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繁星漫天》


 第一章：重逢

    先是衣服，再是裤子。
    我哭着喊着，求着。
    “不要，叔叔不要，我求你！”
    嗓子已经哭哑，可是那男人依旧没有停下手。
    他的笑声，可怕。
    他身上的酒气，浓烈。
    阴暗潮湿中，那个男人笑得狰狞，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皮带，以及我的衣服。
    酒气逼近，我满鼻子都是烟酒味，我只觉恶心，想吐，想反抗，但这些全都只能化作一声声哭喊哀求。
    “不要……”
    ***
    “不要！”凌漫星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此刻闹钟现实凌晨两点，透过飘逸的雪纺窗纱，还依稀看得见城市里渐渐减弱的灯光。
    凌漫星坐了起来，一手扶着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许久，她才睁开眼，用双手抹了一把脸，随便把眼角的泪抹去。
    她扭过头，看着钟表分针滴答转，眉毛皱的像锁一样。
    怎么又作这个梦了……
    她摊回床上，愣愣地看着暗暗的天花板，死死咬紧牙关。
    她不想再想这些破事了，她想睡觉，明早还要工作。
    可是她睡不着，那件事一旦被唤醒，她就像掉入了大海里那样，没有支撑，逃脱不了，她只能不断挣扎，越挣扎越难受。
    她唯一的解脱就是药。
    时针指向了三，她受不了了，起身在床头柜那翻出安眠药。
    这药她昨晚已经用过了，按理说现在不能再吃。
    但是……
    她皱了皱眉，最后倒出了一些，就着水咕噜服下。
    ***
    “我的姑奶奶，几点啦还睡……”
    迷迷糊糊中，凌漫星感觉到有人在推她，想推醒她，可是她不愿起来啊。
    她感觉自己才睡了一分钟。
    可是耐不住那个女人的推来推去，甚至掀被子了，凌漫星眯着眼睛不情不愿从床上坐起。
    “张姐干嘛？”满满的起床气，凌漫星看着那个吵醒自己的人。
    那是她的经纪人张笙，在娱乐圈内是出了名的金牌经纪人，她手下的艺人没有那个不是出名出到圈外的，包括当下最红的摇滚明星林锡，以及她，新生代武打明星凌漫星。
    可以说，张笙是凌漫星的伯乐，是张笙发掘了凌漫星的天赋，还一手把她捧红，所以就算凌漫星多桀骜不驯，对于张笙，她还是尊称一声“姐”。
    “你又吃药了？”张笙眼尖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瓶药，“又失眠？”
    “嗯。”凌漫星揉了揉头发，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脑子清醒了不少。
    张笙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了工作桌上那凌乱的剧本，问：“是不是熬夜看剧本了？剧情看不懂？”
    凌漫星舔了舔嘴唇，漫不经心点头。
    张笙无奈叹气，坐了下去，摸了摸凌漫星的头，像摸自己女儿的头一样。
    凌漫星虽然性格怪，对她也是局限在尊敬，不过胜在肯努力，也是她张笙带过最努力、听话的艺人，所以张笙还是挺喜欢凌漫星的。
    “小星，这个剧是挺难懂的，但是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重要点。咋们不缺这一两部戏知道吗？”
    凌漫星还是只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不过张笙也习惯了，笑了笑，道：“好了，赶紧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还要赶去上海路演，然后下午还有去应酬......”
    张笙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今天的工作安排，但还没睡醒的凌漫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无奈叹气，起身去收拾自己，内心悲叹着赚个钱还真不容易。
    ***
    五月底拍的一部民国战争戏要上架，凌漫星作为戏中女主角这些天就一直在忙着路演，给新戏宣传。
    正值三冬季节，上海冷得吐气结冰，但是为了更好展现戏中女角色妖媚特工形象，凌漫星和女二女三都齐齐穿旗袍，只披一个披肩，根本不够保暖。
    凌漫星还说有底子，御寒能力强一点，但其他的女演员可就难受了，只能咬牙在台上笑完，然后下台哭去。
    一回到休息室，张笙连忙给凌漫星披上羽绒，递去一杯热水：“冷傻了吧，来，喝杯姜茶，别冷着。”
    凌漫星接过：“还行。”
    她坐下喝着姜茶，瞟见了一旁同组中的一个冷得缩在一边的女演员，没有助手，也没有经纪人陪在身边，凌漫星也没什么印象，看来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
    凌漫星又喝了一口，招手叫来了自己的助理。
    “小陈，她是谁？”凌漫星指了指她。
    小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演路人甲乙丙丁吧。姐，问这个干嘛”
    凌漫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意到她：“……姜茶还有吗？”
    “有，姐，我帮你拿。”
    “嗯，帮我拿一杯给她吧。”凌漫星淡淡说道，“挺漂亮的人，别冷着。”
    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小陈这个小丫头竟然突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姐，你这该死的魅力能不能别总是动不动就撒出来，撩死人了！”
    凌漫星不解看了她一眼，有点高冷的眼神让小陈这个不知道脑子里装什么的小丫头脸红心跳，然后她就一边嚷着“我可以”，一边跑去拿姜茶。
    凌漫星无奈摇头，继续喝着姜茶。
    ***
    路演完，休息了一下，凌漫星就被张笙抓去弄造型，弄到晚上又把她抓去应酬。
    “小星啊，这个代言很多人争，你要好好表现，争取把这个代言拿下，这样你的知名度又能提高一个档次了！”一路上张笙苦口婆心。
    凌漫星支着头靠在车门上，别了一眼张笙，淡淡道：“知道了。”
    “你等下给我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心知道吗？这个珠宝品牌虽然小众的，但是胜在有大集团支撑……”
    张笙试图给凌漫星普及等会要争取的的代言品牌的信息，但凌漫星困了，不听。
    反正等一下她负责笑，喝酒就是了，张笙给她找的代言错不了哪。
    轿车停在一座米其林三星的西餐厅，凌漫星他们下了车，上楼去到约定的包厢。
    包厢里暂时没人，他们早来了。凌漫星就乖乖掏出手机看剧本，张笙则忙着安排等下的饭席。他们等了许久，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姗姗来迟。
    “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一个看上去就是久经商场的人笑着跟他们握手。
    张笙笑着：“没有没有，是我们早到。小星过来，这是蔡董事。”
    凌漫星职业微笑：“蔡董事，久仰大名。”
    “这是张副经理。”
    “张副经理好。”
    “这是程策划。”
    “……程策划您好。”
    “这是刘总监。”
    凌漫星：有完没完了！
    好不容易一一打过招呼，凌漫星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才得到他们的赞美。
    刘总监：“荧幕上看凌小姐那么霸气，我还怕不符合我们这一系列珠宝的温婉气质呢。”
    张笙：“哈哈哈，我们家小星私下是很大方得体的，荧幕上拍戏，剧情需要。”
    一旁的凌漫星：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反正少说少错，在娱乐圈打滚几年，凌漫星摸清了应酬的套路，那就是不要插嘴，负责笑和应和就行。
    客套话就交给经纪人吧。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打着太极，凌漫星则在一旁傻傻笑着、应和着。
    “您夸奖了。”
    “您说得对。”
    “是的，最近在拍戏。”
    凌漫星说来说去，能说的就是这些话。
    聊了许久，张笙觉得可以切入主题了：“那蔡董事觉得我们小星能否有幸代言follows这一季度的产品？”
    老油条们相视一眼，然后蔡董事点了点头：“我们觉得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follows是睿历集团旗下的珠宝品牌，这一系列珠宝产品的负责人主要还是那位啊！”
    凌漫星笑容一僵。
    张笙没发现凌漫星满眼惊慌，依旧对着蔡董事笑道：“呀，明白明白，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帮忙美言几句？”
    蔡董事：“那肯定没问题。哦，他今天也会来，不过航班延迟了，刚刚我们到他才下飞机。他现在赶过来，你们欢迎吧？”
    张笙很荣幸笑着：“欢迎之极！”
    “等等，睿历集团？”凌漫星突然插嘴。
    张笙也被吓了一跳，她眼神示意凌漫星：“是呀，跟你说过的。你这丫头看剧本看懵了吧。”
    凌漫星第一次忽略张笙的眼神，她腾地站起来。
    蔡董事：“凌小姐这是怎么了？”
    张笙连忙陪笑：“不好意思。小星，快坐下！”
    “这个代言我不接了……”凌漫星的声音像烟一样一掐就断，张笙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可是现在一群商业界有头有脸的人坐在这，凌漫星怎么不对劲，都不能让她在这群人面前失了礼。
    张笙站起来，小声在凌漫星耳边低语：“小星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然后她转过头，陪笑：“各位，小星这是在试戏，她的新剧就有这一段，她这是要演给你们……小星！”
    凌漫星完全不配合，离开座位就要走……不，准确来说是逃，仿佛下一刻包厢就要吃了她一样。
    “小星你干嘛！”张笙喊着。
    凌漫星走到门那里了，她想伸手开门，可是门却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逼得她透不过气。

 第二章：凌漫星你欠我的多得去了

    那一刻，凌漫星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被冻住了，包括她的脚，她的心。
    直到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但此刻却多了几分距离感的笑容在自己眼前绽放。
    “凌小姐，这是专门来开门等我吗？”于白走了进来，逼得凌漫星往后退了几步，他还顺便关上了门。
    凌漫星就这样傻傻站在那，看着于白绕过自己然后坐下，直到张笙走了过来，拉起了她，把她拉回座位上。
    张笙顺着于白给的台阶下：“哈哈哈，是的，于总请坐请坐。小星，给于总倒杯酒！”
    凌漫星还是处于震惊中，直直看着于白，于白也看着她，但是于白仿佛在看一个无关重要的人一样。
    “小星！”张笙用手肘顶了顶凌漫星，凌漫星就神使鬼差起身给于白到了一杯酒。
    于白彬彬有礼接过：“谢谢。”
    “……您客气……”凌漫星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嘴角僵硬到笑不出。
    她真的笑不出，因为她从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地，再见到于白。
    她的初恋，她曾经最爱的男孩，那个众人口中被她耍了的人。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于白，她也不知道于白现在以什么心态面对她，他会不会还在恨她？
    蔡董事倒是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八卦问着：“于总，您跟凌小姐认识？”
    凌漫星心“咯噔”一跳，她看向于白，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想听于白的回答。
    如果他回答不认识，那她或许会松一口气。毕竟如果像十年前分手时说的那样再见就是陌生人，那凌漫星心里倒是轻松些。
    然而于白给了蔡董事一个肯定回答：“认识，蔡叔，我高中不是转去了一中吗？有幸跟凌小姐同班。”
    张笙：“熟人啊，那敢情好呀！小星你也真是的，认识于总又不跟我说一下！”
    “我……”
    “就是同班同学，而且我是高三插班的，说过一两句话，但还是不太熟，况且现在凌小姐这么出名，不记得我也不出奇。”于白彬彬有礼说着，句句带刺，刺得张笙只能尬笑一下。
    凌漫星望着于白，她知道于白想干嘛了，她只觉有点幼稚，但她也知道怎么面对于白了。
    她无奈笑了笑：“于总您别谦虚，当年您可是一中的学神，我还怕你记不住我这个学渣呢！像我这种小明星平时哪敢拿着你的大名招摇撞骗。”
    “哈哈哈，凌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说笑啊！”于白举起了酒杯。
    凌漫星回笑，也举起酒杯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张笙感觉气氛不太对，劝到：“小星你喝慢点……”
    “凌小姐酒量还是喝以前一样好。”于白也一饮而尽，又到了一杯酒，“来，这一杯敬我们久别重逢！”
    “于总……”蔡董事仿佛第一次见于白这样为难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孩子，想开口劝。
    凌漫星看着于白那彬彬有礼的笑容，心中有些苦涩，但又有些轻松。她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就是为难她，报复她嘛！
    她凌漫星还没怕过！
    两人就这样，在客气中你来我往，你一杯我一杯，一瓶酒就这样见底了。
    张笙和蔡董事他们都阻止不了，只能看着他们喝，听着他们聊，尬笑着。
    一顿饭就在两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结束，结果代言人的事还是没有确定。
    其实蔡董事他们是确定了凌漫星，可是饭桌上于白一直没开口，加之那个氛围，他们也不好问，就没确定了。
    凌漫星酒喝多了一点，有些晕乎，她强撑着身体，跟着张笙一起送蔡董事们离开。
    总算结束，凌漫星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正在呼叫司机的张笙，伸手：“张姐，能给我一根烟吗？”
    张笙瞪了她一眼：“喝了酒还抽烟，嗓子不要了？”
    “我又不是唱歌的……”
    “不给！”张笙直截了当，“小星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奇怪，还有你跟那个于总是不是结过仇……”
    凌漫星揉着太阳穴：“张姐我有点累，车来了吗？”
    很明显不想跟见张笙交代的态度，张笙听了出来，不再过问，但还是有点生气，于是语气很是不好：“塞车，等着吧！”
    凌漫星无奈叹气，只好等着，然后于白，这个刚才他们送走了的人却突然出现了。
    张笙惊讶：“于总您怎么在这？”
    于白只是对着张笙笑了笑，笑得很是冲忙，就是嘴角扯了扯。他直直走向凌漫星。
    “一起走走嘛？”他笑了笑，语气跟老熟人一样。
    “这……”张笙犹豫，毕竟大晚上跟圈外男人走，还是于白这种家世显赫还是品牌商单独走，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误会。
    凌漫星倒是想看看于白要弄什么：“没事，张姐我会小心的。走吧。”
    她带上口罩和墨镜，走在了于白前面。
    ***
    两人并肩走在临江的道路上，这条路一面临江，一面靠近半开放式公园，禁车通行，是附近居民散步、夜跑的好去处。
    虽说三冬季节，但是还是有人坚持在这夜跑，人不多，但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凌漫星，两人都自觉靠着跑道另一边较暗处走着。
    “你想说什么？”走了好久于白都不啃声，凌漫星最后忍不住先发问。
    于白笑了笑，看着前方，指了指两个在路上打打闹闹的人，看装扮像是附近的学生：“这条路还是没有变，你看他们，准是偷偷谈恋爱。”
    凌漫星只是瞟了一眼，没有回答。
    于白却继续自言自语：“想当年我们也喜欢在这条路上一起走，你还记得吗？班主任为了抓早恋的学生，专门在这蹲在，当时我们差点就被抓了。”
    凌漫星皱眉：“提这个干嘛？”
    “没干嘛，我就是挺怀念的。”于白低头看着凌漫星，即使凌漫星在故意避开他的眼神，他还是直直盯着她，似乎想在凌漫星脸上看到什么表情，“那时冬天这里还有卖烤红薯的，可惜现在没有了……”
    “卖烤红薯的阿伯改去卖咸鸭蛋了。”凌漫星直接打断于白煽情的回忆。
    于白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凌漫星，你后悔吗？”
    凌漫星也停下了脚步：“后悔什么？”
    “后悔跟我分手。”昏暗的灯光下，于白笑得有些自卑，“你说我不懂风情，跟我在一起很无聊，但其实我可以改，你看，我现在喜欢笑了，也懂得幽默。”
    凌漫星听着只觉苦涩，是呀，于白现在笑得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样闷葫芦，可是凌漫星却觉得现在于白只是皮笑肉不笑，于白他，在十年间长大了，少年的他最后被时间扭成了成熟的他。
    不过她也长大了，虽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凌漫星苦笑了一下，拢了拢大衣，叹气：“说这个干嘛，当时分手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再见是陌生人。于白，我告诉你吧，我真的不后悔，而且我也不欠你什么的，所以你也别想用煽情的回忆来让我后悔愧疚。”
    她本想着说完这绝情的话，于白肯定气得扇她一巴掌然后扔下她一人自己走，可是谁知，于白突然抓起她的手，把她拉到旁边的绿化林里。
    于白将她推向一棵树旁，让她退无可退，逼近她。
    凌漫星清楚看着他那生气的脸往自己逼近，感觉到他伸手把自己的口罩墨镜全都摘了，她知道于白想要干什么，可是她却浑身僵住。
    “你不欠我什么？这话你还真能说出口呀！”于白恨恨说着，低头咬了一口凌漫星，“凌漫星，你欠我的多得去了！”
    凌漫星瞪大着眼，她下意识要推开他，可是手刚抬起来，她却想到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任由于白侵城掠地吻着她。
    起初于白只是报复，然后渐渐的，想更进一步，凌漫星也不抵抗，带着极度的柔情回应着他。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像恋人一样与他靠近。
    深情又缠绵，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
    于白抵着她的额头，笑着，那是他今晚唯一真心的笑容，就像放下了心中包袱，就像重拾了自己遗失的宝贝。
    他喘了几口气，然后再凑近亲了亲凌漫星的嘴角，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具有侵略性，反倒温柔入骨。
    “阿心，你是不是想当follows的代言人？”于白轻抚着凌漫星的脸，笑得眼里有星星。
    凌漫星媚笑了一下，在于白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再次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所以于总是想潜我吗？”凌漫星伸出一根手指，划过他的唇，脖子，胸膛，笑得妩媚。
    于白眼中的星光消失，他抓住凌漫星不安分的手，含着不敢相信的怒气质问：“凌漫星，你觉得刚才我是想潜你！”
    “不然呢？”凌漫星挑眉，抽出自己的手，“难道于总妄想跟我旧情复燃吗？”
    于白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含着怒气。
    凌漫星捂着嘴，吃惊至极：“不会吧不会吧，都十年了，于总还记在心上吗？”
    “凌漫星！”于白怒吼着，咬牙切齿，“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我一颗真心掏出来，然后扔在地上踩两脚！”
    他吼得那么大声，大声到一旁夜跑的人都忍不住往他们这边看，但凌漫星已经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发现，她直视着于白愤怒的眼神和含泪的眼睛，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冷，由心的冷。
    她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反应，在于白眼中，她这个反应是无所谓的、冷漠的。
    像刀子一样剜开了他的心。
    于白紧咬的牙关渐渐松开，他低沉笑着，那笑声就像是送喉咙直接蹦出来：“是啊，十年，整整十年，我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我还想着只要我变得像刘小天那样的人，说不定你会……哈哈哈，我真是……以后都不会了，凌小姐，如你所愿，我以后都不会妄想了。”
    他摇头笑着，放开了凌漫星，就像放开了自己的灵魂，行尸走肉地走开。
    凌漫星愣愣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扯出笑容，朝于白落寞的背影喊道：“于总，你去哪？方便载我一程吗？”
    于白一怔，凌漫星从后面都能感觉到于白的怒气了。
    “md，你自己走回去吧！”于白完全没有形象怒吼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于白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凌漫星才收起笑容。她失去力气一般靠在树上，张开刚才一直紧握的拳头，她这才发现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割出了血丝。
    “这样……挺好的。”她自言自语一句，弯腰捡起口罩和墨镜戴上，也离开了绿化林。
    雪花飘了起来，雪花还是那样的雪花，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第三章：小白脸你给我等着！

    下沉，下沉……
    “不要！”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仅活生生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学生给吓醒，连在讲台上奋笔疾书的地中海老李头都吓得猛一哆嗦。
    市一中一班全体成员齐齐看向尖叫声源头—一中出了名的不良少女凌满心。
    只见她满眼惊恐看着前方，就好像讲台上那个老年男人是鬼一样，不过她眼中的惊恐之色很快消失，仿佛回过了神，找回了魂。
    “凌满心！你睡觉就算了，还给我尖叫！”老李头最看不惯凌满心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还不客气，“你自己不学就别打扰别人，给我出去站着！”
    凌满心干洗了一把脸，瞟了老李头一眼，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走出了一副“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气势，这更是把老李头气得更上一层楼。
    教室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又开始议论起凌满心这个一中的奇葩。
    按理说，一中作为市重点高中，里面学风优良，学生勤奋爱学习，虽有学渣，但个个学生无不安分守己，然而凌满心确是这一群乖孩子中突出的奇葩。
    她成绩差就算了，还无视校规。迟到、旷课，她不再话下，抽烟、喝酒，是她的日常，最气人的是什么？是她成绩虽差但可可踩着合格线，是她违规的事人尽皆知，但学校就是找不到证据，所以她成功在一中活到了现在。
    被罚站在教室门外，凌满心插着手，对着反光的窗子理了理自己睡乱了的短发。
    不得不说，凌满心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她剪了短发，就活脱脱一个帅哥，疙瘩气那种，因为这个，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学妹曾向凌满心递过情书，那些情窦初开的心啊，可是被凌满心伤得透透的。（凌满心：关我p事！）
    “凌满心，你给我站好！”老李头对着正在把窗当镜子照的凌满心怒吼一句，如果不是窗户挡着，凌满心觉得老李头准想把他那本旧到发黄的书扔到她头上。
    凌满心朝老李头耸了耸肩，转身离去窗户，但她可不是安分的主，没站一会，她就猫下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溜了。
    傻子才听话站着！
    ***
    凌满心边哼歌边往后门那里走去。
    后门那有一堵年久失修的墙，矮又掉皮，实乃翘课翻墙的好去处，而且后门那只有一个上了年纪耳朵又聋的阿伯守着，只要你悄悄咪咪，就能翻墙翻出去。
    凌满心就经常从这翻墙溜出去的。
    一切如往常一样，凌满心手脚并用很麻利就爬到了墙上，但当她正准备跳到外面时，墙下传来了一阵声音。
    “同学你在干什么？”
    凌满心一惊，扭过头，发现是一个学生而不是老师后，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专业翻墙数十年的职业水平和从未被抓过的记录可不能被打破。
    “关你p事！”凌满心恶狠狠说了一句，“走开走开，小白脸。”
    凌满心之所以喊这个男生小白脸不是没有道理的，墙下的这个男生实在白，白里透红那种，而且秀气，五官立体精致，浑身散发着一种文人气质，一看上去就是被人欺负的主。
    那个男生听到了凌满心对他的称呼后明显很不爽，眉头死皱着。
    但凌满心可不怕，她谅这个男生也没胆子告她的状，毕竟她的威名传遍一中，谁告她的状就相当于找死啊！
    “阿伯，有人翻墙！”惊天地泣鬼神，那个男生大声喊着，引起了不远处在收听粤剧的阿伯的注意力。
    凌满心：我kao！
    阿伯提着收音机就跑了过来：“又是你！”
    凌满心连忙跳下墙，翻到外面，逃跑时还不忘恐吓那个男生：“你个小白脸给老子等着！”
    她赶紧跑，然而后门打开，阿伯骑着电动小摩滴朝她追逐而来。
    凌满心跑，阿伯追，两人都插翅难飞。
    双腿岂能敌小摩滴？
    凌满心最后锒铛入狱……啊呸，是被抓，被开着小摩滴的阿伯抓了去教务处。
    教导主任明显高兴坏了，但碍于身份，她拼命忍住狂笑的冲动，只是咧嘴笑着，边笑边教训着凌满心：“凌满心，你为什么要逃课，还翻墙？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看看现在都高三了，马上要高考，你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巴拉巴拉一大堆的教训，如果不是教导主任那一口大白牙，凌满心或许还以为教导主任真的为她好呢！
    其实教导主任内心的潜台词是：“凌满心你也有今天，终于被我逮住了吧哈哈哈哈！”
    凌满心吊儿郎当站着，任教导主任哔哩吧啦，她玩她的手指。巴拉了一大堆，教导主任终于感觉到心满意足，最后就说了一句：“行了，回去吧。这次记一个大过！”
    这才是她想说重点的吧！早说不就完了，巴拉那么多干嘛！
    “哦。”凌满心漫不经心“哦”了一句，然后搭起自己的外套，再见也不说一声就离开了教务处。
    好吧，她的记录被打破了。
    “都怪那张小白脸！别让我再看见他！”凌满心气得踹了一脚教务处外面的墙。
    ***
    “哈！”沙包被凌满心一拳打飞。
    汗顺着凌满心的发梢滴落，沿着她精致的锁骨滑落，干练的短发配上运动装让她整个人开起来十分飒。
    “呀，心姐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一瓶水扔向了凌满心的头。
    凌满心一把抓住：“刘小天，你想砸死我啊！”
    刘小天无辜耸耸肩，走了过来，坐在了凌满心的身旁：“谁能砸死我们心姐呢？”
    “少给我嘴贫！”凌满心用手肘撞了撞刘小天满是肌肉的胳膊，然后拧开水咕咕喝着。
    刘小天就是典型的不良少年形象，他穿了一件背心，胳膊上的刺身全部显现，让人看着都害怕，加上他满头的红发，更是生人勿近，他的名字听起来人畜无害，但是这个名字在巾陆初中可是如雷贯耳，地位跟凌满心在一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初中校霸，一个高中不良少女，两人坐在一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蛇鼠一窝。
    刘小天也拧开自己那瓶水，边喝边问：“说真的，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被抓了！”凌满心怒道。
    刘小天挑眉：“天啊，你那被抓的零记录被打破啦！快，快告诉小弟，是谁这么厉害，敢在我们心姐这颗老虎头上蹦迪？”
    “你找死啊！”凌满心揪着刘小天的耳朵骂道。
    刘小天赶紧求饶：“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凌满心这才松手，她一想起那个举报她翻墙的小白脸就生气，恶狠狠向刘小天吐苦水：“都怪那个小白脸，就是他害我被抓。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
    凌满心伸手对着空气一劈。
    刘小天嘻嘻笑着，好奇：“什么小白脸，帅吗，几班的？”
    凌满心摇头：“帅个p，文文弱弱，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他。”
    刘小天连忙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阿门，请保佑那个可怜的男生吧……”
    “刘小天你找抽啊！”
    ***
    第二天回到教室，凌满心还是踩点到。
    班长顶着她那个高度近视的眼镜看着姗姗来迟的凌满心，弱弱说到：“凌满心，你……”
    “我什么？”凌满心别了她一眼。
    她真的只是看一眼，没任何恶意，但班长明显被吓到了，连忙摇头，什么也不说就让凌满心回座位。
    凌满心也习惯了，就没多想，走到最最角落，那个她的专属宝座，半靠窗，冬暖夏凉好睡觉的位置。
    一直以来一中都是同桌制，两人坐一起，但是凌满心很好地把所有要跟她同桌的人给逼走，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独霸两个位置，然而今天……
    “谁把书包放我得到座位上了？”她以来就看到自己的宝座上放着另外一个人的书包。
    凌满心拎了起来，抖了抖，书包里面的文具当当响：“赶紧拿走，不然我扔了！”
    没人回答。
    “好吧。”凌满心耸耸肩，打开窗就想把书包扔下去，然而就在她打开窗户那一刻，一双手从后伸到她面前，拿走了她手上准备扔的书包。
    “你干嘛？”那声音，可真是熟悉。
    凌满心皱眉转过头一看，猛地瞪大了眼。
    小！白！脸！

 第四章：我跟你没完！

    一百只草泥马在凌满心的心中蹦迪。
    “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但是一个是愤怒、一个是嫌弃。
    “干嘛呢干嘛呢！”老李头走了进来，瞪着最后面的凌满心，“凌满心，你不要欺负新同学！”
    “新同学？”凌满心看了一眼那个小白脸，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老李头，他霸了我的位置。”
    管他新不新，反正她的宝座不可亵渎！
    老李头走了过来，拿书一拍凌满心的脑袋瓜，凶巴巴吧：“叫谁老头！”
    凌满心看着他，眼神在说：“你呀！”
    老李头又拍了一下她的头：“什么霸了你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两个人坐的，你都霸占一年了还有脸说别人！我警告你啊，好好跟于白相处，不要欺负于白，更不能打扰于白学习。”
    “我！”凌满心碍于老李头年纪大不禁气，忍着爆粗的冲动。
    “老师，我想换座位。”小白脸于白倒是先嫌弃起来。
    老李头拍了拍于白的肩，柔声道：“于白，那个教室就只有这个位置，你看……”
    凌满心：老李头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于白环顾四周，发现真的没有多余的位置，他叹了口气：“好吧。”
    “哎，那就行。”老李头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快盖住他的眼睛了，“于白，要是凌满心敢打扰你学习，你尽管告诉老师啊。”
    凌满心不爽：“什么鬼！”
    老李头一看向凌满心就立刻变得凶巴巴：“把位置给我收拾出来！”
    凌满心死死握着拳，握了许久才不爽放开，囫囵地把自己霸占的另一个位置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老李头很满意点了点头，这才走上讲台。
    凌满心不爽地看了一眼于白，哼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扭过头不理于白。
    于白也不理她，放下自己的书包，拿出书认认真真听老李头讲课。
    ***
    一下课，等老李头一走，凌满心就往于白的凳子脚踹了一脚。
    好学生于白正在做习题，凳子就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他扭头不爽地看着凌满心。
    “你干嘛！”他冷冷看着凌满心。
    凌满心一脸无辜，伸了伸脚，又踹了于白凳子腿一脚：“哎，腿长没办法。”
    于白明显就被凌满心惹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嘴唇抽了抽，忍了忍，转过了头不理凌满心。
    凌满心得意笑了笑，从口袋掏出一颗棒棒糖，撕开糖纸揉成一团，然后得寸进尺地把糖纸往于白的作业本上扔去。
    “你有完没完。”于白冷冷看着她，冷冷说着，冷冷地把糖纸扔回给凌满心。
    凌满心笑得很是得瑟，她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嚣张道：“没完！”
    她捡起糖纸就往于白身上扔：“小白脸，你害我被记大过，现在还霸占我的位置，你觉得我们之间能完？”
    “你！”凌满心觉得于白就要骂街了，她倒是有点期待于白骂街的样子，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很好打断了于白的话。
    顾妙妙，班内的学习委员，长得清纯甜美，典型的校花形象。她走了过来，笑着对于白说道：“于同学你好，我是班内的学习委员，你以后在学习或者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哦！”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调位。”凌满心阴阳怪气说着，插着手一脸看戏样。
    顾妙妙皮笑肉不笑朝凌满心笑了笑，满眼在说“我又不是问你管你什么事别打扰我跟于白讲话”，然后她再看向于白时，那笑容变得好不真挚：“于同学想调位吗？”
    于白没啃声，她就靠了过来，继续道：“坐在凌满心身边辛苦了于同学……这样吧，我跟老师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调你跟我坐？”
    对的对的，没错没错，赶紧帮他调位！
    凌满心还是头一次看顾妙妙这么顺眼啊！
    谁知于白想都不想，就说：“不用，谢谢，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做习题。”
    他扯了扯给顾妙妙一只猪蹄按着的数学书。
    顾妙妙尴尬笑了笑，慌忙说了一句“那行以后有事找我”就走开了。
    凌满心无奈又气愤笑了笑，一脚踹到于白的凳子腿上：“你搞什么？你不是想调位吗，顾妙妙可是老李头的得意门生，她出面老李头一定会答应。”
    于白白了她一眼，把凳子往外挪了挪，一脸“我干嘛要跟你解释”的样子，气得凌满心捡起糖纸就往他头上扔去。
    于白手疾眼快抓住糖纸，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扔回去，而是放到自己桌面上。
    他一脸严肃看着凌满心：“第一，你翻墙本来就违反校规，被记大过不是我害的，是你自作自受。”
    “你……”
    “第二！”于白不给凌满心任何插嘴机会，“我不会在这呆久，我要出国学习，但离出国还有一段时间，我来这算是旁听的。”
    凌满心挑着眉：“旁听？什么时候走？”
    “最多三个月。”他竖起三根手指，手指关节分明，修长又白，凌满心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这样，我们和平相处三个月，三个月内你不惹我，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条件？”凌满心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这样玛丽苏小说里才有的对话，一下子就感兴趣了。
    “对，你可以开个价格。”于白不知道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财神爷气息。
    凌满心开玩笑道：“一百万。”
    “行。”
    “……”凌满心抽了抽嘴角，“小白脸你家还真有钱。”
    “不许再叫我小白脸！”于白明显讨厌这个称呼。
    凌满心趁火打劫：“那就再加一个条件。”
    “行。”果然有钱人口气就是不一样啊。
    凌满心真的被于白给逗笑了，笑得连棒棒糖都吃不下，于白则在一边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要多少钱？”
    “哈哈哈，我不要钱。”凌满心笑着摇头，好不容易才恢复心情。
    她拿出马克笔，在于白那张桌子的一半上画了一条三八线。
    于白：“你干嘛？”
    “三八线！”凌满心盖上笔盖，“这边是我的，那边才是你的，不许过界。”
    一中的桌子其实很大，就算凌满心霸了一半，于白还是勉勉强强够位置学习的。
    于白：“行，下一个条件。”
    “没想好。”凌满心吃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道，“想好就告诉你。”

 第五章：流浪猫

    “丁零零！”
    放学铃声一响，凌满心准时从从桌子上猛地抬头，一旁的于白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这个人，一下午睡得像猪一样，放学倒是精神起来。
    “看个p”凌满心骂骂咧咧一句，拎起书包就要走人。
    于白叹了叹气，无奈摇了摇头。
    ***
    路过学校门口的烤肠摊，凌满心买了根烤肠，边吃边等刘小天那家伙来接她。
    “喵”！等着，她脚下突然出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她低头一看，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走开走开！”凌满心微微晃了晃腿，她以为这小家伙会被自己吓走，谁知这小家伙得寸进尺，开始用头蹭她的裤脚，绕着她的脚兜圈，明显的讨好行为。
    凌满心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烤肠，又看了看那只脏兮兮、瘦巴巴的小家伙，挑眉：“想吃？”
    “喵！”它似乎听得懂凌满心的话。
    凌满心想了想，咬下一口烤肠，然后扔在地上：“呐，吃吧。”
    小猫立刻喵喵喵吃了起来，很快一块烤肠就被它吃没了，它还不满足，继续往凌满心的腿上蹭，仿佛要凌满心给它全部的烤肠。
    凌满心：“我只有一根！”
    “喵喵喵！”
    “……”凌满心叹了叹气，直接把烤肠从签子上拿下来，扔到地上，“给你给你。”
    这下小猫才心满意足，叼起烤肠撒腿就跑。
    凌满心：一看这小家伙就是老手啊！
    她看着那根空了的签，叹了叹气，准备转身找个垃圾桶时，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于白吓了一跳。
    “我kao！”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着自己那颗差点被于白下出心脏病的心。
    于白很明显皱着眉，凌满心很不喜欢于白现在看她的眼神，她也皱眉：“看p啊！”
    于白：“对。”
    对？
    等等！
    凌满心恍然大悟。
    他说她是p！
    凌满心：“你这小白脸找死啊！”说着她就要举起拳头。
    于白：“你说过以后不叫我小白脸。”
    好像是哦……
    凌满心无可反驳，毕竟她今天真的答应了于白不再叫他小白脸，她这个人最“注重”承诺的啊！
    被于白这么一说，凌满心都忘记了要揍于白这事。
    这时，一阵引擎声传来，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在水泥路上画出一道痕，带着尘停在了他们旁边。
    刘小天摘下他的头盔，一头耀眼的红发很是引人注目，那些刚出一中校门的人一看见刘小天立刻避而不及，但当他们走远后就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起来。
    “啊心！”刘小天喊了一声凌满心，这才发现凌满心身旁站着一个人。
    白白净净的，长得还挺不错，刘小天上下打量着，朝他笑了笑，颇有嘲笑的意味。
    于白也看见他了，皱眉。
    凌满心看见刘小天来了之后，对于白“哼”了一声，就走向刘小天。
    “啊心，谁啊？”刘小天递给她专属头盔。
    凌满心接过，：“就是那个害我被记大过的小白脸。”
    “哟，他还活着！”刘小天吃惊捂住嘴。
    凌满心一掌拍到他肩上：“对啊，他还跟我同桌了！算了不说他，走吧。”
    说完，她戴上头盔，熟练地骑上摩托的后座。
    刘小天在凌满心看不见的时候朝于白比了个中指，然后戴上头盔，载着凌满心一路带风地走了。
    于白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好像在思考什么。
    “于同学？”他出神到连顾妙妙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他都不知道。
    于白低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她，就“嗯”了一个字，算是回应，然后迈开腿往前走。
    顾妙妙自来熟朝于白靠近，然后看了看凌满心离开的方向，叹气摇着头，漫不经心说着：“凌满心还是跟刘小天这种人”
    于白看了她一眼：“刘小天？”
    “对啊，刘小天！”可能是于白总算回应她的话了吧，顾妙妙很是激动，“emm，于同学可能有所不知，刘小天是附近一带的地痞流氓，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干，也就巾陆肯收他。“
    于白还是没有说话，但顾妙妙感觉到于白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便继续：“凌满心就经常和他走在一起，她也就仗着刘小天才敢在学校内横行霸道……”
    “顾同学，你走哪边？”
    “啊？”顾妙妙有点受宠若惊，她指了指右边，害羞说着，“我走这边。”
    “我走这边。”谁知于白就指着左边，一下子把顾妙妙弄懵了，“不顺路，再见。”
    说完，扭头就走，顾妙妙好久才反应过来，可是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
    顾妙妙泄气地跺了跺腿：早知道就指左边啊！！！
    ***
    刘小天载着凌满心到拳馆落下，放下她，自己去停车。
    凌满心本来是打算先上拳馆的，但是她却听到拳馆旁的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啪”的清脆的声音。
    她好奇探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巾陆初中校服的女生围在一起，她们围着一个同样穿着巾陆初中校服的女生，那个女生缩靠在墙角，左边脸红肿，看来刚才那一“啪”声是从她脸颊上传来的。
    “你就这么一点钱！”一个染了金发的女生拿着一个钱包在那个女生脸上拍了拍，“昨天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家那多点钱来的吗？怎么，当老娘的话耳边风？”
    “我……我……”那个女生多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眼见着她们就要对那个女生在此施暴，凌满心无奈叹了叹气，拿起一旁荒废的油漆桶就往她们扔去。
    刚好扔中那个金发女生的脚，狠狠砸了一下。金发女生吃痛叫了一声：“那个混蛋！”
    “你姑奶奶我。”凌满心不紧不慢走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漫不经心玩着手指。
    本来她们是如临大敌的，但一看凌满心身上的一中校服，金发女生不屑一笑：“找死！”
    说着，她磨刀霍霍向凌满心，凌满心知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于是她随手拿起巷子里一根竹竿，用膝盖一顶，“嘎嘣”一声清脆竹竿就这样断了。
    金发女生猛地停下脚步。
    凌满心随手一扔：“这是老娘的地盘，不要在这惹事，知道吗？啊？”她一脚将刚才被她折断的竹竿往金发女生脚边踢去。
    竹竿滚啊滚，金发女生看清那根竹竿有多粗多坚硬之后，吓得赶紧拿起书包就跑。
    其他不良少年看着自家老大跑了，当然也跑。
    收拾完，凌满心转身就离开。
    “谢……谢谢你。”弱弱的道谢，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吓傻了还是怎样，声音那么弱，像烟一样。
    不过凌满心本就不是想要这声道谢，而且她也不是为了救这个女生才出手，也就不在意走开了。
    一出巷子就看见停完车的刘小天。
    刘小天：“你怎么还没上去？”
    凌满心：“刚才去清理垃圾了。”

 第六章：别想白吃我做的饭

    练拳练到夜幕降临，两人骑着摩托嘟嘟回到胡同小巷子里。
    凌满心和刘小天算是老邻居了，两家人都住在这条小巷子里，只是一个住巷子头一个巷子尾，但两人并不是青梅竹马，两人是在三年前才成为朋友的。
    看着两人骑着摩托回来，巷子头一个阿姨赶紧把她家孩子抱进去。
    凌满心下车，摘下头盔递给刘小天：“进来坐坐，奶奶煮了你饭。”
    刘小天拿过头盔挂在后视镜上，笑道：“行，停个车就来。”
    说完，他一扭引擎，开着摩托就沿着巷子跑去。
    凌满心拎着书包打开门，一进屋子就闻到饭香，她笑了笑，完全没有了在外面的狂拽，变成乖乖女的样子：“奶奶，我回来啦！”
    “啊心回来啦！”奶奶系着围裙就走出来，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去，才伸手帮凌满心拿书包，“来，快坐下，今天奶奶做了你爱吃的。”
    “嗯，我先给爸妈上柱香。”凌满心当然不会让奶奶帮她拿书包。她放下书包，笑了笑，走向门口旁的神台。
    那里立着两幅照片，黑白的，那是凌满心的爸妈。
    奶奶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上香，自己却透透抹了抹眼泪。
    等凌满心转过身时，奶奶又恢复了一向的笑容：“在家拜过就算了，明天你还要上课，就不要跟我去拜祭了。”
    “没事，我可以请假。”再不行就翻墙逃课呗！
    奶奶一口否决：“高三了，请什么假！你好好学习知道吗？嗯？”
    “嗯……”凌满心无奈笑着，她知道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奶奶的。
    奶奶这次满意：“行了，赶紧洗手吃饭。对了，小天呢？”
    “他停个车。”凌满心看了看手机，都过去十五分钟了，停个车应该用不了那么久，“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
    凌满心拿着手机，边玩边往小巷子里走去，还没到巷尾，她就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她心一惊，贴着墙走去，小心探出头，就看见刘小天正被一群拿着刀和油漆的人围着。
    他们不像今天那群巾陆初中的不良少女，很明显是道上的，手拿的刀泛着光，架到了刘小天脖子上。
    为首那个面目凶狠：“刘小天，你爹去哪了？”
    “我不知道。”刀子架在脖子上了，刘小天还一脸拽，就好像一头被围猎的狮子那样，即使身上挂彩他也不低头。
    “臭小子！”为首狠狠往他肚子揍了一拳，“让你嘴硬！说完他又想举起拳头。
    突然间，巷子里传来了警笛鸣声，紧接着，有人大喊：“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md，这次先放过你，赶紧叫你老爹还钱，不然就换命吧！”恶狠狠说了一句，一群人带着刀和油漆桶跑走了。
    刘小天慌了一下，然而却看见凌满心带着警笛声小跑了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手太狠了吧。”凌满心扶着他，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皱眉，“你爸又欠钱了？”
    刘小天笑得颇有些自嘲，他朝地唾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摇头：“我没事。”
    凌满心碰了碰他的嘴角，他一个吃痛，让凌满心眉头皱得更紧：“还说没事。多少钱？”
    刘小天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他那疙瘩笑容：“不多也不少，啊心这是我爸欠的钱，你别管这个。”
    凌满心：“但他们找的是你的麻烦！”
    “不就是被揍两下嘛，算什么？练拳时揍得比这个更狠。”刘小天笑着，看着凌满心还是担心，补充道，“放心，他们顶多就是找麻烦，不会真的对我怎样。”
    “行。走吧，我帮你包扎一下。”刘小天都这么说了，凌满心还能说什么？
    刘小天他家什么都缺，就是药不缺。什么红药水跌打酒万花油的，应有尽有。
    扶刘小天到沙发上，凌满心熟门熟路翻出刘小天家的药箱，拿了过来要给刘小天上药。
    上药时刘小天那是一个鬼哭狼嚎：“姐，你轻点！”
    “你刚刚不是说不痛吗？”凌满心责骂着，手倒是放轻了，她边帮刘小天擦药，边问，“小天，你爸去哪了？”
    “逃了呗。”他笑着说着话，“不说这个了。”
    “行吧。”凌满心也不再问了，麻溜地帮他上好药，然后两人就一起走回家吃饭。
    奶奶当然会问刘小天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两人心照不宣撒了个谎。
    “练拳弄的。”
    ***
    第二天回到学校，凌满心惊奇发现好学生乖宝宝于白竟然迟到了！
    她翘起二郎腿等着看笑话，结果直到放学了他都没来。
    “他请假了。”老李头奇怪看着凌满心，这还是凌满心第一次主动来问他问题，虽然不关学习的事，“怎么了？”
    凌满心“哦”了一声：“没什么。”
    然后插着裤袋就走了。
    老李头被她弄的一头雾水，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头。
    ***
    “奶奶我回来啦！”凌满心还没进门就嚷嚷着。
    然而她一进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因为她看见了于白。
    对，于白，穿着一身黑西装，端端正正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凌满心吓得下巴都要掉下地了：“小白……你怎么在这！”
    “啊心回来了！”奶奶拄着拐杖从房间走了出来。
    凌满心一看见奶奶腿伤了，完全忘记于白，直直走过去扶住奶奶：“奶奶你腿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还好有这小伙子送我去医院。哎，小伙子，谢谢你啊！”奶奶笑着。
    于白站起身，礼貌笑着：“不客气。”
    凌满心嘴角扯了扯：“那个……谢了。”
    于白不卑不亢回了她一个微笑。
    “你们认识？”奶奶眼神在两人之间移来移去。
    凌满心乖乖点头：“认识，同学。”
    可能是第一次见凌满心这么乖巧，于白有点被吓到了，愣了好久，要不是凌满心瞪了他一眼，他都回不了神。
    “是的。”他笑着点了点头。
    奶奶：“哦，同学啊！小伙子还没问你名字呢？”
    “于白。”
    “小于啊，我们家啊心在学校怎样？”奶奶抓住一个同学就会这样问。
    凌满心一惊，拼命向于白使眼色，然而于白那家伙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可真是急死她啊！
    于白微笑（这家伙在学校可是一副生人勿进啊）：“凌满心在学校学习认真、积极上进、乐于助人、团结友爱，从来都不会欺负同学。”
    凌满心：我kao，你还不如不说话！
    奶奶倒是被于白逗了了，呵呵笑着：“小于你就别给啊心这丫头打掩护，她这丫头什么样我不知道？行，你们坐下，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说完奶奶就想拄着拐杖往厨房里走。
    凌满心狠狠瞪了于白一眼，拉住了奶奶：“奶奶，你腿伤了就别折腾，我去做。”
    “也行，你做饭比我这老婆子好吃。”奶奶笑呵呵，像个佛，“小于，你有口福。”
    口福？
    凌满心拉了一把于白：“于同学你你是说想学做饭吗今天刚好有机会，你给我打个下手。”
    于白皱眉看着她：“我什么时候……”
    凌满心不给他说完，瞪了他一眼，就拉了他进厨房。
    于白清楚看见她那眼神透露着一句话：
    “别想白吃我做的饭！”

 第七章：洗米吗？手把手那种

    凌满心家的厨房很小很窄，两个人站进去就已经达到极限，转个身都难，但好在干净。
    凌满心走到了米缸，盛了一些米到家里的小饭锅里，然后走了过来，毫不客气问：“会做饭吗？”
    于白果然摇头。
    凌满心一点也不放过挖苦于白的机会，嘲笑：“对哦，你是公子哥，公子哥怎么可能会做饭？”
    于白很不爽皱眉，对于凌满心的挖苦，于白每次听着都特别刺耳讨厌。
    凌满心得意笑着，把饭锅塞到他怀里：“洗米总会吧？”
    于白看了看凌满心那嘲笑的眼神，最后点了头。
    不就是放个水然后洗一下米，应该不难。
    于白正准备放水时，凌满心又挑刺：“你穿这个洗米？”
    她嫌弃地看着于白一身黑西装，摇头：“穿这么正式，约会啊？赶紧脱了，不然待会弄脏我可不赔！”
    于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了下去，他放下饭锅，把外套脱了：“这下可以了吧？”
    凌满心这才满意点头，转过身去剁蒜。许久，一双沾着水珠的修长的手将一锅米递过来，凌满心转身一看，发现于白的白衬衫上有几处被水滋到的水印。
    果然是公子哥，洗个米都能把自己衣服弄湿。
    凌满心正想借这个笑于白，但低头一看那锅米，那锅她刚才明明装的过拇指的米，现在只有稀稀拉拉薄薄的一层！
    她看了看锅，抬头看了看于白，又低头看了看锅。
    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走去洗碗槽一看，只见几颗顽强的米黏在槽边了。
    她的米！
    “我让你洗个米你干嘛把米给我洗没了！！！”凌满心又气又想哭，不过现在她最想就是胖揍于白这个败家子一拳啊！
    于白很无辜，冷冷道：“倒水的时候它们要溜我也没办法。”
    “你不会用手挡一下吗！”
    于白一愣，满眼“好像是哦”的样子。
    凌满心脑阔疼，真的要不是碍于奶奶在外面加上于白今天帮了她奶奶，她肯定要胖揍这个败家玩意。
    她扶着额头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夺过饭锅：“算了不用你帮忙，你给我出去。”
    “不，我要学洗米。”于白却满脸认真严肃，他觉得自己连洗米都不会的话，凌满心以后肯定拿这个笑他。
    “你自己回家霍霍你家大米去！”凌满心当然不答应。
    教他？让他再浪费农民伯伯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来的宝贵粮食吗？
    于白看着她，认真盯着她：“确定不教我？”
    “不教！”
    于白眯眼看着她，许久，他面无表情转过身，出人意料朝客厅大喊一句：“奶奶，凌满……”
    “我去！”凌满心立刻伸手蹦起来捂住他的嘴，“我教你，我教你还不行吗？！”
    这货是流氓啊！
    于白朝她挑着眉，凌满心第一次觉得于白可以这么无赖，而且能无赖得这么理直气壮神色自若！
    凌满心忍了忍，拿过米锅走去米缸那里再加了点米，才递给于白：“拿着，这次别再把我的米洗没。”
    于白结果米锅，按着刚才自己洗米的步骤哗啦啦放水，然后用一只手顺时针搅动米，搅成一个小漩涡。
    凌满心：“你这样洗米洗得干净吗？要搓！”
    “搓？”于白满眼疑惑，于是凌满心直接伸手到锅里。
    米锅很小，凌满心的手一下碰到于白的手，于白就像触电那样将手抽了出来，但凌满心毫不在意，只顾着怎么教他搓米。
    她碰起一捧米，包在手掌中，然后摩挲着手掌：“这样洗知道吗？这样搓搓搓。”
    米在她掌心中摩挲，发出细微“沙沙”声。
    于白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凌满心不满地再问了他一遍，他才点头。
    “还真是生活白痴！”凌满心嫌弃看着他，把那一捧米放回到锅里，然后站在一旁，盯着于白搓米。
    于白按着凌满心说的搓米，搓了几下凌满心就说可以换水了，于是他拿起锅，把锅一斜，就要把里面的水往洗碗槽里倒。
    “等等，倒水时拿手挡一下。”凌满心提醒着。
    于白于是空出左手，直直放在锅口边：“这样？”
    “手弯一点，成一个兜……这样！”凌满心觉得于白真的是个生活白痴啊！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伸过手，握住于白的手：“手掌不要放太直，不然兜不了溜出来的米。对，就是这个手势，好，慢慢把锅倾斜，慢慢倒水不要太快。”
    她渐渐朝于白靠近，她的手一直放在于白的手上面，掌心的温度似有若无。
    乳白清凉的米水慢慢从两人指尖，慢慢流干净。
    很好，没有浪费！
    凌满心很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她抬头正想表扬一下于白，却发现他竟然看着她，好像还看了看了不久。
    那眼神她很熟悉，那是她一上课就有的眼神。
    走神！
    “干嘛呢！”凌满心一掌拍到于白肩上，“接下来再洗一遍，不许给我浪费一颗米，不然你就死定了！”
    真是的，难道她这么认真教，于白这家伙竟然给她发呆，太气人了！
    可能是凌满心的威胁起作用了吧，于白还真的没把一颗米给浪费掉，这下凌满心才消了一下气。
    “行了，接下来量点水放进去就可以煮了。”凌满心叉着手道。
    于白：“要量多少毫升？有量筒吗？”
    “……没有，拿手量。”凌满心扶着额头，她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把手掌放进米里，水过了手掌背就行。”
    于白拿起自己那修长白皙的手看了看，皱眉：“过了手掌背是多少毫升？”
    “……不知道！你赶紧把水量了，我去炒菜！”
    ***
    两人少去了争吵，很快就一起弄好了一顿饭。
    简陋的桌子上摆着一碟碟素菜，凌满心乘好饭，端了过来。
    “给你。”凌满心把一碗成小山堆的饭递给于白，于白差一点就认为她要喂猪。
    于白接过，笑了笑：“谢谢。”
    奶奶看了看于白，有些不好意思：“小于，不好意思，留你吃饭却忘记今天是啊心爸妈的忌日，要吃素，委屈你了。”
    凌满心瞪了于白一眼，眼神明示于白如果他敢嫌弃她就弄死他。
    于白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容带了一丝苦涩。他摇头：“没事，刚好。”
    奶奶微微笑了笑：“你不嫌弃就行，好吧，快吃，啊心弄的菜还不错。”说完奶奶就帮于白夹着菜。
    于白吃了一口，笑着点头：“确实不错。”
    但他着句话是对奶奶说的，看着两人更像两爷孙，她咬着筷子，不爽：“奶奶你也吃，别总是顾着给小……于白夹菜！”
    奶奶呵呵笑着，赶紧给凌满心夹了她爱吃的娃娃菜：“好好，啊心也吃。”
    ***
    吃完饭，奶奶坚持让凌满心送送于白，凌满心只好领命，护送于白。
    月光洒在街道上，照的街道很是干净，路边摆着的小摊子，买着热腾腾的关东煮和烤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凌满心掏出一根烟，当着于白的面吸了起来，她清楚感觉到于白不满的眼神，但她当看不见。
    吐出一口烟，凌满心犹豫了很久，淡淡道：“今天谢谢你。”
    于白摇头：“举手之劳。”
    “不过你也别想我会太感激你，我请你吃了饭就两清了啊。”凌满心掸了掸烟灰，她真的不太习惯跟别人道谢。
    于白听着，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
    “话说你今天为什么在墓园？”凌满心随口一问。
    于白眼神闪烁一下，笑得有些苦涩：“今天也是我父亲的忌日……”
    凌满心夹着烟，舔了舔唇，随既也苦笑了一下：“还真是巧啊……不过不是什么好事。”
    她觉得有些苦涩，苦涩到连烟都吸不下去了，于是她干脆把吸了一半的烟掐灭，然后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两人就这样无言走着，走到附近的公交站。
    “你家住哪？”凌满心想给于白找找看搭哪路车。
    谁知于白说了一句：“不用，我叫司机来就行。”说完他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李师傅，到xx车站接一下我。”
    凌满心：“你有司机接为什么不早说！”害她走了那么远的路。
    于白：“你又没有问。”
    凌满心：“我……你真的很欠揍！行，你自己在这等你家司机来接你吧，我就不陪你等了，公子哥！”
    说完，凌满心转身就想走人。
    于白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凌满心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但是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朝凌满心喊道：“凌满心！”
    “干嘛？”凌满心不耐烦回过头。
    于白：“明天早点来学校。”
    “为什么？”凌满心皱眉。
    “给我把第一单元的英语单词背了，还有第一讲的公式也要默出来。”
    “你脑子坏了吧？”敢命令她学习？
    于白还是一本正经：“李老师让我给你补习，监督你学习。”
    “老李头疯了吧！！！”凌满心惊讶道，“小白……于白同学，这世上能监督我学习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明早不来，我就告诉老师。”
    于白说了一句毫无威胁力的话。
    凌满心满不在乎，甚至还笑了笑，叉着手，朝于白挑着眉，嘲笑道：“你就告呗，谁怕谁？”
    说完，她哼哼地叉着手走了，那背影，好不嚣张。
    于白看着她嚣张的走路姿势，皱着眉，无奈摇头。
    他想起了老李头那天找他谈话，让他监督凌满心学习时的场景。
    “李老师，帮助同学我愿意，但是凌满心根本就无心向学，我不愿花费力气在她身上。”
    当他听到李老师请他监督辅导凌满心学习时，他就是这么严肃说道。
    谁知李老师摇着头，奇怪地问：“你知道凌满心以什么成绩考到一中的吗？”
    于白摇头。
    “全市第一，中考的数学状元。”李老师说到这的时候，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容，“凌满心这丫头是有本事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哎……”
    全市第一？
    于白看着凌满心的背影，眼神十分复杂。

 第八章：学习？这辈子都不可能！

    按照国际惯例，不到最后一刻凌满心都不会出现在教室门口。
    果不其然，等着早读铃声一响，凌满心就一脚踏进班门口，手上还拎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于白看着凌满心那副悠然自得的态度，不满皱着眉。
    “干嘛？”凌满心坐到位置上就开餐，看着于白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她还以为于白想吃，于是很大方问，“想吃？”
    于白冷不丁来了一句：“单词背了吗？”
    凌满心咬了一口包子，满眼疑惑：“？？？”
    于白嘴角扯了扯：“哦，我看你这么晚才来，还以为你在家背单词了呢。”
    凌满心这次明白于白想说什么，敢情这货昨天说要监督她学习的事是真的！
    “于小白，我告诉你，你姑奶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习。”凌满心呵呵笑着。
    于白皱眉：“你确定？”
    凌满心挑挑眉，满眼挑衅，于白和她对视了三秒，在凌满心以为他要生气时，他却一个假笑，然后“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走出了教室。
    然后他叫来了老师。
    “凌满心，跟我到办公室一趟。”老李头脸色很不好，一看就是于白那货添油加醋地打了她小报告。
    凌满心内心很是不屑：于小白，你以为搬出老师就能奈我何吗？科科！
    果然，一到办公室，凌满心就看见戳自己后背的于小白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凌满心一看见他，嘲笑地看了他一眼。
    “凌满心，你给我站好。”老李头倒是瞪了站没站姿的凌满心一眼。
    凌满心无奈耸耸肩，但还是没有把自己吊儿郎当的站姿调整过来：“老李……李老师，找我什么事？”
    老李头：“凌满心，你上次翻墙被记了大过，还记得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凌满心就来气，她忍了忍，只瞪了一眼于白，咬牙切齿道：“记得。”
    于白对于她的怒目，他只是瞟了一眼，仿佛在说“关我什么事”。
    “行，你记得就行。那你知道，被记大过后，如果你成绩继续这样下去，学校会考虑麻烦你奶奶来一趟学校。”
    “什么！”一提到奶奶，凌满心就想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为什么，我科科都合格。”
    “没有为什么，现在于白同学肯帮你补习，你好好抓住机会，尽量在下一次大考中考出好成绩。”
    “就他？”凌满心指着于白，“我不！”
    “你不配合，我只能请你家长来一趟了。”老李头一点情面都不留，“这件事我刚刚也打电话跟你奶奶说了一下，你奶奶十分赞成，她说如果你不配合，就告诉她。”
    凌满心：“……”
    还真的把她的痛处抓得死死的啊！
    “满心啊，老师和同学都是为了你好。”李老头看见凌满心没反驳，这才放缓了语气，“你要好好学习，多跟于白同学交流。好了，就这样，你们两回去吧。”
    被抓住痛处的凌满心叫天天不灵的，只好鼓着一肚子气走回教室。
    一回到教室，于白虽然没笑，但凌满心能感觉到他很得瑟。
    “放学留下，把第一单元的单词背了再走。”他的确很得瑟。
    “你……我！不！”凌满心气道。
    于白又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每当这个时候，就证明于白要出绝招来对付凌满心了。
    过不出奇然，三秒后，于白掏出手机，翻到了一个电话：“凌满心，你看着手机号码熟不熟悉？”
    凌满心一看：“这不是我奶奶的手机号码吗？”
    于白肯定地挑了挑眉。
    凌满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烦躁地做了一番返祖现象，最后泄气一叹，掏出手机。
    “你干嘛？”于白还以为凌满心要玩手机不学习。
    凌满心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要留堂吗？我打电话让人不要来接我！”
    于白点点头，同意凌满心去打电话。
    凌满心：敢情老娘现在打个电话你都要管了吧！
    把手机屏幕当成于白的脸，凌满心戳戳戳戳出联系人刘小天：“喂，没干嘛，今晚不要来接我……为什么？我被留堂了可以吗？！”
    电话一边的刘小天把电话拿开自己的耳朵，一脸无辜：啊心这家伙今天吃了火药了吗？

 第九章：于白老师和他的无心向学的学生

    “abandon，abandon，a-b-a-n-d-e-n……”
    “是d-e-n-！”于白暴躁地敲着桌子，“这个单词都背了多久了？凌满心你有没有心去记！”
    凌满心瞟了一眼他一眼，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转着笔，漫不经心：“没有。”
    “你！”这可能是于白老师这一生遇到的最不配合的学生了。
    从放学到现在，不管是做题还是背单词，凌满心都以一种随随便便的态度对待，就好像要跟他耗时间那样，真的气得冷静如于白都忍不住暴躁了。
    此刻夕阳落下，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教室，黑板上的钟已经显示七点半了，而凌满心，学了一个多小时，连“abandon”都背不出来，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说自己没心学！
    于白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凌满心会不配合，却没想到她这么不配合。
    “于白老师，怎样，现在七点半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帮我这个无心向学的同学补习吗？”凌满心笑着，像只得到肉的小狐狸。
    于白深吸一口气：“算了，回家吧。”
    他得找找办法，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一听，凌满心拎起书包就走，走出了胜利者的姿势。
    于白也快手快脚收拾好书包，跟在凌满心后面。
    他两算是最晚离校。夕阳暖暖地照在学校门口外的马路上，将绿道两旁的树木染成暖人心脾的橘红色。
    于白和凌满心并肩站在一起，凌满心从书包拿出烟，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
    于白皱眉看着她，凌满心也发现了于白的视线，她把指尖的烟伸到于白面前，笑问：“来一根？”
    于白没回答，凌满心也没想他会回答。她笑着，吸了一口，然后对着于白轻轻缓慢地将烟雾吐出，挑衅道：“对哦，你这样的好学生不吸烟。”
    “你奶奶知道吗？”
    “别想拿我奶奶来说我。”凌满心两指夹着烟，抖了抖烟灰，“我成年了，而且奶奶知道我吸烟。”
    于白沉默了一下：“我没想过……算了。”
    短暂的对话结束，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凌满心吸她的烟，于白就玩他的手机，许久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上走下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人，拉开了车门。
    “凌满心，载你一程？”于白问。
    凌满心摇头，把烟头扔到地上，然后踩了踩：“不用，你有司机来接，我也有人来接。”
    说时迟那时快，凌满心一说完，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就传来，那辆酷炫的摩托车朝他们驶来。
    刘小天一个刹车，一脚撑地帅气地将车停在轿车前。他摘下头盔，甩了甩自己满头红发，朝凌满心打了个响指。
    “阿心，上车！”他笑着
    凌满心随意地朝于白摆了摆手，然后大步流星朝刘小天走去。
    “好吧。”看着凌满心的背影，于白淡淡自言自语，然后走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于白抬头，就看见车前那辆摩托车以风一般的速度往前冲了去，那引擎声大到在这辆隔音极好的轿车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清楚看见凌满心，在走的前一刻，转过了身，朝他比了个中指，即使她戴了头盔，但于白能透过那反光的头盔挡风镜感受到，凌满心的不屑与嘲讽。
    可是于白只是觉得好笑，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这人怎么这样！”司机李师傅也看到凌满心这个动作了，很是不满，甚至有些生气，“一中的校风不是很好吗？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家教的人？”
    于白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的微笑瞬间收起，他眯眼看着后视镜的李师傅，李师傅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什么都不敢说了。
    李师傅后怕着，他差点忘了，“没有家教”这四个字可是他们于白少爷的逆鳞，不能说，不能碰！

 第十章：欠债

    刘小天和凌满心开着摩托回家，然而还没回到小巷子，他们就被一群人拦下了。
    凌满心认出来，那群人就是那天追债的人。
    刘小天把凌满心护在身后，满眼警惕看着他们。
    为首的纹身壮汉叼着牙签，笑得很可怕：“哟，怎么有个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们去喝一杯？”
    “你们要干嘛！”刘小天瞪着纹身壮汉，死死把凌满心挡在身后，“有什么冲我来，跟她没关系。”
    好在纹身壮汉没有再继续调戏下去，他收起笑容，伸手拍了拍刘小天的脸：“你这小子比你那老爸有种一点啊，知道保护自己的马子。哈哈哈，兄弟们，你说这小子怎么就有这么好看的马子，咱们却没有？”
    跟随他的人也笑了起来起哄。
    刘小天拍开他的手，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凌满心拉住他的手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不然他早就跟那群壮汉打了起来。
    即使他打不赢。
    纹身壮汉的手被刘小天拍开，他笑容僵了僵，再拍刘小天的脸是手劲大了很多，刘小天碍于凌满心在场，默默忍着。
    “你这小子还真是有种啊，比你那老爸强多了！老四，把那东西拿给这小子看看！”
    纹身壮汉一吩咐，后面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就从他的裤兜里拿出一团布，朝刘小天那扔出。
    布团落到刘小天脚边，带着褐色块状的布一展开，里面一根发白的手指就这样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刘小天和凌满心都震惊了，他们在学校再怎么嚣张霸道，但明说了还是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的场面？
    纹身壮汉踢了踢地下的断指：“你老爸被砍了手都有力气逃啊！”
    说罢，他冷不丁就挥拳往刘小天肚子来了一下，刘小天痛到弯腰倒地，像煮熟的虾一样蜷缩着。
    “小天！”凌满心惊叫着，蹲下去扶住刘小天，她又气又怕，但眼见着壮汉还想踢打刘小天，她最后咬着牙，抬头看着纹身壮汉，道，“你们要钱，但把他打废了，你们找谁要去！”
    她不知道自己说着话时有没有结巴，反正她知道自己当时是死死握着拳，但心是在颤抖的。
    可能是凌满心那倔强的眼神让纹身壮汉感到新奇，他收起了脚，蹲下看着凌满心，伸手撩起她的下巴：“小妹妹说得对，哥哥就听你的，不打。”
    “撒开你的手！”强忍着痛，刘小天愤怒地起身，欲打开那只手，谁知壮汉反手一巴掌，再次把刘小天打扒在地。
    “小天……唔！”凌满心想去扶他，但壮汉去一把捏住她的脸，逼着她看向他。
    壮汉笑得se咪咪：“要不你跟我混，你牛哥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凌满心轻笑一声：“我未成年，你确定？”
    “看起来不像。”壮汉的目光渐渐下移，移到凌满心开了一个扣的校服衣领，眼神渐渐变深，他也渐渐伸出手。
    凌满心狠狠把他的手拍开：“你要是敢动我，就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壮汉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下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行，今天哥就看在小妹妹的份上，放过你这小子先！”壮汉放开凌满心，转身朝刘小天脸上拍了拍，“你这小子，要不赶紧把你老爸给我找回来，要不就还钱，三天后换不了钱，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站起身，一脚踩过断指，哈哈哈地带着自己的兄弟走了。
    地上发白的断指被踩成酱，凌满心脱力一般坐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才缓过神，扶起了刘小天。
    “还行吧？要不要去医院？”凌满心担忧着。
    刘小天摇着头：“阿心，对不起……”
    凌满心也摇头：“两兄弟说这个干嘛！我没事，倒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刘小天无奈笑着：“如果那混蛋回来，我立刻把他交出去，只是……”
    “可是他是你爸……”凌满心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直接无语了。
    刘小天的父亲，算是父亲吗？
    刘小天听着，想笑，但一扯嘴角就痛，他笑得比哭还难看：“阿心，不是所有生了种的男都是爸，有的是混蛋啊。”
    “行了。“凌满心拿出纸巾帮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皱眉道，“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刘小天吐了一口血，摇头：“不知道，不过阿心，最近你不要跟我走太近。我也要出去避避风头。”
    凌满心听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你去哪？”
    刘小天：“回乡下吧……算了，先回家。”
    “嗯。”凌满心扶着他起来，看他痛到直不起身，皱眉，“你还是去医院一躺吧。”
    “啊，我不要，我不想打针！”
    “……放心，不用打针。”凌满心没好气看着他，“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怕打针？”
    “不知道，天生的吧。”刘小天耸耸肩，又扯到伤口，痛到倒吸一口凉气。

 第十一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后来的三天，刘小天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凌满心打电话问他，他就含糊说着回乡下。
    “好吧，你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你保护好自己。”凌满心也不再多问了，只要刘小天没事就行。
    电话那一头刘小天低低地“嗯”了一句，冲冲忙忙说了句“有事待会再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凌满心无奈叹气，起床收拾好东西回去上学。
    屈服于于白和老李头的压迫下，凌满心这些天天天按着于白的安排，来得特早，但于白给她补习，她就吊儿郎当的，要不玩手指，要不就发呆，就是不肯好好学习。
    “凌满心，你这样浪费时间有意思吗？”看着整张都是叉叉的卷子，于白强忍着怒气质问。
    凌满心无所谓耸肩：“反正我的时间浪费得起，倒是你，于小白，你可是学霸，时间应该很宝贵才对，干嘛非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要不这样，咋倆相互配合，演戏给老李头看？这样你既不用浪费时间，又能在老李头心中博个热心帮助学习困难户的形象？”
    于白皱眉：“你觉得我帮你补习就是为了在李老师心里塑造一个助人为乐的形象？”
    “不然呢？”凌满心当然就是这么认为，“我知道你们这些要出国留学的好像要学校的推荐什么的，这样能省点钱，也容易些。”
    于白嘴角抽了抽，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深吸一口气，一掌连带着卷子拍在凌满心的桌子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份卷子重做，再不合格，留堂！”
    凌满心吐了吐舌头：“留堂就留堂！”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直到老师来上课，两人相互“哼”了一声，才赌气转过了头。
    放学后，于白还真的又让凌满心留堂，并且还先斩后奏打电话通知了凌满心的奶奶，凌满心被他死死抓住了痛处，真真窝囊得很。
    想她鼎鼎大名一中大姐大，怎么就沦落到被一个小白脸抓得死死的呢？
    “凌满心你能不能别发呆！”于白老师又不满敲了敲桌子。
    凌满心回过神瞪了他一眼：“不能！”
    “你……”于白还想说什么，这时电话零响了，凌满心掏出手机一看，是刘小天的来电。
    凌满心：“喂，小天，怎么了？”
    “你好，请问是阿心女士吗？”然而电话中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凌满心皱眉：“我是，你是？”
    “我是人民医院的护士。”
    “医院！怎么回事？”凌满心惊讶。
    于白听到“医院”两个字时，也放下了笔，转头看着凌满心，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直接发白。
    她突然“噌”地站了起来，于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去哪？”
    凌满心有些……不，是很慌，她低头看了一眼于白，然后坐下，然后拿过笔在新的卷子上迅速地写写写，不到十五分钟，一张数学选择填空题就被她做完了。
    于白惊讶着她的速度，凌满心却一把把试卷扔给他：“应该合格，我有事先走。”
    说完，凌满心头也不回，拎起书包就走。
    于白有点懵，他习惯性拿起卷子，只扫了一眼，他就知道这些题，凌满心全做对了。
    只用十五分钟，做完了全国数学统考的选择填空，还全对！
    于白死皱着眉头，许久，他扔下卷子，往教室外跑去。

 第十二章：好吧，是我多管闲事

    “请问刘小天在哪间病房？”
    护士看着凌满心满眼惊恐，不敢怠慢，赶紧帮她查看：“2—303……”
    “谢谢！”护士还没说完，凌满心就跑了。她跑上二楼，来到了303病房门口前。
    单独的病房中，透过半透明的落地窗，凌满心能清楚看见刘小天躺在病床上。他的头、手、脚全都捆满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鼻子还插着输氧管。
    医生刚好从病房走了出来，凌满心抓住他，急切问：“医生，他这是怎么回事？”
    “病人腹部、头部被多次重创，内脏轻度出血，脑部也受损，但经过抢救，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等病人醒来，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医生看着病历表道，“你是病人家属吧，去前台签一下字。”
    凌满心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刘小天，才转过身：“好，谢谢医生。”
    她匆匆忙忙赶去前台大厅签字交钱，那个给她打电话的护士告诉她刘小天是今天中午被好心人送到医院的，他来到医院时满身伤，也昏迷了，医院只能从他随身的证件得知他的身份，由于情况紧急，医院决定边抢救边通知家属。
    而刘小天电话里联系人“家人”的一列，“阿心”这个名字是顶置的，护士还以为是刘小天的姐姐还是妈妈，就通知凌满心过来了。
    凌满心索性将错就错，也不解释，交了钱就回到刘小天的病房里。
    病房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凌满心坐在病床边，看着刘小天，浑身的伤，她不敢想象刘小天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那群人，下手比他们想的还要狠……
    “你个笨蛋！你不是说你未成年，他们不敢对你怎么吗？！”凌满心哽咽着，看着昏迷的刘小天，她死死握紧了拳头，破口大骂，“kao，妈的，那群混蛋！”
    他们不是人，那些都不是人，都是狗shi！
    骂完，她虚脱般靠坐在椅子上，拳头依旧死死握紧。她闭上眼，似乎在思索什么，许久，当拳头放松时，她才睁开了眼睛。
    她再看病床上的刘小天一眼，无奈笑了一下。
    “你这傻子……”
    ***
    凌满心走出病房，把刘小天进医院的事告诉了奶奶。
    “奶奶，这几天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小天？”凌满心问道。
    “这什么话，奶奶立刻过来……哦，等一下，我去帮小天收拾几件衣服。”
    “谢谢……”
    电话挂断，凌满心准备回病房时，她一抬头，就看见于白站在不远处。
    于白朝她走近：“他怎么了？”问得漫不经心，就好像看客一样。
    凌满心满眼“跟你很熟吗”的样子：“关你p事！”
    于白不满皱眉：“他是被人打了吗？要不要报警。”
    “不用！”凌满心有些不耐烦。
    于白好心建议：“还是报警吧，我认识……”
    凌满心本来就心烦，又听着于白叽叽喳喳的，她更烦，于是对于于白好心的建议，她忍不住打断，骂道：“你知道个p，懂个p啊！”
    凌满心之前虽然骂过于白，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语气那么重，于白愣了一下，许久，他无奈一叹，无奈笑道：“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他笑容收起，目光中带着点怒气看了一眼凌满心，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凌满心只觉得呼吸好像被水泥堵住一样，更加烦了。
    搞什么，明明是他多管闲事，她骂他也是应该的啊！
    可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呢？
    凌满心越想越烦躁，最后狠狠跺了一脚，低骂了一声：“kao！”

 第十三章：还钱

    医院的晚上静的可怕，凌满心整夜都守在刘小天旁，听着心电图的滴滴声，她上手撑着额头，紧闭着眼。
    “阿心。”这时奶奶拿着一袋行李和一个饭盒走了进来，她看着床上的刘小天，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怎么会……”
    凌满心赶紧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奶奶摆了摆手：“没事。阿心，小天这是怎么了？”
    凌满心不忍：“被那些追债的混蛋打的……”
    “……造孽啊，他还这么小，那些人怎么忍心……”奶奶哽咽着，伸手抓住凌满心的手，“阿心，报警，必须报警！”
    奶奶待刘小天就像是自己亲孙子一样，看着刘小天这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的心简直被刀剜了一般。
    凌满心抚着奶奶的背，安慰着：“警察来过了，但是小天没有醒，录不了口供……”
    “一定要把那些人抓住！”奶奶气到眼睛发红了。
    凌满心点着头，她拉了把凳子过来，坐在奶奶前面，握住奶奶的手，语重心长道：“奶奶，我想用那笔钱。”
    奶奶一愣：“阿心，你是想帮小天他家还钱吗？”
    凌满心点了点头：“一天不把债还了，那些混蛋，不会放过小天。”
    凌满心很清楚，即使警察把那些打刘小天的人抓了，但只要刘小天他爸的债没还清，刘小天安全不了。
    “……阿心，你确定吗，那笔钱……”奶奶说着，又忍不住落泪，越哭越悲，“老天爷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们？”
    “奶奶，没事的，我放下了。那笔钱放着也是放着，不用白不用对不对？”凌满心苦笑着，抱住了奶奶，“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
    得到奶奶的同意，凌满心决定拿那笔钱帮刘小天还债。
    她在刘小天手机里找到了放高利贷的人的联系方式，并联系他们。
    他们本来是让凌满心去他们那见面，可凌满心不傻，坚持要在外面见面，而且她选了一家比较火的茶餐厅。
    约定好的那个下午，凌满心早早来到茶餐厅，看着四周满满的客人，她一下子就没那么害怕。
    没等一会，她就看见一个穿着背心的壮汉走进了茶餐厅，他手臂纹着一条黑色的蛟，后面跟了两个小弟。
    他一眼就看见了凌满心，朝她笑了笑，走了过来：“小妹妹，原来是你啊！”
    凌满心满眼戒备：“不可以吗？”
    “哈哈哈，有胆量！当然可以！”壮汉边笑边拍桌子，桌子被他拍得响当当，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有些人见着他们，赶紧埋单走人。
    “带钱了吗？”
    凌满心点头，然后壮汉摆了摆手，他的两个小弟立刻会意，开始赶客。
    茶餐厅老板慌了：“几位大哥，您高抬贵手啊！”
    “滚一边去！”金毛一掌推开老板，那恶狠狠眼神愣是把老板吓得浑身冒冷汗，屁滚尿流啥也不管了就跑了。
    茶餐厅瞬间只剩下凌满心和他们，凌满心心一慌，警惕看着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小妹妹，你放心，咱们这行你也知道，人多不好办事。”他坏笑看着凌满心，“你如果一早答应来我们这边就好了，你看看，连累了人家老板了。”
    凌满心死死握着拳头，不语。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把钱拿出来吧。”壮汉哈哈笑了笑，伸出了手。
    凌满心也伸出手：“欠条！”
    壮汉努了努嘴：“好。”然后他身后的小弟就把一份文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凌满心。
    “小妹妹好好看，不懂的可以问哥哥。”壮汉目不转睛盯着凌满心。
    凌满心直接无视壮汉的眼神，她迅速翻动着合同。
    50万，加上利息，100万，果然黑心，但跟电话里说的一样。
    “100万是吧？”凌满心掏出一张信用卡推到壮汉面前，然后迅速把欠条收好，“你们看看，数对不对。”
    壮汉有点吃惊，用两根手指夹起信用卡递给后面的小弟，让他们去查，然后撑着下巴盯着凌满心，笑问：“小妹妹，哥看你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告诉哥，这钱哪来的？”
    “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大哥混这道应该听过这话吧？”凌满心紧握拳头，直视壮汉，“总之钱还了，你们和我们两清。”
    壮汉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小弟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笑了笑：“可以了，小妹妹，走吧。”
    凌满心警惕看了他一眼，再三确认合同没问题后，赶紧拿着合同走人。
    但她的心始终忐忑不安，过程这么顺利，她总是觉得很不对劲。
    她感觉很不妙，越发害怕，她只想着赶紧回家，回到家就没事了。
    回家路途中，她故意选择人多了路段，然而就在街道上，在路过一个巷子的路口时，一个人突然从巷子冲出，一把抢走了她的背包。
    那份合同还在她的背包里！
    她大喊一声“抓小偷”，然后想都不想就跑进了巷子，追着那个人跑。
    那时她满脑子想的就是合同，她根本不知道，那个抢她包的人把她领入了巷子深处。
    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前面，后面被人围住了。
    她停下了脚步，进退不得。她死死盯着为首的人，就是那个壮汉。
    “牛哥，拿到了。”抢她包的人把包给了那个叫“牛哥”的壮汉，那个刚才收了她钱的人。
    牛哥从包里拿出了合同，然后交给了他的小弟，然后看向凌满心，笑得得瑟：“小妹妹，想不到吧！”
    “你们！”凌满心敢怒不敢言。
    他们就是在耍流氓，收了钱还要抢欠条！
    不过现在不是想欠条的事了，她想的是应该怎么逃出去。
    因为她看着牛哥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是充满了情/欲的眼神，令人恶寒。
    凌满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是嫌钱不够是吗？好，放我走，我可以再拿钱给你们……唔！”
    她还没说完，脖子就被牛哥掐住，他就像拎兔子一样拎起凌满心，将她推到墙边。
    凌满心后背紧紧贴着墙，而牛哥却一点点靠向她，她简直闻到了牛哥身上的烟臭味，她挣扎着，用手抓牛哥的手，然而无济于事。
    牛哥舔了舔嘴唇，伸出空出的手，用带着茧指腹抚摸着凌满心的脸：“妹，哥呢，不缺钱，不过最近却女人，你呢，刚好合哥的口味，要不跟哥，包你吃香喝辣？”
    凌满心朝他吐了一口水：“你做梦！”
    她还以为牛哥会发怒，然而牛哥却伸手摸去脸上她吐的那口水，然后把手掌放到了嘴边，舔了舔，笑道：“哈哈哈，够辣，我喜欢！”
    我kao，太tm恶心了！！！
    牛哥哈哈大笑，就凑近凌满心，一手牵制着凌满心的脖子，一手开始乱摸，嘴也在凌满心的脖子上开始啃。
    那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传来，勾起了凌满心不好的记忆。凌满心猛地瞪大眼，如同发了疯似的大喊一声“不要”，紧接着只听见牛哥闷痛喊了一声，凌满心就像轻飘飘的纸一样，摔到地上。
    “牛哥！”所有小弟惊呼。
    牛哥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而凌满心，她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把滴血的水果刀，双目在那一瞬间空洞无神，只有倔强不肯留下的泪。

 第十四章：因为你傻

    “牛哥！”所有小弟惊呼。
    牛哥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而凌满心，她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把滴血的水果刀，双目在那一瞬间空洞无神，只有泪。
    “妈的！”牛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一上去就甩了凌满心一巴掌，愣是把丢了魂的凌满心给打醒。
    凌满心猛地回过神，举起刀威胁：“别过来！”
    牛哥显然被凌满心激怒了：“给我上！妈的，本想着一个人疼疼你，不识好歹！”
    所有人一哄而上，凌满心虽然有刀，但那些人混道上的，即使没有武器，也不见得会怕凌满心手上的刀。
    凌满心凭着这三年练的拳让那些人一时间没发近自己的身，然而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真的能从这一群壮汉中逃去？
    渐渐的，她越来越没力了。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昏地暗，一切都像死了一样的寂静。
    她知道，如果她被这些人抓住，自己就是什么下场。但她不愿，就算死，她也不会让人玷污她第二次！
    她举起了刀……
    这时，一根长竹棍在她面前的人墙那开了一条路，一道光照了进来，一个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一个腾空，于白借力打力，一脚踹飞了挡在他和凌满心之间的那两个人。
    凌满心摇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愣着了，一行泪流了出来。
    她知道有人来救她了。
    ”kao，哪冒出来的臭小子！给我上！”牛哥恶狠狠道，那些刚被于白打扒在地的跟班立刻爬了起来。
    于白看了一下四周，一把拉起凌满心的手，然而他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身后的人仿佛着魔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转过身，摇着她的肩大喊：“凌满心！”
    凌满心满目含着泪，算是回过了神，但还是有点懵：“于白？”
    “小心！”然而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一力将她扯了过来，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落入了与怀中，在温暖的怀中，她清楚听到于白吃痛闷哼了一声。
    一滴温热的血滴到她脸上，她抬头，就看见一道血沿着于白的额头眉间往下滴。
    她彻底回过神：“于白！”
    “没事，走！”于白不再多说一句话，往后一蹬腿，把后面的人准确踢飞后，拉起凌满心就往外跑。
    凌满心一把抹去泪，然后迅速把刀往后一扔，并且沿路不断推翻杂物，为他们倆争取着逃跑时间。
    于白牵着她拼了命往外跑，明明是那生死时速的一分钟，然而凌满心却觉得过了一辈子似的。
    她看着前面那个拉着她，跟她一起逃跑的人，虽然依旧害怕，但她突然觉得前方有一粟光，让她不再孤独。
    她忍不住握紧了于白的手……
    ***
    两个人狼狈地跑出了巷子，于白头上的血吓住了所有路过的人，也把警察引了过来。
    得知大概情况后，警察立刻派人到小巷子里抓人，她和于白也被送上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一路上，看着于白流血的头，凌满心又担心又愧疚，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最后只能乖乖呆在一边。
    而于白，全程就看了凌满心一眼，然后就静静地让护士帮自己处理伤口。
    到了医院，于白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结果出来，还好，就是破了点皮，脑袋没什么大问题。
    凌满心听着，瞬间松了一口气。
    于白看着凌满心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皱眉：“你看起来很开心。”
    凌满心点头：“当然，你脑袋没事。幸好没事，不然你这学霸的脑袋我可赔不起。”
    于白瞪了她一眼，决定不跟嘴贫。
    处理好伤口，也跟警察录好口供，凌满心帮于白拿了药，走到在大厅等她的于白面前：“这个，给你。”
    于白拿过药，看着她：“有话说？”
    “嗯……那个，你能不能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奶奶，我不想她担心。”
    “行。”
    答应得如此爽快是凌满心意料之外的事，她看着于白，而于白面无表情拿起了衣服，准备走人。
    凌满心赶紧跟了上去：“于白！”
    于白低头看着凌满心：“干嘛？”
    凌满心咬了咬嘴唇，一个90度的鞠躬：“谢谢你！”
    于白愣了愣，尴尬看着四周，赶紧把凌满心扶起来：“行了，尴尬死了！”
    凌满心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好意思，不过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
    于白冷哼一声：“原来你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
    阴阳怪气的，要是放在以前，凌满心肯定一巴掌就呼啦过去，可是现在，凌满心并不生气，甚至觉得于白骂得对。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是真的后怕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于白看在眼里，无奈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下次不要再这样。”
    “嗯……”凌满心还是很愧疚。
    于白：“……我家阿姨今天请假，没人给我做饭，要不……”
    “行，我送你回家，帮你做饭！”凌满心抓住了报答的机会，一口答应。
    于白看着她，无奈摇头，迈开腿就走。
    凌满心赶紧跟上去：“你刚才为什么摇头？”
    于白白了她一眼：“因为你傻。”说完他笑了笑，迈开的步子更大了。
    凌满心呆了呆，忍了忍，跟了上去：“于小白，看在你今天就了我的份上就不跟计较。”
    “好的，傻子。”
    “……你！”

 第十五章：你的头发好软哦！

    于白的家就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区里，在中心的最高层，在外面看起来还挺高大上的，但里面装修就显得简朴了。
    除了必要的家具，里面除了书，就是书，凌满心刚走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来了一座图书馆。
    “不愧是学霸，书这么多！”边感叹，凌满心边参观着。
    然而于白却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在她背后冷不丁来了一句：“换鞋。”
    “穷讲究！”嘴上不满，但凌满心还是乖乖把鞋换了，才踏进客厅。
    可能是楼层高吧，凌满心一到客厅，就被客厅落地窗外投射的霓虹给吸引住，即使隔着窗纱，她都能感觉到外面的繁华。
    她不禁走向落地窗，拉开窗纱，欣赏着脚下的夜景。
    于白也换好鞋，走了进来，找了面镜子，边拆头上的纱布边对凌满心道：“你先坐着，我去洗个头。”
    凌满心一听，转过身，就看见于白这家伙把人家医生好不容易帮他包好的纱布给拆了：“你干嘛拆了！”
    “不拆怎么洗头？”于白回答的理所当然。
    凌满心：“你那小脑袋瓜都缝了针，还敢洗头？”真的不怕脑袋进水啊！
    于白皱着眉：“可是很难闻，一股血腥味。”
    如果让他顶着这味道直到拆线，那他宁愿脑袋进水。
    凌满心走过来，凑近闻了闻，确实有点……em，难闻啊……
    “你自己洗肯定会弄到伤口……算了，送佛送到西，我帮你洗。”凌满心很仗义道。
    只要不要让水碰到于白脑后的伤口，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吧。
    于白想了想，觉得凌满心说得对，边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
    放水，调试好水温，凌满心就拿起花洒往于白头上浇。
    为了不让水碰到伤口，除了用棉纱挡住伤口外，她还细心地剪了一块保鲜膜，用透明胶给粘在棉纱外。
    水声哗啦啦，凌满心小心翼翼地用水打湿着于白的头发，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洗发水往他头上搓，说真的，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
    指尖穿梭过于白的发梢，凌满心忍不住赞叹一句：于白这小子头发还真的挺软的。
    “哎，于白，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头发这么软？”凌满心边揉着他的头发边问。
    于白的头发感觉就像是一条条丝绸一样，柔软又顺滑，连她一个女孩子都羡慕。
    啊，不对，她不是女孩子，是女汉子。
    然而于白并没有回答她，她还以为于白没听见，再问了一遍，结果于白这家伙冷冷道：“能洗快点嘛？我脖子要断了。”
    于白全程坐在凌满心搬来的小凳子上，为了不弄到伤口又不弄湿自己，他把头低得死死的，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脑袋充血，脖子酸痛得很，只想着快点洗完，可是凌满心却叽叽喳喳个不停。
    “啊？哦，快了。”凌满心难得好脾气，连忙开水，把于白头上的泡沫冲洗去，然后拿过毛巾，小心地擦去发尾后，才扶于白起身。
    她扶于白到浴室外面吹头发。
    这次于白不用再把头低得那么死，脖子也没那么难受，他也就不催凌满心，任凌满心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响，热风吹着于白的头发，让人摸起来又冰凉又温暖的，不知道是不是热风的缘故，于白的头发比洗头时摸起来更软了，凌满心边帮他吹着头发，边又忍不住问刚才的问题：“哎，你头发好软哦，用的是什么牌子洗发水？”
    于白低着头，声音在吹风机嗡嗡声中带上莫名的磁性：“不知道，阿姨买的……凌满心，我怎么感觉你在摸小狗？”
    于白这么想是有他的道理的，毕竟凌满心真的拿出了自己在家摸流浪狗头的手势来玩于白的头发。
    凌满心也不否认：“对啊，你的狗头摸起来很不错，比巷子口的旺财的毛要顺滑得多了。”
    于白：“……吹完了吗？”
    在这么被凌满心当狗头那样撸下去，于白感觉自己的头发要没了。
    凌满心关掉吹风机，一拍于白肩膀：“好了，可以平身。”
    于白抬头白了她一眼，然后伸手甩了甩刘海，可是凌满心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他一脸懵看着凌满心，满眼在问“你笑什么”。
    “哈哈哈，你刚才甩头发更像旺财了！！！”凌满心很不厚道，真的很不厚道。
    于白嘴角抽了抽，假笑了一下：“凌满心，你可以去做饭了。”
    “哈哈哈，好了不笑你了，我给你把头包一下。”凌满心笑道。
    于白狐疑看着凌满心那合不拢的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伸了过去，结果凌满心这家伙一手撸了撸他的头发，再次笑道：
    “旺财真乖！”
    “凌满心！”于白生气地瞪着凌满心，道，“不用你帮我，我自己来。”
    见于白真的怒了，凌满心见好就收：“好了，真的不笑你！你自己怎么包，还是我来吧。”
    “不用！”
    “……好好好，我错了，行了没？”凌满心直接上手，把于白按住，就拿出医生开的药和纱布要给于白包扎。
    毕竟是救命恩人，在这个伤口没愈合之前，凌满心觉得自己有必要照顾于白。
    于白挣扎了几下无果，最后只能泄气，让凌满心帮他把伤口包扎。

 第十六章：我帮你（二更）

    凌满心摁着于白的狗头，伸手拿过那一大袋药，一边剪着棉纱，一边问：“对了，于白，你今天为什么在那？”
    于白背对着凌满心，头又被凌满心摁得低低的，声音有点闷：“刚好路过，就听到有人在喊‘抓小偷’，没想到是你。”
    “这么巧？”
    “嗯……”他才不会告诉凌满心，自己是发觉凌满心不对劲，放学就跟着她。
    他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后来看见凌满心在跟那个牛哥在茶餐厅后，他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白犹豫一下：“凌满心，你今天怎么会跟那群人在一起？”
    凌满心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于白：“算了，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他大概猜出什么回事。
    凌满心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告诉你也没关系。就是小天他混蛋老爸借了高利贷，换不起跑路了，那些人就找小天麻烦，还把小天打成那样，我就想着帮小天他把钱还了，没想到那些人拿了钱还耍赖，把欠条给抢了。”
    说到这，凌满心又叹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他们，把欠条拿回来……”
    如果不拿回欠条，那那些人有的是理由弄死他们。
    于白皱眉：“你？凌满心，你哪来的钱？”
    凌满心抿了抿嘴：“这个别问，不想说。”
    于白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他想了想，问：“所以他们收了钱还把欠条抢走？”
    “嗯。”凌满心轻轻把棉纱敷在于白后脑伤口处，语气说不出的担忧。
    粘着药的棉纱一触碰到伤口，伤口就刺辣辣的，于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也就刺辣一瞬间，很快就没事了。他思考了一下，问：“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凌满心回忆着：“xx集团的，为首那个叫牛哥，然后他们右手纹身是一条蛟......就这么多。”
    于白再次不满皱眉：“你就知道这么多就敢单独约人出来还钱？你就不怕那个公司就是个空壳的，甚至不存在？凌满心，你还真是有胆子没脑子。”
    “我！”凌满心拼命压住自己揍于白的冲动，“我又不是混这道的，哪知道这么多！”
    于白懒得跟他吵：“你有那个牛哥的电话吗？”
    “有啊，干嘛？”
    “帮你把欠条拿回来。”于白风轻云淡说着，就好像在说今天中午去吃火锅那样。
    凌满心忍不住笑了一下：“就你？别打趣我。虽说今天你那几脚确实耍得很厉害，但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你未必打得过他们。”
    “谁说我要跟他们打？凌满心你脑子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于白挖苦着。
    凌满心深吸一口气：“那你要怎么帮我把欠条拿回来呢，于小白？”
    在凌满心看不见的时候，于白眼中划过一丝历色：“我们家做生意的，有认识的人……总之我会帮你把欠条拿回来。”
    这件事，就算不是凌满心，他家也必须管。
    “行，如果你拿回来，我给你做牛做马。”凌满心的语气很明显不相信。
    于白嫌弃：“算了，牛马就算了，如果我帮你把欠条拿回来，你好好学习就是。”
    “行行行。”凌满心拿起剪刀把多余的纱布剪掉，“好了，包好了。”
    于白伸手摸了摸头，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应该包的不错：“谢谢。”
    “不客气。我去做饭。”说完，凌满心就拉开茶几的一个抽屉，想把药放进去，结果抽屉一拉开，一把乌黑发亮的玩具枪就躺在上面。
    凌满心好奇拿了起来：“还挺真的，于小白，没想到你一个学霸也喜欢这种玩具。”
    那把枪就是小孩子小时候在玩具店能看见的玩具手枪，她记得刘小天就喜欢拿着这样的玩具枪当真枪来cosplay，不过于白的这把玩具手枪明显是贵，手感好得很，一点也没那些塑料制品的感觉。
    于白：“不可以？”
    “不是，就是有点吃惊。”说着，她就拿着枪口对着于白，“别动，我是警察！”
    于白猛地瞪大眼，一把抓住枪口，把枪拿走，那叫一个迅速。
    “干嘛？”又不是真枪。
    于白愣了愣：“不吉利。”
    “切，穷讲究。”凌满心觉得不好玩了，便起身，“你家厨房在哪？”
    七点多了，再不做饭，他们就可以改吃宵夜了。
    于白指了指，凌满心就走去厨房，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鸡蛋和牛奶，还有几棵快焉的菜。
    “于小白，你冰箱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
    于白走了过来一看：“阿姨这几天请假，没有去采购。”
    “你一个人住？”听于白的意思，他家除了一个保姆阿姨，就他一个人了。
    于白摇头：“我家还有叔叔爷爷奶奶，但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远，为了方便上学，我叔给我在学校旁买了这套房子，星期六日我回家住，平时就在这。”
    凌满心好是羡慕：“你是真的有钱。”
    于白白了她一眼，知道凌满心在挖苦他，他索性不多说，走出厨房：“只有鸡蛋的话就煮碗面吧，我不挑食。”
    “ok。”
    凌满心快手快脚地打蛋，下面，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完成了。
    “怎么只有一碗？你呢？”于白看着那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问。
    凌满心边收拾厨房，边道：“还好意思说，你家就剩一个面了。行了，别管我，我不饿，你吃。”
    “我分你一半……”
    “不用，我等会去楼下吃点就行……搞定，我走啦，你慢慢吃！”凌满心把抹布挂了起来，走到客厅拎起书包。
    临走前，凌满心还把医生的嘱咐重复了一遍，确认于白记住后，她才放心离开。
    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剩于白一人，他两三口就把凌满心煮的面吃完，然后站起饿，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一个电话。
    “二叔，是我……嗯，我知道，那你手下的人瞒着你放高利贷你知道吗？”
    “行，你处理一下……”

 第十七章：请我吃食堂

    凌满心真的以为于白说帮她拿回欠条这事就是说着玩，谁知道几天后，于白还真的把那份被抢走的合同拿到凌满心面前。
    那一刻，凌满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拿过合同翻了翻，确实是真的！
    “我kao，你怎么弄来的？”凌满心眼睛笑得合不拢嘴。
    于白皱眉：“你能不能文雅点？”
    “文雅顶个p用！快说，怎么弄来的？”凌满心在脑海中忍不住脑补了于白以一敌百的场面。
    于白给了她一个白眼：“都说了做生意认识点人。凌满心，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懂？”
    凌满心才不懂，她一直都认为你不暴力，别人就暴力你，但是现在看在于白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上，她忙说：“知道了知道了！于白，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于白摇头：“说过了，你以后好好学习就行。”
    凌满心狐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学习？”
    于白觉得如果自己不给凌满心一个解释，凌满心这家伙肯定刨根问底的，他想了想，道：“我跟别人赌，如果你高考能考上大学，我就赢，可以了吗？”
    “哦！哈哈哈哈哈，于小白，没想到你这好学生也学别人赌啊！”凌满心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当成了赌注，反而拍着胸口道，“行，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帮你把这个赌约赢回来。哎，话说你们赌什么？”
    于白翻开书，没看凌满心，就淡淡道：“你问题有点多。”
    凌满心“啧”了一声：“不说算了。不过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一定要请你吃饭！地方你随便选，当然，得在我能承受范围内。”
    于白还是没有放下书，随口说了一句：“食堂就行。”
    要不是了解于白那冷淡的性子，凌满心真的以为他看不起她呢！
    “行，食堂就食堂。”省钱的事干嘛不答应。
    都说好事成双，欠条的问题解决不久，刘小天也醒了过来。
    凌满心第一时间就跑到医院。
    刘小天腿伤还没好，就坐在床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苹果就在啃。他头还包扎着，脸上乌青还没褪去，就在那静静啃着苹果时反倒有几分可怜。
    但当他一看见凌满心后，那没有焦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阿心！”
    “你这小子总算醒了啊！”凌满心笑骂着，一掌轻轻打在他肩上，“你可吓死我和奶奶了。”
    “对不起嘛……等等，你的脸怎么回事？”当凌满心做到他身边时，他才看见凌满心有脸脸颊上有伤痕，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煽了一巴掌那样。
    凌满心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牛哥打的那一巴掌还真的恨，那掌印几天都没消退，就算不疼，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有人煽过她。
    她算好了，就脸肿了点，于白那家伙直接开瓢，头包得严严实实的，第二天他两回到学校，可吓坏了全班，老师和同学都以为他两干了一架，于白把凌满心的脸煽肿了，而凌满心给于白开了瓢。
    老李头还因为这个特意把他们叫去办公室，不过两人早就想好托辞，没把真相说出去。
    凌满心风轻云淡笑了笑：“没事，跟人干了一架，反正我最后赢了，我没吃亏。”
    她不打算把那天的事告诉刘小天，否则以他暴躁的性子准会找那帮人算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欠条回来了，那些人不会再找刘小天麻烦，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想到欠条，凌满心从书包拿出了合同，笑着递给刘小天：“看看。”
    刘小天见凌满心这么开心，也笑了，边翻边问：“什么呀？”
    然而当他发现这是欠条后，笑容一僵，猛地抬头看着凌满心，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去哪里拿来的？你帮我把钱还了？”
    凌满心点头，低沉地“嗯”了一句，然后刘小天就突然发怒了，一下就要撕合同，凌满心立刻伸手阻止。
    “你干嘛！”凌满心抢过了合同，怒道。
    刘小天气得双眼通红，他看着凌满心，用着极度愤怒的语气道：“凌满心，我tm说过不用不要你帮我还钱，你tm是不是聋啦！我这就去把钱要回来！”
    说着他就要起身，凌满心咬着牙，一把把他推到床上，双手把他的肩摁在枕头上：“你要个p啊！你tm是不是想再去一趟鬼门关？”
    “你那钱不能碰！”刘小天怒吼，拼死挣扎，然而他刚醒，浑身无力，就这样被凌满心摁着动弹不得，只能嘶吼，“不能碰！”
    “凭什么不能碰！”凌满心死死摁着他，质问，“它能救你命我为什么不能碰？”
    “那是用来羞辱你的……”
    “啪”！刘小天还没说完，凌满心就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他愣了，那因为怒吼而张大的嘴，以及到嘴边的话在那一瞬间，在看到凌满心流泪那一瞬间全都像按了暂停键一样。
    他的心抽痛。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是，他就只是想让凌满心不要碰那笔钱，他不是要勾起凌满心心底里最黑暗可怕的噩梦。
    然而他那一句话，已经把凌满心的噩梦勾起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心，我……”
    “我去冷静一下。”凌满心放开了他，伸手抹去泪，逃跑一般跑出了病房。
    刘小天自责死了，狠狠往自己脸上扇嘴巴子。

 第十八章：老子护你一辈子

    吸烟区内，垃圾桶上的烟灰缸装满了烟头，凌满心就蹲在垃圾桶旁，她盯着地板，细碎的刘海挡着她的视线，没人看得清她在想什么。
    她一根一根吸着，在吸完手上这跟后，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这才发现那盒新的烟已经空了。
    凌满心吸烟一直有个度，除非心情极度烦躁，她才无止境地吸烟。
    她无力靠坐在墙上，深深吐出最后一口白雾。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人拄着拐杖瘸着腿蹦哒到她面前，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刘小天愧疚的眼神。
    她本来想扭头就走人，但看着刘小天快要倒下，她不忍心，走过去扶了一把：“干嘛，不想要你的腿啦！”
    刘小天抓住她的手，害怕道：“阿心，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想说那些话的……我这张嘴真tm欠揍！”
    说罢，他有举起手往自己脸上煽了一耳光，啪啪响，可以听出有多大力。
    他还想再煽多几巴掌的，不过凌满心阻止了：“行了，再煽下去你的脸就看不得了……先回去。”
    凌满心把刘小天扶回病房，扶上床，她转身想把拐杖放回去，刘小天还以为凌满心还在生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忙解释：“阿心，我刚才就是脑子抽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想你动那笔钱，起码不要因为我动那笔钱。”
    凌满心转过身，无奈一叹。她放下拐杖，坐在刘小天旁，将另一只手覆上刘小天的手，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因为你？”
    刘小天微微一愣，他低下了眼睛，眼神有些落寞：“阿心，我就只是救了你一次，你真的不用这样做。”
    凌满心却温柔笑了：“你个傻子，我帮你不是为了报恩。小天，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和奶奶两个亲人了，懂吗？我对你的好不是为了报恩，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兄弟、亲人……”
    这件事要从三年前，凌满心初二时开始说起。因为凌满心的爸妈在凌满心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没有爸妈的孩子在同龄人中总是会被欺负，凌满心那时还很内向、懦弱，自然就成了被欺负的那个。
    后来渐渐的，欺负变成了暴力，在初中时演变得更加可怕，初中同班的一个女生就喜欢欺负凌满心，打她骂她甚至侮辱她，但凌满心只敢憋在心里，不敢告诉老师和奶奶，结果憋着憋着憋到抑，到了初二她甚至受不了了，有一天她爬上来教学楼顶楼。
    就在她准备自杀跳下去时，有一道力一把把她拽下来，那一刻她彻底崩溃，对着救她的人大哭大闹，拳打脚踢的，而那个人，正是刘小天。
    那时刘小天跟凌满心同一个学校，不过他是小学部那边的，明明是六年级的一个小屁孩，硬是染了头发，带着杀马特的锁链，装得像个小混混那样。
    当凌满心闹够后认真看了看刘小天时，她快被刘小天的装扮给吓死。
    她认得这个人，他就是爸妈以前千叮万嘱她不要靠近的混小子。
    刘小天一家包括他自己在巷子里的名声都不太好，以至于凌满心和他虽然是邻居，但从没有在一起玩过。
    凌满心被刘小天的装扮吓了一跳，又“哇”地哭了。
    “喂，大姐，被打的人是我，该哭的人也应该是我好不好？”刘小天看着凌满心，哭笑不得，“咦，你不就是那个书呆子凌满心嘛！”
    凌满心吸了吸鼻子，她还以为刘小天不认识她呢。
    刘小天没心没肺笑道：“哈哈哈，你刚才干嘛站在上面，想跳楼吗？”
    被戳穿，凌满心愣愣看着刘小天，刘小天立刻收起了笑容，皱眉：“你还真的想跳楼？为什么？我记得你家就只剩你奶奶了，你死了你奶奶怎么办？”
    他这么一说，凌满心才想起她家里还有个奶奶，才想到万一她真的死了，奶奶会有多伤心，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哭了。
    刘小天手足无措：“哎哎哎，别哭，你这不是还没死嘛！”
    “哇！”刘小天显然不是会哄人的料。
    反正最后是凌满心哭到嗓子哑了才停了下来，不过这一哭，她心情好很多了，她的心就像是一个被闷胀了的气球，被刘小天戳出一个洞，将闷气释放后松弛了。
    刘小天总算舒了一口气，女孩子哭起来太可怕了：“哎，话说你为什么想死？”
    凌满心抹着眼泪，目光中突然露出凶狠：“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我也没惹他们，他们为什么针对我！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弄我！”
    刘小天听着，“噗呲”地笑了：“所以就因为他们欺负你你就去死？你别傻啦，你以为你死了他们那些家伙会后悔、难过？不，他们最多害怕一顿时间，过后你就是个p那样一放就没，难过的只有你奶奶，他们依旧吃香喝辣享受人生。”
    凌满心死死握紧了拳头，她没想过要用自己的死来让他们后悔，她就是感觉活不下去了，好累，但听刘小天这么一说确实有礼，错的不是她，为什么她要死？
    死的应该是他们！
    看着凌满心眼里露出的凶狠，刘小天满意点都：“对，就是这样，如果你以后以这种眼神看他们，谁敢欺负你？毕竟有时候须得以暴制暴啊。”
    凌满心：“以暴制暴？不行，老师教过要以德服人。”
    刘小天恨铁不成钢：“所以说你是书呆子！算了，懒得跟你说，赶紧回家去，别再做傻事……哦，我有车，要不要载你一程？”
    凌满心想了想，她确实不愿意自己走回家了，于是点头。
    这是凌满心第一次坐刘小天的车，虽然是单车，但她从未想过，以后刘小天的车的后座将永远属于她。
    回家前，凌满心拜托刘小天不要把她想自杀的事告诉奶奶，刘小天这家伙明面上答应了，结果一送她回到家就当着奶奶的面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奶奶。
    奶奶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听到这件事后她立刻帮凌满心转学，还闹到学校，把欺负凌满心的那个女生闹到停学。
    当时凌满心确是责怪刘小天把事情告诉奶奶，但后来她发现倾诉比隐藏更好，她也就没再怪刘小天，两人反而渐渐熟络了起来。
    即使凌满心转了学，刘小天依旧有空就去接她放学（后来凌满心才知道刘小天这货收了奶奶给的钱，负责保护凌满心），带她去学习拳击、喝酒、抽烟，带凌满心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个世界她曾不屑、害怕，偏见颇大，但其实只要有个度在，任何世界都是美妙的。
    于是她剪了留了十几年的长发。
    于是她开始纹身，抽烟，喝酒。
    于是再也没人敢欺负她。
    但学习上她一刻没落下，中考她考上了她爸妈一直想让她考上的一中。
    在接到录取通知那一刻，凌满心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瞬间落空，她突然觉得，学习是个什么鬼东西，好无聊啊，她再也找不到当初刷题的快感，找不到当时为了考第一的冲劲。
    她反而在打拳上找到了激情，她开始旷课、逃学，渐渐就由书呆子乖乖女变成了现在的所谓不良少女。
    ***
    “亲人”两个字简直暖到刘小天的心坎里，刘小天又感动又惭愧，他低着头，目含泪花：“阿心，对不起……”
    凌满心笑了笑，一拳轻轻打到他的肩膀：“傻子，咱倆还用说这个？”
    她握住刘小天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天，那件事我忘了，你也忘了好吗？那笔钱，就当是大风刮来，好吗？”
    刘小天重重点头：“好。阿心，你放心，这钱我一定还给你。”
    “还个p，就当是给你的保护费。”
    “行，你放心，老子这一辈子都护着你！”刘小天当真了，说这话时那目光叫一个真诚。
    凌满心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好，那你先养好身子。”

 第十九章：别碰他

    阴暗的铁皮厂房里，稀疏的阳光透过生锈破旧的窗照进，照在一个被五花大绑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他手臂上绣着一条黑色的蛟，满脸的横肉因为脸上的乌青线显得更加可怕。
    那个人正是牛哥。
    一桶水狠狠往他头上浇下，牛哥从昏迷中惊叫地醒了过来，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后满脸恐惧，又开始不断求饶。
    “老大，小弟真的不知道那是小于总，小弟真的知错了，老大你就看在小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小弟一命吧！”他手脚被绑，像条虫那样蜷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他鉴于对眼前的恐惧，拼死扭动着身躯，朝不远处一个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爬去。
    但他还没爬开一步，一只大脚狠狠往他脸上踩了去，疼得他直叫。
    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除了若不是两鬓的白丝，没人看的出他已经年过四十。他带着金丝眼镜框，泛着光的镜片将他老谋深算的眼睛与外界格挡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人把脚挪开，然后站起来走到牛哥身旁，蹲下。牛哥还以为有希望，带着哀求的眼神抬头看着他，却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睛。
    隔着镜片，牛哥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牛哥这种在道上混了十几年的人都忍不住害怕。
    牛哥哭求着：“于总，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男人却笑了笑，拿手托起牛哥的脸，又用手拍了拍牛哥的脸，道：“本来你瞒着我用公司的钱放高利贷虽然不义，但还不至于要我管，但是！”
    他一把掐住牛哥的脖子，那只手明明看上去那么的细，力气却大得惊人，牛哥的脖子、脸颊瞬间充血彤红：“你，千不该万不该，给我的侄子脑袋开了一刀。”
    说完，他就想扔垃圾那样把牛哥扔下地，站起身，跨过牛哥，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接过助手递来的纸巾擦手，一边道：“把手给我砍下来，然后再给我扔到海里去。”
    那样漫不经心，仿佛在他眼里，那不是一条命。
    “是！”有人领命，举起刀子往牛哥走进。
    “不要……不要……”看着那把泛光的刀子，牛哥惊恐地瞪大着眼睛，拼命往后缩。
    刀子在空中滑过一条优美的弧线……
    “啊！”
    ***
    “啊！”
    凌满心捂着头大叫，狠狠看向那个拿着书往她头上拍的于白：“于小白，打人不打头你知不知道！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你看你就是个傻子。这个化学公式我说了多少遍了？cl2+na2s===2nacl+s↓cl2+s2–=2cl–+s↓，两个cl怎么就剩一个了？”于白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暴躁的话，边说还边拿书在桌面上拍拍拍。
    哎，要是其他人看见于白现在这模样，于白的高冷学霸形象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于白平时在别人面前那可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冷模样，但只要对上凌满心，他就像被点燃的冰川火山，随时爆发，特别是在凌满心一道题重复错个两三遍时。
    凌满心也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我想的啊！这么多字母就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我已经努力记了，可记不住怪我啊！”
    凌满心对于数学这些不用记的科目确实是挺好的，但是对于英语啊语文啊以及化学公式这些要背要记的玩意，她就不太敏感了，特别是高中这两年她都没怎么动过脑子，脑子一下生锈，现在想学也是挺困难的，所以这次真的不能怪她，她真的有认真在学，可是知识不过脑子她也没办法。
    “你给我抄一百遍去。”于白把书扔给她。
    一百遍，那不是要抄断她的手嘛！
    凌满心拍案而起，结果对上于白冷静审视的眼睛以及他还没好的脑袋，她忍了忍，大声说道：“……抄就抄！”
    “冷静，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答应过别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不然以后我都不用混了！”凌满心边抄边自我安慰。
    两人弄到太阳下山了才离开学校，由于两人经常学习到最后才离开，门卫阿叔都认识他们了，还夸他们爱学习。
    “刘小天怎样？”于白边走边问。
    凌满心摘下一边的耳机，看着前方笑道：“好多了，明天就能出院。对了，明天来我家吃饭吧，奶奶和小天想当面谢谢你。”
    于白想了想，点头：“可以，但谢谢就不用了。”反正也就是顺手帮了一把。
    他看向凌满心，看着她迎着夕阳在微消，少了平日里的嚣张，倒是多了几分岁月静好，仿佛每次提到刘小天和奶奶，凌满心才会卸下浑身武装，这让于白很是羡慕。
    于白忍不住问：“凌满心，你跟刘小天是什么关系？”
    “兄弟啊。”凌满心从书包掏出烟，拿出一根，想了想，又拿出一个，递到于白面前，“要不？”
    于白摇头，但伸手把凌满心手上的烟全拿走，凌满心正想发飙，于白就侧了侧头，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我！……行，不吸！”凌满心从书包拿出棒棒糖，自顾自吃起来。
    于白走到垃圾桶旁把烟全部扔了，才走回来：“同母异父嘛？”
    凌满心忍不住笑：“什么同母异父，虽说兄弟就是要有血缘关系的？我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哎，不对，你怎么关心起小天了？”
    她记得以前于白可是看不起刘小天这样的小混混的。
    难道……
    凌满心的眼睛亮了一下，一抹坏笑浮上脸颊，忍不住惊讶：“不会吧！”
    她就说于白怎么会帮他们！原来是为了小天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头顶一痛，硬生生把凌满心从她的脑洞剧场来了出来，凌满心捂着脑袋瞪着于白，“你干嘛打我！”
    于白：“你笑得很欠打。”
    “我！”凌满心举起拳头，结果于白又指了指他的脑袋威胁她。
    凌满心咬牙把拳头放下，但又伸出了手，往于白的腰挠了挠，挠得于白忍不住笑。
    于白：“凌满心，我脑袋受伤了！哈哈哈……“
    凌满心：“别想拿这个威胁我。”说罢，凌满心得魔爪继续挠着于白的痒痒。
    两人嘻嘻哈哈一路打闹，直到凌满心不小心踩到了后面走来的人的脚。
    她转过头，正想道歉，但看到来者后，她那句“对不起”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那是一个女生，留着微卷的长发，吐着艳丽的口红，眼线画得张扬，她比凌满心高出一个头，此刻正居高临下看着凌满心，那双眼睛由愤怒转为玩味，就像是老虎抓到了一只它完全看不上眼的猎物一样。
    凌满心猛地瞪大了眼，呼吸就在那一刻停止了一秒。
    女生玩味笑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凌！满！心！”
    凌满心没有回答她，只是瞪着她。凌满心握紧了拳，眼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她凌满心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这张曾经用最可怕的笑容对她拳打脚踢的脸！
    周琴！
    于白发现凌满心不对劲，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对周琴道：“同学，不好意思，刚才踩到你的脚。”
    周琴没说话，但她身旁的男生（应该是周琴的男朋友）却先出声了：“你谁啊你？那个女的有种给我站出来，然后把我女朋友的鞋擦干净了，我们就饶过你们。”
    于白眯起了眼，凌满心却拉了拉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哎，凌满心，干嘛这么急着走！”周琴挡在了他们前面，看着凌满心和于白，笑道，“凌满心，算起来咱们有三年没有见了，怎样，想姐姐不？”
    凌满心低头不说话，周琴继续道：“你肯定想，毕竟我之前可是很关照你。哎，三年没见，你变了很多啊，头发也剪短了？剪短就对了嘛，那时我让你剪你不剪，非逼我动手帮你剪，结果一不小心就剪到头皮了，流血了，害我还被老师骂了一天呢！”
    凌满心听着，头皮一阵发麻，拳头不仅握紧。
    周琴还以为凌满心在害怕，越发嚣张，她以为于白是凌满心的男朋友，看着于白这么帅，忍不住伸手：“哟，这是你男朋友嘛，挺白净的。”
    说着，她伸手要摸于白的脸，于白早就危险眯起眼，他正准备动手，结果凌满心比他还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他面前，一把擒住周琴的手腕，一扭。
    “啊！”周琴吃痛一叫。
    凌满心甩开她的手，目露凶光：“别碰他！”

 第二十章：抱住她

    周琴被凌满心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又想到之前凌满心被自己欺负的样子，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她就不信，被欺负惯的绵羊敢反抗欺负她的老虎！
    “凌满心，你找死！”说罢，周琴扬起手对准了凌满心的脸颊，但手还没下去，凌满心再次擒住，一扭，这次不管周琴怎么惨叫，凌满心都没放手。
    周琴大骂：“凌满心你个贱人给我松开！”
    “你tm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积攒了三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爆发，凌满心一手擒住周琴，一手扬起就往周琴脸上赏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还给你！”
    “啊！张子军你个废物站那干嘛！”周琴无力防抗，只能冲她男朋友大吼，“没看到你女朋友我被欺负了吗！”
    张子军这才反应过来，边冲向凌满心边大喊：“把阿琴给我放开。”
    于白见状，握起了拳头，然而凌满心没给于白出手的机会，她看了张子军一眼，放开周琴，然后伸脚往张子军冲来的方向俯身一个起跳，一个扫腿，愣是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给踢飞出去。
    张子军看起来人高马大，但被凌满心这么一踢就倒地不起了。
    周琴亲眼看着自己男朋友如何被凌满心踢到在地，她心惊肉跳，从来没想过现在的凌满心会这么厉害，但愤怒掩盖了周琴的理智，她依旧不肯相信此刻的凌满心会比她厉害，敢反抗她。
    于是她快速站起身，一个虎扑想把凌满心摔到地上。
    凌满心就好像后面长了眼睛那样，在周琴快要冲到自己身后时，不快一秒也不慢一秒俯下身，借着周琴的惯性，给了她一个过肩摔，直直摔倒张子军前，然后她跨国张子军，在周琴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骑坐在她身上，扬手就往周琴的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大冷天在厕所给我泼冷水！”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那天上体育课把我推下楼梯！”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那天剪我的头发！”
    ……
    她打着周琴，却在哭着，每打的一巴掌，就会勾起她曾经因为周琴身受过的苦难和耻辱。
    她永远都原谅不了周琴，即使现在周琴被她打到脸肿了，即使以后周琴死了。
    在那一刻，凌满心就像是失控了一样，如果不是于白擒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抱住她，在她耳边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她可能真的会把周琴的脸给打残。
    周琴的脸被凌满心打得像猪头那样，她怎么甘心，所以凌满心一被于白拉了起来，她也立刻站起来，就想往凌满心扑去，狠狠把刚才那几巴掌要回来。
    然而于白抱着凌满心，看着周琴时的目光，让周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死亡。
    她倒吸一口凉气，脚被冻住了一样。
    可怕，太可怕了！
    张子军也看到了这样的眼神，立刻抛下周琴逃命般跑了。
    “滚！”于白看着落单的周琴，嘴巴动了动，低沉又阴冷，声音不大，却吓得周琴连滚带爬地逃去了。
    ***
    于白从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给凌满心。
    凌满心就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抽着烟，一口接这一口，在看到于白递过来水后，她掐灭了烟。
    “谢谢。”她接过于白的水，声音有点低沉。
    于白摇了摇头，坐到她身旁。
    凌满心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心情平复了不少。她想了想，转头看着于白：“今天，让你见笑了。”
    于白摇了摇头，认真点评：“你那几招挺不错的。”
    凌满心苦笑着：“谢谢啊。”
    于白：“不客气。话说，你和刚才那个人怎么回事？“
    凌满心低头喝着水，没有回答。于白摇摇头，轻轻道：“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问问。“
    “……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不许笑我。“凌满心看着于白，凶巴巴的。
    于白挑挑眉，点头。
    凌满心就把自己初中时被校园暴力的事告诉了于白，于白听后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凌满心和刘小天的感情那么深。
    原来刘小天也救过凌满心一命。
    “于白，周琴这人有些背景，我算是彻底得罪了她了，我是不怕，但你……emm，可能要被我连累了。“凌满心想到此就有些愧疚了。
    于白却一点也不在意地“嗯“了一句，然后道：“凌满心，我送你回家吧。”
    凌满心连忙道：“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今天已经连累了于白了，不想再麻烦于白送自己回去。
    于白：“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嗯嗯，好。”
    说完，两人同时转身离开，然而于白还没走两步，凌满心就叫住了他，他转过了身，就看见凌满心站在原地，很不自然看着他。
    “干嘛？”于白疑惑。
    凌满心走了过来，眼神闪躲：“那个……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奶奶可以吗？”
    于白点头，这个不用凌满心说他也会这么做。
    “还有事吗？”但他感觉凌满心叫住他不是说这件事。
    凌满心犹豫了很久，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于白，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说完，她撒腿就跑。
    于白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凌满心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一笑。

 第二十一章：跳高？谁怕谁！

    一大清早，凌满心第二个就来到了教室。
    这段时间凌满心一反常态，早到迟退，全归功于于白老师的悉心栽培。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凌满心太过于守规矩了，以至于班上有些人的胆子就开始大起来，不少人开始敢跟凌满心搭话，甚至有人开始敢喊凌满心干活了。
    比如现在这位不怕死的体育课代表：“凌满心，你常翻/墙，弹跳力肯定不错，报一个跳高比赛吧。”
    凌满心抬头看着他，凶巴巴的眼神愣是把一米八的体委给吓了一跳，但由于班上实在没有女生愿意报名跳高，想着这是高中最后一次校运会，他超想让自己班那个第一，于是他再次硬起头皮，嘻嘻哈哈讨好笑着。
    “心姐，你就报名嘛，你那么厉害，拿第一肯定没问题。”
    凌满心挑着眉，这还是高中三年第一次被同学表扬，感觉还不错，于是她忍不住笑了笑。
    但下一刻她又立刻收起笑容，冷冷道：“不去。”
    于白布置的卷子还没写完，她还想着校运会把题刷完呢！
    体委有点尴尬站在一旁，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就在此时，于白走了回来，他看着体委朝他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疑惑：“怎么？”
    体委哭泣：“班上没有女生报跳高。心姐，你报一个嘛，我们班毕业前能不能拿到校运会第一名就看你了。”
    凌满心抬头看着他，她是有些心动，毕竟每个人都想参加一次校运会的，可是最后她还是嘴硬道：“拿不拿到关我事呢没事？别烦我，我要刷题。”
    体委哭泣：“这……”
    于白却拿过了体委的登记表，一声不吭在跳高那一栏上帮填上了凌满心的名字。
    “你干嘛！”凌满心就要去抢，结果于白一把扔给体委。
    于白：“她参加女子跳高比赛。”
    体委就像是黑暗中看见曙光一样高兴，立刻回了一句“好嘞”，然后抱着报名册就跑了，生怕凌满心追出来把报名册撕掉那样。
    凌满心被迫报名，她愤愤扔下笔，怒瞪着于白：“你凭什么帮我决定！”
    于白打开书，边看边回答：“你被记了大过，如果校运会拿到奖，你的学生档案起码不会那么难看。”
    凌满心呵呵笑了：“那谢谢你啊，也不知道我这个大过是拜谁所赐的！”
    于白微微偏头看着凌满心，拿起书就往凌满心脑门上敲，命令道：“有时间跟我嘴贫，还不如赶紧做题。这个英语卷，自习课写不完或者不及格，今天留堂。”
    凌满心捂着脑门，不满道：“你除了留堂还会什么！”
    “90分。”于白转过头，冷冷道。
    “你！”一股怒火就窜起，凌满心正想发飙，但又想到每次跟于白硬碰硬她都没好果子吃，于是她咬牙忍了忍，握起笔低头继续写卷子。
    她把卷子当成于白的脸，疯狂写画，那样子，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写着写着，她突然就听到于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自己明明就想参加，干嘛嘴硬……”
    凌满心转头看着于白，却发现他依旧在看书，没看过她一眼，仿佛刚才那句话是空气在说那样。
    “你刚才说什么？”凌满心问道。
    于白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毫无人性来了一句：“你还有半个小时。”
    “……我去你大爷的！”
    “100分。”
    凌满心：“……”
    苍天啊，大地啊，救命啊！
    ***
    体委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动。
    “干嘛！”凌满心看着站在面前的体委，不满地吼了一句。
    体委颤颤巍巍递给凌满心赛事表：“心……心姐，这……这是赛事表……”
    被迫参赛的凌满心此刻脾气有点暴躁，她一把夺过，翻看了一眼，在看到自己的比赛时间后，她猛地瞪大眼睛，怒道：“什么鬼，今天早上九点？！”
    现在就八点半了，而她还在教室，啥都没准备：“我kao，你怎么这么晚通知我！”
    体委委屈到想哭，平时都是运动员自己去参看时间的，他体委不负责这个。今天八点多的时候还没看见凌满心到场，他还以为凌满心想弃权，急得他火急火燎跑上教室找人，没想到凌满心竟然是不知道比赛时间！
    “心姐，现在下去还能热一下身……”体委感觉凌满心要打人了，弱弱道。
    凌满心本来就不爽，这么一弄，更是火上浇油。她一把扔下笔，可怜的笔就这样被摔在地上。
    “心……心姐我在下面等你！”体委觉得先逃吧。
    凌满心气道没脾气：“什么玩意……烦死了！”
    她看了看黑板上的钟，无奈叹了一下，认命地走去换衣间，把运动鞋换上，然后飞快走去操场。
    校运会还是一样的热闹，但在这之前，她对于这份热闹的感受就像是局外人那样，只感受到表面，不过现在，当她穿上荧光马甲，站在跳高台旁，听着虽然并不是为她欢呼的喊叫，她突然感觉到热血沸腾，甚至有点小紧张了。
    体委狗腿子跑了过：“心姐，等会你正常发挥就好，不要紧张啊。”
    “你闭嘴吧你。”凌满心凶巴巴道，被体委这么一说，她更紧张了。
    体委倒是笑得挺开心的，他真的没想到凌满心会答应参加比赛，要知道平时论他一个一米八的汉子也是害怕跟凌满心说话的，不过现在看来，凌满心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一想到一中传闻中的不良少女竟然被他“劝服”参加比赛，体委就有点小得瑟，于是笑容裂得更大了。
    “你笑什么？”凌满心不爽看着他，他立刻收起笑容。
    凌满心看了看四周：“于白呢？”
    体委指了指远处的人海：“在那参加跳远。”
    跳高台不远处就是跳远用的沙池，凌满心本来还狐疑着为什么沙池那那么多人，被体委这么一说，她瞬间恍然大悟。
    那怪那么多人，还大部分是女生！
    她看了看跳高台四周，门可罗雀，突然有点酸溜溜。
    凌满心热了一下身，跳高比赛就开始了，她排队去候赛，在候赛区她越发紧张，甚至紧张到手有点抖。
    这时于白比赛完回来，他走到凌满心旁边，一旁的体委立刻关心起战绩：“怎样怎样？第几名？”
    于白这才发现体委的存在，他淡淡回答：“没有意外，应该第一。”
    “太好了太好了！你跳远第一，我两千米也第一，还有顾妙妙和班长的一百和八百也拿了第一……心姐，只要你跳高也第一，我们班的积分就稳第一了！”体委双眼发光，一把抓住凌满心的手，给予厚望，然而他这才发现凌满心的手竟然在抖，“心姐，你手为什么这么抖？”
    凌满心一把甩开他的手，嘴硬道：“我才没有！”
    “……啊，是是是，我们心姐何等人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会怕这区区一个校运会……”
    凌满心忍不住了，发飙：“你能不能闭嘴？！”
    看到凌满心要发飙，体委立刻往自己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然后比了个“ok”，赶紧跑开。
    “真的是！”凌满心看着体委那兔子逃跑的样子，又气又想笑。
    她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于白：“你还在这干嘛？不回去休息一下？”
    于白拧开一瓶水，递给凌满心：“喝一小口。”
    凌满心习惯就接过，然后喝了一大口，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她抬头，用眼神质问于白为什么要让她喝水？
    于白拿过水，盖上，淡淡道：“比赛前喝一点水能缓解紧张感。”
    “我没有紧张！”凌满心嘴巴比死鸭子还硬。
    于白淡淡笑了一下，很敷衍道：“是，你不紧张。”
    “我真的没有紧张！”凌满心较劲起来了。
    于白无奈一下：“行了，去比赛吧，我在这等你。”
    凌满心听到了裁判在喊自己的号码，她赶紧走过去，边走边回头，一再强调：“我真的真的没有紧张！！”
    然而于白很敷衍地点着头，挥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
    跳高这玩意，讲究的就是弹跳力，也就是脚部肌肉在一瞬间的爆发力，鉴于几年来的翻/墙经验，弹跳力这一方面，在一中的书呆子女生中，她凌满心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第一跳时凌满心看着那个一米五的高度时还是有点紧张，但当她跳过杆子后，听到稀稀疏疏的掌声后，她的紧张感瞬间消失，反而有点小激动。
    好像拿第一也不难嘛！
    凌满心又恢复了拽拽嚣张的样子，轻轻松松跳过一米六、一米七的高度，挑衅地看着剩下的女选手。
    一米七的高度，已经是很多女生的极限，大部分女生都在这个点被淘汰，到了半决赛，也就是两米的高度时，就剩下凌满心和两个女生。
    “10选手准备！”裁判一声哨响，其中一个女生用尽全力朝跳高台跑过去，凌满心能看出那个女生用尽了力气奋力一跳，然而就在她即将过竿的时候，她的脚碰到了杆子，杆子颤颤巍巍，最后连同她一起掉落在软垫上。
    啊，可惜了，起跳姿势还是很标准的。
    凌满心有点为那个女生惋惜，同时不知道是不是战得有点久，她感觉到脚掌有点痛，而且还有点湿湿滑滑的，然而她正想低头看看时，裁判就喊了她的号。
    “来了！”凌满心信心满满走过去。
    毫无疑问，凌满心又轻松跳过，然而她等来的不是欢呼，而是惊叫。
    她从软垫上坐起来，疑惑地看着那些围观的人害怕的表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于白急冲冲跑到她面前。
    于白一把把她拉起来：“快去医务室。”
    凌满心完全懵：“干嘛？”然而站起来时，她已经感觉到脚掌有点刺痛。
    “你的脚流血了不知道吗？”于白眼神有点责备。
    凌满心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我kao，我的鞋怎么变红了？”凌满心吓到爆粗。
    “那是你的血！”于白无语，“快去医务室。”说完，于白就蹲在凌满心面前要背她。
    凌满心立刻拒绝：“不去，我还有比赛！”
    “脚伤了还比什么！”于白有点急。
    凌满心看着鞋子上由里面渗出来的血，就是鞋边晕了一圈，而且她也不怎么感觉到痛，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她说：“没事，就留了一点血，没什么大碍，等跳完最后一杆我就去医务室。”
    她这个人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极致。既然参加了比赛，她就要那个第一回来。
    “不行！”于白一口否决，甚至还想直接把她扛起来抱走。
    凌满心立刻跑开，跑回比赛区：“老师，我继续比赛。”
    这时第二位女生跳完了两米的杆子，过了，但两米一的杆子她没过，只要凌满心过了两米一的杆子，她就是赢了。
    但是裁判老师看了看她的腿，犹豫：“同学你脚受伤了。”
    “不碍事，赶紧的。”凌满心催促着。
    “好吧。3号选手准备！”一声哨响，凌满心就想猎豹一样冲了出去，速度快，却又在最准确的借着惯性奋力一跳，身体也在那一刻往后弯，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一刻，所有的呼吸都停住了。
    背部重重地砸落在软软的垫子上，四周就像是装了消音器那样的安静，凌满心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狂烈，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没有掌声，也没有呼叫声。
    她过了吗？
    凌满心疑惑爬了起来，看着四周。
    一秒、两秒……
    “啊啊啊啊！心姐牛逼！”
    空气瞬间被炸开，所有的欢呼、掌声在同一时间一并爆发，席卷而来。
    凌满心总算明白奥运会的运动员为什么那么拼命也想要一个第一了，因为当第一的感觉太tm爽了！
    凌满心站了起来，站在软垫上，举起双手做出胜利的姿势。
    “好帅啊啊啊啊！”
    “心姐牛逼！！！”
    ……
    所有人都在欢呼呐喊，凌满心也是，但于白却从欢呼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凌满心面前，不说分毫就一把把凌满心抱起来。
    公主抱那种！
    “你干嘛？”双脚离地让凌满心不由害怕，但当对上于白的怒目时，她把想说的全吞回到肚子里。
    不对啊，她赢了，冠军哎，于白这家伙不是让她拿冠军吗？为什么她拿了，现在于白倒是不开心了？
    凌满心看着他，疑惑：“喂，老娘拿了冠军哎，你干嘛苦着脸？”
    于白不说话，抱着她往医务室走去。
    凌满心不满地推了推他的肩：“笑一个呀，我赢了！”
    于白瞪了她一眼：“我看到时候你的腿没了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第二十二章：你轻点

    于白抱着凌满心，一路抱到医务室。
    校医原本看着于白的公主抱一脸八卦的，可是下一秒，当他的视线对上凌满心那只染了血的白色运动鞋后，他脸色变了变。
    “怎么回事？”校医赶紧示意于白把凌满心放到病床上，然后伸手去脱凌满心的鞋子。
    不知道是不是脱鞋子时触动了伤口，凌满心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的脚掌刺痛难忍。
    校医把凌满心的鞋子脱下，待他看见凌满心那被血染红的袜子以及那根深深扎入凌满心脚掌的细针后，他眉头紧锁：“你鞋子怎么会有一根针？！”
    凌满心迷茫地抬起脚掌一看，眼睛猛地瞪大：“kao，谁干的！”
    于白在一旁眯起了眼睛，他蹲下，轻轻拉过凌满心的脚，指着她的脚掌对校医道：“严重不严重？”
    校医看向凌满心：“同学，你觉得痛吗？”
    凌满心点点头：“有点，不过这点小痛老娘能忍。”
    于白和校医同时白了她一眼。校医把凌满心那只伤腿架到自己膝盖上，拿过剪刀，一边小心翼翼剪开凌满心的袜子，一边道：“感觉到痛，那问题不算大，但是毕竟是铁的，待会给你们写一张请假条，去医院打支破伤风针。”
    剪开袜子，凌满心满是血的脚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校医看了看脚掌中间那根没入半截的针，再次抬头看向凌满心：“我要把针拔出来，在帮你包扎，可能会有点痛。”
    凌满心舔了舔嘴巴，脚下意识往里缩了缩，缺大声道：“没事，老娘不怕疼。”那神色，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于白却突然挪了过来，把凌满心的脚从校医的膝盖上挪到自己膝盖上。他握着凌满心的脚踝，手掌冰冰凉凉的，让凌满心有点不适应。
    “你干嘛？”凌满心想把脚抽回来，但于白死死抓住。
    于白没看她，却奇怪问了一句：“凌满心，abandon怎么拼？”
    “啊？abandon，abandon，a-b-a-我kao！”
    就在凌满心下意识去背“abandon”时，于白这家伙二话不说一把就把那根针给拔出来，那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凌满心条件反射就大声爆粗，声音之大震耳欲聋，简直惊动了整个校医室，甚至连在外面路过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于小白你谋杀啊！”
    针拔出后三秒，一顿疼痛就从脚掌传来，凌满心吃痛地叫着，然而于白理都不理她，站起身，把针用纸巾包好，然后收起，再走到医务室的药柜里拿出酒精。
    凌满心知道于白要干嘛，她赶紧把脚缩回来，指着于白手上的酒精大喊：“你让老师来！”
    本来酒精涂抹伤口就痛，凌满心觉得如果让于白来处理的话，她的脚……不，应该说她整个人都不用要了！
    于白本来拿酒精给校医让校医给凌满心处理伤口的，然而当她看见凌满心那受惊的兔子模样，他轻轻笑了笑，绕过校医，一把抓住凌满心的脚。
    凌满心求助般看着校医：“老师救我！”
    校医看了看凌满心，又看了看于白，那八卦的笑容再次浮现。他耸了耸肩，投给凌满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转身走去自己的办公桌：“我给你们写一张请假条啊！”
    “老师别！啊！于小白你轻点！……你谋杀啊啊啊啊！！！”

 第二十三章：心动？不可能！

    在校医室简单包扎好伤口后，于白就带着凌满心去到医院打了一只破伤风针，顺带还找了片子，确认没有伤到筋骨后两人才放下心。
    此时凌满心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她看着自己那只被包得像猪蹄一样的叫，无奈叹气。
    “看来最近又不能去打拳了……”她小声嘀咕着。
    前有于小白每天动不动的留堂，后又刘小天受伤住院，凌满心之前雷打不动的每晚练拳习惯就这样消失了，现在她一个星期能去一次拳馆就不错了。
    于白：“这样还想着打拳？这个药给你，回家一天换一次。”
    凌满心看着那一袋满满当当的药，有几种还分外熟悉，跟之前于白脑袋破了的时候医生出的药一模一样：“于白，有没有觉得我们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前段时间你脑袋破了，现在轮到我脚伤了。”
    于白：“没有。凌满心，你想想，你鞋子里为什么会有一根针？”
    他这么一说，凌满心才想起来这件事还没解决，那根针不短不长，刚好藏在鞋垫里，只要她一穿上，蹦跶几下，这根针就会扎如她脚掌里，这一看就不是意外，明显人为。
    可是究竟是谁呢？
    凌满心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于白道：“那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要说没得罪人嘛，以凌满心这种我行我素的行为态度，没得罪人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真的说得罪哪些人，凌满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虽然我行我素，但起码没欺负过别人吧（反正凌满心就是这么认为），恨她恨到要往她鞋子里藏针的人她真的想不出。
    于是凌满心再次摇头：“老娘在一中这么多年，除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惹我外，其他人见了我都退避三舍撒腿就跑，就算得罪过，他也不敢怎样我。”
    于白不屑笑了笑：“你成语学得可‘真好’。那不在一中的呢？”
    凌满心眯起眼睛：“你是说周琴？不可能吧，她一个外校的怎么溜进我们学校？”
    于白却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果一中有她的人呢？”
    “一中的乖宝宝怎么会跟周琴这种人混在一起？”凌满心不屑。
    于白反驳：“一中还出了你这大名鼎鼎的凌满心呢。”
    “于小白我怀你在讽刺我！”凌满心不满叫嚷，“周琴那家伙怎么跟我比！别拿她跟我相提并论！”
    于白无奈摇头：“说回正事，如果真的是周琴干的，那就说明学校有她的人，她这次敢在你鞋子里藏针，下次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她敢？”凌满心叫嚷着，就要起身，“老娘这就把她的窝给端了！”
    于白手疾眼快摁住了她：“你给我坐下，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我就是提出假设。”
    凌满心哼哼坐下，但看了看自己的脚，不管是不是周琴干的，反正凌满心已经在心里默默计上周琴的一笔了。
    于白继续道：“这件事先告诉老师和学校，让学校去查一下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凌满心双手抱胸，摇头：“今天那么多人出入更衣室，而且更衣室里面不给装监控，查监控有个p用。”
    凌满心的运动鞋就放在更衣室她的储物柜里，所以如果能知道有谁最近动过她的储物柜，那就能知道是谁在她鞋子里藏针，不过更衣室不给装监控，校运会当天更衣室人流量十分大，如果单单靠监控，可以说什么都查不出。
    于白点了点头：“放心，我有办法。”
    凌满心扭过头双眼放光看着他：“什么办法？”
    那眼神，就像小兔子看见胡萝卜那样，于白愣了愣，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
    “不告诉你！”他笑着，伸手敲了敲凌满心的小脑们。
    那一敲，可不得了，就像一只箭，直直敲入凌满心的心里，凌满心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她下意识拍开他的手，凶道：“你干嘛！”
    于白却依旧笑着，因为凌满心此刻的反应真的很让人发笑，他甚至笑出了声。
    虽说于白平时也有笑过，但大多是嘲笑、冷笑、假笑，不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么温柔、温暖、阳光，凌满心看着，仿佛看见他背后冒出了一道光环，围绕着他。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心动和窒息席卷全身。
    凌满心后知后觉，立刻移开视线，伸手一巴掌就拍到于白脸上，挡住他的脸，顺带骂道：“md，你笑起来好猥琐！”
    于白额头青筋暴跳，他拍开凌满心的手，冷冷道：“明天加多三张卷子！”
    对，这才是于小白的真面目，书呆子、体罚狂、呆木头、臭冰棍，凌满心你这颗心怎么会在面对一个满脑子只有学习的呆子面前乱跳呢？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肯定是医院酒精味太浓了。
    肯定是，肯定是！

 第二十四章：于白要亲她？

    阳光照在玻璃窗上，泛着七彩的光。
    于白就坐在凌满心旁边，笑着，仿佛天使一般美好。
    “阿心。”他轻轻呼唤着凌满心，语气是极致的温柔。
    凌满心看向他，只觉得那时候的于白眼中全都是星星，她细细看着，从浓密的眉毛，到挺拔的鼻梁，再到那像草莓果冻一样的唇，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于白，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于白是这么的帅，这么的温柔美好。
    他的唇真的好像果冻，也不知道咬一口那感觉会不会像吃果冻一样？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样一点点向于白靠近，靠近……
    心在狂跳，如痴、如醉……
    “丁零零”！！！！！
    凌满心猛地瞪大眼，一下就从床上。她看了看四周，蒙了一下，回忆了一下，然后……
    “啊啊啊啊，疯了我！”她大喊着，用被子死死盖住自己的脸，那张红透的脸。
    她疯了，简直疯了，竟然做这种梦！
    跟于白……
    神经病啊！！！！
    凌满心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
    第二天，当凌满心拄着拐杖来到教室时，体委出奇热心的要扶她到位置上。
    凌满心当然不要，还一边一脸戒备看着他，一边一拐一拐走向自己位置。
    结果在短短回位置的过程中，四周那些本来怕她、讨厌她要死的人竟然笑脸相对、关心问候起来。
    凌满心赶紧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
    “撞邪了吗？那群家伙怎么回事？”凌满心嘀咕着，她正想问于白，但一看到于白的侧脸，她就想起今天早上的梦，脸不自觉就红了起来。
    她又死死掐了一把自己，转过头看着体委问：“那谁，今天你们怎么回事？”
    “姐，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体委很是委屈，他还以为经过校运会他跟凌满心算是熟络了起来呢。
    凌满心皱眉看着他，满眼在说“这不是很正常嘛”。
    “好吧，我叫林志。”体委林志委屈地、卑微地开始自我介绍。
    凌满心：“嗯嗯，先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听着，林志突然就兴奋起来，拿来了一个金牌递给凌满心：“姐，多亏你的跳高成绩，我们班才能在毕业前终于拿到校运会班级第一。你受伤却坚持比赛的精神打动了很多同学，他们都很敬佩你了！”
    “敬……敬佩？”凌满心头一次听到有人用敬佩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适应。
    她说道：“被敬佩我，我比赛又不是为了你们。”她就是觉得拿冠军爽才坚持到最后的。
    林志点头：“是是是，心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豆腐心？林志小老弟，豆腐也是能噎死人的，你要不要试一试？”凌满心撸起了袖子。
    林志赶紧扔下金牌，撒腿就跑。
    “切！”凌满心把袖子放下，然后拿过金牌看了看，皱眉，“什么鬼，不是金的？”
    “学校怎么可能有钱弄真的金？”于白这时看向了她，结果视线一对上，凌满心就立刻扭过了头，于白疑惑，“怎么了？”
    凌满心视线很不自然地四处乱飘：“没事啊。”
    于白狐疑看着她，但凌满心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于是他也没多想，继续道：“你脚好点了吗？”
    “反正走路是没问题。”
    “那就好。”于白道，“我今天去看了一下学校的监控。”
    凌满心看着他：“怎样，是不是出镜人很多，找不到？”
    于白摇头，就在凌满心以为有希望的时候，他来了一句：“不是，监控坏了。”
    “……”
    她就知道！！！！！！
    凌满心泄气往椅子背一靠，就翘起了二郎腿：“我就知道难找！！！别让我逮到那混蛋，不然……”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于白无奈摇着头：“林志说得没错。”
    凌满心皱眉：“什么没错？”
    谁知于白却转过身，突然靠向她，距离突然被拉近，吓得凌满心直直往后挪，但椅子背顶着，退无可退，她只好把头往后拼命倾。
    于白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那眉毛、那鼻子、那嘴唇，跟梦里真的很像。
    她突然想起梦里的画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会吧，于白不会真的要亲她吧？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不是梦啊！！
    难道有梦中梦？
    那要不要让于白亲？
    凌满心一番天人交战，而此刻的于白却突然往她脸上扔了一张卷子。
    于白：“你这道题还是做错，自己好好看一下。还有，放学留堂，我帮你巩固一下这道题涉及的知识点。”
    “……”
    凌满心拿下卷子，整个人都蒙了。
    她就说，她就说，什么天使什么温柔？都是梦！！！
    于白这家伙跟这两玩意那里沾得上边啊？！
    凌满心你怎么能臆想这样人！
    你给我醒醒！
    凌满心狠狠地把卷子对折再对折，把气全撒在卷子上了。

 第二十五章：你们在说什么

    凌满心真的觉得人有时候翻来比翻书还快。
    她就拿了个跳高冠军而已，不仅班上的同学突然对她热情起来，就连老李头，这个平时看见她就要挑她毛病的老师，现在竟然不骂她了？！
    虽说这种变化在开始的几天凌满心的确很不适应，但慢慢地，她开始觉得也挺好的，起码老师没找她茬了，同学也不会总是打她的小报告，说她的坏话。
    总的来说，这日子过的还算舒坦，一高兴，凌满心学习就有积极性，加上于白的指导，凌满心竟然在其中考试是考进了年纪前一百名！
    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凌满心甚是满意，一旁的刘小天扔给她一副拳套，然后好奇凑过去看了看。
    “哟，不错啊！”刘小天笑着，一口大白牙露了出来，就是缺了两颗，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疙瘩帅气。
    三个月过去了，刘小天的上基本已经好了很多，但头还没好，剧烈运动不能做，所以这段时间他就只能看着凌满心打拳，自己在一旁呐喊加油。
    凌满心清了清嗓子，假装满不在乎：“还行吧，我就是随便考考，不过还是要感谢于白那小子呢。”
    凌满心底子是不差的，但是毕竟学业荒废了整整两年，如果不是于白，在高手云集的一中，她真的得不到现在的成绩。
    刘小天听着，不屑：“切，小白脸多少分。”
    “吼，他可真的是厉害，年级第一哎！”凌满心随口就说。
    刘小天酸溜溜：“年级第一还不是个书呆子！阿心，你等着，等我考上一中，我也那个第一给你看看。”
    凌满心打量着他：“就你？你语数英及格了再说。”
    刘小天臭屁地甩了甩刘海：“哥就是不愿学，不然哥学起来，哪有那个小白脸的事。”
    “行了，你就臭美去吧。”凌满心无奈笑着，带好拳套，“我去练拳了。”
    “去吧去吧！”刘小天挥了挥手，然后在台下看凌满心练拳，顺便呐喊指导。
    ***
    成绩高了，老李头都忍不住表扬于白。
    是的，表扬于白，对凌满心就说了一句“继续加油，好好跟人家于白学习”。
    出去办公室，凌满心一路都在跟于白抱怨：“凭什么，明明是我成绩提高了，老李头干嘛只表扬你？”
    虽然凌满心并不在乎老李头表不表扬她，但是她就是不爽老李头这样偏心。
    于白却淡淡分析道：“你的成绩是我教出来的，老师表扬我很正常。”
    “……呵呵，那可谢谢你了，于白老师！”凌满心呵呵道，“话说你之前不是说在这只呆三个月吗？怎么还不走？”
    于白皱眉：“国外学校申请出了点状况。怎么，这么想我走？”
    凌满心哼哼道：“那当然啊！”
    然而她内心却在听到于白的话后竟然莫名开心起来。
    于白也“哼”了一下：“那可就让你失望了。”
    凌满心道：“喂，你还记得你之前欠我的一个条件吗？如果我用这个条件还你立刻离开学校，你会走吗？”
    于白一下就停住脚步，他转过头，看着凌满心，眼神十分认真，认真到让凌满心害怕：“你确定？”
    “……当然。”凌满心硬起脖子。
    于白无奈叹了一口气：“说到做到，既然你要求，我现在就去找老师。”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凌满心立刻拉住了：“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我怎么可能把机会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于白：“那你会用在什么事情上？”
    凌满心认真思考，然后道：“emmm，让你女扮男装一次，或者当我的人肉沙包？”
    于白无奈：“这才是没意义的事吧！”
    “怎么会没有意义？能让我开心怎么就没有意义呢？对不对于小白？”
    “不对。”于白毫不犹豫否决，“我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你拿条件换也不做。”
    “淦！你耍赖！！！”
    ……
    两人争吵着就走回了教室，一到门口，凌满心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什么“杀人犯”，“有案底”，“不会是真的吧”之类的话。
    凌满心心想难道有八卦？于是她迫不及待打开门，走进去。
    然而当她一走进教室，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很久违，就是之前，他们集体说她坏话被她撞见的时候该有的安静。
    凌满心突然感觉到一阵失落，她忍不住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全部人的眼神都奇怪地看着凌满心，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的眼神，让凌满心很不安。
    直觉告诉凌满心，这次可能不是单单说她坏话这么轻。
    凌满心看向林志，走过去，冷冷地问：“刚下，你们在说什么？”
    林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退后着，却被凌满心拉了回来。
    “说。”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压，凌满心淡淡道。
    林志怕到抖成筛子：“姐，有人说……说你爸妈是……”
    凌满心的心咯噔一跳，然后她危险地眯起了眼：“是什么？”
    “是杀人犯……”
    轰隆，天空打响了一个闷雷。

 第二十六章：我相信你

    看着凌满心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所有人都忍不住往后退着，可怜的林志依旧被她拽着领子，不敢动弹。
    凌满心就像狼一样扫视了四周，冷冷道：“再说一遍？”
    林志立刻赶忙慌张解释：“姐，这不是我说的，是校园论坛上有人……有人发的帖子说的。姐姐姐！我……我觉得肯定是有人造谣，我一点也不信这个帖子！”
    凌满心拽着林志衣领的手渐渐收紧，她眼睛眯了又眯，浑身那股火药味越来越浓，紧接着，她猛地放开林志，却对着全班人大吼道：
    “这tm谁干的！”
    全班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他们觉得只要自己一出声，凌满心的拳头下一秒就会落到他的脸上。
    有的人甚至被这么一吼，吓出了眼泪。
    没人应答她，凌满心死死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谁干的给我tm站出来！”
    “凌满心你冷静的！”于白走了过来拽住了她。
    凌满心狠狠甩开他：“冷静你妹！我操tm的祖宗十八代，tm全家才是杀人犯！”
    凌满心双眼布满着血丝，她完全被愤怒支配，失去了理智。
    是谁！是谁发的帖子！
    她恶狠狠看着四周，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就像一把刀子，简直就是想把每个人的心挖出来看看那样，看看有谁在撒谎。
    她这样看犯人一样看着大家，全班人哭的哭，气的气，于白见情况不对，立刻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出教室。
    “你干嘛，你放开我！”凌满心挣扎着，然而她却没挣脱，任于白把她拉上教学楼天台。
    于白死死拉住她，生怕她一时冲动干出后悔的事，还一边劝道：“凌满心，你冷静些，发帖子的人不一定是我们班的人！”
    “那你说是谁！他们凭什么说我爸妈是杀人凶手！凭什么！”凌满心怒道，她看着于白，发红的眼睛含满泪水，却死活不肯落泪，仿佛一只被困的小兽，自救不得，又不愿他人来救她。
    于白看着，紧皱眉头，一把将凌满心拉入怀里，紧紧抱着，仿佛只要他抱得够紧，怀里的人就能得到拯救一样。
    他轻抚着凌满心的发丝，安慰着，真诚道：“我相信你爸妈不是杀人犯。”
    那句话一出，凌满心的泪腺就崩了，她死死抱着于白的腰，放声地哭喊着，把所有的害怕、愤怒、委屈与绝望统统哭喊出来。
    她一直告诉自己眼泪不值钱，她在外一直都不愿向他人展示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可是现在，她狼狈不堪又懦弱，却统统暴露在于白面前。
    乌龟的壳再硬它的身体也是柔弱的，一个人再怎么要强，也抵挡不住流言蜚语的攻击。
    在于白怀里，凌满心一直哭着喊着强调着：“我爸妈不是杀人犯，他们不是！”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哭到凌满心嗓子都喊不出声后，她才止住了泪。
    她离开了于白的怀抱，吸了吸鼻子，看了看于白校服胸襟前的一滩泪迹，不好意思道：“那个，外套给我吧，我回家帮你洗。”
    于白笑着摇头：“冷静些了吗？”
    凌满心点着头：“嗯。于白，我爸妈真的不是杀人犯。”
    “嗯，我相信。”
    “你相信什么？”
    “相信你说的话。”于白笑着，拿着袖子口伸手帮凌满心细细擦着脸上的泪迹，问，“不过空穴来风，我想帮你，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凌满心犹豫了许久，最后断断续续道：“我爸妈……就是因为一些事，去找人理论，发生了一些口角，那人趁乱开车走，我爸妈也开车去追，然后……发生车祸……反正我爸妈不是杀人犯，而且这是意外，警察和法院都这样判了，而且……”
    而且那些人该死！
    于白：“因为什么事？”
    凌满心一瞬间就紧张害怕起来，她知道以于白的实力，如果真的想查，肯定能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的清清楚楚，她不愿这些埋在黑暗中的事再次见光，特别是暴露在于白面前。
    她慌忙道：“你能不能不要问？也不要去调查？”
    “可以，你不愿我就不查。”
    “包括车祸这件事……”牵一发动全身，凌满心不想让这事再见光，哪怕一丝一毫。
    于白坚定道：“好，你放心，我不查，但是发帖子的人一定是要找出来，不然流言不会断。凌满心，你想想，这件事有谁是知道的？”
    有谁知道车祸一案呢？
    这个案件在当年并没有轰动全国，知道的人不多……
    凌满心想起了一个人，她猛地瞪大眼。
    “周！琴！”她恨的咬牙切齿。
    当年初中，周琴就是用这样的流言为借口孤立她、欺负她！
    凌满心气的牙痒痒，拳头握得咯吱响：“tm的，老子这就去把她的窝端了！”
    于白摁住她：“先别冲动，周琴是外校的，校园论坛发帖子是要本校学生账号。”
    凌满心回过头，强行冷静下来分析道：“你是说这件事和在我鞋子里藏针的事都是同一个人干的？都是周琴在一中的人干的？”
    于白点头：“没错，只要找出发帖子的账号，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周琴在一中的人，然后让他指认背后是周琴指使，周琴是官二代，一旦被曝出人身伤害和造谣传言，就够他们家头疼了。”
    凌满心接道：“她爸肯定会把这些事压下去。”
    于白却自信一笑：“他们压不下去，相信我。”
    那样的自信，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凌满心一时挪不开眼睛，她的心，又不受控地乱跳了。
    她坚定地说着：“好，我相信你。”

 第二十七章：谁是造谣者？

    学校论坛上要持有本校学生学号等身份信息才能开账号发帖子，散播凌满心父母是杀人犯的帖子经过加密，按正规渠道是无法查询到发帖子的账号。
    不过于白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很快就找出了发帖子的账号，账号名字叫做“期末一定过”，注册者是高一二班一个叫谢婷婷的女生。
    “谢婷婷？”凌满心看着那个名字，皱眉，如果她没记错，这个谢婷婷好像是高一新生代表，在入学典礼上发过言，当时她远远看过这个谢婷婷一眼，羞羞答答的，一副乖乖女模样，根本不像是跟周琴这种人混的人。
    于白：“我们放学约她出去问一下，凌满心，你答应我先不要冲动。”
    “好。”凌满心紧紧握住拳头。
    一放学，谢婷婷慢慢地收拾着书包，路过她的同学都在跟她说再见，她一一有礼貌地回应着，可以看出她在班上是多么受欢迎。
    她收拾好书包，一走出教室，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她赶紧道歉，并想绕过那个女生离开。
    那个女生就是凌满心，她再次挡住谢婷婷的路：“你就是谢婷婷？”
    谢婷婷疑惑抬头，看到凌满心后，猛地瞪大眼：“是……是我。”
    跟预料之中一样，谢婷婷在看见凌满心后吓得浑身发抖，凌满心眯起了眼睛。心里确认谢婷婷做贼心虚才害怕后，更加认定就是谢婷婷发的帖子造的谣！
    她正想质问，于白一把把她拽到身后，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安慰着谢婷婷：“谢师妹，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就是想问问这个账号是不是你的？”
    他拿出手机，打开论坛，搜索出“期末一定过”的账号。
    谢婷婷看了看，点头：“是我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为什么乱发帖子诋毁我爸妈！”凌满心忍不住叫嚷着，吓得谢婷婷一个激灵，害怕得想逃。
    于白见状赶紧把凌满心拉回到身后，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看着谢婷婷，笑道：“同学别害怕，我们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发这样的帖子在学校论坛上诋毁我的朋友？”
    谢婷婷颤抖道：“什么帖子，我不知道……”
    于白无奈叹气，他翻出解密过后的帖子给谢婷婷看，谢婷婷之前不是没有看过这帖子，但之前帖子的发帖者头像账号全都是加密的，现在帖子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是她的账号。
    “这不是我发的！”谢婷婷喊道，“不是我！”
    于白被谢婷婷坚定的目光给愣住了，他眯起眼，再问：“同学，只要你供出是谁指使你干的，我们就不会追究你的错。”
    “真的不是我！”谢婷婷坚定说着，甚至有些愤怒和不敢相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真的不是我发的！”
    于白看着谢婷婷，问：“你前天中午十二点在哪？”
    就像审犯人一样，但是谢婷婷根本顾不上这些，她就觉得自己的号被盗了，然后又被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误会，整个人都很不好，很像要回一个清白，便立刻道：“在宿舍睡觉……我舍友可以证明！”
    于白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不仅找到发帖子的账号，还找到发帖子的地址和时间，就是前天中午十二点在一中附近的林记茶餐厅。
    于白看了看凌满心，凌满心也发现不对劲，也看着他，然后两人一起转头看向谢婷婷：“你那天没有去林记？”
    “有，但是我放学去的，十二点我踩着门禁回到宿舍，你们不信，我去找我的舍友来。”
    于白摇头：“不用，你那天是跟其他人去的吗？”
    “是……是啊，你们怎么知道？”谢婷婷狐疑者。
    于白和凌满心再次对视一眼：“谁？”
    “我表妹，怎么了？”
    ***
    放学铃声一响，巾陆初中的学生鱼贯而出。
    初三一班教室的最后一排最后一位，一个剪着冬菇头、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静静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她插着自己放学时被同学踩脏的外套，但擦了很久都擦不干净，最后她叹了叹气，把脏兮兮的外套披上，拿起书包走出教室。
    一出教室，走到楼道口，她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唐宁！”
    她转过身，就见身后两个穿着巾陆校服的人看着自己，她不认得那个男生，但认得那个双手抱胸的女生。
    唐宁永远不会忘记这样张扬的女生，这个从小巷里救了她的女生。
    但是唐宁却浑身一颤，她的害怕神色完全暴露，那不是谢婷婷的单纯的对凌满心的害怕，而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做贼心虚。
    她撒腿就想跑，却被凌满心一个箭步追上，扯住了她的书包。
    凌满心狠狠道：“帖子是你发的吧！”
    唐宁挣扎着，流着泪，却一声不出。
    于白赶紧走过来，隔开两人，他看着唐宁满眼的害怕和愧疚，便拍了拍凌满心的肩，道：“你答应过我不要冲动的。唐同学，我们去教室里聊聊吧。”

 第二十八章：你tm怕什么！

    教室里，只剩唐宁三个人。
    面对着凌满心的怒目，唐宁害怕地绞着校服袖子，低头什么都不说。
    凌满心忍了又忍，道：“我记得我好像救过你，对吗？”
    刚才细细打量了一下唐宁，虽然带着眼镜，但凌满心还是认出唐宁就是那天在拳馆旁的巷子里被欺负的女生。
    唐宁也不否认，点头，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凌满心顿时一股子火气就要往脑子里窜，要不是于白握住她的手，她真的会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虽然那时候我就是想教训人渣，没想过要救你，但最后还是救了你啊，你就这样对我？”
    唐宁死死低着头，死死要着嘴唇，不说话。
    凌满心气急败坏：“你说话啊，你哑巴啊！md，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让那些人打死你算了！”
    “凌满心！”于白喝止着她，他们此番目的是要劝唐宁指认周琴，而不是来找唐宁撒气的。
    凌满心忍着怒火，闭上了嘴巴，谁知道这时候唐宁却来了一句话。
    “对不起。”唐宁弱弱说着，带着哭腔，不过她这一说，也就证明她承认了自己就是发帖子的人。
    于白死死摁住凌满心的拳头，看着唐宁，问：“为什么这样做？”
    唐宁又不说话了。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于白看着她袖子上的鞋印，还有她衣服后面那些认为写上去的、画上去的笔迹，问，“还是有人威胁你？”
    唐宁犹豫地点着头，慢慢道：“周筝……”
    凌满心气道咬牙：“周筝，周琴她妹……我就说这tm肯定是周琴干的！你，跟我们去找她们！”
    凌满心一说完，唐宁立刻抬起头，满眼惊慌，她害怕地摇着头，抗拒道：“我不去，我不去！”
    于白赶紧道：“唐同学，不要怕，我们不去找她们。再麻烦你回答一个问题，周筝她们是不是之前还让你去凌满心的鞋子里藏针。”
    唐宁摇头：“没有。”
    没有？看她的样子不会说谎，凌满心和于白又疑惑起来，如果不是，难道学校还有其他周琴的人？
    不过现在藏针一事不急，他们现在要干的，是劝唐宁出面指认周琴散指使他人播谣言意识。
    而且以目前情况来看，周筝还有校园欺凌，两件事够周琴一家消化了。
    于白微笑道：“唐同学，我们希望你能出面指认周筝和周琴散播谣言和校园欺凌，你放心只要你愿出面指认，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唐宁又害怕起来，拒绝着：“我不去，我不要！”
    于白道：“唐同学，我想你到现在已经忍受够他们的欺凌了吧？你现在站出来，不仅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能拯救其他也想你一样正在受他们欺凌的人。”
    “我不去！帖子一事是我自己发的，没人指使我！就当我对不起你。”唐宁却开始否认，满眼慌张，就像看到死神一样。
    凌满心忍不住了，大骂：“对不起顶个p用！唐尼，你个孬种拍个p啊！周家那两个货色算什么，顶多以后我保护你，你给我去指认他们！”
    唐尼却哭着，求着：“我不能去，我真的不能去，我怕的不是他们，而是……”
    “而是什么？！”凌满心逼问。
    唐尼却哑住口，又不说话，只知道哭。
    “你哭过鬼啊，被污蔑的是我爸妈，该哭的是我！tm的你爸妈被人污蔑成杀人犯你有什么感受！”
    见场面失控，于白正想调解，却被凌满心一把推开，她一把拽起唐宁的衣领，怒道：“你捅的天你给我补回来，走，立刻去警局！”
    说罢，她就拽着唐宁的衣领往外走去，于白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谁知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唐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开了凌满心的手，然后疯了一样往上跑去，凌满心和于白一惊，赶紧追上去，追到天台。
    唐宁哭着，站上了天台的围墙上，寒风吹过她的发丝，有种致死的凄凉美。
    凌满心惊道：“你疯啦！”
    于白赶紧劝道：“唐同学，你别冲动，快下来，我们不逼你。”
    唐宁却笑了笑，然后笑得越来越伤心，她摘下眼镜，摘下手表，脱下鞋子，这一系列动作无不让人胆战心惊。
    她的眼神绝望而苍凉，仿佛看不到一丝希望。
    “凌学姐，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没有勇气去指认她们。我犯了错，伤害了你，那我拿命还给你。”她哭着。
    凌满心又急又气：“你还个p，你值命多少钱你够我爸妈的名誉值钱吗！”
    于白呵斥道：“凌满心！”
    凌满心没有理会他，继续骂着，却悄悄扇了扇手，示意于白绕道后面救人：“你说拿命还给我，我想要吗？我tm明明我才是受害人，我就是想要个真相，要让周家那货受到惩罚，为什么现在反倒变成我把你逼到跳楼去呢！你是想我变成真的杀人犯是吗？”
    唐宁哭着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凌满心立刻道：“你有！你还想害我！说，是不是周筝指使你这样干的！”
    唐宁：“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我真的没勇气去指认她们……”
    凌满心：“你死都有勇气，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去跟她们斗？你tm究竟怕什么？”
    “他们有我的照片！”唐宁再也忍受不了，大声吼着，撕心裂肺。
    凌满心气到紧咬的牙关渐渐放开，她不敢置信听着，完全呆住，而就在这时，于白一个箭步，一个虎扑，猝不及防就把唐宁从围墙上拽了下来。
    跌落在地的唐宁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破罐子破摔似的，把这些年来所有的怨恨与绝望全都化成泪水，哭喊出来。
    “我恨死他们，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但是他们有我的luo照，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如果不听他们的，他们就把照片放到网上，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样割在凌满心心里，她看着这个悲愤又无力挣扎的女生，看着她绝望又无助的眼神，她浑身如同掉落在冰窖里，四肢被冻得麻木无力。
    她能明白唐宁的无助与绝望。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明明就只是想要回一个公道，但是所付出的代价有时竟然是负担不起的。
    寒风吹过，彻底凉透了人的心
    凌满心看着唐宁，许久，无力道：“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于白看着她，心痛道：“凌满心……”
    凌满心笑了笑，笑容那么僵硬：“算了，反正过一段时间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于白，我不想再追究了。”
    于白低垂着眼帘，点头：“好。”
    “唐宁。”凌满心转过头，看向唐宁，“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了，我……不怪你，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活着。”
    唐宁哭着，只是一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心动的信号

    最后凌满心和于白把唐宁送回了家。
    “凌满心，你确定不再追问这件事了吗？”回家路上，于白忍不住问。
    凌满心心情低落都写在了脸上，她无奈叹着气：“算了，总不能把人逼死，我爸妈也不想这样做，而且这些流言过几天就不会有人记得。”
    于白听着，眼睛眨了眨，便道：“好吧，不过这条路弄不垮她们，总会有其他方法弄她们。”
    凌满心抬头看着于白，皱眉：“于小白，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变坏了？”
    于白冷哼了一下：“近墨者黑。”
    “切！”凌满心哼哼道，“你说得也对，既然来文的弄不死周琴，那我直接去把她的窝给端了算了。”
    好歹也能出一口恶气！
    于白嫌弃对“啧”了一声：“都说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凌满心：“那难道就让她逍遥法外无法无天吗？”
    于白笑了笑，看向前方，眯眼道：“都说了，有其他方法。”
    凌满心兴奋：“什么方法？”
    于白却笑而不语，继续大步往前走去。
    “于白，于小白，于老师，还有什办法，快告诉我！”凌满心屁颠屁颠跟着他，追问着。
    于白忍笑道：“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呀，你告我嘛现在！快说啊！”凌满心迫不及待想听听于白的损招。
    于白还是忍着笑，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第二天，谢婷婷亲自出面，在校区论坛上发文声明自己之前的账号被盗，所发的那篇关于凌满心的父母是杀人犯的帖子纯属造谣。
    这场风波算是暂时停息了，但是闲言碎语始终断不了，凌满心也只能耳不听为净。
    一个星期后，凌满心回到家突然得到一条新闻消息，那就是某某局局长周某因贪污被抓入狱，紧接着，刘小天这家伙就兴冲冲找她，告诉她今天学校里周筝被退学了，而且还被不知道谁砸了个臭鸡蛋。
    周筝都这样，那周琴岂不是更惨？
    一想到周琴想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喊打喊杀的样子，凌满心心里堵了几天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她立刻就想起了于白，连忙微信他。
    凌满心：“看新闻了吗？”
    等了许久于白才回道：“嗯。”
    凌满心皱着眉，有点不满于白这态度，但还是忍不住道：“周琴他家被抄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于白：“不是老天有眼，这事是我干的。”
    凌满心一愣，她猜想过是于白干的，但没有想过于白竟然承认得这么快，莫名有种邀功的感觉。
    凌满心回道：“你怎么知道她爸贪污的事？”
    于白：“我家做生意做得挺大的。”
    隔着屏幕凌满心都想象得到于白此刻一定是最冷的脸说着最牛逼又欠揍的话的样子，她有点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凌满心：“厉害咯。”
    于白臭不要脸回了个“嗯”字。
    凌满心：“你家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神通广大？”
    于白：“不告诉你。”
    凌满心：“切，不说就不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于白回答之快让凌满心措手不及。
    她还以为于白会回她“不用谢”或者“不客气”什么的。
    凌满心：“那你想要什么？”
    于白：“我想要你”
    凌满心猛地瞪大眼，浑身愣住了，她死死看着那三个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一个字后，她的心猛烈跳动。
    什么……什么意思？
    然而还没当她想入非非时，于白又回了一句：“给我明天带些早餐。”
    凌满心：@#￥%&*@￥
    于白：“瘦肉粥和素包子，谢谢。”
    凌满心真的是想把屏幕另一边的于白给拉出来狠狠揍一顿。
    浪费老娘的感情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真的是……
    烦死了！！！
    凌满心咬牙切齿地打了一行字：“行，明天给你带！！！”
    后面补充了个摔门的表情包。
    ***
    又梦见于白了……
    在带着笑容醒来后，等凌满心回忆起自己那个梦后，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然后起床洗漱、收拾，然后熬粥、蒸包子，最后走路去学校。
    凌满心把饭盒放到于白桌面上：“给，你要的粥和包子。”
    于白打开一看：“自己做的？”
    凌满心皱眉看着他：“是啊，怎么？嫌弃？嫌弃就别吃。”
    “我没有。”于白有点哭笑不得，他试了一口粥，点头，“不错，很好吃。”
    凌满心这才哼哼笑了笑。
    早餐吃完后，于白擦了擦嘴，然后对凌满心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凌满心挑眉示意他讲，但于白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请”凌满心帮他打完水回来后才说道：“唐宁的照片我处理掉了。”
    那天于白看得出凌满心对于唐宁照片的事其实是很在意的，就是不愿表现出来。
    果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凌满心眼中是闪过一丝开心的，但她却清了清嗓子，假装不在意：“哦，那你该告诉唐宁，而不是我。”
    于白：“我还以为你在意这件事呢。”
    凌满心耸耸肩，不承认：“我干嘛要在乎她的事？好笑！”
    “行吧，你就嘴硬吧。”于白笑着，拿出一张卷子，放在凌满心头上，“好了，去做卷子吧。”
    他离得那么近，近到凌满心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凌满心看着那抹笑容，在阳光的沐浴下，就如同她梦里那般的美好，令她心动。
    她忍不住看呆了眼。
    然而就在这时候，于白敲了敲她的脑门，把她给拽了回来：“发什么呆你？”
    凌满心有些慌乱，赶紧拿下卷子，拿起笔低头就做起题。
    然而她的心却始终安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