她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103章 第102又来个找死的!!! 第103章 第102又来个找死的!!! 此时的梅超风,紧闭着双目,一身黑衣,长发披肩,年约三十岁的模样,容貌还颇为俏丽。 应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白皙的脸色显得异常惨白,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之气,给人一种女巫般的感觉。 感受到黑暗中渐渐逼近自己的脚步,梅超风浑身一紧,不由地紧握着银鞭向后缓缓退去。 她深知此人功力深不可测,绝非自己能够抵挡,根本不敢轻易动手。 “碰~” 突然感到脚下有石阶挡住脚步,心知退无可退,她面色突然一狞,骤然爆起挥出九阴白骨爪朝着牛顶天的面门爪了过去,爪风凌厉无比,携着慑人的阴气眨眼间便攻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利爪虽是慑人,爪劲却骤然消散,刚及额前一寸时,便难以再进半分,那修长的手爪已然被牛顶天单手如铜浇铁铸般紧紧地箍祝 左手的剧痛袭来,梅超风紧皱着眉头,咬牙一声闷哼,但距离太近右手的银鞭也无法施展,便果断舍弃银鞭又是凌厉的一爪迎头爪了过来。 “哼哼~~” 轻轻松松地背诵完这段九阴真经口诀后,牛顶天笑了笑,慢慢地蹲在了梅超风的身前,轻声道:“其实你很后悔。” 待她稳住身体后,见牛顶天没有出声,又忍不住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似突然想到什么,牛顶天眸光微闪,贴近一步蹲下身后,道:“梅若华,你可曾后悔过?” 牛顶天一声轻笑,突然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还有试剑亭?” 梅超风瘫软地倒在地上,两手无力地低垂着,嘴中的牙关紧咬,呼吸有些急促,却未吭出一声,这原本凶残霸道的女魔头,此时更像个黑黢黢的软绵羊。 “你是谁!1 “呵~本尊是谁?” 见这女人没有作声,牛顶天不禁有些诧异,就不问问你师傅有没有被我打死?斜睨过去一眼后,他淡淡问道 “伱很怕黄老邪?” 回想起自己跟黄老邪的冲突,牛顶天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当时败在他的手中,以那天的状态,自己不死也绝对会残废,不是洪七的下场就是周伯通的下场,或者兼有他俩的下常 “极寒午时正,独坐寒冰床。裸体面朝北,气行小周天。五心朝天式,打开丹田门。” “本尊还以为你这对爪子能有多硬…”松开双手之后,牛顶天看着地上的梅超风开口说道,语气淡漠,话声幽幽。 “黄岛主?哼~” 一股巨力轰然袭来,右手猛的传来一股剧痛后,她凌厉的一爪又是被牢牢紧箍得难动分毫,随着箍来的力道不断加重,她双手痛得已无知觉,不由得全身酸软,渐渐地难以站立。 “寒气螺旋入,收发当自如。合和汇丹田,落雪雪不化。缩如一寒珠,雪落无化雪。扩为雾环身,九阴第二重。” 突然听了这个称呼,梅超风瞬间一愣,反应过来后便一脸惊惧,下意识地便向后爬去。 听了这名号,牛顶天不由地轻轻一哼,站了起来后,傲然道:“黄老邪自然是本尊的手下败将,不然本尊怎么可能从桃花岛里活着出来。” 听到熟悉的经文后,梅超风忽的一下终于抬起了头,紧绷着身体看向牛顶天的方向,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最终半天却没有开口。牛顶天见此,自顾自的继续背诵道: 梅超风也不回答,只是低头散发地伏在那里,簌簌发抖的身体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她对师傅黄老邪无非四个字:又愧又怕。 见梅超风沉默,牛顶天在其身上扫了几眼后,淡淡道: “倒是可惜了这模样,一门武功就练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梅超风微微一愣,此时她倒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全身黑黝黝的一团,忽然听到桃花岛上的旧游之地,顿时感到一阵恍惚,回过神后忍不住颤声问道: “桃花岛的黄……黄岛主,是……是……是你什么人?” 梅若华这名字是她拜师之前所用,江湖上无人知晓,而且她也很久未听人喊过,陡然间让牛顶天唤了出来,心中惊惧可想而知。 “你后悔跟陈玄风跑了出来,你知道黄老邪以前是喜欢你的对不对?” 听了最后的话,梅超风脸色巨变,紧接着身体便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似被发现了最可怕的秘密,一边簌簌颤抖着,一边缓缓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口中似乎还在激动地呢喃低语。 见这女人如此激动,牛顶天又笑了笑,突然开口吟道:“江南柳,叶小未成阴。十四五,闲抱琵琶寻。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你究竟是谁!呜呜~~” 梅超风突然声音异常凄厉,一声厉喊后竟然呜声哽咽了起来,似乎心里已经完全崩溃。 待呜声渐消之后,牛顶天突然运起内力沉声开口,一阵阵的佛门雷音直直地轰入梅超风的双耳中,道: “梅若华,你想不想修练完整的九阴真经?想不想改变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想不想治好你那瞎眼?” “在昆仑山深处有个不老长春谷,山谷里有個不老泉,你这眼睛不过是被毒瞎,若用那泉水洗上一遍便可重见光明。” “若是想的话,你就叫梅若,以后替本尊好好做事。” “你若是不想让黄老邪看到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若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心里的后悔,今晚就好好考虑考虑,先去找你那陆师弟,说是本尊让你留下的。” 一番佛家真言诵完之后, 又看了眼趴在地上恍惚的梅超风,牛顶天迈起步子离开了。 至于那什么不老长春谷不老泉,纯属扯淡。如今快速培养个高手也不容易,梅超风作为五绝之下少有的顶尖武力,若是将她给驯服了,放在后方守家也是不错。 运起内力震散弥漫在身上的气味后,牛顶天便向韩姐姐的院子悄悄地摸了过去。 这院子里面却已经多了个亮着灯光的房间,正是孙不二的所在。 房间内 王处一站在桌边,抽出手中的宝剑,双指并起,自剑身之处缓缓擦拭而过后,眉头仍是紧蹙,凝声说道: “柯镇恶三人倒是不足为惧,以邱师兄的武功自能够轻松对付,不过就怕到时日月神教会插手,众所周知他们的七妹与那位……” 话未说完,但坐在床边的孙不二已经明白,也不由得开始蹙起了眉头,此时她肩上的伤口已经上好金疮药,裹上了一层白纱布,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有了些好转。 眼下已经接近深夜,不好继续留下师兄在此,本打算送客关门,又见师兄事急,一番沉吟后,她开口说道: “师兄明日一早先赶回终南山吧,待我把瑶迦送回去后也会立即启程,单看今日这人的行事手段,日月神教必不是好相与的,此事还需要咱们师兄妹好好商议一番。”      “唉~可惜周师叔这么多年也没个踪迹,若是他老人家还在,我全真教的境地也不至于眼下如此尴尬。”转过身看向床前的师妹,王处一叹着气抱怨了一句。 师傅王重阳在世之时,全真教是何等辉煌?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教派。自从师傅仙逝之后,就显得有名无实,多年前欧阳锋欺上门肆无忌惮地抢夺经书,如今突然冒出的日月神教,更是未把全真教放在眼中。 听了师兄这番话,孙不二心里有些不喜,想要开口反驳他两句,但看了眼肩上的伤口想了想,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 她虽是师妹,却比这位师兄大上一些,看得也比师兄明白一些,子孙不肖就算了,怎么还能怨怪起长辈来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但是为了打消对方的忧虑,也是轻声开口道:“师兄不必多虑,此番回去,我们几个再好好磨合一下师傅留下来的合击阵法便是。” 王处一反应过来后,脸上一阵惊喜,不禁持着宝剑上前一步问道:“师妹是说天罡北斗阵?” “嗯~” 孙不二点头轻声回应。 就在王处一还要开口之时,孙不二已经敛着两眼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师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见师妹送客,王处一方才意识到天色已晚,孤男寡女不便久留,当即开口说道: “那师妹早些休息,注意不要再碰着伤口,我一会直接动身返回终南山,还请师妹明日代我向陆庄主赔个不是。” 关心完伤势,他也决定不在这庄里继续久留,“咔”的一声插好宝剑后,便抬脚向屋外走去。 “师兄放心,明日我自会转达。”轻轻应了声,孙不二起身相送。 待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到门口,王处一的身体突然僵住不动。 “师兄怎么?” 见师兄异常,孙不二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口询问了一声,又顺着师兄的目光向外瞧去。 当瞧见对面房檐上的那人,迎上对方扫来的目光后,她的身子也是一僵,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对师兄的气恼,这要是被传了出去,两张嘴也说不清。 “两位道长倒是好兴致,都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在门口两人的身上仔细瞧了一遍后,牛顶天眼中似笑非笑。 没想到刚踩上这院里的房檐,就见王道长大半夜从孙孙道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至于有没有发生些什么,他不清楚,但不妨他逮着机会当着两人的面揶揄一番。 王处一作为个成熟的男人,自然清楚对方眼中和话里的意思,身边这位不但是自己的师妹,更是自己尊敬的嫂嫂,当即就忍不住火气怒声呵斥道: “你1 “好了师兄!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王处一刚刚开口,孙不二就已经寒着脸开口制止住,这是想让庄里的人全都知道吗! “砰~” 说完便直接关上了房门,不过三息,连屋里的灯火也被她吹灭了。 “哼1 见师妹已经生气,王处一也反应了过来,虽然忍了下去,还是忍不住冷冷一哼。 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后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随即又对着牛顶天抱了一拳,淡淡道: “贫道告辞1 说罢,迅速走出了院子。 待这牛鼻子走远之后,牛顶天直接摘下面具溜进了房间。 一进去就见韩姐姐一双明眸荡漾着秋水一般的波澜,柔柔地看着自己。 “刚才外边怎么了?” 韩小莹轻声询问道。 她已经知晓隔壁又来了个女道士,因此不敢大声说话,今日庄里来的女客屈指可数,若是再让人发觉这房间有人私会男人,她越女剑成什么了? “嘿嘿嘿~~管他俩怎么了,现在咱们俩的事情最要紧1见韩女侠一副做贼的模样,牛顶天嘿嘿一笑,直接将其霸道地搂进了怀里。 双手探入衣衫,抓住两团柔软贪婪地揉捏了几把后,一脸坏笑道:“韩姐姐可还记得走之前咱俩说过的话?” “不行!隔壁又来了位道长1 还未及反应,眼见着全身又要失守,韩小莹急忙按住作怪的爪子,低声哀求道:“隔壁那道长会听见的!咱们下次好不好?下次我都应你1 “哼~~你堂堂韩女侠竟然出尔反尔!本尊今晚非得好好惩治你1不顾韩小莹的反对,牛顶天红着双眼喘着粗气放出了狠话。 自己在外边累死累活忙活了半天,这入了手的东西哪里还愿放弃,随即又急急捏了两把,直接站在原地剥了怀里人的衣衫。 —— 一番欢愉之后,韩小莹顾不上隔壁道长的意见,就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牛顶天犹在搂着怀里的佳人,闭着双眼,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不厌其烦地把玩着两份柔软。 想着想着,他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后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的寒光爆射而出。 又来个找死的!!! 果然, 没过一会, 就听见院中传来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待脚步渐渐靠近之后,就有人似在低声自语道:“咦~这边房间也有人…还有香味,女的?” 不知死活! 偷到老子头上了! 牛顶天正要起身穿衣,出去了结了这小贼的性命,却是惊醒了怀里的韩小莹,迷迷糊糊地韩小莹道: “顶天?怎么了……” (本章完) 第104章 蓉儿摔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第104章 蓉儿摔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隔壁房间, 孙不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便忍着肩上的疼痛起身下了床,开始一件一件地除去衣衫,准备擦拭一番黏糊糊的身子。 就在最后一件刚刚脱去之时, “砰!!1 一道踹门的声音“轰”的传来了过来,孙不二浑身一颤,吓得大脑瞬间空白,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破门而入!!! 但是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远处的房门依旧安然无恙,听这声音的位置,似乎又是隔壁房间闹出的动静! 奸夫淫妇!该死!! 孙道长心中暗骂了起来。 想到自己今晚已经破损的道心,她也顾不得肩上的疼痛,一边寒着张脸,一边快速穿起了衣服。 “关伱什么事!1 待反应过来后,牛顶天勃然大怒,也顾不得继续穿衣,起身就要朝那来人直接出手。 “一会就跑远了。” 狠心想要离开这伤心的地方,但脚步刚刚踏上船头,却又有些舍不得,于是一边伤心地抹着泪珠子,一边沿着沙洲失魂落魄地走了起来。 “还不快追上去看看,” 回过神后的韩小莹,大抵也听明白了,瞅着敞开的屋门,她一脸复杂,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见牛顶天还在犹豫,韩小莹轻轻靠过去搂住了腰身,脑袋贴在胸膛上,闭上眼睛,轻颤着睫毛,轻声说道: “那么好的姑娘……” “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反应过来的黄姑娘心中气恼,一把打落了牛顶天手中的石子。 看见屋里敞着身子的牛顶天后,黄姑娘气得咬牙瞪眼,俏脸通红。 说出这话的同时,韩小莹心里难免也溢出了些凄苦,但是一些事情她早就想得明白,更不愿让眼前的人为难,此时这人能够留下来顾着自己的感受,韩小莹已经感到欣慰。 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脸上一阵羞恼,俏脸渐渐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这不要脸的啐骂道: “死鸭子!去死!1 随后便迅速穿好衣服,捡起地上的东西,闪向屋外追了出去。 走着走着,就见水中窜出一对野鸭子,游到自己不远处“嘎~嘎~嘎~”地叫唤几声后,又甩了甩翅膀欢快地游开了。 找死!!! 韩小莹房间, 这轰隆一声的动静猛的传来后,惊醒的韩女侠一脸惊慌,急忙扯起被子,裹住了光溜溜的身子。连牛顶天也惊得手上一顿,穿衣的动作直接停滞了下来。 见这对野鸭子也似在嘲笑自己,黄姑娘气急,急急抹了一把眼泪后,直接捡起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果然是你!!1 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面,牛顶天不禁愣住,连敞着的身体也忘记了遮挡。 缓缓松开腰身,韩小莹闷了闷,见这家伙的脸上还在纠结,直接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佯怒道:“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但抬头望去,却见窜进来的身影已经扯下了黑色的面巾,漏出了一张熟悉的俏脸。 又见床里躲着的女人,她一双明亮的眸子可见地弥漫起了雾气,紧接着大滴的泪珠子开始不停地掉落下来,最后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筚,指着牛顶天,哽声低骂道: “好你个姓牛的!!枉本姑娘以为你被鱼吃了!!还白白担心找了你这么久!1 骂完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气急败坏地揉成一团后,连同手中的竹筚一起砸向了牛顶天。 一阵委屈轰一下涌向心头后,黄姑娘又哭了。缓缓地蹲下后,一边呜咽一边咒骂道:“连这死鸭子也来欺负本姑娘…” 出了庄子的黄姑娘,见那狗男人半天没有追来,又想到自己为了找他连爹爹也不要自己了,心中更是觉得凄苦。 刚刚闪到黄姑娘的身旁的牛顶天,直接捡起一粒石子,准备朝那野鸭子运力急射,口中更是知羞耻地咒骂了起来。 “呜呜呜~” “小莹姐最好了。” 牛顶天见此,心里陡然一松,一把捧过韩女侠的额头,深情一吻后,轻声道: 这么嚣张? 她觉得石头太小不够解气。 “小莹姐,她…她其实……”牛顶天想要解释,但想起那晚拉丝的嘴唇,他心里一阵发虚,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呜呜呜~” 但大石头还未落水,那对野鸭子就扑腾着翅膀躲开了,紧接着就听“噗通”一声,而后水花四溅,直直地溅了自己一身冰冷的湖水。 耳边边突然响起了牛顶天恶狠狠的声音,吓得蹲在地上的黄姑娘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竟然敢惹我的蓉儿生气,我来弄死它俩1 “没想到你…你竟然……还你的破东西!!本姑娘不稀罕!1 “那就该死!!1 随后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黄姑娘?她怎么来了? “呸~~谁……谁是你的蓉儿!姓牛的!你……你真不要脸1 牛顶天却未理会,缓步走到黄姑娘的身前,在两尺处站定了下来后,开始盯起了黄姑娘的眼睛。 黄姑娘先是凶狠地对视着,没过一会就败下阵来,渐渐地耳根通红,开始垂下了脑袋。 牛顶天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捉住黄姑娘的小手,不管手上的挣扎,轻声道:“你是我的蓉儿1 “你……”黄姑娘又羞又气,又急又恼,见挣扎不开,慌乱地向四周瞅去。 “你知道那天在大海上我遇到了什么吗?”牛顶天轻声问道。 “关本姑娘什么事。”黄姑娘尝试挣脱双手,垂着脑袋嘀咕了一声。 “那天整个船都沉了下去,我遇见了鲨鱼,整整上百条鲨鱼一起向我围了过来。”牛顶天淡淡地说道。 黄姑娘心中陡然一紧,手上也忘记了挣扎。 牛顶天平静地讲述着:“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蓉儿了,我不想才跟蓉儿见过一面就成了永别,我还想再吃蓉儿做的菜肴。 所以,我挺了过来。” 黄姑娘脑袋垂更低了,一颗心怦怦地直跳,脸颊红似湖边的晚霞。      “但是鲨鱼还不是最可怕的,后来天黑了下来,我一个人漂在海上什么也看不见。”牛顶天继续平静地说道: “游也不知道往哪游,最后来了风暴,很大的那种风暴,蓉儿生活在海边应该知道有多可怕,” “当时每一个海浪拍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我没有后悔去桃花岛,因为在那里我遇见了一個姓黄的姑娘。 蓉儿,你知道她是谁吗?” 说道最后,牛顶天语气变得温柔,看着耷拉着的小脑袋,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那她…她是谁?” 黄姑娘面颊泛着红晕,心里开始泛起了甜蜜,心想原来我在这小贼心里这样重要,但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她还是很不争气地质问了一声。 她是谁? 这还要我说? 牛顶天有些懵,旋即恍然,叹了叹口气,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埃” 黄姑娘终于抬起了脑袋,仿佛在说:你就是这样报答人家的? “她叫韩小莹,蓉儿可以叫她韩姐姐。”牛顶天轻声说道。 黄姑娘的眼中有些不善。 牛顶天轻声道:“去年的时候,我重伤垂死,若不是韩姐姐用一辆牛车把我从河边救了回来,我又哪有机会认识蓉儿,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也控制不住,就像蓉儿咱们俩一样。 “就在刚才蓉儿跑出来,我还犹豫的时候,是韩姐姐让我出来找你的。” 牛顶天叹道:“她比我大了九岁,一直有些自卑,想躲避自己的感情,哪怕到现在也只是想要个孩子,韩姐姐能躲避可是我不能躲避,我躲避了对韩姐姐来说就是伤害。” “我只恨遇到蓉儿太晚,可是先遇到的韩姐姐,若是今天为了蓉儿就把她抛弃了,蓉儿还会放心跟我在一起吗?” “韩姐姐刚才还跟我说,像蓉儿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 黄姑娘低眉沉默,虽然心里有些欢喜,但脑子里很乱,觉得这小贼好像说得很对,又好像不对,不知道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蓉儿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牛顶天柔声问道,余光瞥了眼水中又游过来的两只小畜生,继续温声说道:“就像那两只野鸭子一样,永远在一块,砸也砸不开。” 黄姑娘眼中闪出几分纠结。 “蓉儿,我只想和你有个家。”牛顶天柔声说道:“我曾经幻想过和你一起住在桃花岛,在海边重新建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我们一起看岛上的春暖花开。” 黄姑娘敛着目光,微微垂下了脑袋,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 “可是我不想伤害蓉儿,也不想伤害韩姐姐,所以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桃花岛。” “既然老天爷让我坐上了你家的花船,也让蓉儿追了出来,就说明我和蓉儿的缘分早已注定1 牛顶天再次贴近了黄姑娘一尺的距离,又捏了捏了捏小手,轻声道:“我无法想象要是失去了蓉儿,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我…” 黄姑娘颈腮已经飘红,眉目低垂着,小声地开口后,还有些犹豫。 “以后只做我一个人的蓉儿,好不好?”牛顶天捏着小手,将黄姑娘向怀里微微拉近了几分。 黄姑娘脸上红扑扑的,一颗心砰砰砰跳得更急了。 “蓉儿还记得那天晚上,下山的路上吗?”牛顶天温声问道。 黄姑娘一怔,下山的路上?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 “那天晚上蓉儿说过的还想要,我没给蓉儿,现在咱们再试试好不好?”牛顶天目光灼灼地盯着黄姑娘的眼睛。 黄姑娘的俏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惊慌地又要垂下了脑袋。 但牛顶已经挑起下巴,朝着那小嘴狠狠吻了上去。 “呜~~” 霸道入口,唇齿生津。 …… 一刻钟后, 牛顶天砸吧砸吧嘴,搂着瘫软在怀里的身子,俯首贴在耳边,低声问道:“蓉儿还要吗?” 黄姑娘埋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见终于搞定,牛顶天舒了口气,捏了捏小手,温声问道:“蓉儿怎么会来归云庄?” 想起刚才的场景,他还有些后怕,还好自己当时已经结束,不然那一通猛烈的惊吓,后果不堪设想。 抿了抿微肿的嘴唇,黄姑娘小声说道:“你坐了爹爹的花船,我以为你出事了,就让爹爹带我去找你,他不同意,我跟他吵,他骂了我一顿,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了。” “我知道爹爹有个徒弟,是归云庄的庄主,就想过来让他帮我打听你的消息。” 牛顶天心中感动,嘴上不由的哼道:“哼,黄老邪敢骂我的蓉儿!回头我帮你揍他一顿1 “你敢!1 黄姑娘直接抬起了脑袋,瞪着眼睛威胁道。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她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直直地盯着牛顶天,哼哼质问道: “那个什么石破天,是不是小贼你假扮的?晚上是不是你用松子打的我?” 同样是一身青衣,同样是武功高的恐怖,还是一个日月神教的,差的就是一副面具,以黄姑娘的聪慧,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门外听到‘顶天’两个字,就直接踹起了房门。 面对黄姑娘的质问,牛顶天的脸上难掩的有些尴尬,突然见他的蓉儿伸手揉起了屁股,急忙关心道:“蓉儿摔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黄姑娘:“……” 随即一把挣脱怀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牛顶天后,红着俏脸,气呼呼地走开了。 两步追了上去,牛顶天从怀里掏出纸笺,拉过黄姑娘的小手,递过去后,不满道:“下次再仍我的东西我可就生气了1 瞅了眼递来的纸笺,黄姑娘缩回了手,小声道:“我没有修练。” 牛顶天见此,微微一怔,这可不像是黄姑娘的脾性,但想了想后,便有些恍然,随即一把塞进手心后,郑重交待道: “是我送蓉儿的,不过记下之后一定要销毁,不能传给任何人1 “真哒?” 黄姑娘一脸惊喜,脸上变得飞快,快速接过来塞入怀里后,笑嘻嘻道:“那你可别忘了还欠本姑娘一个承诺。” 牛顶天脸上一黑,旋即一把将其拽入怀里后,恶狠狠地道: “真的1 …… 半个时辰后,已近子时,牛顶天拉起黄姑娘,准备回去见他的韩姐姐。 (本章完) 第105章 听了老子一晚上墙角就这么走了? 第105章 听了老子一晚上墙角就这么走了? ps:4400字 归云庄,密室内。 陆乘风端着茶碗,轻轻吹着清茶,再看向面前的儿子陆冠英,眸光闪动,沉默不语。 晚间见敌强我弱之时,他便果断地将儿子托付给了枯木大师,让其躲在山庄的密室内。 危机解除后,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师姐梅超风竟然会找到自己,并且传述了石破天的吩咐。 “冠英,你怎么看?”放下茶碗后,陆乘风轻声问道。 这小子虽然年仅十三,但处事已经颇为成熟,太湖水寨本就是留给他的基业,自己也准备过两年就隐居幕后,只是没想到今晚让外人给截了胡。 想到这,他的心里犹在滴血。 “父亲,您若是不愿,不妨…”陆冠英的脸上有些犹豫,“不妨给师祖他老人家去个信,毕竟父亲也是…他们总会给师祖个面子。” 方才父亲已经跟他说明了自己的师门,他没想到会是天下五绝中的东邪黄药师,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听了儿子这番话,陆乘风不禁一愣,有些诧异地盯着陆冠英。 “人呢?” 陆乘风一怔,随即拧起了眉头,没有说话,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椅臂,脸上似在纠结。 “小莹姐~~” “多谢父亲!1 见黄姑娘进了院子后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牛顶天贴了过去,凑到耳边轻声取笑道: “蓉儿先前那一脚的威力可真厉害,估计把隔壁那老道姑给吓得不轻。” 陆冠英想了想,道:“其实父亲也清楚,江湖上的很多明白人恐怕都清楚咱们归云庄是太湖上的水盗头子, 悄悄走到门边,见房门透着缝隙,牛顶天知道韩姐姐给自己留了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心想毕竟有师徒的情分在,总不能瞧着让外人给欺负了,而且五绝之名谁能不给点面子,这也是父亲从小教他的在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陆乘风没有说话,他清楚儿子的一些想法,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看向陆冠英,轻声道: “糊涂1陆乘风脸色微怒,想要训斥两句,但见儿子的脸庞尚且稚嫩,想了想,只能作罢。 …… 起身后,韩小莹低声问道,目光又朝门外瞅了瞅,没见着其他人,又看向牛顶天,疑惑道: 这和自己从小立下的,惩恶扬善闯荡江湖的志向是多么相像,眼下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人物,当然不想放弃。 陆乘风见此,心里叹了叹气,轻声道:“罢了,明日为父就找那石尊者替你讨個人情。” 嘴上虽是如此说,他自己心里却是明白,恩师黄老邪未必会在意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牛顶天站在门口朝着里面轻轻唤了一声,刚才开门的动静太小,韩姐姐许是在想我,没有听见。 见黄姑娘这做贼的模样,牛顶天心里一乐,终究是年纪太小,又对自己起了心思,不然再过上几年,自己想在她面前享受齐人之福,怕是难得登天。 说是侠盗,其实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看在咱们仗义疏财的份上,给个面子罢了1 “你也知道为父那师姐梅超风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恶劣,那位石尊者既然让为父安顿她,恐怕少不了想收入麾下的打算, 更何况北丐洪七公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若是为了这事给恩师带来危险,他是万万不愿的。可这样把一只下蛋的金鸡送将出去,他又有些不甘。 “回来了?” “冠英你” 这样的人物他们日月神教都敢收,将来的名声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冠英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韩小莹回过神来,转头见着门口的牛顶天,她下意识就要出声,似乎又想到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 见这场景,牛顶天有些愧疚,自己难道真不是个东西?但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立马缩了回去,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而已,有错吗? 隔壁房间的女道长已经不满,刚才这小子前脚刚走,那道长就在隔壁拍起了桌子,韩小莹有些心虚,不敢再出声打扰。 没想到这小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旋即开口道: 若是能够在初创的时候就加入日月神教,并且获得重视,以后的成就倒也不会太低。 黄姑娘俏脸微红,忍不住瞪去一眼,忽然又想起当时看见的场景,不由得往牛顶天下身瞄了一眼,脸上变得红扑扑的。 目光投去,就见韩小莹已经起床坐在了桌边,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抚着宝剑在灯下发呆。 说到底,他也不愿儿子往后平庸下去,桃花岛的武学没有师傅的允许,他不敢擅自传授。 这是刚刚生出的想法,但一冒出来就再也难以打消,方才父亲讲述那位石尊者赏善罚恶、威慑群雄的场面时,他就听得激情澎湃,心神向往。 牛顶天再次回到院中的时候,韩小莹的房间犹在亮着灯光,而两边的房间,已经黑暗。 就怕他们到时候会杀鸡儆猴借此立威,若是因为这点事情,给你师公添了麻烦,为父如何心安?” 这一套还不是自己所教,但江湖上本质还是现实的,涉及利益之事讲究实力为尊,旋即叹道:“日月神教气势正盛,又是创立在即, 虽然拜了仙霞派的枯木和尚为师,不过是少林寺的旁支门派,那手功夫连他自己都有些瞧不上。 见父亲似乎还想再劝,陆冠英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紧抱双拳,目光坚定。 “父亲,孩儿加入那日月神教如何?”陆冠英两眼一亮,突然对着沉默的陆乘风开口问道。 “求父亲成全!1 见父亲还在斟酌,陆冠英没有出声打扰,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愈发闪亮,突然说道: “孩儿如今不小了,也想出去闯荡一番,那几条寨子除了能带来些金银收入,终究难以登堂入室,若是能够借着献寨的机会,在教中获得重视,孩儿觉得也是值得的。” “蓉儿快进来1 牵住黄姑娘的小手后,牛顶天将躲在门边的黄姑娘拽进了屋内,关上门,走到韩小莹身前,给了个歉意的眼神,轻声道: “小莹姐,这是黄姑娘,叫黄蓉,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小莹姐喊她蓉儿就行。” 又见黄姑娘耷拉着脑袋,随即捏了捏其小手,道:“蓉儿,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韩姐姐,蓉儿以后称她韩姐姐或者小莹姐都行。” 见黄姑娘扭捏,韩小莹以为是性格温软,很难联想晚上踹门的模样,便大大方方地上前牵过小手,温声道: “蓉儿不要拘束,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喊我小莹姐吧,韩姐姐也行。” 这黄姑娘的性格,本不该这样弱势,可一想到自己不光抢了人家男人,还踹了人家房门看了人家身子,就莫名的一阵心虚。      “小莹姐。” 见韩小莹温和,黄姑娘轻轻唤了一声,随后慢慢抬起了头,开始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面前的韩姐姐。 打量一番过后,她心里开始有些欢喜:除了胸比本姑娘大些,似乎哪里都比不上本姑娘,嘻嘻~~ “蓉儿真漂亮。” 待看清黄姑娘的面容,韩小莹由衷地称赞了一声,眼底还闪出了一丝惊艳。 这话没有一点客套奉承之意,眼前的女孩,确实是她所见人里最为惊艳的女子,又瞅着这年轻活力的身子,韩小莹心里不禁生出了艳羡。 听了这般直白的夸奖,黄姑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微微得意地瞅了一眼牛顶天后,笑嘻嘻地对着韩小莹道: “嘻嘻~韩姐姐也漂亮。” 将黄姑娘牵到身旁后,韩小莹瞥了一眼牛顶天,轻声道:“天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蓉儿跟我睡。” 随即便拉下了床帘,遮得死死的,不再管外面这人,已经折腾了一晚上,再不休息也该天亮了。 听着里面稀稀落落的脱衣声,牛顶天未再起什么坏心思,他对今晚的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不用韩姐姐提醒,他也知道不合适。 本想去旁边寻一间屋子将就一晚,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取了一块棉垫,放在墙角准备打坐修练,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修练,这武功都快荒废了。 刚刚入定没多久,床上一阵阵私语过后,两人似乎已经渐渐熟悉,而黄姑娘已经变得愈发生猛。 “韩姐姐~你睡了吗?” “蓉儿怎么了?” “韩姐姐伱为什么比蓉儿的大?” “……” “韩姐姐我能摸摸吗?” “……” 次日一早, 天色蒙蒙亮。 收功后的牛顶天,微微吐了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种打坐练功的休息方式,似乎比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还要舒爽,往后还得要多尝试尝试。 见床上的两人还在沉睡,牛顶天起身拿上面具后,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这里毕竟是女客的院子,发出点声音也就算了,让人当面撞见的话,影响总归不好。 至于孙道长醒来看见隔壁的两女,就让她自己慢慢联想去吧,毕竟她也是过来人。牛顶天邪恶的想到。 绕了一圈,装模作样地从男客院子出来后,他就见院外有一人在静静地守着。 见到牛顶天终于出现,那人连忙上前恭敬道:“石尊者,我们庄主有请。” “带路。” 淡淡应了一声,牛顶天便背起双手,跟在了这人身后。 一边走着一边想到:这陆乘风能这么早就派人在这守着自己,看来已经做出了让自己满意的选择,能识时务就好,倒是能省下自己一番精力。 没过一会, 两人绕绕转转就来到了一处会客厅,已不是昨晚的那处,而陆乘风和陆冠英,似乎早就在里面等候多时。 “石尊者1 见到牛顶天进来后,陆乘风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抱拳道:“敝庄简陋,石尊者昨晚休息得可还习惯?” “陆庄主客气了,”牛顶天笑了笑道,“陆庄主这么早就让人唤本尊过来,想来是已经考虑好了。” 差不多已经猜出了陆乘风的选择,牛顶天的态度好了很多。 提到正题后,陆乘风脸上郑重了起来,又朝着牛顶天抱了抱拳,说道“能得石尊者和贵教看得起,是陆某的荣幸,” “往后太湖水寨就交由贵教管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上陆某的,只要贵教一句话,陆某也绝不推迟1 这话说得当真是给了牛顶天面子,不过这也是陆乘风一向的处事风格,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就不妨再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一些。 陆某都这么给你面子了,一会再提一些小小的要求,也就显得比较理所应当。 牛顶天难得的朝着陆乘风抱了一拳,笑道:“多谢陆庄主,本尊正式邀请陆庄主明年八月初八前去九宫山观礼,往后若是有什么麻烦,我日月神教也绝不含糊1 “过些日子本尊就会派人前去接管水寨,到时候还得有劳陆庄主协助一番。” “石尊者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1陆乘风爽快应了下来,接着又指了指身后的陆冠英,对着牛顶天笑道:“石尊者这是犬子冠英,冠英快见过石尊者1 见父亲终于提到他的事情,陆冠英有些激动,连忙上前对着牛顶天躬身行了一礼,道: “陆冠英见过石尊者1 牛顶天有些诧异,见到老子激动个啥?不过也未多想,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小伙子真不错。 陆乘风见此,心里一宽,面上沉吟片刻后,对着牛顶天抱拳,道:“石尊者觉得冠英如何?若是能入得了石尊者的法眼,陆某斗胆请石尊者能够收冠英为徒1 陆冠英一愣,不是入教吗?怎么要拜师了?待反应过来后,便是大喜,压着心里的激动,眼巴巴地朝那鬼脸瞅了过去。 “收徒就不必了,本尊收徒看缘分,”牛顶天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收徒?老子两个大侄子都没收,收你儿子?不可能! 不过那话似乎太过生硬,毕竟也算是自己人了,略作沉吟后,继续开口道:“往后若是有缘分,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牛顶天拒绝,陆乘风脸上似有些遗憾,又道:“不知贵教可打算招人?有哪些条件?陆某打算让冠英加入贵教,也好出去历练一番。” 听了这话,牛顶天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目光不由地凝向陆乘风,真特么的老狐狸!竟跟老子借五百张口要一千! 不过这会却未拒绝,爽快地道:“既然是陆庄主开口了,自然是没有问题,明年去了九宫山上后,本尊自会安排,陆庄主放心便是。” 本来日月神教就打算招人,不过门槛绝对不低。眼下来了个有关系的关系户,牛顶天自然不会拒绝。 又跟陆乘风扯了两句,牛顶天便托词离开了,如今这边只需派人过来处理即可,差不多也是时候动身前去大理了。 回道院子后,屋里的韩小莹和黄姑娘似乎已经起了床,而两边的客房,却已经紧锁了起来。 老道姑走了? 路上怎没碰着? 牛顶天有些纳闷,听了一晚上的墙角就这么走了? (本章完) 第106章 何时怀上孩子何时让你走! 第106章 何时怀上孩子何时让你走! ps:4400字 “牛哥哥~” “那老道姑太可恶了1 一只脚刚踏进房门,牛顶天就被黄姑娘一声牛哥哥喊的得浑身一个激灵,接着就见黄姑娘一脸愤懑地控诉道: “她竟然说我…说我.” “说小莹姐我们俩……” 吞吞吐吐地还未说完,韩小莹已经一脸羞红地急忙制止了,安抚道:“好了好了,蓉儿别生气了,不理她就是。” 心里不禁埋怨道:蓉儿妹妹怎么又口无遮拦了,什么事情都敢往外说,昨晚上还要动手动脚,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o和o区别嘛! 黄姑娘似乎犹未解气,脸上气鼓鼓地道:“哼~要不是小莹姐拦着我,本姑娘非叫她好看1 牛顶天心里一乐,旋即上前牵过小手,低声耳语了一番。 “真哒?”黄姑娘一脸八卦。 话未说完,黄姑娘已经美目一瞪娇声拒绝了,接着娇蛮道:“以后只有蓉儿一个人能喊你牛哥哥!1 心道只有本姑娘一个比你小,自然只有本姑娘一个能喊你牛哥哥,这是本姑娘独一无二的称呼。 一旁的陈瑶迦,见师傅顿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孙不二紧紧盯着徒弟,郑重交待道: 韩小莹脸上狐疑,也是看向了牛顶天,在等着回复。 “好,” 不过参加这样的武林大事,掌教师兄不可能不带些三代弟子前去历练,瑶迦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带去见见世面倒也无妨,于是开口提醒道: 孙不二一怔,随即轻轻拧起了眉头,心道明年的襄阳可不是过去玩耍。 见了徒弟如此反应,孙道长的脸上有些欣慰,才十三四的年纪就有这般胆气,贫道后继有人埃 “噗~” 于是接过递来的早餐后,笑吟吟地看着黄姑娘的,商量道:“蓉儿,能不能不喊牛哥哥?蓉儿以后就喊我顶……” 早间着实让那两个淫妇气得半死,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理直气壮地不肯承认,若不是自己见多识广,怕是要被蒙混过去了。 “先送瑶迦先回家,为师还有要事得尽快赶回终南山,这段时间瑶迦你好好在家练习为师教你的全真剑法,不可懈怠知道吗?” 小姑娘脸上毫不畏惧,全然忘记了昨天夜里自己的狼狈。 许是见了徒弟的畏惧,孙不二回过神后心里有些歉意,压了压火气,缓了缓脸色,轻声说道: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脸上有些犹豫,偷偷瞄了瞄师傅的脸色后,小声说道:“师傅,那明年…明年瑶迦能跟您一块去襄阳吗?” “此行有些凶险,瑶迦你若是…”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一艘湖船,待船绳解开后,开始在湖面上渐渐远去。 “以后瑶迦若是再遇见那两个……那两个女的,就离她们远一点,不许跟她们有任何接触!知道吗?” 黄姑娘听后,嘴中滋滋不停,嘻嘻笑道:“待本姑娘下次见着那老道姑,非叫她好看1 “师傅,咱们去哪?” 心道今天有人喊我牛哥哥,以后就有人喊我牛弟弟,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被哪位姐姐称呼牛弟弟是什么感觉。 归云庄内 今日早间的客餐,是庄内的仆人挨個送到客房内的。 牛顶天矜持一笑,点了点头,心道我可没说什么,只是把亲眼瞧见的告诉你们,联想到哪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第一次见到师傅跟女人发火,场面有些可怕,这会师傅还是一脸寒霜,自出了庄子就只是哼了一声,她不敢去触这霉头。 “不行1 陈瑶迦欢喜地道了声谢。 她本想直呼贱人,但是在徒弟面前不能失了体统,便急忙改了口。 “瑶迦知道了。”陈瑶迦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 “牛哥哥快尝尝,他家这菜虽然比不上蓉儿做的好吃,味道倒也还不错。” “嘻嘻~多谢师傅1 这院子的刚刚送到院门,韩小莹就出去接过了自己的一份,而黄姑娘则毫不客气地接下了孙道长师徒俩的那份。 “啊?”陈瑶迦脸上诧异,不过见师傅语气郑重不似玩笑,便老老实实地点头道:“知道了师傅。” 回到屋内,将另一份推到了牛顶天的面前,黄姑娘笑嘻嘻道: 邱师兄的仇敌不肯罢休,全真教自然也不能不管,若是日月神教到时候插手,九宫山上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又听了黄姑娘的称呼,牛顶天伸手的动作不禁一滞。 “滋滋滋~” 韩小莹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底最后一点的抑郁,似乎也是一扫而空。 而走在太湖边上的孙不二,似乎心有所感,一脸寒霜地转过头,瞧了眼远处的山庄,不禁冷冷一哼。 昨天夜里,她已经向韩姐姐打听清楚了,这小贼那些什么嫂子呀师姐的,都比这小贼大不少,往后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蓉儿妹妹,嘻嘻~~ 牛顶天脸上一黑,想要争辩两句,黄姑娘却是气呼呼地嘟起了小嘴,毫不退让。 “瑶迦不怕1陈瑶迦急忙开口,又亮了亮手中的宝剑,脆声道:“请师傅成全1 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扫了扫后,轻笑着说道:“那蓉儿以后就喊牛哥哥。” 见牛顶天还要争辩,韩小莹直接瞪着美目,横过去了一眼。 牛顶天不再说话,埋下头呼呼吃起了早餐,韩姐姐高兴就好,对她是有些亏欠,只要她愿意,喊牛弟弟也行,不过回头伱牛弟弟一定会跟你找回场子的! “嘻嘻~谢谢小莹姐1 黄姑娘嘻嘻一笑,两眼弯弯地对着韩小莹道了声谢。 待用完面前的早餐,见两人都放下了筷子看着自己,牛顶天心中爽得一批,一家之主的感觉油然而生,也不知黄老邪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目光又在两位小美人娇嫩嫩的俏脸上瞧了瞧,微微沉吟之后,他对着韩小莹开口说道: “小莹姐,我打算一会动身前去大理,蓉儿你们俩,这次也跟我一块去吧。” 眼下他的韩姐姐似乎除了回大漠,也没什么别的去处,让她一个人去瑾儿嫂嫂那里不太合适。 而自己又打心里不愿让她跟在那头铁的瞎子身后继续晃悠,所以还不如自己带在身边,也好带她修练一番。 听了这话,韩小莹眼中闪过惊喜,但随后又有些犹豫,脸上开始挣扎了起来。 牛顶天见此,轻声道:“小莹姐知不知道,昨天夜里若不是我突然出手,韩大哥怕是有性命之危。”      说这话并非是在他韩姐姐面前邀功,只是善意的提醒。昨晚上那狗日的侯通海,若真一掌打在韩宝驹的后心,绝对会要了人命。 韩小莹听后脸色不禁微变,正要开口询问,牛顶天已经握住小手,轻声安慰道:“已经无事,小莹姐不用担心。” 回想起昨夜英勇无畏的柯大侠,他忍不住想上点眼药,轻叹道: “昨天夜里我扮成日月神教的高手,杀了两个不识相的,连韩大哥朱二哥,还有全真教的牛鼻子都知道审时度势,闭口不言。 他柯大侠倒好!为了自己那所谓的面子,竟然敢朝我喷唾沫,当时若不是看在韩大哥的面子上,不管于公于私,我岂能轻易饶了他?”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不满已经遮掩不住,怨气直直地冲向韩女侠。 韩小莹低下了头,心里很是自责,结义大哥是什么性格,她自然清楚,以前自己只晓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没想还到给牛顶天带来了麻烦。 见韩小莹这幅模样,牛顶天有些不忍,捏了捏柔软的小手,柔声道:“我知道小莹姐和韩大哥跟他都有结义之情,我并不反对,相反还挺佩服他的勇气,他柯大侠甚至比我当初去闯少林寺的藏经阁时还要英勇无畏。” 话音刚刚落下,牛顶天突然回过味来,这特么的哪是夸奖,似乎还有些讽刺的味道,于是赶忙补充道: “但是以他那头铁的性格,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让身边人陷入危险,你若是还继续跟在后面,我哪能放心?我可还等着小莹姐给我生孩子呢1 “呸~你这小贼真不要脸1 黄姑娘在一旁翘着耳朵听了半天,听到最后一句时,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啐了一口,一头扭了过去,连牛哥哥也不喊了。 韩小莹脸上通红,微敛的眸光瞥了一眼黄姑娘后,轻声道: “你带蓉儿去吧,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去后,就待在大漠陪着靖儿习武,不会再出来,明年便去襄阳找你。” 说完后,目光看向牛顶天,想要他开口应下。 其实她原本已有些松动,但听到生孩子之后,哪能还不清楚这人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只有他俩,倒不介意随他折腾。但眼下还有个半大不小的妹妹,她有些抹不开脸面。 “不行1 牛顶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口中不容置疑地说道: “一起去!!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俩先在这等着我!我去交待点事情。” 见韩小莹还要开口,他直接站了起来,斜睨一眼,哼道:“想走也行,何时怀上孩子何时让你走!不然就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着! 哼~还反了天了1 说罢也不管两人脸上的惊诧,直接大步走了出去,这小娘们也不能老是惯着,该摆的威风还得摆起来,不然时间久了一个个的都得上天。 带好面具后,牛顶天悄悄出了院子,最终从男客院子里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 寻到一位庄内的仆人,在其一番带路之后,又见到了陆大庄主。 “石尊者有何吩咐?” 陆乘风的态度很是客气,不但是忌惮这人的实力,以后儿子也是要跟人混的了。 牛顶天也没工夫客套,直接开口说道:“本尊还有要事,一会就打算离开。那梅超风陆庄主暂时安顿在庄里,消息不可泄露出去,待陆庄主明年去襄阳的时候带上即可。” 顿了顿后,轻声道:“至于令郎以后在日月神教,陆庄主尽管放心。教中弟子修练的内功心法,与本尊修练的一样。本尊虽从不收徒,但是在武艺上时常指点一番却是没问题。” 听了这话,陆乘风脸上难掩的惊喜,连忙抱拳道: “陆某代犬子多谢石尊者1 正打算再客气一番时,牛顶天已经摆了摆手,淡淡道:“本尊还有要事,明年襄阳再见,告辞1 随即身影一闪而过,直接掠出了院子。 归云庄,男客院落, 韩宝驹房内, 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闷。 朱聪手持铁扇,站立在窗前沉默不语;韩宝驹脸色苍白,大大咧咧地躺坐在椅子上;而柯镇恶则双手拄着铁杖站在一旁,弯腰垂首,唉声叹气。 瞥了一眼大哥,又瞅了一眼老三,朱聪轻声叹道:“三弟没事就好,大哥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事还是不要告诉七妹了,免得她担心。” “咳~咳咳~” 这话刚落,韩宝驹突然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脸上的神色似乎更加萎靡。 “三弟感觉怎样?” 听了咳声,柯镇恶急忙抬起了头,脸上有些担忧,而后重重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是大哥的不是,连累了老三。不过那日月神教……” 还未说完,韩宝驹急忙喘了口气,虚弱道:“大哥不必自责,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哪一天跟大哥死在了一块,兄弟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的。” 柯镇恶沉默了下来。 朱聪见此,瞪了一眼三弟,对着大哥,道:“既然三弟没有大碍,往后这事大家就休要再提,不过大哥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昨晚那日月神教的石破天,不过是在恐吓欧阳克,跟咱们又没关系,大哥何必去触那霉头?” 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朱聪突然有些怅然,叹道:“当年义结金兰时,咱们是兄妹七人,如今剩的也不多了, 若是像四弟五弟六弟那样,在共同对敌中死去自然值得,若是因为无关紧要的意气之争,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几位兄弟?” 这话说完之后,几人微微垂下了脑袋,又是一阵沉默。 “咚咚咚~” 就在屋内沉默之际,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兄弟三人也纷纷抬起了头,朱聪舒了口气后,起身前去开门。 “牛兄弟?” 待见到来人,朱聪难掩的惊讶,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有些不自然。 “朱二哥别来无恙1 牛顶天恍若味觉,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笑吟吟道:“朱二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定了定神后,朱聪热情地伸手道:“牛兄弟快里面请1 “哈哈哈~” “牛兄弟来了1 牛顶天刚踏进屋门,大舅子韩宝驹就哈哈笑道,红光满面地迎了上来,哪里还要刚才的萎靡模样。 不过伤势还是有些的,自己挥出了多少力度,牛顶天很清楚,旋即歉意道: “昨晚的事还请韩大哥见谅1 说罢直接握住了韩宝驹的一只手,在这胖子惊诧的目光中,磅礴的九阳真气不断涌入对方体内,迅速修复起了对方体内的伤势。 十几息后,牛顶天松开了手,而韩宝驹的脸色已然红润无比。 (本章完) 第107章 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勾栏里听曲 第107章 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勾栏里听曲! “哼~” 柯镇恶口中轻轻一哼,知道来人的身份后,他直接端坐在了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是牛大教主,牛教主怎么会有功夫来瞎子这里?我兄弟三人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0 想起昨晚被狗屁的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践踏了脸面,他柯镇恶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下见到了那魔头的顶头上司,自然是极尽地嘲讽,不给好脸色。 韩宝驹脸上笑容一滞,朱聪正待开口相劝,牛顶天摆了摆手,淡淡道:“柯大侠若是改不了这嘴上的毛病,我看往后还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的为好。” 柯镇恶的脸色忽的一下变得铁青,牛顶天瞥了一眼后却未理会,目光在朱聪与韩宝驹的身上扫过,继续道: “毕竟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结义兄弟,若是因为柯大侠一时口快,招惹祸端而丧了性命,牛某人倒是替两位兄弟感到不值。” 听了这话,柯镇恶脸色涨红,双手紧紧攥着铁杖,气得浑身一阵阵的发抖。 “牛兄弟其实……”朱聪有些不忍,想要打个圆常 但牛顶天已经给个眼神制止了,看向韩宝驹笑着道:“韩大哥,小莹姐我就带走了,这次准备带她去南边游历一番,过来跟你说一声,咱们明年襄阳见1 随即又向朱聪抱了抱拳,笑道: “朱二哥,保重1 “牛哥哥~” “大哥!兄弟我那一掌算是白替你挨了1 经过半个月的水路跋涉,牛顶天和韩小莹与黄姑娘三人,此时已经到达了湘西桃源县境内。 自扬州乘船,沿长江一路逆流向西,经洞庭湖转道,沿沅水向南。 牛顶天半躺在船头的藤椅上,身旁放着一壶清茶,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欣赏着沿途的山水风光,心中好不惬意。 东岸为雪峰山脉,西岸是武陵山脉,两山夹水的封闭狭长之地,历来是绝佳的隐居之所。 沅水流经桃源县两百于里,由南向北贯穿桃源全境。 沅江水面上。 就在牛顶天出神之际,船舱内传来了黄姑娘清脆的声音,人未出,声已至。 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能选出这样一处好地方。 说罢也没再搭理柯镇恶的反应,直接走出了房间。 常德府,桃源县。 待屋外脚步渐消后,柯镇恶手中的铁杖狠狠一砸,气道:“岂有此理!柯某岂能受他如此羞辱?若不是看在七妹的面子上,瞎子我非得……” —— 一艘舫船冲破了弥漫在江面的朦胧水雾,沿着落日的方向,缓缓地逆流而上。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前去大理国,出发前才想了起来,那位大理国皇帝,五绝中的“南帝”段智兴,似乎为了躲避欧阳锋的威胁,已经跑到湘西桃源县隐居了起来。 “砰~” 柯镇恶:“……” 傍晚时分, 接着就见她两手端着個托盘,欢快地小跑了过来,待托盘放在船头的桌上后,娇声道: “牛哥哥这是我做的烩鱼,你先尝尝味道怎样,上次在我家吃的是海鱼,这次是河鱼,嘻嘻~” “小莹姐呢?”牛顶天问道。      “小莹姐在做鸡呢,还没好,牛哥哥你快尝尝1黄姑娘明眸如水,两眼弯弯地催促了起来。 牛顶天无奈,缓缓起身,舒了舒身子后,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这半个月来,自己就似个地主老爷,两个丫鬟一个白天伺候伙食,一个晚上伺候起居,温柔环绕,好不快活,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在黄姑娘期待的目光下,牛顶天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后,两眼陡然亮了起来,不由地赞道: “蓉儿果然好手艺,半个月了这江里的鱼在蓉儿手里就没吃过重复的! 牛哥哥奖励蓉儿一下1 说罢,直接放下筷子,将黄姑娘一把揽入怀里后,在小嘴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黄姑娘臊脸颊通红,赶忙挣脱了出来,朝着船舱里瞧了瞧后,恶狠狠地瞪了牛顶天一眼。 但是得了称赞,她这时心情极好,便来到船沿处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着牛顶天,痴痴笑道: “牛哥哥,蓉儿唱个曲儿给你听,好吗?” 见蓉儿兴致正高,牛顶天不忍拂了好意,笑着点了点头。 黄姑娘微微侧过了头,斜着身子倚在船边,一缕清音自舌底缓缓吐了出来: “雁霜寒透幙。正护月云轻,嫩冰犹保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觏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着。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瑶池旧约,麟鸿更仗谁托?粉蝶儿只解寻花觅柳,开遍南枝未觉。但伤心,冷淡黄昏,数声画角。” 清音娇柔,低回婉转,透过蒙蒙水雾,回荡在平静的江面上,与夕阳,与青山,相得益彰,动人心弦。 听着听着,牛顶天情不自禁地心摇神驰,意酣魂醉了起来。 重活一世已过十七年,这样缠绵温存的场景,似乎从未经历过。 出生后那几年的光景,如今已有些记得不清,后来也只是和嫂嫂陈瑾儿两人相依为命,在临安城闯荡打拼的日子。 若不是乱世将至,能够带上嫂嫂妹妹,还有包师姐她们,在这样的桃源之地,快快活活地过上一生倒也不错。 可惜碍… 一曲唱完之后,黄姑娘缓了缓情绪,低声道:“这是《瑞鹤仙》,牛哥哥你说作得好吗?” 见黄姑娘情绪似乎有些低沉,牛顶天起身走了过来,捏了捏小手,笑着道: “稼轩居士作的词当然好,不过这歌儿,咱们蓉儿唱的更好1 黄姑娘明眸一亮,惊讶道:“牛哥哥知道这首词是这是辛大人作的?” 她见牛顶天几次,都是脾气火爆,蛮横霸道,原以为只是个不通诗书的江湖武人,没想到连辛大人这首生僻的词曲也都知晓。 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的一把扑在了牛顶天的身上,伸手掐起腰间一块肉,轻轻一拧后,瞪着眼睛质问道: “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勾栏里听曲1 “嗤~” 牛顶天嗤笑一声,见黄姑娘竟然小瞧自己,不满道: “当初若不是捡到你家的几本秘籍,伱牛哥哥我如今也该高中状元了! 黄老邪误我!1 ps:老板们,今天就一章。 (本章完) 第108章 沅江水上,黑泥沼中 第108章 沅江水上,黑泥沼中 “嘶~” 话音刚落,腰间突然传来的一阵肉疼,让牛顶天倒吸一口冷气,小娘们下手真狠! “叫你乱说。” 黄姑娘不满地哼了哼。 待松开手后,又轻轻抚了抚拧过的地方,而后将脑袋埋在牛顶天的肩膀上,低声道:“牛哥哥,现今我什么都不怕啦。” “怎么?”牛顶天诧异。 黄姑娘道:“我再也不怕爹爹骂我啦,就算爹爹不要我了,牛哥哥也会要我一直跟着你的,是不是?” 此时此刻,牛顶天深深感受到了黄姑娘的依恋,伸手揽着身子后,轻声道:“那我以后若是做了反贼,做了魔头呢?蓉儿还愿意跟着我吗?” “牛哥哥要是做了反贼,我就做反贼婆子,”黄姑娘明眸如水,荡漾着波纹,低声道:“你要是做了魔头,我就做个女魔头。 要是哪天你被皇帝砍了脑袋,我就去给你报仇,要是报不了仇,我也不会自个儿活着。” 待其坐下后,韩小莹在三人面前摆上了碗碟,又给每人斟了一杯酒后,笑着道: “蓉儿还小,就喝一杯,明天咱们就要上岸,今晚好好庆祝一番。” 听了夸奖,韩小莹微窘,瞅了瞅垂着脑袋的黄姑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蓉儿调制好的,我就负责看着火候,你快些尝尝味道怎样1 见韩小莹微怔,她连忙解释道:“辛大人就是辛弃疾。我爹爹说辛大人文武兼备,是位爱国爱民的好官。 就在此时,船舱内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黄姑娘急忙红着脸离开了牛顶天的身子。 “蓉儿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儿?真好听1一杯饮完后,韩小莹好奇地看向黄姑娘。 牛顶天恍然。 北方沦陷在金人手中,岳爷爷他们都给奸臣害了,现下朝廷里也只有辛大人还在力图恢复失地。” “是辛大人的《瑞鹤仙》,形容雪后梅花的。”黄姑娘娇声回道,一杯美酒入口后,娇嫩脸色再次红润了起来。 接着只见韩女侠腰间系着围裙,两手端着青花大海碗走了出来,将碗轻轻放在桌上后,掀开碗盖,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听着两人的谈话,牛顶天没有插嘴,只有他自己知道,开禧三年,那位力图恢复失地的辛大人就会逝去,一腔的报国热情,终究还是被狗吃了。 牛顶天颔首,轻笑道:“那丐帮姓彭的长老死了,他们都能查到你我身上,铁掌帮作为湘西第一大帮派,裘千仞自然不会查不到。” “小莹姐好手艺1牛顶天笑吟吟地吹捧道。 这是韩女侠第一次动手下厨,不管味道如何,今天晚上都得好好地奖励她一番。 “铁掌帮大弟子?”韩小莹微微一怔。 “待寻到段智兴后,我便带你去铁掌峰上尝尝他的铁掌,嘿嘿……顺便再找他收一笔账。” 牛顶天心神一荡,捧过脑袋就要啃去。 “小莹姐可还记得上官鹰?”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后,牛顶天突然问向了身边的韩小莹。 翌日一早, 舫船到达沅江边的一处小镇后,三人下了船,牛顶天将舫船寄存在了码头。 又小镇上打听出了黑龙潭的位置,购买了三匹马,便带着两人向着桃源镇西南的方向赶了过去。 午后,未时。      晃悠悠地赶了半天,三人行到一处树林前时,便没了路,前方的树林不算繁密,外围看着稀稀疏疏,倒像是刚栽种起来的。 下了马后,指了指前方的树林,牛顶天笑道:“这黑龙潭原本是一处极大的深潭,潭水干涸之后形成了沼泽,又叫黑泥沼。” “那南帝段智兴躲在桃花源里,也不知道在哪个位置,想要找到他,只能来这黑龙潭里问问。” 随即又边走边说,将段智兴和瑛姑,还有周伯通的狗血故事,给两女简单说了出来,引得两人啧啧称奇。 入了树林,越往里走越是繁密,走了百步之后,再也无法直行,林中开始出现一条东盘西曲小路,向着密林深处蔓延而去。 牛顶天眼力极好,朝树林里左右瞅了一会,便发现极深处似乎有茅屋的影子。 他自己皮糙肉厚的,冲进去倒是无所谓,但是树枝荆条太密,若不沿着小路走,容易划伤两人,当即对黄姑娘笑道: “蓉儿还不带路。” 黄姑娘嘻嘻一笑,也不废话,直接向着右前方的斜角走了过去。 刚才一瞧见林中的道路,她就已经知道是由人工依照五行奇门之术布置而成,就等牛哥哥开口了。 待走到小路上后,黄姑娘娇声道:“向前十七步。”十七步之后,又道:“向左走八步。”身后的牛顶天与韩小莹依言而行,黄姑娘又道:“再转身倒走十三步。 就这样,黄姑娘指点,牛顶天与韩小莹遵循,三人在繁密的树林中,时而向左,时而转右,迂回迢遥,曲折前行。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座茅屋已在赫然眼前,而茅屋下方,则是一大片的污泥湖沼。 “这便是黑龙潭?” 黄姑娘有些好奇,瞅着污泥里的木桩,左右瞧了瞧后,明亮的双眸之中,渐有湛光流转。 牛顶天点了点头,他已经发觉屋内有人,便未再上前,直接朗声道:“牛顶天到此拜访,还请瑛姑现身一见1 自己总归是来有所求,不能直接就当了恶客。 话声传出之后,牛顶天发觉到屋内的气息猛的一滞,但是半晌未有回声。 眸光微微一闪,他直接加了几分内力,沉声道:“看来牛某人的名声,还不足让瑛姑现身一见1 轰轰的声音传出,直震得泥潭里的浮水荡起了波纹,屋内沉默三息后,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哼……伱们既然能够穿过树林,必有本事进屋,难道还要我出来迎接不成?” 女人的话声异常的冷淡,还带有一丝火气,显然是对牛顶天的粗蛮行径有些不喜。 一旁的黄姑娘撇了撇嘴,昂着脑袋凑到牛顶天身前,小声道: “牛哥哥,走到那间屋子之后,直行三步,向左斜行四步, 再直行三步,向右斜行四步,直斜交差行走,就能进去啦。” “我家蓉儿真聪明1 牛顶天笑眯眯地夸奖了一声,随后直接对着凑来的小嘴“吧唧”一下亲了一口,不顾黄姑娘恶狠狠的小眼神,道: “不过你牛哥哥我嫌那绕得头晕,看我的1 随即左右两手直接揽住两人的腰身,纵身一跃飞向泥潭。 连踩几根虚晃的木桩,再次飞身而起后,一個闪身直接掠进了墙内。 ps:开禧三年时间矛盾,忽略 (本章完) 第109章 神仙宝地,呼吸法异动 第109章 神仙宝地,呼吸法异动 墙内是一座院子,院中无人,四周寂静无声,院子左边是石土,右边是一方水塘。 牛顶天大步向前,跨过院子后,领着两女走向了内堂,堂前是个月洞门,没有门扉。 穿过月洞,就见地上蹲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子,披着一件麻衣,身形颇为苗条。 此时她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地上的一根根竹片,虽然听了牛顶天等人进来的动静,却没有丝毫抬头的意思。 “天元之术?” 黄姑娘诧异,随即轻轻踱着步子,走到瑛姑身后瞧了起来。 瑛姑毫无反应,仍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瞅着竹片。 牛顶天见此,拧了拧眉头,缓缓上前一步,淡淡道:“你要救老顽童周伯通?” 他的时间有些宝贵,可没有兴趣陪这女人去解多元多次方程式,索性直接掐一掐的七寸。 瑛姑猛地抬起了头来,待看清牛顶天的面貌后,双眸中精光闪闪,有些惊疑,却没有说话。 顿了顿后,牛顶天沉吟着说道:“把段智兴的位置给我,两年之内,我替你救出周伯通。” 依着地图上所示的路线,继续赶了七八十里路后,脚下的道路已经渐渐变得有些狭窄。 又继续向前行了十几里,道路两旁的山峰开始相倚矗立,高耸入云,在中间形成一条羊肠小道,极其极狭,仅能容下一人勉强通行。 …… 这般柔韧灵巧的腰身,让一旁的牛顶天看得啧啧称奇。 随即收起地图,翻身上马。 又看向韩小莹,她的韩姐姐凝神感受一番后,轻轻摇了摇头。 “蓉儿,小莹姐,你们有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牛顶天忍不住瞥去一眼,他突然有些好奇,这女人的泥鳅功也不知练得怎样,真似传说中的那般滑溜? 许是发觉了瞥来的目光,瑛姑冷笑,忽的一掌直接朝着牛顶天心口拍了过来,她不信胜过洪七的人物会是这般年轻! 感到后心的劲风突来,瑛姑腰身一曲,竟真宛若泥鳅般滑溜,轻盈自如地避了过去。 一掌刚刚躲过,韩小莹的剑尖已经抵至面胸前,就在剑锋堪堪刺破麻衣,隐隐见到一抹丰腴雪白之时,瑛姑身子一扭,竟然灵巧地与剑刃擦身而过。 “哼~” “蓉儿放心,他有胳膊有腿的哪用我去救,明年他自个儿自然会跑出来找我。”牛顶天笑道: “咱们先赶路吧,再耽搁下去夜路不好走。” 刚刚出了树林,黄姑娘嘻嘻一笑,就从牛顶天手中夺过了布囊。一边拆解一边哼哼道: 走着走着,牛顶天突然停下了脚步,很是突兀地问了一句。 韩小莹手中剑光一闪,宝剑出鞘后,也是一剑压上。 三人骑着马,直向东北方向飞奔而去,此次不像来时那般悠闲,不过一個多时辰,已经再次回到了桃源县境内。 “贼婆娘找死1 一声怒喝,再次含怒出手,一个泥鳅穿花使出后,曼妙的身躯突近韩小莹身前,抬手一掌毫不留情,对着韩小莹胸口狠狠拍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越是往里走去,呼吸起来越是舒服,这里面的空气,似乎比外面的多了些玄妙。 拉断缝线后,就见里面是一张简陋的地图,地图旁注着两行字,写道:“出树林直向东北,到桃源县境内依图中所示路径而行,路尽处有一大瀑布,旁有茅舍。” 但掌风刚刚挥出,屋内一道虚影便急速闪了过去,倏忽之间,牛顶天已经单手将那瑛姑的手腕紧紧箍住,而后目光如电,直直盯了过去,冷声道: “给,还是不给?” 牛顶天并未着急出手,但黄姑娘一声娇喝,直接挥掌朝着瑛姑的后心拍了过去。 瞧了一眼,黄姑娘便没了兴趣,把地图还给牛顶天后,突然小声说道:“牛哥哥真要帮那贼婆娘救出老顽童?我爹爹他恐怕.” “啊?什么感觉?”黄姑娘不解。 沿着小道慢慢上岭,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道路开渐渐变得更加狭窄,有些地方,牛顶天还得侧着身子才能过去。 “贱人找死1 最终, 瑛姑捂着胸口咬着牙,恨恨地交出了一个布囊。 听了这话,瑛姑眸光一凝,明显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猛的站起身后,胸前已是起伏不停。 见牛哥哥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有样学样,皱了皱鼻子后,娇声道:“哪有什么感觉呀。” “那贼婆娘真是该死!竟然敢向我牛哥哥出手,小莹姐刚才那一剑刺的太浅了,就应该直接给她捅破1 “周伯通还被困在桃花岛上,你也不想他继续在那受苦吧?” 将马匹系在路边,牛顶天走在前方开路,引着黄姑娘与韩小莹继续向着里面深入。 她有点担心两人再起冲突。 树林外, “牛哥哥~” “别忘了你的承诺1 牛顶天随即作罢,继续走在前方引路,但是这种感觉仍未消失,越往里走,越是强烈。 待避开凌厉的一剑,瑛姑突然感到胸前涌入一阵寒意,低头见那麻衣上的裂缝,她瞬间羞怒交加,恼恨异常。 牛顶天这才瞧清她的模样,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丰腴苗条,容色清丽,但两鬓边却已经生出了白发。 “我看看布囊里藏了什么。” 三人又走了一段距离,牛顶天开始听见远处有隐隐的水流声传来,当即加快脚步。 “牛哥哥你慢点1 黄姑娘已经有些娇喘,但仍是加快步子追了上来。 愈是前行,那水声变得愈大,此时山中寂寂,只有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慢慢地,开始变得轰轰汹汹,声势惊人。 待牛顶天走上岭顶时,抬眼望去,就见一道大瀑布从对面的双峰之间奔腾而下,恍若巨龙,而瀑布的一旁,就是一间茅草屋。 此时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而下岭的道路也不再像先前的那般狭窄,于是牛顶天直接揽起两人,展开身法后,向着那草屋掠了过去。 十几息后, 三人轻盈落在了瀑布边的一块巨石上,牛顶天也发觉到茅屋里有人。 “这山可真高啊1 黄姑娘昂着脑袋,见那大山高耸入云,宛若天柱,口中惊叹不已。 韩小莹也不例外,仰视之后,她单手握着宝剑,环顾瀑布四周,水雾漫天,虹光四射,双眸之中满是异彩。      牛顶天抬头仰视,见眼前的山峰直入云天,陡峭异常,而那大瀑布飞流直下,恰似从天而降,不禁笑着道: “蓉儿和小莹姐若是喜欢,咱们以后也来这里住祝” 这话并非虚言,他明显感觉出这桃源比外界多些神奇,深吸着瀑布旁的空气,连周身的内息似乎都流畅了许多。 对于这块神仙宝地,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其盘下来。 “几个小娃娃来这里做什么?” 牛顶天的话音方落,一旁的茅屋里突然走出一位虬髯满腮的汉子,皱起眉头盯着牛顶天三人,轻声斥道: “还不快些离去1 他刚才在屋内听了牛顶天所言,心里有些不喜,师傅在这里隐居后,他下意识已经将此处当成了有主之地,不能容许外人前来打扰。 “呸~你才是小娃娃1 黄姑娘直接娇声斥道,见那人还圆睁怒目地瞪着自己,昂着脑袋怼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本姑娘想住就住!伱个毛脸汉子管得着吗?” “噗~” 韩女侠一没忍住,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 那人听了之后怒不可遏,伸出大手上前两步就要准备动手。 牛顶天眸光一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但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下来,只是双手捏得骨节格格响,满脸怒容地瞪着黄姑娘。 “略略略~” 黄姑娘更加得意,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挑衅后,直接躲在了牛顶天的身后。 见那人没有动手,牛顶天上前一步,道:“我这妹妹有些顽劣,将军见谅,在下牛顶天,前来拜访段皇爷,还请将军指路。” 他知道这人是渔樵耕读里的点苍渔隐,原为大理国水军都督,能够忍受住黄姑娘的挑衅,牛某人多少也会给些面子。 听了牛顶天的名号,点苍渔隐瞳孔猛地一缩,而后谨慎地抱了抱拳,沉声道:“家师已经仙逝多年,尊驾还是请回吧1 牛顶天轻笑道:“将军放心,只是单纯拜访,牛某亲自前来邀请一灯大师参加明年敝教的开宗大典。” 牛顶天大概也是明白对方忌惮自己的恶名,唯恐是来寻他师傅的麻烦。 但是称呼改为一灯大师,也是直接告诉你,我已经知晓你家师傅出家隐居,再这样遮遮掩掩下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点苍渔隐仍有些惊疑,面上犹豫不定,眼前这位若真是那姓牛的,再阻拦下去他怕得罪对方,也耽误了师傅的要事。 牛顶天淡淡道:“将军是想让我露上一手证明一下身份,还是觉得我牛某人的实力配不上见你家师傅一面?” 说罢,他内力运转后,周身气势轰然展开,直接向其压了过去。 感受到一闪而逝的磅礴气势,点苍渔隐脸上微微变色,这样的气息他只在师傅的身上偶然感受到过,看来定是那人没错。 一番沉吟后,他指了指岸边的铁船,对着牛顶天抱拳道: “家师常年在山上清修,平日里很少见客,请恕在下方才失礼。尊驾想要上山,还须得驾驶这艘铁船上去。” 接着又伸手指了指瀑布的右侧,解释道: “这水流从右边转过山角后,就是一道急流,驾驶铁船在急流中逆流而上,最终会穿过一处溶洞,出了溶洞便会有我兄弟引路。” 他本还想提醒一下,每次只能运送一人,但是想了想对方的实力,最后作罢。 “多谢1 道了一声谢后,牛顶天直接将那铁船扔入水中。 铁船刚刚落水,他人已经握着双桨闪到船上,一边控制船身不往后退,一边朝着岸上的两女笑道:“蓉儿,小莹姐,快下来1 “牛哥哥,我来啦1 黄姑娘一跃而下,直接坐在了牛顶天怀里,韩小莹跳到船上坐在了身后,将宝剑放于腿上,双手紧紧环着牛顶天。 这时的水声轰轰作响,水势磅礴,后方就是瀑布的边缘,下方更是万丈深渊,船上的三人都不敢大意。 待两人坐稳,牛顶天双臂运起内力,两手中的铁桨迅速挥出,铁船瞬时逆流而上,几息之后,铁船已经前进了数丈之远。 大约划了一刻钟,穿过两个急滩一个转弯过后,铁船进入山谷,而眼前的景色也瞬间变了模样。 入眼之处,水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白雾,竟有一股幽幽清香,两岸边绿柳拂水,翠碧如玉,而一株株的桃树虽在二月,已然是一片锦绣,纷纷绽放。 但这般迷人的风景,牛顶天却是顾不上去欣赏,他越是往前划去,心里越是激动。 这水中弥漫而出的氤氲之气,竟让他体内的呼吸法开始疯狂运转了起来。 “好美啊~” 溪中的流水已经变缓,黄姑娘也脱离了牛顶天的怀抱,双手扶着船沿,望着水边一大片白色小花,两眼弯弯,神色陶醉。 韩小莹轻叹道:“倘若有一天死了,我就葬身在此处,再也不下去了。” “牛哥哥,前面有山洞1 黄姑娘抬起胳膊,顶了顶他的牛哥哥,娇声提醒了一下。 牛顶天回过神来,就见前方出现黑黢黢的一个洞口,心道这应该就是点苍渔隐说的溶洞。 铁舟缓缓向前驶去,没过一会,便钻入了山洞。 入了洞内的瞬间,蒙蒙的白雾弥漫水面,香气愈发的浓郁扑鼻,牛顶天感到了呼吸法突然躁动了起来,似乎有些莫名的东西涌入体内。 “蓉儿,小莹姐,你们有什么感觉吗?”顿住手中的铁浆,他再次问向了两人。 “什么感觉?”黄姑娘疑惑,随即回首看向牛哥哥,道:“牛哥哥是说花香吗?” “只有花香?”牛顶天问道。 “只有花香。”韩小莹点了点头。 “牛哥哥怎么了?”见牛顶天魂不思属,黄姑娘有些担心。 “没事”牛顶天笑了笑。 真和这呼吸法有关? 特么的在体内转了十几年也没见老子成仙! 不过多吸点总没坏处吧? 于是一边划着铁桨,继续向前驶去,一边靠着意念运转呼吸法,主动吸纳起了水面上溢出的莫名香气。 (本章完) 第110章 传说中的孽障 第110章 传说中的孽障 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水流再次变得湍急,前方还有“嗤嗤”不停的响声传来。 过了一会儿,前方陡然变得明亮,铁船出了山洞后,就见洞口正有个极大的喷泉不断向外喷涌着巨大的水柱。 “蓉儿你们先上去,我下水去瞧瞧。”牛顶天盯着水柱突然说道。 这汹涌喷出的水柱,似乎与普通水无异,少了些那种特殊的气息,问题大概出在水下,事关神奇的呼吸法,他打算下去看看情况。 “那牛哥哥你小心些,我和小莹姐等着你,” 见牛顶天不似玩笑,黄姑娘有些担心,这边的水流很急。 “不行了就赶紧上来,安全要紧。” 韩小莹轻轻叮嘱一声,随即扶着黄姑娘上了岸。 待将铁船推上岸,牛顶天衣服也未脱去,深深吸了口气后,直接“噗通”一声钻入了水中。 入了水里后,他才发现这水极深,深不见底,不断涌出的泉水,冲得他在水中有些难以平衡住身体。 “呼呼~呼呼~” 黄姑娘恍然,道:“那蓉儿以后可以跟牛哥哥韩姐姐问候草泥马?” 两女对视一眼, 同时想到某种可能。 四处瞅了半天,还是没有见着传说的的樵子。 装模作样打了几下,将宝剑还给韩小莹后,便自个儿坐到一块巨石上生闷气去了。 “哗哗~” 回去! 韩小莹走到岸边,伸手递了过去,有些责备地横了一眼。 牛顶天讪讪一笑,握着手爬上岸后,运起九阳真气,呼呼的几下就把衣衫长发烘干,但头上的发髻已经有些散乱。 “还不快些上来1 “牛哥哥,为什么没见那个砍柴的?”黄姑娘继续问道。 三人在石头上休息一会后,便向着前方的山峰走了过去。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睁眼向那口喷泉看去,此时水柱在夕阳的照耀下,映出了一条淡淡的彩虹,三人手携手并肩躺在巨石上,牛顶天的心中一片清明。 没有过多的犹豫,吐了口气后,牛顶天果断地调转身子,开始向上游去。 “嗯?砍柴了?兴许是家里的柴火够烧了。” 说罢便解开了发髻上的束巾,将长发散开后,一缕一缕地理顺,又重新打上了一个发髻。 又过了一会,还不见人出现,她脸色渐渐有些发白,自己在海边经常玩水,自然知道刚才那泡泡像是……像是在水里最后的挣扎…… 牛顶天:蓉儿,我代韩姐姐谢谢伱! 不过越解释越是烧心,牛顶天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见。 待缓过气后,他见岸边的黄姑娘眼中盈着泪水,刚想调笑两句,就见黄姑娘一把夺过韩小莹手中的宝剑,直接打了过来,气骂道: “额……” 就在刚才,他想起了九阴真经里一门水下闭息的武功,心里还有些暗恼,自己早特么干嘛去了?还是先回去练练再说,小命要紧! “咕噜~” “呜呜呜~小莹姐!我要下去1黄姑娘已经哭出声来,交待一声后,就要往水中跳去。 ……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水面上突然掀起了大水花,牛顶天一颗脑袋猛地窜出水面,急乎乎地喘了几口气后,张口就是草泥马。这是在紧急时刻,他灵魂中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要不要挺一挺? 半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光华,牛顶天有些犹豫,强大的水压已经挤得他双眼有些不适。 韩小莹一把拽住,将其拉到身后,道:“不行!蓉儿你在岸上待着!我下去1 牛顶天突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刚才出水的形象,似乎有些粗鄙,沉吟道: 仔细感受一番特殊的气息,辨别出位置后,他运功下坠,在着洞口附近,不断向着深处潜去,越是靠近深处,那种感觉越是强烈,而体内的呼吸法,也运转得越是迅速。 难道老子是哪位仙界大人物转世?想到此处,牛顶天一口气没憋住,让一阵急流冲得直接灌了口水。 黄姑娘急道:“不!我先下去,我要是上不来了,小莹姐你再下去1 “死东西!让你待这么久!让你待这么久!又害本姑娘担心1 听了黄姑娘的提醒,牛顶天才反应过来,没有看见那个砍柴的。 “这是一种神兽,用来问候,代表着温顺、吉祥,不过是杂书上的记载,真假无从考证,蓉儿不必较真。” 又过了一会,黄姑娘许是气已经消了,向着上方挪了挪,小声道:“牛哥哥,草泥马是什么?“ 韩小莹瞧见后,俏脸上的神情也是慢慢地凝滞了下来,已经超过两刻钟时间,就是鱼儿也出来换口气了,不会是…… 韩小莹见此,将牛顶天拉到黄姑娘身旁坐了下来,轻声道:“头发太乱了,我给你重新整一下。” 牛顶天并未打断这温馨的时刻,他刚才在水下他已有些力疲,韩小莹整好发髻后,他便一手牵着一個在巨石上躺了下来。 此时差不多已经过去两刻钟时间,他肺腑内的气息也所剩不多,而前方隐隐还有一小段距离。 在岸边紧紧盯着水面的黄姑娘,突然见着水面冒出两个好大的水泡,心里陡然一紧。 “草泥马!憋死老子了1 急忙调整呼吸后,他稳了稳心神,继续向深处游去,上方的水面虽然不大,但是越往水下深入,下方的空间越大,随着水底慢慢昏暗下来,牛顶天发现,水中渐有股淡淡的荧光,闪烁着神秘的光华。 走到山峰下方,就见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藤,沿着山峰从上方垂下,抬头仰望,山峰的半截已经隐入云雾。 这样的高度,牛顶天不敢大意,截取一条长藤后,将黄姑娘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怀里。 “蓉儿,抱紧了1 郑重交待一声,他又侧身抱起韩小莹,周身猛的提力,呼的一跃而起,便如雄鹰冲天一般,向着峰顶掠了上去。 待势头迟缓之后,他单手握着长藤猛地提力,三人的身影再次飞速向着上方窜去,片刻之间,三人已经钻入云雾之中。 十息之后,长藤开始向前延伸,牛顶天再次握起长藤猛的提力,飞身向前一跃,三人直接踏上了峰顶。      “啪~” “嗬~” “哞~哞~” 刚刚站上峰顶,就听远处一声鞭打,一声吆喝,几声牛鸣。 山峰顶上是一块平地,已经开垦出了十余亩的山田,远处的汉子像是在耕种,一边扶着耧车,一边挥鞭抽打着黄牛,那汉子的脾气似乎有些急躁,抽得黄牛“哞哞”直叫。 急急地接下身上的长藤后,黄姑娘瞧了一眼远处的场景,对着牛顶天嬉笑道:“牛哥哥就不心疼?” “噗~”韩小莹一没忍住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对着黄姑娘嗔怪道:“蓉儿不要调皮。” 但是她自己的眼中还是笑意盈盈,不停地荡漾着波纹。 牛顶天脸上一黑,哼哼一声后,便没再搭理这小丫头,但还是向着那黄牛走了过去。 他妈的!老子这辈子最恨有人打牛了!狗日的武三通! 黄姑娘急忙拉着韩小莹追了上去。 但牛顶天三人还未靠近,那边的武三通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动静,放下耧车站定后,他皱着浓眉喝问道: “哪个让你们上来的?快些下去1 此处是师傅的清修之地,外人不容打扰,更不许前来看玻 这是四位师兄弟早就商议好的事情,因此四人常年把守着上山的要道,阻挡外界来访之人。对突然窜上来的几个年轻人,他自然不会给去好脸色。 “怎么?难道这山是你家的?”牛顶天睨去一眼,直接质问了起来。 对这孽障货色,他今天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但毕竟是来拜访,自己绝不率先动手,牛某人说到做到! 武三通脸上一滞,未否认,也未承认,缓了缓语气后,沉声道: “你们三个来这何事?没事就快些下去,这山上已经有人住下,外人不可上山1 真尼玛当成自己家的了!牛顶天心中暗骂,脸上不动声色,笑吟吟道: “自然是来求见一灯大师!怎么?一灯大师见不得?” 武三通目光一凝,看了眼后面跑来的黄姑娘两人,沉声道:“几位求见家师所为何事?” “求一灯大师治病1牛顶天背着双手上前,笑吟吟地回道,就等着这厮变脸。 果然,听了这话,武三通直接变了脸色,跃出山田后,暴喝道: “几位立刻回去!家师不会给任何人看病!若是再不下山,休要怪我出手不客气1 这话似乎不是作假,他蜷起的双掌已经直直展开,随时就要准备动手。 赶到身后的黄姑娘听了这话,柳眉一竖,直接娇斥道:“本姑娘偏不下山!倒要看你怎么个不客气1 见黄姑娘如此表现,牛顶天给了个赞赏的眼神,看向武三通后,笑道: “怎么?看武将军这态度……难不成之前来找一灯大师求医的人,都遭了你们几兄弟的毒手不成?” 武三通怒喝道:“草你妈的胡说!几个小崽子!爷爷今天不给你们点眼色瞧瞧就跟你们姓1 说罢就操起地上的铁耙,飞身扑到几人身前后,直接朝着牛顶天的脸上呼了过来。 劲风呼呼的铁耙眼见就要扇到脸上,牛顶天脚下一个移形换位,虚影急闪而过,武三通大意之下,直接摔了个狗啃食。 他原本不应如此狼狈,只是没成想到牛顶天年纪轻轻,身法却如此迅速,羞怒之下,他起身再次攻去。 “锵~” 宝剑瞬间出鞘,一记寒光闪出后,后面的韩小莹身若游龙,直接持剑压了上去,剑光来的迅速,武三通挥耙横档。 “叮~” “叮~” 一时间,剑耙相接,叮叮作响,剑光飞舞,耙影生风,两人你来我往,在路边地缠斗了起来。 “本姑娘看你怎么不客气1 瞅准机会砸出一土块后,黄姑娘犹不解气,守在一旁时不时地对着武三通捏土砸去。 牛顶天并未出手,韩女侠的剑法进步神速,配合着凌波微步,对付一个武三通绰绰有余。 走到黄牛身前,他伸手抚了抚牛背上的几处鞭痕,结下牛轭后,朝着牛臀轻轻拍了几下,那黄牛“哞哞”地朝他叫了两声,便欢快的跑开了。 转身再次看向武三通,牛顶天板着脸质问道: “这黄牛老老实实供你驱使,为你耕地播种,你师傅一灯大师是仁爱之人,可曾教过你如此恩将仇报,虐待恩人?” 爱牛人士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不讲理,听得场中的武三通一阵气急,险些挥空手中的铁耙。 牛顶天见此,眸光微闪,向前靠近几步后,笑吟吟道: “听说武将军家中有一养女,叫何沅君,才十岁出头就生的花容月貌,在下如今尚未娶亲,欲向武将军求娶此女,不知……?” “小崽子闭嘴!1 武三通暴怒,一声怒喝,眼中闪出一抹厉色,铁耙横扫,压过韩小莹刺来的一剑后,飞身跃向牛顶天,直接对着心口捅了过去。 这是想要老子命啊!看来这孽障已经起了心思!牛顶天眼中冷光一闪,直接站在原处看着那铁耙向自己的心口捅来。 待铁耙刚近到胸前,他脚下虚影一晃,一掌平推而出,轰的一掌直接将武三通拍飞到了田埂之间。 “噗~” 一口鲜血喷出后,武三通捂着胸口,目光阴冷地盯着牛顶天,口中寒声道: “哪个允许你来打我家沅君注意的?” 刚才的话,已经触到他深藏心底的秘密,那是他的逆鳞,也是不可言说的禁忌,让他已经失去理智。 牛顶天缓步走上前,盯着地上的武三通,眸光一阵阵的闪动,淡淡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龄,女子自然是要出阁,武将军即使不愿意,也不用急着对我痛下杀手吧?” “莫不成……” 似乎想到了某处,牛顶天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道:“莫不成武将军收养那个叫何沅君的女孩,压根就没有安过什么正经的心思?” “找死!1 听了这话,武三通似被戳中了痛处,双目通红,翻身一跃,直直地对着牛顶天心口拍了过去。 (本章完) 第111章 我原以为一灯大师会替洪七讨回公道 第111章 我原以为一灯大师会替洪七讨回公道 掌风袭来,牛顶天并未躲闪,站在原处一声冷笑,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平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山道上,迅速闪出了一位白衣书生,见着这边的场景后,急忙大喊道: “尊驾手下留情!1 这喊声传来过后,牛顶天暗道了声晦气,心知已经不好再下重手,他妈的少个尊驾两字,他都会装傻充愣把这姓武的孽障拍个半死。 旋即手中猛地撤回几成力道,呼呼的劈空掌劲轰的迎上了武三通的一掌。 “噗~” 武三通只觉得一股磅礴巨力轰然入体,体内瞬间翻江倒海,最终“噗”的一声鲜血喷溅后,再次飞倒在了田埂上。 捂着胸口缓了口气后,他感觉还能再动,眼中凶光一闪就要再次扑来拼命,这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果然就没怕死的。 瞧见这情况,远处的书生大急,连忙厉喝道:“师兄快住手!1 随后一边狂奔过来,一边大喊道:“师傅有令!请这几人上山!师兄不得无礼1 说罢便伸手作邀,在前方带起了路,朱子柳已经听说这人废人武功的恶名,加上师兄脾气火爆,他不敢再让牛顶天在这久留。 还未踏出,牛顶天直接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笑道:“小莹姐小瞧我了,大家一起,咱三个今天死也要死在一块。” 随即另一只手揽过黄姑娘,将两人抱紧,纵身极致一跃,掠向着悬崖深处后,身轻似燕,恍若飞鸿,飘飘然如凭虚御风一般迅速地朝远处掠去。 一路上朱子柳未再说话,只有黄姑娘叽叽喳喳地说個不停,牛顶天也没有过多的回应,毕竟刚刚才将人家的师兄打伤。 韩小莹笑着道:“那我先过,你们俩一起。” 踩上石梁几息之后,朱子柳就已经灵活地跃出了七八丈远的距离。 听了这话,武三通瞬间恢复了几分清明,停下扑来的动作后,还是两眼通红地坐在地上,狠狠地盯着牛顶天。 朱子柳对着黄姑娘与韩小莹提醒一声后,便率先踏上石梁引路,至于这位牛顶天,恐怕想摔下去也难。 淡淡看了一眼武三通,牛顶天向朱子柳道了声谢,随即领着黄姑娘与韩小莹跟在其身后,几人顺着弯曲的山路继续向前。 待他消失在云雾之中,黄姑娘走近崖边,瞧了眼黑乎乎的崖底,缩回脑袋后,对着牛顶天娇声道: 刚才说到底是他故意激怒武三通出手,也给自己找了个动手的借口,不过哪怕被人知晓,他也毫无丝毫的心理负担,更别说姓武的怕是比谁捂得都紧。 姓武的是个孽障,若是换成旁人,他牛顶天也没这份闲工夫。 随即起身上前,对着牛顶天抱拳道:“多谢牛少侠手下留情!刚才师兄多有得罪,在下代他向牛少侠赔个罪1 几人走得不急不缓,没走多久山路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个悬崖,一条尺许宽的石梁向对面延伸出去,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悬崖之中云雾笼罩,一眼望去,难见尽头。 “有劳朱先生1 旋即走上前准备踩向石梁。 “牛哥哥~蓉儿怕高。” 牛顶天嗤笑一声便不再搭理,狗东西以后走着瞧,凡是这样瞪过老子的,除了柯瞎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这石梁表面很是滑溜,两位姑娘通过的时候小心些1 见武三通眼中不忿,牙齿咬得滋滋作响,书生连忙给了个眼色,对着牛顶天抱了抱拳,笑着道: “在下朱子柳,我家师傅命我前来请牛少侠上山,牛少侠还有两位姑娘请随我来1 那白衣书生闪到身前顾不得与牛顶天打招呼,便急忙查看起了武三通的伤势,见伤势并无大碍后长长舒了口气。 “牛哥哥,那书呆子在前面。” 瞧见云雾中的人影后,黄姑娘在怀中小声提醒一句,身体却未敢多动。 “这人可不是书呆子,蓉儿可别小瞧了他。”牛顶天轻笑道。 他也看到了朱子柳,刚刚走到一处石梁中断的地方,不过书呆子可做不到一国丞相,朱子柳虽然年龄最小,在渔樵耕读四人中,武功成就却是最高的。 又见朱子柳前方的缺口大约七八尺长,牛顶天旋即缓缓落脚轻点石梁,借了一番力道后,直接从朱子柳的上方掠了过去。 将朱子柳甩在身后,又接连过了七个断崖,就见对面的山上出现一大片平地。 三人站在悬崖边等候,过了一会,朱子柳的身影渐渐在云雾中出现,刚刚踏上平地,就见他眼中难掩惊色,对着牛顶天抱拳赞道: “牛少侠轻功卓越,在下平生仅见,朱某佩服1 刚才见这位牛少侠,抱着两人还能轻若鸿毛地越过自己在石梁上空穿梭,而双脚几乎没见着力,他的心里大受震撼,哪怕在师傅身上也没见过这份脚力。 “朱先生过奖了,”牛顶天谦虚道,见朱子柳似乎热情不减,还想要攀谈几句,又道:“牛某不敢劳烦一灯大师等候太久,劳烦朱先生带路。” 眼下天色已经渐暗,再相互吹捧下去不知道要客套多久,这个读书人有点麻烦。 朱子柳刚到嘴边的谈兴,就这样直接被按了下去,但是见牛顶天对自己师傅颇为尊敬,他心里也是有些高兴,引着三人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 “方才山下的师兄传信上来,说牛少侠前来拜访,家师早早就结束了功课在庙里等候,能够见到牛少侠这样的青年俊杰,他老人家欢喜得很。” 突然听到功课,牛顶天还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才明白,无非是些佛门里的过堂,诵经,出坡,坐禅。 但说到段智兴欢喜得很,他一万个不信,若不是知道洪七和段智兴的交情不浅,他怕是真被朱子柳吹晕了头脑,这哪里是黄姑娘嘴里的书呆子。 于是笑着回道:“一灯大师佛法精湛,出家前贵为帝王至尊,忙于朝政还能跻身五绝之位,这份天资天下少有,重阳真人仙逝后,牛某最为佩服的便是一灯大师1 跟在身后的韩小莹想了想,似乎从未见过这人文绉绉地夸过别人。 但是朱子柳听了,脸上难掩的欢喜。黄姑娘却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也没见牛哥哥这般夸过自己的爹爹。 穿过一处荷塘,三人来到一座庙宇前,走进庙内,在东厢坐下后,朱子柳抱拳笑道:“三位稍候,待我去禀告家师。”      说罢便出了东厢,往庙里走去,走后没多久,一位小沙弥进来奉上了清茶。 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呡上一口清茶,牛顶天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回味起了口中的味道。 待睁开双眼后,眸底一道精光闪过,接着便是怔怔地盯着手中的茶碗有些出神,心道这茶倒是凡茶,但水却不似凡水。 “牛哥哥今天怎么了?”黄姑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问道。 韩小莹也忍不住看了过去,今天见这人怎么老是走神。 感到了小丫头的不满,牛顶天缓缓地合上了茶碗,轻叹道:“蓉儿啊,你说若是有一座无主的宝库摆在眼前,却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你牛哥哥我该当如何是好?” “当然是抢过来了1黄姑娘毫不犹豫地回道,嬉笑道,“牛哥哥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好东西了?咱们……” “咳……咳……” 黄姑娘还未说完,就被牛顶天轻咳两声打断了,给了个眼色后,就见先前奉茶的小沙弥再次走了进来。 对着牛顶天、黄姑娘、韩小莹三人行了一礼后,双手合十道:“三位居士,一灯大师有请1 “劳烦小师傅带路。” 牛顶天点头致谢,眼神示意黄姑娘管着点嘴巴,便跟在小沙弥身后,向着庙里走了进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过一条青石小径,便是一片绿竹林,淡淡的月光洒下,林中绿阴森森,清幽寂静。 在林中走了一会,当走到几间石屋前时,牛顶天就见一位白眉老僧已经站在门前等候,而先前离开的朱子柳,正侍立在他的身后。 老僧白眉低垂,面目慈祥,见到牛顶天后微微一笑,双掌合十道:“贫僧一灯,见过牛居士1 “牛顶天见过一灯大师1 牛顶天连忙回了一礼,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惊讶:这老和尚的气息圆润浑厚,绝对胜过黄老邪和洪七! 一个人的武功练到深处,内力大增之后气息自然浑厚,但是做到眼前的一灯这般圆润内敛却是极难。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五绝中的王重阳死去后,欧阳锋别的不怕,就单单就忌惮一个段智兴,想方设法让他损耗功力,恐怕不但是一阳指克制蛤蟆功。 收回心思再次看向一灯时,牛顶天的脸上有些歉意,行了一礼,凝眸正色道: “牛某方才上山之时,与令徒武三通起了冲突,失礼之处还请一灯大师见谅1 这说的跟真的似的,连他自己差点都相信了。 一灯听后,脸上却浑不在意,呵呵笑地道: “三通的脾气太过暴躁,倒是让牛居士见笑了,他们都怕我多见外人,时常拦着上山的人,三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牛居士见谅。” 牛顶天笑了笑,指着韩小莹介绍道“这位是越女剑韩小莹。” 又指了指黄姑娘,笑道:“这位倒是和一灯大师有些渊源,是桃花岛黄岛主的爱女,黄蓉。” 待牛顶天介绍完后,韩小莹向一灯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见过一灯大师1 韩女侠能够感觉到一灯大师扑面的和善不似作假,见到眼前这位大师之后她才发现,先前在少林寺见到的高僧,都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蓉儿见过段伯伯1 待韩小莹见过礼后,黄姑娘笑吟吟地上前一步喊了声伯伯,紧接着娇声道: “我爹爹跟蓉儿说过,说段伯伯待人最是和善,他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段伯伯1 听了黄姑娘的话,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这小丫头刚才提到段智兴可不是这个态度。 “都是好孩子1一灯对着两女慈祥地笑道,“我和药兄多年不见,没想到一眨眼他就多了和好女儿。” “天色已经不早,你们也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用了斋饭,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再说。” 随即又招来了小沙弥,领着牛顶天三人去了客房。 简单的用完斋饭,三人各自回到了房间,已经连续赶了一整天的路,黄姑娘和韩小莹都有些疲惫。 而在佛门清净之地,牛顶天今晚不想造次,他打算去会一会一灯大师,这位段誉的孙子方才对自己看似热情,像是有些话不愿当着别人说出口。 而且,一灯家学渊源,说不定会知晓一些武林中的隐秘。 戌时刚刚过半,黄姑娘和韩小莹就已经睡着了。 待两人睡沉后,牛顶天出了自己的客房,往竹林里的那座石屋走了过去。 竹林中一片幽寂,刚刚靠近石屋附近,就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木鱼声。 走到石屋门口,便见屋内的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而一灯正背对着门外盘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诵着经文。 牛顶天刚抬脚踏进屋内,一灯就停下了手中的木鱼,转过身看向走进来的牛顶天时,他的脸上有些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这老和尚果然不甚待见自己,见了一灯的反应,牛顶天心里明白,今天晚间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有些察觉。 “一灯大师在等我?”牛顶天轻声问道。 随后缓缓地走了进去。 一灯捻着手中的佛珠,一阵沉默,轻叹道:“贫僧也就想碰碰运气,倒没想到牛居士真过来了。” 寻一块蒲团,盘坐下去后,牛顶天看向一灯,笑道: “我原以为一灯大师会替洪七讨回公道,不过在见到大师这般浑厚的修为后,才明白是我多虑了。” “大师若是真有那份尘俗心思,哪怕是占着这块宝地,我看也修不出这般深厚的内力。” (本章完) 第112章 天人之上,仙凡有别 第112章 天人之上,仙凡有别 他知道段智兴和洪七的交情很深,当年出家之时,江湖中极少有人知晓此事,但洪七却是亲自到场,见证了段智兴的剃度。 照他先前的想法,这位一灯大师在见到他的时候,虽不至于直接跟他动手,多少还会质问责难一番。 不过今天见到这块人间宝地,见到一灯浑厚的内力,他有些明白,这位大师恐怕不是无缘无故在此避世隐居。 若是他也知晓这桃源的神异之处,已经有了缥缈的追求,应该不会再去多管俗世间的闲事。 而且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此人就已经对虚名看淡,也难说那种心境不是从此地而起。 果然,听了牛顶天的话后,一灯的脸上有些怅然,手中不停地捻着佛珠,缓缓轻叹道:“贫僧如今已是方外之人,自然也不会再去理会些尘俗争斗。” 说完后,他看向一旁昏暗的烛光,眼中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后,轻声道:“当年也是在桃源,在这间石屋内,七兄亲眼见了证贫僧皈依三宝。 贫僧亦是知晓他是侠义之人,平生只向往美食,向往尘世间的逍遥自在,没想到天意难测、世事无常,七兄最后竟会沦落到如此的下常” 说道最后,一灯摇了摇头,叹道:“我佛仁慈,牛居士万万不该下去如此重手。” “大师信佛,既然我佛慈悲,就不该让无辜之人去受苦难,佛也讲因果循环,他洪七如今自己也做回了普通人,何尝不能说是因果循环?相比于被他杀的那些人,他是何其幸运1 听了牛顶天的话,一灯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后,目光在牛顶天的脸上凝视片刻,问道: “牛居士年庚几何?” 正要准备开口回绝时,一灯已经笑呵呵地道:“牛居士如此年轻,就能修练到宗师巅峰的境界, 牛居士能有这番惊人天资,怕是日后先天可期、天人有望,倒是我们沅君高攀了。” 牛顶天沉默,他突然反应过来,哪怕真有人对瑛姑动手,以眼前这位一灯大师的性格,也未必会下去狠手。 既然这老和尚大半夜的不打算向自己问罪,那自然是有别的事情,早问个明白早回去研习九阴真经,明天他还打算再去洞口,探探水下的神秘气息。 牛顶天轻笑道:“一灯大师的话我不敢苟同。他洪七倒是侠义,好名声都让他自己赚去了,他杀贪官污吏,杀负义薄幸之人。 说到最后,牛顶天缓了缓,见一灯神色怔然,他口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继续说道: “况且,若是有人对瑛姑出手,一灯大师又待如何?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一灯愕然,反应过来后,哑然一笑,道:“没想到沅君能得牛居士的青睐, 这下轮到牛顶天愕然了,这老和尚跟自己玩真的?他真没想到一灯会直接越过武三通作主。不过他牛顶天可没有去认孽障当干爹的习惯。 这人当年觉得女人如衣服,如今对瑛姑更多的怕只是愧疚,和自己可不一样。 “十七。”牛顶天回道。 但他所杀之人的亲人,又凭什么去受那丧亲之痛?受了又能如何?是去寻他报仇?还是报官?面对洪七这样的武林高手,他们最终还不是在绝望中熬过一生?”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一灯大师做过皇帝,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 两人陷入沉默后,一灯仿佛也陷入了自责,脸上愈发的愁苦。牛顶天坐得也是无趣,决定拉他一把,开口问道: “一灯大师今晚等牛某前来是有其他事情?”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有心之人都能查得出来,不过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惑,这老和尚无缘无故地问自己年龄干嘛? 忽然又想到武三通,牛顶天眸光微闪,笑着道:“怎么?一灯大师是有适龄的女子要给我做媒不成? 提到瑛姑时,一灯的眼中突然闪出愧色,一声佛号后,他脸上变得有些凄苦,悠悠叹道:“倒是贫僧着相了1 你们俩的年纪倒也合适,既然牛居士有意,贫僧今晚便和牛居士定個口头婚约。” 我倒是听说令徒武三通有个养女,小小年纪就生得灵秀动人,大师若是不嫌弃牛某,咱们就先定个口头婚约如何?” “阿弥陀佛1 当年老顽童对瑛姑都动枪了,也没见这老和尚动手,做人做到一灯这种地步,他牛顶天佩服,做男人做到这种程度,他牛顶天也佩服。 “在牛某看来,这世上最无耻的莫过于化身正义去剥夺他人的生命!杀就是杀了,何必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宗师巅峰?” 牛顶天眸光微凝, 先天? 天人? 武学境界? 这下他也顾不上口头婚约了,压着心中的急切,看向一灯后,轻声问道: “一灯大师此言何意?难道咱们习武之人,还有各种武学境界划分?” 他自己习武已经有十一年,倒还真没见过关于这方面的具体记载,也未听任何人说过,而前世的射雕世界中,似乎也没有提到过这块。 以往他跟高手过招之时,只有打过了才知道孰强孰弱,比如洪七和黄老邪跟他就相差不大,但若是跟那皇宫内的老太监相比,两人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若是早知道这世界的武道还有境界划分,他也不至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去练武,现在回想起来,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一灯点了点头,道:“不错,习武之人确实有各种境界划分,不过知之者甚少。当年华山论剑之时,除了重阳兄外,贫僧与其他四人俱是宗师中期的修为。” “七兄迈入宗师巅峰不久,牛居士能够击败他,武功修为想来也不会低于宗师巅峰境界。” 牛顶天恍然,他当初不管是和洪七交手,还是和黄老邪交手,最后靠的都是罗汉伏魔功阴阳互济、源源不断的内力取胜,若说真强过他们两人多少也不尽然,如今看来,几人大抵是处在同一个境界。 不过这老和尚和自己说这些作甚?难道是看上了自己的武学天分,想要做个投资? 牛顶天不动声色地问道:“大师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秘辛?”      一灯轻声道:“先祖留下的手札中曾有记载,武者入流之后便可分为三等,其上是为宗师,宗师之上则为大宗师。” “大宗师可分为普通的后天大宗师和先天大宗师。” “先天大宗师之上是为天人境界,如今天人境界世间难寻,传说无一不是在避世隐居寻求突破,至于天人之上……” 说到此处时,一灯突然停了下来,连气息也陡然变得粗重,缓了缓后,叹道:“至于天人之上,手札中仅有四字记载, “哪四个字?” “仙凡有别1 “仙凡有别?” 牛顶天心中巨震,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仙? 若真是如此,自己体内的呼吸法难道是修仙的法门?那自己十几年岂不是白白活在狗身上了?沃日尼玛的! 一灯缓缓点了点头,提到此处时,他自己的心里也是难以平静,轻声道: “前些年,贫僧初次见到手札中的记载时,心中的震撼程度,并不下于现在的牛居士。” “贫僧幼年,祖父尚且在世之时,就时常见他在深夜独自一人仰望星空,感叹自己离天人之境遥遥无期,到几年后仙去之前,他老人家还在哀叹难以触碰天人门槛,最终抱憾离世。” “那时贫僧还小,也不曾想过太多,后来见过手札后才明白,祖父整个晚年都在追寻那缥缈的天人之境。” 牛顶天并未打断,只是盘坐在一灯面前默默地倾听,这段秘幸对他来说,无异于一盏明灯,为他的武道指明了方向。若是没有今晚,以他自己懒散的性格,恐怕这一生都会在武学之路上慢慢晃悠。 他知道一灯的祖父是天龙中的段誉,不过以段誉的性格,压根不可能在武道上那般上心,除非是…… 想到一种可能后,他突然愣住,而后心底一阵翻江倒海,震惊得久久难以平静,难道说段誉的神仙姐姐…… 牛顶天难以想象。 待回过神后,又听一灯说道:“至于手札中所记载的天人之上是否为真,贫僧也不知晓,不过天人之境应是存在的,” 也正是在那时,贫僧才生出了出家为僧的想法,最终寻到了这块僻静之地,希望有人之年能够突破先天之境,至于那传说中的天人之境……” 说到最后,一灯顿了顿,怅然叹道:“至于传说中的天人之境,贫僧今生不敢奢望,倒是牛居士你……” 一灯的话虽未说完,牛顶天已经非常明白,无非就是:小子我看好你!你天日之境有望! 不过他也没有生出过多的喜悦,他的心里仍有太多的疑惑,大宗师怎么说?怎么样才能算是先天?天人之境的人物又有哪些? 此时,牛顶天的求学热情浓到了极致,当即双手合十,问道:“一灯大师可否解惑,如何才能算是先天境界?” 一灯说道:“根据那本手札中所描述,修为到达先天境界时,就已经修炼到内气与外气相互感应,先天强者可以凭自身力量,化天地万物之力为己用。” “先天大宗师更是常世武道的巅峰所在,是凡人武学顶峰,常人所能够达到的武学极致,而而先天高手中更进一步成功的破境,无一不是大气运者。” 说到此处时,一灯便停了下来,之后也未再开口,房中开始一阵沉默,牛顶天也是低头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起身,向一灯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道:“一灯大师今日提点之恩,牛顶天来日必还1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感激一人,除了包秀才和他的包师姐。 他也明白,这也许是一灯大师自己看不到先天之上的希望,想要在他这个有希望的人身上,再寻到点希望,但这对他来说,却是是实实在在的恩情。 “一灯大师今晚可愿陪牛某切磋一番?”牛顶天突然问道:“大师不必保留实力,全力切磋1 他知道一灯的实力未必会逊于自己,如今既然都处在宗师巅峰的境界,两人彼此之间,自然是最好的磨刀石,这样的机会他不想错过,想来急着突破的一灯也不愿去错过。 一灯面色一怔,随即恍然,缓缓起身后,笑道:“贫僧自然愿意!牛居士屋外请1 两人一前一后闪到林中,相隔五丈的距离站定了下来。 气息陡然展开后,林中无风起势,两股强横的劲波,瞬间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对方轰然冲去,劲波相撞后,再次携枝带叶朝着竹林四周蔓延开来。 见一灯不愿率先动手,牛顶天一脚踏出后,周身的气势轰然暴涨,一头乌黑长发狂飞乱舞,青色的衣袍无风鼓胀,猎猎作响,抬手之间无招无式,一掌直接向着一灯横压了过去。 磅礴无匹的气劲直直压来后,冲得一灯的长眉呼呼乱飞,僧袍哗哗作响。 五丈的距离瞬息即至,待三道虚影重叠后,牛顶天的凌厉的一掌已经快若闪电,势如山岳般压到了一灯的胸前。 一灯直直地立在原地,双目微眯,稳如山岳。 待掌影压到胸前时,他双臂合十,周身气劲沿着双臂猛地爆发而出,与牛顶天拍来的磅礴掌劲轰然相撞后,碰撞而出的强横气流,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席卷了整片竹林。 随着两人相持不下,从各自体内汹涌而出的内劲气波,渐渐在掌臂之间凝实。 时间恍若静止,对抗悄无声息,只有脚下渐渐开始龟裂的地面,证明着激烈的对抗犹在继续。 “轰~” “哐~” 百息之后,一声爆音恍若雷霆,轰然炸响,牛顶天与一灯同时飞身后退。 一道可见的凝实气流,飞速向着四周横扫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一棵棵的绿被竹拦腰折断,一片狼藉。 (本章完) 第113章 偷袭!! 第113章 偷袭!! “嗤1 “嗤1 伴随着嗤嗤两声传入耳中,牛顶天还未落地,对面的一灯双手合十,两手并发,两道无形的气流,就朝着他的面门和左肩急速崩射而来。 一阳指? 牛顶天双眸微凝。 施展凌波微步急速后退的同时,双手并出,两道劈空掌劲齐齐推出,对着一阳指劲轰的拍了过去。 “嘭1 “嘭1 两声轰响,气劲迸裂。 崩射而出的强横气流尚未消散于无形,一灯龙行虎步,神威凛凛,两手合十并出之间,对着牛顶天遥指一点。 而此时竹林中已经没有一棵完好的绿竹,牛顶天越打越是心惊,一灯脚下的步伐飘忽若神,更是动无常则,瞧着步法移位的路线,竟然还有一些凌波微步的影子。 “嗤1 牛顶天并未退缩,迎着指劲轰然冲去,劈空掌隔空打出将其连续拍散后,脚下的凌波微步急速运转了起来,待冲到一灯身前后,他反手又是一掌,直拍一灯的胸口。 牛顶天身法一展,抬手两掌将其轰散后,迅速挥掌横压,准备近身向前,与一灯贴身近战。 连番交手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一灯的实力绝不会低于自己,对方内力浑厚不弱于自己,而一阳指更是被其施展得纯熟无比,精妙绝伦。 然而一灯在急速后退的同时,两手出指舒缓自如,变幻无穷的一阳指法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接连不断地朝着近身而来的牛顶天极速射去。 就在牛顶天再次挥掌迎上那指劲的时候,黄姑娘与韩小莹已经急急地来赶到了竹林的外围。 “大师好指法1 劈空掌连番挥出后,掌掌如波,层层递进,一层叠加着一层的劈空掌劲,不断地压向一灯射来的一阳指劲。 一个一阳指就有如此的威力,那升级版的一阳指,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又是何等的威力? 转念之间,那两道一阳指劲已经携着凌厉的气势射到了面门。 发觉牛顶天的意图后,一灯步法一展疾身向后退去,这脚下的速度竟不比牛顶天的凌波微步慢上多少。 必须压到身前! 想到此处,牛顶天全力运转起罗汉伏魔功,调动体内的阴阳之气,催动凌波微步后,极速向着一灯突闪了过去。 空气中传出两声轻响后,一阳指劲所化成的无形气流,再次急速射了过来。 嗤!嗤! 又是两道无形的气流急速射来,强大的劲道更是冲得空中嗤嗤作响,牛顶天两掌挥出,碧波掌劲携着九阳真气轰然迎上。 黄姑娘虽然武功不行,也是听自己的爹爹说过,南帝一阳指出招无形,精于远攻。见牛顶天一直在隔空对抗,自然要提醒一番。 眼见着那两道气流直直射来,牛顶天疾身后退的同时,忍不住开口称赞了起来。 飞身一跃拉开与牛顶天的距离后,他轻喝一声。 远处的朱子柳瞧见如此惊险的情况,忍不住惊呼大喊。 呼声刚刚喊出,朱子柳领着庙里的小沙弥也已经赶到了竹林边缘,见竹林已然毁了大半,林中的两人你来我往,残影不断,朱子柳心中骇然。 牛顶天每每打算欺身上前,一灯就趋退转折,一攻而退。每一招的抢攻都做得极其神妙,攻守进退之间,他恍若鱼逝兔脱一般,无比灵动。 此时竹林里的动静,已然惊醒了庙中的众人。 一声轻响,指劲与掌劲相撞的瞬间,周围的气流四溢,牛顶天感到一股凌厉的劲道袭来,却是指劲已经突破掌劲,继续朝着自己激射而来,他不得不闪身后退,以稳住身形。 “嗤啦1 又见一灯手中的一阳指连番射出,压得牛顶天一时间难以近身,连忙对着牛顶天喊道: “牛哥哥!近身了打1 待再次拉开一些距离后,他两手并起,凌厉的指劲继续向着牛顶天轮番射出。牛顶天挥掌向前,不断近身压上。 见四周一片狼藉,黄姑娘忍不住急声大喊道:“段伯伯!您是前辈!可不能以大欺小1 一灯指法飘逸、快捷迅猛,牛顶天不慌不忙,见招拆招。 嘭!嘭! 嘭嘭两声将其拍散后,其后的两道指劲已经紧随而至,继续急射了过来。 “师傅小心1 “好个劈空掌1 此时她也看出了两人似在全力切磋,不像是生死拼杀,但是为了牛顶天,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直接在场外拉起了偏架。 一灯面色却是不变,似乎早已料到牛顶天的打算,只见他身体微侧,指尖轻轻一转,一阳指劲竟然化作一道弧线,要与掌劲相撞。 嗤!嗤!嗤! 就在牛顶天快要近到一灯的身前之时,两道指劲先发而上,还有一道紧随而至,嗤嗤不停地再次射了过来。 两人交手一百五十余招时,一灯竟已经使出了三十六般不同的手法,每招一阳指都是一出即发,快捷无伦。 今日若是晚去一步,他那武师兄恐怕凶多吉少! 嘭! 又是一招隔空的交手,两人之间百招已过,一灯的面色开始渐渐凝重。 身上的气势猛的爆发而出,指尖迅速点出后,内力凝聚,指气纵横,又是两道凌厉的一阳指劲向着牛顶天急速逼去。 一灯并未停下,直接转守为攻,突身冲向牛顶天的身前,两手间的指法转变无常,接连射出,忽而如山岳压人,忽而如流水轻柔,忽而如疾风迅猛,忽而如雷霆慑人。 “嗤1 嘭!嘭! 又是两声轰轰的巨响,这是双方强横的气劲再次发生了碰撞,激荡而出的无形气流在空中嗤嗤作响,两人两百招已过! 他脚踩凌波微步,以八八六十四卦变幻无穷的方位迅速向前扑去,试图打破一阳指劲的阻击,飞身攻到一灯的身前。 “牛哥哥小心!1 见此危急的时刻,黄姑娘忍不住出声大喊,刚才眼见着牛顶天占据优势,眨眼间就被打得连连后退,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韩小莹虽未出声,但是见那擦身而过的指劲时,她的手心之中,早就已经沁满了汗渍。 牛顶天不慌不忙,双目澄明,脚下的凌波微步施展到了极致,在一灯的攻伐下连番躲避,不断后退。 此时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体内的瓶颈,大宗师的壁垒似乎就在眼前,他想要冲向这壁垒,却总感觉还差了一点距离。 旋即宁心静神,一边躲闪一灯射来的一阳指劲,一边全力催动罗汉伏魔功和九阳神功。 心随意转后,两股真气瞬间在他体内流转奇经八脉,冲破任督二脉汇集在丹田之处时,两股狂暴的真气开始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随着运转不断加速,牛顶天疾身后退的同时,周身的气势开始迅速攀升了起来。 渐渐地,他散发而出的慑人气势,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凝成实质,令人感到如山岳般的压迫。 一灯愈打愈是心惊,感受到牛顶天迅速攀升气势后,他脸色变得凝重,两手化作虚影,不停地射出一阳指劲的同时,也迅速运转起了体内的先天功。 “嗤1 “嗤1 在他气势不断攀升之时,两手合十的瞬间,又是两道似是无形的气流脱指而出,朝着牛顶天飞速射去。 面对这突来的凌厉指劲,牛顶天直接顿住了疾身后撤的身形。 噗嗤!噗嗤! 双掌瞬间轮动挥出,只听噗嗤两声后,迅猛磅礴的掌劲直接轰散了一阳指劲,更是朝着扑来的一灯继续压了过去。 嗤!嗤! 一灯来势不减,两记一阳指再次急射而出。 噗嗤!噗嗤! 两声嗤响后,射出的两道指劲直接在牛顶天压来的掌势前应声消散于无形之中。 一灯脸色大变,急忙催动先天功,两手化指为掌,对着牛顶天横推而来的双掌迎了上去。 “轰1 四掌相接的瞬间,一声巨大的音爆在竹林中轰然炸响开来,恍若雷霆炸鸣之音,震得围观的韩小莹等人两耳嗡嗡作响。 紧接着就见一圈有质无形的强横气劲,沿着两人的脚下,向着竹林四周横扫而出。 气劲强横无匹,恍若龙形巨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冲着满地的断竹直直向外围的韩小莹等人横推过来。 “蓉儿小心1 就在众人惊骇之时,韩小莹最先反应了过来,一声惊呼后,揽着黄姑娘飞身而起,迅速闪到了一旁的房顶上。 “小师傅快跑1 眼见着断竹就要横推到众人身前,朱子柳大声提醒,一手提起一个小沙弥,也是迅速跃上了房顶。 回首时见最后一位小沙弥犹在愣神,朱子柳不禁大骇。 情急之刻,只见一道虚影飞速闪了过去,在断竹即将横扫小沙弥的瞬间,韩小莹直接提起小沙弥飞身一跃,闪到了一边,随后脚尖轻点,两人再次跃上了房顶。 “多谢韩姑娘出手1 朱子柳连忙过来道谢,但韩小莹的心思显然不在此处,轻轻点了点头后,便焦急地关注起了竹林中的两人。 此时的竹林很难看出原先的模样,绿意盈盈已然不见,只有密密麻麻的半尺竹节裸露在地面。 而牛顶天和一灯两人,依然横在原地,双掌相抗,汹涌磅礴的气势,不断地从两人周身上下,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段伯伯!牛哥哥!你们俩就算是平手如何?” 见两人迟迟还不结束,黄姑娘开始焦急了起来,她和韩小莹与朱子柳想要近身上前,但是强横的气劲冲得他们全都难以靠近十丈之内。 对于黄姑娘的建议,远处的牛顶天和一灯都未回应,他们均是凝心静神地对抗着从对方掌心压过来的磅礴内力,都想靠着对方冲破大宗师的壁垒。 牛顶天双眸如电,一灯佛目慑人,两种强横的气息就这样激烈地对抗着,以无匹的气势,横扫着十丈之内的一切,时间仿佛静止。 半个时辰后, 从牛顶天和一灯身上涌出的气波渐渐减弱,收敛,最终消失于无形。 但是两人的对抗并未结束,因为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龟裂,外溢而出的内力显然已经被转向地下。 一個时辰后, 牛顶天的脸色变得潮红,只觉得这老和尚真他妈的强!但是他知道一灯也不好受,对方的额上已经大汗淋漓,连长眉梢头的汗水,也已然如雨而下。 感受着渐渐接近的大宗师壁垒,牛顶天咬牙瞪眼,心中一横,再次加大了轰向一灯的力度,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大师!让你的内力来的更狂烈些吧! 咻!咻! 就在一灯咬牙相抗之时,竹林旁忽然闪出了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分别向着一灯和牛顶天飞速扑了过去! “牛哥哥小心!1 黄姑娘见此突发情况,惊得俏脸变色,直接在远处大喊了出来。 朱子柳反应过来后,脸色巨变,一边飞身朝那黑影扑去,一边急声大喊道:“师傅!小心身后1 听了黄姑娘的呼声,牛顶天惊得汗毛炸立! 偷袭!!! 紧接着就见一灯的身后闪出个黑衣人,其两眼凶光闪过后,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就要向一灯的后心捅去。 与此同时,他也已经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强横凌厉的掌劲朝他的后心拍了过来。 情急时刻,牛顶天轰然爆发出一股潜力,直接压得一灯斜身向后退了一步。 “噗呲1 匕首入体,直直地刺入了一灯的左肩,却避开了后心的要害之处。 牛顶天身后的掌风也已瞬息而至! 在他感到掌风就要拍到后心之时,一道虚影闪过,韩小莹已经持着长剑飞速朝那黑乎乎的手掌刺了过去。 原来她在黄姑娘惊呼的同时,已然将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向着牛顶天身后的黑影扑去。 但是面对韩小莹凌厉的一剑,那拍来的手掌却是不闪不避,竟直接迎上了刺去的剑尖。 “叮1 剑尖与掌心相接的瞬间,一声脆响,宝剑应声折断,韩小莹脸色大变。 呼! 一掌劈断韩小莹的宝剑后,那黑衣人眼中狞色一闪,又是一掌挥出朝着牛顶天后心再次拍去。 前后只在瞬间, “你找死!1 牛顶天厉声怒喝。 (本章完) 第114章 老子一会就让你再尝尝恐惧的滋味! 第114章 老子一会就让你再尝尝恐惧的滋味! 怒喝声刚刚落下,那黑黢黢的手掌便拍上了后心,牛顶天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哧~哧~” 又是一阵哧哧的声音响起,恍若高温灼烧,夹带着一阵阵的腥臭黑烟,从黑掌与后心相触的地方冒了出来。 危急时刻,牛顶天猛地撤回了大半推向一灯的内力,全力运转九阳真气汇集在后心之处以求保命。 压缩一处的九阳真气附带着极高的温度,直接将那黑衣人的掌毒灼出了阵阵黑烟。 但是掌力回撤后,此消彼长,一灯的内力便轰然涌了过来,虽然对方的左肩受到匕首一击,但内力依然磅礴无比,直直地轰入了牛顶天的体内。 再加上后心又受到的毒掌一击,此时的他已然是受了重伤。 “北冥1 感受到后心犹在的手掌,牛顶天残忍一笑,口中一声怒喝,直接放开抵抗任那前后的掌力涌入体内,同时疯狂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同样的韩小莹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在舍弃手中的断剑后,也是挥手一掌向着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拍了过去! “快走开!1 但是牛顶天却未曾理会,他眼中厉色爆闪,强忍着体内因多股真气肆虐乱窜来带的巨痛,再次加速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随后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几人瞧了起来,她眼中有些犹疑,那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而韩小莹看到牛顶天暴怒的神情后,正要出手的动作也瞬间滞祝 “快给老夫放手!1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可吞万物。 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人,吃了如此大的暗亏,身受重伤,他恨不得要将身后这人吸成肉干!! “放肆1 “给老子死!1 与此同时,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也是感觉到了不对。 若是不逮住机会将身后这老阴逼弄死,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凶多吉少! 她眼中有些不解,紧接着,又可见地涌出了委屈,一时间她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撤!!!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就想要抬手脱离那后心的位置。 但是牛顶天的后心却像是巨大的磁石一般,已经紧紧地吸附住他的手掌,无论如何使力也无法挣脱分毫! “段智兴!我说过总有一天会用那匕首刺进你的心口!哈哈哈!去死1 “师傅小心1 感受到体内狂涌而出的内力,一灯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骇然失色。 嗯? 不对! 这是他祖父修练过的神功! 想到这门功夫的恐怖之处,一灯一边拼力相抗,一边急声大喊道:“牛居士不可!快快停手1 此时他的两眼之中,可见地布满了惊骇,恐惧,随着体内的内力继续向外泄去,慢慢地,他的眼中甚至已经闪出了绝望。 “去死!1 朱子柳在身后大喊,想要上前制止已然是来不及,刚才过招之后他才发现那女人的身子滑溜得紧,一不留神就让她有机可乘。 掌风呼呼,迅速拍来,而一灯受困于北冥神功又无法躲避,那女人含恨的一掌,眨眼间就拍到了一灯的后心。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灯原本惊骇的神情突然滞住,神情恍惚之间,连体内不断向外泄去的功力,他也忘记继续去运功阻挡。 “北冥神功!1 他与一灯方才的内力对抗已经到了极致,均是不敢轻易撤功,这才给了两个黑衣人可乘之机。 这声嘶哑而急促的喝声传出后,他已经吓得亡魂大冒,肝胆欲裂。 牛顶天突然一声怒喝,就在韩小莹拍出的一掌快要与那黑衣人对上时,他咬牙向前一倾,直接带着身后那人让韩小莹拍了个空。 而一灯身后的黑衣人, 见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偏,索性直接放弃匕首,挥手一掌便向着一灯的后心拍去,厉喝道: 刚才他也听出了此人发出的女声,也看到了师傅脸上的异样,但是涉及到师傅的生命安全,他容不得半刻犹豫。 突然听了这话,远处正急急扑来的黄姑娘身形猛的一顿。 不怪一向和善从容的他如此惊慌,这门武功一旦施展起来,他这几十年苦练出来的内力,可能要直接付诸东流。 一灯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厉声大喝,两眼中闪出的仇恨让人感到心悸,她灵活地躲过朱子柳的阻击后,再次挥掌朝着一灯的后心拍了过去。 已经赶至一灯身旁的朱子柳,眼见着黑衣人就要拍到师傅身上,他一声怒喝。 手中的判官笔将那一掌堪堪挡了过去,随后又是一笔横扫,想要将这女人逼到一边。 黑衣人脸色大变,忍不住怒喝了出来。 刚才偷袭自己的掌风凌厉无比,来人的武功定是极其强横,而他自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势,对面的一灯也是受伤不轻。 见韩小莹的反应,牛顶天感动之余又是一阵气急,见她一掌扑空后还要继续出手,急忙怒喝道:“别特么在这碍眼?快滚开!1 真尼玛是个虎娘们! 他只觉得牛顶天后心那股炽热强横的抵抗轰然消失后,自己的内力就仿佛江河决堤一般,汹涌不断地向对方后心泄去。 “轰1 在北冥神功全力施展的状态下,立刻以牛顶天为中心形成了恐怖的气流旋涡,气流疯狂旋转起来后,仿佛要吸附万物,吞噬一切。 一声轰响后,她手上的掌劲瞬间消散于无形,而挥出的内力仿佛泥流入海一般,毫无感觉。 紧接着便从段智兴的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疯狂地吸噬她体内的功力。 待反应过来后,她怎么也无法挣脱,眼见着内力不断地狂泻而出,疯狂的吸力更是已经让她浑身的肤肉开始不停扭曲。 “段!智!兴!你好狠的……”女人恨声大喊。 “瑛姑你……”一灯的眼中闪出不忍,他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起初听了身后的声音他就有些惊疑,那女人的声音让他刻骨铭心,更是让他自责愧疚了近十年。 眼下又听到对方提起匕首的事情,一灯的心中更是确定无疑,随即运起功力,极力抵抗起双手上恐怖的吸力。 此时,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反应过来,牛顶天施展出北冥神功针对的恐怕是身后袭来的黑衣人。 而这般恐怖的场面,让一旁的韩小莹和朱子柳相继骇然。      韩小莹也突然明白过来,牛顶天刚才对自己的怒吼只是迫不得已,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又见对方的身体已经眼见地开始鼓胀起来,她的眼中更是担忧。 “顶天你……” 随着身体鼓胀得越发恐怖,她两眼之中开始噙着泪水,情急之下就忍不住抬脚想要上前。 呼! 就在她刚刚踏出一步之时,一道咧咧的劲风忽然向她闪来。 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骤然暴起,两眼之中凶光一闪,猛的抬起另一只手,拼起全力朝着韩小莹的手臂抓了过去。 刚才见到段智兴身后的瑛姑也被吸住,他看见了活命的希望! “小莹姐小心1 远处的黄姑娘急声提醒,但是为时已晚。 原本已经萎靡不振的黑衣人陡然暴起,连牛顶天也未料到,韩小莹一不留神,左臂便被其紧紧地抓住不放。 只在瞬间,韩小莹就感到一股汹涌磅礴的吸噬之力从左臂处传来,仿佛要吞噬她体内的一切。 “轰1 见此情形,牛顶天骤然收力,急忙撤回了北冥神功。 “呼~” 几人脱离了强大吸力的束缚后,直接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只有韩小莹刚才一触即放影响最小,此时勉强地还能站立。 “噗~” 几人倒地的同时,牛顶天脸色惨白,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随即连忙运功压制体内翻涌不停的血气。 就在此刻,他身后的黑衣人缓过一口气后,也顾不得继续偷袭,直接托起无力的身体拼命地向庙外逃去。 “牛哥哥1 “顶天!怎么样了?” 黄姑娘和韩小莹顾及不上去追那黑衣人,见牛顶天的脸色惨白,一前一后急忙扑了过来。 牛顶天只觉得体内的经脉恍若破碎一般,剧痛难忍,见两人一脸焦急,他缓了口气后,轻声安慰道:“我没事,运功调理下就好了。” 待看到地上的那把断剑时,他目光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寒光爆闪,咬牙寒声道: “裘千仞!!老子今天要让你生不如死!1 随即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直接强忍着伤痛,朝黑衣人刚才逃跑的方向迅速追了上去。 见到地上断剑的瞬间他便有些恍然,韩小莹那柄宝剑不是凡品,来人能够徒手对抗剑尖,并且将剑身一掌震断,除了拥有绝强的内力之外,只有裘千仞的铁掌功能够做到。 而且跟自己有仇,舍弃一灯这主人率先对自己下手,带着瑛姑上山显然也知晓和他们两人的恩怨。 除了裘千仞那家伙别无二人。 狗日的老杂毛! 还未闪出寺庙,牛顶天就已经对裘千仞恨得咬牙切齿。 寺庙外 逃出生天的裘千仞见后方没人追来,急急地舒了口气。 逃到荷塘边时,也顾不得去走那荷塘中的弯曲小道,狠狠捶了几下酥软的双腿后,他施展出水上漂的功夫,直接踩着荷叶越过了近百丈宽荷塘。 来时过这荷塘他脚不沾水,潇洒无比,此次却是直接湿透了半个裤腿。 又回头望了眼远处的寺庙,裘千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后,拼命地向着山下跑去。 心道那姓牛的心狠手辣,若是被他逮到,自己最轻的也要被吸干一身功力! 想起刚才牛顶天施展北冥神功的恐怖场景,他两腿之间还是不停地打颤。 那小杂种竟会吸人内力的魔功! 原来它叫北冥神功! 那老夫练这铁掌还有何用? 想着想着, 想到北冥神功的神异之处,再看看自己一双黑黢黢的手掌,裘千仞的两眼中再也掩饰不住贪欲。 “哼!老杂毛你跑得倒是挺快1 待逃到一处断崖时,他刚刚越过石梁踏地面,就听断崖对面传来了冰寒入骨的声音。 裘千仞心中一颤,眼见着牛顶天一跃而起踩着石梁向着自己扑来,他不敢犹豫,直接拔腿就跑。 牛顶天的速度极快,虽然体内已经疼痛难忍,但是心头之恨比这更甚,今日他绝不报隔夜的仇! 眼见牛顶天越来越近,心知已经逃跑无望,在逃到第二处断崖口时,裘千仞突然停了下来,扯下脸上的面巾后,看向牛顶天,沉声道: “阁下不要逼人太甚!是你先杀我大弟子上官鹰在先!今日裘某也未得逞,大家一笔勾销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一笔勾销?”牛顶天冷笑,他妈的老子今天差点让你搞没命了!跟伱一笔勾销? 目光冷冷地盯着裘千仞,牛顶天寒声道: “老子一会就让你再尝尝恐惧的滋味!再去铁掌峰上吸干你那妹妹!老子还要让你那狗屁铁掌帮鸡犬不留!1 说罢便朝着悬崖边上的裘千仞扑了过来,既然今日已经用北冥神功吸了这么多内力,他索性直接放开地吸,他妈的老子马上要修仙的人了!还管你体内几种内力? 见牛顶天就要扑到身前,裘千仞吓得亡魂大冒,也顾不得被问候亲妹妹,就直接跳上断崖石梁朝着对面拼命掠去。 他原本还是有些实力跟牛顶天过招,更何况牛顶天此时还受了重伤。 但是刚才着实让北冥神功给吓破了胆,此时连挥掌相抗的勇气都完全丧失,生怕一粘着牛顶天的身子就再也挣脱不开。 不过几息时间,两人已经越来越近! 情急时刻,见牛顶天就要落向石梁,裘千仞心中一横,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铁掌蓄足内力后,直接朝着脚边一处位置猛的拍去。 “哐1 “呼!呼1 一声巨响后,石梁应声而断,三丈长的断梁,直接呼呼地向着深不见底的断崖坠去。 此时,裘千仞已经一脚站空,一脚才堪堪踩在石梁的边缘,而正在凌空飘落的牛顶天,似乎也没了落脚的地方。 (本章完) 第115章 铁掌毙命,这还是北冥神功? 第115章 铁掌毙命,这还是北冥神功? “哈哈哈,小杂种你既然找死,老夫今天就成全你1 见牛顶天已经无处着力,而自己安然无恙,裘千仞狞笑一声。 迅速收回踩空的右脚后,他挥起铁掌严阵以待,只待牛顶天向下落空靠近自己时,就一掌横拍过去。 眼下没了恐惧,他倒是恢复了不少武学宗师的气度,脚上的功夫也确实厉害,在滑溜无比的石梁上,单脚着力的情况下竟然如履平地。 “你个老杂毛1 牛顶天冷笑一声未做搭理,这老杂毛将石梁断得干净利落,情急之下,他只能屏息凝神,舒展身躯,迅速贯通体内几处穴位后,宛若鸿毛一般延缓自己不断下落的身体。 凌波微步虽是轻功步法,却也包含了通过穴位运转,将身体在短时间内减轻到极致的技巧,不然又怎么能做得到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身体在缓缓的下落,石梁便在眼前,而身下却是万丈深渊,呼呼的崖风吹的牛顶天乌发乱飞,青衫哗哗作响。 但这样惊险的处境,他的脸上看起来毫无波动,只是平静地控制着身体缓缓向前滑去,对于断梁边裘千仞的铁掌,他似乎也浑不在意。 在朝着地面迅速掠去的同时,他抬手一掌直接对着裘千仞的后心拍了过去。 “北冥神功1 晚上一刻他都怕被牛顶天扯下断崖。 旋即他猛地转身,运起铁掌功后,黑黢黢的铁掌携着幽黑的毒煞之气,轰然迎向了牛顶天拍来的一掌。 而已经安全着地的裘千仞,感到身后的掌风越来越近,心知这人已经不可能放过自己,心中一横,怒喝道: “小杂种你踏马的欺人太甚!老夫今天跟你拼了!1 斜睨一眼,嗤笑道:“传出去?你個老杂毛今天只要死了还有谁会传出去?” 牛顶天突然诡异一笑,一声大喝。 “噗~” 说了让他生不如死,死之前就绝不让他好过一会! 牛顶天微微眯起双眼,面无表情,又缓缓向前逼近一步,心中更是鄙夷。 牛顶天一声暴喝,双目中更是寒光慑人。 但高手之间过招哪里容得了分神,更何况还是强过自己的高手。 想到今晚北冥神功的恐怖,他心中惊惧,隔着一人都能吸取功力,他哪里还敢跟牛顶天有丝毫接触,下意识就想收回铁掌,躲避对方扑过来的身体。 裘千仞瞧见之后,脸色一变,这种笑容他可是熟悉极了,也顾不上思考其他,急忙转身朝着悬崖边掠去。 感受到体内的剧痛,他躺在地上忍不住又咳出了两口鲜血。 “呵~tui~” 就在裘千仞犹豫不决的瞬间,牛顶天的磅礴掌力已经再次从掌心爆发,直接轰在了他的左肩之处。 他实在是没想到牛顶天会如此卑鄙!老夫都决心跟你战上一场了!说好的北冥神功呢? 老子阴一辈子人,没想到今晚被个毛头小子给阴了! “呵~tui~” 待走近裘千仞身前,牛顶天二话未说,直接一口唾沫喷了过去。 不过能够阴这老东西一把,心里面别提有多爽! 前后只在瞬间,裘千仞刚刚掠到崖边,距离地面仅有一步之遥时,只觉得右手腕猛地一紧,低头一看,就见已经被一条腰带紧紧缠祝 “不过就凭伱个没卵子的玩意也配跟老子说无耻?” 不好! “咳~咳~” 在两人的手掌相距半丈距离,且急速拉近之时,他似乎突然撤回了掌力,转为施展北冥神功。 眼见着距离裘千仞越来越近,牛顶天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借着裘千仞刚才拉扯自己的力道,他已经坠入断崖的身子再次一跃而起。 就在他刚刚转身,牛顶天距离石梁还有一丈之远时,只听“咻”的一声,牛顶天反手猛地一扯,青色的腰带便带着劲风,呼呼的朝着裘千仞的右手腕卷了过去。 “牛顶天!你一个堂堂打败了北丐洪七公的人物,又何必用这种无耻的伎俩来算计老夫?传出去就不怕江湖人耻笑?” 想到某处,他骇然变色,也顾不及回头,便跟个恶狗扑食似的,扯着腰带拼命向着地面上扑了过去。 此时他飞凌半空,披头散发的敞着青袍,压抑已久的滔天怒火在此刻爆发。 裘千仞脸色巨变,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勇气和气势,直接让这声喝喊给泄掉了大半。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愈是愤恨,紧紧地捂着伤口,艰难地站起身后,死死地盯着渐渐走近自己的牛顶天,不耻道: 这厮刚才有机会偏偏不逃,反而自作聪明留在断梁上跟自己作死,刚才那石梁若是完全折断,两人都特么得掉下去玩完! 这下逮着机会新仇旧恨一起报,他自然不可能心慈手软。 说罢也不管裘千仞想要刀人的眼神,又喷去一口唾沫,精准地喷在了他的额头上。 掌力轰然入体,一口鲜血从裘千仞嘴中喷溅而出,强横掌力更是直接他拍得倒飞了出去。 “老杂毛!死!1 想到刚才两人的交手,他一脸悲愤,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渍后,咬牙切齿道:“卑!鄙!无!耻1 怎么说也是一代宗师高手,怎么就这点胆气? 刚才若真能像个爷们一样坚挺起来,想要收拾他那带毒的铁掌,肯定是要费上一番手脚。 “咻1 这老东西今晚出手两次,一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一次差点把两人阴到断崖里。 感受到额前缓缓流下的异物,还有刺鼻的味道,裘千仞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奇耻大辱! 自己堂堂湘西第一大帮的帮主,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裘千仞的眼底闪过一道阴狠。 强忍着体内的剧痛,他想要跟牛顶天放出一句狠话,但是但是刚刚踏出半步,在迎上对方阴冷的目光后,他的身体突然一阵发寒。 这小子今晚指定不会放过自己了!老夫该怎么办?裘千仞的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最后连半句话也没有勇气吐出来。      看着牛顶天冰寒不减的眼神,裘千仞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颤,忍不住捂着伤口向后退了半步。 牛顶天也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森寒盯着对方两眼不放,脚下缓缓地朝其逼近过去。 既然说了让他今天再尝尝恐惧的滋味,那少一口可都不行!如今这老杂毛受了他一掌,也就是个秋后蚂蚱,一刻也蹦跶不起来,不羞辱一番难泄心头之恨! 想到此处, “呵~” “慢!1 就在牛顶天的一口唾沫还要喷出之时,裘千仞急忙出声制止,见对方收住唾沫,他缓了口气,脸上苍白,轻叹道: “今晚是老夫的不是,老夫……老夫认栽!给牛少侠赔个不是1 说罢有些艰难地对着牛顶天抱了抱拳,继续说道:“不过……就算老夫的武功再高, 单靠自己一人的话,也是万万不敢同时得罪两位五绝人物1 牛顶天闻言,逼近的脚步突然顿住,直直地盯向裘千仞,在等着他的后话。 裘千仞终于舒了口气,心道有兴趣就好,就怕这姓牛的小子年轻气盛,只跟自己图一时的爽快。 不过由于刚才的情绪太过激动,他体内的脏腑已经被牵扯得愈发疼痛,定了定神后,不动声色道: “牛少侠就不想知道幕后主使之人?仅凭老夫一人是万万不敢与牛少侠和南帝作对,况且老夫也使唤不动神算子瑛姑。” “你杀了老夫不要紧,如此一来却让幕后之人得了便宜,老夫也是受了那人的挑拨,如今也恨他恨得要死1 “今晚的事情牛少侠只要答应一笔勾销,放老夫下山,老夫就……” “tui~” 还未等裘千仞说完,牛顶天直接将口中蓄积已久的唾沫喷了过去,面无表情道:“说1 “你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1 “你……” 裘千仞大恨,怒瞪着两眼想要跟牛顶天发作,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任那口唾沫直直地流下来,渐渐浸到自己的嘴边。 脸上经过一番屈辱的挣扎后,他缓缓垂下脑袋,认命道:“老夫可以先告诉你,不过老夫的伤势太重, 牛少侠你……你且靠近一些,老夫告诉你幕后主使之后,你要……” “老东西你废话太多1 牛顶天一声冷笑,直接打断了裘千仞,这老杂毛特么的把自己当白痴玩呢? 至于说的谁是主使,想想一灯再想想瑛姑,他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不过路途遥远就暂且先让他活着,迟早要去找他收账! 想起瑛姑那女人,牛顶天又是一阵恼恨,回去再他妈收拾这贱人!大师拦着都不行! “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若是只想用这点东西换命,老子可就要动手了1 看了眼装成死狗的裘千仞,牛顶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意思很明白,若是今晚说不出点有用的东西,换不了命! 裘千仞心中惊惧,低垂着脑袋拼命地想着,但脑中却是一片混乱,这小杂种怎么就不在意呢?他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呢? “北冥1 见裘千仞肚子里也没点干活,牛顶天突然幽幽开口。 再留着这老东西就快要过明天了!既然说是今天让他尝尝恐惧,就必须得是今天! 裘千仞心中大骇,猛地抬起头后,自知活命无望,厉声喝道:“小畜生你欺人太甚!老夫跟你拼了1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到了此刻他也明白,只有拼命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随即疯狂地运起铁掌功,也不顾体内翻涌不停的血气,抬手一记铁掌拼命似的向着牛顶天拍了过去。 “神功1 面对那黑黢黢的铁掌,牛顶天无招无式,直接轻飘飘的一掌对了上去,心中冷笑:老杂毛这个时候才知道拼命,早他妈干嘛去了! “轰1 “不1 感受到体内再次狂泻而出的内力,裘千仞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拍来时的勇气。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牛顶天的手掌,但是两只手仿佛是彻底地黏在了一起,任他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牛顶天无悲无喜,面无表情,不管裘千仞的拼死挣扎,只是全力地催动着北冥神功。 突然断涌入身体的磅礴内力,仿佛又被是为异端,引得几股真气在体内不停地肆虐乱窜,牛顶天一边极力压制,一边忍着剧痛尝试将其融为一体。 “你……饶……” 渐渐地,在北冥神功的强大吞噬力下,裘千仞已经无力反抗,身体开始完全瘫软下来,他想要开口求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似乎心知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在最后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变得不再恐惧,只是渐渐灰败的眼神中还有深深的不甘: 老夫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老夫在五绝面前当乌龟当了十几年,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放心地去吧,” 盯着裘千仞的眼神,牛顶天轻声说道:“至于你想说的那位幕后主使,我自会送他下去陪你,你那妹妹还有铁掌帮,我都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随即便不再说话,缓缓闭上双眼后,持续催动着北冥神功。 “你……” 听了牛顶天的话,裘千仞似乎回光返照,眼中有愤怒,有不解,有后悔,还有怨恨,唯独已经没了恐惧。 十几息过后,他的脑袋斜斜地垂了下去,当最后一口气咽下之时,他双目瞪得滚圆,却没了一丁点的生机。 感受到裘千仞已经气绝,牛顶天却并未立即撤功,而是继续紧闭着双眼,持续地催动着北冥神功。 他感到对方的体内还有一些东西正被自己吸纳吞噬,那不像是内力,但是每吞噬一点,自己就感觉多了一些精气,肯定是好东西! 又过了一会, “咣~” 一声轻响的同时,牛顶天也感到了裘千仞的手掌已经脱开自己的掌心。 旋即撤回北冥神功,情不自禁吐了一口浊气后,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一具干尸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祝 这还是北冥神功? (本章完) 第116章 大师的祖父修炼这武功的时候大师可 第116章 大师的祖父修炼这武功的时候大师可曾劝阻过? 这怕不是吸的精气吧? 看着裘千仞干瘪的尸体,牛顶天的心里颇不平静,北冥神功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还有这种能力?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阴精和阳气是人体的元气和生命本源。 这他知道。 单单是吸人内力尚且还好,若是还能吸人精气为己用,这与妖魔又有何异?一旦泄露出去,天底下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众叛亲离? 操! 见四下无人,牛顶天直接一脚将裘千仞的干尸踹下了断崖。 这东西还是少让人瞧见为好! 而后他站在崖边,盯着下方的无尽深渊,心里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待收功之后,一旁的徒弟朱子柳近到身前,轻声道:“师傅,牛少侠正在外面等着。” 至于另外一位主谋,不用想,除了欧阳锋那老蛤蟆以外,不会有别人! 老毒物最是见不得别人跟他争天下第一,自己废了洪七,他得到消息之后,恐怕早就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打算去找一灯说個明白,都他娘的对自己出手了,他可不是信佛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回到襄阳之后,就去一趟剑冢,将那几把宝剑全都取出来。 “牛哥哥1 若不是她与人合谋,泄露自己来到桃源的消息,裘千仞不可能会这么快知晓。 想到某处,她脸上变得气恼:“牛哥哥那老和尚忒是可恶,他竟然把瑛姑给放走了!我想要捉住她给你出气,他还拦着不让1 那家伙能想方设法与瑛姑合谋,给段智兴下毒,让他破功,自然也会想方设法提前除掉自己。 打定主意后,他决定暂且放下。 四壁萧然,仅有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房内烟雾袅袅。 没想到今晚就这么断了,紧了紧手中的宝剑,她此时心疼得很,旋即轻轻“嗯”了一声。 “请他进来吧。”一灯闭着双眼吩咐道,心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更别说还有自己对欧阳克的羞辱,那所谓侄子还是儿子的说法,经自己这么一戳破,恐怕也该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了。 此时的一灯大师已经没了先前的雍容高华神色,正一脸苍白地盘腿坐在蒲团上运功疗伤。 此时,一灯、朱子柳,还有瑛姑已经不见,只有黄姑娘和韩小莹两人还在原处焦急地等待着。 那里还有个贱人等他回去收拾,这事情一灯开口求情也是没得商量。 见韩小莹的手中还拿着宝剑,他知道这里面的剑身已经折断,想到晚间对方奋不顾身向裘千仞出手时,他心里很是自责。 牛顶天走进禅房的时候,就见一灯正盘坐在蒲团上,左肩处绑着纱布,正是瑛姑刺伤的位置,苍白的脸色倒是恢复了不少,只是眉间含着明显的愁苦。 过了良久 渐渐回过神后,牛顶天深深叹了口气,两眼之中还是有一丝挥散不去的阴霾。 朱子柳应声出了房间。 当牛顶天披头散发、敞着衣袍出现时,两人的脸上俱是转忧为喜,黄姑娘更是直接朝着怀里扑了进来,欢喜道:“牛哥哥你没事吧?” 实在不行就把那柄玄铁重剑给熔了重铸,反正那只大雕也打不过他,惹急了直接给栓来当护山神兽。 等回去了找了杨康那小子,还有瑾儿嫂嫂确定过后再说,若是他们也跟自己练得没两样,那这武功……就决计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念及此处,牛顶天飞身越过断崖后,直接往庙里赶了过去。 “你们先回房休息,我去找一灯大师还有些事情。”牛顶天对着黄姑娘和韩小莹说道。 寻了个蒲团坐下后,两人沉默了会,牛顶天索性直接问道:“大师知道我来这是为何事吧?” 韩小莹在旁人面前则有些矜持,急急地走到牛顶天身边后,她两眼之中溢满了担忧与关怀,急声道:“你没事吧?” 突然感到黄姑娘手上的动作,牛顶天知道这小姑娘不满了,于是赶忙道:“蓉儿也有,一人一把1 “是1 自从见识了一灯的实力以后,他本还想感叹一句吾道不孤,但今天见了对方性格,心道别说天人境界了,突破先天境界都够呛。 一灯讷了讷,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是一脸愧疚,捻着佛珠叹了口气。 伸手将韩小莹轻轻揽入怀里后,轻声道:“以后再给你换一把更好的。” 牛顶天一阵无语,轻声劝道:“大师既然决定遁入空门,去追寻那更高的境界,又何必再理会这些凡尘世事。” 牛顶天摇了摇头,给了两人一个安慰的眼神,对黄姑娘的控诉笑了笑,这小姑娘如今也不叫段伯伯了。 一间禅房内, 此时明月高悬,万籁无声,四下一片幽静,偶然冷风过处,吹得崖底阴风怪嚎,好不瘆人。 唉~ 先不想了! 韩小莹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算是对方送她的定情信物,她平日里也格外珍惜。 既然他已经对自己出手,那自己也没必要客气,明年八月八便是他的死期,也正好借他的人头给日月神教在江湖中立威! 来到寺庙里时,整个竹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枯枝断竹,连那几座石屋也已然损坏了不少,可见先前两人战斗的激烈程度。 待两人走后,牛顶天找到一位小沙弥,询问后得知一灯正在疗伤,又问到住处后,便直接赶了过去。 他知道牛顶天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但自己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槛,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下手。 不过是个不知感恩的贱人罢了,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都他妈给你戴绿帽子了! 一个有理由寻仇,一个竟然还有理由愧疚,都是这么理所当然,你们俩都是什么奇葩思路? “牛居士所言贫僧明白,只是……”一灯的脸上很是纠结。 “好了1 牛顶天打断道:“我知道瑛姑还在这山上,既然我欠大师一个人情,那今天看在大师的面子上便暂时不予追究。” “不过下次遇见她,这笔账我自然还要与她好好清算一番,到那时大师若是还要阻止,那我可就……”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下山就那一条路,自己刚从那边过来却没有碰见瑛姑,自然是还躲在这山上。 不过今晚刚刚受了一灯不小的恩惠,这人是个真善人,和少林寺那群和尚不一样,若是不顾恩情直接翻脸,他还做不来。 “贫僧谢过牛居士。”一灯舒了口气后合十谢道。 至于说一笔勾销,在牛居士这里他不敢奢望,单从今晚拼命对付那位黑衣人,他就知道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眼下的结果他已经满足,不想再弄巧成拙。 这时他才注意到牛顶天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由问道:“牛居士可曾追上那人?” “死了1牛顶天淡淡道,想起那老杂毛,他现在心里还有些火气。 “对方是……”一灯的脸上有些不忍,我佛慈悲,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铁掌帮帮主裘千仞1 见一灯怔然,牛顶天解释道:“瑛姑与裘千仞还有西毒欧阳锋合谋,想要谋害你我,幕后主使正是欧阳锋,大师应该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一灯沉默不语,半响后,轻叹道:“牛居士伱说天下第一真就这么重要吗?” 听牛顶天提到欧阳锋时,他大概也就明白了,自己来到这地方虽说是为了寻求传说中的境界,也少不了是为了躲避对方的骚扰。 自己的一阳指是他蛤蟆功的克星,在得王重阳传授先天功后,更是被其视为天下第一道路上的最大障碍。 当年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和一本九阴真经,江湖中掀起了多少风雨?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那位欧阳居士还是不肯放下。 但是牛顶天着实不想跟一灯探讨这个问题,这问题实在太过深奥,说重要与不重要都能扯出一大堆的道理,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了想后,他轻声道:“牛某不需要天下第一,也不在乎天下第一,只需所遇无敌即可。” “所遇无敌?”一灯微怔,不禁看向牛顶天。 牛顶天轻轻颔首,无非就是个小于等于的关系,随后直接站起了身,道: “大师不必纠结,您还有伤在身,先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便往外走去。 “牛居士请留步1 就在牛顶天快要跨出禅房之时,一灯突然开口道。 “大师还有何事?”牛顶天没有回头。 一灯有些犹豫,闷了闷后,轻声劝道:“那北冥神功毕竟是吸取他人功力,到底是有伤天和,牛居士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牛顶天头也不回,沉默了会后,轻声道:“大师的祖父修炼这武功的时候,大师可曾劝阻过?” 一灯:“……” 牛顶天:“……” “大师的好心在下心领了,以后自会注意,天色也不早了,大师还是早些休息吧,告辞1 留下一句话后,牛顶天直接跨出了禅房。 自己吸人内力都这样当面劝阻,若是知道自己吸人精气,这位大师还不知会作何感想。 回到房间,关紧房门后,牛顶天也顾不得整理衣衫,找来纸笔,经过一番回忆后,直接将记在脑海中的九阴真经给誊抄了出来。 除了鬼画符似的梵文总纲没有誊写,一共是拳掌抓鞭内奇轻七篇内容,每一篇都有对应的高深武学。 大伏魔拳、摧心掌、降魔大手英摧坚神爪、白蟒鞭法、易筋锻骨篇、内功心法、鬼狱阴风吼、手挥五弦、点穴、解穴、闭气、收筋缩骨法、移魂大法、飞絮劲、疗伤篇、螺旋九影、蛇形狸翻。 功法虽然很多,但他誊写完后,却只是在端详着闭气篇的内容研究,正是为了随后探索溶洞水下做准备。 本来也没有想过这么着急就将九阴真经给整理出来,不过经过今晚的事情后,他决定先将九阴真经传给韩小莹,作为她的主修武功。 一个可以为他奋不顾命的女人,值得拥有这门高深的武功。 最重要的是,韩女侠如今除了凌波微步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北冥神功不想再传出去,九阳神功和罗汉伏魔功又不适合,只有这门九阴真经了。 而且眼下日月神教成立在即,他非常需要放心的高手,以后日月神教势大之时,很有可能还要和朝廷对上。 想想老太监那种级别的高手,他已经感到时间非常紧迫了,下次再遇见那老太监,哪怕自己不是对手,堆也要堆死他! 至于黄姑娘,说实话两人毕竟才刚刚开始,他自己也还有点懵。 两人也未经过深入的交流,他暂时还有些把握不住,哪怕对方再聪明,也是个小孩,心智未定,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次日一早, “咚咚咚~”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牛顶天就悄悄地敲响了韩小莹的房门。 还好韩女侠起得早,刚敲了门就传来了脚步声,倒省去了他撬门的机会。 “你怎么来了?” 见到牛顶天时,韩小莹有些诧异。 眼前这人两眼通红,还是披头散发敞着外衣的模样,显然是一宿未睡,不由心疼道:“昨晚没休息?” 牛顶天笑了笑,没有回话,走进房间关好房门后,直接掏出怀中的九阴真经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韩小莹有些疑惑,接到手中缓缓打开了纸张后,就见几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的全是字,得有小几千。 “九阴真经。”牛顶天笑道。 “九阴真经?”韩小莹脸色微变,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牛顶天。 牛顶天点了点头,轻声道:“小莹姐你以后就修练这门武功吧,这几天好好记住内容,口诀里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 “易经锻骨篇是九阴真经的入门功法,可以易经伐髓打熬身子,你先修练这个。还有……” “这事先不要告诉蓉儿,她那边我自有安排。” 待牛顶天说完后,韩小莹缓缓低头不语,只是瞅着手中的几张纸怔怔出神。 (本章完) 第117章 白捡个小媳妇 第117章 白捡个小媳妇 “你要尽快提升实力,往后也许会很危险。”牛顶天轻声说道, “而且,这世界的武道之途,远比你我所能看见的要广阔太多,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和我一直走下去。” 韩小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往后的危险她可以理解,至于看得见看不见的武道之途,她听得有些迷糊。 但是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在牛顶天面前刨根问底,平复了情绪后,她紧紧捏着纸角,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声道: “只是……” “只是这秘籍太珍贵了。” 在她看来,九阴真经就是如今江湖中最珍贵的武学秘籍,这是连五绝那种人物都拼命争夺的东西。 此时却被牛顶天就这么送到手里自己手上,她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而且,这么珍贵的东西她有黄姑娘却没有,这让她心里很是些甜蜜,但也有些忐忑。 牛顶天却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一本武功秘籍罢了,小莹姐你喜欢就行。” 感受到身后沟间不断游离的双手,韩小莹浑身一颤,急忙挣脱了出来,红着脸嗔道:“别闹,你……你坐下,我先给你整整头发。” “不过九阴真经里的武学包罗万象,拳掌抓鞭内奇轻无一不有,你只要好好修练,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于如今的五绝。” 韩小莹很是感动,她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情到深处便情不自禁地便环抱上了牛顶天,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 随后三天时间,牛顶天躲在自己房间中很少出来。 他一边尝试着融合体内的多股真气,一边研习九阴真经里闭气篇的内容,偶尔指点指点韩小莹的九阴真经,还有黄姑娘的凌波微步。 …… 但这伤势也不能一直不好,人家又是被捅又是被吸的,如今都已经好得差不多,自己这没被捅的再继续疗伤下去也说不过去了。 自己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跟韩姐姐深入交流过了,这样可不行。 “没事,咱们小声点。” 嗅着怀里诱人的味道,牛顶天渐渐地开始浮想联翩,两只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对外就说是在闭关疗伤,倒也省去了一灯的不少打扰。 第四日一早, 正盘坐在床上打坐修练的牛顶天,在发觉远处渐渐靠近的脚步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别~蓉儿在隔壁1 说着就两手扯过牛顶天的衣袍,想要将那敞开的青衣给重新系好,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她可不敢任由这人继续胡闹。 “咚咚咚~” 他大概也知道一灯急着找他所谓何事,当初这事是他自己提出的,也不好一直躲着,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半个时辰后,牛顶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韩小莹则又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但是一只手刚刚摸到衣领,就被牛顶天伸手箍住,直接一把给扯进了怀里:“光整头发可不行!小莹姐伱可不能厚此薄彼1 随后,就听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门外的小沙弥道:“牛施主,一灯大师有请。” 至于隔壁的黄姑娘,全程毫无动静,许是因为昨天夜里大家折腾得太晚,她今早又懒了床。 又来了! 牛顶天有些无语,那老和尚昨日上午就已经派人来请过他,不过被他托词疗伤给推了。 随即起身下了床,回道:“劳烦小师傅了。” 出了房间后, 随着小沙弥来到禅房时,就见一灯的身后还站着四人,朱子柳,武三通,点苍渔隐,还有一人应该是那位未曾谋面的樵子。 又见武三通两眼愤恨地盯着自己,牛顶天心中冷笑,脸上笑吟吟地道:“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疗伤,怠慢之处还请一灯大师见谅。” 一灯笑呵呵地道:“牛居士伤势要紧。” “不知大师寻我过来所为何事?”牛顶天问道,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武三通,见对方脸色铁青,双目已经渐渐通红,心道这老和尚怕是真要给自己送小媳妇了。 果然,牛顶天话音刚落,就听一灯笑道:“昨日牛居士说有意我们家沅君,并且与贫僧许下了口头婚约, 今天请牛居士过来,就是想商议一下婚约之事。” “师傅!我不同意1 还未等牛顶天开口,武三通已经瞪着眼睛怒喝一声,这举动直接令禅房内一阵死寂。 一灯也是有些愕然, 他为君之时和四位弟子有君臣之礼,隐退之后又有师徒之谊。四人一向都对他恭敬有加,惟命是听,没想到三弟子今天竟会对着自己发火。 “师弟!你放肆1 点苍渔隐怒喝道,直接抬脚一步走了出来。 他是几人的大师兄,见三师弟如此大逆不道,自然是怒不可遏,何况还是在牛顶天这个外人面前,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给笑话死! 朱子柳和樵子的脸上也是异常难看,但是碍于外人面前都未开口,纷纷看向了师傅一灯。 一灯回过神后,脸上倒是不见丝毫火气,让对面的牛顶天看的一阵惊奇,心道这老和尚还真是属面团的不成? 一灯沉吟后,看向武三通,和声道:“三通可是已经属意别的人家,沅君的婚事你若是已经属意别的人家,先说于为师听听。” 武三通脸上一滞,站在那里呐呐不言,他哪里有属意别的人家,难道跟师傅说属意我自己?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失礼,不由惶恐道:“弟子不敬!还请师傅恕罪1 “恕罪?”牛顶天轻笑道。 若是这么简单就给你恕罪了,今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牛顶天的面子往哪搁? 不等一灯开口,他就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一灯大师仁慈和善,但这不是你武三通放肆的理由1 “大师出家前为一国之君,你武三通刚才所为与欺君何异?如今大师又是你恩师,你刚才所为与欺师灭祖何异?” “于公,大师身份地位可钦点婚事,于私,大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牛顶天自然知道这时代三纲五常的威力,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威慑,但治治这忤逆的孽障,给他扣個帽子倒是合适得很。 这话说完后,房内一阵沉默,一灯捻着佛珠脸上有些怅然,朱子柳三兄弟看着武三通面色复杂,牛顶天则是冷眼旁观。 “我不插嘴难道你来插嘴?”武三通恨恨地想道。 在几位师兄弟的目光下,他脸上又臊又怒,一阵红一阵白,但是当着师傅的面,他又不敢发作。 最终,还是忍不住低着头跪了下去,道:“弟子不孝!请师傅责罚1 他本也是尊师重道之人,往日里更是对师傅尊敬有加,只是今早听到朱师弟提到养女婚约后,着实是让那道魔障给蒙蔽了心智。 一灯叹了叹气,他倒真没生这位徒弟的气,本来也只是打算问一问缘由,不过让牛顶天这么一说,也不好直接揭过此事。 想了想后,问道:“关于沅君的婚事,三通你可是另有属意的人家。” “没……没有。”武三通犹豫了下,老老实实地回道, 但是紧攥的双手,让一旁的朱子柳和樵子看的直皱眉头,两人对视一眼后,均是看出了不同寻常。 “那你对牛居士可是有意见?”一灯又问道。 武三通沉默,岂止是有意见,我恨不得杀了他!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师傅的面说出来。 抬头后,见师傅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他连忙道:“弟子不敢。” 一灯不禁又叹了口气。 此时,他才真正在这位徒弟身上感到了失望,小礼小节他向来不太在乎,但是连自己的底线都没有勇气去坚守,这着实让他很是失望。 他也察觉到这徒弟今天的异常,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心性又如何能放心将沅君的婚事交由他决定,旋即轻声问道: “那为师将沅君许给牛居士你可愿意?” 武三通闷了闷,低着脑袋回道:“弟子……弟子全凭师傅作主1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一灯沉吟道:“至于…至于三通你今日的失礼之罪,为师便罚你在佛堂面壁三个月,希望你引以为戒。” 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太过的责罚,但是碍着牛顶天就在一旁,不罚也说不过去,只能这样不痛不痒。 “谢……谢师傅1武三通有些萎靡,低着头仿佛跟丢了魂似的。 见一灯如此轻拿轻放,牛顶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今天不但狠狠地恶心了武三通一把,还白捡了个小媳妇,心情倒也还不错。 他本来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正打算找个借口推脱掉,怪只怪姓武的不识抬举,他妈的刚进门就哗哗地朝自己打脸。 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事传出去后指不定要成为多少江湖人的笑谈。 至于以后干爹不干爹的,谁爱喊谁喊去,喊他孙子都嫌膈应。 不过想到武三通这人的德行,他又有点不放心,旋即对着一灯拱手道:“大师,在下有一事相求1 一灯笑呵呵道:“牛居士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在他看来,以后和这牛居士也算是一家人了,此时也感觉多了几分亲切。 看了一眼武三通,牛顶天笑着说道:“一灯大师佛法高深,牛某是极为佩服的,我希望能将沅君姑娘接到大师身旁聆听佛法,由大师亲自教诲。” 既然今日弄巧成拙,让那何沅君成了自己的人,他可不放心继续将其留在武三通家里住着,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毒手,到那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武三通听后脸色一变,还是低首垂目地跪在那里,但谁也没有看见他眼中已经布满了凶厉暴虐之色。 “自然可以”一灯笑着道,对身后的朱子柳道:“子柳你明日就去大理跑一趟,把沅君那孩子接过来, 为师倒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以后那孩子就留在这边罢,也能陪你们几位师叔伯说说话解解闷。” “是,师傅1朱子柳躬身回道,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跪在地上的武师兄时,他的脸上有些复杂。 “三通你先下去吧。”一灯看着武三通吩咐道。 他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刻,对这位弟子来说都是煎熬,他心里有些不忍。 “弟子告退1 待武三通走出禅房后,一灯叹道:“三通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贫僧这些年疏于管教,倒是让牛居士见笑了。” 牛顶天笑了笑,并未多言,刚才已经做了恶客,自己终归还是个外人。 旋即引开话题,拱手说道:“牛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邀请一灯大师明年八月初八前去襄阳九宫山,参加敝派的开宗大典。” “眼下时间已经不多,我打算过两日便动身前往其他地方拜访,请大师好好考虑一番。” 这事一灯显然早就知晓,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笑着道:“牛居士放心,贫僧到时候自会前往襄阳。” 若是换成其他人前来,他恐怕很难再会参合这类俗事,但是牛顶天却不一样,这也许是他未来的引路之人。 本还打算挽留对方几日,好交流交流武学感悟,不过时间确实仓促,便问到:“不知牛居士下一站打算去哪?” “西域昆仑白驼山。”牛顶天淡淡道。 房内众人听后心中一凌,一灯顿了顿,沉吟道:“欧阳锋一手毒功极其厉害,手段更是阴毒,牛居士与他打交道还是小心为好。” 牛顶天恍然,这老和尚似乎有些担心自己和老毒物混到一块,轻笑道:“此次被他算计,迟早要跟他清算一番。 若是他欧阳锋识相,就等到明年八月八和他以武论道,若是老毒物不识相,我看他那儿子欧阳克就不错,这次前去白驼山就直接给他换个庄主罢。” —— 深夜子时,月黑风高。 万事俱备的牛顶天,待两边禅房里的呼吸变得深沉之后,便悄悄出了房间,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往山下的喷泉处摸了过去。 今晚月光够弱,夜风够大,顺着长藤下了高峰之后,没走几步就听见前方传来嗤嗤不停的喷水声。 (本章完) 第118章 真不松?一会可别后悔 第118章 真不松?一会可别后悔 再次抵达洞口时,四周一片幽暗,水流喷得嗤嗤不绝。 洞外溅出的的水渍仍与常水无异,只有洞里的水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辉。 感受到体内渐渐泛起的躁动,牛顶天不再犹豫,脱下外层衣衫后,“噗通”一声,直接在洞口处扎入了水中。 “这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刚刚扎入水中,入眼就是一片黑暗,但是呼吸法运转之后,被吸入体内的莫名物质,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向水底不断深入,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 “是……裘千仞?”突然想到那种熟悉的感觉,牛顶天心中巨震。 这水中被吸入体内的东西,竟然和从裘千仞体内所吞噬的精气是完全一样的物质。 精气入体,给他以莫名的舒爽,随后又转化为一种神秘的能量,通过奇经八脉内入五脏六腑,外入四肢百海 这水中的物质,已经远远胜过大补药,他感到自己体内大宗师的壁垒似乎已经隐隐触动! 难道真能修仙不成? 什么玩意? 真特么碰见大家伙了? 感到右手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牛顶天的心头狂跳不止。 想到某种可能,牛顶天有些激动,随即吐了口气泡,顺着荧光浓郁的方向,迅速朝着深处潜去。 在水下还得承受着巨大的水压,最终连一成的实力也发挥不出,若是真遇见个大家伙,可别把自个儿给玩死了! 水下时间的流逝毫无感觉,强大的水压挤压得他两耳中只有嗡嗡作响的耳鸣之声。 “连精气这玩意都能吞噬,保不齐会窜出個什么可怕的东西1 “宗师巅峰闭息的时间应该不低于半个时辰。”牛顶天感觉已经快到了自己的极限,随即运转转起九阴真经里闭息篇的心法。 还未等他喘上半口气,一道黑影一闪而至,忽的朝着他的脑袋袭了过来。 当下潜到一处位置,继续顺着气息的方向前时,他感到水中的压力似乎也开始渐渐减弱。 嘶~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体内的呼吸法突然加速运转,一股清凉之气直入脑门,他的脑海也瞬间变得一片清明。 “这似乎已经迂回向上?难道前方还会浮出水面?” “操1 不对! “不对!这片水域似乎没见着几条鱼?下游还能钓着金娃娃,这边怎么会没鱼?” 牛顶天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到前方水中所蕴含的强大能量,这已经完全不需要功法运转吸纳! “这感觉,,嘶~舒服~” 他四肢百骸上的毛孔,早已经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近乎贪婪地吸纳着一股奇异的能量。 而继续往前时,因为是上浮,速度也快了很多。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开始在牛顶天的脑中挥之不去。 急速躲避入水的瞬间,牛顶天下意识挥拳猛的迎了上去。 “嘶~”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还是上次下潜到的位置,在距离荧光源头已经不远时,牛顶天感到自己肺腔内的气息已经不多。 “难道此处真有洞天福地?” “上次下水的时候似乎也没见着,难道这水里有什么大家伙?”牛顶天泛起这个念头时,脸色变了又变。 就在窜出水面之时, 相撞之后,一股巨痛轰然入手,而他整个人也已经再次潜入了水底。 想到神奇的熔岩地貌,牛顶天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牛顶天心头一阵狂跳。 拼了! 没过一会, 前方的水已经变成碧翠如玉,像是翠绿色的汁水滴入清水向四周散发而出的状态。 待真气在几处穴位贯通之后,他感觉胸腔内的气息瞬间流畅了许多。 “哗哗~” “咻~” “这山体内极有可能另有一片天地1 随即加速向着水面窜去。 水中的这种感觉虽然极其微弱,却和修练内功所产生的内力,有着明显的不同。 想到冥冥之中的一股召唤,呼吸法的神奇,还有那传说中的天人之上,牛顶天继续向前划去。 水面就在眼前,从水面向下散发的神秘气息,让牛顶天心中狂喜。 于是继续向着深处下潜,不,应是向着上方,此时他已经很明显地感到了水压的减弱,这已经是个下潜之后再迂回向上的过程。 “砰~” “怎么办?要不要返回?” 刚才前后只在瞬间,还未等他呼上一口气,那东西就已经一闪而至,压根就未瞧见长成什么模样。 真尼玛疼! 手上的疼痛不减,牛顶天在水下憋着气息想要瞧瞧情况。 但是将右手伸到眼前,借着水中幽暗的碧光看清伤口时,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祝 只见右手背的关节上,最中间的两个凹槽处,正牢牢地插着两颗约莫两寸长的牙齿。 “嘶~” 忍着疼痛将牙齿拔出,端详着牙齿的外形时,牛顶天心中不禁一紧:蛇?这得多大的蛇? 咦~伤口在愈合? 还未及他多想,就见手上惊现出神奇的一幕。 此时,水中碧莹莹的光芒,正缓缓地漂入伤口,原本外流的血液已经快速止住,连手背的疼痛之感也慢慢地消失不觉。 这水中的东西竟然恐怖如斯! 牛顶天心中震惊无比,这样的神物已经完全不是凡间所有! 紧接着又被狂喜湮没,天赐之物,先到先得!这洞里的东西,不管有主还是没主,今天都得有主! 打定主意后,他便决定先饲机出了水面再说。 “刚才那鬼东西被老子揣掉两颗牙估计也不好受。”牛顶天默默地想着,朝着远离岸边的水面缓缓上福 探出水面后,才发现外面是一处巨大的溶洞,洞内散发着碧幽幽的光芒,弥漫着淡白色的氤氲雾气。 牛顶天轻轻一吸,氤氲之气缓缓向着鼻间流动,待入体之后,他瞬间精神大震,双眸中更是闪出锃亮的光芒。 “好熟悉的感觉1 这雾气,果然和下游水面散发出的气息是一般味道,只是浓郁程度远胜外面的百倍不止。 刚才那鬼东西跑哪去了? 想到刚才一闪而至的影子,牛顶天躲在水中,仔细地打量着洞中的角落,谨慎到了极点。 以他现在的眼力,只要有一丝的光线,目之所及,分毫必现,但是观察了半天,水岸边除了光溜溜的乳石,再也没见着其他生物的影子。 “哗哗~” 随即一跃而起,直接掠上了水岸。 待运功烘干衣衫长发之后,他一边缓步向前走去,一边小心地打量起各个角落。 “水下的物质显然是由这边雾气渗入,有这般浓郁的灵雾,这溶洞里指定还有更加浓郁的灵水1 牛顶天轻语,望着溶洞前方的幽碧光芒,眼中难掩兴奋与渴望。 显然这趟桃源之行,真正的收获不是从一灯那里获得的信息,而是这处溶洞里所蕴含的神秘东西。 溶洞似乎很长,四处弥漫着白色的氤氲雾气,以牛顶天的眼力,也很难看清十丈开外的东西。 而且,这灵雾似乎还会隔绝感知。      向洞里仔细看了一阵后,牛顶天一边运转着呼吸法吸纳吞噬,一边大口大口地吸入口鼻,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溶洞深处走去。 越是深入, 氤氲雾气越是浓郁扑鼻。 牛顶天只觉得自己的气息状态越发的饱满,灵门之间越发的清明,连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无主自动,不停地流转各个经脉穴位之间。 随着继续向洞里深入,氤氲的雾气更加浓郁,入眼之处,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好似一片云海。 嗯? 走着走着,牛顶天眸光一凝,突然顿住了脚步,心中的警觉更是提升到了极致。 那狗东西终于出来了! 紧接着,又往前靠近几步,凝眸望去,就见三丈开外的地方,正模模糊糊地趴着一团硕大的黑影。 “这雾气果然有隔绝感知的能力,不然不会这么近才发现。”牛顶天一边想着,一边运足掌力,缓缓地向前逼近。 蛇的下嘴速度极快,更何况是在这洞里不知待了多久的巨物,一不留神就会着道,由不得他不谨慎一些。 “咦~” “gui头?” “是乌龟?” 随着不断逼近白雾中的那团黑影,牛顶天渐渐瞧清了它的模样。 葫芦瓢般大小的乌gui头正长长的向外伸着,嘴巴微张,两眼瞪得滚圆,带着凶厉之色,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断靠近的牛顶天。 而它嘴巴的正中位置,上颚之处,刚好缺了两颗大门牙,越是向前逼近,它龇牙咧嘴地越是厉害。 “操!原来刚才被一只王八给咬了1 “护宝神兽?还是占着宝库的老王八?难怪这边的水里见不着鱼,都被这玩意给吓跑了?” 想到刚才差点被这玩意给咬住脑袋,牛顶天不由得恼恨了起来。 “这老东西的肉质老是老了点,估计也是大补,可遇不可求!正好带回去交给蓉儿处理。” 牛顶天咧嘴一笑,化掌为拳,运足内力后,两眼冒着幽光,不断向那gui头逼近过去。 但是随着他不断逼近,那乌龟眼中的凶色忽然渐渐散去,开始变得温和,最后连微张的嘴巴也给合拢了起来。 “不会成精了吧?” 越是向前靠近,牛顶天越是心惊,这情绪变坏也太明显了,眼神反倒像只哈巴狗了,难道是想认主? “这玩意若是真能认主,带回去溜着玩倒也不错……” “放在九宫山上再来个神龟择主,日月神教岂不是天命所归?” 想到此处,牛顶天口中滋滋不停,也不由得放下了一些警惕,继续向前靠近。 “嘶~” “好厚的乌龟壳1 待靠近之后才发现,这老龟背上的龟壳,恍若镔铁一般质感逼人,散发着莫名的光泽。 见对面的不明生物靠近,老龟眼中的温色不散,脖子下方鼓动的同时,嘴中不停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牛顶天心里不由一松,缓缓靠近。 “咻1 “操1 “嘶~松嘴1 当手臂被死死咬住后,牛顶天一声怒喝,随即挥拳就要朝着gui头狠狠砸去。 “嘶~” 但是拳风未至,gui头就已经扯着手臂迅速缩进了龟壳,由于牙齿已经咬得入肉,牛顶天还不敢用劲拖拽。 “松嘴1 “砰!1 随即直接朝着龟壳狠狠砸了一拳。 老龟没有反应,两眼中的凶厉之色已经再次闪了出来。 “松不松?” “砰!砰!砰1 牛顶天一声怒喝,直接用劲全力连砸了三拳。 但是砸得地面已经轰轰作响,拳头生疼,老龟还是无动于衷,死死咬着不放。 “草泥马这龟壳铁铸的不成?” 见老龟无动于衷,两眼之中似乎还有挑衅之色,牛顶天气急之余更是心惊。 “能听懂人话?” “示之以弱,笑里藏刀,诱敌深入,攻其不备,这老王八真是成精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有些激动,压了压火气,柔声道:“龟兄?龟兄?” 老龟无动于衷,嘴上未见丝毫松动,两眼中凶光不减,更是带着明显的嫌弃之色。 就仿佛……仿佛是在看着低龟一等的生物。 牛顶天心中更是惊异。 “龟兄你是怕我进去跟你抢里面的东西?”牛顶天不动声色地问道,眼神示意了一下洞里的位置。 “嘶~” 这话刚刚出口,手臂又是一股剧痛袭来,这老畜生竟然直接激动了起来。 “龟兄快松口1牛顶天急声道:“你松口!我立即退回去1 “如何?”牛顶天两眼真诚地与龟眼对视着。 老龟仍是无动于衷,嘴巴还是死死不松,两眼中竟然露出了嘲弄之色。 “当真不松?” 牛顶天的脸色冷了下来。 老龟竟直接闭上了双眼。 “你个老畜生1 牛顶天气急, 正要挥拳再次砸去时,突然心中一动,直接放下了拳头,道:“真不松?一会可别后悔。” 老龟耷拉着眼皮不搭理。 牛顶天冷笑: “北冥1 “神功1 话音刚落,直接催动北冥神功。 “轰~” 待发觉一股磅礴精气轰然涌入体内时,他瞬间狂喜,旋即使出全力催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老龟瞬间瞪大了双眼,两眼中可见得出现了惊慌,失措,恐惧。 “嗬~嗬~” “嗬~嗬~” 最终,口中“嗬嗬”不停,两眼哀求地看着牛顶天。 (本章完) 第119章 到底是谁在吞噬精气? 第119章 到底是谁在吞噬精气? 感受到涌入体内的精气开始逐渐减弱,牛顶天减了点力道,冷笑道:“老畜生,咬不咬了?” “嗬~嗬~” 老龟的眼中哀求更盛,缩在壳里的脑袋,艰难地摇了遥 “把gui头伸出来!让爷爷砸几下1牛顶天喝道:“敢他妈躲一下今天非得吸干你1 他觉得这老龟是个难得的灵物,就这智商,天底下恐怕再难再找到第二只,弄死了真有点可惜。 不过必须给它制得服服帖帖的,至于怎么治?无他,唯拳头硬尔! 眼见着体内的精气狂泻而出,似乎要被吞噬一切,老龟哪里还敢犹豫,直接放弃抵抗,将脑袋老老实实地伸了出来。 待gui头伸出后,牛顶天面色一狞,抡起硕大的拳头,带着不小的恩怨,“呼呼”地就砸了上去。 “砰1 “让你他妈咬1 “砰1 老龟不知在这块洞天福地中待了多少年,些许皮外之伤,指定是分分钟地愈合。 老龟转过身后,托起半丈长的龟壳,伸着脑袋,开始缓缓向着溶洞深处爬去。 “让伱咬人的时候,你要是不敢下嘴,还会吸干你1 “带路1牛顶天两眼一瞪,低声喝道。 “砰1 “没有老子的允许,你要是敢随意咬人,吸干你1 但他的心里却是愈发地惊奇,从前后种种表现来看,这老东西的智商,绝对不会低于一般的人类。 说到最后,顿了顿,也不顾老龟惊骇的眼神,他眸光莫名,直直地盯了过去,道:“给你一年半的时间,要是学不会说人话,老子还是要吸干你1 他可是亲眼见识了这洞中灵雾的治伤能力,更别说里面极可能还有更加神奇灵泉。 “砰1 老龟却已经没了回应,只是翻着白眼,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嘴巴开合之间,口鼻里的血液还在不断地往外涌出。 “把头抬起来1 …… “妈的累死老子了1 走着走着,他两眼微眯,幽幽开口道:“记住了老伙计,以后可得好好听话。” 最终, 在gui头上狠狠地砸了七十八下,直把老龟砸得白眼外翻,口鼻间鲜血直流,牛顶天方才撤回了北冥神功。 “砰1 “咬不咬了?” 他刚才虽然未曾运起内力,但那双拳头砸碎一般的石砖,也是毫不费力,没想到砸个gui头反倒把拳头砸得生疼。 听了牛顶天的话,老龟艰难地睁开双眼后,两只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嘴中发出“嗬嗬”声的时候,鼻孔里的鲜血冒得更多了。 “老子让你往东,你要是敢去往西,吸干你1 洞中白雾弥漫,愈发浓郁。 “砰1 想到这,牛顶天上前拍了拍gui头,给了個甜枣,咧嘴笑道: “老伙计,好好跟着我,以后传你无上仙法,将来修仙得道,位列仙班也是不在话下。” 揉了揉酸麻的膀子,感受了下体内磅礴的精气,牛顶天骂骂咧咧道:“球来的gui头?真叽霸硬1 能赚到一个亿的人,就可能赚到一百个亿,能开灵智的王八,就有可能化形,才不过是说几句人话,小目标而已,兴许哪天就达到了呢? gui头吓得直接一颤,屈辱地点了点后,便蔫蔫地耷拉了下去。 “洞里的东西是谁的?” “等带你出去了,就给你找个伴,想要什么品种,到时候你说了算1 牛顶天直接踹了一脚龟壳,喝道:“少他妈装死!前面开路1 牛顶天一边舒展毛孔,运转功法,极力地吞噬着氤氲雾气,一边慢步跟在老龟身旁。 想到那缥缈的传说,他心中又是一动,若不是自己找到了这块宝地,这开了灵智的老龟,还有神奇的灵雾,对于外界来说,又何尝不是奇迹? 很多事情不过是超越了普通人的认知罢了。 “敢咬老子1 牛顶天满意地笑了笑,反正目标给你定下了,能不能做到是你的事,给些压力才会出现奇迹。 老龟眼中的神色瞬间滞住,直愣愣地盯着牛顶天,牛顶天却是不管,脸色一沉,大喝道:“听见没有?” “嗬~” “以后听谁的?” “信不信老子吸干你?”牛顶天两眼一瞪,抬手就要朝着gui头抓过去。 老龟瞬间挺起了脑袋,眼中神光绽放的同时,连缺失的门牙也咧了出来,哪里还有刚才要死不活,萎靡不振的样子。 老龟:“……” 继续往前时, 一人一龟开始并列而行, 越是往前,溶洞变得越大,而洞里的氤氲雾气,已经开始变得浓白,渐渐地,连牛顶天的脚下,也成了一片云海。 “这洞里可还有其他的活物?”牛顶天扭头问道。 老龟摇了摇头, 此时,它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屈辱,两眼微微眯起,高高地挺着gui头,一脸舒爽地沉醉在灵雾的气息之中。 “滴答~” 就在此时,一道空灵的滴水声忽然在前方响起。 仿佛有种莫名的韵味,声音虽是很小,在空旷的溶洞中,回声格外清脆,牛顶天也听得格外清晰。 牛顶天继续向前深入,但是前方浓白的雾气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在半丈之外,便已经朦朦胧胧,难以瞧清。 “滴答~” 又过了好一会, 滴水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似乎就在身前不远处的位置。 “你老实地在这边待着1牛顶天低喝一声。 随即直接抛下了老龟,顺着声音的位置慢慢地摸索了过去。 待渐渐靠近后他才发现,在溶洞的正中处,有一口圆形的水池,水池的正中央,有一座高耸而出的石柱。 “这水池……是灵泉?”牛顶天低语。 站立在水池一旁时,他感受到了体内的悸动,那是呼吸法的极度渴望,仿佛是一种灵魂上的牵引,你该属于我,我该属于你。 水池里的水翠碧如玉,内含神韵,一阵阵的氤氲之气,不断地从水面蒸腾而起,引得牛顶天体内的气息,一阵阵地躁动了起来。 压了压体内的气息,牛顶天沿着水池的边缘仔细的观察着。 “这水池似乎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摩挲着水池的边缘,他渐渐发觉了异常。      这水池表面的岩石摸起来光滑圆润,但凹凸之处都有细微的开凿痕迹,虽然历时久远,仔细观察之下还是可以辨别出来。 “水池不是天然形成,这溶洞也是有主之地?”牛顶天不禁蹙起了眉头。 显然,这块宝地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被人发现。但是能够进入这样的险地,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是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还是借着灵泉,踏入了缥缈的修仙之途? “滴答~” 就在此时, 滴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牛顶天的眸光不禁一凝。 当水滴入水,波纹在水面荡开的一瞬间,一股氤氲之气可见地从水面弥漫而出,水池中的神秘气息,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那里才是源头1盯着石柱上的滴水之处,牛顶天的脸上难掩激动,他已经感受到了体内更加强烈的渴望。 “也就是说石柱上所滴下的是真正的灵水,这水池正是多年前被人开凿出来收集灵水所用?也是避免上方的灵水流失?” 盯着水池和石柱观察了半晌,牛顶天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么高的石柱,那老龟应该是爬不上去?” 观察着石柱的高度,爬上去的难度,牛顶天的心中莫名。 想到源头之水还未被那老龟污染,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舒畅,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去瞧瞧。 “轰~” 随即挥起掌力,一掌轰散了石柱旁的雾气,而后纵身一跃,直接攀上了石柱的顶端。 “嗯?这么少?” 待看清石柱顶部一汪碧莹莹的泉水时,牛顶天激动的神情直接凝在了脸上,这与他所期望的实在是相差太大。 “这难道是传中的灵泉即将干涸的状态?”牛顶天低语。 入眼之处,水缸般大小的石坑里,却只有半脸盆的灵泉水在里面静静的躺着。 灵泉水透着碧幽幽的光芒,神华内敛,散发出神秘莫名的气息,给他一种灵魂上的悸动。 但可气的是,就这么少的一滩水,不知是从哪里渗透而出,每隔一刻钟左右,就朝着下方的水池中滴落一滴。 “这他妈够谁用的?”牛顶天暗骂道。他默默算了一下人头,自己的人平摊下来,坑里的水每人似乎也分不到几口。 这石坑中应该也是有源头出水,只是出的微乎其微,不然也不会入不敷出,成了现在快要枯竭的状态。 “那老龟不会在里面撒过尿吧?”低头瞅着下方的水池,牛顶天的脸上突然有些莫名。 他原本还有些嫌弃水池中的水,生怕那只老龟在里面泡过澡,但是眼下的灵泉水比预想的要少了很多,水池中的水也就显得更加珍贵。 不过水池不像是洞外的活水,若真被老龟拉过屎撒过尿,别说进去泡一泡了,碰一碰他都觉得恶心。 想到此处,牛顶天眸中幽光闪过,直接飞身向那老龟掠了过去。 见牛顶天忽然又闪到了身边,老龟瞬间从陶醉中惊醒了过来,紧接着就见硕大的拳头直接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 “砰1 “快说1 “砰1 “到底有没有?” “砰1 “真的?” …… 经过一番拳头逼问后,得出的答案让牛顶天满意极了,这老龟果然没让他失望。 若不是今晚时间紧迫,怕回去晚了让韩姐姐和蓉儿妹妹担心,他也不想如此暴力地对待刚认下的老伙计。 不过那gui头皮糙肉厚的,打几下也不打紧。 回到水池边时,牛顶天放开体内躁动的气息,不再压制,而后衣服一扯,鞋子一扒,飞身一跃,再次掠上了石柱。 看着近在咫尺的圣水,他心中难言的激动:“这恐怕是世间最精纯最本源的的神物了吧?也不知是不是修仙世界中的灵泉?” 感受到呼吸法渐渐生出的吞噬之力,牛顶天眸光一凝,脑中不由得冒出了个疑问:“北冥神功为何能吸出那老龟的精气?” 想着想着, 他愈发的疑惑。 “一只水生动物哪来的经脉穴位?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依据的明明是人体经脉穴位,吸裘千仞的精气也就算了,那老龟的为何也能吸?” “这灵泉水的能量与精气无异,到底是北冥神功在吞噬精气?还是呼吸法在吞噬精气?” 想到此处, 牛顶天似乎明白了过来。 在来到桃源之前,他吸过老太监,吸过摩尼教的褚天成,也没见到丝毫吞噬精气的迹象。 但自从来到这桃源,呼吸法尝到过灵泉水中的味道后,北冥神功才开始对精气产生了作用。 那真正起到作用的极有可能还是呼吸法,是它的吞噬能力。 “这难道是部吞噬类型的仙法?以吞噬本源精气修炼?”想到仙人有别的传说,牛顶天不禁浮想联翩了起来。 “若是可以源源不断地吞噬本源精气,那自己岂不是还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不想了!赶紧喝了再说,都特么到嘴边了还想个球,吞就吞吧。” 想到嘴边的灵泉水,他不再多想,舔了舔嘴巴,咧嘴一笑,直接俯身低头,张嘴便伸了过去。 “吸溜~” “咕噜~” “吸溜~” “咕噜~” 一口气直接喝了两口。 “嘶~” 泉水下咽的瞬间,只觉得一股磅礴内敛而神奇的能量轰然窜入体内,通过经脉穴位迅速流窜四肢百骸,流向全身的每一处毛孔。 牛顶天压制住呼吸法的运转,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真气,默默地感受体内的变化。 “这是一股极为奇异的感觉,周身的毛口全部舒张开来,体内的浑浊之气不断向外排出,连腑脏的运动和呼吸都在可觉的变得茁壮。” “若是运功炼化,似乎也可以转化为磅礴的内力。” “好神奇的一种能量。” “大宗师的壁垒就在眼前1 “噗通~” 感觉隐隐触碰到大宗师的壁垒后,牛顶天一头直接扎入了下方的水中。 (本章完) 第120章 半步先天,即兴过招 第120章 半步先天,即兴过招 “嘶~啊~” 当光溜溜的身体被池水包裹的一刹那,一股舒爽直入骨髓的极致快感,瞬间窜入脑门,让牛顶天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销魂一颤。 池中的水不浅不深,刚刚触及到他肩膀的位置,池底还有些温热,像是底部的岩石有股奇异的能量向外散发而出。 “地热?”牛顶天低语:“难怪这池水不停地向外弥漫着灵雾。” 此时,他体内的真气正在疯狂地躁动,呼吸法早已自主运转,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吞噬着水中和体内的本源精气。 随即放任其自主运转,平躺着漂浮在水面后,闭目凝神,开始默默地修炼了起来。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他只觉得精神体力,饱满异常,渐渐地,灵门之间也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空灵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 洞中异变陡生。 “似乎只差一种感觉。” 武功到了先天境界,所追求的不仅仅是内功的充盈,和体魄的蜕变,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修养,是从天地间的感悟中寻求更高的突破。 而后,又有些遗憾地自语道:“倒是可惜了,距离传说中的先天境界,只差临门一脚。” 老龟的眼中布满了惊恐,口中嗬嗬不停地怪叫,不断地向后退去,牛顶天身上突然爆发出的强横力量,让它不由地生出了恐惧。 “九阳神功大圆满!罗汉伏魔功大圆满!这便是半步先天的感觉?” “老伙计,我这人向来宽容待人,也不喜欢强迫别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哪两個还需要我说吗?” 此时洞中的氤氲雾气已然消散,不知从何处发出幽幽碧光,闪着微弱的光芒,照亮着偌大的溶洞。 牛顶天两眼一瞪,老龟立马缩着脑袋赶紧摇了遥 而被呼吸法疯狂吞噬的磅礴精气,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充盈在他体内的每一处角落,透着一种神秘莫名的力量。 “轰~” “不错,先去前面开路。”牛顶天满意地拍了拍gui头,笑眯眯道:“以后只要乖乖听话,每年奖励你两口灵泉水。” 随即龇牙咧嘴地就向前爬去。 打定主意后,牛顶天起身跃出了水面。 “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牛顶天躺在水中,闭着眼睛低语道。 双眼缓缓睁开后,一道精光从他的眸底一闪而过,透着一种莫名的神韵。 原本弥漫在四周的氤氲之气,像是突然受到了强大的吸力一般,迅速朝着牛顶天的身体汇集而去。 待老龟秧秧地向外爬去后,牛顶天来到水池边,飞身一跃,再次掠到了石柱上。 而且自己终归也是老牛家的血脉,素未谋面的老爷子被杀,素未谋面的亲爹亲娘被追杀,如今到了这般境界,也该去狗皇帝面前拍拍桌子了。 突然,一股磅礴的气势轰的从水池中爆发而出,一股有质无形的强大威压,瞬间布满了整个溶洞。 经过刚才的吞噬炼化,一部分灵泉水炼化而成的磅礴内力,直接让牛顶天突破到后天大宗师的巅峰之境,距离传说中的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 他需要一种属于自己的武道感悟,创出一种属于自己的武道法则。 “无穷无尽,永无枯竭。” “嗬~~” 汇集的速度极快,渐渐地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慢慢地,洞中的雾气由浓转淡,四周也变得依稀可见。 不远处的老龟发觉到灵雾消失后,两眼瞪得滚圆,瞅着水池上恍若凝实一般的白雾,它眼中可见地惊愕、愤怒了起来。 时间在慢慢流逝, 洞中的氤氲雾气,也在渐渐地消失。 感到体内还有一道薄膜般的壁垒,仿佛一触就破,牛顶天隐隐有些明白,接下来的突破恐怕只在一念之间。 看了眼已经变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皮肤,他眼中有些嫌弃,又打量了一眼其他部位,旋即放下了心来。 再次感受了一番体内似乎无穷无尽,永无枯竭的磅礴力量,他的脸上不由地绽出了笑容。 想到去年的生死逃窜,似乎犹在眼前,当时为了将皇宫里的耳目引到城外,没想到引出了个老鬼,差点丢了性命。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饱和,连呼吸法和体内的真气也没了异动,就算是再多灌上几口灵泉水,恐怕也会被当成尿给排出来。 穿好衣服,气势一收,便大步向着远处的老龟走了过去。 看了眼少的可怜的灵泉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俯身张嘴,直接吸了满满的一口抿在嘴里。 但是在靠近水池边,感受到从牛顶天身上涌出的恐怖吸噬力后,它眼中再次闪出恐惧。最终还是蔫蔫地耷拉下了gui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原地。 “不过现在对付那老太监绝对是绰绰有余1牛顶天突然冷笑。 此时,他已经收起了功力,停止了炼化。 “任重而道远啊1牛顶天伸手拨了一把池中的碧水,不禁叹了叹口气。 一声低沉的自语声,突然在溶洞中响起。 老龟眼中的神色很精彩,不停地变了又变。 来到老龟身前,牛顶天面无表情,眸光莫名,也不顾躲闪着自己的大gui头,淡淡道: 压抑的气息让龟难以喘息! “嗬~嗬~” 来时也没带上器皿,只能这样带回去奶一奶他的韩姐姐和黄姑娘。 如今两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差,在自己身边待着,将来定会面对很多仇敌。 单是指望修炼九阴真经的话,她们不知何时才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只能靠这灵泉水给提一提。 至于那只老王八,毕竟已经在这洞里享受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而且那老货胃口太大,不好养活,只能凑合一下水池中的洗澡水,想来它也是不会嫌弃的。 跃下石柱追上老龟后, 牛顶天不顾老龟的反对直接坐在了龟壳上,这现成的脚力不用也是浪费。 一人一龟, 来到岸边下了水。 牛顶天一手紧紧抓着gui头,一手指着方向,令其朝着自己来时的路线潜水游去。他有些担心这老东西脱手就会独自逃跑。 一刻钟的时间转眼即逝,经过一段水底的下潜上浮,明亮的水面已经就在眼前。 有了老龟在水下的脚力,返回的路程缩已经缩短了三倍不止。 “哗哗~” “嗤嗤~”      哗的一声浮出水面后,牛顶天瞬间感到体内的气息一阵舒畅,洞边嗤嗤的喷水声依旧不绝,而此时的天色已然是蒙蒙待亮。 出了水面,见老龟犹在水中徘徊,半天仍是不往前上岸,牛顶天不禁有些恼怒。 这老货明显还是有些不舍,此时竟一脸迷茫、装模作样地在水上打起了圈圈 “麻辣隔壁的若不是老子嘴里含着东西,非得唾你一脸1 “啪~” “嗯!嗯1 随即伸手猛的扇了下gui头,恶狠狠地瞪去一眼后,鼻孔中嗯嗯两声又指了指岸边。 见突然牛顶天发火,老龟甩了甩眩晕的脑袋不敢再继续耽搁,嘴巴一咧,麻溜地爬上了岸。 而后直接朝着牛顶天手指的方向爬了过去。 “说不出话的感觉真特么憋屈1牛顶天抿着嘴巴腹诽道。 烘干衣发、穿好外衣后,他坐在龟背上,感到自己的嘴巴憋得已经有些难受。 “不过自己这次把洞里灵雾吸得干净,一灯怕是在短时间内,也享受不到灵泉的福利了。” 想到来时在庙里喝上的清茶,茶水中少许的精气,牛顶天不由地为一灯默了声哀。 少了灵泉水的滋养,这边的气息水质跟外面没什么两样,那老和尚的境界,在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次精进。 一人一龟缓慢前行, 没过一会,就来到来了到山峰的脚下。 当老龟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还有延伸下来的长藤时,它不由地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随即紧缩着脑袋,眼神防备地看着牛顶天:“这人想干嘛?” 牛顶天却是不管,嘿嘿一笑后,也不顾老龟的挣扎,呼呼的几下,就用多出的长藤将其捆得死死的。 他仔细感受了一番,这长藤结实得很,老龟浑身最多也才两百来斤,以他如今半步先天的实力,轻轻松地就给提溜上去了。 跃上了山峰,又跨过了断崖,经过两段惊悚的过程,老龟已经被吓得翻起了白眼。 过了好一会, 在断崖边缓过来后,老龟驮着牛顶天继续向前爬去。 此时的寺庙里, 几位早起的小沙弥,正手持扫帚分散在各个区域,做着寺庙的清扫功课。 当牛顶天乘坐半丈多长的老龟,越过庙门,缓缓向着庙内行进时,立刻引起了他们一阵阵的慌乱。 “牛施主这……这这?” 早前奉过清茶的小沙弥,似乎.是叫慈惠,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扫帚,近到牛顶天的身前时,已经惊得说不清话了。 牛顶天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并未开口说话,自己这嘴中的可是圣水,漏了一滴都是浪费。 不过以他如今蜕变出来的气质,此时骑着神龟,倒是有一副高人的风范。 而后拍了拍gui头,朝着众人点头致意后,就朝自己的院子赶了过去。 来到了院子里,半步先天的强大感知缓缓展开,牛顶天听到了韩小莹的练功吐纳声,听到了黄姑娘的沉沉呼吸声。 “咚咚咚~” 又拍了拍gui头,让老龟去了拐角,他轻轻敲响了韩小莹的房门。 “你怎么……” 待房门打开,见着外面的来人,韩小莹一脸诧异,大清早的怎么又来了?不会是还想…… 旋即两腮唰一下红了起来。 “呜呜~” 但是还未等她开口,牛顶天“砰”的一声关紧房门后,直接将其揽入怀中,轻轻地掰开嘴巴,缓缓地吻了上去。 “呜呜~” 韩小莹正要挣扎,扭动的身子却陡然僵祝 当牛顶天将嘴中的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渡过去时,感受到轰然入体的庞大能量,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惊骇。 三息过后, 嘴唇缓缓地分离,即兴的过招之下,两人一滴都未浪费。 “这…这是……”韩小莹瞪大了眼睛,瘫在牛顶天的怀里,有些不知所措。 液体入嘴的瞬间,她感到了强大而神秘的能量,迅速流窜全身,一股直入骨髓的极致快感,让她的魂儿都要颤了。 “先不要问,锁上房门,记住了一会直接运功炼化1 见韩小莹想要开口,牛顶天扶起怀里瘫软的身子后,郑重地交待了一句。 随后出了房门。 他本还打算给黄姑娘留上半口,但是自己这嘴巴憋得着实难受,小丫头此时还未起床,他可等不了这么久,索性等候带个密封的小瓶再跑上一趟算了。 打定主意后,牛顶天向着寺门处走了过去。 此时的天色还未完全亮,院子里的老龟也秧秧地趴在角落里眯起了双眼。 再次回到庙门, 寻到小沙弥慈惠后,牛顶天笑着道:“不过是神龟认主,小师傅不必惊慌,那老龟就在我院子里,不要让生人靠近他就行。” 慈惠的脸上缓了缓,眼中很是惊异,这么大的老龟他是从所未见,定是传说中的灵物,随即双手合十道: “小僧一会就交待下去,一定不会让人去惊扰了神龟,牛施主可还有事情吩咐?” 牛顶天笑道:“小师傅可否帮我寻两个装药水的小瓶?一定要密封好的,不能渗了出来1 他本就打算在临走之前,再去趟洞里装一小瓶灵泉水。 一来是给嫂嫂陈瑾儿服用,二来,也是想看看对妹妹“傻姑”的痴傻之症有没有效果。 他记得自己在喝下灵泉水后,周身的毛孔好似全部舒展了起来,不停地朝着体外排放污浊之气。 既然“傻姑”的症结是在髓海失养、瘀血内结,想来经过灵泉水这样的神物滋养后,痊愈的问题应该是不大。 正好还差黄姑娘的一口,不如一趟取回来得了。 “牛施主请稍等,小僧这就去药房给您取1 见也不是什么大事,慈惠留下一句话后,便往药房小跑了过去。 (本章完) 第121章 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第121章 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ps:5k字 牛顶天取了小瓶走后没多久,一灯得到消息便带着三位徒弟匆匆来到了小院。 在几人踏入小院的一瞬间,老龟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巴,立即紧紧地闭了起来。 一灯为首, 四人进到小院环顾一圈后,就见一只半丈多长的老龟,正眯着双眼,懒洋洋地趴在角落里小憩着。 几人眼中尽是惊异。 “我在这边天天打渔,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点苍渔隐惊叹道:“这家伙怕是得有小几百斤了吧?” 老龟听了这话不见一丝反应,还是眯着两眼,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樵子道:“我早些年也经常捉些老龟食用,这东西肉质劲道,最是进补1 而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老龟道:“听慈慧说牛少侠是骑着回来的,不过这东西野性难驯,又岂是那么容易驯服的?放在这里也容易伤了两位小姑娘,我看还不如劝劝牛少侠给它处理了。” 此时的牛顶天,变化实在太过明显,身上少了先前怎么也藏不住的霸道,反而多了一股缥缈自然的特殊气质。 那种感觉,就仿佛这天地都与他无比的契合。 其间的差距难以想象! 先天境界? 朱子柳,点苍渔隐,还有樵子都有些诧异,他们从未见过师傅如此失态过,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眼中有些疑惑。 而且两人昨天还同处在一个境界,若对方真是已经踏入了先天之境,那岂不是说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连这等活着的神物都能出现,那先祖所留的手札中记载的天人之上,仙人有别,还真的只是虚妄吗? 随即都老老实实地退出了院子。 在那里,他瞧见了只有在人类身上才会出现的一些神情,有鄙夷,有蔑视,有气愤,甚至还有一丝诡诈。 他这话音刚落,原本闭着眼的老龟,突然睁开了双眼,两眼中的神色转换莫名,最后竟然鄙夷地看了过来。 先天的境界特征他也是知晓一些,并非是不愿意详细地解释,只是以几人如今二流的水平来说,先天境界实在是太过遥远,多说更是无益。 老龟终于微微地眯开了双眼,眼底的凶光微不可查,盯着樵子瞅了一会后,最终还是合上了眼皮。 见了朱子柳的反应,老龟眼中的神色更加不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朱子柳赶忙退了回来,惊疑不定地自语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今天难道真撞见鬼神了?” 待三人走远后,牛顶天笑了笑,道:“昨天夜里在山下偶有感悟,侥幸突破,不过距离先天之境还有一步之遥。” 很明显, 先天境界他们从未听说过,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傅一灯。 朱子柳目瞪口呆。 想到自己的那种感觉,他沉吟了会,轻声道:“似乎……似乎还差一种感悟,一种对自己的路,和对天地间的感悟。” 待反应过来,想到某种可能,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急切道:“牛居士突破了先天境界?” 听了一灯的吩咐后,三人的眼中都有些失望,但是师父之命,弟子无不遵从。 “一灯大师早埃” 就像是……就像是在说:你死了爷爷都不会死! 就在四人都在盯着老龟愣神之际,牛顶天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灯的身后。 他心中的求道信念,变得更加地坚定了。 他刚才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两人同样是宗师巅峰的境界,为什么已经感觉不到他体内丝毫的气息了? 朱子柳上前几步,仔细瞧了瞧龟壳,道:“我看这龟壳的厚度,像是已经活了不少的年月,不过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应该已是步入晚年了吧?” 又见牛顶天眼中莫名,并未回话,一灯似乎有些恍然。 “弟子告退1 难道这世上真有修仙之道? 此时, “阿弥陀佛!神龟有灵1一灯的脸上突然难掩激动,对着朱子柳郑重道:“子柳你一会吩咐下去,万万不可让人过来惊扰了神龟1 而且,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几人均是一惊,一灯回头看过去后,眼中的眸光不禁一凝。 “先天?”一灯突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他并未向几位徒弟解释太多。 一重境界一重天, 旋即对着朱子柳几人道:“子柳你们三个先回去,我和牛居士还有些要事商量。” 神物就在眼前! “师傅,这……” 不怪他如此激动,那可是凡俗武学的巅峰所在!先天境界正是他自己一生的武学追求,哪怕他此时已经达到了宗师巅峰,也感觉那种境界实在是太过遥远。 随后他盯着老龟的两眼开始怔怔出神。 良久后,一灯回过神来,眼中的精光更加闪亮,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随即又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叹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也不知这老龟还有几年可活?倒是有些可惜了1 阿弥陀佛! 一灯定了定神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捻着佛珠轻声道: “先天是一种极高的武学境界,你们三人只需知晓这已是常人武学的巅峰之境即可,切记不可好高骛远。” 眼下对方展现而出的气质,不正是那本手札中所描述的先天特征吗? 他原本是不愿透露出自己的境界,这事越晚被人知晓对他越是有利,不过一灯知晓太多的武学秘幸,眼下瞒也瞒过去,还不如爽快一点。 但是朱子柳几人还是离开的好,毕竟人多嘴杂,指望他们师兄弟间相互把门,总归不太靠谱。 “半步先天?”一灯恍然道。 牛顶天点了点头。 一灯的眼中闪出一丝欣羡,轻声道:“先祖传下的手札中记载,先天境界表现在气、神、意三境。” “气、神、意三境?”牛顶天疑惑,不由地看向了一灯。 一灯缓缓点了点头,解释道:“气境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然气质,与天地无比契合。神境则是强大的意念和感知力。至于意境,则涉及到精神修为,关于这块手札中并未详细记载。 这原本是一些武学秘幸,世上已经极少有人知晓,之所以主动将其说出来,也算是为自己结上一个善缘。 对方能够在一夜之间,直接跨越一個大境界突破到半步先天,可见将来在武道之途的成就。 而且, 凭借这份天资,极有可能还会达到传说中的天人之境,甚至天人之上的境界。 牛顶天恍然,气境和神境自己似乎已经有些触及。 如那种可以融于天地的感觉,如现在恐怖的感知能力,但是关于精神修为,却还未发现一点迹象。 “多谢一灯大师再次解惑,牛某来日必会报答1牛顶天正色道。 “牛居士客气了。”一灯双手合十,怅然道:“武道之途,达者为先,贫僧自知资质愚钝,恐怕今生也难以触及传说中的天人之境。 若是将来能够亲眼见到牛居士一路高歌,便也心满意足了。” 牛顶天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灯执著的信念,甚至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天人天人,尚在天地人间,天人之上……岂不是已经站在了老天的头上?那该是何等的境界?怎样的伟力? 琢磨着几字之间的意思,牛顶天的心潮难免起伏了起来:既然重活一世,又身怀宝山,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老天之下! 顶天,日天,破天,焚天,我这一生似乎注定都要与老天为敌! 我有仙心一颗, 久被尘埃封锁。 今日尘尽光生, 照破山河万朵。 想通了自己的路后,牛顶天的心境陡然间得到了升华,仿佛与这天地又多了几分契合。 感受着灵门间的舒畅,他笑着道:“多谢一灯大师提点之恩,我来这桃源也有些日子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启程。      明年八月八,我在九宫山上恭候大师论道!未来不管是武道,还是传说中的仙道,我希望都能看到大师的身影。” 这一趟的桃源之行,他可谓是硕果满满,不过眼下也是时候该走了。 回想起此番桃源的际遇,一时间,竟还有些不舍之情。 一灯欣然笑道,“那贫僧便不多做挽留了,牛居士初登此境,还是好好感悟一番,贫僧就先告辞了。” 能够得到牛顶天的积极回应,他的心中自是无比的欣喜,随即便提出了告辞。 待其出了院子后,牛顶天立在院中,缓缓放开感知,随后就感受到了韩小莹房间里一股气息的清晰变化。 虽然气息增长迅速,变化极其明显,但是他却能感受到一毫一厘的变化空间,仿佛镜头拉大了一般,细致入微。 “这便是强大的感知能力吗?”牛顶天低语,“若是突破到先天境界又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眼下的韩小莹正处于关键时刻,那一口灵泉水的能量太过庞大,能够突破到什么境界,就看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牛哥哥!1 “咦~哪来的老龟?” “好丑的gui头1 就在牛顶天沉浸在半步先天的神境效果时,黄姑娘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虽然嫌弃gui头丑陋,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拿着竹筚蹲在一旁,去不停地逗弄了起来。 但老龟毕竟已经通灵,又自觉得自己不是凡物,岂能受得了这般挑衅!于是伸出gui头就要朝着黄姑娘攻去。 “嗯?” 牛顶天两眼一瞪,庞大的威压瞬间轰了过去,这老东西许是记性不太好,看来还得给它放点血!也好好教教它哪些人能咬,哪些人不能咬。 “嗬~嗬~” 感受到有如实质一般的威压后,老龟立马蔫蔫地耷拉下了脑袋,而后咧着漏风的大门牙,朝着黄姑娘。 黄姑娘一脸嫌弃地躲开了,她可没想过通不通灵的问题。 “咦~牛哥哥你变了1 待瞧清牛顶天的脸面后,她一脸惊奇地伸手捏了过去,欢喜道:“变白了1 刚才睡眼迷蒙地,瞧得不仔细,竟让一只丑老龟给耽误了看她的牛哥哥! “牛哥哥你身上什么东西这么硬?”感觉到牛顶天身上的硬物后,她又皱着眉头躲开了,不由地好奇道:“快让我瞧瞧1 说罢,伸手便要朝那地方掏去。 “蓉儿等一下。”牛顶天赶忙制止道,“咱们先进屋,我有些事情交待你。” 旋即也不管对方嘟起的小嘴,拉着手便往屋里走去。 两人进了屋,关上房门后,牛顶天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黄姑娘只是美目含波,笑吟吟地瞅着。 “蓉儿可曾想过以后好好练武?”牛顶天突然问道。 “练武?”黄姑娘俏脸微微诧异,随后嬉笑道:“练武多没意思,有你和我爹爹练武不就行了,以前爹爹保护我,现在牛哥哥伱保护我,” “将来就让……就让……” 说道最后,她脸色有些微红,吞吞吐吐地便说不下去了。 “若是将来我练到更高的境界,活得更久,更年轻呢?”牛顶天轻声问道。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抱着几个男人分批保护她几十年的想法。 但如果传说中的更高境界属实,到那时的寿命,相对普通人来说恐怕是难以想象。 这也可能是未来几人所面临的最现实问题,不能不早做打算。 黄姑娘的笑容瞬间滞在了脸上,眼中可见地开始惊慌无措了起来。 牛顶天眸光一转,又说道:“到那时,我们可就只能在每年的清明,才能见上一面了,蓉儿你到那时……” 说着说着,黄姑娘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渐渐地盈满了雾水,牛顶天赶忙住了嘴。 下药下猛了! 我真该死!真的! 随即轻声道:“蓉儿以后要好好练武,这世界的武道之途,远比你我所能看见的要广阔得太多,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和我一直走下去。” 黄姑娘突然变得沉默了,抹了把眼角的雾水后,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停止了悲伤,但眼中却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牛顶天见此,也未再继续宽慰,既然已经有了方向,大家也都该成熟了。 以黄姑娘的聪慧,若是少晒几天网多打几天渔,练武的成就也定是不会低到哪里。 而眼下稍稍受到一些阴霾,也总比将来青丝对白发的结局好些。 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封口的小瓷瓶,郑重道:“一会把这瓶里的水喝了,一滴都不要漏下!然后尝试运功将体内的能量炼化成内力。” “砰~” 一把拔开木塞后,一股莫名的味道渐渐溢满了屋内,还未飘到院中,就引起了角落里的老龟“嗬喝”不停地躁动。 “他妈属狗的1 半步先天的意念感受到老龟的欲进欲退的动作后,牛顶天不由地暗骂道。 “这是……花香?”黄姑娘疑惑道。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悲伤,这香味让她想到了之前上山时嗅到的味道。 牛顶天点了点头,并未过多的解释,在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知晓这东西的存在之前,他不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黄姑娘接过小瓶,一口灌入腹中后,两眼陡然瞪得大大的看着牛顶天。 待反应过来后,又将手中的小瓶往嘴里使劲嗑了几下,才急急地往床上跑了过去,这不用费劲就能练功的好东西她是一滴都不愿浪费! 之后的一整天时间,牛顶天都在小院里琢磨气神二境,感悟着与天地之间的契合度,思考着自己未来的功法思路。 眼下到了他这种境界,想要突破只能寻求契机,继而创出属于自己的本源功法。 晚间的时候,他想了想,最终又回到溶洞里装了六瓶灵泉水。 这东西还是分摊开了比较放心,不然那一天溶洞被人一锅端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二日凌晨丑时, 韩小莹房间内的气息渐渐稳定了下来。 “宗师初期?” 感受到韩小莹的气息后,牛顶天也未惊讶,境界提升得不上不下,刚好在他的预料之内。 “我感到体内已经饱和,短时间很难再继续突破,”韩小莹的脸色很是红润,此时韵味十足,想了想后,她小声道: “但是……但是感觉那水里的能量还融入在我体内,像是……像是还有很多。” 那是精气, 当然融入体内。 不过牛顶天并未解释,能够补充精气的神物,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 说到底精气就是生命本源,若是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哪怕是长生也不是问题。 一个时辰后, 黄姑娘房间里的气息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最终的结果,同样是宗师初期境界。 此时, 天色已经蒙蒙亮, 牛顶天也未惊动庙里的人,三人一龟,直接瞧瞧地下了山。 (本章完) 第122章 欧阳先生好呀! 第122章 欧阳先生好呀! 是夜, 西域昆仑,白驼山庄, 一间豪华卧房内,檀香烟雾缭绕,丈许长宽的雕花大床上,欧阳克的五位女徒弟玉体横陈,纷纷不着片缕。 “欧阳兄弟,舒服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谁!!1欧阳克吓得浑身一颤,瞬间软了! 随即也顾不得光着的身子,急速抽出身体后,直接掠到了床下,警惕地大喝道:“谁在说话?出来1 但是许久都未有人回应。 “嗯?难道是幻觉?”欧阳克低语道。 见床上的几位女徒弟,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又猛地甩了甩头,许是这段时间用药用多了,他总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随即往床上走去。 “都出去1欧阳克突然低声喝道,脸色有些铁青。 他走到床边本还想要继续,但是感觉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那里似乎已经没了反应。 “弟子告退1 几位女徒弟不敢犹豫,娇声行了一礼后,就扶起那位承恩过度的大师姐,一瘸一拐地往屋外走去。 待几人离开后,欧阳克的脸色愈发的铁青,咬牙切齿道:“石!破!天1 “欧阳兄弟刚才舒服吗?” 就在此时,一道幽若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谁!1 欧阳克毛骨悚然,一声大喝后,直接闪到了床下。 紧接着,就见门口直挺挺地立着一位青袍男子,正两眼邪魅地盯着他。 此人正是牛顶天,三人遛龟,一路游山玩水,历经两多月才在今天午后到达西域白驼山。 而他方才所使用的,便是近几天才琢磨出的传音入密功夫。 以半步先天气神二境的手段,将声音凝结成丝,直线传递,最终输向受话人的耳中,以达到传音无声的效果。 “找死1 见门口处的牛顶天脸嫩肤白,妥妥的小白脸模样,欧阳克怒极。 随即挥手一招白驼雪山掌,就要朝着对方横拍过去。 牛顶天突然鬼魅一笑,幽幽开口道:“克儿~我是你叔叔啊~” 这一声呼唤,恍若幽冥鬼音,招魂摄魄,散发出一股诡异无比的力量。 正是九阴真经里移魂大法和鬼狱阴风吼的山寨版,九幽摄魂大法。 欧阳克心神瞬间一颤,只觉得眼前之人忽然变成了自己的叔叔,面色和蔼,格外慈祥。 他手中的招式一顿,便忍不住呆呆地上前喊道:“叔叔……” 牛顶天眼中幽光闪过,邪魅道:“克儿~见到叔叔为何不跪~” 欧阳克灵魂一颤,双目呆滞,眼见着就要朝牛顶天屈膝下跪。 “有用?”牛顶天眸光微亮,不禁低声自语道。 听了声音后,欧阳克眼神一闪,瞬间恢复了清明,不由地惊恐后退,厉声大喝道:“你你……你是谁!1 他刚才只觉得自己神魂出窍,浑浑噩噩,整个身体怎么也受不住自己的控制,仿佛沉沦之后就再也无法醒来。 这样的诡异手段,如神似鬼,恍若妖魔,不由地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惊骇欲绝。 “还是不行?”牛顶天皱着眉头自语道。 九幽摄魂大法正是他根据移魂大法和鬼狱阴风吼的启发,推陈出新,自创而出的精神控制类秘法。 能够糅合他体内呼吸法的诡异吸噬能力,近乎摄魂夺魄,从精神意识长期控施展对象。而今晚刚好逮着欧阳克,便决定试试效果。 但是其中涉及到的精神修行,总是让他感到自己有所欠缺,也才有了刚才的功亏一篑。 就在牛顶天沉吟自语之际,欧阳克回过神后,眼眸一转,逮着机会就朝着屋外掠去。 “想跑?”牛顶天轻笑,旋即衣袖一挥,一股磅礴的气劲瞬间凝聚而出,直直地就轰向了房门处的位置。 “砰1 “噗~” 一声轰响,鲜血喷溅,欧阳克还未跨出门槛,就直接被一股巨力裹挟着砸在了门板上。 这一手,他已经是手下留情,小毒物留着对他还有些用处,他那九幽摄魂大法,也正好缺个施展的对象。 而且冤家宜灭不宜解,敌人总是杀不完的。 若是九幽摄魂大法能够完善下来,控制着西毒去对付丐帮,对付少林寺,倒是能省下他不少的精力。 “阁下是…是哪位英雄?” 抹了口鲜血后,欧阳克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勉强笑道:“可是找我叔叔有事?我叔叔今日出门,一会便会回来,阁下不妨…… 不妨先在庄里等等?” “等等?”牛顶天眸光莫名,盯着欧阳克轻笑道:“那就等等吧。” 欧阳克脸上的笑容一滞,他可真没想到又有一个不怕他叔叔的,难道“西毒”的名号当真是不好使了? 不过牛顶天却未理会对方的小心思,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捏死欧阳锋和欧阳克,跟捏死两只蚂蚁无异。至于杀不杀他们,只看作用大校 缓缓上前几步后,他眸光微寒,幽幽道:“本教主听你刚才的话,似乎连上床的时候,都在记恨我日月神教的石破天,准备找他报仇?” 欧阳克脸色巨变,瞠目结舌道:“你你你……伱是牛顶天?” 他从未想过,如今威名正盛的牛顶天,竟会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后,眼中还是带着犹疑。 “砰1 “噗~” 但是刚刚看了两眼后,牛顶天衣袖一挥,又是一股磅礴的气劲,直接将他掀飞到了门板上。 “是你在问我话?还是本教主在问你话?” 牛顶天拍拍袖口,淡淡道:“问了你两個问题,你一个未答,反而还问了六个问题,怎么?是你那野爹给你的勇气?”      “咳咳~” 再次靠上了门板后,欧阳克忍不住翻着白眼咳了两口。 “问了你几个问题?一个个的回话1牛顶天目光摄人地问道。 欧阳克一脸崩溃,仔细想了想后,缓缓地垂下了脑袋,一脸麻木道:“舒,舒服,舒服,不……不准备报仇,不,不是野爹。” 牛顶天面无表情,缓缓地逼到身前,强横的气势轰然爆发而出,寒声道:“跪下1 欧阳克:“……” …… 半个时辰后, 白驼山庄,客厅。 此时的牛顶天,已经转客为主,面无表情地高坐在了上位。 但是心情显然不爽,折腾了欧阳克大半个晚上,也没见着欧阳锋回来的影子。 韩小莹和黄姑娘人手一把宝剑,分立两旁,像极了他的贴身的女护卫。 下方, 欧阳克正低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旁还有一尊硕大的老龟,龇牙咧嘴,龟视眈眈。 他先前在卧房里的折磨已经结束,没想到来到了客厅又要重新开始,而且身边还趴着一只恐怖的老王八。 此时,他的膝盖已经麻木,满脑子都在焦急地闪烁着:叔叔你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良久后, 碗中的清茶已然见底。 牛顶天目光向下瞥去,淡淡道:“先前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你老子一会就回来, 我也等不少时间了,说吧,你老子到底去哪了?” 又看了眼地上的老龟,幽幽道:“我这老伙计,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人肉,眼下可正馋得紧。” 老龟眼中凶色一闪,立即伸出gui头,张着大嘴,嗬嗬的就贴在了欧阳克的脑门边上。 欧阳克脸色巨变,急声道:“叔叔说要去个叫星宿海的地方!临走前交待过这两天会回来1 “星宿海?”牛顶天眸光一凝,不禁自语道:“难道是……星宿遗毒?” 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欧阳克,道:“我记得你之前使过一门叫六阳神掌的功法,老实交代!哪里学来的?” 欧阳克脸色微变。 牛顶天眸光闪烁,威胁道:“你可别忘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老老实实地交待,” “不过真到那时,你这脑子可就废了,嘿嘿~还你那几个女徒弟,指不定还要当着你的面偷多少个野汉子。” 欧阳克脸上不停地挣扎着,偷不偷汉子他不在乎,但是着实怕了那诡异瘆人的妖法。 挣扎了半天后,他还是老实地说道:“那是我修炼的六阳神功里的掌法,叔叔一直叮嘱我勤练六阳神功,并未教我蛤蟆功。” 六阳神功, 六阳神掌, 天山六阳掌?难道和逍遥派还有关系?牛顶天不禁蹙起了眉头,随即问道:“你叔叔没练?” 若六阳神功真是门了不起的功法,以欧阳锋的德行,不可能不去修练。 欧阳克听后,目光微微躲闪,脸上有些不自然。 “老伙计1牛顶天朝着老龟招呼一声。 欧阳克急声道:“我叔叔天生五脉!与六脉不合!练不了六阳神功1 “天生五脉?”牛顶天沉吟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是什么绝顶的秘籍?不然老毒物怎么会嘱咐亲儿子好好修练? 回来了? 就在这时,牛顶天强大的感知力忽然察觉到庄子外面,正有一股强横的气息迅速地朝庄内赶过来。 随即笑着起身,道:“些许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快些起来吧,别让你老子见了,还以为我们日月神教欺负人。” “蓉儿走,随我去迎接一下欧阳先生。” 说罢便率先向厅外走了过去。 他倒是真想见识见识这位让一灯都要退避三舍的老毒物,最重要的是,抛开境界不说,他如今最不惧的就是玩毒的。 “牛哥哥等等我1黄姑娘急忙追了上去,刚才一本正经地站在这里,可把她给憋坏了。 韩小莹见此也缓缓跟了上去,对于“西毒”的名号,她也是非常的好奇。以前可能只觉得是个传说,如今却又感觉不一样了。 叔叔回来了? 欧阳克瞬间来了精神,吃力地站起身后,一瘸一拐地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厅门,牛顶天就见一位身材高大、约莫五旬的白衣老者,手持一把漆黑的蛇杖,直挺挺地立在院中。 待见了牛顶天的面相后,欧阳锋平静的眼神,陡然变得如刀似剑,甚是锋锐。 “叔叔1 见着院中的来人,欧阳克只觉得委屈上涌,瞬间喜极而泣,竟然直接扑了上去。 “哼~” 欧阳锋冷冷一哼,见了欧阳克的狼狈模样,眼底有些心疼,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个死对头,他丢不起这个脸。 “欧阳先生好呀1牛顶天笑吟吟地拱手道。 他倒是不觉得尴尬,老东西你又没亲眼见我虐待你儿子,我尴尬个球。 如今两人虽然已是死敌,但是在未撕破脸皮之前,他都不打算直接出手,老毒物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非常适合以后用来驱狼吞虎,搅风搅雨。 至于明年的开宗大会要不要拿他祭旗,那就看他自己找不找死了。 欧阳锋则是皮笑肉不笑,握着蛇杖语音铿锵道:“牛教主年纪轻轻就能废了老叫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倒是让老夫羡慕得紧1 这话倒是有意思,不是佩服反而羡慕,看来自己是早有此意。 不过若是换成其他人,哪怕是东邪或是南帝,在他家里这样撒野,他恐怕早就直接动手了,姓牛的能废洪七,确实让他很是忌惮,以至于不敢随意撕破脸皮。 牛顶天谦虚道:“欧阳先生过奖了,说起来也不嫌丢人,月前刚被人偷袭,还差点丢了性命,” 不过想到能让这老东西睡卧不安,他就有些畅快,旋即笑吟吟道:“那天我亲手宰了一个,跑了一个, 还有一人的身份也有了不小了线索,那神算子瑛姑的下落,欧阳先生若是知晓的话,牛某自然不吝厚谢1 (本章完) 第123章 是时候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传到儿 第123章 是时候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传到儿子身上了 欧阳锋眼中厉色闪过,左手不由得摸上了灵蛇杖头,阴狠道: “老夫若是遇见了那女人,定会亲手取了她的人头,就当明年八月八送给贵教的开宗贺礼1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对面牛顶天体内的气息,感受了半天,竟只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 欧阳锋锋锐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起来:此子不除,将来必是老夫称霸中原的心腹大患! 心思泛起之间,他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温色,朗声道:“牛庄主远来是客,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先好好歇息一晚,明天老夫再为牛教主接风洗尘1 一番斟酌之后,他还是决定先不动手,蛇杖中宝贝的毒性他自然是有信心,不过对方的实力不知深浅,若是一击不中反而于他不利。 至于身旁的两个黄毛丫头,两人的气息有些不稳,明显都是初入宗师,他未曾放在心上。 牛顶天哈哈一笑道:“欧阳先生的心意,牛某在此就先谢过了!等明年去了襄阳,我再好好地招待欧阳先生1 他一边说着,一边展开意念,感受着对方铁杖中的动静,心中冷笑:至于到时候怎么招待,就看老东西你自己的态度了! 就这样, 两人初次见面,就在这院中进行了一番很“友好”的交流。 至于明天是会更好,还是会分出生死,欧阳锋的心里犹在不停地斟酌着,而牛顶天的心中却未怎么在意。 他知道对方的灵蛇杖里藏着两条奇毒的小蛇,老毒物刚才伸手抚摸过去,恐怕也是生出了动手的欲望。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蛤蟆还是蛤蟆,毒蛇也与辣条无异。 不说他如今已经九阳神功大成,百毒不侵,单单是灵泉水来带的神效,任何剧毒对他来说也是毫无作用。 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带着黄姑娘与韩小莹一块来这毒窝。 牛顶天与欧阳锋继续交谈着,其他几人都未吭声。 黄姑娘的眼神不停地在欧阳锋身上打量着,她总感觉对面这老头没安什么好心思。 韩小莹则突然盯着蛇杖有些好奇。 欧阳克倒是一脸愤恨地想要让他老爹,不对,应该是让他叔叔给他报仇,但是欧阳锋只是眼神冷冷地给制止了。 见欧阳锋也没了动手的心思,牛顶天渐渐地也没了扯下去的欲望,便朝其拱手笑道: “欧阳先生也早些休息吧,明日再和欧阳先生好好交流交流。” 随后又对欧阳克亲切地笑了笑,便带着两女,带有老龟,随着庄里的仆人去了客房。 “叔叔!刚才为何不动手?”待几人走后,欧阳克开始不满地抱怨了起来,“那姓牛的武功再厉害,还能比您厉害多少? 咱们再使些手段,还能让他出了昆仑山?至于那两个毛丫头,嘿嘿~侄儿一人就能对付得了1 说到黄姑娘与韩小莹时,欧阳克的两眼中开始泛起了淫光。 起先被牛顶天折腾得半死不活,他连看都不敢看两人一眼,眼下有了亲爹撑腰,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一些想法。 “哼~”欧阳锋冷冷一哼,英气勃勃的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就凭你?我告诉你!那两个小丫头一只手都能戳死你1 “走之前就交待你少接触些女色,你看看你!叔叔才离开几天,你现在都亏虚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牛顶天的年纪,牛顶天的实力,再看看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亲儿子,欧阳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他突然感到有些对不起死去的嫂嫂,自己这么多年的宠爱,没想到都快把两人的亲儿子给宠废了。 欧阳克见叔叔发火,也不敢再吭声,只是站在一旁心思不属地,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半晌后, 欧阳锋缓缓睁开双眼,沉声道:“叔叔传伱的六阳神功练得怎样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曾懈怠?” “六阳神功?”欧阳克脸上神情一滞。 他可都快给忘了。 刚想准备糊弄过去时,欧阳锋已经冷哼一声走开了:这個孽障又想忽悠他老子了! 没走几步,他脚步忽然顿住,沉默了会后,淡淡道:“跟我来房间,叔叔有事情交待你。” 总归是自己的种,眼下大敌当前,也该是时候将一些事情说于他听了。 与此同时, 白驼山庄客房。 牛顶天三人刚刚进了屋子,黄姑娘就哼哼道:“我爹爹说的果然没错,那老毒物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刚才还想对牛哥哥动手呢,我可都瞧出来了1 “欧阳锋的那把铁杖里,好像……好像有东西在动。”韩小莹突然沉吟道。 “哦?”牛顶天有些诧异,“小莹姐能感觉出来?有几条?” 他倒是没想到韩小莹也能感觉出来,不过想到灵泉水的神效后,也有些释然。 那样夺天地造化而出的神物,净化神识、提升感知力想来也不是问题。 “真有东西?”韩小莹惊讶地问道。 刚才她只是有些细微的感觉,至于到底有没有在里面,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 见黄姑娘也一脸惊讶地瞧过来,牛顶天笑道:“那铁杖里藏着两条小蛇,蛇虽然小,却剧毒无比, 是那老毒物花了十几年时间,用最毒的几种蛇相互杂交产生的。” 韩小莹恍然, 黄姑娘眼中闪着惊奇, 牛顶天接着说道:“我跟欧阳锋打交道不过是虚以逶迤,那老家伙也是一样,他恐怕恨不得立马杀了我,我往后也说不定哪天就直接给他料理了。 想了想,又郑重嘱咐道:“欧阳锋这人不但是蛤蟆功厉害的很,他使毒的功夫也是常人难及,你们往后若是遇见他,一定要小心些。” 原本在他看来,两人都服用过灵泉水,对各种毒素应该不用惧怕。 但是宗师巅峰毕竟是宗师巅峰,更何况还是沉浸在这境界多年的人物,想收拾初入宗师的菜鸟还是轻轻松松。 接下来的时间, 韩小莹与黄姑娘也未离开,在牛顶天的指导下,她们俩全都在房间内开始了打坐吐纳。 如今两人都隐隐知晓了一些武道上的秘幸,在对待练武上,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惫懒随意。 说到底,是她们的心底已经开始对未来产生了担忧。 在两人亲眼见识到牛顶天身上的神秘后,她们开始害怕与他之间的距离,在未来会变得越来越远。      这一点, 黄姑娘最为明显。 随着体内气息的不断流转,两人都沉浸在了修炼之中,而牛顶天也开始研究起了九阴真经上的招式。 九阴真经之中,不但蕴含道家至理,武功招式更是包罗万象。 虽然对他境界提升已经没有丝毫帮助,却对他的创法创招,有着极重要的借鉴作用。 就在三人都沉浸在修炼中的时候, 白驼山庄, 一处密室内, 这里是欧阳锋平日里闭关练功之处,进入的通道就在他的床板之下。 这个秘密,连他的儿子欧阳克也不知晓。 “叔叔这里是……”欧阳克的脸上很是惊讶。 没想到在自己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山庄里,还有这样的一处秘密所在他不知晓。 “这是叔叔闭关练功的地方,也是一处逃往庄外的密道,克儿你切记不可泄露给任何人1欧阳克郑重叮嘱道。 这是他狡兔三窟中最隐秘的一窟。事关重大,有点担心这小子不将此地放在心上。 在今天遇到牛顶天后,他开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在面对王重阳时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甚至已经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眼下也是时候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传到儿子身上了。 随即俯下身去,打开了墙角的一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本书后,递到了欧阳克手中。 “六阳神功?”欧阳克目光微凝,这是今晚第二次提到这个名字了。 往年叔叔传他这门武功之时,都是和他口述,也从未拿出过完整的秘籍,而他自己也从未把这门武功放在过心上。 难道是什么绝世神功? 想到今晚那姓牛的似乎还特别在意这门武功,欧阳克的心里不禁开始嘀咕了起来,而后又有些心虚地看了自己叔叔一眼。 他可不敢跟叔叔说,自己已经将他给卖了。 “没错,就是六阳神功。”欧阳锋叹道。 此时,他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些遗憾之色,说道:“叔叔之前跟你说过,我天生五脉,与六阳不合,因此难以修炼这门武功。” “但是有一点却未告诉你,克儿你天生多了一道反关脉,与五脉一起构成了难得的六脉异响,却是修练这六阳神功的最佳人眩” 说到此处时,他将目光转到了儿子苍白的脸上,有些痛心。 他没想到这么的短时间,这小子就纵欲过度到这种地步,旋即叹道:“我往年苦口婆心地告诫你好好修炼这门武功, 连叔叔最得意的蛤蟆功都未曾传授给你,没想到你这么多年来从未给放在心上1 面对欧阳锋的目光,欧阳克的眼神有些躲闪,但随后又闪出一丝恨意。 不提这事还好,提到这事他就想到今晚被牛顶天那么一吓,自己下面似乎到现在还起不了一丝的反应。 见儿子的眼中忽然多了些狠厉,少了些虚浮,欧阳锋稍稍感到了些欣慰,继续说道:“这是当年你曾祖父和你曾祖母, 冒死从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盗取出来的秘籍,至于出处,据说和一个隐秘的门派还有很深的渊源。” “在盗得这门武功后,你曾祖父担心被那隐秘门派寻到头上,便带着你曾祖母,从星宿海来到昆仑山创建了白驼山庄。” “后来,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耗费了多年时间,才弄出了这条隐蔽的巨大密室。” 说到此处,欧阳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复杂,看了眼欧阳克后,轻声道:“你父亲临终前说过,这是密不外传的顶级内功心法, 据说练成之后,不但内力高觉无伦,还能洗筋伐髓,急速复原身体,是比九阴真经还要厉害的神功。” 其实, 他还有些秘幸并未说出来。 由于这门武功牵涉重大,从他曾祖父开始,一直都是一脉单传。 在传到他父亲手中之后,关于下一辈的人选,则面临着他和他大哥两个选择。 最终,他没能忍受住嫂嫂和神功的双重诱惑,使了一些特殊手段让他大哥消失出局,这门武功才传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的嫂嫂,也在发现真相之后选择了追随他大哥而去。 但造化弄人的是,在拿到秘籍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天生就练不了这门神功。 半生的谋划破碎之后,他开始变得阴狠手辣、残酷无情。 绝望之中,他一边苦创自己的蛤蟆功,一边去争夺武学盛典九阴真经。 欧阳锋说完后,密室中开始变得沉默。 他自己是沉浸在了对嫂嫂的愧疚和思念之中,而欧阳克则是沉浸在了报仇有望,和美人在望的狂喜之中。 良久后, 欧阳锋抚了抚盘在杖头上的两条小家伙,有些无奈地叹道:“今天不是叔叔不愿为你报仇,实在是那人身上的气息太过莫测,我怕出手后,你我叔侄二人反而折在他的手中。” “叔叔你不是他的对手?”欧阳克的脸上微微变色。 欧阳锋并未回答,只是缓缓回想起着刚面对牛顶天时的感觉,越是回想那种感觉,他的脸色越是凝重,最后沉声道: “叔叔原本是想晚几年再告诉你这个秘密,只是今晚我看那牛顶天的反应,似乎已经知晓了我在背后合谋害他。” “那小畜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哪怕今日是与我虚以逶迤,往后也定不会与我善罢甘休1 欧阳克听此,美梦渐渐散去,有些闷闷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少有的没有再去想些女人,原来我叔叔的名头也不管用了。 定了定神后,他缓缓打开手中的秘籍,只见泛黄的首页中,书写着二十个汉隶大字: “逍遥武学,六阳为根,地气为阴,天气为阳、故名阴阳。” (本章完) 第124章 光明顶,牛顶天! 第124章 光明顶,牛顶天! 深夜丑时,皓月当空。 出了密室的欧阳锋,敛着身上的气息,悄悄地来到了客院门外。 在门外驻足许久后,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道冷冽的杀意。 随后抓起一条盘在杖头上的小蛇,放在嘴边,用极其古怪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这是他常年处在蛇窝中,与蛇为伴,训练出来的一种特殊密语,能够与毒蛇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低语过后,又抚了抚蛇头,将其放在地上,小家伙便两眼闪着幽光,“沙沙沙”地通过墙缝钻进了院里。 客房中, 牛顶天突然悠悠睁开双眼,眼中眸光莫明,接着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老毒物还真是够谨慎的。”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原本以为欧阳锋会也会跟进来伺机出手,没想到那股气息还在院外静立不动。 紧接着,就见一条通体雪白如玉的小蛇,从门缝钻了进来后,两眼碧幽幽地与他对视着。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老龟缓缓眯开了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的小东西。 “嘶嘶嘶~” 小蛇吐了口红信后,眼中开始有些畏惧,随即便要调头向屋外逃窜。 就在此时,牛顶天嘴唇轻启,一阵阵低沉迷幻的声音从他嘴中传了出来。 正是九幽摄魂大法。 小蛇身体一颤,碧幽幽的双眼瞬间变得呆滞无神,而后又仿佛丢了魂似的,继续朝着牛顶天爬了过来。 牛顶天嘴角一弯,待小蛇近到身前,便抓在手中仔细端详了起来。 “一滴真能毒死几百条鲨鱼?”牛顶天自语道。 盯着蛇牙上溢出的毒液,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指,他眼神莫明。 沉吟片刻,还是伸出食指,朝着蛇嘴中的牙尖凑了过去。 “嘶~” 一阵灼痛感传来后,只觉得指尖变得酸麻,接着就见从伤口处开始,快速地蔓延起了乌黑之色。 但是刚刚传至关节时,仿佛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的影响,乌黑的颜色迅速褪去,血液中的毒素最终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见如此情景,牛顶天不禁皱了皱眉。 按他的想法,只要蛇毒够毒,就一定含有巨大的能量,若是用他体内的吸噬力吸纳炼化,少不得也能转化为一股内力。 既然本身不惧任何毒素,如果将蛇毒再藏于真气之中,等下次交手老太监时,也能让那老货尝尝这蛇毒的滋味。 随即轻轻运转北冥神功,强大的吸噬之力凝于指尖后,再次将食指凑了过去。 蛇毒入体的瞬间,又一次被血液不容,但是在吞噬力的裹挟之下,开始迅速随着真气窜入经脉之中。 果然,毒素在进入经脉后,开始受到一股莫名吞噬力的影响,缓缓地释放着能量。 牛顶天尝试控制呼吸法,吞噬力开始渐渐消失。 接着又运转真气将毒素凝于一体,汇集在手太阴肺经的鱼际穴与少商穴处,只等下次需要之时,直接随着真气轰出体外。 看了眼手中的小蛇,转换右手后,再次运转北冥神功吸噬了起来,直至将毒腺中的毒素吸得干净。 见小蛇已经无用,他随手便朝着老龟扔了过去。 老龟早就眼巴巴地等候多时,迅速张嘴接住后,“嘎嘣”脆地嚼了几口,便直接咽入了腹中。 而在院外等候的欧阳锋, 见小蛇久久还不回来,瞅了眼杖头剩下的一条,脸色开始渐渐变得铁青。 他原本打算直接在深夜偷袭出手,但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出手之后,自己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几番斟酌后,他才决定放出小蛇,哪怕是最后没有得逞,也能找个借口推脱自己的责任。 老夫就是养蛇的,山庄里毒蛇太多! 除非那小杂种敢冒着天下大不韪,废完北丐废西毒,废完西毒废东邪,废完东邪废南帝。 等五绝都废完了,江湖中人见谁不顺眼就想废谁,还是早早联合除魔的好。 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想起了借用江湖舆论的力量。 又苦苦等了一刻钟后, 仍不见那小蛇出来的迹象,欧阳锋完全死了心。 想到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了一半,他的心中犹在滴血,双眸中的凶狠再也遮掩不祝 咬牙切齿地想了想,最终还是铁青着脸往回走去。 “欧阳先生这么晚了也出来欣赏夜景?” 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背后突然响起了牛顶天的声音。 小畜生要动手! 欧阳锋惊得汗毛炸起,厉色一闪瞬间转过身体后,两眼凌厉地盯着牛顶天戒备了起来。 刚才做贼心虚,他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想要报复回来。 牛顶天恍若未觉,笑吟吟地道:“这山庄的夜景当真不错,看得我都想在这长住下来了。” 其实这话他并未吹捧,只是初见此景的有感而发,白驼山庄位于昆仑山脉一座山峰顶部,海拔极高。 此时的夜空众星捧月,星月皎洁,抬头仰视就仿佛置身于星空近处,在中原地带可见不着这样的人间美景。 而且,他感觉此处就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立身山巅,似乎要融于这片天地之间,连他半步先天的壁垒,都隐隐有些触动。 “哦?”欧阳锋的脸上似乎有些诧异,迅速隐去凶光后,心中仍在暗暗戒备,瞅了眼杖头上的小蛇,恼道: “老夫夜里跑了一条小蛇,这才寻找此处,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那是老夫十几年的心血,牛教主若是看见了,还请告诉老夫一声。” 这老东西倒是狡猾,开口便将责任摘得干干净净,反而将了自己一军。牛顶天心中轻笑道。 旋即拍了拍额头,有些懊恼道:“我那老龟刚才倒是嚼一条白蛇,也不知是不是欧阳先生要找的?要不…… 要不我赔老先生一条?” 说罢便有些歉意地看着欧阳锋,倒像是真有赔偿的打算。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就是得麻烦欧阳先生再等上个十几年了1 小杂种合着耍老夫呢! 欧阳锋心中恼恨,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倒是不必,左右不过是个畜生罢了,在老夫看来,哪怕再珍贵,也及不上牛教主的面子重要1 他知道再跟这小东西掰扯下去也讨不到丝毫便宜,对方的武功给他的感觉太过莫测,刚才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 为了一个死物,没必要再撕破脸皮,不过自己堂堂“西毒”不能弱了气势,言语之间也带了一些锋芒。      老东西骂我呢? 听了这话,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 忽然嘴角一弯, 体内半步先天的气势轰然释放了出来,只在一瞬间,整個山巅的气息,仿佛都出现了一阵凝实的晃动。 跑!!! 欧阳锋陡然变色,脑中瞬间窜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此子不可力敌!! 但是就在他准备闪身逃亡的一刹那,那股气势却一闪而逝,瞬间消失不见。 难道是幻觉? 欧阳锋闪身的动作直接僵在了原处,脸上的神情也是瞬间凝住,前后太快,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旋即惊疑不定地盯着牛顶天:不可能!他才多大?老夫在王重阳身上也没见过这种感觉!难道真是幻觉? 欧阳锋的脸上不停地变化着。 “欧阳先生怎么了?”牛顶天很是诧异地问道,像是刚才从未发觉到丝毫的异常一样。 难道真不是他? 欧阳锋脸上的神色莫名,目光隐晦地扫向四周后,心中更加惊疑不定了起来。 不怪他如此反应,直接在外人面前乱了分寸,实在是刚才的那股气息太过强横,他问鼎五绝尊位十几年了也是从所未见。 更何况对方的年纪也才刚过十七,哪怕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可是清楚地调查过,根据克儿传回的消息,牛顶天与洪七在漠北深处,足足大战了不下于一千招。 “老夫无碍,方才只是突然想到丹房还有一炉丹药。” 见牛顶天犹在笑吟吟地盯着自己,欧阳锋心不所属地解释了一句,脸上也微微有些不自然,五绝高手岂能这样丢了脸面? “欧阳先生这山顶可有名字?”牛顶天突然开口问道。 这小子想要干吗? 欧阳锋的神情又是一滞,眼中带着惊疑,刚才的感觉仍让他有些心悸。 见牛顶天的脸上未有异样,旋即沉声问道:“这个倒是不曾取过,牛教主是……” 他着实有些猜不透这小子打什么算盘,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感到自己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不过这山顶确实从未取过名字,告诉他倒也无妨。 牛顶天眸光闪烁,嘴角微微弯起,飞身掠到一处高台环顾一圈后,见四处高峰环绕、雄伟壮观,而此地又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眼中甚是满意, 旋即朗声笑道: “日出东方光且明,何期却被黑去侵,虽然目下多遮蔽,瞬息风来一扫清,我看此处绝顶群峰,也是最早见着光明之地, 若是没有名字, 就叫作光明顶如何?” 这话说完,便站在那台上笑吟吟地看着欧阳锋。 欧阳锋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老夫的地方让你取名字?恼怒之下,并未立即回答。 而牛顶天, 开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要不要跟他翻脸?欧阳锋两眼阴翳地挣扎着。 见牛顶天如此咄咄逼人,他心中更是愤怒无比,这小杂种是明显准备骑在他头上拉屎了! 难道真要与他斗上一场?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恐怖气息,欧阳锋突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那便依牛教主的吧。” 但是刚刚说出口,他便感到了不妥,脸上也瞬间变得阴沉。 “好1牛顶天却是恍若未觉地大笑道:“欧阳先生真乃牛某知音也!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如此好的名字, 自当立在最显眼之处1 随即从高台之上飞身一跃,恍若月下飞仙一般,在欧阳锋惊骇的目光中,飘飘乎地窜向了远处一座高耸而出的垂直崖壁。 崖壁高出近百丈,表面更是平滑如镜,一般之人绝无可能攀岩而上。 而他这一飞而去,竟直接掠到了崖壁正中之处。 随后运起九阳真气凝于右掌,灼热无比的气息外放而出后,以掌代笔,嗤嗤不停在崖壁上书写了起来。 刺耳的摩擦声在夜空下响起, 十几息后, 高温灼出的浓白烟雾开始渐渐地散去,牛顶天迎面一掌拍向崖壁后,借着打出的力道,再次飞身往回飞了过来。 人影尚在半空之时,字间的石灰已然落得干净, 在皎洁的月光下,三大三小的六个字显得遒劲十足,熠熠生辉。 “光明顶,” “牛顶天。” 死死盯着崖壁上的落款之处,欧阳锋双目惊骇,喃喃自语。 此时的他,犹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待回过神后,瞬间感到遍体生寒: 是他? 难道真的是他? 这小杂种竟想要鸠占鹊巢!夺了老夫的地方! 见牛顶天如此堂而皇之地取名留字,欧阳锋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这样的轻功,这样的内力,他自认为自己绝对难以做到。 若是此人的武功当真高出自己不止一筹两筹,那刚才的气势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这小子才多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欧阳先生在想什么?” 牛顶天双脚还未落地时,意味莫名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欧阳锋的耳中。 欧阳锋想得没错,牛顶天已经看上了这块宝地,若是以后进有襄阳,退有光明顶,在他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趁着老毒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便大大方方地在这山顶上烙个自己的印记。 “好字!好字1 极力地定了定神后,欧阳锋紧紧握着手中灵蛇杖,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知道此时想要逃跑肯定已经来不及,不管是不是他,自己也绝非是他的对手。 难怪这小杂种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肆无忌惮,老夫若是有了这份实力,定比他还要肆无忌惮!欧阳锋心中恨恨地想道。 (本章完) 第125章 原来都争在狗身上了 第125章 原来都争在狗身上了 此时,面对牛顶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怎么办?逃? 眼见着对方笑吟吟地逼近自己,欧阳锋突然生出了一丝逃跑的念头。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杂种就是摆明了戏耍自己。 但是这念头刚刚冒了出来,他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机已经将他的身体牢牢锁定。 他脸上的笑容, 不由地凝固了起来。 要不要动手? 欧阳锋的心中犹在挣扎,阴冷的眸光不停地闪动,他已经将全身的警惕提升到了极致。 牛顶天缓步继续向前,在近到对方身前半丈的位置后,便停了下来,只是笑吟吟地与其对视着。 气氛,开始变得无比压抑。 欧阳锋的嘴角忍不住阵阵抽动,心中更是恼怒,这小畜生的明摆着是想逼着自己率先动手! 再这样下去,他怕真会让对方得逞,旋即紧紧握着灵蛇杖,沉声道: “牛教主可还有事?若是没事老夫就先回去了,明日再好好招待牛教主1 想走?哪有这么便宜! 牛顶天眼中眸光莫明,心中冷笑着。 他经过几番斟酌后,决定先不取欧阳锋的性命。 不过对方既然敢暗地里对他下手,那就得让这老东西感到恐惧,感到疼痛,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旋即上前一步,轻笑道:“我早就听闻,欧阳先生自创的蛤蟆功,精妙绝伦,霸道异常,威力更是丝毫不弱降龙十八掌, 牛某难得来一趟昆仑山,倒是想请欧阳先生好好赐教一番。” 听了这话,欧阳锋的脸色不禁微变,他原本是想服个软,今晚这事就先糊弄过去,反正你也没有亲眼逮着老夫对你放蛇。但没想到牛顶天竟会如此咄咄逼人。 不过他作为成名多年的五绝人物,自有自己的一份傲气,眼下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再退缩下去恐怕真成老王八了。 随即将体内的气息提升到了极致,沉声道:“牛教主难道真想客大欺主不成?” “欧阳先生倒是误会了。”牛顶天笑着道:“有道是有切有磋,才能互相进步嘛!牛某不过是想跟老先生来个正常切磋罢了。” 见欧阳锋的眼中仍是愤恨难平,旋即正色道:“真是正常切磋!不过……” “不过我也不能让老先生白白动手,大家不妨添个彩头如何?” 说罢也不管欧阳锋眼中的异色,自顾自的笑着道:“蛤蟆功,五毒秘传,还有欧阳先生杖头上的那条小蛇。” “牛某只要这三样1 说完便笑吟吟地看着欧阳锋,等着他的回复。 他本还想加上一本六阳神功,不过想了想后,最终还是作罢。 当欧阳克今天说出那门武功之时,他就已经起了一些心思,若真跟逍遥派还有些关系,一定不会弱到哪里。 不过此时贸然提出的话,恐怕还会打草惊蛇,欧阳锋可不是欧阳克那個怂包废物。 只要欧阳克还继续修炼下去,往后两人再次见面之时,那武功总能再到他的手中。 而蛤蟆功,无疑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功夫,从欧阳锋与洪七之间的前后交手,也可见其威力丝毫不会弱于降龙十八掌。 至于五毒秘传,虽然见不得会有多大威力,不过其间的用毒手段,在武学之途算是另辟蹊径,也有可取之处。 如今到了他的这种境界,所有的武学秘籍已经不需要再去钻研修练,哪怕再练到高深之处,对他的境界提升也是无用。 但是大道至简,殊途同归,任何一本武功秘籍,不管强弱深浅,一定都有它们的可取之处, 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博采众长、推陈出新,结合自己的理念,创出自己的术与法。 而欧阳锋听了这话,脸色早已变得铁青无比。 小杂种这与强取豪夺又有何异? 他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可能敌过对方,在他看来,牛顶天此时说得再好听,也是摆明了要来强夺他的命根子。 此时, 他终于明白,今晚的事情恐怕真的难以善了了,甚至还生出了一丝后悔,早不该过来招惹这个小畜生! 五毒秘传尚且还好,那是他早年在深山里寻到的几卷羊皮秘籍,是五毒真人的五毒奇经残本。 真到迫不得已之时,将其交出去倒也可以忍受。 不过蛤蟆功却是他多年以来真正的心血,更是他的保命手段,若是往后继续完善下去,未必会输给九阴真经与六阳神功。 想了想后,欧阳锋忍着怒气还想做一做最后的争取,沉声道:“五毒秘传倒是无妨,牛教主若是有意送于你也无妨1 “还有这条小蛇,虽然耗费了老夫十几年的心血,看在牛教主的面子上,也是可以忍痛割爱1 “不过蛤蟆功老夫尚未完善,若是牛教主有意与老夫比拼,不妨再上几年1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底线了,为了避开牛顶天的锋芒,他今天是真正当了一回老王八。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他欧阳锋如此逼迫别人,何尝被人如此逼迫过?今晚头一回体会到了知耻后勇的感觉。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打定主意,今晚回去之后立即闭死关。 待欧阳锋说完,牛顶天眸光微闪,他也没想到对方能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不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比拼确实是个幌子,说到底还是为了白嫖,就是要逼着老毒物跟自己打上一场,好让自己嫖得正正当当。 半步先天对战宗师巅峰,哪怕这老毒物嗑药了也没有一丝翻盘的可能。要让他感到疼痛,好好长长记性! 随即笑吟吟地问道:“欧阳先生就不先听听我的彩头是什么?” 欧阳锋脸色微沉:这小畜生还不肯善罢甘休!什么彩头老夫也不可能拿得到! “九阴真经1牛顶天笑眯眯地说道。 “你有九阴真经?”欧阳锋脸色巨变,两眼精光爆闪,连呼吸也陡然变得粗重无比。 这是他半生的执念!将来也会是一辈子的执念!这一点他自己确定无疑。 牛顶天笑了笑后,点了点头,说道:“一招即可,我单手接上老先生任意一招,只要你能取胜,九阴真经归你1 “如何?”最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欧阳锋。 巨饵已经抛下,今天不管欧阳锋想不想打,都得跟他打上一常 是牛顶天从欧阳锋手中抢了蛤蟆功,还是牛顶天从欧阳锋手中赢取了蛤蟆功,两者听起来简直太不一样了。 前者听得好像你那武功多牛逼我的多差劲似的,往后队伍变大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如今已非当初那个少年,强取豪夺的事情,跟牛顶天可没关系。 见牛顶天主意已定,欧阳锋心知今夜算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既然敢单手接他一招,鹿死谁手尚且难定,旋即周身气势一展,瞬间恢复了往日里“西毒”的霸气! 他倒不怕牛顶天与他耍赖,如果对方真要不择手段,也不会在这与他虚以逶迤这么久。 异地而处,换成他欧阳锋占着眼下这样的优势,何须多言,早就直接强取豪夺了! 打定主意后,他缓缓向后退几步,手中的蛇杖随手一砸,“砰”的一声巨响,竟直直地被插入地砖之中。 “老夫就用蛤蟆功来领教一下牛教主的高招1欧阳锋沉声一喝,眸光如电,气势甚是逼人。      见这份慑人的姿态,牛顶天两眼不禁眯起,这才是“西毒”的感觉! 刚才欧阳锋被他逼迫了半天,已经成了十足的缩头老王八,甚至给他一种错觉:“西毒”欧阳锋也不过如此! 此刻对方战意再起,自己迎来的将是最强一击的蛤蟆功,这份体验感悟,将比任何花里花俏的过招都要来的深刻。 随即飞身一跃而起,向着后方飘然缓缓而落,最终在十丈开外的位置站定下来,背手以对。 欧阳锋目光微凝,衣摆甩过,一道劲风呼呼响起。 蹲在地下之后,双手弯与肩齐,两腮不停地鼓动,嘴中也开始发出“咯咯咯”的蛙鸣声。 “咯~咯~” 几息过后,蛙鸣变得浑厚,渐渐地,在强横的内力加持下,开始在整个山间回响起来。 而欧阳锋的气势,也已经越蓄越强,嘴腮鼓动的同时,整个身体也已经膨胀到了极致。 “咯~咯~” 又是一道浑厚的蛙声从他嘴中传出,轰然而起强横的气浪,瞬间沿着地面向四周横扫开来。 “咯~咯~” “轰~” 一声蛙鸣发出的瞬间,欧阳锋膨胀的身体“轰”的一声直接飞身而去,携风带浪,带着强横无匹的气劲,急速轰向了远处的牛顶天。 身体尚未轰至,强横的气劲早已率先逼来,吹得牛顶天乌发狂飞不止,衣衫猎猎作响。 眼见着欧阳锋就要轰到眼前,牛顶天右掌缓缓抬起,平平的起手之式,返璞归真,气势全无,却让周身生起的气浪瞬间消失不见。 “轰~” 欧阳锋两掌同时逼来,牛顶天抬臂微微抵挡。 掌臂相接之时,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强横的蛤蟆功内劲不断地轰入自己的体内。 “咯~咯~” 见自己的双掌再难向前逼近分毫,欧阳锋双目寒光爆射,身体凌空蓄力,嘴中再次发出一声浑厚无比的蛙鸣声。 攻势猛增之后,强横的气浪变得愈发狂暴,已经冲得他身侧两旁飞沙走石,劲风四起。 但牛顶天的双臂却仿佛山岳一般屹立不动,始终难以撼动半分的动静。 不可能! 他怎么会这么强! 欧阳锋的脸上满是惊骇。 眼见着自己轰出的一股股狂暴内力,在涌入牛顶天的手臂后,变得无声无息,几近于无,他的眼中渐渐出现了绝望。 天地之差也不过如此!耍老夫就这么好玩吗? 十息过后, “轰~” “噗~” 牛顶天的气势轰然爆发而出,凝实一般的强大威压,逼得欧阳锋鲜血喷溅,直接倒飞了出去。 “轰~” “咳咳~” 轰的一声落地后,欧阳锋再次咳出一口鲜血,两眼之中犹是惊骇无比,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这样的差距?” “你才多大?” 此时,他的眼中满是绝望,自己努力了大半辈子,竟然比不过这人十余载的功夫。 缓缓闭上双眼后,欧阳锋躺在地上,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哀声询问: “能……不能……告诉老夫这是什么……境界?” 虽然两人隔得很远,这道呢喃的低声,仍是清晰地传入了牛顶天的耳中。 “半步先天。” 牛顶天轻声回了一句,蛤蟆功的内劲一浪叠加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刚才的一番体悟,让他受益匪浅。 而且境界之分也并非绝密,知晓的人物定是不止一灯一人,透露出去倒也无妨。 “半步先天吗?”欧阳锋呢喃一声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除了山顶偶尔响起的风声,仿佛刚才的动静从未发生过一般。 半晌过后, “老夫……多谢牛教主告知1欧阳锋话声有些落寞,心间的思绪复杂难明。 自己争了大半辈子,原来都争在狗身上了。 这么多年的阴毒算计,到头来,连更高更远的武道境界,都未摸索得明白。 井底之蛙,不过如是。 随后, 欧阳锋走了, 在留下两本秘籍,和一条小蛇后,便捂着胸口离开了,连他的蛇杖也未带走。 不管是五毒秘传,还是蛤蟆功秘籍,在他这里,因为需要不停地完善下去,都是常年携带在自己身上。 他倒不是心甘情愿,抢了他的东西,他如何还能心甘情愿?不过当真害怕牛顶天找个借口取他性命。 牛顶天也并未阻拦,今晚的收获已经让他满意。 待欧阳锋走后,牛顶天也未返回院中,而是拿着两本秘籍,站在高台之上,借着皎洁的月光,默默地翻阅了起来。 良久后, “能够自创武学,完善到这种程度,老毒物远胜洪七。”牛顶天低声感叹道。 待翻阅完毕,他九阳真气随手运转,两本秘籍瞬间化为灰烬。 先天,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感受到自己的体内,似乎又多了几分感悟,牛顶天再次对先天境界发出了询问。 站在高台之上, 他望着前方崖壁上的几个大字,开始怔怔出神。 也许, 这一世的明教,也是从自己的身上开始? (本章完) 第126章 破天八式太阴 第126章 破天八式——太阴 良久后,牛顶天的目光从崖壁缓缓收回,但是并未立即离去。 此时的夜空,星移斗转,微不可察,却让他突然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玄幻莫明的共振。 旋即盘膝而坐,于高台之上感悟天地之间的玄妙气息。 阵阵山风拂来,发丝飞扬,衣袂飘飘,高台上的人影依旧纹丝不动。 渐渐地, 时间仿佛静止,人影也仿佛融于星空,融于这片天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星空之下阵阵玄妙,突然稀稀落落地显现出一粒粒微弱的荧辉,缓缓飘落之后,开始向着高台上的身影不断汇集。 待接近身影之后,荧辉好似消散不见,又好似与身影融为一体。 随着荧辉的加速汇集,高台上的身影恍若要归于天地一般,也渐渐变得虚幻缥缈了起来。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着,而星空下的荧辉仍在不断地汇集着。 卯时三刻,东方破晓, 就在晨曦吐霞的一瞬间,漫天的荧辉开始消散不见,而牛顶天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似乎……多了一股极阴之力?”牛顶天低语道。 一夜的感悟之后,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变得更加玄妙,而且多了一股极阴之力。 这股力量极其阴寒,哪怕是九阴真经中的内功心法,恐怕也修炼不出这般极阴的内力。 “也不知威力如何?” 想到此处,牛顶天眸光微闪,飞身跃下高台后,缓步来到一棵山松旁。 待运起体内那股极阴之力后,随手一掌便向着松树轰了过去。 “嗤~” 掌风拂过的一瞬间,好似寒冬忽然降临一般,松树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瞬间凝出冰晶,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棵冰雕树。 “这……”牛顶天一脸惊愕。 他从未修炼过阴寒属性的内功,难道先天境界已经可以化天地之力为己用? “不对1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给否定了,若真是那样,那先天高手岂不是已经超脱凡俗? 他自己已经清晰地能够感到,距离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却从未发觉自己能有一丝这样的伟力。 “难道是昨天夜晚?还是……那星辰?”牛顶天盯着远方的朝霞喃喃自语道。 昨晚仰望星空之时,他只觉得星空浩渺,玄妙无比,而斗转星移又仿佛与体内有所牵引,不由地便生出这样的猜测。 “呼吸法似乎可以吞噬天地之力?” 想到此处,牛顶天渐渐明了,凝望着山间翻滚不停的云雾时,他的心中更是难言的激动了起来。 “既然极阴之力可以吞噬,那极阳之力一定也不在话下1 “至于该怎么吞噬,以后总能找到一些头绪。” “不过老毒物这地方当真是块宝地,与我有缘。”牛顶天笑着自语道,“今晚再过来试试1 打定主意后,牛顶天从怀中掏出小蛇,往院中走了进去。 进了院里,还未走到门前,房门就被黄姑娘从里间给打开了。 “蓉儿这么早就醒了?”牛顶天笑吟吟地问道。 对于武功修为高深之人来说,打坐休息和睡觉休息其实已经别无两样。若是按照黄姑娘往日里的习惯,此时应该还未回魂呢。 “牛哥哥昨晚可是和欧阳锋过招了?”黄姑娘两眼笑盈盈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和小莹姐可都听见了好大声的蛤蟆叫,” 待走到牛顶天身边后,她终于忍不住嬉笑道:“我爹爹说过欧阳锋的蛤蟆功以静制动,蕴力不吐,发功之时像极了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可惜了昨晚韩姐姐拦着没让我出去。” 此时的黄姑娘,白皙的俏脸明显地红润了不少,也许是这些日子里专心练武的缘故,眉眼之间的青涩已然完全退去,反而多了不少成熟的味道。 若是换成半个月以前,此时见着突然出现的牛顶天,她怕是早就直接扑了上来。 昨天深夜,听见浑厚无比的蛙鸣之后,屋内的两人也都惊醒了过来。 她本想出去瞧瞧蛤蟆功发功时的模样,但经过牛顶天的提醒后,韩小莹担心两人被其所趁,反而会成了负担,便硬生生地将其给拦着了。 见黄姑娘如此好奇,牛顶天的嘴角突然一阵抽动,此时他脑海中,忽然窜出一幅黄姑娘对着镜子修炼蛤蟆功的画面。 再瞧着眼前的俏脸,腮帮子鼓起来的形象竟然再也挥之不去:“牛哥哥!吃本姑娘一记蛤蟆功1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旋即定了定神,牵过黄姑娘的小手,捏了捏,好好感受一番后,笑着道: “昨晚跟欧阳锋斗了一招,最后赢了几样好东西,那老毒物肉疼得紧,一会我再说给蓉儿听听。” 说罢还扬了扬手中的小蛇。 “快给我瞧瞧1黄姑娘眼睛一亮,立马夺了过去,撸了两把后,好奇道:“好漂亮!这就是欧阳锋的灵蛇杖里的?怎么就一条?” “呀1 但是还未等牛顶天回话,她忽然一声惊呼,直接将小蛇给甩了出去,而指尖已经被咬了一口。 眼见着指尖突然迅速变黑,但是转眼之间竟又恢复了正常。 “这……”黄姑娘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原本以为牛顶天把玩着没事,定是个没有脾气的小家伙,没想到会直接给了自己一口。 可是刚才一闪即逝乌黑又是怎么回事?见指尖的伤口已经难见了痕迹,黄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牛顶天。 “先进去,一会告诉你,蓉儿放心肯定是好事。”牛顶天笑着道。 随即捡起小蛇随手给了一巴掌后,就拉着犹在愣神的黄姑娘进了屋。 两人进屋后, 韩小莹也已经收功起身,而趴在地上的老龟,在瞧见牛顶天手中的小家伙后,则是两眼冒着幽光盯了过来。 “蓉儿怎么了?”韩小莹上前问道。 刚才她也听见了屋外的动静,不过有这人在外面,她也不必急着出去。 随后牛顶天便将晚间的赌斗,简单地给两人说了出来,在提到小蛇之时,他沉吟着道: “我上次在桃源给你们喝过的有解毒的神效,如今……你们俩应该算是百毒不侵,不用惧怕任何毒物。” “这小蛇虽然奇毒,咬着你们也是无事,不过往后这小家伙可别让别人给碰着了。” 他昨晚原本也未打算讨要这条小蛇,毕竟于他而言,哪怕毒液再毒也起不了任何效果。 不过想了想,也算是多了个毒源,这无色无味的东西,可比砒霜鹤顶红强多了,兴许是哪一天就用着了。 最重要的是,他打算下去摸进皇宫的时候,一定得把这东西给带上。 “百毒不侵?”黄姑娘不禁眯起了双眼。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夺过小白蛇后,竟然开始恨恨地揉搓了起来,看得牛顶天嘴角一阵抽动。 “没想到我和蓉儿还会有这般际遇。”韩小莹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不禁感叹道。 她早已明白上次喝下的定不是普通的东西,提升功力的外物也不是没有,不如传说中少林寺的大还丹。 但是能够直接让人百毒不侵的她确实闻所未闻,不过牛顶天不愿过多的解释,自有他的道理,她和黄姑娘都很识趣的没有去追根问底。 待黄姑娘拿着小蛇发泄完后,牛顶天便开始为两人讲解九阴真经中的不解之处,这也是自从出了桃源之后,两人每日必备的功课。      都说学习的时间过得很慢,牛顶天也是如此认为,因为他当年致学之时一点就通,往往是最着急等待包先生下课的那位学生。 但是如今身份位置转换,开始教导两個女徒弟之时,总感觉这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 一个时辰后, 已是巳时三刻,接近中午的时间。 见院中仍是没人送来早饭,牛顶天开始有些不满了,老毒物说好的招待,就是连早饭都没有? 随即出了院子,寻到了昨晚引路的仆人。 “你们庄主呢?” “我们庄主闭关了。” “少庄主呢?” “呃…少庄主也闭关了。” “不过庄主吩咐过,牛教主几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在庄里随意即可,不过饮食就得自己解决了。” “如今庄子里的厨子也都逃下了山,仆人们的饭菜您肯定也不合胃口。” 就这样, 回去之后,黄姑娘开始接管起了三人的饮食。 牛顶天也明白,欧阳锋怕是做不出这等事情,少不了欧阳克那小瘪三的指使。 不过他放开意念寻了半天也未寻找一点踪迹,许是又躲在了哪个旮旯角里了。 但是这笔账, 牛教主也记在了小本本上! 夜晚, 三人用过晚饭后, 等到星斗满天之时,牛顶天再次来到了院外的高台上。 盘膝而坐后,缓缓运起呼吸法,开始默默地观察起了漫天的星斗运转。 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永恒的夜空,还有漫天变幻不停的斗转星移。 渐渐地,淡淡的荧辉开始出现,从星空洒落,缓缓涌入了他的身躯,而他体内的极阴之力也在可觉地增加着。 “不对,似乎…是月亮?”牛顶天自语道。 随着漫天荧辉不断地向他飘落而下,他忽然发现来源之处正是那一轮硕大的明月。 而周边的众星运转,似乎也在加速着荧辉洒落的速度。 “太阴星,南北斗,属癸水,在天为月之精。似乎……叫太阴之力更为合适?”牛顶天低语。 “荧辉的强弱似乎有些规律,星形运转闪耀的强弱似乎也有固定路线,贪狼星,天璇星,紫微星……” 经过极致入微的观察后,他发现太阴星周边的星辰运转,还有闪耀的忽强忽弱,似乎与荧辉洒落的强弱有着一种和谐的共振规律。 而呼吸法在吞噬荧辉运转之时,似乎先后都有行走天枢穴,璇玑穴,紫宫穴等诸多穴位。 但是脱去自己的意念之后,单纯行走这些穴位,却无法运转呼吸法。 想到某种可能,牛顶天随即停下了靠着意念运转的呼吸法。 紧接着依照观察得出的星辰规律,缓缓地依次运转体内的诸多穴位。 “轰~” 而就在穴位刚刚走晚一周天的瞬间,漫天的淡淡荧辉竟然再次轰然飘落,向着他的体内迅速汇集。 “这他娘的真就成了一部功法?”牛顶天狂喜,不禁喃喃自语道:“能化天地之力为己用还能算是凡俗功法? 还是传说中的仙道之法?”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他着实没有想到,一部太阴功法,就这么借着呼吸法与星辰运转,在无意之间诞生了出来。 凝望着漫天星辰,感受着涌入体内的太阴之力,牛顶天激动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但是当他思索到这方世界的本质时,当他想到自己的灵魂重生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些感悟: “这世界无非是阴阳相生,生死相合,虚实相结,时空相伴。既然能够成就太阴之力,就一定可以成就太阳之力。” “若真有修仙之道,只要能够超脱阴阳生死虚实时空,就一定能够成就仙人之道。” “既然天人之上仙凡有别,那就用这八式破开头上的这片天1 想到此处, 牛顶天的信念无比坚定。 虽然这破天八式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勘破生死与长生又有何异? 而想要勘破虚实时空,就是传说中的仙道之人也未必能够做到。 但是吸纳星辰之力为己用这种事情,在凡人看来又何尝不是虚无缥缈? 既然已经打破了一次虚无缥缈,再往后,就有可能有无数次的虚无缥缈。 此后的七天时间, 三人一直待在白驼山庄里修炼。 牛顶天每天晚上都会前去高台之上,一边观测星斗运行,领悟心法招式,一边吞噬太阴之力,寻求突破先天。 而欧阳锋与欧阳克两人,自始至终也没有露面。 七天的时间,牛顶天的太阴功法渐渐完善,些许从星辰运转中领悟出的简单招式,也逐渐成熟了起来。 七日后, 三人一龟,开始顺着来时的路,开启了向东的归途。 “少主!他们走了1 —— 昔人言, 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余里。 其又名太乙山,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如今的终南山,不止是因山因景得名,在江湖人的眼中,更看重的则是伫立此山之中的江湖第一大派——全真教。 终南山 山顶, 全真教演武台上。 全真七子此时正呈北斗七星之状盘膝而坐。 马钰位当天枢,谭处端位当天璇,刘处玄位当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 王处一位当玉衡,郝大通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正是全真教的护教阵法——天罡北斗阵。 (本章完) 第127章 小龙骑士(求订阅) 山脚下,一间茶肆, 破旧的外表像是饱受了岁月的摧残,但往来进出的客人却是络绎不绝。 因为此地也是通往终南山山上的必经之处,得益于近年来重阳宫香火的日渐旺盛,这间茶肆也成了往来香客们喝茶歇脚的地方。 茶肆内, 许是因为早晨的原故,此时里间也只是稀稀落落坐着三位散客,其中还有两位年轻道士。 年纪稍大的是全真三代弟子赵志敬,而对面十四五岁的则是他的师弟尹志平。 此时两人正在小声攀谈着。 “师弟不必担心,”赵志敬低声说道,“丘师伯武功高强,明年去襄阳还有几位师叔伯陪同,自然不会有事。” 虽然是如此安慰,但他两眼之中却难掩一丝幸灾乐祸,而且这句话已经不止一次在私下里跟这位好师弟说过了。 尹志平如今年纪尚小,一些复杂的心思也抵不上师兄赵志敬,但是他也能感觉出来这位大师兄似乎一直在针对自己。 于是淡淡地回了一声:“多谢赵师兄宽慰,师傅他老人家武功高强,自然会平安无事。” 自从得知师傅丘处机明年要前去襄阳了结恩怨,他这半年来总会经常担心起师傅的安全。 但这位大师兄却有事没事的,就凑到自己身边说着同样的一句话,起先他还有些感激,后来也回过味来了。 无非是万一明年师傅出了意外,将来没人支撑自己与他争夺三代掌教的位置。 如今自己深受掌教和几位师叔伯喜爱,这位好师兄不管什么事情,总喜欢与自己争上一番。 但是自己也不是泥捏的! 想到此处,尹志平心中冷笑,眼下被现实逼迫,他稚嫩的心灵已经渐渐成熟。 “店家,两壶终南银露1 就在两人各有心思,一口一口地呡着茶水的时候,茶肆门口传来一声招呼。 两人都不由地看了过去,这么早过来难道是要上山? 想到掌教交待下来的任务,赵志敬和尹志平都不由地打起了精神。 随后, 就见一男两女,男子为首,缓缓地走进屋内后,开始四周打量了起来。 正是牛顶天,韩小莹,还有黄姑娘。 “嘶~” 当三人进屋后,门口继续爬进来一只巨龟时,赵志敬惊得眸光一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左手直接握在了剑柄上。 重阳宫里养的老龟加起来也没这一个大! 而见此情景,仅有的一位普通茶客直接在桌上丢了两个铜板后,翻出窗户逃走了。 “客官这……” 茶肆的东家是个老头,许是见多了妖魔鬼怪,见了老龟倒也没怎么害怕,就是担心影响他的生意。 “店家见谅,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老龟,给它一壶,”牛顶天歉意地道,“我们一会便走,上午就就算我包场了。” 说罢便递去了一块碎银子,这已经抵得上茶肆半月的收入。 这下老东家没了意见,迅速进去准备茶水和小食去了。 牛顶天和韩小莹、黄姑娘落窗而坐,老龟则趴在了木桌旁眯起了双眼。 “牛哥哥得给它泡上一桶才行,不然可喂不饱它。”黄姑娘踢了下老龟嬉笑道。 “尝尝味道就行,”牛顶天笑着道,“老伙计入世修行,自然要体验体验人间的生活。” 如今老龟跟在他的身边,他也没功夫替它寻些鲜活的伙食,为了培养人性,自然是他吃什么老龟跟着吃什么。 老龟翻了翻白眼便没再搭理,如今跟在这两脚兽身边,饥一顿饱一顿不说,承诺的洗澡水都三个月了也没见着踪影。 “师兄何必惊慌,神龟有灵而已。”尹志平眉眼还显稚嫩,但是此时也压着心里的不适开始奚落起了赵志敬。 自己本就没有过多的想法,但是已经让这位好师兄逼到这个地步,指定要和他争上一争,不然以后在全真教哪有他的好日子过。 “看来师弟是长大了呀,”赵志敬心中冷笑,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尹志平敛着目光,看着茶碗,并未回击。当着外人的面,他还不愿落了全真教的脸面。 “贫道全真教三代弟子赵志敬,敢问阁下可是打算上山?”赵志敬面带笑容起身后,朝着牛顶天抱拳道。 他还没有忘记掌教交待下来的任务,对面几人衣着不凡,还有这等灵物,言语上也客气了很多。 赵志敬? 牛顶天看去一眼后,目光却不由地定在了尹志平的脸上:能和赵志敬如此针尖对麦芒的,难道是那位龙骑士? 随即目光灼灼地打量了起来。 赵志敬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没想到会被拂了面子,而尹志平也被看得有些不自然。 最终忍受不住起身抱拳道:“贫道尹志平,阁下若是想去重阳宫,我师兄弟刚好可以为阁下引路。” “那就有劳道长了。”牛顶天抱了抱拳,笑吟吟地道。 如今能够承他抱拳回礼的可没几个,除非是敬佩到了极致,尹道长的骑龙典范就让他敬佩得紧。 见牛顶天无视自己,赵志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尹志平心里却舒畅了许多,于是笑着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贫道全真教三代弟子尹志平,家师长春子丘处机,若是阁下不嫌弃的话,一会跟着贫道上山即可。” “丘处机?”韩小莹眸光微寒,不由地看向了尹志平。 “牛顶天,”牛顶天淡淡道:“我对你那师傅丘处机可是敬佩得很。” 尹志平的笑容直接凝在了脸上,赵志敬情不自禁地摸起宝剑,紧张地戒备了起来。 两人都没想到,日等夜等等了大半年没见着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自从王处一和孙不二返回全真教后,掌教马钰便吩咐两人在山下候着,若是有情况必须及时通知山上。 眼下,两人的任务终于就要结束了。 “怎么?两位认识我?”牛顶天似笑非笑道。 这两人不像是路过这里歇脚的,全真教的弟子对自己这个反应倒也正常。 不过哪个人会闲着没事,大清早的坐在自己家门口闲聊扯淡。 “牛……牛教主大名,贫道自然是如雷贯耳,”赵志敬此时紧张得很,生怕牛顶天直接动手。 如今他再是狡诈,也才二十岁出头,反正师叔伯们都不在,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脸面。 “师兄!1尹志平突然大喝一声。 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见赵志敬如此丑态,他就不由得生出了火气。 全真教的威名岂能容你如此败坏!此时他更加坚定了与这好师兄争一争的念头。 若是将来全真教交给这样的软骨头手里,哪里还能在江湖中抬起脸面。 “怎么?尹道长对我有意见?”见了尹志平的反应后,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 看来这小子的心性还是不错,立场坚定,斗志激烈,也就是那胯下的烦恼根阻碍了将来的修行。      要不要提前帮他一番? 他的太阴之力可还未找人使过,他不信在肾门打进去一点将来还硬得起来。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总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子,毛有没有长齐尚且难说。 这事以后再说! 见牛顶天的眼神,尹志平开始有些微怂,自己可还是个孩子,服个软也不打紧。于是缓缓神色抱拳道:“贫道不敢!只是掌教命我师兄弟二人在这恭候牛教主,赵师兄还有事,一会贫道引牛教主上山1 “客官您的茶来了1 就在这时,老东家将冲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还有三份简单的小食。 见这桌客人似乎与对面的道长有冲突,也没敢多待便退了下去, 他还指望在这山脚下面讨生活,可得罪不起这里的当家的。 待老头离开后,牛顶天淡淡地道:“那就有劳尹道长了。” 说罢便不再搭理两人,给三人碗中沏好茶水后,又在老龟面前放了个大碗,打算让这老货自己舔去。 随后, 屋内只有窗户边上三人的低语声,另一边的赵志敬和尹志平都有些心不在焉。 半个时辰后, 一壶清茶已经见底,牛顶天便带着两女,还有老龟,跟着尹志平往终南山上走去。 “店家!快!快把我的信鸽拿过来1 就在三人走后,赵志敬急忙对着里间的老东家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早就给您准备着呢1老头捧着一个铁笼跑了出来。 “咕咕~” “扑腾~” 待放飞信鸽后, 赵志敬舒了口气。 不知想到了什么,拿起宝剑出了门后,他直接朝着山下跑去了。 而上山的几人 在踏上山道之后,才见识到了终南山的险峻。 零零散散地铺着碎石的小道上,抬头一眼望去,山间的小道就像个蜿蜒曲折的蚯蚓一般,直接伸入了云霄。 “尹道长的那位师兄似乎有意针对你啊?”走着走着,牛顶天突然对身旁的尹志平说道。 尹志平闻言一怔,脸上有些不自然,勉强笑道:“牛教主误会了,我和赵师兄是同门兄弟,哪有针对不针对的。” 他虽然年轻,却还没昏了头脑,会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家的丑事。 不过到底还是年轻,想要遮掩,但怎么也遮掩不祝 “丘道长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胸怀,将来全真三代掌教非你莫属。”牛顶天笑眯眯地回道。 他不信尹志平没有丝毫的想法,更何况,处在他这个位置,面对心胸狭隘的赵志敬,不想争也得争。 早年的全真教也才几个人,争又能争几个钢镚,而眼下家大业大,徒子徒孙变多了,掌教的位置可不一样。 尹志平听后,眼中有些莫明,轻声道:牛教主过奖了,不过掌教位置贫道从未想过,赵师兄是大师兄, 武功又是最高,将来合该由他来接任掌教位置。” “就怕尹道长如此想,你那师兄不会如此想,往后可得小心了。”牛顶天摇了摇头,轻笑道。 尹志平闻言一阵沉默,握着宝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说到底还是个小孩。 不过往年他确实未曾生过这个想法,但是如今师傅还没死,就被好师兄如此奚落针对。 若是哪天师傅死了,对方当上掌教了,还能有活路? 想到这,尹志平觉得自己似乎得做些什么。 而牛顶天说完之后便不再搭理。 收回目光后,他抬头朝着远方的山顶望了过去。 此时远处白雾弥漫,雾气翻滚不停,时不时透射而出的金色光芒,一眼看去颇有一番人间仙境的味道。 几人继续向山顶走去,所过之处,皆是青山绿水,清风白云,入眼之处,一棵棵的苍松遒劲古朴,生机勃勃。 一路上, 牛顶天时不时地跟韩小莹和黄姑娘私语两句。 尹志平像是有些心不在焉,老龟哼哧哼哧地紧跟身后,攀爬的速度也不比几人慢上多少。 两个时辰后, 终南山顶, 白雾弥漫,恍若仙山。 当几人爬到山顶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晌午时分。 望着前方在云雾间时隐时现的青石山门,牛顶天眯起双眼,驻足凝视了许久。 此地似乎与他有缘! 半晌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立足山顶之时,他明显地感觉得这地方于修行有益,王重阳可真会选地方! 随即大步向前,迎着清风与云雾,朝着全真教山门走去。 渐渐地, 由远及近, 七位整齐站列的道士开始映入他的眼帘,像是已经在此处等候了多时。 待牛顶天领着两女上前后,对面为首之人笑着抱拳道: “贫道丹阳子马钰,” “见过牛教主1 不管牛顶天是不是前来寻仇,他的举手之间,已经显出了不凡的大家气度。 而一旁的长春子丘处机,在见到韩小莹时,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仇人见面, 自然是分外眼红。 此时韩小莹再次见着丘处机,两眼不禁凝出了杀意,但是牛顶天还未开口,她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上前一步抱拳道:“牛某特意前来缅怀重阳真人!见过几位道长。” 没错,这趟他来到终南山,就是为了缅怀王重阳,外加扫墓。 至于仇不仇的事情,到了明年自会解决。(本章完) 第128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求订阅) 扫墓? 听了这话,山门下的七子开始面面相觑,有些摸不清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原以为牛顶天上山是要问罪寻仇,几人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合练了三个多月的天罡北斗阵也早就严阵以待,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而且, 这人可不像是个尊老敬贤之人,扫墓?缅怀先师?说出去江湖上谁信? 难道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丘处机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像全真丐帮这样的江湖大派,都有自己放在外面的耳目。 先前少林寺藏经阁被人强闯,传回的消息已经隐隐指向眼前这位。 如此看来,对方今天除非是奔着全真教的武功而来! 想到此处,他火爆的脾气已经忍受不住了,于是向前一步沉声道: “牛教主若是想要指教一番,我们师兄弟自然会奉陪到底,何必再如此遮遮掩掩?” 如今他们的天罡北斗阵配合默契,运用起来已经愈发纯熟,倒也不用惧怕眼前这人。 “师弟1 一旁的马钰沉声呵斥道:“牛教主远来是客,不可无礼1 他是全真教的一家之长,对方好声好气地过来缅怀先师,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师弟可以不顾场面,他却是不行。 随即朝着牛顶天和声说道: “牛教主的好意贫道感谢,还请几位先进重阳宫喝杯茶水,稍后贫道便带牛教主前去先师墓前拜谒。” “马掌教客气1牛顶天见此,笑着回了一声。 随后便抬步向前,往山门中走去,自始至终都未再看丘处机一眼。 对这个老牛鼻子,若不是他如今修为精进,脾气心性变了不少,就凭刚才那装逼的德行,他早就一掌拍过去了。 “牛教主请1待牛顶天走到身边时,马钰伸着浮尘向前作请。 随后便陪在一旁往重阳宫走去。 其余五子对视一眼,也默默地跟了上去,丘处机却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哼~” 黄姑娘与韩小莹经过身边时,黄姑娘娇哼一声便拉着韩姐姐追了上去。 老龟哼哧哼哧地往上爬,看也没看丘处机惊异的眼神,这两脚兽五行属火,它感觉与它犯冲。 “师傅1 尹志平见此,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 “你赵师兄呢?” 丘处机突然问道。 “赵师兄……赵师兄这会也该赶回来了,”尹志平目光闪烁着说道:“按照约定我引人上山,他放了信鸽后就立即追上来。” “哼1 沉默了会后,丘处机突然冷冷一哼,道:“我全真教堂堂武林第一大派,何时需要如此畏畏缩缩1 “你赵师兄终究是心性不足,志平你自当勉励之,赶紧抓紧时间将武功提上去,全真心法有不懂的尽管来问为师。” “记住了!将来不论何时,都不可堕了我全真教的威风1 说罢,便转身向着重阳宫走去。 “是!师傅1 尹志平赶忙躬声应诺,望着师傅远去的背影,眼中也不由地闪出了一道喜色。 重阳宫, 几人跨过大门,进入宽敞的广场后,就见远处的几个道士围在一起对着身后指指点点。 全真六子回头一看,瞬间被大门口的东西惊呆了。刚才在山道上也没见着这恐怖的大家伙。 “牛教主,这老龟是……” 马钰一脸惊异。 “祖传的,” 牛顶天淡淡回道。 “当真是了不得的神物1马钰忍不住赞道:“这老龟眼中有灵,也不知经历多少年的的造化才成了如今的模样1 他们道教尊奉的是真武大帝,又叫玄武大帝,有一尊化身便是神兽玄武。 此时见到老龟,竟突然生出了将其留在重阳宫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想法也仅仅一闪而过他便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别说从他手里讨要东西了,这次上山抢不抢东西还不清楚,也不知此次前来对全真教是福还是是祸。 想到此处,马钰不免朝着牛顶天看了过去,待见到其脸上的笑容后,顿时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果然, 他目光刚刚投过去,紧接着就听牛顶天笑着道:“这家伙是不是神物牛某不清楚,不过这老龟倒是经常托梦给我,马掌教可知道托的是什么梦?” 听了这话,全真六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对方像是话里有话,最终,马钰硬着头皮道:“贫道愿闻其详。” 牛顶天眸光微闪,指了指大殿笑眯眯地道:“我家老龟托梦告诉我,说它一百年前就是在这山顶上修行,为了追寻仙人踪迹才下了终南山。” “没想到过去一百年时间,自己当初的道场已经被如今的一座座宫殿所取代,这才让我带它过来瞧瞧。” 几人闻言,表情瞬间凝在了脸上,而后变得极其精采。 这是过来抢终南山的?虽然没有明说,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家老龟的还不是你的? 不过当年他们师傅王重阳建设重阳宫之时,这山顶上似乎还是无主之地。如此随便拿个老龟就来遮掩,未免太欺负人了! 最后, 几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哼1 身后赶上来的丘处机冷冷一哼,看向牛顶天说道:“贫道若是说真武大帝托梦说这老龟是他老人家放养在全真教的,往后合该留在我全真教,牛教主可信?” 不得不说,这话虽有斗气的成分,他丘处机也确实也对这老龟动心了。 真武大帝常有玄武相伴,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若是全真教能有这样一尊神物坐镇,再加以宣传,毫无疑问会成为道教之首。      对于一心想要将全真教发扬光大的他来说,诱惑可想而知。 牛顶天却没有搭理丘处机,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马钰,道:“马掌教也认为牛某是在胡言乱语?” 马钰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明。看来今天是少不了要全力一战了,随即朝着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看贫道眼色行事! “老伙计过来1牛顶天朝着老龟招了招手。 老龟听后,哼哧哼哧地爬到了过来,今天它已经累得够呛。 韩小莹与黄姑娘也迅速来到了身旁,盯着全真七子防止对方突然出手。 黄姑娘如今已经晋升宗师境界,由当初的菜鸟向高手转变过后,她手中的宝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而韩小莹自是在等着对丘处机出手,好为两个结义兄长报仇。 牛顶天却恍若未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了眼马钰后,他蹲下身对着老龟问道:“老伙计可是有托过梦给我,说这终南山顶曾是你的道场?” 老龟很果断地点了点头。 全真七子见此,惊得完全呆立在了当常 “那这山顶是不是你的道场?”牛顶天继续问道。 老龟又急忙点了点头,好似反应慢一点这地方就不属于它了似的。 “那你可是真武大帝放养在这的,以后要归全真教养着?”牛顶天再次问道。 老龟打了个响鼻,摇了摇gui头,看向马钰几人后,眼中像是在嗤笑一般。 马钰见此,盯着老龟仿佛丢了魂似的,丘处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牛顶天随即站起身,笑吟吟地看向众人。 不过,他也未打算继续逼迫,在这地方,他只需要留下个自己的印记即可。 随后, 在马钰心不在焉地带领下,几人来到了重阳宫大殿。 重阳殿内, 待道童奉上茶水退出去后,马钰犹不知该如何开口。 “丘道长可还记得包惜弱?”半碗茶水入口,牛顶天缓缓地合上了茶盖,目光淡淡地看向了丘处机。 殿中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怔,丘处机一脸惊疑地看了过来。 “她是我师姐,”牛顶天淡淡地说道。 丘处机闻言一楞,随即猛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道:“那天晚上抢走王妃和小王爷的是你?” 此时,他才突然想明白,姓牛,武功高得可怕,而且也曾是牛家村人,还拜过一个姓包的秀才为先生。 这些都是全真教近几个月调查出来的信息,只是从未将其与杨家娘子联想到一块。 当年杨家娘子早就举目无亲,若是杨铁心还活着,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闯进王府,更别说把人带出来了。 如此,那天晚上在王府掳人的,除了眼前这位姓牛的还能有谁? “王妃?小王爷?”牛顶天突然冷笑道:“莫不是丘道长做那金国人的座上宾做久了,早就忘了自己的祖师爷是干什么的?” “你……” 丘处机一阵气急,红着脖子指了过去,却没反驳出一句话来。 这是他心里最在意的污点,去年在大漠的冲突,多少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上了头。 但是迎上牛顶天那冰冷的目光后,他心里也不由得突突了起来。 牛顶天没再搭理,如今若不是他自重身份,还座上宾?呸!早就直呼走狗了! 随即又看向上座的马钰,冷声道:“不是牛某凭着武艺欺负人,当年重阳真人的抗金壮举我也是敬佩的,民族大义不可不分1 “今天也好给马掌教提个醒,待我日月神教成立后,对待汉奸走狗是见一个杀一个,勿谓言之不预也1 他知道在对待外族入侵方面,全真教的态度一直是模模糊糊,暧昧不清。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长春子真人,更是游刃有余到宋金蒙三国通吃。 不过等他日月神教成立后,教义宗旨可不是说着玩的。 就算是全真教这个所谓的第一大派敢触碰红线,他也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听了这话,马钰等人心中都是一凌,想要硬气一些,可对方毕竟是占着民族大义,难道跟他说宗教无国界? 所幸是,如今全真教内部在对待这块尚有分歧,如小师弟郝大通是倾向反抗外族,如这位丘师弟,就是倾向于合作传教。 而他自己作为全真教的当家人,还未正式表态。 眼下被个绝顶高手立场鲜明地逼上门,而且对方将来还会有一大批的教众,在这一块,他也不得不表态了。 旋即沉吟道:“先师的志愿,贫道自然不敢忘记,只要贫道还掌管全真教一天,就不会允许全真弟子做出背弃民族之事。” 在宗教路线方面,他也不敢保证能够约束住所有人的想法,就比如身旁这位脾气火爆的丘师弟。 若是真到那一天,他也只能退位让贤,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如此甚好,”牛顶天笑道:“我知道马掌教是担心我过来寻仇,不过今天牛某说了来缅怀重阳真人就一定是来缅怀重阳真人1 马钰闻言,心里也是一松,若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一万个不愿师兄妹与眼前这人动手。 但是丘处机见全真教被人如此逼迫,已经有些无法忍受。 正待他沉声驳斥一番时,牛顶天已经两眼淡漠地看了过来:“当年是你丘道长给牛家村引去了灾祸,” “也是你丘道长眼睁睁地看着我师姐深陷贼窝而不救,这笔账,我也本打算亲自找你丘道长收回来。” 如今回想起来,他当时若是早一个月回到村里,凭他敏锐的耳目肯定会发觉当晚的动静。 若是发现动静,肯定不会对包师姐不管不问,若是头脑一热跑了过去,说不定就被完颜洪烈一刀给咔嚓了。 不过如今他已是半步先天的大佬人物,对这家伙出手着实有点掉面子。 而且,他对王重阳到底有没有死,还有持着怀疑的态度。 自从他迈入半步先天境界后,才明白能够创出先天功的人物有多么不简单。 若是对方真没有死,恐怕早就迈入了先天境界。 如此,是自己对丘处机动手,还是韩小莹找丘处机报仇,性质是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随即看了眼身旁的韩小莹,继续道:“但是以牛某如今的实力,也不屑于以大欺校” “既然你杀了南希仁和全金发,等明年去了襄阳,自会有人替我跟你一并了结,不过……” 说道最后,牛顶天顿了顿,将目光定在马钰这位大当家的身上后,淡淡道: “若是你们全真教想要以多欺少,搞个什么天罡北斗阵,到时候大可试试。”(本章完) 第129章 一件道袍,两本秘籍(求订阅) 第129章 一件道袍,两本秘籍(求订阅) 天罡北斗阵是王重阳留下的护教阵法,对于如今半步先天的他来说,随手可破。 但那也是足以困住黄老邪的剑阵,如今黄老邪是宗师巅峰境界,韩小莹一人是决计抵挡不住的。 因此,丑话他已经提前说好,你们到时候若是用剑阵对敌,那我可就出手了。 但是马钰听后,心里却是一缓,其他几人亦是如此,心道那剑阵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经过殿中一阵短暂的冷场后,马钰很明智地提出了带牛顶天前去墓地。 他处在的位置不同,必须考虑得更多,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他怕丘师弟会忍不住与对方发生口角冲突。 相比于其他师弟师妹来说,那位师弟武功最高,但脾气也是最为火爆,有时,他作为掌教也没办法。 终南山,后山, 王重阳的墓地位于此处的一座独立小峰上,四周寂静清幽,平日里极少有人踏足。 牛顶天突然盘坐在了地上,举手烧纸之间,背影显得有些悲伤萧索,嘴中却在传音入密对着老龟说道: 连全真七子也只有在清明的时候,才会带着教中的弟子过来祭拜。 但是几番尝试之后,也是没有发觉石碑的异常。 “哦~” 黄姑娘见此,感觉自己不表示表示有些不合适。 “这得插多大的香烛?”见到石鼎中的香灰后,黄姑娘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马钰见此,脸上有些犹豫,牛顶天这无缘无故死了亲爹的样子,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随即上前两步走到石鼎旁,双手握住石鼎开始尝试转动起来。 “怎么办?”牛顶天盯着石碑有些出神,嘴中喃喃自语道:“若是不确定王前辈你死没死,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安啊1 黄姑娘应了一声,便解下身上的包袱,打开之后取出了一把香烛,还有大把大把的纸钱。 “也没有机关?”牛顶天皱着眉头自语道。 待缓缓鞠了三个躬后,牛顶天将香烛插在了石鼎上,接着开始烧起了纸钱。 黄姑娘与韩小莹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有些不解,但是牛顶天也没再继续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烧着纸钱。 “蓉儿,把东西拿来1牛顶天隐晦地观察了周围几眼,朝着黄姑娘招呼了一声。 但是可惜的是,刚刚进入几寸的时候,像是遇见了严实的阻挡,感知再也难进半分。 其他几人并未跟来,不然以丘处机那火爆的脾气,恐怕当场就要翻脸了。 “老伙计你留下1 “没有机关?” 只是,香烛与坟前这尊石鼎一对比,着实小了太多,似乎显得有些小气了。 插上香烛之后,她也默默地退了回来,瞥见马钰还是黑着一张脸时,心里不禁有些恼怒:本姑娘倒是稀罕给你师傅烧香! 与此同时,正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的牛顶天,开始缓缓释放出自己的强大感知力,尝试顺着石坟缝隙,往往坟墓深处不断突进。 不管如何,人死为大,她见到一旁马道长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他原以为王重阳能给自己建造个石坟,也是像黄老邪一样留個机关入口。 “真人也别嫌弃东西小,准备的不足之处您老人家还请见谅,下次小子再来一定给您换上大号的1 此时,韩小莹也燃起了一支香烛,一脸平静地鞠了个躬后,便默默地退了回来。 纸钱倒是充足,足足硬邦邦的三大捆,解开之后显得等多。 “呼~憋死老子了1 于是点燃最后两根香烛后,上前行了一礼,小声道:“我爹爹倒是经常念叨王真人,说您的武功他最佩服,我替我爹爹也给您烧一根吧。” 这是几人上山之前,特意在附近的镇上购买的。 说罢,便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两女的脸上突然有些尴尬。 见石鼎没有异样,于是又走到足足九尺多高的石碑旁,尝试转动石碑。 他如今愈发地感到王重阳还活着,这是他最近在感悟天地之时,突然生出的一种预感。所以才有了这趟终南山之行。 峰顶,面积并不大,五十余丈的平台上,一个石坟,一块石碑,还有一尊插香烛用的巨大石鼎。 黄姑娘正要准备开口时,韩小莹摇了摇头连忙制止,随后便拉着黄姑娘跟着马钰下山了。 “蓉儿~”韩小莹急忙扯了扯黄姑娘的衣角。 但是想了想,对方似乎也没什么能图的,只要看好重阳殿里的藏经阁便是,随即便做出了令他悔恨终身的决定: “牛教主不必太过伤心,家师泉下有知,贫道就先回去了。” 牛顶天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点燃后,将香烛举在额前,一边鞠躬一边念念有词道:“武林后学末进牛顶天,过来看望王真人了。” “马道长,蓉儿,还有小莹姐你们先回吧,我想在这陪王真人说会话。” 待感知到三人已经远去后,牛顶天直接麻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且,对方建造活死人墓就是如此,没想到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下,一旁的马道长脸色好看了许多。 若是王重阳没死,此时必定已经踏入了先天境界。那他也不可能再对丘处机肆无忌惮,以后更不能再强行干预全真教屁股坐哪。 若不然,那老家伙说不定哪天就蹦出来把他给收拾了。 “刺~刺~” 就在牛顶天纠结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刺刺”的摩擦声。 回头一看,却是老龟伸出了锋利的爪子,直接将石台的边角给爪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伱是说……”牛顶天眼中一亮,瞬间读懂了这畜生的意思,不过嘴上又开始有些犹豫:“这…似乎…不太好吧?” “嚏嚏~”老龟直接回了个响鼻,眼中有些还有些嗤笑,随后眯上了眼睛。 他妈的!竟然被只畜生给鄙视了!不过牛顶天的腿上却没丝毫犹豫。 在峰顶寻了一圈后,终于在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对着老龟笑眯眯地道:“就这里,全部交给你了,下半夜我过来,事成之后一口灵泉水1 老龟眼中瞬间一亮,哼哧哼哧地爬过来后,直接两爪并用地刨了起来。      这是他练习了几百年的技能,此时运用起来十分娴熟。 牛顶天便没再管它,来到石碑前叹道:“真人见谅,老畜生毫无人性,若是真打扰到了您安歇,小子保您全真道统一百年不灭。” 说完后,便原路返回了。 重阳宫,大殿, 待回到重阳宫后,马钰草草地安排了黄姑娘和韩小莹的住处后,便召集了其他六子开始议事。 “丘师弟,你怎么看?” 马钰高坐上位,臂间夹着浮尘,蹙着眉头看向了左侧的丘处机。 全真教除他之外,还是以这位师弟的地位最高。 “掌教请放心,对付他们四人,我自然是绰绰有余,绝不会让全真蒙羞1丘处机的眼中光芒慑人。 不管孰对孰错,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切就要以全真的利益为重。 当年对付他们七人尚且不分高低,如今对付四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此时,丘处机心中仅存的一丝愧疚已经消散,让一个小辈如此欺压到头上,他的心中只有愤慨。 马钰轻轻颔首,看向右侧的王处一后,问道:“王师弟这趟辛苦了,如今可有周师叔的线索?” 这几年来,都是王处一一直行走在外,负责在外打探师叔周伯通的消息,也创出了个“铁脚仙”的绰号。 王处一沉吟了会,回道:“据如今查到的消息汇总,周师叔他老人家最后一次现身时,似乎和东邪黄药师夫妇见过面。至于桃花岛……” 说到此处,王处一的脸上有些凝重,沉声道:“那地方在舟山一带倒是个禁忌,据说凡是踏足之人,无一生还。” “哼~” 听了这话,丘处机冷冷一哼,冷声道:“若是武功高强之人,都似牛顶天和黄老邪这般肆无忌惮,这江湖还能有安宁?” “既然有了周师叔的线索,那这桃花岛必须得去拜访一趟了,若真是他老人家真遭了黄老邪的毒手,我们七人的天罡北斗阵也未必怕他1 提到黄老邪时,丘处机不由地就联想到压迫到自家门前的牛顶天。 在他如今看来,两人行事狠辣,肆无忌惮,都是为祸江湖的人物。 “丘师弟说的不错,”马钰难得认同了一会丘处机,道:“眼下襄阳之行在即,首要之事就是寻到周师叔。” “既然有了桃花岛的线索,那我等便好好准备一番,待这位牛教主离开,咱们便前去桃花岛拜访一下东邪黄药师。” 就这样,几人便愉快地决定了要闯一闯桃花岛。 方才在坟前之时,由于黄姑娘也未报出她爹爹的姓名,马钰也就没有多想,万万也没想到人家的家属就在眼前。 而此时黄姑娘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马上就要被人打到家里去了。 重阳宫,客房, “牛哥哥,老龟呢?” 见牛顶天回来后,身后却不见了那老王八,黄姑娘的眼中有些狐疑。 她觉得今天这一人一龟都有些不正常,刚才牛顶天在坟前的表现,让她感到十分怪异。 而那老龟,也是向来与这人形影不离,从来不见像今天这样身后老远都瞧不见龟影。 牛顶天嫌弃地道:“那老东西太久没洗澡,身上都出味儿了,刚才路过山溪时让它泡澡去了。” 见小丫头还想刨根问底,牛顶天赶忙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板着脸道:“快让为师检查检查你这两天可曾偷懒。若是发现蓉儿你有丝毫懈怠的地方,今天非得好好惩罚你1 黄姑娘瞬间俏脸变得通红,开始垂着脑袋忸怩了起来。 深夜子时, 认真地检查了一番两女的作业后,待两女气息平稳,牛顶天悄悄溜出房间,朝着白天的峰顶摸了过去。 再次来到峰顶之时, 一阵山风吹来,瞬间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而迎面的漆黑夜色中,两颗绿油油的大眼珠子正直瞪瞪地看着牛顶天。 “啪~” 来到身旁,随手抽了gui头一巴掌后,老龟立马老实地闭上了眼睛。 “王重阳鬼叫吓唬老子就算了,连你个老畜生也跟他配合起来了。” “怎么样了?” 打开火折子,看着地上成堆成堆的土石,牛顶天有些佩服,看来这老货比穿山甲还厉害。 老龟点了点头,随即带起了路,为了一口灵泉水它今天也是拼了,现在两只爪子还是火辣辣的疼。 来到洞口时,用感知往里面探查一番后,牛顶天便躬下身子往里面摸了进去,老龟趴在洞口守着。 顺着盗洞进了墓室,牛顶天才发现王重阳的墓有些简陋,除了一尊石棺,和成堆的道藏典籍,只有石壁上的两幅画。 一男一女的两人,男的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女的气质清冷,容貌绝美。 而在一旁刻着几行小子:“都说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几番费思量,还是相思好。” “这就是林朝英?”牛顶天盯着女子有些出神。 这画中的女子当真是完美到了极致,一时间他心中竟生出了些怅然,待回过神后,躬身行了一礼道:“林姐姐好,在下牛顶天,初次见面也没带些礼物,下午一定去古墓给您补上1 说罢便转身来到石棺旁,眼下时间紧急,毕竟干的是亏心事,还是先验棺要紧。 “轰~轰~轰~” 随着巨石的摩擦声在昏暗的墓室中响起,牛顶天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 他并未放开感知查探,他要眼见为实,亲眼见到王重阳的尸体他才放心。 但是当一件落满灰尘的道袍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了起来。 偌大的石棺里,除了一件道袍,一本先天功和一本九阴真经秘籍,竟然连半块骨头渣子都没有。 “老而不死为贼!又尼玛是个老贼1牛顶天咬牙切齿道。 暗骂一声后,也不敢多待,拿起棺中的两本往怀里一塞,合上石棺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墓室。 (本章完) 第130章 婴儿,龙儿(5K求订阅) 第130章 婴儿,龙儿(5k求订阅) ps:5k字 出了盗洞后,外面的空气陡然一清,牛顶天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好了许多。 但是此时,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默默地盯着他所做的一切,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赶紧给堵上,严实些,别给看出来了。”牛顶天小声吩咐道。 只要把洞口堵实,一场大雨过后,谁也看不出周围的泥土,他们总不能在自己祖师爷的坟头刨土动工来查证。 就这样,老龟哼哧哼哧地回堵起了盗洞,牛顶天心不在焉地站在崖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时辰后, 洞口已经填堵完毕,而此时的天色,仍是一片漆黑。 待老龟清洗完身上犯罪的痕迹,一人一龟便悄悄地原路返回了。 下了山峰,牛顶天走的是山间斜道,这是一条从后山迂回绕向前方山门的路线。 按照他自身的速度,本可以更快些,但是一想到王重阳未死,想到又多了个暗中的威胁,他只想多吹会这山间里的冷风。 至少,以他如今的感悟,还难以独立创出九阴九阳,还有先天功这样的武功。 见到门外抱着婴儿的牛顶天后,几人都有些惊讶,黄姑娘和韩小莹赶忙凑到了身边。 “像是……皇宫里的东西,”黄姑娘瞧了两眼后,小声地说道 “这是?” 就在这时,重阳宫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全真七子,黄姑娘,还有韩小莹全部赶了出来,而远处斜道上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你……” 至于自己的太阴功法,说到底,算是开了个外挂。 这时他才发现,包袱的外表有些潮湿,像是已经在地上放了不短的时间,随即运起真气轻轻地将其烘干。 眼下以他的估计,王重阳最次也是跟他处在同一境界,但是已经迈入先天的可能性最大。 “潮湿的?” “哇~哇~” “小孩?”牛顶天自语道,“大半夜谁会抱孩子来找道士?” 但是探完之后才发现,宫门口的地上除了一个微弱的气息,再无旁人。 想到此处,牛顶天不再耽搁,直接抛开老龟朝着前方掠了过去。 “牛教主这是……”马钰有些迟疑地问道。 就在牛顶天刚刚跨出斜道,走到山门之处时,前方的重阳宫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吱~” 他原本还想解释两句,但是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忽然露出的笑脸,他有些舍不得挪开目光,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婴儿正在对方的怀里,刚才的些许情况,恐怕只有这人才会知晓。 先到先得? 读懂了黄姑娘眼中的意思后,丘处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就连马钰和其他几位师弟也没好到哪去。 “是弃婴,”牛顶天头也没抬地回道:“刚才在屋里听见外面哭声,出来就见着这婴儿被放在门外的石台上。” 说着,就伸手从牛顶天的怀里接过了婴儿,她已经发现这人身体略显僵硬,虽说自己的技术也好不到哪去,但总比一个男人软和不是。 许是感到了身上的暖意,小家伙的啼声缓缓止住,嘴中开始嘤咛不停了起来,连两双明亮的眼睛也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嘤~嘤~” 心道总不会是牛哥哥吧,想了想,也不太可能,难道是全真教的道士始乱终弃?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兴许发觉了有人靠近,小家伙啼哭得愈发卖力,牛顶天见状,赶忙蹲下身给抱进了怀里。 “任重而道远啊,看来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了1牛顶天摸着怀中的秘籍轻轻地叹道。 而重阳宫内和自己刚才走过的斜道上,都有不弱的气息在向这边快速地接近着。 这一声啼哭,直接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在空旷的山间回响,连重阳宫内的灯光,也慌慌忙忙地点亮了起来。 瞬息之间,人影已经来到宫门,低头看去,就见门口的青砖台上正放着一個包袱,而包袱里紧紧裹着一个啼哭不停的婴儿。 想到此处,她便两眼狐疑地打量起了全真七子。 “男孩还是女孩?”韩小莹小声地问道。 不过他两世为人也从未抱过如此小的小孩,等轻盈的婴儿入了怀后,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 他刚才听见这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又见着了最不想见的这位。 事关全真的清誉,岂能容许外人随意抹黑!不过对方并未直言说出,他们也只能死死地憋着心里的火气。 随即缓缓展开强大的意念,朝着四周不断探去。 “哪来的小孩?”黄姑娘好奇地凑到身前,瞧了眼后小声问道。 就在接入怀里之时,韩小莹忽然从婴儿的身上摸出了一块龙形玉佩。 “哇~哇~” 听到是个弃婴后,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还是我来抱着吧。” 她自幼受她爹爹的熏陶,对古玩字画极其精通,眼前的玉佩雕工精湛,玉质细腻,一眼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 而且,龙形的物件可不是普通的勋贵豪族能有资格拥有的,在她看来,这玉佩最次也是宫里给皇室子弟的赏赐。 接过韩小莹手中的玉佩后,牛顶天仔细地端详了几眼,瞧着瞧着,脸上的神色突然一滞。 龙形玉佩?深夜的重阳宫大门口?难道是…… 想到某处时,他伸手轻轻地掀开了婴儿身上的襁褓。 “女孩,”韩小莹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难道是小龙女? 此时,盯着手中的龙形玉佩,牛顶天的眸光微微闪烁,心里已经确定了八分。 他记得小龙女就是在出生后没多久,被人深夜遗弃在重阳宫的宫门外,而贴身的襁褓中就有一块龙形玉佩。 由于全真教几乎都是男道士,不便收留嗷嗷待哺的女婴,阴差阳错之下,林朝英的侍女恰巧路过,便将其带回了古墓收为弟子。 那……前方赶来的那股气息,是她的师傅? 想到此处,牛顶天的心中已经确定了九分,此时前方的气息也已经赶到了山门,最后一分,也就看来人是男是女。 “是你?”待人影出现后,牛顶天的眼中难掩的惊讶。 他一眼便认出了前方的女人,容貌清丽,三四十许,有着与林朝英一般的清冷气质。 虽然这尊面容从未见过,但对方的气息,还有手中的宝剑,却与去年在洛阳城的外破庙中,所见到的白衣女人一般无二。 而来人瞧见牛顶天后,清冷的目光也是一怔,扫过一旁的韩小莹后,便对两人轻轻点了点头。 她原本是准备外出,行走在山间小道时,突然听见这边传出了啼哭声,于是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还会在这见到去年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她对牛顶天的印象很深刻,不止是因为高深的武功。 “林侍女,贫道有礼1 见到突然出现的女人,马钰微微一诧,却也不意外,这是相处了多年的老邻居,于是连忙带几位师弟上前见礼。 他们也不知对方的具体姓名,只知是林朝英女侠的侍女,两家同处一个山头下,虽然老死不相往来,但师傅临终前却交待过要好好照顾。 相对于马钰几人的热情,林侍女的态度却有些冷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将目光定在韩小莹怀里的包袱上后,似乎想要询问,却又有些迟疑。 马钰见此,连忙指了指牛顶天,解释道:“这位是日月神教的牛顶天教主,方才正是他在重阳宫外发现这被遗弃的女婴。” “见过林侍女,”牛顶天上前一步,抱拳笑道:“没想到洛阳城外一别,今夜还能在终南山再见。” 此时,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位就是古墓派的当家人,李莫愁的师傅,那韩小莹怀中的婴儿也定是小龙女无疑。 不过林侍女显然是个不喜言谈之人,微微颔首后,脸上似乎有些迟疑,犹豫片刻后,轻声道:“小孩可有去处?”      “若是没有去处,不妨……” 话虽未说完,意思却很明显,她想要收养这位女婴。 这想法虽是她临时起意,却也在刚才的路上经过了深思熟虑。 眼下她的莫愁徒儿生性跳脱,不像是个安分的家伙,就怕将来不愿继承古墓的衣钵,因此,她得及早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出了林侍女的意思后,牛顶天的脸上有些犹豫。 不知怎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能够在深夜里遇见这个小家伙,不管对方是不是小龙女,他感觉都是一种缘分。 不过想了想,他如今确实不太合适带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婴儿。 若是像以前那般过着平静的日子还好,别说一个,养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但是眼下日月神教成立在即,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潜在的敌人已经不少,往后,他的身边肯定不会太过安稳。 可若是今晚直接送了出去,身上连一点自己的痕迹都没有,他又有些不甘心。 想到此处,牛顶天轻声说道:“林侍女能否等上一天?明天我亲自送她前去古墓。” 林侍女听后,脸上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古墓派的规矩,只是有点担心徒弟在见着外人后,本就不安分的心思会愈发地不安分起来。 但是经过一番沉吟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明日在古墓恭候阁下,告辞1 说罢,也未理会全真教的众人,直接转身掠向了山下,似乎也不担心牛顶天不知古墓的位置。 “唉~” 待林侍女消失在夜色中后,马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这样的气已经受了不少,不过有先师遗命在此,几人都不敢不从。 “马掌教早些歇息,牛某先回去了。”牛顶天朝着马钰招呼一声。 随后便带着两女一婴返回了客房,至于老龟,许是做贼心虚,刚才爬到山门处后,一步也没敢继续往前。 几人回到客房后, 韩小莹找来一盆热水,调好水温,在哭闹声中给小龙女洗了个澡,换了身襁褓,最终还是回到了牛顶天的怀里。 “要不给她取个名字吧?”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家伙,黄姑娘突然提议道。 刚才还哭闹个不停,入了她牛哥哥的怀里后,就立马安静了下来,两人指定是有缘。 “那……姓什么?”韩小莹有些迟疑。 “当然是姓牛1黄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牛顶天脸色一黑,不等二人继续开口直接拍板道:“就叫小龙女,小名龙儿1 随后又补充道:“就这么定了!这事没得商量1 倒不是他嫌弃自己的牛姓,只是在这姓氏之上,实在是还未想出更好的名字。 不然,“傻姑”早就不叫“傻姑”了。 次日一早, 天色已然微亮,就在隔壁的两人仍沉浸在休息中时,这边的牛顶天仍在抱着襁褓中的小龙女,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如今境界提升,体魄增强,一晚上的休息对他而言,倒是可有可无。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怀里的小龙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瞅着他。 “是不是该吃奶了?”牛顶天自语道。 按照婴儿一天进食六七次的量,此时龙儿妹妹似乎也该吃奶了,但是去吃谁的,好像还是个问题。 “孙不二没奶,你韩姐姐也没奶,还得等等。” “喝鹿奶?不行不行,太腥了,再说大白天的去哪抓去?” “羊奶这边应该有,但是有点膻,还辣嗓子” “面糊倒是方便,可那玩意连狗都嫌弃。” 想了半天,牛顶天仍是蹙着眉头,没有想好早餐该给小龙女吃什么,蜂蜜倒是合适,不过得去了古墓才有。 “怎么说也是跟了你牛哥哥一晚上,怎么能让龙儿妹妹饿肚子?” 想了想,牛顶天将小龙女放在床上后,有些肉疼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他如今的命根子,浑身上下也才六瓶,少一滴都觉得心疼。 “砰~” 一声脆响,瓶口的木塞打开后,没过一会儿,房间内开始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花香。 “嘤~嘤~” 看着襁褓中忽然绽出的笑脸,牛顶天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瞅着小脸笑吟吟地道: “我这东西可比蜂蜜的味道好多了,滋补养颜、延年益寿,还管饱,你说你以后该怎么报答你牛哥哥?” 说着便伸出右手的食指,插入瓶中蘸了蘸后,开始往小龙儿的嘴中塞去。 “嘤咛~” 手指入嘴后,许是感觉到了味道,小龙儿开始贪婪地吮吸了起来。 与此同时,牛顶天明显地感受一股能量开始窜入幼小的身体,并且沿着四肢经脉血管迅速地扩散开来。 “小龙儿以后可要好好修炼,远离男人,将来牛哥哥带你去成仙。” 说着牛顶天又蘸了一口送进了小龙儿的嘴中。 “嘤咛~” 再次感受到手指上的气息后,小龙儿吮吸得更加起劲了。 “小龙儿要记住,伱师傅说的话不一定是对的,但你牛哥哥说的绝对不会错。” “嘤咛~” “以后有机会牛哥哥就去古墓看望小龙儿,小龙儿长大后也要记得前去襄阳城外的九宫山。” “嘤咛~” “小龙儿以后可不能修炼玉女心经,那玩意冷冰冰的多没意思,以后你牛哥哥教你……教你太阴真经1 “以后你师姐要是敢欺负你,就来告诉我,牛哥哥替你狠狠地抽她小屁屁1 …… 就这样,喂上一口交待一句,喂着喂着,牛顶天不知不觉地就喂上了瘾。 待反应过来,小半瓶的灵泉水已经进入了小龙儿的腹中。 喂完早饭,牛顶天开始抱着小家伙在全真教里走走逛逛,最终把重阳宫的外层都给遛了个遍。 至于内层,每到一处,总会有个空慧似的小道士紧跟身后,阻阻挠挠,牛顶天也瞬间没了兴趣。 午时,待牛顶天返回客房时,已经有小道士送来了午饭,青菜,豆腐,还有米饭。 黄姑娘戳了戳白米饭,气呼呼地道:“这群道士连酒都喝,哪会天天吃些青菜豆腐,我看就是那姓丘的在作怪1 牛顶天笑着道:“毕竟咱们算是恶客,能给吃住就不错了,先凑合着,一会蓉儿去膳房借点调料,咱们晚上去后山吃烤肉。” 几人稍稍吃了几口,时间也已经到了午后。 寻到马钰处,要了活死人墓的位置,牛顶天顺便提出了告辞。 此番他最大的收获,便是果断挖通了王重阳的墓室。 而对于这位煞星的离开,马钰也终于舒了口气,不敢做丝毫挽留,就将几人匆匆送出了宫门。 下了山门,寻到老龟, 牛顶天抱着小龙儿,几人沿着斜道,开始往后山的古墓摸索了过去。 (本章完) 第131章 莫愁(求订阅) 后山禁地,古墓。 “师傅~孙婆婆~” “莫愁出去练剑啦~” 吃了几口午饭后,李莫愁还未等师傅放下碗筷,便拿起自己的宝剑,蹦蹦跳跳地跑向了墓外。 相比于古墓里的昏暗枯燥,此时的墓外刚值槐序之际,山花遍野,蜂蝶纷飞,正是她顽耍的好去处。 但也仅限于后山的一小片范围,若是被师傅知晓跑出了禁地,她的小屁股也是要挨板子的。 “转眼十一年就过去了,如今姑娘也大了。”看着离去的身影,孙婆婆的脸上满是慈祥。 在她看来,姑娘已经与她的闺女无异,当年一岁左右的时候就被带回了古墓。 而小姐平日里除了教授武功,不管俗事,这丫头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 林侍女听后沉默不语,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徒弟比去年变得更加活泼好动,如今连古墓也不愿多待一会。 玉女心经的修炼要求清心寡欲,有“十二少”、“十二多”的正反要诀,再这样下去,古墓的传承注定与她无缘。 想到此处,便对孙婆婆吩咐道:“你一会去小镇一趟,买些婴儿用品,再……再买些米面鲜菜吧。” “婴儿用品?”孙婆婆眼中一亮,心道难道要添人口了? 不过见小姐没有多言,她也没有多问,她知晓小姐不喜说话,于是草草吃了几口后,便拿些银钱匆匆出了古墓。 “咯咯咯~” 而来到墓外的李莫愁,见漫山姹紫嫣红,蜂蝶翩跹起舞,扔下宝剑后,提起裙子便咯咯笑着在花海中奔跑了起来。 此时她一身白衣,如同穿花蝴蝶,那笑靥比周遭的花儿还美。 疯玩了几圈,她已经累得脸蛋通红,鼻尖和额前也凝聚起了汗珠,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微的光彩,宛如夏日里的晨露。 稍稍休息了下,她开始采起了野花,左一朵右一朵,没过一会,手里的野花被她编制成环,然后喜滋滋地戴在了头上。 美美地转了几圈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小脸一丧,嘟囔道:“也不知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 距离师傅上次带她出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了去年破庙里的小哥哥,还有送给她的一块兔腿肉。 “莫愁~” 就在李莫愁正回忆着烤兔肉的味道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师傅的声音。 回过神后,就见师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慌乱之下,她连忙垂下脑袋,捏着衣角小声道:“师……师傅……” 这下倒好,说得是出来练剑的,一下就玩上了头,没想到被师傅抓着个正着。 又向四周偷偷瞄了几眼,似乎连宝剑也忘记扔哪了。这下,脑袋垂得更低了,头上的花环也掉落在了地上。 “师傅~莫愁知错了~”李莫愁嗫嗫地说道。 林侍女沉默不语,她又岂能不知这丫头每天急急出来的心思,不过是想趁着自己教学之前偷偷玩耍一番。 但她一直以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最近玩得越来越疯,今天不但把宝剑给丢了,连自己站这里半天了也没发现。 也许莫愁真不适合古墓。林侍女心中轻轻叹道,此时,她愈发坚定了培养小号的想法。 想到此处,捡起地上的花环,淡淡道:“先练习一遍入门剑法,再打一遍美女拳法。” “是,师傅~”李莫愁娇声应道,心里也舒了口气。 于是小跑着寻到宝剑后,开始剑风呼呼地在花丛里施展起了古墓派的入门剑法。 至于玉女素心剑法,那是在确定古墓衣钵后才会传授的高深武功,如今看来,这小姑娘似乎离它越来越远了。 一个时辰间, 李莫愁练习了两遍入门剑法和美女拳法,连三无三不手和天罗地网势也主动练习了两遍。 结束之后,汗水已经微微湿了鬓发,整个人也累得气喘吁吁了起来。 林侍女见此,脸色缓和了许多,淡淡道:“今天就到这吧,下次再让为师发现你懈怠,小心你的手心。” 说着,便把花环给徒弟重新戴在了头上。 说到底,这也是她幼时喜爱的东西。只是如今韶华不再,物是人非,加之修炼玉女心经的缘故,再也没了那份心思。 见师傅已经不再生气,李莫愁欢喜地收起了宝剑,粘到身边没心没肺地问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带莫愁出去呀~” “晚上能让孙婆婆做烤肉吗?莫愁已经好久没吃烤肉了~” 林侍女脸色一黑,正要准备出声训斥时,突然眸光一凝,扭头看向了远处。 没过一会, 就见前方的山道上缓缓走出了几个人影,正是抱着小龙儿的牛顶天,还有黄姑娘与韩小莹。 此时,李莫愁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去年请她吃兔肉的小哥哥。 惊喜之余,她正要伸着脑袋准备大声呼喊时,才想起师傅还在身旁,于是连忙缩了缩脖子。 “师傅师傅1 “好大的乌龟1 待发现后面跟着的老龟后,李莫愁两眼闪着亮光,伸着脑袋瞧个不停。 她连离开后山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哪里见过这样稀奇的东西,一时间,连那位小哥哥也顾不得看了。 那便是李莫愁么? 牛顶天看着林侍女身旁的小女孩,突然有些出神。 相比于去年在破庙相逢,小姑娘如今的肤色更加白腻,也不像当时那般怕生,她刚才似乎还想招呼自己来着。 但谁能想到多年之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此时能一脸天真烂漫地头戴花环,这种违和之感,难免让人感触。 一次阴差阳错,不顾男女之嫌为陆展元疗伤,换来的却是欺骗,是傻傻地等待。 为了找回恋人不惜违抗师命,最终被逐出师门。但是赶到陆家庄才发现情郎早已移情别恋,攀上了南帝的高枝与何沅君成亲了。 一夜之间,不但没了师傅,也没了情郎,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只有尝过的才知道。也许,洪七杀些薄幸之人是对的。 “牛哥哥那毛丫头有这么好看吗?”一旁的黄姑娘突然嘟囔一声,小嘴撅得都能挂起油瓶了。 刚才才看到对面的两人,就见她的牛哥哥瞅着对面的小姑娘眼睛都不带眨的。 于是认真地对比了一下,最终的结果是除了对方的头上多个花环,也没见着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那小姑娘去年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韩小莹笑着解释道:“没想到会在终南山这边再次见着。” 随即又将去年在破庙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至于其间腻歪人的场景,当然是只字未提。      黄姑娘的嘴巴不噘了,但两眼滴溜溜地开始防备起了对面的小蹄子。 “蓉儿想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牛顶天满头黑线,一脸无语地说道。 心道眼下才哪到哪,这小丫头就开始起了这苗头,那以后了还得了? “哼~” 黄姑娘气哼哼地撇过脑袋,不再搭理。 几人说话之间,也已经来到了李莫愁师徒身前。 “见过林侍女,”牛顶天笑着道,由于怀中抱着小龙儿,也未见礼,看向身边的两女介绍道:“这位是古墓派掌门林侍女。” “这位是黄蓉,东邪黄药师的女儿,这位是韩小莹。” 两女依次见礼,林侍女微微颔首,看了眼徒弟淡淡道:“劣徒李莫愁。” 牛顶天知道这人练功练得就这模样,也不在意,看向花环女孩李莫愁后,笑吟吟道:“小妹妹可还记得我?还有这位姐姐?” 说到最后看向了韩小莹。 “大哥哥,韩姐姐。” 李莫愁小脸绽开了笑容,刚才还在想着大哥哥呢,没想到这会就出现了,心里开心极了。 林侍女看了眼牛顶天怀中的襁褓,沉吟了会,淡淡道:“几位古墓里请。” 说罢,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其实她本不愿招待外人,但是想了想还是给请了进去。 若是对方能够放下婴儿就走,她也不会刻意挽留,但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方才让孙婆婆买些米面鲜菜,也是为了提前做些打算。 李莫愁一步一回首地跟在师傅身后,牛顶天抱着小龙儿跟了上去,黄姑娘与韩小莹一左一右陪在两边。 出了花丛没走多远,几人就来到了一处墓门。 墓门很大,上方坠着巨石,进入古墓,里间一片漆黑。 林侍女拿出火折点燃油灯后,往里每走几步就点燃一盏,走到最后,整个墓道全都亮起了灯光。 这在近十年都是少有的。 看着怀里的小龙儿,牛顶天打破了沉默,轻声道:“小龙儿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养着的,不过这几年恐怕身边不会安稳,往后就交给林侍女了。” “名字已经取好,叫小龙女,小名龙儿,身上有块龙形玉佩是发现时便有的,应该与她的身世有关。” 说着便把襁褓递了过去。 如今也算是人归原主,往后能否再见,也看往后的缘分吧。 至于那位尹道长,过些年再寻个机会,帮他除去烦恼根就是。 既然尹道长想要修道,那就踏踏实实地修道,反正留那玩意也是无用。 至于神雕侠杨过,那是自己的师侄孙,这是自己的干妹妹,你们俩不合适! 林侍女伸手小心地接了过去,看着小龙儿澄澈的眼睛,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师傅她是谁?”李莫愁小声问道,她感觉自己似乎快要失宠了,师傅可从来都未对她这样笑过。 “以后就是你师妹了,”林侍女轻声说道:“莫愁往后要和师妹相亲相爱,不能欺负了她。” 此时,她怀里抱着小徒弟,说的话比往常多了很多。 她不知大徒弟心中的想法,但是她曾经也这样对着大徒弟笑过,只是对方当时也才像小徒弟这般大小而已。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笑容小徒弟也见不着了。 “哇~哇~” 就在这时,小龙儿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林侍女见状,也不慌张,抱着襁褓轻轻地摇了起来。 当年她对付哭闹的莫愁时,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哇~哇~” 但是摇了好一会也不见好转,小龙儿啼声依旧,反而哭得愈发的厉害。林侍女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 “兴许是饿了,”韩小莹赶忙提醒道,这孩子之前都让牛顶天带了,她也没见这人喂过奶。 林侍女一怔,随即吩咐道:“莫愁快去拿一罐蜂蜜过来。” “哦~”李莫愁应了一声快速跑开了,再回来时,怀里已经多了个陶罐。 林侍女拿起木勺刮了半勺蜂蜜后,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小龙儿的嘴边。 但是小家伙扭着嘴巴就躲了过去,哭声仍是不见止歇。 “我来吧。”牛顶天伸出了双手。 他倒不认为小家伙是饿了,再断食个十天也不会饿着,兴许就是龙儿妹妹舍不得他了。 林侍女犹豫了下,将襁褓递了过来。 “嘤~嘤~” 就在襁褓入了牛顶天的怀里时,小家伙的哭声陡然止住,嘴中嘤咛不停地对着牛顶天笑了起来。 “这……” 牛顶天也有些傻眼,难道几口灵泉水就把这小东西喂熟了?还是说因为身上的气息? 若是说小龙儿当真认下了灵泉水的气息,自己毕竟是用那玩意泡过澡的男人,有这反应也不奇怪。 想了想后,他对着韩小莹说道:“小莹姐你带蓉儿和莫愁妹妹出去玩会,我和林侍女有些话要交待。” 本姑娘又不是小孩子! 听了这话,黄姑娘直接有些气恼,牛哥哥竟然把她和那毛丫头归到了一类!当真是可恶! 但是见对方真是有事,不像玩笑,气呼呼地就转身走了出去。 待几人走后,牛顶天看了眼小龙儿,沉吟着说道:“我昨天为小龙儿洗筋伐髓过一次,往后练武的进程不会缓慢。而且,在她内体封存了一股……姑且算是一股内力吧。” 他本想说是内力,但林侍女不是一般高手,有没有内力一查便知,不到先天境界,灵泉水的能量她未必能够感应出来。 若是不交代一番,那玩意一直放在体内也是浪费,旋即在林侍女惊讶地目光中接着说道: “待小龙儿长大一些,掌握了内功心法后,林侍女只需让她不断运功炼化即可,至于将来的内功强度,” “绝不会比林侍女低1(本章完) 第132章 花环,烤肉 林侍女清冷的眸光微微闪动,显然心中极不平静。 为婴儿洗筋伐髓并非没有可能,但做起来却是极难,因为经脉狭小细微,而且脆弱,哪怕她家小姐也很难做到。 更别说在婴儿体内封存内力这种事情,这已经超出她所认知,况且,她刚才并未感觉出来。 但眼前这人也不像是个胡吹瞎咧的毛头小子,一时间,她有些难以断定。 “林侍女以后便知,”牛顶天沉吟着说道,“若是能突破到……你家小姐或者王重阳的境界,自然能够感觉出来。” “小姐,”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招呼声,脚步越来越近。 “应该是孙婆婆了,”牛顶天想道,接着就见一位面相颇丑的中年女子,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是……”孙婆婆看向自家小姐很是诧异。 她在古墓从未见过有外人踏入,更别说是个男子,但是见了牛顶天怀中的襁褓后便有些恍然,脸上也难掩欣喜。 “这是孙婆婆,”林侍女淡淡地说道。 既然想不通,她也未再多想,她本就不是多思多虑之人,只要徒弟无恙就好。 “见过孙婆婆,”牛顶天笑道,“在下牛顶天,往后小龙儿就麻烦孙婆婆照料了。” 他倒没觉得对方那脸有多丑陋,这是个少有的好人,后来好像是被郝大通失手所杀。 “我……我能抱抱吗?” 见了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脸,孙婆婆的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搓了搓手就想抱过去。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急忙缩了回去,连忙道:“我先去净净手1 说着就快步跑开了。 过了一会,孙婆婆再出现时,连身上的衣裳也新换了一件。 牛顶天伸出襁褓就要递将过去,但是刚刚离开怀抱,里面的小脸眼见着就要再次咧嘴哭出来。 孙婆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有些躲闪,她以为是自己这张丑脸吓到了姑娘。 想到这,看了眼自家小姐,她脸上有些局促不安。 “这小家伙还赖上我了?”牛顶天纳闷了起来。 但是目前确实不适合自己养着,这么小的小孩他不可能一直带在身边。 若是哪天被个对头偷了过去,这要是威胁起来,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而就在这时,牛顶天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再看小龙儿的两眼时,似乎比刚见时多了不少的神彩。 想了想后,他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笑着道:“乖乖地待在古墓里跟师傅学武,以后牛哥哥有空了再来看望小龙儿。” 说完后,便把襁褓缓缓地递给了过去。让几人惊奇的是,这次小龙儿倒是没再哭闹。 孙婆婆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奶妈子,接过去后才抱一会,小家伙就缓缓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待睡沉之后,孙婆婆将其抱进了里间的一处石室。 再出来时,见外面的两人都未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孙婆婆看了眼自家小姐后,对着牛顶天笑道: “我刚才进来时瞧见外面还有两位姑娘,应该是和牛少侠一起来的,你们今晚就在古墓用晚饭吧,刚好从镇上买了不少新鲜菜。” 这倒不是她擅作主张,想到小姐吩咐买些米面鲜菜时,她这会也反应了过来。 古墓里的口粮有是有,只是大都不太新鲜。以往也是和山里的老农换些果菜,再偶尔打些野味,极少有像今天这般前去镇上购买。 毕竟是送了个小小姐过来,关系看起来也十分亲密,只要对方不告辞,古墓总不能开口往外撵人不是。 但是她家小姐不喜说话,更别说是对个外人,那眼下就只能由她开口留饭了。 牛顶天见此,笑着谢道:“多谢孙婆婆,明天一早我便打算离开古墓,以后小龙儿就劳烦您了。” 随后又对林侍女道:“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我先出去转转,林侍女有事可去外面寻我。” 说罢,便顺着灯光往古墓外走去。 “小姐,那晚上是否……是否留宿?”牛顶天走后,孙婆婆犹豫了会,问向了自家小姐。 吃完晚饭天色肯定已黑,对于几人有没有地方落脚,她稍稍有那么一点担心。 但是古墓不会留宿男子这点毋庸置疑,她想问的是另外两位姑娘。 “不必,”林侍女淡淡道:“若是她们有意,女的可以,男的不行。” 说完便不再多言,神情淡淡地进入了旁边的一处石室。 而出了古墓的牛顶天,才走几步,就远远的瞧见了花丛中的几人。 花环姑娘李莫愁,手中仍在不停地编织着花环,至于一旁的黄姑娘,头上也早就美美地戴好了一个,显然手中的那个是要送给她的韩姐姐。 这样的一幅画面,让牛顶天突然有些触动,或许自己几人今天的到来,会让那位小姑娘以后愈发地感到孤独。 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后,又有几个小孩能够忍受得了一年到头围着古墓的生活?这种感觉,恐怕比后世那些没有任何玩伴的留守儿童还要难受。 师傅整天天的冷着一张臭脸,孙婆婆虽然慈祥,总归是个大人,自己连来到墓外的时间也少得可怜,能和谁玩? “灭人欲啊1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他突然觉得古墓派的道统是在泯灭人性,他林姐姐自己爱而不得,传下的道统却在以这种方式折磨着后人。 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行此十二少,乃养生之都契也。 养生是养生了,武功也高了,可这样活着与行尸走肉什么区别,还有甚么意思? 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笑则肝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 这样的武功,即使是修炼到至高境界又有何用?已经丧失了做人的意义,那玉女心经就是个失败的功法。 “不行!回头得找林侍女好好论道论道,”牛顶天沉吟道:“玉女心经修炼到最高也就相当于九阴真经,可别等下次见到小龙儿时连自己都不认了1 打定主意后,牛顶天缓步向着花丛中的几人走了过去。 “大哥哥1 正编织着花环的李莫愁,见着走来的牛顶天时,瞬间绽开了笑脸。 而黄姑娘则是急忙扯下了头上的花环给藏在了身后,脸上还有些窘迫。      “看什么看!哼~” 见牛哥哥笑吟吟地似在取笑自己,黄姑娘的脸上挂不住了,直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牛顶天也不说话,走到身前笑着道:“莫愁妹妹编的好看,蓉儿戴的更好看,要是不多看几眼,还留这眼珠子干甚么?快让我瞧瞧莫愁妹妹的手艺。” 话音刚落,黄姑娘背后的花环,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的手中。 花环很是精巧,花枝穿插有序,一看便知是经过不少时间才练出的手艺。 “也许这小姑娘往年顽耍的活动就是编花环?还是说只有编花环?”牛顶天突然想道。 旋即看着李莫愁,笑着道:“莫愁妹妹能不能帮大哥哥也编一个?你黄姐姐和韩姐姐都有了,可不能区别对待。” 李莫愁一愣,反应过来后欢喜道:“大哥哥等一下!韩姐姐的马上就好了,莫愁一会就给你编。” 说着手上又加快了速度。 没过一会,手中的花环已经成型,牛顶天伸手接了过来,而李莫愁也没迟疑,直接迅速地编起了下一个。 牛顶天拿着手中的花环,先是走到黄姑娘的身前,抬手缓缓地戴上了一个,又是走到韩小莹的身前,抬手缓缓地戴上了一个。 一旁的李莫愁见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突然有些难掩的欣羡。 不足一刻钟, 牛顶天大号的花环已经编织完毕,除了几片绿油油的叶子外,整体上他满意极了。 正要准备伸手接过时,李莫愁已经两手捧着花环,踮起脚尖伸了过来。 牛顶天只能低头接了过去。 “要是能有个相机该多好。”牛顶天突然美美地想道。 见花丛中一大两小三位头戴花环的美人,捂着小嘴看着自己,他并不觉得有丝毫的窘迫,只想记录下这美好的画面。 看着李莫愁小姑娘两眼之中难掩的欢喜,牛顶天笑着道:“莫愁妹妹想要什么,收了你一个花环,大哥哥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李莫愁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过报酬,在她看来,几人能够喜欢,她已经觉得非常开心。 “要不传你一门武功?你师傅那边大哥哥替你去说。”牛顶天轻声说道。 若是不出意外,这小姑娘以后恐怕也学不到古墓派的高深武学,而如今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怎么在意。 见牛顶天不像是在玩笑,李莫愁凑了过来,小声道:“大哥哥,莫愁想吃烤肉,要兔子肉1 “烤肉?”牛顶天一怔,他原本是想传小姑娘几招武功以后傍身用,没想到开口就要吃烤肉,还是兔子的。 随后便反应了过来,似乎去年在破庙中烤的就是兔肉,没想到这花环姑娘还对那味道念念不忘呢。 当即爽快道:“没问题!今晚大哥哥搞个篝火晚宴,烤肉管够!兔子肉管够1 既然已经准备明天离开终南山,今天午间也许诺了黄姑娘吃烤肉,不妨今晚就热闹一下,也算是给小龙儿搞个拜师宴! 打定主意后,他直接来到古墓寻到孙婆婆表明来了来意。 起先孙婆婆还有些迟疑,因为她家小姐向来是不喜欢热闹的。 但是当牛顶天说是为小龙儿准备的拜师宴时,孙婆婆直接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就急急地去跑去石室禀报了林侍女。 牛顶天也不耽搁,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捡起几颗石子后,迅速钻入了一片偏僻的山林。 不足半个时辰, 再次出现时,两手中已经拎着五只山兔和一只小梅花鹿。 大的肉老,影响口感,哪里及得上小的鲜嫩。 来到山溪旁,清理好毛皮内脏后,天色也暗了下来,牛顶天提着兔肉和鹿肉赶回了古墓。 古墓里, 孙婆婆正在准备着自己午后去镇上买的新鲜菜。 既然是小小姐的拜师宴,她打定主意要安排得丰盛些,她家小姐也已经默许了。 见到孙婆婆,当发现昏暗的厨房中竟然毫无浓烟时,牛顶天有些咂舌。 古墓中连厨房都有配备,而且还有完善的排烟系统,这是他前世未曾注意到过的。 “牛少侠已经处理好了?”孙婆婆很是诧异。 她原以为牛顶天只是前去打些野味送过来,没想到比自己处理的还利落。 而且,她从未见过如此白嫩斯文的小伙子做些庖厨之事,更何况还是个客人。 当即道:“哪能劳您动手,放在这里就行,牛少侠先出去歇着1 她对牛顶天的印象极好,不止是因为没有嫌弃她丑陋的长相。 牛顶天笑着道:“孙婆婆您忙着自己的菜就行,外面的烤肉就交给我了1 随后便拿了些调味料,又抱了灌蜂蜜,迅速出了古墓。 古墓外, 许是得到了师傅的允许,李莫愁已经在花丛旁生起了一堆篝火,一边挑着火堆里的柴火,一边欢快地往里投送着枯枝。 夜色之下,火堆上摇曳不停的火光,照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清晰。 而接下来的时间,全部交给了牛顶天,虽然黄姑娘手艺精湛,却没有一丝的表现机会。 支架,腌制,插肉, 哪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手,这套流程牛顶天操作起来依旧非常娴熟。 去年他在破庙中的手艺,可不是凭空而来,那是近十年来与嫂嫂陈瑾儿,在山庄的院子里一点一点地熟练起来的。 插好兔肉,抹好蜂蜜,调好火势,随后便把五只兔肉放在火堆上滋滋地烧烤了起来。 待刚刚飘出肉香之时,让牛顶天有些诧异的是,孙婆婆竟然笑吟吟地抱了个酒坛子走了出来。 古墓不是不喝酒么?(本章完) 第133章 篝火,离别(一) “牛少侠,这仙人醉是我七年前在镇上买来做屠苏酒用的。”孙婆婆人还未至,传来的声音之中,已经难掩喜意。 待走到牛顶天身前,递过酒坛子,笑着说道:“后来姑娘要学武,小姐就不许了,剩了大半坛一直封存至今,今晚小姑娘拜师宴,这酒就交给您啦1 屠苏酒又叫“岁酒”,是如今大宋朝逢年必备的单品,专供小孩与老人饮用。 而且必须小孩先饮老人后饮,旨在庆祝小孩年长一岁,拖后老人的生命又过去一年。 虽然林侍女向来理俗事,更不会在意这些外界的风俗。 但是孙婆婆进入古墓之前,毕竟在外面生活了不少的年头,很多传统习俗也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一言一行之中。 因此,在抚养李莫愁的时候,她也免不了倾注一些自己美好的祝福。 “七年前?”牛顶天接过酒坛微微一怔,哑然笑道:“没想到我当初事业的起步,孙婆婆竟也贡献了一份力。” 见孙婆婆不解,韩小莹不禁笑着解释道:“这仙人醉就是他自己家庄子产的,孙婆婆要是早些年认识这人,那会儿定是要送上孙婆婆几坛的。” 孙婆婆抿着嘴笑了,两手抹了抹围裙,笑道:“姑娘们先等着,饭菜一会就好了,我先回去喊小姐。” 待孙婆婆走后,牛顶天伸手除去坛口封泥,轻轻掀开封布,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从坛中升腾而出,迎面扑来。 “好酒,”深深嗅了口后,牛顶天不禁赞道。 像这样最早年份的仙人醉,如今在市面上都是可遇不可求,便是他自己庄子里的存量也已经不多,没想到今天在古墓还能管够。 “孙婆婆当真是个热心肠1牛顶天捧着酒坛轻轻一叹。 虽说只是一些酒水,却让冷冰冰的古墓多了不少人情味,指望冷冷淡淡的林侍女好酒好菜地招待外人,除非是她家小姐发话。 若是今天没有孙婆婆在,这半坛好酒多半也会明珠蒙尘,沉睡在昏暗的古墓之中。 “大哥哥莫愁告诉你一个秘密,”李莫愁突然凑到牛顶天的耳边小声说道: “孙婆婆对莫愁可好了,她每次出古墓去镇上时都会偷偷给莫愁带些零食。” “有一次师傅发现古墓里有糖纸,想要责罚莫愁,孙婆婆就说是她自己吃的。” “而且当时……” 此时,李莫愁就像是个小话痨,嘴中不停地分享起了心里的小秘密。 但是靠得这般近的距离,已经让另一边的黄姑娘两嘴气鼓鼓地瞪起了双眼,心中恨恨地想道:“这小蹄子果然没安好心1 而牛顶天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青春气息,吹得他耳边有些发痒,心里还有一丝触动。 “莫愁1 一声忿怒的娇喝突然传了过来,正是出了古墓的林侍女。 听了声音,李莫愁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瞬间弹到了一旁。 看见一脸怒容的师傅后,立马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师师师…师傅…你你怎么来了1 很迷糊的问话,你师傅当然出来用饭,难道你还不欢迎? 显然此时的李莫愁已经心虚到了极点,但也只是因为刚才分享出来的秘密,对于其它的是非问题,她如今确实还没有这个意识。 而盯着大徒弟的林侍女,心中也愤怒到了极点。 千防万防,没想到才放松一会儿,这徒弟就跟个异性有了如此近的距离,再次看向牛顶天时,她的脸上也挂满了寒霜。 “她还是个孩子1牛顶天心中大呼冤枉。 他可真没有半点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心思,至于身边的黄姑娘,人家可是已经过了法定的年龄! 但是对面的林侍女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勾搭她徒弟,连凝过来的眸光中也开始带着一丝杀气。 牛顶天见状,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坛,笑着说道:“刚才莫愁妹妹跟我说,孙婆婆往年出门时都会偷偷给她带些零食,” “她原本以为还能继续守住这个小秘密,没想到这会就让林侍女给发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孙婆婆和李莫愁给卖了,眼前一个好好的拜师宴,可不能直接一拍两散,旋即正色道: “说到底莫愁妹妹还是个孩子,本就是常年待在山里没有玩伴,牛某觉得该有的天性也不能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抹了。” 说到此处,看向一旁正捏着衣角,有些局促不安的李莫愁,轻叹道:“若是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平常孩子该有的欢乐也不曾享受过,那来到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林侍女还不如当初就把她送给一个平常人家,平平凡凡地做个普通人过一辈子。” 牛顶天的意思已经表露的非常明白,我只当你的徒弟是个孩子,有些心疼她从小孤独无伴而已。 至于我送来的小龙儿,肯定也是不愿她以后再过着同样的生活。 听了这话,林侍女冰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虽然待人冷淡,却也不是个不讲道理之人。 方才陡然见到两人如此亲密,怒火之下只当是牛顶天动了龌龊心思,勾搭自己不经世事的大徒弟。 但是反应过来后,不禁有些恍惚,十二岁的年纪,如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初识王重阳的时候,一些少艾的心思或许连自己都不清楚。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孙婆婆端着两盘热菜走了出来,飘散开来的菜香让紧张的气氛有些缓和。 她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就迎面看见垂着脑袋的姑娘,只当是犯了小错惹了小姐生气。 韩小莹见状,赶忙上前接过盘子,笑吟吟地道:“孙婆婆您当年偷偷给莫愁妹妹偷买零食的事情,刚才可是已经暴露了。” “小姐,这……”看向自家小姐时,孙婆婆的脸上有些尴尬。 这都是些陈年旧账了,她去年就已经给姑娘断了供应,没想到今天直接给翻了出来。 “下不为例。”林侍女淡淡地说道。 显然这事已经打算揭过,相比于她刚才认为的原则性问题,这件事又突然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当目光看向对面垂着脑袋的大徒弟时,在花环上定了定后,林侍女吩咐道:“来为师身边坐着。” 刚才的场景着实已经刺到了她的眼神,自然不可能再允许徒弟继续坐在一个男子身边。 “哦~”李莫愁的眼中难掩失落,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师傅身边坐下。      既然已经无事,牛顶天便继续开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 由于刚才没有酒水,他只能凑合着做些蜜汁烤肉。 眼下有了孙婆婆的助攻,便直接分出一堆火,将十几斤重的小鹿架了上去。 就在他忙活之际,韩小莹和黄姑娘跟着孙婆婆回到了古墓里,或是端些饭菜,或是取些碗碟。 林侍女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目光淡淡地看着篝火,好似正在出神。 李莫愁头戴花环蹲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牛顶天手上的动作,两团摇曳的火焰在她的双眸中映得分明。 没过一会,几只兔肉已经滋滋冒油,牛顶天翻转之后,开始在一旁鹿肉上洒着酒水。 待黄姑娘三人返回,地上摆满了饭菜后,孙婆婆又回到古墓抱出小龙儿,坐在了林侍女的另一边。 此时星月当空,四下无声,偶尔轻风拂过,携来的阵阵芬芳让场中的肉香为之一清。 几人仿佛默契一般,全都静静地看着牛顶天手上的动作,翻转之间,时不时地传出“滋滋”冒油声。 大约一刻钟后, “好啦1牛顶天笑着道:“今天收了莫愁妹妹一个花环,这第一份就先给你,尝尝比起上次在庙中吃的味道有没有进步。” 说着,便掰出一块蜜汁兔腿肉,朝着李莫愁递了过去。 “谢谢大哥哥1小姑娘喜滋滋地接了过去。 掰下第二只兔腿肉,牛顶天将目光定在了孙婆婆身上,笑道:“今天辛苦孙婆婆了,往后小龙儿也要劳烦您费心照料,这第二只兔腿必须给您1 “多谢牛少侠1孙婆婆连忙抱着小龙儿站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待接过之后,她想要放在自家小姐的碗中,但是被林侍女眼神拒绝了。 此时,第一只兔子已经断了两条后腿。 牛顶天换了个目标,再次掰下一条腿后,递给了林侍女,道:“上次洛阳城外一别,原以为大家只是匆匆过客,实在是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能够捡到小龙儿也是缘分,但是往后您就是她最亲的人了,以后的日子就麻烦林侍女了。” “多谢。”林侍女接过后轻声谢道,看了眼襁褓中的小龙儿后,脸上的态度明显地比先前温和了不少。 而对于刚才的误会,她仿佛从未发生一般, “蓉儿,小莹姐,这是你们俩的。”牛顶天笑吟吟地道。 最后的两条腿,他分给了自己人,三人之间倒是不需要如此客气。 可能黄姑娘对刚才拿到第一份的李莫愁,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意见,但是看在头上的花环份上,她老老实实地啃起了兔腿肉。 牛顶天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酒,没有再动烤肉,也未去动饭菜,便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了起来。 酒劲渐渐泛起,也勾起了点点的离别愁绪。 不知怎的,他再次看向对面慢条斯理地撕着兔肉的林侍女时,觉得这也是个可怜人。 我这是醉了吗?牛顶天悠悠地想道。 “大哥哥,这酒好喝吗?”李莫愁脆声问道。 她已经啃完了手中的兔腿肉,嘴角边上满是油渍,正两眼不眨地看着大哥哥往口中送酒。 牛顶天放下酒碗,扯下一条兔腿递了过去,笑道:“莫愁妹妹小时候不是尝过这酒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味道?” 李莫愁有些赧然地接了过去,她确实还未吃饱,尝了蜜汁兔肉的滋味后,连孙婆婆精心准备的菜肴也未曾去动。 对于大哥哥的回答,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但是想了半天也未想起当时喝出的具体味道。 “大哥哥,我师傅说你武功很高,有多高?比我师傅还厉害吗?”李莫愁仿佛又成了话痨,两眼满是好奇,连手中的兔肉也没顾上去吃。 “有多高?”牛顶天微怔,肯定是比你师傅要高,不过这该怎么回答? 李莫愁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侍女也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敛着目光看了过来。 她只知道牛顶天很强,上次在破庙里的出手已经让她感到了心惊,但是这次见面后,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丝毫气息。 甚至,她都想过这人是不是已经没了武功。 牛顶天看着手中的酒水,心中突然一动,随即右手缓缓催动了体内的太阴之力。 与此同时,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中,酒碗中的酒水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连整个酒碗也直接挂满了霜白,仿佛成了一件冰雕制品。 见了这样的场景,林侍女的目光直接凝固,死死地盯着酒碗一动不动。 而李莫愁,黄姑娘,韩小莹,都已经惊得小嘴微微张起,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孙婆婆回过神后,看向牛顶天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一丝敬畏。 挥手之间化酒为冰,在她看来已经是种神通手段,看着牛顶天白嫩的脸庞,她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难道这人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家伙?孙婆婆不由地想道。 对于眼前几人的震惊,牛顶天并不意外。 化水为冰倒是不难,阴寒的功力练到极致就能实现,但是换成酒水却会变得极难。 酒中含有大量的乙醇,而这种东西的冰点低达零下一百多度。 因此,对于仙人醉这样的酒水来说,在这个年代基本上没人拥有让其瞬间结冰的能力。 “莫愁妹妹,你觉得大哥哥这门武功厉不厉害?比起你师傅的如何?”牛顶天笑吟吟地问道。 瞥向对面的林侍女时,他的眸光微微闪动。 天下武学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可别再把玉女心经当成圣经练了。(本章完) 第134章 篝火,离别(二) “比师傅利害1李莫愁回过神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她常听师傅教诲,祖师林朝英的武功不弱于天下第一王重阳。 而林祖师所创的玉女心经,亦是不弱于九阴真经的一部奇书。 但是她习武至今已有多年,也未等到师傅传她玉女心经。 在她看来,师傅的武功虽然高深莫测,从未输过别人,但比起此刻牛顶天施展的手段,却是远远不如。 “打一掌出去就能结成冰块,这样的武功莫愁要是也会那该多好1李莫愁痴痴地想道。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兔肉,她顿时觉得这东西也不香了。 “大哥哥能教莫愁吗?”李莫愁突然眼巴巴地问道。 想到白天为了吃顿烤肉就拒绝大哥哥的武功,心里已经懊悔极了。 “莫愁1林侍女厉声一喝,脸上挂满了寒霜。 这逆徒是想欺师灭祖不成!当着自己师傅的面就敢去向他人求艺! 李莫愁瞬间一个激灵,连忙缩回了脑袋,这才意识到师傅还在身旁,而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是犯了忌讳。 至于是不是真就犯了忌讳,她其实还有些迷糊,但是看到师傅这个反应,心想大概是跑不了了。 “哇~哇~” 林侍女寒着张脸正要训斥时,孙婆婆怀里的小龙儿却是已经抗议着哭了出来。 小家伙本来是睡得香香沉沉的,直接让师傅这一声厉喝给惊碎了美梦,但也替师姐解了围。 孙婆婆见状,赶忙起身遥着襁褓轻哼道:“羞羞,把脸抠,抠个壕壕种豆豆,羞羞,把脸抠,埋脸躲进怀里头……” 一首儿歌还未唱完,怀里的小龙儿已经再次安静了下来。 待孙婆婆将其抱进古墓后,林侍女狠狠地瞪了大徒弟一眼。 正要准备开口训斥,牛顶天已经笑着道:“如今到了我这种境界,对于手中的武功其实已经看得不太重要,倒也没有必要敝帚自珍。” “莫愁妹妹若是想学,大哥哥可以教你几手别的。至于刚才的那门武功,其实也是我刚刚创出没过多久,还有很多内容尚未完善,并不适合旁人修炼。” 这话倒不是自吹自擂,以他如今半步先天的境界,施展出普通的少林罗汉拳,和施展出降龙十八掌的威力其实并无两样。 而目前江湖中的顶尖武学,或是九阴真经、九阳真经,或是玉女心经、罗汉伏魔功此类,修炼到大成境界也无法突破先天。 因此对他而言,这类武功除了用来借鉴创法,已经没了别的用处。 或许等他自己的功法完善以后,放开九阴九阳给手下的心腹修炼也无不可。 听了牛顶天的话,李莫愁两眼弯弯地眯起了双眼,但是顾及师傅就在旁边,只能压下心中的欢喜。 “这是已经创法了?”林侍女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也未再去训斥徒弟。 她原以为刚才的那招只是牛顶天从哪里学到的高深武功,万万没有想到是他自创而出的功法。 他才多大?就已经走到了小姐当年的境界了么?哪怕王重阳年轻时,恐怕也没有这身实力。 想着想着,林侍女不由得一阵失神。 “牛哥哥,快给我瞧瞧1黄姑娘突然伸手夺过了已经变成冰疙瘩的酒碗。 心道这人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武功她都不知道,可恶! “嘶~” “砰1 但是酒碗刚刚被摸入手中,她就受不了刺骨的寒意,咬着银牙给扔了出去。 “噗~”韩小莹不禁掩嘴一笑。 “哼~”黄姑娘脸色微窘,恶狠狠地瞪了小贼一眼。 而这声动静,也让林侍女回过了神来,再次看向牛顶天时,她的面色有些复杂,道:“想来以阁下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中也该是难逢对手了吧?” 若是半年前的那次相遇,她还有信心能与这人抗衡,但是今天再次见识到对方的实力后,已经提不起一丝的把握。 而她前几年也偶然遇见过四绝中的人物,心知自己并不比四绝弱上多少,那四绝如今也就绝不会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对于林侍女的话,牛顶天并未否认,关于王重阳未死这件事,他还未想好什么时候放出消息。 反正不能让王重阳痛痛快快地在暗地里苟着,还得想办法给他找些麻烦,不然哪天一旦出现,对自己的影响就是巨大的。 想了想后,牛顶天轻声说道:“自第一次华山论剑后,江湖便以五绝为尊,除了王重阳外,我已经见识过其余四绝的武功,四人全部处在宗师巅峰境界,但是以南帝段智兴的内力最高。” “宗师巅峰?”林侍女有些不解,但随后眼中一亮,似乎发现了新的大门。 牛顶天解释道:“武道入流之后,从上往下可分为一二三流,一流之上是宗师境界。” “宗师之上分为后天大宗师和先天大宗师,先天境界便是凡俗武学的巅峰所在,至于先天往上……” 说到此处时,他突然收住了话声,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是看见在场的几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而黄姑娘和韩小莹的眼中已经有些不满时,只能继续说道: “先天往上是天人境界,但是这种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根本无人亲眼见证过,而天人之上则是更加的虚无缥缈,前人只有四字记载。” “哪四字?”黄姑娘急声问道,初次听闻这样的秘幸,她心里已经痒痒得不行。 “仙凡有别。”牛顶天淡淡地回道。 黄姑娘:“……” 韩小莹:“……” 林侍女:“……” 气氛陡然沉默了下来。 显然,几人都不相信牛顶天的最后所言。      仙神妖魔这种事情,糊弄糊弄愚昧的草民也就罢了,她们几人可都是受过不少文化熏陶的。 “莫愁相信大哥哥将来一定可以成仙的1李莫愁突然毫不犹豫地说道。 瞅过来的目光也是无比坚定,唯恐大哥哥此时就没了信心。 牛顶天看着小姑娘,心中一暖,笑着道:“多谢莫愁妹妹的鼓励,哪天大哥哥若是成了神仙,一定也让你当个小仙女。” “阁下如今处在哪个境界?”林侍女突然开口问道,“可知…可知我是处在哪个境界?如今像是卡在关口,总感觉短时间内难以精进。” 虽然她认为牛顶天说的仙人有别有些荒谬,但是前面的境界之分却不像虚假,让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对方的境界也定是远胜自己,事关修为突破,她再平静的内心在此刻也难以平静下来。 听到这话,黄姑娘和韩小莹再次目光灼灼地盯向了牛顶天,先前她们两人的境界突破后,一直没有听过这人提及境界之分。 李莫愁见此,也是眼巴巴地瞅向了大哥哥,心道自己已经辛苦习武多年,也该有个不错的境界了吧? 牛顶天沉吟着道:“林侍女如今应是处在宗师巅峰,再往上突破便是后天大宗师,蓉儿和小莹姐都是初入宗师,至于莫愁妹妹……” 提到李莫愁时,牛顶天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定在了小姑娘的身上仔细瞧了瞧。 李莫愁有些紧张,眼看着就要宣布自己的成绩,她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两只小粉拳也紧紧地攥了起来。 “至于莫愁妹妹,如今应该是初入三流境界。”牛顶天皱着眉头说道。 他感觉这小丫头像是还未入流,不过小孩子嘛总要给她一点鼓励,刚才这小妹妹可还鼓励自己来着。 李莫愁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瞄了一眼师傅后,有些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了,没想到还是个小菜鸟,那位黄姐姐也才比自己大两岁,怎么能高出这么多境界? 牛顶天见此,暗道不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别把小姑娘给打击坏了,于是接着说道:“但是莫愁妹妹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佼佼者。” “其实在两个月之前,蓉儿的武功也才比她强上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才突破到如今的境界,但是根基多少还会有些不稳。” 他说这话虽有安慰李莫愁的成分,却也并非是虚言。 单按年龄来算,十二岁能有李莫愁这样的武功,绝对是屈指可数。 如今江湖上有太多的习武之人哪怕是穷其一生地练武,最终也达不到入流的境界。 至于黄姑娘与韩小莹,两人的境界是提升了上来,但是相应的交手经验和武道感悟就羸弱了很多。 若是遇到相同境界的人物,在没有占据功法优势的情况下,两人大抵是要落败的。 这话刚刚说完,黄姑娘不禁俏脸微红,恶狠狠地瞪了牛顶天一眼:哪有这样揭人老底的!就差直接说是本姑娘作弊了! 韩小莹的脸上也是有些赧然,她感觉自己和蓉儿妹妹是八斤八两。 随后的时间, 几人似乎都多了一些心事,火堆上的烤肉已经烤得焦黄,不管是黄姑娘还是李莫愁,两个馋嘴都没有再去吃上一口。 牛顶天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小酒。 又过了一会, 见时间已经不早,众人也没了兴致,旋即开口说道:“今晚蓉儿和小莹姐就只能打扰林侍女了。” “我自己已经习惯了晚间在户外修炼,今晚便在这花丛将就一宿,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返程。” 林侍女点了点头,这倒是让她免去了一些为难,今日古墓让男子踏足已经有些破例,再让男子留宿是决计不行。 李莫愁一听大哥哥明天就走,小脸瞬间一垮,但是碍于师傅还在面前,只能老老实实地地待在身边。 随后,黄姑娘和韩小莹跟着林侍女回到了古墓,而李莫愁离开时,又是一步一回首,眼中满是不舍。 几人走后,孙婆婆急匆匆地走出了古墓,眼下天色已经很晚,她还要收拾地上的饭菜,回去之后还要清洗碗筷。 当来到牛顶天的身旁时,她搓着手中的围裙,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古墓里都是女子,还有祖师定下的规矩,今晚委屈牛少侠了。” 她对牛顶天的影响极好,只觉得这人亲切温和,看起来就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一点也没有绝顶高手的距离感。 牛顶天笑道:“无妨,我早就习惯了夜晚在星空下修炼,月光最亮之时,心中才能有更多的感悟,孙婆婆也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并未客套,真让他晚上睡到古墓中,最后多半还会跑出来的。 像今晚这种星月当空的夜色,对他来说可遇不可求,每遇到一次,他体内的太阴之力就有机会浑厚一些。 听了这样奇怪的解释,孙婆婆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难怪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原来连休息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面。 姑娘若是能有这般毅力,哪至于练功的时候还经常被小姐责罚? 不行!回头得跟小姐提个醒,姑娘也不能再这样懈怠下去了,看来往后的晚上也得用点功夫! 打定主意,孙婆婆草草地收拾下碗筷还有剩菜,便匆匆地回到了古墓。 待其走后,四周也陡然寂静了下来,除了泯灭的烟火,残留的肉香,只剩一个端着酒碗的牛顶天。 “不对!老龟呢?” 在喝完最后一口酒后,牛顶天突然想到了许久没见的老伙计。 似乎从他傍晚打猎归来之时,就再也没有瞧见那只老家伙。 “难不成是溜了?老子欠它的劳务费可还没结呢!咱可不是欠债不还的人1 想到此处,牛顶天展开意念,开始沿着四周的山脚仔细搜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最终在终南山山脚,一处极为荒僻的所在寻到了老家伙。 此时的老龟,正浮在一条山溪之中,悠闲自在地划着水玩。 见到东家后,老龟的眼中瞬间变得激动,gui头不停地摇摆着示意着赶紧过来。 “有情况?”牛顶天心中一动。 当他闪到水边时,老龟已经潜入了水下,牛顶天没有犹豫,直接“噗通”一声扎进了水中。(本章完) 第135章 篝火,离别(终) 第135章 篝火,离别(终) 在老龟的带领下,不到半个时辰,牛顶天便出了水面。 但是四周一片昏暗,除了淙淙水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而意念展开之后才发现,前方的通道似乎感知不到尽头。 “难道是古墓的水下密道?”牛顶天自语道。 他记得当年王重阳是将古墓地下仓库建在了山下的一座小溪之旁,将小半条溪水引入墓中,供古墓中人饮水烹饪、洗涤清洁之用。 由于溪水自高向低流去,用完的废水也会被溪水带走,古墓中的水源又会重新变得澄澈。 如今看来,前方弯曲悠长,绵延向上,大抵是通往古墓的密道没错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走出水面,运功烘干衣发后,开始摸黑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又见身后的老龟没有跟上,便回头催促道:“老伙计快点1 但是老龟仍是浮在水面没动,划拨了几下水后,竟怏怏地钻入水中离开了。 牛顶天见此,很是诧异,但入墓的通道就在眼前,他也没再搭理,掏出烘干的火折子吹燃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才发现前方的道路奇陡,竟然有多段都是笔直向上,而且路面极其湿滑,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滑倒摔落了下去。 “难怪那老东西不愿意跟上来,看来早就摔过了。”牛顶天不禁笑道。 这边最陡的坡度已经接近垂直,高度足足半米多高,以那老龟的小短腿是决计爬不上来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的陡坡已经消失,反而出现了许多向着身后山溪方向延伸的岔道。 因为是由外向内行走,岔道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若是从内向外行走,没有详尽的地图恐怕很难走到山溪的位置。 约莫一刻钟后, 牛顶天摸到了一处石室内。 石室中也没有特异之处,只是抬头仰望后,就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在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在室顶的西南角处,还绘着一幅地图,正是出墓的秘道。 “这老道士身前借力打力,死后还玩金蝉脱壳,三十六计倒是学得厉害,不愧是带过兵的,抗过金的。”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这地图原本修建时就有,是为了在古墓被金兵占领后留下一处逃生通道,只是因为好面子没让林朝英知晓。 而九阴残篇则是为了破解林朝英的玉女心经所留。 当年王重阳得知林朝英在活死人墓中逝世,便悄悄地从水下秘道溜进了古墓。 哭完坟后,在巡视昔时所建的石墓时,发现了石室顶上刻下的玉女心经。 而其中所述的武功精微奥妙,每一招都是全真武功的克星,破解无望之下,他灰溜溜地退出了古墓。 后来不甘┗( 0﹏0 )┛,便独入深山结了一间茅芦,一连三年足不出山,只为了精研玉女心经的破解之法。 三年时间下来,虽然小处也有成就,但是始终组不成一套包蕴内外、融会贯串的武学。 在十余年后的华山论剑上,夺得武学奇书九阴真经后,他才借着真经中的要旨破去了玉女心经里的武功。 让人跌碎三观的是,这厮竟然又回到了活死人墓,在全墓最隐秘的地下石室顶上刻下了真经的要旨,在上方石室的一具空棺盖底写下了十六字的经典名言: 玉女心经,欲胜全真。 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气也就算了,人都死了还跟鬼置气,这老牛鼻子脑子有病?还是压根就没在乎过?” 牛顶天抬头仔细地观察着室顶的文字,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王重阳所留字迹是格外的刺眼。 回想起昨晚在墓室中见到的壁画时,他心底又没由来地升起了一丝鄙夷:老子要是早生个五十年,哪里还有你的份! 想到此处,牛顶天本已平静许久的心境,也开始生出了些愤愤不平。 光阴无情,佳人已逝,若是能够早生個几十年,他定是要争上一争的。 看着头顶的文字,牛顶天不禁抬手运起了内力,想要将顶上的字迹抹去。 但是想了想, 最后还是作罢。 来到石室的甬道处,转了个弯,脚下便是一排石级。 牛顶天拾级而上。 走到顶部抬手四下摸索了几下,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后,尝试左右转动一下,又再向上推,只听喀喇一响,石顶应手而起。 对于棺盖底上的字,他没有去看,直接窜出石棺来到了上层石室。 借着火光四下里望去,只见空空旷旷的一座大厅上并列放着五具石棺。 凝神细看,其中一具石棺的棺盖已经严密密地盖着,而另外四具的棺盖只是推上了一半。 走到林朝英的石棺前,牛顶天鞠躬行了一礼。 随后展开强大的感知力,悄悄地往石室外摸索了出去,他打算去瞧一瞧玉女心经。 但是出了石室后,他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古墓里的复杂。 走走转转,曲曲折折,一不留意便会深陷其中。 若不是靠着感知力提前感知试探,避免了不少死路,他恐怕早就困在了这里。 “有人?” “气息平稳微弱,像是正在睡觉,难道是李莫愁那小姑娘?” 就在他摸到后堂附近时,发觉到了后堂里传来的微弱气息,按着今晚古墓里的几人推算,似乎只有李莫愁符合。 于是悄悄地向后堂里摸了过去。 走近之后,发现后堂的石门是开着的。 进了堂内,借着微弱的火光,牛顶天才见堂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东西两边的石壁上都挂着一幅画像。 而小姑娘李莫愁,此时仍是头戴花环,正面对着西边的画像,跪在地面的蒲团上。 再瞧其耷拉着的脑袋,平稳的呼吸,像是已经睡着了。 显然,今晚回到古墓后,李莫愁还是受到了师傅的惩罚。 不过跪在地上也能睡着,这恐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练出来的本领。 想到此处, 牛顶天不由地笑了。 随后,开始压着动静开始打量起了石壁上的画像。 西壁的画像里是两个姑娘。      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对着镜子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正手捧面盆,站在一旁侍候。 丫鬟少女憨态可掬,满脸稚气,与林侍女的面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而画中镜子里映出的年长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间还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东壁的画像里是年道士,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背脊向外,面貌却无法看见。 “装逼,嗬~tui~” 牛顶天一没忍住,直接大大的一口唾沬吐在了王重阳画像的背上。 “大……大哥哥?” 因为没有控制好喷唾沫的动静,声响过后,跪在地上的李莫愁突然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确定没在做梦后,李莫愁连忙爬起身来,满脸喜悦之色。 “嘘~”牛顶天示意静声,小声道:“偷偷摸进来的,可别让你师傅发现了,大哥哥明天就要离开古墓,今晚过来传你点武功。” 他这话并非是在哄骗小孩,这本就是许诺好的事情,但是明天就要离开古墓,索性就借着见识玉女心经的机会给它兑现了。 “真的?”李莫愁两眼惊喜,脸上开心极了。 原以为这事已经没了希望,没想到才打了一会盹儿,就有喜从天降。 牛顶天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师傅平日里闭关是在哪间石室?悄悄地带我过去。” 李莫愁并未犹豫,蹑手蹑脚地把牛顶天领到了一间石室。 这石室的形状十分奇特,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是个半圆,西边却是个三角形状。 “这应该就是王重阳钻研武功的地方了。”牛顶天心中默默想道。 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则是修练内功。 再抬头向上时,就见室顶的石板上刻满诸般花纹符诀,均是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但是一般人却难以领略出其中的奥妙。 牛顶天仔细扫了几眼后,便已经了然于胸,王重阳武功的精奥,尽在于此!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李莫愁小声问道。 这上方的花纹符诀她早就发现了,也问过师傅,但师傅只说是王重阳的武功精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莫愁妹妹你哪天能看懂的时候,自然就看懂了。”牛顶天笑了笑,并未过多的解释。 这些刻出的花纹符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其间的武学精要,也须得自己真真切切地领悟出来才行。 以他的看来,大宗师之下者难闻其意。 “哦~” 李莫愁走到东边,伸手在半圆的弧底推了几下,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现出了一扇洞门。 牛顶天持着火折子上前,进去后,发现里面又是一间石室,空间却和外面一间处处对称,又处处相反,是后窄前宽、西圆东角的布局。 他抬头仰望,就见室顶也刻满了无数的图诀,而在一侧的墙壁上,则刻着一篇长达千余字的经文。 “果然是完完全全地克制了全真教的武功,但是玉女心经求快求奇却不求狠,真要对敌起来恐怕有些鸡肋。”牛顶天自语道。 仔细研读了几遍经文,又感悟了一番室顶的图诀后,他已经融会贯通了下来。 别说是李莫愁了,若是没有林朝英当初的解读,以如今林侍女的实力,恐怕短时间内也难以领悟出墙壁上的经文。 在牛顶天看来,玉女心经更像是情侣之间的双修功法,是林朝英为她自己和王重阳所创。 第一步需要先掌握古墓派的所有武功招式,这是修炼玉女心经的基矗 第二步需要学习并掌握全真教的武学,这是进一步修炼玉女心经的必要条件。 第三步是内功心法,在掌握了基础武功和全真教武学之后,可以开始修炼玉女心经的内功心法,这一阶段是修炼的关键,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第四步是特殊的修炼方法,在修炼的过程中,有时需要在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物敞开散发热量,因为在修炼时会全身散发热气。 第五步是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要克制七情六欲,做到心无杂念。 最后一步则是情感交流,在修炼玉女心经的过程中,需要用些特殊的身体语言达到情感交流的效果。至于什么样的语言,懂的都懂。 修练者通过以上的这些步骤,就可以逐渐掌握玉女心经的精髓,达到高深的武学境界。 “难道以后小龙儿就修练这玩意?和谁练?”牛顶天突然有点嫌弃,心中更是有些排斥,他无法想象当初的林姐姐是如何跟她小丫鬟亲密的。 犹豫了会后, 他缓缓抬起右手,运起指力,在李莫愁震惊的目光中,于另一侧的墙壁上开始书写了起来。 字迹遒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飘逸,笔锋之间也仿佛有种特殊的韵味,比王重阳留下的文字强了不止一筹。 这可是要流传后世的东西,他还准备署下自己的大名,自然要用心了许多。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一篇三千余字的九阴真经,附带他的个人感悟,个人签名,已经被整齐地刻在了石壁上,与另一边的玉女心经遥遥相对。 随后的时间,牛顶天一点也没有耽搁,照着石壁上的内容由浅入深,一点一点地为李莫愁讲解了起来。 小姑娘学得很是认真。 讲到最后时,许是嫌这丫头的武功以后出门丢人,牛顶天又给她渡了不少的内力。 时间也过得很快, 两个时辰后,外界的天色已经待亮,两人怕被堵个正着都不敢在此久留。 李莫愁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后堂继续跪着,而牛顶天也通过水下的密道溜了出来。 天刚蒙蒙亮, 得到传信的韩小莹与黄姑娘,并未惊动林侍女,在孙婆婆和李莫愁的带领下悄悄出了古墓。 牛顶天已经等候多时。 李莫愁一宿未睡,加之又是离别之际,此时她的眼眶微红,脸色很是憔悴。 …… 几人的身影消失后许久,李莫愁犹在盯着远方的小道处出神。 一旁的孙婆婆见此,眼中有些心疼,轻声道:“姑娘,他们都走远了,回去吧。” 李莫愁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落寞道:“哦~” (本章完) 第136章 图谋襄阳,傻姑恢复? 宋,嘉定四年,四月, 天下陡生波澜。 五十多年未现江湖的摩尼教,突然显迹山东,借蒙古军围攻中都之际,与降金将领杨安儿起事造反高举抗金大旗。 杨安儿跻身摩尼教五佛之一,为大圣慈济世尊摩尼光佛。 五月, 短短一个月时间,摩尼教旗下红袄军相继占领益都、莱阳,佣兵十万,声势浩大。 但好景不长,就在红袄军继续攻取登州之际,摩尼教高层突发内乱。 新旧两派经过一整夜的厮杀后,教中元老挟持“四娘子”杨妙真出逃山东,杨安儿自封“明尊”。 六月,牛顶天抵达襄阳。 某日午后, 城中某处宅院内, “教主,查出来了1 牛奎神色郑重,匆匆来报。 昨天夜间,牛顶天刚刚抵达襄阳,还未及去见嫂嫂陈瑾儿,第一件事便是来到了这处据点。 并且吩咐牛奎前去调查摩尼教在襄阳城内的势力情况。 既然日月神教打算以后立足襄阳,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 眼下摩尼教在山东起事受挫,还面临着分裂的风险,而这,正是他牛大教主千载难逢的捡漏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若不趁机将城内的教众收入麾下,等焚天那女人赶回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接过情报看完后,牛顶天的嘴角微微弯起,吩咐道:“你去把襄阳城内的所有负责人召集过来议事1 “是1 待牛奎离开,牛顶天开始闭目思索了起来。 情报里的信息倒是让他有些惊喜,没想到几十年不显山不漏水的摩尼教,竟然已经将触手伸进了襄阳守军之中。 如今的襄阳守军有南军北军之分,南军是大宋本土士兵,北军则大多是辽国被金国所灭后投降过来的外族士兵的后人。 虽然前几年大家共同经历了襄阳保卫战,但是两军之间的矛盾早已根深蒂固,哪怕是如今的京湖制置使兼襄阳知府赵方,也难以化解。 由于北军往往多受排挤,因此,有不少低级军官甚至中高级军官,已经在暗地里受到吸纳,加入了摩尼教的队伍。 而今天晚上,刚好就有一个秘密聚会。 一刻钟后, 牛奎已经将人召集完毕,齐刷刷的二十余人挺拔地站在牛顶天面前,其中还有去年加入的前丐帮舵主刘逢春。 目光扫过一圈,牛顶天淡淡地说道:“在场的诸位都是我牛顶天的心腹,往后亦是日月神教的绝对骨干1 “如今神教成立在即,但是北方蒙古崛起,金国起义不断,而临安城又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咱们要想在这四战之地的襄阳城站稳脚跟,还得用些特殊手段。” 声音虽是很轻,却轰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教主的武功又有精进! 众人面色凛然,齐声抱拳大喊道:“为教主效命!1 如今日月神教虽然还未正式成立,但是不管是私下还是当面,大家早就改了称呼。 相比于“庄主”二字而言,“教主”二字喊着都有不一样的感觉,而且,该有的规矩也该有了。 “摩尼教今晚的聚会可有地点?”牛顶天问道,将目光定在了场中一人身上。 那人连忙出列,抱拳道:“启禀教主,因为事发突然,具体的地址目前尚未查出。” “不过可以确定咱们醉仙楼的许掌柜就是摩尼教的人,属下监视许久发现此人身份不低,只要今晚跟着他定能找到地方。” 说话的是牛巽,也是日月山庄在襄阳城的负责人,目前九宫山上的驻地便是由他负责督建。 他近几年一直按照吩咐在襄阳城周边收集相关情报,因此,牛奎今天才能在短时间内调查到摩尼教的详细信息。 “不错,今晚我会亲自跟去瞧瞧情况,你们目前需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往襄阳守军还有官员队伍里渗透1 牛顶天目光灼灼地说道:“我不管是诱惑收买,还是恐吓威胁,或是正常吸纳,我要明年八月之前日月神教在襄阳城的话比赵家皇帝的还管用1 “都给我大胆地去做!若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我解决了制造问题的人,若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人,自然有本教主亲自解决1 “当然,一切都得秘密进行1 “明白了吗?” “明白!!1 突然想到某处,牛顶天心中一动,朝牛奎招了招手,牛奎近身之后,牛顶天附耳低语了几声。 …… 又交待了一些事,众人散去。 牛顶天领着黄姑娘与韩小莹,在牛奎的带领下,来到了城东一处极大的宅院。 正是日月山庄搬迁过来后的临时驻地,陈瑾儿等人如今便是住在此处。 “牛奎你去找个箱子把那只老龟运送过来,别让外面的人瞧见了。” 走到门口时,牛顶天突然顿住脚步,向身后的牛奎交待道:“记得提前跟它说一声是我的吩咐,不然那老东西可是会咬人的。” 昨夜进城时有夜色掩护,他轻轻松松就将老龟提溜进了城。 但若是白天明晃晃地出现在大街上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骚乱。 对于百姓而言,这么大的老龟定是神物,对于皇帝来说,那是天降祥瑞。 如今虽是不再忌惮临安皇城内的力量,但是能苟一时还是苟一时的为好。 “是1牛奎领命离去, 牛顶天独自一人带着两女走向了内院,韩小莹与黄姑娘亦步亦趋,一左一右地跟着,微微有些紧张。 路上三人都未说话,像是各有心思,只是默默地走着,路上的侍卫想要招呼时,却被牛顶天抬手制止了。 相比于两女的些许紧张,他关心的则是怀里的灵泉水对妹妹的痴傻之症是否有效。 也许,今天将会见着一个重获新生的“傻姑”。 穿过两处月洞门后, 三人来到了一处院子,一个转弯,凉亭中的两道人影就进入了牛顶天的眼中。 正是陈瑾儿和包师姐。 两人相对而坐,垂首蹙眉,正默默处理着桌上厚厚的一摞账册。 此时已是仲夏时节,午后的气温更是极为炎热,除了有气无力的蝉鸣声外,连院中的花花草草也都蔫了下来,更别说是不通武艺的女子了。 因此, 两人穿得都颇为清爽。 “嫂嫂,师姐。”牛顶天轻轻唤了一声,领着黄姑娘和韩小莹走了过去。 亭中的两人闻言,手上的动作均是一顿,急急地转身看清来人后,脸上难掩的惊喜。 “这是……” 但是看见牛顶天身边的两人时,陈瑾儿的眼中变得迟疑,不知怎的,她只觉得胸中像是突然闷了口气。      原以为这小子去年临走之前说的话只是托词,没想到还真是有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可我为什么会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不对不对,我只是替怀夕妹妹感到不舒服! 陈瑾儿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嫂嫂,师姐,这是蓉儿和小莹姐。”牛顶天轻声道:“黄蓉,韩小莹。” “蓉儿,小莹姐,这是我嫂嫂陈瑾儿,师姐包惜弱。” “嫂嫂,师姐。”黄姑娘有些拘谨,连称呼都叫得有些着急。 待反应过来后,小脸唰一下就红了,急忙改口道:“不对不对!陈姐姐!包姐姐1 陈瑾儿泯嘴一笑,郁闷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不过轮到韩小莹时,开口突然有些为难,她发现自己比这人的嫂嫂师姐相差不大,不知该如何称呼。 不由地看向了牛顶天。 牛顶天笑着道:“嫂嫂比我大十岁,师姐比我大八岁,小莹姐比我大九岁,你们按年龄称呼即可。” 于是,三人的称呼就这么定了下来。 “嫂嫂,妹妹呢?症状可有些好转?”牛顶天看向陈瑾儿。 眼下正事要紧,想着妹妹马上就要恢复,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在怀夕妹妹那里,”陈瑾儿笑道:“这半年多亏了怀夕妹妹照顾,每天都会用针灸治疗,倒是比去年好了一些。” “嫂嫂你先替蓉儿和小莹姐安排住处,”牛顶天没再耽搁,从怀中摸出一瓶灵泉水后,看向包惜弱:“师姐快些带我去见妹妹1 说着,就急急地拉起包师姐的手臂,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出了凉亭。 入手柔若无骨,微热,滑腻,只隔着一层薄纱袖,体验感极好。 不过他并非是有意占便宜,心里确实有些急切,况且,两人小时候又没少拉过。 出了凉亭,走走转转,前方不远处就是侍卫。 见这小子还未放手,包师姐不禁腮颈微红,挣着胳膊急声道:“前面有人,你…你还不放手1 牛顶天有些尴尬,放开手后,包师姐红着脸颊瞪了一眼,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 两人走到一处廊间,牛顶天隐隐约约地听见远处有人声传来,由远及近,声音由小及大,渐渐变得清晰。 前段声音是严怀夕的, 清脆悦耳,且认真。 后段声音是妹妹傻姑的,虽然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但是也认真! 至少不再嚷嚷“我杀老虎”了,牛顶天心中叹道: 不过这位怀夕妹妹是当真能处,怎么当初就把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小姑娘给掳了过来? 畜生啊! “就在那里,怀夕妹妹正在教千字文。”走着走着,包师姐突然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远方的一座凉亭。 “哥……哥哥1 包师姐的话音刚落,傻姑微显呆傻的俏脸上,突然绽出了笑容。 她刚好迎面坐在凉亭之中,看书的余光瞧见了这边的来人。 “你那哥哥明年才能回来呢。”严怀夕宠溺一笑,抚了抚对面的小脑袋,只当是这傻妹妹又犯了痴症。 她却是背面而坐,并未发现有这边人出现。 “怀夕姑娘辛苦了。” 但是一道温润且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哥…哥哥,嘻嘻~” 牛顶天一闪而至,进入凉亭,傻姑欢喜地扑进了怀里,脸上傻笑着拱来拱去。 牛顶天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久没回来,妹妹想哥哥了没?” 傻姑开心地傻笑着:“想!想!嘻嘻~” 严怀夕起身,转身。 果然看见那人正站在面前,心底有些小激动,似又有些赧然,低声招呼道:“牛…牛大哥。” “这大半年时间辛苦怀夕姑娘了,”牛顶天轻声道:“当初确实是我对不住怀夕姑娘,还有令尊。” 如今他是真的感激眼前的这位好姑娘,同时,心里还有些负罪感。 以德报怨且不说,人家早已经把自己这傻妹妹当成亲人在照顾了。 “无…无妨,这边住着倒也还不错,而且父亲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劳累了。”严怀夕小声说道。 提到这事时,她似乎有些拘谨,定了定神后,问道:“牛大哥过来可是还有事情?” 牛顶天点了点头,亮出了手中的瓷瓶:“这次妹妹也许就会彻底恢复,一会还请怀夕姑娘再给诊治一下。” 严怀夕盯着瓷瓶,眉头微蹙,正色道:“不管是谁开的药方,牛大哥最好不要再随意给妹妹用药,是药就有三分毒。” “而且用药也需长久服用,对妹妹的身体总归不好,眼下我每日用针灸疏导,比以往也好了许多,用不了多久应该也会康复。” “无妨,”牛顶天笑道:“不是药,只是清神醒脑的东西。” 随即“砰”的一声,将密封瓶口了木塞给拔了下来。 渐渐地,凉亭中弥漫起了一股奇异的花香,而倚在一旁的傻姑嗅到味道后,眼神之中可见地多了一股神彩。 牛顶天见此,心中不禁一喜,旋即连忙将瓷瓶递到了嘴边:“妹妹,快喝了1 小姑娘没有犹豫,傻笑着接过后直接一口灌入了腹中,她本能的感到这里面的味道让她神情气爽,少了一些浑浑噩噩。 “怎么样?”牛顶天急声问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严怀夕也紧张地凑了过来。 傻姑愣愣的没有说话,两眼快速变得迷蒙,突然有气无力地道:“困…困…想…想睡觉。” 说着, 就一头倒进了牛顶天的怀里。(本章完) 第137章 你们可认本尊? 是夜,光明退去,襄阳城为黑暗吞噬。 城西一处宅院内, 一根根火把的光芒在风中摇曳不停,院中尽是肃杀之意。 里外三层的披坚武士,弯弓搭箭,神色凛然,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蚊蝇难逃。 只等酒宴上座的襄阳守将孟宗政一声令下! 而下方的神劲军统制扈再兴、报捷军统制陈祥、还有其余赴宴的众人,眼见这突发的变故,或是脸色铁青,或是面若死灰。 “孟将军这是何意?”扈再兴眸光如电,右手紧紧捏着酒碗,面不改色地质问道。 心中却已经把下方正瑟瑟发抖的许掌柜恨地要死,组织个聚会竟能被人给一锅端! 他早年因不满朝廷消极北伐,岳元帅被害,一时脑热便和陈祥加入了摩尼教。 那时的两人还只是个大头兵,但随着近几年渐渐身居要位,想要再下贼船却是万难。 一个月前,当山东传来摩尼教起事抗金的消息时,他恨不得上表朝廷请兵北伐。 但是手里的奏折还未送出去,金国的形势就陡转直下,竟连摩尼教都快被分裂了。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秘密聚会,准备商讨一下去路,若有可能,他也想趁此机会下了贼船。 “何意?嘿嘿嘿~” 就在孟宗政一脸为难准备说话时,迎面的二楼却忽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让人听了一阵毛骨竦然。 接着就见窗户缓缓打开,出现一位身着锦衣、面白无须的阴翳男子。 是个太监。 他眸光阴冷地扫过院中众人后,嗓音尖锐地喝道:“奉官家旨意,捉拿摩尼教反贼死活不论!孟江军还不动手1 扈再兴和陈祥听此,相视一眼,脸上微微变色。 孟宗政却有些犹豫,这些人都是前几年并肩死战,抵抗过金人入侵的好汉。 况且“莫须有”的罪名犹在眼前,就算他们真有死罪,也该走个流程不是? 于是转身,抬头,抱拳劝道:“毕竟事涉边关重将,天使大人不如先将……” 但他还未说完,那太监的目光唰一下就死死地盯了过来。 厉声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包庇摩尼教反贼不成?食君之禄为君解忧!依咱家看,你孟宗政的屁股也歪了1 紧接着,也不顾孟宗政一脸铁青,看向院中引弓搭箭的披甲武士,尖声喝道:“全都给杂家放箭1 但他却是小瞧了边关的士兵,若是没有主将的军令,他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个外来阉宦指挥的。 因此,号令发出半晌后,院中仍是一阵死寂。 没人搭理他的命令。 “反了!反了1那太监咬牙切齿地指着院中将士怒骂道,气得脸上一阵青红一阵紫白。 孟宗政淡淡道:“襄阳城里的守军,个个都是守家卫国,抵抗金人,为大宋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英雄,岂能随意杀戮?” “兄弟们反没反可不是由天使大人定的,哪怕是他们真有罪,也要经过刑部大理寺的审理,上报官家圣断后才能处决。” “天使大人一没有圣旨二没有证据,如此就让本官擅杀边关重将,若是将来官家追究起来,本官可担待不起如此重罪。” 这话说完之后,孟宗政只觉得浑身畅快淋漓,舒爽无比。 既然这阉人趾高气昂地不给面子,他也没必要再低声下气跟条狗似的。 原本让一群文臣骑在头上就已经足够憋屈,哪能再让个阉人跟着拉屎撒尿?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太监拿不出圣旨和确凿的证据,他说话才敢如此硬气。 要知道本朝的死刑少有,而且对于死刑的认定也是极其严格,不管是真罪还是假罪,该有的认定程序是绝对不能少。 像这种毫无证据地擅杀朝廷命官,在私下里还好,若是摆在明面上,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这是原则问题,朝廷里哪个大臣都不会允许。 “好!好!好1 听了孟宗政的话,那太监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连浑身上下都开始溢着寒气。 他可不会管你有罪没罪,他只知道主子让咬谁,他就狠狠地咬谁。 但是眼下却不敢逼得太甚,若是引得襄阳守军哗变,别说是官家饶不得他,就是老祖宗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于是他语气森寒地道:“既然孟将军有所顾虑,不愿为君分忧,那今天咱家就自己动手!也好让你们这群老丘八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1 话音方落,众人脸色巨变。 那太监也瞬间化作了一道虚影,飞速地射向场中的扈再兴。 这一幕却是万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天使大人会是个精通武艺的高手! 待扈再兴反应过来,瞬间汗毛炸立,只觉得凌厉的气劲逼得面门生疼,他下意识就运力扔出酒碗,挥起罗汉拳迎了上去。 这是他多年的战场本能,不管对方是谁,生死之间容不得丝毫犹豫。 而一旁的报捷军统制陈祥见此,也未犹豫。 如今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见着那太监的气势难敌,他迅速挥出太祖长拳,便上前替扈再兴分担些压力。 “砰1 掌风压至,酒碗砰的一声直接崩得粉碎,竟然毫无一丝抵挡作用。 随后太监那凌厉的掌劲又携着阴冷的寒气继续拍了过来,眨眼即至! 宗师级别的高手出招,哪能是二流武者能够抵挡的?即使是两位二流武者的合击对敌,最终的结果也会毫无疑问。 瞬间恍若凝滞,所有人都在死死地盯着白皙的手掌和硕大的拳头。 “轰1 扈再兴那一记在军中所向无敌的罗汉拳,刚刚触及太监的掌心,气劲崩射,一声闷哼,他整个人竟被轰得倒飞了出去。 “不知死活1 “噗~”“砰1 飞出的身体方落地,那太监的面目一狞,一声尖喝,又是一掌挥出,直接把陈祥拍得鲜血喷溅,砸向了一旁的弓箭手。 静! 抬手之间,军中的猛将竟然不是一合之敌! 见了这等凌厉的手段,整个院中鸦雀无声。 此时,除了火把上时不时发出的“呼呼”之响,火光笼罩之处,有一种诡异的死寂。      “哼~” 太监一声冷哼后,缓缓拍了拍手掌,冰寒的目光环顾四周时,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孟宗政也不例外。 倒在地上的扈再兴挣扎着起身,颤抖的右手压了压胸口,忍着剧痛,生生咽下了已经窜至嗓门的血腥。 而另一边的陈祥,面色惨白,下巴溢的满是鲜血,刚才若非是被昔日的袍泽出手接住,恐怕能要他一条命。 见院中之人均被震慑,太监微微冷笑,看向孟宗政后,阴恻恻地道: “嘿嘿嘿~许久不曾动手,倒是有些生疏了,咱家亲自出手处决叛逆之人,孟将军可有意见?” 对于一击之下两人未死,他不甚在意,不过都是油锅前的蚂蚱,蹦跶不了一会了。 但眼前这个老丘八,刚才可是大大地折了他的脸面。 作为无根之人,他这生除了银子,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若不是顾忌到官家和老祖宗的意思,刚才早就动手了。 但孟宗政只是微垂着眸光,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没有说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太监一身紫红锦袍,嗤笑一声后,两眼阴翳,气势慑人地缓缓逼近地上的扈再兴。 就因为眼前的这个臭丘八,他已经挨了老祖宗不少的责骂。 摩尼教在北方造反起事,原本和大宋毫无干系,但金国使臣却勒令官家配合彻查摩尼教,捉拿反贼! 耻辱虽是耻辱,但却也没有办法。 人家是宗主国,不听话就得挨打!更何况,官家也习惯了。 于是全国至上而下开始做样子,摸排调查起了摩尼教的情况。 但就是这么无意间的调查,出来的结果却吓得官家直接跳了脚。 作为边关重镇的襄阳城,竟然快有一半的兵力被把持在了摩尼教人的手中! 而这片地方,正是属于他暗中监视的区域。 因为此事,尾椎骨子都快被老祖宗啪断了! 想到此处,他面色愈发冰冷,一道厉色自眸中闪过,挥手运起掌力就要朝着扈再兴再次拍去。 “天使大人且慢1孟宗政眸光微闪,突然开口制止道。 “孟将军真是要找死不成?”红衣太监两眼一寒,语气冰冷。 若是这老丘八再不识好歹,他不介意一起收拾喽! 孟宗政见此,淡淡地说道:“若是他们几人当真为摩尼教人,天使大人如此一杀了之的话,岂不是要坏了官家的大事?” “摩尼教高层在金国发生内乱,眼下正是伤筋动骨之际,关于他们的踪迹,信息,身份,如果能够从这几人口中得出,” “那就能顺藤摸瓜再将其一网打净。这样一份天大功劳,天使大人为何弃之不取?若是大人有意,就先将他们收押起来,容后再审。” 红衣太监听了,抬起的右掌缓缓放下,似乎有些心动,也不由地点了点头。 微微眯起双眼后,他突然阴恻恻地笑道:“咱家也知晓孟将军是有意维护他们二人,不过这话嘛,当真是说到咱家的心坎上了。” “嘿嘿嘿~至于该怎么让他们开口,就不劳将军费心了,咱家自有手段。若是到时能将摩尼教连根拔起,少不了将军一份功劳。” 孟宗政神色微滞,脑中飞速地思索着,他没想到这阉货一点缝隙也不留。 正待他准备再次开口时,这位天使大人已经目光冰寒地盯了过来,大有你再废话咱家就要动手的架势。 孟宗政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暂且作罢。 就在此时—— “嗯?” 红衣太监突然瞳孔一缩。 猛地抬头,看向对面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鬼脸人时,他狭长的丹凤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将军1 这时,院中的士卒也都发现了房顶上的青影,因为对方头戴面具,不知是敌是友,于是纷纷看向了主将孟宗政。 孟宗政凝着眸光,沉吟片刻后,抱拳道:“敢问阁下何人?本官襄阳守将孟宗政,阁下若是无事还请速速退去1 今晚出现的是非已经够多,他也不愿再去沾染,而来人能够让这阉人一脸凝重,严阵以待,又哪里会是个普通人! 因此,见招呼过后对方并不搭理自己,他也很识趣的没再开口。 又见身旁这阉货半天没有反应,他心中突然一动,扭头问道:“天使大人今晚打算将他们押往何处?可需本官帮忙?” “近几年襄阳城常有战乱,大牢里刑具缺失,也长久没有修缮,大人若有意,本官先将他们几人押往樊城如何?” “天使大人?” “天使大人?” 红衣太监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看向房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没过一会,豆大的汗滴也自他的额前缓缓滴落。 他倒不是不想动,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房顶上那人的气机死死锁定,仿佛擅动一下就会丧命。 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这是只有在老祖宗的身上,才能体会到的恐怖感觉! 想到此处,他强忍着身心的压力,皮笑肉不笑地道:“敢问尊驾大名?大家可是有什么误会?咱家也是身受皇命出宫办差,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咱家老祖宗为一品御前公公,皇家供奉,尊驾的武功能与他老人家一般高深莫测,兴许你们还认识呢不是?” 皇家供奉? 是老太监? 还是…… 鬼脸人面具下的神色微动,但迅速隐去,眸光扫过红衣太监时,仿佛在看死物。 “本尊何人?”他两眼淡漠地扫了下方一圈,语声莫明,幽幽开口: “襄阳城外~” “九宫山上~” “日月神教~” “千秋万载~”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一枚似玉非玉的令牌,亮了出来,看向院中的扈再兴等人,淡淡道: “那罗初世人,苏路神门变。释迦托王宫,夷数神光现。摩尼大法王,最后光明使。” “你们可认本尊?”(本章完) 第138章 何须如此惊慌? 话音方落, 院中之人纷纷变色。 虽然在场的除了扈再兴几人,没人识得那枚令牌。 但是方才说出口的三十字谶语,却在早年方腊起义之时,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罗初世人,苏路神门变;释迦托王宫,夷数神光现;摩尼大法王,最后光明使。 这是代表着摩尼教中的“五佛”人物,和一位光明使者,是摩尼教真正的决策者。 “日月神教怎么会和摩尼教扯上关系?难道他俩真是摩尼教人?”孟宗政眉头紧蹙,看着地上的扈再兴面色复杂。 城外的九宫山大兴土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原先只是传闻有宗师在此开宗立派,后来日月神教的名声也隐有传闻。 可若是真和摩尼教有所牵联,那岂不是反贼的大本营已经建到了自己家门口?老子作为襄阳守将岂能逃得了责任? 彼其娘也!老子在家躺着都能祸从天降? 想到此处,孟宗政有些乱了分寸,急得差点当面爆出粗口来。 而一旁的红衣太监,已经亡魂大冒,面若死灰:如此机密之事都明目张胆说了出来,咱家今晚还能有活路? 相比于孟宗政和红衣太监,不管是倒地的扈再兴和陈祥,还是今晚其他的赴宴之人,终于都舒了口气。 若无必要,谁想死呢? 来人的身份已经亮出,手中拿着的正是摩尼教世尊专属令牌!只要是摩尼教中的老人,自然都认得。 牌面似玉非玉,似透明非透明,其间一团火焰若隐若现,在夜色中,火光照去又栩栩如生,恍若真火。 这做不了假! “你们可认本尊?” 见下方的众人仍在发呆,牛顶天不禁皱起眉头,再次开口询问。 意思已经很明白,你们若是认我这身份,自然就是我的人,今晚大抵是无事了。 若是不认,哼哼~ 至于提及日月神教,也好让这伙人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泄露不泄露,有没有麻烦的问题,那就是个笑话,死人又怎么会泄露? 况且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不惧宫中高手! “属下扈再兴,陈祥,见过世尊大人”扈再兴与陈祥没再犹豫,齐声抱拳行礼。 如今现实所迫,两人再也难下贼船,只能他娘的一条路走到黑了! 其余的众人也不迟疑,纷纷抱拳行礼“属下见过世尊大人1 随后全都汇集在了一起,搀扶着受伤的扈再兴和陈祥两人退到院子正中,以往襄阳城内以两人的教中身份最高。 弯弓搭箭的武士们见此,犹犹豫豫地也未阻拦,一方面是主将没有发话,另一方面是心中确实不愿。 孟宗政的脸色渐渐难看,没想到方才还极力维护的袍泽兄弟,却用事实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想了想,还是极力地忍着,这事不该自己出头。 若是刚才这位天使没有多事直接将人带走,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变故。 红衣太监见此,眼底一片阴翳,却也没敢多言。 老祖宗教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是今晚能够活着回京,请出老祖宗后,自然会来跟这伙反贼清算! 于是忍着惧意,抱着侥幸,勉强笑道:“既然都是误会,天色也不早了,尊驾若是没事那咱家就先回了?” 说着, 就想尝试迈起脚步。 “嗯?” 一身青袍,头戴鬼脸面具的牛顶天,此时立于房顶之上,背后尽是漆黑夜色,周身的的气息飘渺莫测。 就在红衣太监迈动脚步的瞬间,一道淡漠之声在院中荡起,红衣太监脸色巨变,直接僵硬地立在了原地。 “伤了我的人就想走?”牛顶天目光扫过,尽是冷漠。 既然暂时不便进宫收账,那就先拿这阉人收些利息。 念及此处,他的身形不见丝毫动作,便在一瞬之间直接闪到了院中的地上。 最终目光定在红衣老太监的脸上,淡漠道:“是你那老祖宗给你的勇气?还是赵扩给你的勇气?” 这话方落,众人脸色大变。 哪怕知晓牛顶天是摩尼教人,也万万没有想到竟敢公然亵渎君威,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圣上名讳。 在这君权至上的时代,天子神秘不可亵渎,此举对院中的普通士卒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 孟宗政眼皮直跳,只能装作不曾听见,抱拳劝道:“阁下息怒,不过是些误会。” “兄弟们都是杀过金人的好汉,官家并无旨意要处决扈统制和陈统制,因此本官方才才敢据理力争。” “想来也是天使大人误信了手下的谗言,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不妨……不妨大家就此作罢如何?” 虽然他心里也不待见这阉人,但对方毕竟是临安大内派过来的钦差。 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他作为襄阳守将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孟宗政说完,红衣太监打蛇随棍上,也顾不上羞耻,直接一脸谄笑地看向了牛顶天:“尊驾您大人大量,不如就把咱家当成屁给放了吧1 这话都是老台词,皇宫大院之中里他也不知说过了多少遍。 不过凡是听过这话之人,除了他的官家和老祖宗外,其余之人的坟头草全都已经长的老高了。 一旁的摩尼教人见此,却是有些着急。 不管是扈再兴还是陈祥,或是其余诸人,他们还没傻到这阉人回去之后还会放过自己。 牛顶天眸光微闪,眼中意味莫明,突然笑道:“孟将军发话,我便给个面子,不过做错事了总该给些教训长长记性不是?” 说着,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一道虚影闪过,直接迎面轰向了红衣太监。 “饶命1 “噗~” “砰~” 红衣太监的求饶之声方落,只觉得一股磅礴之力轰入体内。 一口热血喷溅而出后,整个人便被拍得浑身瘫软,直接飞身倒在了孟宗政脚下的不远处。 孟宗政见此,心中不由地舒了口气:没死就好! 不过就在他欣喜之际,牛顶天面具下的笑容,却突然变得诡异。 紧接着,他唇齿轻启间,口中忽然传出了一阵阵摄人心魂的诡异之声:“这太监勾结金人,谋取襄阳,孟将军,还不动手1 “孟将军还不动手~” “孟将军还不动手~” “孟将军还不动手~” 正是九幽摄魂大法!      孟宗政的身体猛地一滞,接着两眼一呆,下意识便抽出了腰间长刀,朝着红衣太监缓缓走了过去。 “孟宗政你想造反吗?”红衣太监一脸惊骇,吓得亡魂大冒,惊怒之下,嗓音已经变得嘶哑。 眼见着孟宗政一步步地逼近,他想要运功反抗。 但是体内的气息已经被股诡异的力量给牢牢封死,任他如何挣扎,身体也难以挪动半分。 “呲~” 最终,在院中所有将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孟宗政手中的长刀,直直地贯穿了红衣太监的心口。 飞溅而出的鲜血,自孟宗政的额前缓缓滴落,嘴角上的温热之感,让他终于回过了魂来。 他两眼之中满是惊骇,逃似的甩开手中刀柄后,脚下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去。 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本官何时动的手?” “诛杀阉贼1牛顶天突然一声暴喝,“所有人听令!放箭!!1 “放箭1 “放箭1 “放箭1 这一声暴喝恍若阵阵佛音,在士卒们的脑中轰然炸响。 众人下意识便将箭矢调转方向,对准地上的红衣,引弓便射。 “全部住手!1孟宗政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抬手,厉声制止! 但, 是为时已晚。 “咻~”“咻~”“咻~” “呲~”“呲~”“呲~” 一轮齐射,近百支箭头噗呲不停地插入了红衣太监的体内。 箭雨过后,地上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将军这……” 待清醒过来,近百名弓箭手齐刷刷地看着浑身插满箭羽的天使大人,眼中均是难以置信。 刚才大家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便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引弓放箭。 随后,也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幅凄惨景象。 “你……”孟宗政豁然转身,伸手指着牛顶天,眼中直欲喷火,咬牙切齿道:“为何?你刚才明明说过要给本官面子的1 此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刚刚正是牛顶天出声蛊惑,他才忍不住拔刀下手。 想想摩尼教还有这种诡异骇人的手段,他瞬间手脚冰冷,但渐渐地又被愤怒取代:“他是朝廷天使啊!为何要杀他!你为何还要杀他1 质问到最后时,孟宗政已经对着牛顶天极力地嘶吼了起来。 完了!全完了! 此时,他的心中尽是绝望。 朝廷钦差不明不白地死在襄阳,而且还是直接死在他的手中,任他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难道跟人解释因人一言便被迷惑心智,不受控制才出手杀人? 谁他妈的会信? 牛顶天却是淡淡地说道:“孟将军可别污人清白,你何时见到是我杀的这阉人?刚才明明是你亲自动的手。” “况且,也是这太监勾结金人,意图染指襄阳,而孟将军慧眼如炬,发现之后勇挫阉贼阴谋,此乃大功一件1 “何须如此惊慌?” 听了这话,孟宗政的脸上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而其余众人,下意识地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院中陡然间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牛顶天淡淡说道:“这阉贼的武功之高难以想象,方才孟将军与麾下士卒英勇配合,才极力诛杀此贼。” “当然,若是诸位都不愿要这功劳,那就是金国间谍设伏刺杀襄阳守将,天使大人舍身营救,最终英勇就义。” “如此,还是早早的禀明京湖制置使赵大人为好。” 说罢, 便等着孟宗政的抉择。 他相信只要是个人,都会知道眼下的情况该如何选择。 虽然他也不惧皇家高手,但是和朝廷直面硬抗的局面,还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为好。 今晚这事若想隐瞒,倒也简单。 在场的摩尼教之人,因为事关自身性命,自然不会泄露。 但是单单将孟宗政一人拉下水的话,谁也无法保证他手下的士兵往后会不会多嘴。 因此,他只能让在场的每人,都在这太监身上出上一份力气。 这是他在暗处关注院中冲突时,便生出的想法,没有什么人会比自己人还牢靠。 至于说朝廷责问?京湖制置使责问?大家只要窝在襄阳不出去,死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不管是过来传旨的,还是过来缉拿的,往来山水迢迢,路途艰难,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 只要朝廷逼的越紧,这位襄阳守将,还有在场的诸多将士,就会靠得自己越紧。 除非,朝廷真的不顾一切大军压境,但目前看来,此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宗政脸上挣扎了半响,叹了口气,道:“本官既是宋臣,只要还在这位上一天,就绝不会跟随摩尼教扯旗造反。” 这算是他最后的底线,哪怕是决定和眼前这人同流合污,心中的坚持也绝不会就此放弃。 牛顶天似乎并不在意,笑了笑,道:“摩尼教反不反本尊可管不着,毕竟如今还做不了摩尼教的主。但是九宫山上的日月神教,却是本教主说了算。” “匡扶正义,替天行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是教义宗旨,永不改变。” “所以,官不逼反我不反,往后只会和襄阳城的百姓守望相助,共抗胡虏1 其实他自始至终,也从未打算过直接扯旗造反,反贼做的事情他可以做,这点毫无顾忌。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竖起旗号,公开反宋,那样只会让金国蒙古受益,自己得不偿失。 而且,再过几年金国就会不堪蒙古侵扰,南迁都城,那时还会继续侵略大宋,以谋求在北方损失的利益。 而襄阳,正是前沿阵地。 孟宗政听此,心中顿时一松,这算是他未曾想过的惊喜。而一旁的扈再兴等人,亦是如此。 接下来的事情也简单, 孟宗政狠下心来直接自残一刀,该做的样子,他不想差了。 随后, 几人迅速拔光箭矢,抬起残破不堪的尸体,开始奔向襄阳城的知府大衙报丧。(本章完) 第139章 控制襄阳,深夜渡功。 次日, 寅卯之交。 昼夜相接的时刻,天色渐渐朦胧。 一支支执着火把的军队,好似一条条游动的火龙,迅速封锁住了大大小小的各个街道。 此刻,襄阳城内里的气息,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 “大人,城中各个街道里里外外全都搜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踪迹1扈再兴一脸凝重地汇报了起来。 在他面前之人,是一位年愈七旬的老者,此时脸色铁青,难掩心中怒火,正是京湖制置使兼襄阳知府赵方。 是如今大宋朝京西南路、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当家人。 赵方年纪虽老,还是文官出身,但眼神却是犀利慑人。 对于今晚发生的变故,他刚才思索半天,已经感到了些许蹊跷。 看了看面前的扈再兴后,突然向着左右侍卫,暴喝道:“拿下!1 “锵1“锵1“锵1 话音方落,扈再兴还在犹豫要不要反抗时,左右的侍卫已经长刀出鞘,迅速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面对这突来的变故,扈再兴心中虽紧,但脸上却是面不改色地沉声质问道:“赵大人这是何意?” 若不是有些顾忌,就凭眼前几人,不可能这样轻松地就近到他身前。 他没想到,这位刚来任职没多久的顶头上司,会如此果断。 难道有人泄露消息? 想到此处,扈再兴的心中又是一紧。 就在此时—— “何意?” 一道呵呵的笑声突然在几人耳边响了起来:“赵大人当然是准备拿你前去交差,扈统制你说这是何意?” 赵方脸色巨变。 就在他想要招呼侍卫的时候,只觉得腰间一痛,混身瞬间僵硬,接着嘴中便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对面的几个侍卫, 似乎同样如此。 紧接着, 一道鬼脸青影飘忽若神,倏忽之间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扈再兴犹豫了下,上前抱拳行礼,沉声道:“属下见过世尊1 赵方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身边,已经被反贼钻了缝子,直气得老牙咯咯作响,两眼直欲喷火。 牛顶天看了一眼后,淡淡地说道:“扈统制还不带赵大人回去休息?” “赵大人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些不适,得让他好好呆在家中休养。记住了,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1 “另外,记得找出赵大人的官印,和陈统制迅速控制襄阳守军,避免发生骚乱。” 扈再兴面色有些复杂,深深吸了口气后,抱拳道:“是1 —— 天亮之后, 知府大衙内突然传出了赵方赵大人染病休养的消息。 并且将襄阳城的一应军务,交给了孟宗政、扈再兴,和陈祥三人一起打理。 起先还有不少人强烈不满,提出想要探望赵大人。 但是还没到第二天,这群声音陡然间就平息了下去。 襄阳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眼前的这幅局面,是牛顶天不曾预料到的。 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会如此顺利,若是照原先的计划,最晚也要等到今年年底,才能控制住襄阳城的力量。 “摩尼教与太监功不可没埃”牛顶天看着天边的红霞,口中轻笑道。 如今的形势一片大好,只要不公开扯旗造反,整个襄阳城就是他说了算。 倘若摩尼教的其他高层过来夺权,扈陈二人暂且不说,孟宗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牛哥哥快过去!傻姑姐姐醒了1黄姑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自从那日下午傻姑服了灵泉水后,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时间。 牛顶天听此,精神一震,迅速向飞身掠过房檐,向着西边的一处院子闪了过去。 入了房间, 陈瑾儿几人都在。 再次见到床上的“傻”妹妹时,牛顶天不由得一阵恍惚。 此时的傻姑,两眼澄澈明净,光彩活泼照人,哪里还有先前半点的浑浑噩噩模样。 见了牛顶天进来后,她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 紧接着脸上难掩激动,起身缓缓走到身前时,抿着嘴巴差点就要哭了出来:“哥哥1 牛顶天宠溺地摸摸脑袋,轻声道:“恢复了就好。” 过了会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妹妹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若是没有名字,一会哥哥给你取一个。” 既然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也该有个正常的名字,不能再让外人傻姑傻姑的继续叫着。 傻姑听此,情绪突然变得低沉,闷了闷后,小声说道:“爹爹去世之前喊过傻姑秀儿。”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从小带着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那会他除了喝酒,就是整日愣愣地看着远方。 但是自己浑浑噩噩一场梦,醒来之时,他死前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曲秀儿?”牛顶天轻声自语道。 随后嘴角渐渐弯起,显然对这名字是非常满意。 傻姑犹豫了会,继续说道,“有一次家里闯进来很多人,爹爹跟他们打斗的时候,我伤了脑袋,慢慢地就有些疯傻。” “有一天晚上,我爹爹在酒馆里又和一个人打了起来,后来他们俩进了密室很久都没有出来,我进去见了尸体后,就变得疯疯傻傻的再也没有清醒过。” “后来没过多久,傻姑就遇见了哥哥和嫂嫂。” 听到此处,房间里的几人突然感到有些沉闷,往昔的那段日子,陈瑾儿最有感触。 牛顶天见此,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妹妹还有哥哥和嫂嫂,往后你就叫曲秀儿1 “接下来跟着我好好学武,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趟牛家村看看,你爹爹的尸骨就埋在你家酒馆屋后。” 当初他把曲灵风的尸骨从密室里带出来,就是等着今天。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即使当时连个棺材板都没有,也总算是有个归宿。 而如今妹妹恢复正常,他也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就该全心全意干事业了。 接下来的时间, 牛顶天并没有沉溺在韩女侠温软的怀里,而是直接让陈瑾儿和包师姐放下山庄里的俗物,然后全身心的帮助两人提升武力。 往后的日子,只要身边多出一位不会武功的人,他一定程度上就算多了一份累赘。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至少万一哪天他不在了,相信她们几人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至于说靠别人? 呵~ 恐怕靠着靠着,就会被人贪图起了身子。      这一点,对于同为男人的他来说,是再清楚不过。 在教授武功之时, 相比于毫无武学基础的包师姐,陈瑾儿至少已经熟悉过北冥神功的运功法门。 因此,服用灵泉水后,她的进步可谓迅速。 但是在包师姐的面前,牛顶天突然有些抓瞎。 这是和当年的他一样,是一个连经脉穴位都不会的菜鸟。 连续几日,他只能手把手地在其身体上摸索着教导。 至于内力,见包师姐进步缓慢,牛顶天开始时不时地亲自向她体内渡入一点。 其间, 陈瑾儿又开始试探着在牛顶天的面前提起了严怀夕。 这是她早就给这小子物色好的未来娘子,而且,她已经和对方父女两人隐晦地通了气。 但是眼下的情况,着实有些尴尬。 某日, 来到院中后,见牛顶天犹在没心没肺地躺在亭中的藤椅上纳着凉,陈瑾儿的气就没打一出来。 随即步伐轻迈,闪到身旁直接拂袖扇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怀夕妹妹你就不管了?蓉儿她俩你到底要选哪个?赶紧给个准话1 且不说她自己是何种想法,这两个小姑娘的年龄最合适。 她觉得黄姑娘的确不错,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标志美人。 但是她对严怀夕早已先入为主,更何况当初还是她自己多管闲事,率先向对方父女表露的心思。 而如今这小子往家领了人,难道就对其不管不问? 牛顶天缓缓睁地开了双眼,方才鼻间的香风,一拂而过,他心底竟生出了淡淡的失落感觉。 “选哪个?”他似乎有些诧异,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做选择?” 陈瑾儿听后,微微一怔,她还未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 牛顶天见此,眼中意味莫明地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如今我也大了,眼前的自然是统统都要1 陈瑾儿听了就是一愣, 都要? 这小子什么意思? 回过神后,见这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陈瑾儿唰一下脸就变得通红。 羞恼之下,她两眼一瞪,挥起衣袖就朝脸再次扇了过去,恶狠狠地道:“我懒得管你1 说着, 便落荒似的逃向了亭外。 是夜, 牛顶天再次悄悄来到了包师姐的屋内。 这里间熟悉的味道,让他最近渐渐地开始着迷。 因为白天院内总会人来人往,他也不好一直待在屋内跟人贴身教导。 其实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顾忌到包师姐的脸皮薄,两人只能深夜出没。 由此可见,包师姐如今还是很想进步的。 “来了?” “来了,” “那快点吧1 “师姐忍着点,我来了1 随着一股股温热的真气涌入体内,包师姐的脸色渐渐潮红,咬着银牙忍受着体内的阵阵疼痛。 由于她之前未曾修过内力,体内的经脉穴位相对而言,就较为闭塞。 虽然牛顶天可以不断地为其渡入内力,但是内力在体内流窜运转时,难免会冲刷经脉。 因此,一些轻微的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而内力的增长,境界的破壁,又能给人以舒爽之感。 所以,对包师姐来说这是个痛苦并快乐的过程。 一个时辰后,传功结束。 许是今晚的时间太久,包师姐已经浑身汗如雨下,体力渐渐不支。 眼见着娇躯就要向后倾倒,牛顶天毫不犹豫,直接拦腰接了过去。 嘶~ 哪有这样考验干部的! 本就有些旖旎的氛围,让这入怀的温香直接一把点燃,牛顶天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包师姐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挣脱出来,却是没了一丝的力气。 时间仿佛静止,过了半晌后,包师姐艰难地小声道:“你……还不回去1 牛顶天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沉默的不是今晚的笙箫。 包师姐的脸上在艰难地挣扎着。 过了好一会,颤抖着小声道:“仅…仅此一次…” —— 次日,天还未亮时,牛顶天就悄悄地走了。 之后的几日, 他原本只想正正经经传功教授武,但是包师姐却拒绝了。理由倒是很简单,她想靠自己! 牛顶天无奈,只能暂且作罢,于是开始安排起了一直在默默付出的严怀夕。 怀夕姑娘本来是对武功没有兴趣,但是见着府中之人已经全部会武,她本就彷徨的心思,变得愈发彷徨了。 于是在面对选择时,直接对着牛顶天说道:“前人都说医武不分家,怀夕也想再进步一些,还请牛大哥教我1 女儿家脸皮薄,她原本还打算称呼牛公子,得了陈瑾儿的提点后,才硬生生地改成了牛大哥。 还没两天,这称呼喊得也就自然了起来。 牛顶天笑着道:“怀夕妹妹客气了,你对体内经脉穴位的理解,要远远超过江湖中的许多高手。” “只要接下来开始正式习武,往后不管是进度,还是成果,恐怕都是常人难以企及。” 这话并非虚言, 很多练武之人,也只是简单地学习过经脉穴位,为的是在行功之时不会出错。 但是对于不同穴位之间的共振认知,他们大多都未曾深入研究过。 凡是深入研究之人,又大多是心有大感悟之人,而他们,往往就能开创出新的武学秘籍。 因此,在牛顶天看来,怀夕姑娘有先天之资! 于是, 在牛顶天的吹捧下,严怀夕心中怀着高手之梦,开始武道之途。 一个月后, 已是盛夏时节。 烈日当空的日子里,整个襄阳仿佛成了火炉。 眼见着韩小莹等人的武功已经走上正轨,牛顶天带着妹妹曲秀儿,返回了临安府的牛家村。 入了村后,他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去瞧了眼自家的老屋。 令他微微怅然的是,老屋依旧,过往之人却已经乡亲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待曲秀儿祭拜了老爹,两人开始悠悠返程。 两个月后, 牛顶天独自一人来到了襄阳郊外的一处山谷。(本章完) 第140章 蛇谷,神雕? 此番前来,他自然是为了襄阳城外的剑冢传承。 若说这方世界谁的武力最强,恐怕正是这位隐藏的神秘大佬——剑魔独孤求败。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使剑的境界从硬剑到软剑,到重剑、再到木剑,最后到无剑。 “无剑胜有剑…无剑胜有剑…应该是剑意了吧?靠意念与人交锋,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似乎是精神修行。” “是先天境界,还是……嘶~不对!先天境界似乎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行走在幽密的山林间,牛顶天边走边想着,他记得原著中杨过初见神雕之时,是在襄阳城的西北方向。 原文写道:杨过睡到中夜,忽然听得西北方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他好奇心起,轻轻从绳上跃下,循声寻去。 但听那鸣声时作时歇,比之桃花岛上双雕的鸣声远为宏亮。他渐行渐低,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张,不由得大感诧异。 眼前赫然是一头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模样与桃花岛上的双雕倒也有五分相似,丑俊却是天差地远。 这丑雕钩嘴弯曲,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世上鸟类千万,从未见过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 然后再见神雕之时,便是在断臂之后,在神雕的帮助下得以练就了重剑之法。 但是到底在西北方的哪个位置?搜寻了大半天后,牛顶天渐渐地有些头大。 这才是西北方的第一处山谷,就已经快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前方还有望不到头的茫茫一片,要搜到什么时候? 不过…… 以神雕的体型,常常在山间出没时,见过的山民猎户应该也不少吧? 还有菩斯曲蛇, 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蛇,身上隐隐发着金光,头顶还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 它们出没的地方具体在哪,山里的老民们也应该最是清楚! 想到这里,牛顶天直接退出了密林,开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起先他初入山谷时,就见过几间搭建的木屋,那应该山民或者是猎户所居之地。 牛顶天再次寻到这里时,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而其中的几间屋顶上,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飞身掠到最近的一户门前,抬眼看去,就见左右两间木棚里整整齐齐地摞满了劈好的木柴。 一间是枯枝烂木,一间全是干净的松木。 这应该是个砍柴为生的柴农,牛顶天暗暗想道,普通的山民没人会舍得烧如此均匀干净的木柴。 看着迎面敞开的房门,感受到里间有股气息气息,牛顶天出声问道:“有人吗?” 等了片刻后,屋里才传出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找谁的?” 接着,一位弯腰驼背、缺了半条腿的老头,拄着两根木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浑浊的双眼看向牛顶天后,沙哑着道:“家里人都死了,如今只有老朽一人,公子可是有事?” 牛顶天见这老头的右小腿像是刚断没多久,不过也未多言,问道:“老丈可是熟悉这片大山里的地形?” 老头的脸上似乎有些麻木,哑声道:“老朽在这山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也跑了半辈子的山,熟悉自然是熟悉,不知公子是要……” 牛顶天心中一喜,拱手问道:“老丈这些年可曾在这片大山中见过什么外形神异的大型猛禽?” 老头沉吟片刻后,突然一怔,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老朽在这片山里砍了大半辈子柴,见过的山野猛禽倒是不少。” “可要说最难忘的,一定是前几年砍柴时,从我身边掠过的一只巨雕。那双翅膀展开后……” 说到此处时,老头眼中突然变得敬畏,颤微微地指着左手两边的木棚,说道:“就跟这两间棚一样大1 牛顶天下意识地左右对比了两眼,而后有些懵,两三丈的翅展长度?这鸟东西的尺寸怎么长的? “老丈可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牛顶天追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叹道:“就在前面那块山腰上,可惜老朽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这般神异的猛禽怕是已经成了精,哪会是我们这些凡人随意能见的。” 牛顶天听此,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老丈可在山里见过一种毒蛇,身体发着金光,头上还有肉角?” 老头脸色巨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拄着木棍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恐惧。 牛顶天心中一动,直接闪身而过直接扶稳了老头的身体,为其渡入一股真气后,轻声问道:“老丈见过?可还记得在什么地方?” 许是感受到了体内的异样,老头镇定了不少,但是苍老的脸上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随后又似想到了伤心之事,两眼之中竟落下了几滴浊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断腿,沙哑着说道:“老朽当然见过,那妖物叫菩斯曲蛇,老朽的这条腿便是被那蛇给咬伤的。” “西北方向三十里处有个幽深的山谷,那里的草木最为稀有茂盛,但是整片山谷里全都盘踞着一群怪蛇,凶猛异常,速度极快,毒液更是见血封喉,因此无人敢踏足那片区域。” “也怪老朽贪图那里的好木柴,年初的时候带着儿子想着过去赌一把,没想到反而害他丢了性命,若不是老朽狠下心来给自己一刀,恐怕也没法活着回来了。” 说完之后,老头的眼中满是悔恨,至今还有一些后怕。 而牛顶天却是听得心中一喜,只是不好当面显露出来。 眼下寻找了一天终于找到具体位置,也不愿在此继续耽搁下去,于是拿出几块银子递了过去,拱手道:“多谢老丈,” “不过这山里住着也不安全,您还是拿着银子下山去吧,若是愿意也可以去襄阳城里寻个住处。” “保重1 随后便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公子万万不可莽撞!那里面的毒物可是会要命的1回过神后,老头着急地对着牛顶天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牛顶天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了山腰上。 既然有了具体的位置,他的速度自然快上了许多,仅仅用了两刻钟时间,他就来到了一处山谷前。 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茂密植被,还有一条条隐匿在暗处金色光芒,他知道,这就是剑冢所在的蛇谷了。      随意截取一段趁手的树枝后,牛顶天运起内力,化木为剑,将挡在面前的灌木一一砍落,踏步走进了山谷。 此时的山谷之外艳阳高照,秋老虎的余威尚存,但他刚刚迈进几步,周围一下就变得阴暗潮湿了起来。 入眼之处,生意盎然,全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 而脚下的枯枝烂叶,也已经积成了厚厚的堆,一脚踩上去后,便直接没过了半截小腿。 展开意念,牛顶天一步一个脚印地往着山谷深处摸索了进去。 起先,躲在暗处的金色蛇影,只是默默地继续隐匿着,牛顶天也是未管,只是恍若无物地继续深入。 在他走了不足一里远时,林间忽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凝神看去,就见落叶下,树枝上,开始迅速窜出一条条的金色蛇影,速度奇快! 待窜到身边时,牛顶天眼神微眯,挥手之间一道虚影扫过,十几条金色的菩斯曲蛇便被拦腰斩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仔细看去,便见蛇头的部位全都长着一对肉角,模样甚是奇特。 “倒是给浪费了,”牛顶天有些肉疼地自语道:“早该把老龟给带来的。” 在他看来,眼前可都是大补的好东西,对于老龟来说,亦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吃了菩斯曲蛇,不光内力、气力能够大增,连周身经脉也能畅通无阻,妥妥是辅助修炼的神物。 但是没等他肉疼多久,又是一阵更加密集的沙沙声传入了耳中。 此刻,四面八方全都涌动着金色的蛇影,迅速地往他所在的位置逼近。 若是十几二十条的还好,但这一下密密麻麻地窜出小几百条,直把牛顶天看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也渐渐地冒了出来。 于是, 他哪里还顾得上可惜,直接展开周身气势,强横的气劲轰然涌出身体,瞬间掀翻了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 但是前面的一批被轰死过后,紧接着后面又继续窜出一批,如此前赴后继,没完没了地向他涌来。 嗡~嗡~嗡~嗡~ 见这情况,牛顶天唇齿轻启间,一阵阵嗡嗡的怪异声波,从他嘴中传了出来,一圈接着一圈,不断地向着树林四周荡去。 所过之处,飞禽走兽纷纷逃窜,而先前涌来的菩斯曲蛇,更是已经身躯僵直着倒在了地上。 一刻钟后, 林中陡然变得死寂,再也感知不到一丝的气息,牛顶天见此,扔下手中的树枝,拍了拍手,继续向着谷中深入。 随后的路程中, 山谷里的菩斯曲蛇仿佛长了教训一般,还未等牛顶天靠近时,它们就已经拼命地涌动着身体向远处逃窜了。 慢慢的, 天色也黑了下来。 虽然今天的夜空星月皎洁,但是繁密的林顶仿佛遮天穹盖,直接将夜晚隔成了两方世界。 天亮之后, 牛顶天继续向深处寻找着,可是接连寻了两天,连只鸟的影子也没见着。 想了想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神雕是以蛇谷里的菩斯曲蛇为食,往往会在蛇多的地方出没。 而如今他所到之处,蛇虫纷纷避退,自然见不到神雕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又过去了三天时间,牛顶天虽在不停地寻找着,但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难道神雕是走了我走过的路?”牛顶天躺在一处树干上,心里默默地想着。 如今他也快搜索了大半个山谷,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连根鸟毛也发现不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一人一雕完美地错开了行进路线。 最终, 牛顶天决定以逸待劳,于是他在一处空旷地带,寻到一处高耸的山峰后,直接盘坐在峰顶处观察起了四周的情况。 时间悄然而过,连续四天时间,他一直盘坐在此处从未离开过半步。 第五日午间, “难道来错地方了?还是神雕早就发现了我,在故意躲着?”牛顶天心思起伏地想着。 嗯? 就在他正想准备放弃时,一阵微不可查的“咕咕”声,忽然顺着山风传入了他的耳中。 来了? 牛顶天豁然睁开双眼,猛地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一眼扫去,就见一里之外的一棵树干上,一只羽色呈现金褐色的巨雕,正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两条金色巨蟒。 巨蟒约莫有成人小腿般粗细,头上长有肉角,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此时它们在树荫下亲密地贴腹缠绕,形似麻花形状。 似乎…… 正在交配。 而树干上的巨雕,利爪紧紧抓着树干,目光锐利,尖喙恍若弯钩,只是死死地盯着。 没过一会,就在两条巨蟒抵死缠绵,渐渐深入时,巨雕的两腿缓缓弯曲,做出了一副展翅扑飞的姿势。 “难道还会飞?”见了这幅画面,牛顶天不禁有些诧异。 “倒没有几十年后的丑样,模样看着还不错,羽毛也挺丰满,应该可以驮人。”仔细瞅了几眼后,牛顶天心中颇为满意。 他记得几十年后的神雕,因为体型太重,羽毛稀稀落落,连天生的本领也已经丧失。 最要命的是,因为常年食用毒蛇,头上还生着个血红色的大肉瘤,哪有现在的神俊模样。(本章完) 第141章 争先,较量 眼见着神雕就要展翅向着巨蟒冲去,牛顶天嘴角微微弯起,直接运足内力朝着前方大喊道:“雕兄莫慌!我来助你1 震耳欲聋的轰轰声方在山间炸响,神雕的眼神一呆,冲刺的动作瞬间僵祝 而不远处受到惊吓的雄蟒,也迅速抽离了雌蟒的身体,好事就此被人打断。 牛顶天见此,不禁咧嘴一笑,接着飞身一跃,直接跃向了笔直的峰底。 下坠的速度极其迅速,眨眼之间,他的两脚便已经触及了悬崖上的植被。 咔!咔!咔! 从近千米的高度坠落,冲击的力度实在太大,哪怕以牛顶天半步先天的修为,触脚的细枝也被咔咔地折断了。 但是受到阻力之后,牛顶天的身体瞬间变得轻盈无比,下坠之力也趋近于无。 紧接着又连续轻触了几波树尖,阵阵虚影闪过后,整个人已经平稳地落到了崖底地面上。 双脚刚一触地,牛顶天没做丝毫犹豫,直接向着远处的两条大蟒蛇扑了过去。 眼见着嘴边的美味就要被人抢夺,神雕呆愣的目光瞬间变得凶厉起来。 “啾~” “啾~” 两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山谷后,它双翅一展,狂风骤起,巨大的身体直接化作离弦的弩箭,射向了远处的两条蟒蛇。 雕口夺食,人类不自量力!神雕的眼中闪过一道赤裸裸的蔑视,显然没有把牛顶天放在眼中。 这几日山里的美味突然变得有些难寻,它在此处静静候了半天才等到两条大家伙,没想到会遇到个半路打劫的人类。 因为早早的就跟独孤求败接触到了人情世故,它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刚才打断自己好事的家伙是个好鸟。 神雕此时的想法牛顶天并不知晓,但这家伙俯冲的速度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一开始他抢占先机,直接掠过了神雕的位置,但是神雕展翅飞翔在空中俯冲之后,与他的距离竟然在快速地缩校 “他妈的半步先天连只扁毛畜牲都不如了?” 眼见着天上的神雕在不断逼近,牛顶天情急之下不禁脱口大骂,这是几十年后连飞都飞不起来的家伙? 惊讶虽是惊讶,但他脚下却不敢耽搁,若是输给了一只畜生,以后也没脸见人了,于是急忙使出全力提升起了速度。 这时, 他也想了起来,速度最快的猛禽在空中俯冲的速度,似乎半个时辰内最快可以达到一千余里,也就是时速五六百公里。 而身后的又是只变异的神雕,力气还大的离谱,俯冲起来的速度不知要快上多少! 就这样, 一人一雕,一上一下,突然就较起了劲,四五里的距离几息便至,眼见着就要同时扑向树荫下的蟒蛇。 “轰1“轰1 最后时刻,眼见着难分先后,牛顶天双掌同时挥出,两道磅礴气劲后发先至,瞬间把地上的两条蟒蛇拍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一人一雕“轰”的一声,同时落在了地面上。 见着眼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美味,神雕直接呆立在了当常 也不怪它会如此,它本就是只高傲的鸟,更是一只好脸面的鸟。 自从跟了独孤求败之后,力量和速度就成了它引以为傲的本领。 除了主人以外,在这些领域不管是人类还是禽类,它从未服过谁。 没想到今天会让个两条腿的给占了便宜。 一时间,林间的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好大的鸟! 虽然心里早做了准备,但是当近身看着这只猛禽时,牛顶天的心中还是有些震惊。 大就大了…还特么如此的神凯 难道鸟到中年也会天翻地覆?牛顶天不由得想着。 眼前神雕的模样和几十年后的模样相比,何止是天地之别,简直是基因突变,一言难荆 瞧瞧那金褐色的翎羽,油亮油亮的,如何能够联想到稀稀落落,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样子。 此时头顶上金色的羽毛整齐向后,也不见有丝毫会长出瘤的迹象。 而直立起来时,神雕的身形甚巨,竟然比普通的成年人还要高大不少。 就在牛顶天隐晦地打量着神雕时,这只大雕其实也在默默地观察着牛顶天,只是鸟的眼神内敛之时,外人瞧得不清。 此时此刻,它愣是楞,但是还没有楞到对一个陌生高手放松警惕的地步,因此,也在暗中防备着。 见牛顶天没有动手的意思,高傲如它,为了面子也只能继续装傻充楞了起来。 “雕兄好快的速度1 见神雕半晌没有动静,牛顶天突然打破沉默,笑吟吟地吹捧了一句,丝毫没有刚才偷奸耍赖的羞耻感。 然而神雕却未答理,它早就通了人性,这话它怎么听着都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牛顶天见此,默默地走到蟒蛇尸体旁,一手提溜起一条后,直接送到了神雕的利爪边。 随后也不管神雕能否听懂,正色说道:“原以为雕兄以一敌二不是对手,没想到雕兄会如此迅猛。” “刚才我情急之下出手,也是怕它们俩走脱,如今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又看了看地上的蟒蛇,牛顶天的脸上颇是不舍:“这两条蛇虽然珍贵,虽然是我率先毙死,虽然蛇胆可以提升功力,可遇不可求。”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顿了下来,这蛇胆的确珍贵,哪怕是他嫌弃的东西,眼下也必须要珍贵一番。 古有孔文举让梨,今有牛顶天让胆,嘿嘿,我这让的可不止是苦哈哈的蛇胆。 “很珍贵吗?好像…是挺珍贵,”神雕眼中的神色变得极其精彩。 就在此时,牛顶天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但是……” “没想到我今日能遇见如此神俊的神雕,而且雕兄的实力,也让我开了眼界,想来雕兄也是这天底下绝无仅有神兽了1 “这两条菩斯曲蛇再珍贵,送给雕兄却是有些轻了,今日初次见面雕兄也别嫌弃,赶紧趁热,下次再给你换大的1 听了这话,神雕不禁一愣,这话听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对味,明明是老子先发现的,还在此守了半天,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但是当它看着爪边的两条尸体时,似乎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不过这话说得当真不错,虽然不知有几分真意,但它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就有了种飘飘然的感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它本来自尊心就不输人类,因为丢了美味,落了面子,心里面难免有些火气。 经牛顶天这么一吹捧,眼下直接一扫而去,消散得干干净净。 于是, 它对地上的美味也没再客气,毕竟已经守了一天,哪能轻易舍弃? 接着,只见它的双爪紧紧抓着蟒蛇,倒钩似的尖喙接连两下朝着蟒蛇腹部偏下的位置啄了过去。 破开蛇皮后,直接从里面带出了两颗鹅蛋大小的紫色蛇胆,随后它雕头一仰,一口便把蛇胆吞入了腹中。 见神雕竟然闭目回味了起来,牛顶天笑吟吟地问道:“雕兄,吃了我送的蛇胆,感觉味道有何不同?” 他像是生怕这大雕不知人情世故似的,言语之间就差直接开口嚷嚷你吃我的东西了! 就在此时,神雕缓缓睁开了双眼,紧接着昂首阔步,面无表情地逼近了牛顶天。 “咕咕咕~” 它两眼精光暴闪,斗志昂扬,嘴中咕咕叫了几声。 想打架?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他看出了神雕眼中的意思,这家伙想跟他找回场子。 但是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哪能让你如此高冷? 于是笑眯眯地开口说道:“雕兄,打个赌如何?我输了往后就是你的人,你输了往后就是我鸟,爽快点!干不干?” 可这话刚刚说完,就见神雕眼中厉色闪过,两双巨翅一扫,刚猛的飓风便直直地朝着牛顶天呼啸而来。 呼呼呼的狂风直吹得牛顶天的衣衫哗哗作响了起来。 牛顶天牢牢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嘴上毫不留情地大喊道:“雕兄!我原本可是敬佩你的!打不过又不丢鸟!让你几招也行!可你怎能干出偷袭这种无耻之事?” “我们做人的干这事的可都是无耻小人!雕兄你难道还想做无耻小鸟?” “干不干就一句话!你不说话我可当你同意了啊?” 但神雕却是不理,眼中羞恼之余又难掩诧异之色,它没想到自己骤然发难之下,牛顶天竟能纹丝不动! 但随后又重归高冷之色,双翅疯狂煽动,骤然加大了一倍不止的力量! 呼呼呼!!! 咔! 猛烈的狂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吹的后方的树枝已经折断,可想而知处在最前沿的牛顶天承受着多大的风速。 还来劲了是吧!!! 牛顶天已经略感呼吸不畅,心想若是早来两个月,赶上酷夏之时定是不亏,这妥妥的巨型电风扇! “雕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1牛顶天突然大喊道,“让你九分内力,输了就是我的鸟!可不许耍赖1 说着,他挥起拳头迎风就朝着神雕的翅膀砸了过去。 这一拳却是实打实的肉身力量,没有携带丝毫内力。 神雕见状,疯狂的战意骤然爆发,双翅斜着挥出后,飓风戛然而止,凌厉地迎上了牛顶天砸来的拳头! “砰1“砰1 这神雕常年在山洪爆发时的瀑布底下锤炼力气,将激流上方冲来的巨木扇飞,然后巨木又顺着激流再次冲下来,它再次扇飞。 如此反复不断地锤炼力气,可想而知它此时的翅膀力量能有多强。 因此,两拳入肉之后,牛顶天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力量的感觉。 “砰1 两拳相撞,一拳又至,就这样,一人一雕你来我往地疯狂对砸了起来。 起先,牛顶天与神雕斗得旗鼓相当,你一拳我一翅,是纯粹的力气较量。 但随着拳头不断砸出,牛顶天竟然渐渐感到了不小的疼痛之感。 这鸟翅真比石头还硬! 于是果断运了些内力。 “砰1“砰1 这两拳凌厉无比,轰然砸出后,牛顶天接着挥拳砸去,口中更是哈哈大笑道:“雕兄!感觉爽不爽?” 牛顶天这话一出,神雕的嘴中咕咕几声,两眼闪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激动!兴奋!它很爽! 紧接着又主动挥起翅膀朝着牛顶天砸了过来。 果然是性情中鸟,原先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样肉肉相交的较量它已经打上了瘾。 这可比在瀑布底下拍着巨木舒服多了! 也不怪它如此,自从独孤求败死后,它已经很多年独自一雕生活在这片山谷里。 因为尝过了人类陪伴,有了人类思维,长久下来,难免会感到孤独。 而今天突然冒出个人类,虽然嘴巴很贱,一开始却实打实地没用内力就陪它打了半天。 这种感觉,真熟悉矮 “砰1“砰1 又是两招对碰,在牛顶天两成内力的加持下,这一次神雕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直把地上抓出来两道两尺深的沟痕。 “雕兄,输了之后你可就是我的鸟的,”牛顶天亮了亮拳头,笑眯眯地说道:“刚才的赌约你可没反对。” 听了这话,神雕眼中的神色瞬间凝祝 “啾~” 一声尖锐嘹亮的叫声发出后,它眼中似在嗤笑,随后双翅呼呼几下,直接飞到半空中盘旋了起来。 它打算发挥血脉优势,使出祖先的传承本领:俯冲扑杀! “啾~” 又是一声嘹亮的叫声在上空响起,惊得下方的鸟兽开始拼命地四处逃窜。 牛顶天见此,脸上也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刚才打了半天,似乎已经忘记这厮还有会飞的本领。 “啾~” 一声极其尖锐的鸣叫发出后,神雕停止盘旋,随后恍若一支离弦的箭,急速向着下方的牛顶天射了过来。 瞧着这股气势,牛顶天的脸上终于郑重了起来。 刚才的几番较量中,他发现神雕已经拥有了堪比宗师的力量,而像这般的高空急速俯冲,所发出的冲击力恐怕要呈十倍增加! 天上的黑点在迅速放大,带着破空的声响,眨眼之间便轰到了牛顶天的头顶。(本章完) 第142章 伤员,酒肉 第142章 伤员,酒肉 “雕兄小心了1牛顶天仰面朝天,一声大喝。 神雕俯冲的速度虽然极快,但他若想躲闪,也是可以轻松躲过这波凌厉的攻击。 可是这家伙的性格又是极其狂傲,如果直接躲闪了,恐怕还会被它打心里鄙视。 对于这种将自身力气引以为傲的主,想让它心服口服,最好的方法就用最纯粹的力量将它打服,如此,才能被其认可。 而且,说了让它九成内力就让它九成内力,哪怕多用一分内力今天都算他输! 于是牛顶天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运足一成内力后,双拳同时向天挥出,拳风所至,气劲爆射无匹,霸道地迎向了遮天盖地、急速压下来的黑影! “轰1 轰的一声爆响在山间突然炸开,对轰产生的强横气流迅速向着四周横扫而去,所过之处草木皆飞,一片狼藉。 少顷,周围归于平静,但仍有漫天的碎叶缓缓向下飘落。 “咦~雕兄呢?” 待飞扬的泥土和草屑散去,牛顶天伸手在自己的发间揪出几片烂叶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周围寻找了起来神雕踪迹。 “雕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鸟影,牛顶天又喊了一声。 此刻,他的衣服和头发已经有些散乱,刚才翻飞的泥土直直溅了他一身,衣服,脸上,还有头发上,全都挂着不少的枯枝烂叶,像极了初入丐帮的叫花子。 原本以他的实力,绝不至于如此狼狈,但是一成的内力全都真真实实地轰在了鸟身上,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照顾自己的形象。 而且,这种纯纯的力量交锋,让他突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嘿嘿,若是神雕无恙,他倒想再来几次。 “咕~” “咕~” 突然,一阵有气无力的咕咕声,自不远处的一堆碎枝草屑下传了出来,正是神雕的声音。 接着,就见草堆轻轻地涌动了几下,随后,一只羽毛杂乱的巨大翅膀从里面颤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雕兄没事吧?”牛顶天一声惊呼,急忙跑了过去,两手在草堆里迅速扒拉了起来。 见着下方杂毛纵横的大鸟后,他有些夸张地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此时的神雕,哪里还有丝毫先前的神俊模样,一身的金褐羽毛杂乱不堪,光泽暗淡,其间还夹杂着大量的泥土草屑,枯枝烂叶,比牛顶天的模样不知要狼狈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它原先的桀骜不驯此刻已然全无,两只眼皮微微翻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只刚刚斗败的巨型公鸡。 “雕兄?”牛顶天凑到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打傻了? 见神雕蔫蔫的没有回应,牛顶天拍了拍鸟头,劝慰道:“雕兄不必如此丧气,失败乃成功之母,这才刚刚败了一场而已,大可不必不必放在心上。” “要不……这次的赌约咱们先作废?雕兄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你我再干一场,只要雕兄身上还有力气,坚持坚持,说不定下场就赢了不是?” “咕咕咕咕~”神雕没好气地低声咕咕了几下,眼中有些无望。 微微撇过脑袋后,它无精打采地躺在草堆里,看样子是动也懒得再动。 “什么?雕兄也是这么认为?”牛顶天恍若未觉,脸上突然出现了英雄所见略同的惊喜。 又伸手拍了拍鸟毛上的泥土,催促道:“那雕兄还不赶紧起来?我跟雕兄不打不相识,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雕兄若是不嫌弃,咱们现在就去你家里斩鸡头拜把子如何?明天咱们继续开打1 其实,牛顶天从未对哪个雄性生物如此殷勤过,但是此次前来蛇谷,他对于剑冢里的传承志在必得,为此,哪怕是用些坑蒙拐骗的手段。 至于再狠一点的,说实话,与人为伴的通灵大鸟能有什么坏心思?无冤无仇的,他也不屑下手。 牛顶天如今隐隐的有一种猜测,剑魔独孤求败至少是先天境界的强者,再往上,或许是先天巅峰,或者说是半步天人境的强者。 理由无他,就是独孤求败那无招胜有招、杀人于无形之中的绝强剑意。 想到剑意,牛顶天便不由地就想到了先前一灯所说的先天境界中的气、神、意三境。 气境那种与天地契合的感觉,牛顶天如今有了;神境中的感知力,他也有了;只有神境中的意念,和意境所涉及到精神修为,他暂时还找不到头绪。 剑意,剑意,在牛顶天看来,肯定是与意念或者精神修为有关。 但是哪怕他如今已经到了半步先天,他也无法想象一种画面:自己只是站在那里,发出一道意念或者精神攻击,对手就死了? 由此,牛顶天便大胆地推断出独孤求败极有可能达到过先天大圆满,或者说是半步天人境,至于更往上天人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这样一位神秘大佬的传承,还有石壁上可能留下的剑意,他是定要去见识一番。 “咕咕咕~” 再说神雕,见牛顶天如此热情,他的的眼神突然有些躲闪,嘴中咕咕地叫了几声后,便抬起翅膀把牛顶天给推开了。 但是牛顶天却毫不在意这家伙的高冷,自来熟地扯住对方两只翅膀,一边往外提留,一边嘴中数落着:“雕兄啊雕兄,都跟你说了失败乃成功之母,雕兄你怎么还带着这副鸟德行?” “不过是输了一场架而已,难不成雕兄还记恨上我了?你我一见如故我才不顾种族界限与你诚心相交。若是换成别的鸟,别说拜把子了,认我当爷爷我牛顶天不也乐意1 “就是刚才出拳的力道有点猛,没想到把雕兄打成这样,不过我可没有多用一点内力,说了让雕兄九成就让九成1 说着,牛顶天也不顾神雕扑腾着翅膀的挣扎,将其提溜到自己身边站立后,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双手。 “走吧雕兄,前面带路。”牛顶天拍了拍神雕的翅膀,很是豪爽地说道:“谷里的山鸡都有现成的,放完血后咱们烤着吃,回头我再出去搞上几坛好酒,今晚你我不醉不归1 “雕兄若是还想找几…嘿嘿~想找几只小雌鸟儿的话,一会我再去帮伱捉上几只漂亮的,保管雕兄满意,总之,我办事,雕兄尽管放心1 眼见着牛顶天越扯越没边,神雕单腿独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的神色变得格外精彩。      “走哇?” 牛顶天转头催促着。 他心里也在纳闷,这家伙狂倒是不再狂了,就是整个鸟突然变得沉默了下来,难道刚才那一拳真把这家伙打懵了? “嗯?” 就在这时,牛顶天才发现神雕竟在上演着金雕独立,此时,它一条腿堪堪支撑着巨大的身体,而另一条腿却紧紧地蜷缩着,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情况。 “雕兄这是……”牛顶天疑惑着问道,接着又弯腰伸手,扒拉起了被神雕缩起来的鸟腿。 神雕却是急忙扑腾着翅膀,一蹦一跳地躲了过去,而眼中,似乎变的有些羞恼,比起刚才显得更加不自然。 “有情况…”牛顶天心中断定道,想到刚才一人一雕、一拳一爪的激烈对轰,他心中有些恍然。 再次看向神雕的时候,牛顶天的眼中不乏关心,轻声问道:“断了?” 神雕闻言,本就不太自然的小眼神瞬间一滞,像是被发现了极其窘迫的事情。 “咕咕咕咕咕~” 紧接着,它嘴中快速咕咕了几声,连连摇着脑袋。 这下,牛顶天哪里还会不明白,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要面子。 若是轻伤还好,要是真给这家伙彻底打断了腿,他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当即也不顾神雕的反抗,强行扒开了鸟腿,道:“快给我看看,能治咱们抓紧治,可别逞能!要是错过治疗以后成了独腿大雕,你可别怨我1 一番检查后, 最终的结果谈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坏,只是普通的粉碎性骨折而已,还有的救。 于是,牛顶天强行薅光了神雕大腿上的鸟毛,输入九阳真气替其调理一番后,敷了点草药,又给牢牢地绑了两块木板固定祝 看着眼前老老实实的伤号,牛顶天也说不出是什么的怪异感觉,拍了拍翅膀,道: “雕兄先在这歇会,我去趟城里去就来,既然说了今天要请雕兄喝酒吃肉耍雌鸟,虽然这雌鸟耍不成了,但是喝酒吃肉兄弟我就说到做到1 接着,牛顶天把神雕放在一旁的山洞里后,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他万万也没想到,会有照顾鸟儿的一天,不过,忽悠的话既然已经吹了出去,还是赶紧兑现的好。 出了蛇谷,牛顶天一路飞驰,没过一会就来到了官道上。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来到了襄阳城里的醉仙楼。 负责此店的牛巽不在,如今山庄里的铁杆心腹们已经渐渐地淡出了生意圈,都在往日月神教和襄阳守军的身份上转变。 于是,牛顶天直接找到了新掌柜,吩咐道:“烧鸡,烧鸭,烧鹅,还有酱牛肉,准备十人的分量打包好,再准备两坛上好的仙人醉,一会我带走。” 见了东家身上乱糟糟模样,掌柜的虽然一脸惊讶,却也没有多问,他是醉仙楼层层选拔出的职业掌柜,该问不该问的心中自有一杆秤。 “庄主准备送去哪?东西有些多,可需要吩咐两个小二跑腿?”掌柜恭敬地问道。 牛顶天摆了摆手,道:“绑在一块就行,记得固定牢固些,一会我自己取走。” “那庄主您先歇着,喝点茶水,东西一会就好。”掌柜的上了一壶好茶和几盘精致的点心后,便急匆匆地去后厨候着了。 牛顶天坐在一楼的空座上,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想着事情。 独孤求败的剑意之道实在太过重要,以至于他如今在神雕的身上费起了心思。 若是以往,牛顶天也不会觉得剑冢传承会如何厉害,不管是独孤九剑还是重剑之法,似乎也就那点意思,不然早先几年他就已经过去霍霍了。 但是自从踏入到如今的境界后,他才渐渐转变了一些想法,对独孤求败的牛逼也有了個更深的认知。 可若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剑冢的具体位置,只能依靠神雕,不然,他这几日在谷内寻来寻去,也早该寻到了一些踪迹。 牛顶天心思起伏间,一壶茶水也已经见底。 就在这时,掌柜的也领着两位小二哥匆匆走了过来,小二哥一前一后抬着酒菜,掌柜的近到身前行了一礼后,道:“庄主,您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辛苦了,”牛顶天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眼前的两个大酒坛,此时已经被牢牢地固定在了木架上,而一旁,还绑着一大摞的下酒菜。 十人的分量想来也够了一人一雕今晚享用,牛顶天想道。 其实,他今天不光是为了招待神雕而来,他自己连续几天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是烤肉,就是野果,不管是嘴上还是胃里,早就已经厌烦了。 见两位小二还想将酒菜往楼外相送,牛顶天抬手制止道:“也快到饭点,客人越来越多,你们都忙各的去吧,” 说着,他便单手提起木架,全程恍若无物,轻轻松松地离开了醉仙楼。 行走在襄阳城的街道上时,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喧闹不止。但是见着牛顶天后,纷纷是你瞅一眼,他指几下。 出了城外,牛顶天直接放开了脚步,开始全力往蛇谷的方向飞驰而去。 (本章完) 第143章 拼酒,剑意 “雕兄1 回到蛇谷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牛顶天还未走到山洞,就已经朝着洞里大喊了一声。 但是声音传进去很久却没有任何回应,牛顶天当即意念展开,向洞里探去,结果却让他心中微微一凉。 这鸟东西竟然跑了… 就在暗自恼怒的时候,忽然感到地上有虚影晃动,抬头往天上一看,就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在向这边移动,不是神雕又能是谁。 伤腿上绑的木板还在,只是另一只爪子里却抓了几条蛇。 “砰~” 可能因为单脚着力,神雕落地之时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原本已经干净的羽毛这下又沾满了灰尘。 见了这副狼狈样,牛顶天不禁一乐,放下书中的酒菜后,笑吟吟地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道:“我还以为雕兄跑路了呢,都说了在这等着我就行,酒菜我都准备好了1 “咕咕咕~”神雕松开了爪中的三条菩斯曲蛇,嘴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牛顶天虽然听不懂鸟语,但是见了它两眼的神色后,心中不禁一动,心道这家伙不会是礼尚往来打算请自己吃蛇吧? 而脱了束缚的菩斯曲蛇,眼见着就要逃走,神雕突然展翅一拍,直接将其拍飞到了牛顶天的脚边, 紧接着,神雕眼神示意,嘴中又咕咕叫了两声。 “雕兄这是请我吃的?”牛顶天指了指晕死过去的菩斯曲蛇,直接开口问道。 其实牛顶天已经猜了出来,不过一想到要吃这种东西,还没有油盐等调料,他就有种装傻充愣的冲动。 “咕~咕咕咕~”神雕连忙点了点头,此时眼中的神色看起来颇为豪爽。 果然如此—— 牛顶天突然一阵沉默,倒不只是因为嫌弃吃这东西,其实他心里还有些感动,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神雕这会就冒着伤痛给他捉蛇去了。 虽然他自己觉得不合胃口,可貌似在神雕的意识里,这些菩斯曲蛇就已经是最好的美味了吧? 而且,牛顶天知道神雕好面子,原世就有提到它的自尊心已经不低于人类,若是直言拒绝的话,恐怕还会以为自己瞧不起它。 这下—— 可不好拒绝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捡起蛇,提起酒菜,笑着道:“多谢雕兄美意。” 接着又亮了亮手中的三条蛇,笑道:“雕兄这些年恐怕只尝过一种口味,应该也腻了,今天咱们便换一种口味试试。” 说着,牛顶天提着东西走向了山洞,神雕眼中闪过喜色,一只鸟腿一蹦一蹦地跟在了身后。 进了山洞,寻到一处敞亮的地方生好火堆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洞中响起。 神雕拖着伤腿在一旁打起了盹,牛顶天也开始处理起了三条菩斯曲蛇。 对于这东西,若是没有黄姑娘那般手艺的人烹制,牛顶天是绝对不会吃的。 但这又是神雕的一片心意,一人一雕今天刚刚打出了点情感,他也不忍拂了对方的好意。既然要吃,也不能让自己的胃口遭罪,只能尽可能做得美味一些。 不过好在除了两坛烈酒还有不少的酱汁,经过烈酒的几番去腥,牛顶天将烤熟的蛇肉在酱汁里一搅拌,吃起来还真有些别样的风味。 “来!雕兄,今晚一人一坛,不许运功逼酒,喝不完谁也不许走1 见神雕已经醒来,眼巴巴地蹲在一旁嗅着味道,牛顶天揭开一坛仙人醉后直接递了过去。 神雕伸出两只翅膀捧过后,傲然地昂着脑袋咕咕叫了几声。 “哈哈~雕兄爽快!快尝尝烧鸡,烧鸭,烧鹅,还有酱牛肉,这是兄弟我做的烤蛇肉,尝尝味道比你平日里吃的如何。” 牛顶天将带来的硬菜一样打开后,大部分都摆在了神雕的面前。 由于神雕还断着一条腿,行动有些不便,只能斜着身子靠在洞壁旁,伸着另一只爪子抓起了地上的酱牛肉。 “咕咕咕1牛肉入嘴尝到味道后,神雕两眼惊喜地咕咕叫了几声。 随后,又急急地抓起碗中的烧鸡、烧鸭、还有烧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哈哈~雕兄可不许养鱼!赶紧端起来喝1牛顶天豪爽一笑,举起酒坛就往神雕的面前碰了过去。 养鱼? 神雕闻言一愣,随后有些恍然,于是咧着鸟嘴,捧起了自己的酒坛。 砰! 沉沉的一声闷响后,一人一雕就在这山洞里拼起了酒。 果然有些感情都是喝出来的,由于都没有运功逼酒,十斤的酒坛刚刚喝了一半,牛顶天和神雕就已经开始勾肩搭背了起来。 喝着喝着,牛顶天渐渐有些迷糊,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此地的主人,独孤求败。 想着想着,牛顶天突然有种趁着酒劲询问神雕的冲动,但又怕破坏了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氛围,只能作罢。 当世之人,人人都说王重阳的武功天下第一,但牛顶天却从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天下第一的称号太重,王重阳承受不起,且不说那些隐藏不出的神秘人物,就是古墓派的林朝英,也未必就比王重阳弱。 反正,牛顶天此时酒劲一来,对那老道就是不服气,等过上几年突破了先天境界,他不介意把王重阳揪出来好好比画比划。 而眼前这只神雕的主人却不一样,那是牛顶天已经打心里佩服的人物。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看看,这是何等的霸气! 这种睥睨天下、傲世群雄的威风,试问哪个江湖人物能不心生钦佩、心神向往?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平生求一败而不可得,单单是这睥睨霸气名号,就已经令人牛顶天心驰神往。 “这世上没有大佬的故事,也没有大佬的传说碍…”牛顶天灌了一口酒后,喃喃自语道,神色之中不乏惋惜。 对于独孤求败的传说为什么在江湖上没人知晓?牛顶天想了想,有了一种猜测。或许,通往绝巅道路上的踏脚石,全都被碾得粉碎,死了。      有的人,比个武论个强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的人,只是悄悄地来了,悄悄地走了。 真正的痴迷武道的绝世强者,他们是不会在意区区虚名的,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我知道自己赢了,变得更强了即可,因为旁人的看法也增不了半分功力。 比如独孤求败,比如一百多年前的少林寺扫地僧。 “唉~” 牛顶天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搂着神雕,坐在地上看着洞外的夜色有些出神。 “咕…咕咕……” 但是牛顶天还未出神多久,一旁的神雕就嘴中断断续续地表达起了不满,那意思分明就是:不许养鱼! “哈哈哈~雕兄干1牛顶天哈哈一笑,提起酒坛又和神雕狠狠砰了起来。 牛顶天就这么和神雕坐在洞里吃吃喝喝,待两坛仙人醉见底后,洞外的天色已经蒙蒙转亮,而牛顶天和神雕也已经醉眼迷离地躺在了地上。 等牛顶天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没过一会儿,一旁的神雕也悠悠转醒,只是两只眼睛依旧有些迷离,脚下的步伐也有些虚福 牛顶天没有想到这只大鸟竟然这么能喝。 这一坛是足足的二十斤老酒,酒劲尤为强烈,哪怕换成四绝那样的人物,在不运功消酒的情况下也未必能挺到天亮。 “这家伙绝对是个老手,以前恐怕没少喝酒1牛顶天默默地想着。 “咕咕咕~”神雕突然咕咕几声,朝着洞外扭了扭头。 牛顶天有些不解。 神雕蹦蹦跳跳地走到洞口,摇摇晃晃的模样甚是滑稽,随后又扭了扭头,示意牛顶天跟上。 难道是…… 牛顶天的心里瞬间激动了起来。 难道说雕兄要带自己去独孤求败的剑冢?想到这种可能,牛顶天越想越是激动。 若是没有神雕带路,那地方自己指不定要寻到什么时候,看来这顿酒真没白拼,雕兄敞亮! 神雕就这么带着牛顶天出了山洞,翻过了几个山头。越往前走,脚下的道路也越是荒凉险峻,渐渐地,已经出了蛇谷的范围。 牛顶天本想鼓动神雕驮着他飞行,这样省时又省力,但是刚刚显露出一点意思,就换来了这家伙的急眼。 我当你是兄弟!你想骑我?见这要绝交的意思,牛顶天只能讪讪地作罢。 不过这家伙腿上的力量真不是一般的有力,起先可能是单腿行走不太习惯,身体难免有些摇摇晃晃。 可到后面娴熟之后,哪怕是乱石丛生的陷道上,神雕仍是稳如老狗。而且一脚下去就是轰的一声,一声过后,就是一道不浅的脚樱 如此,牛顶天跟在一旁,越往前走,看得越是咋舌。 约莫一个时辰后, 牛顶天被神雕带到了一处荒谷,之所以称之为荒谷,因为牛顶天入眼之处,乱石丛生,尽显荒凉,看不见丝毫的绿色草木。 原以为绝世高手都喜欢隐居在山清水秀之地,哪曾想到独孤求败会呆在这鸟都不愿拉屎的地方? 行走在乱石堆中,牛顶天寻了半天连只飞鸟都没见着,不禁对独孤求败的喜好感到了震惊。 这应该是个以剑为生命的武痴,除了手里的剑,恐怕心里早就没了其他欲望!牛顶天心中默默想道。 不管是山清水秀,还是荒凉死寂,隐居之地在人家看来,也许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一刻钟后, 神雕带着牛顶天来到了山腰上的一处石洞前,走到洞口时,神雕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之中可见一丝悲意,像是陷入了回忆。 “雕兄,这是……”牛顶天走上前,虽然是明知故问,心中也难免有些感慨。 神雕回过神后,有些伤怀地咕咕叫了几声,接着,又面朝洞口弯腰拜了三下。 牛顶天见此,也不好无动于衷,于是同样郑重地拜了三拜。 神雕见了,两眼满意地带着牛顶天进入了石洞。 等牛顶天真正进了石洞之后才发现,半亩大小的空间里,除了石桌,石凳,石床外,只有东北角一个乱石堆起的石坟,而且,这石洞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咕咕咕~”神雕咕咕叫了两声,示意牛顶天往里走。 牛顶天跟上,走了几步,就隐隐发现石壁上似有字迹,于是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壁上的一处烛台。 待微弱的烛光洒满石洞,石壁上的字迹也变得清晰可见,写道:“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落款:剑魔独孤求败! 这短短的几十字,牛顶天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特殊韵味,初看时朴实无华,仔细端详、沉迷其间时,墙壁上的文字竟然散发而出一股凌厉慑人的气息,而且越是观看,气息越强,渐渐地,他竟然难以直视。 “剑意?”牛顶天面色微变,急忙撇过目光,心里却是震惊无比。 “真是剑意?”牛顶天喃喃自语,有些难以置信,看向一旁的神雕后,脱口而出道:“我他妈竟然连看也看不了?” “咕咕咕~”神雕昂着脑袋咕咕地叫着,看着牛顶天时,两眼之中尽是傲然。随后又抬起翅膀指向石壁,嘴中叫个不停。 “雕兄是让我继续看?”牛顶天听了半天仍是有些不解,只能出声询问。 “咕咕1神雕急忙点头。 牛顶天见此,眸光微闪,心中一动,难道其中还有玄妙? 也对!不然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绝强之人,留下这等睥睨霸道,甚至有些装逼意味的石刻干甚?倒是有些不符其原有的性格。 想到刚才石壁上弥漫而出的滔天剑意,牛顶天突然有些激动,难道是剑意传承? 于是调整一番气息后,他再次凝神望着石壁,仔细端详了起来。(本章完) 第144章 雕兄,要不给它熔了?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白天牛顶天就沉浸在石壁上的剑意感悟,晚上,一人一雕便在独孤求败的石洞里拼酒吃肉。 其间,神雕的伤腿也渐渐地恢复,再次变成了生龙活虎、睥睨桀骜的样子,为此,牛顶天磨拳擦掌地提出接着比划比划,神雕昂着脑袋果断拒绝! 也许是因为伤势痊愈,神雕的酒量竟然在短短几天内直线飙升,由原来的一晚喝上一坛已经变成了三坛。 哪怕是在白天,牛顶天独自一人感悟剑意的时候,它犹是自个儿抱着个酒坛子坐在地上,时不时地啃上几口酱牛肉,灌上几口仙人醉,算是彻底赖上了牛顶天这个狗大户。 对此,牛顶天异常慷慨,向来是有求必应,神雕喝多少吃多少,他就供应多少,哪怕对方是个前进后出直肠子的无底洞。 只是有些苦了醉仙楼的新掌柜,刚刚上任没多久,就见每日的利润严重下滑。 这日,牛顶天正像往日一样盘腿坐在石壁前,感悟着石刻中的神秘剑意,神雕拍了拍空空的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来到牛顶天的身旁后,嘴中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意思很明显, 没酒了!快去买酒! 牛顶天:“……” 见这狗大户没有搭理,神雕有些急了,一边轰轰地跺着爪子,一边扇着翅膀,嘴里咕咕咕地急声抗议着。 牛顶天无视抗议,瞪了眼神雕,没好气道:“说了晚上再喝酒白天不许打扰我,你看看你现在都肥成什么样了?哪还有一点鸟的样子?照这速度长下去,以后还会飞吗?” 神雕酒瘾来了哪能愿意,急得直接绕着牛顶天咕咕叫着跑个不停。 牛顶天威胁道:“你再转试试,明天一口都喝不着信不信?” “咕1神雕气得扭头坐在了地上,不再去看牛顶天。 牛顶天直接气笑,没想到惯得这家伙还耍起了脾气。 不过见其偷偷瞄来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好笑,这明显像是孩子气,难道是混熟了把自己当亲爹了? 想了想后,好言劝道:“哪有像你这样吃喝的,如今光你一个一天就要五坛酒,六十斤肉。倒不是我牛顶天请不起,只是家里面不是我当家,要是被发现了往外面偷酒菜,往后你可连一口都吃不着了。” 神雕虽然在扭着脑袋没有回应,耳朵却也在认真听着,牛顶天又道:“以后每天最多一坛酒,省着点喝,要是十坛十坛的往外带,迟早会被发现。” 牛顶天知道神雕能如此跟他闹脾气,也算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半个月的相触也该有了些感情。 但他也不是小气,别说十坛八坛了,就是每天供应一百坛他也能供应得起。 只是见着这家伙半个月内就已经渐渐发福的身体,牛顶天着实有些担心,再照这样喝下去的话,下一步是不是也该掉毛长瘤子了? 为此,必须防患未然。 话虽是如此说,牛顶天在傍晚时分还是返回了一趟襄阳城。 来到醉仙楼,掌柜的已经见怪不怪,直接恭声道:“庄主,十坛酒一百斤酱肉已经准备好,就在后院的牛车上。” 起先,牛顶天三坛四坛的往外提,襄阳街道上的行人倒也见怪不怪,但是后来变成十坛八坛固定在一块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开始纷纷避让,嘴上直呼非人哉! 对此,牛顶天哪怕是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不自然,对于普通百姓他却是没法去一般见识。于是就让掌柜的准备了一辆牛车,驮到城外十里后,他再提着酒菜往山里奔去。 不过对于掌柜今天的自作主张,牛顶天也未放在心上,只当是给神雕最后一晚的狂欢便是,于是吩咐道:“既然已经做好了就这样罢,从明天开始一天两坛就行,酱肉多点花样,分量适当。” 掌柜的听此心中就是一紧,暗骂自己老糊涂了?瞎抖什么机灵! 不过见东家似乎并未在意,他心里也是稍稍一宽,连忙恭声道:“是1 半个时辰后, 当牛顶天再次来到石洞,将整整十坛酒齐齐摆在地上时,神雕看得两眼放光,兴奋得嘴里咕咕直叫。 牛顶天没好气道:“最后让你享受一晚,从明天开始一天一坛1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半月, 一日午后,牛顶天被神雕带到了石洞所在荒山的另一处山腰。 相比于对面山腰上乱石满山、杂草不生的荒凉,此处倒是多了不少苍翠的植被草木。 “难道是去剑冢?”牛顶天走着走着突然想道。 对于那地方他其实早有打算,去定是要去,只是这一个月来一直沉浸在剑意的感悟之中,并未抽出时间,没想到神雕最先按捺不住了。 见神雕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牛顶天笑了笑也未询问,只是一路好奇地跟在身边,这家伙怕是正巴不得自己开口呢。 “咕咕~”神雕不满地叫两声。 牛顶天直接无视,偏不让它如意,如今跟神雕待久了,对于这家伙的脾性他倒是已经摸透,你越是急着询问,它恐怕还能趁机提出条件。 于是,牛顶天便开始欣赏起了这边的风景。 随着渐渐向前深入,周围已是山气清佳,草木愈发茂盛,这让见了一个月乱石堆的牛顶天眼中为之一清。 既然景色不错,牛顶天倒也不显得急切,一人一雕又走了大约十余里远,便来到了一座笔直的峭壁前。 峭壁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在峭壁中部距离地面约莫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像是一个天然的平台。 牛顶天心一动,抬头往上看去,就见大石上隐隐刻有字迹,凝神望去,“剑冢”两个大字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牛顶天默默估算了一下,这石壁虽然笔直光滑,但二十余丈的高度对如今的他来说倒也不难,但是后来的杨过若没有其他辅助,是决计上不去的。      果不其然,当牛顶天扒开峭壁上的藤蔓后,就见峭壁上每隔数尺距离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很是壮观。 牛顶天探手到最底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了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肯定是独孤求败当年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他自己是不需要,想来是为后来人所留吧?”牛顶天默默想道。 以独孤求败的实力,这点高度想要上去定是轻而易举,那么留着这些落脚之处,应该也是为后来的有缘人准备。 就在这时,神雕拍了拍牛顶天的肩膀后,咕咕叫了两声。 “雕兄是想让我上那石台上?”牛顶天问道。 “咕1神雕点了点头。 “那你驮我上去,这高度想上去可不容易。”牛顶天笑着说道。 “咕!咕1神雕听了这话一下就急了眼,若不是如今还靠着人提供酒肉,恐怕早就张嘴啄过去了。 “嘿嘿~玩笑!玩笑1牛顶天讪讪地说道。 心想若不经常蹭一蹭底线,后面哪能有机会得寸进尺,说不定哪一天就真骑上这大鸟了。 “雕兄我先走一步1 话音方落,牛顶天一跃而起,竟直接跃出了三分之一的高度,待到极限之时,牛顶天使出壁虎游墙功,双掌贴着石壁一番接力后,再次冲天向上,不过瞬间就已经站在了石台之上。 见了这等惊鸟的轻功,神雕兴奋地拍着翅膀,扇着大风呼呼地也飞了上来。 待神雕也上来后,牛顶天这才观察起了眼前三四丈见方的大石台。 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一旁还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1 短短的两行石刻,字里行间尽显狂傲,仿佛有种睥睨天下的桀骜。但牛顶天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其间亦是透着一种莫名的韵味。 这是剑意!牛顶天叹道,只是相比起石洞里的剑意有些微不可查,弱上太多。想来独孤求败埋剑于此的时候,也才刚刚触及门槛。 牛顶天心中感慨一番后,便看向了石台上由石块堆起的一个石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虽是简陋无比,却有一种异样的宏伟气势。 “咕咕咕1神雕拍了拍牛顶天的肩膀将其推到了石坟前,并且伸出爪子抓起剑冢上的一块石头后,移在了一边。 “雕兄是要让我打开石坟?”牛顶天问道。 对于神雕带他来这的目的,牛顶天的心中自然明了,不过总该客随主便不是?哪有不问便挖坟的道理? “咕咕~”神雕点了点头。 牛顶天不再犹豫,上前一块一块地将石头移到了边上,神雕见了也过来帮忙,双爪起落个不停,不多时便搬开了冢上的石块,露出了里间并列着的三柄长剑。 在第一把和第二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一块石片并列放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咕咕咕?”神雕有些疑惑,那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怎么不惊讶? “早有所料,”牛顶天笑着解释道:“独孤前辈乃是用剑高人,生前自然是爱剑如命,这地方又叫剑冢,自然是葬着宝剑。” 说着,牛顶天提起右手边的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牛顶天仔细端详几眼,就见这把宝剑长约四尺,剑锋逼人,剑身之上还闪着一阵阵的幽幽青光。 “这应该就是独孤求败出道时所用的青锋剑了,”牛顶天自语道,“倒是一把难得的神兵利器,不过该送给谁呢,一个,两个,三个…嘶~好像有点不够分碍…” 想着想着,牛顶天似乎陷入了为难,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一拍额头,惊喜道:“怎么把绝情谷给忘了?那里面可还有两把绝世好剑!这不就齐了?” 就这样,在无意之间,绝情谷中的“君子剑”与“淑女剑”也被牛顶天给惦记上了。 牛顶天不知道那两把宝剑的具体锋锐,只知道既无尖头,又无剑锋,而且具有磁性会自动相吸,而这般普通的卖相却能被绝情谷暗中珍藏,想来定是差不到哪里。 “咕咕咕?”神雕两眼狐疑地叫了几声,它刚才像是听见这人说要把这剑送给谁?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件好事,哪天我带雕兄去见识见识。”牛顶天笑吟吟地说道,显然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 将青锋剑放回原处后,牛顶天拿起了长条石片,就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详,乃弃之深谷。” “误伤义士?”牛顶天端详着手中的紫薇软剑,眼中尽是喜爱,不禁低声道:“这把软剑倒适合瑾儿嫂嫂佩戴。” 其实对这把紫薇软剑,牛顶天还有些的好奇,误伤义士不详,会是谁呢?能让独孤求败称之为义士的,也不知会是何方神圣? 将手中的石片重新放下,牛顶天看向了里面的第三把剑,正是玄铁重剑。 只见这柄重剑的剑身通体黑黝,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是圆圆的像个半球,剑尖剑锋都未开口。 牛顶天握起之后,顿时感到手中一沉,而玄铁重剑下的青石上也显露出了两行小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牛顶天不禁垂首沉思起来。 重剑之道自然不需要锋利之刃,更不需要外形修饰,重剑之道的威力,就蕴藏在剑身博大的气势和用剑者的技巧之中! 真正的剑技不在于剑锋,而在于修行,只要修行够了,重剑所出,大巧若拙,一往无前! 过了好一会,牛顶天似有所悟,待回过神后,他运起内力握着手中的重剑猛地在空中急速挥甩了下,立时便有恐怖的破空之声在四周轰响了起来: 嗡嗡嗡!!! 这重量恐怕已经接近百斤! 看着手中的玄铁重剑,牛顶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神雕,道:“雕兄,要不…给它熔了?”(本章完) 第145章 悠悠半载 熔了? 石台之上,神雕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牛顶天。 许是因为崖间的山风太大,它没有听清,抬起翅膀拍了拍耳朵后,那小眼神就仿佛在说:你再说一遍!! 牛顶天挥了挥手中的重剑,嗡嗡的声音急速响起,语气郑重地说道:“雕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剑,重剑之道并不适合我。”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感悟独孤前辈遗留石刻中的剑意,最近隐隐有些感悟,只是眼下还缺一把趁手的好剑。” 扬了扬手中的玄铁重剑,又道:“与其让它在这山间明珠蒙尘,还不如让他以全新的身份随我横压当世,传扬独孤前辈一世英名1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语气铿锵,目光无比坚定,周身的气势随之散发后,自有一番冲天的豪气。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起先牛顶天决定熔了玄铁重剑只是想多打出几把好剑而已,但此刻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他要让倚天剑和屠龙刀提前问世,绽放光芒! 当屠龙刀真的用来屠杀恶龙时,当倚天剑在他的手中横压江湖时,这一刀一剑才真正配得上那二十余字的份量。 神雕听了不禁一愣,看着此刻的牛顶天时,它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人,不由得有些怔怔出神,而且两眼之中也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 牛顶天却是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等着。 良久后, 神雕回过了神,但嘴中并未吱声,它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似乎,心里还在挣扎着。 过了一会儿,神雕抬起翅膀指着剑冢里的另外两柄剑,嘴中咕咕地叫了两声。 “带走?”牛顶天问道。 神雕点了点头,随后展开翅膀飞下了石台。 牛顶天见此,知道神雕还在犹豫,但既然能让自己带走宝剑,恐怕已经有了松口的意思。 念及此处,牛顶天左手拿起青锋剑和紫薇剑,右手握着玄铁重剑沿着崖壁直接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牛顶天紧紧握着重剑猛地挥向崖壁,下降的重力因此骤然减轻了下来,随后就见崖壁之上一条笔直的火星随着牛顶天在吱吱吱的摩擦声中迅速划到了崖底。 来到地面,见神雕在盯着夕阳出神,牛顶天心里不禁有些触动,没想到这要求竟让这只傻大鸟陷入了忧郁。 于是将手中的重剑插于地面,上前拍了拍对方的翅膀:“雕兄?咱们…先回去?” “咕咕咕咕1 神雕回过神后,像是突然想通了,咧开嘴壳子笑了笑后,朝着牛顶天点了点头。 “雕兄……答应了?”牛顶天见此心中一动,脸上难掩惊喜。 神雕轻轻点头,咕咕叫着示意一番过后,展开两只大翅膀呼呼地飞向了远方,那正是来时的方向。 牛顶天咧嘴一笑,拔出重剑直接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待他回到石洞时,就见神雕已经站在独孤求败的石坟前等候着。 “咕咕咕~”神雕抬起翅膀指了指石坟,见牛顶天有些不解,便合起两只翅膀直接跪了下去。 “雕兄是要让我拜师?”牛顶天很是诧异地问道。 他原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神雕会如此郑重,不过想了想后便有些释然。 说到底,他自己也只是个外人,哪怕如今跟神雕的关系再好,若是直接毁了主人的宝剑,却也有些说不过去。 但若是拜入门墙,成了独孤求败的衣钵传人的话,那么不管是紫薇软剑还是玄铁重剑,如何处理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起来。 见牛顶天会意,神雕眼中甚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牛顶天见此并未犹豫,看了眼石坟,沉吟着说道:“虽然没有见过独孤前辈当面,但我确实从他遗留的石刻中获益匪浅,如此也算是享受了独孤前辈遗留的恩泽,拜他为师自无不可。” 说罢,牛顶天便将手中的三柄宝剑放于坟前,直接跪在地上郑重地说道:“今日雕兄见证,我牛顶天在此拜独孤求败前辈为师,往后定要败尽世间一切敌手,不会坠了师傅威名1 最后又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咕咕咕咕咕1 一旁的神雕见此,开心得直接咧着嘴巴、扇着翅膀叫了起来,咕咕的叫声是那么的纯粹,像极了开心的孩子。 而牛顶天也不由地会心一笑,打心里开心,只觉得此时跟这大鸟的关系才真正到了极近,变得毫无隔阂。 也不知现在骑它两下给不给骑?牛顶天不禁暗暗地想道。 起身之后,牛顶天笑眯眯地搂住了神雕的翅膀,拍了两下后,爽快地道:“今晚破例一次,酒肉管够!我和雕兄不醉不归1 “嗷嗷嗷~” 神雕听了,直接兴奋得嘴中嗷嗷怪叫起来,此时刚好是落日西沉,火红的晚霞洒入洞中,亦在石坟上映出了一人一雕勾肩搭背的两道身影。 晚间, 牛顶天再次从襄阳城里带回了成堆的酒肉,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一人一雕均是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不省人事,一个不省鸟事。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牛顶天依旧是沉浸在剑意的感悟之中。 在此期间,牛顶天曾询问过神雕,也曾翻找过山谷,但是并未寻找到师傅独孤求败遗留的武功秘籍——独孤九剑。 想了想后,牛顶天渐渐有些明白,独孤九剑说到底只是普通剑法,还未达到剑意的层次,或许是师傅独孤求败在其利剑,软件,重剑,或是木剑阶段创出的剑法。 而后世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应该是从师傅独孤求败隐居之前留下的传承中所得。 想通此处,牛顶天也放弃了寻找,心想既然剑意是师傅独孤求败一生武学的精华所在,而这石刻上剑意又仿佛悟之不尽,那说不定还能从其间悟出九式剑招。 想到便做。      于是,才过了半个月的枯坐生活,在神雕的眼中牛顶天每日里又开始拿着软剑时而发呆,时而对着石壁上的文字神经兮兮地比划来比划去。 慢慢地,牛顶天也顾不上每日往来城里城外去取酒菜,于是便趁早吩咐了醉仙楼的掌柜,让其将酒菜放到山脚,由神雕每日去龋 虽然牛顶天亲身见识过的兵器不多,但是九阴真经包罗万象,不管是兵器还是招式,其间都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含。 因此,牛顶天根据天下兵器特点,武功属性,和只攻不守、料敌击先、后发先制的方向,再结合石刻上的剑意感悟,经历长达半年的苦思探索,终于琢磨出了粗略的九式剑招: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在总诀式中,有心法总纲,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破剑式是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虽然只有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破刀式是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等种种刀法,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 破枪式中包含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等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中包含破解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之法。 破索式是用以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种种软兵刃。 破掌式是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神掌等诸般拳脚功夫。 破箭式则是结合听风辨器之术,用来破解诸般暗器。 最后的破气式,是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就这样, 时间如横沙般流过, 待牛顶天闭关结束,山外的世界已经悠悠过了半年。 次年二月,某日,大雪, 当牛顶天一身邋遢,胡子拉碴地迈出石洞时,可见其两眼之中神华内敛,浑身上下隐有一股滔天剑意含而待发。 但当牛顶天气息收敛过后,他身上的那股韵味又迅速隐而不见,仿佛眼前的只是个不谙武学的普通人。 “咕咕咕1神雕两眼欢喜地奔了过来。 这半年来,牛顶天忙着闭关越来越少理会它,因此,它无聊之时也只能像往常一样在洞外玩耍。 至于捉蛇那种事,只要每天能有一口酒肉送到嘴边,神雕就越发的懒得再去自己动爪。 看着眼前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家伙,牛顶天的心中很是感慨,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自己终将离去。 见牛顶天沉默不语,神雕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牛顶天轻声说道:“雕兄…我该走了。” 气氛,陡然变得沉默。 经过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把彼此捂热了,更何况动物。 半年来,一人一雕同食同寝,偶尔还有些打闹,仿佛都习惯了彼此间的存在,眼下到了分别之时,其间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牛顶天还是想尝试尝试,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跟我一块出去吧,不然哪天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你也不想自己的尸体被林子里的蛇给吞了吧?” 这半年来,牛顶天也是偶尔试探过,想要带它一块离去,虽然神雕有些意动,但每次都是沉默着摇头拒绝了。 果然,这次仍是如此, “咕咕~”神雕没好气地白了牛顶天一眼,看了看洞里的石坟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牛顶天见此,心中一叹,也未继续强求,交待道:“我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做,不过咱们距离也近,雕兄要是嫌自己喝酒寂寞,可以随时飞去襄阳城里找我。” “这山里带毒的东西以后少吃点,别哪天毛都掉光了,还有,往后的每天都会有人将酒肉送到山脚,你去取便是,若是突然连续几天断了供应,恐怕…我也该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里,神雕两眼无精打采,已经蔫蔫地耷拉下了脑袋。 牛顶天有些不忍,这家伙刚才还兴冲冲地迎着自己,转眼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于是拍了拍翅膀,笑着道:“今晚再破例一次,酒肉管够!我和雕兄不醉不归1 但这一次,神雕的眼中却没了丝毫兴奋的神色,只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午后,申酉之交, 牛顶天特意跑了一趟醉仙楼,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只要是拿手的好吃的,全都让掌柜的做了几份,最后又加上十坛老酒,满满的一车给拉到了蛇谷旁。 由于雪天路滑,行进颇难,小二哥赶着牛车到达山脚时,天色也已经见暗。 晚间, 洞外的雪花越飘越大,皑皑的雪色照得洞里有些微亮。 牛顶天坐在坟前,给师傅独孤求败倒满一碗酒后,提起酒坛子朝着一旁的神雕碰去:“雕兄,干1 神雕捧起酒坛子狠狠碰了一下,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张开大嘴咕噜咕噜地灌个不停,看着模样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牛顶天笑了笑,也未阻止,几口酒水下肚后,他望着洞外的漫天雪花,开始有些怔怔出神。 次日凌晨卯初, 八坛酒水呼呼下肚后,神雕已经抱着空酒坛子倒在坟边昏昏睡去,而牛顶天仍是双目清明。 过了会儿, 牛顶天缓缓起身向洞外走去,行至洞口之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鸟”后,牛顶天笑着转身继续向前,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本章完) 第146章 慕容 暮春三月, 一场春雨骤然飘落,九宫山上云雾飘渺,九座新起的巨大宫殿,气势雄伟,宛若仙宫一般屹立在九宫山巅。 若是从高空俯瞰,可以明显发现这些宫殿是呈九宫方位依次排列: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移花宫。 相比于原先的九宫遗址来说,如今除了多出一些高耸的碉楼,只在中宫位置修建了一块长宽两百余丈的青石广常 晚间,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 斗姥宫的观星台上,一男一女伫立不动,凭栏望着雨中夜幕,任由夜风拂过鬓角,吹乱发丝。 而身后不远处的走廊边,正面无表情站着一位样貌极美的姑娘。 相比于前方的紫衣女子,她的身材饱满有致,极为高挑,没有丝毫南方女人的娇校 “怎么还没来?”焚天两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远方,脸上渐渐有些难看。 牛顶天微微睁开双眼,并未搭话,偶尔一阵阵的香风吹来,窜入鼻间,让他心中早就生出了一些异样,这女人还是像去年那般诱人。 两天前,当焚天浑身带伤,挟持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姑娘闯入九宫山时,牛顶天惊了。 要知道,这女人的武功低不了四绝多少,再加上她那门疑似乾坤大挪移的诡异武功,单打独斗能够把她伤成这样的,只能是大宗师高手! 而当牛顶天问及其他几位法王时,焚天只是铁青着俏脸并不回答,咬牙切齿地让牛顶天召集人手,准备伏击来敌。 但是,特么的当他把襄阳守军里的弓弩营拉到山里接连埋伏两天后,连个鸟影都没见着!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牛顶天见一旁女人的眼中难掩疲色,不由地关心了一下。 这位姐姐除了昨天来的时候简单洗漱一次,往后就是在这守着,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过。 “不用1焚天摇了摇头拒绝道。 沉默了会后,她的脸上有些复杂,看了眼牛顶天,终于还是低声道:“杨安儿的武功,我…我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牛顶天不由地扭头看了过去,眼中不免有些诧异。 这位历史名人他可是如雷贯耳,一个在金国境反了又降,降了又反的造反行动派,反金义士,还是个武林高手?开什么玩笑? 焚天闷了闷,显然也有些难以接受,轻声解释道:“我们原本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降金将领,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褚天成,黎木和,还有渝青阳在山东的时候便被他提前收买,想来也是受到过武力胁迫,不然他们几个绝不会轻易服从一个新加入的外人。” 说到这里时,焚天看了牛顶天一眼,说到底,这位当初在他们看来也是个外人,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竟有一天会跑到他这里来寻求庇护。 见起牛顶天的脸上并无异样,焚天继续说道:“杨安儿想要称明尊做摩尼教教主,还想…想要我做教主夫人,我们自然不同意。后来,我们打算率先出手夺了红袄军军权,没想到褚天成他们三个会临阵倒戈。” “起了冲突之后,我和持行法王,持闭法王,还有苏使者四人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们三人留下断后,我挟持了杨安儿的妹妹才逃了出来。” “你说你们四个也不是他一人的对手?”牛顶天的两眼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旋即回头仔细打量起了杨妙真,直把这位山东妹子看得脸颊有些微红,突然问道:“你哥哥多大?” 杨妙真沉默着没有回话,待脸上的晕色渐渐消散,她面无表情,微微撇过了脑袋。 “杨安儿看起来似乎…四旬左右,”焚天微微思索后给出了答案。 又看了眼身后的杨妙真,淡淡道:“至于他这妹妹,今年刚好十八,一身枪马功夫倒是不俗。” 十八? 那不是和自己一般大?牛顶天听了之后,不由地再次打量起了杨妙真,不愧是练过枪马功夫的姑娘,身材真好。 “无耻之徒1杨妙真心里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是待宰的鱼肉,也不敢触怒对方,只能紧紧闭上了双眼。 “轰隆陋—1 就在此刻,九宫山的夜空之中,很突兀地炸响了一阵巨大的轰鸣。 伴随着滚滚雷声,只见天穹之上陡然闪出一道道虬龙般的电光,在漆黑的夜空蜿蜒游走。 紧接着,牛毛般的细雨骤然消失,更大的琼浆自天穹洒落。 “哗哗哗——1 正当焚天准备退回廊边躲雨之时,哗哗掉落的雨珠却仿佛击中了一层透明的膜一般,瞬间便荡向了她的周身几尺之外。 随着雨势渐大,只见眼前的水花迅速变得层次分明,开始形成一圈水膜罩在两人的周围。 “难道是他?”焚天的美目微凝。 与此同时,牛顶天突然眯起眼睛向远处扫去,搜寻起了隐匿在雨幕里的气息,忽然间,他的双眸瞬间冰冷:“还真有找死的来了1 身后的杨妙真听此,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 待她看见廊外的漫天雨珠,竟难以逼近走廊分毫的奇异的一幕时,她那平静的俏脸也不禁微微变色。 “教主,来人了。” 这时,一身玄衣手持雁翎长刀的牛奎,从观星台下的雨幕中闪身出现,几次起落,便来到了牛顶天的身后。 “准备的怎么样了?”牛顶天头也不回地问道,此刻,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远方的一点,并随之缓缓移动,仿佛能够刺破那里的黑暗。 “按照教主的吩咐并未阻挡,六十台八牛弩已经分散四周宫墙准备就绪,只要他们进了中宫位置,就一定插翅难逃1 牛奎说道:“除非武功是像教主这样神鬼莫测,高得离谱,否则哪怕对方来的是五绝高手,想要在弩阵中安然离去也绝无可能1 牛顶天微微颔首,说道:“这次先试试威力如何,若是效果不错,就不惜成本多造一些,将八牛弩的弩阵布在九宫山上。”      “是1 牛奎颔首,问道:“教主,一会可要留下活口?” “一会听我命令,如有必要,除了匪首一个不留。” 牛顶天淡漠道:“既然有胆来,就要有胆死。我们目前虽然只是江湖门派,但是一定要记住,往后不管任何时候只要被人以多欺少,偷到了家门口,就没必要跟他们去讲什么江湖道义,能杀一个是一个。” “是。”牛奎缓缓点头。 …… 山腰处。 一行二十余人的队伍,个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正以一位神情淡淡的中年男子为首,在雨中缓缓向着山顶的光亮处缓缓逼去。 其间除了有摩尼教的几大法王,光明使者,还有不少浑身透着杀伐气息的凶悍之人。 “老夫走不动了1 随着一道声音在队伍间响起,紧接着又是“嘭1的一声,泥水飞溅,缚着双手的苏鲁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泥污中。 相比于褚天成三人,他和炎弘寿与金不换均是脸色苍白缚着双手,在几个凶悍之人的看管下跟在人群最后。 “教主,要不……”褚天成低声对着一旁的杨安儿做了个抹脖子动作,两眼中的凶光毫不遮掩。 这几个老顽固已经恨他入骨,不管其他人是何种想法,他一路上无不想着对三人下手。 “轰隆陋—1 而此时几道电光忽然闪过,不远处的一幕刚好被地上的苏鲁支瞧见,他不由破口大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背叛明尊,残害教中兄弟,当初老夫怎么就瞎眼认识你这么个狗东西1 “呜呜呜~” 苏鲁支还想再骂,身旁的几人却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巴。 杨安儿淡漠的目光扫过后方三人,也未理会,若不是想要换回小妹妙真,这几个老东西哪能活到现在。 其余几位法王见此,虽然面色复杂,却也未再多言,如今的教中形势似乎已定,多说也是无益,谁能想到辛辛苦苦忙活了好几年一直是在与虎谋皮。 “教主,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黎木和远眺几座殿宇,狭长的双眸之中突然满是凝重之色:“咱们走到现在也没见着一个人影,即便是在雨天也显得太不正常。” “那姓牛的虽然行事嚣张的很,却也不像个没脑子的老实的人,就怕他现在已经和…夫人摆好了鸿门宴等着咱们呢。” 相比于褚天成的贪生怕死,三个老头的固执,此时的黎木和是一种良禽择木而栖的想法。 在他看来,身前的这人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反正也是教中兄弟,既然自己反抗不了,还不如好好地顺从享受。 杨安儿望着山顶默然不语,此时山间的雨势未见停歇,半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问道:“当初你们交手的时候他是否有所保留?” 黎木和蹙着眉头想了想,沉吟道:“牛顶天当时应该是用了全力,不然以他的行事风格也不会跟我们处处退让。” 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褚天成,眸光微闪:“更何况,交手的时候除了褚兄弟一人之外,大家都是有所保留,哪怕牛顶天当时并未使出全力,那他全力出手也绝不是教主的对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黎木和直接忽略了那日早间三人在甲板上面对牛顶天时的不堪。 杨安儿听罢,嘴角微微弯起,口中轻笑道:“如此,即便这山上有龙潭虎穴,本教主自会一力破之1 …… 山顶, 斗姥宫观星台。 当牛顶天透过层层雨幕,感受到远处正在加速靠近的气息时,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不禁泛起了笑容。 “你待会能不能……”焚天的话音突然在廊间响起,经过一番思索过后,她的脸上有些犹豫。 八牛弩她自然听说过,那东西又叫三弓床弩,是传说中的军中禁器。 连五绝高手安然离去也绝无可能?焚天实在难以想象近百驾弩床同时朝着一人发射的威力,可若是法王都死完了,摩尼教还有存在的必要? 牛顶天却是摇了摇头,轻笑道:“叛徒都该死不是吗?且不说以下犯上欺负姐姐,单单是怀着恶意擅闯我的地盘,我也要代表明尊收了他们。” “至于苏老头他们三人,待会儿还是见机行事罢。” 见身旁的女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牛顶天岔开话题道,笑着道:“姐姐修练的武功是乾坤大挪移吧?哪怕对方功力更强,能让这门武功招架不住的功夫可不多,姐姐可知道杨安儿修练的是什么功夫?” 焚天听后脸色微变。 牛顶天眸光微闪,诧异道:“姐姐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想来能够练到他那般实力的武功,也不会是普通的绝学。” 焚天强自定了定神,思索片刻,缓缓道:“你可曾见过其它能够转移力道,借力打力的功夫?与我的乾坤大挪移有些相似,却又似是而非。” “还有一种以浑厚内力化作无形气劲,从食指凌虚点击出的指法?虽然灵活有缺,威力却有些强横霸道。” “借力打力?造反?”牛顶天心中一动,立刻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又是借力打力的武功,又是凌虚发力的指劲,还有造反的经历,莫非是姑苏慕容家?慕容复的后代?” 想到此处,牛顶天的心中愈发怀疑,这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旋即转身,目光灼灼地缓缓走到杨妙真的身前,在小姑娘微微躲闪的眸光中,突然问道:“你们慕容家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先祖之志吗?”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1杨妙真瞪大了眼睛。 牛顶天瞪着眼道:“你什么你?当年慕容皝、慕容恽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慕容博更是为了兴复大燕卧薪尝胆假死脱身;慕容复为了兴复大燕六亲不认,连女人都不要了!怎么?到你们这是打算连祖宗都不要了?” “快说!你们是不是主公后人?难道我牛家苦苦等了一百年,就等到了两个背弃祖宗的玩意?”(本章完) 第147章 拆分摩尼教 “背弃祖宗的玩意~” “背弃祖宗的玩意~” 杨妙真呆了呆,只觉得一阵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脑海之中骤然炸响,瞬间感到懵懵沉沉的。 她下意识地急忙摆着双手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我家里可还供着祖宗的牌位嘞!!1 瞧那一脸着急的模样,仿佛生怕坐实罪名祖宗就会怪罪下来似的。 可这话刚刚说出口,杨妙真的脸色就瞬间凝固了起来,刹那间,她气得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指着牛顶天:“卑!鄙!无!耻1 就在此刻—— 牛顶天神色微动,抬起右手拂开面前如青葱一般的玉指后,轻笑道:“你哥哥到了,慕容姑娘若不想你那哥哥被射成刺猬,待会还是老实一些罢。” 说着,牛顶天往其腰间屈指一点,慕容妙真便混身僵硬着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只能瞪着美目在牛顶天的身上恶狠狠地刮来刮去。 牛顶天见此,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啪~” 一声很突兀的肉响,让走廊之间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紧接着,便见慕容妙真的双目直欲喷火,胸前起伏不停,脸上仿佛滴血一般瞬间变得通红。 而焚天则是一愣一愣地看向了牛顶天。 牛顶天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气后,瞥了眼牛奎,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自口中传出,再次打破了走廊里的寂静: “传令下去1 “八牛弩准备——” …… 观星台下方,一道忽闪而至的电光划破了雨中的晦暗。 一伙二十余人的蓑衣队伍,自朦胧的雨幕中缓缓出现,就那么有恃无恐地走到了斗姥宫前的演武场上。 牛顶天俯视着几位熟悉的面孔,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见到上方的人影后,还未及慕容安开口说话,诸天成面色一狞,上前几步指着观星台,厉声喝道:“姓牛的!见了本教教主还不下来见礼?你这般无视教规是想找死不成!!1 喊到最后,褚天成已经开始咬牙切齿,想到一年前的耻辱时,他恨不得身旁的教主直接打上去。 可结果却让褚天成无比失望,此时他的那位教主大人竟然神情淡淡地打量起了四周环境。 牛顶天看也未看褚天成一眼,这狗东西还似去年那般让人倒胃口,不如趁早料理了好。 旋即目光轻移,在晦暗的夜雨之中缓缓挪动,最终,定在了一身狼狈的苏鲁支身上,沉声问道:“请光明使大人告诉本尊!按照摩尼教教规,像姓褚的这般以下犯上者该当何罪?” 咦?好熟悉的话! 苏鲁支听了直接一愣。 “呜呜呜呜1 待反应过来想要大声回应时,这才想起自己的嘴巴已经被人堵住,于是心里一横,猛地憋足一口气后,直接将嘴里的抹布给喷了出来。 “呸!呸!呸1 “牛兄弟!按我摩尼教教规,以下犯上者自该以叛教罪处死!不光姓褚的以下犯上!姓渝的姓黎的还有那姓杨的全都吃里扒外以下犯上!背叛摩尼教1 “牛兄弟若是能料理了他们几个,老夫就奉你为明尊!尊你做教主!哈哈哈哈~~炎兄弟金兄弟你们俩呜呜呜呜呜~~” 苏鲁支一声狂笑总算是出了口气,可正要准备拉人响应时,嘴巴已经再次被堵了起来。 其实苏鲁支心里早就明白,以姓杨的那般深藏不露的武功,就算是牛顶天恐怕也不是对手,但是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相比于三个年轻法王,他们三个老家伙比谁看得都要明白,像姓杨的这般与摩尼教互相利用,对摩尼教毫无感情。 等到其稳定下来之日便是向摩尼教举起屠刀之时,哪怕是如今投了对方的旗下,早晚也会挨上一刀。早死晚死都难逃一死,索性直接跟他杠到底! “老夫也一样1金不换哈哈大笑道。 虽然苏鲁支没有说完,但金不换已经明白其意。诚然,他也看的比较明白,更何况他还是个坚定的摩尼教徒,不单信奉明尊,更信奉教义。 不然,若是早早的认命服软,哪里还需要这把年纪遭受这份罪。 “老夫自然也一样1炎弘寿朗声一笑后,便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牛顶天见此,缓缓抬起右手,冰冷且威严的声音在四周宫墙之内扩散开来: “为首叫嚣之人,二十驾弩床齐射,三,二,一,放!1 嘣~嘣~嘣~嘣~嘣~ 话音方落,一阵阵强劲的嘣弦之声在四周的宫墙上轰然响了起来,瞬间便传遍下方的演武常 嗖!嗖!嗖!嗖! 与此同时,一道道恐怖的破空之声后发而至,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天降流星一般急速穿破雨幕,以合围之势轰向了最前方的褚天成。 “小心弩箭1慕容安发觉后一声暴喝,怒目圆睁。 说着,他便急速闪向了前方的褚天成,若是自己的人在眼前就这么被人给射杀,那他这教主也没脸当了! “砰1“砰1 但是接连拍落外围的两支弩箭,却震得他手腕微麻,一眼扫去,就见入眼的弩箭竟然大如标枪,三片铁翎就像三把利剑一样,寒气逼人。      “是八牛弩!1慕容安瞳孔猛缩,心底不禁一寒。 这是慕容安起事以来做梦都想搞到手的武器,哪怕他武功再高,也禁不住漫天的八牛弩射向自己。 转念之间,慕容安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闪身跃出箭阵,直接退到了一边。 呲!呲!呲!呲!呲! 砰!砰!砰!砰!砰! 前后只在瞬间,慕容安刚刚退出,还未及褚天成发出一丝声音,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数十支标枪般的弩箭直接从他的全身左右穿体而出。 弩箭争先恐后,砰砰砰地斜斜插于地面的青石砖之上,而巨大的冲击力早已将褚天成的躯体撕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地散落雨中。 血,被雨水迅速冲淡,消失不见。 “褚兄弟!1 “褚兄弟!1 黎木和与渝青阳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如今现场之人只有他们与之最熟,这是本能的反应。 但是反应过来后,两人只觉一股冲天寒气瞬间袭遍全身。而其余众人,均是满脸惊骇、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凄惨场面。 “这,便是以下犯上、背叛教规的下场,诸位觉得如何?”就在此刻,牛顶天淡漠而威严的声音在雨中忽然响起。 虽然观星台距离地面甚远,但牛顶天此时的目光却给人一种有如实质般的逼迫感,仿佛目光所及之处,漫天的弩箭就会急速射来。 这一点,黎木合与渝青阳的感觉最为强烈,均是战战兢兢地防备起了四周。 “哼1 一声冷哼自下方响起。 慕容安气势展开,雨中的气息瞬间为之一滞,他看向高台上的牛顶天后,目光慑人,沉声道:“把我妹妹交出来,我带人退去,今晚这事就此作罢1 此刻,慕容安的心里确实已经蒙生退意,这无关胆惧与否,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极为认同。 若只是普通弓弩,慕容安自然丝毫不惧,也有七进七出的自信。 但若是周围宫墙上的气息全是八牛弩的操作手,那弩床就至少还要多出一倍,若真是那样,他哪怕再长两条腿,今晚也带不了一个活人闯出去。 可这等军中禁器即便是边军要塞也装备的极少,这小子哪里搞出这么多出来? “你妹妹?”牛顶天眼中莫明,突然诧异地问道。 “我这里只有一位叫慕容妙真的姑娘,正准备收入房里,你妹妹姓杨,她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你造你的反当你的皇帝,管我要什么妹妹?难不成真当我日月神教无人吗?” “你真要找死?”慕容安眼中的寒光仿佛凝成了实质。 紧接着,一股极其压抑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释放,连漫天的雨珠也遇之即溃,瞬间化为水气。 “果然是大宗师,似乎已经到了后期,距巅峰不远。” 牛顶天感受着下方强悍的气息,心中顿时有了清晰的判断。 只是…慕容安相貌平平,看起来已经四十出头,怎么就有个这么漂亮的年轻妹妹? 不过四十岁多岁能够达到后天大宗师,天资至少比四绝要强,若是真能在金国境内闹腾起来,至少过两年襄阳这边要舒服一些。 想到此处,牛顶天眼睛微微眯起,眉头轻挑道:“妹妹没有,妹夫倒是有,只要慕容兄弟留下世尊令牌,还有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往后北方摩尼教归你,南方摩尼教归我,如何?” 说着,牛顶天微微抬手,准备亮一亮自己的肌肉。 只见四周的宫墙上忽然亮起火光,六十驾八牛弩的弩头齐齐探出墙外,对准了下方众人。偶尔电光闪过,一排排的弩头锋锐慑人,闪着压抑的光芒。 听了这话,不止是慕容安的脸上变色,连观星台上的焚天,还有下方的摩尼教高层也纷纷变色。 当然,慕容安是惊于牛顶天知晓了他的底细,更是怒急对方不识抬举,竟然打起了他妹妹的主意。 其余之人则是万万没想到,刚有一个霸占摩尼教的,这他娘的又来了个想拆分摩尼教的。 苏鲁支与金不换和闫洪寿对视一眼,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多说无益,这些外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但是他们从未想过,不管是姓牛的,还是姓杨的,若不是对方有着强横的实力,恐怕早就被他们啃的骨头都不剩。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焚天气得胸前起伏不停,咬牙银牙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牛顶天淡淡道:“反正有着同样的教义目标,我做教主,你做副教主,两教合一岂不更好?” “临事反水都能反一半,这样的队伍再不改良,我真怕哪天忍不住会把那些墙头草给杀光了。” “相信我,慕容安只要能在北边闹腾起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也要防止他将来做大做强成了敌人。既然他如此在意这个妹妹,留她在这正好有个掣肘不是?” “女人的眼光有时候要放长远一些,胸怀也要大些,这样才能干得起大事,不能因为慕容安坑你一把你就一棍子打死,至于……” 说到最后,牛顶天忽然看向了下方的渝青阳与黎木合,态度直接大变,冷笑道: “至于他们俩,能反一次就能反无数次,留着也是祸害,一会我就送他俩去见褚天成。” (本章完) 第148章 回马枪 “噼里啪啦~” “轰隆陋—1 仿佛老天也对这话也颇为赞同,牛顶天话音方落,一道电光自天穹闪过,在滚滚闷雷声中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慕容兄弟考虑得如何?”牛顶天笑吟吟地凭栏俯视,朗声问道。 目光定在黎木和与渝青阳的身上时,眸光微闪,似笑非笑道:“慕容兄弟作为人主不能寒了人心,若是不便直言,那就由我来代劳罢。” 说着—— 牛顶天双眸之中寒光闪过,缓缓抬起了右手。 慕容安见此,脸色大变。 原以为带了三个人质也算有些筹码,没想到牛顶天同样打着鸠占鹊巢的主意,如此恐怕巴不得自己代他宰了几个老家伙。 而眼下,这他妈的又给老子使出离间计! 果然—— 见了牛顶天的手势后,黎木和与渝青阳对视一眼,心中相继骇然,脑海之中瞬间窜出了同一个念头。 逃!!! 不怪两人都是如此谨慎,若是换成他们自己面对牛顶天这样的青年高手,江湖巨擘,造反派里的一条潜龙,别说嫁妹妹了,哪怕是嫁嫂嫂嫁老娘,恐怕都会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 而此刻—— 黎木和与渝青阳均不相信一心图谋大业的慕容安不会动心,这简直就是强强联合,最合适不过了! 想到此处,两人在慕容安忿怒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直接向着演武场外围的方向拼命逃窜。 “轰——1 “轰——1 “轰——1 …… 于此同时,轰轰轰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划破夜空。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百余支铁枪般的弩箭,宛如呼啸怒龙一般崩射而出,齐齐轰向了正在雨中拼命逃窜的两道人影。 箭锋瞬息而至,死亡急速收拢。 黎木和与渝青阳眼见毫无生机,逃无可逃,狠下心来直接抓向了东边射来的四支箭杆,但是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两人的身体凌空带飞,轰向了西边的箭雨。 “呲1 “轰——1 眨眼之间,一支弩箭自渝青的阳头顶穿身而过,轰的一声直接钉在了地面的青石砖上。 黎木和见此,惊骇欲绝,拼死挡下三支弩箭后,南北两边的箭雨已经后发而至,压到眼前。 心知必死无疑,黎木和怒目圆睁,悲愤大骂道:“慕容安老子入你娘!牛顶呃…” 轰!轰!轰!轰!轰! 凄厉的辱骂声自雨幕之中戛然而止,轰轰的撞击声在演武场上不绝于耳。 下一刻—— 动静骤然消失。 只见密密麻麻的弩箭斜斜地插于地面,十余寸的弩头竟然完全没入了石砖。 而方才还在拼死挣扎的两人,转眼之间已经毫无生机,再难看出一丝人的模样。 此刻——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夜色也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唯有演武场的地面上,还有一道道腥红的血液随着雨水缓缓流淌,浸入暗渠。 “这……” 炎弘寿看着远处斜插地面的箭林怔怔发呆,喃喃道:“就…就这么死了?怎么就这么死了?” 他只觉得两人毕竟还是共事多年的兄弟,本就有些情谊,哪怕今天想要对方性命,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眼见这般凄惨的场面,一时间,炎弘寿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他身旁的两人,金不换与苏鲁支均是一脸复杂地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摩尼教前景堪忧啊! 慕容安目光淡淡地看着远处一眼,心里却不似表面这般平静,八牛弩的威力再次让他开了眼界。 面对这等重器,他哪怕有信心能够闯出去,但今晚也绝对带不走一个人,当然,除非是死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安眸光微闪,缓缓抬头看向观星台上的牛顶天,淡淡道:“条件我答应了。” “答应了?” 牛顶天看着下方的慕容安,脸上难掩诧异,心里却开始琢磨了起来,这家伙可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不过这都能忍? 连自己妹妹都能送出去? 想着想着,牛顶天不禁回头看了眼慕容妙真,两人真是亲生的?看着可一点都不像。 其实—— 牛顶天如此想法却是狭隘了。 诚然,就如地上躺着的那两人心中所想,以牛顶天如今的自身条件,算是妥妥的顶级钻石王老五。 且不说慕容安心中的真实想法,抛开个人情绪而言,牛顶天一定是他最合适的结亲与合作人选,这很难让人不答应。 而就在牛顶天沉吟之间,下方的雨势已经渐渐停歇,夜风悄然穿行,裹挟着一缕缕的血腥味也窜上了观星台。 牛顶天蹙着眉头微微放开气势,廊间的空气瞬间为之一清。      “让他先放人。”焚天的声音,突然在牛顶天的耳边响起。 两人凑得极近。 牛顶天一怔,这女人脑子不够用了?立即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放回来干嘛?养老?还是回来造咱俩的反?” “摩尼教都被拆分了,你指望他们三个死硬分子回来喊你副教主?还是给你捅刀子?” 焚天听此,脸色有些难看,原本杀了三个法王她已经有些难以接受,这连仅剩的三个教中元老也不打算放过? 见这莽女人大有翻脸的势头,牛顶天颇为无语,传音入秘密道:“别急,既然答应条件了,他就比你还想放了他们,不过我若是透出半点意思让他听见,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也是,此时雨势停歇,四周也颇为寂静,哪怕是两人互相趴在耳边呢喃私语,以慕容安的功力,恐怕也会一字不差地听入耳中。 对方万一来上一句我为你好,然后直接结果了三个老头的性命,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然苏鲁支三人的确如牛顶天刚才所说那般,死了对他好处最多,但既然答应了焚天见机行事,他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更别说暗中使刀子。 否则,若是等往后哪天被对方回过味来,这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心,也就散了。 焚天听此,疲倦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然也惊讶于牛顶天唇齿未动就有声音清晰传入自己的耳中,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些。 近期的变故,这两日的疲劳,还有今晚的冲击,让她此刻顿感心力交瘁,有种难言的疲惫。 牛顶天目光转向慕容安,笑着道:“既然慕容兄弟如此爽快,那便把令牌拿出来吧,往后咱们南北相望,互为犄角,更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慕容安并未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块似玉非玉的牌子,暗暗运足内力后,急速射向了高台上的牛顶天。 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看似随手一接,凌厉的气势却化为虚无,令牌也入了他的手中。 慕容安见此,眸光一凝,此子的武功比预想中的更强! “他还有一块1焚天突然说道。 见牛顶天不解,焚天看了一眼下方的苏鲁支,意思不言而喻。 牛顶天恍然,看来是苏老头还有一块,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 只是眼下人都被擒了,贴身的牌子指定是到了慕容安的手中。 旋即,牛顶天笑吟吟地看向了慕容安:你不老实哦。 慕容安面无表情,仍未废话,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了上来。 牛顶天接住之后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两块牌子,心里甚是满意。 令牌形状相同大小不一,跟他自己的那块也有些差异,若是料想不错,定是那传说中的圣火令无疑了。 “让我见见妹妹,和她说两句话。”慕容安的声音忽然自下方传来。 牛顶天笑着道:“自无不可,还请大舅哥稍等。” 旋即也不管对方铁青的脸色,转身走到了慕容妙真的面前。 慕容妙真一脸羞愤,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牛顶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刚才她在身后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狗贼竟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宁死不屈,绝不遂了这狗贼的心愿! “一会我解开穴道,慕容姑娘还是老实一些为好,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我这巴掌可不会留情。”牛顶天口中哼哼地威胁道。 慕容妙真一脸悲愤,咬着嘴唇别过了脑袋。 “这就对了嘛,”牛顶天笑吟吟地说道,随即解开了慕容妙真的穴道,将其带到了廊前。 “大哥1慕容妙真看着下方的兄长,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忍不住泛起了水雾。 慕容安眸中寒芒闪过,深吸一口气后,温声宽慰道:“北边太危险,小妹先在这边待着,等形势稳定之后我再过来接你。” 说罢,便看向了一旁的牛顶天,盯了半晌后,面无表情道:“告辞1 随后,头慕容安也不回地带着手下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至于地上的苏鲁支三人,在他看来,他们对牛顶天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牛奎,”牛顶天轻轻唤了一声。 “教主1牛奎迅速来到身前。 牛顶天吩咐道:“将八牛弩迅速撤下,全都给我藏严实了!宫墙上的守卫今晚也全部撤了。” “该清理的清理了,该葬的葬了。把三位老先生带回去好好照料,请严神医瞧一瞧伤势,另外,在他们伤势康复之前不可放其下山,也不许外人前去打扰。” “是1牛奎领命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下一刻—— 观星台上恢复宁静,慕容妙真盯着远方的夜色有些出神。 焚天瞥去一眼后,看向牛顶天:“苏老他们那里我会慢慢劝说,你不必再动些歪心思,不过…” “你就不担心慕容安哪天会再次找上门?八牛弩虽然让他忌惮,但也不可能每次能对准他。” 在她看来,今晚不过是依仗神器才让慕容安退却,对方的功力太过浑厚,与她之间仿佛隔着天堑。 而牛顶天当初与她交手之时,似乎也强不了她多少,如果对方出其不意地再次摸上山顶,大家恐怕难以抵挡。 牛顶天却是轻笑道:“若是换成是你有着绝对自信的实力,会像刚才那样跟我让步?” 焚天听此,脸色微变,心里颇不平静:“你是说他今晚还会杀回来?那你刚才还……” 牛顶天轻声打断道:“武功到了一些境界,想要找出一个值得出手的人已经很难,像慕容安这样强出五绝一筹的高手可遇不可求。” “就如我刚才跟你所说,如今咱们占据襄阳,这是两国交锋的四战之地,慕容安在北方闹得越凶对咱们越有利。但今晚若不让他死心,让他看清自己是几斤几两,我也不可能一直守在九宫山上。” “刚好我前些日子创出了一套剑法,一会可以拿他试试剑。”(本章完) 第14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牛顶天话音刚落,就见两双明亮的眸子已经齐刷刷地盯了过来,正是身旁的焚天与慕容妙真。 焚天的双眸里有些狐疑,对于牛顶天的武功底细,她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初也不见得就比她强上多少。 如今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让慕容安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话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慕容妙真则就直接了许多,转头看着牛顶天时,两眼之中尽是鄙夷。 毕竟也是握枪跨马豪爽姑娘,刚才的委屈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 眼下听到牛顶天口出狂言,自不量力地贬低兄长武功,慕容妙真看了眼焚天,又看了眼牛顶天,嘴上丝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人家一个女人都敢跟我大哥正面交手,不像有些人只会藏在暗处里依仗弩箭肆意杀人。” “有胆你就跟我大哥去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光是躲在背后胡吹瞎咧的算些什么本事1 听了这话,牛顶天两眼很是诧异地瞅了过去,仿佛在看傻子一般,反问道:“能用弩箭解决的敌人,我为何要亲自动手?怎么?难道你大哥还会和金军主力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慕容妙真的脸色瞬间一滞,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怒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1 牛顶天轻笑道:“那慕容姑娘可知道,今晚若是两军交战,你此刻会是怎样的待遇?” 慕容妙真听此,不禁一怔,但是想了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牛顶天瞥去一眼,淡淡道:“当然是剥光了衣服扔在我的床上。” “或者是军营。” 慕容妙真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胸前一阵一阵地起伏不停,瞪着杏眼恶狠狠地怒斥道:“呸!你你…你无耻1 就在此刻—— 她犹不解气,一记断子绝孙腿直朝着牛顶天接踢了过去。 牛顶天一闪而过,忍着再抽一巴掌的冲动,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芬芳,面无表情地道:“一个女人身陷敌方之手,尤其还是漂亮女人,多待一刻都是危险。” “所以,你今天算是幸运的,作为一个俘虏在我这待了两天依旧安然无恙。慕容姑娘是领军杀敌的,更是个漂亮女人,不要总想着光明正大。不然,哪一天将军的床上或者士兵的帐里,少不了要走几趟。” “刚才这一腿咱们就算是扯平了,没踢着是你自己没本事,但是下次我可不会再讲道理。” 说着,牛顶天迈步走进了前方的大殿。 妈的! 口水都喷老子脸上了! “走吧,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就能见到你想看的大战了。” 焚天轻声说了一声,也没有迟疑,便朝着殿里走了进去。 如今事业半道崩殂,一下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相比于跟着一个四旬男人去当教主夫人,她宁愿破罐子破摔,跟着里面那人走一步算一步。 慕容妙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后,咬着嘴唇,迈起修长的双腿,仅仅数步便来到了殿内。 大殿内, 此时的牛顶天,正躺坐于高位上的一把檀木大椅上。 椅子大得可以横躺一人,而前方,还有一张檀木方桌。 牛顶天后背靠着一边椅臂,双脚搭着一边椅臂,紧闭双眼,摩挲着手里的一把软剑。 这正是他前些日子从剑冢里带出的紫薇软剑。 少顷, 听着脚步渐渐靠近,阵阵香风不断袭入鼻间,牛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而后—— 便迎上了焚天颇为怪异的目光,再看一旁,慕容妙真一双杏眼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牛顶天笑了笑,不过还是坐正了身体。 随后, 燃炉,煮水,泡茶。 渐渐地, 缕缕茶香于殿内飘荡。 “这下可以放心休息了吧?”牛顶天笑着说道,将一碗清茶推到了焚天面前。 接着,又将另一碗推到了慕容妙真面前:“不管怎么说,今晚过后慕容姑娘可能就要在襄阳常住了。”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不是想着离开,能满足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对于眼前这位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高挑美人,说实话,牛顶天的心里怀着极其欣赏的态度。 哪怕没有慕容安的因素,若是能有这样一大美人每天在身边转来转去,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当然,刚才的那一脚,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得过去,就像他的那一巴掌,她未躲过一样。 但是对于牛顶天的热情,慕容妙真的情绪却显得有些低沉,似乎在刚才那的番话中受到了打击。 牛顶天沉吟了一下,轻声道:“话说得虽然粗糙,但道理却是那个道理,江湖上不止打打杀杀,还有阴谋诡计,有时候光明正大的代价太过沉重。” “你们谁也没见过我出手,只觉得我今晚的自信来自于几十驾八牛弩。” “倘若真是如你所想那般,我远不是你大哥的对手,那我若是舍弃八牛弩选择光明正大地跟他比拼,你知道今晚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说着,牛顶天看向了慕容妙真,等她回答。 慕容妙真愣了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牛顶天笑着指着自己,说道:“结果就是我会死,那三个老头会死,山上的所有护卫全都会死。” 又指了指焚天,说道:“而她,会被你大哥抢去做他的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总会有法子让她愿意。” “这些只是最好的结果,再坏点的就是我的家财也会被他占了,女眷也会被他抢了,然后被分给他的部下。” “慕容姑娘你可以想象出这种结果吗?你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将来可能还会带兵打仗,难道你也要光明正大?” 慕容妙真听到这里,目光一阵躲闪,脸上迅速臊得通红。      牛顶天轻笑道:“以前我也觉得,只要自己实力够强,行任何事都可光明正大,一切阻碍自然一力破之。 “但后来我才知道那叫莽,再说难听一些的话就叫蠢,只要遇见一个强过自己的,那最终的结果就是死。” “所以,小力气可以解决的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去解决?自己不出手就能解决的又何必要亲自出手。” “就比如你大哥,如果偷偷摸摸杀个回马枪就能把你抢回去,再杀了我,又何必冒着弩箭的风险正面与我起冲突。” 说到最后,牛顶天缓缓抬起头来,双眸平静无波,看向了殿外,淡声问道:“你说我说得对吗?慕容兄弟。” “大哥?是你吗?” 慕容妙真猛地起身看向了殿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焚天眸光一凝,陡然之间,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但是, 良久之后—— 殿外仍是静寂无声,没有一丝动静传来。 焚天微微蹙眉,看向牛顶天,低声道:“你没搞错?” 牛顶天并未回话,缓缓抽出紫薇软剑,只见剑身柔韧如波,薄如蝉翼,陡然之间,剑声低吟,一道剑鸣在大殿响起。 “你妹妹对你可是推崇得很,不要让她失望,”牛顶天眸光微闪,看向殿外冷哼一声:“若非心疼我这新建的房子,东边第二道门板此刻已经粉碎,慕容兄弟真要我出手邀请不成?。” “大哥?”慕容妙真此刻哪里还能不信,目光轻移,看向了门板处的位置。 “没想到你倒是机敏得紧。”一道冷声自殿外忽然响起。 紧接着—— 朦胧昏暗中,一身黑袍,一柄长剑,一道人影带着一丝丝遮掩不住的杀意,从门坎处缓缓走出。 正是脱去了蓑衣斗笠的慕容安。 慕容安一步一步,面无表情地踏入了大殿中。 “大哥1 慕容妙真急忙跑了过去。 对此,牛顶天并未阻拦,“咔”的一声,软剑归入剑鞘后,一脸平静地打量起了慕容安。 此时对方蓑衣斗笠尽去,脸上的面容比先前下雨之时瞧得更加清晰,四旬有余。 但正是他的这番举动,却让殿中的慕容安双目不禁一凝,暗暗运起内力警惕了起来。 慕容安的武功虽高,却是个极其谨慎之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毫无名声。 此时殿外的八牛弩已经全部撤走,他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踪迹,牛顶天哪里来的依仗? “大哥咱们回去吧1见殿中气氛紧张,慕容妙真咬了咬嘴唇,突然拉住慕容安持剑的手臂。 见了牛顶天前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慕容妙真的心里很是没底。但就如对方刚才所说那样,有时候输了一次就是死。 一旦兄长输了, 她可就走不了了。 “还不动手?”牛顶天淡淡道:“打完之后赶紧的滚回北边好好干活,说了用新创剑法给你醒醒脑,就用剑法,今晚多用一门武功都算我输。” 慕容安冷哼一声:“原本还想留你一条命,可你偏偏自己作死,哪个给你的勇气敢打我小妹的主意?” 说着,慕容安一掌挥出,眨眼之间便将慕容妙真送到了殿外,又是一掌回去,宫殿的大门缓缓关闭。 随后手中剑光闪过,急速攻向了牛顶天。 “哦?” 牛顶天轻咦一声,笑着望向那冲来的身影。 旋即手握剑柄,剑鞘斜斜伫倚地面,手中的软剑于石屑迸射之中瞬间出鞘了。 锵! 一声剑鸣,如龙吟凤哕,人,则化作漫天的剑影,迎向了慕容安。 快! 极致的快! 哪怕是牛顶天未曾使用一丝内力,轻功身法也只是随脚踏出,但是慕容安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牛顶天的剑,会有这般的速度与凌厉。 一剑一招的连连挥出,仿佛都在死死地克制自己。 最后,终于还是使出了家传绝学,参合指与斗转星移。 “破气式1一声淡漠的轻喝自殿内传出,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百招未过, 那漫天的残影之中,忽然现出了一抹殷红的血色。 而打斗, 也瞬间戛然而止。 …… 斗姥宫大殿外, 风雨如晦,丝丝如烟,在慕容妙真的局促与不安中,宫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慕容安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微微摇晃着身体从殿内缓缓踏出。 而左肩之处,已经多了一块猩红的伤口,一滴滴的血液正在沿着手臂向地面上不住地滴落着。 “大哥1慕容妙真脸色惨白,一把扑了过去,声音之中已经有些哭腔。 “死不了。”牛顶天语声淡淡,身影自后方缓缓走出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慕容安:“慕容兄弟这下可明白了自己是几斤几两?”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慕容兄弟已经清醒了,就该明白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不杀你并非心慈手软,仅仅因为你在金国境内闹得还不错。” “往后的日子专心去做你该做的事,至于你妹妹,不必多虑,在襄阳我自会好好照顾。”(本章完) 第150章 聘礼 慕容安听此,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前,并未作答,只是右手持着宝剑,任由左肩鲜血流淌,沿手腕处向下缓缓滴落。 此刻,不管是肩上的伤痛,还是失败的疼痛,于慕容安而言已经不太重要。 当他看向身旁的小妹慕容妙真时,两眼之中尽是心疼与愧疚,沉默半晌后,转头看着牛顶天,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小妹待在襄阳可以。” “你也不必说这么多理由,男人的那点心思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只要你给小妹个正式名分,我不会让他不明不白地待在这里,否则,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说完后,慕容安目光灼灼地盯着牛顶天,等他做出选择。 一旁的慕容妙真听后,不禁愣了愣,哪曾想到兄长竟会当面说出这种事,原本惨白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通红。 “大哥你……” “听大哥安排1慕容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打断道。 同样作为男人,他哪能不清楚男人的心思?小妹若是常年待在襄阳这边,结局他已经可以预料得到。 抛开其他不说,牛顶天的条件的确让他心动,但如今男强女弱,攻守易势,就怕对方吃干抹净最后不认账。 真到那个时候,打也打不过,自己似乎真就拿他没辙。 “咳咳~” 牛顶天轻咳一声,缓了缓脸上的尴尬,此刻,不远处的焚天正在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什么叫那点心思你我心里都明白?怎么就能凭白无故地污人清白? 他牛顶天看上哪个女人,可从来不会藏着小心思,今天晚间的时候似乎还真喊过他大舅子来着? 此时此刻,慕容安的话正中他下怀,也没必要装模作样立牌坊了,想了想后,牛顶天沉声喊道:“牛奎1 “教主1 牛奎从暗处闪身出现,几次起落,便再次来到了牛顶天的眼前。 牛顶天双眸盯着慕容妙真通红的俏脸,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迅速准备八驾八牛弩系上红绸,一会让慕容大哥带走1 送八牛弩? 兄弟也变成大哥了? 就在众人纷纷惊异之时,牛顶天缓缓道:“如今天下越来越不太平,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太过繁琐,成婚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把聘礼给了,以后慕容姑娘就安心住在襄阳吧。” 眼下并非是他不愿成婚,实在是池塘里的鱼儿养得太多,若是每一个都要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岂不是要乱套了? 索性直接往后拖着吧。 至于八牛弩,说到底也是为了杀鞑子,慕容安能在北边多杀一个,过两年金国进犯襄阳的时候,他就会轻松一些。 况且,那东西的制作工艺也算不上绝密,只是材料极其难寻,只要威力最大、最先进的那批八牛弩永远握在自己手里就行。 而此刻—— 听了牛顶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赤裸裸的话后,慕容妙真慌了。 再烈的马儿,终究还是一匹雌马。 一时间,慕容妙真只能红着俏脸,局促不安地看向了自己的兄长慕容安。 这时,慕容安才捂起了伤口,右手的宝剑也未离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想到打来打去最终打成了一家人,聘礼我就作主收下了,以后小妹劳烦牛兄弟照顾。” 对于一个内心隐忍,外表高傲的人来说,慕容安今晚虽然得了不小的好处,还是自己渴望的那种,心里却难免有一种卖妹求存的感觉。 而且,牛顶天答应得如此爽快,毫不犹豫地下了如此血本,果然如他所说,此人心中恐怕早就起了小心思。 听了牛顶天的吩咐,牛奎迅速领命退了出去。 一会儿,又来了一位大夫给慕容安包扎起了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深,也不大,于武者而言,随便点上几处穴位就能止血。 但如今对方的身份有些转变,若是放任其不管不问总有些说不过去,对此,不用牛顶天吩咐牛奎也要顾及上。 半个时辰后, 殿中只留下了牛顶天和慕容安两人。 牛顶天沏好两碗清茶后,在慕容安的心口撒盐道:“我知道慕容大哥心里不痛快,可能哪天有机会了还会毫不犹豫地弄死我。” “不过既然做出了承诺,妙真妹子那里我就一定会好好待她,以后万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很重要,必须要给慕容大哥通通气。”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语气渐渐郑重,慕容安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淡淡道:“何事?” 牛顶天眸光湛湛,开门见山道:“既然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的,肯定想活着笑着走到最后。但是,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有些事情你我须得早早地考虑好。” 慕容安听此,脸上终于有些异样,不单是因为牛顶天如此直言不讳,将自己准备造反这种事情直接摆在明面上。 更是讶于牛顶天的眼光。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韬略。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如此年纪就能搞出这般大的基业了,似乎连襄阳城也已经被其暗中控制。 原来不只是依仗自身武力,若真是走到了最后…… 说不定会是自己的大敌。 念及此处,慕容安双眸平静无波,淡声道:“牛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拐弯抹角。” 牛顶天眯起双眸:“慕容大哥不必对我如此谨慎,我与你不同,你如今是汉人身份,更是抗金英雄,也是想做皇帝的人。” “而我只是不愿将来看到神州沉沦,让金蒙两国入主中原,蹂躏汉人百姓。只要大宋朝廷识大体,我就不会去造他的反。” “不然,我可不会只在江湖上瞎闹腾,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混江湖就能成事的。” 慕容安听此,不禁微微一怔,半晌后,轻声道:“那你是想……” 牛顶天眸光微垂,盯着碗中的清茶:“如今蒙古崛起得太快,在北边逼得金国这几年不断退让,而慕容大哥前些日子在山东能走得这般顺利,也是占了蒙古人围困中都的时机。” “我得到确切消息,金国朝廷如今正在商议把都城迁往开封府。柿子都会捡软的捏,一旦都城南迁,他们在蒙古那里的损失,只会大宋这边找回来。” “而这,也是你的机遇。” 见慕容安沉默,牛顶天眸光微闪,蛊惑道:“你现在只需猥琐发育,暗中蓄力,能和金人敷衍一天就敷衍一天” “当然,态度最好还是诚恳些,让金人看到诚意,等到他们主力南进襄阳之时,后方一片空虚,还不是随你蹂躏?” 这下慕容安算是明白了,心道牛顶天怎么会那么好心送出八牛弩,还他妈的聘礼,合着是等着将来给他解围呢! 不过真到那时还真是自己的机遇啊! 想到这,宛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慕容安的心中再也难以平静,沉吟道:“真到那时,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粮草底蕴终究难和金人相比,蒙古人与金人有世仇,难以调节,到时候可以联系蒙古的铁木真,有望将金国一举给灭了1 牛顶天断然道:“不!若是蒙古攻打金国,你我能帮金人就帮金人,不能让金国倒得太快。” “为何?”慕容安有些不解。 牛顶天冷笑道:“你说是晚年的老虎威胁大?还是年轻的狼群威胁大?金国威胁再大,牙都老了,咬不了二两肉,但是蒙古一口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1 “远交近攻也要看实力,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去妄想连横之术,只会引火烧身。蒙古人如今能够连年围攻金国都城,会是好相与的?” 后世, 南宋便是死在这上面。 诺大一个国家,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当权之辈竟然连合纵连横之术都没闹明白。 真尼玛废物! 慕容安听了却是怔然不语,跟这妹夫一对比,怎么感觉自己跟个目光短浅的乡巴佬似的? 父亲和祖父可从未教过他这些,难道是祖祖辈辈在江湖之中沾染久了,忘了传承? 念及此处,慕容安打定主意,此番回去之后定要寻个王佐之才。 “也就是说即便是在金国成事了,也极有可能会沦为蒙古人的嘴边肉。”慕容安沉默半晌后,蹙着眉头轻叹道。 这便宜大舅哥越来越上道了,希望别像后世那样死得太快。 牛顶天呡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蒙古人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慕容大哥将来在北边与他们相遇时不能正面相抗。” “但是蒙古人逐水草而居,你只需经常在草原四处寻找水源投放剧毒即可,越毒越好,若是毒性不够,兄弟我这边多的是。” 见慕容安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牛顶天淡淡道:“两国交战没有无辜之人,蒙古牧民上面便是战士,蒙古女人每多养一匹马,一头牛,交战之时咱们就会多死一人甚至几人十几人。” “当然,小道终归是小道,很难起到决定作用,好在蒙古人如今才算气势初成,二代子弟尚且稚嫩,凝聚力全在铁木真一人。” “还有一件事便是,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要会召集江湖上的大宗师高手,到时候你们随我一块前去蒙古。” 说到此处,牛顶天眸中寒芒闪过:“刺杀铁木真1(本章完) 第151章 你是我的副教主大人! 深夜,戌亥之交, 慕容安带着八牛弩悄然离去,安顿好慕容妙真后,牛顶天神神秘秘地将焚天拉到了殿内,郑重地说道: “如今神教待立,但是尚且缺少一些底蕴。” “你我二人作为日月神教的正副教主,为了神教的发展壮大,自然要各自出点力气,姐姐是一定不会推脱的对吧?” 出点力气? 焚天蹙起了蛾眉,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下意识端起茶水抿了两口,一番沉吟后,谨慎地说道:“现在摩尼教大部分分舵弟子,都已经被慕容安招揽过去。” “等我同意两教合一的事情传开了,恐怕有不少弟子都会将我当成叛教之人,哪里还有愿意听我的?” 说罢,脸上自嘲之色甚浓,又对着牛顶天勉强地笑了笑。 经过近两日的相处,焚天对牛顶天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这人简直就是个牛扒皮,先前还是自己太过单纯。 这家伙不光贪图自己的身子,恐怕当初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对摩尼教打起了歪主意。 而眼前的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是瞧上了自己身上哪样东西,自然提起了一万分的警惕。 牛顶天见此,不满道:“你可是以后的副教主,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还舍得坑你不成?” “而且我这人不大喜欢管事,以前山庄有事都是我嫂嫂处理,以后教内有事自然是你来处理。” “大方向我定好之后,杂七杂八的事务全部交给你,咱们光明正大地干事,可比你以前在摩尼教里偷偷摸摸地强多了。” “但是,再是自己人该有的规矩也要有,到时候你要是处理差了,我可是会处理你的。” 说到这时, 牛顶天突然睨去一眼,口中恶狠狠地威胁道:“狠狠地处理1 这番掏心掏肺的话,让焚天也不禁有些意动。 虽然感觉牛顶天后面似乎有些不正经,但她没有证据。 还是经验不足埃 于是,焚天的脸上变得有些迟疑,轻声道:“那你……先说说看,如果有能出力的地方,我自然会尽自己一份力。” “当然有能出力的地方1牛顶天打蛇随棍上,笑嘻嘻地凑到了焚天身旁,眨巴着眼睛说道: “姐姐把你的乾坤大挪移借给我看看呗,我也好给改进改进,咱们也能多一门镇教神功不是?” 听牛顶天那口气,这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他却忽略了传承武学在江湖之人心目中的地位,更何况还是乾坤大挪移这样的高深武学。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目前焚天身处的环境下,此举给她一种趁人之危、卸磨杀驴、谋夺武技的卑鄙感。 试想, 在你四下逃命、走投无路之时,忽然想到一位认为最可信、最可靠之人,并且带着全部身家希望投奔了他。 但,对方却杀了你的伙伴,拆了你的家业,囚禁了你的创业元老,最后连你赖以生存保命的东西都起了心思。 这,会是怎样的感觉? 果然—— 焚天听了,脸色瞬间一滞,这狗东西果然是没安好心! 急忙拉开与牛顶天的距离后,心中越想越气,忍不住柳眉一竖,咬牙怒斥道: “枉你还是堂堂的一教之主!就不能要点脸皮?口口声声地说我是自己人,有像你这样对待自己人的?” 牛顶天脸色一黑,瞪着眼道:“你个虎女人发什么疯!先坐下来听我说完1 说着,就要伸手把焚天拽到身边继续交流。 焚天却是不管不顾,一把躲过去后,像是失了理智,挺着酥胸怒骂道: “以前对我有求的时候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清楚!现在我什么也没了,你求不着好处张口闭口就是虎女人1 “当初我信任你才会带着杨妙真过来投奔你!如今你把人家小姑娘毫不客气地给收了,又跑过来欺负我一个势单力薄的老女人,算什么本事1 “你…你真够无耻的1 骂到最后,焚天已是气得俏脸通红,胸前的波涛一阵一阵地起伏不停。 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四处逃窜,连续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此刻,她眼中的疲惫再也遮掩不祝 其实焚天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先前对谁也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态度。 当初在海船上,她与牛顶天所说的话,总共加一块也不及今日之多。 一番变故下, 投奔了牛顶天。 在牛顶天拆分摩尼教、放走慕容安时,焚天的心里已经有些不满。      对于牛顶天的瞎忽悠,她也是破罐子破摔,像鸵鸟一般的去接受。 但心里也在极力地忍受着。 此刻, 见牛顶天得寸进尺,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一下便如火山爆发一般,汹涌狂喷了起来。 牛顶天被焚天骂得愣了愣,心道这女人不会是来亲戚了? 但当他见到对方眼中的疲色,还有突然涌出的小女人般的无力感时,心中不禁一动。 都说女人无力的时候最为迷人,绝望的时候最为诱人,果不其然。 这一下子便激起了牛顶天的保护欲。 当即一个闪身近到焚天的身前,拽住了如藕似玉般的手臂:“谁说你是老女人老子他妈的弄死他1 “你可是我的副教主大人!以后教中有事大人干!没事……没事全都是大人说了算!我怎么会舍得欺负你?” “姐姐将来代表了日月神教的脸面,哪个要是敢罔顾事实再提半个老字,日月神教非得教他重新做人,给他换个祖宗1 “滚开1焚天怒骂道,此时厌极了眼前的这副面孔,但是任她怎么挣扎,也没有挣脱。 “你先听我解释1牛顶天微微用力,将焚天一把扯到了身边: “不管从哪里说姐姐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自然要直来直去,商议个事情还需要遮遮掩掩的,这算是什么自己人?” “再说了,虎女人可是我对你的专属昵称,你可曾见过哪个人当得起我这样称呼她?告诉你!要是哪天惹我发火了,可还得叫1 “放手1焚天瞪着眼睛怒斥道。 但是,牛顶天的双手却仿佛铜浇铁铸一般,任她如何怒目而视,也不曾松动半分。 连平静的目光也缓缓直视过来,毫不退让。 渐渐地,焚天怒视的目光变得微微躲闪,慌乱地别过脑袋后,连腮颈之间也泛起了异样的微红,急声斥道: “你快放手!少拿忽悠小姑娘的那套忽悠我1 这一刻—— 牛顶天的胸腔仿佛有一股激流迅速涌过,猛地一窒。 忍着将焚天揽入怀里的冲动,牛顶天柔声说道:“都说了你是我的副教主大人,我怎么会舍得忽悠你?” 焚天红着脸颊不再说话,但是轻轻颤动的睫毛,却显示着此刻的心中极不平静。 牛顶天缓缓道:“到了我如今的境界,不管是先前修练的武功,还是你的或者是慕容安的武功,其实对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乾坤大挪移我虽然不曾修炼过,却从偶然处得知这门功法的最后一层是有错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的高人内力虽强,却也未能达到最后一步,只练到了第六层。” 听了这番话,一时之间焚天也忘了局促,转过脑袋直愣愣地看着牛顶天,白皙的脸上分分明明地写着一万个不信。 传承了几百年的镇教神功会有错误?你搁这忽悠谁呢? 刚才还说什么“你是我的副教主大人,我怎么会舍得忽悠你?”这才一眨眼功夫竟又开始忽悠了起来。 念及此处,焚天一阵气急,恶狠狠地瞪起了牛顶天。 牛顶天见此不禁一愣,旋即有些恍然,笑了笑,轻念道:“碧光欲环,龙吟初现,游走天地,功诸关节,筋力易换,转衰为壮,内视观心,握固静思,固精练气。” “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重楼,神还虚领,月影以避,一光未通,虚化三花,阳气乍露,日之初升。” 念完之后,看着面前已经呆愣住的焚天,牛顶天轻笑道:“最后一层的心法是这几句吗?虽然不一定记得全对,但我记得大差不差的应该就是这几句。” “那位前辈所写的第七层心法,只不过是他凭着聪明,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若是后来之人强行修炼,最后的结局也免不了走火入魔。” 其实能够记得这段口诀,全赖于牛顶天脑海之中一段尘封的记忆,那是上一世的儿时,对于书中绝顶武功的痴迷。 在上一世,有几人能在看完小说或是电视剧之后,不会发疯似的修练里面的绝世武功? 又有几人会不记得“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这类高深内功心法? 虽然记得不全,但其中不少重要的句落,很多人从儿时便开始背得滚瓜烂熟。 此刻,牛顶天稍稍试探一番,没想到还就真给蒙对了。 见焚天犹在愣神,牛顶天轻轻扯了下手中柔若无骨的玉臂,轻声道:“乾坤大挪移我只是想将其改进,然后再拿出一门与之匹配的功法,把它们作为日月神教的镇教武功传承下去。” “绝顶的功法其实我有不少,但是你修炼的乾坤大挪移毕竟来自摩尼教,咱们两教合一之后,你也不能让摩尼教的血脉传承断了不是?” “既然你我都是神教诞生的见证者,我希望几百年后,日月神教还会留有你我之间的影子。”(本章完) 第152章 倚天剑,屠龙刀 牛顶天说完,便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俏脸,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地缓了缓。 还别说,这女人初见时的冰冷淡然,上山时狼狈旁皇,方才的愤怒火爆,还有眼前的安静呆萌,无一不在挑动着他此时此刻的心。 许久后, 焚天缓缓回过了神。 对于牛顶天此刻的目光,她强忍着慌乱装作无视,深深吸了口气后,轻声说道:“你先把手放开,乾坤大挪移我等会给你就是。” 说着,小臂轻轻一挣,尝试着从牛顶天的手中挣脱出来。 她原本也未抱有希望,但这一次,紧箍了半天的手臂却轻轻松松地抽了出来。 焚天下意识地愣了愣,陡然之间,复杂的心绪之中,多出了一丝莫名的怅然。 这才是他的目的?果然又是在忽悠人吗? 牛顶天的耳目是何等敏锐,察觉后,微微一怔,伸手想要再次握住时,焚天却已经迅速躲开了。 “我真傻!真的”牛顶天暗自懊恼了一番,“下次老子抓到手的东西死也不松1 下一刻—— 气氛有些沉默,殿内格外安静,连两个人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牛顶天瞄去一眼,打破了沉默:“如今江湖中明面上的最强武功,众所周知是九阴真经,其实鲜有人知的是,还有一部九阳真经,比起九阴真经丝毫不弱。” “去年,我便把九阳神功的初阶心法传给了手底下的心腹修炼,并且打算等日月神教正式创立之后,放开初阶心法给核心弟子和高层修炼,副教主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焚天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是对这段秘幸并不知晓。 但听到“副教主”的称呼后,眼中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会,淡淡地说道:“你随意便是。” 牛顶天的脸色微滞,随意便是=随便,换成“你随便”岂不是更省事? 女人啊~ 轻轻叹了口气,牛顶天说道:“九阳神功虽强,却有些不太适合你们女人修炼,至刚至阳的真气可能会对性格产生一些影响,我怕哪一天你炼成刚烈似火、暴跳如雷的性格。” “所以,还是修炼九阴真经吧,这经书我也有。虽说是为了神教的发展,也不能白白让你拿出乾坤大挪移,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听了这话,焚天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已经渐渐无声。 她突然有些恼恨起了牛顶天。 这一部一部的神功绝学,啪啪啪地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倒显得自己跟个小家小户的守财奴似的。 想到此处,焚天忍不住带着恼色瞪了一眼牛顶天。 牛顶天却仿佛沉迷起了自述不可自拔,自顾自地说道:“还有便是我去年闯过少林寺的藏经阁,借了几本书,与那群和尚还有一段因果需要了结。” “你作为副教主,也得合计合计过段时间该怎么对付他们,是花点代价给他们消消气呢,还是一劳永逸地给他们来个斩草除根。得想个方案出来。” “最后一件事是跟大宋的皇家有仇,死仇,解不了的,咱们和他们迟早也得走到对立面。还有,去年我在一个老太监的手中吃过亏,那人当时武功不在如今的慕容安之下。” “这仇,也得报1 “不是说我吃不得亏,受不了气,而是往往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反而会跑过来找你,咱们索性主动出击算了。” “我的副教主大人,本教主的裤兜子可是全都给你翻出来了,你可得为即将到来的斗争做好心理准备啊1 听到这时,焚天终于忍不住直愣愣地看向了牛顶天,这就是你说的光明正大地干大事? 当黑暗无处进行之时,只能行光明正大之事,我这是上了贼船了吧? 念及此处,焚天的心不禁一沉。 没错,你就是上了贼船! 牛顶天瞧出了焚天的眼中之意,回之以同样的眼色,见其变得沉默,便缓缓走到身前,盯着那对明亮的眸子,轻笑道: “副教主可要后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本教主许你下船。” 话虽是如此说,脸上也看似淡然,但牛顶天此刻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若是对方真要后悔,自己难道真会轻易地放她离去? “后悔?”焚天喃喃自语。 随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沉默了会,轻声道:“我已经下不了船了。” 牛顶天听此,不禁咧嘴笑了笑,这份决定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旋即朝着殿外沉声大喊道:“牛奎1 “教主1 牛奎自夜幕之中闪身出现,迅速来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这位是副教主1牛顶天指了指一旁的焚天,语气无比的郑重:“以后除了本教主以外,教中数她最大!明天召集城内的所有负责人,还有摩尼教高层。” “我要当众宣布此事1 此举,算是给了焚天极大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为其坚定站了台。 否则,作为一个新来的教外之人,还是个女人,这二把手的权力就是扯淡! …… 次日上午, 经过一场简短的会议后,焚天正式成为了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并且开始着手处理一些教内事务。 当然,遇到一些较为重要的事务时,决定权全在牛顶天。 因此,单单是第一日,焚天便时不时地就往教主大人身边跑,汇报,执行,汇报,执行…… 再加上那一副冷冷冰冰的盛世容颜,妥妥的一位高冷女秘书埃 这要是再加上黑丝, 嘶…… 受不了! 牛顶天大呼受不了,哪有这样考验领导干部的! ——于是, 刚刚过了午后,牛顶天便扛着一柄大宝剑,在牛奎的带领下,前往了一处荒郊野村里的铁匠铺。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埃”牛顶天站在野村路口,看着农夫相伴而归,路口作别,村妇相迎的画面,没由来地感叹了一句。 在这年月, 不光是名人雅士喜欢隐居,画画的写字的在乡野之间扛起了锄头,连锻打兵器的高手也回归田园,造起了菜刀锄头。 若是有一天,思想觉悟够了,也寻一处这样的小山村。 自己田间耕地,师姐河边浣衣,蓉儿生火造饭,嫂嫂院里喂鸡,小秘书时不时地跑往田埂送饭,其余之人全都坐在桑阴树下带孩子。 嘶~ 想想这幅画面,牛顶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真到那时会跑几个。 收起心思,牛顶天和牛奎一路往村里走去。 过往之处,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见到牛顶天扛着一柄大铁剑,隔着大老远便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过一会,几位拿着木剑的小屁孩,终于忍不住凑到牛顶天身边,盯着肩上的大铁剑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大叔,能给俺摸摸吗?” “大叔你是不是会武功?” “大叔你是来找张瘸子打剑的吗?我娘说张瘸子现在不行了,连豁口的菜刀也没骨头硬,不能给钱1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狗娃子你个神戳戳!老娘今个非得抽死你1 人群之中突然冲出一位妇女,围成一团的小屁孩们立马一轰而散,而卖娘的那个小家伙拔腿就往村头方向拼命似的逃窜。 牛顶天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小屁孩说得也没错,姓张的铸剑师是个瘸子,但更是唐朝著名铸剑大师张鸦九的直系后人。 幼年曾随其父亲在岳家军中锻打兵器,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便隐居在这座村里靠锻打农具为生。 欧治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说起张鸦九,可能知之者不多,但其锻造的鸦九剑却在古今兵械排名第一十四位,除去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大师们,近几百年来以张鸦九最强。 而作为张鸦九的直系传承人,张瘸子却是深藏不漏。 几番寻找之后,若不是牛奎寻到其早年间锻造的农具,发现其坚硬程度刀剑难摧,恐怕还真让这一条潜龙给溜走了。 没过多久,牛顶天和牛奎来到了村后的一条山溪旁。 溪边有一片颇大的绿竹林,林中坐落着两座破竹屋,两人刚刚踏入竹林,竹棚下的一架铁匠炉便映入眼帘。 而铁匠炉旁的大铁墩上,正坐着一位瘸腿老汉。 发现牛顶天两人靠近后,瘸腿老汉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搭理。 牛顶天见状,扛剑上前,“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玄铁重剑插于地面后,拱手道:“岳家军牛皋之孙牛顶天斗胆登门拜访,请张先生为我重铸杀虏之器1 对于隐姓埋名的铸剑大师来说,不愿出山的原因各有不同,可谓是千奇百怪。只要对方不为名,不为利,便很难将其打动。 牛顶天结合张瘸子的生平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像这样开门见山,亮神铁,亮身份,亮大义。 要知道岳家军在这个时代,对天下百姓来说无疑是神圣般的存在,更别说是在军中待过,受过军魂洗礼之人,哪怕对方在当时还只是一个打铁匠。 而像天外玄铁这样的炼器神料,对每一个铸剑师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果然,听了牛顶天报出的身份后,张瘸子原本凝在玄铁重剑上的目光,唰一下就看了过来。 在牛顶天的脸上打量许久后,喃喃自语道:“像,真像,就是面皮太白,缺了牛副帅的英雄气概。” “老天有眼啊,没想到他老人家还能有后人在世。” 牛顶天:“……” 张瘸子缓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岳家军之后,再也找不到几个像样点的抗金汉子。” 说到此处,张瘸子自嘲道:“你们若是晚来两年,恐怕老汉连锤子也挥不动了,说吧,想铸什么兵器?就当是有生之年为抗金事业再出一份力罢。” 锵! 牛顶天见此,一把拔出地上的玄铁剑,眸光湛湛地说道:“请张先生分铸刀剑各一柄,剑名倚天!刀名屠龙1 …… 此后几日, 牛顶天和牛奎一直留在竹林,一个抡起了铁锤,一个鼓起了风箱。 从早晨曦吐霞到星月漫天,竹林之中都会传出叮叮叮的敲击声。 三日后, 林中突然到访一人,交给牛顶天一件包裹后便匆匆离去。 牛顶天拿着包裹找到张瘸子,两人在竹屋内,你一句我一句,商议争论了整整一天后,方才一块出屋继续抡起了大铁锤。 随后的时间,牛顶天每日都在锤起锤落的叮叮声中度过,好在一旁还有牛奎陪着鼓风。 玄铁的硬度超乎想象,更何况还混合了大量的西方精金,哪怕是经过高温淬炼后的玄铁块,牛顶天每一锤抡下去都难以瞧见分毫的变化。 但这样自己一锤一锤锻打出来的剑胚和刀胚,握在手中的时候,似乎有种特殊的感觉。 像是…血脉相融。(本章完) 第153章 血器相融 “准备放血1 “速度要快1 张瘸子赤膊上阵,双手握着两把大铁钳,紧紧夹住剑胎的同时,朝着身旁的牛顶天大喊道。 牛顶天见状,一把锋锐的匕首自右手亮出后,伸出左手沉声回道:“张先生开始吧1 此时,火炉中热浪翻腾,向外滚滚涌出,但是两人均不能运功驱散周围的热气。 按照张瘸子的说法,神兵利器的淬炼对温度要求极高,若是周围温度的平衡遭到破坏,将会大大降低神兵的品质。 因此,在进行最后几道关键的淬火环节时,两人都是以普通肉躯在高温环境下坚持操作,其间的滋味可想而知。 “起!!1 张瘸子一声大喝,双臂与脖颈上青筋暴起,五十多斤的剑胎通体赤红,迅速被他从火炉中稳稳地给夹了出来。 砰! 待剑胎落稳铁墩后,牛顶天迅速划破左手腕,一注腥红的血液自伤口快速涌出,直接浇在了剑胎身处。 滋~滋~滋~滋~ 一阵阵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浓郁的白烟于剑胎表面迅速翻腾而起。 而牛顶天血液中的菁华,像是与剑胎融为一体,化作了一道模糊的痕迹,印在剑身。 “换刀胎!继续1 张瘸子大喝一声,将剑胎再次投入火炉,紧接着,迅速从炉中夹出屠龙刀的胚胎横在了大铁墩上。 砰! 滋~滋~滋~滋~ 牛顶天松开手腕处的伤口,对准刀胎,又是一注鲜血浇注了上去。 流程结束,刀胎归炉,一旁的牛奎见状,按照先前的吩咐迅速鼓起了风箱。 接下来的时间,只等火炉中的刀剑淬火完毕,继续锻打定型即可。 而牛顶天手腕处的伤口,得益于曾经饮用过灵泉水,方才还是血涌如注,此刻已经缓缓止住,并且渐渐愈合了起来。 “现在风力不能小!保持炉里的温度,一个时辰之后再停下来。”张瘸子交待牛奎一声后,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一瘸一拐地出了竹棚。 顶天见状,扯下一块白纱布三两下包好手腕,提起一个酒坛子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伤口无事,但毕竟前后的差异实在太过明显,若是被张瘸子见到,少不得要被东问西问,多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听说当年干将莫邪夫妇铸剑之时,便有浇注至亲鲜血的习惯,莫邪还会添加一些自己的毛发、指甲,最后更有莫邪以身饲剑跳入剑炉的传说。” “张先生能否解惑,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说法?” 两人在树荫处坐下,牛顶天倒了两碗仙人醉,送出一碗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关于方才为剑胚刀胚浇血之事,张瘸子并未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只在开始前的半刻钟,才拿出一把匕首提了出来。 而他,也只当是正常需要,或是一种特殊的仪式。 要知道不管是在宋代,或是更久远的时代,血液是神圣的,在铜器,铁器,或是瓷器上抹血不在少数。 张瘸子贪婪地灌了一口酒水后,口中悠悠说道:“融血入剑,是为血炼,本命神兵,始于血炼。血炼之术,神兵百出,祭剑为先,神兵有灵。” “血炼之术?” 牛顶天听此,举碗的动作也不禁微微顿住,疑惑的眸光再次看向对面的张瘸子。 张瘸子将酒碗放于地上,解释道:“这是铸剑大师欧冶子开创的血炼法,是一种铸造传世神兵的方法,只是后来少有神兵问世,也就渐渐变得鲜为人知。” 说话间,张瘸子指着牛顶天手腕处的伤口,缓缓道:“人的精气神全部存于血中,血液是人身最为精华的部分,也是最能代表人自身的部分。” “在铸剑师看来,以血筑剑,或者铸刀,可以使刀剑生出灵气,就形同将刀剑激活,为其开光,可以使刀剑更为锋利,更加适手。” “而且剑本主凶,以鲜血喂剑,可养刀剑的杀气和凶气,对战之时也可让对手未战先怯,生出畏惧之心。” “灵气?” 牛顶天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凶气杀气可以有,刀剑见血多了,人杀多了,自然可以凝聚出来,哪怕在后世也有这种说法。 只是刀剑生灵却不知是真是假,要是血炼之法能让刀剑生出灵气,哪还有比他自己的血液更合适的? 百毒不侵,见伤即愈,由此可见经过灵泉水的洗礼后,这一身的血液里面尽是精气与生机。 而精气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是世间万物本源,若是刀剑铸成以后,每日都给它们浇注二两血,那…… 想到其间的可能,牛顶天的心顿时不淡定了。 抬头看向张瘸子,牛顶天沉吟片刻后,面露迟疑地问道:“张先生是铸剑世家,祖上见过的传世神兵定是极多,难道刀剑还真能生出灵气?” “我记得《列子·汤问》中有记载,商天子三剑中的承影剑在出炉的时候,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可以做到见光而隐身。” “传说在夜幕之中剑身会闪烁隐隐的寒光,可是当黎明到来太阳升起的时候,承影剑就又会消失无踪,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若是传说为真,这种现象难道就是宝剑生灵所致?” 对于上古十大名剑的大名,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耳闻,也知道其中有些是真实存在的,有些则是上古传说。 而有史料记载、真实存在的几柄剑中,承影剑无疑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柄。 听牛顶天提到承影剑,张瘸子变得有些激动,面上没有任何犹豫便眸光湛湛地说道:“自然能够生出灵气!不止是灵气,若是机缘足够,更有可能生出剑灵1 “剑灵?”牛顶天脸色微变。 “就是剑灵1张瘸子掷地有声地说道,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在我们铸剑师的眼中,普通宝剑都有可能温养生灵,更何况是十大名剑那样的传世神兵。” “你方才所说干将莫邪以至亲鲜血喂剑,其实只是刀剑养灵的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就是像你这样,用刀剑主人的鲜血去喂剑养剑。”      “至亲之人由于和铸剑人血脉相通,有更大机率能够相互感应产生共鸣,从而生出剑灵。” “同样的道理,用血炼法铸成的神剑问世之后,由于剑主人每日佩戴温养,使之杀敌,与之朝夕相处,长此以往也会有更大的机率产生共鸣,从而生出剑灵。” 听到这里,牛顶天怔然不语,虽说已经有过比较玄幻的经历,但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还是感觉有些玄幻。 张瘸子说了半天似乎有些嘴干,端起地上的酒碗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变得落寞。 目光缓缓移动,凝望着不远处的剑炉,轻叹道:“可惜的是,从先祖张鸦九到我这几百年,再沿着先祖师门往上追溯一千年,也没能造出一柄生出灵气的宝剑。” “那种绝世神兵似乎从先秦往后便开始断绝,再也无人能够铸造出来。” “那张先生为何还能如此笃信?”牛顶天不解地问道,紧接着又为其添了一碗酒水。 与此同时,心里也不禁暗自琢磨了起来,后世有种说法是先秦之后灵气枯竭,再无练气士,兴许也和其间的因素有关。 就像从天龙到射雕,到神雕,再到笑傲,习武者的武力变得愈来愈低,直至最后只能练习那套雏鹰起飞和时代在召唤,仿佛这方世界都在不断衰退。 张瘸子缓缓道:“我这铸剑的技艺往上是张氏祖辈相传,再往上便是先祖师门一脉单传,最早更是可以追寻到先秦时期,其中的一些秘幸自然是完完整整地流传了下来。” “其实不止是你,连我当初听闻父亲讲述时,也有些难以置信。可随着后来经手问世的刀剑变多了,这种笃定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了。” “而这,正是千余年来一位合格铸剑师所必备的感觉!凡是传承久远的铸剑世家都会无比坚信1 说到这里,张瘸子便停了下来,一口接着一口地抿起了酒水。 虽说这次铸造倚天剑和屠龙刀用了血炼之术,但他并不抱有丝毫期望,只是给了玄铁和精金应有的尊重。 “张先生觉得倚天剑和屠龙刀能生出灵气吗?”牛顶天突然笑着问道。 张瘸子闻言不禁一怔,历代的老祖宗都没能造出来东西,我能造出来? 想到这儿,张瘸子不禁摇头苦笑。 牛顶天见此,轻笑道:“张先生有没有想过,血炼之法常有,而生灵的刀剑不常有,会不会是血的品质不行?” “血的品质不行?”张瘸子豁然抬头看向了牛顶天,沉默少许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 牛顶天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有典籍记载,从先秦往后天地间的灵气是在不断减少的,既然灵气减少,那滋养出的血液品质自然也会越来越低。” “如此,又怎能配得上让感应共鸣,让刀剑生灵?” “武道之途有一种境界叫作先天,人一旦达到之后与天地之间最为契合,如此,先天者的血液恐怕也是这世间最为精纯的血液。” “若是以此铸剑养灵,你说有没有可能…” 说到最后,牛顶天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瘸子。 若是血液之论没毛病,那他应是距离神器最近之人。 只要能将倚天剑和屠龙刀温养生灵,锻造成真正的神兵利器,别说是刚才那两注血了,哪怕一天放他一碗血,他也会在所不惜。 张瘸子听此,眼中的精光渐渐散去,摇了摇头道:“即便如此,又能去哪里寻找那种血液,照你所说先天强者能与天地契合,必然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又如何会愿意…” 说到此处,见牛顶天笑而不语,张瘸子突然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变得无比惊疑:“小子你是说你……” 牛顶天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看向远处的剑炉说道:“总之比常人要精纯不少,张先生不妨大胆地尝试尝试,只要不是让我跳进剑炉,您要多少鲜血我都会尽力配合。” “兴许…就成功了呢?” 说罢,牛顶天转头看向了张瘸子,等他决定。 其实说出先天血液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放血找个由头。 历朝历代的先天强者并不少,如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如九阳神功的开创者,如他那师傅独孤求败,还有全真教的王重阳等等。 若是他们的鲜血都有用,这世上的通灵的神兵利器恐怕早就满天飞了。 但他们不行不代表他自己也不行,他牛某人如今的血液,可是高贵纯净得很,堪比神性血液,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值得尝试。 “张先生!时间到了1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牛奎的大喊声,放开风箱的手柄后,便急匆匆地朝着这边小跑了过来。 原来两人交谈之间,一个时辰悄然已过。 “自己倒。”牛顶天向牛奎递去了酒坛子。 待其接过后,沉吟着说道:“一会喝完酒你便回去吧,转告副教主开宗大典一切照常,到时候我自会准时赶回去。” 此时已经是六月天,两人也在竹林待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刀胚和剑胚如今也才堪堪定型,能否在八月初八之前出炉,还是个未知数。 眼下好事将近,沉默了大半年的朝廷,似乎也该过来找麻烦了,得让牛奎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是!教主。”牛奎酒水下腹后,连忙抱拳应道。 牛顶天缓缓颔首,随后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张瘸子:“张师傅您看…” “当然要干1张瘸子眸光湛湛,掷地有声地回道。 就如牛顶天所想,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值得尝试,没有一名铸剑师能够拒绝神兵出炉的诱惑。 既然打定主意,两人也没了饮酒的兴致。 在牛奎离开绿竹林后,牛顶天在张瘸子的指导下,也开启了漫长的放血之路。(本章完) 第154章 异象 日出月落, 光阴奔流不息。 转眼便到了八月时节,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时节。 午后,绿竹林中。 往日里叮叮不停的敲击声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剑炉中的青白火焰仍在剧烈地燃烧着。 野村上空, 昏暗,压抑,阴沉,漫天的乌云不停地凝聚着,翻涌着,仿佛下一刻便有漫天的雷霆轰然降落,有种让人窒息的压抑之感。 “天降异象,神兵出世,这是哪个狗日的散播出去的消息?” 张瘸子清完炉底的碳灰后,倚着铁铲看了眼天上的黑云,嘴中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眼前的乌云天,已经持续了七天时间。 加之村民都在传扬他一把兵器打了将近半年还未出炉,村子上空惊现异象,将有神兵出世,有缘者得之。 渐渐地,一波接着一波的江湖人开始涌进了村里,时不时地过来骚扰。 随着襄阳盛会越来越近,不少江湖大派都在往襄阳汇集。 有的人已经赶至襄阳,赶至之人不管是凑热闹的,还是准备争夺的,在听到消息后全都一蜂窝地涌了过来。 至于尚未抵达襄阳的人,大都也在半路直接改了道。 “牛小子要不招呼点人手过来?”张瘸子看着牛顶天,虽然眼中难掩忧色,却又忍不住咧嘴笑道:“它们可是收了你快两个月的血,要是最后让外人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此时的牛顶天,正双目紧闭,盘坐剑炉一旁,继续尝试着与炉中的刀剑进行沟通。 这种看似荒谬的做法,在他第二次浇注鲜血之后,便坚持不懈地进行了下来。 但结果令他遗憾,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刀剑也即将出炉,仍是没有发觉刀剑的一丝波动,甚至颤动。 有时,他甚至都想问问自己脑子呢?要相信科学! 但是科学却解释不了他的这身功力,于是,每次放完血后,他只能用科学尽头尽是玄学这种说法来安慰自己。 如此一个多月下来,在劳心耗血的状态下,牛顶天的脸色已经有种异样的苍白。 任他武功再高,哪怕有过灵泉水的滋补,经过连续一个多月每天放出一碗血后,这副身体也难免有些吃不消。 听了张瘸子的话,牛顶天沉默片刻,眼也不睁地淡淡道:“张先生不必再拦着,要是还有不识相的尽管放进来,刚好可以给这对刀剑再补补。” 对于找死之人,他牛顶天向来不会去惯着。 先前几个闯进来的小喽啰,若不是被张瘸子给轰了出去,以身饲剑那种事情他也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听了牛顶天这话,张瘸子不禁笑了笑,随后正色道:“你有把握能够挡住就好,往后的利害人物我可招架不祝” “不过在刀剑最后出炉的时候,传说也是最容易凝出灵气的时候,到那时,剑炉附近最好还是不要叫外人过来打扰。” “有机会生出灵气就好,”牛顶天听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凝视着天空的滚滚乌云,缓缓道: “我最关心的是,这天上的是否真是异象,如果真是血炼刀剑引起的,哪怕是皇帝老子来了也近不了这剑炉半步1 对于外界关于神兵出世的传言,他的心里有些明白,其中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然单靠几个村里碎嘴的,可不会在短时间内传成这种程度。 当初不管是出城,还是进村,他都是光明正大地扛着铁剑,没有任何遮掩,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加以利用,也有可能。 但这些牛顶天并不在意,如今他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倚天剑和屠龙刀能不能在出炉之时直接生灵。 若真能给他带来惊喜,到那时即使是赵宋官家挡在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上一刀。 张瘸子听罢,仰头望天之后,眼中有些迟疑,沉吟着道:“《越绝书》中倒是有记载,纯钧剑由祖师欧冶子锻造,铸剑之时有天地异象,至于其他神剑,却是不曾听说过。” “如今天上的是不是异象,只有到了刀剑出炉之时才能知晓,天降异象一定少不了漫天的雷霆落下。” 说到最后,张瘸子有些沉默,但是想到可能出现的惊喜时,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激动。 “轰隆陋—1 就在此刻,仿佛应了张瘸子心中所想,憋了七天的乌云之中,终于还是响起了一阵闷雷。 但是雷声飘过,又再次陷入沉寂,似乎一切从未来过。 野村, 此时已算不上野村。 最近几日忽然涌现的大批江湖人士,让这个山脚村落渐渐变得拥挤,热闹,甚至还有一丝繁华。 “大师傅,我们不先去襄阳见七师傅和牛师叔吗?” 村头的林间小道上,又是一批持刀拿剑的江湖人正向着村里挺进着,其中的一位黝黑少年忍不住问向了身旁的瞎眼师傅。 见大哥的脸色渐渐阴沉,朱聪铁扇一展,连忙抢过话题,笑道:“天生异象,神兵降世,有缘者得之。” “靖儿如今不小了,刚好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器,反正距离襄阳盛会还有几日,咱们不如先过来碰碰运气。” 这话一说出,顿时引起了周围人一阵阵的附和: “朱大侠说的没错,神兵出世自然是见者有份,有缘者居之1 “有道理,不过听说丐帮全真也来了,柯大侠最是侠肝义胆,咱们不妨抱成一团推举柯大侠为首如何?” “对对对,万一丐帮全真恃强凌弱、不讲武德,咱们也好有个照应,等拿到神兵咱们再另行分配便是。” 哒~哒~哒~ 就在这时,众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紧接着,就见十余骑的人马扬起漫天的尘土,转眼之间便奔到了人群面前。 为首之人是个少年,虽然长得异常俊秀,一身响马装扮却极为粗犷豪放,眼中更是难掩桀骜。 少年勒住缰绳,持着马鞭指着马下众人,眼神睥睨道:“我牛师叔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器!这里的神兵我卧牛寨预定了1 “刚才哪个说也缺兵器的?趁早的滚出来跟本寨主比划比划1 卧牛寨? 众人心中纷纷一凛,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但是随后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朱聪与郭靖。 朱聪蹙了蹙眉头,虽然不惧卧牛寨的名声,但这人不过跟靖儿一般大小,有点不愿跟其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 身旁的郭靖大步站了出来,拧着浓眉看着马上的少年,黝黑的脸上无比认真:“我不许你跟二师傅这么说话!赶紧跟二师傅道歉1 “道歉?”响马少年嗤笑一声,指着郭靖斜睨一眼:“黑小子你先打赢本寨主再说1 说着就要飞身下马。 “少寨主1身旁的一位汉子却是突然伸手将其拦住,凑到耳边小声道:“这是自己人,他的七师傅是教主的…教主的…嗯~你懂得1      说着,给了少年一个很暧昧的眼神。 少年的脸上瞬间一滞,扭头看向郭靖时,狭长的眸子不禁微微眯起,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服气。 我娘还是牛师叔的师姐呢!凭什么要让着这黑小子! 不过……打他一顿应该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少年眉头一挑,对着郭靖挑衅道:“少废话!有卵子就赶紧的出来比划比划,要是输了本寨主自会道歉1 “大师傅…”郭靖有些迟疑,不由地看向了大师傅柯镇恶。 “哼1柯镇恶冷冷一哼,直接劈头盖脸地怒斥道:“别人都踩到脸上了!还要畏畏缩缩的吗?瞎子我可丢不起这脸1 郭靖缩了缩脑袋,没敢反驳,也没敢去抹喷到脸上的唾沫,老老实实地道:“大师傅,靖儿知道了1 说罢,郭靖大步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看着马上的少年,抱拳正色道:“在下郭靖,请出手吧!输了你可得给我二师傅道歉1 “少废话1杨康大喝一声:“本寨主姓杨名康,小子你给我记住了1 说着,杨康便从马背一跃而起,在两道惊疑的目光中,一掌拍向了场中的郭靖。 “你是康弟?”郭靖惊喜地问道。 “呸!你才是康弟1杨康大骂一声,手上毫不留情。 不是吗? 郭靖见此,眼中难掩失望,只能催动掌力迎了上去。 “砰1 双掌一触即分,杨康与郭靖眉头一皱,各自后退几步。小小年纪挥出的掌劲,已经气劲四射,激得枝叶纷纷荡起,尘土漫天飞扬。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是…”朱聪紧紧盯着场中情况,余光瞥向了一旁的柯镇恶,话间的意思兄弟三人自然明白。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1柯镇恶冷冷哼道:“这般嚣张跋扈的性格,少不了丘处机和牛顶天的功劳,十八年之约既然已废,就当它从未有过罢1 “咳咳~” 韩宝驹听此,不禁轻咳一声,凑到两位兄长身旁后,小声说道:“大哥可别小瞧了靖儿,即便赌约还在又如何?大不了让他们兄弟俩自己赌。” “咱们教的功夫虽然不行,我那妹夫可是也教过靖儿武功,你看这不是正打得难舍难分吗?” 柯镇恶:“……” “柯大侠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教出的徒弟竟然这般了得1 “就是就是!卧牛寨的少寨主又如何?不还是奈何不得柯大侠高徒。” “恭喜柯大侠!令徒武学天资恐怖如斯,将来五觉尊位必有一席之地1 这时,周围又响起来一阵阵热情似火的附和声。 但这些话在柯镇恶听来,却是无比刺耳,脸上遂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红,最终只能轻哼一声撇过了脑袋。 “砰1“砰1“砰1 杨康眸中精光爆闪,又是三掌连出,拍向了迎面的郭靖,每一掌都是内力浑厚,凌厉逼人。 郭靖曲臂相挡,挥掌迎击,经过罗汉伏魔功三年的淬炼,其招式虽然平平无奇,但攻守之间却已经有了一种大开大合的迹象。 “砰1 一招激烈的对抗后,郭靖与杨康各自相退几步,均未占到便宜。 “好1 “好功夫1 “继续打呀1 “小子你行不行啊1 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早先进村的江湖人士,见到村头的动静也纷纷涌了过来,有人甚至不嫌事大,开始出言嘲讽了起来。 一时间, 杨康的脸上挂不住了。 旋即心中一横,不再顾忌,运起北冥神功,怒喝道:“刚才看在我牛师叔的面子上没使全力!小子你一会可别后悔1 说着,面色一狞,就要朝着郭靖飞身抓去。 “不可1刚才的汉子急忙大喝一声制止祝 正是牛犇, 随后一个飞跃便挡在了两人中间,对着杨康低声道:“不要意气用事,你们以后多的是机会较量,但是现在用那功夫的话,教主知道了可真会生气。” 他哪敢眼看着这小子把郭靖给吸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的武功要是暴露出去,教主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但是卧牛寨的颜面也得维护,于是转身看向人群,目光凌厉扫过,厉声喝道: “家中的两个后辈相争干你们屁事!再他妈有多事的,出来跟老子比划比划1 如今土匪窝里待久了,他不觉之间也沾染上了不少的匪气。 照杨康那小子的话说,这样才符合咱们的身份,殊不知,这只是那小子放纵的借口。 见围观之人纷纷撇嘴不敢多言,牛犇冷冷一哼便不再搭理,都是一群无关紧要的小喽啰罢了。 随后转身看向了朱聪,抱拳道:“在下卧牛寨牛犇,刚才少寨主失礼之处还请朱先生见谅1 “哈哈哈~牛少侠客气了1朱聪爽朗一笑,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等去了襄阳城大家不妨坐下来喝上几杯如何?” “自无不可1牛犇笑道。 众人见此,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于是再次纷纷涌进了村里。 如今大伙都知道兵器的出炉之地就在村后,但有说神兵出炉容不得分毫惊扰,不然极易功亏一篑。 因此,除了开始几个不长眼的,后来之人也慢慢约定下来不能贸然前去打扰。 第二日, 丐帮帮主鲁有脚率领一众丐帮弟子来到了野村。 虽然前任帮主洪七已废,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村里的江湖人士也没人愿意轻易得罪。 第三日, 又有大队人马涌进村里,有全真七子,有少林僧人,还有很多面孔生疏但是气息却极为强横的的陌生人。 渐渐地,不少人开始感到一股剑拔弩张的压抑感。(本章完) 第155章 穆易,念慈 八月初五, 漫天的乌云,晦暗,压抑,不见丝毫退散。 “咚咚咚~” “康弟,该用饭了。” 傍晚,村里的一间农家小院内,郭靖再次扣响了杨康的房门,最近几日的一日三餐,次次都不曾落下。 自从五天前,得知这无礼的小子就是那素昧谋面的义弟后,郭靖惊喜之余也未忘记作为兄长的责任。 见里面没有动静,房门推也推不开,郭靖站在门前,握起门环,再次轻扣了几下。 “咚咚咚~” “康弟?晚饭好了,张婶家的米不多,去晚了可就吃不着了。” 但是等了半晌过后,里面仍不见回声,郭靖憨厚的脸上不禁露出苦色,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康弟每次都不愿答理我,难道是嫌我笨?还是在生我的气?唉~当初真不该逼迫他给二师父道歉。 想到这儿,郭靖沮丧道:“康弟我错了,那天不该逼你跟二师父道歉。” “你要是不愿意原谅我,等见到牛师叔我就找他请罪,让牛师叔惩罚我1 这话刚刚说完,房里陡然响起了“哐当”一声。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传来,还有杨康那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让不让人睡觉了?以后不许喊我康弟1 “吱呀~” 房门忽的一下被杨康从里面打开,陡然的动静吓了郭靖一跳。 随后,杨康面无表情地跨过门槛,大步迈了出来,不知有意无意,两人的肩膀刚好擦过,带得郭靖一个踉跄。 “发什么愣!吃饭1杨康臭着一张脸大步走开了,多看着这傻小子一眼都嫌晦气,竟然敢拿牛师叔威胁他! 走着瞧! “啊?哦~” 郭靖反应过来后也不恼,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急忙跟了上去。 康弟没生气就好! 两人来到简陋的饭堂时,朱聪、韩宝驹,柯镇恶,还有牛犇已经动起了筷子。 本来柯镇恶心中有气,是不愿跟姓牛的再打交道,但是架不住两兄弟齐声反对,只能闷声跟在一旁,也不说话。 “都是自己人,少寨主,郭小兄弟都别客气1牛犇拍了拍一旁的空位,大大咧咧地招呼了下郭靖和杨康两人。 虽说他嘴上喊着少寨主,面上也是以杨康为主,但其实这名号只是杨康那小子自己封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可惜这荒山野村的也买不着酒水,吃什么都是淡淡的。”待郭靖杨康两人落座,牛犇扒了一口饭后轻叹道。 几人刚来之时,携带的酒囊里还剩有一些酒水,但是租下这间院子的当天,大家酒兴一来便直接给喝得个底朝天。 连续四五日没有闻到酒味,这对于近两年在太行山里习惯了每日喝酒走马的牛犇来说,有些煎熬。 “哈哈~牛犇兄弟再忍两天,”韩宝驹爽朗笑道。 随后拎起桌上的破旧茶壶,为其沏了一碗茶水,道:“暂且喝点粗茶对付着,等去了襄阳城,兄弟我一定请你喝个够。” 对于眼前的这位年轻小伙,韩宝驹的心里是极有好感。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前两年从小妹口中得知,那妹夫拜访少林寺时身边叫牛犇的护卫,应该就是这人。 虽然有些疑惑对方在卧牛山当土匪,但是想想杨康母子如今的落脚之处,杨康的少寨主身份,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韩大哥客气,”牛犇接过茶碗,咧嘴笑道:“去了襄阳我也算是半个地主,合该是我请你们才对,怎么能让韩大哥破费。” “不过过几日襄阳盛会,到时候教主恐怕还会吩咐不少事,若是有招待不周,招待不及时的地方,几位还请见谅。” 教主? 朱聪闻言心中一动,眸光微微闪烁,旋即有些恍然,笑道:“牛犇兄弟,不知这次你们牛教主可会过来?” “若是这山里真有神兵出世,以你们牛教主的武功,哪里还有全真教和丐帮的事,神兵一定是非他莫属。” “教主自有安排,至于这次来不来,我也不知。”牛犇摇了摇头道。 他一直窝在太行山训练人手,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教主,有些事情别说不得而知,即使知晓也不会随意多嘴透露。 不过说到武功,牛犇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郭靖与杨康,正色道:“这几日村里来了不少陌生高手,跟脚都有些不明。” “如今教主不在,少寨主和郭小兄弟还是尽量不要单独外出,以免会有麻烦。” 高手? 杨康眸光一亮。 他可许久都未遇见高手了,像曾经在太行山里遇见的那类高手,如今早就已经瞧不上。 念及此处,杨康两只眼睛咕噜不停地转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1郭靖则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杨康见状,翻了个白眼,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随后, 几人继续用饭。 刚刚扒了两口饭,杨康突然收起了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便往堂外走去。 但是刚刚走到饭堂门口,却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后缓缓转身,看向饭桌上的郭靖,微笑道:“郭大哥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去交流交流武功。” 郭大哥? 郭靖直接一愣。 我不是在做梦?康弟什么时候对我态度这么好了? 下一刻—— 郭靖的心里变得无比激动,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着杨康急声道:“我吃好了!康弟等等我1 说罢,便朝已经迈出饭堂的杨康追了上去。 半刻钟后, 杨康卧房内。 杨康瞪了一眼面前一根筋的郭靖,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你说牛师叔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牛师叔教我武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笨,我娘让我好好报答他。”郭靖认真地说道。 “那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杨康怒道:“现在神兵都要出世了牛师叔还没过来,肯定是来不了了!我让你和我一块去替他取一下,你就不愿意了?” “可是师傅他们说了,神兵出炉之前不能过去打扰,不然就要前功尽弃了。”郭靖蹙着浓眉说道。 “呸!都是唬人的把戏,”杨康嗤笑道:“过来这么多人哪个不想抢先一步?等出炉再过去早就被人抢了1 “那……” “那什么那!趁着现在天没黑,赶紧和我一块摸过去。” “那…那好吧…” …… 与此同时,      一位手持铁枪的中年汉子,和一位背负包裹的年轻少女,自村头小道的落日余辉中缓缓出现。 少女大约十三四岁年纪,容色娟好,明眸皓齿,宛然是个玉立亭亭的绝色美女。 虽然脸上有些风尘之色,但模样之中自有一丝凛然不可犯的气概。 少女仰头看了眼漫天的乌云,脆声道:“爹,外面都在传言这里有神兵降世,咱们也要去看看吗?” 汉子衣衫破旧,满脸风尘,两眼之中尽是沧桑。 闻言,低头看了眼少女,轻声道:“念慈,那东西不属于咱们,看了又能如何?” “听说这次全真教的丘真人也赶了过来,爹当年和他还有一些交情,咱们去找丘真人打听打听你郭伯母和你干娘的消息。” 少女闻言,目光微垂,看着汉子紧握铁枪的糙手,明亮的眸子微微一暗。 沉默了一会儿,少女抬头看向汉子,问道:“爹,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找丘真人帮忙?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教,他们要是肯帮,说不定早就找着人了。” 最终,少女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十多年来,爹爹带她东奔西走,从没在一个地方安居过十天半月。 起先,她从未想过这些,只知道爹爹去哪她跟着即可。 但是随着年龄长大,渐渐懂事,有些事,她开始想不明白。 汉子听此,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立在原地,开始出神,为什么不找丘真人帮忙? 这一刻,汉子的目光微微躲闪,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心,难道跟女儿说只是自己那股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当年一个是天下第一大教的得道真人,一个是家破人亡的落难庄稼汉,偶然相交的情谊罢了。 他不知对方会不会还把自己放在心上,要强的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因身份差距可能出现的冷遇。 所以,他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但是从未想过妻子和嫂嫂能否坚持下来,如今想来,他开始有些后悔。 少女见状,很懂事地转开了话题,笑道:“爹,赶紧走吧,天要黑了,咱们得快些找个落脚的地方。” 汉子闻言,勉强一笑,继续朝着村里走去。 一刻钟后, 天色已经渐暗。 “院子已经住满了,两位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砰1 于是,父女两人又一次失望转身。 如今村里涌进的江湖人士太多,直接将住宿的价钱给抬了起来,想要借宿更无可能,若是银钱给少了,很难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而眼下,两人已经被第五家农户拒绝。 “爹,咱们再多试几家,说不定就有了。” 见爹爹神情落寞,少女笑着安慰道。 旋即走到身旁的一户门前敲了起来。 汉子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总不能让一个女儿家独自出面。 “咚咚咚~” “吱呀~” 过了一会儿, 院门被缓缓打开。 “两位…找谁?” 牛犇打开了院门,见到门外的两人陌生人后,不禁蹙着眉头询问了起来。 如今能跑到这荒山野村里的,少不了都是奔着神兵利器来的。 汉子连忙将手里的铁枪倚在怀里,抱拳道:“在下穆易,这是小女穆念慈,我父女二人途径小村寻了半天也没寻到住处,不知阁下能否匀个落脚的地方,我们…我们给些银钱。” 提到银钱时,穆易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窘意,只看眼前之人的穿着,怎么也不像是缺少自己这点银钱的人。 又见对方皱着眉头,似乎想要拒绝,穆易急忙道:“还请阁下行行好,我一个粗糙汉子住哪都行,但是不能让小女跟着一块露宿野外!我们只住一晚,明早就走1 说着,穆易的眼中闪出一丝乞色看向牛犇,眼下天色渐暗,若是再被拒绝,女儿真得和他一块露宿荒野了。 牛犇见此,蹙起的眉头微微舒缓,沉吟片刻后,让开了院门,抱拳道:“在下牛犇,银钱就算了,刚好小院还有两间空房,两位里面请。” 穆易脸上惊喜,没想到事情会有转折,连忙道抱拳谢道:“多谢牛少侠1 穆念慈见状,脸上不卑不亢,跟着抱拳,脆声道:“多谢牛少侠1 “客气,”牛犇不禁笑着说道。 没想到小姑娘小小的年纪就有这般气概,当下对父女两人也多了一些好感。 关了院门,牛犇将穆易和穆念慈带到了院里仅剩的两间卧房。 打开房门后,牛犇笑着道:“都是从农家租来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两位若是愿意,不必再提明早离开之事。” “不过今天的晚饭却是没了,明日饭点会有人过来招呼,你们也不必见外。” “多谢1穆易抱拳郑重道:“援手之恩穆易不敢轻忘,还请牛少侠留个住址,等我寻到亲人定会前去相谢。” “往后牛少侠若是有事尽管招呼,穆某义不容辞1 牛犇见此,笑了笑,也不好直接拂了好意,当即说道:“襄阳城外,九宫山上的日月神教便是。” “我们教主立志驱逐鞑虏,替天行道,二位以后若是有难,也可过过去寻我,即便我不在,教中兄弟也不会推辞。” …… 将两人安顿好后,牛犇便告辞离开,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 刚才所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这对父女也的确有难。 若是换个纯粹的江湖人,他也不至于如此热心。 走着走着,在经过杨康的房间时,牛犇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没人?”牛犇自语道。 说好的讨论武功,里面怎没动静?当即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少寨主?” “咚咚咚~” “小郭兄弟?” 接连敲了几下,房内也不见有丝毫动静。牛犇暗道不妙,于是用力推了推房门。 “吱呀~” 果然,房门轻轻松松便被推开了, 伸头往里一瞧,房间里面哪还有半个人影。(本章完) 第156章 一支穿云箭 夜晚,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鼻间的幽幽竹香,才让人隐隐发觉已经身在竹海。 杨康和郭靖屏住呼吸,静悄悄地伏在竹林边缘,等到村后的几道黑影全都离去后,方才舒了口气。 如今竹林外面不经意的旮旯角里说不定就藏有一个放哨的,都怕有人抢先摸到竹林里的剑炉。 “康弟,刚才那人的身上有股尿骚味。”郭靖缓缓松开了被他压下的一枝竹叶。 遮住外方的视线后,对着一旁伏正在草丛里的杨康小声道:“我在大漠放牧的时候就经常闻到,尿不干净的牛羊都是那个味儿。” 方才两人溜出村子,杨康借口前去解决暗哨,逮着一位外形清瘦之人二话不说直接使出了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无功不吸,无功不化,可杨康万万没想到碰见一个狠人。 一身的内力冰寒无比、颇为不俗不说,眼见着挣脱不开,扯开公鸭嗓子大叫一声“老祖宗”后,竟目光阴冷地放开关门任他吸功。 关键时刻,杨康眼皮狂跳,怂了。 还好郭靖就在附近,两人合力将其撂倒后,也顾不得往村里逃窜,便拼命似的钻到了竹林边的草丛里。 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夜风吹来,竹林之中时不时便会响起一阵阵的婆娑摇曳声。 杨康打了个哆唆,又抹了把额前的虚汗,这内冷外热的感觉真不好受,对着郭靖没好气道:“废话,太监能不骚吗?” 这股骚味他以前在金国王府待着的时候就曾闻过,明显都是宫里的一些邋遢太监。 听说尿尿的物件割掉后,尿尿稍稍一使劲就会滋遍全身,时间久了,味道也就有了。 想到刚才竟吸了太监的功力,杨康不禁暗骂一声晦气。 “太监?”郭靖愣了愣,似乎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今年也才十三岁,平日里接触的除了牛羊,只剩下那几个人,哪有人会闲的没事跟他谈论太监的话题。 正待郭靖凑过脑袋,想要虚心询问之时,杨康已经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的,趁着现在起风了赶紧进去把兵器偷出来。” “我今天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你只是陪我一块,等拿到兵器送给牛师叔的时候你不能跟我抢功,还有!以后不许喊我康弟1 说着,杨康迅速转身,朝向漆黑的竹林里摸索了过去。 “康弟你等等我1 郭靖见状,赶忙起身追了上去,声音之中有些着急:“康弟,我不跟你抢功就是,我是你大哥!怎么就不能喊你康弟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爹和你爹是结义兄弟,我娘说他们生前就已经约定好了,以后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生了两男两女就义结金兰,晚饭的时候你还喊我……” “闭嘴1 杨康豁然转身,瞪着眼睛低声怒斥道:“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喊我康弟!看在你刚才帮我对付死太监的份上我…” 说着说着,杨康的眼中突然变的惊恐,一脸惊惧地看着郭靖身后,嘴中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 “哼~” 就在这时,林中响起冷冷一哼,紧接着,一道阴森似鬼的幽幽声,自郭靖的身后忽然飘了过来: “你们两个,刚才哪个说骚了?” “咱家没有听清楚,有胆的再说上一遍听听。” 突如其来的声音,阴森诡异,在这漆黑的竹林里,直让人听了如坠九幽,浑身发寒。 郭靖豁然转身,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连连向后退去,直至撞到杨康方才定了下来。 只见前方的夜色之中,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了一位面容枯瘦的锦衣老者,隐约可见脸色粉白,眸光阴冷。 这等恐怖的场面,直接吓得郭靖杨康两人牙齿哆哆直响,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 “嘿嘿~怎么不说话了?” 老者眯起双眼,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朝着郭靖和杨康缓缓逼近。 他抬手招了招,从身后快速闪出几人,躬身立在两旁,兵刃森冷,杀机凛冽。 “说话1老者轻哼一声。 “说…说…说话?”杨康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 此时,他终于回过了神来,不知不觉间,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是厉鬼就好!不是厉鬼就好1定了定神后,杨康默默地想道。 他想要朝林外呼喊,但又怕对方动手,只能两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嘴上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郭靖紧紧握着双拳,看着老者苍白的枯脸时,却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大漠里遇到的铜尸和铁尸。 都是一样白!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那么恐惧了,于是重重地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说的!前…前辈我错了1 说着,赶忙鞠了个躬。 看了眼身旁的杨康后,正色道:“和康弟没有关系!刚才都是晚辈失礼,先辈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1 杨康愣了愣,这小子莫不是傻了?不过心里好感动,唉~以后还是让他喊康弟吧! 想到这,杨康便耷拉着脑袋没再说话。 “好好好~”枯瘦老者那尖细的声音,忽然自嘴中传了出来。 在仔细打量了杨康和郭靖几眼后,他的脸上开始变得满意,笑眯眯地说道:“一个长得壮实,一个长得俊俏,都是难得的好苗子。” 说着说着,朝左右摆了摆手,道:“都绑了吧,带回去咱家好好调教调教,老祖一定会喜欢的。” 带回去? 杨康听此,突然一愣,待他反应过后,不禁脸色大变,心中骇然。 入你娘的死太监!老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正当他想要运起北冥神功拼死挣扎的时候,却发现浑身已经变得瘫软无力,连嘴中也被堵上了东西。 再看一旁,被自己忽悠出来的“郭大哥”也是如此。 “呜呜呜~” “呜呜~” …… 半刻钟后,四周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没过一会儿, 就听远处开始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紧接着,又见十余支火把的光芒,由远及近,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来回晃动了起来。 “少寨主1 “靖儿1      …… 半个时辰过后,牛犇,朱聪,韩宝驹等人将山村的里外左右寻了个遍,也没找到郭靖和杨康的踪迹。 “砰~” 柯镇恶脸色铁青,手中的降魔杖猛地一挥,直接将身旁的一块山石砸得粉碎,怒道:“早说了那小子不是个安分的主,就该让靖儿离他远一些1 初见杨康那跋扈的性格时,他就很是不喜,但是碍于兄弟的意见,还有郭杨两家的交情,他也没有阻止靖儿对杨康的主动亲近。 没想到今天杨康主动亲近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惹出了祸端。 心中不由大恨。 朱聪左手握着一支火把,呼呼摇曳的火光,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照得格外分明:“大哥,现在找人要紧,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看了一眼前方的竹林后,担忧道:“眼下还有这一大片竹林没有搜索,若是靖儿听到呼喊,定会回应咱们,但是就怕他俩是着了外人的道。” 听了这话,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 如今村里涌进的外人实在太多,明面上虽然只有几方江湖势力,但是暗地里却是云龙混杂,跟脚不清的亦有不少。 若两人今晚真被人偷偷下了手,单是找出黑手就有些麻烦。 “先把这片竹林搜了再说吧。”牛犇盯着远处几道黑影沉声说道。 那是各方人马放在外面盯梢的人,从刚才几人在村里搜索的时候,便跟在附近从未离开过。 至于目的,不言而喻,大伙来都来了,遇到好事没人愿意落后。 众人听此,不禁有些迟疑。 对于竹林里的那片地方,涌进村里的人已经不约而同地默认下来不可擅自进去,恐怕不会眼睁睁看着己方坏了规矩。 果然,就在牛犇准备招呼手下行动的时候,村子里面突然亮起了无数火光,密密麻麻的,朝着这面迅速涌来。 “柯大侠难道想坏了规矩吗?” 丐帮帮主鲁有脚人还未至,便在远处沉声大喊一声,手中的打狗棒离着老远就在火把的光芒下闪着幽幽碧光。 下一刻—— 人群已经围到眼前。 以马钰为首的全真教众,以鲁有脚为首的丐帮弟子,以觉性为首的少林僧人,以裘千尺为首的铁掌帮众,以欧阳克为首的白衣女团。 还有诸多面生的人士,或是冷漠,或是警惕,盯着场中的牛犇、柯镇恶等人。 “诸位这是何意?”柯镇恶听声辨位,辨出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当即梗头喝道:“柯某的徒弟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诸位当真要仗着人多如此逼迫?” “还请柯大侠以大局为重1鲁有脚手持打狗棒,黑瘦的身影自人群之中缓缓走出,沉声道: “几位已经在竹林周围喊了半天,若是人真在里面,应该早就有了回应。就怕你等今晚是打着寻人的幌子,做些破坏规矩的事,莫要当大伙都是傻子1 “呸~” 韩宝驹听罢,气得怒目圆瞪,直接喷去了一口唾沫,指着鲁有脚怒骂道:“你个臭要饭的少在这哔哔咧咧的找事情1 “谁都知道你家帮主是废在我妹夫的手里,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难两个小孩算个什么东西?不服就来跟老子做一场1 看着眼前的叫花子,韩宝驹自然就想到了当初一伙丐帮弟子逼上门,最终才造成了两个兄弟惨死的结局。 他不管对方是污衣还是净衣,就觉得丐帮没有一个好东西。 而眼下连两个小孩的生死也能不顾,心中更是恶心厌恶到了极点。 “你……”鲁有脚气得脸色通红。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像是直接捅了自己肺管子,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两位且听贫道一句,” 就在这时,全真掌教马钰突然出声了。 自人群之中走出后,抬头仰望,看了一眼夜空,温声说道:“如今天降异象,神器出世在即,为了万无一失大家自然不能惊扰。” “不过,既然是小孩不见了踪迹,我等也不能不管不问。依贫道之见,竹林不像山间危险,若是小孩真在里面,能听且见不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至于其他地方,就由大伙一块帮着寻找如何?” “是极,是极,”话音刚落,欧阳克手中折扇轻摇,缓缓走了出来,白衣轻裘,姿态甚是潇洒。 随后两眼微微眯起,笑吟吟地看着马钰,道:“马掌教说得有道理,不管如何,只要兵器没有出炉,哪怕天塌了,林子也是绝对不能进的,马掌教我说得对是不对?” 听了这话,马钰眸光微闪,脸上有些不自然,虽说本质的意思就是如此,可让人如此直白地解释出来,多少有些打脸的意味。 但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白驼山庄少庄主,他叔叔不来找全真教麻烦已经谢天谢地,哪敢再去招惹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只能装作没听见。 欧阳克遂满意地笑了笑,两年时间过去,今天终于再次找到了昔日里的优越感。 而这,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沉默了半天的牛犇突然缓步走出,沉声道:“若是今天这林子非进不可,诸位是要打算动手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狗东西仗着人多势众,怕是要给教主提前来个下马威。 对于卧牛寨和教主的关系,该知道的也该知道了,如此默契地打阻挠打脸,有点像是试探日月神教的意思。 欧阳克一脸和煦地笑道:“非是动手,只是为了大局会将几位劝回去。” “好个为了大局1牛犇冷笑道:“看来欧阳少庄主已经忘了教训1 说着,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物对准了夜空。 “砰~” “咻~” 只听沉沉的一声闷响突然自牛犇手中响起,在一阵尖锐刺耳的急促声中,一团火光恍若穿云利箭,急速升空。 紧接着—— “嘭1 一声惊雷般的轰声在漆黑的夜空突然炸响,绚丽耀眼的火焰于瞬间绽放,将漫天的乌云照得格外分明。 而下方,恍若黎明。 “这是…摇人了?” 众人见此,心中不禁一沉。(本章完) 第157章 阻拦 “嗡嗡——” 幽静微亮的竹棚内,牛顶天闭目凝神,一动不动地盘坐一旁,感悟着炉中的颤动,心里颇不平静。 “终于有了……” 牛顶天喃喃一声,刀剑颤鸣,虽说只是轻微的感应,却已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两个月了。 从他浇注第一滴血开始,整个人便仿佛陷入了魔怔,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炉中的回应。 而此刻,他才真正与这对刀剑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真有了?”张瘸子豁然瞪大了双眼,忍不住低呼一声,夜色之中,他的两眼铮铮发亮,难以置信。 这是他以前从未敢去奢想之事,刀剑生灵是师门典籍中记载,只存在于先秦时期的现象,而先秦往后,再无记录。 祖祖辈辈和历代大师努力了一千多年都未成功的事情,到他这里反而成功了? 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似在梦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张瘸子伸出黢黑的右手,狠狠揪了自己一把。 “嘶~真的没在做梦……”松开手后,张瘸子咧嘴笑了。 “嗯。”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眸,轻轻颔首,此刻苍白的脸上正压抑着一抹喜色。 缓了缓情绪,牛顶天轻声说道:“虽然只是轻微的颤动,但我能感觉到是在对我回应。比起先那种前面对死物的感觉,像是……像是建立了一种联系。” “好,好……”张瘸子双目渐含莹光,咧着嘴巴不停地傻笑着,脸上的激动无以言表。 但是没过多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张瘸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祝 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后,他突然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的剑炉,眸光微微垂敛,嘴上也不再言语。 一时间—— 竹棚陷入沉默,只有炉底偶尔传出噼里啪啦的炭火声。 牛顶天见状,不禁心里格登一下,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当即屈身靠近身前,沉吟了会,问道:“张先生怎么了?可是……可是咱血炼之法还有不妥的地方?” “如果还缺少还缺珍贵材料,您只管说,只要能说的出的东西,不管花多大代价我也会设法取过来。” 若是今天没有见到希望,他也谈不上多大失望,大不了接受一把普通的神兵利器就是。 可若是见了希望再被生生掐灭,这才他妈的操蛋。 而且好不容易煎熬了小半年的时间,还连续放了两个月的血,为此连身体也已经亏得不行。 如今刚刚见到希望,有了一些盼头,若是真被迎面痛击,泼上一盆冷水,他怕自己真会憋屈疯的。 但张瘸子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沉重。 牛顶天深深呼了一口气,略作舒缓,整颗心已经渐渐沉到了谷底。 就在他心中准备放弃之时,张瘸子轻轻一叹,缓缓仰头凝望着漆黑夜空,轻声道:“牛小子准备放血吧,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就往炉里浇上一碗血,注意感受刀剑的动静。” 没事? 牛顶天重重地舒了口气。 但是当他听到一个时辰需注一碗血时,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动了起来。 照这个分量放下去,等刀剑出炉之时,他自己是不是也该放干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坚持,毕竟已经挺到了现在,为了刀剑生灵,还是咬咬牙继续挺一挺吧。 大不了回去之后再灌一口灵泉水好好补补就是。 念及此处,牛顶天沉声说道:“请张先生放心,一碗都不会少!刀剑出炉之前我定要给它俩全都喂饱了1 张瘸子听此,黝黑的脸上多出一抹欣慰,轻叹道:“幸得祖师爷眷顾,才让老汉的锻造之术能走到今天这种程度,倘若放在以前,我也是从来不敢奢想的。” “不过,既然刀剑已经有了回应,咱们总不能再让先人专美于前,等到刀剑出炉、神器问世的时候,你我的辛苦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说罢,张瘸子便盘坐地上,两眼怔怔地盯着炉底的火光,不再言语。 牛顶天见此,不禁眸光微闪,心思渐渐泛起。 刚才还激动得不停地傻笑,陡然之间就变得低沉了起来。 他总感觉张瘸子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似乎,心里还藏着什么事情。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探一探口风之时。 下一刻—— 远处的夜色中,一抹亮光迅速划破黑暗,宛如脱弦的利箭一般急速升空,刺向苍穹。 紧接着, “嘭1 一声炸响,绚丽的烟火于极高之处瞬间绽放,照亮了漫天的黑云。 “这是……求援信号1牛顶天盯着夜空中的烟火喃喃道,转头望向远处的一处位置时,他的两眼不禁微微眯起。 自己才小半年不曾现身,这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搞事情了? 那烟花是他前几年特意研制出的求援信号,三年前在少林寺就曾放过一次。 如今日月神教成立在即,教中的每位核心弟子人手一份,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升空。 可一旦升空了,就是大事,附近所能看见的教中弟子必须无条件地迅速支援,不得有误! 而眼下,烟花升空的位置,刚好就是村子的方向。 “一群找死的东西,”牛顶天轻哼一声,双眸渐渐转寒。      抚着手腕处的伤口,他冷笑道:“一个个的只知道有神兵降世,却从未想过神兵有主,或者说从不在乎神兵有主没主。” “前两天听张先生说连少林寺的和尚也来了,果然作为江湖中人大家都是一个鸟样。道义也在实力脚下,不管是秘籍还是神兵,只要诱惑够大,该出手的时候都会出手。” 对于这段时间涌进村子的外人,牛顶天从未搭理过,也未关注过,只要不是靠近剑炉影响血炼,也是随他们便。 但是来都来了,最后的争抢在所难免,这点,牛顶天心知肚明。 等刀剑出炉之时,对于那些想要找死之人,他不介意全都塞进剑炉里。 只是没想到刀剑的影子还未见着,就有不开眼的东西开始搞事情。 张瘸子听后默然不语。 他虽然会些微末的武艺,也只是早年在岳家军中做事,对于江湖中人的行事风格并不了解。 不过,一群吃斋念佛的出家人总不至于光明正大地抢人东西吧? “全真教和少林寺毕竟是名门正派,应该不会……”张瘸子转头看向牛顶天,脸上带有一丝迟疑。 牛顶天收回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嘴边泛起一抹嘲讽,轻笑道:“张师傅或许不知,倘若你我只是普通人,等刀剑出世之时,恐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江湖本质,莫过于此。” “有些名门正派还在乎点脸面,直接伤人性命倒不至于。脸皮厚点的会说此物与我有缘,脸皮薄点的扣个祸乱根源的帽子,然后再化作正义之身,为了江湖安宁代为保管。” “有时候非是侠士不义,只是当利益足够大时,侠士也会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更大的道义,这便是他们一贯的嘴脸。” “若是刀剑真能生灵,且不说至少能让一家门派兴盛百年,由此产生一个全新道统也不为过。而这,就是足够大的利益。” “所以,等到倚天剑和屠龙刀出炉,该动手的时候我不会手软,张先生也不要幻想有人会咱们主持正义。” 这话虽然说得太过现实,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百十年后,几句倚天剑屠龙刀的谶语便引得无数名门正派相继入场,争抢不断,连少林武当也没例外。 若是今天到场之人能够亲眼见到刀剑生灵的异象,再传将出去,其疯狂程度恐怕只强不弱。 “不管如何,接下来的时间才最为关键,”张瘸子蹙着眉头提醒道。 “牛小子你不光要保持注血,还要不断关注刀剑的动静,如何还能再动手?” 如今两人的血炼之法已经进行了两月有余,进入现在的流程后,牛顶天的作用比他还大,绝对不可轻离。 牛顶天面无表情,闻言轻轻颔首,缓缓说道:“无妨,刚才林子外面是我的人在求援,还要麻烦张先生走一趟,只需找个借口拖延一点时间即可。”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赶来支援,到时候外面也有他们挡着。不过等到刀剑出炉之后,哼,找事之人一个也别想跑1 这地方距离襄阳城不远,且不说牛奎走后会在山脚附近留有人手,单是直接从襄阳城赶来支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如此,他倒也不必过去。只是账本上该记的还得记上一笔,回头得再一个一个讨回来。 “那你就在此安心血炼,刀剑出炉之前,也没人愿意闹出太大动静。” 张瘸子听此,也未作犹豫,缓缓颔首留下一句话后,便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村后走了过去。 …… 竹林外,野村后。 见了升空的信号,欧阳克的心里开始渐渐发虚。这小子叫花子不杠,牛鼻子不杠,偏偏跟自己硬杠? 就如牛犇所想那般,如今卧牛寨是谁的地盘已经不言而喻,他的心里自然也十分清楚。 但他只是想乘机起哄,给日月神教找点麻烦而已。 前年的噩梦犹在眼前,现今他神功未成,哪敢跟那姓牛的直接对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他也装作没听见。 “咔”的一声收起折扇后,欧阳克姿态从容,不卑不亢,朝着牛犇笑道:“既然几位不愿回去,在下也不好强行相劝,以免伤了和气。” 随后目光轻移,在马钰,鲁有脚,觉性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后,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刚才马掌教也说了,只要兵器没出炉,哪怕天塌了,林子也是绝对不能进的。想来丐帮的鲁帮主,还有少林寺的觉性大师也是这么个意思,几位还得好好沟通沟通。” 说罢,欧阳克便转身退了回去,身边自有个儿高的挡着,还是躲在后面安全一些。 “狗东西1牛犇暗骂一声,旋即将目光看向觉性和尚,沉声道:“觉性大师真要阻拦?” 这老和尚他三年前曾在少林寺的山门前远远瞧了一眼,当时因为自己功力浅薄,也未觉得有何不同。 而眼下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方气息的浑厚,在场之人,以他功力最高!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退缩,信号也放了,人也摇了,这已经不光是能不能进去寻人的事情。 他的强硬或是退缩,代表了日月神教的强硬或是退缩。 就在这时—— 一旁的竹林之中,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张瘸子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自林中缓缓走出。 众人尚未瞧清脸面,就听其立在远处淡淡地开口道:“兵器出炉的关键时刻,禁不起分毫打扰,剑炉的百步之内静止任何人靠近1 这话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张瘸子便转身准备离去。 利害关系已经说了出来,聪明的人都该知道怎么做,没必要多费口舌。 似乎应了其心中所想,觉性闻言一脚直接踏出,慈眉善目地合十道:“阿弥陀佛,张施主铸起器能引动天地异象,必是大才大德之人,我等定不许外人前去打扰。” “老先生可曾在林中见到两个小孩?”牛犇顾不得废话,急忙问道:“在下两个十岁出头的小兄弟刚才不见了踪迹,还请老先生允许在下进去寻找1 张瘸子闻言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道:“竹林里并未见过小孩踪迹,阁下再去别处寻寻吧。” 随后,人影便一瘸一拐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寻找靖儿要紧!还跟他们废什么话!瞎子我倒要看看这老和尚是如何不许旁人进去的1 柯镇恶等了半天已经心急如焚,此刻终于忍耐不住,怒喝一声后,操起铁杖便朝竹林的方向冲了过去。 “哼~贫僧倒要看看柯施主是如何进去的1觉性两眼中的神光微微一滞,随后怒目圆睁,沉声喝道。 紧接着一身强横的气息轰然爆发,无相劫指于瞬息之间射向了闯向竹林的柯镇恶。(本章完) 第158章 攻守相异,漫天雷霆 无相劫指,劲气纵横,在昏暗之中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 让众人为之一凌。 嚣张! 这是牛犇的第一感觉。 当然,不止是他,连在场的其他江湖人,也不禁面露惊诧。 这老和尚来的时候一直沉默,此刻说动手就动手,出手又如此凌厉,这般心性还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 虽说少林寺曾为武林泰斗,但毕竟是群方外之人,礼佛向善,如今又封山闭寺,和不该如此霸道才是。 “放肆1 下一刻,牛犇怒喝一声,运起九阳神功催动龙爪手,朝着觉性的身影横截而去。 同时在心里也不禁埋怨起了这头铁的瞎子。 信号已经发了出去,你心知不是对方对手,过过嘴瘾等教主赶来再行发作他妈的能死? 但不管如何,此刻柯镇恶与他算是一方阵营,这一指若是打在其身上,和当面扇他日月神教的脸面已经无异。 于是,哪怕是心知自己不敌,他也得迎面对上觉性。 “砰~” 结果也是毫无疑问,虽然只是从侧方对上觉性的无相劫指,砰的一声轰响后,气劲爆射,牛犇仍是被强大的指劲轰得闷哼一声,紧接着脚步踉蹡一下,连连向后退去。 “副寨主1 “副寨主1 身后的朱全和刘达,于左右两边稳住了牛犇的身体。 而正主柯镇恶,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气劲瞬间袭向侧脸,他下意识撇头躲避,但劲风过处,左脸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迅速袭来。 此刻的觉性,已然在这三年时间稳稳站上宗师巅峰的圆满境界,单是一道外溢的指劲便让柯镇恶难以招架。 这,便是一流高手和宗师巅峰的差距。 牛犇虽然在牛顶天的短期指导下修炼了九阳神功,以九阳真气催动少林绝技,一跃踏入一流巅峰。 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太过巨大,非是内功心法所能弥补。 一招落下, 令众人诧异的是觉性并未就此停歇,周身的气息依然凌厉,他右手上的指影虚晃变幻之间,一招无相劫指再次凝聚而成。 这老和尚要下狠手! 在场之人纷纷一惊,均以为觉性出手挡住便会作罢,谁也没想过一个出家的和尚竟然要下狠手! 就在此刻—— 旁人尚未反应过来。 谁都没有发现,鲁有脚身后的一位污脸乞丐眉头微蹙间,一脚已经迈出,似乎准备出手。 然而觉性却突然神色一恍,双目怔了怔后,手上的招式也直接停了下来。 “阿弥陀佛。”觉性浑浊的双眸之中有股莫名的味道,随后迅速隐去,归于平静。 “几位施主还是听贫僧好言相劝的好,神器出炉之前请勿擅入竹林之中。”觉性看向牛犇几人淡淡说道,枯瘦的面庞此刻平静似水。 但是话音刚落,他眸光忽的一凝,豁然抬头看向了远处漆黑的夜色。 众人见状,下意识随他目光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上一刻还是一片漆黑,下一刻就见三道白色的虚影迅速出现,身影飘忽若神,朝着这边急闪而来。 “老秃驴好胆!敢伤我日月神教的人1其中一道白影身形急闪之间,口中的娇斥之声已经传了过来。 此话刚刚落下,三人裙摆飞扬,倏忽而至,各自手持一柄宝剑飘飘然地落在了众人眼前。 来人却是陈瑾儿,韩小莹,还有黄姑娘。而刚才的那一道娇斥,正是黄姑娘所发。 相比于一年前返回襄阳之时,此刻三人之中成熟的愈发成熟,青涩的也已经渐渐成熟。 最为重要的是,三人举手投足之间,均有一股脱俗的神韵自然而然地散发而出,环绕其身,引得在场之人乍见之下无不侧目。 待落稳身影后,不等旁人出声,黄姑娘便傲然地昂着脑袋,瞪着觉性和尚娇斥道:“哪里跑来的老和尚敢伤我日月神教的人!有胆的跟本姑娘过几招1 说着,她神色傲然,手中的宝剑微微亮出,作出欲要抽剑的姿势,隐隐外溢的磅礴气息引得上身的衣衫微微鼓胀,后披的乌黑秀发更是豁然飘起,无风飞扬。 此刻,黄姑娘却是深深代入了自封的神教身份——教主夫人,神情言语之间也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当然,老秃驴的称呼叫着终究太过难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呼起来难免有失身份,一番斟酌后,她又换成了老和尚。 但是不管是老秃驴还是老和尚,觉性听了后,双眸中的怒火已经疯狂燃烧。 “好!好!好1觉性闻言,急速捻转着右手里的佛珠,胸前起伏不停。 渐渐地,在周围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他的眸底却隐隐闪过一抹痛苦,挣扎,诡异。 这让准备开口相劝的韩小莹察觉后,不禁心里一突,和同样察觉到的陈瑾儿相视一眼后,两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不过韩小莹斟酌片刻,手上最终还是松了松,抱了个拳,轻声道:“觉性大师可还记得我?” “三年前救治之恩韩小莹不敢相忘,不曾想今日在这还能再见觉性大师,小妹年幼,刚才得罪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她也没想到过来增援会对上曾经的一位故人。 虽然原则立场不会改变,但不管怎么说,觉性和尚都对她有救治之恩。 当年在少林寺所做之事他已经自觉有些惭愧,如今若无非常必要,着实不愿和其动手。 觉性见此,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眸中也再次怔了怔,看向对面的韩小莹时,他眼中先是愤怒,随后复杂,最后变得平静。 “韩姐姐认识这老…这和尚?”黄姑娘听后,气势陡然一泄,连忙凑到了韩小莹身旁。 韩小莹轻轻颔首,但是碍着在场之人太多,也未过多解释。 “小妹1 “七妹1 “七妹来了。” 韩宝驹和朱聪见状,来到了韩小莹身前,柯镇恶跟上,三人的脸上都不乏惊喜。 兄妹几人已经两年未见。 “哥,二哥,大哥没事吧?”韩小莹一一见礼,最终看向了大哥柯镇恶。 此刻,柯大侠脸上的一道红痕极其明显。 柯镇恶闻言,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轻哼道:“瞎子没事,不过靖儿倒是有事了1 “夫人。” 这时,一旁的牛犇也连忙来到陈瑾儿身旁行礼。 陈瑾儿轻轻颔首,看向前方的竹林,郑重道:“吩咐下去,竹林中铸剑的地方任何时候不得任何人靠近1 起先她也不知这边为何会有动静,发现信号后才从牛奎口中得知竟是那人在此铸造刀剑。 于是焚天副教主留下守家,她便带人一刻不敢耽搁地赶来支援。 牛犇闻言,脸上顿时一滞,合着我这一指是白挨了? 而对面的其他江湖散人也不禁一脸诧异地纷纷看了过来,喊打喊杀搞了半天,你们是在搞个叽霸?还是在借坡下驴?      牛犇急忙道:“夫人,杨康和郭靖他俩晚上出来便不见了踪影!卑职寻了半天也没寻到,如今只剩这片竹林还未搜索1 听了这话,陈瑾儿与韩小莹的脸色均是一变。 韩小莹更是一脸怒色地看向了三位兄长,眼中的质问之意不言而喻。 韩宝驹干笑着解释道:“晚饭的时候两小子还在,杨康喊了靖儿说回房间探讨武功,天黑时才发现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探讨武功? 牛犇闻言嘴角抽了抽,这时,他才后悔晚饭的时候为何没有注意杨康那小子的异样。 似乎这三年来但凡被他私下拉去探讨武功的,内力全都被他吸干了。 陈瑾儿蹙着蛾眉,沉吟着道:“他们不会藏在竹林,你吩咐下去把村子里的山户全部搜索一遍,尤其是有外来人的山户,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说着,她又看向对面的一群陌生江湖人,斩钉截铁道:“记得找人要紧,不要怕起冲突,一会就有人手赶来支援1 这一刻,陈瑾儿的果决让人信服,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管家查账的居家女人。 话音刚落, 众人就听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急促马蹄声,渐渐地,便见一条漫长的火龙朝着此处急速靠近着。 “来了。” 没过多久,却是牛奎和扈再兴率领千余人的兵马赶了过来。 两人抵达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将整个村子团团围住,一架架绞紧弓弦的弩车更是让在场之人无不心生一股寒意。 得了陈瑾儿吩咐,牛奎与牛犇领着人手,带着朱聪,韩宝驹,柯镇恶三人往村里搜了过去。 扈再兴指挥着八牛弩车占据各个要口,对准了场中之人。 见到这副场景,对面的马钰顿时不淡定了。 他按住正欲发作的师弟丘处机后,朝着陈瑾儿蹙眉问道:“姑娘这是何意?今晚不过是些江湖之事,江湖事江湖了,为何还要私用公器,擅自调动边防军士?” 马钰不知陈瑾儿的身份,更是不敢去想边防重镇襄阳城会被一个江湖人掌握在手里。 单是看那着装,看那弩车,看那奔袭的速度,他就知道来的军士可能是襄阳守军。 而边防守军在大半夜的跑到城外已然是大大的犯了重罪,更何况还把这一架架的军中重器都给带了出来。 这是要砍头了!马钰隐晦地提醒了一下。 马掌教的出头自然也挑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于是纷纷响应,嘴中嚷嚷了起来: “就是就是1 “马道长说的没错1 “找些泥腿子算什么好汉?” “老子回去要告官1 …… 人群前的欧阳克见状,果断趁着骚乱退到了最后的位置。 从他看见黄姑娘和韩小莹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提心吊胆,唯恐姓牛的藏在附近。 陈瑾儿面无表情的道:“襄阳守军有守土保民之责,境内遇见武人犯禁,奸邪犯科,自当出力,马道长何来的私用公器之说?” “还有就是得提醒诸位一下,此地归襄阳管辖,跨州入境者需要路引,诸位若是没有路引文书就擅自入境,一会还是跟我去襄阳县衙走一趟吧。” 走一趟? 听了这话,马钰的脸上滞了滞,连原本喧闹不忿的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路引?但凡是江湖中人,又有哪个用过那玩意?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若是陈瑾儿直接下令放箭射了过来,他们丢了性命也没处说理去。 若是普通的士兵衙役在此,他们也大多会不屑地大骂几句狗官,不予理睬。 但面对眼前的这种阵仗,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一时间, 场中除了火把上的火势呼呼作响,四下无声,又是一番静谧。 ………… “下雨了?” “下雨了1 没过多久,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低声的议论,下雨了。 下一刻—— 一滴滴的雨珠子自漆黑的天穹之上零零散散地洒落下来,于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的尘埃。 紧接着,风势渐起,渐强,吹得一旁的竹林绿浪翻滚,在场之人的衣衫更是猎猎作响。 “轰隆陋—” 原本寂静的夜空之中,很是突兀地炸响了一阵巨大的轰鸣。 “噼里啪啦——” 伴随着雷声滚滚,只见那天穹之上陡然闪出一道道怒龙般的电光,在漆黑的夜空蜿蜒游走,撕裂虚空,肆意搅弄着漫天的黑云。 少顷,雨势骤然增大,漫天的琼浆瀑布自九天倾泻而下。 雷霆电光接连不断,愈来愈大,似一条条暴怒的火龙往竹林的上空汇聚着。 这是……异象? 如此恢弘壮阔的景象,令众人心颤!纷纷不顾雨势仰头望着夜空,震撼无言地望着这一幕。 这一刻—— 觉性平静的双眸再次闪过疯狂,诡异;丐帮的人群里一股强横气息轰然爆发;村子的方向闪出三道人影急速扑来。 “所有人听令1陈瑾儿沉沉的一声喝声突然清晰地在雨幕之中响起: “不许任何人靠近竹林之中!但凡踏入一步者,弩箭射杀1 “但凡踏入一步者,” “弩箭射杀1 这一声清冷的呼喝,让在场之人瞬间为之一滞。 但是下一刻,除却少数的清醒之人外,所有人一边向着竹林拼命冲刺着,一边疯狂嘶喊着: “神兵出世了1 “哈哈神兵出世了1 “咻1 “咻1 “咻1(本章完) 助力高考,停更两天,八号统一放章节 突然想起十年前高考前夜通宵看小说的场景,稿子还是留着八号晚上更吧。 全勤于我如浮云, 高考的书友加油!(本章完) 第159章 入你娘的死太监!(这章审核了) 恐怖的破空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弩箭急速穿破雨幕,轰向竹林边缘,势不可挡。 “啊~” “啊~” 下一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为首的十几人尚未踏入竹林半步,便被弩箭穿身而过,尸血横飞,饮恨大雨之中。 砰!砰!砰!砰! 而强大的惯性力量更是携着湿渌渌的尸体,呼呼地撞在了前方一棵棵腕粗的绿竹上。 随后,尸体轰然落地,溅起一滩猩红。 按照她那牛郎的说法,这种差距应该就是一个大境界。 这样的两个小插曲,有的江湖好汉冒着大雨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陈瑾儿和黄姑娘的策略不谋而合。 随即连忙指着前方,愤怒大喊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死太监!就是他要把我和郭靖掳进宫里当太监1 至于说几十年之后,在绝情谷厉鬼峰地底石窟中出场时的不人不鬼模样,那只是岁月和毁容的缘故。 欧阳克冷冷一哼,此时他浑身虽已湿透,姿态却也不失从容。 此刻,他哪还能不明白自己带来的手下已经是什么下常 有句话说得好,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可惜裘千尺美是美,却没有黄姑娘心中的锦绣。 她们三人的目光,大多在从村里冲来的三人和丐帮蓬头垢面的那人的身上游走着,思索着一会该如何阻挡对方。      至于神情有些诡异的觉性和尚,虽然让她们感到诧异,但对方的气息比起另外四人显然弱了许多,想到弩箭应该就可应付,三人不约而同地对其有些忽略。 不过当着黄姑娘的面,韩小莹可不愿把这腻歪人的称呼说出口。 以此为灵感,他就凌波微步套着凌波微步,九式剑法推着九式剑法。 上升五浪,下跌三浪,一三五推动,二四在调整,浪中有浪,大浪含小浪,小浪套小浪。 不过包师姐的性子软,耳根子更软,能不能管得了这小子且不说,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他给糊弄了,索性陈瑾儿直接把他的黑料给留着,找个机会再让那姓牛的好好教育一下。 “可惜朝廷的人赶来了,血淋淋的警告就在眼前,不然等那些武功高的两败俱伤,咱们也能浑水摸鱼碰碰运气。” 见前方闯林的人畏畏缩缩不再向前,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遂把目光投向了丐帮队伍中的一人。 牛奎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抱拳道:“夫人,郭靖和杨康已经找到,发现的时候他俩正被一伙太监关在山民家里。” “丐帮何时又有了这样的高手?”马钰暗暗想道,和周围狼狈不堪的师弟师妹对视一眼后,隐晦地与前方的几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会,郭靖也算是明白了太监的含义。 随后三人传音入密,又相互商议一番,吩咐好扈再兴后,便站在一旁静候局面发展。 毕竟, 而且—— “七师傅1 说到最后,黄姑娘也留意到了锦衣老者不怀好意的目光,撇了撇小嘴,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策略。 他口中的声音冰寒入骨,枯瘦而苍白的脸上已经变得狰狞:“一群食君之禄不慕君恩的狗东西!咱家本想缓几天再代官家找你们算算账,没想到还真有急着找死的1 西毒之名没人不怕。 牛郎,则是半年前她和牛顶天阔别重逢后,两人亲密交流出的新称呼。 那是牛顶天在剑冢感悟剑意,开创出九式剑法后所创,与王重阳创出的天罡北斗阵和武当的真武七截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待隐隐约约地发现其中一位黑衣人手中的蛇形铁杖时,黄姑娘的眼眸一亮,目光示意的同时,她传音入密问向了另一侧的韩小莹。 夜空中轰鸣声不止,漫天的雷霆电光急速闪烁着,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这种目光他无比熟悉。 大雨中, 青衣人的脸庞臃肿生硬,毫无表情,有心之人便能发现,这明显是戴了一副人皮面具。 不过好在道袍颜色偏黑,其间的无限风光并未在众人眼前暴露出来。 见了如此强横的气势,不光是陈瑾儿等人的脸色变了变,连觉性和尚那颇为怪异的双眸也微微一怔,多出一丝清明。 这时,站在中间的陈瑾儿手持宝剑,弯蛾紧蹙,向着身边的两人女传音入密,果断道:“那位紫衣老者的敌意太大,咱们不能给他偷袭的机会,等一会若是起了冲突,先用合击剑阵将他拿下再说1 一时间,欲要闯林的人纷纷顿住脚步,在雨中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插满弩箭的尸体,头脚一阵冰寒。 他这一喊,不少人也都从天上的异象回过了神,并且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其中就包括杨康正在问候的死太监。 两人之所以都如此有信心,却是源于刚才提到的合击剑阵。 至于说灵感,牛顶天前世便深谙波浪理论,是专业数浪几十年的人物。 雨势太大,视线已经非常模糊,黄姑娘半眯着眼睛观察着前方四人的动静。 杨康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到前方雨幕中的紫色背影时,他那被雨水浸得已经半眯着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 “他堂堂的西毒到这里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来还是没有把握胜过牛哥哥,只要他还没有见到牛哥哥,就心有忌惮,一会咱们揭了他的身份那他就不敢对咱们下死手。” 就如众人所见那般。 一支支火把早已被瓢泼的大雨浇灭,但夜空中接连不断的道道电光忽闪而至,却将这副凄惨场景清晰传入了后方众人的眼中。 “擅闯竹林者死1陈瑾儿清冷的声音再次于大雨之中响起,传至众人耳中。 比起她,铁掌帮的现任帮主,铁掌莲花裘千尺早已羞愤欲绝。 韩小莹听了黄姑娘的话,当即借着雷电的光芒凝眸望去。 毕竟研习了凌波微步这么多年,牛顶天觉得玩不出点新花样才叫丢人。 说起此时的裘千尺,她那容貌确是颇为不俗,“铁掌莲花”也自然当之无愧。 而且,有了这么多军弩虎视眈眈地守着,又有几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高手,她恐怕连浑水摸鱼的资格都没有,不如早早归去。 “确实非常像,十有八九就是欧阳锋。”韩小莹观察几眼后收回目光,蹙着眉头回道:“不过他刚才的气息似乎比之前要强出不止一筹,即使是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人非是丐帮帮主鲁有脚,而是鲁有脚身后的一位污衣乞丐。 “得尽快寻个盟友才行,西毒又能如何?总有一天老娘要挖了你的眼珠子1裘千尺恨恨地想道。 在最强的九人合击剑阵中,阴数方位以攻代守,游动牵制,阳数方位有攻无守,有进无退,脚下八八六十四种方位变幻莫测,手中三百六十种剑招鬼出电入。 见少主两眼中的怒火直欲噬人,她们看了眼四周的目光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拉起地上的姐妹,捂着湿漉漉的身子跑向了村子方向。 就在陈瑾儿三人正防备着前方局势时,牛奎和牛犇忽然领着大批手下,和韩宝驹,朱聪,柯镇恶三人在瓢泼的雨幕中出现了。 完了又怕众人不信,杨康狠狠的拍了一下郭靖,急声喝问道:“郭靖!你快告诉大伙!晚上是不是他带人掳的咱俩?” 对于这小子的性格,干过什么好事,这三年来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跟她汇报,陈瑾儿的心里门清的很。 而且剑阵糅合了九式剑法中的破气,破剑,破刀,破掌等剑诀式,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可料敌击先,后发先制,威力极强。 哗哗的雨势亦是不减,周围的一切在滂泼大雨的笼罩下晦暗一片。 这一刻,三女的鬓发全湿,一缕缕地黏在一起,紧紧贴着额前,贴着脸颊,贴着雪白的脖颈,别有一番凄美。 但是方才从他身上爆发的强横气息,却让在场的有心之人想不注意都难。 此时的雨势颇大,她手持宝剑,目光凌然,站在黄姑娘和韩小莹两人之间,三人均已披上了蓑衣。 但是在这一刻,在踏足欧阳锋两年前所处的境界时,她也知道了此时她和黄姑娘与对方的实力是有差距的。 不过听了这话,杨康却不乐意了,他气呼呼地就要反驳时,陈瑾儿已经瞪来一眼,训斥道: “老实点!等回去见了你娘,把这三年干过什么事都跟她老实交代了,我这可记记得清清楚楚的。” “雷霆相伴,电光不止,只在那一片汇聚,如此大雨更是闻所未闻……这似乎真是古籍上记载的天降异象……” 欧阳克的心中不禁诧异。 有些人却无动于衷,只是眯眼仰头,凝望夜空,震撼无言地继续望着天上的一幕。 “韩姐姐你看!手里握着蛇杖的那人是不是欧阳锋?” 因此,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的衣衫其实早已湿透,穿上蓑衣也只是为了遮掩住那玲珑剔透的身子而已。 待走到身前,陈瑾儿才发现大伙身上的杀气凝聚不散,大都带伤挂彩,粘着血渍,很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交手。 “好!好!好1锦衣太监的气息轰然爆发,震得周身的雨水急促迸射,抬手之间,气势慑人,虽是大雨漫天,雨水却已难近分毫。 几人没有继续上前,似乎并非惧怕身后的弩箭,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感受到周围火热的目光,尤其是欧阳克看得更是肆无忌惮,裘千尺急忙单手捂住胸前,遮住两点凸起,朝着四下怒喝道: “铁掌帮弟子听令1 “哼~” 她那本就轻薄的衣衫在被雨水浸透后,加之颜色浅白,整个娇躯已经变得玲珑剔透,肉色隐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说着,牛奎转身从后面揪起两人提溜了出来,不是郭靖和杨康还能有谁。 “不过……那白脸的老鬼好像对咱们有敌意,其他人未必想要咱们性命,不过他可不好说。一会动手的时候先用八角弩阵压着其他人,咱们三个合力先把那白脸老鬼给解决了1 说白了,就是他那九式剑法的多人合击版,几位合击者在使出凌波微步的同时,以凌波微步中的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合击。 被围攻者的滋味可想而知。 “老夫苟活五十余载从未见过这般恢弘壮阔的光景异象,今日不求拥有,能得见神兵一眼便是死也值了。” 那锦衣太监闻言缓缓转身,阴翳的眼中满是冰寒,待他看清这边的郭靖和杨康时,阴冷的眸子不禁微微眯起。 喊着喊着,杨康仗着这边人多也不再畏惧,索性直接对着背影破空大骂道:“入你娘的死太监!呸!没卵子的狗东西!你小爷我在这呢!有胆的再来掳一遍试试1 两年前,她和黄姑娘初入宗师境界,在西域白驼山庄当面见过欧阳锋,对于老毒物身上的气息也不陌生。 看着前方大雨中的持杖黑影,黄姑娘美眸闪动,小嘴哼道:“既然打不过,咱们不跟他打就是,我爹爹说过老毒物不光好面子,而且还谨慎得很。” “卑职刚才审讯了几个活口,据他们交待都是从临安城来的,说……说过些天返程时还要把他俩带回宫里净身。” 周围一阵“咦”声,几位女弟子这才从天上的异象中回过神来。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身穿朱紫色的华贵锦衣,面容枯瘦惨白,眉目异常阴冷,眼中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四周军士,阴森淡漠,让人不禁心生一股寒意。 不然以欧阳克的挑剔眼光,刚才也不会看得如此津津有味,裘千尺更不可能在几年后嫁给绝情谷的老色鬼公孙止,最后还生出了公孙绿萼那般美貌的女儿。 说着,他又瞄了眼身旁的杨康,小声道:“康弟说要替牛师叔取偷取神兵,我就跟他来了竹林,没想到在外面遇到一个白脸老太监,然后,然后他就把我俩抓了。” 在他身旁的不远处,一人身穿麻布青衣,外加一件灰色外套,头上用粗绳捆着一小辍发,垂落于后背,脸上臃肿生硬,像是也遮掩住了真容。 “全部随我撤!1 两年来,她和黄姑娘研习九阴真经,不断炼化体内精气,境界提升十分迅速,如今更是达到了宗师巅峰,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不光是他,还有从村里急速掠来的三人,加上少林寺的觉性和尚,全都立在了竹林边的不远处,昂头凝望着雷霆肆虐的竹林上空。 想起他郭家一脉单传,若是这次真被人断了香火,他那远在大漠的娘亲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 如今大哥裘千仞不知所踪,自己和铁掌帮也没了依仗,她还不敢对五绝的势力当场发作。 此时,两人的脸上有些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是被先前的遭遇吓得不轻。 “夫人!1 此刻—— 清静散人孙不二此刻衣发俱已湿透,脸上好不狼狈。 看到韩小莹时,郭靖的眼中难掩激动,随后连忙垂下湿漉漉的脑袋,讷讷道:“七师傅,靖儿……靖儿知错了。” 单薄的道袍在雨水的冲刷下紧紧地粘裹着她的身体,将她浑身上下的成熟风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如此大雨中,蓑衣已经无用,而且单凭内力外放就想阻挡这般大雨做到雨不沾身之人,当世罕有。 “……难道真是神兵降世?” 此时的雨势虽然很大,普通的喊声也传得不远,但是杨康毕竟还有不俗的内力,加之前方不少高手的耳目可谓是极其敏锐。 气势一展,目光凌厉地扫向周围面露惋惜的人,无人敢与之对视。 却见那人在晦暗的雨幕中一身黑衣,蒙着面巾,手中的一柄长杖确实有些蛇形的模样,而且身高体型也与两年前见过的欧阳锋有些相似。 但是等他转身瞧见身后的画面时,不由怒火直冲脑门,抬手一巴掌直接抽翻了身前的一位女弟子,怒骂道: “丢人现眼的贱人,还不快滚!全都滚回去1 此人蓬头垢面,一脸的污秽连如此大的雨水也冲刷不掉,让人难以瞧清脸上的具体模样。 说着,她也不等弟子汇合便率先冒雨冲回了村里。 区别之处在于,他的合击剑阵可三人合击,可五人合击,可七人合击,可九人合击,阵势叠加,威力叠加,阵势愈大,威力愈强。 相比于有备而来的陈瑾儿三人,前方人群中的另外两个女人,还有欧阳克身边的几位女弟子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待裘千尺离开,回过味来的欧阳克这才发现,周围不少好汉已经抛弃天上的恢弘异象,隔着瓢泼大雨,借着雷电之光,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后。 此刻,他两眼中的目光凌厉慑人,看了一眼陈瑾儿这边后,转而盯着锦衣太监,周身的气势也开始迅速攀升。 而他身旁不远处,那位疑似欧阳锋的黑衣人见状,双眸依旧平静似水,看不出丝毫悲喜。 但是慢慢的,他却持着蛇杖隐隐地拉开了与两人之间的距离。(本章完) 第160章 一声炸响,地动山摇! 第160章 一声炸响,地动山摇! “锵1 眼见形势剑拔弩张,陈瑾儿神色凛然,忽的一道剑光在昏暗的雨幕中一闪而过,她手中的紫薇软剑已然出鞘。 剑刃薄如蝉翼,柔韧如波,透过朦朦大雨直指前方蓄势待发的老太监。 “准备剑阵迎敌1陈瑾儿美目清冷,一声娇喝。 哪怕老太监忽然爆发出的气势强得离谱,让人众人感到心惊,她那白皙的脸上依旧不见丝毫的畏惧与退意。 合击剑阵专门以弱对强,遇强则强,是不是对手,能不能敌过,只有打了才知道! 最重要的是,这边的动静这么大,林中的那人应该会有留意,而且,她对他传下的武功有着绝对的信心! “锵1“锵1 黄姑娘与韩小莹见状,也迅速抽出手中的宝剑向前迈步而出,在大雨之中与陈瑾儿持剑并列而立。 这一刻,雨势磅礴,雷电忽闪,剑光幽幽。 三人的气息缓缓攀升后,三道微不可查的凌厉剑意开始从三人的身上隐隐溢出。 见了这幅场面,迎面的老太监面无表情,察觉到远处青衣人透出的敌意后,他双目之中冷意更甚。 “这太监的武功当真是世所罕见,我也只在师傅他老人家身前的时候感受过这种气势。” 马钰神色凝重,眼神示意着师弟丘处机等人向后退去,不管如何,他全真教不能牵涉到朝廷的争端中。 “倒是可惜了,”丘处机随着师兄缓缓后退,看着远处的韩小莹时,眼中有些复杂。 他此番来到襄阳,本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武台上和七怪中剩余的四兄妹了结恩怨,没想对方会和朝廷对上。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高手,在场之人无人会是对手,哪怕是她所依仗的男人赶来,恐怕也改变不了丧命的结局。 在丘处机看来,他确实不是牛顶天的对手,但对方的武功再强,此时也不可能达到师傅生前的水平。 至于说周围的这些弓弩,对先前的乌合之众来说是威胁,对他来说也是麻烦,可对那位老太监来说定是不值一提。 就如丘处机心中所想,在场之人没人觉得这三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会是老太监的对手。 见到三人针锋相对的架势,周围人的眼中满是惊诧,不禁在大雨之中议论纷纷。 “这三个女娃子想干什么?难道真要和那阉人动手不成?” “那老太监的武功之强当真是闻所未闻,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襄阳守军要造反?” “反不反老子不知道,不过这三个小娘们长得真带劲!尤其是右手边的那个,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 “一会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不妨直接杀过去替刚才被射死的兄弟报仇,顺便再给那三个小娘子收個尸1 就在这时,一位持刀的猥琐汉子两眼陡然一亮,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后,大声道:“趁热?” 趁热? 听了这话,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下一刻—— “嗖~” “砰1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道破空之声急速袭来,声势之大瞬间盖过雨势,随后“砰”的一声巨响,他那猥琐的笑脸便在视线之中轰然碎裂。 再一看—— 却是整个脑袋已然炸开。 大雨毫不停歇,迅速冲刷着鲜血与肉渍。 紧接着,无头尸体缓缓向后倒去,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急忙避闪,但是仍猩红的雨水直直溅了一脸。 “是是是…是谁?” “谁谁…谁干的?” 刺鼻的血腥味缠绕鼻间,直入肺腑,令人作呕,方才议论的几人面色惊恐,颤抖着身体看向四周,寻找出手之人。 最终, 隔着晦暗的雨幕迎上了一对冰寒冷漠的眸子。 “轰隆陋—” “噼里啪啦——” 恰巧此时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水洼里的凄惨景象让远近之人瞧得无比清晰。 “是……青衣人1 “好狠辣的手段1 “没错!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让人身首异处?” “这般狠毒与魔头何异1 就这样,刚才剑拔弩张的场面似乎在陡然之间发生了转移。 持杖的黑衣人,丐帮的污脸乞丐,还有轻捻佛珠的觉性和尚,纷纷凝目望去。 就连准备发作的老太监也不禁收起气势,眯起双眼打量起了不远处的青衣人。 青衣人眸光冰冷,从无头尸体上缓缓收回,当落在黄姑娘的身上时,闪过一抹柔和。 “蓉儿!随爹爹回家。”青衣人沉声说道,恍若四周无人。 他找了这宝贝女儿足足一年多的时间,其间连自己的武功都突破了,却没有找到女儿的一丝踪迹。 一年前,他好不容易在襄阳城里寻到女儿,却没有发现牛顶天的影子,于是他斟酌再三,决定先在暗中尾随观察着。 打算等牛顶天出现跟其找回场子,再带着女儿返回桃花岛。 前几日,在得知有神兵将要出世的消息后,他便打算过来一探究竟。 但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夜里竟会窜出这样一位高手,而这小丫头还不知死活的准备跟其动手。 这一刻, 黄老邪终于坐不住了,含怒之下更是将出言侮辱女儿之人当众轰碎了头。 “爹……爹爹?”黄姑娘瞪大了眼睛,连手上的宝剑也不禁放了下来。 这两年来,她在外面过得无比逍遥自在,要情人有情人,要姐妹有姐妹,已经有些乐不思蜀。 此刻,听了熟悉的声音后,她才忽然想起来,从当初自己负气离开桃花岛到现在,似乎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 仔细瞧了瞧远处青衣人的清瘦身形,又看了眼对方头上用粗绳捆着的一小辍灰发,黄姑娘哪还不知来人是谁。 “爹爹1黄姑娘连忙收起宝剑娇声一呼,脸上绽着笑容,准备飞奔出去来个乳燕投林。 但是下一刻, 她直接顿住了脚步。 随后那娇艳的笑脸说变就变,再次抽出宝剑后,紧绷着俏脸,也不顾哗哗打在脸上的雨水,朝着远处的黄老邪梗起脑袋,大喊道:“我就不1 “是你骂我把我赶出桃花岛的!你都不要我了,我要跟我牛哥哥在一起!哼~想让本姑娘原谅你的话,你就帮我挡住这伙人!要不然我永远不会再回桃花岛1 这话刚刚落下,直接惊起众人一阵阵的哗然: “什么?桃花岛?”      “那人竟是黄老邪1 “他是东邪黄药师1 “难怪气势这么强1 听了这番话,虽然黄老邪脸上的人皮面具臃肿僵硬,仍看不出丝毫表情,但他两眼之中的怒火已经连这磅礴大雨都遮掩不住了。 果然是老夫白养的好女儿!竟然舍得拿她亲爹来当挡箭牌! 念及此处,黄老邪越想越气,面具下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这时,见对面的老太监渐渐警惕起来,黄姑娘两眼滴溜一转,突然朝着不远处的持杖黑衣人娇声喊道:“欧阳伯伯快别装了!蓉儿都认出您了1 “上次您在白驼山庄招待了我牛哥哥一个月,连您最爱的小蛇和五毒密传都送给他了,牛哥哥练功出关一会就来,您先帮我们挡一回会1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连沉默了半天的污脸乞丐和觉性和尚也不禁凝眸看了过去,似乎想要看个究竟。 “难道他真是西毒?” “欧阳克都来了,他老子过来也不奇怪,毕竟又当叔叔又当爹的,怎么可能放心这棵独苗自个儿在外晃悠。” “嘘~你小声点,西毒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人家向来以狠毒闻名,真要对你下手的话连东邪都自愧不如1 众人议论纷纷着,远处的黑衣人目光虽是平静,但是扫来之后却冰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老夫不知姑娘所言何意,你们的冲突与老夫无关1欧阳锋眸光平静,沉声回道。 没错,此人正是欧阳锋。 但眼下更是蛤蚌相争坐收渔利的好机会,只要不露真容死不承认,哪怕被人认出灵蛇铁杖他也毫不在意。 随后欧阳锋身影一闪,直接掠向远处,站在老太监十余丈外静静地观察着场中动静。 此举, 当真是苟到了极点。 老太监见状,气势一收,目光缓缓瞧去,两眼微微眯起:“若真是欧阳先生当面,就应该与咱家一块合力擒杀朝廷反贼才是。” “三年前,牛顶天冒充令侄欧阳克闯进皇宫大内挑衅天子威严,若不是咱家后来详细查明此事,恐怕早就带人杀上了昆仑山。” “那小贼如此陷害你们叔侄,连咱家都看不下去了,只要今夜欧阳先生能助咱家一臂之力,到时候咱家禀明朝廷,官家自当不吝赏赐1 此刻,若是牛顶天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老太监便是当年追他一千余里的大内高手李公公。 说着,李公公眸光微闪,不等欧阳锋回应,便看向了另一边的黄老邪,缓缓道:“黄岛主祖父黄龟年曾为朝廷命官,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 “曾祖父黄映壁官至朝议大夫、左副都御史;曾曾祖父黄德阳乃是仁宗景祐初年进士,官至吏部尚书。” “曾曾曾祖父黄均更是出过一门八位进士,两位状元,算上女婿,一共九人当过尚书。” 说到此处,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原以为大家都是一群混江湖的泥腿子,谁也没想到除了南帝那条真龙外,竟还藏着一位家世显贵的人物。 于是,当众人再次看向雨中的那道青影时,眼中均是透着一抹敬畏。 这是自古以来刻在血液里的情绪,很难抹去。 虽然江湖中人一个个的天天喊着狗官狗官,但极少有人不想去做官。当官至高位之时,任伱武功再高也难免会有生出身份上的落差感。 这也是为何历朝历代都不缺少绝顶高手为皇室宗门和高官显贵效力的原因。 而那边的黄姑娘听后也不禁愣了愣,原来本姑娘的祖上都是做官的,怎么到了爹爹这里就不行了? 这时,李公公目光瞥向黄姑娘,又看了眼竹林方向,阴恻恻地说道:“黄氏宗门如此清贵,咱家希望黄岛主勿要与反贼同流合污,辱没先祖门风。” “据咱家的可靠消息,此刻牛顶天就在林中炼器,只要黄岛主今日能与咱家合力擒贼,事成之后便能再现祖上无限荣耀1 “欧阳先生,黄岛主,还有这位丐帮英雄,大功就在眼前随手可得,何不与咱家一同去取?” 说罢,李公公也不再关注身后的仨丫头,其周身气势轰然展开后,眸光阴冷直扫前方竹林。 若不是出了东邪西毒这两个变数,他哪会如此轻易放过身后几人,不过等到擒杀牛顶天后再行清算也不迟! “爹爹你敢1黄姑娘瞪着两眼怒视黄老邪:“你要敢跟这死太监同流合污我就死给你看1 说着,黄姑娘手上也不犹豫,直接梗起脑袋将宝剑横在了那雪白光洁的脖颈上。 “蓉儿1 “蓉儿1 一旁的陈瑾儿和韩小莹见状,脸色微变,连忙就要制止。 黄姑娘却是迅速躲开,传音入密道:“快别过来!本姑娘吓唬他呢1 远处的黄老邪怒极,看也不看那老阉人,朝着女儿怒喝一声:“放下剑!随我回家1 “我不1黄姑娘将手中的宝剑紧了紧,梗着脑袋毫不退让:“你得先帮我挡着他们1 就在这时, 当众人都在欣赏这场父女对抗的好戏时。 那漫天的磅礴大雨骤然减弱,消弥,天上的滚滚雷声也迅速转为沉闷,似要退去,只剩一道道火龙般的电光仍在漆黑的夜空中继续闪烁着。 随后—— 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了悲凄之声: “张先生!1 “哈哈哈~以身为祭方能聚灵!老汉再不尝试,这对刀剑就彻底废了! “若能成功,牛小子你以后可不许坠了刀剑的威名1 而后, 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张先生!!1 下一刻—— 竹林周围的气息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般,令人在场之人猛地一窒,感到极其压抑。 紧接着,一股荒凉的磅礴气势自天穹压下。 “噼里啪啦——” “轰隆陋—” 电光急闪,雷霆轰然爆发,在绿竹林的上空迅速汇集着。 最终,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漫天雷光凝成一道极其刺眼的庞大闪电,闪电似要着急摧毁什么,朝着下方急速轰去。 “嘭1 一声炸响,地动山摇! (本章完) 第161章 官家有诏!(61K) 下一刻,雷击之处火光漫天,并在周围的夜色中溅起了成片的通红块状物。 有雷击电打的碎石,有高温灼红的铁块,似乎还有尚未燃尽的炭火。 随后,轰轰砸落地面,冒起一股股的白烟。 “嗡~嗡~嗡~” 紧接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一阵荡人心魂、似刀吟、如剑鸣般的声音,便从竹林之中传了出来。 “是兵器的声音1 “成功了?” “神兵出世了1 “牛顶天死了没?” 这一刻,前方的传来的动静使得人群瞬间躁动了起来。 李公公一声冷笑,就要准备冲进去时,却怎么都没想到一身青衣,一个乞丐,一位和尚,三人身影迅速闪动,已经隐隐将他合围了起来。 只剩下疑似欧阳锋的那人,仍是手持长杖在远处冷眼旁观着。 “几位这是何意?”李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眸光冷厉,在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他虽然武功比起几人要强上一筹,但也未必禁得住对方三人一块围攻。 黄老邪闻言并未答话,只是冷峻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的黄姑娘,意思很明显,老夫是被逼的。 如此,其实还是看在这阉人武功够强的份上,若是换成旁人有此一问,他连答理都懒得搭理。 另一旁的污脸乞丐默不作声,自今夜来到此处,大家从未见他说过一句话,也瞧不清他真正的面容。 觉性和尚神色木然,合十道:“牛施主与我少林寺有大因果,人与器贫僧都得带回少林寺处置。况且江湖之事自有因果,贫僧认为施主作为宫廷高手还是不要掺和入场的好。” 江湖人的事你少掺和! 哪怕觉性说得再怎么委婉,也还是这个意思,连黄老邪听了这话,都不禁看了这老和尚一眼。 他大抵明白眼前这一僧一丐的想法,几人之中老太监的武功最高,自然要先赶他出场,之后的争夺也就简单了许多。 但他当年也跟少林寺的高僧打过交道,这种话可不像是少林僧人能说出口的。 而且对方气息在几人之中要弱了不止一筹,看他那意思又想带走姓牛的小子,这老和尚从哪来的底气? 这一边, 黄姑娘,陈瑾儿,韩小莹三人见老太监被人挡住,哪里还愿耽搁。 陈瑾儿留下一句八角弩封锁竹林后,便带着黄姑娘与韩小莹直接迈起凌波微步朝着雷击方向冲了过去。 刚才是刚才,此时是此时,现在雷霆消散,兵器似乎也已出炉,她们只担心里面的人别被劈出个好歹来。 眼见着三女的速度极快,三道虚影眨眼之间便冲到眼前,李公公两眼诧异的同时,一身森寒的气息轰然爆发,抬掌就要对着黄姑娘三人轰去。 “老贼尔敢1 不等黄姑娘三人挥剑迎击,黄老邪一声怒喝,手中气劲磅礴,掌势如波,迅速拍向李公公的身后要害。 当着老夫的面对老夫的女儿出手,你这阉人真当老夫是泥捏的? 觉性与污脸乞丐对视一眼,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便一左一右飞身扑了过去,与黄老邪默契地形成三人合击之势,齐齐攻向了李公公。 李公公见状,心中怒极,原以为刚才还能忽悠两个帮手,没想到转眼之间就陷入被一群泥腿子围攻的局面。 咱家可没对你黄老邪的闺女出手! “一群悖逆之徒!早晚要找尔等一一清算1李公公心中怒骂道。 但眼见着三道劲风袭来,凌厉逼人,他也敢托大,只能撤回掌力,迅速翻身挥掌,呼呼呼的连拍三道森寒掌劲,朝着三人一一回击。 砰!砰!砰! 左右两招迅速挡下黄老邪与污脸乞丐,李公公身形急闪,含怒一掌直接将攻来的觉性和尚轰得连连后退。 “你这秃驴当真好胆!真以为少林寺远在金国咱家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李公公极怒之下,一声尖细的喝声自殷红的嘴间发出,此时他气势虽强,却有一股极其妖异的感觉。 “咱家今天就先送你这秃驴去见佛祖1李公公面目狰狞道。 说着,他抬手之间,森寒无比的掌劲再次拍向觉性。 此刻,李公公双眸之中厉色爆闪,周身上下气劲磅礴,在气息的牵引下,他一身紫衣无风臌胀,脚下的速度更是提升到了极致。 既然这老秃驴不识抬举喜欢捡硬蛋拿捏,他就不介意先捏爆对方这颗最软的蛋! 觉性见此,神色依旧木然,枯瘦的脸庞丝毫不为所动,“施主杀性太重,合该与牛施主一块去少林寺皈依我佛才是。” 说话间,一颗佛珠为内力裹挟自他手中崩射而出,随后他全力催动大力金刚掌不退反进,直直迎上了李公公的掌劲。 “砰1 “噗~” 佛珠被瞬间击得粉碎,觉性只觉磅礴内力轰然入体,冰寒慑人,他一声闷哼后,口中的血腥在强压之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喷溅而出。 “咱家这就来替你超度1李公公眸光狠厉,苍白瘆人的脸上闪出一抹冷笑。 但他夺命的一掌还未拍及觉性面前,黄药师与污脸乞丐已经再次合击攻了过来。 三人之间的两波交手速度极快,前后只在瞬息之间,就场外的围观者也才刚刚反应过来。 而对于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向竹林之中继续奔去,觉性和尚与污脸乞丐似乎毫不担心对方会抢占先机一般。 果然,就如他们心中所料, 当三人手持宝剑刚刚冲到竹林边缘时,原本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欧阳锋,身影急闪而去,直接挡在了三人面前。 此时,欧阳锋虽然蒙着面巾,但眼神却如刀似剑,甚是锋锐,在看向黄姑娘与韩小莹两人时,甚至还隐隐渗着一股杀意。 气势轰然一展,欧阳锋语声铿铿,冷哼道:“你小丫头刚刚才说不许任何人进去,哪有现在自己就进去的道理?依老夫看,等那边分出胜负大家再继续较量一番,到那时自然是胜者先进1 就如黄姑娘所说那般,在他看到牛顶天确定对方是死是伤之前,他是万不敢对这几人下死手的。 哪怕他如今已经突破到大宗师的境界,但是仍能感觉到距离那晚白驼山庄内牛顶天所展现的实力还有很大距离。 毕竟两人的武功差距摆在这,暂且忍一忍他也不是不行,但是自己这张脸面却不能让外人瞧了去。 打输了丢不丢人且不说,万一忍不住惹到那姓牛的,大不了摸腿先跑,最后再来个死不承认就是。 念及此处,欧阳锋迅速运起内力,与此同时,隐晦地朝着不远处的欧阳克使了个眼色。 欧阳克眸光微闪,似乎已经会意,瞄了瞄周围的动静后,他手持折扇悄悄向后退去,渐渐消失在了朦胧夜色之中。 此刻,大雨完全退去,雷电变得消停,哪怕没了火光电光也能依稀视物,原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蒙蒙待亮。 “欧阳锋你快闪开!藏头露尾的少在本姑娘面前装蒜1黄姑娘直接瞪着眼睛怒斥一声,哪还有刚才称呼欧阳伯伯时的态度。 随后“锵”的一声抽出手中宝剑,大有一言不合咱就要跟你开干的架势。 自打这几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纷纷败在她牛哥哥手中,五绝尊位于她而言已经不过如此。 如今她的武功进步神速,突破大宗师指日可待,已经有了过两年就去找她爹爹比划比划的想法。 东邪的名号就不错,被那她那气人的爹爹戴了这么久,如今也是时候传给她了,她黄姑娘可是记仇的很。 “让开1一旁的陈瑾儿看着挡在前方的身影,不禁蹙起了娥眉。 下一刻—— 一道寒光忽闪而过,她手中的紫薇软剑已经赫然出鞘。 而后,陈瑾儿横眉冷对,直视起前方那对锋锐无比的眸子,轻喝道:“欧阳庄主若是想要动手就不必说些虚言,直接出招便是1 “今晚我们姐妹三人接着,往后我们日月神教继续接着,不然的就请让开1 此刻她那小叔子还在里面半天没个动静,陈瑾儿可不管你是东毒还是西毒。 你再阻挠下去,老娘不光现在直接跟你动手,以后还会招呼日月神教不停地对你动手! 不得不说,同样是威胁的话,从陈瑾儿的口中说出却比黄姑娘要好听了许多。 不过好听是好听,却让欧阳锋的怒火又猛地窜起了一大截。 听了这话,欧阳锋双眸寒光四射,面巾下了脸色更是是一阵青一阵白。 老子活了几十年,称霸西域纵横江湖,何曾如此窝囊过? 入你娘的! “砰1 怒极之处,欧阳锋手中的灵蛇铁杖猛地一挥,直接在地上砸出一声沉沉的闷响,怒喝道:“老夫再说一遍!老夫不是欧阳锋1 “你两个小丫头再敢胡言乱语休要怨老夫辣手无情!今天这地方就算是……” “呸~看招1 话还未说完,黄姑娘直接瞪眼唾了一口,紧接着身影急闪,运起九式剑诀对着欧阳锋挥剑便刺。 好凌厉的剑法! 欧阳锋见状,眸光不禁一凛,抬起蛇杖便去相挡。 这小丫头出剑凌厉逼人,直攻关门,虽说不会对他产生致命威胁,但着实是他见过的最强剑法。 牛顶天!肯定又是牛顶天!黄老邪的剑法几斤几两他可是清楚的很! “叮1 杖与剑相击的瞬间,一朵火花飞溅而出,轻脆不绝的叮声沿着夜色涤荡出去,震得不少人的耳中嗡嗡作响。 “布阵1陈瑾儿轻喝一声,与韩小莹同时出剑围了上去。 “叮~” “当~” “叮~” 陡然间, 几道瞧不出轨迹的白色虚影围着欧阳锋飘忽不定,剑光狂闪,铁杖呼呼作响的同时又有一道道的火花飞溅而起,叮叮当的脆响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好凌厉的合击剑阵1 “阵型攻守有秩,剑法有进无退,轨迹变幻莫测难以捉摸,这…似乎比天罡北斗阵还要强1 “韩小莹何时练成了这般高深的剑法……” 已经退至外围的全真教众人,愣愣地看着远处不断处于防守态势的欧阳锋,大伙心中颇不平静。 谁也没有想到,曾经武功处在江南七怪最末端的韩小莹,此时竟已经达到如此水平。 他们师兄妹七人组成天罡北斗阵,才能与四绝高手堪堪战成平手,而对方三人组阵却能压着五绝高手打。 这是剑阵太强?还是她们武功太强?难怪刚才面对老太监时也有恃无恐,不甘示弱。 相当过两日可能就要面临的恩怨,王处一,刘处玄等人不禁面露忧色,看向了一旁的而师兄丘处机。 丘处机似乎未觉,从雷霆降落之时,至始至终他只是看着竹林的方向怔怔出神。 刚才闪电凝聚,雷霆降世的场景,与他们道家典籍里关于五雷中社雷的描述无比相似。 道家有五雷,社雷亦称“妖雷”,主杀古器精灵,伏原故气,伐坛破庙,不用奏陈,可便宜行持。 能够引得社雷降落的兵器定然已经生灵,那不只是简单的锋锐问题,而是当之无愧的真正神兵。 若是能够窥得其中的无上大秘,寻找到传说中的道家仙途也不是没有可能。 “掌教,咱们要不要……” 丘处机回过神后,眼神示意着雷霆轰击之处,紧了紧手中的宝剑。 对于师弟师妹的眼神,他看了看前方的打斗身影后,心中便有些了然,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生死相斗他经历了无数次,一个人的强弱与否不止在剑法,身法,其中内功修为才是根本。 丘处机知道掌教师兄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也知道对方也已经瞧出了刚才的劫雷迹象。 见其眼上有些犹豫,便附耳低声说道:“掌教应该明白那东西于咱们全真教而言意味着什么,说到底如今可能只有道门才能慧眼识珠,明白其中的意义。” 其实,他早就想独自一人直接冲进去一探究竟,但是有些忌惮周围的弩车,还有不远处正在交战的老太监和黄老邪等人。 若只是普通弩箭他倒也无惧,但此刻大雨停歇他才发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弩。 只看那一排排拳头般大小的狰狞箭头,他便感到一阵阵的心悸,自然明白其中的威力。 至于说里面的牛顶天,他不信在如此雷霆的轰击下还能安然无恙,他是人,不是剑中的器灵,哪怕只是被雷电波及,此时恐怕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先静观其变再说,”马钰蹙着眉头沉吟许久后,谨慎地说道,“切记全真教若无缘法你我也不必强求,如今周师叔还未赶来,哪怕组成天罡北斗阵咱们也只能勉强自保。” 此时,马钰周身上下隐有水气蒸腾,湿透的衣发已经渐渐被他运功烘干。 就如师弟丘处机心中所想,他也看出了方才景象的不凡之处。 对于普通的江湖人来说,神兵只是无坚不摧的利器,而对于他们修道之人来说,神兵却是另有大秘。 都说诱惑是道狭窄的门,只有极少的人才能通过,此言不假。 虽然马钰能够在面对比神兵利器更大的诱惑时,而不为所动,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在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时,却也没有这番定力。 眼见着前方的两波人打得难分难舍,传说中的东邪西毒那样的大人物们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不少人开始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既然高手已经被人牵制,而远处嗡嗡作响的曼妙仙音又在不停地召唤着他们,那不妨…… 于是,在场的杂七杂八的好汉们不约而同地分成了两波人。 一波缓缓地向着竹林逼近,试探着弩车的动静,一波缓缓地向着弩车逼近,试探着牛奎,牛犇,扈再兴等人的动静。 “真他娘的一群大傻逼1牛犇若无其事地瞄去一眼后,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八牛弩再猛,那也得人来操作,若不是防着这群大傻缺还有一旁的全真教来动他们的大杀器,早他娘的冲进林子里迎接教主了。 “奎哥!!咋还不下令射他们?”杨康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此刻,他正站在八牛弩车旁,伸手紧紧贴着悬刀,只等他奎哥一声令下,他就能尝尝发射眼前巨物的刺激感。 牛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真怕这小子一不留神扣动机关射歪了方向。 不过眼见着靠来的人群越来越近,牛奎的嘴角开始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与不远处的扈再兴点头示意后,就见扈再兴手中的令旗轻摇几下,紧接着,几排手持弩机的军士齐刷刷地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两波人群突然爆发,同时朝着不同方向迅速开启了疯狂冲刺。 “杀狗官!抢弩车1 “牛顶天重伤垂死!杀牛顶天强夺神兵1 “神兵就在眼前!抢弩车射杀东邪西毒!射杀阉贼1 我尼玛! 这伙人疯了不成? 牛奎几人听了这等口号都不禁愣了愣,完全低估了江湖草莽对于神兵利器和扬名江湖的执著。 随后就见扈再兴令旗一挥,口中暴喝:“放!!1 下一刻—— “咻1 “咻1 “咻1 “呼1 “呼1 “啊~” “撤!快撤1 两片密密麻麻的箭雨一远一近呼啸而出,近处的瞬息之间便没入人群,一时间,一支支的弩箭穿身而过,鲜血飞溅的同时,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而远处的磅礴箭雨直在空中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转眼之间便将最前方的十余人钉死当场! 嘶~ 见了这等惨烈的场景,少有的未动之人不禁一股寒气从脚心直冲脑门,瞬间贯遍全身。 “当真是军中重器,恐怕是我身处其中也难以全身而退。”丘处机眸光微凝,心有余悸地自语道。 先前弩车发射之时夜色太黑,其间的威力他看得不清。 而此刻的天色已经蒙蒙转亮,远处那穿身而过直入巨石箭头,还有巨石上一道道的裂纹,无不让他深感心悸。 法宝与全真教无缘矣。 就在这时—— 远处的欧阳锋被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压制得已无反击之力,其间的憋屈自有他自己清楚。 而另一边,四道身影急速闪掠的同时,却忽然传出一道隐含怒火的喝声: “洪施主还不使出全力!!你当真忘了对神僧允下的诺言不成!1 此言一出, 场外之人一片哗然。 “他竟未使出全力1李公公心中惊骇,待反应过来后,急忙全力压向了一旁的老秃驴。 眼下竟还有人藏拙,他果断决定能杀一个杀一个,不然磨到最后非得耗死在这里不成! 其实不光是污脸乞丐隐藏实力,黄老邪也是如此。 使出全力干甚? 拼死杀了老太监,他可没有把握能抗住和尚与乞丐的围攻。 都是活了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呆子才会拼尽全力不留一点保命的手段。 见觉性和尚公然指责自己,污脸乞丐的脸色变了变。 他心中似有顾忌,经过短暂的挣扎后,心中一横,抬掌挥出,一道磅礴之力伴随着龙吟之声轰向了李公公。 “是龙吟之声!竟然是龙吟之声!此掌竟有龙吟之声1 “莫不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洪施主?刚才那老和尚喊他洪施主1 “他是北丐洪七公!1 这一刻,在场之人哪还会不明白这位污脸乞丐是谁。 这世间除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没有一门掌法会在出掌之时伴有龙吟之声。 而对方更是姓洪的乞丐,掌力又是如此浑厚磅礴,除了先前被废的北丐洪七公还能有谁? 李公公心中骇然之间,一不留神,竟让洪七挥出的掌力逼得连退数步。 “洪七!你敢与金国妖僧围攻咱家,丐帮难道是要造反不成1李公公面目狰狞地怒喝道。 在感到黄老邪似乎刻意减轻的攻势后,他一掌挥出,森寒的掌力再次将觉性轰退,随后双掌连连催动,一边压着洪七身形急速急退,一边怒声威胁了起来。 毕竟,大宋境内的乞丐可不少,而且丐帮总舵更是还在湘西一带。 洪七闻言,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手上的招式却不觉地顿了顿。 李公公见状,心中陡然一喜,一掌逼退洪七后,身影急掠而起,朝着众人尖锐地大喝道: “官家有诏!!1 “取牛顶天首级者赏神兵!敕封武进士1(本章完) 第162章 收放自如,操控入微 喊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李公公眸中冷光一闪,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紫色虚影,绕开黄老邪,再次朝着竹林冲了过去。 他此番前来襄阳正是奉命解决牛顶天!这小贼老早便在皇家案头挂了号。 之前夜闯皇宫、掳走严太医是一罪,一年前刺杀朝廷钦差、窃取襄阳重镇又是一罪。 一年来,临安城明里暗里派到襄阳,进行宣旨捉拿的朝廷钦差与大内高手们,不是暴毙就是失踪。 眼见着除了大兵压境传檄声讨,一时之间也拿这家伙没有丝毫办法,就只能由他这位大内总管兼皇家供奉亲自出手解决。 其实,若是按照大宋朝的传统做法,本应是许下官职进行诏安,最后再寻个机会借刀杀人、铲除祸患才是。 这是历年来的基本操作。 但是换到牛顶天这里时,坐在临安城里的皇帝赵扩却有些怂了。 谁也不曾想到这厮竟会是前岳家军副帅牛皋嫡孙,是已经被暗中灭了满门的牛家余孽。 说到底, 当年毒死牛皋这事还是经过了高宗皇帝授意,不然给秦桧十个胆子也不敢擅杀已经官至侍从的边关重将。 而且后来的孝宗皇帝与光宗皇帝,在暗地里均未停止过对牛家后人的追杀,直至牛皋幼子,也就是牛顶天那便宜老子丧命方才罢了手。 如今在得知牛顶天的身份后,赵扩认为姓牛的这小子就更应该死了! 江湖人都讲快意恩仇,不似读书人那样信奉忠君爱国,讲究三纲五常。 对方占据大宋门户不说,本身的武功又高得离谱,说不定哪天得知秘幸后头脑一热就要杀进皇宫寻仇。 有这样的债主活着,他在宫里可睡不塌实。 这边, 黄老邪眼中不见丝毫急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刚才并未来得及拦下进击的李公公。 眼见着那老太监身如闪电,在觉性的怒视中就要冲进竹林,只听后方再次传来一道沉沉的大喝声,是神机营统领扈再兴! “弩车全部压上1 “目标老鬼!放1 “呼~” “呼~” “呼~” 喝声方落,就见左右三方几十辆八牛弩车上似有万箭齐发,怒龙咆哮。 漫天的巨大弩箭在呼呼的破空声中,以合围之势齐齐轰向了已经冲到竹林边的紫色身影。 是八牛弩车!! 竟比皇城的还多!! 感受到左右与身后压来的破空之势,李公公心中大骇。 八牛弩车? 这时,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纷纷变色,这才真正见识到了那些拳头般大小的箭头所蕴含的真正威力! 先前几台弩车齐发,轰杀闯林之人的景象已经让他们感到心惊。 但比起眼前所见几十台弩车齐射发出的无匹威势,那时的杀伤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犹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岂可相提并论? “逆贼当真不讲武德1李公公面目狰狞,心中大骂,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疑。 只见他忽的一把扯下身上锦衣,下一刻,一道紫色屏障携风带势,在他两手之间呼呼炸响,急速转动了起来。 瞬息间, 不管是直面射来的弩箭,还是斜面射来的弩箭,纷纷于瞬间轰在了李公公身前那片淡淡的紫幕上。 “砰1 一声巨响,紫衣轰然变得粉碎。 强横的冲击力量更是直接将李公公轰得双臂酥麻,枯瘦的身体踉跄着向后连连后退。 待稳住身体后,就见眼前密密麻麻的散落着一地的破损箭杆。 “继续轰杀!1 眼见机会难得,牛奎眼中杀机爆射没有一丝犹豫,连忙朝着扈再兴大喊道。 这阉人的武功着实恐怖,但此刻没了外衣,他不信对方还能当着众人面前脱裤子! 还来? 李公公大惊。 就如牛奎心中所想那般,一旦没了外物作为抵挡,他可没有信心能够徒手接住第二波的轰击。 情急时刻,李公公二话不说直接一跃而起,朝着不远处正压着欧阳锋不停围攻的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扑了过去。 狗入的小畜生!有胆你就给咱家一起射了! 李公公气急,但眼下他也只能拿这三个小丫头作为抵挡,于是一边扑去一边用那尖细的嗓音大喊道:“欧阳先生还不与咱家一起合力擒贼1 “老贼尔敢1 黄老邪见状,这下可不敢耽搁了,冷峻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怒喝一声的同时,脚下灵鳌步急速迈出。 随手一掷,三根附骨针咻咻射出,瞬息而至,而手上的劈空掌势更是凌厉逼人。 “洪施主还不动手1 觉性那枯瘦的脸上再次恢复了木然,沉声一喝,抬掌挥出,体内的伤势仿佛未觉,又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洪七见状,大步迈出,气势恢宏,右手呼的一掌,龙吟之声怒啸而出,急速朝着李公公飞击而去。 正是他那降龙十八掌中最为拿手的一招:“亢龙有悔”。 洪七出掌之时速度极快,虽与李公公相距尚有十五六丈,但说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际,两人相距已不过六七丈远。 “停弩!1牛奎急忙大喝。 就如李公公所想,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朝那边放箭,好在扈再兴令旗一摇,原本蓄势待发的弩箭瞬间收祝 “叮1 “当1 眼见着李公公急速扑来,周身上下更是带着呼呼劲风,负责进攻的陈瑾儿双眸一凝,一剑挥砍而出,收势转身之间便是一招回刺。 老夫去也!! 欧阳锋大喜,寻着机会蛇杖横扫压上,于瞬息之间冲出了三人的合围圈。 此刻,李公公仿佛化为孤身英豪,一往无前,仅剩的一身白色里衣在他内劲外放的冲蚀下,直发出轰轰的炸响之声。 砰!砰!砰! “噗~” 在附骨针擦脸而过的同时,李公公三道森寒的掌劲瞬间打出,砰砰砰的三声激烈碰撞后,一招轰飞觉性,一招化开洪七,一招挡下黄老邪, 但下一刻—— 呲! 只觉一道白光忽闪而过,随后左肩剧痛袭来,就见一泓颤动如波的柔韧剑身飘忽而至,眨眼间已经直直刺入了他的体内。 “咱家要你死!1 李公公厉声尖叫,面目狰狞,恍若厉鬼。      多少年了?自己已经多少年未再尝过这种刺痛感?似乎很久。 没想到今天在几人围攻之下屹立不倒,最终竟会栽在一个学武不过十载的毛丫头手上。 没错,陈瑾儿于他而言就是毛丫头! 但更是羞辱! “死!1李公公双目赤红,面色狰狞,无比疯狂,他也不顾那犹在左肩内的剑身,迎面便是磅礴一掌凌厉拍出。 “姐姐1 “瑾儿姐1 韩小莹与黄姑娘脸色巨变,挥剑就要向前刺去,但陈瑾儿却是直直地挡在了三人之间,两人再要翻身侧攻依然是有些来不及。 我要死了吗? 陈瑾儿愣了愣,这一刻她只觉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悸动,不甘就此离去。 下一刻, 陈瑾儿下意识的便运起那篇熟悉的内功心法,随后迅速对着扑面而来的遮天枯手挥掌相迎。 “轰~” 两掌相触的瞬间,众人只听沉闷的一声轰响,却并无想象中的那股强横气劲四散开来。 “北冥神功!1 当事人李公公那狰狞的脸色瞬间一滞,待反应过来后,一声惊骇尖叫脱口而出。 “撒手1李公公怒喝。 深知这门功夫的恐怖,他哪敢耽搁半分,直接拼出全力想要挣脱右手上的强横吸力。 三年前便在这门功夫上吃了大亏,今天入他娘的又来这招! 但是他三年前挣脱这门功夫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吃力,如今三年时间寸功未进,刚才又被人围攻了半天,身体早就有些力竭。 因此,眼下任他如何运力挣扎,手上的吸力都是欲脱不脱,最后却越吸越紧,只能眼看着体内功力不断地喷涌而出,仿佛泥牛入海一般被这毛丫头吸了过去。 “快撒手1李公公再次厉声喝道,手上不断挣扎。 但陈瑾儿哪敢松手,只是咬牙运功,她自知与这老太监功力相差太大,如此近的距离一旦松手就有可能被对方一掌毙命。 因此哪怕感到身体已经渐渐有些臌胀,陈瑾儿手上的功力也不敢有丝毫松动。 而对面,感受到心底渐渐升起的绝望,李公公拼死护住关门的同时,脸上愈发狰狞。 周围的黄老邪与洪七等人见了眼前这等惊骇怖人的场面,纷纷止住了迅速扑去的身影,远远的立在三丈开外,无人心头不冒一股寒意。 江湖上竟有能夺取他人内力的武功!!! 见老太监枯瘦的身躯一阵阵地鼓动起伏,如波浪涌动一般不断汇向右臂,涌向陈瑾儿。 而陈瑾儿浑身气势不断飙升,气息渐渐狂暴,连原本苗条的身子都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臌胀之感。 大家哪还不明白陈瑾儿此刻使出的是何等武功! 黄姑娘与韩小莹撤回剑招,下意识便后退两步。 只有远处操作弩车的杨康瞧见这边的场景后,两眼之中不停冒光,一旁的牛犇放心之余,见此又是一阵无语。 “快撒手1 李公公深感疲软无力,两眼已经布满绝望,情急之下他慌忙喊道:“你那小叔子是宋辅文侯后人!咱家怀里还有朝廷给他祖父牛皋的追封诏书1 “咱家是来宣旨的大内总管太监!若是死在这里朝廷定会发兵征讨襄阳!你一个女人哪知什么大局为重!快些撒手!1 生死关头,李公公慌不择路地抛出了身上的底牌。 这也是来时赵扩为了最坏结果而准备的招安条件,说到底,赵扩的心里最担心牛顶天一击不死,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引入金兵南下。 但是李公公自始至终从未想过会把这东西亮出来,那样不单是朝廷的脸上无光,他堂堂的皇家供奉岂不是更显无用? 皇家供奉,顾名思义就是大宋皇室专门供养的顶尖高手,旨在拱卫内廷秩序,保护皇帝安全。 在关键时刻,亦可出手对付那些无视朝廷法度的江湖草莽高手。 听了李公公这话,陈瑾儿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 倒不是她优柔寡断轻信忽悠,只是担心这老太监真对牛顶天还有用处,或者因为对方死在这里真会给襄阳带来麻烦。 毕竟她也不知这阉人早已是牛顶天心里欲除后快的老冤家。 都说高手过招分毫之间必见生死,陈瑾儿这菜鸟不知但李公公却是清楚的很,更何况还是像这样的大宗师级别高手。 就在陈瑾儿心中迟钝的那一刹那,李公公眸中厉色闪过,疯狂运起内力朝着右掌全力轰去。 下一刻—— “轰! 原本紧紧吸住的两只手掌轰的一声便被一股磅礴巨力瞬间震弹分开。 李公公摆脱束缚却不退反进,冷笑之间他已右手化掌为指,于瞬息之间凝出一道无形寒气朝着陈瑾儿雪白的额前激射而去! 这一指,满是怨毒! 显然,此刻李公公心中已经痛恨陈瑾儿到了极点,但为了防止再被对方吸住,他直接化虚为实凝出了这凌厉的必杀一技! “姐姐!1 “瑾儿姐!1 韩小莹与黄姑娘见此脸色大变,而原先两人后退的两步却让此刻无法挥剑便砍,不然这老鬼的右手存不存在尚且另说。 眼见着寒意直逼面门就要躲闪不及,陈瑾儿心中莫名一痛,旋即紧闭双眼准备赴死。 这一刻—— 就在李公公那激射而出的寒气距离陈瑾儿的额前尚不足三寸之距时。 一阵剑吟狂鸣忽传而至,犹如九天之音,荡人心魂,让这周围一切仿若瞬间静止一般。 随后,一股漫天杀意紧随而至,从竹林之中凝射而出,一道仿佛接连天与地的耀眼剑光,转瞬之间便劈至那道凌厉的寒气前。 “砰~” 一声轻响,寒气消散于无形,这剑气收放自如已然是操控入微到了极致! 是神器? 如此惊天一手,众人见此无不惊骇,随后纷纷豁然转身,震撼无言地向那竹林望去。 就在李公公犹在惊愕眼前之景时,他只觉一股森寒之意瞬间笼遍全身,亡魂直冒心头。 下一刻—— 只听林中剑吟激鸣,又见漫天剑光如芒扑面,忽闪而至。 瞬间, 剑光凝成一道无形气刃,直直劈向了他那犹在向前伸出的枯瘦右手!(本章完) 第163章 觉性 “噗嗤1 一声嗤响,不见猩红,这凌厉的气刃却是已经将那枯掌自李公公的手腕处瞬间削落。 再一看,就见本该喷涌飞溅的鲜血,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断腕处迅速凝固,生霜,最后竟然冒起了阵阵寒气。 如此冰寒的劲力,显然比起先前从李公公掌中打出来的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而这一招的速度更是极快,前后仿佛寒光扫过只在刹那之间,众人见之犹在愣愣出神。 陈瑾儿发觉动静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之景让她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 难道是他? 黄老邪回过神后,冷峻的双眸有些难以置信。 三年时间未见,对方的功力难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女儿如今还死皮赖脸地缠着那人,哪怕是臃肿僵硬的人皮面具此刻也遮掩不住他腮边的肌肉不停地跳动。 见了这招,洪七的脸色早已凝固,林子里面除了牛顶天还能有谁?相比起来自己这三年恢复和突破又算是什么? 三年前两人交手,接近千招自己方才落败,三年后的此刻,自己恐怕连刚才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比起洪七与黄老邪,一旁的觉性握着佛珠看着竹林方向,眉头紧皱的同时眼中神色木然。 他抬手拭去嘴角的鲜血后,体内的气息却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牵引一般,忽然变得躁动了起来。 李公公面色狰狞,那狭长阴翳的眸子眼见着自己的手腕瞬间分离。 他惊骇之余,本已做好了剧痛袭来的准备,但最终除了麻木还是麻木,一种毫无知觉的麻木,仿佛那半边的手臂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待一阵寒气开始从他断腕处冒出的那一刻,他恐惧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三年不见,倒没想到公公还在惦念着我。” 一道淡漠无比的声音自竹林中传了出来,清晰地传遍四周,传到在场每一人的耳中。 下一刻—— 就见一位脸色惨白的青衣人,一手持剑,一手扛刀,面无表情地在绿竹林中缓缓出现,向外走来。 正是牛顶天! “牛哥哥1 “教主!1 “牛师叔1 “牛师叔1 眼见着牛顶天现身,那一脸的惨白让黄姑娘,韩小莹,陈瑾儿三女的心头猛地一揪。 当即也顾不得身前重伤的老太监,直接迈开步伐冲了过去。 这下除了远处的黄老邪铁青着脸,却是没人阻拦了。 黄姑娘最先扑进怀里送上两团柔软,眼眸之中满是焦急与关心:“牛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我跟爹爹去要九花玉露丸1 说着,牛顶天就觉怀中的柔软迅速离去,黄姑娘已经转过身子准备去找不远处的黄老爹。 “蓉儿,我没事。”牛顶天心中暖意上涌一阵感动,连忙轻声制止道。 此刻,黄老邪眼中的恼怒已经遮掩不住,即使去了,父女两人恐怕又少不了一番争吵。 黄姑娘可是为了情人六亲不认的主,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太让老黄的脸面过不去。 但若是他自己有个闺女的胳膊这么往外拐,他发誓非得把那小子的几条腿全给打瘸了! “真没事?”陈瑾儿蹙着眉头柔声问道,两眼之中很是心疼。 从小到大,陈瑾儿从未见过牛顶天如此虚弱过,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人心里的情绪有些低沉。 想起先前竹林里的悲呼,看了看这人手中的一对刀剑,陈瑾儿的心里隐隐有些明白。 见韩小莹的眼中也是担心,似乎想要开口,牛顶天看了三女一眼,轻笑道:“真没事,这边不太方便,等回去我再跟你们细说。” 三人的对话恍若四周无人,牛顶天嘴上虽是如此说,心里却不似表面上这般轻松。 如今刀剑俱成,双手里的微微颤动似乎预示着连刀灵剑灵也俱已凝成,但牛顶天怎么也找不到想象中的那种激动。 朝夕相处了小半年的人,张瘸子,就这么义无返顾地在他眼前跳进剑炉,这在牛顶天的心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听牛顶天如此说,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悬着的心遂也稍稍放下。 黄姑娘悄悄看了一看不远处正两眼愤怒的爹爹,心里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 刚才老黄嘴上虽硬,该挡的时候手上可一点也不含糊。 但是俏皮地吐了个舌头后,黄姑娘便又好奇地打量起了牛顶天手中的刀剑,嘻笑道:“牛哥哥没事就好,牛哥哥这就是你花了半年时间铸的东西?” “嗯,”牛顶天缓缓颔首,轻轻应了一声。 感受着屠龙刀和倚天剑的颤动,他也未过多解释,周围人的目光已经让他感到不适。 相比于相比于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关心牛顶天的身体,其余的江湖人从牛顶天走出竹林的那一刻起,一双双的火热的目光始终盯着他手中的刀剑一动不动。 牛顶天环顾一眼,淡漠的眸光在觉性,洪七,和蒙面的欧阳锋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在了不远处的李公公身上。 此时,李公公的半截右臂已经凝成冰霜,运不出丝毫内力。 他想要逃,但他深知牛顶天的恐怖,此刻对方想要取他性命只需刚才的同样一招即可。 “这边的消息是公公放出去的?”牛顶天淡淡地问道。 说着,他扛刀持剑脚下不见丝毫动作,身影已经瞬间闪到了李公公身前。      能够短短几天时间就让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也只有朝廷才有这个能力。 而且,刚才这老鬼可是指名道姓地点出是自己在里面铸器。 牛顶天从未想过,那临安城里的鸟皇帝竟然连他的身世也给查清了。 若不是武功已经今非昔比,单是今晚的来人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 李公公闻言,心里不禁一颤,那近在咫尺的宝剑无光自闪,寒气逼人,竟晃得他两眼难以直视。 但毕竟是在宫里当惯了奴才,不管是出于生死考量还是官家大事考量,转眼之间,他已是一脸谄媚。 左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绸后,李公公躬着身子单手献上,脸上的褶皱已经笑成了菊花:“奴才哪敢呢,都是下面该死的奴才擅作主张传出去的。” “这是官家亲手给牛副帅书写的追封诏书,嘿嘿~追封牛副帅为宋辅文侯,奴才恭喜小牛侯爷了1 此刻,李公公为了活命也是卑微到了极致,丝毫不提刚才喊打喊杀的事情,这也是只有在官家面前和宫里那位老祖宗的面前才能见着的态度。 虽然眼前人多口杂,已经亮明身份杀他这位朝廷钦差就如同明目张胆地扯旗造反,但事关生死,李公公可不敢保证牛顶天会不会去考虑后果。 按照大宋朝的规矩,王爵及身而止,不可世袭。 除了神宗皇帝设立的嗣濮王,安定郡王,和孝宗皇帝设立的嗣秀王可以世袭罔替外,大宋朝任何爵位均是一世而止。 但这种事情你们在场的江湖人又有几个能知道?一个只在稚童时期读了两年私塾的能知道? 因此,李公公当面直呼小牛侯爷也是为了打个马虎捧一捧,唯恐牛顶天自己落不着好处心里恼火,进而对他下手。 但他从未想过,牛顶天不单是他眼中所谓的江湖草莽,更是实打实的先知大能。 听了李公公的称呼,牛顶天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连本欲挥剑直接削这阉人狗头的想法也立马收祝 倒不是他贪图朝廷的区区爵位,只是目前的情况若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好身份,再借一借他那便宜祖父的好名声,倒不用再像现在一样一直猥琐发育。 他更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控制整个荆襄樊等周边地区,从而更好地应对明后两年金人南下,甚至以后的蒙古人南下。 念及此处,牛顶天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老太监,口中毫无回应。 李公公见状,脸色惨白,整颗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咱家今日当真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牛顶天朝着已经走到身旁的黄姑娘使了个眼色。 黄姑娘会意,立即伸手接过黄绸,在牛顶天的面前缓缓展开。 目光扫过,牛顶天仍是面无表情不见丝毫悲喜。 看完后,黄姑娘气呼呼地收了黄绸,脸上已经有些恼色。 正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牛顶天已经淡淡道:“万没想到陛下竟会赐我牛家世袭侯爵,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改天我定会亲自前去临安城谢恩。” 既然这阉人开口闭口不提先前恩怨,那他在旁人看来受了好处,也不必再去斤斤计较。 已经落在自己手里,是死是活全有自己说了算。 但是这老太监作为大内总管,知道的秘幸指定不少,在死之前该有的价值必须得给他榨干了。 说着,牛顶天忽的挥起手中的倚天剑,剑身扫过,迅速拍在了李公公周身的几处穴位上。 下一刻,李公公身体僵硬着站在原处,已经难以挪动分毫。 “来人1在他惊惧的目光中,牛顶天朝着远处沉声喊道。 “教主1 牛奎与牛犇闻声,迅速掠到牛顶天身前躬身行礼。 牛奎尚且好些,先前陪在此处鼓风打铁三月有余,离开之时距离现在也才两个月。 但牛犇毕竟躲在山窝窝里已经三年未和教主见面,此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牛顶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公公,淡淡道:“把这位公公带回襄阳城里好生照料,闲杂人等不许前去打扰,等伤势痊愈了还得陪本教主前去临安谢恩。” “是1 牛奎、牛犇齐声应道。 见教主不再多言,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李公公往回走去。 就在这时—— 一旁沉默许久的觉性突然走了出来,捻着佛珠,面无表情地问道:“牛施主可还记得贫僧?” 牛顶天见状,冷眸瞟去,在觉性那枯瘦的脸上仔细看了两眼后,轻笑道:“怎么?觉性大师也是来抢我这对刀剑的?” 说着,牛顶天竟从肩上拿下屠龙刀,一刀一剑齐齐亮了出来,好让这老和尚瞧得清楚。 三年未见,觉性的身上突然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这不只是言行上的差异,刚才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不知怎的,在觉性看清眼前的这对刀剑时,他体内的气息陡然一阵躁动。 察觉到此处的牛顶天,不禁两眼微微眯起。 这老和尚有古怪。 按理说对方此时不过是宗师巅峰,但身上的气息却隐隐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他刚才的依仗? 刚才牛顶天在林子里一直有留意着外边的动静,他记得觉性是要准备人器兼收,还要把老太监带回少林寺来着。 少林寺这是怎么了? “牛施主可还记得与我少林尚有一桩因果未结?”觉性看着刀剑神色无比虔诚,随后凝视牛顶天,双手合十道: “贫僧此次奉命下山,正是请牛施主上山了结因果,还请牛施主成全。”(本章完) 第164章 约定 听了这话,众人一阵无语,这老和尚莫不是吃斋念佛在庙里待的太久,脑子锈了不成? 不见生猛如那阉人此时也已经被人削断右手架了出去? 未等牛顶天开口,身旁的黄姑娘俏脸一冷,直接抽出了手中的宝剑直指觉性,娇喝道: “老秃驴有胆的再说一遍!你要让哪个随你上山成全你?告诉你!本姑娘现在就可以先来成全你!” 说着,黄姑娘运起剑诀就要准备开打。 “蓉儿且慢,”牛顶天闪到身前温声制止道。 随后,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中收回屠龙刀和倚天剑,看着觉性淡淡道:“不管大师是要这对刀剑,还是要了结那段因果,大家都少不了交手做过一场。” 环顾众人一眼后,牛顶天转而朗声说道:“我牛某人与人动手向来讲究有因有果,若是我的因,你大可来找我,败了,我也留你一命。 说到这里,他淡淡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洪七,继续说道:“但若是你的因,你再来找我的时候,就别指望我能有什么菩萨善心,跟你手下留情。” “我与少林寺的确还有一桩因果尚未了结,这点,我并不否认。正好明天是我日月神教成立的日子,也是江湖高手在九宫山上论武排名的日子。” “诸位在此可以作个见证,只要觉性大师到时候能够胜过我,刀与剑,还有本人全部归他少林寺!倘若是胜不了,那我与少林这桩因果就此一笔勾销!” “如此,” “大师觉得如何?” 说罢,牛顶天目光缓缓移动,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觉性,等待对方回应。 牛顶天不知道这老和尚的底气在哪,敢当场跟他叫板。 但他连续放血两个月,如今气血亏空太甚,战斗力已经明显折损了很多。 狮子搏兔亦须全力。 不管对方有何古怪,只要给他一天时间回去补补,哪怕是躲在暗处的王重阳和觉性口中的神僧现身,他也有信心镇压一切敌! 他如今的深浅,无人知晓。 更何况,若是对手与恩怨全都在这儿解决了,明天的九宫山上还有什么人气可言? 听了这番话,在场之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刻,地上的一具具无名尸体似乎也成了毫不起眼的枯萎草芥,没有人再去悲伤哀叹,也没有人再去多看一眼。 谁也没有想到,牛顶天会把觉性堂堂正正当个对手对待,但让他们更加诧异的却是觉性接下来煞有介事的反应。 “如此,那贫僧就代少林寺应下了,贫僧先行告辞,明日再去九宫山上会一会牛施主。” “还望牛施主守诺。” 朝着牛顶天合十说完,觉性看了洪七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其的背影渐渐消失,牛顶天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洪七。 当再次见到这位本该是此方世界浓墨重彩的人物时,牛顶天也不知自己的心里是何等感觉。 若说洪七是好人,在这江湖里除了一灯,恐怕没有比他再好的人。 但若说他是完人,丐帮也不会出现一群窝里横,不会出现一群偷偷摸摸躲在背后干些腌臜勾当的腌臜人。 当初他牛顶天更不会亲手摧毁眼前这位堂堂正正的北丐洪七公。 “转眼已经三年,我长了三岁,洪帮主也老了三岁,倒没想到还能再见洪帮主。” 牛顶天看着洪七的一头白发笑着说道,此时对方在他眼里才有了一些洪七公的感觉。 “洪帮主能够恢复武功出现在丐帮,想来对当初事情起因也该有了一些了解,若是也想找牛某人清算当初那一掌的恩怨,牛某明日在九宫山的演武台上恭候洪帮主大驾。” 说着,牛顶天将屠龙刀倚天剑插于地面,在远处丐帮众人忿怒的目光中朝着洪七抱拳行了一礼。 洪七有些诧异。 连一旁的黄老邪眼中也有些诧异,但是让他既诧异又愤怒的还在后面。 接着,就见牛顶天上前朝他躬身行了一礼,笑道:“多谢黄伯父刚才出手解困,听蓉儿说,您最喜欢喝陈年的仙人醉,一会去了九宫山上保管让您喝个痛快。” 听了这话,黄老邪火气陡然窜了上来,冷哼道:“老夫何曾说过要去你那?哼~伯父二字老夫更不敢当。” 旋即看向对面的黄姑娘,沉声道:“蓉儿,随爹爹回家!” 原本以这小子的条件,他虽心里不痛快,但也不会太过反对女儿跟他在一起,毕竟闺女大了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谁想出了桃岛才知道,这家伙不但是跟那什么“越女剑”韩小莹有一腿,连段皇爷的徒孙也跟他口头上约定了婚约,更别说家里还围着一群关系不清不楚的其他女人。 拿他黄老邪当什么人了? 再晚点找来两年,说不定连外孙都抱上了,若不是如今打不过这小子,非得当面打断他的腿! “爹爹!” 听了黄老邪这话,黄姑娘瞪着眼睛已经率先不愿意了。 下一刻,她也不顾周围齐刷刷的上千双眼睛看着这边,瞬间闪到黄老邪的身旁,抱住胳膊娇蛮道: “我不管!爹爹你必须跟我回去,牛哥哥的老酒已经不多了,那可是女儿专门给爹爹准备的!” “我都快三年没见到爹爹了,回去之后女儿要亲自下厨给爹爹做一桌好菜,再陪爹爹喝一杯,好不好嘛~” 迎上女儿撒娇祈求的目光后,黄老邪的心里不禁一软,脸上也开始有些犹豫。 若是女儿离家出走之前,他是万不会同意这种事情的,说不得还要当面狠狠训斥一番。 但是女儿出走两年不见踪影,他才知道女儿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这下,瞧见黄老邪眼中的神色后,在场之人谁还不知堂堂的东邪黄药师竟是个女儿奴。 就在黄老邪犹豫之际,让牛顶天诧异的是一旁的洪七却是突然笑呵呵地开口了。 这是牛顶天自打见过洪七开始,首次见到他的笑容。 三年前两人初见之时,对方一脸怒色,刚才两人再见之时,对方一脸平静。 “老叫倒是羡慕药兄有个好女儿,改天药兄要是得了好酒可别忘了我这个臭乞丐。” 说着,洪七缓缓转头看向牛顶天,盯着这张自己曾经日夜憎恨的脸庞许久后,沉声道: “当日种种源于我丐帮出了败类,老叫御下不严又听信谗言,也合该有此报应!” “这三年来我最大感悟便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明日贵教盛会丐帮自会参加。” 说到此处,洪七突然顿了顿,再次看向牛顶天时,目光之中有些复杂,道: “少林寺自古以来卧虎藏龙,先前老叫帮觉性大师出手只是为了偿还恩情,牛教主好自为之,告辞!” “药兄,告辞!” 说罢,洪七又朝黄老邪抱拳作别,随后便领着丐帮弟子迅速离去。 说到恨,他对牛顶天曾经是有的,但是经历过三年的种种苦难蜕变后,曾经的是非对错于他而言,其实已经变得淡然。 哪怕还有着恨,作为丐帮的合格领导者,他也不愿去和这样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物强起冲突。 只是想到对方竟和少林结下恩怨时,想起那位高僧神鬼莫测的手段时,洪七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高的天资也难逃过刚易折。 “不对!欧阳锋呢?” 洪七走后,静立许久的韩小莹环顾一眼,却是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原本默默站在远处的持杖蒙面人不见了。 牛顶天闻言,目光看向竹林方向,淡淡道:“兴许是找他儿子去了,小莹姐不必管他。” 随后,牛顶天看着剩余的全真教等其他江湖人,朗声道:“诸位都散了吧,明日牛某人在九宫山上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说完,又朝众人抬手行了个抱拳礼。(本章完) 第165章 比武招亲 待众人陆续离去,见黄姑娘死死攥着老爹的胳膊不放,牛顶天走向一边朝着远处的牛奎招了招手。 “教主!”牛奎来到身前抱拳行礼,等着牛顶天吩咐。 牛顶天转身看着竹林,却是变得沉默,半响后,轻声说道: “你一会带人收集一下林子里的铁块,骨灰,还有其他灰烬,再到竹屋里找一件张先生身前穿过的衣服放在一起立个衣冠冢。” “地点的话……就放在原先剑炉的位置,还有,那两间竹屋也好好修缮一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年都要派人代我过来祭拜。” “属下明白!”牛奎沉声应道,随后便招呼一批军士涌进了竹林。 对于那位瘸腿老汉的离世,牛奎心里说不沉重也假,毕竟同样是朝夕相处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至于说收集骨灰这个任务,说实话很难。 在那等高温灼烧下,又经过雷霆轰击,估计已经很难分出是骨灰还是炭灰,这也是牛顶天为何要连同其他灰烬一块收集的原因。 等牛奎走后, 牛顶天暂且抛下在和老爹撒娇使性的黄姑娘,拿起屠龙刀倚天剑,和陈瑾儿与韩小莹两人来到了柯镇恶等人面前。 “牛师叔!!” 郭靖憨憨的脸上难掩激动,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 “牛叔叔!”杨康也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随后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一副聆听教诲的乖乖模样。 “不错,你俩的武功倒是进步得挺快。”牛顶天打量了郭靖杨康几眼后,笑着称赞道。 这世间果然只要有契合的武功就没有愚钝的人,才三年时间,两人的武功俨然已经快要接近一流层次,这种进度在江湖上少有。 随后,牛顶天将手中的屠龙刀倚天剑随意地往两人面前一插。 “拿着。” 杨康见状,眼眸陡然一亮,惊喜道:“牛师叔这是送给我们的?” 说着,他连忙握紧剑柄将倚天剑给拔了出来。 牛顶天见状,眼睛一瞪,直接朝着杨康的脑袋给了一巴掌,没好气道:“让你拿着!” “哦~”杨康缩回脑袋蔫蔫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好奇地打量起了手中的倚天剑。 好重!! 郭靖双手拔出屠龙刀后,入手便觉这大刀绝对不下于百斤巨力,连挥起来都难,如何跟人对战? “牛兄弟好久不见。” 朱聪手持铁扇,瞧了两眼郭靖杨康手中的刀剑后,朝着牛顶天抱拳笑道:“两年未见,没想到牛兄弟武功又有精进,恭喜。” “朱二哥客气,”牛顶天抱拳回了一礼。 随后又向一边满脸喜色的韩宝驹和神色淡淡的柯镇恶招呼道:“韩大哥,柯大侠,好久不见。” 柯镇恶虽然不甚待见他,他也看着对方脾气不舒服,但他多少还得顾及一些韩小莹的面子。 说起来,若不是几年前初见之时,柯镇恶对他态度有些冷淡,以韩小莹的关系,他多少还会称呼对方一声柯大哥。 但他从不是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他如今心性较之当初好了很多,这声大哥喊着也有些别扭。 “牛教主别来无恙。”听了牛顶天招呼,柯镇恶平静应了一声,态度也算不上好坏。 比起他,一旁的韩宝驹却是热情了太多,只见他咧嘴哈哈一笑,道: “搞了半天竟没想到是牛兄弟你在里面,我说怎么如此热闹的事情几天了也没见着你的身影。” 随后,韩宝驹又狠狠拍了两下傻徒弟郭靖的肩膀,笑道: “原本还说过来瞧瞧有没有机会给靖儿寻一把趁手的兵器,这下机会没了,不过这事可就拜托给牛兄弟你了!” “兵器么……”牛顶天沉吟道,不由看了一眼郭靖杨康手中的屠龙刀和倚天剑。 他知道韩宝驹肯定不是在打这对刀剑的主意。 不过先前收集的玄铁精金这类炼器神料已经用光,短时间内还真没法造出有什么瞧得上眼的兵器。 陈瑾儿见状,瞪了郭靖杨康一眼,看向牛顶天轻声说道:“他两个为了给你这师叔偷兵器,差点没让那老太监抓进宫里,叔叔怎么也该表示一下。” “不过眼下还是应对朝廷和少林寺的麻烦要紧,我看就暂且记着,等空闲下来了再说罢。” 牛顶天听后一阵无语,不用想也知道是杨康这小子的主意。 不然以郭靖的老实巴交样,别说偷了,旁人无缘无故送到手上他也未必肯要。 “那就以后再说吧,”牛顶天看向陈瑾儿道:“嫂嫂吩咐下去准备返回九宫山,我先去蓉儿那边看看。” 说罢,朝朱聪和韩宝驹两人点头致意后,便转身走向竹林边的黄老邪父女。 这边, 黄姑娘撒娇卖萌软磨了好半天,黄老邪终于忍不住开始松动。 见牛顶天朝着这边走来,黄姑娘连忙俏皮地眨了眨眼,又给了个手势。 嘻嘻~搞定! 牛顶天会意,来到黄老邪身前抱拳行了一礼,正色道: “伯父先和我们一块回九宫山吧,这会一灯大师也该也到了,等回去之后小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伯父和一灯大师商议。” 黄老邪神色淡淡,闻言缓缓颔首,并未开口。 摊上这么个鬼迷心窍的女儿,他也只能咬牙受着。 不过,见到牛顶天这牛气哄哄肆无忌惮的小子在他面前如此恭恭敬敬的时候,不知怎的,他心里竟隐有一丝快意。 但是当见到女儿恍若无人地对那小子挤眉弄眼的时候,他心里又开始冒出一股无名火气。 揍也揍不过,不见心不烦,老夫走还不行! 念及此处,黄老邪清冷地道:“老夫不喜热闹,你和蓉儿先回去罢,老夫晚些时候自会过去。” 说罢,也不等黄姑娘与牛顶天回话,脚尖轻点几下,一身青影便迅速消失在了两人视线中。 “牛哥哥,爹爹不反对我和你在一块蓉儿真的好开心。” 黄老邪走后,黄姑娘张开柔若无骨的双臂紧紧地抱着牛顶天的一只胳膊,昂着脑袋笑靥如地看着牛顶天,两眼之中满含秋波。 别看她在这事上一副娇蛮任性,毫不在乎黄老邪反对的模样,但没有哪个姑娘不想自己和心上人被爹爹娘亲支持。 此时少女眼中的柔光,能把铁一样的心给熔化了,牛顶天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调笑道: “如果我和伯父同时掉进海里,只有蓉儿一人会水,蓉儿准备先救哪一个?” “蓉儿先救牛哥哥!”黄姑娘毫不犹豫地回道。牛顶天哑然失笑,机智如她也逃不了恋爱脑么? 但是当迎上黄姑娘那无比认真的目光时,牛顶天整颗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黄姑娘小声说道:“我知道牛哥哥有了我和韩姐姐还不知足,心里还在想着其他女人,你看瑾儿姐和包师姐眼神蓉儿也能瞧出来。” “但是蓉儿只知道现在很开心,以后的事,蓉儿实在没有力气想,要是哪天发现牛哥哥讨厌蓉儿了,蓉儿就悄悄地离开牛哥哥,让你再也找不着。” 这一刻, 牛顶天的心思悠悠荡荡的,随后便是感到一阵阵的无地自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眼前的这姑娘。 迎着黄姑娘一眨不眨的大眼睛,牛顶天目光有些躲闪,尴尬道:“咳~咳~蓉儿,蓉儿怎么瞧出来的?你牛哥哥有那么明显么?” 哼~~承认了吧。 黄姑娘眼眸一瞥,轻哼道:“你那意思就差写在脸上了,还有哪个瞧不出来?” 牛顶天叹了口气,也不否认,柔声说道:“不管以后还有谁,蓉儿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不过以后可不许再提离开牛哥哥。” “要是哪一天牛哥哥不小心凶到蓉儿了,也不许走,凶你一次你就打断牛哥哥一条腿,牛哥哥发誓保证绝不还手。” 说着,牛顶天信誓旦旦地举起了右手。 黄姑娘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俏脸上的容色说变就变,嬉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去告诉韩姐姐让她给我作证,免得你以后跟本姑娘赖账!” 说罢,黄姑娘喜滋滋地甩开怀中胳膊,欢快地跑向了不远处的韩小莹。 …… 村内, 牛犇把浑身难以动弹的李公公塞进马车后,领着两人准备回到院中收拾行李。 刚要敲响院门,就听“嘎吱”一声,院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 是穆易,手中持着原先的那柄铁枪,身后还有背负行囊的穆念慈。 “穆大叔这是准备离开?”牛犇诧异地问道。 “这间院子租了一个月,一会我们就要离开,穆大叔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继续在这里先住着。” 昨天初见这对父女时,牛犇就已经看出对方条件指定不太好。 等会他们走后,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既然有缘相遇,些许援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穆易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将铁枪倚在怀中后,抱拳道:“牛少侠收留之恩穆某没齿难忘,哪敢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不过我父女二人此番前来就是想见见全真教的丘真人,不曾想一夜动静过后,刚刚才发现村里的人江湖人已经差不多走的干净。” “正好明天襄阳盛会,我准备先带女儿去襄阳城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亲人的消息。” 牛犇听后怔了怔,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要找丘处机那牛鼻子。 昨天夜里先是忙着寻找郭靖杨康两小子,又是忙着封锁竹林打了一夜阻击战,竟把这事给忘了。 不然早些时候随口提上一嘴,也好过让这对父女来回折腾个不停。 “如此,那我就不强留穆大叔和穆姑娘了,”牛犇抱拳笑道: “明天的襄阳盛会虽然在九宫山上,但是访客下榻的地方是在襄阳城内,牛大叔若是在城里寻不到人,明天也可再去山上。” “多谢牛少侠相告,有缘再会,告辞!”穆易抱拳郑重谢过,随后拿起铁枪走向院外。 “告辞!”穆念慈抱拳行了一礼后迅速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院子,没过一会儿,已经走到了村口。 因为早些时辰,村里的大批江湖人士已经率先离开,此刻的小道上偶然才现三两位路人。 走着走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穆易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开始出现犹豫之色。 最终,犹犹豫豫地走了几丈远,他还是顿住了脚步,看向一旁的女儿后,正色道:“念慈可还记得爹爹跟你说过的郭杨两家约定?” 穆念慈闻言一怔。 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轻声说道:“爹爹是说同性结义,异性结亲?” 穆易闻言,缓缓颔首,沧桑的脸上也浮起一抹缅怀之色,轻叹道:“没错,爹爹也不知还要再寻多久才能寻到你干娘和你郭伯母。” “爹爹打算今天到襄阳为你举办比武招亲,若是这回咱们能寻到郭家后人,爹爹就将你许配给他;若是还未寻不到的话……” 说道此处,穆易看着女儿两眼之中泛着愧疚,轻声说道: “好孩子,你今年也十四了,爹爹不能再让你跟着受苦。若是还寻不到的话,就以此为你定个亲事,也好过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穆念慈听后闷了闷,显然心中不太情愿。 倒不是嫌弃这种开盲盒的感觉,只是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十余年了,有些舍不得陡然间就和爹爹分开。 但她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声道:“女儿全凭爹爹作主。” …… 待牛犇收拾完行李,士兵弩车集合完毕,一条蜿蜒的队伍开始沿着山道向襄阳城的方向挺近。 牛顶天骑马走在队伍正前方,周围是郭靖杨康和陈瑾儿、黄姑娘等人骑马相伴而行。 “牛师叔,你那脸色怎么还是这么白?”中间还隔着一人的杨康闲的蛋疼,跟他牛师叔找起了话题。 “我娘煲的汤可好喝了,我回去就让我娘给你煲碗鸡汤好好补补!” 鸡汤? 牛顶天撇撇嘴,你娘连鸡都舍不得杀还煲鸡汤? 不过想到包师姐时,牛顶天的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自从那晚风雨过后,对方便一直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很明显是在躲着他。 就在马蹄声哒哒不停,队伍迅速前行的时候,前方的道路上,一男一女两道背影由远及近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许是发现了身后的马蹄声,那两人连忙在路边停下脚步,随后缓缓回首。 牛顶天一眼望去,就见是一位持枪的长脸汉子,和一位娇美的年轻女子。(本章完) 第166章 师姐,你开一下门,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好熟悉的感觉。” 当牛顶天瞧清那持枪长脸汉子的面容时,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这人—— 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不等他细想,目光又被一旁的年轻女子吸引。 女子背负行囊亭亭玉立地站在路边,两眼明亮有神,一身的风尘与粗衫也遮掩不住娇美的容色。 但是还未及牛顶天多看两眼,一旁的持枪汉子像是防贼一般,已经迅速将其拉到身后遮挡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骑马处在队伍前方牛顶天也刚好与两人错身而过。 队伍并未停下,沿着蜿蜒的山道继续向前,马蹄过处,灰尘弥漫而起,连道路两旁聒噪的蝉鸣声也陡然静了下来。 黄姑娘扯动缰绳,拍马缓缓靠近牛顶天的身旁,眼眸之中带着揶揄:“牛哥哥,刚才那姑娘长得可好看?” “当然好看,”牛顶天怔了怔,下意识地想道。 不等他回话,黄姑娘已经掩嘴咯咯笑了起来:“好看也没用,没看人家爹爹刚才的模样,可是把你当成纨绔子弟防着呢,咯咯~” 黄姑娘的笑声清脆悦耳,在这山间回响时,好似一阵黄莺出谷之声,让这干燥的气温也多出一丝清凉。 牛顶天瞪了一眼,辩解道:“蓉儿可别乱说,只是觉得旁边的那人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哼,你是见了漂亮的都会觉得熟悉,前年那个叫李莫愁的小丫头你也觉得熟悉呢。”黄姑娘气哼哼地怼道。 牛顶天一阵无语,我们俩说的是一个人嘛? 这时,见另左边的陈瑾儿面露思索之色,牛顶天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嫂嫂也觉得刚才那人熟悉?持枪的那个!” 陈瑾儿闻言,蹙着秀眉想了想,随后沉吟着缓缓颔首,道:“看脸面确实有些熟悉的感觉,不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顿了顿后,犹豫着说道:“也许……是以前在牛家村见过的人。” 她之所以如此说,其实也是有些原因的。 自从九年前和牛顶天搬进临安城,她除了在庄子里见些各地的掌柜与护卫之外,基本上没再见过什么外人。 也只有在牛家村的时候,会经常见到一些熟悉或是不熟悉的村民,还有一些过往的外乡游客。 牛家村? 听了陈瑾儿的话,牛顶天却是突然愣了愣。 乍一听这熟悉的名字,他似乎感觉抓住了什么。 牛家村,汉子,铁枪,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难道是他?” 就在这时,当所有的信息全部串连起来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在牛顶天的脑海中忽闪而过。 想到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那人,下一刻,牛顶天的脸色不禁变了变。 这一刻,他才终于想起启蒙入学前,想起小时候曾在村头偶然见过两面的英俊汉子。 那时村里的小孩全都喊他杨大叔,后来,他才知道对方竟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杨铁心! “嫂嫂,蓉儿,小莹姐,你们几个带人先回九宫山,”牛顶天回过神后,突然朝着陈瑾儿,黄姑娘,还有韩小莹交待一声。 “我还有要事吩咐牛奎,晚一会再赶回去,驾!” 说罢,也不等三女回复,直接策马扬鞭冲出队伍,随后又调头转向朝着后方奔了过去。 此时的牛奎正与牛犇等人一块,看押着马车里的李公公。 见教主调头转向朝着自己招手,牛奎交待左右一声后,当即策马离队,迅速来到身前。 “吁~” 止住坐下马儿,牛奎朝着牛顶天抱拳:“教主!” 牛顶天轻轻颔首,随后蹙着眉头似在思索什么,并未立即开口。 待退伍渐渐远去,牛顶天持着马鞭指着山路前方,淡淡说道:“刚才路边的那对父女见到了吧,男的拿着一柄铁枪。” 牛奎闻言,抱拳笑道:“教主是说穆易和他女儿穆念慈?” “穆易?”听了牛奎的话,牛顶天不禁皱了皱眉头。 杨铁心后来的确化名穆易,不过牛奎这家伙怎么会认识? 见教主脸上神色似乎有些不悦,牛奎心中一紧,难道是教主的对头? 于是连忙收起笑容,解释道:“属下先前并未见过,刚才在路上见到他们父女时也是听牛犇说的。” 见教主目光看了过来,牛奎继续说道:“前几日牛犇带杨康他们几人在村里租了个院子,听牛犇说穆易正在在寻亲,来村子里是为了寻找全真教的丘处机。” “昨天傍晚他们父女想在村里投宿,但是没有找着住处。后来穆易求上门,牛犇见他们父女可怜,才把最后两间房给了他们。” “牛犇说这会他们应该也是去襄阳城的,如果找不着丘处机明天可能还会再上九宫山。” 听了牛奎的话,刚开始,牛顶天的眉头缓缓舒展,但是听到最后,面色虽然再无变化,心里却不禁陡然一紧。 明天要上九宫山? 这一刻,牛顶天任自己武功再强,心里也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不管怎么说,他杨铁心与包师姐才真正有着法理上的夫妻关系。 一旦事情公开了,闹大了,那群不嫌事大的江湖人,甚至大宋朝廷,恐怕只会四处宣扬他日月神教教主牛顶天的魏武遗风,人妻之好。 如果扒出杨铁心的底细,甚至还会传出强占抗金名将后人之妻的话题,反正热闹怎么大怎么传,最差也少不了一顶通奸的帽子。 难道悄悄杀了杨铁心? 还是等着明天上演一出日月神教教主的抢人大戏? 牛顶天有些犹豫。 大宋朝的法律制裁不了他,但是唾沫星子也能把他给淹了。 八卦的心理不管哪个朝代都不会少,世人最爱这种野闻韵事,他可以不要脸面不在乎,但是包师姐不行。沉吟了一会,牛顶天开口吩咐道:“你一会派出人手留意他们父女俩的踪迹,等他们在襄阳城里落脚后,把位置告诉我,注意不要让旁人发现了。” 说完后,似乎又有些犹不放心,继续说道:“现在就去办,这事不要耽搁!” “是!” 见教主语气郑重,牛奎抱拳领命后直接策马扬鞭飞奔了出去。 …… 九宫山巅,云雾缭绕。 宫墙各处一排排迎风舒展的大旗上,一面印有日月,一面印有山川。 当牛顶天回到九宫山时,并未直接露面,而是趁着大部队还在半路,悄悄摸到了包师姐的住处。 没错,他就是舍弃马匹直接放开速度飞奔回来的。 他等不及了。 算起来,他大差不差的也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未曾见过包师姐。 自那夜云雨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包师姐一直有意无意地躲在房里不肯现身,牛顶天虽然心热口馋,却也不敢强求。 随后的两个月,牛顶天带着妹妹曲秀儿往返了一趟牛家村,回来后直接去了蛇谷,在里面断断续续地一待就是大半年。 而刚从蛇谷出来没多久,在解决慕容安之后,为了锻造屠龙刀倚天剑又在竹林待了半年时间。 如今眼看着原配就要逼近,牛顶天只能怀着激动而后忐忑的心,再次敲响了包师姐的房门。 “咚咚咚~” “谁呀?”房间里的女声柔柔糯糯,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牛顶天站在门外,紧张地屏着呼吸并未出声,他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今天说什么都要吃到嘴,谁也不能把包师姐给抢走喽! 见外面没有回复,一股气息似有似无,包师姐那已经握住门插秀手,陡然顿住了。 随后,软软的声音之中带着警惕,“是谁?瑾儿妹妹吗?” 平日里,她这房间除了陈瑾儿,曲秀儿,和韩小莹三人经常过来外,其他人可能因为差着年岁,没有话题,很少会独自过来。 但是陈瑾儿三人从未有过这种呼唤不回的情况。 难道是他回来? 想到那人,一门之隔的包师姐,柔弱的身子陡然绷紧,下意识便把手给收了回来。 是啊……明天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包师姐默默地想道,这么久不见,自己怎么可能一点不想? 可是想归想,她怕真到那时候自己拒绝不了,或是不想拒绝。 “师姐,是我……” 见房里的包师姐半晌未动,门外的牛顶天忍不住又轻轻唤了一声。 然而回应他的仍是沉默,一阵阵的沉默。 牛顶天深知对于有些人来说,一些事情只有第二次与无数次。 第一次可能因为偶然发生,可能因为不忍拒绝,这个时候,只要打破第二次的心理阻碍,后面就再也见不着什么阻碍。 “师姐,你开一下门,我有要事跟你商量。”牛顶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他怕一旦错过今天的机会,师姐真会跟着杨铁心跑喽。 原配都要找上门了, 还能怎么阻止? 难道捧出一千黄金直接砸在面前?让他离开师姐? 牛顶天想了一路,像杨铁心这种侠义之人,忠良之后,为了一己之私杀他指定不行。 不但杀了不行,哪怕是退一步,对他施展九幽摄魂大法,控其心神也不行。 且不说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就算能狠下心来下得去手,这种事情一旦败露,不单是包师姐会厌恶自己,恐怕连韩小莹黄姑娘他们也会打心里唾弃自己。 这已经是真正的作恶。 眼下看来,只要师姐自己不走,即使是天压下来他也能给兜着。 而想要师姐自己不走,要么让她敞开心扉完全偏在自己这边,要么让她无颜以对,羞于回到对方身边。 方法虽然无耻了点,但好在可以暂时和平解决问题。 等回头,他打算再找杨铁心好好沟通沟通,最好可以和离了。 “吱呀~” 犹豫了很久,包师姐终于还是把房门缓缓打开了。 下一刻, 当她看见门外的那张惨白面容时,整个心陡然之间紧紧地揪了起来,忍不住泪眼婆娑地心疼道: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说着,连忙抹了抹眼泪,上前把牛顶天往屋里扶去。 “果然还是那个包师姐,”牛顶天默默想道,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抬脚迈进屋子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没事,师姐不必担心,就是受了点伤,好好修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他哪里有伤,除了虚还是虚,放血放多了而已,等会灌上一口灵泉水,立马恢复红光满面的样子。 包师姐闻言,瞪了一眼,柔声责备道:“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子,我看就得有人经常管着你才行。” “那师姐你愿意一直管着我吗?”牛顶天听后突然转过头,看着包师姐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问道。 四目相对时, 房间里陡然静了下来。(本章完) 第167章 只会干活的母驴子 包师姐目光幽幽弱弱,慌乱躲闪。牛顶天见状,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了右臂上的柔夷。 入手柔若无骨,如凝脂般细滑,每一分的温度与触感,都仿佛能挑动他心里的弦。 包师姐身子一颤,急忙朝着屋外看了一眼,下意识就想挣脱。 牛顶天用力紧紧握住,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纤纤玉指的每一个关节。 不等面前的人儿说话,牛顶天两眼中的眸光已经变得温柔。缓了缓后,直视着眼前的幽幽美眸,轻声道: “师姐可还记得小时候为我缝过的衣服?我记得当时一件又一件的,师姐每隔两天就要为我缝一件。” 听了这话, 包师姐直接愣了愣。 下一刻,红梅村的一幅幅画面,有爹爹,有师弟,有院子里的鸡鸭鹅兔,还有两株虬挺的石榴树。 开始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种种往事,犹在眼前。 牛顶天继续自顾自地说道:“那时候我还年幼,而且在读书致学不需要干重活,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破衣服去给师姐缝?” “其中原由……” 说到此处,牛顶天笑了笑,道:“其中缘由不过是当时想在下课的时候,能多和师姐待在一块说说话罢了。” “有时候衣服上有些还没破的缝,想和师姐独处的时候我就自己动手给它扯破,我知道师姐只要见了,就一定会领我去你屋里给我缝衣服。” “如今这些事情我全都跟师姐坦白了,师姐该不会怪我吧?” 不怪你? 不知怎的,听了牛顶天的话后,包师姐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委屈,咬了咬唇,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你这骗人的混账东西!我当时的手指头可没少挨綦针扎! 忍下想要滴出的泪珠子,包师姐想要说些责怪的话,却感到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师姐在怪我?”牛顶天捏了捏手中的柔夷,轻声问道。 此刻,师姐对他逾越的举动似乎已经免疫,不再见有抗拒的情绪。 听了这话,原是有些委屈的包师姐,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火气。 随后,突然忍不住瞪了一眼牛顶天,哽着声音恼怒道:“凭什么不怪你?” 许是想到了什么,她那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珠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哗哗哗的掉落了下来。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你这骗人的混账东西,当时就该让我爹爹狠狠地打你两棍……” “打你两棍我才解气,小时候想着法子欺负我,长大了还在欺负我……” 此时,包师姐也知自己骂得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心里被道德伦理压抑折磨接近两年时间后,她就想借此狠狠发泄释放一番。 牛顶天见状,心里不由地一软,旋即直接伸手将眼前的泪人儿揽入怀中。 “你快放开!”包师姐瞬间一个激灵,随后立马止住哭声,眼神慌乱地挣扎了起来。 然而任她怎么挣扎扭动,牛顶天仍是紧紧搂着,丝毫不松。 “你……你先放开,瑾儿妹妹一会过来的……” 眼见着挣脱不开,包师姐情急之下,只能软软糯糯地商量了起来。 但是话声之中已经带着颤音,显然心里是紧张到了极点。 “不放,”牛顶天轻声拒绝,像个蛮横耍赖的孩子。 他将脑袋缓缓埋进包师姐的乌黑发髻间,这久违的味道让他有些贪婪。 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开始发颤,瘫软,牛顶天凑到晶莹粉嫩的耳垂边,轻声说道:“师姐,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师姐听…听你说,”包师姐瘫软着身子哀求道:“你……你先放开,放开了我听你说,好不好?” 她想要说的硬气一些,奈何身子有点儿不争气。 此时此刻,这家伙仿佛成了她的毒药,她只觉浑身发软,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要在师姐耳边说,我想要师姐记清楚了。”牛顶天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了包师姐耳中。 “我并非是只贪图师姐的身子,我还贪图师姐的心,其实小时候我就对师姐有意,还想着长大以后,一定要娶师姐这样温柔善良的女人。” “我原本想着童子举后就跟先生禀明心意,却没想到师姐才十四岁就被许到了牛家村,许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那人却把师姐亲手给丢了!” 说到此处,牛顶天突然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凉意,怀里的身子也开始一阵阵的颤抖。 包师姐已经咬着嘴唇,泪眼婆娑地哭了起来。 牛顶天发觉后,缓缓松开怀抱,双手扶着包师姐的玉肩,盯着那对水盈盈的凄婉美眸,目光灼灼地说道: “既然先生把师姐托付与我,我也把师姐找回来了,那以后师姐就只能属于我!只能由我牛顶天来照顾!” “谁敢抢,我就杀谁!谁来了,也不能把师姐从我身边抢走!” “以后谁要是敢说三道四,我就一直杀到他们闭嘴为止!!”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眼眸之中已经遮掩不住那股戾气。 任他再想和平解决此事,也不可能忘记到底是谁的拳头硬。 若是有人抢人不成,不讲道理,反而在江湖上扯开嘴巴瞎嚷嚷,他不介意亲手送对方去轮回! 最后,见包师姐止住眼泪,两眼怔怔地看着自己,牛顶天心中一横,直接趁其不备抄起腰肢将其横抱了起来。 包师姐只觉身体一轻,反应过来后,眼神慌乱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要干什么?” “干你!” 不知是哪根筋脉错乱,这荒唐的两个字,瞬间从牛顶天的口中飞了出来。 连他自己也瞪大了眼睛。 包师姐闻言,如遭雷击,俏脸瞬间如滴血一般变得通红,两眼之中全是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见了这一副柔弱无措的样子,牛顶天哪还能忍住? 目光侵略如火,直接抱着怀里的佳人往里间的卷帘床上走了过去。 床榻越来越近,包师姐颤抖着身体感觉似要窒息,白皙的脸上迅速变幻,极力挣扎着。 心知已经无力改变,但她还想骗一骗自己,想要尝试一下,于是咬了咬嘴唇,颤声道:“你…你的伤……” “嘿~” “师姐一会就知道了…” 闻言,包师姐脸颊通红如血,咬着嘴唇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 “关…关门……” —— 半个时辰后, “吱呀~”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屋里轻轻打开,房檐下的两只正在互啄的鸟儿闻声后,扑腾着翅膀逃命似的飞窜了出去。 牛顶天轻悄悄地走出屋子,避开外院的巡逻侍卫,无声无息间,人已经来到了斗母宫殿内。 此时,那张专属于教主的座椅上空空如也,下方,桌子左侧,新添的一张座椅上,副教主焚天一身紫衣,正俯首检查着桌子上的礼单。 而在不远处,还有两名玄衣卫听命。 “教主!” “教主!” 见牛顶天进了大殿,那两名玄衣卫愣了愣后立即上前行礼。 九宫山上的人已经接近半年时间未曾见过教主人影。 半年来,教中事务事与具细均是副教主作主,此刻乍然相见都不免有些诧异。 牛顶天轻轻颔首,见焚天也想起身行礼,摆了摆手制止后,直接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随后朝着下方的两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玄衣卫退出大殿,又见桌上还有一碗清茶,茶香袅袅,他倒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抿了两口。 先前他在包师姐的房里劳碌半天,早就有些口渴。 瞄了一眼桌上的礼单,牛顶天心中一动,开口问道:“看完了?贺礼最多和最少的是哪两家?” 焚天听后愣了愣,直接将目光从自己刚才用过的茶碗上收了回来。 脸上有些怪异地说道:“贺礼最多的你恐怕想不到,是北边的蒙古,最少的是……” “蒙古?” 牛顶天听了,脸上很是诧异,伸手打断道:“先说说送了多少!” 他记得在原世中,铁木真赏过郭靖一百斤黄金,拖雷也送过一千两黄金,都是那种为了拉拢人才可以费大代价的人。 现在他用屁股想也知道,凭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对方赠送厚礼打的是什么主意。 焚天从桌上抽出一本礼书,朝着牛顶天亮了亮金灿灿的封面,打开念道: “本汗尝闻大宋地灵人杰,有盖世宗师牛顶天败五绝,镇少林,横压当世,天下从无抗手。每每念及,本汗无不心驰神往,恨不能与之相交。” 听了这段吹捧的话,牛顶天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接着就见焚天压着嘴角间的笑意,继续念道: “今闻悉贵派创立,实乃武林一大喜事,本汗虽处江湖之远,亦感欣喜万分,特备区区薄礼,以表贺忱。 兹奉上: 一:精制长刀六柄,取材自漠北寒铁,经名匠千锤百炼,锋利无匹,寓意贵派气势如虹,威震四方。 二:珍稀药材若干,皆为山川之精华,疗伤补气之佳品,祝愿贵派弟子康健,神功武艺更上一层楼。 三:锦绣战袍数套,珍贵皮草十件,骏马十匹,黄金六百斤,愿贵派事业昌盛,声名远播。 本汗虽为一国之主,亦有结交英雄之志。今日庆贺贵派成立,更盼能与掌门结为挚友,共同探讨武学奥妙,共谋江湖大事。 谨以此书,遥祝贵教兴旺发达,人才辈出。期与掌门相见之日,共饮江湖之酒,同赏武林之月。 敬颂, 武运昌隆! 大蒙古国皇帝,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 念完后, 焚天缓缓放下礼书,宽敞的大殿变得有些安静。 不得不说,听了铁木真的礼书内容后,牛顶天感觉自己都有些飘了。 这波衣炮弹的威力当真不小,只可惜是打到他这来了,这注定只有一个结果——有来无回。 衣得收下,炮弹也得收下,这样才能争取引来更大的,反正蒙古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帝,没想到竟能礼贤下士到这种程度。”焚天轻叹道。 接着又好奇地问道:“听铁木真的意思还想和你见一面,怎么?真打算去跟他一块喝酒赏月?” 牛顶天冷哼道:“他算个哪门子的江湖人,说到底蒙古鞑子能送如此厚礼,还是看在我占据着襄阳城的位置。” “襄阳城?”焚天蹙了蹙眉头,有些不解。 牛顶天轻轻颔首,并未过多解释。 世人只觉得蒙古和大宋隔着万里之远,难有交集。 但是他却知道,若是按照原有的轨迹,对方的铁蹄很快就会狠狠地碾压过来,撕碎一切。 “对了,送礼的使者叫什么?”牛顶天突然问道。 焚天回道:“作主的是两男一女,其余的都是随从,男的一个叫郭雷,一个叫郭别,女的叫郭筝。” “至于身份,对方也未透露,我已经派人出去调查。” 郭雷?郭别?郭筝? 听了这三个名字,牛顶天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当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不用查了,这伙人你注意就行,等大会结束后给我派人暗中跟着。” 说着,他那眼眸突然泛起冷意,淡淡地说道: “如果发现对方有往临安去的迹象,记住了,除了那个郭筝给我掳回来,其余的全杀了。” “杀了?” 焚天闻言微微一怔,目光不由看向了牛顶天。 “杀了!” 牛顶天语气不变地说道。 对方若是偷偷摸摸地跑去临安城,少不了要四处撒钱,撮合联宋灭金事宜。 这种事,只有猪油蒙了心的玩意才会应下来,他必须得见一次就破坏一次。 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初许给郭靖的小媳妇还得给他留着。 见牛顶天不再多言,焚天轻轻颔首,也没多问。 说到底,她现在就是个只会干活的母驴子。家里没人,她自己干,家里有人,就指挥着她干。 “呸呸呸!什么母驴子?当真是这段时间忙昏了头!” 反应过来后,焚天被这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些不满地瞪了牛大教主一眼。 牛顶天被瞪得莫名其妙,这娘们才规矩了半天就想造反? 当即板着脸问道:“最少的呢?贺礼送得最少的是哪一家?” 焚天见此,一阵气急,忍着抽去一巴掌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最少的叫古墓派,今天早间有个丑婆子送来两坛蜂蜜,一坛蜂王浆,现在……” “古墓派?” 牛顶天愣了愣。 随后豁然转头,两眼直直地盯着这娘们的脸,追问道:“你说的那丑婆子可是姓孙?”(本章完) 第168章 薄礼 焚天轻轻颔首。 牛顶天见此,缓缓收回目光,嘴角间不禁泛起了笑意。 孙婆婆能不远千里从西安赶到襄阳给他送几坛蜂蜜,这当真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以林侍女那清冷的性格,问候一声都难,这想法多半是孙婆婆提出来的,就是可惜了其他人没来。 算起来,他也已经两年时间没见李莫愁和小龙儿了,小家伙现在也该跟在师姐的身后盘跚走路了罢。 念及此处,牛顶天打算先去见一见孙婆婆,顺便问问小龙儿的情况。 于是目光再次看向了焚天,询问道:“孙婆婆现住在哪?可都安排妥当了?” 焚天指了指桌上的礼书,回道:“和其他行过贺礼的宾客一样,全都安排在襄阳城的几家醉仙楼里。” “醉仙楼昨天就已经全部歇业,专门用来接待贵客,吃喝住宿一应俱全,期间往返九宫山也有马车接送。” “都不在山上?”牛顶天听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怎么说大伙都是备了贺礼的,你全给安排到城里像个什么话?招待再好也还隔着二里地呢。 而且听这意思没上礼的就不管了?本教主可是要借这机会广纳人手的! 旋即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记着西边不是建了几座客院吗?这么大的地方哪有把宾客往外赶的道理?” “还有,没上礼的也不能不管,不论有怨没怨的该安排的应该全都给安排上。” “比如丐帮,比如少林寺,还有那个全真教的丘处机,咱们大喜的日子该有的姿态你必须得摆出来,摆足了,当然,接不接受就是……。” 话未说完,已经忍了许久的焚天直接没好气地打断道:“这是你嫂嫂决定的!要训你先训她去。” 说完,似乎心里犹不畅快,她螓首微撇,看也懒得再看牛顶天一眼。 合着老娘累死累活,兢兢业业给你忙活大半年就没一样称你心的? 再甩脸色老娘不干了! 见这娘们突然发飙,牛顶天下意识瞥了眼殿门处,下一刻,心里一阵无语。 老子好歹也是你领导,有你这样跟领导说话的?我看你是想吃三尸脑神丸了! 但是随后,不知怎的,他那不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面前挺拔的侧峰上。 同时,脑中冒出一个念头:怎么也是副教主,是不是该以身作则换上制式衣服了? 就这样, 两人突然间都不再说话,大殿里开始陷入诡异的静谧。 半晌后, 焚天似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脸上微微挣扎后,峰峦起伏间轻吐一口浊气,缓缓转过了螓首。 见牛顶天目光急闪,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准备耐着性子解释一番,谁让自己矮他一头的? “因为工期太短,这几处宫殿都完工的有些仓促,客院到现在也只有不到一半的房间能够住人。” “原以为这些差不多已经够用,却没想到不止昆仑派,崆峒派和青城派这种不在江湖显迹的门派要来,连漕帮盐帮,还有很多名号古怪的人也送来了贺礼,单靠客院是肯定住不下的。” “正好襄阳城里的几家醉仙楼翻修后足够大,也是为了避免旁人说些区别对待的闲话,你那嫂嫂说索性全部安排在醉仙楼得了。” 说到最后,焚天眸光微闪,突然盯着牛顶天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那毕竟是你嫂嫂,我也怕以后被穿小鞋,哪里敢不同意。” 她可还记得这家伙说过,在日月神教中,她只在他之下。 虽然陈瑾儿随口提了一句话,可能只是建议,而且她也颇为赞同。 但今天不知怎的,她心里就是有些不痛快。 “咳咳~如此……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牛顶天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说道。 这该死的眼珠子刚才竟有些不听使唤了! 又见焚天眼中开始狐疑,牛顶天连忙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这样,你传我命令,先把教中弟子留用的房间拿出来,若是不够,再让玄衣卫暂时腾到山上的营寨里。” “留用房间?” 焚天蹙了蹙眉。 “没错。” 牛顶天轻轻颔首。 他所说的留用房间非是客房,而是准备留给以后教中的核心弟子居住的房,整个山上加起来足足一千余间。 这个数量指定是够了。 只是在这个年代客房就是客房,自己的房就是自己的房。 凡是有些条件的人家,都没有把自己的房拿去当客房招待人的道理。 说完后,牛顶天眸光微敛,眉头紧蹙,似乎很是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沉吟道:“一会先把醉仙楼里的宾客安排到山上,后面但凡是上了礼的,不管多少,全部安排过来。” “如果还剩有空房,只要是有需要并且带着诚意的江湖人,不管武功多弱,身份多贫多贱,全都安排妥当了!” “若是还有必要,哪怕租下别家的客栈也无不可。” “还有!”牛顶天抬手制止了蹙着娥眉准备开口的焚天。 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大会期间在九宫山上和醉仙楼里摆上流水宴。” “不需要太过精致,我只要求一点,就是味道可口,酒肉管够!” “哪有你这样败家的!”焚天终于忍不住瞪着美目呛了牛大教主一句。 话一接上头,她心里对这甩手掌柜的不满哗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不由自主地将那饱满的胸脯压近牛顶天几分后,她有些气急地抱怨道, “你招待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又有什么用?” “咱们这次又是大会庆典又是论武排名,六家醉仙楼起码要歇业半个月,损失不止有倒贴的,还有本该赚的,已经够大! “你该知道摆了流水宴就远不止是现在的这点人,而且那是酒是肉!不是米粥!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既是占着襄阳,又成天嚷嚷金人快要打过来了,也你该知道这些费能置办出多少粮草器械!若是襄阳被攻破你我连这山上都待不下去了!” 襄阳被攻破?本教主已经快被你攻破了!牛顶天微微瞥了一眼抵过来的身子,脸上诧异地问道: “银子不够用?” 他这些年大多只管钱,不管赚钱,对钱倒真是没什么感觉。 也是活了两世才终于体验到了马老板体验过的感觉。 焚天闻言,脸上微滞,银子倒是够用,可再够用也禁不住你这样往外撒。 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她不止要算计今天的,还要算计以后的。 心里默默合计一下后,忍不住地继续抱怨道:“现在是够用,可你别忘了过段时间是要大量招收弟子的。” “到时候不光吃穿用度需要钱,弟子的月钱,练武的药材,还有襄阳守军现在也在不停地招兵备战,哪儿不是钱的地方?如今算下来已经快有些捉襟见肘了。” “真没银子了?”牛顶天脸色微凝,坐直了身体。 焚天缓缓颔首,这样突然一算,她兜里的…呃…教里的银子倒真有些不足。 “教主!副教主!” 这时,先前退出大殿的玄衣卫忽然走了进来,行了礼后,朝着牛顶天抱拳道: “教主,一灯大师已至山下!与夫人一行在山脚相遇后正一起往山上赶来。” 牛顶天闻言颔首。 屏退玄衣卫后,对着焚天耐心解释道:“我并非是单纯为了好面子,你也不要小瞧一些现在寂寂无名的年轻江湖人,须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而且落魄的江湖人大多是一腔热血,讲究一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你视他如手足,他就能视你如腹心,你武功再高若是视他如土芥,他也能视你如寇仇。” “现在咱们不缺武功秘籍,也不缺成名高手,但是门派初立就缺这样认死理的年轻人!别的不管如何,我要八月过后外面哪个人提及日月神教待人之道都会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名声有了,再加上我这身声名在外武功,又怎么会少的了年轻人来投?” “既然襄阳掌握在咱们手里,就可从民政方面入手拓展收入。比如重商,惠商,暂且鼓励一下商业发展,只要商人富了,咱们自然也就跟着富了。” “你是打算先……” 焚天听后,不觉间已经频频颔首,但是听到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变得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看着牛顶天,有些不确定地道: “你是打算先把他们养肥了再……再杀了?” 不怪她会如此问,这也是数百年来摩尼教惯用的做法,区别是他们似乎省了一道流程,从未养过。 往年,摩尼教会选些优质的商户,给他们提供保护,吸引入教。 等养肥了,成了自己人,再寻些借口直接给宰了。 如此,那些富商的财产也就顺理成章成了教中资产。 而这手段,最早的时候却是跟朝廷学的。 在他们看来,不是自己人终究不是自己人。 听了焚天的话,牛顶天直接愣了愣,老子是让你养鸡下蛋你给老子杀了吃肉? 旋即瞪了一眼这胸大无脑的女人,没好气地道: “杀了才能吃几口?” “襄阳地处边境,连接南北,又紧扼长江中段,是少有的好地段。” “如果放开行商政策,给商户提供各种保护,把襄阳打造成商业大都,单是每年的税收就足够你吃饱了!” 我何时说过要杀了! 焚天顿时觉得委屈,有些受不了对方嫌弃的眼神。 正待她准备辩解两句时,牛顶天已经起身摆了摆手,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先和我去迎接一灯大师!” 说罢,牛顶天便大步走向殿外,焚天见状,只能咬着银牙追了上去。 …… 山门处。 风,早就吹散了晨间的雾气。 此时虽是八月酷暑天,在山风的吹拂下,九宫山上旌旗飘扬,格外凉爽。 牛顶天为首,领着焚天,曲秀儿,严怀夕,严太医,还有身后左右二十余人的玄衣卫,在山门处静静地等待着。 对于牛顶天的突然出现,曲秀儿和严怀夕自然是万分惊喜。 但是两人刚才还未及说上几句话,便被牛顶天给拉了过来。 都是江湖儿女,在他这儿可没什么待字闺中见不得人的说法。 至于严太医,随着这两年女儿转修武功,并且进步飞速,他对牛顶天倒不再像以前那般,看哪哪都不顺。 他觉得现在的女儿才算是有了安身保命的资本。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完全把生死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上。 没过多久,当身着僧衣的一灯和陈瑾儿几人的身影自山道上缓缓出现时。 牛顶天精神一震,便笑吟吟地站在远处,面色从容地打起了几分精神。 毕竟已是一派之主,正式的开门迎客不能再像以前自个一人那般随意。 一灯的身后是渔樵耕读四位徒弟,身旁还有一位头戴羃的白衣女子。 一行人行至山门前十丈之距时,牛顶天微笑着带领众人迎了上去。 近到身前,未等一灯开口,牛顶天已经抱拳笑道: “欢迎一灯大师光临!大师能来,九宫山上蓬荜生辉。” 对于一灯个人,说实话他是打心里尊敬的,这算是他关键时刻的指路人。 随后,牛顶天似乎发觉了什么,脸上很是诧异,接着便又笑吟吟地抱拳道: “恭喜大师修为再进,距离先天之境又进一步。” 此刻,他已然发觉一灯大师武功突破,对方体内隐隐散发的气息竟比那日的慕容安也不逞多让,进度不可谓不快。 一灯闻言,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笑呵呵地道: “牛居士客气,积累多年侥幸突破而已,贫僧恭喜牛居士开宗立派。” 说着,一灯转身朝身后的徒弟朱子柳点头示意。 朱子柳见状,在师兄武三通那隐隐有些怒色的目光中,朝着后方挥了挥手。 接着就见断断续续的三十余人,一共抬了近十八只大木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随后,朱子柳笑着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份书册后,递向牛顶天,笑道: “牛教主,这是家师准备的薄礼,还请牛教主笑纳。”(本章完) 第169章 天大的祸源 见牛顶天面露诧异,一灯双手合十,笑呵呵地说道: “些许俗物,都是贫僧出家前所有,还请牛居士勿要推辞。” 说罢,又指了指头戴羃静立一旁的白衣女子: “这是贫僧的徒孙女何沅君,近两年一直随侍身旁聆听佛法,此番,也是带她出来见一见世面。” 说话时,一灯眼中笑意盈盈,显然,他还记着两年前牛顶天在临别时特意与他说过的话。 恐怕见一见世面是假,带过来见一见人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一点,牛顶天大抵也明白,笑着接过礼书,也未翻看,便递与了身旁的焚天。 “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客套了一下,牛顶天又向朱子柳与何沅君分别抱拳,道:“有劳朱先生,见过沅君姑娘。” 对于何沅君,他不免多瞧了两眼,眼前这姑娘虽然不见具体面容,但只是婷婷地立在那里,便给旁人一种恬淡安静的感觉。 倒与黄姑娘是两个极端。 牛顶天默默想着,不禁又看向另一边正站在陈瑾儿身旁无聊地摆弄着胸前垂发的黄姑娘。 许是发觉了目光,黄姑娘眼眸轻瞥,在牛顶天与何沅君的身上转来转去,又在一旁的贺礼上打量几眼后,轻轻一哼,便侧过身子不再答理。 她生气了。 一个出家人送哪门子贺礼?还送这么多,分明就是送嫁妆!哼,聪明如她只一眼就瞧了出来。 当然,有此想法的远不止黄姑娘一人,另一边的何沅君也是其中之一。 她先前便有听师公隐晦提及,已经在外面为她许下一门婚事。 出发前又见这位一向四大皆空的师公时不时地跟她叮嘱一些事项,左一箱右一箱地准备礼物,她心中难免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也因此在来时就戴上了羃。 此时,见牛顶天目光投了过来,恰巧赶上不知是谁发出的不满轻哼,何沅君顿时便紧张了起来。 这一下,也直接忘了纠结一路才定下的见面之后到底是该抱拳还是该万福。 原来,藏在她那恬淡安静的外表下的,是一颗早就羞赧与不安的少女心。 见何沅君抬手踌躇不前,一灯不禁摇头苦笑,长眉之下也有一些无奈。 果然是药兄的女儿。 轻叹一声后,一灯面色慈祥地看向何沅君,温声说道:“牛居士以文入武,是少有的文武兼修之人,礼节之处沅君你随意即可。” 显然,这徒孙女的动作并未逃脱他的眼睛,也就顺带把人给夸了一遍。 何沅君闻言,心下稍定,随即上前行了个万福,轻声道:“见过牛公子,沅君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便又缓缓退了回来。由此可见,她倒是对读书人的身份更为敬佩。 “沅君姑娘客气。” 牛顶天笑了笑,随后又把焚天,曲秀儿,严太医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最后,瞄了一眼似乎正在生闷气的黄姑娘,牛顶天侧身伸手,向一灯相邀,笑道: “一灯大师山上请。” “一会黄伯父也会过来,你们十几年未见,这下也能好好叙叙旧了。” 黄伯父? 一灯闻言愣了愣,旋即恍然,能得对方称上一声黄伯父的,除了那位华山论剑的老朋友还能有谁? 随后。 就如牛顶天所言,一行人刚刚到达山顶没多久,黄老邪的身影便出现了。 相较于先前所见,此刻的他已摘去人皮面具,恢复了以往丰姿隽爽的冷峻模样。 待安排好住处后,杨康与郭靖两人一个跑去了见娘,一个跑去了见婶。 柯镇恶三兄弟不觉间,则与渔樵耕读四人凑到一块开始了谈天说地,吹牛打屁。 至于陈瑾儿,许是也发觉了山门前的不虞,此刻早就化身知心大姐姐,一手紧紧拉着黄姑娘,一手亲密挽着何沅君,与严怀夕几人一块去慕容妙真处沟通感情去了。 这个家,还是少不了她。 少了她,不是乱就是散! 也唯有焚天,这位勤勤恳恳的母驴子,在给了牛顶天一个不满的眼神后,继续拉起了日月神教的正常运转,准备迎接后续宾客。 斗姥宫,大殿。 待众人散去,牛顶天,黄老邪,一灯三人开始环坐下来交流起了武道感悟。 期间,牛顶天所出之言提纲挈领,一阵见血,这是境界感悟上的直接碾压,因此,黄老邪与一灯二人自然获益匪浅。 在牛顶天看来,黄老邪虽不情愿,但也已经默认女儿跟着自己;一灯虽像投资押注于他,以求更高更远的大道,但对他也是赤诚。 如此, 他自然不会吝啬。 半个时辰后,牛顶天领着黄老邪和一灯二人来到了偏殿内。 “这就是小友所铸刀剑?” 一灯看着面前的一刀一剑在牛顶天手中发出轻颤之声,脸上难掩震惊与激动。 黄老邪亦是如此。 牛顶天闻言,轻轻颔首,随即将他与张瘸子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其中该隐去的部分也隐去了不少。 说完后,牛顶天又将手中刀剑缓缓放下,在一灯与黄老邪震惊的目光中,倚天剑和屠龙刀瞬间发出了激烈的颤鸣声。 像是…… 两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神器!当真是神器!” 一灯脸上布满震惊,微微颤抖着身体,激动地说道: “佛门之中有法器法宝之说,小友这刀剑已然通灵,在佛门中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法宝存在!” “阿弥陀佛,贫僧有生之年得见如此神器死而无憾!” 一灯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对着倚天剑屠龙刀郑重行了一礼。 “法宝?” 牛顶天皱了皱眉,心道难怪觉性那家伙会跟变了个人似的打起了这对刀剑的主意。 “法宝在佛门之中很重要?”牛顶天看向一灯沉吟着问道。 他自然知道很重要,但细想起来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很重要!”一灯神色郑重,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看向牛顶天与黄老邪,沉声说道: “这种神器在我等手中不过是坚不可摧的利器,但是在有些人眼中却不一样,在他们看来,可能其中价值已经重过一切!” “段兄这话何意?”不等牛顶天询问,黄老邪已经率先问出心中疑惑。 一灯并未立即回答,蹙起长眉沉吟片刻后,看向牛顶天问道:“小友可还记得先前与你说过的武道境界之分?” 随后又看向黄老邪,道:“刚才我等交流心得之时与药兄也有提及。” 黄老邪轻轻颔首。 牛顶天也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时,心中已有一种不妙的猜想。 果然,下一刻就见一灯缓缓说道:“灵宝,在佛教之中是传说中大能之人方可持有之物。” “贫僧遁入空门十余载,在一些佛家典籍的寥寥数语中得知,佛门是有大能之人,修为通天彻地,千年难见其身,这与传说中天人之上的境界何其相似?” “虽然大能与天人之上不显人间,很难断定其是否真正存在。但是天人之境者却有显露过踪迹的记载。” “而这类强者之所以避世不出,无非就是寻求更高的突破,这也是他们毕生的追求,一旦让这类人得知有此等神器存在,恐怕没有不会动心的。” “如此,若让有心之人传将出去,这对刀剑在小友手中恐怕也是天大的祸源。” 说到此处,一灯缓了缓。 但是随后,还是在牛顶天有些郁闷的目光中,说出了让牛顶天最感蛋疼的一句话。 “不光如此,对于刀剑是如何问世?如何铸造而成?这些恐怕也是对方想要迫切知晓的事情。”一灯看向牛顶天,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偏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 就见黄老邪突然凝起眸子,目光如电般射向了牛顶天。 牛顶天见此,瞥了一眼桌上的屠龙刀倚天剑,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他也没想到,无意间竟把周围人全都卷进了莫大的危机之中。 就如一灯所言,刀剑若不是出自自己之手还好,最坏的也不过为了保命将其扔出去。 可出自自己之手这件事就差全天下人知道了。 若是让有心之人传到那些隐世不出的老不死耳中,他牛大教主恐怕真会被抓去拆碎了研究。 他本意可从未想过去炼制劳森子求仙问道的刀剑。 彼其娘也! 牛顶天暗骂一声,随后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都是一些传说中的人物,几百年也没见有人显迹,又何必去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家伙徒增烦恼。” 说罢,见黄老邪眸光不变,而一灯依旧忧心忡忡,牛顶天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 随后,他两眼盯着犹在桌上轻颤不停的刀与剑,说道: “两位前辈放心,都是我真正在意之人,关键时刻不过是张开脖子随手一抹的事,我自然不会连累她们。” “你们若是担心此事波及自身,回头便各自下山去吧。不过我牛某人绝不可能因为几个连面都未见过的家伙就吓得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 “这事,我做不来!以后更不可能做!哼~若真到那一天,谁宰谁尚且未知!” 说到最后,牛顶天一声冷笑,一道磅礴而又虚幻的玄妙气息忽然自他身上一闪而逝,引得身旁的刀与剑又是一阵激烈的嗡嗡颤鸣。 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听了这话,黄老邪气息陡然一滞,你小子都做不来,老夫就能做得来了?旋即冷哼道: “老夫若是想走,谁也留不住!老夫若是不想走,天人之境来了又能如何!” 还能如何? 不过是死呗。 当然,这等丧气之话,强硬如他黄老邪是决计不可能说出口的。 方才的反应,也是情急之下担忧女儿安危所致,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落他脸面。 这时,一旁的一灯似乎也有顿悟,双手合十说道:“佛说万物皆有因果,贫僧与小友因果已深,又何来离去之说?” “不过小友所说之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天道有纲,自有秩序,几百年不曾显迹,定有不显迹的原因。那等人物对于你我凡人来说,确实有些虚无缥缈。” 牛顶天闻言笑了笑,刚才两人若真有一丝胆怯,远离是非的想法,他是一点都不会勉强。 哪怕那一天真的到来,自己主动离开与对方主动离开也是两码事。 自己主动离开,他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是无可奈何下的无奈办法。 但没人愿意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嫌弃,若是对方主动离开,今后难免要多出两个陌路之人。(本章完) 第170章 计划与承诺 “伯父和一灯大师不是外人,不瞒二位,其实我在这对刀剑身上也算是留有一份后手。” 心里斟酌一番过后,牛顶天握起倚天剑,双指并起,在嗡嗡颤鸣声中自剑锋处缓缓擦拭而过。 仔细端详了几眼,他还是当着两人的面把这秘密说了出来。 眼下也是没办法。 自从知晓这世上卧虎藏龙,隐匿着不少神秘高手后,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哪一天会不会出现意外。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等过上两年,就把这事还有桃源的秘密藏于锦囊之中,再留给几位亲近之人。 但是此刻,在他看来,倚天剑和屠龙刀已然成了烫手山芋,灾祸之源。 听了牛顶天这话,黄老邪与一灯俱是面露惊异,而后齐齐看向了面前的刀与剑。 半晌后, 许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灯与黄老邪相视一眼,迟疑道: “小友难道是说……” 似乎明白一灯话中之意,牛顶天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过是我留下的两套功法,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罢了,” “对于那些所谓的天人之境强者来说,倒真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自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是具体东西和获取之法,到底有没有用处,有多特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以他如今境界,遇到一些生死危机时,冥冥之中多少也会显露一些不详的预感。 比如心悸不止,比如眼皮狂跳,这也是他修炼太阴之力后渐渐生出的一种特殊感觉。 等到那时再说也不迟。 见两人面上似有失望,又似有放心,牛顶天看向了黄老邪,正色道: “黄伯父可还记得,先前在桃岛我与你说创建日月神教时您和我说过的话?” 黄老邪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瞥了牛顶天一眼,背起双手侧过身子后,轻哼道: “日月为明,老夫当初说你嫌这天下与朝廷黑暗又有何错?” “如今你占据襄阳,打的什么心思还需老夫亲口说出来不成?” 此话一落,不待牛顶天开口,对面的一灯已经蹙着长眉一脸诧异地望了过去,迟疑道: “小友你这是……” 显然,他还是初次听闻这消息,心道难怪上山时竟见了不少的士兵与营寨。 毕竟是个当过皇帝的人,虽然已经遁入空门,但一灯对这种事情本能的有些排斥。 牛顶天见状,并未解释,而是神色淡淡地走到桌前,自桌边拿起一块厚厚的绢帛后,在桌案上缓缓展开。 却是一幅地图。 宋国,金国,蒙古,西夏,吐蕃,大理,西辽,还有极西之地的一些国家赫然在列,并且绘制得颇为详细。 在黄老邪与一灯疑惑的目光中,牛顶天抬手指在北边一处。 “蒙古国?” “不错。” 牛顶天缓缓颔首,轻声回道,随即眸光微闪,眼中意味莫明地看向面前两人,道: “两位前辈在这地图上看到蒙古国时,感觉如何?” 如何? 当然是大! 入眼之处的疆域范围,看起来竟比宋金两国加一块还要大上不少。 虽然黄老邪和一灯两人都知这片草原居多,但如此直观的对比起来,难免有些心惊。 蒙古人崛起竟如此迅速? 见两人眼中难掩惊异,牛顶天笑了笑,伸出手指在蒙古区域内画了个圈后,悠悠声音便在空旷的殿内响了起来: “开禧二年,漠北乞颜部的铁木真统一蒙古草原,建立大蒙古国,当时,他们的疆域才这么大。” “同年,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召开大会,在草原各部的拥戴下,上尊号称成吉思汗。也正是这时,他开动了不断向外侵略扩张的车轮。并且在短短两年时间,就侵占了西辽,西夏,和金国的大片领土。” “嘉定二年,高昌回鹘国王见蒙古国势大,杀掉西辽官员后,举国向铁木真上表归附,并入蒙古国领土。” “嘉定四年四月,也就是大前年,铁木真亲率九万大军征讨金国,在会河堡歼灭金国五十余万主力大军。” “同年八月,铁木真指挥十万大军,在野狐岭再次击败金国五十万精锐部队!” “……” “自此——” “金国元气大伤!” 说到最后,牛顶天收住声音,而偏殿之内也顿时变得死寂。 半晌后, 黄老邪与一灯缓缓回过神,均是一脸复杂地盯着桌上的地图,久久不言。 两人都是极具慧根之人,经过牛顶天这么前后讲解,自然明白其中意味着什么。 五胡乱华与靖康之变犹在眼前啊! 牛顶天见状,淡淡说道: “就在今年,蒙古大军将金国南北两域直接截断,再次围困中都。就目前形势看来,中都陷落也是迟早的事。” “据我所得消息,近几年内金国定会迁都汴京,并且继续向南侵略以求生存空间。而铁木真也在筹备西征事宜,准备亲率大军征伐极西之地的一些国家。” “两位前辈觉得,以如今大宋这种抵抗金人都费劲的朝廷和军队,在面对蒙古铁骑之时,能抵挡多久?又会出哪些昏招?” 昏招? 黄老邪闻言,突然愣了愣,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 下一刻—— 似乎想到什么,他陡然变色,随后脸色难看地看向牛顶天: “你是说大宋朝廷还会联蒙灭金?这等愚蠢的想法他们怎么还敢去想?” 不怪如此反应,当年他祖上便是饱受靖康灾变之苦,因此,黄老邪对曾经的联强灭弱自断臂膀之类的蠢人早就恨之入骨。 不然也不会在年轻之时,直接喊出杀皇帝去造反的豪言来。 而经过刚才的叙述,他才发觉,现今的蒙古与金人和当初的金人与契丹又何其相似? 甚至蒙古人狼子野心远胜前贼! 听了黄老邪之言,牛顶天也不意外,看了眼一灯后,轻笑道:“都是一个祖宗生出来的,能有同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这次铁木真派人给我送了不少贺礼,字里行间都有招揽结交的意思。如今我占着襄阳重镇,由此便可瞧出对方恐怕早就惦记起了南边的这块肥肉。”“两位前辈只需在今后几年关注蒙古军队西征成果,便可知大宋和大理到底能不能幸免于难。” 一灯听至此处,双手合十沉默着,悲悯的脸上已然是忧色更甚。 半晌后,他犹豫着开口道:“既然小友断定金人必会南侵,蒙古人也会南下,又何必让对方坐收渔利?当次情况,小友不妨去信临安,贫僧亦可作保,到时候……” “绝无可能!” 一灯话未说完,牛顶天已经抬手打断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人不与猪为伍,生死时刻,后背又岂能留给只会弄权的酒囊饭袋之徒?” 一灯闻言脸上愕然。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这位大师也是头一回见有人把自家皇帝称作猪。 不禁眸光轻移,看向了身旁这位一向狂傲不羁、渺视礼法的药兄。 许是觉得话语太过生硬,牛顶天缓了缓语气,沉声说道: “以我的武功去哪不能潇洒快活的活着?即便去了蒙古,说不定也能混个国师当当,又何必夹在南北之间吃力不讨好?” “正因为这窝囊的朝廷不值托付,我才在此另起炉灶,磨炼武者强兵。倘若占据襄阳只为单纯造他赵宋朝廷的反,此刻我早就竖起旗号杀向临安城了!” “黄伯父同样藐视世俗礼法,但我知你心中亦有民族大义。如果有一天,看到神州沉沦,汉人百姓沦为猪羊,再现五胡乱华惨象,您还能安然地躲在桃岛里逍遥自在吗?” “蒙古人生性凶残,比起金人更甚百倍,铁蹄所过之处异族百姓十不存一,一灯大师觉得一旦大宋亡了,您那大理的百姓还有活命的道理?” 还有活命的道理? 一灯闻言,一幅凄惨的屠戮画面顿生脑中,不禁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轻念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黄老邪只是沉默。 半响后,他突然侧首睨了牛顶天一眼,沉声道:“你小子说了半天还没说出个目的,有何事直说!休要再拐弯抹角婆婆妈妈的!” 得,我好不容易渲染起来的气氛就这么让您给破坏了。 牛顶天想着,不过脸上也不见尴尬,只见他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出一本书册。 “九阴真经?” “阿弥陀佛,” “未想小友竟有此书…” 牛顶天闻言轻轻一笑,随手便将九阴真经扔在了桌案上,道:“九阴真经再强,其实也难助两位前辈踏足先天之境。” 他这毫不在意的姿态,直把对面的黄老邪和一灯看得眼皮跳了跳。 “两位前辈在襄阳期间九阴真经随意翻阅,若有不懂之处也可寻我交流。”牛顶天继续说道。 “小友这是何意?” 一灯闻言,脸上微微犹豫,他自认脸面再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无功承受这等武林至宝。 黄老邪同样如此。 虽说这小子十有八九是他女婿了,但门派功法一脉独传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即便是至亲之人,也很少有人如此传人。 牛顶天见状,脸色渐渐凝重,眸光熠熠地在两人面上扫过后,沉声说道: “我已联系其他大宗师高手,我要两位前辈在襄阳打退南侵的金兵后,随我一同前去漠北刺杀铁木真!” “不光是您二位,这次武林大会论武期间,我会秘会各派掌门,相邀大伙一同行事。只要愿意前往的,取铁木真首级者,得九阴真经!” 说到此处,牛顶天顿了顿,在两人征征的目光中,指着桌案上的倚天剑屠龙刀继续道: “若是哪天我出现意外,我需二位在力所能及之处守住这对刀剑,将来交予我后人之手。” “当然,若是没有后人,两位前辈可寻得一位有缘人交付于他,至于其间秘密,真正的有缘人自会知晓。” “而作为回报……” 说到回报时,牛顶天敛着眸光沉吟了起来。 而后,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黄老邪与一灯两人,嘴中缓缓吐出几字: “我助两位,突破先天!” —— 半个时辰后, 牛顶天独自一人出了偏殿。 至于其间的沟通结果,三人以外自是无人知晓。 脚步刚刚踏出殿门,牛顶天就见远处有不少陌生江湖人在副教主的引领下去了会客处。 嘿~有个秘书就是省心。 牛顶天想着,正当他准备去见孙婆婆时,又见牛犇迎面匆匆走来。 “教主!” “那老太监要见您!” “老太监?” 牛顶天闻言微怔,不提那老家伙,有一事还差点给忘了。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绸,交到牛犇手中后,低声吩咐道: “你去寻个靠谱点的篆刻师傅,按照里面的大印刻一枚印玺。” “再找人想办法把里面的文字给溶了,完事后去找黄姑娘仿着字迹重新写上一份,就说我交待的,她自会明白。” 牛犇听得连连点头。 待其展开黄绸,看清里面的内容后,不由瞪大了眼睛。 还能这么玩? “抓紧时间!” 牛顶天见状直接给牛犇的肩上来了一拳,催促道:“明日午前必须办妥了!” 这年头圣旨诏书最难仿的只有材料,像眼前这种特殊的丝织品,短时间还真做不出来。 不过一些特殊药水倒是可以将书写不久的文字给溶了,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是!” 等牛犇离开,牛顶天静立殿前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李公公。 毕竟有些事情嘛,还是得靠这家伙老实配合才行。 念及此处,牛顶天便往一处幽静的院子走了去。(本章完) 第171章 葵花老祖VS孙婆婆 小院戒备森严,四周浓阴遮掩,极其幽静。 刚刚走进院中,牛顶天便清晰察觉到,迎面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不断传出躁乱的气息波动。 老家伙在冲击穴位? 牛顶天默默想道,旋即宛然一笑。挥手屏退周围侍卫后,吱呀一声,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清寂幽暗,相比别处多出不少森森凉意。 李公公闭着双眸,静静躺在床上,断腕的半截小臂上依旧寒气阵阵,恍若冰棍,只是枯瘦苍白的老脸比起先前更白了些许,一头的灰发也凌乱异常。 老演员啊…… 牛顶天见状,缓步走上前,瞥去一眼后,状若随意地开口了: “听说公公要见我,可是有遗言?若不抓紧点说,过一会可就没机会了。” 李公公的眼角颤了颤,脸色似又苍白几分,随后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牛顶天,声音尖中带哑,有气无力地说道: “奴才如今废了一只手,对小牛侯爷来说也没了威胁,小牛侯爷可否看在官家的面子上放奴才回去了却残生?” 官家的面子? 闻言,牛顶天眸光闪烁,看向那布满冰晶失去手掌的半截手臂后,缓缓俯下身子,盯着李公公颤巍巍的双眼,轻笑道: “不必看赵扩的面子,只看在咱们老朋友的份上,我再给公公一次机会。” 说着,牛顶天伸出右手食指,笑吟吟地打量起了李公公全身各处。 “公公也趁这机会好好想一想,你能说出哪些让我感兴趣的事,不然,等一会儿我削断的位置可就是……” “……这里!” 说话间,在李公公惊骇的目光中,牛顶天眯起双眼,食指直接触在了他那齐臀的大腿处,幽幽说道: “保证不流一滴血。” 这小子真敢动手? 李公公两眼骇然地瞄向大腿,嘴里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此刻,他似乎能清晰感受到那一指里蕴含的恐怖力量,让人心悸。 又见牛顶天眼中毫无波澜,不似作假,他立即收起了虚弱的姿态。 如今已经断了一只手,再装孙子也不能去拿大腿打赌,右手断了还能装只铁手,大腿断了可连临安城都回不去了! 念及此处,李公公幽森的双眸微微闪烁,在他那凹陷的眼窝里迅速转动了起来。 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看向牛顶天,语声尖锐的说道: “只要是牛教主感兴趣的咱家都会知无不言。不知牛教主是否相信,你若真取了咱家性命,你这日月神教的所有人都得给咱家陪葬。” “老东西!你在威胁我?”牛顶天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 李公公见状,忙赔笑道:“咱家哪敢威胁牛教主,而是真不忍你年纪轻轻就去送死。” 牛顶天眼眸微眯。 但下一刻,他面无表情毫无征兆的直接化指为掌,迅速凝出一道冰寒掌劲后,抬手便要朝那李公公的大腿处横切而去。 “慢!慢!!” “咱家这就说!!!” 李公公惊骇欲绝,眼见大腿不保而身体难动分毫,他那高亢而又尖锐的嗓音瞬间在屋内炸响起来。 “哼~再敢废话老子直接切你脑袋!” 惊魂未定的李公公忙道:“牛教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摩尼教的人搅合在一块,更不该借着他们的力量抢占襄阳城啊!” 见状,牛顶天不禁眯起双眼,问道:“哦?此话怎讲?” 李公公叹息一声,看向牛顶天,低声道:“你可知摩尼教为何自方腊以后就从未见过明尊现世?” 牛顶天眸光微闪,显然,这已经勾起了他的兴趣,旋即问道:“为何?” “他们都死了!”李公公眯着眼睛说道,苍白的脸上隐隐有些莫名的激动。 “近几十年来但凡成为摩尼教明尊之人,都会被宫里的一位老祖追杀,无论藏在天涯海角,都难以逃脱。” “自前唐时期摩尼教传入中土,便被各代帝王所不容。而自方腊起义以后,摩尼教更是直接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对其历代明尊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如今朝廷虽然南渡,国力衰退,但朝廷的绝顶高手却并不少,前有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后有皇宫里的那位老祖,一身实力全都强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听至此处,牛顶天忽的凝起眸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公公那枯瘦的脸庞: “你见过那位老祖对不对?仔细说说他!” 见李公公目光躲闪,脸上似有迟疑之色,牛顶天面无表情地道: “我有一门武功叫九幽摄魂大法,摄魂二字公公你该知道是何意思。” “若是使出这招,想知道的我会知道,不想知道的你也会乖乖说出来。” “不过到那时,你的神魂可就不是自己的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我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我让你喝尿你绝不会吃屎。” “认识!认识!” 李公公脸上骇然,见牛顶天两眼幽幽,恍若深渊,而后面的话音更有一股让人心悸的诡异,急忙道: “咱家这身武功皆是老祖所传,咱家肯定认识老祖!” 缓了缓语气后,又说道:“他老人家是皇宫里的一等供奉,自咱家入宫时就已经存在,具体多少岁咱家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老祖功力早就极阴生阳,练出葵真气,开创了一门前所未有的奇功绝学葵宝典。” “据咱家所知,近百年来摩尼教的历代明尊均是被老祖亲手灭杀,从未有人幸免。” 葵宝典? 牛顶天眉头紧锁了起来,万没想到后世流传的葵宝典,竟是在这一世被人创出。 功力能够做到极阴生阳,那位老祖必已踏入先天境界,只是不知是先天哪个层次。 如此…… 倒是个强劲的对手。 想到葵宝典的神异之处,牛顶天不禁又眯起双眸,打量起了眼前的李公公。 修炼他是万万不会修炼的,但是借鉴借鉴倒是不错。 迎上牛顶天不怀好意且越发幽深的目光后,李公公心头一震,慌忙道: “牛教主!咱家可没练过葵宝典啊!老祖嫌弃咱家年纪大从未想过将葵宝典传给咱家!” 似乎还怕牛顶天不信,急忙又道:“他老人家对真正的衣钵传人要求极高,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天资不凡的年轻小子。” “昨天夜里咱家在竹林里掳走的那两个小家伙,就是打算带回宫里献给老祖挑选的,不然咱家又何必跟两个小毛孩子过不去?”……这倒也是。 牛顶天闻言轻轻颔首,脸色温和了不少,看了一眼李公公那身沾满泥污的白色里衣后,突然笑道: “既然公公是来宣旨的,明天午时就老老实实的宣旨。这身打扮也有点不像话,回头我让人给你好好拾掇拾掇。” “不过嘛……” “公公若是想完整的回去见你那老祖,这段时间还得好好想一想,你还知道哪些能让本教主感兴趣的事。” 说完后,不等李公公反应,牛顶天屈指连弹三下,就见三道无形指劲瞬间没入李公公周身三处穴位。 李公公脸色大变。 当他感到体内原本凝出的微薄内力,陡然化为虚无时,顿时面若死灰。 —— 出了房间,牛顶天吩咐侍卫给李公公配上两个健壮的老妈子后,便独自离开了小院。 那位所谓的葵老祖,虽不至于让如今的他感到绝望,但多少也有些沉甸甸的压力。 原本以为这方世界除了五绝外,天下并无太多高手。 可没想到先有皇宫里的老太监,后有隐姓埋名的慕容安,王重阳假死脱身且不说,如今又出了个葵宝典的缔造者。 “看来得抓紧时间稳定一下修为才行。”走在返回的小道上时,牛顶天蹙着眉头轻叹了一声。 自从那次感悟石壁剑意后,他的半步先天境界精进不少,在昨天雷雨夜,更是借着刀剑聚灵的契机直接迈入了先天领域。 这是一片浩瀚无垠的领域。 像他这种初入先天者,和葵老祖那种深耕多年的人比起来,定还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关键时刻那变异的北冥神功倒是可以发挥作用。 而且自己的太阴内力,也刚好可以克制极阳的葵真气,万物相生相克,只看谁的功力属性更为极致了。 葵向阳极阳,可也不是太阳,又岂是能跟天地之力相比的? 念及此处时,牛顶天顿感心头的压抑也消散了不少。 半刻钟后, 牛顶天悄然来到客院,询问院门侍卫孙婆婆住处时,却被告知对方已被夫人接去了后院安置。 于是,他便在一处清幽别致的小院内,见到了这位阔别近两年之久的故人。 小院中,满池荷,映照绿水,周围蝉声四起,乱作一团。 一身粗衫衣裳的孙婆婆,正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正和陈瑾儿、黄姑娘、还有韩小莹三人说着话。 面对陈瑾儿时,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时而紧握,时而松开,心里似有些拘束。 但是当她见到牛顶天的身影出现在院中时,立刻搓着手掌起身迎了上去,脸上绽出的笑容把眼睛都遮成了缝。 “牛小子来了!婆婆我可算是又见着你了,呸呸呸,瞧我这老糊涂,该叫牛教主才是!” 孙婆婆那有些丑陋的脸上满是真挚与喜悦,意识到自己失言后,急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也多出一些尴尬。 牛顶天见此,哈哈笑道:“还是牛小子叫着亲切,孙婆婆不必生分,就喊牛小子吧。” 说罢,便伸手作请,将孙婆婆引入了凉亭中,温声道:“孙婆婆不要见外,尽管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 待孙婆婆坐下,牛顶天亲手为其沏上一碗凉茶,随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婆婆,小龙儿现在可还好?” 孙婆婆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慈祥,笑道:“小姑娘健康的很,还很聪明,虽然还不足两岁,但如今已经时常跟在大姑娘身后跑了。” 牛顶天听此欣然一笑。 想到那位时常爱戴着环的姑娘,不由问道:“对了,莫愁妹妹如今的武功如何了?可有明显的进步?” 他当初在临别时,特意为对方讲解教授了一宿,最后又渡了不少功力。 若是这段时间认真研习九阴真经,炼化功力,起码也该迈入一流境界。 结果似乎也未让他失望。 听了牛顶天的话,孙婆婆眼眸一亮,连连点头赞道:“大姑娘武功进步可是迅速的很!现在已经能在小姐手下走上几招,小姐倒是很久都没再训斥过大姑娘了。” 说着说着,孙婆婆似想到了什么,桌子下的右手摸到了左手的衣袖里时,脸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对面的黄姑娘三女后,她脸上笑了笑,又迅速遮掩了下去。 “孙婆婆可是有什么难处?这里都不是外人,若是有事您尽管开口。” 牛顶天何等眼力,即便是孙婆婆一闪而逝的犹豫,也被他收入了眼中,随即轻声问了一声。 孙婆婆连忙摆着双手道:“没有没有!若是有事,婆婆我指定不会跟你客气。就是准备明日过后,后日返回古墓,小姑娘毕竟还小,离不得我,牛小子你也不必相留了,往后若是有机会婆婆我定会再过来。” 说到后面,孙婆婆心知牛顶天定会出言挽留,但她确实不能多待,古墓里的两个大人没一个会照顾小孩的,索性就提前婉拒了。 牛顶天见此,轻轻颔首,便也不再相留,看向身旁的陈瑾儿后,说道: “回头还得麻烦嫂嫂一下,准备一些小孩喜欢的物件和衣物,另外照着蓉儿的身形也准备一些。等孙婆婆走的时候一并派人护送过去。” “叔叔放心,这事便交给我了,回头我和蓉儿一块去挑选。”陈瑾儿笑着应道。 至于黄姑娘,则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这可恶的家伙竟还给那小蹄子送衣服! 见孙婆婆想要拒绝,牛顶天摆手道:“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婆婆若是还把我当成自己人就勿要拒绝。” 孙婆婆只能作罢。 随后的时间,气氛融洽了许多,孙婆婆面对陈瑾儿时也没了拘束,开始聊起古墓趣事。 牛顶天见状便托词离开,他已发觉院门外有人不停徘徊着,应是找他有事。 果然,刚刚出了小院,就见牛奎迎了上来,低声说道: “教主,穆易父女两人此刻正在襄阳城内,落脚之处属下已经找到!”(本章完) 第172章 小子,你不服? 襄阳城内。 城中青石大街熙攘喧嚣,人声鼎沸,宛如流动的宋时画卷。 自二十年前华山论剑始,江湖之中再无武林盛事。 而明日,不止是日月神教开派大典之日,更是武林大会论武排名开启之日。 当此时,城内江湖豪客云集,各处茶坊酒肆人满为患,武者游侠们的猜拳声,杯盏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包子——” “卖西瓜喽~” “汴梁来的西瓜……” …… 在牛奎引导下,牛顶天挤着汹涌人潮,穿梭在嘈杂的青石道上。 两人刚过一间酒楼,忽听得前方人声喧哗,喝采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就见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些什么。 “教主,穆易父女此刻就在里面,至于住处,像是因为客栈空房紧缺,现在还未寻到。”牛奎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朝牛顶天低声说道。 他所指之处,正是刚才被人围观喝彩的地方。 此刻,听得那处有热闹可瞧,不但附近酒楼客栈里的宾客,齐刷刷地从窗户里探出了脑袋。 连远处不少正忙活的商贩走卒,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踮起脚尖打量了起来。 “你先回去,记住这事不得跟旁人提及。”牛顶天盯着前方脸上若有所思,随后淡淡说道。 “是!”牛奎见状,朝牛顶天抱了一拳便转身匆匆离去。 待其走后,牛顶天静静站在原处,目光却不由地定在了前方人群中只露出半面的旗帜上。 难道是比武招亲? 牛顶天默默想道。 他记得今天早间在路上见的那姑娘,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不过…… 也刚好是及笄的年龄。 如此,原本该发生在大兴府的戏份,竟提前几年转移到自己的地盘上了? “客官?” 正思索间,牛顶天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招呼声,转头瞧去,发现是自己身旁的年轻小贩。 突然迎上目光,小贩的脸上有些局促,反应过来后,忙指了指面前的摊位,尴尬赔笑道: “要不……” “您…您瞧瞧面具?” 说话时,底气很是不足。 原来是牛顶天挡在摊位面前有些影响他招揽顾客,但是见刚才连个随从都手持兵刃,衣着气质不凡,以为牛大教主是哪家的权贵老爷,不太敢得罪。 不得不说,只这份眼力劲在这大街上定不会被人砸了摊子。 牛顶天见状,心下恍然,直接朝着摊案丢了半块碎银子。 随后拿起一张兔子面具戴在脸上后,头也不回往那喧哗的人群走了去。 “客官!!!” “小的还没给您找零呢!”反应过来的小贩急忙朝着背影挥起了手。 “赏你了!” ………… “果然是他!” 挤入人群后,戴着兔子面具的牛顶天,迎面就见杨铁心。比起早间在山道上的匆匆一瞥,此刻他却瞧得格外清晰。 腰粗膀阔,身形魁梧,眉宇之间依稀还有着十几年前的熟悉模样。 只是背脊微驼,两鬓白,满脸尽是皱纹,连衣裤上都打了不少补钉。 在其身旁的地上,还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正是刚才他在外面瞧见的半面旗帜。 相比之下,此刻正在场中和一汉子拳来脚去打得热闹的穆念慈,却要穿得光鲜太多。 早间的素衣已经换成一身红衣,只看光艳的颜色就知是新买的物件。 而对于牛顶天这位突然出现的兔面公子,围观众人无疑是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就连场中正在交手的穆念慈,也忍不住匆匆瞥来一眼。 但是下一刻,大伙又被精彩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好!好功夫!” 打到惊险之处,围观众人连声喝彩了起来。 不得不说,两人过招虽在牛顶天眼中犹如孩童戏耍一般,但穆念慈举手投足皆有法度,在普通武者之间,武功还算不弱。 最后的结果也毫无疑问,牛顶天进来只不到半刻钟时间,蓬的一声,那场中汉子便被摔了出去。 “咦~咦~没想到竟是个银枪蜡头的软脚汉子!中看不中用啊~” “就是!力气该不会全撒在自家婆娘身上了吧?还是让群玉院的姑娘给榨干了?啊?” “赶紧回去捞只大鳖补补!” “哈哈哈哈~” …… 听得周围贫嘴取笑,穆念慈脸颊微红,朝四周行了个江湖礼后,掠了掠头发,便退到了旗杆之下。 如此明眸皓齿、玉立亭亭地站在那里,锦旗在风下飘扬飞舞,加之那一身光艳红衣,衬得少女煞是好看。 牛顶天也因此多瞧了几眼。 这时,穆念慈身旁的杨铁心走了出来,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后,朗声说道: “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寻访一位朋友……” 说着,杨铁心伸掌向锦旗下的铁枪和两枝镔铁短戟示意一指,继续说道: “以及一位年少故人!” “因为小女今年刚好及笄,尚未许得婆家,而且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有多富贵,只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斗胆在比武招亲。” “在场凡是年在二十岁上下,尚未娶亲者,且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当然,如果是山东、两浙人氏,那就更加好了。” 说到这里,杨铁心顿了一顿,又道:“襄阳是卧虎藏龙之地,又逢武林盛会,高人好汉必多,在下行事荒唐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说罢,又重重抱了一拳。 但是交代完后,许是大伙都见识了穆念慈拳脚的厉害,等了半天,除了一些人贫嘴取笑,对其评头品足外,不见一人敢下场动手。 此时已近晌午,高悬的日头愈发酷烈,眼见这边再无热闹可瞧,渐渐地,不少人开始散去。 就在牛顶天准备等杨铁心父女宣布收工,再伺机凑上去时,竟有不长眼的出现了。 “我来!”人群外有人大喊道。 声音很是熟悉,人还未至,只这一声,牛顶天就已辨出来者何人。 果然—— 待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的人影飞身翻跃而入,姿态甚是潇洒从容地落在场中站定后,一眼瞧去,不是欧阳克那骚包货色还能有谁。 不止如此,似乎有所发觉一般,牛顶天微微抬头瞥向一处,就见欧阳锋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家酒楼二层位置,临窗独自饮酒。 看见欧阳克,这边的牛顶天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弧度。 今天凌晨尚在竹林的时候,除了欧阳锋外,谁都不曾想到这家伙竟偷偷摸了进去。 只是还未露面,就被他随手一颗石子击晕了过去。 按照原本打算,是要带回山上好好研究一下那劳什子六阳神功,没想自个到出了竹林一不留神就让欧阳锋溜进去救走了。 场中—— 见来人无忌惮地打量女儿,而且半天不见通报姓名,杨铁心脸色微沉,遂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在下姓穆,敢问公子爷有何见教?” 有何见教? 欧阳克听后,朝穆念慈微微一笑,缓缓收回目光,笑吟吟地说道:“本公子家中尚缺一名女弟子,我瞧你这女儿就不错。” 说着,他啪的一声展开折扇,一边轻轻摇动,一边向那旗杆下的穆念慈走了过去。 听了这话,围观之人纷纷一愣,但下一刻,便是轰然大笑: “哈哈哈~咱们场中这位公子爷可真会玩……” “可不是嘛,到底是有钱人家,房里的调调都让俺直接愣了半天。” 这一解释不要紧,直接让不少跟风随流不知其意的人全都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隐含的意思。 于是,周围又热闹了起来。 此刻,虽然调笑起哄者居多,但到底多是江湖草莽和一些粗糙汉子。 除了他们,也有不年轻少妇侧掩着脸面指指点点,和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学究吹胡子瞪眼,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痛心模样。 “你!——” “无耻败类!” 听了议论,穆念慈哪还不知正被眼前这人羞辱,脸色通红地怒骂一声后,她柳眉双竖,直接脱下刚穿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 身旁的杨铁心见状,连忙拉了女儿一把,极力压下怒火后,看向欧阳克沉声说道: “小女是在比武招亲,并不打算拜师!公子爷还是另择高徒吧!” 说着,又将女儿拉到自己身后。 这番举动倒不是懦弱可欺,只是十几年前意气一怒的教训犹在眼前,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也让他学会了隐忍。 这时,四周的围观群众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玩笑归玩笑,虽是在笑场中的公子,但对这对落魄父女来说,确实不太友好。 于是大多开始仗义执言: “就是嘛,这是比武招亲的地方,公子爷要是想收女徒弟,群玉院里的粉头多的是。” “没错!大伙是来看比武招亲的,可不是看你搞收徒仪式的!” “公子爷!俺有个女儿倒是壮实的很,大伙都说是块练武的好苗子,您要是不嫌弃不妨收了呗?” “哈哈哈哈~” …… 就这样, 插嘴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大伙见欧阳克衣着不凡,还有些不敢得罪,但听了口音才知对方定不是本地人。 加之这地方又是襄阳,城内立着不可擅动刀兵不可见血伤命的规矩,于是对这外地人想怎么挤兑就怎么挤兑。 如此,欧阳克的翩翩姿态似乎不再,还未走到穆念慈面前,脸上就已经显出怒色。 且不说一起出言挤兑了,只刚才说那汉子找姑娘却说老子找粉头又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欧阳克面色微冷,如今叔叔就在身边,而姓牛的远在城外的九宫山上,在这襄阳城里他倒不至于怕谁。 旋即冷冷一哼,又咔的一声收起折扇后,他一边放出气势,一边斜睨着眼神缓缓看向四周人群,嚣张地哼道: “哪条律令规定收了徒弟不能当娘子?当了娘子不能当徒弟?既然是摆开场子在这比武招亲,本公子只要赢了,一边收房一边收徒,还不是一个样!” “在场的哪个要是不服,不妨先上来跟本公子比划比划!” 说着,欧阳克单脚运力一压,一股强横气劲瞬间自他脚下四散开来,而被其压过的方圆一尺地面上,直接崩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见状,众人纷纷惊骇,下一刻,原本拥挤的人群一溜烟瞬间跑了大半。 奇快的是并非四散而逃。 而是一边朝着同一方向拼命狂奔,一边争相大喊道:“快去报官!襄阳城里有人动手!一两银子先到先得!” 闻言, 欧阳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而壮着胆量留下的人,虽是连连向后退去,但只在三四丈的距离处便面色惊异地站定住。 反正还没见血,不瞧的热闹白不瞧啊! 不光要瞧场中的欧阳克,连头戴面具的牛顶天,大伙也指指点点的纷纷瞧个不停。 原来刚才众人的不断后退,直接就把牛顶天这位兔脸公子明晃晃地暴露了出来。 只看位置的话,无疑,他就是那不服气的人。 因此,黑着脸色、眼神睥睨的欧阳克,自然而然地就把目光挪到了牛顶天身上,并且冷声道: “小子,你不服?” 说着,他眼中闪过狠厉,缓缓逼向牛顶天。 牛顶天不禁眼眸微眯。 他倒没想到欧阳克的武功能进步如此迅速,刚才只那一脚的功力,已然不弱于初入宗师者。 六阳神功果然与他有缘。 就在众人期待着牛顶天会如何反应时,下一刻,只见眼前数道虚影忽闪而过。 “啪~” 一声脆响, 很是突兀的响了起来。 随后,就见原本姿态甚是嚣张的欧阳克,直接砸在了那“比武招亲”的旗杆上。 还未等他落地—— “找死!!”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只听远处一道极其狠厉的怒喝声,恍若惊雷一般,直直轰了过来。 众人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随后,又是呼啸的破空之声急传而至,一枝蛇形铁杖恍有万斤之力一般,从一酒楼窗口处急速射向场中的牛顶天。(本章完) 第173章 小子你安敢辱我! 铁杖通体黑亮,隐隐透着幽光,迎面飞射而来的杖头上,更是雕着个咧嘴而笑面目狰狞的骷髅头。正是灵蛇杖! “公子小心!” 那蛇杖速度极快,不远处,一身红衣的穆念慈刚刚惊呼出声,就见一速乌光在呼呼炸响声中,瞬息之间已至牛顶天面前。 见此状,牛顶天眸光微凝,但是在四周惊呼声中,仍是岿然不动,而后,他双目瞬间平静无波。 与此同时,谁也没有瞧见的是,有一股无形剑意自他体内轰然爆射而出,似要撕裂虚空一般迎向了灵蛇杖。 下一刻,围观之人只觉得一股气浪迎面打在身上,如针扎刀刮般刺肤难受。 “铮铮铮——” 无形的剑意与灵蛇杖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在喧闹的长街回响,久久不绝。 “砰!” 随后又是一道沉沉闷响,众人回过神,才见那原本气势无匹的铁杖,不知何时竟然已被牛顶天直直插入地中。 场面顿时一静。 远处,酒楼里的欧阳锋见这一幕,面色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出招了? 待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目光迎上兔脸面具下的眸子后,欧阳锋心头猛地一震, 竟然是他!!! 念及此处,下一刻,他连远处的儿子也不及去想,便逃命似的掠出酒楼,朝着城外方向飞速逃窜。 儿子留下还能想法子再救,但他可不敢确定这一次败在牛顶天手里对方还能留他父子性命。 “想要你儿子活命,明天午时备好贺礼来九宫山上见我。” 就在欧阳锋飞檐走壁,刚刚窜到一里外时,心下稍松,一道淡漠无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传来,清晰传入耳中。 似说话之人就在身边一般。 欧阳锋大骇! 不及多想,他下意识翻身一跃而起,直接闪到不远处的房顶上戒备了起来。 “小杂种欺人太甚!” 见牛顶天并未追来,欧阳锋反应过来后,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咬牙切齿朝着远处看了一眼,他脚下几番借力,身影迅速掠到了城墙外。 这边。 除了牛顶天身旁插着一柄灵蛇杖,周围并无明显的打斗痕迹。 而且前后冲突实在太快,恍惚只在瞬间,因此,在围观群众眼中,刚才的惊悚场面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记得刚才有人怒喊,震得俺的脑门现在还是懵的,你们哪个瞧清楚了?” “铁杖好像是从那座酒楼射来的,只看见一位满脸凶相的老头,那人眼睛跟毒蛇一样吓人!” “可是刚才也没见那人出手,铁杖又是如何停住的?难道暗处还有人?……也对啊,这可是武林大会,什么样的武林高手没有?” “不对不对,他肯定出手了!是速度太快大伙都没看清,刚才他对那位公子爷出手的时候不也是几道虚影?” 围观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指着牛顶天议论纷纷,最终,有人指了指已经断作半截的旗杆下,地上那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欧阳克。 对此,牛顶天并未理会。 只是看到身旁灵蛇杖上那几道斧劈刀砍的痕迹时,他眼眸微微闪烁。 无剑胜有剑, 攻伐无形间。 这—— 便是凭借精神意念凝聚出的无敌剑意,更是先天强者的才能涉及到的精神修炼! “好孩子,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准备收拾东西,一会咱们乘机出城!” 另一边,杨铁心一脸焦急地看着地上的欧阳克,眼见对方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纠结半天也未敢上前查探。 十几年前的教训犹在眼前,他如今对人命官司有种莫名的畏惧,最终,只是扯了扯正盯着牛顶天发呆的女儿,准备跑路。 但是下一刻,目光看向人群外时,他那焦急的脸上陡然变色。 “让开!让开!” “你!还有你!” “围观之人全部退到一边!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原是几队披坚执锐的士兵已经扑来,并且迅速驱散围观人群,将这片空地团团围了起来。 人群散去,为首的扈再兴缓缓走出,在场中三人身上迅速扫过一眼。 当迎面看向头戴兔脸面具的牛顶天时,他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这装逼的姿态怎如此熟悉? 但是当他见了地上躺着的欧阳克后,两眼瞬间变得凌厉,死死盯着离他最近的杨铁心。 妈比的!上面千叮万嘱大会期间禁止任何私斗,就是遇到五绝也得严打!你他娘的比武招亲还给人差点搞死了? “哪个动的手!”扈再兴冷冷喝问一声。 杨铁心见状,心中陡然一紧,下意识瞥了一眼牛顶天。 不过他也是条好汉,刚才牛顶天多少都算为他父女二人解围,哪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于是忙指了指不远处的铁杖,躬着身子拱手苦笑道:“官爷您明鉴,刚才出手之人早就已经离开。” “而且大伙都知道地上这位公子武功高深,只凭小人的这点庄稼把势,哪能把人打成现在这样?” 闻言, 扈再兴脸色稍稍和缓。 倘若真是如此,穷苦人出身的他,自然也不愿为难眼前这位满身补丁的穷苦人。 随即左手握住腰间宝剑,半蹲下身子后伸出右手,探起了欧阳克的气息。 不探要紧,这一探,扈再兴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 难道死了? 一旁的杨铁心见此,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随后的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啪~” 只听一声脆响,扈再兴满脸怒色,竟直接朝着欧阳克早已肿了半边的脸颊狠狠给了一巴掌,大骂道: “日你娘的!老子来了还敢在这装死?快给老子起来!” 说罢,见欧阳克仍无反应,扈再兴抬起巴掌就要再次抽将过去。 “好了!” 巴掌还未落下,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牛顶天,突然朝着扈再兴传音入密制止道。 不等扈再兴反应过来,又淡淡说道: “不必理会我,把他带回九宫山上交给牛奎好好看关,注意隐秘一些,半路可能会有抢人的。”他是教主? 扈再兴愣了愣,连手上的动作也直接顿在了半空中。 但作为军中将领,他反应速度极快。 下一刻,扈再兴迅速朝左右招了招手,指着地上的欧阳克沉声道: “来两个人把他抬回去好好医治,其余人随我撤!” 说完,扈再兴起身朝杨铁心父女抱了个拳,随后头也不回地带兵离开了。 “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些事情想和两位商议。” 等士兵撤完,眼见周围人又要围上来瞧热闹,牛顶天果断走到杨铁心面前抱拳说道。 闻言,杨铁心还未说话,人群里立马有人起哄: “公子爷功夫了得,那小姑娘恐怕连一招都承受不住,这是准备商议婚事不成?” “就是就是~万一打起来不小心伤到人姑娘哪,公子爷可是有的心疼了,难怪不舍得动手呢。” 大多都是粗鄙的街角人,言语上向来怎么热闹怎么说。 眼见大伙越说越没边,俏挺挺的穆念慈早就脸颊通红,局促不安。 杨铁心见状,心中也有离意,于是向牛顶天抱拳回了一礼,说道: “公子爷相邀,在下不敢推辞,等会儿还请您前面引路。” 说罢,他朝着女儿示意一眼,又迅速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铁枪与双戟,还有那面“比武招亲”的四字锦旗。 行囊收拾完毕, 在牛顶天的带领下,三人迅速甩开尾随人群,来到一家客栈二楼,最终,寻了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店里的招牌好菜尽管上,最好是山东口味的,再来两坛陈年仙人醉。” 说完,牛顶天给小二哥递去一块十两银铤子。 待其喜滋滋地离开,他摘下脸上的兔脸面具,一边对面的杨铁心和穆念慈沏着茶水,一边说道: “酒菜还要再等一会,天气有些炎热,两位先喝点茶水。” 沏到穆念慈面前时,见其突然有些局促,牛顶天面色和善地笑了笑,哪曾想又引得小姑娘红了脸。 杨铁心见状,只觉这脸面有些熟悉的同时,心中也有些不妙。 他倒没想到眼前这位武功深藏不漏的人,竟是个如此年轻的白面小子,脸比女人还嫩。 说到底就是精通武功的小白脸,这样的少年反而更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喜欢。 心道若是寻常人家的少年,倒也和他女儿相配。但只看这着装气质和刚才的出手阔绰,就知对方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 这样的家世又哪是他这种苦哈哈的泥腿子能够结亲的? 念及此处,杨铁心果断起身,朝着牛顶天抱拳正色道:“多谢公子爷热情款待!” “只是我父女二人一会还有要事赶着出城,您若是有事商议不妨先说说,力所能及的地方在下定不会推辞!” 您当真不会推辞? 此刻,迎上杨铁心的目光,牛顶天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想问出这话的冲动。 不过…… 若真揪着这种话柄耍无赖,得寸进尺,折损自己脸皮不说,杨铁心也指定会当场掀桌子。 想了想后,牛顶天放下手中茶壶,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说杨大叔正在寻人?” 此话一落,杨铁心脸上瞬间变色,桌下的粗糙大手下意识摸向了斜倚桌边的铁枪。 隐姓埋名逃亡十几年,忽听这熟悉的姓氏,他先入为主就以为牛顶天是官府之人。 “我要想对你出手,你连握枪的机会都没有,哪还会请你来这地方。”牛顶天瞥了眼锈迹斑斑的铁枪,淡淡说道。 这次,他没再称呼杨大叔,两人若真论起辈分,对方也当不起这称呼。 听了牛顶天的话,杨铁心紧绷的身体稍稍松弛,随即缓缓松开铁枪,脸上也不禁浮出一抹苦笑。 “爹?你没事吧?” 一旁的穆念慈轻声问道。 对于刚才对面那人为何唤他爹爹杨大叔,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好奇。 但是见了爹爹的过激反应,一向乖巧懂事的她,还是像往常一般压下了心中疑惑。 杨铁心见状,朝女儿微微摇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牛顶天时,眼中隐隐有些激动。 “不知公子可是哪位故人?为何会知晓在下真名?” “也是,也不是。” 牛顶天淡淡说道。 “我今天来寻你,其实想问两个问题,这问题也困惑了我很多年。” 听了这话,不止杨铁心一头雾水,连穆念慈也一脸好奇地看了过去。 “第一个问题……” 说话间,牛顶天看着杨铁心,脸上无比认真地问道: “若是你结义兄弟和你妻子同时掉进海里,在场除了你,两人均不通水性,而时间只能容你救下一人,你会救谁?” 说罢,也不管杨铁心微变的脸色,牛顶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有些躲闪的目光。 “我知道你杨铁心是名门之后,哪怕为了先祖的荣誉也不会昧着良心说些假话。” “当然,如果你答不上来也可选择不答,第二个问题我也不会再问。”牛顶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说道。 这话不说不要紧,刚一落下,却让杨铁心本欲说出口的措辞,直接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牛顶天见状,心里一阵畅快,妈比的刚才在大街上憋了大半天,终于想出了对付杨铁心的法子。 今天不管对方答与不答,他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打回去。 就这样,牛顶天死死盯着杨铁心,目光毫不放过。而杨铁心不知想起了何事,脸上开始痛苦地挣扎着。 半个时辰后, 满桌的菜肴已经渐凉,眼见着对面的穆念慈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就要开口。 牛顶天从怀里掏出一物后,一把拍在了桌面上,看着杨铁心淡淡说道: “既然第一个问题答不出来,那第二个也没必要问了。” “把这个签了吧!” 说罢,牛顶天竟从怀里又掏出一支毛笔递了过去。 签字? 杨铁心见状,缓缓回过神,待其拿起桌上的纸张展开后,不过两息时间,他双手突然变得颤抖。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汤汁横飞,杨铁心硕大的拳头直接砸在了桌面上。 随后,他双目通红,轰然起身,眼眸死死地盯着牛顶天,怒喝道: “小子你安敢辱我!”(本章完) 第174章 他是我爹? 果然还是拍桌子了。 看着二楼宾客纷纷投来的异样目光,牛顶天不禁蹙起了眉头。 沉吟一番后,牛顶天还是打算先耐下心来与杨铁心好好沟通沟通。 由别的男人出面,拿出自己夫妻二人的和离文书,还尼玛要求签字? 不管夫妻感情存在与否,这种事情,换成哪一个男人不会深感奇耻大辱? 王八孙子才没反应呢! 所以,杨铁心如此忿怒,牛顶天表示理解,哪怕汤汁差点都溅他脸上了,他也不见有丝毫火气。 不过沟通归沟通,却不能让外人在这瞧了热闹。 于是,也不管杨铁心那直欲噬人的目光,牛顶天朝不远处的小二哥招了招手。 那小二见状,偷偷瞄了一眼杨铁心后,连忙小跑了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清场。” 牛顶天淡淡说道。 随后直接从怀里摸出一颗金锭子,朝小二哥丢了过去。 “清场?” 小二哥愣了愣。 看着手里从业十几年也未摸过的金元宝,他下意识就想张嘴咬两口。 反应过来后,见牛顶天脸上似有些不悦,忙赔笑道:“这事还得掌柜的拿主意,爷您先稍等!” 说完,便一溜烟跑下了楼。 “爹爹,您先坐下,。” 小二离开后,穆念慈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杨铁心身上的汤汁,擦完后想要拉其坐下,却怎么也拉不动。 就在她不知如何劝慰时,楼下的掌柜已经点头哈腰走了过来。 “爷,您请见谅,实在是酒阁子里还有贵客,小店是真得罪不起。” 一番赔笑过后,掌柜的把手里的金锭子还回了桌上,眼中很是不舍。 但他刚刚收回双手,只听“哐当”一声,牛顶天已经往桌上甩出了一物。 “哪个说你得罪不起,就先让他瞧瞧这个再说,就说以后你这小店我罩了。” 牛顶天知道能让这种中档客栈舍弃一锭金子的,多半是官府里的人。 但显贵的人物基本上不会来这种地方,太掉档次。 所以,经常光顾这里而又让店家不敢得罪的,也只有那些喜欢吃拿卡要的普通官差。 自古以来,凡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没有人会怕讲规矩的官家人。 真正让他们避如蛇蝎不敢得罪的,只有那些不讲规矩的,哪怕对方不入品,不入流。 事实也如牛顶天所想那般,掌柜的拿了牌子后,几间酒阁子里的人瞧也不敢瞧这儿一眼,便溜出了客栈。 不足半刻钟后, 原本喧闹嘈杂的客栈陡然静了下来,怒极的杨铁心在穆念慈的极力拉扯下,也坐了下来。 杨铁心两眼怔怔地盯着桌子上已被他攥成一团的和离书,一言不发。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即使吼得再愤怒又能如何? 冷静下来后,杨铁心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就如十几年前那般。 刚才见牛顶天砸出牌子,他才终于想起来,这人不是早间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位领着军队的少年还能是谁? “我叫牛顶天,也是牛家村人,想来你该是知道我的。” 端起酒壶给三人杯中斟满酒后,牛顶天看着杨铁心淡淡说道。 只要杨铁心不吵不闹,能听他说话,总归是好的开头。 “牛顶天?” 杨铁心听后,不禁低喃一声,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个熟悉的名字。 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怔怔的目光看向了牛顶天:“你是……牛家村的牛蛋儿?” “是牛顶天!” 牛顶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谁特么再敢在他面前跟他提这名字,非得剁了他丫的! 不管是牛蛋儿还是牛顶天,此刻,对于对杨铁心来说已不重要。 在确定了牛顶天的身份后,杨铁心不禁再次愤怒了起来,他有种忽被熟人背叛的憋屈感,忍不住攥着拳头怒喝道: “为什么?她是你师姐!她比你大了八岁!她爹爹教你的启蒙!你是个读书人!你怎敢干出这种事!” 说着说着,杨铁心目光如火,竟忍不住抡起硕大的拳头,就要朝牛顶天那白嫩嫩的脸面砸去。 这脸皮他越看越觉憋屈! “爹爹你快住手!” 一旁的穆念慈见此,一声惊呼,忙起身死死地抱住了杨铁心。 刚才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穆念慈听出了两人是故人。 这一拳若是打下去,是个人都不会不还手,到时候她爹爹能不能活命还得很两说。 最终, 许是还有一些理智,也许是穆念慈的阻拦起了作用,杨铁心的拳头还是没有砸下去,在牛顶天面前不足两寸处停了下来。 自始至终, 牛顶天一眼未眨。 心道若真打在脸上,这事倒也好解决,只可惜还差了三点三厘米。 但这么个大拳头挡在面前,他眼神也有些不适。 见杨铁心的拳头没再向前的意思,牛顶天主动往边挪了挪,又朝穆念慈笑了笑后,看着杨铁心心平气和地说道: “说到底,师姐是你自己亲手丢下的,被人掳走后是我亲手救回的。” “先生临终亲口前把师姐托付给了我,也有书信为证,万事我作她主。况且按大宋律,夫失踪三年,妻可改嫁,我有什么事不能干?” “你……”杨铁心脸上气急。 不禁伸出一指,恨恨地指着牛顶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是头一回见过如此理直气壮不要脸皮的!但细想后又无可反驳。 心里当真是憋屈到了极致! 牛顶天见状,在杨铁心的怒视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不管谁对谁错,你在得知师姐消息后到现在只在跟我发火,一句也未关心过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发生了什么,遭过什么罪。” “你仔细问问你自己,她在你心里真的如你表现的这般重要?还是只是因为你的男子气概?” 说到此处,牛顶天顿了一顿,看了穆念慈一眼后,盯着已然呆愣的杨铁心,又深深补刀,无情说道: “先前的问题你哪怕是回答干脆一些,我也会对你有些愧疚。如今看来,你一点也不配。” “其实当年师姐本不会被人掳去的,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其中细节我也懒得细说。” “但我还想问一问你,为何明知牛家村惨案是丘处机引去的,这么多年没去寻他帮忙找人?” “你在顾虑什么?是你那点可怜的男人自尊心吗?为了那玩意你自己骗自己?蒙着脸一副很辛苦的样子找了十几年?”“若是没有我,师姐到现在还会在金人的地盘忍辱负重!你那儿子会认贼作父,会一天到晚把别的男人当爹喊!你……” “砰!” “够了!” 就在牛顶天还想继续输出时,对面的穆念慈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美目怒斥道: “你这人莫要欺人太甚!抢了我干娘且不说!我爹爹岂能容你如此羞辱!” 我在羞辱? 我说的不是事实? 牛顶天转头看向了穆念慈。 见小姑娘一副同仇敌忾的愤怒样子,牛顶天突然伸手抹了抹脸,像这脸上是被溅了什么东西一般。 穆念慈气势猛的一弱。 立马红了脸转过了头。 “惜弱现在在哪?我想见见她,还有我儿子。” 杨铁心突然开口说道。 声音很是沙哑,眼眸里的颜色也多了一些死灰。 被人当场这般羞辱,可他却一点也反驳不了,因为牛顶天的每一个问题都让他难以直视内心。 这种感觉比杀他还要难受! “见面可以,但不是现在,” 想了想后,牛顶天沉吟说道:“我可以先安排杨康过来见你,但他认不认你我也不敢保证。” 闻言,杨铁心一脸麻木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突然端起面前的酒水猛的一口灌入了腹中,沉默了一会儿后,沙哑道: “能给我说说他们的事吗?还有郭家嫂嫂。” “你既能寻到惜弱母子,想来郭家嫂嫂的消息对你来说也不难。” “可以。”牛顶天轻轻颔首。 对于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必须得满足的,只要不是找他要人,其它什么事情都好说。 于是便把当初如何救出包师姐,如何遇见到李萍母子,以及传授杨康郭靖武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不过当他说到李萍母子在大漠安稳生活时,杨铁心一没忍住竟失声痛哭了起来,就差喊上一声愧对大哥之类的话了。 牛顶天见状,心里也是一阵感慨,这也许就是自己和杨铁心的区别。 义之所在,自己一样可以为了兄弟共同赴难,但绝不会为此不管不顾地去把自己在意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拿起酒壶给杨铁心的杯里又斟满了酒后,牛顶天淡淡说道: “一切因果始于丘处机,谋在完颜洪烈,行在段天德。有这时间作女儿状,不如先想想怎么亲手报了仇。” “丘处机这次会死在九宫山上,你不必多管,完颜洪烈是金国王爷,凭你的本事也杀不了,你若是有意,那最弱的段天德就留给你了。” 闻言,杨铁心突然抬起了头。 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看向牛顶天时,红通通的眼眸里有些迷茫与不解,忍不住沙哑着道: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可……此事与丘道长又有何干?” 说完后,杨铁心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牛顶天,连刚才的伤心劲儿似乎也没了。 丘处机何干? 听了这话,牛顶天直接愣了愣,你问我这事与丘处机何干? 又见杨铁心脸上无比认真,不似作假。不知怎的,牛顶天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恼火。 缓缓端起酒杯,“滋”的一声抿了口酒后,牛顶天平静道: “你觉得丘处机给牛家村引去灾祸没有错?” 见杨铁心怔怔的并未回答,牛顶天沉默了会,又平静道: “祸端是他引去的,他见师姐流落金国,不想着接回大宋寻你下落,反而成了金国王府座上宾。” “如此……” “你还觉得他没错?” “还觉得他不该杀?” 说罢,牛顶天一脸平静地盯着杨铁心,渐渐地,客栈里的气息开始变得压抑。 杨铁心见状,颓废的脸上一阵犹豫,但犹豫了半天仍不见回答。 下一刻, “去你麻比的名将之后!” 只听一声怒骂,在两道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原本一脸平静的牛顶天突然暴起,拿起面前的酒杯直接朝杨铁心的脑袋砸了过去! 酒杯粉碎,猩红的鲜血瞬间自杨铁心额头渗出。 “呸!” “尽他娘的给祖宗丢脸!” 又怒骂一声后,牛顶天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 “爹爹!” 反应过来的穆念慈,瞬间容失色,一边慌乱地捂着伤口,一边压着哭腔朝楼下怒喊: “混蛋!你站住!” “站住!!” 但不管穆念慈如何怒喊,牛顶天的脚步声也不见有丝毫停顿。 直至快要消失之时,楼下忽传来他平淡的声音: “客栈已经包下,爱住不住,想见你儿子就老实在这等着……” 闻言,穆念慈泪眼婆娑地就想追将下去。 可又见爹爹额头伤口血流不止,只能咬牙切齿地找起了包袱里的金疮药。 半个时辰后。 “他是我爹?” 杨康瞪大了眼睛看着牛顶天,满脸的难以置信。 身边这人一脸皱纹,脊背微驼,头上还裹着个纱布袋,连头发都灰白了不少,你确定不是我爷爷? 杨康有些怀疑人生。 倒是一边的小娘们长得还挺带劲,杨康不禁多瞄了两眼。 一旁的牛顶天直接抬手给了他脑壳子一巴掌,看着杨铁心淡淡道: “这边的才是你爹,认不认他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干涉,不过师叔还是建议你认,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便转身走下了楼。 穆念慈见状,只能收回恨恨的目光,瞧了眼杨康后,她朝杨铁心小声说道: “爹爹,你们俩说会话,女儿先下去买点东西。” 说完,也下了楼。(本章完) 第175章 姿势 “混蛋!你站住!” 牛顶天下了楼,刚要踏出客栈,就听身后一窜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熟悉的娇喝传来。 回头一看,正是一身红装的穆念慈追了下来。 见牛顶天转身回头,穆念慈柳眉双竖、一脸怒色地瞪了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 “穆姑娘你又打不过我,何必白费力气呢。”牛顶天摇了摇头,嘴上一点也不给面子。 又摆了摆手道:“先回去好好练练,练好了随时来找我,现在街上人多,莫要让外人瞧了笑话。” 说完, 牛顶天大步出了门。 自从带着杨康返回客栈,这姑娘的眼神就恨不得当场刀了他。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 不过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江湖人,要是让哪个认识的瞧见自己被个比武招亲的姑娘追着打,那传出去的信息可就热闹了。 要打也得换没人地方啊。 果然,眼见牛顶天迈出大门,就要没入街上的人群,穆念慈像一只发怒的雌豹子直接追了上去。 “打不过也要打!你个混蛋给我站住!”刚刚冲出客栈,穆念慈就朝牛顶天的背影娇喝一声,脚下一点也不见停歇。 当着子女的面你砸人家老子,这哪个能受得了? 先前穆念慈顾及老爹没有发作,这会打定主意了,不是对手也要溅你一身血! 街道上,牛顶天脚步不急不缓,灵活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往城北方向靠近着。 身后的穆念慈紧追不舍,一身红衣引得周围的贩夫走卒指指点点,但每每靠近牛顶天时,她总会被拉开五六丈的距离。 一刻钟后, 穆念慈追至城外,官道上的人流已经变得希少,她抬眼就见牛顶天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北边的天际处。 那是九宫山的方向 咬了咬牙,穆念慈恨恨地望了望那背影一眼,又继续追了上去。 刚才在大街上被甩得一会近一会远的,那混蛋明显是有意戏耍她,但要是这么调头回去,着实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又过一刻钟, 当穆念慈追至山脚处的树林时,才发现这地方并没有通往山上的道路,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再发现牛顶天的身影。 最终,只能拖起疲惫的身子,来到阴凉处的石头上休息了起来。 八月的天本就极热,何况是晌午。哪怕常年习武之人,在中午头里长途追逐也难免有些吃不消。 树荫下,穆念慈脸颊驼红,右手托腮而坐,眉目之间已经满是疲惫。 几缕发丝黏贴在她的额头上,显得有些凌乱,一身红衣也因汗水的浸润而紧贴肌肤,勾勒曲线。 “真是个混蛋!” 恢复些精气神后,想到爹爹被欺辱,自己也在这大热天被戏耍,穆念慈压着委屈,忍不住咬着嘴唇低骂了一声。 骂完后,瞅着身上的红衣,她心里又突然感到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举办的比武招亲,似乎也成了笑话。 幽幽一叹, 穆念慈缓缓站起了身。 伸着脑袋朝四周瞧了几眼,见没有人迹,她便借着树干的遮掩,迅扯拽起了身上的衣衫。 不管是内衣还是外衫,浸透汗水黏贴在肌肤上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 更何况,最里处还是一块又厚又长的裹胸布。 本朝虽以小胸平胸为美,但穆念慈作为江湖人,裹那东西并非为美,而是为了习武时方便。 穆念慈一边扯拽,一边抖动,没过一会儿,原被汗水浸透的红色外衫,在山风的辅助下渐渐变得干燥。 肌肤也清爽了不少。 只是剩下的内衣与裹胸难免有些麻烦,得把手伸进衣内慢慢捯饬才行。 其实像这种炎热的天气,在四周无人的情况时,经验丰富的女子为图舒爽省事,往往会直接将内衣与裹胸扯出,再寻个包裹秘藏起来即可。 但穆念慈毕竟常年跟随爹爹流浪,一没密友,二没前辈,也没人教她这种捷径。 林子里静悄悄的,连原本聒噪不停的蝉,也陡然停歇了下来。 再次确定四周无人后,穆念慈把手伸进了外衫里。 就在右手刚刚摸到内衣,触到一朵山茶的刺绣时,穆念慈手上的动作陡然一顿。 随后,她那幽幽的美眸死死地盯向正前方,盯向一棵大柏树的树杈上, 整个身子也瞬间僵硬了起来。 树杈上。 迎上穆念慈羞愤欲绝的目光,牛顶天的脸上难免有些尴尬,心里也不禁埋怨起了双腿。 关键时刻你瞎晃个球啊! 刚才要不是双腿在树杈下情不自禁晃悠了起来,下面的小妮子能发现他? “原是在树上休息的,倒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穆姑娘。” 牛顶天一跃而下,朝穆念慈抱了个拳,恍若从未发觉刚才的尴尬场面。 穆念慈脸颊红若滴血,眼中满是羞愤,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此被人看了半天,直给人一种被外人当场看光的感觉,哪个未出阁的女子能够受得了? 想到爹爹被辱,自己又如此被这人戏耍,牛顶天竟还毫不在意的样子,穆念慈心头委屈涌来,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武功高就能这般欺辱人吗,” 穆念慈突然咬着嘴唇,哽着声音质问牛顶天。红彤彤的眼眸里有委屈,有羞愤,还有不平。 “你欺负我爹爹在先,又如此戏耍于我,我纵然武功低微也会容你这般羞辱。” “你杀了我吧!” 穆念慈眼中泪光闪烁,仿佛随时会有泪水滴落,但右手死死攥着火红的衣襟,还在极力压制着,指头已经攥得发白。 杀了你? 牛顶天微微一怔。 倒没想到才十五岁的小姑娘会如此刚烈,不过这顶帽子可不能戴,还得好好狡辩一下。 旋即摇摇头,说道:“你那老爹个人恩怨不分,我管不着,本是懒得理会的。” “但是身为抗金名将后人,竟在民族大义上立场不明。这要是换作旁人,我早就一掌劈了,点醒点醒他怎么就成了欺负?” 牛顶天看着穆念慈已经那攥得发白的小拳头,笑了笑,又说道: “至于穆姑娘你,这又何来的戏耍之说?我打了你老爹,身为子女的想要报仇我能理解。但是先前也说了,在大街上交手难免让人瞧了热闹。引你来这没人的地方正是为了让你消消火。”“刚才之所以一直没出现,也是为了让你恢复一些体力,免得说我占你便宜。” “来来来,既然穆姑娘都歇息好了,那就赶紧动手吧,都是豪爽的江湖儿女,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话!”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说完后,牛顶天迅速走上前,右手微微前伸,示意穆念慈先出招。 “这家伙又在戏耍我!” 穆念慈咬着嘴唇恨恨想道。两人的武功远不在一个层次,他作这姿态不是戏耍又是什么? 父辱子死,且让他戏耍吧,死之前也要溅这混蛋一身血! 念及此处,穆念慈咬着银牙抹了抹眼角还未滴下的眼泪。 随后脚尖一点,她那火红的身子便似箭离弦,倏地向牛顶天飞跃而出。 “我也不占穆姑娘便宜,内功轻功自是不会用的。” 话音刚落,人向右转,牛顶天避开掌势后,衣袖轻抖,左手的衣袖突从身后向穆念慈的肩头拂去。 穆念慈刚从话中回过神来,见衣袖凌厉扑来,微微一惊,身子瞬间俯身前蹿,如燕鹰一般从袖底钻过,前后姿势甚是飘逸灵动。 “逍遥游?”牛顶天眼眸微眯,开口难掩诧异。 随后右手衣袖凭空一卷,势挟一股劲风,迎面扑向穆念慈:“这掌法是个叫子教你的?” 穆念慈微微一楞,盈盈的眼眸忍不住朝牛顶天诧异望去,眼眶仍是有些微红。 但反应过来后,就见身前有袖,头顶有袖,双袖夹击,她再难避过。 就在这时,牛顶天衣袖上的劲道忽的减去三分,刚好让穆念慈一掌堪堪挡下,飞身窜了出去。 “不认识。”牛顶天不问自答,笑着说道。 随后继续踏步进招,不待穆念慈双脚落地,追着火红的身影又是挥袖一抖。 见状,穆念慈迅速收起杂念,娇喝一声,道:“既不使内功轻功,我也不需你让!” 说罢,便咬了咬牙,以攻为守,左脚直接飞出,径直踢向了牛顶天的鼻梁。 “不让?”牛顶天两眼诧异。 这小妮子还挺倔。 随即右手微抬,震开踢来的脚劲后,边退边笑道:“那可不行,不让的话我怕穆姑娘承受不住。” 先天的筋骨哪是三流武者能够挡的?即使一丝内力不用,一招结束战斗他也易如反掌,不过有点舍不得。 “混蛋!” 穆念慈闻言,不禁咬牙暗骂一声,随后出手愈发凌厉迅速,进退趋避时,红衫绛裙,似乎化作了一团红云。 但不论如何进攻,对面的牛顶天都似闲庭信步,抬手之间便轻易化解了她的招式。 半个时辰后, 见穆念慈气息急促,脸颊驼红,连踢来的脚劲也软趴了不少,牛顶天避闪的同时笑吟吟道: “穆姑娘的火气消得怎样了?若是出的差不多就回去吧,再想撒火的时候可来九宫山上寻我。” 瞧了眼天上的日头,牛顶天才觉此刻已是午后未时左右。 虽然明天的事宜都有焚天操持,但天黑前还得回到山上跟宾客混个脸熟,晚上多少也得设宴款待一下。 不能一直耗在姑娘身上。 穆念慈出招不断,手脚早就有些发软,听了牛顶天的话后,呼吸猛的急促。 “不走!”她两眼恨恨地瞪着牛顶天,一边挥掌拍去,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娇斥道: “你这混蛋就这般喜欢戏耍人吗,何不一掌打得我起不来,非要在这招人恼恨!” 牛顶天边闪边退,身影潇洒自如,口中悠悠说道:“我好心给你喂了半天的招,穆姑娘不感激不说,怎还记恨上了?” “你再不走,一会本教主给你掳山上去。” 喂招? 穆念慈听此,手上的招式猛的一顿。心里细细一想,刚才打了半天虽累得腿软,但招式却越发灵活娴熟,确实像在喂招。 可刚有退意时,就听牛顶天后话传来,一没忍住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牛顶天见状,抬手微荡,忽地化掌为抓,随手向前钩出,再一看,已经牢牢抓住穆念慈左腕, “混蛋!撒手!” 穆念慈红着脸颊一声娇斥,反应过来后连忙向外挣脱。 “撒手就撒手!”话音未落,牛顶天顺势直接松开了手。 但手一松,穆念慈一个站立不稳,身体直直地就要朝后跌去。 眼见就要着地时,牛顶天身影忽的闪去,右手一抄,已将她抱在怀里。 “快放开我!”穆念慈羞得满脸通红,用力就想挣开。 牛顶天却紧紧搂住不放,笑道:“先前你让撒手,我撒手了,现在你让放开,我难道还要放开不成?” 穆念慈闻言一急,脸颊更红,咬了咬牙,低声求道:“你先放开!我跟你赔礼!” 赔礼? 牛顶天低头看向俏脸,见那水盈盈的眼眸里溢满了羞涩,心中一动,问道: “穆姑娘这身红衣还未脱下,那我现在是不是也算赢你了?” “不算!”穆念慈一听就急了,连忙红着脸颊否认。 只听午前爹爹说的话,她就知眼前这人定不是个好归宿。 “那你比武招亲就是骗人的!”牛顶天笃定说道。 “你才骗人的!我和爹爹行的端正,向来说话算数!”穆念慈怒道。 “那就承认现在还作数,要么就认了你是骗人的。”牛顶天蛮不讲理道。 “你个恶人!” 一听这话,穆念慈顿时毛了,怒斥一声,左腿飞抬,膝盖便向牛顶天的脑袋磕去。 牛顶天左手微挡,又反腕钩出,直接将穆念慈的小腿拿在了手里。 眼见挣脱不了,穆念慈更急,下意识就要飞抬右脚踢来。 “这娘们是属驴的!”牛顶天暗骂一声。 没手了拿什么挡? 情急之下,牛顶天身体猛的翻转,左腿迅速迈出,直接将穆念慈那刚刚抬起的右腿深深压了下去。 下一刻—— 嘶~ 牛顶天瞬间一个激灵。(本章完) 第176章 以后只许这副装扮! 踩在塌实的地面上,她才感到自己是真正的穆念慈,一个随爹爹街头卖艺十余年的良家女。 穆念慈微微垂着脑袋,并未去看牛顶天,她怕还会像刚才在怀里那般认不清自己。 “我走了。”咬了咬下唇,穆念慈小声说道。 牛顶天见状,突然一阵沉默,心里也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反应还是刺伤了这位姑娘。 这是个只想简单的寻找一位良人托付终身的好姑娘啊。 两情有意,你不图我权财,我不贪你美色,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也许这句话才是刚才真正打动她,并且让她忍着女儿家的羞涩下定决心表露心迹的。 沉默了会,见穆念慈又低下了头,牛顶天轻声提议道: “要不,我带你去山上瞧瞧?今晚山上有宴席,席后应该还会有烟火。” 穆念慈摇了摇头:“我还要回去照顾爹爹。” 随后,似又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她低声说道: “我也不清楚你和爹爹是什么情况,他这些年很辛苦,你以后不许再对他动手。” 说完,穆念慈终于抬起头看向牛顶天,眼眶有些微红,但目光中透着倔强。 迎上目光,牛顶天笑着说道:“我要是再动手,穆姑娘你是不是也要继续跟我动手呢?” 闻言,穆念慈脸颊一红,咬着下唇并未答话。 牛顶天笑道:“自然不会再动手的,谁的面子都不给也得给你穆姑娘面子。” 穆念慈听此,眼中不觉间闪过欢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道: “我走了,保重。” 说罢,不等牛顶天回话,她拖着红色的身影迅速掠向山脚,似一团红云,渐渐湮没在山林中。 “等一下!” 目送穆念慈远去,眼见最后一抹红色就要消失不见,牛顶天本能地生出一股心悸感,大声呼喊间,身影已急速窜了出去。 三息后, 当牛顶天看着眼前梨带雨的俏脸,一对红彤彤的眼眸时,心里忍不住狠狠的一阵抽动。 该死的柔肠病! “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穆念慈瞬间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慌忙地撇过去头,哽咽不清的问了一声。 牛顶天并未继续上前,若是换成旁的姑娘,此刻早给揽进怀里使劲的安慰了。 可经过山脚上发生的事后,哪还能不明白眼前的这姑娘的主见,刚烈,倔强,传统,甚至是“傻”。 越是懂事的人,嘴上越好哄,心里却越难哄。 就像穆念慈离开前,嘴上是哄好了,但心里没哄好,一样白费。 如果自己刚才没赶过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人都难说。 待穆念慈情绪稍稍平息后,牛顶天轻声道: “都说了我这人最见不得可人的小娘子掉眼泪了,穆姑娘你再掉眼泪,我可就不给你面子了。” 不给我面子? 穆念慈噙着泪水愣了愣,朝牛顶天看了过去,反应过来后,不禁恶狠狠地瞪去一眼。 这混蛋当真可恶!竟还拿她爹爹来威胁她! 先前说了给她面子才不对她爹爹动手,不给她面子了,可不就是还要动手吗? 见穆念慈情绪又缓和不少,牛顶天笑着说道: “怎么样?穆姑娘这样瞪我一眼,是不是心情都好多了?” “才没有!”穆念慈脸颊微红,忙小声否认。 但是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这话似乎怎么说都不太对。 正想解释时,牛顶天笑吟吟说道:“那咱们就互相给个面子吧。” “不过明天是我立教开派的大喜日子,临别之际穆姑娘就不打算送我些什么吗?” “送些什么?”穆念慈微怔,红彤彤的眼眸再次看向牛顶天。 随后,便下意识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江湖卖艺的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身上最值钱的这人也指定瞧不上。想到这儿,穆念慈不禁黯然。 “随便什么头发丝啊,手帕啊,都可以,礼轻情意重嘛。”牛顶天笑吟吟地说道。 头发丝?手帕? 穆念慈闻言,脸颊霎时红了,双手下意识摸向了胸前垂发。 一缕青丝一缕魂,愿君不负有心人。没有哪个女子会不知赠送男子发丝的意义。 同样,手帕作为女子私密物,亦是定情信物的象征。 可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 迎上牛顶天的目光时,穆念慈突然有些犹豫了。 经过先前的事情,牛顶天忽然给她一种极不不真实的感觉,她有些拿不定其心里的真实想法。 害怕这人自始至终,包括现在都只是个戏耍玩闹的心思。 她心里不踏实。 牛顶天见状,也未逼迫,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等她自个儿决定。 沉默了好一会后, 穆念慈终于还是在牛顶天的注视下,脸色通红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割下一缕垂落胸前的青丝,打成结后,又掏出贴身的山茶手帕,将其包缓缓裹住,最后,颤抖着手递了过去。 “他若是戏耍我的,我以后也不活了!”穆念慈默默想道。 牛顶天见此,心里陡然一松,心道这下可算是自己的人了,她老爹杨铁心都变不了! 随即在穆念慈羞涩不安的目光中,牛顶天笑着伸手接过,眸光一闪,却又突然握住了她正欲收回去的手。 “这是我的。” 牛顶天轻声说道,从怀里拿住一物,放进了穆念慈手中。 是一枚铁牌。 铁牌古朴悠然,篆刻山川日月以及“天”字,通体还散着一股幽幽的寒意。 “如我亲临,以后若是遇见麻烦危险,就去醉仙楼或者日月神教的据点亮出来。” 轻声叮嘱一番后,牛顶天有些不舍地送开了手。 不知不觉间,西边竟已经酡红如醉,被渐深的天色一寸寸蚀去。得回去了。 闻言,穆念慈轻“嗯”一声,微红的眼眸深深看了牛顶天一眼,随后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去。 没多久,火红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天边的晚霞之中。 九宫山,山顶。 一道青色的身影,忽闪而至,在远处一群惊异的目光中,迅速掠进一处宫殿里。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了……牛顶天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大步向焚天处走去。 “终于舍得回来了……” “听说今天襄阳城的大街上,有人被一个姑娘追着撵,凭牛大教主的脚步不至于甩不开啊。” 见牛顶天迎面走进来,焚天冷笑一声,又不客气地嘲讽一句。 此时她刚从里处出来,一身紫色劲装,英气十足,外披的深紫长袍上绣着云纹,腰间的玉带既显纤细腰身,又显格外庄重。 见这副装扮,牛顶天不禁多瞧了几眼,旋即不以为意道: “这不是有你吗,副教主大人办事本教主放心。” “你连这身装扮都能合我心意,看来还得继续给你加加担子啊。” 焚天闻言横去一眼,这个时候可没时间听他瞎咧咧,指了指桌上的崭新衣靴,道: “都是你嫂嫂送来的,快些换上吧,那边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晚宴你再不出面该说闲话了。” 也是, 牛顶天轻轻颔首,随即走到焚天面前,张开了双臂。 见此,焚天不禁眉梢挑起,哼道:“我可不是你的婢子,也不是你哪个夫人,自己动手”。 “谁说只有夫人才能宽衣?”牛顶天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不搭手,我哪能忙得过来?麻利点,外面的人都等着呢,大不了下次我帮你。” 你帮我? 闻言,焚天气息猛的一滞,旋即瞪去一眼。 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耳根微热着走上前,帮牛顶天解起了外衣。 诚如她所说,在这时代,能忙异性男子宽衣解带的,初了夫人,也只有婢子。 若不然,哪怕如她这般的江湖人,想要去做也是无比为难。 “这是……” 青衫刚刚解下,焚天便从衣服里摸出一物。 一张绣着山茶的手帕。 只看手帕微鼓的样子,焚天便知里面包裹着东西,不等牛顶天开口,她纤细的葱指微微摩挲一下,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自己动手!我先去会客。” 丢下手帕后,焚天转身就要迈步离开。 刚在外面勾搭上别的女人,转头回来就让自己宽衣。 这混蛋把自己当什么了? 牛顶天见状,忙拽住焚天手臂“副教主大人,哪有只给脱不给穿的道理?不能走!你得负责到底!” 焚天运力就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了,再看这人竟耍起了无赖,她横起美目,气道: “放手!你到底是个有身份的人了,让别人看见,我丢不起这人!” “不放!” “放手!” “不放!” …… 僵持了一会,焚天恼怒地瞪了牛顶天一眼,还是转身拿起新衣忙活了起来。 “本教主可是只有跟你才这么耍无赖,副教主,你可别不识好歹。” 牛顶天张着双臂,昂着脑袋,感受着两只纤纤素手时不时划过身体的触感,突然哼哼地说道。 “死去!” 焚天闻言,脸上一阵气恼,也不管谁正谁副了,抬脚便向牛顶天小腿踢去。 感受到劲风袭向脚腕,正昂头展臂的牛顶天,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随后左腿避闪,瞬间回别,右臂抄去,一连窜的动作直接将站立不稳的焚天揽进了怀里。 “副教主以下犯上该当何罪?”牛顶天哼哼说道。 他板着脸看着怀里的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放开!” 焚天脸色一红,哪还不明白这人的恶趣味,忙向屋外看了一眼后,瞪着美眸气恼道: “你还立不立教了!不想立赶紧的把宾客送走,大伙乘早的解散!” “你敢鼓动散伙?副教主罪加一等!”牛顶天斜睨着轻哼道。 竟敢顶嘴!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只能等以后再严加惩罚了,在焚天身上打量几眼后,牛顶天板着脸道: “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且罚你以后只许这幅装扮!可有异议?” 只许这幅装扮? 闻言,焚天顿时羞恼,分明是想满足你这家伙的龌龊心思! 心道难怪这人刚才一进门就对她瞧个不停,之前也没见过这样啊。 原是还有这种癖好! 迎上牛顶天的目光,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这身装扮,焚天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不行!” 她脸颊通红的拒绝。 (本章完) 第177章 他西毒再差还能差到哪? 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宗师干不过先天,一刻钟后,当两人衣冠整洁的齐身走出殿内时,焚天的眼中满是憋屈。 “着男装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嘛,以后教里的人多了,一个女人穿得枝招展的,谁还有心思做事情?” “不止你要着男装,为了内部稳定回头还得立个规矩,以后凡是加入我日月神教的女弟子,除了私人时间,全部都得着男装!” 走在通往会客殿的走廊里,牛顶天想了想,向一旁的焚天下达了最高指示。 这可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特殊癖好,他觉得统一女子制服很有必要。 不然一个个娇滴滴的像个什么样子?严重拉低整个队伍的战斗力。 但是焚天却不这么想,这家伙嘴上说的好听,刚才在屋里胁迫她的时候,目光就差把她吞了。 若不是应了这人的无理要求,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变态!” 焚天咬牙低骂一声。 “你说什么?变什么?”话音刚落,牛顶天掏了掏耳朵,斜眼瞧去一眼。 焚天红着耳根子撇过头去,不再答理他。 “对了,苏老头他们几个现在是什么反应,可愿意归附?” 牛顶天收起玩笑心思,正色看向身边的焚天。 对于那三位老头的实力,说实话,他还是非常眼馋的。 如果能够诚心归附于他再添三位宗师巅峰高手,那日月神教绝对是开局王炸,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派。 如黄姑娘韩小莹他们几个女人,虽然武功实力提上去了,但终究缺乏丰富的江湖高层博弈经验,对外行事的时候完全不如三个老狐狸得心应手。 如朱聪这类人,虽然经验老到,处事圆滑,但碍于武功实力的限制,眼界思想难免有些局限。 不过倒是值得好好培养。 闻言,焚天瞧了一眼牛顶天,脸上有些犹豫。 “怎么?他们想死?” 牛顶天挑眉说道。 若老顽固真的想死,他也不介意省点粮食。 焚天停下脚步,犹豫着说道:“归附倒是可以归附,不过有要求。” “我按你的意思把摩尼教历代明尊死因告诉了苏老他们,他们说你也是摩尼教的人,要你去宫里报仇。只要仇报了,以后任凭驱使。” “倒是打的好主意,”牛顶天轻轻一笑,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要求。” “看在你的面子上,先让他们出来老老实实地给我做事,如果三年之内报不了仇,我放他们离去。要是敢耍心思偷偷跑了……” 说到此处,牛顶天面色微冷,轻哼道:“那我也好让他们感受感受做明尊的滋味。” 焚天闻言,闷了闷,却也未说些什么。 “你真要去?” 随后,她那幽幽的美眸不禁看向牛顶天,轻声道: “能够杀死明尊的人我从未见过,但是历代明尊一旦出现,教中所有的法王使者联手也走不过百招。” “你担心我?” 牛顶天心中微动,瞧着焚天的眼睛有些难以挪开。 自从见了她这身美中带飒的装扮后,不论瞧她哪里,都会忍不住心动。 难道我真有制服癖好? 牛顶天不禁想道。 听了牛顶天的话,焚天目光躲闪,微微撇过去头,却也未否认。 细细一想,习惯了在这边的日子,她也不敢想如果哪一天这家伙突然没了,自己会过成什么样子。 果然一旦有了作主的人,大都不愿再去为自己的前路费心了。 牛顶天见状,迈步继续往前,焚天跟上后,他笑了笑:“以后的队伍一旦拉大了,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以我如今的实力,大抵只有他们那样的人物才会产生威胁,等准备充分以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说着,牛顶天突然转过头,看着焚天的精致侧颜,笑道: “说不定哪天我还能带你去临安城里,感受一下坐龙椅的滋味呢。” …………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走到了会客大殿外。 “丐帮的也来了?” 老远的见到一灯,洪七,黄老邪三人坐在一桌相谈甚欢的画面后,牛顶天低声问向焚天。 “今天晚宴所有赶到襄阳的门派全都发了请柬,只有少林寺的人没来。”焚天轻声解释道。 “那位觉性大师独自一人住在客栈,早间一碗面条,中午一碗面条,这时候估计又是一碗面条。” 牛顶天轻轻颔首。 对于这位性格大变的老和尚,今天除了如厕没人盯着,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 就怕跟哪股神秘势力勾搭成伙搞事情,都是前世的老套剧情了,不得不防。 “日月神教教主到!” 会客殿外一道高亢响亮的喊声突然响起,让原本喧闹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众人纷纷起身,向殿门处好奇望去。 接着就见一位面若朗星身着黑红云纹衫的年轻人,缓步踏进殿中。 “竟如此年轻……” “这就是他们教主?” “气质非凡,” “倒像是哪家的王公少爷” “听说昨晚在城外杀了不少人呢。” 殿里的来人大多从未见过牛顶天,初见这年轻样貌,不少人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但大多是些年轻人。 见此情况,青城派掌门何道君率先瞪了自家弟子们一眼。能让几位传说中的五绝人物在这相候,能是表面年轻这么简单? 同样,一旁刚刚继任掌门的昆仑派青灵子,也眼神制止了师弟师妹。 说起来,他也是年轻人。 两年前师傅闭关暴毙,作为师兄,他武功最高,只能挑起重任。但是在西域,昆仑派常年饱受白驼山庄打压欺凌,很难发展壮大。 在得知中原有力压五绝的年轻高手要开宗立派时,他毫不犹豫地便第一时间遣人送来大礼,以求结交,哪能在细节处恶了人家? 殿门口。对于低声议论声,牛顶天也未在意,笑吟吟地朝左右两边抱了一拳,下一步向殿内踏去时,周身隐隐的气势便让大殿为之一肃。 走到最里处转身站定,牛奎便拿着一页宣纸面色肃然的走到一边,朝众人朗声念道: “桃岛岛主黄药师!” “大理国一灯大师!” “钦差天使李公公!” “蒙古国特使郭雷!” “丐帮帮主洪七!” “全真教掌教丹阳子!” “五台山佛光寺昙华大师!” “崆峒派掌门飞绥子!” “铁掌帮帮主裘千尺!” “…………” “…………” “嘉兴陆家庄少庄主,” “……陆展元!” 足足一百多号人名,念完后,牛奎舒了口气,坐在大殿外围一桌的陆展元也舒了口气。 终究没有白费一份礼,以往江湖人只识太湖陆家庄,这下让他嘉兴陆家庄也在武林群豪中露了脸。 里处一桌。 李公公看着桌上清一色的年轻人,只沉着脸不说话。当然,他想说也说不了,更动不了。 他早前的苍白脸色,此时红润不少,连被牛顶天截断的右手,已经装上一只铁手,还带着五条利爪。 “诸位!” 牛顶天朝众人抱一拳。 朗声道: “牛某闭关多日,教中一应事物皆由副教主负责,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说罢,又抱一拳,继续道: “诸位远道而来,牛某感激不尽。不管武功高低,门派强弱,也不管往日恩怨,能来都是给牛某面子。” “今晚先行小聚,诸位吃好喝好,明日大典过后,日月神教以武会友,以酒待客,举办武林大会!再定江湖排名!” “开席!” “好!!!” 一声开席后,大殿里满堂喝彩,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年头,江湖武林早已安静太久,虽不乏强者高手,不乏厮杀斗争,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整体上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而像这次这种,能够把绝顶高手和普通江湖人纷纷带动的大会,几十年难遇一次,没人会不欢喜。 “白驼山庄庄主,” “……欧阳锋到!” 众人刚刚落座,殿外忽又传来一声高亢的报名声。闻言,纷纷顿下手中杯盏,朝殿门处望去。 “哈哈哈~欧阳锋来迟,还请牛教主见谅!” 欧阳锋语声铿锵,犹似金属之音,在大殿响起。 进了殿门,众人才见其身后还领着一伙人,挑着八只大箱子。 “打开!” 欧阳锋不顾众人惊异眼神,朝随从挥了挥手。 “嘶~” “不亏是堂堂五觉人物!出手竟如此大方!” “大手笔啊~” 八只箱子一展开,珠光宝气金晃晃的一片,立马闪晕了众人的眼。 欧阳锋见此,满意一笑,朝牛顶天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为了筹备贺礼来迟一步,还请牛教主勿要见怪!” “本来为图吉利是给牛教主准备了六箱。不过今日赶到襄阳才得知,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竟在无意之中冒犯到了牛教主。” “所以匆忙间又准备了两箱,一为牛教主庆贺,二向牛教主赔礼,还请牛教主勿要与那无知小儿一般见识!” 说罢,欧阳锋又抱一拳。 见状,大殿里的宾客们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堂堂“西毒”欧阳锋会送如此重礼,话语间会如此客气识体,这和他那名号也大大的不符啊! 难怪,毕竟是一代宗师,里面坐着的东邪南帝北丐三人都相谈甚欢,他西毒再差还能差到哪? 殿内大多数人默默想道。 只有昆仑派掌门青灵子,和身旁的两位师弟师妹,盯着欧阳锋时,眼中带着愤恨。 这人没少杀他们昆仑派的人,因为两派离得近,更有不少派内弟子被抓去做了蛇奴蛇女。 另外,还有崆峒派掌门飞绥子也微微皱着眉头。 昆仑、崆峒两家和白驼山庄一样远在西域深处,他们对欧阳锋的真正为人和做事风格自然清楚的很,不过都不敢明说罢了。 “欧阳先生客气。” 牛顶天似笑非笑的抱拳回了一礼,他倒没想到欧阳锋真有胆量过来。 不过老毒物当真狡猾的紧,对方如此光明正大地给他送来厚礼,可不就是想借着江湖舆论保他一命。 今天自己但凡咄咄逼人一丁点,都会给在场的武林同道留下极其恶劣的印象。传言是传言,但亲眼所见的却不一样。 你日月神教今天连如此谦卑慷慨的欧阳锋都不放过,以后还会把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当人看? 如此,也是因为这年代南地北交通极其不便造成的。像西域这种极西之地,除了少量的客商会经常往返外,极少有人问津。 而客商为求保护,自然不可能宣扬白驼山庄恶行,除了少数几个明白人,中原武林自然很少有人会知晓其真正的名声。 “些许误会罢了,欧阳先生这边入座。”牛顶天眼眸闪烁,笑吟吟地将欧阳锋请到一灯身旁。 随后,又朝牛奎示意一眼。 这几大箱的财货比铁木真送来的都贵重不少,脑残了才会不要。 不过指定又是老毒物从城外哪个土豪家里借来的,在襄阳城内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本章完) 第178章 且随酒去 入了座后,欧阳锋显得异常热情,看向黄老邪,一灯,洪七三人笑道: “药兄,段兄,七兄,咱哥儿几个在华山一别,多年没会了,今天做兄弟的怎么也要不醉不归!” 随后,也不顾这桌的主角牛顶天还说没说话,直接自个儿斟满一杯酒,举向三人,道: “我当年的功夫就不及三位,现今抛荒了多年,肯定还是不及,咱哥四个如今久别重逢,弟弟我先干为敬!” 说罢,阴翳的眸子隐晦朝牛顶天瞟去一眼,随后,直接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细细回味一番,又朝牛顶天哈哈一笑,赞道:“牛教主,好酒!” 见状,黄老邪,一灯,洪七三人相视一眼,齐齐感到诧异,这老毒物可从来没有如此谦逊过。 许是因为恶人也忌惮恶人的原因,他对黄老邪这位亦正亦邪的主,向来是称兄道弟,从未招惹过。 对一灯则是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能坑一把是一把,该下手时就下手,逮着机会绝不心慈手软。 但是对洪七这位乞丐头,就一点也不遮掩了,张口闭口称呼洪老叫且不说,见面时的态度也只有一个,就是我瞧不起你。 因此,对于欧阳锋的突然献殷勤,洪七饶是大度,也知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于是打开腰间的酒葫芦,眯着一只眼往里瞧了瞧,又使劲摇了几下,只当做没看见。 一灯见此笑了笑,又见牛顶天只是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瞧着,他缓缓端起茶碗回敬,笑呵呵的说道: “贫僧既已入了空门,也不便再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回敬欧阳兄了。” 黄老邪眼眸微闪,端起酒杯淡淡笑道:“峰兄过谦了,天下武学之士,谁不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武功是铢两悉称,功力悉敌。” “你在西域这许多年,又练了些什么利害功夫,过两天论武的时候就显点出来瞧瞧吧。” 说完,便一饮而尽。 一灯摇头笑笑,也将手里茶水干了。 见这场面,牛顶天笑吟吟地摩挲起着手里酒杯,眸中意味莫明。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毕竟是多年的老交情。 他若不是跟一灯相识,又跟黄老邪多了一层关系,今天真要杀欧阳锋时,对方只要卖惨求助,几人定会站出来相阻。 黄老邪且不说,如果争强多年的老对手突然服软求他,他出手相助已是必然。 而一灯本就心善,虽然知晓欧阳锋对他怀有恶意,但他活了这些年除了救人还真就未杀过人。在对方有性命之虞时,定不会袖手旁观。 洪七虽和欧阳锋虽有些口舌面子争端,可以他的性格,对方生死关头开口相求的话,他无疑也会出手。 这满满的求生欲……不过当真狡猾之极,借势借得溜溜的。 牛顶天默默想道。 黄老邪一灯两人各自放下酒杯与茶碗后,见洪七仍是装模作样的不搭理,欧阳锋脸色不禁微沉。 但他素知洪七性情刚烈,行事坚毅,自己若真给他甩脸色,今天恐怕就要事与愿违了。 又见牛顶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欧阳锋眸光微闪,旋即朗声笑道: “当年我得知牛教主废了七兄武功后,倒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话说的声有些大,周围的几桌上,难免有人顿住手中杯筷,朝这边倾耳听了过来。 欧阳锋见状,继续笑道: “一方面是钦佩牛教主的武功实力,要知道当年除了重阳真人,我们哥四个连斗几天几夜谁也没胜过谁。因此,在得知有牛教主这样的青年高手后,真恨不得赶往中原与之相交。” 说到这时,洪七的脸色已经微沉,牛顶天见此,戏谑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朝欧阳锋看了过去。 欧阳锋脸上也不见尴尬,心道反正与这姓牛的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又不是说给他听的。 于是继续说道:“另一方面,我与七兄相交多年,虽常有口舌上的争执,但大家都是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真情自然尚在。对这等不幸之事,我自然也是扼腕叹息,哪还敢再有结交牛教主的心思?” “不过好在今日早间听得人说,七兄的功力已经恢复,我这纠结的心也能放下了。” “不知七兄现在伤势如何了?可是已经好透?若没好透的话,兄弟我从西域倒带来不少疗伤的灵药,七兄且拿去试试看。” 说完后,欧阳锋神色无异,做关心状看向洪七。 他倒不是真要这老乞丐信了他的话,只想在人群面前揭开伤疤挑起刺,勾起这老叫对牛顶天的怨念。 能够纵横西域几十年,他“西毒”欧阳锋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功和用毒。 闻言,洪七如何不知欧阳锋用意,如此当着众人面揭他痛处,本欲发作,但终究顾及着场合,旋即抬头嘿嘿笑道: “老叫可当不得老毒物称呼七兄,还是洪老叫几个字听着习惯。至于灵药,您留着自己吃吧,老叫还想多活几年。” “阿弥陀佛。” 一灯突然插嘴念了声佛号。 沉吟片刻后,目光看向牛顶天与洪七,正色说道: “贫僧对于当年那段恩怨也算知晓一些,其间细节便不多问了。” “七兄虽然为人正直,行侠仗义,但说到底有些滑稽玩世,我与药兄都知他就有天大的事情,也只是让属下丐帮中人自行料理,很难不被蒙蔽。” “我亦知牛居士并非真正毒辣之人,当年不过舞象之年,难免有些年轻气盛,又加之心系爱人,这才造成了冲突。” “不过好在七兄洪福,如今武功不但尽数恢复,更是因祸得福又进一步。因此,贫僧厚颜在此做个中间人,想让二位握手言和。”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得异常恳切,说完后,一灯一脸期待地看着牛顶天与洪七。他大抵明白欧阳锋用意,但即使没有对方挑刺,他也打算在近期择机说出此事。 且不说一个是他多年老友,一个如今跟他有了亲事,就仅凭两人现今的身份,若是心里一直卡着这根刺,往后两派的门下弟子,少不了要经常厮杀争斗。 如此局面,非他心中所愿。 听了一灯的话,黄老邪也不禁缓缓颔首,赞同道: “段兄说得没错,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今日能坐在一桌饮酒,也不能浪费了这桌上好的仙人醉。不妨就一醉泯恩仇,且让过往恩怨随酒去吧。” 见这情况,欧阳锋心里不禁暗恨,但也不敢当面恶了两位“老友”,心思一转,顿时有了见缝插针之意,于是忙接过话头笑道: “段兄药兄所言有理,今日是牛教主大喜之日,不能让些晦事冲撞了喜气。牛教主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舍侄一般见识,我自是感激不尽的。”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眸中似有些犹豫,随后果断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盒。 缓缓打开盒盖后,众人就见盒内锦缎上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似是丹药。 欧阳锋指着锦盒,对牛顶天笑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出自西域异兽之体,并且经我配以特殊药材制炼过,佩在身上,可以百毒不侵,普天下仅此一颗而已。” “我本是想留它传给将来的侄媳,今天便也当作赔礼赠于牛教主吧,牛教主不妨也让舍侄出来敬上一杯酒,以作歉意。” 说着,欧阳锋将锦盒递到牛顶天面前。 如此,因他也怕牛顶天白收几箱财宝,回头翻脸不认人。 眼下只能乘着机会先把儿子弄到手,回头只要混在两位“好友”身边,多少也能牛顶天顾忌一些。 “果然还是留着欧阳克更划算些,若是利用得当,好处源源不断啊。”牛顶天见状,心里不由想道。 他能留着欧阳克,主要还是为了牵制欧阳锋。 有这样一位大宗师高手在,如果哪天想要使唤了,只需在欧阳克的身上费些功夫即可,这可比杀了对方要划算。 只是那六阳神功也只能等到以后再细细合计了。 想到这,牛顶天笑呵呵地接过锦盒,递给身旁的焚天。 “欧阳先生心意,牛某就却之不恭了。还得麻烦副教主跑一躺,去将欧阳公子请过来。” 说罢,给焚天使了个眼色,焚天会意,拿着锦盒退出了酒席。 随后,牛顶天看向一灯道:“能得一灯大师调和,小子感激不尽,洪帮主今晚能不计前嫌应邀前来,也是给牛某面子。” 遂又端起酒杯朝洪七道:“当年牛某确实年轻气盛,若能心平气和解说几句,也许不至于最后拳脚相向。” “不管前因谁是谁非,我为当初之举向洪帮主说声抱歉。”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既然一灯大师和老岳父都发话了,再磨磨唧唧的,只会落了脸面,不管洪七心中如何想,牛顶天觉得自己姿态到位就行了。 更何况吃亏的不是自己,如今无缘无故的杀也杀不得,他也不想让个大宗师天天记恨自己。 而且关于洪七功力是为何恢复,牛顶天也有些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至少他自己是没这本事。 洪七眼中有些复杂。 说没恨,是假,但真去恨的话,也恨不起来。他可以容许别人记恨自己,却很难容许自己去记恨别人。 这便是他的性格。 说起来,往年里以德报怨之事洪七也未少做过,若真是个记仇之人,他也不会在被欧阳锋针对伤害无数次后,临死前还能与对方一笑泯恩仇。 “要说抱歉的,也该是我老叫才是。”洪七沉默片刻后,缓缓摇头苦笑。 “段兄说的没错,老叫滑稽玩世,贪闲好吃,不管大小事物向来懒得插手。” “若非如此,这些年也不会让丐帮生出一些为非作歹之徒,下面有些弟子的所作所为,也不会让老叫羞于启齿。” “是我丐帮愧对江南七侠,愧对当初的刘舵主!老叫在这赔个不是!” 说罢,洪七面色愧疚,端起酒杯朝牛顶天遥遥一敬,随后一饮而尽。 “好!七兄好胸襟!” 欧阳锋见状,眼眸微闪,不等一灯与黄老说话,迅速抚掌称赞。 只是这话细细品味下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洪七知他有意挖苦,斜眼也不搭理,自斟一杯酒,与黄老邪对饮了起来。 “欧阳先生今天倒是破费了,”牛顶天笑着解围道, 对于这位出手大方的主,多少还得照顾照顾其脸面。有来有往,以后才能发财。 说着,牛顶天又端起酒杯,举向欧阳锋,笑吟吟说道: “我敬欧阳先生一杯,以后若有空闲,还得常来九宫山上坐坐才是。” “我干了!欧阳先生随意!” “嗞~” 在欧阳锋隐隐的憋屈目光中,牛顶天痛快地一饮而尽。(本章完) 第179章 烟火 没过多久,焚天领着欧阳克来到席间。 半天没见,欧阳克脸上已经消肿,但一瘸一拐的姿势却让牛顶天微感诧异。 他记得午前在大街上时,自己那一巴掌可没扇在腿上,这厮被带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 “不成器的东西!还不给牛教主敬酒!”欧阳锋脸色铁青,朝欧阳克沉声怒斥。 与此同时,心里却把牛顶天骂了个遍,合着老夫几箱财货白送了? “这就是峰兄亲侄么?果然是一表人才。”黄老邪不吝称赞。 他见欧阳克一身白衣,面目俊雅,若不是脚上一瘸一拐的,倒是比较合他眼缘。 一灯亦是微笑颔首。 “嘿嘿~老毒物你这侄子倒是和你的面目相像得紧,都是一表人才啊。” 洪七呡上一口酒后,看了一眼欧阳克,又斜眼看向欧阳锋,眼中意味莫明。 他不似黄老邪和一灯那般隐居不出,对于外面渐起的传言,还是有些了解的。 和这老毒物的口舌之争,自然是能占些便宜就占些便宜。 “洪老叫你……”欧阳锋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敬酒就免了。”牛顶天笑吟吟地着岔开话题,似乎也忘了这八卦消息是自己当初放出去的。 抬手招了招远处的侍卫后,说道:“既然欧阳公子来了,那就吃好喝好,不要见外,一会去我大舅哥那桌,他自会好好招待你。” 待欧阳克一瘸一拐地随侍卫离开后,牛顶天又看向一灯,笑道: “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何必在意饮酒吃肉。” “照我说,难得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相聚,一灯大师索性也别饮茶了,换上酒咱们今晚一醉方休如何?” “这……” 一灯满脸愕然。 佛门中还有这说法? 他完全未想到,席上的焦点一下就转到了自己身上。 “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礼法规矩又岂为吾辈而设?” 黄老邪闻言哈哈一笑,连看牛顶天的脸色也和蔼了不少。 随后也不顾附近宾客投来了目光,看向一灯笑道: “自华山一别咱们十几年未见,难得一次相聚,段兄自个儿饮茶有甚意思?换酒!必须得换酒!” “段兄这下可不兴推辞了。”洪七也开口顽笑道: “老叫我一年做净衣,一年做污衣,段兄若是顾忌佛门规矩,就一年出家陪佛祖吃斋念经,一年还俗陪药兄咱们喝酒得了!” 说着,已经起身端上酒壶,往一灯面前的杯里斟上了酒。 “那就……仅此一杯!” “喝都喝了,一杯哪够?” 最终,一灯还是抵不过几人相劝,把面前的茶水换成了酒水。 当然,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喝了第二杯,后面推杯换盏自然源源不断。 酒至半酣时,牛顶天随焚天离席,来到了其他宾客处。 对于今晚能够前来的,尤其是那些不远千里赶来的门派,他必须得给足了面子。 “牛教主大名在下远在西域也是如雷灌耳,心中更是佩服的紧。” “我敬牛教主一杯,您随意,以后牛教主若是有能用得着的地方,昆仑派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绝不推辞!” 说话之人是昆仑派掌门青灵子,看样子不过弱冠之年,但说出的话倒让牛顶天很是诧异。 这后世大名鼎鼎的昆仑派,有点像在跟自己纳投名状啊,看来得重点关注一下这小子了。 “同饮!同饮!贵派能不远万里赶来参会,就是给我日月神教面子,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牛顶天面色微醺,举止之间未端一丝架子,酒杯轻碰一下,便率先一饮而尽。 他也知对方可能有求,不过想来对他来说也非难事。 而开局之始,正是日月神教扩大影响力的时候,能收的小老弟一个也不放过。 青灵子闻言,心中狂喜,等的就是牛教主您这句话呢! 当即甩了甩醉醺醺的脑袋,抱拳道:“牛教主仗义!往后在西域昆仑,您指哪我昆仑派打哪!绝无二话!” “好说,好说,” 牛顶天笑眯眯地拍了拍小弟肩膀,随后离席来到了别桌,方才他也渐渐想起青灵子是何人物。 若是没有他的到来,这位青灵子该是在几十年后随神雕侠出场过。 “牛教主!我们蒙古人向来崇敬强者,您若是在蒙古就是我们的巴图鲁!” 说话的是郭雷,严格来说应是拖雷,一个十六七岁的健壮小伙。 因为饮了不少酒水的缘故,拖雷脸色黑里透红,见牛顶天走来,连忙起身,一脸崇敬地迎了上来。 见状,他身旁一位剑眉大眼、满脸英气的姑娘,和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袍汉子,也迅速起身。 华筝与哲别! “这是舍妹郭筝,这是家叔郭别,也是我们大汗的全权代表。”拖雷介绍道。 “哦?都姓郭啊……” 闻言,牛顶天醉醺醺的脸上露出惊讶,随后摇了摇头,笑吟吟道: “凑巧我有个师侄也姓郭,也是大漠来的,只是呆头呆脑的样子太不讨喜,哪像郭雷兄弟这样一表人才。” “呆头呆脑的?”话音一落,面前的华筝惊讶发出声来。 托雷哲别见状,面色微变,正欲开口,华筝已经急声问道: “可是叫郭靖?” “你知道?”牛顶天面色惊讶,笑道:“那小子喜欢上了一位蒙古姑娘,但碍于对方家世又羞于开口,最近茶不思饭不香的倒是瘦了不少。郭筝姑娘要是认识,回头我带你去见见,顺便帮忙劝慰劝慰那小子。” 他喜欢蒙古姑娘? 华筝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上一红,神情又惊喜,又忸怩。 哲别与托雷对视一眼,心知已难瞒住身份,遂朝牛顶天抱拳,歉意说道: “倒是让牛教主见笑了,确实认识,我们三人初来中原,为了方便只能化作汉名,姓氏也是取自郭靖,失礼之处还请牛教主见谅!” 哲别也不敢确定牛顶天是否已经知晓己方身份,若是已经知晓,再瞒下去只会弄巧成拙。 此次南下,他与托雷两人是知晓郭靖牛顶天二人关系的,但是大汗有特意交待,他们自不敢相认。 这两天为了避免碰面,三人一直都是深居浅出,很少露面,连这次晚宴也乔装打扮了不少,但没想到还是生了意外。 又见牛顶似笑非笑,哲别犹豫了下,近身上前,低声道: “不知牛教主可有时间借步说话?我们大汗还有不少话需要哲别转告。” 牛顶天似醉眼飘忽,闻言,眼眸微眯,笑道: “好说,好说,倒没想到大家还是自己人。我这人最喜欢和蒙古人交朋友!几位先吃好喝好,宴后我让人去请哲别兄弟。”听了这话,托雷与哲别相视一眼,面色均是一喜。 随后,牛顶天与两人各自饮了一杯,便告辞来到旁边一桌。 眼下看来,铁木真果然要大大滴拉拢他,只是不知还会给出多少好处。 “牛教主的功夫小女子佩服得紧。”裘千尺脸颊酡红,见牛顶天走来,迅速端起酒杯,醉眼迷蒙的贴了上去。 “这位是湘西铁掌帮现任帮主,裘千尺裘帮主。”焚天淡淡介绍道。 牛顶天大惊,酒意瞬间散去几分,不着痕迹地拉开几分距离。 两人有杀兄之仇!铁掌帮鸡犬不留,这是当初他对裘千仞的承诺。 而且牛顶天记得,自己还给裘千仞承诺过,要好好地霍霍他这妹妹来着。 “裘帮主过奖,铁掌莲盛传江湖,果然名不虚传。”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庭广众之下牛顶天也是吹捧了一句,不过眼中的情绪却似淡了不少。 铁掌莲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眼前的裘千尺不过桃李之年,亦是少有的江湖美人。 牛顶天很难将其和那位口吐枣核的老太婆联系起来。 见牛顶天眼中似有冷淡,裘千尺也对刚才的举动微感后悔。 她只想为了铁掌帮的前途命运赌一把,却忘了对方的身旁还有个娇美人。 “牛教主,我敬你一杯!” 于是裘千尺忙端起酒杯,矜持道:“祝贺牛教主宗门鼎盛,神功再进一步!” 说完,便仰起雪颈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再看牛顶天时,盈盈的眼眸都快溢出了水。 牛顶天如若未觉,举杯酒水入腹,随后笑吟吟道:“多谢,裘帮主慢用,牛某失陪。” 说罢,牛顶天端着酒杯又和焚天去了下一桌。 其实以他如今的武功实力,完全可以像五觉那般傲然,完全不必在意下面的小门派,小人物。 但是有些时候,姿态却比拳头管用太多。牛顶天想要威信,想要弱者信服,想要做那武林裁判。 一个时辰后,酒宴宾客渐渐散去,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五绝这桌还在继续着。 又过许久,除了欧阳锋装模作样的伏桌不起外,几人均已酣醉。 可是当牛顶天从醉醺醺的洪七口中听着一句话时,他沉沉的酒意瞬间惊醒大半。 “怎么了?洪帮主走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焚天端着一杯清茶走进大殿,殿内残羹冷炙,一片狼藉,茶水放在牛顶天面前后,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此时,西毒北丐已经下山,东邪南帝去了殿外畅聊,而牛顶天独自一人已在桌前坐了许久。 “无事,”牛顶天笑道。 端起茶水呡了一口,他干涩的喉咙舒爽了许多。 “真没事?” 焚天不禁蹙起眉头。 见牛顶天指尖抵着太阳穴一边缓缓按压,一边蹙眉沉思,她往殿门瞧了瞧,犹豫了下,缓缓走到身后,伸出纤纤玉指贴了上去。 牛顶天怔了怔,随后便闭上双眼,放开身子享受了起来。 “从明日开始,以九宫山为总坛,在南北各地设立秘密分坛,把原日月山庄侍卫分派出去负责招收弟子,不能全部集中在九宫山上。”牛顶天闭着眼睛交待道。 今晚散席后,洪七借着酒意说出的话,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牛顶天也未想到对方会抛下私人恩怨与他提醒,他觉得以洪七心性,应不会去拿这种事欺骗他。 “咻~” “咻~咻~” “嘭~” “嘭嘭嘭~” …… 就在牛顶天还想详细交待几句时,殿外传来嘭嘭不停的炸响声。 是烟火。 而且是日月神教自己的烟火匠研制出的各型烟火。 自从有了在襄阳立教的想法,牛顶天从未停止过投入人力财力,对火药武器进行摸索研制。火箭、火炮,突火枪,这类火药武器虽在战争中难以起到决定作用,但确实已在如今的战争中广泛应用。 而日月神教的信号烟火,便是在研制火药武器的过程中研制出的。 既然烟火已经开始,牛顶天也没了再说的心思,于是带着焚天来到了斗姆宫前的演武场。 远处,陈瑾儿早已领着黄姑娘等一众女眷,热热闹闹的站上了斗姆宫的观星台。 牛奎也引着一大群山上的宾客上了另一处观星台。 相比这边时不时会有灰烬落下,观星台上不论安全还是高度,都是最佳的观赏位置。 夜空中,烟火璀璨绽放,每一声的爆鸣,都引得观星台上一阵欢呼。 演武场上,烟雾弥漫,咻咻咻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烟火桶,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侍卫穿梭其间点燃引信,随后迅速撤离。 牛顶天看得出神,这似乎是只有在前世他才看见的场面,不知不觉间,他的脚步便近了。 许是见了牛顶天的身影,一灯与黄老邪没过多久也走了过来。 “牛居士为何不上观星台?” 一灯脸上依旧微醺,走到这边后,才见牛顶天两人距离满地的烟火不过几步距离,任他与黄老邪武功高深,也不免担心密集的烟火突然炸桶。 牛顶天闻言,才觉硝味刺鼻,身前烟雾弥漫,而身后的焚天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一灯大师觉得身在此处最能感受到什么?”牛顶天突然转身问道。 此时,几人头顶轰鸣不止,耳中嗡嗡作响,因此话音也是携着内力。 闻言,一灯黄老邪均是一怔,身旁的焚天也不禁看向场内。 “阖家欢乐?”一灯迟疑道。 牛顶天笑了笑,又抬手指了指前方:“是战火!” “这些桶说不定哪个就突然朝你炸开了,让人防不胜防。” “我在此处刚好能够提前感受感受战火的感觉!” “咱们……” “也快打仗了!”(本章完) 第180章 诡异 襄阳城,客栈内。 灯火摇曳,一片昏暗。 仍是今日午前的位置,穆念慈右手托腮,静坐窗前,看着远处夜空中的烟火怔怔出神。 绚丽而又多彩的光芒,在爆鸣声中如梦幻之瞬间绽放,毫无保留地映照在窗前女孩清彻的瞳孔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沉一缓的两道脚步声忽从楼梯处传来,搅破了二楼里的静谧。 “爹?你怎么了?” 穆念慈焦急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客栈里响起。 见老爹杨铁心身子摇摇晃晃,在一位老僧的搀扶下上楼,她回过神后急忙跑了过去搀扶过来。 但刚刚接到手中,秀鼻轻轻抽动几下,她眉头便蹙了起来,声音中也带着些许责备与愤怒:“爹,伤还没好你怎么就喝酒了?杨康呢?他把你丢下了?” 显然,愤怒是针对后者。 傍晚返回客栈时,穆念慈听掌柜的说两人一块出了门,她便坐在窗前一直等到现在。 而此刻只有老爹一人醉醺醺的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杨康拒绝了认亲。 杨铁心闻言,沉默不语,醉醺醺的脸庞一片愁苦。 随后似又想到了什么,忙强自镇定下来,朝女儿吩咐道:“念慈,快给这位大师沏碗茶水,再拿……再拿一两银子给大师。” 虽然身上银子不多,但杨铁心也未怎么犹豫,便作出了决定。 如今大宋朝的一两银子已经相当于三贯钱,也就是三千文,这足足够他父女二人一整月的费。 钱不钱的其实杨铁心不怎么在意,钱没了还可再赚。 但今晚认亲不成,反而被那孽障摆了一道,差点困在别的客栈回不来,如何不让他心痛? 得了老爹吩咐,穆念慈也未多问,将其扶到桌前坐下,好奇的看了眼老僧,又给两人各自倒上一碗茶水后,便去客房取银子了。 “大师快请坐!” 见老僧仍是站住桌旁,杨铁心摇摇晃晃地起身招呼道。 “阿弥陀佛~” 老僧双手合十,一声佛号,缓缓坐在了杨铁心对面。 “若常愁苦,愁遂增长。如人喜眠,眠则滋长。若常烦恼,烦恼滋多。施主何必愁苦?” 老僧慈善一笑,目光让人如沐冬日暖阳,朝杨铁心缓缓说道。 杨铁心闻声,精神一震,只觉一道妙音瞬间直入神门,迎上目光后,两眼怔怔的便难以挪开。 他似乎看到了太阳。 “大师知我心中愁苦?”杨铁心轻声询问,眼中似乎变得清明,已不见丝毫醉意。 老僧轻轻颔首,缓缓道:“佛说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贫僧见施主因果缠身,痴毒已深,施主既已无法解脱,何不超脱?” “超脱?”杨铁心低语。 随后面目虔诚,缓缓合上双手:“还请大师解惑,弟子当如何超脱?”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皈依我佛,方能超脱。”老僧开口如佛音梵唱。 “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自身光明炽然,照曜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 老僧面目慈祥,面向杨铁心双唇翕动,舌生灿莲,光华熠目,如佛祖般拈一笑。 渐渐的,杨铁心脸上呆滞,眼眸失去神华,缓缓起身后,来到桌旁朝老僧俯首便拜。 “请大师助弟子超脱!” “爹!” 穆念慈取了银子后,刚刚走出客房,当她远远瞧见这幅画面时,忍不住一声惊呼,急忙冲了过去。 “爹?你怎么了?” 但是扶起杨铁心后不论她如何摇晃,对方眼中依旧浑浑噩噩,毫无波动。 “你是谁!你把我爹怎么了!”穆念慈又惊又怒,豁然抬头朝老僧厉色喝道。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又道了声佛号。 但在穆念慈听来,只觉魔音贯耳,脑中斥满各种佛音魔语,似有无数高僧佛陀向她灌输佛理一般。 想到刚才所见画面,穆念慈猛然一惊,忙紧咬舌头避开老僧眼眸,回过神后,额头竟已浸出汗水。 这是摄魂术吗? 穆念慈脸色彻底变了,她忽然想起江湖上传说中能控人心魂的妖术。 “女施主何不放下执念,立地成佛?”老僧轻语。 “妖僧!”穆念慈怒骂。 她想要拽着老爹后退,却发现老爹呆立原地已无法拽动半分,只能一脸警惕的站在身旁守护着。 听了怒骂,老僧脸上慈善依旧,笑容不变。 只是在这摇曳不停的昏暗光线中,直透着一股子诡异,让穆念慈见了,心底一阵发寒。 “嘭~” 就在这时,楼下忽的传来一道狂暴的踹门声,让老僧的面色也不禁怔了怔。 随后,便是噔噔噔迈上楼梯的急促脚步,还有杨康的骂骂咧咧声: “杨铁心!你出来呀!小爷还你银子来了!抠抠搜搜的以后小爷跟你没关系!告诉你以后少来烦我!” “咦~是你?” 跑上了二楼,杨康往楼内迅速扫去一眼,看见桌前的老僧后,不禁诧异出声。 又见一旁呆立的杨铁心和惊恐的穆念慈,他眼睛滴溜一转,瞬间顿住了脚步,不着痕迹地往楼梯口缓缓退去。“阿弥陀佛~” 老僧看向杨康,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小施主倒是颇具慧根。” 怕死就有慧根了? 杨康暗自腹诽,迎上老僧的目光后下意识顿住脚步,面上讪笑道:“觉性大师好巧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我牛师叔正在外面等着我呢,要不…您先坐着?” 杨康不知这老和尚怎会在这,但他昨天晚间在竹林外时见过此人,知道老秃驴似乎不怀好意,还想跟他牛师叔动手来着。 而且今天晚间,他和便宜老爹在外面高档客栈用餐时,又见过此人,当时就感觉对方一直瞅他那桌瞅个不停。 眼下看来,自己八成是要被那尊敬的牛师叔给连累了。 “小施主可愿随我回少林修行?”觉性面目慈祥,看着杨康笑着说道,笑得意味深长。 不待杨康回复,又转头看向穆念慈,道:“令尊既已皈依我佛,女施主又何必执于痴念?” “你等只需在少林寺住上十日,若到时还想下山,我便放你等下山,如何?” 穆念慈不语,只是一手紧紧拽着老爹,一手摸出一把匕首,警惕地盯着觉性,不敢有丝毫放松。 半晌后,见觉性不再有动作,穆念慈紧握着匕首淡淡说道:“大师是少林得道高僧,哪有强迫别人出家的道理?说到底不过是我爹爹欠你一两银子,银子现在我还你,还请大师也放过我爹爹。” 说着,穆念慈也不敢靠近,将在手中握了半天的碎银子直接扔在了桌面上。 觉性见此,轻声一叹。 下一刻,二楼里的气息瞬间就变得玄幻莫测了起来。 “觉性大师容我先下去问问牛师叔!他同意我就随你去!”杨康急忙说道。 “牛施主未来,小施主又何必诓骗贫僧。”觉性摇头轻语。 “更何况,小施主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哪有再去询问外人的道理?” “你亲生父亲才在眼前!”杨康一听就毛了。 怒瞪着眼睛大骂道:“要认爹老和尚你自己去认!小爷不认!” 觉性闻言,面色微怔。 杨康见此,撒腿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门大喊: “杀人了!” “老和尚杀人了!” “少林寺杀人了!!” 这就样,楼外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关窗闭门声。 觉性见状,眼眸怒光闪过,气息猛的一阵暴乱。 随后也不见他任何动作,只听一声冷哼,紧接着,客栈内猛的发出一声剧烈轰响,他整个身子在飞溅起的木屑中,直接破开二楼地面,坠向下层。 已经跑至一楼的杨康眼看就要窜出门,还未及欢喜,忽然见到这破顶而出的场面,直接愣了愣。 下一刻, “秃驴看招!” 杨康不敢有丝毫犹豫,一声爆喝,挥起呼啸的掌劲朝觉性拍去。 眼见就要拍至觉性胸前,他忽的猛撤,心下一横,疯狂运转北冥神功。 他已打定主意,今晚哪怕吸功撑死,也绝不能变成他老爹那样的痴呆相。 可正当杨康等着觉性出掌对轰时,觉性面无表情,袍袖一卷,便是一道强横气劲迎面甩了过来。 “入你…” “嘭~” “噗~” 怒骂戛然而止,随后一声轰响,鲜血喷溅而出,杨康那扑上前的身影直倒飞出去,直直的砸在了昏暗的柜台上。 “咳咳~” “老秃驴!有种的就亲手宰了小爷!你他娘的使袖子算什么本事!”杨康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梗着脑袋怒骂道。 他本就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打算吸他一波,没想到老贼竟连双手都不带使的,这不是侮辱人吗! 觉性看向杨康,面色怒火已然不再,浑浊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双手合十道:“小施主掌中蕴含无边吸力,这分明是吸取他人内力的邪功,如此,就更该去我少林了。” 说完,许是发觉了二楼里的动静,觉性忽往上瞥去一眼。 “阿弥陀佛~” 随后,一声佛号,觉性双唇翕动,再次念起了佛经: “即心名慧,即佛乃定,定慧等持,意中清净,悟此法门,由汝习性……” 杨康听此,脸色巨变,忙捂住双耳怒骂:“入你娘的死秃驴!有种的别落在小爷手里!落在手里小爷非得阉了你!”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脑中佛音梵唱,嗡嗡作响,似有漫天佛陀向他灌输些什么。 渐渐的,杨康感到眼前佛光普照,金晃晃的一片,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要变白痴了? 杨康不由惊恐想道,但嘴里还在有气无力地输出着。 是他那牛师叔说的气势强了意念也就强了,他怕一旦弱势一点,意识就直接变得溃散。 但是抵抗显然无用。 正当杨康趁着最后一丝意识,发出要灭少林满门的豪言时。 “哼~” 一道雷霆般的冷哼,在他脑海中突然炸响,瞬间击散了漫天的梵音侵噬。 (本章完) 第181章 美人公公 夜色漆黑,客栈里昏暗一片,只有夹层上的二尺破洞向一楼挥洒着巨大的光柱。 觉性脸色苍白,立于光柱之中,若非脸上的委靡气色,此刻倒像一是尊周身散发着金光的佛陀。 “才一天不见,觉性大师的气息倒是奇怪的很。”牛顶天淡漠的声音从客栈外传来,脚步渐渐靠近。 “若凝若散,有形无神,是先天,又不是先天,难怪大师会有勇气跟我叫板。” 话音落下,一股气浪无风自起,悄然拂进屋内,身着黑红云纹衫的牛顶天不知何时已经立在门外。 觉性闻言,眼眸神光闪烁,缓缓转身看向门外的持剑身影后,体内的气息运疯狂转到了极致。 刚才两人之间的无形交锋,虽说牛顶天算是突袭,但他也是完败。 “师叔……” 杨康缓缓清醒,见到门外的身影后,脸上激动无比。 迅速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忍着浑身剧痛,从柜台上爬了起来。 指着觉性愤怒道: “师叔!这老贼已经把那姓杨的变成了呆傻,连我也不放过!您要是晚来一步我娘就伤心死了!” “师叔帮我阉了这秃驴,以后您让我干啥我干……” “好了!” 牛顶天眸光微闪,突然蹙着眉头将其打断,瞥了眼觉性,淡淡道: “现在带着你爹和穆姑娘一块去九宫山,告诉焚天城里来了腌臜货,明天的日子不吉利,大会往后推迟一天!” “啊?推迟一天?”听了这话,杨康直接愣住。 我让你帮我报仇,你让我帮你传话?我可还打算等一会儿亲自操刀动手呢! 就在杨康准备开口与他牛师叔商量商量能否推迟一会时,牛顶天冷冷的眸子稍稍一瞥,他脑袋一缩,立马闭上了嘴。 随后无比轻蔑地斜睨觉性一眼,便一瘸一拐地跑上了楼。 “牛施主如此,是当贫僧不存在么?” 见牛顶天恍若无人,杨康更是狗仗人势,肆无忌惮,觉性的脸色不禁微沉。 他想直接朝杨康动手,却能够清晰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机笼罩着自己,倘若稍有分神异动,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大师不喜可以先动手试试。”牛顶天眼神一睨,冷冷说道。 “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给你点脸面才称你一声大师,从你今晚违约对我的人出手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你若想早死,尽管动手,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说罢,牛顶天目光忽向夜色中扫去一眼,右手握住倚天剑剑柄,一股剑意冲天而起。 “嗤!嗤!嗤!” 接连三道无形剑气瞬间划破虚空,直入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去。 “嗤嗤!” 伴随着清晰无比的剑气入体声,骨骼迸裂声,鲜血飞溅,从半空洒落。 随后就见三颗头颅从一处房顶上滚落在街道的地面上。 “藏头露尾的狗东西!”牛顶天冷笑一声。 “师叔!” 杨康扛着一动不动的杨铁心下楼后,避着觉性出了客栈,穆念慈跟在身旁。 见到门外的人,穆念慈心里不免有些激动,眼里已噙着眼泪。 “先随杨康去九宫山,我解决了这老贼再过去。”牛顶天温声说道。 “嗯,” 穆念慈轻嗯一声便扶起了老爹杨铁心,她也知自己在这只会拖累。 “师叔,帮我阉了他!”杨康临走前瞪了觉性一眼,恨恨说道。 “回不了九宫山我就先阉了你!”牛顶天瞥去一眼,轻声哼道。 杨康听此,脑袋一缩,忙背起杨铁心领着穆念慈,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三人走后,牛顶天并未直接动手,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夜幕中,语气微冷道:“既然来了,还要我请你现身吗?” 话音落下后,不过几息时间,周围几处阁楼里的灯光突然亮起,这片区域也骤然变得灯火通明。 显然,四周的几处阁楼,已早早的被人占据了。 “小家伙倒是警觉的很,像你这般年纪能够迈入先天境界的,老祖我可是从未见过呢。” “呵呵呵~听说你这小东西还要立劳什子日月神教?胆子倒是不小。” 苍老而尖细的声音忽然在远处响起。 牛顶天抬眼望去,就见夜幕之中,那空荡荡的街道上,有八位太监抬着一顶红色软轿正缓缓走来。 轿帘在夜风中拂动,半遮半掩中,可以瞧见轿内斜躺着一位身着红衣、身材曼妙的绝美女子。 女子青丝如瀑,随意的披散着,洁白如玉的肌肤,流转着莫名的光晕,眉间朱砂一点,更是动人心魄。 然而如此的美人,在牛顶天迎上对方眼神的一刹那,却不禁汗毛竖立,瞳孔猛的一缩。 在那本该妩媚动人的眼眸里,满是阴冷,诡异,疯狂,和死一般的平静,仿佛是一头嗜血的洪荒猛兽在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面皮长得倒不错,既然杀了老祖的掌灯奴才,以后就留在老祖身边伺候吧。”红轿落下,轿中的绝美女子突然朝牛顶天盈盈一笑,再次说道。 只是如此明艳动人的美人,却发出苍老而尖细的嗓音,怎么都让人感到一股难言的诡异。 不止如此, 女子卧躺于轿中,抚了抚胸前的秀发,又漫不经心地说道:“老祖我怜惜你这小东西才让你活命,但是九宫山上的人必须死,都要因你的大胆妄为去死。” 怜惜我? 惊闻此言,牛顶天气势猛的一泄,脸都绿了。 我要你一个老太监怜惜我? 如果他没猜错,这老妖怪大差不差,应该就是宫里的葵老祖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的杀过来,还会生成这副绝美的样子。 忍着胃里的翻涌,牛顶天面色平静,淡淡道:“如今少林寺归金国管辖,你能与这秃驴凑到一块,看来赵扩也和金国勾搭在一起了。” “既然已经勾搭成奸,少林寺又有大把的壮硕汉子,你要是还有需求,就让这秃驴提供一些,不必再来怜惜我。” 说话的同时,见对方脸色阴沉得可怕,牛顶天体内的功力也已运转到极致。 眼前这位疑似葵老祖的人虽强,而且强得离谱,但对他来说也不是不能放手一搏。 而且眼下的局面也算庆幸,唯二的高手全被自己堵在这里。只要杨康能把消息带到,他自己一旦拼不过,逃跑的时候也能逃得安心一些。 还好今天派人盯了觉性一举一动,而且发现对方在跟杨铁心接触,不然今晚少不了要被打得措手不及。 “阿弥陀佛~少林寺不归任何朝廷管辖,牛施主眼下局面又何必再呈口舌之快。” 听了牛顶天的话,未等轿中的葵老祖开口,觉性一声佛号,已经走到客栈门口。 此时牛顶天全力戒备旁人,他身上的压力却是骤然减去。 看向轿中的葵老祖后,觉性双手合十道:“牛施主留在任何人身边都是莫大灾祸,只要公公能替贫僧擒了送回少林,少林寺可赠公公先贤感悟一份。” 显然,觉性与葵老祖也是认识的,而且经过刚才的无形交锋后,他自己也是没了必胜的信心。 但话音落下后,葵老祖却未搭理他,只是一脸阴沉地盯着牛顶天白皙的嫩脸。 没过一会儿,他那绝美的脸庞忽又变得神色哀怨,眸子幽幽。 “你是在嫌弃老祖我?”葵老祖声音苍老尖细,但又凄切哀婉,眼眸之中竟还有一丝忐忑。 “你是老祖见过最可人的小家伙,只有你的肌肤才能与老祖媲美,你难道还会嫌弃我?” 牛顶天只觉气息猛的一窒,体内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胃里一阵阵的翻涌了起来。 见对方似乎不急动手,他眼眸微微闪烁,嘴角一阵抽动后,忽然笑了。 “你不嫌弃自己?”牛顶天盯着那绝美容颜反问道,极力压着心里的不适。 葵老祖怔了怔。 牛顶天见状,眼皮狂跳着往那曼妙的身体上不停打量,轻声说道: “先天身体有缺,肉身根基缺陷,即使现在的皮囊完美至极,有缺就是有缺,葵宝典也改变不了。” “你这身子虽然绝美,但我若没料错的话,胯底下应该还是老样子,蹲着撒尿也能呲上一身。” “所以,你还是没有法让人享受你的身子,如此只能看,却不能给人吃,要它何用?你难道就不痛恨它吗?” 既然葵老祖不急动手,那牛顶天自然也不介意忍辱负重多与他耗上一会儿。 毕竟在他的地界,除了面前这两位,怕是没人能够打上九宫山。 牛顶天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暗暗凝神警惕着。 像眼前这样的先天高手,对他来说,也许走神片刻就是生死之分。 听了牛顶天的话,葵老祖眼眸幽光流转,似乎更加深沉,但是渐渐的,他那绝美的面容忽然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老妖怪的精神怕是练出了问题。”牛顶天不由想道。 又见一旁的觉性似要开口,牛顶天眼眸一闪,笑吟吟道: “怎么?难道觉性大师不嫌弃?佛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觉性大师你敢对着佛祖发誓你不嫌弃这位美人公公?” 美人公公? 觉性双手合十,闻言下意识地愣了愣,抬目看去,刚好迎上那对幽深无比的眸子。 心里陡然一紧。 “小和尚你在嫌弃老祖?” 见觉性犹豫着未说话,葵老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哼~” 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葵老祖冷哼一声,并未发作。 幽深的眼眸转向牛顶天后,他眼睛微微眯起:“小东西越来越让老祖感兴趣了,美人公公这名字老祖的心里喜欢得紧。” “乖乖的随老祖回宫,日后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要是不听话,那老祖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牛顶天闻言,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日后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你他娘的让老子怎么能够日得下去?(本章完) 第182章 激战 此时,距离杨康三人离去已近半个时辰,而九宫山距离此处不过三四里路。 既有北冥神功倚仗,又有襄阳守军接应,哪怕是头猪也该爬上了山。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与这恶心的腌臜货虚与委蛇?打不过不过是个跑,又他娘的不是没跑过! 念及此处,牛顶天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不再忍受,锵的一声拔出倚天剑,冷笑道: “阉人就是阉人!连这脑子都是残缺的!” “老子这把剑出炉至今除了饮过我自己的血,还从未饮过别的血,今天砍条阉狗倒是有些可惜了!” 剑尖直指前方时,牛顶天无形剑意亦是陡然凝聚,锁定觉性蓄势待发。 对付他这半吊子的先天强者自然是随手带过。 葵老祖微微一怔,却没想到牛顶天会突然发难,随后脸色迅速变得铁青。 “这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老祖我面前这般放肆,更没有人敢对老祖提及那两个字。” “小家伙你是真想死啊!” 说话时,他原本斜躺软轿内的曼妙身姿缓缓坐起,动作之间,修长而白皙的玉腿磨擦挪动,似在勾魂。 随着他缓缓起身,一缕缕无形的磅礴真气在周身迅速蔓延,似一张无形密网,将牛顶天死死笼住。 “嘭嘭~~” 葵老祖从软轿迈出,脚不沾地,在地面上空一尺处缓缓踏步而行。 先天巅峰恐怖如斯! 下一刻,葵真气在他脚下迅速凝聚,踩踏之后,绽放出一朵朵金色莲,又如波纹般渐渐消散。 步步生莲,红衣飞舞,此刻长街上的气息仿佛凝实一般,让人压抑,窒息,跪服。 美人如玉,面目疯狂,在嘭嘭的踏步声中,葵老祖一身红衣,裙衫咧咧作响,一步一步地压向牛顶天。 牛顶天神色凌然,傲然持剑而立,感受到迎面压来的真气禁锢后,他无敌的意念轰然展开。 与此同时,一道剑吟之声在长街之中嗡嗡激鸣,冲天的剑意透体而出,似要化虚为实,疯狂搅碎周围的一切。 先天强者的交锋,可在无形之间进行,神境的意念交锋,意境的精神交锋,化虚为实,伤人于无形。 两人虽未出手亮招,但真气与剑意的突然碰撞绞杀,就连虚空都似在震荡扭曲,仿佛要彻底崩碎。 如此威势,却是苦了觉性。 先前牛顶天以无形剑意锁定他,渐渐的,全力碰撞展开后,他已不被牛顶天顾及,但处在交锋的边缘,他也只能双手合十极力地抵抗着。 若凝若散,有形无神,如此似是而非的先天境界,终究与真正的先天强者隔着天堑鸿沟。 在绝强剑意与葵真气的强势冲击下,觉性的面色渐渐苍白如纸。 “噗~” “嘭~” 终于,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忽的一声爆响,他那僧衣被直接炸得粉碎。 下一刻,整个身体也如断线的风筝瞬间翻转着倒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 “呼呼呼~~” 随着葵老祖步步压近,牛顶天周身狂风呼啸不止,两道无比可怕的狂暴气劲,在对抗中疯狂肆虐着。 当踏至牛顶天身前数丈时,葵老祖双脚踏空如踩实地,脚下的葵真气所幻化而成的金色莲如同烈火一般剧烈燃烧着。 渐渐地,在无形的强压下,牛顶天面色变得凝重,继而渐渐苍白。 而葵老祖那绝美的容颜却忽然极度扭曲,近乎狰狞,口中癫狂吼道: “好一个无敌剑意!竟能抵挡老祖至此,桀桀桀~没想到还有再见无敌剑意的一天。” “哈哈哈~独孤老贼!咱家当年杀不了你,现在就宰了你的传人!” 话音方落,昏暗的夜色中骤然升起一片血色,葵老祖的身影幻化而成的无数血红虚影,瞬间与金色烈焰般的葵真气融为一体,轰然自半空中向牛顶天急速压下。 真气翻腾激荡之中,一声惊雷般的轰响,在夜空中回荡不绝。 葵老祖眼眸癫狂暴虐,面上极度狰狞,他五指并起,手掌洁白如玉,在周身上下的葵真气激荡间,一记翻天手印轰然拍下。 轰!轰!轰~~~~ 牛顶天只觉得周身上下已经被漫天的血色与滚滚的烈焰完全湮没,灼热刺肤的无边金焰如天倾般砸了下来。 随后,周围十丈之内的阁楼屋舍在磅礴气劲的激烈震荡下,瞬间化为一阵阵的碎屑,簌簌飘落。 轰!!! 与此同时,在那灼热无比的滚滚金焰压下的一瞬间,牛顶天怒目圆瞪,右手持剑,左掌掌轮动之间,体内的太阴之力疯狂运转到了极致。 下一刻,一股仿佛能冰冻整片虚空的滔天寒意瞬间自牛顶天体内轰然爆发,迎着上空压下的滚滚烈焰横拍而上。 葵老祖炽热沸腾的真气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不停,铺天盖地的下压。 牛顶天慑人无匹的寒气如归海怒龙般肆虐游走,所向披靡地上冲。 轰!轰!轰! 在两股极致之力相击的一瞬间,呲呲的灼烧之声在冲天而起的白雾中轰响,爆发出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剧烈风暴。更是在这片区域中响起了无尽的雷鸣声。 而早已化作一片废墟的客栈,直接被这一击抹平,在高处细细俯瞰下,一半焦黑炙热,一半寒如霜降。 此刻,巨大的交战动静,早就惊醒了整个襄阳城,交战之处方圆百丈之内,居民住客也已跑得干净。只有涌来的襄阳守军和大量江湖之人,面色骇然,远远将这片区域团团围住。 “咳咳咳~” 半晌后,硝烟渐渐散去,一片狼藉中,牛顶天浑身漆黑,衣物破败不堪,摇摇晃晃间,他忍不住重咳几下,露出了一口浸满鲜血的大白牙。 “好,好,好,,,” 葵老祖一身红衣亦是破败不堪,白皙的脸蛋也沾染了不少黑灰,相比于牛顶天,他看着手上结出的冰晶,咬牙切齿的连吐三个好后,仍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冰寒的内力,倒是死死的克制老祖的葵真气啊。” 葵老祖绝美的容颜上,闪过冰冷的杀机,再看牛顶天时,面容已经扭曲得近乎狰狞。 先天境界也有天地之分,他从未想过,一个初入先天的小小后辈,竟能把自己这种沉浸先天巅峰境界已经数年的人伤到这种程度。 蝼蚁已经撼动大象,牛顶天那股寒到极致的内力让他感到心悸。 能够死死克制他引以为傲的葵真气,这无疑已经触到他的七寸,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 “公公见过我师傅?”牛顶天忍着体内伤痛,一脸诧异的问道。 同时默默运转太阴法诀,迅速恢复体内的太阴之力。 两人的境界差距太大,一个初入先天,一个在先天境界已经沉浸多年。 但太阴之力对葵真气的先天克制作用也极其明显,能拖上一会,自然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从刚才的反应看来,这位葵老祖指定在他那便宜师傅手里吃过不小的亏。 见葵老祖眼眸杀机不变,牛顶天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咧嘴笑道: “我都成这样了,老祖还怕什么?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师傅,只是偶然之间得到了他老人家的剑意传承罢了。” “老祖若是还怜惜我,就在我死之前给我说说剑魔事迹吧。” 说完后,牛顶天步伐更加虚浮,靠着手中的倚天剑才能勉勉强强的站立。 葵老祖狰狞的目光怔了怔,看向牛顶天时,脸色突然缓和不少,眼眸幽幽道: “你这小东西刚才不是还在嫌弃老祖吗?怎么这会又想要老祖怜惜你了?” “老祖知道你想活命,其实老祖也有些舍不得下手呢。” “但是这般年纪就有如此了不得的功力,以后还能得了?你说老祖我能放过你吗?” 牛顶天心里一凌,沉默半晌后,沉沉笑道:“我虽然还有几分天资,但要和老祖相比,却还差得远。” “如果我猜的没错,老祖应该早就达到先天极限,如此,用不了多久必能突破天人之境。” “天人之下皆为蝼蚁,天人不可敌,蝼蚁又岂能胜天?” 牛顶天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话语之间也是满满的求生欲。 与此同时,在太阴诀的全力运转下,微不可查的月华之力迅速向他体内汇聚,修复着残破的伤体。 天地之力自然非是凡俗内力所能相比,更何况还是先天就能克制的至阳真气。 因此,没过多久,牛顶天体内被葵真气肆虐出的伤势,就已恢复了大半。 “老祖可是担心我修炼的功力对你有所克制?”牛顶天突然自嘲笑道。 闻言,葵老祖眼皮一跳,稍缓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 目光在牛顶天身上缓缓扫过后,他突然轻轻捋了捋自己纷乱的发丝,面无表情的说道: “克制又能如何?先天的境界之差又岂是功法能够弥补的?” “既然放也放不得,杀了你老祖我也舍不得,那就废了你的功力,也好待在老祖的身边好好伺候着。” 说到这时,葵老祖的脸颊上竟突然升起一丝红晕,轻声说道: “只要你这小东西能把老祖伺候舒服了,老祖以后自然会亲自传你神功。” 说罢,未等牛顶天回应,痴痴一笑间,他那绝美的的容颜渐渐化作冰寒。 下一刻, “轰!” 葵老祖的真气如同滔天海啸一般激荡而起,铺天盖地。 随后,一道狂暴的金色掌印在那洁白玉手中凝聚而成,以湮没一切的威势向牛顶天拍去。 牛顶天骇然。 两人交手之时,凝结而出的真气一触即分,一触即爆,连手都难触到。 再这样打下去,他体内的太阴之力恢复再快也禁不起如此消耗。 念及此处,牛顶天心中一横,施展凌波微步急速后退的同时,法诀疯狂运转,体内的太阴之力瞬间转化为滔天冰寒之气封冻周身。 砰! 一声沉闷巨响,葵老祖狂暴的一掌透穿冰层,直直的拍在了牛顶天的胸口上。 下一刻,强横无匹的气劲瞬间爆发。 轰! 牛顶天的身体仿佛脱膛的炮弹一般,被拍得直接倒飞出去,顷刻之间,轰然砸在了十丈之外的一处建筑上。 在那威势不减的掌劲震荡下,三层高的阁楼于瞬间轰然倒塌。(本章完) 第183章 断臂逃亡 “哼,谁给你的勇气敢来硬抗老祖这一掌?” 葵老祖收拳挺立,又化作一道红影,闪现至牛顶天面前冷冷说道。 他只想给牛顶天打残了,打废了,以便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可从未想过直接打死了。 不然,他又如何维持自己这副绝美的容颜。 此刻的牛顶天,满脸血污躺在废墟中,着实有些凄惨。 他混身上下乌漆嘛黑,本就破败不堪的衣物仅存几片残缕,胸前挨掌的部位甚至已经皮开肉绽,透出森森白骨。 不止如此,在他太阴之力消耗完后,无力运功吸纳的情况下,涌入体内的葵真气如同千万细针,不停地冲蚀体内经脉,其间的疼痛感觉优胜千刀万剐。 但牛顶天却仿佛全然不觉身上的伤痛,紧了紧右手,他心里松了大半。 倚天剑还在。 “老…祖…现在放…放心了?”牛顶天朝葵老祖有气无力地咧嘴一笑,眼眸之中闪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缓了口气后,牛顶天虚弱道:“先前不知老祖功力恐怖如斯,竟还敢自不量力,想着蚍蜉撼树。” “现在,我服了,谁也阻挡不了我牛顶天伺候老祖,刚才主动挨那一掌就是为了能让老祖放心。” 说着,牛顶天颤颤巍巍地抬起左手:“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我的手才能配得上老祖如此白皙的手。” “只有我的肌肤,才能配得上老祖如此嫩滑的肌肤,小子起不来了,还请老祖怜惜,搭上一把手。” 说完后,牛顶天看着那绝美的脸颊,眼中露出期待和渴望的神色。 葵老祖见状,脸上微微一怔,抬起自己的纤纤玉手眼眸幽幽的瞧了瞧后,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哀怨而动人。 随后,他那苍老而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你这小东西的嘴巴倒是乖巧,还知道讨老祖的欢心。” “小子已经无力,还请老祖怜惜。”牛顶天语气低沉虚弱,轻声说道。 “好,好,好,”葵老祖嫣然一笑,显然是心情极好。 他一身红衣飘飘起舞,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此曼妙的身姿,绝美的容颜,若是没有开口说话,足以颠倒众生。 在牛顶天无比期待的目光中,他笑吟吟地将自己晶莹如玉的右手缓缓伸了过去,距离牛顶天那沾染了些许灰烬的白皙左手越来越近。 “老祖这手真白!” 触手可及时,牛顶天两眼惊讶的称赞一声,随后,他左手微微颤抖着握了上去。 “真滑!” 柔夷入手,牛顶天缓缓闭上眼眸,口中低声一赞,似在细细地感受着。 但是下一刻,在毫无征兆间,他原是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寒光爆射。 不好! 葵老祖何等敏锐的感知,只在迎上两只冰寒眼眸的一瞬间,他脸上瞬间变色。 未及多想,葵老祖急忙运功,想要震开牛顶天已经紧紧握住的左手。 “死!!!” 但,未等他启功发力,只听一声暴喝,他体内磅礴的葵真气便如逆流入海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向外泄去。 此刻,葵老祖哪还不知自己是被牛顶天下了套。 怒极之下,他全力运功抵挡的同时,尖细嘶哑的怒吼声穿透层层夜色,瞬间响遍了整个襄阳城。 “撒手!!!” “哈哈哈~你个死人妖!老子今天一定把你握个够!” 牛顶天怒极反笑,面目亦是狰狞无比,刚才为了下套引诱老妖怪,可把他给恶心到了。 见葵老祖拼命挣扎,牛顶天一边拼命运转北冥神功,一边全速催动呼吸法,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眼前的这位老妖怪,可以说是人间战力天板,出手之间,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大意马虎。 虽然他不知呼吸法究竟如何吸功,但绝对能够对北冥神功进行成倍的威力加持。 “轰!” 一道暴虐的气劲外溢而出,直冲得周围房屋废墟又遭一轮轰击,葵老祖眼见运功反震无效,心中已经愈发惊悚骇然。 “不是北冥神功!竟然不是北冥神功!怎么会不是北冥神功!!!”葵老祖惊惧怒吼。 他作为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又如何不知百余年前威震江湖的逍遥派武学,北冥神功。 当年,他为了收集神功绝学,闯过西域的天山遗迹,也闯过少林的高僧故居,还闯过其他不少的神秘之处。 但,最终只带回了几幅可疑的书法图卷。 在经过多年的研究毫无进展后,正好赶上自己神功有成,便直接将其弃之一边没再继续关注过。 修练虽没有修练,但他对于如何摆脱北冥神功的发功吸力,也是有过一些研究的。 只要被吸者的内力足够强,放开关门任由内力外泄,在吸功者惊异之间全力反震,大多都是可以挣脱束缚。虽然“足够”二字有些难以定义,功力足够强的人物在百万之中也难出其一,但葵老祖绝对自信自己是其中之一。 因此,他才会在面对北冥神功反震无效时,在恐惧中还不忘诧异。 殊不知,在经过呼吸法的主动加持后,此刻北冥神功所释放的威力,已不是裘千仞承受时的威力能比的,更不是李公公当初承受时的威力所能相比的。 “轰轰轰!” 又是连续三道强横无比的反震发力,但是两只手掌依旧牢牢紧贴,无法挣脱。 此时,葵老祖终于体会到了几十年都未再体会过的深深绝望感。 于是,经验丰富老道的他立即放弃挣扎,紧守关门,尽量减缓内力外泄。 “小……牛教主!你撤功放手,老祖我发誓立刻离开襄阳!再也不会踏足半步,如何?” 葵老祖一身红衣,似娇弱女子一般无力的瘫坐在废墟上。 他压着恐惧,忍着强大吸力带来的剧痛感,向浑身黢黑、伤口破败不堪的牛顶天和声求饶着。 “走?嗬嗬嗬~”牛顶天眼神凶厉,口中嗬嗬不停的冷笑着。 许是吸功太过迅猛,他自己也不太好受,嘴巴张开的同时,一股股鲜血从他那早就布满血渍的森森白牙间不断向外溢出。 别说商议了,哪怕今晚这老怪物跪地求饶,牛顶天也打定主意绝不可能就此撒手! 先前,他若是直接逃窜的话,葵老祖也未必能够弄死他。 但那样不止基业被毁,他自己陷入无限追杀,连身边的人也会永无安宁之日。 而他敢独自面对葵老祖和觉性两人,正是仗着呼吸法对北冥神功的神秘加持。 起先两人的交手,一招在无形之间,一招在内力外放之间,因此一直难有肢体上的接触,北冥神功自然就毫无作用。 而此刻,好不容易才摸上这只白嫩嫩的,决定两人生死的手,他怎么可能给放了! “你要怎样才肯撒手尽管和老祖说!只要老祖能做到的,全都答应你!全都答应你!” 葵老祖面目布满惊恐,口中不断地允诺着条件,声音早已完全嘶哑。 见牛顶天不为所动,而自己体内的葵真气已经加速向外狂泄,他一边挣扎一边惊慌道: “牛教主!老祖我是赵家皇室的擎天柱!赵扩小子对老祖的话言听计从!只要你能撒手,老祖让他封你为侯!不!封你为王!!!” “皇室里的公主你要是看上哪个,老祖晚上亲自帮你掳过来!你现在撒手!就是后宫里的皇后妃子老祖也能想办法也给你弄到手!!” 然而,牛顶天闻言,只是冷笑不语。 他省些说话的力气还不如直接用在运功上,只有真正陷入绝望的人才会如此口不择言。 但渐渐的,牛顶天的眼眸中开始闪出一抹疯狂。 非是因为封王,或者其它的诱人条件,而是他那重伤的身躯已然有些难以承受如此磅礴而又霸道的葵真气。 在真气的冲击肆虐下,不但伤口处有猩红的血液不住向外流淌,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承受着极其恐怖的巨痛,他在狠狠地紧咬牙关坚持着。 “你要找死老祖我这就成全你!”葵老祖面目狰狞着怒吼道。 眼见牛顶天不为所动,而他滑嫩的肌肤已渐渐松弛,葵老祖惊恐之下心中一横,直接松开关门,任由磅礴真气向牛顶天体内蜂拥着泄去。 这一瞬间,牛顶天只觉体内的经脉似要爆裂一般剧痛难忍,但攥了攥右手中的倚天剑,他仍然没有挥出,只是继续拼死吞噬着。 如此,两人怒目而视均在咬牙坚持,要么一人脱功而死,要么一人爆体而亡。 一刻钟后, 终是年老的更怕死一些。 见牛顶天双目赤红,面上狰狞,一副同归于尽的疯狂模样,葵老祖面目骇然,肝胆俱裂,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怂了。 “死!” 就在他分神之际,牛顶天右手瞬间奋起,一道耀眼的寒光忽的划破漆黑夜幕,挥向那雪白嫩滑的脖颈。 “呲!” 只听一道清晰的肉分骨断声,下一刻,一股汹涌的鲜血直直溅了牛顶天一脸。 容不得半分欣喜,他咬牙运起内力,又是一剑横切回去。 但剑光刚刚挥动,他就透着模糊血色,见一血红身影捂着右肩慌忙消失在了蒙蒙夜色中。 牛顶天见此,拄着倚天踉跄起身后,也未去寻远处守军,死死压住体内的暴乱真气,捡起地上断臂,拼出最后的力气飞身闪出了襄阳城。 两人消失没多久, 大批的襄阳守军开始缩小包围,将激战之处团团围住,并且迅速清理起了街上的废墟。 这场激战的破坏当真不小,以客栈为中心,方圆百十丈内的建筑均有不同程度损坏。 而中心区域的的几幢阁楼房屋,更被直接夷为平地。 见如此恐怖的场景,在场所有人,包括守在远处围观的江湖人,无不深感骇然。 对于大战的主角,刚才大伙通过只言片语大抵有些明白。 其中一人,毫无疑问是日月神教教主牛顶天;至于另外一人,似男似女,有些难以辨清,只知是赵宋皇家的底蕴级高手。 反正为了活命许诺王爵公主,许诺皇后妃子的,指定不是一般人。(本章完) 第184章 搓澡 第184章 搓澡 掠出襄阳城没走多久,牛顶天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残破的身躯也不禁一软,直接瘫倒在了野地上。 倒下后,借着微弱的月光,牛顶天低头就见自己胸前血肉模糊,更有大片森森白骨外露出来。 刚刚喘上两口气,他咬牙爬起,趁着夜色继续往着九宫山上摸去。 以他此时的躯体损伤程度,别说无法承受体内那股磅礴的葵真气肆虐了,就连运转太阴诀疗伤都有些困难。 而且离开之时,他也没见着觉性是死是活,保不齐会从身后突然窜了出来。 襄阳城守的军虽说是自己人,但要是见了他这副模样,牛顶天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射来几波弩箭要他老命。 如此,牛顶天眼下只想快些赶回九宫山,尽快刨出一瓶灵泉水修复伤体。 只要明天能够恢复如常,他相信以后绝没有人再敢主动过来捋他虎须! 半个时辰后,牛顶天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山顶。 远处,几座营寨里执勤岗位如常,至于几座大殿和后院内,果然如他所想,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九宫山顶在当初新建之时,就已经留好了完备的逃生秘处。 而他先前让杨康带回的话,也正是以备不时之需的逃生密语,主打一人不留。 踉踉跄跄地来到后院,在昏暗的夜色中,牛顶天缓缓掀开了自己门前的第一块青石板。 旁人都会把最贵重物品藏在自己屋里,他不一样,他偏要藏在你们进进出出都会踩到,但就是找不到的地方。 两刻钟后, 刨开三尺深的泥土,牛顶天终于摸到一个熟悉的小瓷瓶。 也顾不上去清理封口的蜜蜡,他粗暴地掰开瓶口,仰头就往嘴里送。 他只知道身上真尼玛的疼,再不来上一口,这身体可能真要承受不住了。 但是瓶口刚刚凑到嘴边,他两眼中的余光,恍恍惚惚就见远处的屋檐下露出了半截白晃晃的白纱裙。 这是哪个傻女人? 念头一闪而过,牛顶天不及多想,使出全身力气将液体灌入口中。 随后便如死尸一般,四肢一展,眼睛一闭,直接放松身体,横躺在了温热的青砖地上。 不过两息,便昏睡了过去。 就在牛顶天昏睡过去没多久,许是发觉这边没了动静,那房檐上的人影在黑暗中也开始了动作。 悄然之间,身子轻盈落地,她左右小心观察几眼后,迅速朝着这边掠了过来。 …… 同样都是蕴含庞大的能量,内功真气只是单纯的能量,虽能爆发无穷威力,却像是死物。 灵泉水不一样,它是天地精气凝出的液体,有生机,能修复,更能生长。 能不能起死人尚且不知,但肉白骨于它来说,绝对不在话下。 昏睡中,牛顶天伤口上原本不断外涌的鲜血迅速止住,而森森白骨处,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新肉,缓缓愈合。 如此恐怖的修复能力,若是让外人知晓存在,这江湖,指定会陷入无休止的疯狂中。 随着伤势不断恢复,肉体韧性迅速增强,牛顶天体内那股狂暴的葵真气在北冥神功的自主转化下,也渐渐变得温和,与其自身融为一体。 最后,至阳的真气和磅礴的精气也迅速在他体内发生了作用。 恍惚之间,牛顶天感到浑身各处都好似充血一般,坚挺无比。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膨胀感,比生生吞了二两春药还他娘的难受! 当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尽被温热包裹,耳边还有哗哗水声。 “嫂嫂?” 朦胧水雾中,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眼,抬头就见一身白衫的嫂嫂陈瑾儿。 回想起昏睡前往房檐下的一瞥,牛顶天心里随即恍然,她应是一直在那守候着自己。 念及此处,牛顶天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此时的陈瑾儿,衣袖已经卷起大半,露出两只雪白藕臂,正手持巾帕,弯着身子,一丝不苟地为他清理着身上的污秽。 许是因为周围热腾腾的水气,陈瑾儿原是白皙的脸颊已经红润无比,几缕发丝也在汗水作用下,紧紧地黏在了额前与脸上。 听到牛顶天的轻唤声,陈瑾儿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抬头迎上目光后,顿时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但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眸里的羞涩与局促,迅速又被焦急和关心所取代。 “叔叔现在感觉怎样了?刚才见了你身上的伤差点没吓死我!” 不觉间,陈瑾儿已经红了眼眶,关切的声音也有些哭腔。今晚的变故来的实在太快。前脚山上刚刚放完烟火,众人还在笑语晏晏,后脚杨康就背着一个半死的人跑上了山。 从杨康口中听到密语后,又见了穆念慈手里的令牌,她与焚天第一时间便招齐山上所有人手,躲进了逃生密道。 但是将众人带到出口处时,她忍不住担心,便又自個儿跑了出来,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先在牛顶天的院里守候着。 起先发觉有人进来后,由于不知是敌是友,不知武功强弱,为避免成为拖累,她也不敢立即现身。 毕竟能让牛顶天都如临大敌的人,在九宫山上,是决计没人可以对付的。 再后来,当她现身并且见到牛顶天胸前森森白骨,见到这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时,还以为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 伤悲之下,她梨带雨的,差点没拔剑抹了自己脖子。 但随后所见的画面,就完完全打碎了她的认知。 活死人肉白骨,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现象,竟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她面前。 最终,在她亲眼见证下,牛顶天浑身上下,除了几块碎布和满身污秽外,连一丁点的疤都未留下。 见这情况,她满心激动地抱起人来到了自己房间,趁着昏迷不醒迅速帮其清理起了身子,却没想到刚刚忙活一半,原是怎么也叫不醒的人,会在这时候突然醒来。 但是相比于女儿家的羞涩与矜持,她心里更在乎的,自然是牛顶天的安危与否。 “伤势不要紧,大敌也已经退去,嫂嫂不必再担心。” 看着陈瑾儿通红的眼眶,牛顶天眼中闪过一抹柔色,连忙轻声安慰道。 算起来,他四岁与陈瑾儿相识,两人相依为命至今已经接近十六年。 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陈瑾儿在自己面前这副掉眼泪的模样。 “真没事?”陈瑾儿低头抹了抹眼角,抬起头后,红着双眸犹不放心地问道。 “嫂嫂放心,我真没事。”牛顶天柔声说道。 陈瑾儿听此,脸上的忧色稍稍隐去,情绪稍缓后,她眼中羞涩,目光不停躲闪,低声道: “既然叔叔没了大碍,就自己清洗吧。需要换水的时候再唤我,记得伤好了也不能太使力气。” 说着,陈瑾儿就微垂着脑袋,将手中巾帕放在桶沿,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牛顶天鬼使神差地突然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刚转身的陈瑾儿脚步一顿,身子瞬间僵住。 牛顶天见此,忽然有些后悔,这破嘴巴怎么有些时候就管不住了? 可喊都喊了还能怎么办?沉默片刻后,牛顶天压着砰砰直跳的心,平静道: “伤势刚好,身子有些使不上力气,还得劳烦嫂嫂一下。” 说完,牛顶天目光瞄去,就见陈瑾儿耳根子唰一下变得通红,身体僵硬着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莫非用力太猛? 牛顶天不由想道。 两人十几年的相处,关系早就极为特殊。 叔嫂又像叔嫂,姐弟又像姐弟,情侣又像情侣。 牛顶天只想趁着难得的机会捅破两人之间的一层膜。 反正那些该有没有的想法连黄姑娘都瞧出来了,自己不捅难道等别人捅? 见陈瑾儿心里似在挣扎,牛顶天也知确实有些为难,可总不能跳出浴桶给她拽回来吧。 旋即一脸失望,轻声道: “嫂嫂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坚持坚持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话落下没一会儿,一阵纠结的陈瑾儿终于满脸羞红的转过了身,盈盈的眼眸里布满了羞意。 果然没有哪个良家女能够淡定地直视自己这么生猛的男人。 牛顶天暗叹一声,随后拿起桶沿上的巾帕就往身上抹:“嫂嫂放心,我自己可以的。” 陈瑾儿见状,羞涩的美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前夺过巾帕,低声啐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没个正经样,你真动不了手我还能不帮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说罢,她拿着巾帕在桶里浸上水后,红着脸,撇过目光,微微颤抖着手,在牛顶天左胸前继续擦拭了起来。 ps:被删了一些,回头再重新加点。 (本章完) 第185章 请孙婆婆担待着些 既然危机已经解除,也没有再让人待在密室里的道理,更何况还有不少前来参加大会的宾客。 人家大老远的慕名而来,你这大会还没开呢就被人打上了门且不说,又搞得全派上下带着宾客一起深藏不出,传出去终不是什么好名声。 因此,出了陈瑾儿房间后,牛顶天直接来到密道入口处,沿途经过十余道机关关卡,最终在十里外的几间密室内见到了黑鸦鸦的几群人。 “教主!” “牛教主?” “牛教主来了!” “牛教主!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大伙现在能否出去?” …… 见牛顶天突然出现,原本有些压抑的密室瞬间热闹了起来,但大多数人都是面露焦急与不安。 也只有日月神教的部下和一灯,黄老邪两人,看起来还算镇定。 “诸位安静!” 见状,牛顶天环顾一圈,轻声一喝,密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他抱拳沉声道: “今晚少林寺的觉性勾结隐世高手,意图在襄阳城内掳掠牛某朋友,谋取牛某手中刀剑,才致城内发生大战。” “我日月神教为避免累及无辜,所以将诸位连夜带至此处,如今敌人已经重伤逃窜,大伙现在就可离开此处!” 众人听此,不安的情绪陡然镇定了不少。 但是作为武林中人,没人不对高手对决之事感兴趣,于是又不免争先恐后询问起了详细情况。 “牛教主可知觉性大师伤得怎样?能否给大伙说说那位隐世高手?” “没错!既然少林寺敢对日月神教出手,牛教主可打算与他们开战?” “我看就应该打他娘的!早看那群秃驴不爽了!侵占良田富得流油不说,还一副武林正义的嘴脸!”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出声响应道:“牛教主只要攻打少林寺,我嵩山派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嵩山派? 牛顶天不禁诧异望去一眼,说话之人却是个武功三流的黑脸汉子。 如此干脆鲜明的态度且不说,单冲对方门派的地理位置,回头也得给些援助。 记下小本本后,牛顶天沉声道:“交战情况不必多说,有感兴趣的朋友天亮之后可去城里瞧瞧。” “至于是否会对少林寺开战,何时开战,由于此事关系重大,我日月神教大会期间再做决定。” “有关那位隐世高手的信息,牛某说了诸位未必会信,不妨天亮后先去城里打听打听。不过,武功修为倒是可以透露给诸位。” 说到这时,众人纷纷看向牛顶天,尤其是黄老邪与一灯两人,更是目光灼灼。 他们俩不似在场其他人,自然清楚能把牛顶天逼到这般境地意味着什么。 见状,牛顶天道: “那人武功修为之高,当世罕有人敌,一身功力不但极阴生阳,而且已由男身练成女相,就是牛某今晚也差点死在那人手中。” “什么?男身女相?” “怎么可能?那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派祖师曾说过,武功极阴生阳或是极阳生阴已是武之极致,难怪连牛教主都差点死在那人手中!” 听了牛顶天的话,密室内的人均是一脸不可思议,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牛居士,那人究竟是何等境界?”一灯双手合十,面色凝重问道。 他与黄老邪已经看出牛顶天似有意在外人面前透露这些信息,但短短几句话,也确实已经触到他们g点。 黄老邪生性狂傲,自持身份,自然不屑在众人面前捧哏,他一灯一个出家人哪在乎这些,索性直接开口接过了话头。 “先天巅峰。” 牛顶天淡淡说道。 “先天巅峰?”一灯与黄老邪不禁面目惊骇、异口同声地惊呼了出来。 “没错,先天巅峰。” 牛顶天面色淡然,轻轻颔首,心里却对两人的反应满意极了。 有些事情,自己表现出来和别人表现出来,却是大大的不同。 今晚的大战情况,自己说出来和大伙去城里打听出来,也是大大的不同。 牛顶天觉得很有必要普及一下境界体系了。 能让我日月神教避其锋芒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是人间武道极致,是凡人武力顶峰。 不管过程如何,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葵老祖断臂逃亡,他牛顶天胜了,天下第一的标签必须牢牢贴在自己头上。 这可是妥妥的号召力啊。 得了牛顶天确认,一灯与黄老邪对视一眼,犹是难以置信。 对方若是先天巅峰,而牛顶天能把对方成功击退,这家伙岂不是再迈半步就脱离了凡人范畴? 又见牛顶天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一灯与黄老邪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鼓。 “敢问一灯大师何为先天?” 这时,低声议论的人群中,昆仑派掌门青灵子一脸疑惑,抱拳站了出来。 闻言,一灯回过神,看了一眼牛顶天,见其微微颔首后,向众人合十,缓缓道: “咱们习武之人,武功入流之后可依次分为三流,二流,一流。” “一流往上是为宗师强者,宗师往上是大宗师,大宗师往上是先天大宗师。” “而刚才牛居士口中所言,便是先天大宗师的巅峰境界,这已是凡人武学极致。再往上者,已经超脱凡俗能力,只存于缥缈的传说之中,诸位多听无益。” 众人听至此处,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无不心驰神往。原来大伙只知练武变强,这时才仿佛看见了清晰的路。一番交头接耳,大伙再看牛顶天时,眼神无不带着敬畏。 华山论剑的天下第一又算什么,这人再进一步岂不是超凡脱俗了? 见众人反应,一灯眼眸闪烁,笑呵呵道:“也许诸位对境界之分并无概念。” “十几年前华山论剑时,重阳真人境界贫僧不知,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不过是宗师巅峰境界。” “贫僧也是侥幸,于今年突破大宗师,所以,在贫僧看来天下第一牛居士当之无愧。” “一灯大师过誉!”牛顶天摆了摆手,谦虚道。 “天下第一牛某不敢当,今日给诸位说明来袭之人武功境界,正是为了告诉诸位武道之途其路漫漫。” “我牛顶天不需要天下第一名号,日月神教也不需要武林泰斗我尊位,我们只愿与武林同道一同推动武道繁荣,武林昌盛。” 好家伙,这小子的觉悟何时这么高了? 黄老邪与一灯相视一眼,对这话,心里一万个不信。 最后,牛顶天抱拳道: “今晚怠慢之处诸位见谅,现在请诸位移步密室外,返回住处。” “有落脚城内的朋友一定记得回去瞧瞧,如有住处财物受到波及遗失的,日月神教照价赔偿!” 说完,牛顶天向牛奎点头示意。 牛奎见状,领着部下将众人有序往密道外护送。 “你是让他们去看财物,还是看你们交战的余威。” 众人离开后,此间密室只剩牛顶天,黄老邪,一灯三人,黄老邪话语间也没再客气。 一灯闻言,笑了笑。 牛顶天嘿嘿一笑。 随后,他一脸深意的说道:“伯父和一灯大师若想知道先天威力,现在就可进城瞧瞧。” 想了想,又朝两人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仅仅三招!” 此话一处,如牛顶天所想,黄老邪和一灯直接提出告辞,匆匆出了密室。 “教主!” 两人前脚刚走,牛奎后脚就走了进来。 “副教主他们呢?”牛顶天问道。 他自进来密室,就见少了不少面孔,只是刚才顾着稳定人心也未问及。 牛奎抱拳道:“副教主护着其余人已经到了密室出口外,夫人说人多口杂,怕泄了出口位置,就把外人安置在了这里。” 牛顶天轻轻颔首。 虽说密道出口在大山深处,若真让人一蜂窝涌了出去,事后有心之人寻找起来也不算难。 随后,许是想到了棘手事,牛顶天蹙着眉头在密室里踱起了步子。 半晌后,他突然停住脚步看向牛奎,不动声色道: “对了,今天夜里杨康带回的两人,可曾见过我师姐?” 牛奎摇头:“回来后找了两个侍卫照看背回的那人,然后就一直守在夫人身边寸步不离,出密室的时候也是如此。” 牛顶天听此,舒了口气。 就怕杨铁心现在的痴呆样引起他包师姐的愧疚心,愧疚心加上同情心人,再加上不知还有没有的旧情,人岂不是直接就跑了? 沉吟许久,牛顶天眼眸一亮,突然牛奎招了招手。 牛奎近身,牛顶天低声道:“你一会去把他们父女俩瞧瞧地安排到孙婆婆居住的小院,就在隔壁房,记住不要离远了。” “另外,小姑娘毕竟经验不足,你跟孙婆婆说说情况,请她指点指点担待着些,就说不是外人,孙婆婆心好,一定会答应的。” 牛奎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牛顶天未再开口,抱了一拳便急匆匆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密道出口外的人员已经全部返回住处。 牛奎按照牛顶天的吩咐,带着穆念慈和已经变得呆愣无神的杨铁心来到了孙婆婆居住的小院。 “牛少侠,你们……你们教主今晚可曾受伤?” 院门处,穆念慈看了身旁两人一眼,犹豫了下,还是小声向牛奎打听起了牛顶天的消息。 毕竟都是交换心意、互赠定情信物的人了,能忍到现在才开口,已是不易。 牛奎闻言,心中一动,笑道:“教主伤势情况在下也不知,不过既然已经现身,想来也是没有大碍的。” “穆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去斗姆宫瞧瞧,教主这会多半会在那里。” “不…不用,我就是问问。”穆念慈连忙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微红。 自今晚上山见了一些人,她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从密道回来之后,极想去见一见牛顶天,却又有些畏惧。 牛奎笑了笑,也不在意,轻轻扣了几下院门后,说道:“穆姑娘和令尊先在这小院住着,教主空闲下来会过来看望。” “院里的孙婆婆心肠好,教主说穆姑娘有事可以唤侍卫,也可以寻孙婆婆帮忙。” “有劳牛少侠!” “有劳二位!” 穆念慈听此郑重致谢。 随着院中的脚步越来越近,她也从身旁的两名侍卫手中扶过了老爹杨铁心。(本章完) 第186章 小药丸的威力 都说相由心生,心善则美。 不管此言是真是假,至少在院门缓缓打开,昏暗的光火照亮孙婆婆脸上那一刻,穆念慈只见了和善,未觉出丑美。 “牛少侠这是……” 见到门外来人,孙婆婆脸上不觉间洋溢起和煦笑容,目光落在穆念慈身上时,又泛起一丝诧异。 她记得先前撤出密道后,对这红色身影似有过匆匆一瞥,心中有些印象。 “几位快里面请!” 待反应过来,孙婆婆忙敞开院门将几人热情往里招呼,笑吟吟道: “妾身方还愁着自个儿住在院里闷得慌,没想到才过一会,就来了这么好看的姑娘。” “正好呀明天也能有人陪我说说话啦。” 说话时,孙婆婆眼中噙着盈盈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显然,在这开门一瞬间,她已知晓牛奎来意。 而心善如她,不着痕迹便拉近了与穆念慈之间的距离。 穆念慈闻言,脸颊不禁微红,心中羞赧间,忙曲身福了一礼。 “深夜打扰,还请孙婆婆见谅。”牛奎面带歉意,朝孙婆婆抱了抱拳。 随后抬手引向穆念慈与杨铁心,道:“这位是穆姑娘和她父亲。” “教主说孙婆婆不是外人,特意让我安排她们二人住在小院,也好和您有个照应。” 说至此处,牛奎顿了一顿,回首看了一眼目光呆滞无神的杨铁心,又道: “只是穆姑娘父亲得了癔症,如今意识有些不清,还得请您多多担待一些。” 说罢,牛奎朝孙婆婆又抱一拳,领着几人抬脚入了院门。 孙婆婆听此,嘴角间也不禁噙满盈盈笑意,显然,前面那话让她心里开心极了。 又见穆念慈不过十四五岁,眉目之间青涩未褪,而身旁杨铁心一身破衫,两眼呆滞,行动尚需旁人搀扶引导,她眼眸里不禁浮起一抹心疼。 旋即一边引路,一边朝穆念慈温声道:“好孩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牛小子都说了不是外人,你可千万不许跟婆婆客气。” 随后似又想到什么,孙婆婆突然放慢脚步,落到穆念慈身旁低声道: “孩子,你先扶你爹爹随牛少侠去房里安顿了。” “天气闷热,又在外面跑了半宿,婆婆给你烧点热水,一会好好洗洗身子。” 说完,不等穆念慈反应过来,孙婆婆朝牛奎几人歉意一笑,便迈着匆匆脚步离开了。 穆念慈见状,心下感动之余正要开口谢绝,但孙婆婆那匆忙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蒙蒙夜色中。 半刻钟后, 烧水的孙婆婆尚未归来,安顿好房间的牛奎早已带人离去。 正如某人吩咐那般,如今这院里的三间房,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夜,渐渐逝去。 不知何时,漆黑的夜空开始掉落晶莹雨丝,丝丝如绵,一洗山上闷热。 天,也快亮了。 斗姆宫,灯火通明。 送走几波探视的人后,牛顶天与刚来的严防御相对而坐。 两人都未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桌上红泥小火炉发出的阵阵呼噜噜声,水即将开了。 “好茶!” 滚烫的开水自壶中而下,不一会儿小茶碗便已是七分满,嗅着扑鼻茶香,严防御脸上疲惫一扫而空,不禁眯着眼睛赞叹一声。 牛顶天笑着听着赞声,停下手后,轻轻递上一碗,笑吟吟道:“听怀夕妹妹说了才知伯父最爱饮茶。” “如此雅致的东西放我这里确实糟塌了,回头都给伯父打包送过去。” 伸手接过茶碗,严防御细嗅一口茶香,轻轻抿了一口,却未接话。 缓缓放下茶碗后,他从腰间解下一只瓷瓶放在桌上,苍老的脸上有些惆怅。 摇了摇头,严防御轻轻叹道:“都说七十古来稀,老夫如今六十有余,也没几年可活了。” “当初你那一拳,其实老夫心里早无芥蒂,你若真对怀夕有意,老夫不看名分大小,你还是早些收进房里吧。” 牛顶天闻言,持碗的动作微微一顿,回想起三年前的一拳,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瓶,脸上难免有些尴尬。 严防御又道:“你们若能早些诞出子嗣,老夫亲眼看到怀夕有后,死也无憾。” “只求往后勿要再像今晚这样,让人提心吊胆,又陷于危险之中。” 牛顶天听此,拿起桌上的瓷瓶默然不语。 今晚刚出密室,他便去找严防御要些益气滋补的丹药,倒没想到碰壁之后,对方会一宿没睡就帮他赶制了出来。 说到底,若非是他依仗压箱手段,出其不意击退葵老祖,山上所有人的后半生都得四处逃命。 世间讲究因果纠缠,种因得果,在他看来,不管是近些的陈瑾儿韩小莹诸女,还是远些的一灯黄老邪等人,都难说因果无辜。 但唯有严防御和严怀夕两人,却是当初被他强行牵扯进来的真正无辜之人。 牛顶天自认自己并非纯粹善人恶人,有些事,他可以做得肆无忌惮,可以无视对方嫉恶如仇,恨他恶他,却难以无视以德报怨之人再来帮他,助他。 大殿里沉默许久后。 在严防御诧异的目光中,牛顶天将瓷瓶缓缓打开,把红豆大小的药丸纷纷倒于一只大号紫砂碗中。 随后又用紫砂碗代替紫砂壶,放在了炭火正盛的小火炉上。严防御见此,不禁蹙起眉头,心底也冒出一股火气。 他行医一生爱药如命,最见不得旁人糟践药丸药材,更何况还是自己一宿未睡,精心赶制而出的。 就在严防御准备开口怒斥这等野蛮行径时,牛顶天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瓶口刚刚打开,殿内就有一股奇异幽香。 香味入鼻,细细一嗅,严防御出于职业本能,不由自主便闭上眼睛品味了起来。 几息后,再睁眼时,他两眼死死盯着瓷瓶,一脸的难以置信。 牛顶天见此,也不惊讶。 相比严怀夕医术偏向奇巧,严防御则是底蕴深厚,精通药理药性。几十年来,亲口尝过嗅过的各味药材,不知凡几。 对于灵泉水所发出的奇异味道,他多多少少也能品出一些功效。 “这是……” 回过神后,严防御哪还顾得上碗里的小药丸,急急地站起身来向牛顶天开口询问。 牛顶天见状,手上不急不缓,小心翼翼地往紫砂碗中倒入灵水,液体浸没药丸一半时方才止住。 随后拿起茶匙,一边搅拌药丸,确保每颗都能浸上灵水,一边解释道: “伯父可以把它看做一味绝佳药引,上可辅百药,下可解百毒,如今天底下仅此一瓶。” “正是因为份量稀少,我才用此拙劣方法使它发挥更多作用,以免急需之时牛嚼牡丹,浪费了这等奇物。” 说话间,碗中百余粒药丸已全部浸润,灵水吸收殆尽后,牛顶天取下茶碗。 不过一会儿,原是湿润的药丸便被余温烘干,药丸表面开始透着一股碧幽幽的神秘光晕。 看着眼前的粗劣杰作,严防御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除了痛心,还是痛心。 牛顶天见此,笑了笑。 随即从中夹出两粒放于空碗中,将其推至严防御面前后,又将瓶中剩余约莫三分之一的灵泉水递了过去,轻声道: “既然伯父拿我牛顶天不当外人,我自是不会小气。药水的具体功效您回去自己尝尝便知,至于这剩下的小半口,全当我支援您去炼药。” “不管炼得是成是败,是好是坏,我不关注,也不索要。若是哪天我发生意外不在了,就当是我留给您和怀夕妹妹的傍身之物。” 说罢,也不管严防御反应,牛顶天开始将碗中药丸一粒一粒地送回瓷瓶之中。 口上虽说不管是成是败,但只要尝了药丸,明眼人都知,哪怕交由一头猪去炼制,也绝不会比他手里的差。 而严怀夕一旦成为他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少其一口。 说到底, 这小半瓶也算是完完全赠予严防御的,如此待遇,可比黄老邪和一灯要高出不少。 听了牛顶天的话,严防御眼中不免有些复杂。 轻轻一叹,他拿起一粒小药丸缓缓吞入腹中。 医者本心。 摸清眼前奇物的药性药理,这才是他此刻最为急切之事。 但药丸入口后,殿内却是沉默许久,这让正低头夹着药丸的牛顶天也不禁感到诧异。 缓缓抬头, 牛顶天瞬间愣住。 入眼之处,原是满头灰白的发丝,竟有一半变得乌黑,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已明显消失大半。 这,还是那位年逾六旬的老者,严防御?怎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同样,虽未亲眼见着自己脸上的模样,但药丸入腹后,严防御可以清晰地感到自己体内渐渐丰盈的血气,这是他十年前才曾有过的感觉。 依照行医理论,血为气母,气为血帅,气主煦,血主濡,二者皆化源于水谷精微和肾中精气,为生命本源。 作为从业几十年的老神医,严防御自然清楚体内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严防御看了许久,牛顶天眸光闪烁,突然咧嘴笑了。 当初几人服用灵泉水,年龄最大的也不足三旬,除了功力倍增,脸上肌肤白嫩,自然瞧不出明显变化。 但如今看来,这东西可远比他所想象的要珍贵太多! “你……后悔了?” 回过神后,看了一眼牛顶天,又瞥了一眼桌上瓷瓶,严防御忍不住轻声询问,眼眸之中也有一丝不舍。 他已然发觉牛顶天的诧异神情,这世间恐怕没人能够忍住这等诱惑,让出如此神物。 见惯了宫墙之内的凶险,哪怕牛顶天此刻直接杀他灭口,他也不足为奇。 “后悔?” 牛顶天脸上不解,随即恍然,摇了摇头后,轻笑道: “只是从未想到会有这般神效罢了,既然已经开口允给伯父和怀夕妹妹,便无收回的道理。” “不过,这半瓶药水你知我知,切记不可让他人再知。不然,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觊觎,我也不可能一直护在身边。” 说至此处,牛顶天抬眼望向殿外,那处已然泛起鱼白。 随即收起手中瓷瓶,笑着起身道:“一宿未睡,醒来之后定有惊喜,伯父也该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我也趁着时间过去探望一下怀夕妹妹,咱们午时大典再见。” 说罢,牛顶天朝怔怔出神的严防御拱了拱手,也未过多打扰,便率先走出大殿。 待其走后,严防御轻轻一叹,忍不住摩挲着手中瓷瓶,低声呢喃了起来: “老夫原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这小子倒是大方……” (本章完) 第188章 秋意已至桂花薄 院内,青砖地上,慕容妙真一身白色劲装,身若游龙,长枪飞舞。 枪尖过处,劲风骤起,带得周遭树枝摇曳,瓣簌簌而落,在淡淡泥土味中,荡起了幽幽甜香。 牛顶天脚步刚刚落在院中,她双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光芒。 刹那间,招式猛的一转,长枪如龙,呼啸而出,枪尖划破雨幕,直奔牛顶天面门刺来。 然而这般凌厉的招式,落入牛顶天眼里,却如孩童戏耍一般虚软无力。 曲指微弹,一道气劲自指尖射出,直直击在了枪尖上。 “叮~” 金属交击声在院中响起,慕容妙真瞬被震得手腕发麻。 骤然之下,那长枪竟脱手而飞,在呼呼声响中,斜斜插入桂丛里。 “妙真妹子这是打算谋杀亲夫不成?”牛顶天双臂环抱胸前,笑吟吟的走向慕容妙真。 慕容妙真愣愣的回过神,迎上那微微闪烁的眸光,顿时感到不自在。 “哼~” 反应过来,她轻轻一哼,迅速扯着紧粘肌肤的劲衫,转身走回了屋。 比起牛顶天雨不沾身,她身上劲服早已被这绵绵细雨浸透。 若像往常一样,院中无人,晨练日日不缀,哪怕此时雨势更大,亦毫不在乎。 不曾想,小半年都未入她院门的牛顶天,会在大清早的突然造访。 “真是便宜了他的狗眼!”慕容妙真恨恨想道。 随即也不管身后的牛顶天,“砰”的一声插好房门,解下劲装与亵衣,迈着修长美腿,便将傲挺的身子,没入早就准备好的浴桶里。 不多时,浴汤泼洒,发髻松散,已是慵懒惬意,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难道走了?”慕容妙真纤细的手指拨动浴汤,划过锁骨,抚上胸脯,轻声自语道。 刚才刺出的那枪多少带着怨气,原以为牛顶天不管发火与否,都会后脚追来拍响屋门,可外面除了雨声淅淅沥沥,半天再无半点动静。 透着浴桶前的青鸾镜,她又将门窗位置尽收眼底,也没瞧见偷看的眼珠子。 “什么成亲下聘,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抢来的衣物,随时着身,随时丢弃,一个毫不在意的阶下囚罢了。”慕容妙真忍不住幽幽一叹,明媚的眼眸也渐渐晦暗。 这年月,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亲不在,自然长兄如父。 虽是被人强掳于此,可到底还是被兄长当着众人面前许了出去。 如今人与名分俱是落在牛顶天手里,对方却把她冷在这儿,半年都未现身一见。如此,在其心间的地位也可想而知。 “看来还得想法子逃出去才行。”慕容妙真不由想道,抚着胸脯的柔夷也不觉顿了下来。 念及此处,她呢喃道:“哪怕杀鞑子死在战场上,也比困在这里当个金丝雀的强。他都有了一窝子女人,姑奶奶也不希罕他。” “只要逃回山东,躲在红袄军里,姓牛的还能闯进军营抢我不成?” 说着,她忍不住轻轻一哼,眼眸里的晦暗似也开始散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却忽自身后传来: “妙真妹子想去哪?” “谁!”慕容妙真俏脸一变,扭头娇喝的同时,只听“哗”的一声,已在浴桶里豁然站起了身。 但反应过来,瞬间容失色,又慌忙捂着傲人胸脯蹲入水中。 随后,她羞怒交加,满脸通红,朝着外间娇喝道:“你是何时进来的!不准看!快些出去!” “自然是跟妙真妹子一块进来的。”牛顶天俯首立于案前,执笔挥毫,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待笔锋收住,他往纸上扫去一眼,眼中甚是满意,随即执着毛笔,悠悠吟诵: “绣闺香绕,娇娃汤池闹。玉肌凝脂珠光耀,斜钗未整姿妙。” “暖烟轻抚羞颜,秋波怒嗔娇怜。惹得水纹心乱,浴后更倾妍。” 吟罢,牛顶天扭头,看向浴桶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慕容妙真,笑吟吟问道:“妙真妹子,我这首词作得如何?” 闻言,慕容妙真羞愤欲绝,美目直欲喷火,紧紧贴着桶沿,她忍不住伸出一只雪白藕臂,指着牛顶天怒斥道: “你!你无耻!” “姓牛的!” “你快给我出去!” 怒斥时,真恨不得冲出浴桶生吞了这厮。 慕容妙真虽好提枪跨马,驰骋疆场,但多少也算家世渊源,是读过诗书的。 又如何听不出这字里行间香艳露骨,是方才玉体出水时的真实写照。 牛顶天摇了摇头,看着案上的词作,幽幽叹道:“十几年未曾读过春秋,如今只能写出这些粉香脂腻的东西。” “不过能让堂堂先天高手执笔作词的女人,妙真妹子当真独此一份呢。” “我连聘礼彩礼都给了你哥哥,你偏还想着偷偷逃跑,难不成是想骗婚?按照大宋律,你可是要收监挨板子的。” 说完,牛顶天斜眸瞥去,目光落在娇艳欲滴的脸上,又有些揶揄。 慕容妙真见此,羞愤的俏脸陡然一滞,不觉间,气势也弱了几分。 不对! 姑奶奶凭什么理亏? 反应过来,她怒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何时说过要逃!” “是你擅闯女儿家闺房,偷看人洗澡!你无耻!你下流!你枉为一代高手!” 我又何时偷看了? 牛顶天也不辩解,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我好心过来看你,你直接捅我一枪,怎么还?” 慕容妙真抬眼与他对视,目光却忍不住躲闪,咬了咬唇,她玉颊通红,蛮不讲理道: “又没捅着你,大不了让你捅一下,你也不许捅着!” 牛顶天哼哼道:“又没偷看你,大不了让你看一下,你也不许偷看。” “你!”慕容妙真气急,指着牛顶天怒目而视,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最终,只能憋着火气化作一声娇喝:“出去!” 牛顶天也不理她,抽出一张纸笺铺在案上,一边提笔书写,一边轻声说道: “你是我的女人,看你几眼又如何?前几个月要事缠身,连山上也没功夫回,哪有时间过来看你?” “既然咱们有了名分,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你要是敢跑出去偷汉子,我就杀了你哥,再去灭了红袄军。” “你才要偷汉子!”慕容妙真又羞又怒,气得直接泼出一道水,满脸通红的怒斥。 她从小也是饱受父兄宠爱,下面更是尊着敬着,何时受过这等欺辱污蔑? 想到委屈之处,她忍不住红了眼眸,哽声道:“姓牛的你……你无耻!” 牛顶天见好就收,温声道:“只是想给妙真妹子提个醒,我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不过既是我的女人,我自会尽力宠着你。”“你且好好练习武艺,专研兵法。待时机成熟,就在今明两年我让你独领一军,体验体验女将军的感觉。你要是有本事足够大,以后做一做我的女元帅也未尝不可。” 话音落下,牛顶天笔锋也已收住,朝慕容妙真瞥去一眼,见她红着眼眸看着自己诧异出神,牛顶天笑着吟道: 绣闺深处香盈室, 娇女轻拨浴汤池。 玉肌凝脂水潋滟, 斜钗未整体婀娜。 暖雾氤氲拂羞面, 心醉此景梦仙萝。 本为人间倾城色, 颜洗后更倾国。 “你……” 慕容妙真回过神,听得最后两句,顿时又羞又臊,又气又急,指着牛顶天再次通红了脸。 “我怎么?我攒了十九年的墨水可全都洒在你这了,妙真妹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慕容妙真下意识的怔了怔,不知怎的,想要发火却发不出了火来。 她按下心中羞意,咬着唇,瞥了牛顶天一眼,犹豫了会后,有些忸怩地问道:“你……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做我的女将军?” “嗯~” “自然是真的。” “那你先出去。” “……” 牛顶天顿时感觉自己有些文思泉涌了。 目光落在墙上一幅画卷,他眼眸陡然一亮,旋即提笔蘸墨,凝神聚意,便往那大片的留白处书写了起来。 “住手!” 慕容妙真见此,一声惊呼,慌忙起身,差点从浴桶里冲了出来。 反应过来,她瞬间红着脸蹲了下去,娇声大骂道:“姓牛的!你敢糟蹋我的东西姑奶奶一枪捅死你!” “那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大哥刚派人给我送过来!快些拿开你的臭牛蹄子!” 然而,任她怎么骂,牛顶天却像入定一般,充耳不闻。 若是仔细瞧,除了毛笔与腕臂还在缓缓恍动,他整个身体似也变得缥缈,仿佛就要融入这片虚空里。 半刻钟后, 腕收笔落,骂声戛然而止,慕容妙真抬起粉拳捶打着水面,悲愤地闭上了眼。 而牛顶天却是面色疲乏,重重舒了口气,连鼻尖额前也浸出了些许汗珠。 放下毛笔,他转身缓缓走向慕容妙真,轻轻笑道:“我这字成功写上去,伯父若是泉下有知,也该感谢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了。” “不过你记住了,这幅画以后得姓牛,正好也给咱两以后的娃娃留个传家宝。” “呸!” 慕容妙真睁开眼,美目含羞带愤,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啐骂道:“哪个要跟你生娃娃!你赔我的画!” 又见牛顶天脚步不停,竟向着浴桶逼来,她顿时有些怂了,慌忙喝道:“你给我站住!你你你,你先出去!我不要你赔了!” 但牛顶天恍若未觉,他眸光闪烁,依旧向前,轻声道:“妙真妹子方才说……你是哪个的姑奶奶?又是谁要一枪捅死我?” 慕容妙真慌忙把她修长的粉颈也缩进了浴汤里,好在水中加了香料与药材,色呈乳白,还有的藏身之处。 她仰着通红的俏脸,发丝散乱,松松垮垮的盘作一团,上面斜斜插着一只玉钗,眼看着快要掉落。 牛顶天走到浴桶前时,她眼神慌乱无措,完全慌了神,瞪大了眼睛和牛顶天对视着,不知不觉间,竟被挑起了粉腻的下巴。 “张嘴!” 慕容妙真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待她反应过来,慌忙闭上嘴巴时,就觉两粒异物不知何时已被射进嘴里,惊慌之下,竟直接将其咽入腹中。 “咳咳~” “混蛋!” “你给我吃了什么!” 慕容妙真急忙浮出小半截雪腻的身子,张开嘴,不停地抠着嘴巴。 可还未等牛顶天瞧上两眼,她又红着脸慌忙蹲了下去,羞怒道:“你……混蛋!” 这一刻,她突然有种冲出去与这狗贼拼命的冲动,不知不觉被这家伙瞧上几眼,和迎面坦诚相对终究有些不同。 牛顶天笑道:“我自进来可只看过这一眼,是你自己露出来给我看的,你是我小娘子,早晚事。” 说着,牛顶天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头记得找你瑾儿姐,让她教你一套像样点的内功心法,尽快把体内的能量炼化了。” 话音落下,人也在慕容妙真愣愣了目光中,消失在了门口。 显然,慕容妙真此刻也已感觉到体内的异常。 待她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跨出浴桶,穿上衣衫,这一套动作不知比往日快了多少倍。 急匆匆地跑到外间,往那墙上画卷抬眸望去,下一刻,她瞬间呆住。 那幅爹爹亲手为她描绘的肖像图上,留白处,短短的几行字,如铁钩银画,宛若一柄柄出鞘宝剑,锋锐慑人,隐隐散发出的气息,竟让人难以久视。 当她忍着眼睛不适,堪堪读完后,一张如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 吃吃一笑,又往屋门处瞄了一眼,慕容妙真眉眼弯弯,忍不住抚着胸前一缕纷乱秀发吟诵了起来: “虞美人,诉情” “秋意已至桂薄,片片催零落。斜风细雨蚀清晨,不道人间犹有未归人。” “银笺满载当时语,密绾同心苣。为伊愿作梦中人,只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 …… ps:再次声明不会切书,这个月内前面内容基本修改完,完善一下伏笔和人物性格。都是逐字逐句逐章改,有些章节甚至会真章替换。(本章完) 第189章 细思极恐 “小姑娘这会也该掩嘴偷乐了吧?”踏出院门,牛顶天驻足回望,暗自思忖道。 如今身边几位红颜,惟有这位的心思或许全未放在自己身上,毕竟是当初强留下的。 对她这般骄横的胭脂马儿,却不兴软磨硬泡。还得比她更强更硬,必要时,再辅上几道诗情软语才行。 感情亦需讲究套路,从牛顶天发现案上的一些诗词小抄时,他心里便有了计较。 想起诗词,牛顶天立身绵绵细雨中,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 将剑意感悟凝于笔锋,写在字里行间,也是效仿独孤求败石壁留字之举。 说白了,刚才那副画卷于剑法天赋卓绝之人而言,不亚于高深的武功秘籍。 可书写完毕,他才发现此举着实艰难,自己的字,相较独孤求败差了太多,两人境界自然也就相去悬殊。 “难道他不止先天之境?”牛顶天眸光一滞,不由想到某种可能。 沉默许久后,牛顶天轻轻一叹,喃喃自语道:“说起来,似乎很久没见那只大老黑了。” 想到剑冢石刻,他不觉间又想起与神雕拼酒的日子,半年多的时间未见,还怪想它嘞。 “襄阳大战将近,能有一只神雕翱翔九天,随时起飞轰炸,想想都挺美。” “雕兄啊雕兄,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怎么也得把你请来喝几坛。” 打定主意,牛顶天会心一笑,便往黄老邪与一灯住处走去。 教中事务不必他去操心,他早间计划就是要把小药丸分发出去。 眼下时不待我,强敌蛰伏,提升己方实力最为要紧。 …… 小院,凉亭 红泥小火炉里炭火正旺,顶得茶壶呼噜噜的响,桌上的两只青茶碗中,可见丝丝缕缕的香气氤氲浮起。 刚刚经历一场逃亡,大清早的就在此处品茗闲聊,坐观亭前雨打落,大概只有黄老邪与一灯才能有此心境了。 只是二人眉宇之间愁云久锁,似都有着一抹淡淡忧虑,挥之不去。 牛顶天缓步踏进凉亭,选个空位落座后,从怀里拿出两只玉瓶放在了桌上,笑道: “大师和伯父去了城里瞧过,有何感觉?” 黄老邪轻抿一口茶,冷峻的脸庞看向亭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沉默不语。 桃落影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在那等威力之下,这些绝技又算什么? 一灯轻轻一叹,捻着佛珠苦笑道:“见过之后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比之下,天下五绝不过徒惹人笑。” 牛顶天那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轻笑道:“一灯大师何必妄自菲薄。” “说起来,那人算是前朝老妖怪,谁也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摩尼教自方腊以后,历代明尊大多命丧他手。” 说着,牛顶天拿过茶壶,自斟了一碗,轻轻抿上一口香茗,只觉茶香在齿颊流转。 放下茶碗后,他那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又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瞒二位。” “若非我还有些机缘,那种高手哪是我这年纪能够对付的,可不像在密道中所说那般容易。” “不过好在已经断他一臂,下次再要遇见,我倒也轻松一些。” 黄老邪闻言转过头,目光瞥了过来,轻哼道:“你又是怎样招惹上的?” “先有林太监,后有少林寺,现在又来一个老怪物,你让老夫如何放心把蓉儿留在你身边?” 闻言,牛顶天脸上淡淡的笑容微微一滞,老泰山这话没法反驳,他只能抿口香茗掩饰尴尬。 可若说起来,他又哪知少林寺为何找上他? 当初洗劫藏经阁,可以说做得天衣无缝,连韩小莹都不知道。少林寺又凭什么把罪名强行按在他头上? 除非…… 回想起在藏经阁三楼时的情况,牛顶天瞬间一个激灵。 难道真有佛祖显灵? 此刻想想护经人,想想罗汉伏魔功,确实透着一股子诡异。 当年每每尝试突破这门武功最后壁垒,呼吸法都极速运转,有种阴晦之感笼罩心头。 也许…真是功法有问题。而且,之前住在临安时,强行突破才有那种感觉。但之后到洛阳,在给韩小莹讲故事时却无主自动。 最后在少林寺藏经阁,不光无主自动,还差点走火入魔。 嘶~ 细思极恐,一想其中发作规律,牛顶天心里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小友,小友?” 见牛顶天心不在焉,一灯温声唤了两下,黄老邪也微微诧异的看了过来。 他不过发句牢骚,可没想过能让这小子听进心里。 牛顶天回过神,心情难免有些沉重,脸上却未显露出来。 管他有无诡异,反正这门武功已经大圆满,后续抓紧究呼吸法,以后时机成熟再去藏经阁探一探。 旋即朝黄老邪和一灯笑了笑,将当初自己夜入皇宫,洪七搅事,以及生死追逃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至于洗劫藏经阁这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说起来,当初若非洪七暴露他的藏身之处,也未必会有后续这些因果麻烦。 而听完牛顶天讲述,黄老邪的脸上已渐渐泛起铁青。 果然是个混账东西! 打着老毒物的幌子也就罢了,竟还把他给扯了进去,若不是如今不是对手,多少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一灯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念及洪七时,他面色微顿,心里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轻捻佛珠,化作一声长叹。 其间对错他亦难言。 站在牛顶天角度,若无洪七,可能真无眼前这些麻烦。 站在洪七角度,侠义所在,又怎会见着掳人行为而无动于衷? 见面前两人反应,牛顶天心中了然,遂拿起瓷瓶分别放在黄老邪与一灯面前,笑道: “这是送给伯父和一灯大师的,一人五颗,直接吞服,运功炼化即可。” “这是……” 一灯面露疑惑。 黄老邪亦是面色稍缓,抬眸看来,眼中也有询问之意。 “进补的丹药,一灯大师尝尝便知,切记不可让外人知晓。” “少林寺的觉性和尚有些古怪,两位以后遇见未必会是对手,还得尽快提升实力。” “小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牛顶天并未过多解释,简单交待几句便告辞离去。 且看黄老邪与一灯突破情况,若是效果显著,他不介意将两人堆至半步先天。 至于再往上,就并非灵泉水所能一步到位的了。 离开两人小院,牛顶天寻得焚天,在其不满的抱怨声中,终用十颗小药丸封住了她那丹唇小嘴。 离开后,牛顶天本想去瞧瞧何沅君与穆念慈,但行至半途终是折返了回来。 何沅君脸皮薄,两人也才见过一面,今天可没时间再陪小娘子温感情了。 而穆念慈那里,牛顶天暂时还未想好如何处理杨铁心,且等明天再说吧。 于是,在烟雨朦胧中,牛顶天下了九宫山。 一刻钟后,他立在一处丛林密布的山崖上,运功一喊,声音便在山谷回荡不绝: “老黑!兄弟看你来了!” “老黑!兄弟看你来了!” …… ps:这章是接新大纲写的,轻微矛盾处见谅,前面已改至少林寺本月基本修改完。修改语句措辞简单,有些章节整章替换太费事,还有删旁白换情节,这个月只能保底更六万字,改完就得专心写了。(这段字后添的不收费)(本章完) 第190章 蓉儿别忘了雕兄还是一只鸟 秋霖袅袅,幽谷岚烟,回音尚未消绝,一声唳鸣惊碎苍穹,便见一团黑影振翅穿云冲了过来。 那黑影远远未至,这边林中栖鸟扑翅而起,瞬间惊飞大片。 牛顶天一身黑衣,持剑矗立山崖之巅,飘扬的乌发之下,看见黑影后,绽出欣然笑容。 相距百丈远时,神雕瞧清崖上人影,它那如钩尖喙微微张起,山谷之中又响一声唳鸣。 牛顶天听出了唳声中的激动,当即轻轻拂袖,脚尖踮起,整个身影便作魅影急闪而出,稳稳落在了冲过来的雕背上。 “老黑!咱们去山洞!我先拜谒师傅!”牛顶天盘坐背上,亲昵地抚了抚翎羽,在呼呼山风中运力喊道。 此时此刻,当是他第二次乘鸟上天,心里不禁颇感激荡。 先前每每提及驮人,这伙计总会与他急眼,如今看来,分别一段时间还是有些好处的。 听了牛顶天的话,神雕嘴里“咕咕”几声,似乎对这称呼很是不满。 但仍是做了一个急转盘旋,在兴奋的唳鸣声中,迅速冲向幽谷深处。 蛇谷,山洞 比之一年前,洞中场景毫无变化,石桌,石凳,石床,依旧纤尘不染;石刻旁的石坟,也一如当年那般孤寂、荒凉。 牛顶天跪在坟前,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礼毕,起身,持剑立于坟前,他心底不由自主触景生情,泛起一股凄凉之感。 尘归尘,土归土。 强如剑魔,也终是难逃一死,自己将来又能熬过几载?还是哪天亡于敌手? 若是死了,这方世界还会回归原来轨迹吗? 真到那时,嫂嫂陈瑾儿怎么办?韩小莹和黄姑娘她们又会记着自己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生一世? 牛顶天静静的立在坟前,闭目思索着一股脑涌出的问题。 或许因为境界提升,亦或许因为昨夜走过生死边缘,此刻再次面对这座孤坟,他似乎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独孤求败的寂寥之意。 神雕站在一旁亦未吱声。 原本因为牛顶天空手而至,没酒没肉的就跑了过来,它还打算好好抱怨一番,然而此刻,却也思念起了老主人。 就这样,本该久别相逢、相见甚欢的一人一雕,全都身影寥寥,站在坟前沉默不语。 “雕兄,随我走吧。” 良久后,牛顶天轻声打破洞中寂静,顿了一顿,又道: “跟在我身边,哪天我若死在外面,还得劳你把我带到这里埋了,你若死在外面,我也把你带回这里埋了。” 说着,牛顶天转过身来,见神雕眼中犹豫不决,他轻轻一笑,说道: “或许到了那时,我还有人收尸。但你我相识一场,我却不想见你死后落个被谷中野兽啃食的下场。” 说话之间,牛顶天目光轻轻抬起,眼中认真无比,这话,他也确实流露了真情。 原本照他心中想法,还得想个法子把这伙计哄骗出去才行,但是刚才拜过坟冢,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神雕听完,眼中明显意动,瞥了一眼身旁坟冢,嘴中沮丧的“咕咕”两声,有些纠结的蹲在了地上。 事关后半生的选择,雕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牛顶天见此,微微一笑,说道:“好好想想,我去洞外等你。” “不过今天是我开宗立派的日子,不管雕兄决定如何,都得随我前去襄阳醉上一场。” 说完后,牛顶天转过身,默默走出了洞穴。 …… 半个时辰后 云销雨霁,彩练悬空,水珠儿自叶尖枝头缓缓掉落,滴在地上的水洼之中,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比起前天夜间密集山中一处的雷霆暴雨,这场遍布江南的绵绵秋霖似乎冲散了今年的最后暑气。 襄阳城外 连空气中也带有一股凉意。 此刻,水洼交错的官道之上,马蹄声乱,咕噜噜一阵阵车轮声响,天穹东方,可见霓虹绚烂,明丽一如云锦。 就在这时,极高之处一声唳鸣传来,官道上的行人或是勒马,或是驻足,纷纷举头仰望,欲寻声音来处。 “哇~娘,快看,” “那只鸟好大!” “鸟上坐的还有人?” “真有人哎,他在天上看着咱们!往九宫山上去了!” 下方的叫嚷与惊叹,牛顶天恍若未闻,刚刚收回俯视目光,一人一雕便已飞至九宫山上空。 如此巨物突然到来,自然引起了山间守卫万分警惕,派人上报后,纷纷弩箭搭弦,以防巨雕俯冲伤人。 “不必惊慌!”牛顶天见状,朝着下方沉声一喝。 这一声喝,恍若闷雷,不少正在院中切磋武艺的江湖人发现动静,急声招呼,屋里的人纷纷涌到院中,举头议论起来。 “是教主!!” “放下弩箭!” 匆匆赶来的牛奎抬头仔细一瞧,连忙喝令收箭。 神雕掠过山头,巨翅扑扇几下,卷起一阵大风,一人一雕稳稳落在地面上。 此刻,一灯,黄老邪,焚天,黄姑娘等人,俱已出现,宽阔的演武场上汇满了人。 “好玩,好玩,老顽童也要骑!老顽童也要骑!” 未等旁人开口询问,只听嘈杂的人群里有人大声欢呼,就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儿,东挤一下,西挤一下,迅捷异常,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此刻他那右手腕上裹着纱布,瞧情况,像是受了些伤。 见到神雕模样后,周伯通两眼放光,叫嚷道:“好兄弟快让我骑一下!老顽童教你空明拳!你把这只大鸟让给我!” 说着,不等牛顶天应允,他就迫不及待地扑身上前,想要去抱神雕。 牛顶天也不阻止,给了神雕一个放开揍的眼色,迅速闪至黄姑娘身侧。 黄姑娘欢喜地挽上胳膊,也不看那场中打斗,她眉眼弯弯,嘻嘻笑道:“牛哥哥哪里找来的雕儿?蓉儿也想坐一坐。”牛顶天亲昵道:“这事以后再说,总会让蓉儿坐上的。” “雕兄极通人性,谁要骑它,它就跟谁急眼,真要啄人我可拦不住。” 黄姑娘闻言,俏脸一垮,直接噘起了小嘴。 牛顶天微微一笑,目不斜视,不着痕迹地顶了顶胳膊上的温软之处。 “你要死呀~”黄姑娘顿时羞红了脸,哪还顾得上噘嘴,慌忙低眉垂眼,低声啐骂一声。 可虽然脸蛋儿酡红生晕,红扑扑的,但她双臂依旧亲密地紧挽着不放。 牛顶天见好就收,凑到丽人耳边,好奇道:“老顽童何时来的?腿好了手又伤了,难道是你爹爹打的?” 说话之间,他目光瞄向不远处,就见黄老邪与一灯两人正全神贯注盯着场中打斗,毫未发觉这边两人打情骂俏。 黄姑娘美目一翻,挺起了胸脯,哼哼道:“活该!大早上一上山,见到老龟就要骑,被那笑脸龟给咬的。要不是本姑娘出马,现在还没松口呢。” “砰!”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声轰响,接着便是围观人群哗然一片。 牛顶天与黄姑娘停止交谈,齐齐抬眼瞧去。 却是一人一雕几番游斗后,神雕横翅扫出,直接迎上了老顽童的空明拳。 此刻神雕双翅微展,目光凶厉,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气势之强,令周围山风都为之凝滞。 老顽童见状,非但不惧,反而哈哈大笑,叫道:“好一只大鸟,来来来,再陪老顽童耍耍!” 言罢,他身形一晃,又至神雕面前。 神雕嘴中“咕”的一声叫,双爪猛然挥出,带起一阵狂风,直逼周伯通面门。 周伯通身形灵动,竟如泥鳅般滑开,右手化拳为爪,时而点向神雕要害,时而又似戏耍。 神雕虽然力大无穷,却也难以寻其路数,一时间,一人一雕,一攻一守,一退一进,打得难解难分。 “你这是哪里寻来的?先有神龟,又有神雕,怎么一个个都跟成了精似的?”焚天不知何时已经晃至牛顶天身侧。 此刻,她内着紫黑劲袍,外披云纹状的紫黑长衫。 这副女相男装,英姿飒爽,配上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端是别样诱人。 说话时,她目光瞥见某人手臂所抵之处,给了某人一个鄙夷的眼神。 黄姑娘一瞧不乐意了,这老姑娘竟捡人家亲昵的时候往前凑。 索性直接挺了挺胸脯,又紧了紧手臂,挤到没法再挤时,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有本事你也来呀! “你……”焚天见状一阵气急,就你希罕得跟个宝似的! 正欲开口讽刺两句时,牛顶天已经传音入密安慰道:“蓉儿还小,不懂事,姐姐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几日辛苦你了,晚上我去院里寻你,正有要事想与姐姐相商。” 说罢,不等焚天反应,又向黄姑娘传音:“蓉儿松开一些,正赶发育的时候,可不许把它挤坏了。” 说着,牛顶天动动手臂,却被紧紧抵住,没了一丁点的回弹感觉。 发育?挤坏? 黄姑娘回过味,脸蛋儿刷的通红,恶狠狠地瞪去一眼,又嫌弃似的甩开了胳膊。 牛顶天落得轻松,当着姑娘面前与另外一个亲昵,他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索性接过焚天的话头,交待道:“雕兄是我一位前辈生前好友,我传蓉儿的独孤九剑,便是从那位前辈遗刻中悟出。” “如今雕兄只能与我为伴,往后你们须得把它当作自己人才行。” 黄姑娘一听这是自己人,再次抬眸看向场中,见神雕处于下风,心里顿时有些不愿意了。 她那亮莹莹的眼眸滴溜一转,娇声道:“既然是自己人,那牛哥哥还要看着老顽童欺负它?不行,我得去给雕儿搭把手!” 说罢就往场中冲去。 然而她只觉身子一轻,便被牛顶天拦腰抱回,速度之快,竟似从未踏出一般。 “蓉儿急什么?”牛顶天轻轻一笑,道,“以后神雕少不得与人交手过招,正好让老顽童陪它练练手,免得将来遇见高手太过生疏。” “可它都快败了呀!”黄姑娘气鼓鼓的嘟起了嘴,还想上去刷波好感。 牛顶天斜睨一眼,对这丫头的心思心知肚明,于是笑道:“神雕天授神力,天生三件武器,曰铁翅,曰坚嘴,曰利爪。” “铁翅扫掠,可与刀剑硬刚,一爪一啄,哪怕普通巨石也难以承受。更何况,蓉儿别忘了雕兄还是一只鸟。” “鸟?”黄姑娘有点懵。 焚天闻言,也一脸诧异看了过来。 “鸟可是会飞的。”牛顶天瞥了神雕一眼,淡淡说道。 演武场中 神雕展翅扫来,疾风劲力,便似数位高手的掌风并力齐施一般。 双翅展开,左击右拂,顿时拨出一股猛烈无比的劲风,近处几人为疾风卷动,站不住脚,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开。 “哈哈,有趣有趣!”周伯通使出千斤坠,披头散发立于风头,在疾风吹拂下笑声不断。 显然,对这游戏乐此不疲。 然而他这笑声却让神雕感到似被戏耍一般。 一声唳鸣声中,愤怒的神雕呼的展开巨翅,扇出一股狂风,巨大的身形瞬间拔地而起。 有了去年轰击牛顶天的前车之鉴,它也不蛮干,一会盘旋俯冲,伺机袭扰,一会凌空展翅,又啄又爪。 不过一会儿,直把周伯通爪得衣衫破乱,边跑边嚷嚷: “好你个大鸟!你敢耍赖!不玩了不玩了!老顽童不玩了!” 可神雕却不愿放过他,边追便爪,下嘴毫不留情。 老顽童落荒躲进人群,人群一哄而散,眼见神雕再次扑来,他慌忙扑向了牛顶天。 …… ps:恢复更新,感谢书友的推荐票。前面章节一边更一边改,这个月结束射雕卷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本章完) 第191章 俏黄蓉,归云至 牛顶天那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旋即一手揽过黄姑娘,一手揽过焚天,三人凌空飞起,以急迅而又飘然的姿态掠向一边。 香软娇躯在怀,淡淡幽香浮动,牛顶天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欣然莫名,继而仰头喊道: “好了雕兄,给兄弟一个面子,且饶他一回吧。” 听得下方声音,神雕这才作罢,一双巨翅收起,双爪着地,稳稳落在了黄姑娘另一侧。 “还不松开!” 见众人目光汇集过来,焚天那雪腻的腮颈之间泛起一丝红晕,一声低斥后,强作镇定挣出了怀抱。 牛顶天脸上挂着和煦笑容,恍若未觉,放开黄姑娘,朝众人拱了拱手,微微笑道:“惊扰诸位了。” “无妨无妨,倒是牛教主让我等开了眼界。” “青灵子掌门说的没错,未曾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异禽!” 面对大伙带着惊异的寒暄,牛顶天未再多言,笑着颔首致意一番,朝一灯与黄老邪抬手作请。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后院,小道上 周伯通已然不在,自瞧见一灯过后,他便逃似的躲开了。 对此,一灯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便没再言语。 几人施施而行,边走边聊,问至神雕来处,牛顶天倒未隐瞒。 简单解释一番后,牛顶天抬眸看向一灯、黄老邪,好奇道:“伯父和一灯大师还未服药?” 对于两人气息强弱,他自然一眼便可瞧出,此刻明显没有什么变化。 黄老邪闻言,冷峻的脸上容色微顿,淡淡道:“老夫难得出岛一次,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到底哪个更强,这两日便有一番较量。借用外物,多少有些胜之不武。” 牛顶天:“……” 一灯接过话头儿,笑呵呵道:“不差一日,论武过后再行服用,也会多些感悟,于突破多少会有益处。” 牛顶天一阵沉默。 既然两人主意已定,他也不好再劝。都是江湖的成名人物,同辈之间心气傲得很。 想了想,提醒道:“我这药丸并非普通补药可比,哪怕毁去,也不可落在旁人手中。” 说话之间,他又凝眸看向焚天,问道:“外面可曾发现觉性踪迹?” 焚天道:“怕是已经不在襄阳,扈统领挨家挨户搜了几遍,也没见着踪影。不过已往传令各处,一有消息立即禀报。” 牛顶天轻轻颔首,眸光深深道:“让人留意少林寺僧众动向,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襄樊之地只要发现觉性踪迹,立即放出讯号,我会亲自前去解决他。” “还有,让火药司加大火药产量,尽快提升火药包的威力。此番大会过后,立即控制樊城、鄂州、江陵等地,不光要在军中宣扬教义,还要继续招兵买马,练兵备战。” “小友难道真要……” 一灯与黄老邪相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是难掩震惊。 先前只听牛顶天据守襄阳,以抗金兵南下,眼下竟要直接夺取京湖地区大半的重镇。 此举与造反何异? 牛顶天哼道:“赵扩都派人杀到我家门口了,我还要跟他客气什么?收点利息而已。” “不过,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今日我会承旨受恩,说到底还是赵宋臣子,是替赵家在尽守土之责。” 黄老邪听后,想起自己在那黄绸上亲自着笔的诏文,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自己堂堂五绝,清贵之后,竟会在女儿逼迫下,做出篡改圣旨的事情来。传将出去脸上终究难看。 黄姑娘亲密地挽着牛顶天,发觉自家爹爹投来的憋屈目光,俏皮地吐了个香舌。 这原本是牛顶天交于她的活儿,但她毕竟年幼,字迹临摹下来,笔锋难掩青涩,只能撒娇耍横,缠上了自家爹爹。 想起那道圣旨,黄姑娘美眸转了转,眼前陡然一亮,娇声道:“牛哥哥你说昨晚强敌是宫里的供奉老祖,皇帝什么话都听他的?” 牛顶天闻言微怔,点了点头道:“没错,能够扬言为我封侯封王,掳来公主妃子,必然骄横惯了。” “加上那等实力,又是宦官出身,哪怕皇帝不是傀儡,也必然对其极为倚重。” 黄姑娘笑嘻嘻道:“如今他断了一臂逃回去,不管怎么解释,皇帝必然以为那阉人不是牛哥哥的对手,你说皇帝现在最怕什么?” “自然怕死。” 牛顶天不假思索道。 黄姑娘笑道:“没错,皇帝这会恐怕最担心牛哥哥同样杀到临安城,所以定会想着法子安抚牛哥哥。” “蓉儿若是猜的没错,过几日临安城一定还有圣旨到来,会借着牛哥哥祖上余荫,大封特封,大赏特赏。” “这也是历朝历代皇帝对拥兵自重的边关将领一贯做法,更何况,此刻他在明处,牛哥哥在暗处,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睡得安稳。” 这番话语一落,幽静的小道之上,除了玉兰树叶簌簌而响,已变得针落可闻。 半晌后,一灯回过神,双手合十,轻叹道:“药兄当真生了个好女儿啊。” 黄老邪爽朗一笑,谦虚道:“小女妄言,倒让段兄见笑了。” 话虽如此说,可他眉宇之间的骄傲之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就是便宜这小子了。”瞥了牛顶天一眼,黄老邪默默叹道。 看着黄姑娘那熠熠而闪的目光,娇艳胜的脸蛋儿,牛顶天有些出神。 原本他只把丽人当成青涩的小姑娘,毕竟才十六七岁,能有什么? 然而此刻看来,果然是笑中藏智,绝世佳人,不愧俏黄蓉的称号。 迎上牛顶天的目光,黄姑娘心底欢喜,又有些羞涩,忍不住悄悄伸出玉指,在他腰间轻轻捅了一下。 这么多人看着呢。 牛顶天回过神,笑了笑,轻声问道:“那蓉儿觉得,咱们那卷…” 咱们那卷西贝货还拿不拿出来?虽然话未说完,但黄姑娘已经知晓其意。 她嘻嘻一笑,俏皮道:“牛哥哥做都做了,又没人验证,等真的来了,假的自然也是真的了。” 牛顶天笑道:“说得也是,既然如此……” 就在几人畅叙之时,一个身形魁梧的玄衣卫,快步追了上来,抱拳道:“教主,归云庄的陆庄主已到,正在院外等候。” 闻言,小道当中的几人,面上神色各异,黄老邪那淡淡笑意消失不见,微微敛起了眸光。 牛顶天瞥去一眼后,点了点头,温声道:“快快有请。” …… ps:感谢书友推荐票,回来晚了小章凑合看吧,剩下的合在明天一章。最后十天还差五万字,平均一天五千。(本章完) 第192章 忠孝之论 第192章 忠孝之论 不过一会儿,小道前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然后,众人循声而望。 陆乘风依旧是副文士装扮,面容枯瘦,坐于轮椅之上,在儿子陆冠英的推扶下,向这儿行来。 左边梅超风一身黑衣,秀发披散,容色惨白;右边梁子翁身背竹篓,畏畏缩缩地打量着四周。 当陆乘风目光逡巡过来,落在黄老邪身上时,他面上的笑容瞬间滞住。 下一刻,竟忘了自己腿上残废,颤抖着突然站了起来。 不站不要紧,这一站,才知自己下肢无力,直接栽在了地上。 “爹!爹!您没事吧?”陆冠英见状慌忙过去搀扶。 “师,师傅!!!” 陆乘风一把推开儿子,不禁呜咽出声,泪眼婆娑的向黄老邪扒去。 身旁的梅超风一听,面色巨变,又惊又惧,下意识就想逃跑。 可刚刚迈出脚,就想起那人当年关爱陪伴,手把手地教她琴棋书画,便忍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呜咽道:“师傅!!” 什么情况? 瞧见此景,几人当中除了牛顶天不动声色的瞧着,纷纷一脸惊异看向黄老邪。 黄姑娘美眸一亮,伸过脑袋小声问道:“爹爹,这是陆师兄和梅师姐?” 那夜她偷偷藏在归云庄的房顶上面,正好背对陆乘风,没有瞧清他的脸面。 而梅超风当时披头散发,加之夜色昏暗,不像此刻这般看得清楚。 黄老邪却未理他宝贝女儿,沉着脸走上前。 看了陆乘风一眼,目光落在梅超风身上,哼道:“你还有脸叫我师父?” 听到声音,梅超风再也忍耐不住,爬过去抱住黄老邪的两腿,哭道:“师父,超风知错了,你答应我一声,一掌把我打死吧。” “只要能再听到你答应一声,我立刻死了也开心得很。师父,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师母,师父,师父……” 哭着哭着,便伸手上去,抓住了黄老邪的右手,轻轻摇晃。 当年她是少女之时,时常这般向师父撒娇求恳,往往必会应允。 霎时间, 黄老邪心里一阵触动。 想想自己这些年早就没了怒气,他不禁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 梅超风大喜,不停地往地上磕头,那边的陆乘风泪眼纵横,也一个劲的往地上猛磕,看得牛顶天眼皮一阵的狂跳。 若是没有黄姑娘,这两个家伙将来反不反,还不是老泰山一句话的事? 目光落在身后的陆冠英身上,牛顶天心中一动,眼眸微微闪烁了下。 还是年轻人靠谱,有血性,可塑性强,看来回头还得好好操练这小子。 却说正磕着头的梅超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痴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双手呈上,说道: “师父,这本书我一直带在身边,我眼睛瞎了,再也瞧不见了,一心是要缴还给师父的。” 黄老邪伸手接过,盯着封面上的几个字有些出神。 整本经文,包括封面文字,全是他那爱妻亲笔书写。 当初若非自己鬼迷心窍,又何以造成夫妻二人天人永隔。 黄老邪收起经书,缓缓叹道:“这部《九阴真经》,害苦的人当真不少。这下卷里面所记的武功,是用来给人破解的。你和玄风不知,当真练了起来,可吃了大苦,就算练成了,也会被后面的武功一一破解。” “其间道理只要研读上卷,便可领悟。你们练的什么九阴白骨爪、摧心掌、横练功夫、白蟒鞭,归根结底,其实完全无用。倘若有用,当初玄风又怎会给个小孩杀死。” 顿了顿后,黄老邪凝眸看向弟子那双紧闭的瞎眼,沉吟道:“往后你便留在陆师弟庄上吧,不要再行走江湖了。你眼睛坏了,出去只有给人欺侮的份。” 梅超风听出师父言语当中颇有关怀眷顾之意,忍不住就想大哭,可最终却咬了咬嘴唇,嗫嚅着没有回话。 “怎么?老夫的话你又不想听了?”黄老邪面色微沉,语气已经转冷。 牛顶天见状顿感不妙,忙接过话头儿,笑道:“梅师姐先前说要入我日月神教,既然伯父不允,那便就此作罢。” 他先前并未想过会和黄老邪有如此深的纠缠,说到底,当年陆乘风与梅超风都是慑于自己威逼,才会屈身相投。 梅超风听得声音,脸上怔了怔,朝黄老邪磕头道:“师傅的话超风不敢不听,先前这人让我以后为他做事,说会传我九阴真经,治好我的眼睛,让我随陆师弟一同前来九宫山寻他。” 梅超风也是心思剔透,听出牛顶天称呼后,那个“逼”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然,按她师傅脾气,今天指定是要多出一番争斗。 黄老邪眼眸闪烁,目光落在牛顶天的脸上,正要说些什么,黄姑娘撅嘴道: “爹爹!你想干嘛?” 黄老邪面色一滞,眼角跳了下,沉着脸道:“扶你师姐起来。” 随后看向陆乘风,面色缓了缓,说道:“都起来吧,超风、乘风,你们两个,老夫今天重新收你们入门。” 黄姑娘吐了吐舌头,过去将梅超风扶起,陆冠英也将父亲扶起。 两人重新拜了三拜,大喜之余,不禁呜咽出声。 一灯见状,笑呵呵的合十道:“恭喜药兄喜得佳徒。” 牛顶天眼眸闪烁,也笑呵呵的拱了拱手:“恭喜伯父再收佳徒。” 黄老邪叹了口气,也未说些什么,目光落在陆乘风的身上,温声道:“乘风,你很好,快起来吧。当年是我性子太急,错怪了你。” 闻得此言,陆乘风哽咽说道:“都是弟子当年愚笨,触犯了师父。您老人家这些年可好?” “总算还没给人气死。”黄老邪叹道 黄姑娘嬉皮笑脸地凑上前,笑嘻嘻道:“爹爹,你不是说我吧?” “你也有份。”黄老邪斜去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黄姑娘伸了伸舌头,两步跃到牛顶天身旁,再次亲昵的挽起了胳膊。 陆乘风眼眸陡然一亮。 正要开口寒暄一声时,黄老邪指了指陆冠英,问道:“他是你儿子?” “是。”陆乘风回道。 “孙儿叩见师祖。”不待父亲吩咐,陆冠英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黄老邪却未俯身相扶,忽的左手往他后心一提,右掌向他肩头拍去。 陆乘风大惊,慌忙叫道:“师傅,弟子只这一个儿了!” 黄老邪这一掌劲道不小,陆冠英肩头受击后站立不稳,连退七八步,再是仰天一跤跌倒,但没受丝毫损伤,怔怔地站起了身来。 黄老邪面色稍缓,看向陆乘风道:“你很好,没把功夫传他。这孩子是仙霞派门下?” 陆乘风舒了口气,这才知道师父是在试他儿子武功路数,连忙回道: “弟子不敢违背师门规矩,不得恩师允准,决计不敢将恩师功夫传人,冠英正是拜在仙霞派枯木大师门下。” 黄老邪冷笑一声,道:“枯木这点微末功夫,也称什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打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吧。仙霞派的武功,给咱们提鞋子也不配。” 陆乘风大喜,正要吩咐儿子谢恩,却似想起什么,朝黄老邪拜了一拜,忐忑道:“请师傅恕罪,未经您老人家准许,弟子已让冠英拜入日月神教。” 黄老邪闻言眉头挑了挑,看了牛顶天一眼,突然变得沉默。 良久后,目光落在黄姑娘身上,叹道:“都是自家人,入了就入了吧。不过既然入了别教,就要严以克己,不可污了桃岛的脸面。” 这话一出,黄姑娘顿时笑靥如,纵体入怀,抱住他的脖子,开心说道:“爹爹,以后蓉儿永远乖啦,到死都听你的话。” “孙儿谢师祖成全。”陆冠英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见女儿撒娇服软,黄老邪心情大好,冷峻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意,笑道:“快起来吧。” 陆冠英起身过后,众人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鹤发童颜的梁子翁身上。 梁子翁心中一凛,慌忙解下竹楼,放于地上,拱手赔笑道:“敢问哪,哪一位是石尊者?” 牛顶天面色淡淡的走上前,并未回答。刚才梅超风已经点破,这老小子还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梁子翁那惴惴不安的目光之中,牛顶天掀开竹篓上的灰布,就见里面蜷着一条浑身赤红的大蟒蛇。 奇异之处在于头骨已经微微有了凸起,有种是似而非的化蛟之相,和蛇谷之中的菩斯曲蛇外形颇为相似。 牛顶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以后留在山上为本教主养蛇,培育灵种。养好了,神功秘籍应有尽有,出去江湖,可以横着走。养不好,自个儿去见沙通天。” 说着,朝远处侍卫招了招手,道:“带下去好好安顿,不得怠慢了。” 梁子翁一想沙通天的惨状,瞬间一个激灵,慌忙抱拳道:“属下晓得。” 梁子翁离开后,陆乘风瞧了恩师黄老邪一眼,朝牛顶天拱了拱手,正色道: “好叫牛师弟知道,太湖水盗自前年六月完成改造、扩员,历经一年多训练,如今已有战船五十艘,兵员九千余人。” “朝廷今年派兵围剿几次,不过按照贵教意思,并未正面相对,而是避其锋芒,藏兵于湖。最后围剿官兵只能不了了之。” 牛顶天闻言剑眉微挑,讶异看向焚天,焚天朝其轻轻颔首。 先前派人前去太湖整训练兵,收编太湖水盗,是几位心腹负责,时常汇报于陈瑾儿。 后来焚天成为神教副教主,大多情况也会汇报于她。 但牛顶天着实没有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手下之人竟会搞出近万水军。 不止是他讶异,一灯与黄老邪相视一眼,惊讶之余便是恍然。 太湖水盗若是小打小闹,朝廷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太湖北抵长江,南滨钱塘,转道南下,几步便可直达临安。 你在人家门户之旁藏了近万大军,难怪会被杀到家门口。只要杀了你这瓢把子,些许顽疾之癣,自然药到病除。 牛顶天一瞧两人神色,稍稍思索,心中也有些明了。 沉吟片刻,他扭头看向焚天,也不顾忌尚有旁人,说道:“既然做了,索性放开了手。” “传令下面兄弟,不必拘泥太湖、太行一处。南北两地,山湖之处,只要位置合适,都可分散出去招募志士,编练成伍。” “往后每半年挑出一批骨干返回九宫山,接受传功集训,确保绝对忠诚。等到风起之时,大伙必须能起燎原之势!” “你真要起事不成?”话音方落,黄老邪凝眸而望,微微蹙起了浓眉。 牛顶天摇了摇头,眼中神光莫名,淡声道:“我这人没得安全感。武功再高,并非所有人都会知晓,畏惧。万一遇见哪个皇帝不开眼,如今拖家带口的,有时难免鞭长莫及。” “笑而有威,力莫大焉,旁人惧之,不敢犯也。眼下只为自立、自保,只要赵扩小儿不来惹我,他做他的皇帝。等到时机成熟,我干我的北伐。” 黄老邪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未说出口来。 牛顶天知道自己的行为似乎正在突破这位老泰山心中底线。 说好的据守襄阳,抗击金人,结果成了夺取荆湖重镇。如今,更要聚啸各处山湖,明目张胆招募志士。 还说不会造反? 牛顶天笑了笑,问道:“伯父可还记得当初离开桃岛前,你曾说过平生最敬忠臣孝子,忠孝大节所在,并非礼法?” 黄老邪沉默着点了点头。 牛顶天容色微顿,说道:“晚辈当年读书治学,也是熟读孔孟之道的,深知忠孝之义便是当今礼法所在。既然伯父认为忠孝乃是大节,又何以藐视礼法,当年何以喊出造反杀皇帝的口号来?” “想来您所理解的忠孝,并非当今礼法下的忠孝。既然如此,那这“忠”字,就是忠于民族,忠于华夏,而非忠于一个破烂腐朽的朝廷。所以,只要汉人当政,您又何必纠结晚辈反不反他赵宋皇家呢。” 诡辩! 黄老邪何等机敏,此话一出,自然听出这小子是在跟他强换概念。 可这细细一品,又觉得似乎挺有道理,心里也不像先前那般纠结了。 这时,内院里的护卫牛倩儿行至众人身旁,朝牛顶天抱拳道:“教主,夫人备了几套礼服,喊您过去试试大小。” 牛顶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梅超风的身上,沉吟道:“当初夸下海口医好梅师姐的眼睛,自然不会食言。一会伯父可带她前去严神医那里瞧瞧,若是不行,我再想想法子。” 既然最后剩的小半瓶灵泉水已经送予严防御,他也不好再去开口索要。 就看那位老岳父在这位老岳父的面前舍不舍得半滴灵泉水了。 说罢,牛顶天又吩咐侍卫安顿好陆乘风父子,朝几人拱了拱手,随牛倩儿去了内院。 ps:少林寺部分十几章重写的,后续章节说实话不满意,从去金国开始往后,下个月会一边更新一变精修。(下章被审核修改删减过) (本章完) 第193章 杨康:你和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193章 杨康:你和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叔叔,听倩儿说,你从外面带回一只神雕,雕儿还与人打了一架?” 厢房之内,陈瑾儿一边整着牛顶天身上的衣裳,一边轻声软语的问道。 此刻,她一袭宝蓝色水袖襦裙,盈盈得体,不施粉黛的脸蛋儿,端美明丽,晶然熠熠的美眸当中,沁润着丝丝缕缕的柔意。 另一旁则是深居简出的包师姐,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平静无波,翠丽弯弯的柳眉之下,静静听陈瑾儿说完,脸上露出一抹讶异之色。 牛顶天双臂展开,抬起,任由两位丽人在自己身上整理拾掇,眼中尽是欣然之意。 那日山中归来,与师姐深入亲密了一番,今天师姐却未再像上次那般躲着他,看来心里多是接受了。 听得陈瑾儿话声,便轻快的说道:“雕兄灵智已开,武力也少有人敌,往后我若不在山上,有它我也放心一些。” “对了,师姐,上午怎么没见康儿?”目光落在包师姐那吹弹可破、莹润雪腻的脖颈之上,牛顶天温声问道。 此刻丽人已经转至身前,垂眸而望,可见衣领深处,仍有几块淡淡红痕。 包师姐闻言,手间的动作顿了一顿,垂首道:“早间就随靖儿去了蒙古使者那儿,一男一女亲自过来请的,倒是异常热情呢” 言罢,她也系好了手中腰带,抬起素手抚了抚上方衣襟,而后螓首微抬,可见那对幽幽美眸之中沁着余韵,难掩媚意流转。 牛顶天容色微顿,沉吟道:“若是康儿回来,师姐让他过来寻我,我有一些事情交待予他。” 包师姐轻轻颔首。 陈瑾儿行至身前,上下打量了牛顶天几眼,嘴角噙着笑意道:“这身刚好合适,叔叔穿上倒显威严了许多。” “那就这身罢,”牛顶天笑道,“嫂嫂和师姐做的必须合身,明日再换其它的,一定全给穿上一遍。” 陈瑾儿嗔道:“叔叔急什么?还有几件倩儿正在熨烫,很快的,我去取来。” 还有几件? 牛顶天脸上笑容微微一滞,正要寻个借口推辞,陈瑾儿横来一眼,已经快步出了厢房。 “我,我也去看看。” 包师姐见状,低声软语的说了一句,也要迈脚出去。 牛顶天心中一动,捉住素手轻轻一扯,丽人脚步还未迈出,便被直直搂进了怀里。 从身后拥着丰腴娇躯,牛顶天轻嗅一口发髻,温声说道:“师姐这段时间辛苦了,没想到还有机会穿上师姐亲手做的衣裳。” 包师姐一袭素白衣裙,如瀑青丝绾成云髻,衬得姝颜玉色的脸蛋儿,明媚丰艳。 然而此刻,猛然入了怀中,玉容之上满是惊慌之色。 慌忙地抓住腰间手臂,她低声道:“快放开,瑾儿一会就回来了。” “无妨,嫂嫂来了我会知晓。”牛顶天指尖微动,温热的手掌渐渐上攀。 轻轻细嗅着颈部的幽幽清香,感受着娇躯的温软、柔腻,牛顶天凑到粉润如玉的耳垂旁边,轻声道:“好师姐,一日不见,可曾想过我?” 包师姐浑身一颤。 正要张口说话儿,牛顶天伸手擒住玉颊,轻轻往后一掰,便噙住了她那莹润无比的唇瓣,然后就是一阵贪婪、肆意的攫取。 丽人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酡红如醉,莹莹如水的美眸妩媚流波,渐渐陷入痴迷。 丽人闷颤一声。 …… 不知过去多久,陈瑾儿捧着衣裳回到厢房当中,就见牛顶天独自一人坐在桌旁,无聊的摆弄着茶几。 “叔叔,包师姐呢?”陈瑾儿眼眸一闪,好奇问道。 牛顶天笑道:“师姐有些乏了,说要回去休息一会。” “对了,嫂嫂怎么去了这么久?”牛顶天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话题。 陈瑾儿埋怨道:“还不是倩儿那妮子,早早抢去了活儿,忙活半天钴鉧一会儿烫一会凉的,一件也未熨成。” 牛顶天闻言不禁莞尔。 他知道钴鉧就是熨斗,宋朝的熨斗不止限于熨烫衣服,更有熏香功能。 所谓“朝衣熨贴天香在”,高端的熨斗是与熏香炉融为一体,所以,他身上这件衣裳还带有一股芳香。 可倩儿那小妮子虽然双手轻巧,却是持刀砍人的轻巧,也只有陈瑾儿才会把这种活儿交予她。 “还不起来?趁着有时间抓紧试试别的衣裳,挑一件最合适的。” 见牛顶天毫无起身之意,陈瑾儿嗔视一眼,把衣裳放于案上,便要准备去拽。 牛顶天无奈,旋即放下手中茶几,站起身,朝陈瑾儿张开双臂,又微微抬起。 瞧这意思,连宽衣解带也不想自个儿动手了。 陈瑾儿倒未觉得不妥,缓缓近到身前,抬手便要解衣。 可她那双纤纤素手还没碰到腰带,便突然顿在半空未再向前。 “嫂嫂看我做什么?” 牛顶天半晌不见动静,垂眸而望,便被那双熠熠而闪的美眸盯得发毛。 陈瑾儿眼眸有些犹疑,微微皱了下琼鼻,轻轻一嗅,那张晶莹如雪的欣然玉容,渐渐变得平静无波。 牛顶天暗道不妙。 方才与包师姐亲热半天,却忘了处理身上的脂粉香气。 这与衣裳里面的熏香味道他自个儿都能分辨出来,别说一个女子了。 陈瑾儿眉眼低垂,未再说话。她只觉自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是憋屈,还是委屈?她也不知晓。 自个儿累死累活的给他准备衣裳,这家伙倒好,几墙之隔还在这儿偷腥。 “嫂嫂,我错了。” 牛顶天果断低头认错,证据确凿,再怎么忽悠也忽悠不过去了。 倒非因为奸情败露,而是设身而想,确实轻慢了嫂嫂的一片好心。 陈瑾儿闷闷的没有说话。 牛顶天见状,面色微顿。 想了想后,轻轻握住陈瑾儿的纤纤素手,搂过丽人削肩。 感到娇躯变得僵硬,他凝眸看向那张渐渐蒙起如霞绯红、却仍强作紧绷的脸蛋儿,低声说道:“我小时候就觉嫂嫂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即便后来见了师姐也不例外,可惜那会我却是个豆芽菜。” 听得这话,陈瑾儿那弯弯睫毛轻轻颤动,眼眸柔润微微,脸颊已然酡红如醉。 牛顶天顿了顿,轻声说道:“原本我是打算此生不再成亲,身边有着美人相伴就是。可仔细一想,却是有些自私。你和师姐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让你们将来独自背负流言蜚语。” “所以,此番大会过后,我打算迎娶嫂嫂过门,把你们一并都娶了。他们论他们的,咱们论咱们的,你们都是我娘子,谁来反对也没用!” 陈瑾儿轻轻咬着嘴唇,只觉心底一阵颤动,眼眸之中情不自禁就笼起了水雾。 其实,她早就感觉出来牛顶天的心思。可自从知晓身世,这家伙一面行为举止时常逾矩,一面张口闭口的嫂嫂称呼着,却把她搞得有点儿捉摸不透了。 眼看已经二十有八,到了信之年,她心里的急却生生憋在心里,从未向外显露过。 见陈瑾儿泪水就要掉落,牛顶天温声道:“你们要是嫌这名分太虚,那就再等两年。等我兵强马壮,我就打到北边,咱自个儿做皇帝。到时候,我给你们每人都封个皇后。” “皇帝哪有这么多皇后,”陈瑾儿心里一暖,忍不住破涕为笑。 伸手抹了抹眼角,她哽声道:“皇后不皇后的我不稀罕,叔叔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以后不管什么事,若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冒险。” “嫂嫂放心,我晓得,这想法就你知晓,其他人都未漏过口风。”牛顶天摩挲着丽人削肩安慰一声。 将那香软娇躯轻轻揽入怀里,正要准备享受片刻温存,却又突然轻轻放开,低声道:“有人来了。” 陈瑾儿慌忙整了整仪容。 来人却是妹妹傻姑,两人刚一转身,就见一袭白衣雀跃地掠入厢房。脚步轻盈无声,若非牛顶天感知异常敏锐,怕也难以发觉。 “哥哥,哥哥。” 那张白净无瑕、隐有一丝呆气的玉脸,在见到厢房之中的牛顶天后,顿时笑靥如,来了个乳燕投怀。 “乖宝怎么想起来这儿了?怀夕姐姐还未起吗?”牛顶天宠溺地揉了揉傻姑的脑袋。 傻姑抬起头,眼神天真纯净,开心道:“雕儿,乖宝见到了雕儿,好大的雕儿。” 牛顶天见状叹了口气。 如果说服用灵泉水前,傻姑的眼中透着一层蒙昧,那服用过后,就好似突然洗去所有尘埃,透着一股莫名的空灵。 牛顶天有种感觉,若是未曾服用灵泉水,或许傻姑还有恢复成人心智的可能。 可如今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初生的仙葩,平日里除了练功,便是发呆,或是与老龟玩耍,连陈瑾儿与严怀夕也不像以前那般亲近了。 念及武功,牛顶天心中突然一动,问道:“哥哥教你的武功练的怎样了?乖宝运功给我瞧瞧。” 傻姑闻言,有些不舍的离开怀抱,抬起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霎时间,那掌心便有一股寒气外涌而出,连厢房当中也陡然升起一阵凉意。 牛顶天眸光微凝,扭头看向那张纯真无暇的脸蛋儿,沉吟道:“乖宝可还记得哥哥交待你的话?” 傻姑开心的收回了手,使劲点点头,道:“哥哥教的武功谁也不能传,谁要骗乖宝武功,乖宝就挥掌打他!” 牛顶天揉揉傻姑的脑袋,说道:“没错,以后哥哥不在,谁要乖宝武功,乖宝就打谁,打不过就跑,用哥哥教你的步法跑得远远的,知道了吗?” 傻姑乖巧点了点头。 陈瑾儿这会儿上前,拿开牛顶天作乱的手,理了理傻姑头上秀发,拉过柔荑宠溺道:“嫂嫂给乖宝做了新衣裳,等哥哥试完就带乖宝去试。” “谢谢嫂嫂。” 傻姑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榻上,呆呆地看着这边。 许是觉得两人来来回回换个不停,没完没了,没过一会儿,她就轻盈地跃出了厢房。 陈瑾儿叹道:“小妹倒不像以前那般黏我了,都是你乱给她喝东西。”牛顶天狡辩:“嫂嫂不也喝的,你们现在都跟仙女似的,有什么不好?再说妹妹长大了,生分一些也正常嘛。” 怎么不跟你生分? 陈瑾儿那弯弯柳眉轻轻蹙起,越想越不开心,赌气道:“自己换吧,我去给小妹试试衣裳。” 说罢,就闪身跃出厢房,朝傻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牛顶天:“……” 这有什么可争的? 不过,正当他自个儿对着镜台束着腰带时,一身劲装的牛倩儿行至厢房当中,抱拳道:“教主,夫人让婢子过来为您宽衣。”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有心想要拒绝,不过这种宽厚礼服当真有些不易料理,便道:“有劳倩儿了。” 说着,在镜前展开双臂。 倩儿见状,解下腰间绣春刀,放于桌上,近到身前动起了手。 牛倩儿一身赤黑玄衣,肩部织有日月,背部织有山纹,袖部织有烈火,腰带织有华虫。 如今这套玄衣卫制式劲服穿在身上,配上那张严肃玉容,显得英姿飒爽而不失威严。 “倩儿今年多大了?” 见房中有些沉闷,牛顶天目光落在那白腻无暇的玉容之上,找起了话题。 至今他还记得当年这位姑娘在台下一脸认真聆听自己讲话的场面,三年时间没有怎么见面,明显比之当初成熟丰盈了许多。 倩儿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婢子与教主同岁,今年十九。” 牛顶天闻言微微一怔,那张沉静的面容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低声说道:“如今女眷倒也不需你们保护了,这样,回头你与夫人说上一声,以后就留在我身边跑腿吧。” 说完之间,身上衣裳已经整理完毕,牛顶天朝有些愣神的倩儿摆摆手,道:“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些事,你去寻夫人说一声即可。” 说完,便抬脚出了厢房。 其实,牛顶天突然如此决定倒非是有其它想法。 往后时间,他大多留在九宫山上,事宜传达之事毕竟不能亲事亲为,身边确实缺少一个细心干练的跑腿之人。 却说牛顶天身着赤黑冕服,出了厢房,穿过小道,刚刚迈出内院拱门,就见迎面两人一边争吵,一边朝这儿行来。 正是郭靖与杨康。 两家伙陡然瞧见这边的牛顶天,慌忙闭上了嘴巴,跑上前来行礼: “牛师叔!” “牛师叔!” “从哪里开始吵吵的?”牛顶天目光扫过二人,沉着脸问道。 杨康缩了缩脑袋,没敢说话。郭靖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他只觉他家牛师叔比往日威严了好多,便讷讷道: “禀告牛师叔,从拖雷安答院子里出来就开始吵了。” 牛顶天那晶然熠熠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下,瞥了两人一眼,道:“随我来。” 郭靖、杨康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追上牛顶天脚步。 三人行至一间厅堂之中,除了院里两名侍卫,四下再无旁人。 牛顶天落座中堂,侍卫奉上茶水后退去,他端起茶盅抿了两口,淡淡道:“说罢,仔细说说去拖雷那里干什么了,为什么吵?” 郭靖微微抬起头,那黝黑厚实的脸庞露出一抹憨色,瓮声瓮气道:“拖雷安答和华筝妹子请我过去说话,知道康弟之后把康弟也请了过去。” “临别的时候拖雷安答送我和康弟每人好多黄金,我不要,也不让康弟要。可康弟说我脸皮薄,不好意思收,就把我的那份也给收了。” “咳咳咳~” 许是气管不顺,郭靖话声刚落,牛顶天一没忍住就急促咳了起来,强忍之下,脸都憋得微红。 “尼玛,先天高手差点让你小子给搞岔气了。”牛顶天喝口茶,顺了口气,瞪了杨康一眼。 杨康缩了缩脑袋,朝郭靖撇撇嘴,嘟囔道:“蒙古人的金子不收白不收,平白无故的送咱们这么多,能有什么好心思。” 牛顶天放茶盅的动作微微一顿,诧异看去一眼,问道:“送了多少?” 杨康嘿嘿一笑,从臌胀的怀里掏出两个锦缎包裹,送到桌上,笑嘻嘻道:“全都在这了,一共四十个金锭。” “那蒙古鞑子说一人二百两,郭靖不要就算了,师叔若是要,康儿分您一半。” 牛顶天淡淡道:“你很喜欢金子?还是缺钱?库房可曾阻你支取银钱?” 杨康耷拉下头没再说话。 缺钱倒是从未却过,以前在王府之时未曾缺过,现今跟了他牛师叔也未缺过。 只是在山里当了三年土匪,习惯了从外人手中搞些金灿灿的东西。 牛顶天未再看那桌上黄金,沉吟了一会儿,凝眸看向郭靖,说道:“师叔知道你从小是在蒙古生活,和拖雷兄妹、哲别师傅有感情。” “可康儿有句话说的没错,无缘无故的凭什么送予你们黄金?你们今日交谈,师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处处提到我,向你们打听我的喜好。” 听了这番话,郭靖愣愣的抬起头,他哪怕再愚钝,也听出了话间意思。 细细一想先前几人的交谈,自己似乎真被好安答给套路了。 郭靖脸色一白,慌忙解释道:“牛师叔,靖儿没告诉他们你……” 牛顶天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你得时刻牢记自己的汉人身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铁木真四处征伐,你得想想万一哪天他们灭了金国,再南下侵略汉人土地你该怎么办。” “师叔并未怪你,只是给你提个醒。今天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们二人之耳,不许再让第四人知晓。金子我收了,你往后只需正常与那拖雷兄妹相处即可。” “可明白?” 郭靖咬了咬嘴唇,眉眼之间难掩愧疚,低声道:“靖儿明白。” 牛顶天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大会之后记得过来寻我,师叔还有武功上的事情需要交待你。” “靖儿告退。”郭靖行了个抱拳之礼,转身垂头丧气出了厅堂。 “是不是很得意?”牛顶天目送郭靖离开厅堂,转而凝眸看向杨康。 杨康面色一滞,刚挺起的脑袋再次耷拉下去,瓮声道:“康儿不敢。” “坐吧。”牛顶天淡淡道。 “啊?”杨康一脸懵圈的抬起头,难道我听错了? “坐!”牛顶天脸色微沉。 “哦,”杨康连忙应了一声,跑到侧位笔直的坐了下来。 牛顶天暗暗点了点头,这小子几年土匪果然没白当,虽然心思活络,却没有了原世中的虚乖伪善。 沉吟片刻后,牛顶天眸光微微闪烁,低声道:“康儿,师叔交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 杨康满脸的诧异。 “没错。”牛顶天端起茶盅,润润喉咙,凝眸而望,说道: “你也知道那几个蒙古鞑子的心思。从明天开始,你可与他们接触,不管是套你信息,还是拉拢于你,或是让你干些细作的活儿,节奏你自个儿把握。” “当然,要是能够接上铁木真的头就更好了,需要什么,师叔全力配合你。往后能够拿到多少好处,你我对半分。但要记住钱财尚是其次,你得取得他们信任。” 说完,牛顶天放下手中茶盅,斜过身子近到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杨康听得眼眸熠熠而闪。 “师叔!” 他突然拍案而起,兴奋道:“这活儿非我杨康莫属!我接了!” 牛顶天嘴角抽了下,交待道:“这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能旁人知晓,记住了。” “师叔放心,”杨康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连我娘都不告诉她!” 牛顶天轻轻颔首。 缓缓起身,正要准备离去,他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问道:“可去看过你爹?” 杨康愣了愣,脸上笑容渐渐收起,突然变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瓮声道:“早晨看过一次。” 牛顶天眉头挑了挑,目光凝露而闪地看向杨康,讶异道:“你愿意认他了?” 杨康闻言,那两道黛青浓眉之下,俊秀的面容上露出少有的郑重之色,说道:“我只愿给他养老送终,永远不会认他。” 顿了一顿,又低声道:“我问我娘当年发生了什么,娘亲跟我说了牛家村的经过。我一问她为何会和那人分开,娘亲总是闷闷的不说话。” “我仔细想想,差不多也能明白了。还有,他这么多年都未想过去找我那牛鼻子师傅,在他心里,有些东西肯定是比我们娘俩重要的。” “既然如此,他又未养过我,我最多给他养老送终,让我喊他一句爹都休想。” 牛顶天从未想到会从十三岁的小孩口中听到这番话。 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轻轻一叹,轻声道:“既然心里明白,这些事以后别再问了,回去吧。” 说罢,率先走出厅堂。 “师叔等一下!” 但他刚刚踏入院中,身后突然传来杨康的声音,旋即顿住脚步,扭头望去。 “你和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杨康犹豫了下,认真问道。 牛顶天目光猛地一凝,这小子总不会是问他师姐弟的关系。 沉默片刻后,牛顶天面色淡淡的收回目光,迈起脚,头也不回地道:“最晚明年…” “我娶你娘过门!” ps:傻姑部分是按新大纲写的,可能会有点矛盾,见谅。 (本章完) 第194章 大会祭天告之! 第194章 大会——祭天告之! 九宫山巅,云雾消散,浩渺天穹愈见天高云淡。 飞檐勾角的宝殿上,一队队身形挺拔的玄衣卫,立身廊檐之下,腰间跨着一柄柄绣春长刀,面上神情肃穆。 远而望之,四周宝殿廊檐及那下方台阶各处,侍卫庄严而立,更有旗帜漫天,在风中飒飒而响。 下方,正是青石砖块铺就而成的百丈中央广场,一块红色地毯延伸而至正北高台。 地毯两侧,宾客看台拾级而上,此刻,早已人满为患。 他们或是各个门派前来观礼之人,或是江湖游侠散客,或是荆襄等地的城中大户。 高台之上 一口祭天大鼎正立中央,九口高架火盆烈焰燃烧,热浪滚滚,下方之人抬眸而望,可见那位冕服少年影影绰绰。 台前,李公公面无表情,侧身而立,铁手之上置于一卷黄绸,恍若雕像一般静立无声。 此刻,他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却把牛顶天骂了个遍。今日过后哪怕活着回去,官家或是老祖怕也不会轻饶了他。 不远处,牛顶天端坐雕檀木大椅之上,面容坚毅、沉稳,目光瞥向李公公时,他那莹莹眼眸熠熠而闪。 对他来说,现成这样一位专业的司仪之人,不用白不用,总好过去让年轻小子上来操持。 眼见时辰已经大差不差,老太监还不见动静,牛顶天传音入密淡淡道:“耽误了吉时,本教主替你再换一双假肢。” 李公公顿时一个激灵。 旋即眯着眼睛仰头瞅一瞅太阳,而后,他转身直面下方,广场之上顿时响起一道尖锐嘶哑、而又不失高昂的声音: “吉时已到!!” “咚~咚~咚~” 牛鼓之声轰轰而响。 “呜~呜~呜~” 接着,号角之音随之而起,一时间,九宫山巅声势漫天,直冲云霄。 鼓声与号声足足响了百息。 “祭天告之!” 牛顶天缓缓起身,行至那口祭天大鼎前,鼎下烈火炙烤,鼎中肉香弥漫,他贴手凝眸而拜,朗声道: “维天运辛巳年八月初八日,牛顶天立日月神教,携神教众弟子,神龟玄武,神雕鲲鹏,恭祭于天地。” “乾坤浩荡,日月同辉。吾教之兴,承天之意。日月之光,普照四方,引领吾辈,行于正道。” “神教既立,当以人道为本,护佑苍生。不畏强权,不惧邪恶,秉持忠勇,除暴安良。教中弟子,当团结一心,生死与共,同甘共苦,齐铸辉煌。” “愿天佑神教,千秋万载,昌盛不衰。教众齐心,扬吾教威。使日月之辉,永照人间。尚!飨!” 一通祭天诰文宣念完毕后,四方鸦雀无声。 牛顶天面色庄重、严肃,朝那祭天大鼎贴手躬身,拜了三拜。 “礼毕!” “宣圣旨!” 李公公眸光微敛,尖细嘶哑嘶哑的声音从他嘴中响起。 下方一听宣读圣旨,便都纷纷交头接耳,犹豫着是否起身。 丐帮一众弟子原本是想起身跪拜的,这是源于血脉压制。 可见自家帮主和其他三绝仅仅站在那里,于是各个躬身抱拳,朝那高台处行礼。 至于全真教之人,如今教派地处金国境内,非是他们自家封赏,是万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行那跪拜大礼的。 更何况,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未跪拜,他们自然不会堕了全真教的颜面。 于是乎,观礼台上稀稀拉拉的一些人起身躬立。 南方帮派与一些乡绅大户,大多慑于皇家威严,便都利利索索地跪伏在了地上。 瞧此一幕,李公公眼眸阴冷扫去,越瞧越气:都是合该分筋扒皮的乱臣贼子!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传音道:“直接宣,替本教主好好办事,满意了自然放你回去。到时候怎么收拾这群反贼还不是公公说了算。” 李公公面色一滞,舒了口气,又清清嗓门,便朝下方念道:“朕膺昊天之眷命,绍列圣之丕基。思报功臣之德,以光先烈之勋。” “昔有宁国军承宣使、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牛皋,忠勇冠世,志存报国。于戎马之际,奋勇当先,屡立战功,为我大宋社稷之安定,百姓之安宁,立下赫赫功绩。其威名远扬,忠义可嘉,堪为朝之栋梁。” “今追封牛皋为宋辅文侯,世袭罔替,以表其功,以彰其德。” “牛皋之孙牛顶天,秉承祖志,亦具才略,特加封襄樊制置使,兼京西南路经略安抚使,赐便宜指挥。望其承继祖业,恪尽职守,保境安民,勿负朕望。” “另,准其承袭先祖父之爵位,望卿铭记朕之恩宠,为我大宋繁荣昌盛,砥砺前行,再建新功。”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圣旨宣读完毕,牛顶天面色淡淡的走上前,毫不客气从李公公手中接了过来。 下方俯首跪拜之人也纷纷起身,随后,渐起一片哗然。 原以为任你武功再高,大伙还不一样都是混江湖的泥腿子。不想你倒好,成了名门之后且不说,转眼之间还跻身上层人士了。 这下心中无不羡慕与嫉妒。 “诸位!!” 牛顶天缓缓行至高台之前,一身赤黑冕服,在炎阳之下熠熠而闪,加之隐隐外溢的气势,为他平添几许威严之色。 “今日日月神教既立,本教主当在此立下神教宗旨!” 一道威严之声仿佛从天而降,传至山上各处,甚至连那几里外的襄阳城内也清晰可闻。 坐台之上,欧阳锋、欧阳克面色巨变,黄老邪,一灯,洪七,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和那全真教一众内功较为深厚的高手,全都纷纷变色。 武功粗浅与不通武艺之人,更是心中惊惧不已,这人神功竟然恐怖如斯! 而这时,襄阳城的街道上,原本嘈杂热闹的人群,听了这声恍若天降之音,瞬间变得成片死寂。 循声而望,正是九宫山的方向,反应过来后,更有大批百姓直接俯身跪下,朝天而拜。 山顶,后院 今日孙婆婆并未前去观礼,究其原因,实是院中的这位穆姓姑娘懂事得令她心疼。原本山上是有浣衣的仆人,可或许觉得衣物破旧,还是别的,小姑娘死活就要自己动手。 刚泡了一盆的衣物还未开洗,又为她那呆傻的老爹洗手,净脸,喂饭。 见那小身板忙成这样,孙婆婆这热心肠哪能受得了。 于是,帮其洗了一盆衣裳后,又来到呆傻的杨铁心身旁,亲手传授小姑娘照顾人的活儿。 毕竟她是伺候了半辈子人的老妈子,经验丰富,而此刻的杨铁心,已然与那婴儿无异。 厢房之中 这会儿孙婆婆手中的巾帕刚刚拧干,就听屋外传来一道轰轰巨声: “今日日月神教既立,本教主当在此立下神教宗旨!” 声音极大,乍然响之,却把孙婆婆与穆念慈都吓了一跳,连杨铁心那本是呆滞不动的眼角,也轻轻颤了下。 孙婆婆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朝穆念慈笑呵呵道:“是牛小子的声音,这家伙武功高得很,连我家小姐都说不是对手呢。” 穆念慈清眸莹莹如水,明媚丰艳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低声问道:“婆婆与他是何时认识的?” 孙婆婆笑了笑,回忆道:“去年暮春,终南山后山里的山开得最盛的时候,那天也是我们古墓这些年最热闹的时候” 听得此言,穆念慈眼眸闪了闪,不由便想起自己父女二人,玉脸之上也现出一抹怅然之色。 孙婆婆察觉了出来,正要安慰时,却听外面牛顶天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何以辨之?” “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以宋代唐,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夷人入侵,而至神州破碎,华夏沉沦,谓之亡天下!”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几句隆隆之音落下,虽然停了下来,孙婆婆与穆念慈却都感觉自个儿的脑壳里还在嗡嗡作响。 当然,这不止是话声之隆的效果,更是此番话语对两人固有观念的冲击。 孙婆婆虽然出身低微,却有一定文化水平,能够识字,穆念慈也是从小粗读一些诗书的。 两人自小认知是君即天子,宋即天下,如此把朝廷与天下割裂开来,在脑海中的冲击可想而知。 不止她们二人,此刻襄阳城中更有不少老夫子,对着九宫山的方向破口大骂:“歪理邪说!歪理邪说!大宋朝与天下读书人共天下,亡国如何不是亡天下?” 孙婆婆看着手中巾帕叹了口气,一时间也忘了身边呆傻的杨铁心,忧心忡忡地叹道: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可哪家皇帝也不喜欢听这种话啊,这小子尽给自己找麻烦。” 穆念慈虽未说话,俏脸之上却也难掩忧色,犹豫了下,小声道:“婆婆能否帮我照看一会,念慈想去瞧瞧。” 孙婆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旋即有些恍然,便笑道:“好孩子,别跟婆婆客气。那边指定热闹得紧,你去瞧瞧吧,你爹爹婆婆帮你照看着。” “多谢婆婆。” 穆念慈展颜一笑,轻声谢过,便起身快步出了厢房。 中央广场,高台之上 牛顶天一身冕服,在炎阳之下,自有一分庄严。此刻,他面色肃穆,沉静,如一汪玄水。 待下方嘈杂议论之声渐止,隆隆之音再次响彻整个山巅:“是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凡我神教弟子,当怀民族天下之心。” “若国泰民安,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若庙堂不靖,则匡扶正义,替天行道!若神州破碎,则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此四十二字,为我日月神教千年之宗旨,历任教主,长老,弟子,当记之行之。教中若有逆道而行者,不论职位大小,举教弟子当合力共诛之!” “日月神教!千秋万载!” “文成武德!泽披江湖!” “日月神教!千秋万载!” “文成武德!泽披江湖!” 牛顶天那隆隆之音方落,宝殿之上,台阶之上,广场四周,无数玄衣卫激动得面色通红,齐齐振臂高呼,这咋然而起的声势,响彻了整个九宫山巅。 牛顶天凝眸环视一圈,抬起手,那高呼之声瞬间戛然而止。 随后,便是牛顶天当场宣布一些日月神教招收弟子的条件,待遇,以及一系列对外友好政策。 总之,只有紧密团结在日月神教周围,你们才有发展,才能壮大,才能没人敢去欺负你。 “唉,咱们摩尼教当初要是能有如此声势,又何以让那姓杨的捡了便宜。” 观礼台上,苏鲁支见到周围声势,朝身旁炎弘寿唉声一叹,眼中羡慕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炎弘寿仍是一身大红色衣袍,今日在场之人,属他最为喜庆。 闻言笑呵呵的道:“苏兄弟慎言,今日你我皆为日月神教之人,哪有什么摩尼教。” 另一旁的白衣老者金不换,虽然不苟言笑,此刻却也接过话头儿,淡淡道:“炎兄弟所言有理。” “既然投得牛教主麾下,就不当再说这般言语。更何况教主斩了那人一臂,也算提前达成了我等半个条件。” 听得这话,苏鲁支那双灰白浓眉拧了拧,颓然叹道:“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哪是这么容易抛却的。不过老夫确实佩服咱们这位教主,造反之事都能行的光明正大。” “听说前天那老太监还喊打喊杀的,这会又乖乖宣旨了。襄樊制置使,兼京西南路经略安抚使啊,还赐便宜指挥,皇帝老儿就是昏了老眼,也不可能白白送出这么个名义,老夫看那圣旨多半……” 苏鲁支正在唉声叹气的朝好兄弟吐槽着,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目光直视过来,瞬间闭上了嘴巴。 焚天一双精光闪亮的美眸直射在苏鲁支身上,冷冷的道:“苏老以前可不似这般糊涂,这种风言风语再要乱说,我也保不准还能保你性命。” 苏鲁支心中一凛,瞬间清醒了几分,愧疚道:“是老夫糊涂了。” 他也明白自己三人能够活命,甚至能有如今神教长老的待遇,都是眼前这位争取的。 若是因逞一时嘴快,传出一些不好的印象,却要最终连累眼前这位的。 焚天面色缓了缓,淡淡道:“我知苏老是念旧之人,既然事不可为,只要明尊武学能在教中传承下去,又何尝不是一种延续。” 苏鲁支怔了怔,浑浊眼中带有一丝讶异,低声道:“姑娘是要…” 焚天美眸晶然熠熠闪了下,没有回话便转过了身。 (本章完) 第195章 拉人下水 第195章 拉人下水 观礼台,前排一处。 柯镇恶手持铁杖,斜歪着头,仔细聆听高台上动静,至于身旁几案上的香茗,似乎动也未动。 这会儿,听牛顶天朗声读完一些政策,再无动静,他突然站起来身,朝那高台之处沉声说道: “牛教主的教义宗旨,瞎子我是着实欣赏的!倘若后面再无仪式,柯某斗胆借此高台一用,了结一番私人恩怨!” 对面,全真教区域 见那持杖身影突然发难,马钰容色微顿,拧着眉头与师弟师妹们相视一眼,继而凝眸看向高台之上那位冕服少年,面上渐渐变得凝重。 在他身侧,丘处机原是微微阖着眼眸,算是闭目养神,听得对面动静,他黛青浓眉轻轻一挑,面无表情睁开了双眼。 “大哥!” 韩宝驹与朱聪赶忙起身,一左一右就要将柯镇恶架下去,韩宝驹更是低声埋怨道:“咱就不能等等?你这不是砸自家场子嘛?” 柯镇恶脸上一滞,想起七妹,便微微犹豫了一下。 高台之上,牛顶天神情淡淡,面如玄水,目光扫过台下三人,未曾犹豫分毫,便逡巡四顾,朗声说道:“神教已成,仪式已毕。” “先前本教主城外有言,此次大会一为立教,二为了怨,三为论武。因此,凡是怀有仇怨者,接下来可在此间高台一一了结,不论生死!” “但是……” 牛顶天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清冷莹莹的目光再次逡巡而过,台下气氛安静,针落可闻。 “仇怨了结过后,论武期间不可恶意取人性命!” 说完,牛顶天化作一道虚影,瞬间闪至那祭天大鼎之旁。 只见他单手平推而出,台上气浪骤起,便听“砰”一声巨响,那千斤巨鼎平地而起,在呼呼破空声中,稳稳飞向广场正中央。 “轰!” 祭天大鼎轰然落地,地上青砖未见伤损,连鼎中肉汤也分毫未曾溅出。 “清场!” 牛顶天大喝一声,便飞身掠起,而后飘然落至观礼台,坐上了焚天身旁的一只太师椅上。 几名侍卫得令,迅速上了高台,撤下火盆与那雕檀木大椅。 “哈哈!好!” 柯镇恶微微昂起头,畅快一笑,大声道:“老二老三!随我上台!” 言罢,手中降魔杖砰的砸在青砖之上,一番借力,身子便如飞天蝙蝠掠至高台。 “二师父!三师傅!靖儿也去!”后排郭靖见状,急急跑了过来。 瞅过远处丘处机眼,他黝黑的脸上闪过愤恨之色,显然,三年之久他也未曾忘记那日毡包内的场景。 韩宝驹与朱聪对视一眼,皱了皱眉,训斥道:“一边待着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合!” “可是……” 郭靖还想争辩。 韩宝驹摆了摆手,将其推开,随后,他手持金龙鞭,呼呼甩向台旁木桩,金鞭缠绕牢实,手上轻轻一扯,肥胖的身体便稳稳落在大哥身旁。 朱聪展开手中铁扇,笑着安慰道:“靖儿还小,先好好练功吧,几位师傅今天若是不敌,往后这仇还得由你接手。” 说完,铁扇忽的收起,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柯镇恶另一侧。 礼台之上,韩小莹凝眸看向那位冕服少年,见其微微颔首,便持剑起身,也要准备上台。 “且慢!” 然而这会儿,远处的马钰却突然面色凝重站起来身,高喊一声,朝那冕服少年拱了拱手,迟疑道: “牛教主!既然韩女侠已是贵教之人,今日贵教作为东主,是否不便出手?”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 看台之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可这刚有热闹可瞧,哪能就此放过? 于是有嫌热闹小者,便持刀站将起来,起哄道: “听说当年丘道长以一对七,都不落下风,现今怎么全真教怕成这样?再说了,有仇凭何不报?” “没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既然有仇,干东不东主的屁事?” 牛顶天眸光莹莹而闪,端起几案上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诧异看向马钰,不解道:“她何时成了我日月神教之人?” “她不是……” 马钰还想再言,若是韩小莹参合进来,一旦师弟下了重手,这人定然翻脸不讲情面。 可话未说完,便被牛顶天皱眉打断,道:“且不说结义兄长之仇不可不报,她如今尚未正式入门,自然算不上神教之人,何来欺客之说?” “师兄不必多言!”丘处机面无表情,缓缓起身,解下身后宝剑,握于手中。 他并未去看牛顶天,也未去看高台之上的柯镇恶三人,而是目光凌然望向丐帮区域,沉声说道: “当年之所以动手,也是对方辱及先师在先。但造成最终恶果,却少不了丐帮长老恶语挑拨,推波助澜。” “此非贫道一面之词,其间详细经过,柯大侠等人心里自然清楚。而且,那位小孩当日也是在场,若非韩女侠相救,恐怕堂堂梁山好汉之后,早就人首分离,亡于丐帮长老刀下!” 说罢,丘处机凝眸而望,抬起手臂,持剑缓缓指向对面一人,正是愣愣的郭靖。 这话一出,如那风儿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广场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都想北丐洪七公锄强扶弱,义薄云天,麾下长老竟向孩童下手。看那小孩年纪,三年前可才十岁左右。 一灯与黄药师对视一眼,他那浓白长眉不由蹙起,和善的面容之上也现出一抹忧色。一灯确实有些担心,担心牛顶天与洪七公好不容易解开的恩怨,会因此再生波澜。 当然,有人忧愁有人喜。 今日四绝并坐一排,处于边缘之位的欧阳锋,嘴角难掩笑意,瞥了身旁洪七公一眼,他那双阴翳眸子熠熠而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丘处机沉声接着道:“今日韩女侠出手并无不可,只要牛教主不插手,贫道自可一人对之。但此番恩怨了结过后,不管是生是死,丐帮也须得给我全真教和江南七怪一个交代才行!” “放你娘的狗臭屁!” 鲁有脚再也忍耐不住,怒骂一声,敲了敲竹棒,与一众弟子义愤填膺站了起来,怒声道:“我丐帮长老已经惨死,你还要丐帮给你全真教甚么交代?” 不远处,洪七公见这场面,放下正送往嘴边的酒葫芦,不禁皱起了雪白眉头。 这会儿欧阳锋却凑到身旁,冷哼道:“怎么重阳兄仙逝过后,这群小牛鼻子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七兄若嫌麻烦,一会老夫帮你打发料理了。” 洪七公轻哼一声,与他拉开距离,嘴上毫不领情:“重阳兄生前怎不听你有此言?丐帮之事不劳旁人插手,你老毒物若有闲心,不妨管束管束你那不成器的侄子。” 欧阳锋讨了个没趣,只好打哈哈:“七兄徒有虚名,如今全真教仅剩个老小孩,那是老夫手下败将,也能让你忌惮。” 洪七公没搭理他,见众人齐刷刷的望向这里,心知那姓丘的道士有心拉丐帮下水。 但事实就是事实,事关丐帮声誉,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于是系上酒葫芦,拿起打狗棒,纵身一跃,在隐隐约约的龙吟声中,如鹰展翅掠向广场正中央。 那双穿着破布鞋的大脚着地瞬间,便有一股无形气浪,沿身激散而出。 见数不清的目光齐刷刷看着自己,洪七公手持打狗棒,抱拳行个四方礼,面色凛然道:“老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是非黑白绝不抵赖!” 顿了一顿后,环顾四周,洪七公面色惭愧的说道:“老叫二十年前从钱帮主手中袭得一十八代帮主之位,但生性贪吃爱玩,云游在外多年,更疏于管教帮中弟子,以致少数弟子近些年做出一些不法之事。在此,老叫先给诸位赔个不是了!” 说着,躬身抱拳,行个四方礼。抬起身后,沉声说道:“此番老叫归来,一共查处高层弟子五人,中层弟子一十六人,均是查明事由,废除武功,逐出丐帮!” 嘶~ 听了这话,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如今江湖之中,处置不法弟子时,却少有能够如此铁面之人。 所谓江湖,自然武力为尊。门派中层高层,自古以来都是中流砥柱,是门派实力的一部分。 因此,只要非是窃取、损害本门利益,大多是会重拿轻放,又有几个会像这般因为不法就自斩臂膀的? “江湖门派多有不法,此乃刮骨祛毒,七兄能有如此魄力,果然不愧五绝之名。” 看台之上,听得洪七公所言,一灯和脸上忧色渐去,不禁轻轻感叹一声。 他知以对方为人风格,自不会去拿这种事诓骗武林群豪。 黄药师亦轻轻颔首。 欧阳锋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如此当众作秀,在他看来,不过沽名钓誉之辈。 这边,焚天从洪七公身上收回目光,凝眸看向身旁的冕服少年,白腻如雪的玉颜之上似有迟疑之色。 牛顶天端坐太师椅上,目光淡淡,仍是盯着场中。但似乎已然察觉丽人神色,淡淡说道:“神教想要长远,也须得如此。” “高手没了还可继续培养,只要有传承功法秘籍,从不缺少高手。可教中高手一旦为了个利丧失为人底线,再大的教派也会迟早蛀空。” 焚天闻言轻轻颔首,美眸再次看向场中,迟疑道:“难道就看他一人表演?” 牛顶天轻轻笑道:“这话多半不假,不过在场的老油子们可不会轻易放过。没想到丘处机会有心思把丐帮拉下水,给他们全真教分担火力。” “不管那要求成与不成,一会交手结果如何,往后大伙可不会只盯着全真教的丑事不放。” 焚天那弯弯柳叶眉梢挑了挑,纤声说道:“可王重阳已死,真要交恶,全真教可不是丐帮的对手。” 牛顶天收回目光,扭头之间,凑到丽人明媚丰艳的玉脸旁,低声说道:“没有人会怕讲道理的人。况且,他们有一套合击剑阵可不简单,而且早前与神雕打斗的小老儿,是他们师叔,这叫底气。” “你看那边是什么?” 说完,牛顶天朝左侧最远处的一座宝殿顶上努了努嘴。 那里正有一人趴在顶上,身上颇为滑稽的套了块灰布,只有两块小洞可见眼睛滴流的盯着场中热闹。 广场之中 洪七公沉声说道:“三年前,丐帮长老、舵主惨死,后有帮中长老借此颠倒黑白,陷害高层弟子,以致往后一件件恶果。” “人虽已死于牛教主之手,死于江南七怪之手,但此乃其咎由自取,更兼老叫识人不明,管教不严,因此,无颜提那复仇之事。” “所谓人死怨消,既然已经偿命,自然恩怨清了。若是全真教想要交待之事,老叫自会一力接着!” 话音落下,四周突然一片安静。丘处机脸色不太好看,其余师弟师妹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但就如牛顶天所说那般,难得的打压五绝机会,自然不止一人两人不愿放过,就听有人沉声喊道: “江湖人恩怨情仇自无不可,可那小孩当年不过十岁,丐帮长老竟也下得去手?罔我等敬仰北丐多年,没想到却是瞎了眼!” “没错!洪帮主需得给那小孩,给我等一个交待!如若不然,我等今日便请牛教主主持公道!” “请牛教主主持公道!” “请牛教主主持公道!” “请牛教主主持公道!” …… (本章完) 第196章 你是说人话还是放狗屁? 第196章 你是说人话还是放狗屁? 洪七公脸上憋屈一闪而逝,在转身看向郭靖的刹那,已然恢复了波澜不惊。 他心中虽然装着仁义,却不会迂腐到被一些无关人等以此挟制。但苦主却不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洪七公凝眸望向郭靖,面色认真道:“丐帮长老险酿大错,老叫难辞其咎。小兄弟若有要求,只要不是有违道义,老叫尽力补偿。” 郭靖愣了下,下意识望向看台之上的牛顶天,洪七公也随之扭头望去。 然而牛顶天却似心有所感,恰好低下头,端起茶盅,眼眸熠熠而闪的抿起了茶水,只当作未曾瞧见。 这事一旦推到他面前,倒成了他和北丐之间的恩怨。若是就此放过,显得自己忌惮对方,若是狮子开口,却也非他所愿,怎么表态都不合适。 洪七公脸上若有所思,旋即再次看向郭靖,等其回话。 郭靖见自家师叔不管自己,又突然迎上这么多的目光,他一下子有些紧张了。 于是急忙求助高台上的几位师傅,可柯镇恶、朱聪、韩宝驹均是面无表情,没有开口。 显然,在其看来,人死怨消,他们江南七怪与丐帮之间血仇已经得报。 郭靖何曾经历过这般万众瞩目的场景,眼见求助无望,他小心脏怦怦直跳,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要补偿。” “洪前辈只要,只要管好丐帮弟子,往后行侠,行侠仗义就行了。” 说完话,郭靖重重舒了口气,黝黑憨实的脸上如释重负。 观礼台上,四周看客听了这话陡然一静,而后交头接耳轻声嘀咕: “好憨实的傻小子……” “这就是七怪的徒弟?” “何来的傻?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宽仁,知侠义,将来定为武林一福。” …… 此刻,洪七公脸上神情颇为复杂,如此憨厚实在的回答,倒让他陷入了两难。 他作为江湖前辈,一方大佬,更是侠义为名。若这小子开口求偿,他自然酌情给点好处,打发了即可。 可眼下不但心中没有记恨,更是憨憨的无欲无求,如此,他却不能就此糊弄,否则传将出去丢的也是丐帮的脸。 “小兄弟你练功习武,所为者何?”洪七公一边沉吟,一边迈着宽大脚掌走向郭靖,相距十丈之远时,突然抬头问道。 郭靖楞了下,继而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道:“我娘教我,行侠仗义、济人困厄乃是习武人的本分,将来,将来要行侠仗义,扶危助困,更要为国为民,牢记民族大义。” 说至最后时,他那双浓眉大眼之间透着无比的坚定。 不知怎的,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在场之人没人觉得是在作秀。这不禁让不少人心生惭意,面感羞愧。 自古武林大会又叫英雄大会,可真正配得上英雄二字的,在场之人又有几个? 洪七公怔了怔,看那小孩神情,便知他不是作假,随后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凝眸问道:“你可愿叫老叫一声师傅?” 此言一出,广场之上瞬间一片死寂,牛顶天也惊得放下茶盅,愣愣的抬起了头。 这傻小子还是逃不了修练降龙十八掌的命? “不不不!” 郭靖反应过来,想也未想就慌忙的摆手拒绝,生怕沾上什么可怕东西似的。 “老叫传你降龙十八掌你也不愿?”洪七公皱眉问道,心道自己堂堂五绝,就让他如此嫌弃? 看了高台上的柯镇恶,朱聪,韩宝驹三人一眼,洪七公又沉吟道:“你是江南七怪弟子,老叫不屑做出抢人徒弟的事来。你只需称我一声师傅,不需入门,不需行那跪拜大礼,我便将降龙十八掌前十五掌传于你,以此作为补偿。” “你非是丐帮之人,传你十五掌已是极限,但你也得发誓不得将其外传出去。” 其实按他真实想法,倒不在意那一声师傅的称呼,只是大庭广众随随便便就将本派绝学外传出去的话,倒显得太过廉价。 像这般天降馅饼的好事,可以说江湖之中打着灯笼都难找,但洪七公却有些小瞧郭靖了。 那可是拒绝过牛顶天的人。 于是,在周围嘈杂不已的议论声中,郭靖弱弱的看了几位师傅一眼,又看了自家牛师叔一眼,转而看向洪七公,认真道: “多谢洪前辈厚爱,晚辈如今所练武功是牛师叔所传,不得几位师傅和牛师叔同意,晚辈不敢擅学外门武功。” “而且晚辈已经……” “咳咳咳~” 郭靖一番言辞恳切的拒绝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咳声打断,循声而望,却是他家牛师叔缓缓站起了身。 牛顶天一脸和煦笑容,朗声道:“既然洪帮主一腔好意,靖儿就不要拒绝了,我替你几位师傅应了此事。” 台上柯镇恶听了这话,虽然感觉心里极其不爽,却也未出言反对。就像先前牛顶天传授武功那般,这对郭靖来说却是难得的机缘。 “可是……” 郭靖拧着浓眉还想拒绝。 牛顶天摆了摆手将其制止,他本就打算大会过后让郭靖转修武功,眼下正要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自然不会拒之门外。于是凝眸看向洪七公,拱手道:“说实话,我也对洪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感兴趣的很,但旁人传给靖儿武功,牛某人不屑觊觎。” 顿了一顿,他看向一灯一眼,沉吟道:“若是洪帮主愿意效仿重阳真人与一灯大师,我也可拿出九阴真经换取降龙十八掌,不知洪帮主意下如何?” “什么?九阴真经?”话音一落,人群之中顿时有人惊呼。 继而一片议论纷纷: “九阴真经竟在他手中!” “难怪他这般年纪就能练就如此武功…原来是托了九阴真经的福!” “可那经书不是该在王重阳真人手里吗?当年华山论剑重阳真人夺了头筹……” 有人呼吸渐渐急促,心中贪念一起,再次望向牛顶天,眼眸之中透着无比的炙热。 其中便以欧阳锋为最。 牛顶天眼眸熠熠而闪,目光逡巡四顾,朗声说道:“牛某一生所好,美酒,美人,武功。旁人只要能够拿出同等武功,牛某亦可与之交换。”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哄乱。 而远处的宝殿顶上,那灰布下的一双眼睛,却已怒瞪得滴流圆,两鼻孔更是呼呼的响。 就在洪七公面色犹豫着正要开口时,他气得一把扯开身上灰布,站在房顶上一边跺着双脚,一边扯着胡子哇哇叫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不等千余道目光汇集过来,老顽童便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牛顶天与洪七公,吹胡子瞪眼喊道:“好你个姓牛的!还有你个臭叫子!一个哄骗老顽童的九阴真经!一个吓唬老顽童的笨蛋师侄!” 全真诸子中王处一最先反应过来,见周伯通突然出现,大喜过望,叫道:“师叔,原来上午的真是你,你还活着!” 周伯通怒道:“呸,老子当然活着!黄老邪一直想害我,十多年来从没成功。哈,黄老邪,你倒再试试看。” 一听活不活着,周伯通顿时想起桃岛上那茬,说着又朝黄药师比划中指,吐着舌头挑衅起来,却已将牛顶天与洪七公抛在一边。 丘处机一见这般顿感不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强援,你一下竟然直接招惹三家。 果不其然,黄药师听后目光斜睨而望,接着轻哼一声,毫不废话便化一道青影,朝老顽童激射而去。 “黄岛主手下留情!周师叔非是有意得罪!”马钰心里也是通透,急忙朝那青影大声呼喊。 周伯通却气得大叫:“呸呸呸,老顽童就是有意得罪!就是有意得罪!” 话音落下,“砰”的一声响,他已与黄药师的桃华落英掌对上。 两人越打越快,于房顶之上渐渐令人肉眼难觅招式变化。 老顽童出招精妙奇幻,明显强于早前与神雕相斗时的路数,黄药师愈发使出全力与之对战。 全真七子本以为师叔一到,只要他与与天罡北斗阵合在一起,今天必能进退自如,保得安全,哪知这位师叔直接昏了头,霎时与黄药师斗了个难解难分。 就这样,下方之人看得眼缭乱,一时之间,似也忘了牛顶天与洪七公的交换武学之事。 马钰越瞧越急,忍不住叫道:“师叔,先别跟黄岛主动手!一会丘师弟与人生死对决,须得您老人家在旁照看一些。” 就在这时,与一灯两个空位之隔的欧阳锋突然接口喊道:“对,老顽童,你决不是黄老邪对手,快逃命要紧。快逃,快逃!” 周伯通被他一激,越加不肯罢手,一边出招一边气急败坏的叫道:“好你个老毒物,一会老顽童再跟你比划比划,非得叫你跪下喊爷爷。” 他却是想起了当年被欧阳锋打伤之事,如今武功大成,都想一个个的找回场子。 欧阳锋心中冷笑,瞥了牛顶天一眼,见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大定,遂朝黄药师大笑道:“药兄,全真教不识好歹,敢向你泰山头上动土。” “你是一代宗主,跟这些小辈动手失了身分,你且对付大的,小的待兄弟给你打发了,你看如何?” 黄药师交手之间正感周伯通拳法惊奇,听得这话,心里不禁生出一丝鄙夷。 你堂堂五绝宗师以大欺小且不说,还未看出他那好女婿的真正心思。 那小子典型的护短要脸面,如今新教刚立,自己亲自出手对付全真七子都难说,又如何容得外人在他地盘伤了宾客性命? 这话不止黄药师感到丢脸,听老毒物再次提及,而且当着众人之面,就在全真七子纷纷如临大敌之刻,原是对全真教颇有意见的洪七公直接怒道: “你是说人话还是放狗屁?” 此刻,他堂堂北丐却是第一次有了羞与西毒齐名的感觉。 欧阳锋面容一滞,本想再次打哈哈糊弄过去,可见周围目光全都诧异望来,顿时感到这耳瓜子啪啪的响。 再糊弄他西毒也别混了! 念及此处,欧阳锋眼眸寒芒闪过,如毒蛇死死盯着洪七公,朝牛顶天侧方抱了一拳,冷声道:“老夫对这臭老叫处处忍让,他却丝毫不留面子。” “今日消仇的消仇,论武的论武,老夫也不能独看药兄出彩。我看就在此处领教一番降龙十八掌的长进吧,好瞧瞧是否值得牛教主以真经相换!” 说着,欧阳锋纵身一跃,便向场中的洪七公飞掠而去。 (本章完) 第197章 乱斗 好家伙,了解恩怨的还未开打,你们一个个压轴的大佬倒先动起手来了。 欧阳锋破空一拳与洪七公朝天一掌轰然对上,那强横的外溢之气劲,在龙吟声中瞬间横扫而出,将红毯绞成漫天碎片,激荡着冲向四方。 嘶! 看台外围之人只觉被磅礴气劲冲得呼吸猛然一滞,待喘过气来,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北丐西毒竟然恐怖如斯! 若说那边黄药师与周伯通之间交手如影似幻,是速度与精妙的交锋,那眼前的欧阳锋与洪七公,就是纯粹的力量比拼。 “好!好!好!” 欧阳锋凌空轰下的一拳被那一掌飞龙在天强横挡住,他面色刹时之间变得红润,凌空落在远处地面,不禁怒喊三个“好”字。 洪七公亦不好受,他只觉右臂猛的发麻,那凌厉一拳不但冲得他面色潮红,强横力量卸往地上,更将脚下青砖震得粉碎。 一招下来,两人算是势均力敌,此刻万众瞩目,相距十丈而立,四目相交,火四溅。 “再来!!” 欧阳锋大喝一声,声如洪雷,双目如电,气势展开后,黑色衣袍无风臌胀,猎猎作响,那灰白色的鬓发更是狂飞乱舞。 说话之间,他双手弯曲成爪,置与肩齐,臌胀的身子竟在瞬间凌空悬浮,和地齐平。 缓缓而落后,仿佛万斤巨力压向地面,一道有质无形的气流,自他身下而起,沿着青砖地面向四周轰然荡开。 在群雄目光汇聚下,欧阳锋双目瞪圆,腮颈臌胀若球,口中发出“咯咯”之声。狂暴的气息自他全身散发而出,周围空气仿佛都被气势所压迫,变得微微扭曲起来。 看台之上,群雄目瞪口呆,纷纷咋舌,全部舍弃难寻踪影的黄药师与周伯通,将目光聚焦于场中两位绝顶高手——欧阳锋与洪七公。 “这就是蛤蟆功?” 焚天玉脸凝重,凝眸而望,继而扭头看向身旁的冕服少年,轻声询问。 身后的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三位长老闻声后,探寻的目光亦是齐齐汇聚过来。 若说实力,他们三人三年前算是稍逊五绝一筹,当初围攻牛顶天时若是不藏心思,全都拿出实力,恐怕早就将其拍到海里喂鱼了。 但是此刻,武功不进则退,若是和那场中的欧阳锋单打独斗,他们自认恐怕难以撑过千招。 牛顶天闻言点了点头,而后那双剑眉微微一蹙,轻轻叹道:“三年前我夺他蛤蟆功时,这门武功还未完善,眼下看这实力,应该已经不远了。” “单比独创蛤蟆功,而且练到现在境界,他比洪七公要强一筹。若不是老毒物心性狠毒,为了神功绝学毫无底线,我都想把他招揽过来一块干事业了。” 牛顶天说话之间,远处的洪七公神色凝重,岿然不动,他微微侧身,左腿向前迈出一步,右手紧握打狗棒,玄功运转,自有一股巍峨气势横压过去。 “蛤蟆遁地!!” 突然,一道隆隆的雷霆喝声轰然炸响,欧阳锋动了! 他那臌胀身躯如同离弦之箭弹射而出,双手连番急推,一股强大劲气恍若激涛涌出,劲气所过之处,地面纷纷龟裂,更伴尘土飞扬。 “降龙十八掌!”洪七公丝毫不惧,他大喝一声,隐有怒龙咆哮。 只见他那左掌猛地向前拍出,一道金色龙形劲气呼啸而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迎向欧阳锋的蛤蟆功。 “轰!”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劲气于瞬间碰撞在一起,爆发出的狂暴之力,如那磅礴怒涛般汹涌而出。 二人武功均是至刚至阳,霸道猛烈,这一招的奋力相击后,整个广场仿佛都因这股强力震动了一般,看台外围之人纷纷色变,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再来!” 光芒敛去,灰尘消散,欧阳锋大喝一声,拳锋似利芒般慑人,再次向洪七公扑去。 洪七公气势凌然,毫不退缩,一道幽幽碧光自他手中飞出,稳稳落在鲁有脚的身旁。继而双掌轮番催动,气劲周身缠绕,在龙吟声中迎击而上。 两人瞬间战在一起,身影交错,劲气四溢,还时不时的传出一声龙吟蟾鸣,整个大会现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原先只是传闻牛顶天在襄阳城中与人对决如何如何,但此刻身临五绝交手现场,无不被这等高手的惊世之战深深震撼。 至于那边黄药师与周伯通手,两人交手都如鬼影难觅,哪有这般拳拳见力、招招横推的对决热血沸腾。 “丘处机!!” “还不上台更待何时?” 高台之上,朱聪与韩宝驹正看那台下交手看得入迷,忽被大哥带有几分怒气的喝声惊醒。 “砰!” 柯镇恶持杖砸向地上,却把高台木板砸个通透,他面向先前丘处机说话之处,怒喝道: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两不干涉,你全真教今天真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做缩头乌龟不成!” 精彩! 又来一场好戏! 本场大会不虚此行! 这是一众英豪此刻脑海之中同时冒出的念头。除了蒙古使节区域,哲别与拖雷还在因为牛顶天所宣宗旨,脸上不甚痛快,其他来客无不大呼精彩。 “放肆!!” 丘处机那白净面容霎时之间阴沉似铁,凝眸怒视高台上的身影,厉声喝道:“全真教岂能容你个瞎子羞辱!今日贫道便要看你三年长进几何!” 言罢,右手微微运力,挣开师兄马钰的拉扯后,一甩袍袖,便在台上跃起。金雁功一番施展,他那身影凌空直上三尺,凌空疾驰三十七步,不过两息,已经落至高台之上。 “好轻功!” 身后有人不禁赞叹。 不得不说,除却黄药师与周伯通两人交手之时,步伐急迅莫测,眼前丘处机施展的金雁功最令在场之人眼前一亮。 韩小莹见状,从场中激斗收回目光,凝眸望向高台。 下一刻,她一步迈出,若将飞而未翔,白影迅若飞凫,飘忽若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倏忽之间,一袭白影已然手持宝剑如那仙鹤肃立高台之上。 这般飘忽若神的身法,本就极迅极美,加之美人施展,当真恍若仙影,众人见之神情一恍,反应过来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且慢动手!” 马钰凝眸大喝一声,迅速站起身来,朝牛顶天抱拳正色道:“韩女侠武功今非昔比,以四对一又如何公平?还请牛教主允我全真教再出两人!” 此言一出,会场之上纷纷诧异望去,接着便是嘘声一片。 牛顶天脸色微沉,扭头而望,一对精光闪亮的眸子直射在马钰身上,冷声道: “她们之间各个都有生死仇怨,又关其他人何事?你全真教真要把当初约定当作放屁?” 马钰脸上怒色一闪而过,拉住想要发作的师弟师妹,咬了咬牙,坚持道:“全真七子同气连枝,一子有难,其余六子怎能相弃?” “如若不行,此番交手我全真教认输,柯大侠想要什么补偿,贫道尽量满足,还请牛教主成全!” 马钰知道这话一出全真教算是颜面扫尽,可见了韩小莹方才的飘忽身影,他顿时看出比前天夜间所见的三女合击步伐不知玄妙多少。 若说那会只是单纯的急速,眼前却是压根难以寻到踪迹。此女只需游击在侧,他那师弟就在四人合击之下挺不过百招。 这还比拼个屁的内力! 为了保住师弟性命,马钰只能赌上一把,赌牛顶天碍于开宗之日,不会当着群豪的面亲自动手。 等他周师叔玩够了,黄药师气消了,他相信以东邪的狂傲,断然不会做出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事来。 牛顶天差点没被气笑。 老子都跟你们讲规矩了,你这牛鼻子来跟老子耍无赖? 缓了口气,他斜睨马钰一眼,面无表情道:“本教主当年曾有发誓,要亲手取他丘处机首级。如今没有出手已是自持身份,马掌教若再瞧不清轻重,不妨你们一起上,先与本教主比划比划?” 若不是碍于王重阳那位先天高手躲在暗处,直接下手树敌太多,他真想一巴掌轰过去。 从来只有他与人耍无赖,哪能容得别人在他面前耍无赖。 马钰脸色一滞,正要开口说话,高台上的柯镇恶已然忍耐不住,怒喝道:“老子当初怎么会跟你们全真教没卵子的东西喝酒的?柯某真是瞎了眼!” “休要再等!动手!” 最后一句是对朱聪与韩宝驹说的,说完,他那手中铁杖便率先扫向丘处机。 “叮~” 听了辱骂之言,丘处机眼眸寒意更盛,抽剑挥砍而出,霎时之间火激射,直震得柯镇恶铁杖差点脱手。 韩宝驹未见犹豫,手中金龙鞭呼呼的甩出,卷向丘处机脖颈。朱聪见势,一手铁扇攻其腰腹,一手分筋错骨手攻其下身。 韩小莹那双莹莹美眸熠熠而闪,右手虽已握上剑柄,却不见剑刃出鞘,只是蓄势待发,静立一旁。 此举是得了牛顶天授意。 也正是如此,才令场中丘处机招招留力五成,时刻防着这边袭击,打得心里异常憋屈。 “亢龙有悔!!” “蛤蟆旋风腿!” “死!” “砰!!” 欧阳锋与洪七公突然冒出的大招,再次引出一番滔天动静,马钰悚然而惊,咬咬牙,给师弟王处一和谭处端使个眼色, 二人相视一眼,也不管那看台之上的牛顶天,同时使出金雁功向高台掠去。 牛顶天冷笑一声,却未阻止,扭头朝他手下的新晋护法苏鲁支努努嘴,老头瞬间会意。 “哈哈哈,早闻全真七子威名赫赫,老夫也来领教一番!” 一声爽朗的大笑声忽然响彻广场,王处一和谭处端刚刚掠出一半,便被苏鲁支直直挡在身前。 老头笑呵呵的看着面前两个小辈,嘴上虽说领教,却只挡着去路,并未主动出手。 想他堂堂前摩尼教一代护教法王,也是要些脸面的,可若是小辈率先动手,他也不会客气。 马钰瞧见情况脸色一变,凝眸看向牛顶天,那人却正饶有兴趣盯着西毒北丐之间的打斗,看也未再看他。(本章完) 第198章 丘处机之死 “师弟小心!!” 马钰那憋屈的目光方一收回,瞳孔猛的一缩,一声惊呼瞬间脱口而出。 原是伺机而动的韩小莹,此刻倩影霎时之间消失原地。 唯有手中宝剑在阳光下熠熠而闪,仍若实质,正以极致之速刺向丘处机。 警声传入耳中,丘处机心头陡然一寒,原已挥至韩宝驹手腕的剑招忽的顿住,咬牙瞬间挽一剑迅速回刺,挡向后心破空方位。 对方速度太快,再做闪避已经没了时间,这一招仅凭直觉。 攻来的剑尖直直刺在剑身上,在猛力冲击之下,丘处机手中剑柄微微倾斜,却也给了他曲身躲闪的机会。 “嗞——” 下一刻,剑刃划过剑刃,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高台上激响,带出的一道激烈火径直溅在他那脖颈上。 “替我掠阵!我自己来!” 一击不中,韩小莹娇喝一声的同时,只见虚影忽闪,她那身躯近乎贴着地面急速掠过,衣袂飘舞间,又是剑光挥向丘处机。 “叮~” “叮~” “叮~” 韩小莹四剑连续挥出,剑光迅若闪电,丘处机有了先前教训,自是万分小心的抵挡。 “看菱!” 但那最后一剑正要刺来,就听正在一旁掠阵的柯镇恶大喝一声,又向场中呼呼猛甩衣袖。 丘处机下意识以身避剑,以剑挡菱。柯瞎子的毒菱含有剧毒,这是他多年前与江南七块交手之时就尝过的教训。 可手中宝剑迎那方向挥出一半,才见对方哪有毒菱射来? 直娘贼!!! 丘处机极怒之下,差点爆出粗口。而这时,韩小莹的第四剑猛地提速,直奔肩膀袭来,其速之快,已然避闪不及。 “呲……” 剑刃划过左肩,丘处机的道袍应声裂开一处豁口,下一刻,便有殷红血色向外渗出。 “卑鄙!” 丘处机见状,急忙闪向高台之旁,迅速点下止血穴位后,右手持剑,以那手腕压着左肩上的伤口,朝柯镇恶怒喝。 韩小莹微微一怔,见此情况,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犹豫,并未乘胜追击。 柯镇恶冷哼道:“彼此彼此,你行的是光明正大的无耻,瞎子我卑鄙一下又如何?江湖险恶,柯某趁你生前给你上一课!” “七妹,有你那一剑,咱哥三个对付这牛鼻子绰绰有余了!你先在一旁守着。” “老二,老三,一起上!” 言罢,柯镇恶向左右两兄弟一声招呼,率先挥杖攻了过去。 若非兄弟三人实在难以招架丘处机,他心里也不愿让这七妹今天参合进来。 都是心思通透老江湖,脾气再臭,又如何瞧不出牛顶天全是看在七妹份上,才为他们兜底。 而且,经过老二韩宝驹的提醒,柯镇恶也怕自己三人因为报仇,消耗牛顶天与韩小莹之间的情分。 “得罪了!” 王处一与谭处瑞见师兄危急,也顾不上太多,两人抱拳一礼,便以合击剑招攻向苏鲁支。 苏老头眯了眯眼,抬脚步伐轻移,继而手上袍袖甩出,霎时之间,几股强横气劲裹挟着袍袖轰出,震得王处一与谭处瑞合剑作挡,连连后退。 正是两人的先前一礼,让这老头收了点狠手,但想要放其过去是决计不可能的。 眼见己方招招不进反退,压根没有取胜的可能,王处一与谭处瑞朝那斗得正欢的周伯通大叫道:“周师叔!你再打下去丘师兄一会就没命了!” 周伯通见师侄情势危急,于是左掌右拳,横劈直攻,待打到黄药师面前时,忽地哈哈一笑,拳变掌,掌成拳,横直互易。 黄药师万没想到他能出此怪招,急忙伸臂相格时,眉梢已被掌尖拂中,虽未受伤,却也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白虎宫,二层廊檐上 正有几女观看下方打斗,是黄姑娘,陈瑾儿,严怀夕,以及新来的何沅君等一众女眷。 黄姑娘见爹爹不小心着了道,不由朝着对面房顶上一声娇喝:“老顽童!你用《九阴真经》上的功夫与我爹爹过招,你师兄在九泉之下怎生说?” 周伯通哈哈大笑,得意之极,大叫道:“你瞧我使的是真经上功夫么?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经文忘记了。” “嘿嘿,学学容易,想忘记可麻烦啦!我使的是七十二路空明拳,双手互搏顽童拳,老顽童自己想出来的,跟那《九阴真经》有屁相的干?” “狗屁的顽童拳!”黄姑娘怒斥,抬起白皙右手,手中那根竹筚遥遥指了过去,喊道: “打了半天都没伤到我爹爹分毫,你刚才最后一招不是真经里的飞絮劲又是什么?怎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牛顶天传她九阴真经已经两年有余,起初还亲口为她详解过,比起她爹爹不过翻阅真经两天,她对刚才所见的招式自然熟悉得很。 周伯通脸上陡然一滞,交手之间,忽然左手啪的一声,在自己右腕上打了一记,骂道: “真该死,真该死,都忘了是《九阴真经》中的功夫,不打了!不打了!” 黄药师微微一怔,想要收掌却已然来不及,这一招也是快速无伦,无声无息地拍在了周伯通肩上。 周伯通弯腰沉肩,疼得他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大叫道:“还你了,还你了,老顽童不跟你打了!” 话音未落,就见他身影急迅而闪,飞速冲往高台之上,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快陪老顽童耍耍!” “小辈解决恩怨,你个老小子插什么手?老夫陪你耍耍!” “老夫也来!” 老顽童速度端是极快,但就要掠到台上时,便见一袭红影恍若疾闪飞霞,横拍一掌挡住前方去路,接着一道白影后掠而至,同样推出一掌。正是炎弘寿与金不换,两人得了牛顶天授意,任何外人不得插手台上决斗。反正就是我不出手,我也要让手下出手。 “呸呸呸,真不要脸!” 老顽童大叫一声,手上却不迟疑,左手化掌为拳,双拳同时轰出,正是两记炉火纯青的七十二路空明拳。 “轰!” 双拳与双掌一触即分,倏而轰出一阵强横气劲,冲得三人衣袍霎时臌胀,继而各自凌空后掠,拉开了八丈之距。 “喂喂喂,有种的单打独斗!二打一算什么好汉?”周伯通甩了甩拳头,掐腰喊道。 金不换却不理他,只是敛起目光守在台下,未再继续动手。 苏鲁支陡然发力,猛的两掌轰倒王处一与谭处瑞后,飞身掠到台下,与炎弘寿并肩而立。 炎弘寿掸了掸红色袍袖,看向周伯通,笑呵呵道:“小辈之间解决仇怨,咱们看着就行,若都像你这般拉偏架,江湖岂不乱了套?” 指了下远处正携风带势、斗得激烈的欧阳锋与洪七公,他又说道:“阁下要是想打,可找咱们教主练练手,或者等这二位打累了你再上?” 周伯通知道三人若是联手对敌,自己决计抵挡不住,真要打起来,自己一定得丢脸。 “老顽童是来瞧热闹的,怎么竟沾些狗屁麻烦!”眼见高台之上,那菜鸟师侄肩膀鲜血越流越多,周伯通走来走去,脸上苦成了一团,忍不住揪起胡子低骂一声。 跺了跺脚,他忽然扯开衣襟,朝高台上气恼的喊道:“有什么仇怨放不下?喂,那瞎子,老顽童让你拿铁杖锤三下,你放了那姓丘的!” “周师叔使不得!” 马钰领一众师弟师妹快步跑至周伯通身旁,还要急声相劝,却见自家师叔朝自己挤了挤眼。 柯镇恶不愧是老江湖,专向丘处机左肩又扫又砸,一杖扫出后,韩宝驹接着攻上。 “呸!” 听得周伯通的话,他朝台下吐一口唾沫,怒喝道:“少在瞎子面前装疯卖傻,老子宰了你师兄,你放下试试!” “你……” 马钰伸起手指怒目而视。 周伯通笑嘻嘻地站到众师侄身前,高声喊道:“老顽童师兄早死了,你要杀还得去终南山扒开了棺材,多麻烦,五下,老顽童让你捶五下,不能再多了!” 说完,他正要得意时,忽然听得牛顶天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上响起: “老顽童,你看那是谁?” “肯定不是我师兄!”周伯通想道,旋即转身回头,和众人一样,循他手指方向望去。 “伯通…是你吗?” 一道既喜又怨的女子声音传来,前半乍然惊喜,后半极其哀怨,让那看台上的一灯听后脸色顿时一滞。 周伯通瞬间僵在原地,还未瞧清身影,他就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拔脚落荒而逃,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伯通!等等我!” 眼见情人眨眼没了踪影,房顶上的瑛姑又慌又急,连忙掠至地面,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嘿嘿,原来全真教的出家人也不怎的清净。”周围之人议论纷纷,台上的柯镇恶交手之间忍不住讽刺一句。 “放肆!!” 听了这话,丘处机本就憋屈的心头,霎时涌上一股邪火,怒喝之间,两招荡开韩宝驹与朱聪,一剑白虹经天迎面扑刺。 “叮!” “嗞——” 剑刃击在铁杖之上,丘处机转势斜切,宝剑带起一道火削向柯镇恶的脖颈。 “大哥小心!” 韩宝驹、朱聪惊呼提醒。 就在这时,原在一旁掠阵的韩小莹,眸光微凝,抬手之间,宝剑再次激射而出,径直刺向丘处机的右肩之处。 “噗嗤……!” 一道清晰的入肉声响起,雪白的剑身带着鲜血穿肩而过。 丘处机只觉剧痛袭来,右手剑势霎时一软,那慑人剑锋距离柯镇恶脖颈半寸再难突进。 “师弟!” “师傅!” “丘师兄!” 全真教众人惊怒呼喊。 “全真岂能容你羞辱!!” 丘处机眼中决然,三聚顶掌猛然运于左手,也不顾伤口血涌如注,极力轰向柯镇恶心口。 “大哥小心!”情急之下,韩小莹猛地斜抽宝剑,直接将那掌锋带偏了半分。 谁也没想到,丘处机会使出玉石俱焚的打法。兄妹三人正要上前相救,柯镇恶却不闪不避,面色狰狞的暴喝:“死!!” 下一刻—— “轰!” “噗!” “噗嗤……!”(本章完) 第199章 心肺复苏 一道劲气的轰击声响彻高台,凌厉的掌锋直接印在了柯镇恶右胸上,霎时之间,血光飞溅,直直溅了丘处机一脸。 就在热血喷溅的一瞬间,丘处机双目爆睁,瞪得滚圆,却是柯镇恶手中的铁杖柄头,直接将他下腹对穿个通透。 “大哥!!” 韩宝驹兄妹三人悲呼。 “师弟!!” “师傅!!” “丘师兄!” 全真教众人一阵悲愤呼喊,蜂拥着登到了高台上。这一回,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三人没再阻拦。 听得这边动静,欧阳锋与洪七公一拳一掌凌厉碰撞后,各自向后掠去五丈。 两人交手已过千招,此刻均是面色潮红,剧烈喘息着,很默契的未再继续动手。 高台之上,一道道猩红的热血自丘处机脸庞缓缓滑落,尤显格外狰狞。 柯镇恶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他双手青筋暴起,仍在紧紧攥着铁杖,这一倒,也把插进丘处机下腹的杖柄直接带了出来。 霎时间,鲜血涌了一地。 “砰!” “砰!” 二人同时倒在己方人怀里。 尹志平从掌教手上搂过师傅,探了半天也没探着气息,想到被赵志敬那狗贼欺压如斯,往后又是何等境地?不由悲愤大哭起来。 他一哭,周围的师叔师伯、师弟师妹们顿时哭成一片。 刚有几人义愤填膺,想要持剑过去报仇,却见韩宝驹和朱聪二人也搂着柯镇恶开始大声痛哭。 韩小莹见此,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又悔又悲,一股难言的自责涌上心头。 她好后悔自己刚才为何一时心软,没有直接刺向丘处机后心?越想越是自责,泪水渐渐模糊了那张玉脸。 最终,她忍不住泪眼婆娑的扭过头,望向了观礼台上的那位冕服少年。 牛顶天原本正在恼火稳赢的局面为何被柯瞎子莽成这样,迎上丽人悲伤自责的目光后,心里不由的一软。 或许还有救…… 念及此处,牛顶天扭头看向焚天,低声道:“后面的流程你来主持,记住谁也不许在这撒野放肆,我去看看情况。” 说罢,他一脚迈出,无数虚影急速重叠,转眼之间出现在了二十丈外的高台上。 见了这等手段,原本相顾无言、静静瞧着热闹的外围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倒下时就没了脉搏?” 牛顶天伸手贴在柯镇恶的伤口处,输入九阳真气检查一番后,皱眉问道。 韩宝驹哭丧着一张肥脸,闻言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抱进怀里的时候就没摸着脉搏。” 牛顶天想了想,迅速封住几处穴位,指着高台后的斗母宫,吩咐道:“抱到里面的偏殿,先请严神医试试,另外朱二哥一会记得准备一碗温水。” 两人闻言迅速抱着柯镇恶离开,牛顶天揽过韩小莹,柔声道:“不许自责,我一会再试一试。” “嗯~” 韩小莹眼眶红若夭桃,咬着下唇轻嗯一声,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掉。 牛顶天抚了抚丽人削肩,没再说话,凝眸看向地上毫无生机的丘处机后,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当初他对这人怀着一股必杀的恨意,究其根本,他如今有些难言。 但这份恨意在得到包师姐后淡了不少却是事实,不然,又如何能等到借着七怪的仇怨间接下手。 “仇怨已了,生死各有天命,马掌教可去台上寻一灯大师试试。” 留下一句话后,牛顶天揽过韩小莹,飞身掠至斗母宫内。 两人来到偏殿,严防御已在柯镇恶身上扎了不少银针,见牛顶天进来,他摇了摇头,轻叹道:“能刺激的穴位已经全部试了,没有生机就是再好的灵药也无用。” 言下之意,就是给人增添精气的灵泉水也没用。 “我来试试吧。” 见严防御正要准备收针,牛顶天想了想,连忙抬手制止。 按他想法,既然银针是在刺激生机,那加之刚才封锁的穴位,也能辅助心肺复苏。 没错,就是心肺复苏,只要心脉能够重新跳动,喂上几粒小药丸多半能够慢慢恢复。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也是怕担上责任。 毕竟逮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那样硬按,万一没有救回来,少不了外面要有一把屎扣在他头上: 江南七怪柯大侠本来还有一口气,是被他牛大教主给活活摁死的! 如此,倒不如先让严防御试试,反正已经封住穴位,也不差一刻两刻的时间。 说话之间,牛顶天已经迅速跳至床上,一边运起九阳真气护住伤口之处,一边按照标准的心肺复苏动作按压起来。 “这……是抢救?” 严防御目瞪口呆,毕竟死者为大,哪见过这么糟蹋尸体的? 韩小莹愣了愣,顿时收住眼泪,红彤彤的眼眸之中现出一抹犹豫,并未开口制止。 按压三十下后,牛顶天看向韩宝驹,喊道:“嘴对嘴吹气,力度适中,吹两下!” “嘴对嘴?”韩宝驹直接愣住。 待反应过来,那张肥厚的脸上开始挣扎,犹豫道:“大哥都死了,何必再这样折腾他?” 他倒非嫌弃,而是这般活人都能给按死,死人又如何按活?真不愿再折腾大哥尸体。 牛顶天瞪去一眼,急声道:“快点!让你吹你就吹,按了还有机会活命,不按放七天就直接埋了。”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起步流程已经多按了不少。 心肺复苏在他这里也只有理论,前世今生从未实践过,他哪知道这时候该停还是该继续? 不禁恼火道:“老子已经多按了十下,救不回来也是你耽误了事,到时候别来怨我!” 韩宝驹听后不敢耽搁,连忙凑到床头,按吩咐掰开柯镇恶的嘴直接吹了两下。 咦…… 什么味道? 韩宝驹不禁苦起了脸,跟大哥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也没如此近距离尝过这股味儿。 “朱二哥注意心脉动静!” 牛顶天看向朱聪吩咐道,说话之间,三十下已过,又朝韩宝驹喊道:“再吹两下!” 韩宝驹捏起鼻子又吹两下。 就这样,牛顶天一边输入九阳真气为其温养肺腑,一边做着心肺复苏。 但半个时辰过去,柯镇恶依旧毫无动静,渐渐的,韩宝驹三人已经燃灭最后希望。 严防御站在一旁瞧得心里有些不忍,他实在难以想象哪天自己断气了,这家伙会按着自己这般折腾。 “跳了!跳了!” 死静的偏殿里突然响起朱聪的惊呼,再次确认后,他一脸惊喜的喊道:“真跳了!真跳了!大哥心脉跳了!” 真活了? 严防御急忙地摸了下柯镇恶手腕,而后瞪大了眼盯着床上的瞎子,一脸难以置信。 牛顶天重重舒了口气。 要不是为了韩小莹,他哪会干这种破事。救回来是好,倘若救不回来,这俩兄弟心里说没疙瘩都是假。 下了床后,牛顶天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两粒小药丸后递给韩宝驹,笑道:“用温水化开了灌嘴里,咽不下去就嘴对嘴吹下去。” “今天难为韩大哥了。” 说罢,牛顶天笑吟吟的拍了拍韩宝驹肩膀,又跟老泰山寒暄两句,便走出了偏殿。 行至廊檐时,牛犇匆匆走了过来,抱拳道:“教主,丘处机死了。”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问道:“去找一灯大师瞧过了?” 牛犇说道:“瞧了,一灯大师也没法子,最后拿出一粒药丸想试试,但是黄岛主挡下后给了两粒九玉露丸,没救活。” 牛顶天听后不再言语。 这倒符合一灯的真正性格,五绝中属一灯与王重阳关系最好,两人甚至交换过一阳指和先天功。 今天全真弟子求到面前,他大抵是不会拒绝,只是没想到能舍得那玩意儿。 “后面让副教主主持,我就不现身了。”牛顶天瞧了一眼外面日头,沉吟说道。 “还有,留意山上人迹,若有陌生老道的身影出现,立即放出警示讯号。” “是!” 牛犇抱拳转身退去。 待其走后,牛顶天来到大殿顶层的廊檐之上,在高处俯瞰下方情况。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对温软之物紧紧贴上后背。 牛顶天闭上眼睛享受片刻温谧后,开口调笑道:“韩姐姐又丰盈了不少。” 刚说完,便有一只素手揪着身上一处掐了起来。 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惩戒一下,韩小莹又摸着那处轻轻抚了抚,紧紧怀抱后,玉脸贴上后背,轻快的道:“谢谢你。” 牛顶天挑眉道:“光有这三个字可不行,喊一声相公听听。” “相公~”韩小莹没有犹豫,很是乖巧地喊了一声。 相比于“官人”二字,“相公”既高一份期许,又多几分亲昵,如今成了大多女子在闺中对自家丈夫的亲昵称呼。 喊完后,韩小莹顿了一顿,又轻声道:“大哥脾气臭,嘴巴不饶人,我知道以前他有得罪相公的地方,谢谢相公宽洪海量,不与他计较。” 海量的个屁,你家相公以前的脾气可也臭的很。 当然,这话牛顶天不可能当着佳人面前说出来,他已让韩小莹一口一口的“相公”喊得有些飘了。 转过身后,牛顶天将丽人搂紧怀里,右手毫不客气攀上温软之处,一边把玩着两只小羊,一边亲昵道:“好娘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以前年轻气盛喜欢跟人对着干,往后我迁就着点,喊他一声柯大哥,不过娘子胸怀宽广,可也得迁就着你家相公才行。” 韩小莹被那只手捉弄得脸蛋儿渐渐酡红,美眸之中媚意流转,忍着阵阵颤酥之感,她掰开手,低声道:“你都是一教之主了,往后应以事业为重,不许沉溺妇人榻间。” 牛顶天又伸手攀了上去,狡辩道:“娘子休要污蔑你家相公,我都大半年没碰你了,哪来的沉溺?” 韩小莹白了一眼,只能任由爪子作弄,嗔道:“休要小瞧女人的眼睛,今天半天干了哪些事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你瑾儿嫂嫂可让我好生约束着你呢。” 大殿三楼并无旁人,牛顶天已不满足隔着一层布料,他手上越发的放肆。 韩小莹话音刚落,他右手已经钻进衣襟,摸上了温软滑腻之处,在丽人娇躯的轻颤下,低声道: “你们竟敢刺探本教主的行踪,说,是哪个泄露出去的?”(本章完) 第200章 借牌 “没有!” 美人儿倒是硬气的很,抿着嘴,压着鼻间急促的喘息,直接闭上美眸,扭过了雪白的脖颈。 两人确实已经大半年没有这样亲密地温存过,往后机会兴许更少,因此,她心里也挺享受这般短暂的时刻。 牛顶天见状眉头一挑,直接捻起了温软上的一物,口中轻哼道:“本教主就喜欢韩女侠一脸硬气的模样,招是不招?” “嘶——” 韩小莹瞬间一个激灵,慌忙求饶道:“别!别!蓉儿说的!蓉儿说的!” 牛顶天闻言,眼眸之中现出一抹诧异,手指松开那物,继续把玩起了温软团团,低声问道:“蓉儿怎知道的?” 说话之间,他也算承认了今天上午确实与人欢好过。 这就是知心姐姐的好处,温柔体贴,断不会争风吃醋。 韩小莹平复了下呼吸,挽起牛顶天左手,缓缓闭上眼眸贴着背后胸膛,端美明丽的玉脸之上有那么几分潮红与柔意。 她温声软语道:“蓉儿机灵得很呢,两句就从云苓那丫头嘴里套出来了,她要是问起你,你可不许骗她,不然真就生气了。” “韩姐姐真好,快让相公亲一个。”牛顶天心头一暖,直接朝那明媚的脸蛋儿香了一口。 就这般,两人时而在廊檐上温存,时而关注着下方的情况。 许久后,牛顶天过足了手瘾,面对丽人的情动,他果断撒了手。 一日连驭二女确实有些荒唐,韩小莹说的没错,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不能总是流连于温柔之乡。 这燎起的火势,且让她自个儿慢慢熄灭吧。 申酉时分,下方的大会已然接近尾声。 全真教死了丘处机,有人悲伤,有人愤怒,甚至有人欣喜。 愤怒者如尹志平,在一灯大师无能为力后,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他当场向郭靖提出了挑战。 郭靖刚从偏殿被两位师父含含糊糊地给赶了回来,因为不知大师傅是死是活,心里正又悲又愤着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挑战,他自然毫不含糊地接受,全当给他大师傅报仇。 原本周围之人都对十三四岁和十五六岁的小孩打架没啥兴趣。 可两人刚一交手,便为尹志平凌厉的身法、剑法所惊讶,更为郭靖那呼呼的掌锋拳劲所震惊。 两人交手接近百招,施展全真剑法的尹志平,最终败于郭靖的刚猛掌力之下。 一时之间,这位面相憨厚的楞小子,俨然成了众人口中的武林新秀,未来的江湖巨擘。 “这小娃娃的天赋当真不错,每招每式都大开大合,仿佛能够叠加威力一般,倒真适合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看台上的洪七公瞧完交战后,心里颇不平静,拿出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脑海中不停地冒出这个想法。 见郭靖出了这般大的风头,杨康早就心痒难耐。在郭靖刚走下台,他就麻溜的跃上高台叫战。 可任他叫半天也没人应战。 便在他爆出两句粗口时,被焚天果断撵下了台:今天不是比武的日子! 最终,焚天宣布明日开始以年龄分天榜、地榜,以抽签选出对手,论出排名。至此,今日的大会宣告结束。 傍晚 暮色四合,夕阳如火,余辉下,整个九宫山顶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霞衣。 距全真教众人抬着丘处机的尸体下山已过半个时辰,虽然夜色尚未袭来,但宽阔的广场上已经架起了无数火盆,摆上了百余桌席位。 对于如此安排,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侠们,心中自然极为满意,甚至感激。 你予我尊重、礼遇,不似看那毫不起眼的江湖浮萍一般,我便记你恩情,在江湖上唱你美名。 这便是大多游侠的心。 比起那些有门有派,更多是为自家利益奋斗的江湖人,他们的行侠仗义或许更为纯粹一些。 菜齐酒满,天色已然渐黑,皎洁的月光之下,可见灯火影影绰绰,猜拳声,碰杯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好似过年一般。 “你们说,那北丐和西毒的交手到底是谁赢了?” “嘿,我说呐,算是洪老前辈赢了,两人虽然斗得旗鼓相当,但西毒招招运功趴在地上,却输在了高手风范上。” “噗——” 听得远处议论之声,杨康刚进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喷在了一大桌的菜肴上。 “你……!”欧阳克怒目而视,猛的一攥拳头,直接就想动手。 他娘的本就对坐在小孩这桌心里有点憋屈,还让这小杂种溅了半脸的酒沫星子。 “克儿,不得无礼!”欧阳锋不满的训斥声传来。 阴翳的目光从远处那人身上收回,落在不远处匪里匪气的小孩身上时,他眼眸之中闪过一抹诧异。 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浑厚气息,同龄相较,却甩了他家克儿十条街。 杨康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道:“老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嫌弃个卵球子。” 见欧阳克一脸憋屈、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杨康眼睛滴流一转,看向郭靖,问道:“兄弟我半个月才净一次牙,郭靖你嫌弃我吗?” 郭靖愣了愣,连忙摆了摆手,道:“我怎么会嫌弃康弟呢?我在草原也不经常净牙的。”杨康又扭头看向右边的陆冠英,笑嘿嘿的问道:“陆兄弟你嫌弃吗?” 陆冠英:“……” 脸上纠结了一会,他硬着头皮说道:“兄弟也是几天才净一次牙,怎会嫌弃杨兄呢?” 杨康闻言,把右脚踩在椅子上,伸手揪起一块鸡腿塞进嘴里,给了欧阳克一个挑衅眼神。 “牛教主这位是……” 欧阳锋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冒出一股火气,但却不敢发作,只能看作小孩玩闹,笑呵呵的看向对面冕服少年。 牛顶天手中放下酒盅,一脸嫌弃的说道:“不认识,哪里来的泼皮?欧阳侄儿尽管教训就是。” 你都要娶我娘当我假父了,跟我说不认识我? 杨康想要不满地嘀咕两句,眼眸余光却见自家师叔瞪来一眼,只得悻悻地放下右脚。 欧阳锋嘴角抽了一下。 心中默念了一个忍字,他不动声色道:“牛教主先前说可用别家武功换取九阴真经,不知老夫的蛤蟆功如何?经过老夫三年完善,绝不输于降龙十八掌。” 说话之间,他眼眸之中压着一抹热切。意思也很明显,如今的蛤蟆功今非昔比,远不是你三年前抢走的那份所能比的。 牛顶天摇了摇头,轻笑道:“威力的确刚猛霸道,不下洪帮主如今的降龙十八掌。但行功应该是以险求猛,太伤穴脉,极易走火入魔。” “等哪一日欧阳先生能把内功部分完善至阴阳共济一途,才有与九阴真经同等的价值。所有,你若想换,只能换我半册。” 欧阳锋心里颇为不服气,斜睨洪七公一眼,哼道:“降龙十八掌若比老夫的蛤蟆功厉害,老叫何以胜不得老夫?” “自然是未大成。”牛顶天给降龙十八掌抬了抬轿子,继而凝眸看向洪七公,问道:“洪帮主考虑的如何了?” 洪七公闻言,雪白的浓眉拧了拧,灌了一口酒,红润的面容之上现出一抹犹豫。 牛顶天莹莹的眼眸熠熠而闪,不动声色的传音道:“我知道降龙十八掌传至洪帮主这里只剩下十五掌,亦知最后三掌是你根据先辈经验总结自创而出。” “郭靖忠厚老实,洪帮主传他十五掌,外人是决计讨不来的。我也只要十五掌,但洪帮主须得答应帮我全力出手一次,断不会是有违侠义之事。” 言下似乎还有一些瞧不上最后三掌的意思。 洪七公眉头一动,心知这般确实是自己占了便宜。端起酒盅缓缓饮下一口酒后,他笑呵呵道:“老叫应了。” 牛顶天扭头看向欧阳锋。 欧阳锋眼眸微微闪烁,都是打了几十年的老对手,他是不信什么降龙十八掌强过蛤蟆功的。 心道大不了再寻机会往这老乞丐身上下刀子便是,念及此处,便作咬牙状,沉声道:“老夫也应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在牛顶天的带动下,几人自然是畅快的饮酒。 照他心中真实想法,他确实瞧不上洪七公的最后三掌。 但这十五掌却是萧峰和虚竹探讨后的删减改良,练到如何程度,因人而异,牛顶天真正看重的是萧大侠的武理,和洪七公的出手承诺。 戌亥时分,宾客逐渐散去,牛顶天在焚天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来到了副教主的寝院。 “先前说今晚有要事单独与我相商,何事,说吧。” 焚天将那冕服少年扶至厢房之内,两人落座桌边,桌上的兽头熏笼流溢着丝丝缕缕香气。 见这人不像装作醺醉,她那杏眸当中不由现出一抹关心,为其倒上一杯茶水递上前,轻声道:“喝点水醒醒脑。” 牛顶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便托起下巴,透过袅袅熏香烟雾,仔细端详着对面的美人脸。 “真漂亮!” 牛顶天美美的赞了一句,在丽人羞恼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三枚大小不一的牌子放在桌上。 “世尊令牌?” 焚天弯弯柳眉一动,继而俏脸微变,急声道:“你哪来的三枚?” 当初从慕容安手中夺回四枚,三枚还给了她,慕容安的那枚被这人私吞,他手里应该只有两枚才对。 焚天赶紧摸了摸腰间。 还在! 牛顶天看得一阵无语,这么硬的玩意你倒不嫌硌的慌。 沉吟了下,他便将三年前在少林寺藏经阁遇见的护经人之事删删减减说了一遍。 “佛陀,一定是他。”焚天喃喃道:“二十年前就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会死在少林寺。” 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竖起柳眉,美目瞪向面前那位冕服少年,质问道:“你为何现在才说?” 牛顶天理直气壮道:“以前不是不熟么,后来给忘了,最近才想起来。” 丽人听此一阵沉默。 牛顶天见状,用自己喝完的空杯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试探道:“这东西你若没用,先借我研究几天?” 说罢,见丽人一动不动,便牵过柔夷,将杯子塞进了手中。 入手玉润滑嫩,微微的凉意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牛顶天不禁沉醉其中,有些不舍松开了。(本章完) 第201章 牛顶天:你去床上趴着,我去取一支蜡烛 焚天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便任由牛顶天这般握着,只是玉脸之上泛起的淡淡红晕,显得心里颇不平静。 “你今晚约我只为这事?” 焚天杏眸微微抬起,现出一抹犹豫后,低声问道:“你…你是不是在令牌上发现了什么?” 牛顶天闻言,心中一动,不由摩挲起了手中的柔荑,沉吟说道:“我听说波斯明教有一种镇教圣物,叫圣火令,是白金玄铁和金刚砂混和铸成,质地坚硬无比。” 说着,他拿起一枚世尊令牌,将一半握在手中,拇指不断朝另一半运力施压。 在强横的力道下,令牌周围仿佛被外溢而出的内力凝成实质,但除了隐有淡淡火焰熠熠而闪,仍然不见其弯曲分毫。 牛顶天把屁股下的凳子往佳人身边挪了挪,看向那张明媚可人的脸蛋儿,笑道:“是不是很硬?”” “那会儿我在海上掰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精钢玄铁,但是以我现在的力道,哪怕是普通玄铁不也不可能掰不动分毫。” 焚天杏眸微敛,点了点头。 牛顶天又往丽人身边凑了凑,这会可以隔着衣衫,感受到丽人胳膊上的点点温软滑腻, 他拿起令牌对着案上的灯火端详,眸光熠熠而闪,轻声说道:“我还听说圣火令一共十二枚,长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隐隐有火焰飞腾,颜色变幻。” “而且……其中六枚圣火令上皆刻有波斯“山中老人”霍山所铸的毕生武功精要。另有六枚圣火令,上面刻有明教申令的三大令、五小令。” “相传摩尼教前身便是中土明教,而中土明教是从波斯传入,那这所谓的世尊令牌,若无意外,就是明教圣火令了。” 说罢,牛顶天放下令牌,沉默片刻,凝眸看向焚天的侧脸,认真道:“既然是六块,我想试试破解上面的文字和图案,看能否找出里面的武功。” 其实,他早就对这令牌有了一丝猜测,从知晓焚天所练武功是乾坤大挪移开始,就基本确认了下来。 但不管是圣火令,还是乾坤大挪移,他再心动,自焚天来到九宫山,他都一直忍着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不愿眼前这个女人好不容易被自己收下来的心,再起波澜。 倘若太过急切,让其心里生出他牛顶天是奔着武功秘籍去的想法,反倒不美了。 如今却是不同,自己武功大进且不说,今天日月神教正式创立,两人也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对于圣火令,牛顶天实在忍不住不动心,身边六枚若非记载武功的六枚,他往后都有计划忽悠一批高手远赴波斯明教扫荡一番。 详细情况他虽不知,却知道那上面是能让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都有些难以招架的怪异武功。 据传圣火令当年为波斯“山中老人”霍山所铸,刻着他毕生武功精要,后来明教东传,与其同时传入中土,向为中土明教教主令符,见圣火令如见教主。 但自第某代教主之后,便已失落,后来辗转又传回波斯明教。 波斯明教钻研圣火令上的文字记载,结合残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变出一门古怪奇诡的功夫出来。数十年间,波斯明教教中职分较高之辈人人武功陡进。 “你应该早就想要了吧?”焚天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问道。 顿了一顿,她转过头,与牛顶天四目相对,可见那人漆黑的瞳目当中,清晰地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犹豫了下,她轻轻说道:“现在皇宫里的供奉老祖也奈何不得咱们了,你才弱冠,还嫌自己的武功还不够高吗?” 牛顶天面色微顿,这眼尖的女人似乎真把她家老板当成天下第一了。 摩挲着手中柔荑,牛顶天低声道:“自然早就想要了,但也怕你心中多想。我好不容易把你留下来,不是怕你跑路么。” 焚天杏眸闪了闪,问道:“我当初若是跑路了,你是不是也会把我捉回来?” 牛顶天眼中微微诧异,不过也未否认,当初若真给她跑了,断是要给她捉回来的。 “果然没安好心!”丽人扭过头,轻哼了一声,鄙夷道:“忍到今天才来跟我开口,你怕是心里早就有财色兼收、吃摩尼教绝户的打算了吧。” 牛顶天狡辩道:“休要污蔑你家教主,美人确实早就惦记了,但是武功教众只是顺带而已。” “再说了,哪个正常男人能够经受住姐姐这般绝色的诱惑?我从在海上见了第一面,往后便日日想念,你来九宫山寻我,不知我心里有多开心呢。” 说话之间,他将手中柔荑左手换右手,左手轻轻揽上了丽人的纤细腰肢。 “放开!” 焚天微红着脸颊给了牛顶天一肘子:“休要拿对付你家毛丫头的手段对付我。” “不放!” 牛顶天揽起腰肢,抢过丽人的凳子,便双臂抱起香软娇躯,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嗅着淡淡幽香,笑道:“姐姐可是在说蓉儿。” 焚天赌气般挣扎了几下,见越挣越紧,朝着胸膛又给了个肘击,便由他这般抱着。 按住在自己腹间摩挲不停的两只手,她那丰润可人的脸蛋儿两侧,似蒙起一层酡红红晕,嘴上轻哼道:“我可没说。”“你还要不要令牌了,不要快点回去,我该睡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装醉。” 牛顶天反手捉住柔荑,细嗅着那香软娇躯上的淡淡幽香,低声说道:“令牌自然是要的,没人不想进步。要知道武功不进则退,这天底下的高手,非你表面上所见的五绝这般简单。” “有一事旁人都不知晓,就是王重阳未死,这是我亲自去他墓室确认过的。我虽不惧他,但也不想再惹上一位先天强者,所以今天才一直没有亲自出手解决全真教的人。” 焚天闻言,素手上的挣扎动作微微一顿,莹莹的杏眸当中闪过一抹惊异。 牛顶天叹道:“咱们这江湖啊,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你看欧阳锋对我毕恭毕敬,洪七公轻易与我化解恩怨,还不是因为咱的实力?” “你们可以有安逸的想法,但我作为首领却不行,我得守住咱们的领地,咱们的事业,还得保护好你们,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说罢,他闭着眼睛微微低头,靠近丽人发间的紫金冠,丝丝缕缕的女儿香萦绕在他的鼻间,让他有些沉迷。 听得这番言语,焚天闷闷的没有说话。感受到身后少年的依恋,她那杏眸当中不觉之间现出一抹柔意。 犹豫片刻后,她低声说道:“令牌里面确实是有武功,因为波斯文罕有人识,一直未被其他世尊认出过。” “但这门武功太过怪异,先前修练之人大多入了魔道,其实……其实须得结合乾坤大挪移心法修炼才行。” “姐姐是怎么知道的?”牛顶天缓缓睁开眼眸,一边把玩着丽人柔夷,一边轻声问道。 焚天没有回话儿,咬了咬嘴唇,犹豫问道:“你这样抱着我,把我当成了你什么?” 牛顶天眉头一挑,毫不犹豫说道:“自然是我家娘子!最晚明年,我一并娶你们过门。你若有意,就继续干着副教主,若是厌烦了,就回家好好带孩子。” 带孩子…… 焚天脸颊之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声说道:“那你先放我下来。” 牛顶天虽然有些疑惑,仍是不舍地松开了手。 焚天脱得怀抱,缓缓走向摇曳的烛台之旁,昏暗的烛光照在她那玉脸之上,可见杏眸当中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下一刻—— 一件,两件……一层层的衣衫如同凋零的瓣,轻轻滑落。 在身后冕服少年惊愕的目光中,焚天洁白的后背逐渐展露,宛若无暇白玉,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而那白腻如雪的后背之上,却似暴殄天物一般,刺着密密麻麻的图案与字符。 厢房之中,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仿佛停止,微微晃动的烛光下,仿佛只有那沉静而勇敢的背影。最终,衣衫落尽,只余一件单薄亵裤,紧紧包裹着玉体翘起之处。 “这是我娘生前为我刺下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我也…我也尚未瞧全。” 焚天双臂环抱雪峰之上,将后展露无遗,颤声说道:“案上有纸笔,你,你先誊抄下来,我再为你译成汉文。” 你先誊抄下来,我再为你译成汉文…这一句颤抖的话,瞬间浇灭了牛顶天眼眸当中升起的欲望,取而代之的便是心头之间涌起一股暖流。 悄无声息间,他来到焚天身后,眼神莫名的盯着雪白肌肤上的一行行字符,延伸至亵裤包裹的臀股之间。 牛顶天蹙着眉,缓缓抬起手,感受着娇躯的微微颤抖,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这个年代的纹身不像后世使用止痛药膏,完全是遭罪的过程,更别说纹上满满的一后背了。 “你抄是不抄!!” 就在牛顶天准备问候那位挨千刀的丈母娘时,一道羞恼的娇斥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抄!!” 牛顶天咬牙说道。 正要转身去取纸笔时,他眼眸微微一闪,指了指床榻,低声道:“站着太累,你去床上趴着,我去取一支蜡烛。” 焚天玉脸通红,一双雪臂环抱胸脯,犹豫着没有动身。 牛顶天笑了笑,揽过丽人嫩滑的雪肩,轻声道:“你是我娘子,只要你不愿,我还能强硬与你欢好不成?” “那你快一些。”焚天稍稍松了口气,声若蚊蝇道:“抄完之后,你等回去。” 牛顶天笑着点点头。 焚天见状,在身旁少年的注视下,红着脸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后,垂着脑袋走向了床榻。(本章完) 第202章 王重阳 昏暗的厢房当中,丝丝缕缕的熏香雾气袅袅浮动,微风透过雕窗棂,吹得床榻上的轻纱帷幔飘动不停。 此时,帷幔之内,在一束烛光的映照下,可见一袭人影,时而对着平躺的玲珑娇躯贴近观摩,时而转身执笔挥毫。 但是没过多久,便见床榻开始轻轻晃动,继而帷幔之内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牛顶天嘴中叼着毛笔,一手捂住丽人翘臀,一手按住那只拉扯亵裤纤纤素手,毫不退让道: “是娘子让我抄完再走的,哪有誊抄一半就反悔的道理?” 焚天羞愤欲绝,臀股上的温热手掌,几欲触及她全身最为敏感的私密之处。 “现在只能看背上的,那里不行!”焚天银牙欲将咬碎,极力拉扯着亵裤,羞愤道:“你先把手拿开,那里的内容等以后再抄!” 她现在开始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这人抄写的时候就不老实,这会逮着机会死咬不放,心思昭然若揭。 她娘亲当初说的果然没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般得寸进尺,直至最终得逞才会停手。 牛顶天争辩道:“明明是一次就能解决的,为何还要麻烦下一次?我是你未来相公,看两眼又能如何?” “不行!说好的只是誊抄心法的,你刚才不老实!”焚天断然拒绝道。 牛顶天狡辩:“要怪就怪岳母大人,谁让她把字纹得这般小,还是波斯文,相公我不抚平一些怎么瞧得清楚?” 想了一想,又觉得这样僵持也不是个事,总不能来硬的? 于是决定退让一步,又说道:“相公我保证,一会抄写的时候比刚才还老实,只动笔,绝不乱动手脚。 你刚才还老实? 焚天玉脸之上闪过一抹羞恼,此刻她那紫金发冠扭扭斜斜的就要掉落,原本的男装发髻松松垮垮,几欲披散下来。 这人满嘴的狡辩,跟他废话也是没用,他总不至于跟自己用强。 念及此处,焚天便不搭理他,强忍着臀股间的异样之感,又使了点劲扯拽自己的亵裤。 但是,下一刻 “嘶啦——” 一道清晰的布料撕裂声响起,霎时之间,一股凉意涌入她那臀股之间。 焚天愣了 牛顶天也愣了。 愣愣地看着翘臀上的字符,反应过来后,牛顶天慌忙扯过裘被将其遮住,狡辩道:“不关我的事!是娘子你自己使的劲。” “你……” “有人来了!” 焚天怒气还未撒出,牛顶天突然凝眸望向窗棂之外。 紧皱着眉头感应一番后,他面色凝重的看向榻上丽人,见其眼中惊慌,便牵过柔夷捏了捏,柔声道: “没事,还在院外,你先穿好衣服,一会通知其他人见机行事,我去外面瞧瞧。” 说罢,牛顶天忽的抬手伸向帷幔之外,便有一股极致吸力,将那地上的几件衣衫瞬间吸入手中。 “小心一些!” 焚天扯来裘被捂在胸前,伸手接过衣服后,俏脸之上不由现出一抹担忧。她也知能让牛顶天郑重对待的怕是同等对手。 “放心,问题不大。” 甩开嘴中毛笔,下了床,话音还未落下,牛顶天那袭身影已然消失在厢房当中。 外院,竹林 此刻明月高悬,洒着朦胧清辉,一株株青翠欲滴的山青竹,可见枝叶随风摇曳,摇碎、斑驳了一地光影。 竹林深处的一口池塘边,正有一位发髻灰白的清瘦老道,在月光之下,双目凝视而望水中那双凶厉眼眸。 “重阳真人是为令徒报仇而来?”恰在池中的老龟预感不妙,准备深潜水底时,一道劲风带过地上的竹叶激荡扬起,倏而之间,便见一位冕服少年持剑立在池塘对面,朝那对面老道淡然开口道。 老龟听得声音,凶厉的眼眸之中霎时闪过惊喜,而后便长长的伸起龟头,眼眸幽幽而闪的朝那老道龇牙咧嘴了起来。 听牛顶天唤出的姓名,老道那清瘦俊然的面容之上微微一怔,继而眼眸当中闪过一抹心痛,闭目叹道:“王重阳已死,世上只有害疯老道,小友若不嫌弃,直呼贫道害疯即可。” 牛顶天闻言轻轻一笑,他在古墓当中见过王重阳的画像,与这老道的面容正有八分相似。 眼前的老道负手而立,一袭藏青道袍在月光下随风微微摆动,发髻虽已变得灰白,但身姿一如当初画中所见的那般挺拔。 这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身影便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散发着一种超然脱俗的气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祥和宁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的衣角,发出细细的声响。 牛顶天知道这是先天之相,对于先天高手的到来,他心里自然不敢大意。意念戒备之间,手中的倚天剑已然发出轻轻颤鸣。 王重阳缓缓睁开眼眸,灰白的浓眉已然舒展开来,他那清矍的目光望向对面持剑少年后,沉吟说道:“小友放心,贫道此番非是为了寻仇。” 顿了一顿,又道:“修行之人自有各自机缘,处机之死属命数有变,天命不可违,贫道亦不敢违。” 命数有变么…… 这老道还会算命?牛顶天剑眉挑了挑,目光落在龇牙咧嘴的老龟身上,轻笑道:“我这老伙计也算名声在外,道长难道是慕名过来赏龟的?” 王重阳面色沉静,肃立月光之下,对这调笑也不在意,拧了拧眉头,他凝眸看向牛顶天,正色道:“贫道此番造访,欲请小友将来与贫道合力除魔!” 合力除魔? 听得这话,牛顶天眼眸之中难掩惊诧。 未等他回过味来,又听王重阳说道:“小友既然已经迈入先天,并且能从葵老祖的手中活下来,应该对天人之境与天人之上都有了一些了解。” 说话之间,王重阳目光之中,有些探寻之意。 牛顶天沉吟了下,便轻轻点了点头,这点没什么可隐瞒的。 此刻,他脸上虽然看着平静,心念却在急速运转,思索着王重阳话中何意。 对方知晓葵老祖的名号,牛顶天并不意外,但能让先天强者合力对付的又是何等人物?当然,前提是这老道话中未藏奸。 王重阳说道:“有一事小友或许不知,既然有先天,有天人,那为何世间先天高手不在少数,但天人之境者却一直未见显踪露迹?” “道长是说…先天高手有很多?”牛顶天忍不住蹙眉打断,就他所知,也就三位。 王重阳轻轻颔首,道:“就贫道所见,小友是一位,贫道是一位,大宋皇室一位,金国皇室一位,西域少林一位,雪区密宗一位。” “还有,五年前贫道行走大漠之时,曾在部落见过一位蒙姓高手,那人不过中年,却已半步先天,踏足先天境界不过早晚之事。 “但天下何其之大,这些也不过是贫道所见,谁又知道还有多少隐姓埋名、不显实力之人?” 牛顶天不禁拧起了眉头,这老道应不会拿这事忽悠他的。想到西域少林,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猜测,忍不住问道:“道长可知…西域少林那位是何人?” “正是二十多年前出走少林寺,创建西域少林一脉的苦慧禅师。” 王重阳轻叹道:“三年前贫道在西域与他相见,当时苦慧禅师有言寿元不多,便与贫道说了不少秘幸,如今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果然…… 牛顶天暗道,堂堂的少林寺能被他带着两人攻破,原来大佬早就被人逼走了。 牛顶天已然被王重阳所言勾起兴趣,他辅修呼吸法,敏觉异于普通先天,能够感觉出对方不似说谎。 不管他最终目的是什么,答不答应在自己,但与他好好畅聊一番绝没坏处。 念及此处,便向不远处的凉亭抬手作请,笑道:“不管道长今晚目的为何,这番信息在下必须承情,道长这边请!” 凉亭里的桌上放着茶具,碳炉,亦有一坛山泉水。月色下,两人落坐不过一会,亭中便有袅袅茶香氤氲而起。 牛顶天奉上一杯香茗,便眼眸熠熠的端坐一旁,做足了听众的姿态。 王重阳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又将茶盅缓缓放于桌上,望着月色下的婆娑竹叶,低声道:“天人之所以唤作天人,因为天人武力已非人间所能容纳。” “因此,进入天人之境者都会被这方天地所排斥,须得破碎虚空离开此界,不得久留。否则便有雷霆降下,将其彻底轰杀。” “但虚空外界究竟是何处,有何凶险,没人知晓。只知虚空一旦破开,便有一股虚空乱流,极其凶险,大多破碎虚空之人都会死在其中,所以……” “所以就有天人境的老贼怂了,不愿走了?”牛顶天抿了一口香茗后,突然眼眸熠熠而闪的冷笑一声。 “小友也知晓?”王重阳微微一怔,不禁诧异问道。 “猜的!” 牛顶天轻轻一笑,淡声道:“接下来,估计就是老贼们自劈一掌,跌落天人境界。但即使没了天人实力,他们也是世间巅峰强者,然后仗着实力各种作妖。” “也是,也不是,”王重阳摇了摇头,说道:“贫道修的是道家之法,道家残存典籍曾有记载,先秦之前是有炼气修仙之术,亦有一种灵泉可增精气,可补寿元。但先秦往后,天地大变,大多灵泉都已枯竭。” 听至此处,牛顶天眼角不禁猛跳,他微微低下头,抿了一口茶,不着痕迹的遮掩了过去。 继而面色微顿,凝眸看向王重阳,不解道:“这与他们有何关系?” 王重阳叹道:“能孕育出灵泉这般神物的,自然是洞天福地。灵泉虽然枯竭,但灵泉周围却似有天道法则一般,可避雷霆闪电。” “因此,只要天人境的强者能够寻到一处灵泉,便能避开天地排斥滞留此界。” “自斩境界之人精气大损,大多难以活过凡人,天人境的寿元是常人数倍,却也终究有限。” “曾有一位天人强者寻得一处干涸灵泉,在寿元将近之时,坠入邪道,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能以残害先天强者的性命残喘续命。” 残喘续命么…… 牛顶天眼眸微微闪烁,压着体内怦怦直跳的心,低声问道:“道长可知……那干涸的灵泉是在何处?” 由不得他不激动,那可是天人之境,葵老祖恐怖如斯,那人又得强横到何种地步? “苦慧禅师当年所言,正在少林寺后山,达摩洞内。”王重阳面色凝重的说道。 在哪? 牛顶天闻言愣了愣,下一刻瞬间惊骇的站了起来,惊呼道: “在少林寺?”(本章完) 第203章 秘幸与闭关 “没错,在少林寺。” 王重阳轻轻颔首,对牛顶天的反应似乎见怪不怪,叹道:“当年苦慧禅师出走少林寺,究其根本,还是因那人才与其他高层产生分歧。” “有人不晓其中真相,只将那人当作得道神僧。但苦慧禅师幼时无意之间,却亲眼见到那人将一位高僧活活吸成干尸。” “多年之后,少林寺屡有高僧莫名失踪,他因不忍少林传承断绝,就以寺变为由出走西域,创下西域少林一脉。” 吸成干尸?难道那老贼也有变异版北冥神功? 牛顶天眼眸微微一缩,心中难以平静,此刻忽然想起裘千仞的干尸模样。 回想护经人猝死藏经阁,罗汉伏魔功躁动,他心中忽然有种当初是在地狱之门飘过的感觉。 如果当初没有呼吸法压制,没有眼皮狂跳示警,自己也许又要轮回一次了。 那套呼吸法再是神异,他也没自信能干得过半仙似的人物,能做到破碎虚空的人,不是半仙又是什么? 端起茶盅一饮而尽,清香缓缓流入腹中,牛顶天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 自打迈入先天境界,他从未如此失态过,不过,也不丢人,毕竟算是间接对抗过天人境的老妖怪。 “还请道长另请高明,在下小家小业的,这种人物咱对付不了,他想待着,就在少林寺待着吧。” 坐下后,牛顶天摩挲着手中茶盅,想了想,直接开口拒绝。 既然那人难以走出达摩洞,自己又怕他个卵子?爱吸谁吸谁去,只要不祸害普通百姓,直接躲他远远的,等踏入天人再去清算。 得了回复,王重阳面容上可见一丝无奈笑容,似乎对牛顶天的拒绝并不意外。 他指了指池中的老龟,又指了指桌上的倚天剑,道:“小友还不明白吗?你早已被人盯上,不管去是不去,他总会来找你的。” “社雷主杀古器精灵,伏原故气,能够引得社雷降落的兵器定然已经生灵,不然觉性和尚为何讨要?要知道,对于天人境的强者来说,若是能够窥得其中的无上大秘,寻找到传说中的道家仙途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那只灵龟,精气充裕远胜贫道这般先天强者,定是灵气充沛之地诞生成长之物,你可知这对天人强者来说意味什么?意味极有可能寻到传说中的灵泉。” “不干!” 牛顶天拒绝得干脆,拿起桌上的炭夹,挑了挑茶炉下的木炭,毫不在意道:“在下还有大事忙活,那厮躲在少林,祸害的是少林和尚,等他有胆出洞再说。” 他对和尚没啥好印象,灵山脚下尸横遍野,写的虽是神话,却也是现实,他断不会为了吃斋念佛的和尚去拼命的。 “小友真以为那魔头出不了达摩洞?”王重阳沉默了会,突然问道。 牛顶天闻言一愣,眼皮忍不住跳了下,强笑道:“道长可别糊我,天道有常,自有秩序,若能出得来,恐怕早来寻我了。” 王重阳摇头道:“非是无法出洞,而是出洞代价太大,每次出洞之日,必然伴有大批先天强者殒命。不然小友以为贫道为何假死脱身,为何世间先天强者鲜有露面?” 牛顶天心中一凛,凝眸望向面前老道,惊道:“道长是说…出洞只为吸取先天之人的武功,或是…精气?” “不然,贫道又何以称他为魔?”王重阳喟然一声长叹。 又说道:“各国皇城因有百姓气运加持,天人境者越是靠近,天地反噬越大,所以,宋廷那位葵老祖才能活到如今。有人说他曾是太宗皇帝晚年的内侍,至于是真是假,无人得知。” “赵光义?”牛顶天眉头一挑,稍稍思索一番,惊讶道:“若真如此,岂不是两百余岁?” 王重阳点了点头,又道:“皇室中的先天强者相对安全,但其余之人却得时刻提防那魔头的威胁。” “原本贫道以为,我等先天之人只能躲避下去,但知晓一人事迹后,便有了寻找帮手将那魔头彻底诛灭的想法。” “三十年前,曾有一人以半步天人境界,在那魔头的偷袭之下反而将其重伤,之后,魔头遁回少林寺,那人却在重伤之下破碎虚空,最后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道长可知那人是谁?”牛顶天心中颇不平静,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重阳顿了顿,放下手中茶盅,清矍的眼眸熠熠而闪,沉声道:“剑魔!” “剑魔?独孤求败?” 牛顶天愣了愣,继而惊道。 “小友知道?”王重阳一怔,眼眸当中现出一抹惊讶,继而不禁赞道:“果然人如其名!” 顿了顿,轻叹道:“贫道也只知他叫剑魔,至于姓名,却没人流传出来。先天高手本就少显江湖,不为世人所知,不然,以剑魔手段,当年早该盛名江湖了。” 何止认识啊,还是我师傅嘞。牛顶天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面上矜持地笑了笑,说道:“家师,正是家师。” “咳咳~” 此言一出,对面的王重阳一不留神,直接让那口中茶水呛了一口。 伸手顺了顺气,他抬起头,蹙眉看着牛顶天,就差说出一句小友何必戏耍贫道了。 牛顶天挑了挑剑眉,本教主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何需去舔旁人? 于是,他语气之中就有一些不满,淡淡道:“道长不信在下? 王重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若说你爹是那人徒弟,贫道还有些信,你?三十年前也不晓得出现没出现在你爹身上。 牛顶天见状笑了笑,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便目光微敛着坐在那,也不再说话。 他心里也有他的傲气。大家初次见面,你说了半天我都没说一句不信,合着我一开口,你就不信了? 牛顶天还未愣到才见一面,就为了取信这老道,巴巴的张嘴说出一些事情。 “看来小友也是性情中人。”王重阳苦笑着打破了沉默。 他原以为牛顶天会开口解释一番,没想到直接耍起了脾气。 想了想,便转过话题,正色道:“不知小友考虑的如何?那魔头不灭,往后我等恐怕永无宁日!” “若是先天死绝,武道堙灭,这等大魔为了苟活下去,不知要做出何等图害生灵之事。” 牛顶天面色平静如水,并未立即回话,以先天之境干天人强者,哪怕联手也是十死无生之事。他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水,王重阳也不催促,只是面色凝重的瞧着。 待一道微风拂进竹林,吹起落叶,吹皱那池绿水时,老龟浮上岸,月光之下,硕大的眼睛正与牛顶天四目相对。 “若道长所言为真,此事在下可以同意,但还有条件,否则我宁愿将来独自应对。”牛顶天放下茶盅,收回目光,凝眸看向王重阳。 “小友请说,若不过分,贫道定然答应!”王重阳面上一缓,笑着说道。 牛顶天沉吟道:“怎么出手,在下将来听道长吩咐,但是时间须得在五年之后,五年之内,道长须得替我全力出手一次。” 听了这话,王重阳面上有些犹豫,灰白的浓眉似拧成一团,半晌后,面上坚定,沉声道:“老夫应了!” …… “你见过天人境的强者?”王重阳悄然离去后,牛顶天来到池塘边,皱着眉头看向水中的老龟。 刚才与它四目相对,这厮投来眼神时,他便已知晓其中意思。 老龟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可见一抹深深的畏惧。 牛顶天心中一动,蹲在岸边,问道:“我和刚才的老道算作一人的话,你感觉多少个才是对手?” “嚏~” 老龟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眼中现出鄙夷之色,朝牛顶天不屑地打个响鼻,哗一声钻进了水底。 “这是…没一点希望?”牛顶天怔怔的盯着水面波纹,喃喃自语了一声。 翌日一早 当东方的那抹红霞照上山巅时,山上的所有人都像往常一般,起床,晨练,用饭。 牛顶天虽然面上沉静依旧,但在早餐的饭桌上,仍让面前的几女瞧出了一丝反常。 “嫂嫂看我作甚?”牛顶天又夹起一个煎包,正准备塞进嘴里,就见陈瑾儿与韩小莹正齐齐瞅着自己。 除了他的好妹妹乖宝儿在静静的喝着米粥,对面的黄姑娘俏脸之上还有那么一丝不满。 “叔叔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陈瑾儿笑吟吟问道。 “忘了什么?” 牛顶天一脸疑惑。 瞅了一眼黄姑娘,又见韩小莹嘴角噙起笑意,他陡然反应了过来,便朝黄姑娘笑着赞道:“蓉儿好手艺,真香!” “哼,真假!” 黄姑娘撅嘴轻哼一声。 原来,几人每次坐在一起用餐,只要那日是黄姑娘下厨,他总能尝出味儿来,迅速赞上一声,没想到今天却例外了。 “当然是真!”牛顶天将煎包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又一口干了剩余的半碗米粥,他看向面前三位美人儿,笑道:“刚才正想事情,才忘了蓉儿的功劳,正好现在有事要与你们说。” 见三女齐齐望来,连埋头喝粥的乖宝儿也呆呆的抬起了头,牛顶天沉吟了下,说道:“我准备今晚开始闭关,这一次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我不在的时候,一切按我留下的计划进行,若是发生大事,你们与焚天一块商量着决定。但要记住不管何事,都须得以你们的安全为重。” “还有,我闭关这事除了知会你们,只有焚天知晓,你们不许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了吗?” 说话之间,牛顶天神情不觉之间变得郑重,他确实担心一旦泄露出去,觉性那老秃驴会打上门。 “牛哥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黄姑娘反应过来,俏脸之上便有些焦急。 牛顶天笑道:“只是武功到了瓶颈,须得突破一番,你们不要多想。” “好了,一切正常就行,赶紧吃饭,一会儿我还有事情交待别人。” 于是,在沉闷的气氛当中,几人心不在焉的用完早饭,牛顶天又一一唤来其他人交待了一番。 当郭靖离去后,杨康脸上犹豫了下,看向牛顶天,小声道:“师叔能否出手治好他的呆傻?” 牛顶天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放下手中茶盅,凝眸道:“你愿意认他了?” 杨康沉默一会点了点头。 牛顶天拧了拧眉头,食指不觉间敲起了桌面,他原是打算大婚过后再解决杨铁心的呆傻问题。 斟酌一番后,他朝杨康点了点头,提醒道:“师叔可以治好他,但他该见谁,不该见谁,康儿你心里得明白。” “师叔放心,康儿心里有数。”杨康脸上一松,连忙保证说道。 最终,杨康从牛顶天这拿到一粒小药丸,沉默着离开了厅房。 杨铁心不过是受了迷魂,虽然灵泉水没能根治乖宝的痴傻,倒可以先行试试。 但牛顶天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在午前突然再次找上门来,拽拽地放下一页纸张便走。 牛顶天拿起纸,刚一展开便被惊住,入眼只见行头齐刷刷的写着三个大字: 和离书!(本章完) 第204章 李莫愁的信 午时,天高云淡。 正是炎阳高悬的时刻,秋风拂过山颠,吹向广场,吹得一列列旌旗在空中呼呼飘扬,更为热闹的比斗场地送来一阵阵清爽。 牛顶天观看完五绝之间一轮的比斗后,便揣着那张和离文书,退出看台,匆匆来到了孙婆婆三人所住的小院。 一脚踏入院内,便见树荫下的井口旁,正有一袭娇小身影,卷起了藕臂上的衣袖,在荡着盆里的衣裳。 阳光透过枝叶,斑驳的洒在盆中,可见井水波光粼粼,摇摇晃晃地照在丽人的俏脸上。 “不是安排了仆人吗,怎么还要自己动手?”牛顶天快步走过去,虽然心里明白,还是不禁责备了一声。 当年他瑾儿嫂嫂从牛家村突然搬入临安城,也是经过半年才慢慢转变过来。 “你来了?”穆念慈惊喜的扭过头,看见来人后,抬起素手擦了擦额前汗水,朝牛顶天嫣然笑道。 牛顶天笑着点点头,拉过柔荑牵在手中,捏了捏,看了眼远处紧闭的房门,低声道:“你爹好了?” “嗯,”穆念慈轻轻挣了下,没有挣脱,红着脸低下头,轻嗯一声,声若蚊蝇。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见如此模样,牛顶天心头一热,忍不住轻声撩了一句。 穆念慈那晶莹的耳根子,霎时之间变得通红。 牛顶天忍下将小美人揽进怀里的冲动,拿出一只瓷瓶儿塞进柔荑,低声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得个一年半载的。这个留你练功的时候服用,不许给旁人知晓了。” “你要走?”穆念慈愕然抬起了头,美眸当中有些无措。 而后那张玉脸之上,流露出一抹犹豫之色,低声道:“那我跟爹爹也走吧,这边我待着不太习惯。” “不行!”牛顶天断然拒绝,随后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缓了缓,柔声道: “马上要打仗了,外面很危险,你出去我不放心,好好在山上练功。” 言罢,伸出一只手指,挠了挠小美人冰凉的手心。 穆念慈眼眸中闪过一抹羞意,终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念慈!你在干什么!”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力压着怒火的低喝声。 穆念慈下意识挣脱手,慌忙的扭头瞧去,正是自家爹爹杨铁心,此刻正一脸怒色瞪着两人。 “杨大叔,我和慈儿是真心相爱的。”牛顶天脸色顿了顿,朝杨铁心认真说道。 “慈儿?”杨铁心愣了下。 “你想干什么!!” 反应过来,他怒喝一声,直接操起手中瓷杯砸了过来。 “啪~” 瓷杯应声碎了一地,却被牛顶天揽着穆念慈躲了过去。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杨兄弟你身体才刚好,可不兴动脾气!” 听得动静的孙婆婆急忙出了屋,看见那一地的碎瓷渣后,连忙伸手夺下杨铁心手中剩下的杯盖儿,嘴上不忘数落两句。 杨铁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缓了缓情绪,他沉着脸看向穆念慈吩,沉声道:“你去喊康儿回来,咱们收拾行李这就下山!” 这就要走了? 孙婆婆诧异的看向杨铁心,又扭头瞧了瞧一脸平静的牛顶天和慌张无措的穆念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杨大叔咱们俩单独聊聊?”牛顶天从怀中掏出和离书,向杨铁心亮了亮,淡淡说道。 杨铁心盯着牛顶天手中那张纸,心头仿佛被针扎了般的痛,腮帮子也忍不住狠狠抽动两下。 “没什么可聊的!”他脸色阴沉似铁,冷冰冰的道:“康儿这些年得你照顾,又习得高深武功,虽不算什么温善之辈,但也没走上大奸大恶之途。” “往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各不相欠,但你若要对念慈再起歪心思,我就是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婆婆,要不……?”牛顶天看向孙婆婆时,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你们好好聊着,婆婆和穆丫头去外面瞧瞧。”孙婆婆瞧了杨铁心一眼,笑呵呵的走过去拉起穆念慈。 小姑娘咬着嘴唇,在孙婆婆的眼色之下,两人出了小院。 “本来还想问问的,现在不用了。”牛顶天笑了笑说道。 刚才见杨铁心的反应,他心里已经确定,和离书是对方亲手所书不假。虽然不知杨康用了何种方法,但写了就是写了,而且也是自愿的。 杨铁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愤怒,缓缓睁开眼,平静道:“康儿说的没错,在我杨铁心眼里,有些东西就比惜弱重要,这些年是我对不住她。” “既然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我也没资格再去让她去跟着我受苦。但是请你收起歪心思,远离念慈,不要再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 牛顶天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和慈儿是真心相爱的,请杨大叔成全。” 真心相爱?抢了我娘子,又要抢我女儿!你跟我说真心相爱? 杨铁心气得脖颈上青筋暴起,攥拳怒道:“你真想逼死我不成?要么你现在一掌劈死我,要不我带念慈和杨康下山!” 瞧那架势,却不像玩笑。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没敢再刺激这厮,沉吟了下,说道:“下山可以,但是须得等我这趟回来。” “不可能!”杨铁心断然拒绝,说着就转身回屋,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 “外面很快就要打仗,金人南下,去哪都危险。而且你是在官府还是挂上号的,大宋也不安全。”牛顶天缓缓跟进屋,凝眸看向杨铁心,低声道: “还有,难道你忘了那晚的妖僧?只说几句话就能将你变得呆傻,他已经盯上你和慈儿,你就忍心带她一块去冒险?” 杨铁心闻言,眼眸闪了闪,收拾包袱的动作也突然顿住。 牛顶天叹了口气,耐心劝道:“你若被他抓走,或者说被金人抓走,我不管是为了慈儿,为了杨康,还是为了师姐,都得冒险救你,你又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将他俩置于危险之中?” “你好好想想。” 说完,牛顶天转身出了屋。 该说的已经说了,不管能否听进去,走是不可能让走的。 出了屋子,行至院外时,牛顶天便见不远处的山槐树下,孙婆婆正对穆念慈说些什么。 小姑娘眉眼微垂,时不时的点点头,明媚丰艳的脸蛋儿上,可见淡淡的酡红红晕。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脸颊上的余晕犹在,眨了眨眼,有些紧张的望向牛顶天。 牛顶天微微一笑,说道:“应该不会走了,不过慈儿你也知那晚的老僧,这事不能由着你爹,他要想偷着下山,你得及时通知侍卫,知道吗。” 穆念慈松了口气,这时忽然想起眼前这人口中的亲昵称呼,陡然的转变,她颇感不适,只是刚才忧心两人冲突,未曾察觉。 又见孙婆婆笑吟吟的瞅着自己,心中不由大羞,红着脸道:“衣服还未洗完,婆婆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言罢,匆匆进了院中。 孙婆婆笑了笑,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现出一抹犹豫。 牛顶天笑道:“婆婆有事尽管说,不必跟我见外。” “这是莫愁让我捎给你的,你要是方便,就给回一封吧,婆婆今天顺便给带回去。”孙婆婆瞧了瞧四周,从袖口当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牛顶天眼眸当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接过信封后,也未犹豫,便当着孙婆婆面拆开了。 信封里有一股淡淡香,似乎是古墓外的山味道,信纸折成了蝴蝶形,他费了好大劲才给打开: “牛大哥,见字如晤。” “不知你可还记得两年前,那个初涉尘世的小姑娘?那时的莫愁,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与你初次见面,只觉前所未有的开心、快乐。自那之后,牛大哥便在莫愁心里生了根。” “这两年里,古墓外的山谢了两波,莫愁的想念从未间断过。你的笑容,你的话语,那晚你在古墓中偷偷传授莫愁武功的场景,时常会在莫愁脑海中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莫愁曾无数次想要下山找你,可又怕自己的唐突会惊扰了你。然而,想念却如潮水般汹涌,莫愁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渴望付诸行动,却不想被终被师傅发现,还受了惩罚。 “莫愁无悔,因为莫愁这份心意,必须让你知晓。牛大哥,我心悦你。愿你能听到莫愁心声,愿我们能有再见之日。莫愁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此刻莫愁心中只有你。” “盼望回信,李莫愁。” 一封倾诉衷情的书信读完,牛顶天心里颇不平静。 赤练仙子早恋了,却没有陆展元那厮的份,以后还会有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名号吗? 将信纸小心翼翼叠好,装进信封,牛顶天给贴身揣进了怀里。 小姑娘字里行间处处真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若是往常,他定会打算抽空过去瞧瞧的,但如今有了危机,却不想再给人带去风险。 牛顶天想了想,看向孙婆婆,正色道:“回信我一会给婆婆送来,但婆婆回去之后一定看住莫愁姑娘,不要让他偷偷跑了出来。” “往后我这边会有不小的麻烦,你们都在古墓安心待着吧,尽量别外出了。” 见牛顶天不似玩笑,孙婆婆点了点头,也未多问,能让这小子称之麻烦的,确实非古墓所能帮衬的。 两人又在树下相互叮嘱几句,牛顶天提出告辞,返回了住处。 午后 五绝间的比武继续进行,又经三场激烈的交锋后,一灯凭借着先天功的浑厚功力,稍胜其他三人半招,位居天榜第一。黄药师次之,欧阳锋与洪七公难分伯仲。 对于洪七公提出的以四对一比斗一番,牛顶天并未拒绝。在没有依仗先天境界磅礴内力的情况下,他三十招内彻底击败四人联手,令众人无不叹服。 因为天榜之名须得四十岁以上,地榜听起来太过掉价,便在一灯提议下,牛顶天得天榜榜主称号。 翌日,山上比武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连焚天与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三位护法也依次下场。 期间,兴许是甩开了瑛姑纠缠,周伯通突然再次出现。 得知丘处机身死后,他不屑对韩小莹出手,便带有三分寻仇,七分找场子的心思,向日月神教当场踢馆,却在三位护法的合计之下,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至始至终,看台上的那位冕服青年,再也没有出现。(本章完) 第205章 硝烟起 时光如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 半月前,九宫山大会正式闭幕,日月神教也在群雄见证下,取代全真教成为天下第一门派。 大会闭幕第二日,果然如黄姑娘所说那般,临安城来了宣旨降恩的圣旨。 进封日月神教教主、前岳家军副帅牛皋之孙牛顶天为襄阳郡公,加封忠勇武卫将军(散职),至于先前的西贝名号,只字未提,算是默认。 同一天,襄阳守军在日月神教高手配合下,迅速控制樊城,江陵,鄂州三座重镇。 经过对城中官员一番替换、清洗,荆襄地区彻底成了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 对此,临安城里的赵扩,在收到一封连称臣带威胁的书信后,又经葵老祖提醒,只能咬牙默认。 但次日又有噩耗传来! 原本已经达成联宋抗金协议的蒙古国使团,在临安城外遇袭,正使哲别当场身亡,铁木真四子拖雷重伤垂死,华筝公主在侍卫保护下逃回蒙古。 铁木真闻之大怒,携会河堡大胜之威,直接放话宋国若不给个说法,必会联合金国南下。随后再次陈兵金国边境,威逼金人南下攻宋,给大宋施以压力。 一时间,原已平静多年的金宋两国边境,陡然紧张了起来。 就在赵扩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对时,襄阳郡公突然传檄天下:“蒙古,青年之狼也,金国,暮年之虎也,暮虎不足为惧,青狼乃是大患!”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皆是狼子野心,汉民当思北宋联金灭辽之教训。而今金军主力尽丧蒙古之手,待到金国灭亡之日,便是蒙古侵宋之时!” 檄文刚刚传出,金国境内的红袄军迅速响应,以为共抗蒙古为由,再次喊话朝廷快来招安。 与此同时,武林第一大派日月神教发布悬赏令: “凡取得蒙古大将首级者,得一佛门高深绝技;凡取铁木真首级者,得武林至宝九阴真经!”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南北两地江湖陡然沸腾起来。 更有大批想要鸟枪换炮的江湖人,纷纷涌进蒙古境内,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便有两名蒙古大将遇刺身亡。 面对这般的矛头突然调转,铁木真有些懵了。 大漠 金帐之内,如冰凝结,气氛如六月的天气,阴云密布,似酝酿着一场雷霆。 波斯地毯铺就的内帐中,一个身形魁伟、广颡长髯之人,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象征草原至高权位的汗座之上,正是如今的蒙古国皇帝,成吉思汗铁木真。 帐下分别站着二王子察合台,三王子窝阔台,以及大将木华黎,纳牙阿,豁尔赤等人。 此刻,铁木真面色阴沉如铁,目光锐利地看向下方所跪之人,冷冷地道:“本汗让你看着郭靖母亲,你就是这般看的?” 术赤面色颓然,羞愧地低下头,沮丧道:“儿臣看得好好的,早晨帐外牛羊都在,可就是没了李萍的身影,儿臣失职,请父汗责罚!” 一旁的窝阔台眼眸闪了闪,及时上前,弯腰一礼,道:“父汗容禀,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出手的怕是武功高深之人,依儿臣之见,非日月神教莫属,兄长能够无恙已是万幸。” “丢人现眼的东西!” 铁木真斜着眼冷哼一声,终未狠下心处罚,朝术赤挥了挥手:“自己下去领五十鞭!” 对于这位作战勇猛、屡立战功的长子,他还是颇为器重的,哪怕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种。 “砰!” 术赤退出金帐后,想到可恨之处,铁木真一拳捶在桌案上,阴沉着脸骂道:“一群无耻的南蛮子!将来打到襄阳,本汗十日之内绝不封刀!” 他着实让日月神教气得不轻,大典之前就送了一批不菲的财宝,十天没到,又张口索要,刚送完两批,没想到直接掉头捅刀子。 他娘的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到底,钱财是小事,他恨的是牛顶天差点毁了他精心谋画的连宋灭金之策。 “大汗可还记得杨康?”帐下的木华黎突然开口问道。 “哦?”铁木真脸上怒色霎时一收,稍稍思索,凝眸看向自己的心腹大将,问道:“将军说的可是郭靖那小子的结义安答?” 木华黎面色沉稳肃然,点了点头,目光环顾帐内之人一眼,继而看向铁木真,沉声道: “据拖雷王子出事前传回的消息,杨康此人贪得无厌,母亲为牛顶天霸占而不为所动,生父寻上门却六亲不认。” “此种人,虽为长生天不容,却可为大汗收买利用。既然郭靖不知感恩大汗,大汗何不对杨康许以重利,加以笼络?” “木华黎将军若有良策,尽管说来!”铁木真习惯性地坐直了身体,面色缓了缓,抬手作请,摆出一副聆听姿态。 木华黎道:“据说此子年岁不过十四,就在中原江湖的地榜之上名列三十八位,假以时日,定然又是一个五绝人物。” “但拖雷王子有言,此子不但视财如命,更与郭靖似有嫌隙。臣以为,大汗可许以财宝收买,许以驸马之位笼络。进可为大汗内应,退可为大汗臂膀!” “父汗不可!!” 二王子察合台突然沉声一喝,他体型魁梧,一身锁子铁甲,出列后,冷声道:“我草原的女子血脉高贵,圣洁的身子岂是南人能够沾染的?” “如今金军主力尽失,请父汗赐我两万精兵,待儿臣提刀杀进中都,那群贱骨头自会老实南下攻打襄阳。” “到那时,任凭那伙江湖人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蒙古勇士的强弓劲弩,挡不住父汗的千军万马!” 铁木真面容威严无波,听了这番话,黛青浓眉挑了挑,显然,此举颇合他的心思。 但一想那位蒙先生的恐怖手段,便迅速压下心中冲动,沉吟片刻,他凝眸看向木华黎,问道:“木华黎将军心中可有合适公主人选?” “父汗!!”察合台见状,急声就想劝阻。 “嗯?”铁木真虎目一瞪,他瞬间偃旗息鼓。 木华黎见此,面上犹豫了下,微微低头,道:“臣思来想去,还是以为大汗的华筝公主最为合适。”“木华黎将军休要胡言!”此言一出,察合台怒目而视。帐中其他人全都悚然一惊。 纳牙阿沉声说道:“华筝公主乃是咱们草原最美的朵,怎能送给低贱的南人?二王子说的没错,木华黎将军勿要胡言乱语!” 谁都知道华筝公主最得大汗宠爱,说这话不是尽找不痛快吗? 见汗座上那人并未立即表态,木华黎单膝跪地,诚恳道:“任何草原人为了大汗事业都能做出牺牲,华筝公主与郭靖的心思大汗应该知晓。” “既然郭靖背弃草原人的友谊,便是草原人的敌人。只要将华筝公主许给杨康,牛顶天手下的两头幼狼,将来就一定会相互撕咬一生,请大汗三思!” 嘶—— 果然是最得大汗信任之人。 帐内之人各自相视一眼,纷纷不再言语。这人是真正明白汗座上那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铁木真沉默许久,抬起头,目光锐利扫过众人,而后,手握腰间宝刀,缓缓起身。 在金甲熠熠闪耀之下,他威严道:“就按木华黎将军所言,拉拢杨康以备将来之需。另外,察合台!窝阔台!” “儿臣在!” 两人迅速单膝跪地,微微低头,这是有军令将要宣布。 铁木真沉声道:“本汗赐你二人各自三万兵马,合力袭扰大名府!切记不可硬战,本汗只要金人不得安生,将他们的朝廷赶到南边去!” “儿臣领命!” “都退下吧。”铁木真面色威严,朝帐内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离去后,他紧紧攥着手中刀柄,脸上阴沉骤起。 “父汗,呜呜呜——” 这时,右侧的帐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身着华丽蒙古袍的纤细身影,呜咽着扑到铁木真怀里。 正是他那爱女华筝。 不等铁木真开口安慰,又有一人从帐帘内缓缓走出,此人身着黑色长袍,面庞如水晶般白皙,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看来,便如高山峻岳,不可动摇。 “蒙先生,拖雷可有康复希望?”铁木真宠溺地拍了拍女儿后背,行至那黑袍人身前,朝帐帘内榻上瞧一眼后,面色凝重问道。 黑袍人白皙的面庞,如玄水无波,缓声道:“已无生命之危,静养一年便可康复。不过,往后应是上不得马了。” 上不得马? 铁木真怔了下,上不得马对草原人来说与废物何异?念及四子近两年的初露锋芒,他眼眸当真闪过一抹痛心。 黑袍人深蓝宝玉般的眼眸微微闪烁,轻声道:“四王子是伤在少林寺大力金刚掌下,其余护卫均是死于佛门武学。” “是金国少林寺下的手?”铁木真眼中寒光爆射,豁然凝眸而望。 黑袍人嘴唇动了动,轻轻摇头,皱眉道:“也不尽然,传闻少林寺经书失窃,应是与那人有关。不然,也不会拿出佛门绝技,大肆悬赏大汗麾下将领的人头。” 铁木真眼眸闪过杀意,咬了咬牙,朝黑袍人拱拱手,沉声道:“本汗恳请先生出手!” “绝无可能!”黑袍人抬起右手,想也没想就淡声拒绝。 兴许觉得语气太过生硬,缓了一缓,又轻声道:“非是不愿,而是确有不能出手的原因。我只负责大汗安危,除此之外,任何事也不会现身,请大汗体谅。” “若无事,我先退下了。” 黑袍人面色微顿,朝铁木真微微低头,转身出了金帐。 铁木真见状,脸上颇为精彩,但紧了紧拳头,最终归于平静。对于这等高手守卫自己的安全,他确实不敢轻易得罪。 “父汗,郭靖不会背叛咱们的,一定是他那师叔,那就不是好人!”华筝眼中眸溢着泪水,哽咽着开口。 “以后别提那南蛮子!”铁木真瞬心头瞬间火大,直接瞪了女儿一眼。 顿了顿,心中又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搂过女儿,柔声道:“父汗对不起你,但每个蒙古人都要有为蒙古大业献身的准备。” “华筝你要记住,你是铁木真的女儿,是草原的雌鹰,你的心不应该束在一个汉人身上。” 说罢,铁木真轻轻拍了拍女儿肩膀,转身走出了金帐。 “郭靖,华筝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想到和那傻小子以后再难相见,华筝心头一酸,终于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起来。 半个月后 察合台领兵三万,绕道东进,突犯金国大定府,十日内连下三城。与此同时,窝阔台领兵三万,进逼大兴府,大有再次合围金国中都之势。 面对蒙古人的言而无信,金国人也无力控诉,此刻朝廷正陷入是否南迁都城的激烈争吵之中。 最终,经过一个月唇枪舌战,皇帝完颜珣不顾群臣反对,做出迁都汴梁的战略决策。 同时,以赵王完颜洪烈为主帅,完颜赛不为副帅,领兵二十万,大举南下攻宋,进犯襄阳。 一时间,硝烟渐起,襄阳城外的九宫山,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本章完) 第206章 杨铁心:完颜狗贼!可还认得我手中这柄铁枪? “要不是爹爹和一灯大师不在,咱们倒能来个擒贼先擒王,哪用这么憋屈的躲在山上!” 斗母宫,议事厅内,一张巨型的沙盘之旁围满了人,黄姑娘一身劲装衣衫,捻着手中令旗,嘟嘴抱怨了一句。 半个月前,黄药师与一灯闭关过后,武功均有大幅精进,但左等右等不见牛顶天出现,便各自下山踏上了归途。 要知道,在军中的强弓劲弩之下,哪怕宗师高手,也有性命之虞。只有大宗师才有能力突破弩阵的封锁。 如今眼前的局势却是,完颜洪烈不去坐镇中军,指挥攻打襄樊二城,反而领着八万人马,强攻起了九宫山。 听黄姑娘开口抱怨,陈瑾儿放下手中各城传来的信件,笑道:“蓉儿可是叔叔说的女诸葛,还专门留言多听你的意见呢,怎么这就没信心了?” 见四周目光齐齐望来,黄姑娘脸色不禁一红,挺了挺胸脯,反驳道:“哪有!只是山上刚建好,打起来有些心疼罢了。” 陈瑾儿笑了笑,没有反驳。 她拿出手中信件分发给焚天,黄姑娘,韩小莹,扈再兴,牛犇,牛奎等人,说道:“这是孟将军和陈将军的情况。” “他们二人均是建议主动出击,可以江陵、鄂州之兵迅速回援,再以樊城兵力突袭完颜洪烈所部,只要重器出其不意,有望重创金兵。” 说着,她凝眸看向扈再兴,道:“九宫山所部是由扈将军指挥,扈将军怎么看?” 扈再兴沉吟了下,正要开口回话时,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先前牛犇给与他的提醒,当即沉声道:“按公爷先前所言,不求输赢,只求保存实力使金兵退去,如此倒与公爷观念不符。” “卑职认为,当以坚守为主,只管与金兵消耗下去。我等居于城外,只要寻机袭了金兵粮草,到时候他们自会退兵。” 牛犇见状,不禁点了点头,心里却为孟宗政与陈祥默了哀。 先前他对几人都有传达教主指示,不管是否别有心思,他俩万不该在敌人兵临城下时显露出来。 牛犇是知晓玄衣卫对各城守军渗透程度的,眼见事业刚有起色,希望两人不会昏了头吧。 陈瑾儿面色缓了缓,与焚天相视一眼后,笑道:“既然如此,就按扈将军思路应对,襄樊两城守军由将军坐镇九宫山指挥。” 说话之间,她瞧了黄姑娘一眼,继续道:“蓉儿为军师参谋,可为将军献计献策,但不影响将军具体指挥。” “卑职领命!”扈再兴舒了口气,压着心中激动,连忙抱拳应道。 正在这时,一名玄衣卫快步走进大厅,朝陈瑾儿与焚天抱拳一礼,递上几页纸张,道:“这是山下金兵射上来的,喊话要亲手交予教主手中。” 正好有四张,陈瑾儿,焚天,黄姑娘,韩小莹四人不约而同各自抽了一张。 待瞧清信纸上的内容后,四女脸上神情均是一滞: 交出包惜弱与杨康,本王立刻退兵下山,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砰!” 黄姑娘柳眉一竖,一把将手中信纸拍在沙盘上,不屑道:“这老光棍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本姑娘若不是心疼自己的地盘,岂能让他嚣张这些天!” 扈再兴盯着沙盘,紧皱着眉头道:“眼下正值秋季,天干物燥,虽然山腰做了几道防火线,可完颜洪烈若是铁了心放火烧山,却是防不住的。” “一旦山上林木烧干净,咱们的优势也就完全丧失。加之士兵攻山时兵力极其分散,震天雷的威慑也就有限,到时候伤亡难免巨大。” 说罢,他凝眸看向托腮坐在沙盘旁的劲装少女,道:“襄樊两城好守,但九宫山不占天时地利,更不占人和,想要独自击退金兵,最有效的方法还是擒贼先擒王。军师若有妙计,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黄姑娘听了称呼,莹莹的美眸不觉间眯了起来,她让这声军师喊的心里美滋滋的。 起身后,她捏着洁白的下巴踱起了步子,众人也未打扰。 行至韩小莹身侧时,她眼眸一亮,忽然停住脚步,向几人扬了扬手中信纸,得意笑道: “妙计正在此处!” —— 午后 自高空向下俯瞰,汉水两岸战马嘶鸣,旗帜遮天蔽日。 经过两日休整,金兵副帅完颜赛不分兵十万,再次向襄阳与樊城发起猛烈进攻,厮杀声,刀戟声,以及石炮的轰击声,响彻襄樊二城上空。 完颜洪烈亦在九宫山脚下派小股兵力,猛攻日月神教驻地。 距离金人侵宋,已经过去十日。大宋朝廷对此未有任何动作,在紧张戒备的同时,倒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对于风头正盛的日月神教陷入金兵围攻,江湖上或有门派冷眼旁观,甚至幸灾乐祸。但仍有不少游侠志士奔赴襄阳地界,刺杀落单的小股金国士兵。 “帮主!死了十位兄弟!” 汉水旁的一条官道,三辆运粮车横亘路中,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鲁有脚眼含戚泪,朝赶来的洪七公抱拳汇报。 “派人送回总舵,好好安葬。”洪七公点了点头,眼眸当中难掩悲戚之色。 见面前一众弟子有不少一脸不忿,他蹙了蹙雪白浓眉,环顾周围几十名弟子,沉声道:“不管以前与他们有何恩怨,别说恩怨已消,就是没消,民族大义也不可忘!”。 众弟子心中一凛,齐齐抱拳道:“弟子明白!” 洪七公面色一缓,告戒道:“丐帮自创立以来,前有萧帮主为抗辽人南下,身死雁门关外;后有钱帮主单枪匹马,勇杀金兵。我辈不求能够胜过丐帮先贤,但也得牢记民族大义,力求无愧于心!” 说罢,他凝眸看向鲁有脚,吩咐道:“老叫先去九宫山,看能不能把生擒了金军主帅。鲁长老带领其余弟子,继续在此拦截小队运粮车。” “帮主一定小心!” 鲁有脚面色关切抱拳。 洪七公轻轻颔首,大脚迈出,掠向远方厮杀震天的方向。 在他走后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持着兵刃的游侠出现,途径此道奔向前方。 不知怎的,虽然大伙武功不甚出众,但听到有金兵可杀,自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 傍晚—— 夕阳染红了襄樊大地,襄阳城与樊城之外,可见尸体遍野,硝烟弥漫。原是碧绿清澈的护城河,已然被猩红血液染成了夕阳般的颜色。 经过两波猛烈的进攻,两座古城巍然未破一门,完颜赛不只能鸣金收兵,暂退中军营地。 九宫山上,俯瞰而望,可见山脚之处,火光漫天,蜿蜒着齐向山腰缓缓推进。 “本王再说一遍!放包惜弱与杨康下山!否则,今夜本王烧光整个九宫山!” 山顶的高台上,依稀可以听见山脚处传来一道喝喊声,声音已有一些不耐烦。就在这时,牛犇站扯开嗓门大喊道:“把火灭了!让开一条道,这就把人送下山!” 山腰处 完颜洪烈一身镏金锁子连环龙鳞宝铠,鱼鳞般的甲片层层叠叠,在山火的照耀下,闪耀着金属的冷光。 听了山上的回话,他那阴沉的脸庞霎时变得激动,急忙朝前方士兵大喊道:“灭火!快灭火!准备迎接王妃!” “王爷,当心有诈!”一旁的侍卫忍不住抱拳提醒一声。 完颜洪烈面色犹豫了下,有些不舍地望了望山顶上的火光,叮嘱道:“本王先回军营,切记不可怠慢王妃!” “王爷放心!”侍卫恭敬抱拳应一声,便领着一队人马往山顶上奔去。 完颜洪烈见状,激动得搓了搓手,在卫兵护卫下,一步一回首地回到了营帐内。 刚至帐内,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他急忙解下铠甲,迫不及待跑到床头,翻出一个小瓷瓶。 “三年了,本王等三年了,今晚爱妃终于是本王的了!” 盯着手中两粒蓝色药丸,完颜洪烈喃喃自语,脸上激动得有种异样的潮红。最终,他颤抖着手全给吞进了腹中。 等待的时间极其漫长,半个时辰后,在他身体渐有反应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急忙掀开帐帘冲了出去。 “王爷!王妃带来了!” 出门就见侍卫领着三人来到帐门外,其中一人一袭云杉衬着丰盈苗条的身子,云髻端美,容色娇艳,不是他那日思夜想的爱妃还能有谁。 包惜弱右手牵着杨康,眉眼低垂着站在那,没有说话。 “父王……” 杨康面色复杂的喊了一声。 站他右侧的是一位脊背微驼的汉子,面上沾了不少黑灰,看向面前的完颜洪烈时,他目光怔了一下,又迅速隐去。 “爱妃!” 完颜洪烈回过神来,两眼痴痴地盯着面前的美人,急忙上前牵过手,激动道:“你可知本王寻得你们你娘俩好苦!” 包惜弱轻轻嗯了一声。 “康儿,你黑了!”完颜洪烈目光略过那驼背汉子,看向面容有些陌生的杨康。 正要寒暄两句,他那目光落在包惜弱的右手上,不由心疼道:“爱妃的手也…” “不许动!!谁敢上前一步老子捅死他!!” 就在这时,那个“黑”字还未说出口,异变陡生,包惜弱突然暴喝一声,忽抽出一柄短剑,直接架在完颜洪烈脖颈上。 “保护王爷!!” “保护王爷!!” 侍卫反应过来脸色煞白,上也不敢上前,一声急呼,锣声骤起,不过几息,涌来的士兵就将几人层层包围得水泄不通。 “爱妃你……” “爱你老母!” 包惜弱直接给了一肘子,这时的声音却已变成男声,他朝周围士兵暴喝道:“三十息内牵来三匹好马!!慢一息老子直接了结了他!” “一!” “二!” “三!” …… 牛庆怒目环视四周,未给金兵丝毫反应,说话之间,剑刃已经划破完颜洪烈的脖颈,一滴鲜血自剑尖缓缓滴落。 没错,包惜弱正是牛庆易容假扮,玄衣卫中以他易容术最为出色,当初在少林寺假扮牛顶天时,连觉真觉性都未瞧出。 “马!马!快牵马!”感受到脖颈上的刺痛,完颜洪烈吓得亡魂大冒。 金兵不敢耽误,不过二十息就迅速牵来三匹马。 “上马!回山!” “退后!一里之内若有一个金兵,老子削他一只手!” 牛庆朝杨康招呼一声,迅速提着完颜洪烈跃上马背,三人奔出军营后,金兵也不敢靠近,只保持一里距离紧追不舍。 行至山腰陡峭处,牛庆扯下头上妆容,几人弃马步行,这时,已有山上守军前来接应。 眼见山顶遥遥在望,走在杨康身侧的驼背汉子,眼眸忽的一闪,往牛庆身旁靠了靠。 “闪开!!” 就在牛庆换手的一瞬间,他忽然一声暴喝,直接撞向牛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完颜洪烈。 “杨大叔你想干甚!” 牛庆反应过来,正要扑去抢夺,却见那汉子已经掏出一截铁枪头,直直抵在完颜洪烈的脖颈上,不由怒喝一声。 “爹!可别冲动!”杨康急忙劝道:“我都任认你了,给我个面子,先别杀他!” “完颜狗贼!可还记得那夜的牛家村?可还认得我手中这柄铁枪头?”那汉子不管不顾,死死盯着完颜洪烈,眼神直欲吞噬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杨铁心!你是杨铁心!” 完颜洪烈回过神,心中大骇,不由惊恐地叫道。(本章完) 第207章 强攻 “你害我妻离子散,痛失爱妻,可曾想过还有今天?” 念及这些年的苦难,杨铁心眼中杀意一闪,忍不住又把枪尖往前抵了抵。 今天若非借着杨康父亲的身份,逼陈瑾儿允他与儿子一同下山,他恐怕今生都难以手刃眼前这位仇人。 “康儿!救我!救救父王!父王那十年待你如何?父王可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的!”完颜洪烈吓得肝胆欲裂,不由朝面前的杨康求救。 杨康眼中闪过不忍,十年的视如己出,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这般当面向他求救,若是无动于衷,他心里也有些过不去。 叹了口气,劝道:“爹,你要杀也等金兵退了再杀,你杀痛快了咱们山上得拼死多少人?” 牛庆连忙道:“杨康说的没错,咱们冒死下山就是为了捉活的回去,杨大叔你若只顾自己解气,金军少不得还要杀汉人百姓泄愤。” 杨铁心眼中闪过一丝犹,他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却未考虑这么多。 到底还是良善之人。 就在这时,杨铁心本是压着完颜洪烈身体的大腿,忽然感到温热。 “真是好贼!这时候还想着龌龊事,老子直接断了你这肮脏的玩意!” 反应过来,杨铁心大怒,暴喝一声,直接操起铁枪头,往完颜洪烈下身猛刺。 “噗呲……!” “啊——”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枪尖过处,那刺出的声音,让牛庆与杨康心里猛地一颤。 反应过来,牛庆急忙抢过完颜洪烈,杨康一把扑在了杨铁心的身上。 而这时,山上的人也已经听见动静,迅速赶了过来。 当借着月光,瞧清眼前的场景时,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朱聪,以及上山没多久的洪七公,黄药师,一灯等人,无不脸上一滞。 “还不带山上医治!” 陈瑾儿恼怒地瞪了牛庆与杨康一眼,吩咐一声后,迅速扯过正看得愣愣的黄姑娘,与韩小莹一同转身上了山。 “啧啧啧~” 瞧着那半截铁枪头所扎之处,洪七公嘴里啧啧几声。 拿起酒葫芦,痛快地灌了一口酒,他哈哈笑道:“岳爷爷当年恐怕也没扎过金国王爷的命根子,真解气!当浮一大白!” “阿弥陀佛!”一灯苦笑着摇了摇头,宣念一声佛号。 黄药师斜睨完颜洪烈一眼,便嫌弃似的不再多瞧,想到这人身份,心里不觉间也多了几分畅快。 朱聪上前瞧了几眼,见完颜洪烈不省人事,身旁几人也没动手的意思,便为其号了号脉,又封住几处穴位,笑道: “先前吃了壮阳药,大量血液汇集下身,若不快些医治,恐怕要直接丧命了。” 牛庆听后不敢耽搁,连忙抱起完颜洪烈往山上奔去。 “爹!爹!你没事吧?” 这会儿,穆念慈从山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杨康,将失魂落魄的杨铁心扶了起来。 “七公?” 见到洪七公,穆念慈脸上变得惊喜,连忙上前行一礼。 大会之时,她在比武场外远远的见过,但是碍于人多没敢过去相认,没想到这会又遇到了。 “哈哈,原来是你这丫头的爹爹,好汉子!真性情!” 洪七公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杨铁心肩膀,他心中一动,又扭头看向穆念慈,沉吟说道: “当初也是缘分,教了你这丫头几招逍遥游,老叫往后还会在山上待几天,武功若有不解的地方,尽管过来找我。” “多谢七公!” 穆念慈笑着抱拳一礼。 “好了,好了,赶紧上山,咱哥三儿回去好好庆祝庆祝!” 洪七公摆了摆手,笑呵呵地招呼一灯与黄药师。 几人返回山上,完颜洪烈经过严神医一番诊治,最终性命无恙,但也彻底沦为了无根之人。 深夜 得知元帅被俘,金军副帅完颜赛不本想压下消息搏上一搏,但尚未等他有所动作,消息便如狂风般传遍整个军营。 子时,九宫山下火光一望无际,伴随着战马嘶鸣,号角冲天,近二十万金国大军,一边做出防御襄樊两城突袭的阵势,一边包围着整个九宫山。 “金贼,看来你们副帅不怎么担心你这条狗命啊。” 一座相对低矮的山顶上,看着山脚处涌来的火光,黄姑娘用她手中竹筚敲了敲躺在担架上的完颜洪烈。 “也是哦,只要你赵王爷壮烈牺牲了,这二十万大军就是完颜赛不说了算,在襄阳打多久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见完颜洪烈毫无反应,只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黄姑娘又笑嘻嘻的挖苦一声。 说着,她挥了挥手,便有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兵围在四周,接着又有一群手持铜镜的士兵围将上来。 下一刻,便有一道道光芒齐齐通过铜镜折射而出,在黑夜中将担架上的完颜洪烈照得格外通亮。“山下的士兵!” “且看这人是谁!” 一道隆隆的大喝炸响夜空,洪七公运足功力,朝火光之处喝道:“你们王爷已被俘虏!赵王有令,三军聚拢回撤,立即退出襄阳地界!” 喝声一出,山脚处的金军顿时一片哗然,持着火把进逼向前的前锋队伍也陡然顿住步伐。 原本主帅被俘只是士兵之间口口相传,但已被副帅传令辟谣,没想到这会却亲眼见到了他们的赵王。 那处低矮的山峰距离前锋部队不远,在光束的集中照耀下,完颜洪烈的面庞清晰可见。 “王爷再不吭声,信不信我将你扒光衣服挂在旗杆上,再来个灯光汇集,让你们大金国的士兵全都见识见识他们赵王爷没卵子的地方?” 见完颜洪烈眼神呆滞,无动于衷,一旁的牛犇残忍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威胁起来。 完颜洪烈眼皮猛地一跳,迎上牛犇邪恶的目光,他下意识颤了下身子。 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滚动间,他拿起身旁的喇叭形铁器,凑到嘴边,咬咬牙一闭眼,大喝道:“完颜赛不!你想违抗军令害死本王?本王现在命令你!立即收拢军队,退出襄阳地界!” “是王爷!” “真是王爷!” 中军位置,帅旗所在之处,士兵听得远方传来的声音,瞬间变得骚乱,纷纷看向帅旗下的那人。 “废物!!”完颜赛不一身鎏金铁甲,持刀端坐马背,朝那方向铁青着脸低骂一声。 但眼下士兵已经认出赵王的身份,他却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否则攻破襄阳返回京都也难逃一死。 “鸣金收兵!” 完颜赛不朝传令兵大喝。 “呜呜呜——” 退兵的号角吹响夜空,分散开来的金兵,迅速聚拢后撤,向中军大阵集结。 “快打讯号!快打讯号!” 见此情况,黄姑娘俏脸一喜,连忙向一旁旗兵下令。 旗兵不敢耽误,迅速朝着一处山顶打出两段旗语,下一刻,那里瞬有一个巨大黑影冲天而起,飞速朝金军上空冲去。 “投了!投了!” “震天雷投了!” 盯着半空处疾速下降的微弱火星,黄姑娘眼睛眨也不眨,一脸兴奋的娇喊道: “炸!炸!炸!” “轰——!” “轰——!” 话音刚落,两声巨响恍若惊雷,山脚的金兵阵列中,瞬间轰起两道巨型大火球。 “轰——!” “轰——!” 又是两声炸响传来,伴随着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火球再次冲天而起。 完颜洪烈盯着山脚的动静,两眼骇得呆滞无神。 而面对这般突如其来的天降之罚,金军刹时之间乱成一片,本就密集的士兵战马轰然四散,渐渐相互踩踏起来。 “段兄!七兄!” “比试功夫的时候到了!” 见夜空中的巨型黑影回返,黄药师大笑一声,青袍臌胀。 随后,三人相视一笑,仿佛约好一般,同时纵身跃下山顶,急速掠向金军阵地。 转眼之间,黄药师,洪七公,一灯三人已经冲入混乱的金军阵中,向那帅旗方向冲去。 “列阵!列阵!” 完颜赛不怒声喝令。 一刀劈死身边仓皇逃窜的士兵后,他盯着十丈之外急速冲来的身影,大喝道:“后退者死!弩阵迎敌!” “噗——” 他身边的传令卫兵刚要打出令旗,便有半截断箭破空射来,瞬间穿胸而过。正是黄药师全力掷出的一箭。 “不许乱!不许退!列阵阻敌!列阵阻敌!”完颜赛不怒目大喝,在亲卫的拱卫下迅速后撤。 但那盾阵刚要闭合,长矛准备刺出,便听一声龙吟怒啸,一道磅礴巨力瞬间将其击散。 完颜赛不大骇,正欲策马逃命,就见两道残影疾闪而至。 他愣愣地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脚下一轻,忽的一下便被凌空架起。(本章完) 第208章 完颜洪烈之死 “呜呜呜——” 就在黄老邪与一灯一左一右擒着完颜赛不返回山上时,洪七公一掌拍断金军王旗,下一刻,进攻号角声瞬间响破黑夜。 “杀!!!” 大批的襄樊守军涌出城门,趁着混乱疯狂冲杀,本就乱成一片的金军阵地,刹时之间被冲得粉碎。 叫喊声,厮杀声,响破了昏暗的夜空,阵脚已乱的金军拼命逃窜,战场上瞬间成了单方屠杀。 “完颜洪烈!金人的耻辱!瞧瞧你干的好事!” 返回山顶后,完颜赛不被黄药师点下两处穴位,便无力地跪在地上,他咬牙切齿地朝完颜洪烈怒目而视。 “瞪什么瞪!这可是你们的赵王爷!”黄姑娘瞪着眼睛,抄起竹筚,狠狠抽了下完颜赛不。 抽完后,她笑嘻嘻道:“这下好喽,一正一副凑成一对,你们黄泉路上可以互相陪伴啦。” “你要杀我?” 完颜洪烈脸色一变。 “阿弥陀佛!”一灯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宣念一声佛号后,默默转身掠下了山。 黄药师,洪七公,牛犇,以及周围几名手持铜镜玄衣卫,全都目光淡漠地看着他。 完颜洪烈心中一凛,这才感到情况不妙,他慌忙扶着担架,朝黄姑娘叫道:“本王都按你说的做了!你为何还杀本王?” “本王是金国王爷!你若是杀了本王,金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与大宋宣战!你若放了本王,本王愿拿财宝抵命!” 叫喊之间,他下肢之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一不留神就摔下了担架。 “为何杀你?”洪七公冷笑着斜睨过去一眼。 他拿起酒葫芦猛灌一口酒,大声吟诵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俘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哈哈哈——” “这下可知为何杀你了?” 一句岳武穆的满江红吟诵完,洪七公畅快大笑一声,看也未看地上的两人,便面色红润的迈步追着一灯方向而去。 黄药师倒是未有什么动作,这等丑态他已不愿多瞧一眼,给了自家闺女一个注意安全的眼神,一脚迈出,同样朝那方向掠去。 三人离开后,完颜洪烈咽了口唾沫,求生欲极强地看向黄姑娘,祈求道:“本王都老实听你吩咐了,姑娘何不放过本王一马?只要放了本王,姑娘想要多少金银财宝尽管提。” 黄姑娘撇了撇嘴,娇哼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鞑子干了多少缺德事,自己心里清楚。再说了,本姑娘可没承诺过要放你。” 眼见山下胜局已定,她也没心情继续逗留,又朝左右卫兵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好好关押!记住明日行刑之前,先把他俩剥光了游街示众!” 清晨,天蒙蒙亮 山脚下雾气弥漫而起,氤氲的晨雾当中,可见断戟,残骸,横尸片野,血流成河,一支支早已熄灭的火把,仍在露水的浸润下,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硝烟。 经过一整夜统计,襄樊两城守军合力歼敌五万,俘虏八万,另有几万残军四散逃往金国境内。 扈再兴与陈瑾儿、焚天、黄姑娘四人合计一番,下令挥师北进,将实控防线向北推进三十余里,在占据七座县城作为战略反冲后,并未继续乘胜追击。 正午时分 在金军大败的消息飞传各地之时,襄阳城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好似过年一般热闹。 无他,一会就是处决金国赵王,金军副帅,以及此次南侵金军将领的激动时刻。 自靖康以来,除岳家军勇击金人收复失地外,宋人大多畏惧金人如虎,如此公开游街处决金国王爷,可谓破天荒的头一回。 “来了!来了!囚车过来了!大伙快准备好,一会都对准了砸!” “唔,这就是鞑子的王爷?也没什么啊,一把年纪还细皮嫩肉的呢。” “废什么话?不砸让开!” …… 青石大街上,当十余辆囚车在士兵押送下,缓缓驶来时,漫天的烂菜叶子络绎不绝砸了过去。 更有条件奢侈之人,操着手中的新鲜鸡蛋,一个接一个的扔在完颜洪烈的头上,可把一旁的老太太心疼坏了。 “完颜洪烈!你是金人的耻辱!你是金人的耻辱!” 后方的囚车之中,完颜赛不双手紧紧攥住两根铁柱,两眼死死盯着前方囚车中的完颜洪烈,此刻他面目疯狂,不停地咒骂。 然而完颜洪烈却未理他,只是蜷着身子斜靠在囚笼边上,两眼空洞无神的与囚车旁的持刀汉子默默对视着。 “一会,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杨铁心眼中恨意毫不遮掩,他一边随囚车往前行走,一边盯着囚笼里光着身子的完颜洪烈。 看了一眼对方双手所捂之处,他心中又觉一阵快意。 “那又如何?” 完颜洪烈的眼眸动了动,继而恢复些许神色,低声嘲讽道:“亲手杀了我也掩盖不了你杨铁心是个废物!” “当年被我完颜洪烈抢了女人,现在又被牛顶天抢了女人,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话音方落,杨铁心便睚眦欲裂地操起刀背,朝他膝盖猛地砸去。 “砰!” “啊!” 一声痛嚎,完颜洪烈蜷缩着身子倒在囚笼底板上。 “老子是和离!”杨铁心抽回砍刀,朝囚笼内低声咆哮,涉及此事,他亦无法冷静。 完颜洪烈让这一击痛得也有些清醒了过来,但眼下赴死已经无法避免,缓过劲后,他又忍不住嘿嘿挖苦道: “早该和离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杨铁心亲手将她抛下,本王才有可乘之机。” “丘处机那牛鼻子都在本王府上待了三年,也未见你去终南山寻过这位老友,你杨铁心从未真正在意过惜弱,你配不上……” “我杀了你!!” 话未说完,杨铁心双目瞬间赤红,伴随着一声怒吼,他手中砍刀忽的刺向囚笼当中。 下一刻 “噗嗤……!” “噗——” 厚重的刀身穿胸而过,一口鲜血自完颜洪烈嘴中直直喷在他脸上。 “杀得好!” “杀得好!” 围观的人群只是呆愣一下,反应过来便是成片的激动呼喊声。 “大家一起动手!不能让金狗死得痛快!一人一杆子为岳爷爷报仇!” 就在领队的牛犇盯着杨铁心不知如何开口时,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围观群众便似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冲破士兵阻拦,抄起竹竿就朝囚笼捅去。 “噗嗤……!” “噗嗤……!” …… 不过几十息,十余辆囚车里的人,被群众连捅带戳,捯得血肉模糊。 但如此仍不罢休,前人退后,又有群众从后面补上,直至牛犇下令强行驱赶,才渐渐散去。 嘶—— 瞧着囚车里的场景,牛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对金人的仇恨,宋人是当真刻在骨子里的。 远处的醉仙楼上 杨康,郭靖,朱聪,韩宝驹,还有一个瞎眼的柯镇恶,几人站在窗边,看着囚笼中的惨相,愣愣的都未说话。 “明明可以一刀杀了他们,为何要……”郭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犹豫着说道。 “哼,他是杀害你爹的真正凶手!靖儿你休要有妇人之仁!”柯镇恶冷哼一声,逮着郭靖训斥。 “可是,可是……” 郭靖鼓起勇气还想争辩。 “好了靖儿,你大师傅说的没错。”朱聪伸手扯了一下徒弟的衣袖。 拍了拍郭靖肩膀,轻声道:“你还小,不知战争残酷。当年金人南下,所过之处,汉人十不存一,靖康之耻是汉人心中永远的痛。” “未经他苦,莫劝他人善,你没受过金人南侵的苦难,切记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免得生出没必要的事端。” 郭靖喏喏的没再说话。 杨康站盯着远处杨铁心身旁的那辆囚车,眼中的那抹复杂之色渐渐散去,他也未打招呼,转身默默地离开了醉仙楼。 半个时辰后 杨康回到九宫山,行至一间小院门口时,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抬脚踏了进去。 “娘!” 看着院中凉亭里的那道身影,他忍着心中想哭的冲动,轻轻喊了一声。 包惜弱一袭素白衣裙,葱郁秀发梳成端美云髻,以一支碧玉簪子定住,玉容丰润明媚,不见一丝年近三旬的妇人模样。 “康儿来了?” 听到声音后,她微微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秘籍手札,笑着朝杨康招手道:“快过来,娘闲来无事做了糕点,你一会给靖儿和你郭伯母也送些过去。” 说着,从桌上的青瓷盘中拿出一块绿豆糕递了过去。 杨康走上前,接到手中,却没有下口,他犹豫了一下,凝眸看向自家娘亲,低声道:“娘,完颜洪烈死了。” 包惜弱端过瓷盘的动作明显一顿,微垂的玉脸之上怔了下后,又迅速恢复了笑容。 “杨铁心杀了的。” 杨康将手中的绿豆糕塞进嘴里,留意着自家娘亲表情,突然来了一句。 “砰!” 包惜弱手中的瓷盘儿应声而落,她豁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自家儿子。 杨康敢发誓,他在这一瞬间,从那双眸子里看见了惊喜,无措,羞愧,彷徨,还有复杂。 未等自家娘亲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犹豫片刻后,轻声道: “娘,把这个签了吧。”(本章完) 第209章 两年,出关(一) “你见过他了?” 包惜弱没有去看桌子上的那张纸,她咬着嘴唇,双眸渐渐模糊,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杨康见状,慌忙抢过娘亲手中的锦帕,一边点头,一边为其擦拭眼泪,安慰道:“娘,你可不能哭,不然师叔回来要是知道了,一定打断我的腿!” 包惜弱忍不住破涕一笑。 但夺过锦帕,擦了擦眼泪,她心里始终难以平静下来,看向自家儿子后,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该问什么。 “他还好吧……” 最终,包惜弱用锦帕擦拭着眼角,低声问了一句。 杨康点了点头。 “娘,你先看看这个。” 他将桌上那张纸推到自家娘亲面前,瞧了一眼脸色,犹豫着说道:“你们大人间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但我希望娘亲以后过得好,过得开心。” “娘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很多事康儿心里明白着呢。你把这个签了,杨铁心是我爹,我已经认了,也会把他当爹对待,但以后跟您没关系。” 包惜弱玉脸一变,拿起纸张翻开一看,脸上的颜色刹时之间变得苍白。 襄阳城中 杨铁心手持砍刀,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头上系着的那条红布,已经不知被他扯下来丢在了哪里。 因为脸上一道道猩红的鲜血,他所过之处,行人处处避让。 经过城门时,守军正要将其拦住,但街上走来一名士兵摇了摇头。 显然,有人打过招呼。 半个时辰后,杨铁心返回了九宫山上的小院,院中的晾衣架上,正晾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 女儿穆念慈已经不在自个屋里,他知道应是去寻那位洪帮主学武去了。 提着大刀正要返回自己房间时,杨铁的心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隔壁门头的铜锁上。 想起那位热心肠的孙婆婆,早已人去楼空,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进了屋里,丢下手中沾血的砍刀,杨铁心拿着脸盆,巾帕,来到井边好好清洗了下身子。 返回屋内,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这是他与女儿在此住下过后,牛顶天着人送来的,但他一直连碰也未碰。 今天却破天荒穿上了。 半刻钟后,当杨铁心再次走出房间时,背上却已负着一件包袱,手中拿着一柄铁枪。 将一封书信压在门口,他站在院中,有些不舍地看了几眼和女儿安稳居住一个多月的小院,最终,毅然决然地迈出院子,合上了院门。 傍晚 一身红色劲装的穆念慈,从洪七公居住的小院离开时,脚步不觉间轻快了许多。 她今天在习得整套逍遥游拳法之余,不但认识了一个叫何沅君的温婉姑娘,武功还得了一灯大师与黄岛主的悉心指点。 原本牛顶天在闭关前,曾嘱咐过她去找陈瑾儿,或是韩小莹请教武功,但她总觉有些抹不开脸面,便一直拖着没见行动。 却未想到,能有机缘得到三位大宗师的同时指点。 离开小院,穆念慈行走在残荷林立的池塘之旁,可见匹练生辉穿过桥孔,碧水浮云映照夕阳,未及多瞧几眼,她便被池塘边的一处吸引。 那里正有一位白衣姑娘,双手托腮,盘坐岸边,没有去瞧夕阳晚景,却两眼呆呆地盯着天上才显轮廓的的弯弯月亮。 因为遇见生人,穆念慈本想直接离去,但见那姑娘呆呆地瞧得眼也不眨,似乎有些不正常,便忍不住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小妹妹你在干什么?” 她只觉这人身形娇小,俏脸白嫩,将其当作了比自己小的妹妹。 “乖宝在练功。”傻姑眼也不眨的回了一声。 穆念慈这才想起,牛顶天似乎有个不太正常的妹妹,小名唤作乖宝。 可这般模样能练什么武功? 她觉得这个妹妹可能真是有些问题,本想快些回去,可又有点担心对方坐在塘边危险,便上前哄道:“天要黑了,塘边待着很危险,妹妹想要练功回房里练吧,不然你哥哥会担心的。” 许是听到了“哥哥”两个字,傻姑的眼眸动了一下。 她扭过头,看向穆念慈,好奇问道:“你觉得乖宝傻?” “……” 穆念慈脸上一滞。 傻姑扭过去头,继续双手托腮,呆呆地盯着天上的弯弯月牙,道:“乖宝只是呆,不是傻,你不要打扰乖宝练功。” 你都这样了,我哪敢离开。 穆念慈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禁埋怨起了牛顶天,有这样的大小孩也不安排个人看着。 “衣服晌午已经洗了,爹爹的晚饭也有人送,现在回去似乎也没什么事。” 念及此处,穆念慈索性在傻姑身旁寻一块石头也坐了下来。 就这样,池塘边上,一袭红色身影,呆呆地看着天边夕阳,一袭白色身影,呆呆看着天上月亮。不觉间,暮色四合,夕阳隐没,天,渐渐暗了下来。 “喂喂喂!” “你们两个在玩什么?” 就在这时,拱桥底下突然有个身影,手持一片残荷叶顶在头上,鬼鬼祟祟朝这边探出了头。 穆念慈一凛,正要说话,那人已经嗖的一下窜到两人中间蹲了下来,嬉皮笑脸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比谁先眨眼?带我老顽童一个!带我老顽童一个!” 凑上去瞧了傻姑一眼,他揪起胡须朝穆念慈兴奋道:“小丫头,你来当裁判,我俩先来!谁赢了谁当老大!”说罢,便学着傻姑模样,双手托腮,盘坐岸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上的月亮。 傻姑没有理他,将目光从月亮之上收回,她伸出右手往池塘轻轻一拂。 周伯通余光瞥见后,两眼一眨不眨,有样学样地伸手一拂。 一旁的穆念慈见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下一刻,她那玉脸之上的嫣然笑容瞬间凝住,不禁微微张起小嘴一脸震惊地盯着水面。 原是碧水残荷之处,在那小手拂过之后,霎时之间出现一片寒冰,寒冰散发出的恐怖寒意竟沿水面迅速扩散,直接将小半片的塘水封冻了起来。 周伯通愣愣地盯着池塘里的冰面,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瞧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他又伸手拂了一下。 没反应? 不甘心地又拂一下。 还是么反应? 周伯通急忙抬手捋起两道雪白的长眉,两眼瞪得滴流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傻姑,小声道: “你弄的?” 傻姑没理他,站起身后,她眼眸清澈如水,纯真无邪地看了穆念慈一眼,说道:“乖宝不傻,刚才真是在练功,乖宝要回去吃饭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两人,迈着轻盈步伐往内院方向行去。 “喂喂喂!” 周伯通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中长眉,挥着手大叫一声。 随后一边追去,一边激动喊道:“老顽童也要学!老顽童也要学!你教老顽童好不好?老顽童拜你为师!师傅!等等我!” 他刚刚追上脚步,傻姑身影一顿,忽的转身一掌,周伯通笑嘻嘻地就挥掌去接。 “砰!” 傻姑玉脸霎时一白,踉跄着退后几步,周伯通笑脸瞬间一凝,接着便咬牙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刻,便见他嘴唇迅速发紫,长眉渐渐结出冰晶,穆念慈追至傻姑身边时,他终于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哆嗦着大叫道: “好冷!好冷!” “冻死老顽童了!冻死老顽童了!老顽童受不了了!” 喊着喊着,有人影急速向这掠来,周伯通哆嗦着跺跺脚,两腿化作残影向远方疾跑而去。 他前脚刚走,赶来的几道身影中,三位老护法未做停顿,拼命朝那方向去追。 “小妹怎么了?” 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女赶至身旁,见傻姑脸色苍白,陈瑾儿不由焦急问道。 傻姑眼神天真纯净,开心笑道:“乖宝没事,刚才有人骗乖宝的武功,乖宝把他打跑了。” 显然,她是牢记牛顶天嘱咐,谁要你传授武功你就挥掌打谁,不想周伯通成了第一个挨掌的人。 三人听此不禁疑惑,穆念慈遂小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黄姑娘柳眉一竖,忍不住娇声骂道:“这老小子越来越没脸皮了!下次逮着着了非得给他腿打断!” 陈瑾儿抚了抚傻姑苍白的脸蛋儿,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等逮着他了嫂嫂一定给乖宝报仇。” 就在这时,牛犇领着几名玄衣卫急匆匆跑了过来,瞧了穆念慈一眼,朝陈瑾儿抱拳道: “夫人,杨大叔走了!” 这话一落,穆念慈愣了愣,反应过来,俏脸霎时一变。 “怎么回事?为何没人阻拦?”陈瑾儿松开傻姑,蹙着柳眉问道。 牛犇抱拳道:“没走正门,也未走山道,应该是避开侍卫翻墙下的山。刚才杨康与他娘亲去小院,发现门口压有一封书信,杨大叔的衣物和铁枪都不见了。” 陈瑾儿不禁叹了口气,见穆念慈一脸惊慌无措,便走上前握住她的柔荑。 沉吟一番后,朝牛犇吩咐道:“派人下山全力追寻,找到后,他若不愿回来,也不要强求。但要时刻掌握踪迹,注意派些高手在暗中保护。” “是!”牛犇抱拳应道。 待其领着玄衣卫离开后,陈瑾儿搂过穆念慈,安慰道:“妹妹不必担心,杨大叔刚报了仇,心里难免有些落差,等有了消息,姐姐第一时间通知你。” 穆念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眼里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三日后,襄樊两地逐渐恢复平静,玄衣卫传来消息,在山西大同发现杨铁心踪迹。 但经过极力劝说,对方始终不肯返回,玄衣卫无奈只好任其离开,并在暗中派人保护。 五日后,杨铁心单枪匹马一路向西,来到了终南山。 在全真教拜访三日,期间他大多是在丘处机的墓前喝酒。 三日后,杨铁心离开全真教,最终,在终南山下寻得一处结庐定居了下来。 既然寻到固定住所,那穆念慈自然是不会放过。 但一个月后,当她和杨康母子,在神教三老等人的护送下,来到终南山下杨铁心的住所时,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孙婆婆?” 一座木屋门前,迎面见到一位手提菜篮的妇人后,穆念慈又惊又喜。(本章完) 第210章 两年,出关(二)杨铁心大婚 孙婆婆惊喜之余,看着穆念慈身后一群人,脸上又不禁有些尴尬,连忙放下菜篮子,招呼道: “我就住在附近,偶尔过来帮你爹送些菜,收拾下屋子。快把人带进来,你爹去山上打猎了,得傍晚才能回来。” 说话之间,她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后,把几人往屋里迎。 待穆念慈,包惜弱,杨康,牛犇,以及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坐下后,她又给众人面前一一倒上了茶水。 几人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有一句没一句地尬聊,时间流逝得极为缓慢。 傍晚,落日垂入山间,一抹火红夕阳恰巧照在木屋门前。 当杨铁心手提钢叉,背着一头野山鹿,出现在门口之时,屋里的交谈陡然一静。 “爹!” 穆念慈一脸激动地起身跑上前,接过钢叉放在一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声不响地就把她一个扔在陌生地方,这一个多月着实让她尝够了思亲的滋味儿。 “爹!” 杨康也起身上前喊了一声,犹豫了下,又抬手接过了对方肩膀上的野山鹿。 “杨大叔!”牛犇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笑吟吟地招呼。 杨铁心愣愣地应一声,目光落在屋子最里处的一道身影上时,眼神不禁有些恍惚。 但随后又迅速清醒过来。 朝孙婆婆点了点头,他犹豫一下,凝眸看向包惜弱,迟疑道:“你来是……” 包惜弱眼眶通红,极力忍着心中想哭的冲动。 到底曾是相敬如宾的结发夫妻,一下生离死别十几年,此刻乍然相见,又如何能够心中毫无波澜。 低头抹了下眼角,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咬了咬嘴唇,哽声道:“这是康儿给我的,我想知道你写它是否出于自愿。” 杨铁心怔了一下,坦率地说道:“以前或许还有一些不情愿,跟你和离更多出于自责与愧疚,但现在再无一点遗憾。” 杨康暗暗松了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野山鹿,拍了拍手,走到自家娘亲面前,不满道:“你看你看,我都说多少遍了,娘你还不信。” 包惜弱脸上一赧。 她确实害怕杨康或是牛顶天利用胁迫手段,让杨铁心签下此书,这样她心中难安。 而眼下得了答案,复杂的心绪倒也渐渐平复不少。 “爹,咱们回去吧。” 穆念慈抹了抹眼泪,伸手握着爹爹的手臂,低声道:“您要不想住在山上,女儿陪您在襄阳城里租个房子。” 杨铁心摇了摇头。 他目光在屋内几人身上逡巡而过,最终落在孙婆婆身上,沉默了一会,看向众人道:“若是没甚急事,就多留一天吧。” 说至此处,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准备迎娶孙家妹子为妻,古墓的主人前两日也已经同意。你们若不嫌弃,就等明天婚礼喝一杯喜酒再回去。” 喝喜酒? 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人瞬间一愣,齐齐抬头,均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杨铁心与孙婆婆。 孙婆婆刹时红了脸,她两手捏着衣角,脸上颇是难为情。刚刚可才说过只是送菜收拾屋子。 见众人反应,杨铁心眉头微蹙,不由沉声道:“杨某明媒正娶有何不可?诸位若是不愿,现在就可离去!” “可以!当然可以!”杨康眼中一回神,连忙大声道:“爹你能再娶,儿子最高兴了!娘!快给我点钱,我去镇上给爹买套好看的新郎服!” 说着,急忙跑回自家娘亲面前,又见众人还在愣着,他不满地扬扬手,招呼道:“都愣着干什么?我爹明天成亲,该干点什么干点什么,都搭把手!” “恭喜杨大叔!” “恭喜恭喜!” “祝早生贵子!” 屋内的几人反应过来,也纷纷送上热情祝福,苏鲁支笑呵呵的一句“早生贵子”,却把孙婆婆又弄了个大红脸。 包惜弱眉眼低垂,站在那儿没有说话,眼眶仍有些微红。 不知怎的,在听得这消息后,她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儿之余,又陡然轻快了许多。 给自家儿子从绣包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她抬起头,看向杨铁心与孙婆婆,低声道: “恭喜二位。” “客气,客气。”孙婆婆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她着实没想到,杨家哥哥以前能有这么个仙女般的娘子。 又见几人都在站着,慌忙招呼道:“诸位先坐着,饭点也快到了,我去淘些米。” 说罢转身去了一旁小屋。 杨铁心没有多言,感到刚才失礼,朝几人歉意地抱了一拳。 随后,扛起门口的野山鹿,行至一棵树下,用绳子将其吊好,拿出小刀开始开膛破肚。 穆念慈见爹爹只是闷头给那山鹿剥皮,知道也问不出什么,脸上犹豫了下,便走进了孙婆婆淘米的小屋。“娘,咱们一块去镇上买些东西吧,刚好还能赶上夜市。” 见堂厅之中的气氛有些沉闷,杨康笑嘻嘻地掂了掂手中银子,凑到自家娘亲面前建议道。 包惜弱轻轻颔首,看向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轻声道: “有劳三位前辈了。” 此番下山,得亏三人一路保护,她自己虽然也会武功,却更多的像是样把式。 “夫人客气!” 三人连忙抱拳一礼。 “犇哥,咱们先走!”杨康笑嘻嘻地揽过牛犇肩膀,与他娘亲拉开一些距离后,压低声音道:“一会寻机会摇把骰子?” 牛犇挑了挑眉,毫不犹豫拒绝道:“又不是在卧牛寨,还玩什么骰子,你真要有胆,今晚我带你去喝酒?” 杨康讪讪地松开了肩膀。 吃喝嫖赌他在卧牛寨学了三样,唯独一个嫖,刚有一些好奇,就被他牛师叔暴揍了一顿。 既然没了娱乐心思,几人在县城里的购物速度也快,一个时辰后,便提着大包小包,返回了山下的木屋。 “几位先吃着,我去古墓给小姐和姑娘们送些饭菜。” 拥挤的饭桌上,孙婆婆没有落座,而是拿着餐盒分了些饭菜出来,打包好后,朝几人歉意地说了一声。 杨铁心迟疑道:“不如把林掌门和她两位徒弟一块请来?” 孙婆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不喜热闹,大姑娘也被小姐禁了足,不过小姐已经答应明日都会过来。” “婆婆的门派是叫古墓?好奇怪的名字。”穆念慈忍不住抬起头好奇问了一声。 其余人也抬头好奇地望去。 “婆婆?” 孙婆婆正要回话,众人却听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清脆声音。 随后,就见门外探出一个脑袋,两眼好奇地盯着屋里的人。 “姑娘?” 见着来人,孙婆婆脸上惊讶,许是想到了什么,她惊喜地放下手中餐盒,朝其招了招手,笑道:“小姐许姑娘出来了?别站着,快些进来吃饭。” 李莫愁仍是探着脑袋,闻言笑嘻嘻道:“师妹睡着了,我趁师傅没注意溜出来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仍是好奇瞧着饭桌上的陌生人。 孙婆婆脸上笑容陡然一凝。 “这位是……” 虽然心中已经明了,但苏鲁支仍忍不住开口询问一声。 他方才只觉得这小姑娘脚步奇轻,也是走到房门附近时,他才有所察觉。 孙婆婆的脸上微有一些尴尬,介绍道:“这是小姐的大徒弟,姓李,让苏先生见笑了。” 说罢,又颇为无奈地看向李莫愁,说道:“这是襄阳来的朋友,是婆婆在九宫山认识的。姑娘脚步快,快先回去,不然小姐发现又该罚你了。” “你们认识牛大哥?”李莫愁眼眸一亮,惊喜问道。 “认识。” 包惜弱笑着回道。 牛犇与苏鲁支几人也笑着点了点头,他家教主认识的漂亮姑娘还真够多的。 李莫愁眼中一喜,正欲开口问些什么,她眼眸忽的一转,迅速说道:“婆婆,我先走了,师傅发现该罚我了。”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那门口探出的脑袋已经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前脚刚走,孙婆婆后脚也提着餐盒离开了,孙婆婆一走,饭桌上的气氛沉闷了许多。 几人简单吃了几口,也未饮酒,在孙婆婆返回木屋后,便提出告辞。 因为山里没有落脚之处,几人不愿让包惜弱露宿野外,就决定先去镇上,明日上午再过来。 次日一早。 穆念慈早早地返回木屋,本想给爹爹好好装扮一下屋子,却被杨铁心拒绝了。 最终,只是在门前挂上几条红绸,又贴了一些喜字。 杨铁心看着替自己忙碌半天的闺女,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子的心到底还是不在自己这儿。 傍晚时分。 杨铁心一身红色礼服,在杨康,牛犇,以及苏鲁支等人的簇拥下,来到古墓门口时,林侍女,李莫愁,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已在门口等候。(本章完) 第211章 两年,出关(三)觉性之死(1) “既然已经许下承诺,往后就当相敬如宾,倘若你哪天心生厌弃,休要怪本座剑侠无情。” 林侍女面若清霜,递过手中红绸后,看向杨铁心,神情淡淡地交待一声。 杨铁心接过红绸,面色郑重地抱拳,道:“多谢林掌门成全,我杨铁心若是哪天变心,定自刎古墓门前谢罪!” 林侍女轻轻颔首,没再多言。 孙婆婆虽为古墓奴仆,却是年轻时随她家小姐进的古墓,可以说是古墓元老。不然,以她清冷性格断不会在外人面前这般废话的。 “师傅,婆婆要走了吗?” 就在杨铁心与孙婆婆一同转身时,李莫愁右手牵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突然仰起头,对着林侍女奶声奶气地问了一句。 “好漂亮的小娃娃。”牛犇几人闻声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林侍女清冷的面色稍缓了缓,低头看向自家徒弟,轻声道:“婆婆住在附近,还会回来看龙儿的。” “哦——” 小女娃的声音拖了老长。 随着林侍女跟在杨铁心几人身后,她被李莫愁右手牵着,一边盘跚走着,一边仰头看向自家师姐,奶声奶气道:“师姐,你要是走了还会回来看龙儿吗?” 人家哪有说要走! 李莫愁俏脸一滞,不禁低头瞪自家师妹一眼,又有些心虚地瞄了师傅一眼后,板着脸道:“古墓弟子以守墓为责,不得轻易离开古墓,师姐怎么会走?” “哦——” 小女娃哦了一声,便老实走路不再言语,她虽然记得自家师姐自言自语地说过要离开古墓,却也不敢与凶师姐顶嘴。 一刻钟后, 在杨康的开路下,几人慢慢悠悠地再次返回木屋。 婚礼极为简单,杨铁心与孙婆婆简单拜过天地,一群人在昏暗的烛光之下分坐两桌,细声细语地吃起了喜酒。 许是碍于自家师傅坐在身旁,李莫愁多次想向坐在身旁的包惜弱打听她牛大哥的消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是坐不住就回古墓。” 林侍女瞥了一眼左顾右盼的大徒弟,语声淡淡地说道。 “哦——”李莫愁不敢再放肆,学着自家师妹的腔调,老老实实应了一声。 但眼见师傅放下碗筷,她心里又不禁有些着急,一会回去许就没机会出来了。 咬了咬牙,李莫愁两口扒完碗里的饭,双手收在桌下后,悄悄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又用手指轻轻戳了几下包惜弱,便把书信在桌下送了过去。 包惜弱在轻轻咀嚼着米饭的同时,原本正出神地想着事情,让李莫愁戳得瞬间回了神。 正欲扭头询问,就觉桌子下面有东西递了过来,这下心里便有些恍然。 于是不动声色地轻轻放下碗筷,朝林侍女笑道:“我吃饱了,林掌门慢用。” 说罢,将双手垂在桌子下面,悄悄接过来后,将其塞进了自己衣袖里。 “吃饱了?” 林侍女看了一眼对面的大徒弟,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弟,淡声问道。 “吃饱了!” 李莫愁乖巧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小女娃见状,伸手抹了抹油乎乎的小嘴,仰头奶声奶气道:“吃饱了,师傅。” 穆念慈不禁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碗筷,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浅笑道:“小妹妹叫什么?” “小龙女。” 小女娃眼眸明亮澄澈,一眨不眨地看着穆念慈,奶声说道。 林侍女这才想起忘了为徒弟擦嘴,遂朝穆念慈轻轻颔首,又看向两位徒弟,道:“吃饱了随为师回古墓。” “师姐,走喽……” 小女娃双手扶着凳面,麻溜地爬下长凳,走到自家师姐身边主动牵起了手。 见师傅已经起身,持剑行向屋外,李莫愁不敢耽搁,给了包惜弱一个拜托的眼神,便抱起自家师妹迅速追了上去。 林侍女刚一走,另一桌上瞬间热闹起来,三个老头端起酒碗相互碰一下,又举向牛犇,杨铁心,和杨康,笑呵呵道:“来来来,喝酒喝酒,都干了啊。” “干了干了!我先干,祝我爹新婚快乐!”杨康端起酒碗,率先一饮而尽。 一碗酒水下肚,他脸色霎时红润许多,不觉间,就把右腿翘在了凳子上。 杨铁心见状,不禁皱起浓眉,但放下酒碗,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边的穆念慈与包惜弱,两人静静地坐在桌前,都未主动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穆念慈眼眸闪了闪,有心打破沉默,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包惜弱应是有所察觉,微微坐直身子,柔声道:“随顶天一起喊我师姐吧。” 顿了顿,她微微抬眸,看向穆念慈,沉吟道:“你一个住在那间小院太孤单,回头搬去我那,咱们也能有人说说话。” 穆念慈咬了咬嘴唇,没有拒绝,最终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爹爹当初留给她的书信已经交代明白,不想被人打扰,只想从头开始。 而且昨日也叮嘱过她,往后尽量少来探寻,她除了牛顶天的地盘也算别无去处了。 几碗酒水下肚,眼见时间已经不早,牛犇悄悄使个眼色,苏鲁支笑呵呵地提出了告辞。 次日一早, 几人从镇上开始返程,五天后,终于再次回到了九宫山。 黄药师,一灯,洪七公离去后,山上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平淡与宁静当中。 除了陈瑾儿与焚天,两人每日过问处理一些事物,其余之人除了练武,每日都会托腮走神,心不在焉地空耗半日光阴。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之间,暑去寒来,已是腊月时节。除夕前的这一天,襄阳上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才半日时间,银装素裹的九宫山山顶,积雪就已摸过脚踝。 爆竹声中一岁除。 次日傍晚,大雪顿收,九宫山上时不时地便会听见襄阳城方向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 但少了一人的除夕夜,山上似乎怎么也热闹不起来。 晚间 柯镇恶,朱聪,韩宝驹,严防御,以及牛犇、牛奎等人,领着郭靖与杨康去了军营里热闹。 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乖宝儿,穆念慈,包惜弱,严怀夕,何沅君,慕容妙真,焚天,以及郭靖的母亲李萍,一起围坐大厅吃起了年夜饭。 见饭桌上的气氛略显冷清,陈瑾儿压下心中怅然,端起面前的屠苏酒,笑道:“大过年的合该好好热闹,都别闷着不说话,咱们先一起喝一杯。” 众人都比较配合,哪怕不会饮酒的何沅君,也将杯里的屠苏酒一饮而尽。 陈瑾儿放下酒盅,看向单手托腮伏在桌上,仍有些无精打采的黄姑娘,笑道:“蓉儿可是想爹爹了?早跟你说多去几封信黄岛主一定会过来的。” “才不想那个老顽固!” 黄姑娘翻了个白眼,语气很是不满地哼道:“爱来不来,梅师姐不会做饭,不回桃岛有本事天天下馆子去!” 说着,又微微嘟起嘴,一脸无精打采地叹道:“人家只是在想牛哥哥什么时候出来,也不知现在有没有在用饭。” 闭关练功也是要吃饭的,只是提前储备了一些食物,一想大过年的她牛哥哥可能在啃窝窝头,她心里就不得劲。 听黄姑娘如此说,桌上几人本已拿起的筷子,又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李萍见状,脸上犹豫了下,看向陈瑾儿,迟疑问道:“陈家妹子可知牛公子何时回来?这都半年没见人影了,昨天靖儿嘴里还念叨着呢。” 陈瑾儿笑了笑,说道:“应该很快就回来,叔叔临走之前,说过半年后还有要事要办,若是……” “若是什么?” 李萍好奇追问道。 然而陈瑾儿却未回她,目光盯着殿外,她脸上笑容渐渐凝住。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传来,未及众女反应,一道灰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踏入殿厅之内,厅中之人霎时感到气息陡然一凝。 咻!咻!咻! 韩小莹,焚天,黄姑娘三人反应过来,瞬间化作虚影扑了过去。 “鸣警!” 陈瑾儿娇喝之间,一道剑光自腰间闪出,下一刻,紫薇软剑在破空声中,掠过饭桌,刺向那灰色身影。 轰!轰!轰! 嗡—— 灰影连挥三拳,轰飞韩小莹,焚天,与黄姑娘,又是一道拳锋直直轰在剑锋上,陈瑾儿手中软剑瞬间脱飞出去。 与此同时,六颗佛珠接连射出,击向那边掏出讯号想要示警的其余之人。 “敌……” “砰!” 陈瑾儿刚欲大喊,灰影一指点出,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虚影一闪,扑向落地的韩小莹三人。 “砰!”“砰!”“砰!” 三人凭借身法之迅,刚刚闪过灰影两招,便觉膻中穴一痛,身体就如桌边几人一般,再难动弹半分。 三招! 仅仅三招,来人便以迅雷之势,制服殿厅中的所有人。 “大师是来化缘的?” 黄姑娘俏脸苍白,但仍笑嘻嘻地朝觉性招呼一声,她和韩小莹以及焚天,未被点中哑穴。 韩小莹,焚天没有说话,两人都在默默尝试冲击穴位。 “阿弥陀佛,贫僧早该想到牛施主不在山上的。”觉性双手合十,轻轻叹了一声。 行至陈瑾儿面前,他解开哑穴后,淡淡道:“贫僧只为倚天剑、屠龙刀而来,韩施主交出刀剑,另外与贫僧去少林寺暂住几日,其余之人便可无恙。” 陈瑾儿摇了摇头,道:“去少林寺暂住不是问题,只是奴家却是不知我家叔叔将刀剑放在了何处,觉性大师请见谅。” “陈施主真以为出家人不杀会生?”觉性老脸一寒,微微运掌生劲,淡漠的目光逡巡四顾,最终落在了焚天身上。 “大师三年前不是这样的。”韩小莹迎上那道目光,心中顿时一凛,停下运功,面色复杂说道: “韩小莹的性命本就是大师所救,觉性大师若想动手,就先把我的收回去吧。” 觉性闻言怔了下,目光落在韩小莹身上,不觉间微微蹙了眉头。 韩小莹眸子微微泛动,轻声道:“大师应该已经知晓,当年经书是我家相公所抢,为何不急于索回经书,反而盯着他的刀剑不放?” 这事她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一直不愿透露出来。 如今日月神教里,少林绝技都快烂大街了,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见觉性似乎有些走神,黄姑娘眼眸一转,悄悄给陈瑾儿使个眼色,又抬起那张苍白俏脸,娇声道:“喂,大和尚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觉性瞬间回神,凝眸而望,沉声道:“黄施主现在若把刀剑交给贫僧,贫僧可不要人,拿到刀剑立即离去!” 切,到时候带不带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黄姑娘心中鄙夷,不动声色地哼道:“解开!本姑娘带你去!” 想到刀剑存放之处,陈瑾儿脸色霎时一变,不禁急声喝道:“蓉儿!不许去!” 黄姑娘穴位被解后,揉了揉膻中位置,劝慰道:“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以后再铸呗。” 说罢,朝几人挥了挥手,领着觉性走出了殿厅。(本章完) 第212章 两年,出关(三)觉性之死(2) 两人在后院左转右转,沿途侍卫均被觉性点穴制服,不过一会,来到一处山石堆积之处。 “就在里面!” 黄姑娘抱着一块石头,左转三下,右转三下,便听轰隆隆声音响起,随后巨石移动,露出一个倾斜向下的入口。 “施主先行。” 觉性闭上眼眸感受一番,睁开眼,朝黄姑娘淡淡说道。 黄姑娘不屑地撇了撇嘴,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吹燃后,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沿着密道曲折下行,沿途又过六道厚重石门,眼见还未抵达,觉性终于忍不住沉声喝道:“还要走到何时?” “凶什么凶?下间石室就是了!”黄姑娘不甘示弱地回瞪一眼。 觉性面色稍缓,抬眸朝前方望一眼,又伸手瞧了瞧石壁,警告道:“施主莫耍样,否则休怪贫僧痛下杀手!” “哼——” 黄姑娘也不理他,轻哼一声,将火台油灯点着,走至前方石壁,按下一处位置后,又有一道厚重石门缓缓移开。 听得里处传出的嗡嗡颤鸣之声,觉性脸色狂喜,迅速提起黄姑娘冲了进去。 当他借着室外火光,看清石架之上微微颤动的一刀一剑时,终于忍不住喃喃激动道:“真是神僧所说的仙灵之器!” 说话之间,他已将屠龙刀握至手中,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 “那是当然,我牛哥哥岂会收藏一些破铜烂铁?” 黄姑娘一脸傲娇地走到最里面的石壁旁,她眼眸一转,看向觉性,伸手敲了敲石架,提醒道:“大和尚你可是说了拿到刀剑就会离开,还不走?” 觉性却未理她,恍若魔怔般将屠龙刀缓缓拔出后,盯着寒芒慑目的刀身,他那苍老的脸庞之上可见一抹潮红之色。 果然是秃驴老贼! 黄姑娘冷笑,咬了咬牙,心一横,猛地按向身后墙壁。 “咔——” “轰!” 只听咔一声脆响,觉性尚未反应过来,那敞开的石门之上,轰一声砸落一道巨石,将石门严丝堵住,庞大的力道更是震得整个石室都晃了晃。 而后,石室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觉性回过神脸色大变,转身就是一掌朝石门方向猛拍过去。 “轰!” 强横的力道打出一声沉沉的闷响,但那石门竟然纹丝未动。 黑暗中,响起黄姑娘笑嘻嘻的声音,道:“大和尚再使点劲,这石门是陨铁石铸成,重一万两千斤,使点劲兴许就推开了。” “真当贫僧不敢杀你?” 觉性怒喝一声,顺着声音位置,瞬间扑去掐住了黄姑娘的脖子,喝道:“打开机关!否则休怪贫僧辣手无情!” 感受脖颈袭来的窒息与疼痛,黄姑娘憋红了脸。 她流着眼泪呜咽道:“没有机关!你想杀就杀吧,姓牛的见一个爱一个,本姑娘早就受够了,反正有大和尚陪葬。” 没有机关? 黑暗之中,觉性瞳孔猛缩,不由松开手,沉声说道:“贫僧可对佛祖发誓,只要黄施主打开石门,贫僧立刻离去,若违此言,贫僧当永坠阿鼻地狱!” “咳咳咳——” 摆脱窒息后,黄姑娘不禁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缓了口气,她又抱着双膝蹲在墙角,伤心哭道:“本来就没机关,而且门缝不透气,咱们要不了多久都会死在里面。” “你!”觉性又怒又急,忍不住就要挥掌拍去。 “杀吧杀吧!” 黄姑娘伸手抹了把眼泪,哽着声音大骂道:“还不是你这大和尚给逼的?被你一掌拍死也比活活憋死舒服些!” 觉性哪敢杀她,两人前后沉入地底至少十余丈,周围全是坚硬厚实的石壁,就是给他个凿子,死之前他也凿不出去。 紧了紧手中屠龙刀,觉性心中忽然一动,沉声道:“拿出火折子,去将灯台点亮。” “不给!”黄姑娘梗着头拒绝,小声抽泣了两下,又忍不住鄙夷道:“密室里面一有火,供咱们呼吸的清气就会变少,大和尚你不会念经念傻了吧。” 听得这话,觉性心中虽怒,但稍一思索也觉得是有道理。 眼下尽快出去要紧,却没功夫和这黄毛丫头耍嘴皮子。 念及此处,他转身向前走几步,挥起屠龙刀,便往记忆中的方位猛一挥砍。 “叮——” 一道震耳的脆响中,黑暗中忽的划出一道光亮火。 借着这道亮光,清晰可见平滑的的石门之上,竟被直接削出小臂深的一道凹痕。 “果然是柄神器……” 黑暗之中响起了觉性的喃喃轻语声。 “给贫僧开!!” “叮——” 接着便听一声暴喝,他挥刀再砍,宝刀过处,又是一道火光划破黑暗。这一次削出的长长豁口,竟然足有上刀的两倍之多。 觉性大喜,手上不做丝毫犹豫,全力挥着屠龙刀劈砍起来: “叮——” “叮——” ……黑暗之中,觉性挥刀奋力劈砍,激烈的火映入他那浑浊的眼眸,一道接着一道的刀石交击之声,震得黄姑娘耳膜发麻。 但她,却陷入了沉寂之中。 “嘶嘶——” 忽然,在觉性挥刀间隙,一道微弱的“嘶嘶”声响起,密室之中渐有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你在搞什么!” 觉性发觉后,心中忽的一凛,急忙收刀,回头喝道。 黄姑娘平静道:“我牛哥哥说,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大伊万。蓉儿虽然不知大伊万是什么,但想来一定很利害的。” “你埋了火药!!!” 觉性仔细一嗅,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不由暴喝。 那黑暗中嘶嘶的声音,仿佛催命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但左右寻了半天,也没见着火光。 情急之下,觉性不由扑至黄姑娘身前,持刀架在她的脖颈上,怒喝道:“火捻在哪?” 黄姑娘冷哼一声,道:“火捻在暗道中,一共五道,灭了一道还有四道,不过火捻够长,足够大师再劈一百多息。” “你……”觉性怒极,想一刀了结了她,却又不信这丫头有胆陪他一块炸死。 “这是我牛哥哥闭关之前,特意为觉性大师准备的。” 黑暗之中,黄姑娘的声音极其平静,让觉性的心底感到一阵发寒:“他在密室周围特意埋了三百斤烈性火药,现在大师还有六十多息时间,劈不开门,咱俩就一块被炸的粉碎。” “我知出去以后大师铁定不会放过咱们,为了省些麻烦,索性咱俩一块死在这里吧。” 六十息时间? 她真敢陪我死? 若是此刻能有一丝火光,定然可以瞧见,觉性的苍老脸庞之上霎时变得惨白。 虽然心中怒极,可杀了这妖女相当自断一条生路,时间就是生命,他不敢耽搁,急忙甩开黄姑娘向那石门冲去。 “给贫僧开!!!” 觉性怒目圆睁,极致的一刀拼光了丹田之中所有力气。 “叮——” 又是一大块碎石掉落。 “开!!” “叮——” …… “嘶嘶——” 火捻的燃烧声还在继续。 “十九,十八,十七……” 黑暗之中忽然响起黄姑娘轻声的计时声,声音极为平静。 觉性顿时汗毛炸立,脸上变得狰狞与疯狂,挥刀狂劈间,口中暴喝:“给我开!!” “六,五,四,三……” “咔——” “噗通!” “轰隆——” 一声惊天震地的巨响中,密室瞬间被爆起的火海湮没。 地面之上,一声轰隆巨响,震得整个山顶仿佛都在摇晃。 山腰处的军营里,原本正喝得热闹的苏鲁支等一众人,听见如此大的动静全都愣了下。 牛犇反应过来,霎时之间想起教主的安排,不禁脸色大变,直接甩开酒碗暴喝道: “快上山!敌袭!!” 山顶上 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呆呆乖宝儿最先冲开穴道。 在她帮几人解开穴位后,陈瑾儿,韩小莹,焚天三人,刚刚掠出殿厅,便听得轰隆巨响,不由愣愣地呆在原地。 陈瑾儿回过神,俏脸之上霎时惨白,盯着爆炸的方向,不禁颤声喊道:“蓉儿!蓉儿!” “夫人!” “副教主!” 这时,牛犇、牛奎,与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三位长老率先赶至,几人脸上均满是羞愧。 随后,几人身后又有大批侍卫与士兵,迅速围向山上各处,占据高点,架起了弩车。 “先围住后院密室!” 陈瑾儿稳住情绪,努力保持着冷静,看向牛犇吩咐道: “觉性劫持了蓉儿去取屠龙刀和倚天剑!调兵全力封锁九宫山,一旦遇见那和尚,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耗死!” “是!” 牛犇领命迅速离去。 陈瑾儿说完便没再说话,面色微微一沉吟,朝焚天轻轻颔首,便领着韩小莹与牛奎,率领大批侍卫往山腰处掠去。 焚天会意,看向苏鲁支三人道:“苏老你们去后院密室入口,若有动静记住先放讯号!” 说罢,不等三人回话,迅速朝山腰方向追了过去。(本章完) 第213章 两年,出关(三)觉性之死(3) 陈瑾儿平日虽不管事,但牛顶天不在之时,她可调动其麾下兵力,焚天则掌管神教事务。 因此,哪怕刚才事情紧急,她也未打破两人间的默契。 焚天追上来后,几人来到山腰处的一处山洞,进了洞内,陈瑾儿持着火把领路,一边向洞中快跑,一边焦急说道:“叔叔闭关前担心觉性再来找事,就把那老和尚惦记的屠龙刀倚天剑藏在了密室里。” “密室里设有机关,还埋了火药,只要是奔着刀剑来的,被领进去了都逃不了困在密室。因为里面太危险,又怕露出破绽,这事叔叔只告知了我和蓉儿。” “现在火药被蓉儿引爆,她若是未从入口出来,要么死在密室里,要么通过密室中的暗格掉进这间相连的山洞!” 难道真会死…… 韩小莹心里不禁一颤。想到那个当初在归云庄,半夜搂着自己比画胸脯的小姑娘,她鼻间不禁开始一阵阵地发酸。 心知情况紧急,三人脚不停歇,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后的牛奎率领五名玄衣卫手持火把快速跟着。 大约深入百余丈,当借着火把光芒瞧清前方情况时,众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原是畅通无阻的山洞,竟已被垮塌掉落的山石堵住了大半入口。 “速去唤人!选些可靠的,记得带上清理山石的器械!” “其余人跟我上!” 牛奎见状,迅速朝身旁一名玄衣卫吩咐下去,又招呼剩下四人,开始徒手搬挪石头。 “我先从上面进去瞧瞧。” 韩小莹紧紧抿了抿嘴,看向身旁呆愣原地的陈瑾儿,低声说道:“一个一个进去,里面若是能通,我再唤你们。” 说罢,便爬至石碓顶上,从一人多宽的空隙翻了进去。 “姐姐在这先等人手进来,我也进去瞧瞧。”焚天没有犹豫,迅速翻过石碓追了进去。 正清理乱石的牛奎,想要阻止,却已不见了两人踪影。 陈瑾儿反应过来,脸上尽是自责,眼眸中不觉间噙起泪水。 她正要追进去,却被牛奎急忙拦住,面色凝重道:“里面太危险!夫人在外面等着,属下先进去探路,再将她们劝回来。” 说着,就麻溜地爬过石碓。 这间山洞虽为天然形成,但在修建密道时,也经过人工修凿,天然岩层难免会有损坏,经此一震,保不齐就有坍塌风险。 眼下已有一个生死不知,若是再被埋进去三个,牛奎觉得等教主回来他也不用活了。 可陈瑾儿哪里肯愿,摸了下袖口里携带的瓷瓶儿,朝剩下四名玄衣卫道:“你们在此清理路障,再去一人将怀夕姑娘请到洞外候着,记住千万不许她进来!” 言罢,也不顾侍卫劝阻,迅速从空隙钻了进去。 越过石碓后,里面虽有小堆石块掉落,所幸也不影响通行,陈瑾儿很快就追上前方三人。 “这里有水?”前方渐渐宽敞,韩小莹看见了昏暗中的淡淡水光,不由蹙眉问道。 陈瑾儿扬起火把,仔细一瞧,果然是有水光,不由急声道:“就在那,防止摔伤挖的水塘,快找!” 说话之间,人已经持着火把快速冲了过去,口中不住地焦急呼喊:“蓉儿!蓉儿!” 韩小莹,焚天,牛奎不敢耽搁,急忙冲向水塘分散寻找。 仰头望向水塘上方,依稀可见十余丈高的顶部,有大片几将掉落的石块。 韩小莹心中不由一沉,焦急之下,声音之中已带有一丝哭腔,一边搜寻着石碓,一边哽咽着喊道:“蓉儿!蓉儿!” “小,莹,姐——”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道极其虚弱的呼唤声。 接着,说话之人似乎有些清醒,开始有气无力地呜咽:“小莹姐,好疼。呜呜呜,蓉儿好疼……” “蓉儿!” “蓉儿!” “蓉儿!” “黄姑娘!” 韩小莹,陈瑾儿四人脸色一变,急忙朝那声音掠了过去。 待靠近最里处的洞壁,探出火把一照,正见着黄姑娘披头散发、俏脸惨白地趴在地上。 上半身许是因为有着凹壁的遮挡,不见多大损伤,但大腿及下部位,却被坍塌下来的石块牢牢压着,可见猩红血色不断从里渗出。 “快!快动手!”陈瑾儿悲呼,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与焚天,牛奎将火把插在地上,慌忙清理着黄姑娘腿上的石碓。 “好蓉儿,再忍忍,一会就不疼了!一会就不疼了!”韩小莹紧紧握住黄姑娘冰凉的小手,一边泪眼婆娑地柔声安慰,一边不停地输送内力。 黄姑娘俏脸惨白,眼泪不住地滴在脸颊旁的石头上,委屈哭道:“蓉儿的腿断了,一点也动不了,要跟陆师兄一样了。” “呜呜呜——,牛哥哥说过闭关出来要娶蓉儿的,蓉儿腿断了他肯定会嫌弃蓉儿的。”韩小莹心疼得眼泪不断往下掉,伸手抚着那张苍白玉脸,忍着哭腔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就是断了也会医好,蓉儿不许说丧气话。” 但黄姑娘却不再言语,只是两眼无神地趴在地上,不住地掉着眼泪。 这时,陈瑾儿三人已迅速清完石碓,入眼之处,白色的衣裙已然被浸成血红。 昔日里那位宛若精灵般的姑娘,此刻仿佛一朵带血的杜鹃,无声凋零在了地上。 陈瑾儿心中一痛,抹了抹眼泪,慌忙从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五粒药丸送至黄姑娘嘴边,柔声说道:“蓉儿先把这个吃了,吃完试试双腿能不能动。” 黄姑娘眼眸亮了下,张嘴服下药丸后,惨白的玉脸迅速恢复了血色。 “怎么样?” 陈瑾儿急切问道。 黄姑娘抽了抽秀鼻,咬着嘴唇,尝试挪动双腿,但最终只是轻轻动了一下。 又努力尝试几次,她眼眸开始变得灰暗,小声道:“有了一些感觉,但还是动不了。” 韩小莹安慰道:“那就是骨头断了太多,等回去让怀夕接好断骨,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夫人!副教主!” “觉性那老和尚死了!你们快些离开!上面岩石有松动!” 就在这时,山洞顶部传来苏鲁支的呼喊之声,几人仰头可见漆黑之中亮起一道火光。 “快走!” 几人不敢久留,多留一刻都有被活埋的风险,陈瑾儿招呼一声,迅速灭掉两支火把,为黄姑娘固定好双腿。 刚好这会有几名侍卫扛着担架寻了进来,韩小莹将黄姑娘小心翼翼抱上去后,几人抬起担架快速往外撤离。 洞外的严怀夕手提诊箱,身披毛氅,已在雪地里焦急等候多时,冷冽的寒风吹得她那琼鼻和脸蛋儿已经有些微红。 陈瑾儿几人抬着黄姑娘刚出洞口,她便迫不及待地提着诊箱上前查看起来。 “可是吃过什么?”严怀夕号完脉,又在满是鲜血的双腿上摸索几下,蹙着秀眉问道。 “是叔叔留下的药丸,对血肉损伤有奇效。”陈瑾儿拿出瓷瓶儿给严怀夕瞧了下。 严怀夕接过放到鼻间轻轻一嗅,心中恍然,叮嘱道:“血肉已经恢复,后面先暂停服用。骨头和经脉断得太碎,若是精气补充太足,怕是容易长成畸形。” 说话之间,她解下身上的毛氅,为黄姑娘轻轻盖上,柔声说道:“咱们先回去,我还得剪开衣裳仔细瞧瞧,蓉儿妹妹尽管放心,我定会给你治好好的。” “谢谢怀夕姐。”黄姑娘轻嗯一声,微微斜过脑袋,怔怔地盯着地上积雪,没再言语。 深夜,暖阁之中 严怀夕为黄姑娘剪去腿上衣裳,又仔细检查了几遍,检查完后,陈瑾儿与韩小莹两人打来热水,为其洗去了身上血污。 待黄姑娘沉沉睡去,陈瑾儿、韩小莹来到小院对面的暖阁之中,严防御与严怀夕父女俩正在灯下探讨治疗方案。 “蓉儿以后是否还有康复希望,严先生和怀夕妹妹不妨直说。” 陈瑾儿放下手中茶盘,为两人各自斟上一杯茶水后,沉吟了下,开门见山问道。 严防御与女儿相视一眼,面色凝重道:“按照怀夕方才检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若是普通的腿骨折断,倒也好治,但那丫头两根腿骨几乎全部粉碎折断,若非及时服用药丸恢复血脉运血,恐怕这会只有截去双肢才能保全性命。” “真没希望了?”陈瑾儿脸色霎时之间苍白,颤声问道。 “倒也未必……”严防御眉头紧蹙着摇了摇头说道。 顿了顿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儿,沉吟说道:“老夫研究不少时日,发现那小子留下灵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精气。有道精气在于血肉,若是单纯的血肉与腹脏之伤,哪怕再严重,随意服用灵水即可康复。” “但骨骼却大为不同。骨骼为神气所在,肉可生肉,骨难生骨,还得为其接好碎骨方位,再辅以灵水滋养,助其相融,时间一久,方有机会恢复如初。” “既然严先生已有思路,不妨先为蓉儿接骨试试?”韩小莹突然开口说道。 “蓉儿还小,又会易经锻骨的功法,筋骨恢复能力定然异于常人,慢慢接总会接好的。” 严防御摇头叹道:“难就难在接骨,腿骨碎的太多,想要完全接好,几乎难以做到。” “至于你所说的易经锻骨类的功法,易的却是完好的筋,锻的也是完好的骨。” “若是一点一点续接,未接的部分会慢慢定型,一旦这样,双腿就会畸形,即使将来能够走路,恐怕也会成为坡子。” 说罢,严防御轻轻叹了口气,端起面前茶盅轻轻抿了一口,便拧着眉头不再言语。 “难道真没希望了……” 韩小莹的心沉到了谷底。 且不说牛顶天得知消息如何反应,单是那位“东邪”黄药师,又会疯狂到何种程度?(本章完) 第214章 两年,出关(四)离去 三日后,九宫山上。 温煦的暖阳洒在山顶,抵消了西风吹过的冷,和冰雪融化的寒。 经过三日休养,黄姑娘换上了一辆精巧的轮椅,此刻,正腿覆裘毯,坐于院中暖阳之下。 两旁正有韩小莹,穆念慈,严怀夕,何沅君,以及傻姑乖宝儿。 如今山上的女人都成了陪护人员,眼下几人材刚换上班。 面对穆念慈送到嘴边的柑橘,黄姑娘没有拒绝,两眼怔怔盯着树枝上的喜鹊蹦跶的同时,轻轻张开了嘴。 柑橘刚刚入嘴,一旁的何沅君拿出《碾玉观音》话本,细声细语念道:“谁家稚子鸣榔板,惊起鸳鸯两处飞。” “忽一日,方早开门,见两个着皂衫的,一似虞候府干打扮,入来铺里坐地,问道:本官听得说有个行在崔待诏,教请过来做生活。崔宁分付了家中,随这两个人到湘潭县路上来……” 何沅君轻声念着,已没了昨日的羞涩与拘谨,众人听得渐渐入迷。 只有黄姑娘与傻姑乖宝儿,两人目光落向一处,都在呆呆地盯着枝头闹腾的喜鹊。 不同的是,随着何沅君的话本接近尾声,黄姑娘的眼眸之中,渐渐溢出两滴泪水,缓缓滑落脸颊。 “蓉儿,可是腿又疼了?” 韩小莹发现情况,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道。 “蓉儿想爹爹了。”黄姑娘收回目光,哽咽着说道。 抹了抹眼泪,她看向韩小莹,低声道:“小莹姐能帮蓉儿取来笔墨吗?我想给爹爹写封信。” “我去取吧。” 严怀夕笑着起身。 说罢,她转身返回屋里,不过一会,端出了笔墨纸砚。 黄姑娘接过毛笔,润了点墨,也未避讳几人,直接在纸笺上写起了近况,劝慰,以及返回桃岛的想法。 若不提前告知,她心里也怕爹爹见到她的情况会骤然发狂。 “蓉儿你要走?”韩小莹瞧见信上内容,不由愣了愣。 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不行不行,你这腿才刚静养几天,哪能受得了颠簸?再好好静养半个月,严先生和怀夕就要准备一块为你接骨。” 这是严防御研究两日决定的方案,只是尚未告知其他人。 严怀夕也柔声劝道:“妹妹的腿是为我们而断,若不亲手为你医好,怀夕如何心安?要走也得将腿医好再走,若是妹妹真想爹爹,就等牛大哥回来再亲自带你去瞧瞧。” “蓉儿不想医了。” 黄姑娘说话之间,眼泪不住往下掉,哭道:“以后就这样罢,你们也别哄骗我了,若是能医好,陆师兄的腿早就好了。” 这话一出,方才的话仿佛凝在了空气中,几人陡然变得沉默。此刻的暖阳如金色纱幔,轻柔地洒在小院里,洒在几人身上,枝头叽叽喳喳的喜鹊,成了这宁静画面中唯一灵动的音符。 沉默了一会,黄姑娘抹了抹眼泪,低声道:“其实蓉儿这样坐在轮椅上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以后爹爹可以天天陪在我身边,推着我逛海滩,这是蓉儿以前做梦都想的事情。” 韩小莹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牵着她的柔荑,轻声道:“不管如何,这腿肯定还得治的,蓉儿先写信,咱们等黄岛主来了再说。” 黄姑娘闷闷地没说话。 曾经的自己不管才情还是颜色,都是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今一朝沦为残疾,哪怕别人对她再好,她心里也感觉抬不起头。 就在气氛有些冷清之时,一旁的傻姑从枝头收回目光,眼眸澄澈地看向严怀夕,好奇道: “姐姐为什么不等哥哥回来再治?你们接不好的碎骨,乖宝儿认为哥哥一定能接好的。” 严怀夕闻言愣了下,秀眉不禁微微蹙起,玉脸之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韩小莹搂过右手边的纯真女孩儿,轻轻抚了抚她那如瀑秀发,柔声问道:“乖宝儿怎么知道的?是见过哥哥给人接过骨吗?” 傻姑摇了摇头,挥起如玉小手,往坛边上随手一拍,一块青砖应声碎成数块。 随后,她挥掌运转之间,一股冰寒之气涌出掌心,裹挟着碎块缓缓将其拼合原样,并且封冻了起来。 这…… 几女见此不禁有些咋舌。 穆念慈小声道:“那天我还见她还把半个池塘冻住了。” 韩小莹:“……” 原来身边这位不声不响的才是真正的高手。 黄姑娘忍不住有些嫉妒,似乎也忘了伤心,抽了抽琼鼻,小声道:“牛哥哥教你的?” 傻姑开心笑道:“哥哥教乖宝儿的,别人都不会呢。” 黄姑娘没再说话。 “乖宝儿是说用真气为蓉儿妹妹接骨?”严怀夕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可是……” 随后,她似乎又有疑虑。 傻姑玉脸认真,笃定地说道:“你们不懂,哥哥很厉害,一定可以的。” 得,还被嫌弃了。 韩小莹轻轻抚了抚这呆妹妹的削肩,心中忽然一动,她展颜看向黄姑娘,笑道:“乖宝的意思蓉儿应该明白,境界之差太大,有些能力已非咱们能够想到。”“且不说那家伙之前是何等境界,等这次闭关出来,定然又是今非昔比。你只管在山上好好休养着,等他出关,一定能给你接得好好的。” 黄姑娘闻言一阵沉默。 见几人全都一脸期待看着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心里总有一股想要独自静处的念头。 抿了抿嘴,她强笑道:“蓉儿还是想回桃岛看看,离开那里已经三年,现在也不知成了什么样子,等牛哥哥出关,他定会去找蓉儿的。” 韩小莹心知这位妹妹主意已定,至于为何,她大概也有些明白,默默叹了一口气,最终没有再劝。 随后的时间,几人继续在院中闲聊,大多是在与黄姑娘说些体己话,并主动向她打听一些桃岛的事情。 随着午饭时间到来,严怀夕,穆念慈,何沅君相继告辞离去。 平常若非节日,三人一个与爹爹一起用饭,一个与包师姐一起用饭,一个与丫鬟一起用饭。 韩小莹收好信笺,推着黄姑娘来到了餐厅,寻得机会,她将陈瑾儿拉到一边,说起了此事。 陈瑾儿听后迟疑道:“接骨之事暂且等叔叔出关再说吧,不过,就怕黄岛主爱女心切,到时候与山上起些没必要的冲突。” 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东邪名声在外,爱女乍然遭此横祸,对方急怒之下对山上之人下手也不奇怪。 不然,黄姑娘也不会提前写信,说些宽慰的话了。 韩小莹轻声道:“到时不管如何,都不能围攻黄岛主。蓉儿是为咱们遭此横祸,若是挨上几掌能让她爹爹消火,我倒也愿意。” “可咱们一旦动手,就免不了以多欺少的嫌疑。蓉儿如今心里已经有些自卑,不可让她再生出别的想法。” 陈瑾儿听后,颇为认同地点了点,随后唤来牛倩儿,将信封交予她,又交代一番,两人回到餐厅陪黄姑娘用起了午饭。 七日后 正值午后时分,碧蓝苍穹之上,暖阳倾洒,给山上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暖光。 微风轻拂,似有若无,撩动着小院中的枝丫,带来丝丝缕缕的灵动气息。 喝完药后,黄姑娘照例被推到院中沐浴暖光,身旁自然还有人陪着说话解闷。 经过几人连日的陪伴,黄姑娘的情绪倒也稳定了不少。 正当穆念慈削好苹果,切出一块拿竹签扎好,递到她的嘴边时,众人忽感院中生出一股压抑气息。 “爹爹!” 黄姑娘抬头便见院门处立着一道青色身影,不禁惊喜大喊。 众人回头一望,不是下山半年之久的黄药师还能有谁。 “黄岛主!”韩小莹心中一紧,连忙抱拳见礼。 黄药师却未理她,目光死死盯着自家女儿双腿,冷峻的脸色如冰般凝结。 这时,陈瑾儿与焚天也发觉这边动静,迅速赶至院中。 “姓牛的呢?” 未等两人开口,黄药师眸光如电而望,寒声道: “老夫把女儿交给他,那狗东西就是这般保护的?老夫今天不与女人动手,让他出来!” “爹爹!不许发火!”黄姑娘眼眶微微泛红,忍着眼泪娇喊一声,迅速推动轮椅就要过去。 穆念慈见状连忙起身去推。 陈瑾儿玉容之上难掩自责,缓步上前,轻声说道:“叔叔已经闭关半年未曾现身,不然如何会让蓉儿遭此劫难?那晚蓉儿为救我等才将觉性引至埋有火药的密室,晚辈心中亦有愧疚,黄岛主若想动手,晚辈绝无怨言。”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黄药师瞥向女儿轮椅上的双腿,心中不禁一痛,忍不住冷笑道:“合着断的不是你的腿?真当以为老夫不敢动手?” “爹爹!!” 黄姑娘急忙握住自家爹爹的手,仰起头抿着嘴气呼呼地瞪着,眼中泪水莹莹而闪,将要滴落。 黄药师心中不禁一软,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抚向女儿双腿,眸子有些微红。 “疼吗?” 他心疼地看向自家女儿。 “现在不疼了。” 黄姑娘乖巧回应。 随后张开手臂搂住爹爹,她软声说道:“不关瑾儿姐她们的事,爹爹不许发火。蓉儿现在想回桃岛,以后天天陪在爹爹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爹爹这就带你回去。”黄药师心疼地搂过自家女儿,轻抚着脑袋道:“爹爹一定想法子给蓉儿医好,以后咱爷俩再也不出桃岛了!” 身旁几人见此,眼眶不禁有些微红,韩小莹低声道:“蓉儿腿骨碎裂太多,眼下正在服药休养,想要接好骨头还得……” “老夫的女儿老夫自己会治!不劳别人费心!”话未说完,黄药师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说话之间,已起身推起轮椅。 韩小莹,陈瑾儿,与严怀夕还想再劝,就见黄姑娘歉意地朝几人摇了摇头,下一刻,父女俩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小院中。(本章完) 第215章 两年,出关(五)现身 黄姑娘的突然离开,使得九宫山上陡然冷清了许多。 冬去春来,时光如水而逝,随着牛顶天仍然不见现身,众女的心,渐渐揪起。 不知何时,江湖之中开始传出日月神教教主练功走火入魔、暴毙身陨的消息。 便是在这般煎熬的等待之中,暑又去,寒又来,转眼之间,又是一个除夕过去。 期间,天下发生许多大事。 红袄军在金国全力围剿之下,彻底覆灭,慕容安率领残部于九宫山上意欲夺权,但最终失败,重伤逃往蒙古。 同日,已在日月神教各自担任职务、矛盾日渐增多的杨康与郭靖,突然爆发冲突。 杨康将郭靖打成重伤后,因不服惩罚,连夜逃出襄阳城,五日后,蒙古国传出成吉思汗将其召为驸马的消息。 经此两事,有心之人也渐渐察觉出了一丝异常,长达两年之久未曾露过一面,兴许,襄阳的那位真就有了不测。 襄阳,九宫山 正是初秋时节,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笼罩了荆襄大地,带来几许寒冷之意。 小院,轩窗暖阁之内 包惜弱青丝梳就的云髻端庄华艳,一袭素白衣裙,纤腰高束,但玉容之上,此刻却是羞愧难当,泪水盈面。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陈瑾儿与李萍,梗咽道:“都怪我平日对他太过溺爱,这才铸下如此大错,我不日就会下山,前去蒙古,定要给他带回来赎罪。” 李萍叹了一口气,握住昔日闺蜜的手,安慰道:“靖儿倒是没有大碍,休养一些时日就好了。康儿毕竟年幼,尚且难辨是非,等他师叔回来再去给他带回不迟。” 陈瑾儿与焚天相视一眼,走上前,沉吟说道:“这事不急,既然被招了驸马,危险暂时应是没有的,等叔叔回来再说罢。” 说着,她似乎有些不放心,正色叮嘱道:“你千万莫要想着自己下山,这样只会添乱,那小子机灵得很,吃不了亏的。” 包惜弱抹了抹眼角,有些语气不足地恨恨道: “吃了亏才好!我只恨这些年信了他的乖巧,若是当初多给他吃些亏,也不会……” “好了好了,”陈瑾儿哪里会信这般口是心非的话,摆了摆手,叹道:“杨康到底还是孩子,此事你也勿要多想。” “一会睡上一觉,起来该吃吃,该喝喝,先让李大姐陪你说会话,我们再去看看妙真妹子。” 说罢,她朝李萍轻轻颔首致意,又给焚天,韩小莹,严怀夕使个眼色,几人一起退出了暖阁。 行走在廊檐之下,庭院当中可见细雨蒙蒙,愈发添了几许萧瑟至秋的寒意。 陈瑾儿边走边看向韩小莹与严怀夕,凝眸问道:“这趟还是没能进去桃岛?” 听得这话,严怀夕脸上现出一抹尴尬,低声道:“进去倒是进去了,不过又给黄岛主赶出来了,我给蓉儿留了一些东西,也不知给没给她爹爹扔了。” 韩小莹接过话头,轻轻说道:“黄岛主应该也对蓉儿的腿伤没了法子,赶是赶出来了,不过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了。” 说着,她眉眼之间不禁有些疑惑,问道:“杨康虽对靖儿有些厌烦排斥,但还不至下去如此狠手,怎么突然就跑了?” 说起来,她与严怀夕的脚步也是及时,两人刚巧从桃岛返回九宫山,就赶上一大一小生出事端,先后逃往蒙古。 陈瑾儿闻言顿住脚步,玉脸之上似有一些犹豫之色。 韩小莹笑道:“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若是不便说就算了。” 陈瑾儿与焚天相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非是不便说,只是我这心里也有些把握不准。” 见韩小莹与严怀夕齐齐望来,她瞧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慕容安是真想夺权,被咱们打成重伤逃了。不过杨康却是叔叔闭关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双簧戏。” “只是没想到蒙古人竟能舍得把华筝公主许配给他,现今蒙古实力越发强大,就怕那小子定力不足,忍不住财势诱惑,最终给咱们来个假戏真做。” “包师姐不知?” 韩小莹不由蹙眉问道。 “哪敢让她知晓,”陈瑾儿摇了摇头,说道:“原本只是指望他能够卖给蒙古蒙古人一些情报,也好添些军饷。正巧赶上慕容安夺权失败,逃往蒙古,他就自告奋勇前去当间谍,我与副教主一合计,也就同意了。” “但那小子心思太多,加之过于热衷教中权势,也保不齐是这两年没见叔叔现身,信了外面传言,想为自己换个新地方。” “应当不会……” 韩小莹微微一番沉吟,轻声说道:“别人在他眼里,或许不怎么在乎,但包师姐杨康却是在乎得紧。” “但愿如此吧。” 陈瑾儿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几人也未再说这个话题,走出小院后,不多会,来到了慕容妙真的房间。 由于前几日慕容安对九宫山突然发难,慕容妙真无疑成了山上处境最为难堪之人。 可能也是担心慕容妙真留在山上受到虐待,慕容安在逃跑之前,还爆出了小妹原就姓杨、兄妹两人并非亲生的信息。不管是真是假,慕容妙真能在关键时刻挡在最面前,陈瑾儿几人都对这位如今彻底孤身一人的姑娘抱有一丝同情。 几人刚一走进房内,就见身着劲装的慕容妙真手握玉佩坐在案前,目光怔怔盯着墙上一幅画卷。 陈瑾儿上前劝慰道:“妹妹勿要多想,各有各的路,既然妹妹已许了过来,往后就是这边的人,咱们万不会区别对待。” “而且……” “轰隆隆——” 陈瑾儿话未说完,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雷声,周围气息,陡然让人感到心悸。 “已经深秋,怎会有这么响的雷?”韩小莹不禁扭头回望。 入秋本就少雷,外面的秋雨下了三天也没见过一声雷鸣,几人均被这乍然雷鸣吓了一跳。 正当几人准备收回目光之时,突然,雨丝朦胧的天空之中,风云瞬间变色。 原本平静的天穹,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疯狂搅动,云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涌动起来。 下一刻,黑暗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本是午后的天色,转眼之间,恍若黑夜,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怎么回事?” 陈瑾儿心中不禁一颤。 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拉起尚在愣神的慕容妙真,朝韩小莹与严怀夕大声道:“快去通知把人汇集起来,以防不测!传令各城加强戒备,防止生变!” 两人迅速离开,陈瑾儿带着慕容妙真与焚天各自前去安抚军心。 此举非是小题大做,而是这个年代的人们对天地神灵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如此天地异象,连她们自己都直感心颤,莫说外面的普通士兵了。 如今荆襄几城兵强马壮,早已今非昔比,若是有人借此生乱,到时候他们未必能够掌控局势。 九宫山深处,一间隐秘而又昏暗的洞穴之中—— 依稀可见一人盘膝而坐,双眸紧闭,随着周身气息流转,身上尘埃尽去,露出一张长髯长须、面色白皙的脸面来。 正是两年不见的牛顶天。 那层绕他周身流转的气息,宛如一泓平静湖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蕴含无尽力量缓缓涌动。 随着时间推移,牛顶天的气息愈发深沉,仿佛与周围的山体大地融为一体。 渐渐地, 一股庞大波动从他体内爆发而出,似有感应一般,洞外的一道道闪电在天穹急速穿梭,犹如金蛇乱舞,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仿佛要将天空撕裂开来。 山顶上—— 教中弟子纷纷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天地异变,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怎么回事?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景象!”一位新入神教的弟子颤抖着声音说道。 “难道是有什么绝世魔头降临?”另一位弟子满脸惊恐地猜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苏鲁支,炎弘寿,金不换领着一众堂主、旗主,纷纷现身安抚弟子情绪。 他们面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天空中,心中隐隐感觉到这股力量的不同寻常。 “此等异象,绝非寻常!恐怕是有大事发生。”苏鲁支皱着眉头说道。 想当年他们也是假借异象糊弄过摩尼教信徒的,这会真正见识之后,才知其中的心悸与恐怖。 一众弟子在各部堂主、旗主的带领之下,纷纷朝着各座大殿汇集而去,一路上风声、雷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而又压抑。 当陈瑾儿将后院女眷带至斗母宫的二层之时,只见天空中的乌云,已然形成一个巨大漩涡,缓缓地旋转着。 漩涡中心,一道耀眼光芒直射而下,笼罩着极远方向的山腰一处,那光芒中的心悸力量,仿佛随时能够摧毁一切。 大殿中的所有人,望着这惊人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咱们九宫山有大妖渡劫?”有弟子突然惊呼,一脸的难以置信。 天空中的异象愈发剧烈,一道闪电轰然劈向远方山峰,岩石瞬被击碎,滚落而下,扬起一片尘土。 正当又是一道电光将要劈落之时,一束剑光忽的从那山腰之处冲天而起,迎击而上。 “轰!!”(本章完) 第216章 对决(一) 一声巨响恍若开天辟地般在空中炸响,雷电应声而散。 那道剑光继而划向天穹,剑光消散之处,虚空瞬间扭曲变形,生出一道裂缝出来。 裂缝之中,隐隐可见神秘光芒,仿佛是通向另一个世界,而从中外溢出的暴乱吸力,散发着一阵使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出现山腰上空,朝着山顶灯火莹亮之处回望一眼后,他缓缓抬起头,向那裂缝一步一步走去。 每走一步,脚下空间都好似泛起层层涟漪,身影也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是教主!!”迎上那道目光,苏鲁支面色激动大喊: “咱们教主要成仙了!” “真是叔叔!”陈瑾儿那张丰艳明丽的玉脸上,刹时绽出惊喜。 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笑容陡然一滞,素手紧紧攥着廊檐下的栏杆,目光怔怔盯着那道身影,喃喃道: “他要走了……” 此刻周围之人显然也已意识到了这点,韩小莹,严怀夕,包惜弱几人的眼眸之中,开始变得慌乱无措起来。 远方—— 牛顶天凌空踏至裂缝前,闭上双眸,他可以清晰感受到从中涌出的暴乱吸力,以及这方天地对他的强大排斥。 “这一脚踏进去,生死不知且不说,恐怕再难返回……” 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此刻,他心中忽有一丝理解蛰伏少林后山的那位了。 虚空之外,乱流太过狂暴,站在此处,他亦感到心悸,这一脚踏进去,确实与送死无异。 但若是滞留不走,他亦有一种感觉,这方天地随时都会降下雷霆与他不死不休。 “只要力量足够强,雷霆又如何,虚空乱流又如何……” 想到身后尚有一群人,尚欠几女一个婚礼,牛顶天轻轻一叹,决定暂且滞留一些时间。 至少,先把一些人清理干净,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先天强者。在己方诞出先天之前,这方世界不许再有牛逼的存在。 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眼,邃如深渊的眼眸,微微闪烁,他轻轻抬起右手,凝出一股莫名力量,向面前的裂缝伸去。 裂缝缓缓闭合,夜色恍如黑潮一般迅速退去,闪电与雷声也渐渐消散。 九宫山上又重新恢复宁静,秋雨如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幻般的景象。 “等我回来!!” 一道洪亮之声传至山巅,众人瞬间惊醒过来,再抬眼去瞧,牛顶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少室山,达摩洞深处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仿佛有着实质般的力量,弥漫在每一寸空间,静得令人心悸。 “变数么……” 一声喃喃低语突然响起。 随着寂静被这声音打破,茫茫的黑暗之中亮起一丝金芒,且愈来愈盛,渐渐照亮了洞中景象。 一方干涸的泉眼之旁,一位身老僧身形枯瘦,闭眸盘坐,周身上下布满了无腐朽之气。 感受到遥远之处,一股强横气息急速向此逼近,老僧缓缓睁开了邃如深渊的眼眸。 “阿弥陀佛——” 一阵佛音梵唱声中,老僧腐朽之气尽散,身后似有烈阳灼烧一般。 他望向洞口之处,缓缓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公子果然是有大气运之人。” “那年藏经阁是你作怪?” 一道身影由虚化实,凭空显现洞中,牛顶天眸光灼灼地盯着石壁下的老僧,缓缓问道。 老僧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是公子修炼了贫僧的功法。贫僧看走眼了,当初只当你是幸运飞蛾,罗汉伏魔功圆满之日,定会向我飞来,不想竟然生了变数。” “你这样说,倒成我的不是了。”牛顶天轻语。 “当初罗汉伏魔功屡屡生出诡异,原来是你这老鬼使了手段,如此,更该送你升天了。” 他前些年一直都在疑惑功法问题,原以为许是自己修炼出了差错,后来在桃源饮用灵泉水大圆满,便没再纠结。 但此次闭关,突破天人境界,他却察觉功法本身就有蹊跷,原来真是被人做了手脚。 “一切皆有因果。”老僧摇了摇头,轻轻笑道。 “贫僧当年只是将功法著于画卷,留在隐居之所,以静待有缘之人。后来被来访的阉人所得,不想最后入了公子手中。” 阉人么, 难道是他…… 牛顶天眼眸微微闪烁,瞬间想到了男身女相的葵老祖。 毕竟画卷出自曲灵风密室,而里面财物皆是宫中之物。 那么当年能有资格拜访老僧的宫中太监,也只有葵老祖那般高手了。 “其实,贫僧与公子,算不得有难以化解的恩怨。” 老僧轻声道:“如果你愿放下恩怨,我们可以坐下论道,共同探索世间长生之路。” “长生……” 牛顶天若有所思,目光逡巡四顾,最终落在了墙边一具干瘪的尸体上,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长生之路?”顿了下,又诧异道: “刚吸的?” 他察觉出了尸体的异样,皮表湿气尚存,不像陈年干尸。 “他叫觉真,正是此届少林方丈。”老僧微笑道。 “还有个师弟唤作觉性,两年前去了襄阳没再回来,想来遭了不测,公子应该都认识。” 牛顶天沉默着没再说话。 老僧见状,深邃的眼眸之中微有一丝诧异,道:“公子难道动了悲悯之心?” “五年前,我上山一幕似乎犹在眼前,只是没想到他会落得如此下场。”牛顶天轻语。 顿了一顿,他忽然凝眸而望,道:“其实,我挺好奇你之前是何身份,竟能窃居少林宝地,创出佛门武学。” 老僧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公子所问已经够多,你需得回答两个问题,贫僧便对你知无不言。” “说。” 牛顶天淡淡道。 老僧指了指面前的干涸泉眼,望着牛顶天,深邃的眼眸之中难掩热切,问道: “公子可曾饮过灵泉水?” “饮过。” 牛顶天并未隐瞒,若是所料不差,这老鬼已经有了猜测。 “公子之前所铸刀剑是如何铸成?”老僧想了想,再次问道。 他也知去问灵泉水的下落也是白问,便退而求其次。 “以鲜血浇注。” 牛顶天如实回答。 “果然如此!”老僧一脸感慨,“精气乃是万物之源,若有灵水尚存,此间世界又何缺仙灵,师兄当年果然没有骗我。” “师兄?” 牛顶天盯着老僧。 “佛本是道。” 老僧微笑道:“五年前,公子最后逃离少林寺时,所使轻功便是贫僧师兄所创。” “你师兄是逍遥子?”牛顶天眉头挑起,眼眸之中难掩诧异。 目光落先前那具干瘪的尸体上,他心中悚然一惊,不动声色道:“逍遥子还活着?” “自然活着,不过应该已经不在此界。”老僧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轻叹道: “有些人的长生,是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有些人的长生,则自出生,便已注定。” “师兄生于不老长春谷,虽与贫僧一同得师傅点化,但他注定要走仙道。而贫僧苦苦努力了两百年,还在为着长生挣扎。” “这样的长生…又有何意义?”牛顶天突然说道:“一个人,没有亲情,没有爱,像只耗子一样终年躲在洞穴里,我若是你,宁愿了结了自己。” “哦?”老僧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轻笑道:“所以,这就是公子的选择?” 牛顶天语气微冷,淡声说道:“你贪图我的功力,就像我现在,也有些贪图你的功力一样,我也想知道,炼了你这身功力,会强到何等地步。” “公子果然是有慧根之人。”老僧感慨说道,眼中有些欣羡:“你是幸运的,师兄也是幸运的,只要吸了你,贫僧便可前去追寻师兄脚步。” “一只畏惧天外的老鼠也敢说这话?”牛顶天冷笑道:“听说你当年,还被一位半步天人给伤了。” 老僧笑容收敛,盯着牛顶天,缓缓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自信了。” 牛顶天淡淡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不过也仅此而已。你太老了,心中有畏惧,有对逍遥子的嫉妒,一个连半步天人都不是对手的老鬼,还不值我正眼相看。” 老僧面色微冷,淡漠说道:“希望你的双手比嘴要硬。” 话音未落。 牛顶天眼眸微眯,整个山洞瞬间布满了耀眼的金色光芒,炽热无比。 唰—— 刹那之间。 牛顶天周身涌出漫天雪白寒气,瞬间侵蚀了金色光芒,使得达摩洞的一半冻成冰雪世界。 一炎一寒,在牛顶天与老僧之间界限分明,一方热浪滚滚,金光大绽,一方冰冷刺骨,弥漫着极冷的寒气。 “咦?”老僧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惊讶道:“好精纯的寒气,比贫僧当年所练六阳神功还要精纯。” “六阳么……”牛顶天低语,周身寒气不减,白光大绽,与前方压来的金芒相持不下。 两人均在试探对方功法。 老僧轻笑一声,似乎觉得牛顶天不解,说道:“六为老阴,极阴生阳,因此又叫阴阳神功,为贫僧当年所创,丝毫不弱师兄所创功法。” 牛顶天不语,脸上神色依旧,他只是想到了当年从欧阳克嘴中听到的功法。 “你有反关脉?”牛顶天盯着老僧,眸光渐渐变得深邃。 下一刻,他抬手前推,身上瞬间涌现出无尽白色光芒,像是化作了烈日一般,瞬间光芒四射。(本章完) 第217章 对决(二) 老僧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没有想到牛顶天能够道出他的隐秘。 “一本残破的秘籍,不想你也见过。”他低语一声,周身金光大绽,变得愈发浓郁而炽盛。 金色与白色交织的光芒,瞬间冲出山洞,冲出后山,使得五乳峰上绽放出炽盛耀眼的光芒。 时间在流逝。 少林寺内的僧人们已经注意到了后山上的情况。 没办法,实在是那光芒太过炽盛,就像是在漆黑如墨的夜晚里,生出了一颗太阳一般。 新任方丈天鸣禅师在第一时间掠到了后院的悬崖边上,目光望向后山一处,只觉一阵刺眼,无法看清具体情况。 其余僧人陆续赶到,实力弱一些的完全无法去看光芒中心。 一看,眼睛便是一阵刺痛。 “发生什么了?”新任罗汉堂首坐无相惊呼一声。 他与天鸣方丈和一旁的达摩堂首座无色,均是刚满三旬。在觉真、觉性失踪之后,三人成为了少林寺新一届的领导集体。 “达摩洞的位置有人正在战斗。”天鸣眯着眼,凝声说道,心中无法平静。 他想到了幼时苦慧太师叔祖与他交待过的话,达摩洞内藏有大魔,不可轻易靠近! “战斗……” 听到天鸣的话,无相、无色二人面色骇然,急忙以手作挡,眯着眼望向山崖对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炽盛的光芒恍若凝实一般,无比耀眼,一股股的强大气浪,一会儿寒,一会儿热,从中疯狂涌出,冲向四周山峰。 “情况如何?太刺眼了!什么也瞧不见。”无相急忙使出千斤坠,抵挡着汹涌的气浪,大声问道。 天鸣稳稳立在崖边,袈裟被气浪冲得呼呼作响。 他眯眼望着几里外的耀眼之处,摇了摇头,低声道:“光芒太过炽盛,我也看不清。” 其实,他也只是猜测,从两股不同力量的剧烈纠缠,感觉出了达摩洞方向有人正在交手。 随着光芒越发炽盛,远方的天穹仿佛都在扭曲,天鸣的心里渐渐泛起了恐惧。 他突然大声道:“快些召集寺内弟子,迅速撤往山下,以防大变波及此处!” 无色、无相二人不敢耽搁,急忙领着身后一众僧人,返回寺内打包各种经书秘籍。 “无色师兄发生何事了?” 新晋藏经阁看守觉远,刚刚顶着突来的大风,封好二层窗户,就见师兄无色领着几名僧众,神色匆匆地冲进了藏经阁。 觉远虽与天鸣、无色、无相三人,以及觉真、觉性同辈,但由于师承不同,加之其文僧身份,在寺内地位并不算高。 也是两年前,觉真、觉性突然失踪之后,他才与无色、无相,以及天鸣,作为年轻力量混上了藏经阁看守的位置。 听觉远询问,脾性不怎么好的无色顾不上解释,也懒得解释,只说一声方丈之命,便招呼僧众迅速打包二楼秘籍。 觉远也不气恼,利索地从柜中拿出几面大帷布铺在地上,开始小心翼翼打包一楼经书。 在他收至书架一处空敞的位置时,心里又是不禁一叹。 那本梵文版《楞伽经》的遗失,自他上任以来,始终令他心中感到有所缺憾。 达摩洞内—— 老僧周身金光不减,但面色已经有些红润,各自散发出的狂暴气息在极力纠缠着。 他抬眼看着牛顶天,好似胜券在握,微笑道:“功力确实不错,但若是还不退去,你终会成为我的养料。” 两人无声相持到现在,他已经没有把握留下牛顶天。 对方想要杀掉他,他自认为绝无可能,但对方想要逃出达摩洞,他也难以阻挡。 “你可以试试。” 牛顶天脸色无比寒冷,凝眸盯着老僧,冷冷道:“老鬼你有多少年没尝过雷劈的滋味了?” “嗯?”老僧眸光一凝。 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警告道:“你才刚入天人不久,还能滞留此界一些时间,但若是引来驱赶的天劫,咱们俩谁都逃脱不了!” “老子就是骨头硬,经得住劈!”牛顶天冷笑一声。 下一刻,他凝聚全力汇于右臂,在老僧惊骇的目光之中,直接化掌为拳,抡起一道耀眼寒芒,朝着达摩洞顶打出极致一拳。 “轰!” “轰隆隆——” 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之中,地动山摇,银光大绽。 一束束炽盛耀眼的银色光芒,恍若烈阳临世一般,爆射而起,将五乳峰的半截山体直接冲得龟裂开来。 “达摩洞已毁!” “再也无法遮掩天机!” “放开手脚一战吧!” 几道大喝之声,恍若惊雷一般,从龟裂的山体之中轰传而出,响彻了整个少室山。 “你当真找死!!!” 怒极之声紧随而至。 话音未落,金色与白色交织的炽盛光芒,瞬间冲出山体。 随后便如急速升起的太阳,裹挟着狂暴肆虐的寒热气浪,在群山之中飞速移动,所过之处,地动山摇,山体爆裂。 “真有人在交手!” 天鸣站在崖边,一不留神,便被狂暴的气势冲飞了出去。 他面色骇然地看着那道炽盛光芒,在群峰之间飞速移动。 “这是人…还是仙佛?达摩洞已毁,竟然打断了五乳峰!” 已经带领僧人退至山门处的无色与无相,以及一众少林弟子,望着远方骇人一幕,无不心中惊惧。 两人交战的巨大动静,与那炽盛光芒,不止惊动了整个少室山,以及山脚下的登封城。 终南山,一处洞穴内 原本正在双目紧闭、盘腿打坐的王重阳,忽的睁开眼睛,飞速掠出了山洞。 冲向山顶极高之处后,他面色凝重,凝眸看向正东方向。 “难道是少室山方向?” 王重阳默默感受着隐隐传来的两股令他感到心悸的碰撞气息,面色愈发凝重。 像他这般先天顶峰的高手,本就对动静感知极其敏锐,更何况,还是让他都能感到心悸的碰撞。 “两道气息,为何会是两道?难道已经有人突破那种境界?”王重阳喃喃自语。 感受到那气息越发使他心悸,他面上微微犹豫一下,身影瞬间化作残影,向那方向掠去。临安城,皇宫 比起襄阳的秋雨绵绵,这里正是晴日当头。天穹上的日光照耀在无色琉璃瓦上,可见流光熠熠,美轮美奂。 殿内,葵老祖一身火红衣裙,斜依在床榻之上,绝美的身姿面容,比起两年前愈发妖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臂上的衣袖内,此刻空空如也,成了个独臂美人儿。 瞥了一眼床榻下跪着的李公公,葵老祖冷声道:“既然被废了武功,你还回来做什么?” 李公公慌忙道:“老祖容禀,奴才也是借着日月神教生乱才想趁机逃出,不想被……” “嗖!” “砰!” 话未说完,葵老祖左手指尖捻着的绣针,嗖的一声激射而出,而裹挟着的强横气劲,竟直接将李公公那苍老的身体轰至殿门之外,炸得粉碎。 “老祖我不养闲人。” 葵老祖轻轻抬起手,捋了捋胸前青丝,淡淡说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行到了殿门之外。 正是当今大宋皇帝赵扩。 瞧见殿门口惨状,赵扩挥了挥手,斥退随行太监后,捂起口鼻,沿着墙角走进了大殿。 “老祖。” 赵扩微微曲身行了一礼。 “又有何事?” 葵老祖妖娆地摆弄着手中发丝,语声淡淡地问道。 赵扩犹豫了下,沉吟着说道:“如今襄阳那边,日月神教兵强马壮,太湖中的水军也已近五万,朕实在是寝食难安。” “朕已经探得牛顶天两年未曾现身,而且刚有飞鸽传书来报,说是前几日九宫山生乱他也未曾露面,朕想再请老祖出手一次,咱们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葵老祖的脸色瞬间转冷。 “老祖我早就跟你说过,先天强者不得随意干预世俗之事。上次替你出手,老祖我被天劫毁去一臂,你还赔了个郡公爷。” “这次你又要准备赔什么?赔个王爵?赔个公主?听说那小子喜好人妻,还是把你后宫里的皇后妃子送过去陪睡?” 听了这番不留情面的训斥,赵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好歹也是皇帝,也就在这老妖怪面前才会被当孙子训斥。 但碍于对方武力,碍于对这老鬼的依仗,他也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见这小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葵老祖心里一阵舒爽,心道老祖我虽是太监,也是训斥你赵家几代皇帝的人了。 正当准备开口将其斥退之时,他忽然心生感应一般,凝眸望向西北方位。 “这般恐怖的碰撞,难道是那老鬼出来了?”葵老祖喃喃自语。 “老祖,发生何事了?”赵扩凑上前轻声问道,他有些好奇何人能让这老妖怪如此忌惮。 葵老祖脸上极度纠结。 “老祖我出去一趟,暂时少给老祖招惹姓牛的!” 最终,他留下一声警告,火红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大殿里。 蒙古,金帐之内 宾客满座,舞姿绰约,正是铁木真为杨康与华筝举办的婚礼酒宴。 “欧阳先生,请!” “慕容先生,请!” 铁木真微笑着端起案上银碗,朝左侧的欧阳锋与慕容安遥遥一敬,率先一饮而尽。 “老夫恭喜大汗喜得佳婿!”欧阳锋笑吟吟地瞥了对面杨康一眼,举碗向铁木真祝贺。 慕容安眼眸微微闪烁,亦是端起银碗回敬,笑道:“驸马爷小小年纪,一身功力比欧阳公子都要深厚,大汗收得宝驹,实乃可喜可贺!” 原正低头饮酒的欧阳克听得这话,执碗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这老东西拿他三十岁的跟个不满十八的相比,这不是摆明了羞辱他么。 关键是反驳也没法反驳,翻脸又不在一个档次,他只能将这怨气记在对面的杨康身上。 杨康身着蓝色蒙古袍服,面容俊美,与一旁华筝身上的粉色袍服相得益彰,格外显得喜庆。 当他发觉欧阳克隐隐投来的敌意后,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笑容,心里却在不停冷笑。 恨都恨上了老子了,还等尽快找机会除掉这家伙才行! 而听得欧阳锋与慕容安的称赞后,铁木真不禁开怀大笑,朗声道:“本汗能得欧阳先生与慕容先生这等高人,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贺!” 随后看向杨康笑道“康儿,华筝,你们俩还不敬两位先生一碗。” “是,大汗!”杨康按照蒙古礼仪,起身弯腰一礼。 “嗳,怎么还叫大汗?” 铁木真脸上似有一丝不满。 “是,父汗!” 杨康态度端正,立马纠正称呼,又见一旁的华筝神情淡淡的坐着未动,他直接牵起小手,挠着手心给拽了起来。 “还别说,这蒙古小娘们的手还挺软。”见华筝小脸微红,杨康心里一阵得意,他好兄弟的女人终于落他手里了! 就在两人端起银碗举向欧阳锋与慕容安时,坐在铁木真身侧的黑袍男子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蒙先生?”铁木真吓了一跳,佯作镇定问道。 见此情况,金帐中的所有人,目光齐齐汇集了过来。 “我得出去一趟。”蒙先生看向西南方向,面色极其凝重。 “这……” 铁木真有些不乐意。 你要是走了,下面的两位可就杀我如探囊取物了。 “他们不敢!” 蒙先生冷哼一声,震得欧阳锋与慕容安耳中嗡嗡作响。 两人惊骇得还未反应过来,他那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金帐里。(本章完) 第218章 对决(三) zang区,雪山之巅 一座寺庙矗立风雪之中,金色的琉璃瓦在落日之下流光溢彩,可见神圣光芒。正是藏传密教金刚宗驻地。 金刚宗为zang区第一密宗教派,其上师圣主地位尊崇,亦是当今吐蕃国护国法师。 “金轮,为师此去中原恐怕凶多吉少,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密宗上师圣主,望你日后戒骄戒躁,切忌争勇好胜。” 宝殿内,密宗神像下,一位白眉老喇嘛身着红色袈裟,头戴僧帽,面容庄严而慈祥,看着正东方向轻轻叹一口气,他朝面前的年轻喇嘛低声嘱咐。 “师傅,以您现在的武功,也不是天下第一吗?” 唤作金轮的年轻喇嘛身着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竿一般,闻言后,不由蹙眉相询。 老喇嘛慈祥笑道:“你未曾踏足中原,不知其间卧虎藏龙。若是为师此番未归,你可从龙象般若功经、精神秘法或是火焰刀中择出一门专修,我密宗功法霸道相冲,切记不可贪多。” 金轮恭敬地合十一礼,道:“弟子谨遵师命。” 老喇嘛深深地看了金轮一眼,便转身向着殿外走去,红色的袈裟在风中飘动,很快便消失在了金轮的视线中。 金国,皇宫内 完颜长之缓步踏入大安殿,迎面就见皇帝完颜珣微微闭着眼眸,斜躺在龙椅之上。 而那张阴鸷、白净的面容上,似是现出几许醉酒后的酡红气韵。 “阿爷怎么来了?” 完颜珣微微睁开眼眸,对走进来的老人浑不在意,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哼,我再不来,金国快要被你这孽障败光了!”完颜长之冷冷瞥了完颜珣一眼。 “败光了也没见你出手帮朕。”完颜珣不满地嘟囔一声。 “啪!” 完颜珣话音刚落,就听脑瓜子懵懵地响,右脸被扇得火辣辣的疼。 “朕不干了!”他忽的捂着脸颊站了起来,红着眼对完颜长之忿怒咆哮: “让你出手帮朕宰了那老匹夫你不帮!那老匹夫打朕,你也打朕!反正迟早要亡国,这皇帝谁爱当谁当!朕退位!” 完颜长之铁青着脸没有说话,待完颜珣撒完气,颓丧地坐下后,他从怀中掏出两本秘籍放在了龙案上。 幻阴指? 玄冥神掌? 完颜珣揉了揉脸颊,轻轻瞥去一眼。 完颜长之道:“不是阿爷不帮你,而是铁木真身边亦有强者守护,阿爷若是离开皇城与那人交手,动静必会招来大祸。” “但这次不同,这次外面恐有生变,有大能之人现身,阿爷寻得机会一定将那人除去!” “当真?” 完颜珣精神一震。 完颜长之没有回他,盯着龙案上的秘籍,淡淡道:“咱们金人崛起于长白山脉,常年饱受极寒之苦,这是阿爷早些年,在领悟寒意中创出的两门武功。” “此番阿爷若是没回来,你便寻些根骨上佳的宗室子弟,将这武功传承下去吧。” 说完,他转过身,身影瞬间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大殿中。 西域,昆仑山深处 一名身若朽木的白眉老僧从一座寺庙内迅速掠出,他站在山门之处,望向东方,喃喃自语道:“未想到又会出现一位天人境,不知是福还是祸。” “太师叔祖可是有事?” 身后有几名僧人,从寺庙内快步追了出来,朝白眉老僧行礼。 白眉老僧沉吟道:“重阳真人的约定已到,贫僧返回中原少林一趟,此番若未回来,你等就封山闭寺二十年罢。” 说罢,也不等几名僧人们回应,就飞身掠向了山下。 登封,少室山 天色原本已黑,但群山之中炽盛耀眼的光芒,以及漫天汹涌汇集的闪电,将方圆百里照得恍若白昼一般。 “你当真该死!!” 老僧浑身焦黑,面目狰狞,口中亦有鲜血渗出,他拼命避开又一道落下的雷电,朝银光闪耀处飞速扑了过去。 牛顶天亦不好受,此刻,他身上衣衫早已破败不堪,焦黑一片,连发髻也已完全散乱,头发蓬松地披散在肩膀上。 面对老僧压来的金光,牛顶天眼眸微微泛冷,挥掌平推,炽盛的银光霎时爆射。 一道龙形寒气瞬间自他掌心奔腾而出,在怒龙咆哮声中,朝老僧冲了出去。 普普通通的降龙十八掌,此刻仿佛蕴含天地伟力,在他手中打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势。 “轰!” 冰寒的巨龙飞速穿入炽热的金光,群峰瞬被炽光湮没,随后炸出一股地动山摇的气波。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下方强横的动静似乎再次引动天上雷霆,伴随着滚滚雷声,天穹之上,一道道虬龙般的闪电,迅速蜿蜒游走,汇聚一处。 老僧见状脸色大变。 “又来了……” 牛顶天呢喃一声。 这不似老僧刚才躲过的闪电,而是仿佛有种莫名契机,在牢牢锁住两人,只能硬抗。 两人从午后打到现在,一共降下五道,一道更比一道强。 他也是察觉到呼吸法衍生出的功法似乎能够吞噬部分雷电之力,才敢拖着老僧在此硬耗。 虽然身体损伤比对方小了许多,但也绝对不好受,不知后面还能抗住几波。 “是你?”就在两人各自准备硬抗雷霆之时,王重阳的身影出现在一处破败的山峰顶上,望着凌空而立的牛顶天,不禁惊呼了出来。 “王道长说好的所有先天合力除魔,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牛顶天并未去看王重阳,仍是盯着天上雷霆,淡淡回了一声后,微微放出感应,便发觉极远之处有几道气息向这迅速赶来。 自踏入天人境界,他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小了。 王重阳面色复杂,没有回话,屠龙少年已经成龙,至于是否还是恶龙,他也不敢保证。 见漫天雷霆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王重阳迅速掠向远处,远远地观察着两人情况。 就在此刻,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两道极致耀眼的雷电划破天际,咔嚓一声,如擎天利剑般劈向老僧与牛顶天。 “佛光普照!” 老僧怒目圆睁,暴吼一声,声音响彻群峰,与此同时,周身玄气护体,金光大绽! “哼——” 牛顶天双目睥睨,周身银光流转,运起吞噬心法后,不闪不避,对着雷电打出极致一拳。 “轰!!!” 雷电与老僧的护体金光和牛顶天的银色拳锋碰撞一瞬间,绽出的炽盛光芒,恍若如墨黑夜之中骤然升起的两轮太阳。 下一刻,地动山摇,峰峦坍塌,激射出的一道有质无形气波,瞬间带起断木与碎石,向四周群峰横扫而去。 待光芒散去,只见老僧和牛顶天浑身焦黑,双双冲空中坠落下去,狠狠地砸在了乱石堆中。 “这……就是天人么?” 躲向极远之处的王重阳,望着破败不堪的后山群峰,他面目骇然地喃喃自语。 牛顶天浑身一片焦黑,隐隐还冒着烟,只有一双眼睛可见两点雪白,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后,口中不断向外冒着鲜血。 老僧则躺在十丈外的乱石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还不动手!”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话音未落,五道身影自王重阳身后闪出,瞬息而至。 正是千里奔袭赶来的葵老祖,完颜长一,苦慧禅师,蒙先生,以及zang区的老喇嘛。 “噗——” 牛顶天嘴角微微一弯,直接把嘴中憋着的鲜血喷了出来。 “王道长这是何意?” 见两人围向老僧,四人围向自己,牛顶天目光逡巡四顾,最终盯着王重阳,淡淡质问道。 “是你?”葵老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掠向远处。 盯着牛顶天的黢黑脸庞,他那绝美的玉脸之上,满是难以置信,惊道:“你是牛顶天?你突破天人了?” 牛顶天没搭理他,艰难地抬起手,抹了抹嘴角鲜血,仍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王重阳。 “施主既然已经踏入天人境界,不当继续滞留此界。” 老喇嘛合十淡淡说道。 牛顶天斜睨一眼过去,冷笑道:“老和尚你只要破碎虚空,老子我现在就走。” 见这老喇嘛不说话,牛顶天再次盯着王重阳,说道:“当初我应你邀请,要联合其他先天高手,合力灭这老鬼,现在大伙的活,我一个人干了。” 说着,他瞥了一眼警惕围着自己的老喇嘛、蒙先生,完颜长一,以及掠向远处的葵老祖,淡淡道:“你当初答应全力替我出手一次,现在还作不作数?” 王重阳与苦慧禅师立在老僧的尸体旁,见其没了呼吸,两人心里都舒了口气。 听得牛顶天的话,他与苦慧禅师相视一眼后,沉吟道:“只要小友今夜能够离开此界,贫道有生之年可保九宫山无恙。” 话语间并未过多辩解,言下之意,就是对你不放心。 毕竟前车之鉴就在身边,实力之悬殊也在眼前,没有人愿意自己头上悬着一把随时可能刺下了利剑。 “达摩洞已毁,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牛顶天轻声道。 王重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还不动手,你们都想等他恢复功力?”蒙先生突然开口,湛蓝的眼眸幽幽扫向众人。 牛顶天冷笑一声:“你可以先试试看!” 说罢,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随后,一道戏谑之声响彻夜色,在四面八方轰响而起: “老鬼!还要装死么?” “今晚你尽管放心地吸,老子就在旁边看好戏!” 没死? 几人不禁大骇。 距离老僧最近的王重阳与苦慧,闻言下意识就想闪。 但刚一掠起,就见一道炽盛无比的金光,瞬间湮没了视线。(本章完) 第219章 对决(四) “大家一起动手!否则等他恢复,谁都难逃一死!” 蒙先生大喝一声,身上黑袍无风臌胀,率先向金光冲去。 老喇嘛不敢耽搁,双目一凝,周身气息变得诡谲起来。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眼眸之中似有神秘光芒闪烁,随后,无形的精神之力如潮水般涌出,迅速扑向了金光绽放之处。 正是密宗无尚精神秘法。 “哼,不知死活!”炽烈的佛光之中,传出老僧的冷笑声。 “砰!” 一声轰响,佛光大绽,蒙先生的身体从金光之中忽的倒飞出来,砸在了乱石堆中。 老僧似乎在刻意压制着手中力道,有些忌惮天上动静。 不然,以先前那般力量,这位蒙先生怕是已被轰得粉碎。 金色的光芒越发炽盛,里面忽起两道剧烈的气息波动,但再无声音从里传出。 老喇嘛深邃的眼眸开始暗淡,脸色渐渐苍白。 “你为何不动手?” 牛顶天的身影突然再次出现,立在完颜长之身旁。 身上的衣衫虽然仍是残破不堪,但他皮肤上的灰烬已经不再。 微微瞥了一眼天穹上蜿蜒游走的雷电,他压制着体内气息,暂时放弃了出手打算。 完颜长之心中骇然,压着逃跑的冲动,极力保持着冷静,沉声道:“老夫无意与牛教主为敌,此番前来,杀那人为主,杀魔头为次,还请牛教主高抬贵手。” 说着,他目光轻轻瞥向蒙先生,又朝牛顶天抱拳一礼。 “你们有仇?” 牛顶天微微诧异。 “他姓蒙,不知具体姓名,是铁木真身边的高手。”完颜长之老实回答。 “既然想杀他,为何还不动手?”牛顶天抬眸看向那位高瘦男子。湛蓝的眼眸,以及方才说的话,给了他极深的印象。 而被老僧一掌轰将出来,此刻他脸色惨白,正抬手捂着胸口,斜靠在一块巨石之旁。 听得牛顶天的话后,完颜长之明显愣了愣,远处的蒙先生不禁脸色大变。 “机会,我可只给一次。”牛顶天看向完颜长之,意味深长道。 话音方落,完颜长之忽的转身,催动玄冥真气扑向了过去。 “砰!” “噗~” 一招相接,蒙先生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你疯了!” 他踉跄着起身后怒喝:“你真以为他能放过你?今晚不是咱们一起死,就是他俩一起死!” 完颜长之面无表情,再次挥掌攻了过去。 “噗~” …… “你呢?” 牛顶天笑了笑,目光轻移,落在远处葵老祖的身上。 这位两年前逼得自己拼死一搏的人妖,此刻却谨慎地立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擅动。 葵老祖心中一紧,绝美的脸庞谄媚一笑,谨慎道: “咱家自认出牛教主来,就再未想过动手,您让咱家动手,咱家再动手。” “不自称老祖了?” 牛顶天的眉头轻轻挑了挑,虽然已被雷电灼没了大半。 “不敢不敢!”葵老祖连忙赔笑:“咱家以前对您出手也是受了赵扩蛊惑,上次已经得了深刻教训,往后再也不敢了。” “其实咱家过来之前,赵扩小儿又想对日月神教下手,不过那厮被咱家给狠狠训了一顿。上次给了您一些补偿,这次等咱家回去,一定会让您满意!” “您看如何?”说完后,他抱着一丝侥幸,一脸期待而望。 “不如何。” 牛顶天摇了摇头。 而后,面如玄水,淡淡地看着葵老祖,传音入密道:“今晚,只要在场之人境界还在先天,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 “包括他!” 说罢,他指向老僧先前所躺之处,此刻那边金光耀眼,恍若实质一般,让旁人难以瞧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葵老祖闻言脸色微变。 “当然,先天以下还是可以走的。”牛顶天背手而立,面色稍缓,再次意味深长道。 “先天之下可以走?”葵老祖咬着牙,心中快速盘算。 他倒是想逃,可冥冥之中,似有一道气机将他牢牢锁定。 两人实力相差实在太大,刚才若非看着牛顶天与老僧被劈成重伤,他连冲出的勇气都没有。 “该死的牛鼻子!”葵老祖忍不住咬牙暗骂王重阳。 这逼才是始作俑者! 牛顶天轻叹一声,微微转过头,看向那团越发炽盛的金光,悠悠道:“王重阳与那和尚的功力已经快被吸干,等老鬼腾出手来,你再想跑,可就跑不了了。” “吸干?”葵老祖又惊又惧,豁然凝眸向那望去,但除了炽盛耀眼的金光,什么也未瞧见。 里面有的气息波动时有时无,外面的红衣老喇嘛脸色苍白,仍在极力坚持。 “牛教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咱家这一回吧!” 葵老祖脸上突然一垮,低声哀求,说道:“等咱家回去临安,有咱家在宫里帮衬,您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牛顶天却不为所动,披散的头发间,一双莹莹眼眸平静无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葵老祖见状,心知今夜难以善了,开始变得犹豫与挣扎。姓牛的杀不杀他,放也不放他,明显是在逼他亲自动手,毁去自己的先天实力。 可这是自己一生苦修得来,涉及以后寿命,又如何舍得? “噗~” “轰!” 就在这时,红衣老喇嘛口中鲜血喷溅而出,身体瞬被一股无形之力轰飞了出去。 葵老祖见状脸色大变。 他眼中闪过决绝,咬了咬牙,猛地挥掌拍向自己腹部。 “噗~” 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脸色煞白间,周身气息陡然变弱。 “咱家已经毁先天之脉,今生再难踏足此境,牛教主这下可否放心?” 葵老祖气息虚弱,说话之间,白皙光洁的肌肤迅速开始老化,脸上生出大片皱纹。 先天之脉为先天元气的运行脉络,是先天高手的根本。 他这一毁去,不但境界跌落,连维持自己容貌的先天精气,也瞬间散去。 “若是不能让我满意,你该知道后果的。”牛顶天淡淡说了一句,便转过身不再看他。 葵老祖闻言愣了愣。 待反应过来,瞬间如蒙大赦,慌忙朝远方飞掠而逃。 “你真就这般有恃无恐?” 葵老祖的红色身影刚刚消失不见,便听得后山之中响起老僧的淡漠之声。 与此同时,两道黑影忽地从金光之中被扔了出来,直直砸在浑身伤痕累累、正与完颜长之苦苦周旋的蒙先生身上。 随后,金光渐渐消散,露出老僧极其红润的脸庞,他两眼淡漠地看着牛顶天。 “你…你这妖魔!” 蒙先生嘴角溢着血,面色苍白如纸,从地上爬起后,两眼惊恐地盯着面前的两具干尸。 他方才以为是己方两人因比拼功力不敌,像老喇嘛那般被轰飞了出来,为此,还冒着重伤前去相接。 这抱到怀里一瞧,却直接给吓得甩手扔了出去。 完颜长之亦是又惊又惧,看了一眼蒙先生,他没再攻去,下意识地往牛顶天身边靠近。 牛顶天却盯着老僧,轻笑道:“还有三个,我可以再等等你。” 说着,他瞥了一眼雷电交织的天穹,道:“再不快上一些,这个可不等你。” 老僧闻言眼眸一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扑向了位置最近的蒙先生。 “牛教主!老夫……”完颜长之大骇,急忙看向牛顶天。 “听本教主一句劝,下辈子投胎别再做金人!” 完颜长之话未说完,牛顶天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一道清冷之声,在山间悠悠回响。 半刻钟后—— 少林寺后院山崖边,牛顶天正盘坐一块巨石之上。 当山崖下的金光渐渐消散时,他身上清辉敛入体内,亦从蜿蜒游走的雷电上面收回目光。 “师兄曾经说过,天人境者破碎虚空后,将是最虚弱的时刻,这才导致无数天人境者陨落在虚空乱流之中。” 老僧的身影由虚化实,出现在牛顶天身后,淡淡道:“如今达摩洞被毁,你只能与我合力破碎虚空,离开这方世界。” 牛顶天摇了摇头,用同样的语气淡淡道:“你先走吧,我还想留些日子,不打不相识,我来为你护法。” 为我护法? 老僧的脸色渐渐阴沉,不禁冷哼一声,怒道:“你当真不识抬举?” 他眼下示好,也是颇为无奈之举,毕竟刚才的雷霆,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再不离开此界,要么被雷劈死,要么与这厮最后拼成两败俱伤,再被雷劈死。 但让他当着这小子面,靠自己使力破开虚空,想都别想! “其实,我还是喜欢见你先前自称贫僧时的样子。” 牛顶天眉梢轻佻,缓缓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看着老僧,嘲讽道:“那样,可能会使我忘记寄存在你体内的功力。” 老僧瞳孔猛地一缩,双眸泛起金色光芒,直视牛顶天。 “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老僧开口,声音冷漠如佛。 “你可以试试。” 牛顶天冷笑一声。 下一刻,两人身形一动,忽地化作一金一白两道炽光,在群峰之间穿梭如电,激烈碰撞。 老僧暴喝,如怒目罗汉,挥手间,金色佛光弥漫,似能穿透虚空,带着无尽的威压。 牛顶天则轻喝一声,山间清辉乍现,迅速涌入他的身体。 群山中,空间微微扭曲,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神秘波动。 天空中乌云如墨,翻滚涌动着,雷电在云层中穿梭,不时照亮整个山脉,投下诡异的光影。 随着战斗持续,两人打出的威势愈发强盛,渐渐不再保留。 天上乌云翻滚,一道紫色闪电在云层中划过,紧接着,更多的紫色雷电咆哮起来。 那雷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牛顶天心中一凛,全力施展降龙十八掌,打出一道道的龙形寒气,托着老僧向南方移动。 老僧亦有念头脱离此地,在他配合下,两人带着炽盛光芒划破夜空,自登封城的上方,恍若流星一般,向南疾闪而去。 但那天上的雷霆仿佛有着灵性,一边汹涌酝酿,一边朝着两人逃跑方向,紧追不舍。(本章完) 第220章 桃源吞噬 湘西,桃源县 忽然涌现的漫天雷霆,以及半空之中激烈纠缠的炽盛光芒,引起了下方百姓极大的恐慌。 但这动静只在县城上空一闪而过,随后,便向郊外冲去。 “师傅!” “洪帮主!” “你们快看那边!” 一座山峰顶上,朱子柳望着远方正向此处飞速闪来的雷霆,他骇然呼喊师傅一灯,以及来此做客的丐帮帮主洪七公。 而一灯与洪七公似乎早已发觉声响,朱子柳话音刚落,他们二人已经领着几人快步走出了石室。 待瞧见远方山间一幕,二人面色不禁大变,一灯反应过来,急忙看向徒弟武三通:“三通快去通知寺内沙弥,若是动静波及此处,让他们千万注意避险!” “是,师傅!”武三通虽然神色有些委靡,此刻却不敢耽搁,朝师傅抱拳应了一声,便慌忙跑去寺院。 “七兄可愿随我前去一探情况?”一灯面色凝重,凝眸看向洪七公。 洪七公没有犹豫,他隐隐听见似有龙吟之声从远方交锋中传出,便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老叫正有此意!” 说罢,他与一灯似有默契一般,齐齐向山下掠去。 一条瀑布下方 河流的一半已被金光灼得近乎沸腾,水面热气不断升腾弥漫;另一半则皆尽冻成寒冰,散发着极冷的浓郁冰气。 “再不离开,你我都会死在这里!”感受到来自灵魂的威压,老僧心中又惊又惧,运功之间,不禁大喝。 少林寺距离桃源县一千余里,天人强者一个钟头便已赶至,但如此速度,也未甩开天上雷霆。 此刻天空中的紫色雷电愈发密集,仿佛随时都会劈落下来,他感觉如芒在背,头皮开始发麻。 “老鬼,你太紧张了。”牛顶天打出一道冰龙后,眼里闪过一抹戏谑,轻笑道:“我说过,你想走,我就替你护法,是你自己不愿。” 老僧脸色一滞,心中怒极。 但却不敢再与牛顶天继续消耗下去,便皮笑肉不笑道:“你想要我的这身功力不妨直说,不如你我直接对上一掌,谁取谁的功力,大家且凭实力。” “好,如你所愿。” 牛顶天撤回功力,散发的炽盛光芒尽皆敛去,只有脚下冰面发出刺骨的寒气。 老僧亦是散尽金光,未说废话,直接运掌向冰面上闪去,身影瞬息而至。 “轰!” 两掌相接,只听轰的一声,以二人手掌为中心,瞬间形成一个无形漩涡,从中涌出一股恐怖的吸噬之力。 “你果然会北冥神功!”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疯狂吸力,老僧面色逐渐狰狞。 而后,开始狞笑起来:“师兄的北冥神功在初创时我便已学会,哪个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的?” 说话之间,他眼眸金光闪烁,体内突然涌出一股诡异力量,将两人相持不下的吸力陡然打破。 牛顶天眉梢轻挑,心中不禁惊讶,尝试着想要运力挣脱,却发现自己手掌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功力开始外泄。 随着功力涌入老僧体内,老僧周身上下渐渐升起一股冰冷寒气,连雪白的长眉之上,也结出了大片冰晶。 “比你当年所练寒气如何?”牛顶天任由太阴内力向外泄去,他看着面前老僧,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似笑非笑问道。 老僧嘴角抽了下,也不答话,忍着蚀骨寒意,再次加大了吸力。 但是随后,他脸上突然变得凝重,当最终感到体内功力不进反泄时,终于忍不住脸色大变,惊骇道:“怎么会?” “撒手!!”老僧反应过来,怒喝一声,又慌忙松开关门,再运力猛地挣脱。 但关门一松,不但手掌没有脱开,体内功力更如江河入海一般,再也无法收住。 “这不是北冥神功!”感到身体迅速发软,老僧心里又惊又骇,不禁怒吼: “小子你耍我!你竟敢耍我!这不是北冥神功!北冥神功不可能有这威力!” 牛顶天也不理他,缓缓闭上眼眸,全力催动吞噬功法,感受着浑厚无比的功力涌入体内,他感觉浑身毛孔都舒胀开了。 “以前的确是叫北冥,不过,以后就不是了。”牛顶天持续催动功力,闭眸说道: “以后,叫吞天。” 说话间,他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磅礴功力涌入体内,感受着体内的盈实之感,似乎想让老僧死心,又淡淡道: “你也不必哀求,我等你吸我功力,等了一晚上,你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僧眼里变得绝望,身体瘫软在了冰面上,一脸的不甘与愤怒:“为何,为何刚才还要戏耍我?为何还要让我在师兄的武功面前得意?刚才为何你不直接吸了我?” 牛顶天笑了,睁开眼眸,看着老僧,意味深长道:“我的功力极寒,你的功力极阳,你说为何不直接吸了你?” “为何?” 老僧艰难地抬起头。 “自然是怕胃口不好。”牛顶天淡声道:“与其像你刚才那般遭罪,何不事先中和一下。” “你……” 老僧闻言怒极,却已连说话都有些吃力,只能虚弱地恨恨道:“我真后悔,后悔当初你上少林,我未直接出洞吸干你!” “你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你不是在等我罗汉伏魔功大成之后亲自送上门吗。”牛顶天淡淡说道。“那门武功倒也不错,等你升天,我会将最后一层好好改进,让它流传下去,也不枉费你这老鬼一片苦心。” “我,我死了,你,你也活不了。”老僧嘴角忽然划过一抹诡异笑容,吃力地抬伸出一只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天空。 他默默算了算时间,距离下一道雷霆降下,似乎也快了。 紫色雷电他亦感到心悸,他不信牛顶天还能抗下这道,即便抗下了,后面又能抗几道? 大家不过一个先死,一个后死,他俩要不了多久,还会见面的。 这样的念头一泛起,老僧似乎觉得自己也没有多么的不甘心了。 牛顶天见状,淡淡看着老僧,双眸平静无波,轻语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引你来到桃源?” 老僧心头微沉,泛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那边,正是灵泉所在。”牛顶天抬起手,指了指瀑布上方,淡淡说道。 随后,在老僧惊骇无比的目光中,两人瞬间被一阵白茫茫的寒气所湮没,下一刻,他便没了意识。 天穹之上,紫色闪电宛若虬龙一般,蜿蜒游走,汹涌纠缠。 下方河流,一条条水龙自水中幻化而出,受着无形之力操控,飞向牛顶天所在冰面,将他严丝缠绕。 水龙凝结成冰,形成了巨大的冰球,弥漫着极冷的浓郁寒气,周围的温度也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冰球越垒越大,渐渐高及前方瀑布。随着冰球中的寒意不断涌出,且愈来愈烈,河流完全封冻,瀑布也逐渐凝结成冰,形成好似白玉砌成的冰瀑景观。 牛顶天盘坐冰球中心,周身银光流转,不断向外释放着太阴寒气,增加着冰球硬度。 他准备借此再抗一波雷霆。 与此同时,赶至瀑布上方的一灯与洪七公,望着下方景象,不禁相继骇然。 “这……” 一灯看向河边那间自家徒儿常年居住的草庐,此刻早已白霜弥漫,似极了冰屋。 洪七公紧皱眉头,望了望天空雷电与下方冰球,沉声道:“这等景象,前所未见,也不知是福是祸。” “轰隆隆——” “噼里啪啦!”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紫色闪电愈发狂暴,一道闷雷响过,雷电一道接着一道地劈向那巨大的冰球。 冰球在雷霆的轰击下,出现了丝丝裂缝,但随后,一股寒气从中涌出,裂缝又迅速被封冻了起来。 “是他?” 洪七公惊呼。 闪电击打在冰球之上,表面白茫茫的寒气陡然一散,他透过无暇冰球,隐约瞧清了里面的人影,不禁骇然。 “轰!!” 突然,空气中的气息陡然一凝,一道格外粗壮的闪电直直劈下,冰球瞬间崩裂,无数冰块四散飞射。 “贼老天!” 牛顶天怒骂一声,他的身影亦从中暴露了出来,他口吐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真是这家伙!” 一灯与洪七公相视一眼,望着牛顶天浑身破烂的衣裳,一脸的难以置信。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下,想要施以援手。 然而,就在他跃下瀑布之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将他推送了回来,接着便是一道浑厚之声清晰入耳: “不要靠近,我能应对!” 话音未落,牛顶天再次运转功力,周围寒气重新汇聚,银辉绕体,光华流转,竟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冰甲。 而此时,天穹之上陡然变得寂静,雷声不再,电光不再,漆黑一片,只透着一股使人无比心悸莫名气息。 “难道真有神灵?” 牛顶天的眼皮疯狂直跳。 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股强大意志,在憋着滔天怒火一般。 突然!他心中忽的一凛,浑身汗毛猛地炸立了起来。 跑!!! 这念头刚起,牛顶天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拼命地往洞穴位置疾闪而去。 “替我给襄阳报个平……” “轰!” 话未说完,一道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雷霆之力,瞬息而至,将那洞穴所在山体瞬间轰得粉碎。(本章完) 第221章 桃花岛 数天后—— 曾经的千年古刹少林寺,一夜之间被毁后山,在破败不堪的山石堆中,发现了五具干尸。 经过遗物辨认,确定其中一人为少林寺骨灰级前辈苦慧禅师,一人为吐蕃国护国法师,一人疑似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诈尸,另外两人无从辨认。 有少林弟子证实,当日在后山发生惊天大战,超出凡人认知,打断了五乳峰,达摩洞因此被毁。 这震动了整个江湖。 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 多数人都认为,此等传言不足为信,但有人亲自前往瞧过后,传言愈演愈烈。 这件事,惊动了不少人,直至金国朝廷派兵封锁整个少室山,风波才渐渐平息。 半个月后。 昌国县,舟山岛。 千帆林立,如云影落于碧海,风过处,帆动似舞,涛声与吆喝之声交织,绘出一幅繁华古韵画卷。 “公子可要搭船?” 码头边上,一名船老大瞧见前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便热情地上前揽起了客。 “桃岛!”黑衣男子望着海边,没有回头。 船老大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连忙摆手道:“公子还是找别人吧!那地方小的不认识!” “真不知道?” 黑衣人缓缓转过来身,淡淡地盯着船老大。 “是你!” 船老大惊呼。 “走不走?” 牛顶天缓缓上前一步。 船老大下意识后退一步,慌忙道:“走!走!必须走!小的当年有眼不识泰山,把您丢下了,您千万别跟小的见识,我这就去起帆!” 说着,就朝一艘海船快步跑去,待其上了船,牛顶天瞬间闪至船头。 扬帆,启航。 望着海鸟飞过,海浪汹涌,牛顶天的心,便如海面一般难以平静。 那日躲过雷电袭击,他在灵泉洞穴躲了整整十日,天上雷霆才最终散去。 但只要出洞超过半天,便有雷劫再次降临。 最终也是无意之间,他发现灵泉水有着短期屏蔽雷劫气机的功效,这才提着两桶自己的洗澡水离开了桃源。 欢欢喜喜地回到九宫山,原本是想抓紧迎亲拜堂,毕竟灵泉水有限,自己能够留下的时间亦是有限。 可得知黄姑娘遭遇后,他的心就似被猛地揪了一下。 “以前,或许有些忽略她了。”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同一艘船,同一座岛,这次见到的,或许不再是那个精灵般的黄姑娘。 想起五年前初上桃岛的一幕,牛顶天心中不禁一阵欷歔。 桃岛—— 丹枫如火,海风轻拂,正值秋高气爽,落英缤纷映碧空,枫叶飘零随波去,静谧如画韵无穷。 晌午,正值午饭时刻,黄药师仍是待在书房研读医书,不见丝毫出门的意思。 这两年,他似疯魔了般,不断从各地收罗医学秘本,研究腿疾医治之法,连武功也落下了不少。 “师傅,该吃饭了。” 梅超风一袭素衣,端着几样精致饭菜,蹑手蹑脚走进书房,轻声唤道。 她如今双目已然复明,曾经苍白的面容,也有了血色,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刻痕,此刻仿佛也被一抹宁静所柔化。 “我不是说了,看书时候不许打扰?”黄药师微微蹙眉,那如剑的眉梢紧拧在一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梅超风将饭菜轻轻放在桌案上,低声道:“这是小师妹亲手做的,师傅若还不吃,她一会该生气了。” 黄药师闻言,神色稍缓,放下手中医书,他看向那几样饭菜,的确是他最合口的菜肴。 “罢了,先吃饭。”轻叹一声,他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梅超风并未离去,拿起酒壶,给酒盅斟上一盅仙人醉后,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师傅用餐。 起初时候,她这般细心照顾,黄药师或许还会不悦地训斥两句,但后来一久,也就慢慢习惯了。 “最近岛外可有什么大事发生?”黄药师突然顿住手里的象牙筷,微微抬头问道。 梅超风怔了下,师傅往年一直都对岛外之事漠不关心,师妹出事后更甚。 但这半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询问岛外情况。 微微想了想,梅超风道:“陆师弟来信说过,半个月前,少林寺后山发生超出凡人认知的大战,五乳峰坍塌,达摩洞被毁。” “五乳峰坍塌?”黄药师抬头盯着梅超风,自己这徒弟莫不是昏了脑袋? “弟子不敢欺瞒师傅,陆师弟确实这么说的。”梅超风低声道:“后来,现场还发现五具干尸,像是被人吸干了内力。” “经过遗物辨认,一人为西域少林苦慧禅师,一人为吐蕃国护国法师,一人疑似当年的重阳真人,另外两人无从辨认。” “少林寺弟子和登封城的百姓证实,那晚一金一银两团炽光凌空,恍若白昼,天上还有雷霆不时对其轰击,最终俱都往南方移动,在桃源县境内出现过。” “还有传言,说是,说是那晚其实有妖精在后山渡劫。” “为何不早些说。”黄药师微微蹙着剑眉放下了酒盅,除却精怪之说,他心里已信七分。 虽然听起来难以置信,但那位徒弟不敢拿些道听之言糊弄自己,应该早有查证。 梅超风见状,宁静的眼眸微微闪了下,轻声道:“师傅说过不许拿岛外之事烦扰您,超风见师傅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不敢再让师傅心忧。” 其实,她是担忧岛外太过危险,不想师傅再离岛出去探寻。 倘若陆师弟所言为真,在那种打斗中,以五绝的武功怕也凶多吉少。 梅超风觉得,现今岛上的平静生活就挺好,不想再被打破,所以,在告知小师妹,取得同意后,便未进行禀报。 但如今师傅主动开口询问,她也不敢再行隐瞒。 黄药师何等机敏,只微微一思索,差不多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不过,他也未开口责怪,只是心中微显沉重地摆了摆手,道:“端下去吧,就跟蓉儿说我用过了,我一会写封信,超风你替我送出岛。” 梅超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见师傅脸上微有一丝不耐烦,只能作罢,收好酒菜后,轻声道: “弟子告退。” 说罢轻轻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梅超风将酒菜送回膳房存放好,又来到竹林中的积翠亭。 岛上哑女哑奴都不能说话,如今是她每日在饭后推着小师妹出去晒太阳。 竹林,积翠亭 一身白衣如雪的黄姑娘正端坐其中,微微低头,轻抚着手中长琴,清音悦耳,沁入人心。 四周,挺拔的翠竹摇曳生姿,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投来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梅超风则是安静地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琴声渐急,如奔腾潮水,汹涌澎湃,黄姑娘的手指在琴弦上飞速舞动,越拨越急。 “铮——” 最终,在一声铮鸣声中,琴弦戛然寸断。 这一刻,积翠亭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静,黄姑娘的手悬在半空,眼眸之中可见一丝落寞与无奈。 梅超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断弦的长琴,心中也涌出一股莫名的惆怅。 清风拂来,竹叶飘零而落,她起身走至轮椅旁,轻声道:“小师妹,该出去见见太阳了。” 黄姑娘轻轻点了点头,梅超风推着轮椅缓缓走出积翠亭,行到海岸边,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 海天一色,浩渺无垠,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声声雄浑。 两人行至一处平坦的高坡上时,哑女已在那边等候,怀里还抱着一副拐杖。 梅超风上前接过拐杖,朝黄姑娘笑道:“小师妹今日再坚持五十步,一天一天的加,总有一天会站起来的。” 黄姑娘闷闷地没有说话,过了良久良久,叹了口气,低声道:“站起来又有什么用,到底还是个瘸子,以后别人只知道黄老邪有个女儿叫黄瘸子。” “噗嗤~” 哑女一没忍住掩嘴笑出了声,待反应过来,她脸上瞬间惶恐,慌忙跪在地上不停地摆手: “呜呜呜,呜呜……” “贱婢!你笑什么?”梅超风厉声怒喝,抬掌就要打去。 “好了梅师姐,笑就笑吧。”黄姑娘及时制止,拿过拐杖,夹在腋下,艰难地站起后,淡淡道: “一个奴仆都会笑,外面的人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大不了以后不出桃岛就是。” 若是照她以前性子,哪个敢这样嘲笑自己,手中的竹筚早就抽了过去。 但此刻却生不出来气,大家都是残疾人,哑巴笑瘸子,有什么可笑的。 哑女见状松了口气,偷偷瞄黄姑娘一眼,乖乖地在旁边站定了下来。 黄姑娘推开梅超风搀扶,裙摆与秀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她咬紧嘴唇,双手紧紧握住拐杖,艰难地挪动着沉重双腿。 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不过一会,额上可见细密汗珠。 “呜呜呜!” 哑女突然抬手指向大海,嘴中呜呜的呼叫。 黄姑娘蹙眉回首而望,却见水天相接之处,一艘黑点般的海船正向这边驶来。 “定是小莹姐她们又来了,梅师姐你就说我出岛医腿了。” 说实话,黄姑娘不想再将如今的摸样展现在旁人面前,她喃喃说了一声,撑起拐杖往轮椅走去。 梅超风微微犹豫了下,沉吟道:“师傅今天问及我外面的情况,并着我回头出岛送信,到时候,我替小师妹打听打听那人的消息。” 黄姑娘微微一怔,继而果断摇头,道:“梅师姐不必了麻烦了,若是…” 说着,她话声戛然而止,缓缓抬头而望,愣愣地望向前方身影。(本章完) 第222章 大婚 牛顶天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了高坡之上,黑如浓墨的衣摆与发髻,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如流水般荡漾。 见黄姑娘愣愣望来,他目光自拐杖上收回,凝眸而望丽人脸庞,轻声道:“两年不见,蓉儿就不认识我了么?” 黄姑娘紧紧咬着下唇,泪珠子忍不住就自杏眸涌出,梗咽道:“你,你是何时出关的……” 说着,想要伸手去抹眼泪,手刚离了拐杖,脚下忽然一软,便往地上栽去。 “小师妹!” 梅超风惊呼。 但尚未等她扑去,一袭黑影忽闪而至,已经将其横抱在了怀里。 “我就知道你会接我的。”黄姑娘紧紧贴在牛顶天胸前,泪眼婆娑地哭道,“我腿都这样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嫌弃!” 牛顶天斩钉截铁道。 将侧脸亲昵贴在黄姑娘的脸颊上,牛顶天只觉一股甜香围住了他的身体,围住了高坡,围住了整个天地。 他轻轻闭上眼眸,轻语道:“闭关出来,我去解决了一个大敌,刚得知情况就过来找你了。” “当初埋上炸药,本是想引觉性进去,不想却害惨了蓉儿,一会牛哥哥就带蓉儿去治腿。” “你有法子?”黄姑娘抽了抽琼鼻,睫毛上的泪珠轻轻颤动。 她虽然心中惊喜,却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觉得这般躺在怀里,便是往后瘸腿也值了。 牛顶天轻嗯一声,低声道:“问题倒不是问题,不过是费些精力,还得蓉儿吃点苦头。” 两人说话之间,梅超风早已带着哑女离开海边。没过多久,一袭青色身影出现在两人不远处。 正是闻讯赶来的黄药师。 见到牛顶天后,黄药师面庞如被寒霜笼罩,紧抿的薄唇微微下撇,勾勒出一抹冷峻的弧度。 “可能治好?” 他开门见山,没有废话,若非顾及女儿腿伤,此刻连对这小子出手的心思都有。 “伯父为我准备一处安静地方即可。”牛顶天抬起头,看着黄药师。 两年未见,这位老泰山的头上已然再现鬓白,显然,为了女儿腿伤,也是心力交瘁。 “随我来!”黄药师虽极力压抑,脸庞之上仍然可见一丝激动。 牛顶天轻轻颔首,抱着黄姑娘紧紧跟在其身后。 山腰,冯蘅墓室 再次来到这里,牛顶天环顾四周,心里颇为感慨。五年前,也是在这地方,他为怀里人疗的伤。 “牛哥哥,你当初欠蓉儿一个补偿可还没还呢。” 三人进入五年前的那间密室后,黄姑娘躺在牛顶天怀里,突然俏皮笑道。 当年她挨了这人一掌,说好的随她提个补偿,但她始终都未正式开过口。 期间,牛顶天在离去之前,留下了她心心念念的凌波微步,但她后来一直忍着没去练。 如今想来,当年的懵懂心思,就是不愿与这人变得两清。 牛顶天微微笑道:“蓉儿若是想好了,尽管提,这番让你遭罪,牛哥哥就再允你一个补偿,如何?” “牛哥哥是觉得债多不压身么。”黄姑娘嘻嘻取笑。 黄药师见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本想冷哼一声,但一想这两年来第一次见到女儿这般开心,便默默地走去灯台点起了油灯。 “还要老夫准备何物?” 点燃几座灯台后,黄药师淡淡地开口问道。 牛顶天摇了摇头,将黄姑娘小心翼翼放在石床上,轻声道: “现在蓉儿腿上的一些断骨已经定形,想要完全康复,还得将定形的断骨重新捏断,再将其重新接好。” “你能全部接好?” 黄药师紧拧着眉头问道。 他这些年也是为此烦扰,想要同时接好碎骨,使其同时生长,除非把女儿的腿给剖开了。 “伯父放心,没有任何问题。”牛顶天轻轻颔首说道。 这对于普通宗师,甚至先天宗师来说,或许还有极大难度。 但天人境界凭借着恐怖的意念感知,可以清晰在脑中呈像体内情况,再辅以真气入体,便可在体内操控自如,进行接骨续脉。 黄药师闻言遂放下了心。 牛顶天看向黄姑娘,柔声道:“等一会肯定有些疼痛,蓉儿若是忍不住,就吱个声,我可让你深睡一会。” “不用,蓉儿忍得住。”黄姑娘摇头,眼神坚定。 当初的疼痛刻骨铭心,这两年治疗之时,遭受的也不在少数,对那感觉早已麻木。 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想到待会要被这人摸来摸去,心里不禁有些难为情。 微微犹豫一下,她看向自家爹爹,低声道: “爹爹,你先出去吧。” 黄药师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冷着一张脸走出了密室。 黄姑娘又瞧了牛顶天一眼,便微红着脸颊躺好在石床上。 “一会续好骨头,蓉儿把这个服下。”牛顶天拿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正是他带出洞穴的灵泉水。 当然,不可能是桶装的洗澡水,而是泉眼位置最为精纯稀少的那部分。 黄姑娘接过瓷瓶,刚一打开,便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及她去沉迷,牛顶天一声提醒后,腿上袭来的疼痛,就使她一个激灵。 “可能忍住?” 牛顶天不禁有些心疼。 没有哪个女孩不怕痛,若非精神之法容易损伤神魂,他也不愿再让丽人重遭这份罪。黄姑娘眼神坚定,紧咬着牙点了点头,白皙的脖颈与额前,已经渗出了细密汗珠。 见状,牛顶天也放开了手,在沉闷的咯嘣声中,他手中那条光洁白腻的修长美腿,渐渐变得红肿。 …… 半个时辰后 守在妻子玉棺之旁的黄药师,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蓉儿如何了?” 他转身急声问道。 眉宇之间冷峻不再,这一刻,只有对女儿的关心。 牛顶天朝玉棺中瞥去一眼,轻声道:“伯父放心,已经无事,至于走路,再等两天吧,等骨头长结实了。” 黄药师听罢,松了口气,但随后,也变得沉默下来。 牛顶天微微沉吟,又道:“过几日,我想娶蓉儿过门,请伯父成全。” 听罢,黄药师面如玄水,沉默着没有回话。 “你给老夫的感觉不一样了。”他背手转身,看着玉棺中的妻子突然说道。 “当年老夫为了武功,失去了阿蘅,两年前你为闭关,差点失去了蓉儿。” “老夫很想拒绝你,但也知无法阻止你们,你给一个能让老夫信服的理由。” 牛顶天平静道:“若这世上真有鬼神,我应是最能接近其中之人,在我离开这间世界之前,没有人能让蓉儿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鬼神么…… “半月前你在少室山?”黄药师眉梢轻挑,突然问道,心中亦有些难以平静。 “那五人非我下手,我只杀了一个老鬼。”牛顶天面无波澜,违心说了一句。 虽然不是亲自下手,但假借老僧,引诱王重阳几人,他也高尚不到哪去。 他今早返回九宫山,得知那天少室山的情况已经疯传江湖,五人身份基本确认。 而将活生生的人吸成那副模样,恐怕天底下没有几人能够接受,这秘密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的好。 而且呼吸法绝非寻常。 以前,他或许有些混淆北冥神功与呼吸法在吞噬时的界限,但踏入天人境界,两者的界限便极为清晰。 那是一门封印在自己神魂中的功法,境界越是提升,越能感悟其中奥秘。 与以往不知不觉间借助北冥神功发挥吞噬之力不同,当日在吸噬老僧时,他用的却是踏入天人境界从呼吸法中感悟延伸出的吞噬神功。 神功虽然奥妙,却有遗憾,似乎天人以下者无法修炼。 沉默了良久良久,黄药师叹了口气,道:“当年华山论剑,重阳兄的实力无人不服,不想有一天会假死藏身,还落得如此下场。” 牛顶天轻声道:“不过是天人滞留此界,断了先天生路罢了,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生死。” “天人滞留此界?” 黄药师转身看着牛顶天。 牛顶天遂将天人境界破碎虚空与老僧之事和盘托出。 “那你……”许是想到某处,黄药师脸色微变。 “我暂有一些办法滞留下来。”牛顶天沉声打断道,“等哪天不得不走时,我会离开此界!” 说罢,他看着黄药师:“所以,我想在离开之前完成北伐,等我完婚,我会逼迫金国皇帝对蒙古开战,他若不敢,我就先打他,到时候,还请岳父大人出山助我。” “然后呢?” 黄药师面无表情道:“你再僭号称帝,调头攻打大宋?” 牛顶天沉默,也未否认。 皇城之地,帝王所在,都有气运加持,这是天人境界才能感觉到的,他不可能不心动。 若非担心惊动天劫降临,他都有打算亲自过去解决铁木真,哪还废个麻烦搞什么北伐。 “胡尘起,中原劫,马踏中原,苍生泣血。天象已显,岳父大人再考虑考虑。” 感觉出黄药师心中隐隐挣扎,牛顶天也未逼迫,扔下一句神棍之言,轻轻走出了墓室。 傍晚时刻, 在密室睡了半日之久的黄姑娘已经醒来,牛顶天未让其立即行走,而是取来轮椅,自己亲自在后推着。 用完晚饭,两人来到竹林中的积翠亭,竹叶在风中簌簌而响,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而黄姑娘莹莹笑脸之上,可见浓浓甜蜜之色。 “牛哥哥,蓉儿想好了。” 黄姑娘微微侧过了头,右手托腮而望,眉眼弯弯地看着牛顶天。 牛顶天怔了下,随后恍然,笑道:“蓉儿想好要什么补偿了?” 黄姑娘嘻嘻一笑,又展颜笑道:“其一呢,我要你永远不许离开蓉儿,其二就是永远不许生蓉儿气。” 说罢,那双莹莹的美眸当中,可见一丝期待之色。 “就这么简单?”牛顶天眼里现出一抹讶异,微微一沉吟,轻声道:“牛哥哥应你了。 嘴上虽是如此说,他心里却在默默念着尽力,真到离开那天,希望也别怨你牛哥哥。 随后三天时间, 牛顶天一直留在桃岛陪伴黄姑娘,三日后,又为黄姑娘仔细检查一番双腿,确认无恙后,他独自一人离开了桃岛。 当日,九宫山广发喜帖,江湖上传出日月神教教主牛顶天大婚的消息。 更为劲爆的却是,这厮竟然一次性要娶了八个! 这可把一众路人江湖路人给羡慕坏了,一时间,纷纷涌往襄阳前去看热闹。(本章完) 第223章 迎亲 天人是什么? 天人已非凡俗,天罚不出,天人或可说是此方世界的神。 因此, 牛顶天无惧任何对手。 他不知凭借灵泉水还能在此界逗遛几时,所以,此次婚礼他不想留有遗憾,他准备为几女大操大办,办得空前。 得益于葵老祖的手段,牛顶天得了郡王爵位,得了三名宗室公主,甚至得了两位后宫妃子。 没有人比葵老祖更清楚天人强者的威力,别说公子妃子,哪怕是贵妃皇后,若非仅存的几位年龄太大,他都准备给偷送过来。 而作为临安人口的陈瑾儿与严怀夕,两人不止得了诰命,连临安城内的住宅与牛家村的老宅,都被朝廷修缮了一遍。 更在牛家村老宅的门口悬起了一块牌匾——襄阳群王故居。 不愧是活了两百年的老阉奴,葵老祖主打一个人情世故。 于是,某一日,陈瑾儿返回了牛家村,黄姑娘返回了桃岛,韩小莹返回了嘉兴老家,包惜弱返回了红梅村,严怀夕返回了临安城,何沅君返回了大理。 至于焚天与慕容妙真,额,两个无家可归的则住进了襄阳城。 牛顶天分出八路迎亲人马,准备计算着时间,将八位娘子同时迎上九宫山。 临安城郊外,牛家村 一间农家小院,院中铺就红毯,高挂红绸。一大清早,小院门口挤满了前来瞧热闹的村内居民。 大伙全都知道,当年那位小牛秀才的嫂嫂和妹妹回来了。 来人轻车简从,待人和善,完全看不出王爷家属的距离感。 “咦?那个小娘子难道是傻宝?怎么变了大样,长得跟仙女似的?” 有村民指着走至院中的傻姑乖宝儿,一脸惊奇。 “傻宝”是当年村里的熊孩子给取的绰号,因此,没少被牛顶天狠揍。 “在哪?在哪?让俺瞧瞧,她当年还经常坐在俺家门口玩泥巴呢!” 有人伸着脑袋拼命往前挤,刚挤上前,迎面就见一个仙女似的小娘子盯着他,吓得立马缩回了头。 房中的陈瑾儿见此,嘴角间不禁噙起了轻轻笑意。 随后,她朝身旁的倩儿颔首示意,倩儿便端着托盘随她行至屋外,向小院门口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 “新娘子出来了!” 见一身红衣的陈瑾儿笑面招手,本欲哄散而去的村民们,纷纷好奇地顿住脚步。 在这年月,新娘子出嫁当天就出来露面的,也算少数。 行至小院门口,陈瑾儿朝有些拘谨的村民们笑道: “当年乡亲们对我和叔叔多有照顾,瑾儿心里一直记着呢,一点喜钱不成敬意,就当请各位父老乡亲吃席了。” 说着,从托盘上拿起红包,开始往微有一些愣神的村民手中挨个分发。 村民们反应过来,脸上纷纷绽开笑容,摩肩接踵地高声祝贺: “多谢陈家娘子!” “多谢陈家娘子!” …… 接过红包的更是挤出人群在村里奔走呼喊:“陈家娘子发喜钱了!陈家娘子发喜钱了!” 听得外面呼喊,原本正在厨房忙活早饭的农妇,手往围巾匆忙抹一下,就急匆匆跑出家门。 屋里的牙娃子听见声音,直接跳下炕,光脚就去追:“娘!等等俺!等等俺!” “大家都别挤,注意里面的小孩,不要急,每人都会有!” 村民越围越多,听说红包装了一两银子,矜持之余又怕落后没了份额,陈瑾儿耐心安抚。 不过一会,连大人带小孩一共分发出去两百多两碎银子。 令陈瑾儿没想到的是,拿到喜钱的乡亲陆续有人提着鸡蛋送上了门,推辞不下,一上午竟收了满满一箩筐。 相比牛家村,五里外的红梅村就相对冷清了许多。 村民们对这间荒废小院的印象,仅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包先生身上。 自从当年牛家村的小牛秀才在这办完丧礼,就再也未见有人回来过。 因此,对一群陌生人突然的清扫入住,纷纷感到好奇惊讶,但见来人非富即贵,也未敢进去询问。 房间内, 正是包惜弱当年所住闺房,里面所用闺中之物,除了有些陈旧,一如当年那般模样。 铜镜前,一位老妪正替身着霞帔的包惜弱梳理秀发,她望着面前这张十几年仿佛都未变样的玉脸,不禁感叹道: “还是当年那般漂亮,婶娘我做梦都未想过还能再见你这丫头。” 包惜弱看着镜中的老妪,笑道:“惜弱原以为此番回来再无亲人,能再见着婶娘也是意外之喜呢。您如今孤身一人,回头跟我一同返回襄阳吧,侄女给您养老送终。”她这次回来主要还是起了念旧的心思,外加祭奠父亲,不然也不愿再回村里弄出动静,毕竟是和离再嫁。 却未想竟在村头碰见了自己儿时随叔父在外闯荡的婶娘,一时间,便如见家人般欢喜。 老妪脸上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是算了吧,富贵人家规矩多,婶娘还是待在村里自在些。再说了,哪有出嫁带个糟老婆子的道理。” 她其实担心惹得夫家嫌弃,留在村里自在虽是自在,但没儿没女的,谁都不想哪天死在屋里也没人知晓。 应是瞧出了老妪心中顾虑,包惜弱道:“婶娘放心,夫君待老人家最为和善,若是知道我有亲人尚在世,高兴还来不及呢,万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您尽管在那边好好安享晚年就是。” 老妪闻言未再拒绝,脸上不由舒展的笑容,可见心里极为开心。 正在这时,一名身形纤细的玄衣卫行至房间,抱拳道:“夫人,迎亲队伍已至五里外。” 包惜弱轻轻颔首,,待头上戴好凤冠后,瞧了一眼床上的几摞喜钱,柔声道:“一会你随婶娘将喜钱分发给村里的乡亲们,若有条件太差的老人家,记得发给一些。” “是,夫人。” 侍卫抱拳领命,遂上前端起喜钱,这时,屋外隐隐约约已有乐器之声传来。 临安城,严府 与在皇宫之中摔杯砸案的皇帝不同,此刻,葵老祖正怀抱锦盒,领着一众太监,候在严怀夕的闺房之外。 待一袭红色身影在丫鬟云苓的搀扶下走出房门,他连忙上前,躬身递上怀中的锦盒,谄媚道:“咱家听说王爷喜好收藏神功典籍,这是咱家特意为他准备的贺礼,还请夫人代为转交。” 闻言,红艳艳的盖头之下,严怀夕的粉黛玉脸上有些犹豫。 贺礼你自己着人送去就是,让我一个新娘子转交像什么话。 葵老祖又道:“实在是这门武功太过贵重,咱家实在不放心交于旁人之手,还请夫人体谅。” 严怀夕沉吟了下,便伸手接过了锦盒。这老宦官自她返回府邸,每日都来拜访,一把年纪也挺不容易的。 摸索着将锦盒打开,严怀夕微微挑起红盖头,就见里面放着一本崭新书册——葵宝典。 “这些都是后宫贵妃专用之物,是咱家为夫人准备的贺礼,小小心意,还望夫人在王爷面前多为咱家美言。” 葵老祖朝身后一众太监扬了扬手,太监们纷纷打开身旁木箱,可见里面珍珠翡翠、瓷器饰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有劳公公了。” 严怀夕轻轻点了点头,也未拒绝,牛顶天交代过她,此番回来若有人送礼,尽管大方收下。 走出小院后,在鞭炮声中,严怀夕被搀扶进了已在府外等候许久的八抬大轿。 这一日,三条庞大的送亲队伍分别自牛家村,红梅村,与临安城内驶出,在临安城外五里处汇合后,一同向钱塘江码头驶去。 与此同时,九艘巨大的海船载满了嫁妆,从桃岛驶出,劈波斩浪,向北而去。 船舱内,黄姑娘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娇艳明媚的脸蛋儿。 看着已经塞到自己船舱的红木箱子,又瞧了一眼坐在窗前的黄药师,她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嫁妆带的太多了,桃岛的财货已经搬空,九艘海船塞得满满的。 甚至连刚办下来的桃岛地契,此刻都正躺在她的怀里。 嘉兴府,盐官镇 正是江南水乡之地。 韩氏为当地大族,分支众多,多为书香之家,以读书为荣。 像韩小莹与韩宝驹这对堂兄妹,打小就与江湖人胡混,虽在江湖之中取得一些威名,但却被当地族人不甚喜欢。 七年前,若非族中近亲长辈去世,兄妹二人也不会返回嘉兴老家,韩小莹更不会在洛阳城外遇着重伤昏迷的牛顶天。 此次兄妹二人返回盐官镇后,没几日,韩小莹家中置办红灯红绸,自然引起了邻里的注意。 原以为这位老姑娘许了哪家糟糙汉子,但当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抬着八抬大轿吹敲鼓打来到韩家娘子家门口时,镇里的人纷纷看傻了眼。 这年月轿子为身份象征,能用八抬大轿迎亲的只有权贵,光有钱也不行。可他们知府老爷嫁女也没见有这么大的排场。 “大哥大哥!快点鞭炮!临安的船队已经快到港口!” 朱聪挤着瞧热闹的人群跑了过来,远远就朝守在门口的柯镇恶呼喊。 几条迎亲队伍已经事先约好,在嘉兴钱塘江完成集结,再与桃岛的海船汇合,一同沿长江逆流向西,直达襄阳。 柯镇恶听得声音,下意识就要去摸火折子,反应过来直接给了身旁的韩宝驹一脑勺,急声道:“时辰到了!还不点炮等瞎子我去点?” “哦哦,点炮!快点炮!” 韩宝驹急忙拿出火折子,又挥手招呼几个远方表亲。 “噼里啪啦——” “发喜钱了!发喜钱了!” 在震耳的鞭炮声中,一袭红衣、头顶盖头的韩小莹被牵入轿,韩宝驹又抱起地上箩筐,大声吆喝着挨个发喜钱。(本章完) 第224章 何沅君:宽以待人,放下执著 苍山如翠屏,横亘天际,洱海似银镜,倒映着蓝天白云。 山风拂过,香满城,正是如今大理国都城,羊苴咩城。 城中一座府邸内 牛犇率领一众玄衣卫,一如既往严守后院各处。 见府邸主人武三通面色阴沉往这快步走来,他朝侍卫使个眼色,便有两名玄衣卫上前,抬手将武三通挡在了五步之外。 武三通面色刹时阴沉如铁,不禁怒目而望牛犇,怒喝道:“老子已经忍了你们很久!莫忘了这是老子的府邸!散开,我要见沅君!” 侍卫不为所动。 牛犇抱拳笑道:“今日迎亲队伍就要抵达大理,夫人不便会见男子,还请武先生见谅。” “老子是她义父!!” 武三通忍不住暴喝一声,压抑许久的怒火,冲得他那双目渐渐通红。 牛犇见状,脸上笑容慢慢消失,脸色也不由冷了下来。 教主给的命令就是严防这厮,连教中长老都派来两位,真要不讲脸,他可不会管你是干爹还是干爷爷。 就在这时,外面急匆匆地追来一位三旬妇人,慌忙上前拉住武三通,哀求道:“三哥,今天是沅君出嫁的日子,奴家求你了,不要闹得满城百姓都来笑话咱们家!”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武三通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自家夫人,厉声道:“这是老子家!老子堂堂大理国的前御林军总管,连自己义女都见不了才叫旁人笑话!” “你就当真不要脸面了!” 武三娘一没忍住痛心骂道:“你这些年藏着什么心思真就当我不明白?” “啪——” 武三通瞬间似被戳中丑事,脸色涨得通红,羞恼之下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 武三娘愣了愣,伸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不可置信。 她原以为忍到养女出嫁总该解脱了,不想丈夫竟然魔怔到不顾丝毫夫妻情分。 “武先生当真好威风!” 见此一幕,牛犇冷笑一声,他紧了紧手中刀柄,缓步走上前,冷声道: “我家教主临来之前也曾吩咐过,他不介意武府红白喜事一起办,你若有胆,今天就踏进去一步试试看。” 武三通心中猛然一凛。 那人果真知晓了什么? 这是武三通脑海里的第一念头,回想起当初牛顶天瞧着自己的眼神,他忽然有种裸身示人的惊悚感。 “不可能!不可能!他又怎会知晓?”武三通怔怔地低语一声。 “可不知晓,他为何一直防着我?在桃源不让我见,在九宫山不让我见,现在连在我家都不让我见。” 武三通像是突然陷入了魔怔,脸上时而狰狞,时而疯狂,双目通红着呢喃呓语。 “三哥!三哥!” “你怎么了?” 武三娘本就对自己丈夫情深义重,瞧此情形,哪还顾得上那一巴掌,慌忙上前不停地呼唤。 牛犇见状,给侍卫使个眼色,那侍卫迅速往外跑去。 不过一会,一灯领着三位弟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恍若梵音,武三通的眼睛迅速恢复清明。 一灯面如玄水,凝眸看向满脸羞愧的弟子,平静道:“你可还记得为师如何交待你的?” 几十年宽厚待人的他,第一次对这位弟子生出了火气。 武三通羞愧不答,推开武三娘,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灯沉默了会,看了一眼武三娘红肿的脸颊,轻声道: “为师说过,沅君此番回来不许任何人随意打扰,你也曾答应为师了。” “现在你这般肆意妄为,连自己的结发夫妻都下得去手,可是已经忘了你我间的君臣之义,师徒之情?” “弟子不敢!” 武三通慌忙磕头。 此等忤逆罪名一旦落在头上,别说大理国了,就是中原江湖也无他的立足之地。 离开师傅庇护,他武三通什么也不是,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那人若真知晓他的心思,一旦没了师傅这边顾忌,迟早不会放过他的。 此刻,一灯也是想到了这点,脸上现出一抹犹豫与挣扎。 有些事,也是经过四弟子提醒,他才有所察觉。 他不知牛顶天是如何先知先觉的,但之前确实给了三弟子思过机会,而对方今日行为,已完全突破他的底线。 他有心了结师徒情分,却又担心弟子没了这层关系,终会遭受牛顶天毒手。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不决。 “师傅,今天是沅君的大喜日子,三师兄有错可容后再罚,今日当以婚事为重!” 见了师傅脸上神情,一旁的朱子柳顿时感到不妙,连忙跪下求情。 樵子反应过来,与点苍渔隐相视一眼,二人也是齐齐跪下,樵子抱拳道: “师傅一向教诲弟子宽仁,三师弟今日殴打三娘,弟子本不敢求情,但沅君今日出嫁,不能冲撞了喜日,还请师傅容后再罚!” “请师傅三思!”点苍渔隐也抱拳恳声求情。 他与樵子不甚明了,只当是三师弟殴打发妻所致。 武三娘这才发觉情况似乎有些严重,慌忙跪在地上,朝一灯合十哭道: “刚才是三娘说话急了些,三娘不怨三哥动手,今天是沅君的大喜日子,圣僧就饶过三哥这回吧。” “罢了,罢了。” 一灯叹了口气,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武三通,说道:“你若还念师徒之情,明日开始,你去天龙寺思过,为师回来之前,不得踏出天龙寺半步。” “弟子领命!” 武三通连忙叩首。 “都下去吧,”一灯挥了挥手手,道:“好好迎接宾客,切记不可失了礼数。”“是!” 待武三通师兄弟四人以及武三娘退出去后,牛犇朝一灯抱拳,歉意道:“教主有令,夫人安危为重,还请一灯大师见谅!” 一灯摇了摇头,苦笑道:“是贫僧管教不严,倒让牛少侠见笑了。” 说着,他微微一顿,又道:“贫僧有些事情要跟沅君那孩子交待,不知里面……” “一灯大师里面请!” 牛犇连忙抬手作邀,道:“您是夫人长辈,尽管着人通传就行,教主临行前吩咐过,万不可怠慢了一灯大师。” 一灯轻轻颔首,随牛犇一同走进后院,行至一处凉亭时,两位老者自亭中走出,向一灯见礼。 正是随行前来的教中护法,炎弘寿与金不换。 “炎先生,金先生,贫僧有礼。” 一灯与两人也有一面之缘,寒暄几句后,在牛犇带领下,来到了何沅君的小院。 闺房之中 何沅君一身凤冠霞帔已然穿戴整齐,玉脸微施粉黛,珠辉玉丽,发髻浮翠流丹,端妍华贵。 听得丫鬟禀报一灯大师造访,她急忙起身出门相迎。 “见过师祖!” 见一灯在廊檐下等候,何沅君连忙上前曲身见礼,笑道:“师祖您里面请,我让莺儿上茶。” 一灯笑呵呵地摇了摇头,道:“不必麻烦,师祖交待你一些事情就走。”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递上前,笑道:“这是师祖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孩子你好生收着,到时候亲手交予你夫君。” “一阳指?”何沅君接过书册,玉脸之上难掩惊讶。 一阳指为大理段氏独门绝学,她万没想到师祖会送出这门武功,随后,她脸上现出一丝犹豫,轻声道: “这礼物太过贵重,沅君担心将其遗失,师祖既然一同前往襄阳,何不亲自交予夫君?” “不一样的。” 一灯笑着摇摇头。 而后面容微顿,凝眸而望,嘱咐道:“此番出嫁,山高路远,往后你安心待在襄阳,大理就别回来了。若是受了委屈,可与师祖写信,师祖为你作主。” 闻言,何沅君心里一阵感动,她自幼父母双亡,幼年孤苦,后来被义父义母收养,很长一段时间也享受过父母般的宠爱。 可十二岁往后,便发觉义父武三通瞧着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同,连义母有时也变得对自己不冷不热。 她一向心思细腻,时间一久,也察出了味儿来,只是一直深深藏在心里。 幸得十三岁时被师祖突然派人接到桃源,一待就是三年,随后被送往了九宫山。 若说起来,待在桃源的三年,和待在九宫山的两年,反倒是她最感开心的日子。 “师祖都知道了么……” 何沅君眼眸微微闪烁了下,鼓起勇气,低声问道。 一灯叹了口气,眉目之间可见一抹愧疚之色,叹道:“当年牛小友前去桃源,师祖总感觉他对三通颇有意见,但也只当是性格使然。” “后来,他点名道姓求娶你,师祖虽感好奇,可见他少年宗师,前途不可限量,便直接应下了。” “之后,他又要求将你接到桃源,由师祖亲自教养。种种异常反应,师祖当时也未放在心上,最终还是在你朱师叔的提点下,才有了一些察觉。” “这也是为何师祖不等过门就将你一人留在襄阳的原因,少见一眼,你便少一点委屈。管教出这般孽徒,委实是师祖对不起你。” “沅君不怨义父、义母,更不怨师祖。”何沅君摇了摇头,轻声道:“义父、义母对沅君有养育之恩,若无他们,沅君早该饿死了。” “师祖对沅君三年的教诲,让沅君懂了许多道理。宽以待人,放下执著,既然沅君眼下有了新的生活,便不会再纠结过去的困苦,师祖也不必过于责罚义父。” “阿弥陀佛。”一灯不禁抬手合十,宣念一声佛号。 他原本担心徒孙因此事心有伤痕,打算开导一番,却不想反受其诲。 一时间,心中一股欣慰之感也不禁油然而生。 “小娘子!快快快!” “牛护卫说迎亲的队伍要进城啦!快些准备上轿!” 就在这时,丫鬟莺儿急匆匆地从院外跑了进来,朝何沅君急声呼喊。 何沅君脸色微红,眼眸之中可见一丝羞赧,遂朝一灯低声道:“师祖慢走,沅君先回去了。” 一灯面色慈祥,轻轻颔首,而后转身离开了小院。 半个时辰后 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涌入城内,引得城中百姓纷纷围观。 传闻中原富庶强大,此刻又给大理百姓上了一课,这迎亲队伍都比得上他们皇帝出巡了。 瞧那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若是换了红衣,还以为是出征将士呢。 “师傅,这些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强兵,放在咱们大理哪支军队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 樵子望着队形严整、站姿挺拔的迎亲队伍,不禁心中震撼,朝身旁的一灯低声说道。 若是普通士兵倒也没什么,可这两千余人纷纷有着不弱的内息,着实让人感到咋舌。 一灯自然也发现了这群队伍的不同寻常,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襄阳这两年的变化。 “也许,要该打仗了……” 想到牛顶天如今仙神般的恐怖实力,一灯不禁喃喃自语。 有着这样的实力与军队,没有谁会继续窝在襄阳一地。 黄昏, 正是阴阳交替时刻。 “噼里啪啦——” 在震耳的鞭炮声中,夕阳如火,熔万物为丹霞。 随着一袭红影缓缓迈出大门,走进轿,帘落,轿起,鼓乐齐鸣。 夕阳余晖中,一条火红的队伍驶出了羊苴咩城。(本章完) 第225章 欧阳克之死 大漠,十一月的天,雪纷飞,朔风如刀,刺骨的寒冷。 毡包帐中,四方炭火盆里炉火滚滚,一股股的热气氤氲升腾,而床榻之上,两条光溜溜的身子肆意纠缠。 云消雨霁后,乳香混合着旖旎的靡靡气息充盈于帐内,杨康凑到华筝泪眼近前,噙住两瓣柔润微微的唇瓣,贪婪吸吮。 他伸手探入裘被,只觉掌指之间,丰盈团团,待华筝晕潮又起时,不禁狠狠捏了一把。 松开唇瓣,杨康盯着那对满含春情的眼眸,轻笑了下,说道:“公主刚才在想郭靖?” 华筝闻言,眼中情意瞬间散去,潮红的脸颊又羞又怒。 “无耻!” 羞怒之间,她瞪着美眸,扬起雪白手臂,直接甩去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中,杨康不闪不避,脸颊挨个结实,刹时之间多出一个红通通的掌印。 “他是你结义兄弟!你怎就如此无耻?”华筝似乎犹不解恨,眼眸怒瞪之间,竟左右开弓又要扇去, 杨康见状,心里不禁火起,捉住华筝手腕直接将其扭翻在床榻上,随后掀开裘被,朝那翘臀挥手就扇。 “啪!” “床下你是公主,老子敬着你,但床上你是老子的女人!你抽老子一下,老子就抽你十下!” 杨康冷声训斥,手上毫不怜香惜玉,对着翘挺滑腻之处,又一巴掌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华筝羞愤欲绝,极力挣扎,却被牢牢按在榻上难动分毫,只能紧紧攥着裘被,屈辱地怒骂: “你混蛋!!” “我让父汗杀了你!” “啪!” “啪!” 又是两巴掌扇下。 “呜呜——” 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华筝埋头呜咽了起来。 正当杨康在美人儿的嘤嘤抽泣声中有些心猿意马时,他忽的一下扯起裘被盖上了榻上娇躯。 继而凝眸转身,朝着帐门口大喝:“谁?出来!” 有人? 华筝瞬间容失色,顾不得屁股疼痛,慌忙蜷起身子钻进了裘被里。 这些日子她疲于杨康的巧手段,最终被其连骗带强得了身子。 但心底那股背叛郭靖的羞耻感,使得她每天夜里都把侍女护卫轰得远远的,不想却让毛贼给摸了机会。 “哈哈哈,杨兄当真艳福不浅,倒让兄弟羡慕得紧呢。” 见被发觉动静,帐外之人不慌不急,一声大笑中,一把折扇自帐帘边角伸了进来。 轻轻挑开帐帘,寒风裹着雪一股脑冲散了毡包里的热气,随之而进的,便是轻裘缓带、目光轻佻的欧阳克。 入了毡包,他抽了抽鼻子,仔细嗅了一下帐里的味道,火热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掩着华筝的裘被上。 “原来是欧阳兄,我当是哪里来的毛贼呢。” 杨康眼眸之中怒意一闪而过,脸上霎时之间绽开笑容,恍若来人是位多年未见的好友。 随后也不去穿衣袍,直接光溜着身子下了床榻,向欧阳克笑嘻嘻地走去。 不得不说,少年的本钱远非而立之人所能比拟的。 见杨康还恬不知耻地拨了两下胯下坚挺之物,欧阳克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比不了,绝对比不了,这些年,他的身子早被掏空了。 “欧阳兄有事?”杨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身前挑眉问道。 自打那位蒙先生一去不回,欧阳锋与慕容安越发得铁木真重视,面对这厮的肆无忌惮,他也不敢轻易翻脸。 欧阳克闻言,目光不由再次落在了华筝的裘被上,笑吟吟道: “杨兄当真好福气,在下阅无数,却也未曾尝过公主的味道呢。” 杨康眼眸微微闪烁,上前搂起欧阳克的肩膀,笑嘻嘻道:“左右不过那个味道,欧阳兄也想试试?” 此言一出,欧阳克眼眸陡然一亮,裘被里的华筝却瞬间炸了毛。 “滚出去!” 华筝蒙着裘被娇声怒斥,紧紧裹着身体不敢露出分毫。 见外面没有动静,她心中微沉,正要开口呵斥,却觉腰间一痛,便难以吭出声来。 随后,裘被外面传来的声音,直接令她惊骇欲绝。 “欧阳兄若有雅兴,也不是不可,不过兄弟倒有个小小的要求。”杨康轻轻掀开裘被,露出了华筝惊恐的俏脸。 欧阳克大喜,急忙道:“杨兄有何要求尽管说来,兄弟若能办到绝不推辞!” 杨康捏了捏华筝的脸蛋儿,不顾她眼中哀求,笑道:“兄弟我早闻西毒绝学独步天下,若是欧阳兄能够传我蛤蟆功,华筝公主每月让你享用几次又有何妨?” 欧阳克闻言,眼中现出一抹迟疑,摇了摇头,道:“非是在下不肯,实在是蛤蟆功我也不会,杨兄不如换个条件?” “我已如此坦诚,欧阳兄何必遮遮掩掩?”杨康眼眸之中现出不喜,明显不信这厮口中之言。 沉吟了下,从床头翻出一个瓷瓶,又道:“大家都是男人,各取所需罢了,何不敞亮一些?” “待会给她喂了这瓶药水,欧阳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保管这娘们明天记不起丝毫事情。” 说着,伸手插进瓷瓶,蘸了蘸药水,掰开华筝紧抿的嘴巴,伸进去使劲搅了几下。 不过一会,华筝目光涣散,眼眸变得昏昏沉沉。 “如何?”杨康挑了挑眉头,一脸得意地问道。 欧阳克面作沉吟之状。 杨康站起身,一边往桌案走去,一边悠悠道:“襄阳传来消息,我牛师叔已经出关,并且准备迎娶我娘亲。我若厚着脸皮回襄阳,我牛师叔定不会拿我怎样。” “但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将来襄阳的基业还不是要姓牛?跟我杨康一丁点的干系都没有。” “如今那位蒙先生不见踪影,传闻已经死在了少室山。只要欧阳兄与我运作妥当,除去慕容安,控制铁木真,再宰了那几个小蒙古鞑子,凭借我驸马爷的身份,整个蒙古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到那时,区区一个公主,一本秘籍,又算得了什么?” 说话之间,杨康已经转过身,一手端着一只酒碗,走到了欧阳克身前。 “杨兄这是……”欧阳克目光落在伸过来的酒碗上,莹莹的眼眸熠熠而闪。 行惯了小人手段,他也怕一不留神因此着了道。 “欧阳兄不信我?” 杨康眉梢轻佻,随即换了一下酒碗,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凑上前道: “蛤蟆功不蛤蟆功的倒也无所谓,只要欧阳兄允诺让你叔父收我为徒,今晚华筝公主任你享用!” “此言当真?”欧阳克眼中火热,伸手接过了酒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杨康若违此言,犹如此碗!” “砰!” 杨康义正言辞,说话之间,将手中酒碗摔得粉碎。 “好!”欧阳克大喜,昂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一个十几岁的毛孩罢了,方才若是露出一丝迟疑,他也不会饮下这碗酒。 “放…放过我……” 华筝眼眸之中恢复一丝清明,面朝杨康泪眼哀求。 不等杨康回应,欧阳克已经迫不及待扔下酒碗,喘着粗气,目光火热地朝床榻走去。 然而刚刚迈出两步,他便头眩目晕,一个脚软,直接倒在了床榻旁。 “你……” 欧阳克大骇,指着笑吟吟的杨康,却连说话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啪!” “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惦记的?”杨康脸色转冷,直接上前,对着欧阳克的小白脸狠狠抽去一巴掌。 欧阳克只觉脑壳嗡嗡的一阵眩晕,慌忙喘着粗气,虚弱道:“我叔,叔叔,就在军营,你……” “那又如何?” 杨康一声冷笑,握住了欧阳克的手掌,催动北冥神功。 在欧阳克惊骇的目光中,他只觉得一股磅礴内力绵绵不绝地进入自己体内,贮入了膻中气海的下方。 欧阳克惊骇欲绝,当即运功竭力抗拒,可任他怎么挣扎,始终无法凝聚功力,不令外流。 不过一会,便浑身空空如也,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我叔叔不会……” “噗呲!” “噗——” 欧阳克双目怒瞪,刚想威胁两句,不料杨康眼中寒芒一闪,抽出刀架上的弯刀,直接朝着胸口捅了进去。 “你…杀…杀了他?”看着歪倒在床边的头颅,华筝满脸惊恐。 “废话!” 杨康没好气瞪去一眼,道:“不杀他,难道看他睡了你?老子可没送女人的癖好!” 说着,他上前推开床榻,抽出欧阳克胸前弯刀,在地上刨起了坑,一边刨,一边低声道: “那姓蒙的家伙已经死在外面,欧阳锋越发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不然,欧阳克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过来听墙角。” “这狗东西是那老毒物的亲儿子,你要想活命,就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你是蒙古公主也没用,那老毒物不会放过咱们的。” 华筝闻言,怔怔的没有说话,不知怎的,此刻她的心,忍不住一阵感动。 杨康见状,也不再啰嗦,只是卖力地刨着地上土坑。 半个时辰后,一个长宽约莫五尺的土坑出现在了床榻旁。 他放下弯刀,在尸体上摸索半天,搜出了一本书册,随后抱起尸体放进土坑里,开始推土进行掩埋。 待将土坑踩得严实,血迹刮得干净,他又推动床榻,将其缓缓挪回原位。 一切处理完毕后,杨康沉默着拿来巾帕,擦了擦身子。 随后直接上床,掀开裘被,搂住了被子里的温软娇躯。 两人都未说话,帐中一片寂静,但两具光溜溜的身子,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胸前剧烈跳动的心。 三日后 一直没有寻到侄儿的欧阳锋,脾气开始变得暴躁。 “你当真未曾见着克儿?” 金帐之中,欧阳锋目光如电,凝眸直视杨康。 瞥了眼一旁面色紧张的华筝,他冷笑道:“老夫拷问过侍卫,克儿三天前的夜间,去了你们寝帐方向。” “三日之内,老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在大漠,你那姓牛的假父也保不住你!” 说罢,欧阳锋瞥了一眼汗座上的铁木真,冷哼一声,走出了金帐。 铁木真面色阴沉似铁,看向杨康与华筝,沉声道:“都给本汗说实话!到底见没见过!” 杨康抱拳,面色诚恳道:“儿臣与欧阳兄相交莫逆,早就引为知己,若有他的踪迹,又岂会隐瞒下去?” “不管如何,父汗是草原的皇帝,儿臣是草原的驸马,他欧阳锋再是厉害,也不该触犯草原的威严!” 铁木真沉着脸没有说话,目光轻移,落在华筝脸上。 华筝拘谨地低下了头。 “下去吧!”铁木真揉了揉脑袋,朝两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回到毡包,杨康与华筝相顾无言,二人沉默着坐在床榻之上。 晚间,待华筝熟睡后,杨康起身来到木柜旁,从柜底摸出一只锦盒。 “嘶嘶——” 打开锦盒,里面传出轻微的嘶嘶声,借着灯光,可见里面盘着一条通体雪白、眼眸碧绿的小蛇。 正是他此番前来,准备混不下去就伺机向铁木真下手之物,不想在这碰见了欧阳锋叔侄,一直未敢将其拿出来。 “杀子之仇啊,再不跑,可就跑不了了。”杨康盯着小蛇,轻叹了一口气。 离开九宫山,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西毒”的压力,这人也只有在他牛师叔面前,才会温顺得像只羊。 心思泛起间,杨康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放于锦盒中,迅速盖好盒盖。 发觉锦盒里的小蛇开始暴躁,他又拿出一封书信,一同放在了华筝的镜台上。 转身来到床前,杨康迅速在华筝身上封住穴位,用裘被将其严实裹住,随后扛在肩上,悄悄溜出了大帐。 十日后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乱的少年,肩扛一卷裘被,来到了一处鼓乐震天、红影绵延的码头。 当目光落在远处缓缓出现的身影上时,他愣了下,随后不禁大喜,急忙挥手奔了过去,大喊道:“师叔!师叔!我回来了!” “是康弟的声音!” “师叔!是康弟的声音!” 码头边上,郭靖立在迎亲队伍之前,牛顶天之旁,望着前方掠来的“乞丐”,他脸上微微一愣后,朝自家师叔激动大喊。(本章完) 第226章 洞房 披头散发,满脸污秽,衣裳破败不堪,头上粘黏起来的发丝,都好似有了一层包浆,怎么看都像四处流浪的乞丐。 因此,尚未等他奔至队伍跟前,便被守在路旁的玄衣卫挡在了外面。 “带他回去换身衣服。” 牛顶天轻轻瞥去一眼,目光落在杨康肩扛的那卷裘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继而收回目光朝身旁的郭靖轻声吩咐。 “是,师叔!” 郭靖抱拳领命,脸上难掩激动,急忙朝那边快跑而去。 自那日两人稀里糊涂起冲突,已经过去一个月,他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得知好兄弟逃往蒙古,郭靖既气愤,又自责,想要前去寻找,却被勒令待在山上哪也不许去。 如今兄弟乍然重逢,喜上加喜,心里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可当他跑至杨康身前,毫不嫌弃地准备来个大拥抱时,忽然愣愣地盯着裘被里探出的脑袋,呆在了原地。 “华筝?” 郭靖脸上难以置信。 “我媳妇!” 杨康撩了撩包浆的头发,立马宣誓主权。 将华筝轻轻放在地上,解开裘被后,两人像极了一对乞丐公与乞丐婆。 随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杨康骂骂咧咧道: “狗入的欧阳锋!追了老子一整路,要不是老子机伶,早被那老毒物给宰了!” “快带我去见牛师叔,趁着机会,兴许还能逮着那家伙,老子一定得报仇!” 然而,郭靖却未理他,只是两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华筝。 她是康弟媳妇? 她是康弟媳妇? 她是康弟媳妇? …… 华筝妹子成了康弟媳妇? 这一刻,郭靖盯着目光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华筝,感觉脑袋一阵懵懵的。 自己才在山上疗伤一个月,怎么再次下山,整个天都变了?牛师叔说过要抢来给自己做媳妇,怎么就成康弟媳妇了? 一旁的杨康见状,心里一阵膈应,直接挡在两人中间,朝郭靖斜去一眼,冷哼道:“兄弟妻不可欺,姓郭的你想干嘛?” 郭靖闻言悚然一惊,瞬间回过神,红着脸道:“牛师叔让我带你去换衣服,一会接亲的船队就到了。” 说罢,不等杨康回应,便落荒似的率先带起了路。 “我媳妇,蒙古国公主!” 杨康拍了拍身旁侍卫的肩膀,一脸得意地炫耀一声,随后牵起华筝脏兮兮的手,快步朝郭靖追去。 两人一副十足的乞丐相,若是没人带路,还真上不了九宫山。 远处—— 待三人背影消失,牛顶天眉头微拧,缓缓收回了目光。 华筝配杨康,这种结果怎么想怎么感觉怪异。但闭关两年时间,有些事情也非他能干预的。 当年在大漠初见郭靖,说出抢华筝当媳妇的玩笑之言,其实他也有将其放在心上过。 不然,当初派人刺杀拖雷,就不会独有华筝安然无恙。 不过爱情就是这样,一不留神,稍纵即逝,眼下看来,只能委屈郭靖那小子了。 半个时辰后 当远处滚滚江面之上,缓缓现出大片船影之时,杨康也已换上一身颇为喜庆的衣衫,牵着低头不语的华筝,笑嘻嘻地来到了牛顶天身边。 另一边则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郭靖。 “驸马爷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牛顶天面色沉稳、平静,目光随着远方江面上的船影缓缓而动,轻声问向身旁的杨康。 杨康只觉两年未见,自家师叔有些明显不一样了,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他立马收起笑容,老实说道: “我杀了欧阳克,欧阳锋认定是我下的手,我怕老毒物取我性命,就半夜偷偷溜了出来,不想还是被他边追边找撵了一路。” 说话之间,杨康似乎想起什么,面上现出一抹犹豫之色。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双手递到了牛顶天面前。 牛顶天眉梢轻挑,目光自那江面缓缓收回,落在了书册的封面上。 “六阳神功?” 杨康点了点头,低声道:“那晚从欧阳克身上搜出的,被他贴身藏在腰带间,想来不会太差。” 又见牛顶天并未伸手去接,杨康不禁好奇道:“师叔不看看?” “此功专为反关脉者所创,旁人修炼近乎鸡肋。”牛顶天摇了摇头说道。 那日桃源交战,他已从濒死老僧的意识之中,窥得了武功内容,确实为难得的上层功法。 但那首页上的几个狂妄大字,也不过是老僧与他师兄逍遥子争强,硬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杨康听此,心中大失所望,收回书册,在手中又翻了几下,随后两手一撕,有些嫌弃地将其扔向了马路边。 正在这时,江面上的一艘艘大船已经将抵码头,岸边的仪仗队伍鼓角齐鸣,雅乐奏响,庄重而又典雅。 随着船上人与轿纷纷上岸,与襄阳城中走来的两条队伍合为一处,整个长江码头,尽是一片火红的颜色。 “师叔,恭喜!靖儿祝愿师叔与七师傅永远幸福!” 郭靖目光怔怔看着远处八抬红彤彤的轿,忽然正色朝牛顶天抱拳祝贺。牛顶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拍了拍郭靖肩膀,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往后碰见心仪的可别再磨磨唧唧的了,你来为师叔牵马,明年一定也能娶八个!” 郭靖顿时臊红了脸,偷偷瞄华筝一眼,他连忙跑去一边,将那匹系着红绸的高头白马,牵到了牛顶天身旁。 就这样,两人一马,脚踩红毯,在鼓乐齐鸣声中,走向了前方队列整齐的八支迎亲队伍。 “岳父大人!” “婶娘!” “一灯大师!” 黄药师,严防御,一灯,还有包惜弱的婶娘,四人作为女方队伍里的长辈,牛顶天分别上前执晚辈之礼。 随后又朝每个轿前的送亲之人一一颔首致意。 “蓉儿就交给你了,望你往后尽心呵护。”黄药师轻声嘱咐。 “请岳父大人放心!”牛顶天拱手正色说道,“也请婶娘和一灯大师放心!”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队伍得在傍晚时分登上九宫山,因此牛顶天也未过多寒暄,朝司仪轻轻颔首,直接翻身上马。 他这会儿脚穿黑色高靴,身着红色礼服,头戴冠冕,腰系玉带,翻身上马后,一股富贵荣华的威仪油然散开。 “良辰吉时,新人起程!龙凤呈祥,百年好合!起轿——” 随着一声嘹亮之音在码头荡漾开来,牛顶天骑马为首,带领队伍浩浩荡荡地向九宫山出发。 队伍沿途撒下瓣,逢人便发喜果喜,一路上的围观之人纷纷送上祝福。 傍晚,九宫山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移宫,宽敞喜庆的大厅当中挤满了人,二拜过后,牛顶天看着面前一身喜服、难辨身份的八位新娘,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欣然莫名之意。 可晚上该怎么忙活? 欣然之余,牛顶天又想到了颇为棘手的问题。 他想在新婚之夜,亲昵地抚摸每一个新娘子的肌肤,可不管是时间,还是身体,显然都照顾不过来。 嫂嫂的房间得去,蓉儿的房间得去,没有尝过滋味的都得去,可就是这般也有五个了……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司仪的吆喝声中,牛顶天被打断思路,与对面的八位娘子完成了最后一拜。 随后便是陪酒致谢。 不过,美好的时光可不能浪费在酒桌上,陪宾客简单喝上两杯后,牛顶天托辞离开,径直来到了新房所在的院落。 看着手执灯笼、守在院门口的牛倩儿,牛顶天心中一动,朝其招了招手。 “教主!” 牛倩儿行至身前,曲身行礼,一向身着男装的她,今夜鲜有地换上了一身素白女装。 牛顶天凑近她的耳边低语几声,说罢,又摆了摆手,低声道:“快些进去办,我在这里等你。” “这……”牛倩儿玉脸微微泛红,现出一抹迟疑。 不过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下,她便朝牛顶天轻轻颔首,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半刻钟后 牛倩儿走出院门,朝牛顶天微微点头,低声道:“在最东边那间。” “屋外候着的是临安皇宫送来的人,嬷嬷说经验丰富,教主若有什么需求,直接唤她们就行。” 牛顶天点了点头,道:“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必一直在这守着。” 说罢,向院里快步而去。 沿着院中廊檐一路向东,行至最东一处房间时,他瞥了一眼侍立门口的两个端庄美人儿,未做停顿,轻轻推开房门,踏入了厢房之中。 在彤彤烛光映照之下,可见屋内檀香袅袅,氤氲弥漫。 而东西两边,铺就着红色被褥的床榻上,此刻,正静静端坐着八位身着鸾凤火红嫁衣、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只有房间北边,暖阁之中,一双稍略大些的床榻之上,摆放着龙凤喜被,鸳鸯绣枕,以及红枣、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感觉到几女似乎格外紧张,牛顶天一边在房间里缓缓踱步,一边轻轻笑道: “相公我实在不愿新婚之夜冷落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刚才就着倩儿把几位娘子一并请了过来。” “虽说夫妻之间少不得闺房之趣,但若真要与你们大被同眠,一则床不够大,二则女儿家脸皮薄,还得尊重一些娘子们的颜面。” 这话说完,房间里面明显可以听见有人重重舒了口气。 牛顶天微微沉吟了下,又说道:“可毕竟是咱们的新婚之夜,相公总不能让你们其中几个把洞房延后几日。或者才有一会温存,就把你们丢下,去寻下一个。” “所以,相公想出一个游戏,反正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索性也别见外,今晚直接在这三张床上挤一挤得了。” “至于说同房之事,咱们就按摇骰子的点数一个一个来,点大者先。娘子们都有蒙着盖头,同房之人到底是谁,你们谁也不知道,就跟没人看见一样。” “如何?” 说罢,牛顶天顿住脚步,朝东西两边床榻各瞧去一眼,想征询几人的意见。 然而,他听见了砰砰的心跳声,听见了切齿的咬牙声,也没听见八人之中有一人出声反对。 “不说话?不说话相公可就全当你们默认了!”牛顶天挑眉说道。 见几女还是没人开口,牛顶天心中一喜,迅速脱下礼服,朝门外朗声道: “外面的两个!送些酒菜被褥进来,再来一副骰子!”(本章完) 第227章 牛顶天:大丈夫当是如此! “是……” 很快,房外两人轻声一应,细碎的脚步声渐远。 没过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打开,但见两个裙裳素白、气度端庄雍容的美人,各端着一盘酒菜,快步进入房中。 “王爷可还有吩咐?” 放好酒菜后,其中一人带起一阵馥郁香风,走至牛顶天身前福了一礼,轻声问道。 牛顶天看了一眼面前熟透了的端庄尤物,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襄阳郡王的身份。 捋了捋衣袖,接过另一人递来的脸盆,洗了把脸和手,道:“去备些热水去,一会几位夫人要沐浴。” “是……”两人微福一礼,轻轻退至屋外,并合上了门。 能把两位皇宫里的妃子送到这边当婢子,葵老祖也算使尽了手段。 此刻,厢房中的高几案上,双喜字之下,两根红烛高燃,晕着彤艳之光。 牛顶天拿起桌子上的骰子,笑吟吟地走至东边床榻旁。 床榻之上,四位新娘端坐,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紧紧攥着。 随着脚步声靠近,四人娇躯颤了颤,红色的盖头微微颤抖。 显然,心里紧张极了。 “十八点。” “二十五点。” “九点……” “唔,娘子好手气,三十六点。” …… 两边投掷下来,七人紧张的情绪稍稍舒缓,却有一人紧绷着娇躯,僵在了床榻上。 牛顶天轻轻一笑,拿起案上喜秤,走到幸运娘子身前。 挑起一角,然后轻轻撩起,只见熠熠生辉的金翅凤冠之下,一张国色天香、明艳妩媚的玉脸倏然现出,弯弯黛眉之下,明眸皓齿,琼鼻似凝鹅脂,秀颈白腻修长…… 黄姑娘年龄尚稚之时,本就明艳无俦,娇美无匹,为牛顶天生平未见。 这会二九年华,更增几分熟媚,在凤冠霞帔的衬托之下,芳姿艳丽无端,犹如一株雍容、艳冶的牡丹。 “娘子……” 牛顶天放下喜秤,目光温和地看着面前的丽人。 黄姑娘芳心一颤,细腻无暇的脸颊艳若桃李,美眸微垂,弯弯睫毛颤抖着。 偷偷瞄了一眼身旁另外三位新人,她羞恼地瞪了一眼牛顶天,轻咬朱唇,没敢回应。 牛顶天牵起丽人的纤纤素手,只觉滑嫩细腻,如羊脂白玉一般,温声道:“娘子,该饮合卺酒了。” 说话间,将其缓缓牵至酒桌旁,拿起托盘上的酒盅,递给黄姑娘一只,自己又拿一只,道:“相公此生能得你们,是我之幸,请娘子与我满饮此杯。” 今夜过后,他也算是真正成家立业之人了,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黄姑娘轻轻扬起酡红乳晕的脸蛋儿,弯弯黛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定定看着牛顶天,樱唇翕动,却没敢说出话来。 对于历经大变的她而言,能恢复如初,嫁给面前的爱人,其它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两人在红彤烛火的见证下,静静地饮下合卺酒,将酒盅放回。 牛顶天看向眉眼低垂,脸颊羞红,双手无处安放的黄姑娘,轻唤了一声:“好娘子,该洞房了。” “唔……”黄姑娘尚未反应过来,就觉温软的气息向自己唇边而来。 她脸颊如火滚烫,娇躯轻轻颤了下,随着身体渐渐酥软,琼鼻之中,不由发出一声腻哼。 彤彤烛光下,几案上的红烛静静而燃,蜡泪成行,一滴一滴地溢下。 在这旖旎氛围中,两边床榻上的七女,红色盖头下,玉脸早已如霞。 倏然,灯噼里啪啦,陡然蹭亮,牛顶天掌指轻轻游离,黄姑娘身上衣裳一件件掉落。 …… …… 一个时辰后,屏风后的大床边,红枣,生,桂圆,瓜子散落一地。 床榻之上,牛顶天轻抚着手中滑腻的削肩,各看了一眼两边沉沉睡去的丽人,云鬓散乱,泪痕未干,粉腻的脸颊余韵犹在,心头不由生出一股畅然之意。 新婚之夜,一龙欢戏二凤,大丈夫当是如此! 美中不足的是,戏到何沅君时,剩下的五女终于忍不住旖旎,落荒逃了出去。 轻轻附身,吻了一下黄姑娘与何沅君光洁的玉额,牛顶天蹑手蹑脚起身,捡起地上衣袍穿好,打开了房门。 “王爷……” 侍立门口的两位端庄美人慌忙曲身行礼,许是因为站得太久,脚下一个趔趄,纷纷倒进了牛顶天怀里。 “啪!” “啪!” 就在两人愣神间,只觉翘臀一阵痛麻,已被狠狠抽了一下。 二人倏然脱开怀抱,犹豫了下,垂首跪在地上,道: “王爷恕罪!” “王爷恕罪!” 牛顶天神色如常,问道:“都叫什么?有何封敕?可曾受过临幸?” 二人闻言,面色不禁微红,胸前颇为丰腴的美人低声道:“奴婢姓李,名婉,受封淑仪,得过陛下临幸。” 另一人螓首低垂,犹豫间,耳根红到了脖颈,低声道:“奴婢姓刘,名韵瑶,受封娴妃,得过陛下临幸。” “娴妃么……”牛顶天低语,沉吟间,莹莹的眼眸微微闪烁,说道: “既然是后宫皇妃,待在这里却不像话,且等着,两个月后,本王将你们送回临安,会与官家好好解释解释。” “王爷!” “王爷!” 李婉与刘韵瑶大惊,二人面色惊恐地抬起了头,这般回去,哪还有她们活命的道理。 牛顶天伸手抚了抚两人洁白滑腻的脸颊,淡淡道:“放心,你们回去代表着本王,赵扩也不敢动你们。” “天也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后在本王书房伺候,不必再做下人的活儿。”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抬脚便朝远处几间亮着灯火的屋子而去。 他此刻浑然没有持久交战后的倦色,火力尚足,不能让剩下的几位娘子守了空房。 “怀夕与小莹姐经过人事,稍微哄一哄,可以凑成一床。还得在嫂嫂身上使点力气,再将师姐弄过来。”牛顶天在心头盘算着,“妙真妹子功夫弱,先把她降服了,再找焚天,最后一床倒能省些时间。” 念及此处,牛顶天眼前浮现一张艳丽、轻熟的脸蛋儿——嫂嫂陈瑾儿。 既然没了随机选择,他承认他还是更加偏爱这位一些。 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嫂嫂,过了今夜,也该换个称呼了。 想着想着,牛顶天已经推开了最东边的一处房门。 此刻屋内红灯高燃,烛火彤彤晖映,两根镌着龙凤金漆的红烛静静而燃,跟脚蜡泪成堆,已经燃去了小半。 许是因为牛顶天进来,端坐床榻上的陈瑾儿,舒了口气的同时,裙裾之下,并拢的双腿不由往里缩了缩。 没有哪个新娘,不想在新婚之夜,被相公亲手揭开盖头。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心里又免不了几分紧张。 牛顶天看了一眼床边案上未曾动过的小食,皱了皱眉,道:“嫂嫂怎么也不吃点东西。” 他怕几位娘子久等,在几人落荒而逃后,特意吩咐门外之人准备了小食、茶水,可在红盖头下食用一些。否则一天未曾进食,长夜漫漫…… 说着,牛顶天拿起案上的喜秤,轻轻挑起陈瑾儿头上覆着的红盖头,便见一张雍容、典雅的明艳脸蛋,在彤彤烛火映衬之下映入眼帘。 “娘子……” 倏然见得这张瞧了十几年的玉脸如此装扮,牛顶天也不由一愣,轻轻改了口。 陈瑾儿美眸微垂,掩藏下一丛羞涩之影,丹唇轻启,柔声道:“相公……” 牛顶天笑了笑,放下喜秤,挽起陈瑾儿素手,温声道:“让娘子久等了,饿了大半天,先吃点小食,我再与娘子饮上合卺酒。” 陈瑾儿心中一暖,紧张的心思,也放松了一些,拉住牛顶天的手,轻声道:“我不饿,还是先饮合卺酒吧。” “相公一会先去别的房间,记得今晚把合卺酒都饮了,莫要落下一个,也莫要太过荒唐。” 说至最后,想到牛顶天先前毫无顾忌行的荒唐之事,陈瑾儿脸颊不禁微红。 美眸微微闪烁,又叮嘱道:“来日方长,相公要爱惜着点身体。怀夕妹妹说,身体伤了根本,将来再想恢复就难。” 牛顶天闻言,眉梢轻挑,捏了捏手中柔荑,拿起案上一只酒盅递至陈瑾儿手中,自个又拿了一杯,道: “娘子这是不相信相公的实力?你信不信怀夕明日就会改口?” 陈瑾儿回过味来脸色一僵,端着酒盅,红着脸没去反驳。 牛顶天轻轻一笑,举杯道:“嫂嫂,我最后再喊娘子一声嫂嫂。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嫂嫂相识幼年,相依为命,今日能够结为夫妻,是我牛顶天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咱们满饮此杯。” 陈瑾儿鼻间一酸,眼眶有些微红,抹了抹眼角,低声道:“能遇见相公,也是瑾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两人饮完合卺酒,将酒盅放下,寂静的厢房渐渐开始升温。 牛顶天轻轻摘下陈瑾儿头上的金翅凤冠,挑起了丽人洁白滑腻的下巴。 陈瑾儿弯弯睫毛轻轻颤抖,白腻如雪的脸蛋彤彤如霞,美眸渐渐垂将了下来。 牛顶天低头朝那樱唇缓缓吻下,撬开唇瓣儿,撬开贝齿,贪婪攫取着甘美。 随着丽人衣衫缓缓滑落,他只觉入手滑腻,一片温软团团,在丽人腻哼声中,终于忍不住将其往榻上压了下去。 …… …… 半个时辰后,骤雨初歇,檀香混合着旖旎的靡靡气息充盈于室内。 牛顶天拥住陈瑾儿那丰腴款款的娇躯,凝眸看向肌肤白里透红,香汗淋漓的丽人,心头涌出几许畅然莫名。 算起来,陈瑾儿比自己大了整整九岁,与韩小莹与包惜弱一样,今年刚满三十,有着少妇的丰腴妩媚,却不失少女的滑嫩紧致。 几番经历下,他发觉,似乎还别有一番滋味。 许是感受到锦被里的大手又在作怪,陈瑾儿睁开柔波潋滟的美眸,艰难撑起一只白皙、软绵的胳膊,锦被从肩头缓缓落下,露出了精致如玉、白皙刺目的锁骨。 “相公快些去别处吧,莫要让她们久等了。”陈瑾儿话声软腻,尽显疲态,拿开牛顶天作怪的手,将其往外推了下。 牛顶天却再次擒住温软之物,又捏了下,挑眉道:“娘子可还担心相公的身体?” 陈瑾儿娇嗔一眼,软声道:“奴家错了,相公想怎么荒唐,就怎么荒唐吧,奴家管不着了。” 牛顶天笑道:“师姐那屋太凉,床榻不好起暖,娘子与她关系最亲近,我一会将师姐抱来,咱们挤一挤,如何?” 听了这话,陈瑾儿美眸一瞪,显然心里不乐意。 两人关系再好,也没到这般敞露胸怀,欣赏各自丑态的地步。 但瘫软疼痛的身子使她已无力再与这人强辩,便软软地道:“相公快走吧,奴家要睡了。” 牛顶天俯身啵了一口丽人酡红的脸颊,把玩着手中之物,不满道:“不行,别人伺候的时间比你长,娘子还得再尽尽妻子的义务!” 陈瑾儿埋下头,伸手在锦被中掐了一下,语气之中带着疲惫,哼哼道:“相公就是想逼迫奴家就范,即使奴家答应了,包师姐也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相公只是不想娘子一会醒来,身边没人。”牛顶天凑到陈瑾儿耳垂便,哄道:“娘子只要答应了,那边一定也会答应的。” “你若是不应,就与相公再战一场,只要能让娘子一觉睡到晌午,相公自会离去。”(本章完) 第228章 子嗣之想 陈瑾儿终未承受住牛顶天连软带硬的手段,软声应下后,她便缩起身子,钻进锦被,挤在了床榻最里处。 当牛顶天倏忽消失,倏忽而至,将惊慌无措的包惜弱抱到床榻上时,若不仔细瞧,还瞧不清里面藏了个人。 “顶天你……” 包惜弱头上的红盖头已被揭开,显然是饮过了合卺酒,嗅着床榻上的靡靡气息,她玉脸通红,怂到了极致。 牛顶天一把将丽人搂进怀中,笑意盈盈道:“该叫我什么?” 包惜弱瞥了一眼里处鼓起的锦被,紧紧攥着袖襟,螓首低垂,柔柔弱弱道:“相,相公……” 她原本是想称呼王爷,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牛顶天伸手抚过面前滑腻无暇的脸颊,轻声道:“师姐现在这张脸,可比我幼时所见还要滑嫩呢。” 包惜弱闻言,低垂的美眸颤了颤,那张彤彤似火的脸蛋儿,一如云霞锦缎般明媚动人。 牛顶天凝眸而望,温声道:“从今晚开始,师姐便是我的娘子,咱们夫妻之间不须如此多的避讳,一会我不在,你们一块说说话。” 说话间,他的右手已经沿着雪白、修长的脖颈而下,落在了绣着金丝凤凰的衣衿之上。 随着最后一颗扣被轻轻解开,眼前的红色鸾凤嫁衣,自光洁耀眼的雪肩缓缓滑落,露出绣着鲜艳牡丹的红色肚兜,兜着在丽人胸前的饱满之处。 感受着温热手掌在后背游离而上,扯下身上束缚,包惜弱芳心一颤,脸颊艳若红霞,双臂不由挡在胸前,颤声道:“吹,吹灯……” “让相公好好看看,”牛顶天轻轻掰开丽人双臂,伸手轻抚而去,轻声道,“以前都未好好欣赏,现在看来,几位娘子中,当以师姐为尊。” 至于尊什么,当然是彤彤烛光中,最为亮眼之处。 隐约兰@,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翻露蒂,两两巫@最断肠。 “相,相公……” 在情郎的亲昵下,包惜弱不禁扬起那张秀眉、艳丽,宛若霰的脸蛋儿,眼眸渐渐迷离。 “娘子可知闺房之趣?”牛顶天揽过玉人光滑如腻的雪肩,凑至耳边低声说道。 许是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在他的亲昵下,包惜弱情意并未掩抑,柔润微微的眼眸里,都好似要溢出水来。 听得这般要求,包惜弱眼中情意稍散,下意识看了一眼床榻里边鼓起的锦被,潮红的玉脸之上,现出一抹迟疑。 牛顶天见状,眼眸不禁闪了下,师姐这柔顺的性子果然是有柔顺的好处,换作旁人,定会先羞耻拒绝的。 想当初拿下韩小莹,他可是连哄带迫,废了好大的劲。 念及此处,牛顶天把玩着手中之物,凑至包惜弱耳边,亲昵道:“闺房之趣,更显夫妻之情,相公今晚操劳太久,娘子可不能忘了应尽之务。” 说罢,狠狠在丽人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便松开手中之物,平躺在床榻上。 随后一手伸进锦被之中,摸索了起来,一手抚摸着包惜弱那滑腻如脂的雪背。 包惜弱玉体婀娜,斜坐在床榻之上,在牛顶天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她玉脸酡红如霞。 而发髻之上尚未摘去的金翅凤冠,在彤彤烛火的映衬下,更显丽人妩媚与端庄。 此刻,长夜已深,月光皎洁如银,悬于天穹。 当圆月落在房檐之下,自窗棂而入厢房,瞧见屏风后一袭玲珑身影缓缓俯身时,许是羞于见到某一幕,又迅速离窗而去,藏在了柳梢之后。 …… 深夜子时,尝遍了包惜弱的牛顶天,也使尽浑身力气,回了一番恩情。 在两位娘子熟睡之后,他轻手轻脚穿上衣衫,离开了房间。 哪怕他精元浑厚,本钱十足,也有些吃不消四人的连番销磨。 在院中稍稍缓了口气,牛顶天来到了慕容妙真的新房之中。 果然如他所想,这位娘子也是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等候着,今晚若不揭了盖头,恐怕都会坐到天明。 于是流程依旧,揭开红盖头,饮下合卺酒,再次开始了床榻征伐。 慕容妙真虽然功力不甚浑厚,但自小精练枪法,身子韧性十足,在牛顶天尝尽了长腿之妙后,又将焚天连哄带强掳了过来。 自己娶的娘子,累死也要尝完,他打定主意,今夜不与所有娘子完成圆房任务,誓不罢休! 一番翻云覆雨后,厢房之中,声势渐渐停歇,床榻之旁,瓜子,生,衣物,鞋子,以及肚兜等物,又是散落一地。 而床榻之上,牛顶天正左右各揽着一个玲珑玉体,与两人偎依在一起叙话。 慕容妙真将螓首偎依在牛顶天的怀里,潮红的玉脸难掩疲惫,想起方才所见之物,她睁开柔润微微的眼眸,好奇问道:“姐姐怎会在后背刺些字符?” 听到后背字符,牛顶天心里一热,不等焚天回话,大手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探了过去。 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后世的一些女人,会在某些位置刺上文字了。 焚天只觉浑身好似散架了一般瘫软无力,方才自己本想反抗,这人却把力气全都使在了她的身上。 闻言,她狠狠揪了一把在自己身上作弄的手,语气之中颇显疲惫,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武功,为了防止遗失,就替我刺在了后背。” “哦……”慕容妙真轻轻哦了一声,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牛顶天拍了拍手中滑腻温软的翘挺,道:“上次还剩这块没有抄录,一会相公还有任务,就劳烦两位娘子了。” “不行!”焚天严词拒绝,撑起一只软绵、白皙的胳膊坐了起来。 如瀑的秀发披散在前,半遮半掩着她那精致如玉的锁骨,与颤微微的凝脂膏腴。 牛顶天伸手将玉人拽入怀中,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何见不得的?娘子不许见外。” 又不是看你的! 焚天伸手过去掐了一下,想要反驳,又觉一阵疲软之意袭来,便将螓首埋进牛顶天怀里,哼哼道:“相公要是着急要,我明天找个镜子自己抄录就是,不必麻烦妹妹的。” 字符在后背延伸太深,近乎抵达私密之处,她哪有脸皮让外人掰着去瞧。 牛顶天倒也知晓自家娘子的为难,方才欢好之时,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不过,这点小为难,哪有娘子间的亲密融洽重要。 念及此处,便凑至丽人耳边,道:“好娘子,一回生,二回熟,刚才该瞧的也瞧了,你要不让妙真娘子来,相公一会可就自己动手了。” 焚天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抬头,心知这人吃定了自己,也不想再作无力反驳,朝着嘴边一处皮肉就狠狠咬一口。 牛顶天会意,又拍了拍另一边的慕容妙真,道:“这任务相公就交给你了,可得瞧仔细了,不许出半点差错。” “知道了……”慕容妙真似乎睡得正香,闻言微微张了下樱唇,流出一丝口水,呓语回道。 牛顶天见状,心头也不由生出几分怜爱之意。 待焚天也昏昏睡去,他轻轻吻了下两人光洁如玉的额头,轻手轻脚起身,穿好衣裳,悄悄离开了房间。 此刻,天穹之上圆月西斜,距离黎明时刻已经不远。 牛顶天推开严怀夕的房门之时,迎面的高几案上蜡泪成堆,两根镌着龙凤金漆的红烛静静而燃,已然不足两寸。 看着伏在桌边熟睡的丫鬟云苓,牛顶天上前轻轻捅了捅其肩膀。 屋里虽有地龙,但像她这般不通武功的小姑娘,还是容易着凉的。 “姑爷?起来这么早?”看清来人后,云苓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不等牛顶天回话,红褥铺就的床榻上,就已经传来噗呲一笑,正是一身鸾凤嫁衣,蒙着红布盖头,静坐那里等了整整一宿的严怀夕。 牛顶天笑了笑,伸手揉了下云苓白腻的脸蛋儿,道:“一会去榻上睡,注意别着凉了。” 说着,就向床榻走去。 对于这位辛苦伺候过自己的通房丫鬟,牛顶天还是颇为喜爱的。 这会,云苓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睡昏了头。 又见自家姑爷抱起新娘子就往屋外走,她惊道:“姑爷,还未饮合卺酒呢。” “换个地方喝。”牛顶天头也不回地道:“好好休息,一会就睡婚床上吧。”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已经出了厢房。 行走在廊檐下,看着怀里异常乖巧的娘子,牛顶天凑近红布盖头,轻声道:“很快就要天亮了,相公带你和你小莹姐一块睡,娘子可愿意?” “嗯……” 严怀夕没有过多犹豫,轻轻应了一声,声若蚊蝇。 她大抵也明白,轮完自己这边,剩下的人怕也无缘洞房烛夜了。 牛顶天抱着严怀夕,穿过廊檐,进入了一间厢房内。 里面正有一袭红色身影,在彤彤烛火映照下,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里处的床榻上。 对突然到来的动静,她紧绷一整宿的娇躯,陡然松了下来。 走至床榻旁,牛顶天将严怀夕放在与韩小莹并放在一起,又从袖中摸出一只龙凤酒盅,放在了案上的酒壶旁。 斟好合卺酒后,未有丝毫犹豫,他拿起案上的喜秤,轻轻挑开了两人的红盖头。 看着两张含羞带喜的如娇颜,牛顶天不由轻声说道:“记得那年冬夜,我刚把怀夕妹妹掳至府上,就出去连逃两天一夜,再一醒来,就见着了小莹姐,今夜能够坐在一起,也是缘分。” 又见两女定定地望着自己,牛顶天柔柔一笑,拿起两只酒盅递至二人手中,自己又拿了一杯,凝眸看着两位丽人,温声道: “今生能够结为夫妻,都是前世修来的福缘。咱们满饮此杯,若是相公哪天不在身边,你们定要互相扶持。” 三人饮下交杯酒,将酒盅放回,牛顶天替两人娘子卸去头上凤冠,未及脱去衣衫,便上去床,一边搂着一个,斜躺在了床头边。 “相公可是有心事?”韩小莹犹豫了下,抬眸看向牛顶天,轻声问道。 方才这话,她听起来总觉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牛顶天摇了摇头,闭眸假寐,说道:“先让相公搂着你们歇一会,定不会让两位娘子吃亏的。” 一夜欢好,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对这世界的不舍,有些犹豫是否先将实情向几女告知。 韩小莹与严怀夕闻言都是一愣,下一刻,二人脸颊渐渐羞红下来,螓首低垂。 牛顶天轻笑了笑,睁开眼眸,道:“都是老夫老妻了,自己脱去衣服,咱们先去被子里面睡一会儿。” 说罢,便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一件亵裤,率先掀开锦被,钻进了被窝里。 韩小莹咬了咬朱唇,也解开身上嫁衣,着着亵裤亵衣,掀开锦被,往牛顶天怀里贴了过去。 严怀夕见状,红着脸磨磨叽叽解了半天,才解完盘扣,除去外衣,缩进了被子里。 牛顶天毫不客气伸手探入两人衣襟,顿觉掌指之间,一片温软团团。 不多会儿,被子里的温度急剧上升,不知不觉间…… …… …… 卯时,金鸡破晓,晨曦柔煦的光芒,自窗棂而入厢房。 当牛顶天睁开疲软的眼眸时,怀中的两位娘子已经不在。 这一整夜的连续操劳,若不运功恢复,他感觉比和老僧交战还要感到疲劳。 不过好在几女雨露均沾,洞房之夜已经完美收官。 往后最重要的便是灭蒙事业,还有就是,在离开之前尽量诞下子嗣。 至于大业有无后人继承,倒也无所谓,至少得在离开之后,给几位娘子留个念想。 微微感受了一下几女的位置,牛顶天起身下床,瞧了眼床边一件备好的崭新蟒袍,想了想,还是将其换在了身上。(本章完) 第229章 开府建牙,北伐破城 正走出小院,丫鬟云苓自远处扭着水蛇腰走来,看见牛顶天后,她俏脸现出喜色,快步走至身前,脆生生道: “姑爷,几位夫人做了早膳,云苓正要喊你呢。” 牛顶天抬眸看向云苓,目光缓缓而下,落在纤细的腰肢上,问道:“谁教你这么走路的?” “啊?”云苓就是一愣,反应过来,俏脸刹时变得通红,结结巴巴道: “没,没,没人教啊……” 牛顶天弯起右手小指,在她左右脸颊轻弹一下,笑道:“好好走路,让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说罢,便往膳厅方向走去,又朝其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云苓连忙追上去,低着头,略有些委屈,小声道:“是姑爷书房两个婢子说的呢,说宫里的皇帝、王爷都喜欢这样的。” 牛顶天边走边说道:“你不适合,原本怎么样,就怎么样,姑爷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哦……” 云苓闻言哦了一声,跟身后摆弄着前襟的头发,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欢喜。 两人说话间,已在廊檐拐了个弯,又走几步便至膳厅之中。 除了妹妹傻姑,呆呆地坐在餐桌旁,其余几位娘子,全都自厅外往里端着早膳、碗筷。 比起昨夜的疲惫不堪、娇软无力,此刻几女容色焕发,玉脸媚意流露,见着正主后,美眸之中既羞且喜。 “相公……” “相公……” “相公……” …… 几女依次曲身见礼。 作为新妇之人,全都举止温婉优雅,较往常多了一些正式。 牛顶天上前揉了揉妹妹傻姑的脑袋,朝几位娘子笑道:“怎么越来越客气了,快些坐下吃饭,以后不兴这些。” 说着,拉过陈瑾儿与韩小莹,坐在自己左右两边,说道:“对了,还少两个呢?” 他这才发现,几人之中却是少了包惜弱与黄姑娘。 其余几女依次落座,何沅君温婉一笑,道:“包姐姐去见华筝了,黄姐姐去给黄岛主送早膳去了,都说早膳不必等她们。” 牛顶天轻轻颔首,黄姑娘前去讨好自家老爹,说到底,还是为了帮他游说老泰山。 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若想落个清闲,还得有个全才之人出山助他才行。 正要举筷,牛顶天却似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严怀夕身后的丫鬟云苓,吩咐道:“去将早膳打包一份,一会姑爷要用。” “是,姑爷……” 云苓应一声,快步离去。 几女虽有些好奇,也未多问,一边细声细语说着话,一边细嚼慢咽用着膳。 许是因为昨天夜里两两一床,此刻,除了床伴之间刻意回避着目光,不敢相视,其几女交谈之间倒也融洽。 待牛顶天喝完粥,放下碗筷,对面的严怀夕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递了过来,面色颇有些怪异地说道: “这是宫里的一位公公托我交给相公的,说武功太过贵重,不便交予他手。” 牛顶天接了过来,看见封面文字,额上剑眉不禁轻轻挑起。 再翻开书册首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总纲: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古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 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修炼此功,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淫邪,超然于物外…… “好家伙,后世的葵宝典莫不是从我这传承下去的?”牛顶天盯着开篇八字,不由想道。 葵老祖武功极阴生阳,阴阳互化,乃生至阳至热的葵真气,正合挥刀自宫的要求。 这时,何沅君与焚天二人,也各自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递了过来,焚天还附着四枚圣火令。 牛顶天接至手中,抬眸看去,正是《乾坤大挪移》与《一阳指》。 一阳指他早年就有与一灯交换的心思,只是未曾来得及开口,不想被自家娘子带了过来。 正思索间—— 一旁的陈瑾儿似沉吟了下,轻声道:“相公如今既然有了郡王爵位,还得规范一下身份。” “下面的人多想相公开府建牙,以彰规制。毕竟咱们现今兵马太众,若是教务与军政一直混要,王爷与教主称呼不一,恐有损威严,不利稳定。” “正有如此打算。”牛顶天点了点头,收好书册与圣火令,抬眸看向焚天,说道: “以后政教分离,各自运转,日月神教作为护法力量隐于幕后。至于开府事宜,三日后召集高层,在九宫山上协商。” “等北伐之事安排妥当,我会交予下面之人去做,你们也别去管这些俗事了,都与相公在山上好好提升武功。” 牛顶天觉得,以他如今实力,很多事不需再亲事亲为。 他要做的就是少出手,少现身,尽量在这世界多苟一些时间,与几位娘子多待一些时间。 这番话说完,焚天轻声应允,其余几人也是轻轻点头。 这时,妹妹傻姑也已放下碗筷,牛顶天又亲昵揉了揉她的头,与几女招呼一声,便提起云苓送来的食盒,出了膳厅。 当他行至书房门口时,正见着李淑仪与刘娴妃一左一右,站在外间的书桌旁,教穆念慈临幕字帖。 听见外面动静,穆念慈一抬头,牛顶天便在晨曦的柔煦光芒下,见她一副又惊又喜的神色,脸上白里泛红,使人怦然心动。 自从他返回九宫山决定大婚,包惜弱去了红梅村,书房所在院落便成了穆念慈的住所。 比起两年前的青涩,再见少女之时,少女多了不少成熟与主见,便连牛顶天也难以说服其与包师姐一同嫁与他。 以包师姐的柔弱性子,牛顶天倒能强自决定,师姐自有服从的份。 但见到穆念慈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那股决然神色,他便只能放弃打算,将她没名没分地安顿在书房所在的院落里。 “怎么想起来临摹字帖了?”牛顶天走至桌案前,将食盒放了上去,笑着问道。 朝李淑仪与刘娴妃挥了挥手,待二人退了出去,他坐到桌边,将穆念慈揽至腿上,温声道:“先吃点东西吧,我知道未到时间慈儿定是还未吃的。”对于牛顶天的亲昵,穆念慈前些日子也已习惯,因此未作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桌上餐盒,突然有些出神。 “想什么呢?”牛顶天牵过丽人柔荑,轻声问道。 穆念慈回过来神,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牛大哥可想吃羊汤肉,念慈今晚给你做?” 不知怎的,她却是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大雪天,在太行山腰那间破旧酒肆里,素未谋面的牛顶天请她吃的那碗羊汤肉。 自那次过后,宽裕时日,她也为爹爹做过几回,味道倒还不错。 牛顶天闻言,心中瞬间明了,便笑道:“这个不急,还得太行山的野山羊才行,等我通知太行山那边的兄弟送来几只,慈儿为我做羊汤肉,我为慈儿烤羊肉串。” 听了这话,穆念慈心中不禁涌出一股甜蜜,沉郁的心情似也好了许多。 想起前些日子不留余地的拒绝,她心里又有些忐忑,螓首微微垂下,轻声道:“牛大哥真不生念慈的气吗?” 牛顶天愣了下,摇了摇头说道:“这才是牛大哥想象中的穆念慈,除了慈儿离开会使我生气,你有其它什么想法,牛大哥都会尊重。” “只是没想到,当年我不愿成婚,慈儿还斥我无媒苟合,现今我想要成婚,慈儿反而不愿了。” 穆念慈闷了闷,低声解释道:“牛大哥虽不在乎名声,但念慈不想世人笑话爹爹,笑话包师姐。虽然爹爹未再反对过,但我与包师姐一同嫁于牛大哥,他一定比挨了刀子还难受。” “以前念慈或许还小,未曾想过太多,觉得只要喜欢牛大哥就行。现在念慈长大了,想了太多太多,其实也觉得只要喜欢牛大哥就行。” 这话说得虽似绕口令一般,牛顶天却是听懂了,我喜欢你就行,其它或有或无的,都不重要。 心头感动间,他搂着腿上的穆念慈未再言语。 在丽人用完早膳后,牛顶天并未离去,而是一整天都窝在书房里,一边研读着葵宝典等武功秘籍,一边审阅着麾下的军力信息,穆念慈便在一旁陪着。 这两年,他虽不在,但所控势力却发展的极为迅速。 教中数千弟子且不说,有着梁子翁大量培育的菩斯曲蛇,如今便是麾下普通士兵,都经过特殊丹药打熬过身体,体魄强横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傍晚,一整日未见着牛顶天人影的黄姑娘,过来小院寻了一遭。 新婚燕尔的她,自然想与相公如胶似漆,见牛顶天与穆念慈独处,她心里虽有些吃味,却也未表现出来。 想起她怀夕姐姐的担忧,便又返回膳房,亲自照着配方,给煮了一份药膳送了过来。 不吃不要紧,这一吃,牛顶天顿觉元气上涌,毛孔舒畅,看着伏在案前描摹字帖的穆念慈,便开始有些心猿意马了。 于是,在夜深人静时刻,窗明几净、精致奢华的厢房之中,似有微风吹动榻上帷幔,流苏摇晃不停。 一股脂粉靡靡之气无声流溢,令人心急火燎、面红耳赤。 次日一早 天刚破晓,云鬓散乱、容色焕发的穆念慈,撑身而起,只觉浑身发软,不禁秀眉微蹙。 牛顶天斜靠在床头,揽过丽人圆润光滑的雪肩,一股真气自掌心缓缓输出,穆念慈身上痛软之感瞬间一消而散。 看着丽人羞红的侧脸,牛顶天微微闭上眼眸,昨夜的温存场景似在心头浮现。 过了一会儿,李淑仪与刘娴妃端着脸盆,进入屋内,穆念慈下意识钻进了被窝里。 牛顶天挥了挥手,道:“准备热水,本王要与夫人沐浴。” “是……” 二人轻应一声退了出去,没过多久,领着两位壮硕的嬷嬷,将侧间里的大浴桶注好了水。 待人离开,牛顶天起身下床,打开一处暗格,取出一个瓷坛,将里面碧幽幽的液体倒入浴桶。 只一挥手,床榻上的穆念慈便入了他的怀中,在丽人羞涩间,两人一同没入了浴桶里。 “当成药浴就行,你功力还是太弱,尽量运功吸收药力。” 见穆念慈面色由羞转惊,显然察觉到了浴汤异常,牛顶天轻抚着丽人雪背说道。 这便是他如今能够继续苟在这方世界的资本,当初在桃源洞穴中,他都有些嫌弃的洗澡水。 想要屏蔽天机,躲避天劫,现在至少每隔半月,就得泡上一次,吸收其中精华。 而消耗完的那日,便是他破碎虚空,离开此界之时。 两日后—— 牛顶天以襄阳郡王的身份开府建牙,设天策府,统辖境内军政事宜。 黄药师任长史,与职位空缺的司马、从事中郎,管理天策府中各类事务。 另外改制麾下军队,组建北伐军。牛犇为前将军,刘逢春为左将军,扈再兴为右将军,三人各下辖十万北伐将士。 牛奎为后将军,下辖太湖、长江两域水军,以及太行山脉与其他各大山脉间的武装力量。 牛庆、牛巽为卫将军,掌管玄衣卫等谍报以及近卫力量。 至于日月神教,裁撤各地分堂分舵,挑选武学天赋极高者,组建五行旗,五散人,四大法王,左右二使,作为武道力量,开始隐藏暗处。 而作为牛顶天亲属晚辈的郭靖与杨康,前者在牛犇麾下,担任前锋校尉;后者则在日月神教之中,身居散人之位。 就在政教改制后的第二月,金国拒绝与襄阳合纵抗蒙事宜。 未过多久,牛顶天一封北方复地“均田”的王令颁布而出,四十余万北伐大军齐出荆襄、太湖、太行三地。 与此同时,日月神教高手连番出动,刺杀金蒙两国要员、大将。 短短半年时间,北伐军连克蔡州、登州、京兆,河南,许州,徐州等地,兵围金都南京。 一日晚间, 南京城外发生武者激战,在日月神教一众高手围攻下,欧阳锋身死,慕容安被废,十余名密宗高手折损大半,逃离南京。 凌晨天还未亮,一道冲天火焰,在爆炸声中升腾而起,南京城破,金帝北逃。 一时间, 江湖震动,天下震动!(本章完) 第230章 林掌门,莫愁姑娘,好久不见。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又是暮春时节,就在北方各地兵伐不断之际,襄樊地区却显格外安宁与平静。 九宫山,后宅书房 牛顶天一袭黑色丝绸所制蟒袍,端坐在一只雕檀木太师椅上,正垂眸整理着桌子案上的书册,以及一排彩色泥偶。 牛顶天抬头之时,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半年时间,不管外面情况如何,他也不曾露面,更是鲜少过问,一心全部扑在子嗣问题上。 眼见一个个娘子的肚子都没动静,便连已经送回临安皇城的李淑仪与刘娴妃,他也没少在两人身上使过力气。 可似乎一样没有结果。 子嗣没来且不说,反而天地之间一股紧箍自己的压抑之感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近前。 灵泉水的作用似在减退。 牛顶天默然片刻,眸光灼灼地看向门外,沉声道:“来人!” 门外的牛倩儿闻声迅速走进屋,行至桌案前,轻声道:“王爷。” 这半年来,麾下的好手大多在外征伐,山上有些冷清,能够使唤的心腹也只剩她一人了。 说起来,她对牛顶天有些情素,牛顶天亦对她有些想法。 可一个个女人下不出来蛋,问题显然出在自己身上,加之离开之日迫在眉睫,他也没了这些心思。 看着静立眼前的纤细身影,牛顶天微微沉吟后,问道:“郭靖和杨康最近表现如何?” 牛倩儿怔了下,道:“郭靖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深得军中将士敬佩。如今随黄岛主独领一军,在潼关与金蒙联军对峙。” “杨康在南京城破后,领着教中弟子去了西域,说是要把白驼山庄纳入麾下。”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莹莹的眼眸当中,似忽然迸射出道道精光,看着眼前丽人,说道:“倩儿你说,杨康做教主如何?” 不等牛倩儿回话,他目光落在桌上十八枚彩色的罗汉泥塑上,指尖不由轻轻敲打起桌面,又说道: “既然郭靖能够深得军中将士敬佩,以后便留在军中发展吧,若有能力,我不介意以后将北伐军交给他。” 牛倩儿:“???” 她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听这话,怎么有点想要托付后事的意思,不然为何会把大好事业交给两个不过弱冠的小子。 牛顶天轻轻笑了笑,说道:“就这么定了,倩儿你传令让他二人回来,我有要事交待。” “另外,派些工匠前去昆仑山,以白驼山庄为基础,在昆仑深处再建一处神教总坛。再着洪水旗弟子前去海外,寻些偏远孤岛,若是将来不测,可以此作为退路。” 说话之间,牛顶天起身走至有些呆愣的牛倩儿身边,拍了拍她的削肩,轻叹道:“你家庄主武功太高,这会估计得去天上做神仙了。” “这几日我传你一些高深功法,等我走后,你也不必一直耗在夫人身边,若是不想继续留在教中,就自行离去吧。” “此事你自己知晓即可,临走之前我会留下书信,到时候你交予几位夫人。” 说罢,牛顶天瞧了一眼神色无措的牛倩儿,默默走出了书房。 既然决定将事业传给郭靖与杨康,将来两人能够留住多少部下,走到何种地步,他不想再去操心,只在离开之前,给二人留足功力即可。 至于几位娘子,女人没有子嗣,要权要势又有何用?比起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拿着自己的遗泽去找下家,他宁愿几女寻一处安稳场所,避开乱世纷争,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离开书房,牛顶天来到了陈瑾儿的房间,又唤来黄姑娘与韩小莹,当着三女的面,他将桃源洞穴里的灵泉水交待了出去。 如此,倒非对其她几女不够信任,而是人多口杂,多少都有一些暴露风险。 将灵泉水交给或智或稳,或是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三位娘子保管,他也算能够真正放心下来。 晚间时刻—— 牛顶天不遗余力地又与几位娘子恩爱缠绵了一番。 如今越是临近分别,他越是留恋与几女之间的床笫之欢。 “牛哥哥是不是有心事?蓉儿感觉今晚牛哥哥不一样了呢。” 床榻上,欢愉过后,黄姑娘玉脸酡红如醉,一双藕臂亲昵地缠着牛顶天的脖子,呢喃说道。 比起相公娘子的称呼,两人情到深处之时,她大多都会喊上几声牛哥哥。 能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劲头力道猛了一些。 牛顶天微微闭上眼眸,刚才的温密之景似犹在心头浮现。 抚着丽人温软滑腻的身体,他轻声说道:“大半年了,蓉儿肚子还不见动静,牛哥哥刚才着急了一些。” 一提这事,黄姑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有些心虚。 怀夕姐姐倒也给他牛哥哥诊断过不少次,各个方面完全正常,难道真是自己几人出了问题? 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牛顶天拍了拍手边的翘挺之处,道:“她们都睡着了,好蓉儿咱们再来,兴许这一次就有了。” …… …… 深夜子时,待黄姑娘沉沉睡去,牛顶天在丽人额前怜惜一吻,轻手轻脚起身下床,穿好衣裳离开了房间。 眼瞅着也没睡意,他便提着一坛仙人醉,在内宅的一处凉亭里自饮自酌了起来。 此刻圆月当空,月光皎洁如水,银辉透过繁密枝叶,在凉亭当中投下一层斑驳。 牛顶天一边饮着酒,一边思索着需要交待之事。 灵泉水有着延寿能力已经无疑,这也是他留给几女真正的保障。 只要自己破碎虚空能够挺过去,凭借识海之中封印的呼吸法,未来将其完全解封,踏足更高境界,未尝不能再次返回此界。 他想着几位娘子凭借剩下的灵泉水,未必不能等不到自己回来的一天。 想着想着,手中的酒坛已经见底,正当牛顶天准备离去之时,他忽然顿住脚步,凝眸看向空荡荡的小院月门处。 沉默了好一会,牛顶天轻声道:“林掌门,莫愁姑娘,好久不见。”(本章完) 第23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话音落下,小院沉寂良久,两道纤影自月门拐角缓缓走出。 一人头戴羃,手持宝剑,一袭素白衣裳,跨过月门后,便站定了下来。 一人身着杏黄衣衫,左手持剑,右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羃。 月光之下,可见少女明眸皓齿,肤色白腻,更兼神态娇媚,而眉眼之间,依稀有着当年的李莫愁模样。 少女自进了院里,便凝眸望着凉亭中的牛顶天,一双杏眸似喜含怨,亦藏着一丝激动与胆怯。 “牛大哥还记得莫愁么?”李莫愁话声轻柔婉转,怔怔地望着亭中的身影问道。 牛顶天笑了笑,瞧了一眼月门处的林侍女,说道:“自然记得莫愁姑娘,四年未见,莫愁姑娘比当年更漂亮了。” 李莫愁闻言,明媚的玉脸之上,泛起一抹羞红,继而轻咬着下唇,望着牛顶天,道: “牛大哥既然知晓莫愁心意,为何断了回信,让莫愁在古墓苦苦等候?” “难道莫愁在牛大哥眼里如此不堪,你宁愿娶比你大的,娶嫁过人的,也不愿娶莫愁吗?” 说着,说着,李莫愁眼眶红了,好似被抛弃了一般,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牛顶天见状,拧了拧眉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当年孙婆婆离开九宫山之时,他曾托其给李莫愁带过信。 也是担心信件被林侍女瞧见,所以信中的内容无非是关心问候,勉励其努力练武,好好照顾师妹之类。 半年前返回九宫山,从包惜弱手中再次拿到书信,他心中挣扎一番,却压下了回信的想法。 那会受天地排斥,他也不知自己能在此界逗遛多久,哪有心思再去谈情说爱。 因此,除了当初承诺过的几女外,也没想过继续收纳女人。 却没想到今晚这对师徒直接找上了门。 而见凉亭中的牛顶天沉默不语,好似默认了一般,李莫愁顿时感到一阵阵的心痛难忍。 想到此行目的,她抹了抹眼泪,鼓起勇气看着牛顶天,哽咽道:“师傅说,古墓弟子终身不得嫁人,否则将被逐出古墓。” “牛大哥,莫愁现在问你,你还愿意娶我吗?” 言罢,李莫愁忍着泪水,静静地看着牛顶天,婆娑的眼眸之中,隐有一丝紧张与期待。 显然是做好了你只要愿意娶我,我便抛弃师门的打算。 牛顶天何尝没有瞧见丽人眼中神色,这话若是早个半年时间问出,他定会慨然应下,但此刻,心中却是有了犹豫。 只这一闪而过的犹豫,月色下的李莫愁见了,玉脸霎时变得苍白。 不觉之间,泪水哗哗而落,手中已被攥变形的羃,无力地掉在落了地上。 从起初的来信示爱,到后来的漫长等待,再到这会的卑微倒贴,李莫愁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像极了讨惹人嫌的小丑。 “姓牛的!” “我恨你!” 未等牛顶天反应,李莫愁倔强地抹了把眼泪,只留一道怨恨声音,黄色的身影便向院外掠了出去。 月色朦胧,好远的方向,牛顶天清晰听见丽人伤心痛哭。 “我原以为你会留下她。” 微风拂过,吹起了林侍女羃上的面纱,牛顶天闻声而望,在这位冷艳妇人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毕竟,随着徒弟上山,她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如徒弟说的那般,你宁愿娶比你大的,娶嫁过人的,也不愿娶我徒弟。 她绕是淡泊性情,在见徒弟卑微伤心的那一刻,心里也不甚好受。 牛顶天走出凉亭,走至月门,望着李莫愁消失的方向,怅然道: “不日我将破碎虚空,离开这片天地,也许再无返回之日。还请林掌门代我向莫愁姑娘解释一番。” “破碎虚空?” 林侍女微微一怔。 牛顶天轻轻颔首,道:“后天之上是谓先天,先天之上是谓天人。天人之境便为此界不容,需得破碎虚空,离开此界,否则将有雷劫降下。”说罢,神念一展,便感知到了长江边的李莫愁,遂看向朝林侍女道:“莫愁姑娘正在江边码头,深夜不太安全,我就不留林掌门了。” “告辞!” 林侍女闻言脸色微变,拱拱手后,迅速朝着山下掠去。 待远方两股气息靠近,牛顶天沉默着返回了黄姑娘房里。 脱了衣靴上床,钻进被子,他贪婪地拱了拱怀里的香软娇躯,埋头便睡。 三日后,夜间,郭靖与杨康先后返回九宫山。 客厅之中—— 看着一身戎装的郭靖,以及身旁的白皙貌美女子,牛顶天脸上不无惊讶之色。 少女肤色极白,像是常年难见阳光之故,给影影绰绰的灯火一映,更增一种飘渺之气。 见师叔探寻的目光望来,郭靖面上刚毅之色霎时散去,红着脸道:“这是秦姑娘,我在山西救下的。她如今没了去处,便,便跟着我回来了。” “民女秦南琴,见过襄阳郡王。”秦南琴微微抬起眼眸,好奇瞧了一眼面前的蟒袍青年,曲身行了一礼。 对于这位兴兵北伐的异性王爷,她与民间百姓一般,早就如雷贯耳。 “秦南琴么……” 牛顶天不禁喃喃自语,听着这熟悉的名字,他好似抓住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郭靖瞧了一眼身旁少女,挠了挠头,讷讷道:“师叔,秦姑娘人很好的,现在外面打仗,要不,要不就把她留在山上吧?” “你喜欢她?” 牛顶天闻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问道。 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顿时将这对少年少女闹红了脸。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大胆说出来。” 牛顶天看着郭靖,意味深长道:“否则世事无常,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郭靖愣了愣,好似想到了什么,咬咬牙,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眼神坚定道: “靖儿喜欢!” “喜欢就行,”牛顶天笑道:“所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依本王看,秦姑娘也别涌泉了,还是以身相许吧。” 秦南琴听罢,玉脸一如天边晚霞,红到了脖颈,螓首低垂道:“民女全凭王爷做主……” 既然牛顶天做主,自然好事越快越好,所以直接给二人定了三日后成婚。 三日后 九宫山上张灯结彩,为郭靖办了一个不甚热闹的婚礼。 同一天,王令与教令传往麾下各方:郭靖升天策府上将、北伐军副帅,黄药师任军师辅佐;焚天卸去副教主职位,由五散人之一的杨康接任。 此通任命一出,便连几位娘子也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但,任是黄姑娘几女如何旁敲侧击询问,牛顶天只是笑而不语,更加沉迷在与娘子们的温存之中。 只有知晓原因的牛倩儿,整日显得心不在焉,深夜之时,一人回忆往昔,回忆当年的日月山庄,默默地流着眼泪。 半个月后 正是初夏时节,北方传来战事不利的消息。 而这时,整个天地对牛顶天的排斥,也仿佛扼到了脖颈前。 这一日,牛顶天与几位娘子和妹妹傻姑一同用完早膳,便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色蟒袍。 再次出现时,他手中握着沉寂许久的倚天剑。 不多会,一声雕鸣响破天际,神雕载着牛顶天向北而去。 那里,正是激战半月、久攻不下的潼关方向。 (本章完) 第232章 一剑破天关(射雕完)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烟雨朦胧之中,雄关盘踞,高云缭绕,地面上的泥土尽是成片的猩红之色。 牛顶天驭着神雕,刚近潼关上空,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鼻中,直入脑门。 他知道,这是两军鏖战半月留下的味道。 哪怕此刻下着雨,吹着风,短时间内,也无法驱散这股深入潼关泥土的气息。 “是神雕!上面有人!” “襄阳来人了!” 下方,旌旗林立,营帐密布,呼喊的是韩宝驹。 他与朱聪俱都披着铁甲,血渍盈身,正大哥柯镇恶一块,随着郭靖检查营中的伤员情况。 听见韩宝驹的呼喊,周围将士俱都仰头看天。 未等天上巨雕向下俯冲,便见一道虚影倏忽之间落在了中军帐前,对着郭靖所在位置,持剑肃立,凝眸而望。 而望着那乍然现身蟒袍青年,营中将士下意识地楞了下,继而纷纷单膝跪地,抱拳大喊: “王爷千岁!” “王爷千岁!” “王爷千岁!” …… 呼喊之声犹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渐渐地,漫延至了整个十里营地。 闻声赶来的牛犇,牛奎,扈再兴,刘逢春,四位披甲持锐的大将,面色激动,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一旁的黄药师见状,一双黛青浓眉直接拧在了一起,脸上犹豫一番,也面色庄肃的屈膝行礼。 他身后的弟子梅超风一身铁甲银盔,男装打扮,见师傅举动,自然不敢托大。 而持杖撇头的柯镇恶,本着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低头。 但一想这命也是那人救的,岂不犹如再生父母?便在二弟、三弟的拉扯下,顺势跪了下去。 “这种感觉,果然不是江湖之众所能比拟的。”牛顶天按剑而立,目光逡巡四顾,心中不由想道。 这一刻,他哪怕再是惫懒,心中也压抑不住地升起万丈豪情,亦生出一道亲率将士,逐鹿天下、威压四夷的念头。 可惜……诺达的家业,连个继承的种也没有。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牛顶天沉声大喝。 他虽身处中军位置,但这喝声恍若雷霆之音,传遍了军营每一个角落。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 营中之人亦是随着他的喝声举拳激动大喊。 牛顶天抬起手,呼喊戛然而止,他沉声道:“今日养精蓄锐!明日本王亲率诸位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 在阵阵呼喊声中,牛顶天按剑转身,走进了营帐。 黄药师,郭靖,牛犇,牛奎,扈再兴,刘逢春几人起身跟了进去。 营帐之中 牛顶天毫不客气坐上主帅桌案,凝眸看向黄药师,说道:“还请岳丈介绍一下目前情况。” 若是以往,见老泰山朝他行礼,他心里兴许还有一些舒爽的恶趣味,但一想或许即将永别,再也没了那点心思。 黄药师面色冷峻,一如当初,只是大半年来操劳军政之务,眉宇之间多了不少倦色。 望着案上的蟒袍青年,黄药师沉声道:“如今潼关里面说是金蒙联军,其实早被蒙古人控制,北边金人领土也十不存一,大多被蒙古人占领。” “潼关守将是谁?” 牛顶天皱了皱眉头问道。 “铁木真!” 黄药师沉声道。 “铁木真?”牛顶天眉梢不由轻轻挑起。 他半年前得到消息,这厮中了杨康留下的蛇毒,虽然被欧阳锋解去,却也称伤养起了病。 不想这么快就冒了出来。 见自家贤婿沉吟不语,黄药师道:“半月前探得他的消息后,老夫也曾借你当初得的承诺,邀请段兄与七兄一同前去行刺。” “但对方终日弩阵环绕,从不擅离军中,老夫三人试图强攻三次,最终均是无奈退回。” “段兄与七兄曾言,若有人能够万军之中取其首级,天底下非你莫属。” 说罢,黄药师便静静地看着牛顶天。 大半年来,他随军一展平生才智,可谓无往不利,却在那位草原雄主面前,软硬之计均是使不上力气。 此刻,他也不由佩服起了自家贤婿当初的眼光。 这时,牛犇接过话头,抱拳道:“蒙古人悍不畏死,甚至远胜我军,这半月来的绞杀,敌我双方互有损伤。” “不过王爷刚才一番露面,咱们全军士气更盛十倍,明日攻破潼关,自然不在话下!” 牛顶天笑了笑,没有言语,目光从牛犇、牛奎、扈再兴、刘逢春四人刚毅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身着乌金铠甲的郭靖身上,突然道: “本王升郭靖为副帅,天策府上将,你们心里可有不服?” “卑职不敢!”四人微微愣了下,而后齐声抱拳。 “是不敢,还是没有?”牛顶天淡淡问道。 这话一说出,营帐之中瞬间凝固了下来。 便连黄药师也不禁诧异看向自家贤婿。 郭靖正要开口说话,牛顶天抬手将其制止,淡声道: “这是本王深思熟虑下决定的,将来本王若是不在,北伐军便以郭靖为主。” “你们都是本王真正的心腹,若是心有疑虑,今日可脱去这身铠甲,往后待在神教供职,免得到时难堪。” 牛犇双膝跪地,眼中蕴着热泪,抱拳道:“属下生是庄主的人,死是庄主的鬼!只要这命令是庄主亲口所下,不管心中服与不服,属下都会誓死执行!” 牛奎也跪了下来,抱拳道:“只要是庄主之言,牛奎誓死执行!” 两人此刻称呼“庄主”,却把自己当成了家臣存在。 扈再兴与刘逢春见状,亦是跪地抱拳。 刘逢春沉声道:“刘逢春还是当年破庙中的刘逢春!若是哪天为了权势,忘记王爷知遇之恩,卑职当与那日彭长老一般不得好死!” 牛顶天闻言默然,垂眸盯着桌案,面色平静如水,谁也瞧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下方的郭靖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一把跪在地上,道:“师叔……” “都下去吧,好好准备,明日一早随我破城。”牛顶天沉默许久后轻声说道。 …… 夜晚,营帐之中 四方火盆里的火焰熊熊而燃,映着桌案之旁,两道推杯换盏的身影。 黄药师放下酒碗,叹道:“老夫一直想不明白,如今偌大家底,你为何放任不管?” 牛顶天晒然笑道:“有些事情需得出一躺远门,尚不知何时能归。” “所以你不放心他们?”黄药师蹙眉问道。 “骄兵悍将,人心总是会变的。”牛顶天摇了摇头,提起酒坛,替老泰山满上酒水,道: “岳丈信不信?我要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归,等我归来之日,他们各为一方诸侯,一旦涉及权柄,没人不会心生迟疑。”“若是能有初心不变者,别人我不知道,但郭靖必是其中之一。” “可他尚不及弱冠!” 黄药师没有去问牛顶天要去何处,何时能归,心道离开再久又能久到哪里?而是说出了心中顾虑。 牛顶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所以要请岳丈相辅!” “其实大权得失我倒无所谓,只是可惜灭蒙事业。” “岳丈若是哪天觉得郭靖烂泥扶不上墙,你自己要有心思,就自立为王吧!” “砰!” “你说的什么话!” 黄药师一把将酒碗砸在桌案上,溅了两人一身酒水,脸色铁青道: “你将老夫当成什么人了?若非看在蓉儿面子上,老夫都懒得管你这一亩三分地!” 这可不是一亩三分地,再进一步都能开邦立国了。 牛顶天默默想道,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当初我曾承诺岳丈,助你和一灯大师踏入先天。” “但若像觉性那般强行提升,此生恐怕再难寸进。” “蓉儿那里有我留下的一些感悟,岳丈等有时间,就回去取一趟吧。” 这番话说完,牛顶天一口干了碗中酒,起身离开了营帐。 黄药师突然有些后悔,这小子今天言行透着怪异,早该好好询问一番的。 …… 次日一早 霞光破晓时刻,号角声响起,北伐大军集结,缓缓逼近潼关。 随着雄关映入眼帘,天上黑云压城,似酝酿着恐怖。 牛顶天一袭黑色蟒袍,左手持剑,端坐于骏马之上。 回望一眼身后遮天蔽日的飞扬旗帜,他朝郭靖道: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引兵冲杀,不可耽搁!” 说罢,身影已经凌空闪至前方上空。 就在一股恐怖气势从他周身爆发的一瞬间,一道横亘天地间的白芒,恍若天光一般,凝聚而出,向着百丈外的城头激射而去。 其间的恐怖威势,连虚空似都颤了颤。 “轰——” 在三十余万将士的惊骇目光中,潼关轰然坍塌。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一道灭世雷霆乍然凝聚,毫无征兆地向牛顶天劈了过去。 “给我开!!”倚天剑出,轻轻一舞,剑光迎击而上。 下方—— 呆滞片许的郭靖,这才想起师叔刚才的嘱咐。 他连忙抽出腰间屠龙刀,举刀回顾,大喝:“全军听令!随我杀!” “呜呜呜——” “杀!!” “杀!!” …… 号角声起,冲杀声,战马嘶鸣声,一如茫茫浪潮,向破碎的潼关冲去。 “相公!” “相公!” “相公!” “庄主!” …… 就在雷霆轰散,一道虚空裂缝被牛顶天竭力劈出之时。 下方传来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几位娘子,以及牛倩儿的悲伤呼喊声。 丽人纷纷泪洒脸颊,舍弃战马,在冲刺的大军中向这儿掠来。 眼见一股心悸的感觉陡然升起,牛顶天神念一展,果断锁定潼关城内一股气息,手中倚天剑飞掷而出。 “我还会回来的!!” 在一声呼喊声中,他直接扑进了虚空裂缝里。 “大汗已死!” “大汗已死!” “相公!” “庄主!” …… 随着耳边一道道呼喊声渐渐减弱,直至完全没了声音,牛顶天再也没了意识。 —— 黑云散去,朝阳升起,照耀着染血的废墟。 郭靖拔出插在铁木真胸口的倚天剑,仰头望天,却再也不见那道身影。 想起往事种种,此刻一切好似虚幻,他不禁眼含热泪,跪倒在了废墟里。 半年后 金国灭亡,郭靖依旧领着北伐军,在北方与蒙古军队胶着奋战。 而昔日的九宫山,好似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陈瑾儿走了,黄姑娘走,韩小莹也走了……曾今的几位新人,没人知晓去了何处。 只有穆念慈一人,在某日夜晚,挺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钟南山。 几日后 李莫愁一袭杏黄衣衫,玉脸冰冷,立在九宫山的演武场上。 然而,山上除了零零星星的守山之人,她发疯似的寻找半天,也没见着想见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李莫愁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喃喃哭道。 “师傅说你心里没有莫愁,可是莫愁不信……” 她感觉自己似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不惜代价背出师门,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这一夜,满怀恨意的声音响彻山巅,九宫山上鸡犬未留。 这下,凭空出现的赤练仙子名号,算是彻底轰动江湖! 而正在北方忙于战事的郭靖听闻过后,自然大怒。 不问青红皂白,专杀天下负心男人! 他亲自搜寻几波,非但没能寻着人影,反而让其又做几场凶案。 便在这般风波之中,三年时间转眼即过。 北方战事依旧胶着,日月神教似已渐渐被人遗忘。 在西域昆仑深处,一个叫作明教的门派开始崛起。 ——射雕完! 蓉儿不会结束,莫愁也不会结束,后面都会出现。 下卷:这一世,他横空出世,武功绝伦!不管为正为邪,只为寻找回去的路。 (本章完) 第233章 少女,草庵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汀洲人未归。 江南,太湖—— 一场春雨过后,红杏夹径,绿柳垂湖,带着脉脉清香的柔煦春风,一阵阵地吹在脸庞上,令人心旷神怡、醺醺欲醉。 此刻,湖面烟波浩渺,远水接天,一如万顷褶皱翠碧。 只听得摇橹声响,绿波之上飘过一叶小舟,一个绿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行,口中唱着小曲。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 “晚来弄水船头湿,更脱红裙裹鸭儿。” 那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与悠悠水声相和,渐渐惊醒了牛顶天的梦。 这一清醒,他便觉混身剧痛难忍,筋脉仿若寸断,不禁闷哼呻吟了起来。 摇橹声与划水声骤然停下。 又听舟上哐哐脚步,一阵处子幽香袭来,牛顶天便见一张清雅秀丽的瓜子俏脸,朦朦胧的映入眼帘。 “公子醒了?” 少女说话极清极甜,语气带着惊喜,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牛顶天艰难睁着眼,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全身尽是秀气。 “这是哪?” 牛顶天虚弱问道。 “这是太湖哩,公子怎会昏在湖汀里?”少女操着吴地口音,嫣然笑道。 见牛顶天嘴唇干裂,她走至船舱,取出一碗清水,小心翼翼地喂了过去。 牛顶天咕噜噜喝得干净,身上疼痛也减缓了几分。 “多谢姑娘……” 他看着少女轻声相谢。 “公子可还要?” 少女轻轻询问。 牛顶天摇了摇头,压着心中迫切,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如今是哪个皇帝当朝?” 既然虚空乱流挺了过来,首要之事,便是弄清身在何处。 少女听罢,嫣然一笑,道: “我叫阿碧,是服侍我家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公子勿介客气,叫我阿碧就好。” “至于当朝皇帝,听我家公子说,圣讳唤作赵煦,不过,今年方才十三,是由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呢。” 牛顶天衣袍虽破,却肤白面秀,不似普通人家,对于为何问出这般常识问题,阿碧只当伤后迷糊,因此,也颇为耐心回复。 而且,她因为不知自家公子心中大业,在提及皇帝名讳之时,语气之间亦显尊敬。 阿碧? 赵煦? 牛顶天怔了下。 便在此时,湖面之上几只燕子掠过船头,向西疾飘而去。 牛顶天微微思索,心中一动,轻声道:“阿碧姑娘可知,现今天下谁的武功最高?” 阿碧向牛顶天瞧了一眼,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哩。” “江湖盛传‘北乔峰,南慕容’,不过我家公子也没跟乔大侠交过手,究竟谁强谁弱,哪是我一个小丫头能够揣测的。” 北乔峰南慕容…… 牛顶天默然不语。 忍着剧痛,尝试运起功力,才发觉丹田之中早已空空如也,连识海里的呼吸法也没了反应。 从头再来么? 牛顶天不由蹙紧眉头。 阿碧以为他是伤痛所至,关心道:“公子感觉如何?若是需要上岸就医,我划船相送,好吗?” 她这一句“好吗”,是殷勤探询,软语商量,让人难以拒却,牛顶天不由心头一暖。 “多谢阿碧姑娘相救,伤势不妨碍,休养几天就好。” 说话之间,牛顶天双手强撑船底,就欲起身,阿碧连忙过来搀扶,但这疲软的身体,最终只能斜躺船沿上。 阿碧道:“公子在太湖周边可有亲人?我本是进城去买玫瑰粽子的,这粽子嘛,下趟再买也勿要紧,公子若有亲人,我来划船相送,可好?” 亲人…… 听到这字眼,想到与娘子妹妹时空相隔,不知有无再见之日,牛顶天心中顿感寥寥。 叹了口气后,轻声道:“如今孤身一人,让阿碧姑娘见笑了。” 阿碧闻言愣了下,她见牛顶天面色颇显沉稳,但皮肤白皙精致,显然大她不了多少,不想与她一样,也是茕茕孤子。 想了想,便柔声道:“公子伤势太重,我本该将你带回庄里休养,但阿碧只是个小丫头,做不来主呢。” “我家公子起给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我须得回去与阿朱姐姐商量一番,再让仆人去请郎中为公子瞧瞧,好吗?” 她原是想将牛顶天带回庄里,可见这浑身破败、站也站不起的样子,便放弃了打算。 前车之鉴……姑苏慕容广纳群豪,却不是这般年轻的伤员累赘。 包三哥天天挂在嘴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能有什么用处?” 若是贸然带将回去,定又要受到一番训斥。 牛顶天心中似乎明了,缓了口气,道:“劳烦阿碧姑娘在湖汀寻个落脚地方,将我放下就行,不需麻烦的。” “这……” 阿碧面露迟疑。 牛顶天笑道:“我知道湖汀之中,有些渔民落脚的草庵,阿碧姑娘可为我寻找一处。” 若是琴韵小筑只有阿朱、阿碧,他不介意叨扰一番。 但这般模样过去,一旦遇到慕容复,与那碎嘴的包不同,给少女带来麻烦且不说,保不齐会受一番羞辱。 一身狼狈,手无缚鸡之力,投奔丐帮人家估计都会嫌弃,万一有个意外,他不想生死大权操于他人之手。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寻个安全地方,用太阴神功修复经脉,再尽快练出内功。 慕容博,萧远山,天山童姥,李秋水……还有那位不知进没进驻少林寺的老僧 这世界心狠手辣、无缘无故取人性命的大boss可不少。 念及此处,看着面前纠结的少女,又道:“阿碧姑娘放心,身子情况我自己清楚,休养几天定会康复的。” 阿碧闻言心里稍宽,从船舱拿了几块藕出来,放在牛顶天身旁,笑道:“公子尝尝这个,怠慢之处,我请公子吃藕。” 牛顶天此刻浑身疼痛,全无半分力气,勉强抬手,拈起一块,见那藕微微透明,沾着些许霜和玫瑰瓣。 缓缓送入嘴中后,他顿感甘香爽脆,清甜非凡。 “怎么样?” 阿碧眨着眼睛问道。 见少女语笑嫣然,天真烂漫,牛顶天心情一畅,感觉似连伤痛也好了许多。 许是想起什么,他目光微微一顿,看着阿碧笑道:“滋味清而不腻,和阿碧姑娘刚才唱的小曲一般呢。” 阿碧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拿我的歌儿来比藕,今天倒是第一趟听到,多谢公子啦!” 说罢,少女雀跃行至船尾,持起船桨缓缓荡舟,舟行湖上,几个转折,入了一处藕塘之中。 极目望去,水面尽是荷叶,清波之中,绿叶如盖,清丽非凡。 见此美景,牛顶天嚼着藕,听着悠悠水声,嗅着湖上清香,心中渐渐平静。 他看着船尾的阿碧划动木桨,皓腕如玉,衬着清波,一袭绿衫在风中飘动。 疲乏难忍之时,他放下藕,平卧船底,仰望着碧蓝天穹,思索着未来何去何从。 此刻,除了桨声,除了荷叶和船身依依相别,擦出的沙沙之声,四下一片寂静,偶尔清风拂过,夹着淡淡香。 …… “公子,到了……” 不知过去多久,牛顶天耳边传来温软之声。 睁开疲惫的眼睛,他在阿碧搀扶下缓缓起身,便见藕塘边缘,一处芦苇杂生的小汀之上,搭着一座丈许高的破旧草庵。 阿碧指了指草庵,笑道:“这是湖里渔民过夜的地方,不过近两年开始荒废,公子看看如何,若是不行,阿碧给公子再换。” “就这里吧,” “有劳阿碧姑娘了。” 牛顶天见岸边芦苇繁密,知晓此处鲜有人至,心中也颇为满意,便看着少女侧颜轻声谢道。 阿碧抿嘴一笑,扶着牛顶天坐好,拿起木桨,又将小船向芦苇划去,行到近处之时,只见一座树枝架起的木梯,垂下来通向水面。 把小船系好后,阿碧搀扶牛顶天上岸。 许是两人动静太大,忽听得“扑腾”急声,几只水鸟、野鸭“嘎嘎”“咕咕”的叫着,飞出芦苇,飞向湖中。 待将牛顶天半扶半拖,送进草庵,不知是累是羞,阿碧脸颊已经微红。 “公子歇息吧,我得赶快回去了。我留些吃的喝的,你要用时,自己随手就取。” “记住若在湖面遇见带的大船,千万不要露面。” 她将船舱里剩下的藕与清水,还有一盒点心放在牛顶天身旁,又郑重嘱咐两句,微微一笑,便出了草庵,解下船绳,摇起木浆,荡着小舟缓缓而去。 此刻,落日已然西斜,湖面清波漾漾,泛着粼粼霞光。 少女摇桨荡舟,身影渐入藕塘深处,直至消失不见。 牛顶天头朝草庵门口,平躺在草垛之上,缓缓收回目光后,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清波深处荷映日,吴侬软语唱小词。苦乐年华君莫问,他自疯癫我自痴。 这是阿碧的一生。 温婉动人,小家碧玉,你侬我语的水乡女子,有谁会不喜欢,不心疼呢? 当然,除了慕容复…… 想着想着,外面暮色四合,黑夜已至。 牛顶天拿出一块藕塞进嘴里,缓缓爬至门外木梯,翻身四仰八叉地躺下。 望着星空皎皎圆月,他运转功诀,一丝丝的月华精气开始涌入体内,缓缓修复着破损筋脉。(本章完) 第234章 阿朱,阿碧,令牌 子夜十分 凉风渐起,碧荷摇曳,汀上的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 湖中,白鸟临水,鱼儿戏波,偶有野鸭在湖面追逐、嬉戏,带起长长涟漪。 牛顶天原正沉浸在疗伤之中,忽然藕塘深处传来一阵摇橹之声,紧接着,水鸟惊飞,野鸭扑翅,鱼儿跃水,周围刹时闹腾一片。 他缓缓睁开了眼。 侧头往湖面瞧去,就见月光之下,阿碧荡着小舟从藕塘挤了出来。 “呀!公子哪恁困勒外头哉?覅落勒湖里厢哦。” 见牛顶天睡在木梯上,身旁就是湖面,一个转身便会落进湖里,阿碧一惊之下,吐出一口苏州土白。 因为韩小莹的缘故,牛顶天倒能听懂七八分,便朝少女笑道:“里面太闷,睡不着,就出来瞧瞧月亮。” 随后,又诧异道:“阿碧姑娘有事?怎么这会过来了。” 阿碧系好小船,一手抱着锦被,一手提着竹篮,上了岸,微笑道: “点心哪能当饭吃哩?公子伤势重,我来送点饭,顺便给公子带张被头。” 说着,见牛顶天挡了路,她笑着催促:“外面太凉,公子快些进去,我还得赶快回去呢。” 牛顶天听罢,不禁默然一叹,这份恩情将来又该怎么还? 他微微抬眸,只见阿碧抿着嘴,笑吟吟的瞅着自己。 月色之下,少女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几分俏媚。 “多谢阿碧姑娘……” 牛顶天轻声谢了一句,不等阿碧搀扶,便强撑着站了起来,蹒跚进入庵内。 经过半夜滋养,他的筋脉修复了一些,倒不需爬着进去。 见牛顶天竟能独自起身了,阿碧眼中闪过讶异,在身后笑道: “公子勿要跟我客气,其实阿碧也是孤儿呢。” “下午忘了问公子姓名,一会公子可得记得说一声。” 她咭咭咯咯的说着,语声清柔,若奏管弦,进屋后,将锦被放在草垛上,从竹篮中取出一个瓷罐。 打开盖儿,里面盛着鲜香奶白的鲫鱼汤,另有一碗米饭,一盘炒藕片。 见牛顶天目光落在篮底的菜刀上,阿碧抿嘴笑道:“是给公子留着防身的。” “庄里兵刃全都在册,我也不好带来,就顺便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公子孤身一人在这,若是遇见大型水蛇,有了它,也能安全一些。” 牛顶天盯着菜刀:“……” 这回,他没再言谢,有时候,那种字眼说多了反而无力。 他知道阿碧如此相助,是出于身世共情,出于纯真善良,但这,却不是自己一再受恩的理由。 念及此处,他在身上摸索半天,最终摸出一枚令牌。 这是他身上仅剩的好物件,更是另一处时空的念想。 在手中摩挲了一会,牛顶天将其递向阿碧,笑道: “我叫牛顶天,阿碧姑娘若不介意,可喊牛公子,也可喊牛大哥。” “这枚令牌请阿碧姑娘收好,等我取回之日,就是还恩之时。” “将来见令牌如见人,只要不是谋逆之事,任何人,任何请求,我都会为其满足。” “令牌?”阿碧心中好奇,下意识地接入手中。 借着月光,可见令牌通体黝黑,一面雕着山川河流,栩栩如生;一面雕着“日月”二字,古劲沧桑。 在手中把玩一下,掂了掂重量,她又将令牌递了回去,笑盈盈道: “这一看就是贵重东西,牛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等哪一天你再救我一次,咱们就扯平啦。” “阿碧姑娘觉得我在说大话?”牛顶天摇了摇头,没有去接。 阿碧脸色微红,辩解道:“哪有?阿碧就是一个小丫头,哪能当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牛顶天笑道:“拿着吧,阿碧姑娘可不普通的小丫头,你是牛顶天的债主。” 就这样,阿碧推脱不掉,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令牌。 她心中自然不会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能够兑现那般承诺,但为了照顾其脸面,就没再拒绝。 心道既然将来要取,自己好生保管着就是。 见牛顶天斜靠在墙边,面目似乎有些疲乏,阿碧将瓷罐中的鱼汤舀进小碗,递了过去,微笑道: “牛公子先喝点鱼汤补补身子,往后吃的喝的你不必烦心,阿碧每日都会抽空过来一趟。” 牛顶天接过小碗,轻轻抿一了口,鲜汤入腹,身体顿时舒爽了许多。 将剩余的鱼汤喝完,他放下小碗,看着面前清丽脱俗的少女,轻笑道: “无需如此麻烦,这两日身体也能好个大概,湖里飞禽鱼虾应有尽有,还有吃不完的鲜藕莲蓬,饿不着我的。” “阿碧姑娘若有空,能送些火种和调味料,再给几件干净衣裳,我就心满意足了,不必每日往这跑。” 每日能有少女送食,牛顶天心中自然乐意至极。 但长久下去,被人瞧出端倪,引来参合庄的人就不妙了。 自己的婢女偷偷给旁的男子送吃食?恐怕换作哪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涉及男人脸面,保不齐慕容复还会对他暗中下手。 因此,在见阿碧面露迟疑之时,牛顶天不动声色道:“阿碧姑娘深夜来此,可有旁人知晓?” 阿碧愣了下,道:“只和阿朱姐姐说了,阿朱姐姐是我的好阿姐,不会说出去的。” 牛顶天微微一笑,说道:“但频繁往外送饭,难免被人发现蹊跷。慕容公子狭义之名盛传江湖,我想定是不会介意的。” “可让旁人误会,说些闲言碎语,总归对阿碧姑娘不好。” “阿碧姑娘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妨像白天那般清歌一首。那会我在梦里听见仙音绕耳,一直不想醒来,醒来之后,感觉连伤痛也缓了许多。” 阿碧听他拐着弯子夸赞自己,心中自然欢喜。 未有犹豫,便整了整秀裙,双臂抱腿坐在草垛上,轻声唱道: “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双飞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暝来何晚?” “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轻拂歌尘转。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清音娇柔,低回婉转,透过朦胧夜色,回荡在湖面上。 牛顶天听她歌声唱到柔曼之处,不由想起当初桃源阮江,想起黄姑娘为他唱的那首瑞鹤仙。 可惜伊人不在,今生不知有无再见之日…… …… 一曲既罢,见牛顶天怔怔出神,阿碧笑道:“唱得不好,牛公子勿要见笑。” 牛顶天叹道:“若是每日能听阿碧清歌一首,便是在这草庵闲居十年也值了。” 阿碧听罢,脸颊微微泛红,拿起身旁的竹篮,低声道: “哪有这么好?” 她语声有些羞涩。 朝外面瞧了一眼,又道:“天也不早了,牛公子吃完早些休息,阿碧先回去了。”牛顶天笑着轻轻颔首。 等少女离开草庵,解下船绳,荡起小舟,缓缓消失在藕塘之中,他心里不由生出一阵失落之感。 与上世不同,乍然来到这个世界,他是孤独的。 比起见证这些人物的悲欢合离,他宁愿返回后世,与亲人团聚。 可修为不在,呼吸法没了动静,他也不知这条路何时能够走通。 轻轻叹了口气,牛顶天端起地上米饭,又夹了两块藕片,一同扒进嘴里,默默咀嚼着。 吃完饭菜,喝了半罐鱼汤,他走出草庵,躺在木梯上,继续先前的工作。 修复筋脉…… …… 却说阿碧泛舟而行,出了藕塘,向西而去,行了大约十余里水路,来到一处小岛。 月光之下,岛上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小巧玲珑,颇为精雅。 她刚刚系好小舟上岸,走不大远,就见小舍门口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老妇人,不由就是顿住步子,脸色煞白。 那老妇人撑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近前,看了一眼阿碧手中的竹篮,喝道: “好你个小蹄子!这么晚了还出去,私会哪个野男人去了!” 阿碧娇躯颤抖,正欲焦急解释,忽然闻到一股淡淡幽香。 她反应过来,一把扔开手中竹篮,气恼地向老妇人腋下挠去,叫道: “好你个阿朱,亏你还是好阿姐,哪有这样吓唬人家的?” 老妇人被挠到敏感之处,慌忙丢开拐杖,咯咯笑出声来。 一边反击,一边娇声道:“哪个让你去了这么久,藕塘那边一来一回就需半个时辰,说,多出的时间干什么去了?” 她探到阿碧胸前饱满之处,就想如往常一样捏上一把,谁曾想,却捏着一块硬物。 “呀!快松手!” 阿碧红着脸惊叫。 阿朱紧捏着不放,咯咯笑道:“阿姐可不记得你有这么硬的东西,哪来的,快给阿姐瞧瞧!” 说着,就想扯开阿碧的衣襟往里去瞧。 阿碧死死拽着不松,求饶道:“就是一块铁牌牌,给你瞧,给你瞧。人家划船累了一路,先去沐浴换身衣服,一会再给你瞧。” 阿朱这才笑嘻嘻的作罢。 又与阿碧嬉笑打闹了一会,两人一同进了小舍。 半个时辰后,一间陈设典雅的厢房之中—— 烛火彤彤,如水扑在窗棂之上,映衬着一旁的两道纤细身影。 阿碧一身淡绿衣衫,肌肤白里透红,身后披散着湿漉漉的秀发。 在她身旁,站着一位身穿淡绛纱衫的少女,也是盈盈十六七岁年纪,一张鹅蛋秀脸,白皙无暇,眼眸灵动,透着一股精灵顽皮的神气。 正是她的好姐妹——阿朱。 听阿碧说完今晚经历,阿朱轻笑道:“你就是会体贴人,小心公子晓得了吃醋。” 阿碧叹了口气,道:“这种小事情,公子不会放在心上。我们两个小丫头,公子从来就不放在心上。” 阿朱白了她一眼,哼道:“我要公子放在心上做啥?阿碧妹子,你也不要一日到夜牵记公子,没有用的。” 阿碧轻叹一声,没有回答。阿朱拍拍她的肩头,低声道: “你跟阿姐说说,那位牛公子长得俊不俊俏,会不会武功,改天阿姐过去帮你把把关。” “公子不把咱们放心上,咱们女儿家耗不得,若有机会寻得能够托付的人,好妹子你可不能犹豫了。” 她向来比阿碧多了几分机敏,早把自家公子心思看得通透。 那是刘皇叔般的人物,一心只有大业,而姐妹两人,打小就被当成小姐养,保不齐哪天会被送出去。 只是作为下人,这话颇为敏感,不好点明了说。 阿碧听罢,急忙道:“阿姐可别乱说!我只是见牛公子伤势太重,又没了亲人,才去尽心帮助的!” 阿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阿碧见躲不过去,不觉之间,眉眼低垂,红着脸道: “看起来比阿姐大上几岁,比不上公子俊美,但,但……” “但什么你倒是说呀!”阿朱八卦之心顿起,抓住阿碧的皓腕催促。 “但特别清秀,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阿碧想了想,低声道: “而且,一眼瞧去,有一股特殊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那你到底多瞧了几眼?”阿朱眼睛一转,拉着阿碧的双手,笑嘻嘻地取笑。 阿碧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我没,没瞧……” 她想强行辩解下去,可心里一阵发虚,明明瞧了好多次,又怎么算是没瞧呢? 阿朱见状笑了笑,杏眸微微一闪,看着面前心思单纯的好妹妹,轻声提醒道: “不管阿碧妹子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位牛公子有一点说的对。往后不能每天都往那边去,不能让旁人知晓,更不能让公子知晓。” 又见阿碧一脸不解,她抿嘴笑道:“男人当然最懂男人,那位牛公子倒是个趣人。” “公子虽不把咱们放心上,可咱们总归属于公子的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女人去接近别的男人。” 说罢,她向一脸呆愣的阿碧笑吟吟地伸出了秀手。 阿碧回过神,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令牌递了过去。 令牌入手,阿朱眼睛顿时一亮,不止惊讶做工,更惊令牌重量。 长宽不足三寸的铁牌牌,握在手里,却显格外沉重。 不管金银铜铁,同样大小,能有这般重量的,她是从未见过。 心中一动,阿朱悄悄背过身子,运起力气尝试去掰。 但,直憋得她秀脸通红,也没掰出一丝动静。 她可是有内功的…… 阿朱有些不服气,好奇之心使她将目光落在了窗户旁的宝剑上。 身后,阿碧发现不对劲,连忙就去抢夺,道:“阿姐看也看了,该还我了!” 阿朱一把闪过,笑嘻嘻道:“好妹子,你就不好奇这是什么做的?” “不好奇!肯定是铁,赶紧还我!”阿碧又去抢夺,却又扑了个空。 “哪有这么重的铁,让我试一下,肯定砍不坏的。”阿朱笑着抽出了宝剑。 “不行!” 阿碧大惊。(本章完) 第235章 还有一年半(昨天的) 翌日一早 清风徐徐,吹皱粼粼湖面,霞光破晓的那一刻,牛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夜过去,牛顶天心情尚好。至少身上筋脉复原八九,能像常人一般自如活动了。 起身来到水边洗了把脸,他打量了一眼身旁蜗居,摇了摇头,便回到草庵,操起菜刀,向湖汀中央的几株柳树走去。 往后还要在此居不少日子,能好一点,便好一点吧。 于是,了整整半天时间,四株柳树被他砍秃三株。 配合着汀边的芦苇、泥巴,不但将原有草庵扩建修缮了一遍,又在一旁起了一座凉亭。 至于这份手艺,当年,他可没少替嫂嫂搭过鸡棚,久而久之,越发熟练了。 午后时分 一庵一亭屹立湖汀之旁,亭头悬挂木匾,书刻“日月庵”,简陋之中,透着别样韵味。 而几件洗过的破损衣裳,也正平铺在一旁的芦苇上,压得芦苇弯弯,在风中摇摇欲坠。 因为没有替换衣物,清洗完身体后,牛顶天未着急上岸,就在湖中泅起了水来。 泅着泅着,泅出藕塘范围,来到一望无际的宽广湖面。 作为临安土著,练武时常年混迹钱塘江畔,牛顶天的水性自然不必多说。 为了等衣服烘干,泅累了,他便折一株荷叶遮住脸庞,仰头浮在水中,一边打盹儿,一边思索着今后打算。 毕竟曾是天人境强者,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轻松太多太多。 不管是九阴真经,九阳真经,或是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以及少林七十二绝技,桃岛等武功。 既然已经修练钻研通透,便是开了上帝视角,一旦重修起来,进度何止常人千倍百倍。 “老僧……” “葵老祖……” 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如果两个世界只是时间上的差异,并不相互独立。 那老僧与葵老祖必然存在,桃源县的灵泉洞穴定然也在。 “呀!!” 心思泛起间,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娇呼。 牛顶天反应过来,急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是阿碧的声音。 “谁!出来!” 只听摇橹声与划水声越来越近,又有一个声音娇斥。 牛顶天没有理会,反而闭息往深处潜去。 这边湖水异常清彻,天可怜见,他还光着身体呢…… 可在水底憋了半天,上方影影绰绰的两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操起竹竿,往水里戳啊戳的威胁。 “咕噜……” 牛顶天吐出一口气,在湖面带起两个大水泡。 他体内没了内力,无法运转闭气功,已经快到极限。 “再不出来我可戳了!” 水面的竹竿对准了这边。 “哗啦~” “牛,牛公子?” 看着扒在船沿不住喘息的牛顶天,阿碧一脸惊讶,继而扔下竹竿,满面羞红的背过去了身子。 在她身旁,一袭淡绛纱衫的阿朱,许是因为多瞧了两眼,慌忙转身之后,雪白的秀颈已经泛起半边粉色。 “你,你怎么来这边了?”阿碧背着身子,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问道。 方才远远的到底瞧见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作为参合指抚琴吹笛的侍女,她可连自家公子的胸膛都未瞧见过。 牛顶天抹了抹脸,向那淡绛背影看了一眼,笑道:“上午起了一座亭子,把衣服也洗了,还未干,只能在水里等着。” 阿碧耳根泛红,心里既紧张,又羞涩,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话。 见少女沉默,牛顶天道:“阿碧姑娘可带了衣服?” “带了带了!阿朱姐姐你快拿给牛公子!”阿碧连忙扯了扯阿朱的衣角,她带来的衣物正在阿朱脚边。 阿朱杏眼当中的余光恶狠狠地瞪了阿碧一下,只能蹲下身子,拿起一套长衫,一双鞋袜,缓缓后退,递向出声的位置。 “牛公子可能够着?”阿朱低声问道。 “能够着。” “多谢阿朱姑娘。” 接入手中后,牛顶天翻上船,在摇晃不停的甲板上迅速穿好衣服与鞋袜。 又将湿漉漉的头发拧去一把水,折一小节竿稍,将其束好,便朝两人说道:“好了。” 阿朱、阿碧闻声,缓缓转过来身,清丽的脸上依旧泛着微红。 两人一绛一绿,纤腰皓腕,衣带飘扬,又衬着周围湖光之色,一眼瞧去,似有一股画中味道。 比起阿碧,阿朱显然镇定了许多,稍稍一缓,她眼珠灵动,打量着牛顶天,笑吟吟道:“牛公子怎知道我叫阿朱?” 牛顶天微微一笑:“阿朱姑娘又怎知道我是牛公子?” 只这废话般的一问一答,两人却对彼此性格有了大概印象。 阿朱收起笑容,上前向牛顶天福了一礼,道:“阿朱今日前来是特意向牛公子赔罪的。” 见牛顶天诧异,她将昨夜剑砍令牌之事毫不隐瞒说了一遍。 又歉意道:“阿朱不知令牌是从旁处得来,起了玩闹之心,不过好在完好无损,还请牛公子见谅。” 这时,阿碧一脸羞愧的从怀里掏出令牌,双手递来,低声道: “我昨天夜里瞧好多遍,都未瞧出痕迹,牛公子若不信自己瞧瞧。” 两人靠得较近,身上各有一股幽香袭来,使人不觉想要亲近。 牛顶天没有去接。 令牌是他用玄铁熔了一块圣火令所铸,若真有能够砍出痕迹的利器,他倒有些心动了。 朝阿碧看了一眼,笑道:“收起来吧,砍出痕迹倒不打紧,就是让阿碧姑娘一宿没睡,罪过有些大了。” 阿碧听罢,脸颊微微泛红,见牛顶天没有收下之意,便默默地揣进了怀里。 阿朱抿嘴一笑,说道:“知道牛公子这边缺少东西,今天都一并带来了。我这还有几样东西给牛公子赔罪,牛公子一定喜欢。” 她见牛顶天气质不俗,想来是出身不凡,而待个婢女下人也能如此和气,心里不觉亲近了几分。“就多谢阿朱姑娘了。” 牛顶天笑着谢了一声。 正准备拿起船橹摇船,阿碧见了急忙抢了过去,笑盈盈道:“这是咱们下人做的活儿,牛公子尽管坐好就是。” 牛顶天心中一动,拿过少女手中船橹,摇头道:“好些年没划船了,往后要在湖里住些日子,还是让我练练手吧。” 阿碧这才作罢。 只是见牛顶天起步打转儿,她与阿朱又不禁坐在船头掩嘴笑了起来。 牛顶天倒不觉丢人,不管前世今生,都觉这是少有的乐趣。 前世有香车美女,如今他这小破船也算载了一回美女。 起步生疏两下后,牛顶天找着了手感,荡着小船向藕塘行去。 待小船驶出藕塘,几人见着湖汀之旁一庵一亭,阿朱没有太大反应,阿碧却是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牛公子半天做出的?”阿碧瞧了一眼湖汀中央几株光秃秃的柳树,扭头问道。 牛顶天点了点头,笑道: “人都是贪心的,昨天有了落脚地方,今天就想住更大的,今天有了茶喝,明天又想喝酒。” “没想到阿朱姑娘竟能送来好茶,就是不知哪天才能喝上送来的好酒。” 搬着船舱里的竹筐,他才发现里面不但放着点心,更有茶炉茶具,还有一罐茶叶,闻着味道,像极了后世的碧螺春。 而另有一筐,里面则是放了一些日常所需的杂物。 听了牛顶天的话,阿朱笑而不语,只是目光落在那座精简至极的凉亭上后,美眸当中泛起一抹异色。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日月庵……” 回想起那枚见所未见、竟能给剑刃震出豁口的令牌,她更觉牛顶天的身份不简单。 听阿碧说,昨天这人还伤得不能起身,今天却能生龙活虎地起房子…… 三人上了岸后 阿碧主动摆放带来的物件。 见阿朱盯着凉亭上的对联出神,牛顶天走至身旁,问道:“阿朱姑娘想什么呢?” “牛公子是读书人?”阿朱突然问道。 比起先前在船上,此刻两人距离更近,微微一转身,她看牛顶天的脸庞亦更清晰。 确实如阿碧所说那般,不算俊美,却极其俊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确实读过几本书。” 牛顶天笑道:“先生当初说我颇有天赋,若能坚持下去,少不了及第登科。” “那牛公子为何……为何不坚持下去?”阿朱眸中现出好奇之色,不由在牛顶天的脸上打量了一眼。 “后来觉得习武更有意思,就弃文习武了。”迎上投来的目光,牛顶天微微怔了下,继而轻声说道。 那双眼睛透着一股灵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牛公子会武功?” 阿朱顿时就是一惊。 她观察一路也没观察出这人的内力,只觉牛顶天是个柔弱书生。 而且,她好像听自家公子说过,这样才是返璞归真的真正高手。 牛顶天微微一笑,说道:“武功倒是会一点,不过这次受伤太重,功力也没了。” “常听说北乔峰南慕容,慕容公子威震江湖,江南一带无有出其右者。我若能习得慕容公子武功一二,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阿朱不禁抿嘴笑道:“北乔峰南慕容确实不假,不过天下英雄无数,江南无出其右我家公子却不敢当。” 牛顶天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不由羡慕起了慕容复。 一个丫头都比主子看得明白,哪像自家的呆丫鬟云苓。 就在这时,阿碧在凉亭中简陋的木桌上摆好了点心,斟好了清茶,朝牛顶天嫣然笑道: “牛公子快来尝尝,点心是阿朱姐姐亲手做的,茶叶也是阿朱姐姐亲手炒的,你尝过了一定不会生她气了。” 见阿朱一双妙目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牛顶天也不辩解。 走到厅中,三人各坐一边,牛顶天端起茶碗,一阵清香扑鼻,揭开盖碗,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 喝了一口,他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正是后世“碧螺春”的味道。 “牛公子感觉如何?” 阿碧眨了眨眼睛问道。 阿朱亦是满怀期待的看了过来,似想听到几句称赞。 见牛顶天盯着碗中茶叶,她笑着解释道:“这是今年刚采的茶叶,是太湖附近山峰特产,本地人叫它‘吓煞人香’” 牛顶天摇了摇头。 两人笑容顿时滞在脸上。 牛顶天又轻轻抿了一口,细品了一番熟悉的家乡味道,叹道:“茶是绝对的好茶,就是名字太难听。既然采在春季,形状似螺,又是阿碧亲手所煮,我看该叫碧螺春才是。” 碧螺春? 阿碧愣了下,反应过来,脸上霎时通红,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怎么能叫碧螺春呢?” 牛顶天又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后,坚持道:“反正我以后只叫它碧螺春。” 阿碧的脸色更红了。 阿朱见状,突然感到一阵吃味儿,茶叶还是我炒的呢,你怎么不叫“朱螺春”? 呸呸呸,什么朱螺春… 阿朱让这名字吓了一跳。 不过细细一想,“碧螺春”三字,配上这茶叶,当真绝美。 就在二女心不在焉之际,牛顶天轻轻放下了手中茶碗,看向阿朱,好奇问道: “我对慕容公子是万分敬佩的,不过对北乔峰却知之甚少,只听说他是丐帮帮主。阿朱姑娘可知乔帮主执掌丐帮几年了?” 执掌丐帮几年? 阿朱回过了神,心中细细一算后,沉吟说道:“乔帮主是元丰六年接任帮主之位,若是算上今年,应该刚好七年。” “七年么,那就还剩一年。”牛顶天默默想道,对如今所处的时间有了清晰认识。 若是有心出去耍耍,他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提升功力。 “牛公子可是有事?” 见牛顶天沉默不语,阿朱轻声询问,阿碧闻言,也抬起了微微泛红的脸颊。 牛顶天摇了摇头,笑道:“我在想乔帮主到底喜欢喝酒还是喝茶,等我有钱了,定要买些礼品前去拜访一番。” 阿朱闻言一阵无语。 人人都知乔大侠最爱饮酒,不用想也知这人是在糊弄自己。 不过,瞅了一眼牛顶天家徒四壁的摸样,她与阿碧对视一下,两人在临走之前,还是悄悄留下了十两银子。(本章完) 第236章 偷袭(感谢打赏,发迟了,白天还有) 随后的时间,牛顶天开启了内功重修,进度可谓一日千里。 许是出于避讳,阿碧没再往这送饭,而是隔三差五与阿朱一同前来送些点心,三人落坐亭中,一起饮茶叙话。 牛顶天渐渐探知,慕容复近几年大多在外奔波,俩小丫头半月也难见到一次。 他亦得知,那座以埋肥闻名的曼陀山庄,就在东南方向十余里处。 如此佳人相伴,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 这一日清晨,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午时分,雨势渐大,不停拍打着青荷,湖面泛起大片蒙白。 凉亭中—— 炉火已灭,茶水已凉,牛顶天端坐椅上,闭目遐思,一袭黑色衣衫衬得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庞更加显白。 距离与阿朱、阿碧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但藕塘之中,仍不见两人身影。 即使知晓可能因为大雨原故,但牛顶天的心底,仍是不禁生出一阵怅然。 这三个月里,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唯一轻松惬意的时刻,便是与二女饮茶闲聊。 江南软语,窈窕淑女,两朵善解人意的解语,放在慕容复那里,似乎有些浪费了。 就在这念头落下的一瞬间,牛顶天眉梢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凝眸望向藕塘深处。 小船。 熟悉的小船。 然而,站在船里的却不是熟悉的人。除了船尾一位撑船老汉,还有一位身着灰布长袍、容貌消瘦的中年汉子。 一手执刀,一手持伞,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 “我当是什么英雄好汉,竟能引得我那阿朱、阿碧妹子经常往这跑,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小船尚未驶出藕塘,那中年汉子已向凉亭里的牛顶天横去一眼,打量着汀上的一亭一庵,嘿嘿冷笑。 吃软饭么…… 牛顶天怔了下。 似乎真是吃软饭,是阿朱和阿碧从慕容家淘来的软饭。 拧着眉头沉吟一番,牛顶天看向船头的中年汉子,微微一笑,说道:“阁下若不嫌弃,先上来喝杯茶水?” 小船已经靠近湖汀,那中年汉子似乎正欲屈膝跃上岸去,听了这话,便是一愣。 他在牛顶天白皙的脸上打量一番,突然哈哈一笑,斜着眼道:“非也非也,你小子让我上去,我偏不上去。” 说罢,持伞执刀,静立在船头,与牛顶天乖戾对视着。 “包三先生包不同?”牛顶天沉吟问道,心中也已笃定。 包不同听后没理,嘿嘿的冷笑三声,冷哼道: “说不上去就不上去,今天过来给你小子一个警告。” “以后多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慕容家的婢女也不是你小子能想的。” 见牛顶天白皮嫩肉,年似弱冠,包不同顿时失了动手兴趣。 不过,一想这小子趁着公子爷不在家,勾搭庄内双姝,他心里便感到一阵腻歪,不由开口羞辱了起来。 “哦?我若是想了,难道包三先生准备杀了我?” 牛顶天眯起眼,端起面前的凉茶轻抿一口,淡淡说道。 看在阿朱、阿碧的软饭份上,面子已经给了一次。 若有人不识抬举,他不介意给人长长记性。 凉亭外,大雨依旧,打在湖面上哗哗作响。 船头的包不同听罢,脸色一沉,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老子动手杀你?” 说完终身一跃,扑向亭中,一手持着雨伞,另一手则操起未出鞘的长刀,往牛顶天的脸颊横拍而去。 若是常人让这拍在脸上,非得拍出满嘴碎牙齿不可。 “砰!” 但,那刀鞘距离脸颊刚及半尺,便再难寸进,凝眼瞧去,已被牛顶天牢牢攥在手中。 “你小子会武功?” 包不同不禁诧异出声。 照阿朱、阿碧所说,这家伙是个不通武艺的小白脸才对。 “撒手!” 包不同大喝。 可那刀鞘却好似被铁箍箍住了一般,难挣分毫。 眼见挣脱不掉,包不同顿感脸上无光,手中雨伞一收,向外掷出,雨伞穿过重重雨幕,稳稳落在了湖中的小船上。 继而身躯一旋,连退两步,带出一抹慑人寒光。 长刀出鞘,未有丝毫犹豫,唰的又起一道凌厉罡风,向着牛顶天的脖颈横劈过去。 “叮——” 金属交击声乍然响起,亦崩出了一抹火星子。 菜刀? 看清牛顶天手中的物件,包不同不由就是一愕。 菜刀的刀背直直挡着他的刀刃,任手上如何使力,长刀也难有丝毫压近。 竟是菜刀! 包不同脸色涨红,当即腕力一转,猛地挥刀向下斜切。 牛顶天一手端茶送往嘴边,另一手刀随刀转,紧贴不离,在一道“吱吱”刺耳的声响之中,再次将那长刀巧妙挡住。 前后动作行云流水,端的是轻松自在,潇洒自如。 “原来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包不同厉声大喝。 正要去踢面前的桌案,或者说树枝嵌成的木板。未及踢至,他只觉手腕一麻,长刀忽的脱手而出。 继而白光忽闪而至,一抹刀锋直接逼到了自己面门上。 包不同登时便是怔住,嗅着菜刀上的鱼腥味,颤声道: “你……你究竟是谁?” 这般年轻能有这等功夫,他家公子爷也不过如此。 “看在阿朱、阿碧面子上,刚才让你出言羞辱,但要是毁了我的亭子,今天你得死。” 未管包不同煞白变幻的脸色,牛顶天淡淡瞥去了一眼。 此室虽陋,却是自己一手搭建,是落难时的心血。 自己毁得,旁人毁不得。 包不同听罢,刚想回句硬话,忽然腰间一痛,还未反应过来,已扑通一声落进湖里。 感受着冰凉的湖水,包不同心底一阵骇然。 脑袋露出水面后,就见牛顶天不知何时上了船,正撑着自己带来的雨伞在船头打量着自己。 “船我收了,包三先生从哪来的回哪,自己游回去。” 看着水里的包不同,牛顶天一脸平静说道。 包不同脸色霎时之间变得铁青,咬牙道:“在下技不如人自认倒霉!阁下这般羞辱我包不同,真要与姑苏慕容家作对?” 牛顶天笑了笑,没有说话。 “喔,还有……” “给包三先生提个醒,你若敢动我这的一块木头,我就去烧了慕容复的燕子坞。” 给了包不同一个警告,牛顶天便没再理会。 摸了摸怀里银子,还在,他看向船尾撑船的老汉,道: “开船,去无锡城。” “这……” 老汉迟疑。 “开船。” 牛顶天面如玄水。 于是,在包不同恨恨的目光下,小船缓缓驶进藕塘当中。一路上,大雨依旧,水天之间白茫茫一片。 半个时辰后 小船悠悠抵达无锡城外码头,天空雨势停歇,岸上凉风拂面,带着湿润的水汽。 入了城门。 牛顶天信步而行,就那么在无锡城里逛着,一边欣赏热闹集市,一边寻找喝酒之处。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走过几家风月场所,行至一酒楼门前时,牛顶天不由顿住了脚步。 “松鹤楼……” 望着门头一团黢黑的金字招牌,牛顶天不禁沉思起来,若没记错,这里应是乔峰喝酒的地方。 北宋朝烈酒不多,对于好饮仙人醉的自己来说,里面的高粱酒无疑是最佳选择。 闻着从里喷出的阵阵酒肉香气,牛顶天未犹豫,大步走了进去。 上得楼来,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客官来点什么?小店卤肉炒菜应有尽有……” 跑堂的小二赶忙过来招呼,又操起肩头白色抹布,使劲擦了擦油光锃亮的桌面。 “两坛最好的高粱酒,再来一盘炒蚕豆。” 牛顶天落座后吩咐。 他不喜肉香的肥腻,只想过个嘴瘾,好好喝上一场。 但这话声一出,周围食客都不由停下碗筷,朝这儿望来。 小二陪笑道:“一坛十斤哩,爷您喝的了吗?” “尽管上,取大碗。”牛顶天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边。 小二笑道:“是!是!” 过不多时,取来五只大碗,两大坛酒,一盘炒蚕豆。 酒坛太大,不好让客人亲自动手,酒保热情斟满五碗后,在一旁静静候着。 而偌大的酒楼当中,食客或有怀疑,或有嗤笑,或有一丝期待,此刻目光全都汇集了过来。 只有中间桌上的一位黑衣女子,背心依旧朝这,瞧不见面貌,只见背影纤细苗条,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 牛顶天往那儿瞧去一眼,便端起酒碗,倚着楼边栏杆,一碗一碗地灌了起来。 五碗酒水下肚,酒保连忙上前斟酒,酒意一起,牛顶天蓦然一股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 连个陪酒之人都没有,早知就去隔壁群玉院了…… “好爽快!” “好酒量!” 见牛顶天这般柔弱书生模样,竟然面不改色连下五碗,比喝水饮茶还要潇洒,有豪爽的食客不禁喝彩起来。 牛顶天拾起几粒蚕豆米扔进嘴里,端起酒碗,朝几人遥遥一敬,再次一饮而尽。 他倒非喜好这种吹捧,只是没了茶伴儿,一时心中寥寥,想要喝酒解闷罢了。 “好酒量!” 那几人连忙憋着一口气,干了碗中酒,楼上又是一阵喝彩。 就在这时,中间桌上的黑衣女子不禁回头瞧了一眼。 她脸上蒙了一张黑布面幕,只露两个眼孔,一双眸子亮如点漆。 牛顶天微微一笑,端起酒碗敬了下,又是一饮而尽。 “喝一个!” 有食客笑着起哄。 “没错,喝一个!” “这位公子这般豪爽,姑娘还不喝一个?” 有人接二连三地跟着起哄。 他们关注女子许久了,只是对方目光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暖意,瞧去说不出的不舒服,这会借着气氛纷纷拱了起来。 牛顶天突然有些后悔,朝个未出阁的女子敬什么酒? “哼~”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抓起一只筷子,猛地朝这儿飞掷过来。 那筷子来势虽然凌厉,却在擦脸而过的一瞬间,被牛顶天双指牢牢夹住。 “好!” “好功夫!” 这回倒非有意起哄,而是实打实的真心喝彩。 食客当中,有不少江湖中人,对牛顶天这般能喝酒,且精武艺的,少有不佩服的。 但一击落空的黑衣女子显然不是这么想。 眼见就要伸手去握桌上的修罗刀,牛顶天自知理亏,亦不想失了喝酒兴致,便连忙举碗遥敬,笑道: “适才在下鲁莽,姑娘见谅,这碗酒全当赔罪了。” 说罢一饮而尽。 这下,周围没人再敢贸然言语。筷子能够掷出那等力道,显然不是好惹的主。 黑衣女子眼中犹豫了下,压住拔刀冲动,朝牛顶天冷哼一声,又往桌上丢了些银钱,直接起身下了楼。 她一走, 楼上顿时再次热闹起来。 面对前来吹捧敬酒的豪爽食客,牛顶天来者不拒。 直至将暮时分,酒楼食客散尽,他桌上的酒水也已见了底。 “爷,一共一两银子,掌柜的说炒蚕豆免了,给您找零。” 小二从柜台笑着走来,双手递过几块碎银子。 两坛高粱酒下肚,牛顶天感觉一阵飘飘欲醺,不过,一下午除了多跑几趟茅厕,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瞥了一眼桌上零钱,他摆了摆手,淡淡道: “开牛顶天账头,以后店里凡是能喝两坛的,算我的。” 说完,便微有一些摇晃地起身下了楼。 行至城外码头,朦胧的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船上的老汉也已没了人影。 牛顶天上了船,自己摇起船桨,冒雨向西而去。 中途雨势渐大,湖面之上黑茫茫一片。 抵达湖汀之时,已是深夜,牛顶天浑身也湿了个遍。 系好小船后,上得汀岸,正要往草庵走去,牛顶天眉头一挑,突然顿住了脚步 “姓包的没走?” 他脑中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后直接上前推开房门。 “咦?” “嗖!” 轻咦声与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牛顶天微微一撇头,一支弩箭贴着脸面向外射了出去。 “嗖!” “嗖!” 又是两支紧随而至,漆黑的夜中带出两道破空之声。 牛顶天眼眸微冷。 “砰!” “砰!” 弩箭临面的一刹那,他运力连掌挥出,直接将其拍在了门沿上。 即而飞身掠进屋里,径直掐住一只脖颈。(本章完) 第237章 借药 “你找死?” 未及感受到脖颈上的滑腻,牛顶天醺意一散,冷声喝道。 他手上力道极大,只这一瞬间,黑暗中的人便没了反抗力气。 虽然眼前一团漆黑,什么都瞧不见,但却有一股馥郁之气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显然,这人不是包不同。 感到手边突然湿渌渌的,牛顶天摸出床头的火折子,吹燃后,借着微弱的火光,就见一双盈着泪水、满是绝望的眸子。 “是你?” 牛顶天怔了下,手上的力道不由轻了几分。 眼前之人正是下午在松鹤楼里对他掷出筷子的黑衣女子。 此刻,左臂上裹着一层黑纱布,向外渗着鲜血,袖口当中露出一柄小巧的弩机。 见清牛顶天的脸面后,她立马忍住眼泪与恐惧,忍住脖颈间的窒息之感,一双眸子和牛顶天倔强对视着。 “应该在外受了伤,赶上半夜大雨,才躲进草庵。” “或是,有人在追杀。” 牛顶天微微一思索,心中有了计较。 对方若真为他而来,下午在松鹤楼射出的就不是筷子了。 瞥了一眼黑衣女子左臂的伤口,牛顶天拆下她的弩机后,缓缓松开了她的脖颈。 “咳咳咳……” 脱开束缚,黑衣女子眼中呛着泪水,捂着脖颈剧烈咳嗽。 牛顶天将油灯点燃,坐在木棍嵌成的床板上,沉吟着道: “你射我三箭,我掐你一下,谁都没死,谁也别怨谁。” 话音方落,刚缓过气的黑衣女子,便似炸了毛的小野猫一般,直接操起一柄蓝印印的修罗刀朝牛顶天劈了过来。 她目光虽然凶狠,力道却因受伤缘故,直接弱了八分。 此刻猛地一使劲,臂上的伤口霎时之间血涌如注。 牛顶天轻轻的一掌切将过去,宝刀哐当一声掉落地上,黑衣女子还想再攻,但一掌尚未劈出,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床板上。 而后,她右手紧攥被角,强撑起身子,冷冷地瞪着牛顶天。 牛顶天倒没怎么在意,有些人的强势,不过是伪装,是为了遮掩心里的自卑与不安。 刚才,这姑娘眼里的泪水和恐惧,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一番沉吟后,牛顶天看着黑衣女子的眼睛,问道: “从湖里游来的?” 黑衣女子未说话,一对眸子不含温度,仍瞪着牛顶天。 只是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与渐渐紊乱的呼吸,显示着身上定不好受。 牛顶天轻轻叹了口气,这显然是个有心理缺陷的姑娘。 瞥了一眼床边像是湿衣服拧出来的水渍,他起身找出一摞干柴,在泥巴垒出的土灶里点燃后,架上铁锅,倒上清水,又拿出先前的破锦袍,撕几块长布条子扔了进去。 随后,就这么站在土灶边,低头看着锅里的水直至煮沸。 见牛顶天的举动,床板上的黑衣女子眼中带着警惕。 屋外大雨依旧,灶里的火焰倒也驱散了不少屋内的湿气。 牛顶天灭了火,挑出布条挂在锅边,看向黑衣女子,说道: “伤口沾上生水容易溃烂,一会热水凉了清洗伤口,布条烘干后包扎。” 说完,拿起衣裳,撑起雨伞,转身走出草庵,来到了一旁的凉亭里。 他浑身上下湿漉漉一片,难受得紧,得尽快换身衣服。 可刚一解开腰带,就听旁边的草庵“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了。 随后,从里面踉踉跄跄地走出一个身影,冒雨往船上走去。湖面漆黑一片,黑衣女子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牛顶天眉梢一挑,喊道: “姑娘,船不能划走!我得靠它进城喝酒!” 这话不是瞎扯,特意扣下包不同的小船,就是为了出行方便,哪能刚到手就让人给顺了? “噗通——” 但这话声刚刚一落,湖中就突然传来一阵落水声,在瓢泼大雨里显得不甚清晰。 “有鱼?” 牛顶天愣了下。 “怎会这么巧?” 反应过来,他连忙跃出凉亭,掠向漆黑如墨的湖面。 …… 十几息后—— 再次返回岸上,牛顶天横抱一袭娇躯,阴沉着脸进了草庵。 两人浑身被水浸泡一般,沉重的衣裳紧紧贴着身躯,不停地往地上流着水。 走到床边,牛顶天看了一眼怀里人,又看了一眼床板,脸上现出一抹迟疑。 床上有草席,有稻草,有被子,这样直接放上去,往后几日天要不晴,他也别睡床了。 但是不管如何,伤到这等程度,一身水淋淋的衣服还得脱去,毕竟,他如今的功力还没强到能烘干漂水的衣服。 感受到怀里娇躯打着摆子颤抖,牛顶天微微一犹豫,扯下了她身上所披的绿缎斗篷。 入眼一张秀丽绝俗的脸蛋儿,由于伤势缘故,此刻过于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当目光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瞧见一道青紫色的掐痕之时,牛顶天不由怔了下。 “……” “造孽啊……” 轻轻一叹,他小心翼翼解开了女子伤口处的黑纱布。 伸手入怀里,掏出一只黄杨木梳,一面铜镜,两块粉红色手帕,还有三只小木盒。 “还是有女人味的。” 牛顶天默默地想道。 脱下外衣与鞋袜,牛顶天将少女放在床板上。 给她擦去伤口四周血渍,露出了已有些发白的溃烂伤口。 用布条蘸上温水为她清洗伤口时,少女迷迷糊糊中仍觉得疼痛,身子颤抖着一缩。 “该带点高粱酒回来的。” 清洗完,看着少女皓白如雪的手臂,牛顶天喃喃自语。 伤口有些溃烂,没有金疮药,没有消炎药,再赶上潮湿的阴雨天,难搞。 蹙眉思索间,闻着少女身上传来的幽幽沉沉、甜甜腻腻的香气,牛顶天心中突然一动。 没药可以借啊……阿碧说的,东南方向十余里。 夜是黑,但只要照着方向划,大晚上总能瞧见灯火。 念及此处,迅速起身找出两条厚巾帕,塞进少女湿漉漉的亵衣里,给她盖好被子,又将土灶挪到木板旁,生起一堆柴火。 做好这一切,牛顶天捡起地上的修罗刀,走出草庵,迅速消失在了漆黑夜色里。(本章完) 第238章 你个杀千刀的!还我的嫣儿! 曼陀山庄 轩敞雅致的厅堂之中,窗明几净,灯火彤彤。 堂上,一位气质典雅的美妇人正慵懒地坐在檀木桌旁。 一袭华美的鹅黄绸衫,配之葱郁秀发梳成的云髻,衬得肌肤白腻如雪,更显清冷高贵。 其人正是曼陀山庄如今的女主人——王夫人,李青萝。 堂外,大雨哗哗而落,声势不减,扰得李青萝心绪纷乱。 她左手轻轻托着脑袋,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着,似是随意地搭在额角,一双杏眸半眯,眼神当中透着迷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过了许久—— 雨中传来急匆匆的踏水声,随后快步走来一群披蓑戴笠、持刀拿剑的老妪和婢女。 入了厅堂,众人不及摘去湿渌渌的斗笠,便放下刀剑,朝堂上俯首跪拜,恭敬道: “夫人!” 李青萝轻轻瞥去一眼,语气颇为清冷,淡淡的说道: “那小贱人呢?” 堂下一阵沉默。 李青萝见状,脸色霎时之间变得难看。 为首的老妪摘去斗笠,露出满头白发,抱拳道: “启禀夫人,挨一刀掉进了湖里,外面雨太大,加上夜黑,奴婢寻一圈也未寻到尸体。” 一旁满脸横肉的胖老妪接话头儿,抱拳狞笑: “夫人放心,那小贱人受伤颇重,落水的地方在湖中央,离岸远得很。今晚外面这么大的雨,小贱人这回死……” “砰!” 未等说完,李青萝突然操起桌上茶碗就砸,茶水、瓷片瞬间溅了一地。 她霍地站起身,杏眸怒瞪,指着堂下众人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老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连个毛丫头也捉不住,老娘养你们有什么用!” 大骂间,气得胸前起伏,粉色襟儿包裹的丰腴颤颤欲出。 就在恼怒下要摔几案上的瓶时,忽听得脚步细碎,廊檐之处传来一道轻柔声: “娘亲,瑞婆婆和平婆婆又惹您生气了吗?” 听得声音,李青萝迅速放下瓶,脸上怒容消失,恢复了先前的雍容端庄模样。 下一刻, 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少女走了进来,面貌与李青萝九分相似,端庄之中带着稚气。 身后还跟着个丫鬟,微垂着脑袋不敢去瞧李青萝。 “小姐!” 为首的瑞婆婆、平婆婆与一众女婢向少女行礼。 李青萝挺起胸脯,款款行至少女身前,拉过少女的手,轻轻蹙眉道:“都这么晚了,嫣儿为何还不睡?” 少女眼中现出一抹担忧,低声道:“女儿听小茗说,庄里进了刺客,想来看看娘亲。” 李青萝闻言,立马瞪了少女身后的丫鬟一眼,板着脸道: “什么刺客?不过是贪财的小毛贼,你个小蹄子下次再敢往小姐面前嚼舌头根子,本夫人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那丫鬟缩了缩脑袋,脸色吓得煞白。 李青萝“哼”了一声,松开少女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些宠溺,说道: “天也不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娘也要睡了。” 少女没有说话,看了眼自家娘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青萝眼中狐疑,目光在少女的脸上打量着,问道: “有事?” 闻言,少女微微低垂下了头,白腻精致的脸颊上,不觉间升起一丝红晕,低声道: “女儿想去参合庄看看姑妈,还请娘亲准许。” 李青萝一愣,差点跳了脚,大声道:“不行!!” “为什么?”少女抬起了头,一脸的委屈,急声道: “姑妈身体不好,上次阿朱说已经下不了床,女儿是她外甥女,去探望一下怎么了。” “反正就是不许去!”许是想起什么可恨之事,李青萝咬着牙,气愤愤的道: “那老贱人死了才好,都是乱嚼舌头根子的报应!” 少女眼中泪水滚动,硬气质问:“她是父亲的亲妹妹,你,你为何一直这般恨她?” 她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但一出口,心里便砰砰乱跳。 “你是看你姑妈还是看你表哥?你这点心思藏给谁看呢?” 李青萝冷笑,目光带着嘲讽,在少女脸上扫了几下。 少女又羞又气,但听母亲语调寒冷,一时也不敢顶撞,咬着嘴唇就流下了泪来。 李青萝紧绷的脸登时松了,语气也和缓了些,说道: “娘亲都是为你好,他慕容家整日惦记着没边的复国梦,早晚都得赔进去。” “世上坏人太多,人心险恶,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出去,不见…不见…” 说着说着,李青萝忽然瞳孔猛缩,一双杏眸愣愣的望着厅外,瞪得老大。 “啊!” 她一脸惊恐的尖叫,脚下一空,跌倒在了地上。 “夫人!” “夫人!” 瑞婆婆、平婆婆与一众婢女急忙起身围了过去。 那少女不明所以,顾不上伤心,连忙蹲下搀扶: “娘亲,你怎么了?” “鬼!外面有鬼!”李青萝颤抖着手指向厅外,把头埋进女儿怀里,声音发颤道:“他们来找我了!他们来找我了!” “谁?出来!” 平婆婆厉声喝道。 她肚子突出,甚是肥胖,好似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一般。 加之声音粗犷,满脸横肉,连鬼见了也怕三分。 就在众人紧张戒备之时,大雨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黑色的衣服在雨夜里微不可查,若不仔细瞧,仿佛仅有一张平静白皙的脸庞飘在夜色里,正是刚刚抵达曼陀山庄的牛顶天。 “娘亲,是人,不是鬼。” 少女紧绷的身子登时一松,向李青萝小声说道。 这是她除了表哥以外,第一次见着陌生男子,尚且盈着泪水的眼睛里不由有些好奇。 走进厅堂。 牛顶天往里打量了一番,四方几案上均摆放着各色山茶,争相斗艳,散发着清幽香气。 他朝那少女瞧了一眼,目光落在少女怀中丰腴的美妇人身上,歉意道:“深夜打扰,没想到吓着夫人了,请夫人见谅。” 李青萝心里恨得要死,这该死的野男人竟害她露出丑态! 未有丝毫犹豫,李青萝整张俏脸煞气毕现,一双杏眸死死盯着牛顶天,咬牙切齿道: “给我剁去双脚,再挖了眼睛,割了舌头,丢出去除种肥!” “娘亲!” 那少女急忙拉了下李青萝的衣袖,想要相劝。 “闭嘴!” 李青萝瞪去一眼。 “果然是个蛮横女人。”牛顶天不禁轻叹一声。 这话一出,李青萝杀人的目光与平婆婆粘血的双刀同时劈了过来。牛顶天脚步轻移,一边躲闪一边说道:“我来只为跟夫人借上一瓶金疮药,等我动手可就不止金疮药这么简单了。” 眼见平婆婆三刀竟连衣角都未碰着,李青萝脸色一沉,朝周围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 “给我剁了这野男人!” “动手!”瑞婆婆不敢犹豫,厉喝一声,与十几名持剑女婢同时攻了过去。 牛顶天眼眸微冷,一把抽出修罗刀,身影急进,逢人便劈。 “叮!” “叮!” “叮!” 蓝光忽闪之间,三声震耳声响,血光飞溅,三截断剑紧紧贴着李青萝的脸颊激射而过。 一旁的少女惊道:“平婆婆小心!他使的是少林破戒刀法,狠准威猛,招招全是攻势!”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声惨叫,平婆婆手中双刀哐当掉落在了地上。 瑞婆婆刚欲攻来,就见一抹蓝光迎着面门直直劈下,正要扬刀去挡住,忽觉腹间剧痛,身子就瞬间倒飞了出去。 这一下,望着地上的四具尸体,与远处虚弱呻吟的瑞婆婆,没人再敢上前。 牛顶天宝刀缓缓归鞘,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李青萝,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女身上,问道: “你叫王语嫣?” 少女愣愣地点了点头,似还震惊在方才迅猛无匹的刀法之中。 “语笑嫣然,柔美若仙,妙极,妙极!”牛顶天不由笑着赞道。 随后,目光从少女羞红的脸庞挪开,看向一旁更有韵味的李青萝,轻轻一笑,道: “夫人可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啊?” 李青萝就是一愣。 轻轻抬起左手,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有气无力地搭在额角,好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看向牛顶天,妩媚笑道: “公子要借金疮药?” 她就这么坐在地上,一袭鹅黄绸衫平铺开来,好似绽开的瓣,中间包裹着粉色的蕊,雪白的心。 牛顶天眼角不禁跳了下,轻轻挪开目光,淡声道: “最好的金疮药,立刻。” 李青萝笑了笑,看向远处缓过劲的瑞婆婆,悄悄使个眼色,轻咳一声,吩咐道: “还不去拿?把爹爹今年送来的金疮药给这位公子取来。” 瑞婆婆不敢耽搁,踉踉跄跄地离开后,不大会儿,取来了一只蓝色瓷瓶递给了牛顶天。 “爹爹?” 牛顶天盯着手中瓷瓶自语。 打开瓶塞,缓缓凑近,轻嗅了下,随后,面无表情的朝李青萝走去。 李青萝大惊,连忙道: “拿错了!拿错了!” 又朝瑞婆婆厉声喝道:“哪个要你把这东西拿出来的?” 说着,慌忙起身,迈起碎步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片刻后,拿着一只白色瓷瓶送到了牛顶天面前,美艳的玉脸上还甚有得意之色,说道: “这可是曼陀山庄最好的金疮药,天下金疮药虽多,但跟我的相比,只怕犹有不如。” 牛顶天面无表情的接入手中,淡淡道: “夫人可是第一个要剁我双脚,挖我眼睛,割我舌头,把我种肥的,也是第一个骂我野男人的” 李青萝脸上得色瞬间一滞,但只能尴尬赔笑不啃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段郎说过的话 “等老娘联系上爹爹和那便宜外甥再跟你算账!”她心里这样想道。 “混江湖的都讲究一个脸面。”牛顶天突然轻轻一笑,说道: “我若就这么作罢,等哪天名震江湖,让人知晓了今天这事,岂不沦为笑柄?” “所以……” “所以什么?” 李青萝一脸警惕。 “所以劳烦王姑娘去我那小住两天,顺便替我照顾一下伤员。” 牛顶天看着李青萝,意味深长道:“夫人若是不想明年抱上外孙,就准备好《小无相功》。三日后,我会来取,到时候,今天这事一笔勾销。” “不行!!”李青萝想也未想就厉声拒绝。 正要挡在一脸呆愣的女儿身前,只觉面前刮过一阵风,牛顶天便抓起一人飘了出去。 “他会凌波微步?” 瞧见熟悉的身法,李青萝不由就是愣了下。 这门凌波微步,她幼时不止一次见娘亲施展过。 “坏人,放开我!” 外面传来王语嫣的娇斥声,声音越来越远。 李青萝回过神后大惊,慌忙追了出去,追至廊檐之处,望着黑夜中的瓢泼大雨,不禁放声大哭: “你个杀千刀的!还我的嫣儿!” …… 隔壁院 一间雅致轩敞的厢房中,房内陈设尽是女子闺中之物。 牛顶天站在窗棂旁,一脸平静的望着窗外。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头也不回的道: “王姑娘现在换了,一会一样得湿,拿几套衣裳用绸布包裹好就行。” 帷幔内—— 烛光轻轻摇曳,映衬着一袭光洁曼妙的身影。 王语嫣脸颊微红,想了想,还是换上一身新衣。 换好后,找出几套衣裳,用绸布包裹好,又翻出一件蓑衣披在了身上。 走出暖内厢,看着静立在窗棂旁的黑色身影,王语嫣咬了咬嘴唇,低声道: “你真会放我回来?” 她虽单纯,却也不算太傻,知道即使叫喊也逃不了,反而会让庄里人落不得好。 “自然,刚才不过是吓唬你娘,即便没有《小无相功》,三日后也给王姑娘安全送回,我那边有个受伤女子,你只需替我照顾两日即可。” 说话间,牛顶天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披着一身蓑衣的王语嫣,眼前微微一亮,当真是稻草堆中掩着一朵芙蓉。 “那我相信你。” 少女嫣然一笑,一脸天真的道:“我从未照顾过人,如果照顾的不好,你也不能反悔。” “自然不会反悔。”牛顶天轻笑说道,“你表哥是大名鼎鼎的南慕容,他的亲表妹我可不敢往死得罪。” 听了这话,王语嫣不由甜甜一笑,玉颊上泛起淡淡红晕,好似听见了心尖上的人物。 但随后,那张秀美的脸庞之上,又起一丝忧色,檀口当中发出了一声幽幽叹息: “可我表哥的武功应是不及你的,同样是少林破戒刀法,他就使不出你的威力。”(本章完) 第239章 小贱人!哪个让你偷听的!(上章结尾微修,感谢断更票) “不及我么……” 牛顶天沉吟了下。 经过几个月重修,他如今的武功与慕容博、萧远山等人相比,有多大差距不得而知,还得找个人试试才行。 打定主意,朝窗外瞧去几眼,身影一闪,便抄起有些愣神的王语嫣掠出了屋子。 半个时辰后,避开在湖中搜寻的曼陀山庄人手,回到草庵,已不知是几时。 给那女子敷了药,包扎好伤口,又令王语嫣帮其换身亵衣,牛顶天留两个姑娘在屋里挤床板,自己回到了凉亭打坐休息。 翌日清晨—— 大雨初霁,结束内功修练后,牛顶天操起那柄修罗刀,伴着晨曦,在汀上练起了刀法。 刀是黑衣女子的刀,比自己那柄菜刀顺手太多。 至于刀法,则是破戒刀法,燃木刀法,菩提刀法。是上一世谋画少林藏经阁所得。 当时七十二门绝技被他取了五十六门,后来虽没怎么过多深练,但一直当作它山之石,不停翻阅参悟,这一世练习起来倒是异常的得心应手。 “她醒了?” 察觉到脚步靠近,牛顶天招停身止,弯刀归鞘,抬眸看向凉亭旁发髻散乱的少女。 王语嫣没有立即回话,一脸迷糊的模样显然昨夜没睡好。 缓了好一会,她似才想起如今处境,蹙着秀眉闷声道: “她好像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 牛顶天眼中诧异。 不过一想那女子的性格,有些敌意倒也正常。 见牛顶天不说话,王语嫣瞧了一眼草庵,低声道: “她一醒来就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不敢待在里面了。” “我先进去瞧瞧。”牛顶天温声道,“王姑娘可在亭子里喝些茶水,一会我去准备早餐。” 说完,跟王语嫣沏上一碗清茶,遂向草庵走去。 进了草庵,就见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换上先前的黑纱衣,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两眼呆呆的盯着房梁。 “姑娘感觉如何了?”牛顶天走至床边,轻声询问。 他对这少女多少有些愧疚,蛮横虽是蛮横了些,但更多像是性格孤僻所致。 不管如何,自己昨晚的那一掐,确实有些粗鲁了。 见少女不理会,兀自怔怔的躺着出神,牛顶天便凑上前,低头瞧了过去。 黑衣女子和他目光相对,下意识地凝视片刻。 待反应过来,那对亮莹莹的眸子里未有丝毫犹豫,扬起右手就朝眼前那张脸狠狠地扇去。 牛顶天不由就是一愣,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算是第一次有人朝他扇巴掌。 那巴掌刚刚触及脸颊,甚至能够感受到手心上冰凉滑腻的触感,牛顶天迅速捉住了少女手腕,沉默了好一会,轻声道: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脸面都扇不得。昨天夜里你偷袭我在先,我自保反击,无可厚非。你若真想解解气,我让你打几下其它地方也无妨。” “放手!” 黑衣女子冷冷的道。 语气虽然冰冷,声音却似风过铃音,清婉动听。说话之时,两道清冷的眸光直射向牛顶天。 “其实昨晚只是不想姑娘强撑着离开,并非舍不得船,哪想你会直接跳湖。” 牛顶天叹了口气,松开手腕,看着少女,又沉吟问道: “早餐想吃什么,我一会进城去买。” 黑衣女子却没理,缓缓地坐起身来,目光落在牛顶天手中的修罗刀上,冷冰冰的道: “把刀还我!” 牛顶天见状,拿起修罗刀瞧了两眼,伸手递了过去。 经过昨晚见血,今早畅练,他多少有些见猎心喜。 宝刀近在眼前,黑衣女子抬手去接,然而刚手臂刚抬一半,她便脸色煞白的垂落了下来。 “伤口有些溃烂,手臂尽量少动。”牛顶天轻声提醒。 黑衣女子怔了下,右手拔出修罗刀,怔怔地盯着刀身。 随后,好似使出了浑身力气,咬着牙就朝牛顶天劈去。 但,许是受了伤的原因,她眼神虽然凶狠,手上却显无力,刀光未及落下之时,就已经被牛顶天轻轻扼住了右手。 “给个砍我的理由。” 牛顶天面如玄水,静静的看着黑衣女子。他好些年养出的温和性子,此刻也不禁被挑起一丝火气。 “你看了我的脸!” 黑衣女子冷冷的道,说得理所当然,气势毫不示弱。 她其实还想说你看了我的身子,但早晨醒来,周围只有那小贱人在侧,心里也不确定,最终没能开得了口。 刚说完,突然发现王语嫣俏挺挺的站在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股怒气瞬间涌上心头,凶狠狠的瞪去一眼后,扭头怒视牛顶天,厉声喝道:“你和那小贱人是一伙的!是不是?” “你才是一伙的!” 王语嫣瞬时怒瞪起双眼。 “你才是小…小……” 她想要反击,可憋得俏脸通红也没能骂出那三个字来。 “哼,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不想见到你!” 到底是大家闺秀,最终跺了跺脚,一脸气恼的离开了。 “这就走了?” 牛顶天眉头微挑。 迎上黑衣女子怒容,他眉头又不由轻轻皱起了起来。 说实话,他家蓉儿以前也没见有这么蛮横过。 不过,当他准备开口之时,脑海中却似突然抓住了什么。 看了脸就要杀人? 在太湖受伤。 莫非…… 是她? 回想起昨夜,刚到曼陀山庄就见李青萝聚拢一群持刃手下,牛顶天脑海当中突然想起一人。 目光也不由在黑衣女子的脸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下颏尖尖,光滑晶莹,此时近距离怒瞪着自己,一张樱桃小口微微翕动,露出两排细细的牙齿,如碎玉一般。 再加上身上传来的一股幽幽沉沉、甜甜腻腻的香气,让人不由得一阵心动。 “我跟王姑娘可不是一伙的。”牛顶天突然笑道。 在黑衣女子愤怒的眼神渐渐躲闪,脸颊之上泛起又羞又怒的红晕时,他移开了目光。 一边轻轻夺过少女手中的修罗刀,一边说道: “昨天夜里为了替姑娘去寻金疮药,我用这刀杀了四个人,为了替姑娘换身干净衣服,我把王姑娘也给掳了过来。” “不管姑娘有什么旁人见不得面貌的规矩,我才救过你,才用它为你杀过人,你就忍心用它来劈我?”牛顶天亮了亮手中宝刀,笑吟吟的看着面前少女。 穿黑衣,带面幕,袖间还藏有一把弩机,加上这般娇蛮清冷的性子,身份倒不难猜。 若是不出意外,这女子应是段正淳的私生女,木婉清。 印象之中,木婉清似乎前去曼陀山庄刺杀过李青萝。 后来被李青萝派人追杀到大理,直至遇见段誉。 没想到会让自己截胡。 如果没有占据这座草庵,没有定居此处,兴许又是原来的故事——有情人终成兄妹。 牛顶天心中不由想道。 而那黑衣女子听了此番话,却是突然呆了呆。迎上牛顶天的笑容,她才回过神,颇显不自然地撇过去头,冷笑道: “我师傅说,世上男人就没一个有良心的,个个都会言巧语骗女人,心里净是不怀好意。男人的话一句也听不得。” “那可不尽然。”牛顶天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你师傅一面之词,你没经历过男人,又怎么知道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男人?”黑衣女子瞪去一眼。 但这话一出口,便瞬间发觉到不妥,羞恼之下,扬起巴掌又要去扇牛顶天。 牛顶天捉住手腕,这回没再放开,不顾少女的挣扎与怒视,兀自分析道: “你师傅既然能和你说出这话,我不需想也知她定是被哪个心男人抛弃了。” “你师傅才被抛弃了,放手!”黑衣女子怒瞪着牛顶天。 “我没师傅,自然没的人抛弃。”牛顶天理直气壮,“你好好想想,你师傅虽讨厌男人,但是不是经常关注某个地方,常常一人独自发呆,像在思念某人。” “既然被抛弃,那就是遇见情敌,遇见对手了。你再仔细想想,你师傅是不是异常怨恨哪个女人,漂亮的女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女人之间能有多大仇恨?能恨成这样,除了生死之仇,也就只有夺夫之恨。” 黑衣女子渐渐忘记挣扎,开始怔怔地发起呆来。 她发现这人说的似乎就是自己见的,难不曾师傅真被哪个男人抛弃过? 在少女沉思之际,牛顶天松开了她的手腕,又说道: “你师傅自己受过情伤,估计见你生得美貌,怕被坏男人哄骗了去,所以才逼你戴上面幕,不许旁人瞧你脸面。” “我昨天夜里用毒箭射你,你不生气?”黑衣女子突然抬起头看着牛顶天问道。 牛顶天摇了摇头,笑道:“掐过你那一下,气就消了。” 少女听罢,下意识抚向还有些疼痛的脖颈,突然娇蛮瞪了牛顶天一眼,又问道:“那我扇你脸面你也不生气?” “没扇着,自然不生气。”牛顶天叹道,“我对漂亮小妹子一向大度的很。” 终究是个女孩儿家,听了称赞,少女心头不免有些欢喜。 况且她长期戴着面幕,向来只听别人称赞自己武功了得,从没称赞她容貌的,因此,脸上不由多出一丝浅浅笑容。 但,这笑容随后便一瞬即逝,黑衣女子眼光中闪过一阵奇怪神色,脸上随即回复原先锋利如刀、寒冷若冰的神情。 沉默了半晌,她紧绷起一张冷冰冰的俏脸,眼眸直视着牛顶天,平静道:“我若是愿意嫁给你,你愿不愿意娶我?” 这话说完,少女脸上平静轰然而散,脸颊再也忍不住浮起红晕,眼眸当中盈着难忍的羞意。 虽然羞涩难耐,但她仍是鼓足勇气直视着牛顶天。 …… 见牛顶天迟疑不答,少女怒道:“你不愿意是不是?你嫌弃我?你是不是喜欢外面那个小贱人?是了,你一定喜欢那小贱人!我本来就是泼辣女子,自然比不了她那样温柔的。” 说着说着,就一脸羞愤的去抢牛顶天手里的修罗刀。 “你还想砍我?”牛顶天举起刀,任由她扯拽自己的衣袖。 黑衣女子脸上现出凄婉之色,冷冷的笑道: “我曾经立过毒誓,若有哪个男子见到了我脸,我如不杀他,便得嫁他。” “你见了我的容貌,我杀不了你,你也不愿娶我,我只能自杀,再做鬼缠着你!” 听了这话,牛顶天脑门上不由升起一阵阵凉气。 但见她脸上悲戚之色,心中不禁一软,便温声道: “泼辣怎么了?女孩子泼辣一点才有味道。” “不过,这事得等伤好以后再说。万一我不怀好意,在使欲擒故纵,你就不怕我骗了你身子,再一走了之?” 黑衣女子闻言,怔了片刻,但迎上牛顶天柔煦的目光,心里莫名一宽。 松开衣袖后,微微撇过去头,轻哼了一声,说道: “料你也不敢!” “自然不敢,我可怕你用弩箭射我。”牛顶天笑吟吟的说道,“对了,我叫牛顶天,姑娘怎么称呼?” 黑衣女子道:“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木婉清。” 牛顶天笑道:“好名字,水木清华,婉兮清扬,姓得好,名字也好。”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好过一头肥牛,顶天乏力,尽会掐女儿家的脖子。” 显然,她还记得脖颈上的疼痛。但未等牛顶天尴尬,草庵之外就突然传来一道噗嗤笑声。 木婉清愣了下,厉声喝道:“小贱人!哪个让你偷听的!” 说着,咬牙起身,去夺牛顶天手中的修罗刀。 见夺不过来,又强忍伤痛,踉跄着去取墙角的弩机。 牛顶天见状,一把揽住了她纤腰,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里老子说了算!给我床上好好躺着去!” 最终,他没能说出真正狠话来,恶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给她拦腰抱起,送到了床板上。 “不许下床乱动,我去城里给你买早餐,一会就回。” 留下一句话,牛顶天走出了草庵,临走时犹不放心,把墙角的弩机也戴在了身上。 来到凉亭他才发现,王语嫣正气鼓鼓的坐在里面生着闷气。 “我没偷听!是她…是她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见着牛顶天,王语嫣下意识的就是红着脸辩解。 牛顶天却没去接这话头儿,笑吟吟的问道:“王姑娘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城里给你买。” “我真未偷听!” 王语嫣急得跺了跺脚。 牛顶天微微一笑,道:“些许小事而已,其实听了也无妨。早就听说苏州早点精致可口,王姑娘想吃煎包还是汤面?” 王语嫣憋屈得要死。 自己不过走近恰巧听见那句话,就给扣个窃听帽子。可这人也不听解释,认定了一般。 “煎包!” 她气鼓鼓得憋出一句话。(本章完) 第240章 牛顶天vs慕容复(上章昨夜修过一遍) 日升时分 驾船离开湖汀,行进在前往苏州城的水路上,牛顶天不禁陷入了沉思。 与木婉清的相遇以及恩怨,纯属偶然,而送上门的小媳妇也太过突然。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少女的美是毫无疑问的。 比起王语嫣安静优雅,仙气飘飘,木婉清则明艳可人,娇媚灵动。 对于这样可纯可欲的活泼少女,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 但真正使他动心的,非是因为男人欲望,而是陪伴,比如前几个月里阿朱、阿碧的陪伴。 毕竟,若真谈论欲望,没有什么比将王语嫣拉下凡更能满足欲望的。 说到底,自己是个不喜孤独的人,在这毫无归属的世界里,既想有人陪伴,却又不想有了牵挂,将来再受一次分别之痛。 心思泛起间,牛顶天不禁叹了口气,前方码头也已在望。 这时,一艘豪华大船升起了船帆,从前方驶来,很快,便与小船相距不足百丈。 两船越来越近,正当即将交汇之时,牛顶天随意抬眸望去一眼,却不由愣了下。 只见船头一人飘然而立,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二十七八岁年纪,面目俊美,萧洒闲雅。 再是潇洒的男人牛顶天向来不屑多瞧一眼的,但谁让这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位美妇人,李青萝。 四目相对,船头的男子轻轻瞥过目光,淡然无视。 再四目相对,李青萝同样愣了下,下一刻,整张俏脸瞬间布满煞气,咬牙怒喝: “小贼!还我家嫣儿!” 随后恨恨的指着小船上的牛顶天,朝身旁男子颐指气使道: “就是这小子!复官,快,快给舅妈拿下他,嫣儿就是被他掳走的!” 原来,昨夜李青萝派人寻了一宿也没寻到牛顶天踪影。 今天一早便亲自带人进城搜索,顺便打算报官。 作为太湖里的一霸,报官对她来说也是首次。 城里搜寻无果后,又见官差敷衍,气得她砸了一通衙门,便领着一众人手煞气冲冲地准备返庄,不想在码头遇见了自己从不待见的便宜外甥。 就这样,李青萝一改往日冷漠态度,将其热情请上了自己的豪华大船。 船头—— 听了李青萝招呼,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自从这位舅妈跟他母亲大吵过后,便把他当成茅厕里的纸了,次次用完就扔。 若不是惦记曼陀山庄的的家底势力,堂堂大燕皇室贵胄岂能去受这气。 “在下姑苏慕容复,阁下掳我表妹,杀我舅妈奴仆,未免太不把南慕容放在眼里了吧。” 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慕容复凝眸看向湖面,淡淡说道。 照他原先想法,敢动他禁脔的小子,一剑杀了就是。 但对方既然能在曼陀山庄杀人离去,想来武功定然不弱,此刻又见如此年轻,心道未尝不能收入麾下,成为大业助力。 思及此处,便未将话说死,就看这小子识不识趣了。 小船上—— “慕容复?” 牛顶天眉梢轻轻挑起,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放下船橹后,他持刀而立,望向那飘逸非凡的身影,笑吟吟的道: “人道慕容公子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生叫在下自惭形秽。” “不过……慕容公子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 慕容复听罢,刚有些和缓的脸色,不由一沉。 李青萝怒道:“复官不必跟这小贼废话!赶紧给他擒过来,好好拷打一番,我就不信不把嫣儿下落说出来!” “伯母想见语嫣,小子一会带你去见就是。” 牛顶天不悦道,“又何必为了对付我,还挑拨慕容公子动手?” “你喊我什么?” 听了牛顶天的称呼,李青萝愣了下,不由开口问道。 见慕容复豁然盯着自己,她霎时之间反应过来。 这小子挑拨离间呢! 遂气愤愤的道:“复官休要听他胡说!我不是他伯母,我是你舅妈,怎会挑拨你?” 慕容复心中冷笑。 老子被你挑拨利用的还少? 念及那位早就视作禁脔的表妹,一腔怒火不由升腾而起,自己才离开半年就被偷了家? “舅妈是自己人,自然不会挑拨外甥。” 慕容复脸上扯出一抹笑容。 缓缓抬眸,看向牛顶天,他目光冷如寒冰,漠然道: “所以,阁下今天若不给个交待,怕是走不了了。” 牛顶天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而是看向李青萝,意味深长道:“伯母可得好好管管你这外甥。” “语嫣昨天一夜没睡好,这会在家里休息,说想吃苏州城里的煎包,我可还得赶着时间去趟苏州城。” “你…你说什么!!” 李青萝脸色霎时惨白,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作为过来人更兼老司机的她,如何不知这话含义。 此刻盯着牛顶天,她杏眸当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 说好的三天呢? “我说语嫣昨夜没睡好,这会正在家里休息。”牛顶天看向慕容复轻笑说道。 话音方落,船上的人果然没让他失望,一袭淡黄身影忽的飞跃船头,锵的一声,剑光如水,直扑小船。“早闻南慕容大名,慕容公子可别让我牛顶天失望!” 小船上,望着遮日袭来的身影,牛顶天笑容消失,沉声一喝,唰一声修罗刀出鞘,挥起蓝光纵身迎了上去。 今天一早尚愁试练之人,眼下遇到一个试刀石,他如何肯放过! “叮!” “轰!” 一声轰鸣中,刀光与剑芒凌厉相击,湖面之上瞬间炸出一圈水。 只这交手第一招,慕容复毫无试探,直接使出了内力。 但本是十足把握的一击必杀,却在发麻的掌心中被轰然击碎。 “此人不弱于我!” 慕容复脸色铁青,万没想到会结下如此劲敌。 “若不能除,需得全力拉拢,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心思泛起间,一道道慑人刀芒接连挥至。 慕容复脚尖连点湖面,慕容氏家传剑法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使出。 叮!叮!叮! 瞬息之间,刀剑之声争鸣不断,两人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 因为离着码头不远,加之先前喝声,很快,这边的交手就引起了岸上人的注意。 船,是曼陀山庄的船,只看那船身绣着的鲜便可知晓。 而鼎鼎大名的南慕容此前上了船,也有不少人瞧见。 但“牛顶天”是谁?竟能与慕容公子激战! 码头上的不少江湖人,惊异之余,均是一头雾水。 “阁下好手段!” 慕容复沉声喝道。 眼见有江湖人乘船向这靠近,他一剑击空后,踏水而起,身姿飘然,极力保持面上平静,使自己风度不失。 五十招过,牛顶天游刃有余,手上毫不犹豫,再次挥起慑人刀芒横压而去。 一刀劈下,柔柔静静湖面,碧水突变,却似化作了如洪水一般滔天而起的气势。 厉害!! 不少岸上之人乘船而至,见此一幕,不禁纷纷骇然。 慕容复脸色微变,见难以飘身闪开,他沉声一喝,舍剑运掌,奋力推出。 在掌力的牵引下,那条水浪冲到脸前约摸半尺之处,蓦地斜向左转,从他身后兜过,迅捷无伦的飞射而出,轰的一声,击到了一艘赶至的小船上。 “斗转星移!这是慕容家的斗转星移!” 远处有人激动大喊,对轰碎的船板与落水之人视而不见。 “好一个斗转星移!” 牛顶天沉声一喝,目光睥睨而望,飘身落在了小船上。 他有太多高深手段没有使出,即便脚下踏的也是螺旋九影,而非凌波微步。只为防备打了小的来老的,引来慕容博偷袭。 “慕容公子可要继续?”牛顶天面如玄水,再无先前笑意,望着湖面船板上的慕容复平静问道。 几番试探下,他心里已经明了,慕容复不是他对手,即便对方仍有家传绝学没有使出。 慕容复脸色颇不好看,若是就此作罢,这人岂不是踩着自己名头响彻江湖? 只见他身形微动,右手食指点出,嗤的一声响,一道无形的指力激射而出,瞬息之间攻至牛顶天面前。 牛顶天轻轻一笑,同样右手食指蓄力点出,嗤的一声响,一道更为凌厉的无形指力激射而出。 “砰!” 两道指劲轰然相击,荡起无形气波,后发而出的指力直奔慕容复而去。 慕容复大惊,忙挥剑相迎,只听“砰”一声震耳铮响,一股力道竟震得自己手心微麻。 “一阳指?” 持剑闪至另一块船板上,慕容复面上难掩震惊,“阁下是大理段家之人?” 他颇不平静的看着牛顶天,若真是大理皇室之人,须得全力拉拢才行。 计较一番得失后,遂缓了缓面色,潇洒抱拳,道: “早闻大理段氏一阳指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兄台若不嫌弃,不妨带着表妹一块光临寒舍,也好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慕容复!!” 李青萝脸上瞬间变色,不顾使来的眼色,厉声骂道: “你要敢卖了语嫣,休怪老娘翻脸不认人!” 她哪能不明白这便宜外甥打的什么注意。慕容家的男人全是疯子,是为了大业,连老娘都能送出去的主,女儿的感情岂能容人利用。 可殊不知,慕容复此刻面色虽然平静,心头亦在滴血。 他那表妹向来乖巧听话,姿色人间少有,早是大燕国皇后的预备人选。 可对方若真失了身子,哪有资格再享此尊位,大丈夫能屈能伸?倒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打定主意,慕容复朝牛顶天抱了抱拳,飘然掠回船头,搀扶着满面怒容的李青萝,低声道: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外甥试探不出深浅,还得另寻办法。为了表妹名声,请舅妈慎言。” 我慎你个老娘! 李青萝恨恨的瞪了好外甥一眼,但情绪也稍稍有些平复。 眼下当务之急,还得快些见着女儿才行,确定是否已经被那小杂种给啃了。 念及此处,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挺起傲人胸脯,瞥了一眼湖面上的牛顶天,淡淡道: “我家语嫣从不吃街头杂物,随我回庄,我让下人准备。”(本章完) 第241章 慕容复三顾茅庐(上) 参合庄,座落于太湖西部区域的一座小岛上,岛上绿荫掩映,幽轩雅致。 在船上与牛顶天进行一番热情而不失姿态的交谈后,慕容复于参合庄附近水域换了小船。 抵达岛上之时,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与阿朱、阿碧已在岸边等候多时。 “公子爷!”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上前抱拳见礼。 阿朱、阿碧则有些心虚与不安,两人隐晦相视一眼,齐身上前,小声道: “公子。” 慕容复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四大家臣身上,微微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客气,先回庄子再说。” 说罢率先向参合庄行去。 几人跟在身后,进了庄内,径直来到会客厅堂。 阿朱、阿碧奉上茶水后,眉眼低垂着站在堂下,等候发落。 其实原本只是可大可小的事情,慕容家的婢女仗义救人,扶危济困,若是传将出去,再稍加修饰,未尝不是一桩江湖美谈。 但昨日包不同被抢船只,游到力竭才游回参合庄,闹得庄内上下人尽皆知,便已经涉及到姑苏慕容氏的脸面了。 江湖之人讲究脸面,江湖世家更讲究脸面。 因此,堂上的慕容复端起茶碗,轻轻抿一口后,沉默了许久都未开口说话。 眼见气氛十分压抑,一旁的风波恶最先受不了。 他面容微顿,正欲开口解围,慕容复突然沉声道: “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心腹侍女,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但是江湖险恶,往后不可不防。” “阿碧,你先将前后经过说一遍,记住一个字不许漏。” 阿朱、阿碧松了口气。 遂一前一后,将这三个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对涉及牛顶天的,二人都未敢有丝毫隐瞒。 听罢,慕容复沉思不语,风波恶却忍不住嘿嘿冷笑道: “这人倒不怕闪了舌头,任何事都会办成?” “我看多半见阿碧妹子俊俏可爱,起了非分之想。” 阿碧低着头,脸颊不禁微红,若是往常,她定要嗔去一眼的,但此刻却没敢多言。 “令牌在身上?” 慕容复抬眸看向了阿碧。 相比女儿家的娇羞,显然那枚坚硬无比的令牌,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阿碧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令牌,双手送到桌上。 慕容复拿将起来,那道厚实沉甸的感觉一入手,他的目光便有些不舍挪开了。 静静的端详许久,慕容复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随后,将令牌递向一旁的邓百川与公冶乾,微笑道: “邓大哥和公冶二哥见多识广,可能瞧出是何物所铸造?” 二人前者是青云庄庄主,慕容氏四大家臣之首;后者是赤霞庄庄主,号称掌法“江南第二”(第一自然是慕容复)。 比起包不同与风波恶,他们经营着慕容氏名下大多产业,又负责结交各方人士,说句见多识广,也不为过。 邓百川最先接入手中,端详片刻又递给身旁的公冶乾。 公冶乾端详许久后,突然说道:“公子的剑是百炼精钢所铸,自然锋锐无比,公子不妨使剑全力劈砍一下试试。” 还砍? 阿碧抬起了头。 犹豫着想要提醒这是别人的东西时,被一旁的阿朱悄悄扯了下衣摆,遂闭上了嘴巴。 慕容复瞧了眼手中宝剑,脸上未有丝毫犹豫,将令牌放在檀木桌沿,抽出宝剑,运足力道,猛地一剑便劈砍了上去。 “嘣!” 一声铮响,颤音在厅堂之中回响不绝,再瞧慕容复手中的宝剑,竟直接断成了两截。 震惊!! 看着深深嵌入檀木中,却不见丝毫劈痕的令牌,慕容复与四大家臣无不感到震惊。 要知道,堂堂南慕容使用的宝剑可不是凡铁所铸,竟直接崩断,连一丝劈痕也未留下。 回过神后,公冶乾脸上难掩喜色,朝慕容复抱拳笑道: “恭喜公子爷!能有这般重量与硬度,据我所知,也只有传说中的玄铁与精金。” “不管玄铁还是精金,自古以来都是万金难求之物。只要给钢铁当中熔上少许,所铸刀剑定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说到这儿时,邓百川眼眸一闪,突然接过话头,沉声道: “但如此绝佳炼器之物,却被用来铸造一枚令牌,由此便知这枚令牌的真正份量。” “对方既然能轻易送出令牌,想来身份绝不简单,给阿碧妹子的承诺未必是在说大话。” 说着,邓百川看了一眼堂下垂首而立的阿碧,脸上现出微微笑容,朝慕容复抱拳,道: “如今有这份承诺在手,公子爷大业岂不平添一大助力?所以,阿碧妹子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阿朱、阿碧都是自己人,邓大哥何谈功过?” 听到这,慕容复脸上再也压抑不住笑容,笑着反驳一句。 他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看向堂下的阿碧,微微笑道: “阿碧你武功微弱,令牌放在身上我着实不放心。” “既然那位公子将来还会取回,此事关系慕容家声誉,令牌便先放我这保管吧。” 对于牛顶天的姓名,阿碧没想起来说,慕容复也没想起来问,若是稍稍提上一口,也不知会是何等心情。 听了慕容复决定,阿碧低着头,闷“嗯”应了一声。 此刻,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对牛顶天的愧疚。 原本打算到时候直接还给对方,哪想还让人背负了承诺。 可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奴仆,在主人面前没有一点插嘴的份量。 见慕容复没再询问的意思,阿朱低声道:“公子还有要事相商,若没吩咐,我和阿碧先回了。” 慕容复微微颔首。 待两人离开,慕容复看向一旁沉默半天的包不同,眼眸微微闪烁,沉声道: “还请包三哥详细说说昨日发生的情况,那人的武功招式到底如何?” 说罢,将檀木里的令牌掰出,塞进了怀里。 不知怎的,此刻再看包不同,他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悦。 从飞鸽传书得知大致情况,他便从无锡城匆忙赶了回来。 但哪想手下办事如此鲁莽,丢了慕容家脸面不说,反还得罪了大人物。就这样,慕容复先入为主,给牛顶天贴上了大人物标签。 一旁,包不同听罢,老脸不禁微微泛红。 毕竟给人拿菜刀逼得毫无反手之力,算不得多光彩的事情。 他将昨日晌午前后经过详细叙述一番后,慕容复脸上不禁微微变色。 沉默半晌,慕容复沉声道: “此事包三哥做得确实鲁莽,反让人小瞧了我慕容家的度量。” 说着,又沉吟道:“等会你们随我一同前去探探虚实,到时候还得委屈一番包三哥。” 四人听罢,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相视一眼,纷纷看向包不同。 包不同脸色涨红,压住用“非也”抬杠的冲动,咬牙道: “公子爷放心!” …… 却说牛顶天目送慕容复下了船,在湖上行进十余里,大船来到一处茶密布的小岛上。 昨天夜里大雨滂沱,伸手不见五指,曼陀山庄到底什么模样,他其实也未瞧清。 此刻,却不禁有些眼热如此幽雅静谧之处。 靠了岸,下了船,趁着仆人准备早餐之际,李青萝款款行至正欣赏山茶的牛顶天身侧。 “公子出身大理段氏?” 李青萝语声轻柔,一改先前在船上时的泼辣模样。 见牛顶天笑而不语,只欣赏着山茶,她杏眸微微闪烁,咬了咬银牙,靠近几分,柔声道: “公子精通段氏一阳指,一定出身大理皇室,奴家可否向公子打听个人?” 牛顶天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端起一盆桃红色的山茶,端详许久后,道:“夫人这盆‘恨天高’可否送我?” 恨天高? 李青萝不由一怔,随后眼眸锃亮,身子又贴近几分,语气之中颇显急切,问道: “公子知道这的名字?” 牛顶天点了点头,微微与其拉开些许距离,鼻尖的馥郁幽香亦淡了几分,说道: “又名‘汉红菊瓣’,原产于大理,是云南山茶中的珍品。” “不过,这最好少些日晒,放在阴凉处稳妥一些。” “公子也种过山茶?”李青萝好奇问道。 牛顶天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倒非对有所研究,而是眼前的品种前世经常在何沅君院中见到,也听其介绍过。 此刻蓦然再见,心里多少有些睹物思人。 不曾想,李青萝却自己脑补了许多,嫣然笑道: “公子想要,尽管拿去就是,我这还有两株。”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牛顶天。 “多谢夫人了。”牛顶天将盆抱在怀里,扭头微笑道: “我叫牛顶天,虽说不是大理皇室,倒也认识不少人,夫人想要打听谁,不妨说来看看。” 牛顶天? 李青萝笑容瞬间凝固住,随后整张脸煞气毕现,咬牙道: “你玩老娘!” “机会给了夫人,你若不问,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牛顶天摆弄着枝,悠悠说道。 “呸!无耻!”李青萝恨恨的骂了一句,却不敢动手。 还牛顶天?我呸!牛踏海都比这名字强! 她可不信一个嘴都没毛的外姓人,能认识大理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平复一番情绪后,李青萝整了整衣衫,傲然挺起胸脯,淡淡说道:“就送你了,不过,一会你得带我去见嫣儿。” “没问题。” 牛顶天爽快答应。 “你莫非打算把我也扣下?”李青萝眼中变得狐疑。 牛顶天:“……” 他懒得搭理这草包女人。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提着食盒匆匆忙走了过来。 牛顶天接入手中,打开瞧了一眼,是煎包与馄饨。 “夫人不走我可走了。” 他瞥了一眼李青萝,淡淡说道,随后怀抱盆,手提食盒,直接走向岸边小船。 不得不说,这女人草包虽是草包,身材却傲人得很,总能引人遐想,不禁多瞧两眼。 李青萝迟疑半天,在小船即将启动之际,咬了咬牙,迅速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舟行湖上,牛顶天在船尾悠闲摇桨划波,向西而去。 一刻钟后。 看着端坐船蓬之中,一双美眸盯向自己,神色不停变幻的李青萝,牛顶天不禁微微笑道: “夫人在想什么,也不需这般盯着我吧?” 李青萝愣了下,脸色不禁微红,恶狠狠的瞪去一眼。 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但没过多久,她脸上若有所思,目光再次忍不住瞧了过去。 打量许久后,突然道:“我问你,你觉得我家嫣儿如何?” 牛顶天微微一怔,如实回答:“人间绝色。” “果然男人都一样,都喜欢老娘这款。”李青萝暗自得意。 “夫人有事?” 牛顶天问道。 李青萝微微一笑,语气之中有那么一丝蛊惑,说道:“你这小子的条件其实也不差,最起码武功就比复官强不少。” “你若能保证以后真心待我家嫣儿,只要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就把嫣儿嫁给你,如何?” 说完,她一双莹莹的美眸熠熠而闪,静静的看着牛顶天。 牛顶天不由停下船橹,一脸诧异的看着李青萝。 把王语嫣嫁给我?(本章完) 第242章 慕容复三顾茅庐(下) 微微一思索,牛顶天心中便有些明了,李青萝怕是想让自己帮她抢男人,或者说绑男人。兴许还是受了自己启发。 “这事以后再说,先…先容我考虑考虑。” 沉吟了下,牛顶天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答应。 主要还是不想跟这女人断了联系。草包虽是草包了些,毕竟是无崖子的亲生女儿。 前世老僧说过,有些人生来注定长生,无疑指向逍遥子。 如今这世上,惟一能令他牛顶天心动的,恐怕也只有逍遥子的秘幸了,保不齐逍遥派还有一些秘辛典籍。 有了这层关系,将来倒是好打听一些事情。 “还要考虑考虑?” 李青萝脸色有些难看,咬牙道:“我把嫣儿嫁给你,以后整个曼陀山庄都是你的。” “去了一身武功,要脸面没脸面,比不上复官,要身份没身份,连驾个船都得自己使力气,你还想怎样?你哪来的勇气考虑?” “夫人还有两天时间。”牛顶天眉梢轻挑,说道,“两天后若是没有《小无相功》,等夫人做了外婆,曼陀山庄一样是我的。” 李青萝的脸瞬时黑了,不由站起身来指着牛顶天,咬牙切齿道:“你……无耻!” 牛顶天微微一笑,没有言语,脚下踩着船板左右轻晃几下,瞬间引得李青萝一阵尖叫,慌忙扶着船沿老实了下来。 “混蛋!混蛋!……” 她紧绷起发软的双腿,心里不停的暗骂。 …… 一盏茶许,日月庵 牛顶天驾船尚未驶出藕塘,远远就见凉亭之中,王语嫣正坐在案前怔怔发呆,眼眸当中难掩忧郁之色。 目光落在其身旁一堆物件上后,牛顶天面色微微一凝,忽的闪至船蓬,提起李青萝就向岸上掠去。 “混蛋!放手!”李青萝声音发颤,身子一阵发软,她已经多少年没让男人这般贴近了。 “谁来了?” 凉亭瞬息便至,放下李青萝,牛顶天看着王语嫣问道。 除了阿朱,就是阿碧,反正不是包不同,或许…… 回想起少女刚才的忧郁神色,他瞬间有了一种猜测。 “娘?你怎么来了?” 王语嫣的目光完全被面前的美妇人吸引,反应过来后,扭头怒视牛顶天:“你这坏人!你把我娘也掳来了!” “问你娘。” 牛顶天淡淡道。 你不回话,我也不解释。 李青萝羞恼的瞪了牛顶天一眼,脸颊尚有一丝红晕,深吸一口气,板着脸说道: “跟我来!” 说罢,拽起女儿就急匆匆地走向远处的断木桩旁。 “木姑娘想什么呢?” 进入草庵,木婉清又在盯着房梁发呆,牛顶天提着食盒走上前,轻声询问。 说话之间,打开食盒,取出了一碗馄饨,一碟煎包。 “先吃饭,一会我让王姑娘为你换药。” 见木婉清兀自怔怔的出神,也不回话,牛顶天笑吟吟的夹起一块煎包,送至樱唇小口旁。 “那贱人为何会来?” 木婉清强忍着微红的脸颊,撇过去头,冷冰冰的开口问道。 “你昨晚就是去杀她?”牛顶天笑了下,明知故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师傅为何要杀她?杀就杀了,为何还要教你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 木婉清不由怔了下,想到某种可能,转过来头看着牛顶天。 牛顶天乘机将煎包强塞进她嘴里,轻叹道:“自己的情怨纠葛,该自己去解决才是,哪有让晚辈参合进来的道理。” “等你伤好了,回去问问你师傅,你爹是谁,你娘是谁,段正淳是谁。她若是不告诉你,你就说你在太湖失手杀了段正淳。” 木婉清鼓着嘴,嘴里的煎包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就这样又羞又恼的瞪着牛顶天,模样煞是可爱。 但听着后话,又不由两眼打起了大大的问号。 “李青萝告诉我的。”牛顶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屋外传来细碎脚步声,片刻后,李青萝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屋,两眼恨恨的瞪着床板上的木婉清,怒道: “我说你这小贱人逃哪去了!原来躲在这傍了个野男人!” 说话之间,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木婉清扑去。她李青萝菜虽菜,还是会一点功夫的。 身影刚扑至床边,牛顶天脸色微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说谁野男人呢?” 李青萝瞬间一惊,手腕猛的吃痛,她一声痛呼,便往牛顶天怀里倒去。 “贱人!给我滚开!不许碰他!”木婉清登时炸毛,急忙吐出嘴里的煎包,尖声叫道。 怒喝间,一把夺过匕首,就去猛刺李青萝的眼睛。 李青萝脸色大变,匕锋直刺而来,吓得她眼睛一闭,身子直接瘫软成了烂泥。 “草包。”牛顶天暗骂。一手揽美妇人李青萝,另一只手急忙箍住了木婉清的手腕。 屋外,王语嫣听见动静,慌忙跑向草庵,但刚至草庵门口,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表哥!” 她惊喜望向藕塘之中,一道潇洒立于船头的身影。 “慕容复来了?” 屋内,牛顶天不禁眉梢轻挑,王语嫣果然见了表哥直接忘了亲娘。 而见匕首没有捅着,李青萝自是大喜,心有余悸的瞪了木婉清一眼,就想离开令她有些躁动的怀抱。 这时,听见外面动静,她脸色微变,忙强撑起发软的身子,急道:“快,快,扶我一把,复官来了!” …… 片刻后,小船靠岸。 慕容复领着四大家臣刚下船,就见满面风情的舅妈,跟在牛顶天身后从屋内走出,目光不由就是一凝。 “果然是他?” 瞧见牛顶天脸面,慕容复眼眸中难掩惊异。 “早上还喊打喊杀,这会又这副表情,看来这位舅妈还真把自己当傻子耍了?”心 思泛起间,慕容复眼中怒意一闪而过。随后,迅速露出诧异而又和煦的笑容,快步走向牛顶天,朗声笑道: “我还道庄里的兄弟冒犯了哪位好汉,正准备过来赔罪,没想到不打不相识,竟是牛公子。” “表哥!”未等牛顶天说话,王语嫣凑上前又亲昵喊了一声,脸颊之上十足的小女儿家既羞且喜的模样。 “果然是舔狗。” 牛顶天暗暗鄙夷。 “表妹。”慕容复不轻不淡应了一声,目光迅速移开。 “表哥在生我气?还是外面事情不顺?”王语嫣怔怔的想道,自先前过来瞧见自己,表哥的态度便有些冷淡,连央求他带自己离开也给拒绝了。 正想要开口说句贴心话,却见一旁母亲板起脸瞪了过来,道:“随我来,先把饭吃了。” 王语嫣不敢反驳,低着头轻嗯一声,随母亲进了草庵。 “慕容公子先前来过?” 两人走后,牛顶天摩挲着腰间刀柄,向凉亭瞥去一眼,微微笑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早晨一战过后,这人态度大变,在李青萝的船上就跟他套起了近乎。 慕容复听罢,神色颇显遗憾,说道:“先前来过两趟,准备让包三哥亲自给牛公子赔罪。不过表妹说你进城未归,我就去藕塘转了两圈。” 这话说完,他朝一旁的包不同隐晦使了个眼色。 包不同见状,脸色涨得发红,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就抱拳曲身行礼,沉声道: “包不同有眼不识泰山,昨个出言不逊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 牛顶天轻轻一笑。 慕容复不提阿碧相救之事,他也默契不提,只是那柄令牌想来已经落入对方手中。 牛顶天没有什么亲彼踩此的兴趣,只要慕容家不得罪他,他也懒得再生事端。 将几人引至凉亭之中,分别沏上清茶,四大家臣执意站着,牛顶天便与慕容复相对而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当发现对方送来的东西中,有两坛好酒时,他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不知牛兄对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眼见没了话题,慕容复乘机换了个亲近称呼,也顺便升级了话题。 牛顶天闻言,执起茶碗的动作微微一顿,淡淡道: “慕容公子想造反?” 此言一出,慕容复脸上顿时一僵,正欲开口辩解,只听牛顶天悠悠道: “所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在我看来,江湖人造反倒也无可厚非。” 听了这话,慕容复眼眸微亮,张了张口,却似又有些顾忌。 他目光在牛顶天脸上游离,忽的停顿,不动声色道: “牛兄觉得阿碧如何?” 牛顶天一愣,随后端起茶水,轻轻饮了口,微微一笑,道:“阿碧自然是极好。” “从我看到慕容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慕容公子心怀大志,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慕容复秒懂,心里也舒了口气,站起身,抱拳轻笑道: “天也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牛兄了,改日再来拜会。” 牛顶天起身相送。 “表哥!” 几人正要登上小船,王语嫣从草庵中急匆匆跑了出来,急声道:“表哥,你现在就回去吗?” 慕容复眼眸闪过一抹阴翳,看着王语嫣,微笑道: “表哥还有要事,表妹和舅妈若是不急返庄,回头我叫阿朱、阿碧过来,送你们回去。” 说罢,朝李青萝拱了拱手,道:“外甥先走一步,舅妈保重!”(本章完) 第243章 欲往桃源 藕塘之中,慕容复一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不见,这边李青萝就目光灼灼的盯着牛顶天,冷笑道: “你若还想娶我家语嫣,以后就少和复官参合在一块,别一个小蹄子就给你收买了。” 都是久经江湖的人,她哪不知两人刚才在拉什么屎。 “娘!你说什么呢!” 王语嫣脸颊顿时通红一片,羞得无地自容。自己何时说过要嫁给这人了?自己心里只有表哥! “不是我想娶,是夫人想嫁。”轻笑间,牛顶天摇了摇头,随即看着李青萝,沉吟道: “帮我在这汀上起几间房子,半个月能做到?” 若是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慕容复会将阿碧送给他,到时挤在一间草庵里面,确实有些不方便。 “想都别想!”李青萝冷着一张俏脸直接拒绝。 什么叫我想嫁?还有刚才一掐一抱,让她出尽洋相,本夫人就不要面子吗? 牛顶天笑了笑,说道:“若是能办到,你们娘俩随时可以离开。” 李青萝一愣,看着牛顶天,眼中露出一丝狐疑。 “武功也不要了?” 她犹不相信,能够索要小无相功的人,自然明白那门武功有多高深,恐怕没有哪个习武之人能够拒绝得了。 同样,她也不信有哪个男人能够舍得自己女儿这样水灵灵的美人。 “不要了。”牛顶天摇头,转身负手而立,看向湖面,悠悠道:“若是盖得好,以后你李青萝本公子罩着了。” 李青萝顿时喜笑颜开,正欲张嘴答应,亮莹莹的眸子忽然转了转,甩开女儿,款款走到他边上,和他并立看向湖面。 “其实……起房子倒是容易,只是你这地方太过低洼,怕是建好了连仲夏也挺不过去。” 牛顶天饶有兴致地看着李青萝的侧脸,说道:“所以……” 李青萝嫣然笑道:“我那庄子旁边有个小汀,比这高出太多,而且上面已经有了几座楼阁。你只要答应帮我一件小事,我就把那地方送给你,另外再给你置办得漂漂亮亮的。” 听着听着,牛顶天眼里有了些笑意,抿了抿嘴唇,目光在她妩媚的杏眸上驻留片刻,笑吟吟道:“夫人该不会想让我帮你掳人吧?” 李青萝笑容微滞,脸上有些不自然,不由避开目光。 她摆弄着前襟的头发,故作轻松道:“怎么会,不过是想让你帮忙请个人。” “请谁?” 牛顶天明知故问。 “你答应了?”李青萝放下头发,急切投去目光。 “夫人先说说是谁。” 牛顶天笑了笑,没松口。 李青萝瞧了眼不远处的女儿,脸上现出一抹迟疑。 “你靠近些。” 她低声说道。 “夫人靠近也一样。”牛顶天轻轻摇头拒绝,谁靠近谁让旁人见了可不一样。 李青萝咬牙暗骂,但还是踮起双脚,迅速凑至牛顶天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如何?”她眼含期待。 牛顶天皱了皱眉头,脸上颇显为难,沉吟着说道:“办倒是能办到,不过风险太大,夫人给的条件不够。” “小无相功!” 李青萝咬了咬牙道。 “成交!”牛顶天咧嘴笑道:“最晚一年时间,我让他自己乖乖上门,能不能留住人就看夫人自己本事了。” “看本夫人本事么……” 李青萝面色有些潮红。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回就是打断双腿,也得把她段郎彻底留下! …… 半个时辰后 将李青萝、王语嫣母女送回曼陀山庄,已近晌午时分。 许是因为快能见着情郎,李青萝心情万般美妙,直接在云锦楼设下酒筵留饭。 席间不但请牛顶天上座,又喊来女儿坐在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想到家里还有一员伤号,牛顶天果断提出告辞,打包一份熊掌迅速离开了曼陀山庄。 待小船出了藕塘,靠了岸,湖汀之上幽寂无声,颇显压抑,牛顶天心头不由一触,等到迈进屋子,他直接傻了眼。 空荡荡的床板上哪还有人? “真走了……” 寻遍汀上芦苇丛后,回到屋中,看着床上留下的修罗刀,牛顶天喃喃自语。 自己临走时解下的弩机不见了,先前几件女儿家物件也不见了,除了留一把刀,只有床边木板上歪歪扭扭刻着两行字: “我要回去问我师傅,刀送你了,你若敢娶那小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字还犹显突出。 牛顶天看着看着,正觉好笑,突然不由一愣: “没船她是怎么走的?” 想到一种可能,牛顶天心头一紧,迅速出了屋子,跳上船,开始往外驾船搜寻。 …… 一个时辰后,日头渐西,无锡城外码头—— 一路搜寻无果,小船刚一靠岸,牛顶天便找周围渔翁打听木婉清的消息。 “公子在寻人?” 问了几人后,坐在岸边石墩上的老汉突然凑上前。 牛顶天连忙道:“黑色衣衫的姑娘您见过?从湖里来的,身上披着绿缎斗篷。” “可是姓木?” 老汉脸上绽出笑容。 “对对对,那姑娘在哪?劳烦老汉带我见一见。”牛顶天舒了口气,就怕木婉清倔犟一来,直接带伤涉水。 老汉笑着招招手,领着牛顶天来到不远处一间小院。 大门打开,入眼满院的破旧渔网,两人刚一踏入院中,院子东侧忽然响起律律一声长声马嘶。“好马!”牛顶天目光瞧过去,不自禁的赞叹一声。 只见墙边枣树旁,正栓着一匹乌黑骏马,一对马眼闪闪发光,顾盼之际,神骏非凡。 见着牛顶天后,黑马打了个响鼻,嗒嗒几声轻响,马蹄轻轻敲着地面,似在显示瘦削身形,和修长马腿。 老汉笑呵呵道:“这是那位姑娘寄养在这的,姑娘下午离去时交待,若有人寻她到岸,这马就送给他了。” “她走了?” 牛顶天皱眉道。 “走了。”老汉点头,走进屋里拿出一件衣裳递给牛顶天。 “这件衣裳应该是公子的,马儿通灵,若是没有嗅着味道,公子恐怕骑不得。” 牛顶天接过衣裳沉默不语,正是他今晨换下的长衫。 “劳烦老汉了。” 致谢后,牛顶天没有久留,抚了抚黑马,向老汉作别。 “你叫黑玫瑰?” 湖堤上,牛顶天牵着黑马缓步而行,轻抚马颈中的鬣毛。 黑马闻声,打了个响鼻,转过头来,在牛顶天手臂上挨挨擦擦,神态甚为亲热。 “陪我跑一圈!” 牛顶天一时见猎心喜,起了驰骋的兴头,这马比他前世所见的都要神骏。 翻身上马后,黑玫瑰一声嘶鸣放开四蹄,几个起落间,已在数十丈外。晚霞中骏马奔行如飞,堤旁柳林急速倒退,不住从眼边掠过。 …… “听说了吗?今天早间有人在太湖与慕容公子激战。” “慕容公子?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公子?” “没错!听说是位使刀的黑衣男子,一手刀法出神入化,竟逼得慕容公子险些招架不住!” “切,刀法算什么?我当时便在场,那人叫牛顶天,不过二十出头,你们猜,他最后使出了哪门武功?” “哪门武功?” “大理段氏一阳指!” ……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江湖客栈中也热闹了起来。 无锡城中的江湖人,基本上都在讨论早间的太湖一战。 牛顶天的名字,也在一些江湖人的嘴里传播起来,渐渐冲出太湖一带,向各方扩散。 无心之人或许只是瞧个热闹,但有心之人,却察觉到了其间的不同寻常。 一阳指为大理段氏不传绝学,怎会被个外姓之人所掌握? 倘若真是如此,恐怕用不了多久,太湖也该热闹了。 对于外界的议论,牛顶天倒没怎么在意,骑着黑玫瑰在湖堤驰骋一圈,一人,一马,一船,便乘着夜色再次返回了湖汀。 三日后 果然不出牛顶天所料,慕容复再次上门拜访,送来了神色复杂的阿碧,附带一张身契。 牛顶天投桃报李,侃侃而谈,为了下饵,他也是使足了力气。 畅谈半日后,牛顶天端起了茶水,慕容复虽然意犹未尽,却也很识趣的离开了。 日月庵宁静下来,见阿碧兀自怔怔的望着藕塘出神,牛顶天走至身旁,温声道:“他就这么把你送人了,是不是很失望?” 阿碧回神,摇摇头,低声道:“阿朱姐姐跟我说过,老爷夫人这样培养我们,公子若是一直无意,早晚会被送出去。” “你阿朱姐姐倒是瞧得明白。”牛顶天笑了笑,安慰了一句,“再等些日子,我会想办法将你阿朱姐一并讨过来。” 说着,伸手入怀,拿出了她的身契,掌心玄功运转,直接将其碾得粉碎。 拍了拍手后,笑道:“往后安心伺候本公子,一天一首小曲儿,能不能做到?” 阿碧就是一愣,傻傻的道:“公子不怕阿碧跑了?” “敢跑?”牛顶天斜眼看向她,冷哼道,“敢跑腿给你打折!” 阿碧不由得噗嗤一声,掩嘴笑了出来,心情瞬间好许多。 “公子想听什么小曲,阿碧都给你唱。就是这边没乐器,怕公子听得不尽兴。” 她看着牛顶天,开心笑道。 不管先前心情如何低落,能够遇见一个这样体贴自己的主人,也值得开心了。 她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几个月前,能在湖里救起这样一个陌生男子。 “很快就有了。”见少女笑容天真,牛顶天微微一笑,一边走向草庵,一般招呼: “先收拾东西,一会随我搬家。晚上我可得好好领教阿碧妹子抚琴弄箫的本事。” “搬家?”阿碧一脸疑惑,急忙追进屋里询问: “公子要搬进城里?” “曼陀山庄。” 牛顶天随意说道。 见阿碧陡然瞪大眼睛,他没好气道:“那李青萝就这么可怕?” “可怕!”阿碧连忙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以后不许再怕。”牛顶天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想了想,又给她壮胆,道:“你是我的人,李青萝再敢恐吓你,你告诉我,我拆了她。等两天我出趟远门,你留在家里可不能给我掉脸面。” 阿碧正听得开心,听至后面不由一愣,眼中突然可见的紧张,小心翼翼道: “公子要走?” 刚被上个主家抛弃送人,她本能的害怕牛顶天一去不回。 牛顶天轻嗯一声,见阿碧神色有异,笑了笑,安慰道: “放心,我可舍不得阿碧妹子。就去一躺桃源县,最长半个月回来,你好好的在家等我。”(本章完) 第244章 全冠清 阿碧轻嗯一声,未再说些什么,开始抢过活儿收拾起衣物。 收拾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牛顶天领着阿碧,牵着黑玫瑰,再次乘船踏上曼陀山庄所在小岛。 彤彤夕阳之下,岛上茶姹紫嫣红,更增斜晖脉脉。 “她怎么来了?” 李青萝身着杏黄绸衫,风情款款地走上前,情不自禁就瞪了阿碧一眼。 往常见她都是直接下跪的小蹄子,今儿竟有胆俏挺挺的站着了。 阿碧下意识低下头,曲身行了一礼,低声道: “舅太太。” 没办法,剁人栽肥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 但牛顶天却有些不爽了,照这势头,自己离开后你还不给欺负死?遂斜睨过去一眼,淡淡道: “夫人在瞪我?” 这话一出口,阿碧不由瞪大眼睛看向牛顶天。 先前拆人的话,她只当是安慰之语,没想到竟敢在舅太太身上碰瓷儿。 李青萝:“……” 老娘何时在瞪你? 她气忿忿的暗骂道。 这死人一点面子也不给,前几日真真是白招待了! 念及此处,李青萝颇为硬气地顶了一句,冷哼道: “曼陀山庄姓王,本夫人想瞪谁就瞪谁!” “姓王?”牛顶天嗤笑,悠悠道:“夫人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它姓牛。” “你无耻!” 李青萝恼怒得低骂一声。 牛顶天哼道:“本公子要真无耻,这地方现在已经姓牛了。阿碧是我的人,夫人若是还想见你老情人,以后最好待她客气点。” 老情人? 阿碧就是一愣,满脸震惊的看向李青萝,难道早些年老夫人嚷嚷的竟是真的? 当年慕容老夫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四处宣扬舅太太行为不检点,为此,两人差点打起来。 从那往后,舅太太再也不准燕子坞的人踏足曼陀山庄半步。 阿碧没想到今天竟能吃到如此大的瓜,迎上对面直欲杀人的目光,她吓得慌忙低头,迅速躲至牛顶天身后。 “我李青萝清清白白,岂能容你如此羞辱!” 李青萝又羞又怒,气得俏脸通红,直接拔出匕首扑向牛顶天。 心道:“今天还好没带下人过来,这小子竟然不讲武德,直接掀她裙底!” “娘,你在做什么?” 就在那匕首不急不缓地扎向牛顶天之时,远处突然传来王语嫣柔柔的声音。 李青萝脸色微变,本就没打算真刺,便慌忙作势收起匕首,恶狠狠的瞪了牛顶天一眼。 咱走着瞧! “跟我来。” 她咬牙说道,轻扭着水蛇腰走在前面带路。 “还愣着做什么。” 见阿碧犹在愣神,牛顶天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三人走至王语嫣身前,牛顶天朝其眨巴眨巴眼,笑道:“王姑娘好久不见。” 好奇怪,一见这人就想起那日娘亲说的话。 王语嫣脸颊微微泛红,低声道:“才两日,哪有好久。” 说罢,便将目光匆匆落在阿碧身上,微微一笑,道:“阿碧妹子怎么来了,表哥没来吗?” 她尚不知眼前情况,问完后,还伸头朝码头瞧了几眼,没寻到想见的身影,脸上不觉间升起一抹失落。 阿碧抬眸瞧了眼牛顶天,小声道:“我被公子送人了,以后跟着牛公子。” “送人?”王语嫣张起小嘴盯着阿碧。 虽说对方只是慕容家的婢子,但如此当做货物一般,随意送人,仍令她有些难以置信。 表哥重情重义,怎么会把阿碧送人呢? 阿碧咬了咬下唇,点点头,没再多言。 李青萝冷哼一声,瞥了眼自家女儿,迈步走向一处通幽小径。 牛顶天笑笑,牵马跟上。 “表小姐,我先走了,以后阿碧不能再喊你表小姐了。” 见牛顶天已随李青萝走远,王语嫣仍在原处愣神,阿碧轻声说了一句,抱着怀里的盆迅速追了上去。 一盏茶的功夫,几人越过一座石桥,来到小岛东侧湖汀。 汀上红柳绿,除却山茶外,数十株碧绿垂柳,掩映着轩敞楼阁。 正中高阁之上悬挂一幅牌匾,书有“日月庵”,两边各有一句对联: 心似白云常自在, 意如流水任东西。 “怎么样?” 见牛顶天盯着牌匾出神,李青萝款款走上前,轻柔的语气之中颇有自得之意。 不管先前如何着恼,眼前这人也算她的大腿,情郎能否掳来且不说,至少以后没人敢犯曼陀山庄了。 说起来,她和慕容家虽有姻亲关系,但慕容复她却指望不上,一日日的除了惦记琅嬛玉洞,就是自己这点家财。 至于那位“星宿老仙”的爹爹,威名虽大,却远在西域,见上一面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指望上了。 “不错,夫人有心了。” 牛顶天扭头看向李青萝。 “那件事……” 李青萝目光热切。 “我说了,最晚一年。”牛顶天微微一笑,轻声道,“后天我会出趟远门,半个月左右返回。走之前有一件事我得提醒夫人一下,阿碧救过我,我希望夫人能明白。” 李青萝脸上微滞,不禁轻哼一声,“本夫人还收留你呢,也不见你这没良心的说一声。” 牛顶天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似乎有些明白这女人的性子了,像段正淳那般捧着可不行,就得使劲压着她。 …… 七日后正午,鼎州。 桃源县。 山峦叠叠,沅水如带,听得嘚嘚马蹄声,一骑人马沿沅水西岸奔至关陵阁码头,向东北而去,进了桃源县城。 连续在外搜寻两日,牛顶天身上已有不少风尘之色。 进入县城,寻一家客栈,一番清洗过后,便在楼下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寻思如何打听黑龙潭的位置。 毕竟相隔一百多年,草木道路变化太大,有了黑龙潭的起点,也好过像这两日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小二!” 听得街道上传来的阵阵喧嚣,牛顶天突然放下酒盅,朝远处小二招了招手。 “客官您吩咐!” 那小二连忙笑着上前。 牛顶天拿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边,他本来身无分文,只能从李青萝那里敲来盘缠,算是马仔进献的保护费。 “小二哥可曾听过桃源周边有叫黑龙潭的地方?” 顿了顿,又沉吟道:“是处在树林里的一口污泥潭,大约……不足两亩。” 小二瞥了眼桌上的修罗刀,压下胡说八道的冲动,虽然脑中没有印象,还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小兄弟要找黑龙潭?” 这时,里处桌上一位男子突然放下酒盅,开口询问。 此人身形高大,相貌清雅,看上去是个有体面、重身份的文化人。 牛顶天记得,进城之时似乎与这人有过匆匆一瞥,便微微一笑,问道: “阁下知道在哪?” 那男子拱了拱手,带有一丝儒雅气质,笑道:“在下虽然不知,但知道有人定能帮阁下打听出来。” “哦?”牛顶天眉梢轻轻一挑,目光不由在男子身上端详起来。 “阁下贵姓?”他拱手回了一礼,微微笑道。 “在下全冠清。” 那男子笑着起身,又朝牛顶天抱了个拳,道:“敢问阁下姓名?” “全冠清?” 牛顶天就是一愣,落个脚吃饭,都能遇见这玩意? “阁下不方便说?” 全冠清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但仍保持着儒雅的气质。 “牛顶天。” 牛顶天笑淡淡道。 “牛顶天?” 全冠清脸色微变。 “阁下就是数日前,在太湖大战姑苏慕容复的牛顶天?”他凝眸望向桌边那柄修罗刀,心中也已确定八分。 牛顶天微微颔首,看着全冠清,轻笑道: “全舵主刚才说,有人定能帮我打听出黑龙潭的位置,这顿酒我请了,劳烦全舵主带路。” 说着,拿刀起身,将银子扔给身旁小二,道:“那桌酒算我的,剩下的记账上。” 全冠清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心中暗道晦气。 他不过进城之时见这小子骑了极品好马,动了心思,这才跟上来找机会下手,没想到碰见个硬茬子。 “全舵主,走吧。” 牛顶天笑吟吟的道,同时伸出一个作请姿势。 “没想到今日竟会遇见牛少侠,实乃全某荣幸!”全冠清突然哈哈一笑,儒雅当中顿起一股豪爽之气。 他眼眸微微闪烁,朝牛顶天抬手作请,笑道: “我丐帮大智分舵就在桃源县城当中,牛少侠若不嫌弃,先随我返回分舵喝杯茶水,全某再吩咐丐帮弟子帮牛少侠打听黑龙潭的下落,如何?” “那牛某就叨扰了。” 牛顶天轻轻笑道,喊小二牵来马厩里的黑玫瑰,随全冠清走出了客栈。 丐帮大智分舵位于城西一处僻静位置,从外面瞧去,与普通民院无异。 “全舵主!” “全舵主!” 走进院落后,门口蹲着的两位腰悬三袋的污衣乞丐连忙起身行礼。 全冠清轻嗯一声。 朝一人使个眼色,待那人匆忙进院,又朝另一人道:“徐长老和白长老可在?” 那人抱拳道:“徐长老和白长老上午刚从洛阳抵达。” “速去将徐长老与白长老请来。”全冠清点了点头,吩咐道,“另外,通知分舵所有七袋弟子集合,就说有贵客莅临。” “牛少侠里面请!” 吩咐完毕,全冠清扭头向身侧的牛顶天作请。 见其站着不动,只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心里不由一紧。 “贵帮总舵在洛阳,执法长老和贵帮元老千里迢迢来湘西,难道湘西要有大事发生?” 牛顶天似是无意的问道。(本章完) 请一下假,实在抱歉,晚上陪客户应酬跟人干架了,要去派出所 请一下假,实在抱歉,晚上陪客户应酬跟人干架了,要去派出所。(本章完) 第245章 在下愿与诸位合力诛杀此贼! ps:客观因素断更,今天下午刚登上作家助手,感谢这几天书友的月票,推荐票! 话音方落,全冠清正欲开口,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人未至,笑声已至: “哈哈哈,早闻牛少侠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果然英姿飒爽,不同凡响!” 说话之人是位清瘦老汉,腰杆笔挺,从容而至。 那张本是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在见牛顶天的那一刻,迅速绽出了和煦笑容。 其身旁还跟着一位布衣老者,年逾八旬,身形孱弱,淡淡的目光当中带有一丝审视意味。 “全某先来介绍一下。” 见牛顶天未有开口之意,全冠清轻咳一声,抬手指向那清瘦老汉,笑道: “这位是本帮执法长老,白世镜白长老。” “这位是徐长老。” 说罢,又指向一旁布衣老者,笑呵呵道: “徐长老虽已不管丐帮俗务,但在我帮辈分极高,备受弟子尊重。就是乔帮主见了,也得称呼徐爷爷。” “久仰。” 牛顶天微微抱拳,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若是记得没错,眼前三人都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夫人康敏的裙下之臣。 全冠清倒还好说,看容貌四旬左右,加上练武,正值壮年。 不过,白世镜与徐长老一个六旬老汉,一个八旬老头,竟能折腾得起如狼似虎的美妇人,不得不说,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目光落在白世镜身上,牛顶天微微笑道: “早闻白长老铁面无私,刻板严肃,今日一见,白长老可不像传说那般不近人情。” 他这样寒暄一句,对于一旁徐长老,未再多瞧一眼,此人倚老卖老的姿态就差写在脸上了。 “牛少侠里面请!” 白世镜矜持一笑,神色不卑不亢,朝牛顶天抬手作请。 算起来,他贵为丐帮九袋长老,地位比全冠清更为尊崇,便当仁不让摆起了主家姿态。 至于身旁徐长老,此人常好自持身份,对帮中事务指手画脚,早就令他不愉。给他面子他是帮中前辈,不给面子就是一闲散人员。 “白长老请。” 牛顶天笑着颔首,牵起黑玫瑰与白世镜一同跨入院中。 不管全冠清先前有何目的,此刻又有何目的,反正他想借着丐帮人手寻找黑龙潭。 “哼~” 身后,徐长老轻哼一声,以表达自己心中不满。 上了年纪的人,最恨帮中弟子对他失却尊敬之心。 “徐长老先请!”全冠清笑呵呵的伸手作请。 只有他最清楚,两人之间纠葛远不止于此。 姓徐的虽然年事已高,但一夕之欢后,仍对副帮主夫人有着非分之想。 同样,姓白的也是老树开,已经深陷那女人的温柔乡。 近些日子二人常常因此争风吃醋,若非有大事商议,断不可能于此相聚。 “依老夫看呐,全舵主的八个布袋也该提提了。” 见全冠清如此识趣,徐长老面色舒缓几分,悠悠留下一句话,便负手走向厅堂。 “老东西!” 全冠清冷笑,暗骂一声。 随后整了整衣襟,挺直胸膛,朝里处朗声喊道: “来人!准备好酒好菜,招待来访贵客!” …… 厅堂之中 从知晓牛顶天大名的那一刻,全冠清便对那匹绝世好马打消了贪念。 识时务者,从来不会因为一己小利,而枉顾大局。 不管对方如何年轻,武功有无夸大,与南慕容的太湖一战既能传得有鼻子有眼,便也值得己方拉拢了。 况且,能够在他分舵毫无防备地饮茶喝酒,显然是个易于对付的毛头小子。 因此,在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全冠清便轻轻放下酒盅,朝对面白世镜使了个眼色。 白世镜会意,端起酒壶,笑呵呵地替牛顶天斟满酒,瞥了眼那张微醺脸庞,不动声色道: “牛少侠既为武林新秀,当有侠之大义,不知牛少侠对胡汉之别作何看法?” 此话一出,桌上陡然一静,全冠清,徐长老,与另外三位作陪的七袋弟子,纷纷抬眸看向牛顶天。 “果然还是来了。” 牛顶天心中不由一叹。 这三个鸟人能够聚集一处,显然杏子林事件已经不远。 没想到对方为了增加筹码,把主意都打到了自己身上。 缓缓放下酒盅后,牛顶天迎上众人目光,轻声道:“自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白世镜眼前一亮,不禁抚掌喝彩。 他与全冠清相视一眼,而后凝眸看向牛顶天,沉声道: “那倘若有外族之人,窃居我中原大派高位,并且心思不纯,谋害兄弟,牛少侠该当如何?” 关老子屁事? 牛顶天听罢,轻轻摩挲着手里酒盅,笑而不语。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心中利益嘴上道义之人。 若不是为了寻找黑龙潭,图些省事,一群腌臜货色怎配与他同桌。“牛少侠这是何意?” 白世镜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牛顶天看向全冠清,微微一笑,说道: “全舵主是否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全冠清就是一愣。 桌上其余几人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了他身上。 众目之下,全冠清脱口而出,道:“黑龙潭的位置?” 牛顶天笑了笑,微微颔首,端起手里的酒盅轻轻抿了一口。 “黑龙潭?” 白世镜不禁皱眉。 掌权之人最不喜出现自己掌握以外之事,桌上节奏突然脱离掌握,他心里不由升起一丝不悦。 全冠清尴尬一笑,遂将先前应承之事简要叙述一遍。 白世镜听罢,眼眸微微闪烁,自己人自然最懂自己人什么德行,若无利处可图,凭他全舵主的德行可不会平白允人帮助。 “来人!”他稍稍一沉吟,朝堂外沉声招呼。 “白长老!” 门口候立许久的两位三袋弟子,快步走进厅堂,朝白世镜躬身抱拳。 “将城中所有弟子分派出去,全力搜寻一处树林中的黑龙潭。”白世镜沉声吩咐。 “潭口方圆不过五丈,潭中或有黑泥,也或无黑泥,若有讯息,着弟子迅速来报!” 两人听得命令,却未立即领命,而是悄悄瞅了全冠清一眼。 全冠清见状,心中虽然赞许,脸上却颇显不悦,训斥道: “白长老的命令,就是全某人的命令,还不快去!” “遵命!” 两人迅速抱拳离去。 “牛少侠可还满意?”白世镜看向牛顶天问道。 牛顶天轻轻一笑,端起酒壶,亲手为白世镜斟满一杯,斩钉截铁道: “白长老果然仗义!若能寻到黑龙潭,只要那胡人罪恶属实,不管他身居何等高位,在下愿与诸位合力诛杀此贼!” …… “好个奸猾小贼!” 一盏茶后,牛顶天酒足饭饱,托辞离去,望着其渐渐消失的背影,白世镜不禁低骂一声。 原以为是个热血青年,稍稍鼓动几句便可,没想到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白长老何必生气?” 一旁,全冠清面色微醺,悠悠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那姓牛的为何费尽心思去寻黑龙潭?” “莫非是有武功秘籍?” 徐长老醉醺醺的眼神陡然一清,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白世镜冷哼,淡淡道: “眼下大事要紧,不管是何心思,咱们都不可一直将分舵弟子浪费在此事上。” 说着,他看向桌上三位七袋弟子,沉声道: “你们三人亲自前去客栈盯住此人,若有异常举动,立即来报!” “是!” 三人起身抱拳离去。 他们一走,桌上仅剩的白世镜,全冠清,与徐长老陡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 白世镜一脸平静道:“按照夫人计划,姓马的交给我,但后面之事就看你们二人本事了。” “明白,明白。” 徐长老不知真醉假醉,醉醺醺道,“你白长老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还需维持光辉形象。” 白世镜听罢,脸色瞬间一寒,不禁反唇相讥,冷声道: “你徐长老倒是德高望重,不需维持形象。不过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为免晚节不保,以后还是离夫人远一些吧。” “砰!” 徐长老登时老脸通红,气得拍案而起,怒道: “姓白的!你才快入土了!你才该离夫人远一些!” 此刻两人毫无长者威严,反倒像是争风吃醋的小年轻。 一旁的全冠清见状,不由佩服起那尤物降服男人的本事。 哪怕此刻回味起来,也不禁感到一阵销魂。 但如今三人已是一条绳上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念及此处,便起身错开话题,笑道: “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夫人最终心悦谁,且看今后哪个事情办得漂亮。” “不过,眼下尚有一事,咱们还得先拿个主意。” (本章完) 第246章 较量 ps:逼事真的太多,刚码完。感谢书友打赏,今天还有一章,最后几天正常更新。 “何事?” 白世镜冷冷的瞥向徐长老一眼,目光落在全冠清身上,心里亦有一丝被人点破丑事的恼怒。 通奸之事虽然已经你知我知,但他尚且顾及脸面,做不到两人这般恍若无人地提及起来。 全冠清笑了笑,凑上前低声道:“白长老是否决定与那姓牛的挑明了?” 白世镜面色微顿,不由蹙起眉头,道:“挑明如何,不挑明又如何?” “若不挑明,难保那小子到时临时变卦,坏了我等大事。”全冠清缓缓起身,负手说道。 “若挑明,那就看他拒绝与否。若不拒绝,须得让他交上一纸投名状,若是拒绝,嘿嘿……” “全舵主打算如何?”白世镜不由凝眸看向全冠清。 有一说一,他这回虽被美色迷惑,做出不耻之事,但自认心中尚有底线。 否则,前些日子被那女人扑上床时,也不会断然拒绝谋害乔峰之事。 只见全冠清轻轻一笑,又看了眼徐长老,随即眼眸微微眯起,幽幽道: “此番大事,涉及武林安危,岂能容许外泄?若那小子不识相,任他武功再高,也得留在桃源县。” “老夫同意!”不等白世镜表态,徐长老醺红着脸拍案而起。 是个江湖人都知尊老爱幼,偏偏牛顶天没有正眼瞧他,他早看对方不爽了! 见两人一拍即合,目光灼灼看向自己,白世镜拧了拧眉头,沉吟道: “只看刚才桌上的姿态,也知此人不好相与。到底不是俗手,若真强逼对方交什么投名状,恐怕到时候得不偿失。” 话音方落,全冠清嘿嘿一笑,凑上前低声道: “再不好相与,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凭夫人姿色与手段,到时谁逼谁可说不定。” 白世镜闻言就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不禁脸色微变。 “砰!” 他正欲严词拒绝,就见徐长老抡起拳头猛砸桌子,双目豁然瞪了过来,厉声道: “姓全的!你他妈的敢让夫人陪他小白脸,老子一刀劈了你!” …… 却说牛顶天离开丐帮地盘,天色已近傍晚。 牵着黑玫瑰,行走在回往客栈的街道上,走不大远,他便发觉身后尾随两道身影。 “真真是找死……” 牛顶天摇摇头,幽幽一叹。 随即翻身上马,也不管身后两人紧跟不舍,径直返回客栈后,入了房间倒头便睡。 既然有了丐帮人手寻找,接下来的两日,除却吃饭喝酒外,牛顶天足不出户,整日待在房间恢复功力。 而这两天时间,桃源城的丐帮弟子,不管在编不在编的,大多分散城外,寻找一处叫作黑龙潭的地方。 丐帮大智分舵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得周边别派眼线注意。 不管如何,丐帮断不会无的放矢! 这是众人心中第一念头,于是纷纷猜测丐帮此举有何目的。 联想到黑龙潭的“龙”与丐帮降龙廿八掌的“龙”,有心人开始浮想联翩。 渐渐地,不知哪里放出风声,黑龙潭疑似藏有丐帮神功绝学,这才引得大智分舵如此卖力寻找。 此消息一出,桃源县一日之内涌入大批江湖人士,连牛顶天所在客栈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大师,小店客座已满,还请去往别处吧。” 中午时分,牛顶天收功走出房间,在楼下一边饮酒,一边听着周围食客谈论黑龙潭,三杯酒水刚下肚,便不由抬眸看向门口处,目光刚及,就见小二朝门外一位持杵老僧笑脸赔罪。 “好浑厚的气息。” 牛顶天手中酒杯微微一顿,眼眸当中闪过一丝讶异。 毕竟曾至山颠,哪怕如今境界不再,他也对浑厚内力散发的气息有种特殊的敏锐感。 如果说慕容复的气息是一口池塘,那门外的老僧绝对已成一汪小湖泊。 “倒是值得全力一战。”牛顶天轻轻抿了口酒,心中不由想道。 许是察觉到窥探目光,老僧抬眸而望,正与牛顶天四目相对。他目光微微一顿,转而落在一旁宽敞的座位上,脸上现出一抹迟疑。 “大师若不嫌弃,不妨与在下将就拼一桌。”牛顶天微微一笑,适时开口招呼。 他桌上菜品比较多,若不点头,哪怕此刻用餐高峰,小二也不会将他空位分摊出去。 “阿弥陀佛,贫僧多谢施主。” “劳烦小施主上碗素面。” 老僧提起佛杵,缓缓走至桌前,向牛顶天单手行了个佛礼,随即朝小二温声吩咐。 待小二离去,老僧就座,牛顶天提起桌上茶壶,为其倒了一杯水,笑吟吟道: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合十颔首,笑呵呵道:“施主颇具善缘,能在此相遇,亦是造化,贫僧少林寺玄悲。” 玄悲? 牛顶天不由一怔。客桌周围亦陡然一静,携带兵刃的江湖散客,纷纷凝眸望了过来。 作为少林寺玄字辈高僧,玄悲成名多年,一手绝技大韦陀杵威力奇劲,鲜有敌手,早非普通高手所能比拟。 “原来是玄悲大师。”牛顶天微微抱拳,笑道:“在下牛顶天,久仰大名。” “他就是牛顶天?” “难不成是与姑苏慕容激战太湖的牛顶天?” “此人竟如此年轻!” …… 牛顶天话音刚落,周围桌上的江湖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玄悲的脸上也陡然多出几分肃穆。 “大师也为神功秘籍而来?”牛顶天微微笑道。 玄悲闻言摇头,苍老的脸上露出和煦笑容,道: “神功自有缘法,贫僧此行向南,没想到能够得见牛少侠。” 牛顶天笑了笑,朝玄悲举杯致意,未再言语。 正是眼前老僧大理之行死于慕容博之手,才有后来慕容复背锅,被少林寺一众惦记上。 而连慕容博出手也是险胜的人物,其内力之深可想而知,这一刻,牛顶天不禁有些技痒。 “在下此次游历江湖,正想听些高僧大德教诲,以解心中困惑,不知大师能否赐教?” 一杯酒水下肚,牛顶天缓缓放下酒杯问道。 前一世他对少林寺并无好感,佛门中人说的皆是我佛慈悲,讲的却是门派利益。 比起乐善好施,江湖寒暄,结交同道,他更为在意的,只是玄悲一身武功,以及稍后如何试探身手。 玄悲目光温和,饮了一口茶,看着牛顶天,温声道: “施主但说无妨,老衲若能解惑,自是不会推辞。” 牛顶天闻言,略作沉思,缓缓道:“在下见这世间善恶难辨,人心复杂,不知该如何秉持心中正道,还望大师指点。” 说罢,他为玄悲续上茶水,一双眼眸熠熠而闪地看着对方。 而周围闻得话声的江湖人,也都纷纷停下杯箸,或是望向那黑衣青年,或是望向那一身杏黄僧衣的老僧,亦或是悄悄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妙音。 玄悲未见迟疑,沉吟道: “善恶存乎一心,心正则身正,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莫被世俗表象所迷惑,以慈悲为怀,以智慧洞察,自可在这纷扰世间寻得心中正道。” 牛顶天一怔,似乎对这回答颇感诧异,他微微凝眸看着玄悲,轻声道: “可若有人以善之名,行恶之事,又当如何?” “若有名门正派,以正道之名,谋取本派利益,又当如何?” 玄悲双手合十,缓缓道: “明辨是非,以正制邪。然不可因一人之恶而否定众善,亦不可因一时之困而迷失本心。” 牛顶天皱起眉头,又道: “若为正道而行非常手段,是否也算作恶?” “若为大局而行非常手段,是否也算作恶?” “若明知铸下大错,但仍行非常手段,以致诸多大错,是否也算作恶?” 连续三个询问,使得周围众人纷皆陷入沉思,玄悲亦是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看着牛顶天。 他总觉这话似有深深针对意味,但他没有证据,沉默片刻后,便沉声道: “非常之事,或有非常之举,但手段不应背离仁善之根本,否则便入耳鼻地狱!” 牛顶天听罢,沉默不语。 “多谢大师解惑。” 半晌后,他朝玄悲抱了抱拳,目光落在对方那双枯若麻枝的双手上,他眼神当中现出一股莫名意味。 “只是不知,大师这一身武功,是否也是秉持正道所得?” 这话一出,客栈内的气氛陡然一凝,众人皆是惊诧。 玄悲神色不变,淡淡道:“贫僧之武功,乃是多年修行所得,只用于防身卫道,从未有违侠义之心。” 此刻,他再是迟钝,也知对面的年轻人不是想象那般好心。 而就在这时,小二也端着素面走了过来,热气腾腾的面香瞬间弥漫开来。 “大师请用面!” 未等小二将他手中面碗放下,牛顶天轻声招呼一声,随即手掌轻触桌角,顿时一股无形力道将那面碗裹挟而起,缓缓推向玄悲。 速度虽慢,面碗却是凌空挪移,每进一寸,都有一股磅礴气势,层层压向对面。 玄悲见状,瞳孔不由猛缩,未有迟疑,他抬手一掌,缓缓压下,顿起一股无形力道,将那面碗径直挡住,再难前进分毫。 渐渐的,两人之间,饭桌上方,以那凌空不动的面碗为中心,开始生出两道仿若实质的磅礴气劲,互相裹挟,相持不下,荡出一股又一股的气浪,呼呼涌向四周。 “他们在比拼内力!” “快快远离!” 见此一幕,周围食客相继骇然,眼见客栈内的气息逐渐压抑,经验丰富的江湖人急忙大喝,纷纷抄起兵刃退至远处。(本章完) 第247章 栽赃(上) 许久后—— 客栈之内为外泄的气劲冲击,变得狼籍一片,只有牛顶天与玄悲二人所在位置依旧无恙。 就在两人衣袍臌胀,相持不下,脸庞均为内力冲刷,变得扭曲,额前开始渗出汗珠时,门外突然冲进两名乞丐。 瞧见里面情况,他二人相视一下,眼中难掩惊骇。 其中一人眼眸一转,正要转身向外跑去,这边牛顶天瞥见后,忽的玄功运转,本是围绕面碗纠缠的磅礴气劲,仿佛瞬间寻到宣泄口一般,裹着面碗径直轰向了门槛处! “轰!” 这一击,直接将那门槛轰得粉碎,木屑横飞,打在近处的人脸上,赫然留下道道血痕。 “斗转星移!”玄悲双目震惊,不禁脱口而出。 而后,迅速握住一旁佛杵,凝眸望向牛顶天,沉声道:“阁下是姑苏慕容氏之人?” 如此年纪能与他比拼内力久持不下,已出乎所料。 而眼下,竟能使出慕容氏的独门绝技!且运用如此纯熟,如何不令他震惊? 想到此去大理目的,及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玄悲心中不由就是一凛。 牛顶天却未回话,也未去瞧周围一圈面目骇然的江湖人,而是转眸看向门槛处,目光落在了那名惊魂未定的丐帮弟子身上。 “可是有了下落?” 他语声淡淡的问道,这人与他身旁那人都是上次尾随的丐帮眼线,这两日每每下楼饮酒就餐,必能察觉二人身影。 而方才那一击,一是给个教训,二是阻止报信,至于三,他与玄悲也确实快到力疲地步,若不使出底牌,再拼下去,短时间怕也难分强弱。 “有有……有了,全舵主已经设下酒宴,派……派我俩前来相请牛少侠。” 那乞丐瞬间回神,喉结咕噜滚动,猛地咽了口唾沫,话声之中带着颤音。 牛顶天闻言微微颔首,又见围观之人低声议论,玄悲全力戒备,如临大敌,他语气当中不免有那么几分莫名,淡淡道: “天下武功何止千万?借力打力的绝学,可不止斗转星移一门,玄悲大师狭隘了。” “不是斗转星移?”玄悲神色一滞,目光不由落在了牛顶天的脸上,似乎想要探出真假。 而周围围观的江湖人,亦是将信将疑的眼神。 “大师不信?” 牛顶天挑眉道。 玄悲脸上现出一抹迟疑,并未作答,沉吟一番后,单手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牛顶天见状轻轻哼了一声,也未过多解释。 非他吹嘘自家娘子的独门武功,而是斗转星移在乾坤大挪移面前确实不够看。 借力打力,牵引敌劲,转换阴阳二气,加之复制对手武功,激发自身潜力等等。 可以说,斗转星移有的,乾坤大挪移有,小无相功有的,乾坤大挪移也有。 但后者有的,前者缺之太多,怎能相提并论? 不过,既能与玄悲在内力上拼个难分上下,他今后也不至于再遮遮掩掩,有什么武功信手拈来便是,管他谁谁找上门。 “既然坏了大师餐食,牛某便还大师一礼。” 沉吟之间,牛顶天似乎想起什么,看向玄悲意味深长道: “我观大师印堂发黑,必有灾祸缠身,此行向南,恐有血光之灾,望大师好自为之。” “告辞!” 说罢,也不管玄悲以及周围众人的惊愕眼神,他拿起桌上的修罗刀,又往柜台扔去两块银锭子,便自顾走出了客栈,朝丐帮大智分舵而去。 …… 大智分舵,厅堂当中,此间早已备好了丰盛酒菜。 “全舵主真未发现什么?” 徐长老坐在桌旁,看向对面的全冠清,眼神仍是将信将疑。 毕竟,外面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好似真的一般,连他都有些期待,会有什么丐帮先贤在黑龙潭留下神功绝学。 全冠清心里不禁恼火,自打那传言出来,这两个老东西就生怕自己独吞了什么好货。 可事实却是,他亲自带人挖了黑龙潭九尺深的黑泥,也未找到像样点的东西。 “徐长老若是不信,不妨亲自去那潭里淘淘?” 见白世镜的眼神亦瞥了过来,全冠清不咸不淡地回怼了一句。他虽在丐帮地位不算太高,但也没有必要一直在此迁就一个隐退无权的老货。 “你……”徐长老面色瞬间难看,毫无意识已同时得罪两方。 正要呵斥两句时,便被一旁的白世镜沉着脸打断,道:“好了,此事不必再提!” 说着,也不在乎徐长老反应,凝眸看向全冠清,沉声道: “一会若是谈不成,可真有把握拿下此人?” 全冠清见好就收,朝徐长老不卑不亢拱了拱手,主打一个也不往死得罪。 又朝白世镜笑道:“晾那姓牛的武功再高,有二位长老与全某联手,也叫他逃不出这间院子!更何况……” 说至最后,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玉酒壶,那张英俊儒雅的脸庞之上,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颇显违和。 “此酒乃是全某特意准备的精品佳酿,就是乔峰那厮饮了,恐怕也得酣睡两日。” 说完,全冠清还想得意解释两句,但未及端过酒壶,便听堂外忽然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哦?全舵主竟有此等好酒,前两日为何不早些拿出来?难不曾瞧不起我牛顶天?” 全冠清脸色大变,他与桌边的白世镜、徐长老豁然站起身来,不约而同地向堂外凝目而望,同时全力戒备。 不过几息,轻轻的脚步响起,似与常人无异,而后,一道持刀黑色身影缓缓走近,向堂内而来,正是两日未见的牛顶天! 入了厅堂,牛顶天抬眸而望,在三人紧张戒备中,面上带着淡淡笑容,走至主位,放下宝刀,从容落座。 “来之前已经吃了不少湘菜,倒没什么胃口,就想尝尝全舵主的精品佳酿。” 说话之间,牛顶天轻轻扫了眼面前的丰盛酒菜,微笑着看向左侧的全冠清。 全冠清强作镇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他也不敢确定牛顶天听没听见自己前面那话。 三人之间数他武功最差,此刻却又离着牛顶天最近,若是对方猛然发难,一刀便可挥至。 “牛少侠既然来了,全舵主还不倒酒?”最终,白世镜强自微笑,悄悄运转功力的同时,朝全冠清皱眉吩咐。 全冠清只能硬着头皮拿起酒壶,在四人杯中纷纷斟满了酒。 “牛少侠可是疑惑刚才全舵主对我们帮主的称呼?”白世镜也不近前,只站在原处沉声问道。 他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能不冲突就不冲突。 对方若是聪明人,面对丐帮,即使听见那话又如何?聪明人大多是会与他默契配合的。 “不好奇。” 牛顶天轻轻一笑,道:“我只对黑龙潭的位置感兴趣。”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凑到鼻间嗅了嗅,看得一旁的全冠清眼皮狂跳。 白世镜皱眉,与全冠清、徐长老相视一眼后,看向牛顶天,沉声道:“白某也不卖关子了,本帮帮主乔峰实乃契丹人,此事已有不少武林前辈知晓。” “如今辽国对我大宋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大举南侵。而乔峰此贼狼子野心,不思汉人恩德,早就与辽人有所勾结,断不可让其继续窃居高位!还请牛少侠为武林安危,为汉人百姓,能够尽出自己一份力!” 不等牛顶天回话,全冠清眼眸一闪,忽然张开双臂,向后退了两大步,继而面色慨然,朝其弯腰拱手作拜,道: “还请牛少侠为武林安危,为汉人百姓,尽出自己一份力!我丐帮上下感激不尽!” 这话说完,他大舒一口气,终于拉出了安全距离! “黑龙潭在哪?” 牛顶天淡声问道,同时轻轻饮下了杯中酒水。 全冠清一愣,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他喝了! 他竟然喝了! “城外东北方向五十里,雪峰山西麓!”白世镜忍着激动,如实说了出来。 牛顶天颔首,随即闭上眼眸,似在回味,而后缓缓睁开,放下了酒杯,笑道: “果然是好酒。” “乔峰之事牛某义不容辞,按照先前约定,若是他哪天做出危害天下的事情,我必与诸位合力共诛之。” 说着,牛顶天站起身,拿起另一杯酒,不管白世镜早已难看的脸色,在全冠清渐渐震惊的目光中,缓缓走至他的身前,将酒杯送至他嘴边。 “酒,我已经喝了,全舵主不喝,难道不给牛某面子?” “动手!” 话音刚落,白世镜未有丝毫犹豫,厉声暴喝的同时,一记缠丝擒拿手登时攻向牛顶天。 徐长老见状,连忙跟上,即使八旬有余,他赫然爆发的拳锋亦有呼啸之声。 全冠清面色一狞,心想这人后心受敌,定要回防,正欲以合围之势伺机动手,却觉右手手腕瞬间被擒,继而一股噬心疼痛直入脑门。 “啊——” 剧痛之下,全冠清一声惨呼,不由张开了嘴。 “咕噜~” 下一刻,一股辛辣的酒水便被粗暴灌进了喉咙里。(本章完) 第248章 栽赃(下) 牛顶天脚尖轻移,擒住全冠清瞬时凌空跃起,白世镜那弯钩似的手爪忽的与他错脚而过。 一击落空后,徐长老身影亦至,他欲仰头再攻,但那黑乎乎的脚影已径直朝他老脸踢了过来。 “噗——” 刹时之间,一口血沫混合着涮黄的碎牙,自他嘴中猛地喷溅而出。 白世镜转身见状大骇,瞬间的一招,三人竟似被戏耍了一般! 未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取出破甲锥,纵身飞扑,两道寒芒瞬息之间已至身前,再次攻向牛顶天。 牛顶天身如鹞鹰,黑影疾掠,与那锥芒紧贴着衣摆快速闪过,同时一掌拍出,忽将手中的全冠清拍向下方徐长老。 只听轰的一声,二人身躯碰撞,一同落向桌面,砸得桌上碗碟横飞,汤汁四溅。 与此同时,又是一掌忽的拍出,拍散将欲溅落的菜渍后,牛顶天玄功运转,一道迅猛无匹的劲气忽自掌心涌出,伴随着隐隐的龙吟之声,竟将桌上的修罗刀径直吸到了右手中。 “降龙廿八掌?” 白世镜惊骇欲绝,不禁脱口而出,本欲再攻的姿势也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牛顶天右手持刀,身影飘然落地,双眸中的淡漠目光扫向白世镜,直让他心胆阵阵发寒。 本就有些悬殊的对决,在见龙在田出现的这一刻,白世镜便知,今天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不远处,残羹碎碟之中,徐长老下巴颤抖着虚弱呻吟,身体已经难动分毫。 而压在他身上的全冠清,此刻面色早就乌青,也不顾腿上扎伤,只慌不择路地扒拉着怀里。 扒出一个纸包后,他一把扯开,直接就往嘴里塞。 待翻着白眼大口大口的咽下,全冠清猛舒一口气,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徐长老身上。 “阁下……阁下怎会丐帮的降龙廿八掌?” 见牛顶天未有动作,白世镜仍是万分警惕,艰难咽了口唾沫后,强自镇定问道,同时大脑急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刻,他已十分笃定,此人必与乔峰有所勾结! 否则, 一个外人又怎会丐帮的不传绝学降龙廿八掌? 可恨分舵一众人手早被全冠清支了出去,不然围攻起来哪有眼下局面? “徐长老还了一嘴牙,全舵主还了一杯酒,白长老打算作何偿还?” 瞥了一眼桌上不省人事的全冠清与徐长老,牛顶天缓缓收回目光,淡淡地开口道。 “牛少侠是否误会?”白世镜强笑,硬着头皮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之事,我等所为确实有失妥当,不过……” “锵!” 话未说完,全冠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锵的一声,白刷刷的刀光乍然闪出。 “牛少侠果真要与我丐帮为敌?”白世镜瞳孔猛缩,厉声一喝,慌忙举起双锥便去作挡。 牛顶天冷哼,也不作答,赫然拔出的宝刀径直劈下,手上毫不留情。 “叮——” 一道金属交击声中,火迸射,慑人眼眸,那劈砍的力道直接将白世镜震得连退五步,连手中的破甲锥也差点脱出手去。 “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再给一次机会,白长老打算作何偿还?” 淡漠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牛顶天提刀缓缓走向白世镜。 白世镜骇得肝胆欲裂,不由向后退去,挡下方才那一击,他双臂已酸麻得运不出半点力。 “白……白某是丐帮执法长老,牛少侠有何……” “噗嗤!” 颤抖的话声刚说一半,刀光忽的向前削去,白世镜阻挡不及,耳旁噗嗤一声,瞬间鲜血如注,侧首竟被削下一小块猩红的物件飞落在了地上。 痛! 很痛! 这是白世镜的第一感觉。 下一刻,感到万分屈辱憋屈的同时,又猛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命应该保住了! “我让你选,你偏让我选,白长老这下可满意?”牛顶天目光戏谑道。“满……满意……”白世镜这下是真的不敢墨迹了,紧捂着左耳,咬紧牙关回道。 “满意就好。”牛顶天挑起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记住了,我叫牛顶天,可不是你们乔帮主。今日之事各不相欠,若敢再动心思,我杀你全家。” 说罢,他瞥了一眼正在桌上装死的全冠清与徐长老,冷哼一声,随后缓缓收刀归鞘,大步离去。 静! 格外的静! 外面脚步声消失不见后,堂内鸦雀无声,只有白世镜那夹杂着痛苦的粗重喘息。 “走了?” 半晌后,装死的全冠清眯开双眼,没见牛顶天身影,便缓缓起身,朝白世镜低声问道。 他身下的徐长老剧烈咳嗽几声,艰难抹了抹嘴角鲜血,也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真是全舵主的好主意!” 白世镜捂着左耳,缓缓抬头,死死盯着全冠清,眼中的怒火直欲噬人。 全冠清揉了揉小腿,那里正有几处伤口,讪讪道: “我哪知那药对他不管用,还差点将自己搭进去。” 说着,眼眸一转,又道: “不过,他会降龙廿八掌铁定与乔峰那厮脱不了干系,只要将消息传出去,压力给到乔峰,可逼他前去征讨。” “即使无果,等乔峰契丹身份一败露,他二人必能引得江湖豪杰共诛之!” “哇呜呜——” 徐长老听罢,激动得就想附和一声,但情急之下,只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来。 他两排牙齿已被打光,乍一开口就呼呼的漏风。 白世镜闻言,面色稍缓,而后眉头却又不禁皱起,似在沉吟此举的可行性。 牛顶天临走时的警告犹在耳边,此人武功之强不可力敌,他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全冠清见状,眸光微微闪烁,忽然说道: “其实,只要事情够大,哪怕乔峰也顶不住压力。乔峰武功之强,你我凡是见识过的都知晓,绝不在牛顶天之下。” “只要咱们设法引得举帮愤怒,同道愤慨,乔峰一旦顶不住压力,必能让他二人先来个两败俱伤。以此借刀杀人,也算报了我等今日之仇!” 听完这话,白世镜不由点了点头,却牵动了左耳伤口,令他嘶一声倒吸口凉气。 “全舵主有何计划,不妨直接说出来。”他咬牙催促道。 全冠清嘿嘿笑道:“此计还得请徐长老帮个忙。” 请老夫帮忙? 徐长老不由一怔,下意识就想摆起架子。 “徐长老附耳过来。”全冠清招招手,笑吟吟地凑上前。 “都呜几家兄爹,何吸挤挤掩掩的……”徐长老抄着漏风口音,倚老卖老地刚附耳过去,连老腰也弯得不过三分。 “噗嗤!” “你……” 但未及得意太久,只听噗嗤一声,他双目陡然瞪得滚圆,随后,一手捂向腹部,一手颤微微的欲指全冠清,一脸的难以置信。 自家兄弟竟然捅他刀子! 不远处—— 白世镜见此情况,也不禁呆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顾不得左耳上的伤口,直接抬手怒指全冠清,厉声喝道: “全冠清!!” “你敢残害同门!” 或许,是出于执法长老身份的本能,亦或许心中尚有一些良知,在确定全冠清残害同门的这一刻,白世镜发自内心愤怒,不掺任何虚假,哪怕被害之人已被他隐隐当作情敌。 但听得厉声喝问,全冠清却毫不在意,留着匕首插在徐长老的腹部,面色一狞,又猛的朝其心口轰了一掌。 就这样,年过八旬、枯木逢春的徐长老,还未春风二度,便不明不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本章完) 第249章 山中疑影,山外来人 桃源县,东北五十里处。 黑龙潭! 正东方向,远而望之,苍峦碧翠,相倚矗立,正是巍峨高耸的雪峰山脉。 前一世来此时,牛顶天只知路线,不知其名,如今看来,当时的灵泉洞穴正在此山之中。 只可惜,青山依旧在,而伊人不在,前世的红颜相伴,也换作了今生的踽踽独行。 怀着莫名心情,牛顶天一边回忆昔时路线,一边骑着黑玫瑰,按辔徐行,向东而去。 傍晚时分,落日西垂,云霞浸染,一人一马行至山脚之处。 朝四下环顾仰望,憔峣律屼,烟峦四匝,愈往前,路愈狭。不多久,两峰之间出现了当初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深涧小道。 “黑玫瑰啊黑玫瑰,乖乖在这等我,若是碰见生人,也放机伶点,可别让人给骑了。” 下了马后,牛顶天亲昵地抚了抚黑玫瑰的鬃毛,也未去系缰绳,自马背取了一个葫芦,拎着便往山上行去。 一路而上,山中寂寂,榛莽遍布,荆棘丛生,显然太久已无外人踏足此处。 牛顶天一路挥刀开路,劈出一条畅途,待翻越山峰,到达熟悉的瀑布之时,云翳蔽月,光华隐没,已是深沉黑夜。 “嗯?” “难道真要白跑一趟?” 此刻,望着眼前瀑布恍若巨龙,奔腾而下,又细嗅一口扑面而来的湿润水气,牛顶天眼底不禁生出一抹怀疑。 自打行到半山途中,他便发觉到了异常。 曾几何时,这里透着一股莫名气息,越往上,越有一股奇异幽香,牵引内息。 但如今,除了地形依旧,景色依旧,一路走来,却再也没有嗅出那股奇异味道。 “莫非是呼吸法消失的缘故?”牛顶天喃喃自语。 这念头泛起间,他就着微弱月光,抬眸而望,目及之处,崖壁的模糊轮廓映入眼底。 “应该能够上去!” 牛顶天负手伫立水边,沉吟一阵,忽地一脚迈出。 这一步踏出时,他脚下顿时生出一道如水纹般的涟漪,在轰的震颤声中,整个人便如唳鹤冲霄,径直而上。 眼见掠到崖壁八分处,势头渐缓,身影就要掉落,牛顶天暗骂一声,忽的抽出宝刀,刷一声插入崖壁,一番借力后,身影冲天而起,倏忽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 瀑布顶处,溪流之畔,牛顶天单手握刀,环顾四周,双眸之中满是震惊。 此刻,山风吹拂,翳云飘动,月华忽明忽暗,却依旧能将山形轮廓照得依稀可见。 不远处,那本该是三面环山的一片区域,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一条溪流婉转延伸,绵延不见尽头。 回过神,牛顶天伸出手,狠狠掐了下自己脸颊。 “嘶——” 疼的!此时此刻,虽是夜晚,他却不是在做梦。 “怎么会?” “难道是地壳运动?” “可谁家的地壳运动只变一小片山体,还是如此突兀?” 牛顶天感觉自己的脑门有点儿懵懵的,连忙施展身法,沿溪流向前掠去。 即便是地壳运动,他也从未听说过能在一百多年的岁月中形成如此大的变化。 可若非同一时空,又为何外面地形路线完全相同,唯独少了这里一片? 比起眼前景象,他宁愿自己没有寻到黑龙潭,没有寻到瀑布,也好过像此刻这般怀疑人生。 半个时辰后—— 翳云散去,月华骤浓,照得雪峰山漫山银辉。山风拂过,沙沙作响,如山草木的呢喃轻语。 牛顶天沿着溪流返回时,只看其落寞神情,便知收获难称心意。而事实也是如此,前方一马平川,再无坎途。 他顺着溪流,飞掠三十余里,才在一处山脚寻得涓涓小溪,算是瀑布源头,但并无丝毫异样。 “为何会这样?” 牛顶天紧蹙眉头,缓缓走至瀑布边缘,俯瞰而望,将下方河流尽收眼底。 他曾与老僧在此激战,冰封数里,将其吸干殆尽,可此刻,脑海之中却有种说不出的错乱。 人就是这样。 但凡有了不合理的切身疑惑,总会萦绕脑中,挥之不去,似乎连其他在意的也不重要了。 牛顶天负手伫立崖边,沉沉思索了半宿,直至后夜,感到一阵神经疲乏,才斜躺在一块巨石上昏昏睡去。 …… 似乎过了很久。 闻得鼻间幽香,牛顶天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柔煦的阳光有些刺目,他微微眯起眼睛,寻香而望,却不禁一阵恍惚。 “娘子?” “倩儿?” “你们怎么在这?” 入眼之处,溪上白雾氤氲弥漫,两岸绿柳拂水,翠碧如玉,加之山遍野,纷纷绽放,已然是一片锦绣。 但这般迷人美景,牛顶天却顾不得欣赏,在他不远处,他的娘子陈瑾儿与护卫牛倩儿,正站在溪边柔柔看着自己。 “我难道是在做梦?”牛顶天惊喜至极,又欲去掐脸颊,却感到身体一阵飘软无力。 “难道真在做梦?” 他连忙放弃,哪怕做梦,这梦也得多做一会。 “相公可忘了我们?” 陈瑾儿微微一笑,玉容依旧,白色的衣袂随风轻扬,竟就似真真切切的人儿。 在她身后,牛倩儿一身翠绿衣衫,仍是少女发髻,一双妙目蕴含着丝丝柔情。 伊人仿佛就在眼前,牛顶天瞧得又是一阵恍惚,闻言,他连忙摇头道:“没忘没忘,相公天天都想娘子!” 陈瑾儿不禁抿嘴一笑,沉默片刻,又问道:“那相公可愿意回来寻我们?” 牛顶天闻言不由一怔。 他想要起身,但身子仍是飘软无力,即便知道眼前大概只是梦境,仍是毫不犹豫道: “愿意!只要找到回去办法,相公一定回去寻你们!” “会一直寻下去?” “会!” 牛顶天坚定点头。 陈瑾儿玉脸上现出满意笑容,声音有些缥缈:“奴家该走了,相公保重,我让倩儿再陪相公一会。” 说话之间,她那身影渐渐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娘子!娘子!”牛顶天急忙大喊,但四周未再有丝毫回应。 “庄主……” 倩儿声音轻柔,脸颊渐渐泛出红晕,缓缓走了过来。 就在牛顶天愣神之间,一股馥郁的处子幽香扑面而来,而那翠绿衣衫竟缓缓滑落,露出了白腻如雪的嫩滑肌肤,与一对浑圆饱满的水滴状玉团儿。 “倩儿你……” 牛顶天呼吸渐重,不禁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显然,他要做春梦了。 可夫妻阔别重逢,这种事哪有娘子直接消失,让别人代替的?娘子安排,娇躯就在眼前,怎能拒绝? 牛顶天不由伸起手,想要轻轻去抚,奈何,身体仍是一阵轻飘飘的无力。 “我……我来……” 倩儿轻轻摘去发簪,乌黑的发髻如瀑垂落,她声音发颤,双颊酡红如醉,耳畔似也能听见那疾如战鼓的咚咚心跳声。 见柔荑轻抚过来,牛顶天幽幽一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欣然莫名。 没有寻到灵泉水又如何?只这趟梦中艳遇,夫妻相逢,他便觉值了。 念及此处,便缓缓闭上眼眸,静静地平躺在了巨石上。 …… …… 不知过去多久。 牛顶天心神一恍,迷迷糊糊中,怀中的温软娇躯似乎已经不在。 但他亦能感受到,似有个温软湿润的舌头,在亲昵舔舐他的脸颊,他的脖颈,甚至他的嘴巴。 好咸啊! 牛顶天砸吧砸吧嘴,强行睁开双眼,下一刻,便见一条粉红的大舌头贴脸舔了过来。 “黑玫瑰?”牛顶天脸色一黑,迅速翻身闪了过去。 黑玫瑰一舔落空,打了个响鼻,眼中神色颇显不满。 “不对!我怎会在这?” 牛顶天刚一起身,突然愣在了原处,低头瞧去,腰间悬挂的葫芦和修罗刀都在。 “那梦……” 想起昨夜旖旎梦境,牛顶天心头不由一颤,若是普通人将他送回来,他不可能毫无知觉。 “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抚了抚黑玫瑰,急急的留下一句话,牛顶天飞速沿着那条狭窄小道冲上了山去。 “娘子!” “你在哪?” “倩儿!” “娘子!” …… 这一日,山谷之中不停响起惊雷般的大喊,在茫茫山脉之间回响不绝。 起初,牛顶天只是惊疑,但在见到巨石上的血迹那一刻,他激动得呼喊声整日也未停歇过。 夜晚—— 酉戌之交,夜色暗沉。 寂静的小道上,除了远处时而传来的夜莺啼叫,只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望着暮色之中缓缓出现的疲惫身影,等候一整日的黑玫瑰轻轻敲击马蹄,哒哒迎上前,亲昵贴了贴手臂。 牛顶天心中一暖,伸手解下马背酒壶,猛灌了口酒,喉间火辣辣的痛感使他心神俱是一清。 “谢了!”牛顶天叹口气,轻轻抚了下马脸。 寻找一天无果,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昨日所见远超他的认知,若是为真,已非凡人手段。 或许…… 山上是有什么屏蔽景象之类的道家阵法。 只是娘子与倩儿为何出现?牛顶天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说, 一切只是幻境? 接下来的时间,虽仍是搜寻无果,但牛顶天始终不舍离去,他怕真的错过重逢。 于是,索性在此结庐而居,每日除了练功,便设法从山脉四方探寻,试图发现蹊跷。 如此远离外界喧嚣,夏去春来,转眼之间半年已过。 不同于山中平静。 在外界,这半年来,牛顶天的名号如同平湖惊雷乍现,彻底轰动江湖。 激战慕容复,拼功玄悲大师,杀害丐帮徐长老,削去白世镜左耳,最强的三方江湖势力,竟被他硬碰了个遍。 非但如此,此人在与玄悲大师拼功之时,疑似使出慕容氏家传绝学斗转星移,为不少江湖人亲眼所见。 而在丐帮大智分舵使出降龙廿八掌,亦有执法长老白世镜与分舵舵主全冠清亲口证实。 此消息一出,远在燕子坞的慕容复,直接拍碎一张桌子,并下令全力寻找牛顶天踪迹。 自家独门绝技一个外姓人竟会使?而且对方精通丐帮武功与少林武功,综合一起,他甚至怀疑此人是否为去世老爹外养的暗子,真正的储君! 毕竟,收录百家武学的势力没几个,他慕容家偏偏就是其一,但拥有斗转星移的,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而另一边, 丐帮帮主乔峰亦不好受。 帮中长老不但身死,本帮武功竟还外泄,要知道,那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武学,全帮上下仅他一人才有资格修练。 他虽主张详细调查徐长老死因后再作问罪,但白世镜与全冠清鼓动弟子问他外传武功之罪,迫于压力,他只能暂且外出,寻找牛顶天踪迹,以证清白。 这江湖似蕴含汹涌暗涛,随时准备爆发。 半个月后。 再起惊雷,少林寺玄悲大师在凉州身戒寺遇袭身亡,死在自己成名绝技大韦陀杵下! 数月之前还在桃源县与人比拼内力的少林高僧,转眼之间,竟落得这般下场。 不等少林寺对外表态,三日后,又有一道惊人消息一日之间席卷了整个江湖: 丐帮副帮主马大元被人发现暴毙洛阳家中,同样,死于自己独门绝技锁喉擒拿手! 这江湖,似乎要乱了。 …… 雪峰山,西麓。 崖高雾敛春风细,浓石润,云娇烟淡,天容如水。 “驾!” 只听蹄声嘚嘚,阵阵马儿嘶鸣,一群佩戴兵刃、轻装策马的江湖人,一路狂奔,溅起道上泥浆,朝前方狭窄山涧而去。 高坡上,草庐,马棚。 “在这里!” 为首之人见了前方建筑,顿时勒住马缰,挥手喝道: “快围起来!” “别让他跑了!” 听得招呼,百十余骑人手或持刀持剑,持锥持棒,迅速策马散开,将前方高坡死死围住。 “神农帮,丐帮,伏牛派,青城派,秦家寨来此,牛少侠还不出来一见?” 喊话之人是位瘦小老者,颌下一把山羊胡子,神态甚是倨傲,乃是神农帮帮主司空玄。 在其左右两旁,分别是秦家寨寨主姚伯当,青城派掌门司马林,伏牛派大弟子过彦之,与其师叔崔百泉,另有一名丐帮大智分舵的七袋弟子。 见草庐没人回应,只有马棚里的马在打响鼻,司空玄面色渐沉,遂朝周围使个眼色。 周围几人见状,均面色迟疑,按辔不动,未有立即表态。 毕竟对方凶名在那,虽有幸率先寻到此处,但除了正主,恐怕没人愿意当作出头鸟。 于是,几人目光纷纷朝那丐帮七袋弟子瞧了过去。 ……(本章完) 第250章 偷袭 马踏飞泥,杏落纷纷。 三人共乘一骑,黑玫瑰纵蹄狂奔,奔跑了一盏的时辰,身后追兵已经不再,天上却淅淅沥沥下了起雨来。 眼见雨越下越大,牛顶天脱下外衫,罩在阿朱、阿碧身上,但也只顶片刻,过不多时,三人身上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公子,咱们走了王姑娘怎么办?” 阿碧夹在两人中间,微微侧着脑袋小声问道。 因为中毒原因,她玉脸苍白,神色份外憔悴,香软的娇躯几乎瘫在了牛顶天怀里。 前面的阿朱亦不好受,由于浑身无力,须得牛顶天紧紧按住腰腹,才不至掉落。 “放心,她身旁那位段公子功力可不弱,可以能护她周全。刚才你们俩在身边我不便动手,先把你们安顿了,我再去找她。” 牛顶天说话之间,瞧见阿碧憔悴神色,不由得心生怜惜,关心道:“怎么样?可有难受的地方?” “没什么。”阿碧摇摇头,脸颊微微泛红,低声道:“公子放心,就是身子没力气。” 牛顶天闻言心下渐宽,又朝前询问:“阿朱姑娘可还好?要是难受就吱一声,先找地方换身衣服,咱们晚一点再进城。” 阿朱早就飞红了脸,闻言,神色更为尴尬忸怩。 说到底她与阿碧不同,共乘一骑已经有失礼节,更何况,还有一只手紧紧按在腰腹,从未松过。 微微思索了下,阿朱强忍羞意,低声说道: “身上又冷又湿,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雨吧。” “牛公子可往杏子林东北方去,我记住那边是有人家的。” 牛顶天闻言,未有犹豫,拍了拍黑玫瑰,一骑三人便朝东北而去。 又奔跑一刻多钟,前方雨幕之中便见一座大碾坊,小溪溪水流淌,推动木轮,正在碾米。 此时雨势渐大,唰唰声响,四下里泛起蒙白。 来到碾坊前,牛顶天迅速跃下马来,又将阿朱、阿碧抱下马,便一左一右扶着走了进去。 三人跨进门来,只见舂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臼中的米谷,却不见有人。 牛顶天揽着二女纤腰往里走,正欲呼喊,又突然顿住脚步,把将要喊出口的话也给生生给咽了回去。 “公子怎么不走了?”阿碧抬头疑惑问道。 牛顶天眼眸微闪了下,朝碾坊最里处的稻草堆瞥去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等会儿再进去。” “等会儿?” 阿碧一脸疑惑。 阿朱也不解地看了过来。 “很快的。” 牛顶天微微笑道。 说罢,将阿朱、阿碧扶到门旁长凳坐了下来。 同时,他心底忽有一种猜测,兴许王语嫣那倒不用自己再跑一趟了。 又见二女身子微缩,牛顶天微微迟疑下,便未管二人忸怩神色,左右各握住一只柔荑,缓缓输起了内力。 “谁?” 忽听得稻草堆里一阵高亢声音,阿朱慌忙挣开手,红着脸娇喝一声。 “哎呦!” 稻草堆中两人齐叫,顿时站起两个人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农家青年。 他二人衣衫不整,头上沾满了稻草碎,瞧见门口的牛顶天三人,脸色各自泛红,神情甚是尴尬。 本以为大雨中无人到来,刚才只忙着亲热,可谓肆无忌惮,竟没发觉外面还有人。 “他们刚才是在……” 阿朱怔了怔,随后瞬间做出判断,与阿碧相视一眼,两人脸上又增一层晕红。 牛顶天抱拳:“叨扰,在下姓牛,想在此避会雨,换身衣服,小兄弟可否行个方便?。” 那小伙子畏畏缩缩看了眼三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吞吞吐吐道: “我……我楼上还有几件旧衣服,你要不嫌弃,可以换一换。” “多谢。” 牛顶天道了声谢。 取出一锭银子走过去,递给那农女,笑道:“一点心意,劳烦姑娘取两件自己的衣服,帮她俩换一下,好不好?” 那农女脸色一红,看了眼那小伙子,犹豫道:“银子我不要,我去给你们拿衣服。” 说着,就往楼梯走去。 “姑娘,等一下。”牛顶天喊道,又将银子递了过去。 那农女连忙推辞,牛顶天则坚持要给。 推辞四五次后,农女欣喜收下银子,去搀扶阿朱、阿碧上了阁楼。 “小兄弟怎么称呼?”牛顶天朝那小伙子拱了拱手。 “我叫金阿二。”金阿二说道,“公子跟我来,我领你去另一边。” “多谢金兄弟。”牛顶天客套一句,跟在金阿二身后,一起上了阁楼。 阁楼里堆满了稻谷和米筛、竹箕等农具,在一个竹篓里,放着几身布衣。 “都是旧衣服,公子别嫌弃。” “没事儿。” 牛顶天笑了笑,并未去换,而是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金阿二,说道: “等一会若是有持兵刃的武士过来,金兄弟只管带你小娘子藏好了,记住千万别出来,碾坊里有什么损失算我的。” 金阿二一愣,声音就有些发颤:“光天化日他们还会杀人?” 牛顶天不想吓着他,便笑道,“那倒不会,不过都好色的很,等会若是真来了,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你们俩藏在屋里都别出来。” “多谢公子提醒!” 金阿二迅速离开,去与那农女通了气。 碾坊外,大雨依旧,刷刷作响。 “砰砰!” “这儿有人吗?” 没过多久,那农女刚走下阁楼,便听外面有人敲门大喊。 金阿二透过门缝眯眼瞧去,见是一位俊朗青年搀扶着一位娇美女子,遂放心打开了门,两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良家子。 “叨扰,叨扰,我们只过来避一避雨,两位有什么贵干,尽管便是,不用理睬我们。” 俊逸青年朝金阿二连忙作个揖,便搀扶起娇美女子坐在门旁湿漉漉的长凳上,一脸关心道: “王姑娘,你身上都湿了,这可如何是好?” 娇美女子面颊微红,看了眼一旁的农女,从发髻上摘下一枝金钗,柔声道: “姐姐,我这只钗子给了你,劳你架借一套衣衫给我换换,好不好?” 农女犹豫了下,心道今个倒奇了,尽是拿金银换衣服的。 不过,眼前金钗她却不信是真,看了眼金阿二,便说道: “这……这金钗我不要,我去拿衣服给你换。” “那怎么行?” 娇美女子不愿,连忙塞了过去。 农女仍是推辞不救,两人拉扯几回合,农女终于收下金钗,将娇美女子搀扶上了楼。 阁楼上—— 牛顶天透过窗户缝隙,瞧着走向自己隔壁间的倩影,不禁微微眯起双眼。 两人正是段誉与王语嫣,不出意外,慕容复率领西夏武士稍后便至。“要不要杀了?” 牛顶天摩挲着下巴,心中不由盘算起来。 从对方在杏子林中露出杀意,他便知自己已被对方惦记上,这一惦记,很难解开。 不知不觉死个李延宗,也好过光明正大杀掉南慕容。 心思泛起间,忽听得外面马蹄声响,楼下段誉惊叫:“不好了!不好了!王姑娘!敌人追来了!” “阿贞!快!快躲起来!外面拿刀的来了!” 有牛顶天提前嘱咐,楼下的金阿二也顾不得段誉了,急急地跑上楼,拽起农女就往一处旮旯里钻。 几骑人马来的也是极快,片刻到了门外。 “果然在这!” “那妞将军要活的!” 但听砰的一声响,有人踢开门板,四名西夏武士强闯了进来。 不等段誉反应,一名满腮虬髯的高大武士挥动手中长刀,疾步上前,直接登上木梯。 段誉见状大惊,眼瞅武士就要登上楼,他忙拽住木梯奋力往下扯,木梯虚架在楼板之上,这一扯,一人一梯直接摔倒了下来。 那虬髯武士大怒,不顾疼痛,朝着段誉举刀便砍。 房间内,王语嫣刚好从窗户伸长头颈瞧此一幕,急促说道:“段公子,你用右手食指,点他小腹下脘穴。” 段誉反应极快,当即施展凌波微步,身子化作残影,右手食指径直点在虬髯武士小腹的下脘穴。 这保命的一指,段誉倾尽了全力,瞬间一道雄浑剑气从他指尖激射而出。 “噗嗤——” 虬髯武士直喷段誉一脸热血,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段誉吓一跳,慌忙踉跄着后退,这一退,身后已有长刀挥至。 “点那瘦脸的胸口檀中穴!点那小胡子腋下三寸!点那胖武士胸上七寸!”王语嫣接连说道,语速极快。 “哦哦。” 段誉再次运转凌波微步,虚影在三人之间来回摆动,一边周旋,一边伺机出手。 王语嫣隔壁房间—— 牛顶天回想起段誉方才指尖剑气,不禁一阵沉默。 剑路雄劲,如石破天惊,若是纯熟起来,远非他现在的一阳指所能比拟的。 “公子,外边是王姑娘和段公子的声音,他们也来了吗?” 在段誉与剩下三名武士周旋间,牛顶天顺着房顶横梁,悄然摸至阿朱、阿碧所在房间,阿碧迎面便小声询问。 牛顶天点头,将手中修罗刀递给阿碧,低声道: “外面还有高手,我一会藏在王姑娘附近伺机动手,力求一击必杀,你们在这千万不许出去。” “牛公子有把握吗?”阿朱眼眸之中不乏关心。 “放心!”牛顶天微笑。 随即原路回返,躲在房梁暗处准备伺机动手。 既然决定杀慕容复,便不能让他有开口机会,不然,碾坊里的三个姑娘起码有两个拼死求情。 就在这时,外面惨叫声响起,三名武士先后倒地,身上均带着冒血的指洞。 转瞬间,碾坊寂静无声,只有坊外大雨依旧,哗哗作响。 “段公子,你使的是凌波微步吗?我见牛公子也使过,难道你们师出同门?”王语嫣从窗户探出脑袋好奇问道。 这门武功她家琅嬛玉洞空有书名,却并无秘籍,按照描述,这已经是在第二人身上见到这门神奇的步法呢。 段誉闻言有些吃味。 这两日他在三女身边,听的不是慕容公子就是牛公子,耳朵就腻了。 心道自己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若让江湖人误会与牛顶天那等狠人师出同门反倒不妙了,于是连忙道: “不是不是,王姑娘可别误会,我也不知牛公子哪里学来的。” “王姑娘你若是想学,我……” “噗嗤!” 话未说完,忽听得嗖嗖声响,三只弩箭破空射了进来,其中两支刚被段誉躲过,最后一支却正中他的左肩。 碾坊外,大雨之中,十一名武士围住了整座碾坊。 其中三人手臂装配臂弩,射出三箭后,一头戴黄皮帽的中年武士招呼一声,十一人齐齐冲了进来。 王语嫣惊慌道:“段公子,你没事吧?先拔出弩箭,一会用凌波微步先与他们周旋。” 对方还没出手,她一时也看不出武功路数。 “好……好的。”段誉连忙应道,心里竟有一丝甜蜜,王姑娘这是在关心他呀。 一咬牙,拔出弩箭,也不顾伤口血涌,深深吸一口气,运转凌波微步向前冲去。 “嗖!” “嗖!” “嗖!” 弩箭再次射出,段誉步法急转,连忙进行躲避。 “段公子,点他们的肩井穴。”王语嫣快速开口说道。 “啊……好!” 段誉应道,便如打了鸡血一般,于扑来的武士之间穿梭摇摆,瞬间定住四人! “黑脸汉子使的地堂刀法,你点他命门穴。” 王语嫣急速说道,“左边两人使的是关外伏龙手,运功穴位在双臂腋下。” “黄胡子使的是柳家回风刀法,你点他肾俞穴。” …… 有了王语嫣指点,段誉有如神助,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坊内武士仅剩三人。 “李延宗!给老子宰了这小杂种!” 眼见己方手下一个个毙命,戴黄皮帽子的中年武士不禁心生惶恐,朝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怒喝道。 这人脸色蜡黄,神情僵硬木然,像是死人一般。 喝声刚落,但见青光霍霍,他闪身而至,唰唰唰三刀,向段誉劈去。 段誉迎上他那脸庞,心里直是发怯,加上连点三处穴位均是落空,心中怯意更盛,便一边四处躲闪,一边大叫: “王姑娘,你快说点哪里,我自己点不中他!” “老子宰了你这臭娘们!” 中年武士瞥见王语嫣,不等她开口,面色一狞,将手中长刀直直甩了过去。 “不好!” 段誉一惊,当即转身,伸手去抓长刀,但因距离太远,终是差了寸许。 “砰!” 就在这时,砰一声铮响,惶恐欲喊的王语嫣,便见一物从头顶后方飞出,径直将那长刀打飞了出去。 那僵脸武士一刀正要砍至段誉左肩,见此不由一愣。 下一刻,心头猛的一悸,便见王语嫣所在房门陡然炸开,一袭黑影挟着雄浑无匹的掌劲径直轰来,转瞬即至! “轰!” “噗——”(本章完) 请一天假(回复读者) 身心俱疲,今天不想码字了,请一天假。还有两章屏蔽中,应该被举报了,等人工放出来吧。另外,回复一下昨天晚上一位书友发的帖子。本来已经把帖子置顶打算回复在下面的,谁知道刚写完帖子已经删除。 那位读者我很有印象,因为更新问题发了不止一次帖子,有些话他说得很对。 有点需要更正,我知道自己经常断更废章,所以上架后从来没求过票,没提过票,章节结尾那什么求票中好像是系统自带的,是本连载小说都有。 还有就是发多少字会更满多少字,废章不可能一直废,少字数系统能检测出来。 至于说删这位书友帖子的问题,我记得好像是在废章结尾ps上提的,补完字那段直接就删了,也有可能是书评区提的,是的话我道歉。 其实有时候发废章真是不想断更上瘾,断更是会上瘾的,个人时间原因是一点,还有就是射雕没改完有点不想往后写,真跟什么图全勤,图票一点关系没有。 上架到现在均订一直满足全勤要求,但也只拿过第一个月全勤,因为更新的总天数差不多一半,要为了一千多块钱全勤去发废章,我早就切书重开了。 刚开这书的时候说实话什么都不懂,包括推荐,什么毒,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当天起了写作念头当天直接码六千字上传了,不知道需要日更四千字才会有入库推荐,所以那会基本上都是日更一千五,我就是写着玩,谁知道两万字就给我签约了。 现在新手期差不多已过,该懂的避讳的也都懂了,也有比较新颖的新书构想,算起来肯定开新书更划算,有不少同期的作者都他妈切的数不过来了,也让我切了开新书,我舍不得,想把计划的写完。 就目前个人原因,射雕改满意前很难爆更,能保证的就是不切书,按照计划写下去,有一个追读都不会切,这话早说过。 这书因为更新原因跑了太多太多追读,我心里有数,碰见这么恶心更新的作者,能追到现在随便骂,认真的,不想追的可以攒着,满一百万字我尽力申请个限免。(本章完) 第十八章已解禁,9K 第十八章已解禁,9k(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