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种田日子》


 第一章

    京城外城，艾家。
    一座偏僻宁静的院落里，角落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艾雅莹睁开眼，引入眼里的是一片浅绿色。她迷茫的看着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坏境，心里疑惑得很。
    她记得很清楚，她闭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白色，那是在医院里。而且她很确定，她心脏停了，她也有听到医生和护士说，她死于什么时间。之后，她就什么都不再听到了。
    医学上，人的心脏停了之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双手放在心口上，艾雅莹闭上眼睛感受心跳声。砰砰的跳动声，这说明她真的活着。活着！
    嘴角上扬，喜悦从眼里溢出来。真的在跳，她真的活着！
    欢喜之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仔细观察周围，这里入目的都是木制家具。就连墙也是木做的，就像古代的房子一样。
    古代？
    艾雅莹惊得立马坐了起来，看着那一面木制的墙。原先还活着的喜悦没有了，有的是惊恐、害怕和不安。
    坐在床上，艾雅莹欢喜又不安。能活过来，还是一个小孩子，她很是开心，可以又活多很多年。
    可是活在一个封建社会里，她的生活，怕不是那么好过。还有这时代对女性的鄙视，是她接受不了的。
    这种压抑的生活，她能过得下去吗？不会早早就死吗？
    就在艾雅莹忐忑不安的想着以后的事，一直关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了。
    听到开门声，艾雅莹立马僵住，双手紧握被子，心跳加速，咽下口水，焦虑不安的看着打开的门。
    推开门，小冬看到床上坐起来的艾雅莹，先是惊讶，接着开心，“八小姐，你总算是醒了过来。大夫说的还真的是没错，你就是这几天醒来。”
    “你知道不，你这都醒了大半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前两天，我见你眼皮跳了，手脚动了，就去找了二夫人给你找大夫看。”
    “大夫说了，你就这几天醒，还真的是啊！还真的是神医，这都能把你给救醒来了。之前大夫……”
    看着走进来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艾雅莹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小姑娘，她应该可以应付得来。要是个大人，估计她分分钟就会露馅了。
    听着小冬休休不喋的说着，艾雅莹已经放松下来了，她能够感受到，这个人对她来说没有危险。
    可从她的装扮来看，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里，确实是古代。至于是什么朝代，她也看不出来。
    在现代，她就认识改良的汉服，对于各个朝代的服饰，并没有了解。所以，就从小冬这服饰，她是看不出朝代什么来的。
    不管那个朝代，总归对女性都是偏见的多。叫她一个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人，在这个压制鄙视女性的时代生活，肯定是寸步难行啊！
    小冬走上前，“八小姐，你又在听我说话吗？你是不是又发呆了。”
    “啊！”被人一碰，艾雅莹有些迷茫的看着，不知道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小冬。
    小冬不满的摇头，“八小姐，你这样可是不行的。你老是不说话，又爱发呆，你这样子，那个人会喜欢你。”
    艾雅莹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从一进来，小冬嘴巴就没停过。为了让她再唠叨，她声音沙哑道，“水。”
    本想还说的小冬，闻言，就去给倒水了。

 第二章

    因为躺了太久，所以艾雅莹的身体还很虚弱。在听了小冬一番唠叨之后，她就有些熬不住，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冬提着食盒走进来。见艾雅莹还在睡着，就过去叫醒人。
    “小姐，醒醒，吃午饭了。再不起来，这粥就要凉了。小姐……”
    被轻拍醒来，艾雅莹被小冬轻抚起来，坐了起来。看着外头的阳光，她有些虚弱问道，“什么时候了？”
    “午时（十一点到一点）了。前面二夫人她们刚吃完午饭，这鸡粥是二夫人赏下来的。”
    经过早上小冬说的，艾雅莹知道，这个二夫人就是她的母亲，也就是他父亲的正妻。而她亲娘是个通房的，在她一岁的时候就死了。
    “赏？”
    听到这个字，不知道怎的，艾雅莹觉得很是刺耳，也不舒服。
    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烦躁，她随口问，“二，母亲有说什么吗？”
    小冬端来鸡粥，坐在床边喂艾雅莹。因为艾雅莹这会虚弱着，拿不住东西。她说，“没有。”
    喂着鸡粥，小冬嘴巴也没停下来，“这个鸡粥，是二夫人特意给二小姐和七小姐熬的。只不过二小姐不喜欢吃，所以剩了这一碗下来，二夫人就赏来给小姐。”
    “说是小姐刚病好，吃这个最好了，可以快点好起来。”
    咽下嘴里香滑的鸡粥，艾雅莹敷衍道，“母亲有心了。”
    小冬点头，说，“可不是，二夫人还是很关心我们小姐的。我听木子姐说，二夫人她们吃完后，不就轮到姨娘们吃了。”
    “见桌上还有鸡粥，五小姐是想要吃的。可惜被二夫人给赏小姐了，五小姐可是气得很。刚才我经过五小姐院子哪里，五小姐见了我，可是一脸黑的。”
    听这话，艾雅莹听出些东西来了。
    正妻和嫡女吃完之后，这才轮到姨娘吃。这么说，就是吃剩饭了？
    这嫡庶尊卑的，还真的他妈让人不爽啊！
    停下来，小冬看着艾雅莹，有些费解，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怎的突然就生气了？”
    “啊？”艾雅莹无辜摇头，笑着否认，“我没有。”
    小冬摇头，表示一点也不相信，“我看着你长大的，你生气我能不知道。你每次生气，都会咬嘴唇的，你刚才就咬了。”
    艾雅莹吃惊得很，她确实是有这样的习惯，可都是她上一辈子生气的习惯。她没想到，原身也和她一样。
    不过，既然她都能带着记忆醒过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比这还惊奇的。
    算了，她这会饿着，实在不适合想那些复杂的事，还是吃饱肚子重要多。
    艾雅莹糊弄过去，“我就是气五姐，不是你说，是五姐推我下水的。她害我病了这么久，还和我抢粥吃。”
    一眼睁开，除了上辈子的记忆，对于这里的记忆她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因此，对于自己是怎么病了半年，她是不清楚的。
    早上听小冬说，她是被五小姐推的，这会刚好可以拿来做借口。
    说到艾雅莹落水这事，小冬是心疼她家八小姐的，可也是有一肚子火气的。
    她有些粗鲁的喂艾雅莹喝粥，有些火气道，“我早就和小姐你说了，不可以和五小姐走太近，你不听我的。这下子知道了，你被人推下去，人还说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我都看到了，就是推的。要不是我喊人了，小姐你这会都不知道躺在哪里了。”
    “呸，说错话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冬放下勺子，自打自己嘴巴几下。
    被推下去的？这是为什么啊？要说她们都是庶女，这利益应该没有冲突才对，应该和嫡女有矛盾才对。
    而且她这么小，啥都不懂。亲娘不在，没人护着。这又不得父亲母亲喜爱，没有人撑腰。所以这五小姐是图她什么，要把她推下去？
    艾雅莹喝着粥，心里想要弄明白，就问，“五姐为什么要推我，我们不是姐妹吗？”
    小冬先是看了一下门，之后小声说，“小姐，你忘了，所以不记得。”
    早上艾雅莹很是坦诚的和小冬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冬没有感到意外，不过有些伤心。
    早前大夫就说过，八小姐高烧久了，还昏睡那么久。可能会烧坏脑子，忘了很多事。
    要是严重的话，就有可能还能傻子。虽然伤心她不记得了，可也开心她只是忘了，人还是好好的。
    “去年，宋府的少爷来做客，给了小姐一碟点心。五小姐知道了，就生气了，还来抢你的点心吃了。还说，宋少爷不会看上你的，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这事被二夫人知道了，五小姐就被罚跪了。那天在花园，五小姐罚跪回来，见了小姐站在荷花池，就冲过去推了小姐。”
    艾雅莹明白了，这是嫉妒了。
    她好奇问，“宋少爷是嫡少爷的吗？”
    小冬摇头，“宋少爷是庶出长子，宋家这会就只有这一位少爷。”
    “啊？”艾雅莹惊讶，一个这么大的家族，就一个庶出儿子，这可是说不过去。
    她问，“为什么啊？”
    这会，艾雅莹脑海里联想了一出，正妻和小妾之间争宠的大戏。
    小冬可是很八卦的，因此宋家的事，她知道不少。
    她说，“宋家夫人去世好几年了，宋家老爷并没有再娶，整天留恋在烟花之地。宋少爷，可是从外面抱回去养着的。”
    本还以为会有什么狗血剧情，那想什么都没有。
    艾雅莹问，“宋老爷没有妾吗？怎的要抱外面对的回来养。”
    小冬说，“有。不过那些姨娘生下的都是姑娘，所以这才从外面抱回来养的。听人说，之前就抱过男娃回来，可都早夭了，就宋少爷养成了。”
    艾雅莹觉得奇怪，“就一个？”
    这不管怎么想，怎的总觉得这后面，似乎有什么阴谋似的。要不，怎的生的都是闺女。其他男娃都早夭了，就这么一个没事。这不奇怪吗？
    小冬不以为然，“一个就一个。宋家每一代都是一个独子的，只养成一个，这也没好奇怪的。”
    艾雅莹惊讶，“代代单传啊！”
    这什么运气啊！

 第三章

    养了三天，艾雅莹力气恢复过来了，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
    这三天里，除了小冬，就没有人来过。她也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就是没地位，也没人关注，这很好。
    虽然是庶小姐，可是这吃穿不缺，也没有说会被下人刁难什么的。
    要说，她目前最满意的，就是这个了。吃得好，穿得暖，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小冬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见艾雅莹坐在床上发呆，很是不满。
    “小姐，你怎的又在发呆了。就是因为你不会说好话，所以二夫人都没来看过你。你看隔壁的五小姐，她多会说话，老是哄得二夫人很开心。”
    “我听我娘说，今天五小姐哄得二夫人开心，可是被赏一碟点心。还有，后天的春游，五小姐也可以跟着去。”
    “这春游，可是好几家夫人少爷小姐一起去的。还都是嫡系少爷小姐，五小姐这次可以一起去，竹姨娘可开心了。”
    艾雅莹回神，没兴趣，“春游啊！不想去。”
    不就是看花看树看水，艾雅莹对这些可是不感冒的。她就一普通人，欣赏不来那些花草。
    以前交通那么方便，她都懒搭二元钱公交去公园广场什么的。就不要说这会了，她不觉这里的野外有什么好看。
    要说好，空气是真的好。可是她待在这院子里，这空气也很好。
    加上她这会来弄不清什么情况的，还是少出去了，就做个安静的人吧，安全。免得不小心惹到人，或者被殃及无辜，那她可就惨了。
    听自家小姐这语气，小冬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受，“小姐，这春游多好啊！那么好看的美景，还可以看到其他家少爷的英俊才貌，文武双全。”
    艾雅莹很有自知之明，她摇头道，“看到又不是我的，我什么身份，我配得上人家吗？”
    虽然不想贬低自己，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不会有那家嫡系子弟，会娶一个庶出的小姐。这可是对他的前程名声等，都受到影响的。
    这少爷们都有傲气，那会忍受得了别人投来的鄙视眼光。
    “这……”小冬穷词了，因为她家小姐说得很对。不过，不嫁，也可以认识的。
    “小姐你可以和那些小姐认识，说上几句话，说不定人家看上你了，愿意和你来往。要是这样，那对小姐你有好处的。”
    “不了。”艾雅莹摇头，只觉得交友麻烦。尤其是这时代的小姐，思想不一样，怕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见自家小姐真的没兴趣，小冬也不说了，开始做女红。
    艾雅莹没有什么可干的，坐了一会，就觉得很是无聊了。
    以前还可以躺床上玩手机，看电视什么。这会，躺床就是躺床，啥都没有了。
    她试探问道，“小冬，我可以出去玩吗？”
    “不可以。”小冬想也不想的摇头，说，“小姐你才刚好，还不可以吹风的。这会外面的风还是凉的，你不可以出门玩。小姐要是无聊，那我就教你做女红。”
    “本来去年是要教小姐做女红的，可是你生病了，这就耽搁了。这会你好了，可以开始学女红了。”
    “女红？”看着小冬手上那绣布，还有绣花针，艾雅莹很是抗拒。
    叫她拿锄头还行，毕竟也是做过十几年农村娃的。可是这针线，她真的没有碰过。
    小的时候，衣服破了什么的，都是她妈用缝衣机缝好的，那还要针。这长大了，这衣服破了，旧了，是给捐出去，再买新的。
    你叫她拿绣花针，这不是要折磨她的手吗？
    艾雅莹哀求问道，“我不想学，可以吗？”
    小东疑惑自家小姐的抗拒，说道，“小姐，为什么不学？这是女子都要学会的，不会女红的女子，可是嫁不出去，没人要的。”
    艾雅莹脱口而出，“我可以不嫁的。”
    小冬大惊，左右看看，惊慌道，“我的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话。这样的话，可不能说的。要是被人听到了，传到二夫人哪里去，你就要被训话的。”
    艾雅莹也觉得自己说得鲁莽点了，不过她倒没害怕的，“这里就我们两个，那有什么其他人来，不会有人去告状的。”
    对艾雅莹摇头，小冬严肃道，“那也不行。一位大家闺秀，就得谨慎言语，言行一致。小姐，以后可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在外面。”
    知道小冬担心自己，艾雅莹点头，“在外面，我不会说的。”
    自己的地头，还是很安全的。这出到外面去，她肯定不会多嘴的。她还想活着，可不想那么早就挂了。
    见艾雅莹身体好了一些，实在怕她要出去玩，所以小冬就要教做绣花。
    看着手里的绣布，艾雅莹不死心问道，“真的要学吗？这会就学了，不可以等多几年？”
    小冬摇头，很是坚决，“小姐，你今年都六岁了，这才学女红，算是晚的了。二小姐她们，可是四五岁就开始学的。要不是去年你病了，去年我就可以教你了。”
    放下绣布，艾雅莹转移话题问道，“我二姐她们是谁在教她们的？”
    小冬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绣娘了。二小姐是嫡小姐，自然由绣娘教的。”
    闻言，艾雅莹感叹，好吧，这差别，差的可不是一点而已。
    在小冬的唠叨下，艾雅莹最终还是拿起了绣花针。
    手不知道第几次被扎到了，艾雅莹疼得放下绣布，对小冬说，“我有些饿了，想吃东西。”
    闻言，小冬看一眼外面的天，说，“这都午时了。小姐，你要吃什么，我去厨房叫厨娘给你做。”
    艾雅莹立马道，“我想吃面。”
    这几天吃的都是粥，她不想再吃。虽然想吃米饭，可是北方都是吃的面食、烙饼多。烙饼和包子对她一个南方人来说，有些难，所以还是面好。
    小冬想了一下，问道，“臊子面可以吗？厨娘最会做这个。”
    “可以。”艾雅莹欢乐的点头，臊子面她也挺喜欢吃的。
    小冬起来，走出去，“小姐，你等会，我去去就来了。”

 第四章

    午饭过后，艾雅莹还是没有逃出要学刺绣的命运。被小冬看着，她也就只能埋头苦干了。
    又一次被扎到手，艾雅莹其实有些恼火的。
    这么细的绣花针，这怎么拿得了。不把人给扎了，就怪了。
    “不绣了，手疼。”
    “又扎到手了。”见艾雅莹扔掉绣布，在床上委屈坐着，小冬去把药拿来给她涂上。
    她对艾雅莹说，“小姐，这才学，都是这样的。扎习惯了，扎多了，就会好的了。慢慢的，就不会再扎到手了。”
    听了这一番话，艾雅莹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反而觉得气。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学这个，自己给自己找虐。我就是嫁人了，不还可以出去外面买来穿，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学这个。
    怕被人说，怕什么啊！不就是被说，这又不用死，说就说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骂爽了，可要说出口，她是不敢说的。因为一说，你就会被封口，被反驳。
    三观不同，说啥都是错的，还是沉默笑着好了。
    对小冬笑笑，艾雅莹问她，“你在绣什么？”
    小冬拿来自己的绣布，递给艾雅莹看，“绣的竹子。是小姐喜欢的，我准备给小姐做个香包。”
    “竹子？”看着绣布上已经快绣好的竹子，艾雅莹突然意识一件事。
    她先是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再看床上的用品，和房子里的布置。
    她有些惊讶道，“说起来，我这里很多东西，都是绿色的，还有竹子图案。”
    小冬说，“小姐喜欢竹子。所以这衣服、被子、鞋子什么的，都是灰绿色和浅绿色，都绣了竹子上去。就连这画、瓶子，都是竹子来的。”
    “去年南方来了几车布，里面有绿色布匹，二夫人叫人拿了二匹过来。过几天，我给小姐做几件新衣服。”
    “二匹，这么多！”艾雅莹吃惊，没想到自己一个庶小姐，还能有这么多布匹。这似乎和她理解的古代，有些不一样。
    小冬摇头，有些不忿气道，“小姐，不算多的了，五小姐可是有四匹布。比小姐多了两匹布，两匹。”
    “四匹！”艾雅莹睁大眼，这也太多了，这都能做十件衣服了。不过她也羡慕，反正有得穿就行了，她不贪心的。
    见小冬都气到圆脸了，艾雅莹随口道，“她有姨娘护着，自然可以多要的。”
    小冬摇头，说，“才不是竹姨娘的原因。是五小姐得二夫人喜欢，这才给得多的。竹姨娘是说不上话来的，哪能要求二夫人给布匹。”
    说不上话？
    艾雅莹好奇问道，“母亲不喜欢竹姨娘吗？”
    “没有啊。”小冬摇头，觉得艾雅莹这问题有些怪。不过想到自家小姐不记事，忘了很多东西，她就补充一些内容。
    她对艾雅莹说，“竹姨娘只是比我们奴婢好一些，她们见到小姐，也是要行礼的。”
    “行礼！”艾雅莹吃惊，这怎的和她了解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说，“姨娘不是父亲小妾，她见了我们少爷小姐，还要行礼的吗？不该我们给她们行礼？”
    小冬慌得立马去捂住艾雅莹的嘴巴，还害怕的四处看看。她低头看艾雅莹，放开手，心有余悸道，“我的小姐，这话你可不要说，要不就该被训话了。”
    艾雅莹不解，“为什么啊？”
    第一次，小冬觉得自家小姐忘了以前的事，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她和艾雅莹解释，“就算是妾，也只是奴婢，她们只比我们这些做奴婢地位高一点。可是遇到少爷小姐们，她们还是奴婢，自然是要行礼的。”
    “小姐，以后你可不要乱说了。还有，你虽然是庶出小姐，可却比那些姨娘高贵多了。”
    “高贵？”艾雅莹不屑摇头，嘀咕着，“哪有什么高贵的，我就一普通人。要说高贵，那些为国家奉献一生的人，才是最高贵的。”
    听到艾雅莹在嘀咕，小冬问，“小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艾雅莹摇头，不过还真的是没想到，这时代小妾的地位，还不如庶出小姐。
    要是她以前认真读书，多学些历史知识，也不至于来了这里，什么都不懂。这大惊小怪的，有愧于自己受到的教育啊！
    艾雅莹问小冬，“小冬，我可以出门吗？我觉得我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小冬说，“小姐，你病还没好，不可以出门。”
    见小冬没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艾雅莹说得直接些，“那我可以出去外面大街吗？我想去买东西。”
    小冬只听到最后一句，问道，“小姐你要买什么，和我说。我叫我娘帮你买就是了，要不我去给你买。”
    艾雅莹摇头，加重声音道，“我想自己出去买，我想出街。”
    “小姐你要出府？”这会小冬反应过来了，她有些吃惊，因为以前从没有过。
    她说，“出府的话，可是要得二夫人允许才行。要不，小姐你是出不了府的。”
    艾雅莹不解，“为什么啊？”
    小冬叹气，自家小姐忘事，真的太不好了。
    她说，“小姐是大家闺秀，可是不能随便出门的，那成何体统。要是没有二夫人传话，小姐你是出不去的，门仆不让出的。”
    “这么严！”艾雅莹惊叹，这限制得也太狠了，还要得到批准。
    她有些不服，问道，“那我嫡姐她们出门，也要母亲允许吗？”
    小冬点头，“要的。”
    她补充一句，“不过，二小姐只有人递了帖子，这才会出门。要不，她都是在闺房里做女红的。”
    不是吧！整天待在房里做女红，这不腻吗？不会无聊吗？她这才四天，她就觉得自己能闲出一身虱子来。
    艾雅莹不死心问道，“那我以前出过府吗？”
    小冬回想一下，摇头说，“我记忆里，是没有的，小姐从没出过府。”
    艾雅莹哀叹，这什么命啊！都六年，居然连自家大门都没有出去过。这过的都是什么憋屈的生活啊！
    这以后的日子，难不成就只能对着这四面墙活着？

 第五章

    小冬对艾雅莹说，“小姐，您这病好了，明天就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请安？”艾雅莹满脑子疑惑，这什么玩意来的？还有，这怎么请啊？她不懂啊？
    小冬说，“是的。明天五更天（凌晨三点到五点），我就过来叫醒你。”
    艾雅莹问，“五更天？那是什么时辰啊？”
    对于这时辰，她是知道的。可是这几更天，她就全蒙了。
    “就是寅时。”
    艾雅莹心里默算着十二时辰的时间，我的老天爷啊，居然是凌晨三点啊！神啊，凌晨三点，这是她以前经常睡下的时间。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冬，艾雅莹摇头，“这也太早了！你是一到了五更天，就来叫我吗？”
    古人起来这么早的吗？不都是日出才起来的吗？要不，就是五六点，这三点起来，实在离谱一些了。
    小冬摇头，说，“不早的，我们每天都是这时候起来的。”
    “不过小姐不用那么早。五更天，过半个时辰，小姐起来就可以了。”
    艾雅莹心想，半个时辰，也就一个小时。那就是说，她要四点起来了。这还是早了一点。
    心情有些郁闷，她说，“这么早过去，老夫人可能还没醒，我们那么早过去做什么？”
    不都说古人天亮才起来的，这起来这么早，是要做什么啊！
    小冬摇头，说，“小姐，这不早的。”
    “起来洗漱，之后去二夫人院子请安。再跟着二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这时间刚好，不早的。”
    “我还要去给母亲请安？”艾雅莹本以为只给长辈请安，没想到，还要给别人请安。
    我的乖乖，请这么多安，那就难怪要这么早起来了。这走来走去的，也是挺费时间的，尤其她这小腿小脚的。
    艾雅莹问道，“请完安后，我能回来了吗？”
    这会她还小，也不全了解这个家。这没事，还是少出去露面，免得惹上麻烦。
    小冬摇头，她也不清楚这个，“这个要看老夫人留不留饭，要是留的话，小姐到时候就在哪吃了早饭再回来。”
    艾雅莹松口气，“要是祖母不留饭，我就能回来。”
    小冬摇头，说，“还不能回哦，还要去正厅和二夫人一起等着吃早饭。”
    “小姐你这会病好了，不能自己在房里吃，要和二夫人她们一起吃才行。”
    “我能不去吗？”终于到了要出去见人了，艾雅莹心里紧张起来了，还有些害怕。
    小冬摇头，说，“不可以。要没有二夫人的吩咐，小姐你都要去正厅吃的。”
    这规矩可真的是麻烦啊！艾雅莹已经不抱希望问道，“是早饭？还是三顿？”
    小冬说，“是每天早饭都要去。要是二夫人说话了，那小姐就不用去了。要没说，大家都要过去吃的。”
    听到每天只吃一顿，艾雅莹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一天三顿见面，要不，她真的是害怕。
    小冬继续说，“我听木子姐说，明天，二老爷就回来了。估计，明天晚饭，小姐要过去吃晚饭。”
    闻言，艾雅莹好奇问道，“父亲是去哪里了吗？”
    小冬说，“二老爷去了一趟山西，处理生意上的问题。我就听到这些，别的就不知道了。”
    “哦！”艾雅莹对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趣，要说她对这个从没谋面的父亲，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感受。
    看来，原身对这个家的人，似乎都没什么感情。
    第二天，艾雅莹被小冬从被窝里拉起来。洗漱一番之后，艾雅莹已经清醒过来了。
    前几天，小冬一直拦着，不让她出房门，今天她总算是可以出去了。
    衣服穿好之后，艾雅莹兴冲冲的往外跑。刚出房门，迎面吹来冷风，她双手抱臂，“天啊，好冷啊！”
    小冬拿这披风追着出来，给艾雅莹披上，“小姐，你不要跑那么快。快披上风衣，小心着凉了。”
    披风盖上，艾雅莹瞬间感到暖和了。她回了屋里，问，“怎的怎么冷啊？我在房里的时候，穿这样都不觉得冷。”
    小冬解释，“小姐，屋里烧着炭火，自然不冷了。这二月天，一大早的还是冷的，你可得穿暖和点才行。你这才病好，可不要又着凉了。
    看外面黑漆漆的，艾雅莹问小冬，“我们这会就去母亲院子吗？”
    小冬摇头，说，“小姐，得再等等。要等二小姐过去了，我们才能过去。”
    艾雅莹不解，“为什么啊？”
    “这是二夫人定的规矩，二小姐先到的，其他小姐才能去。”
    小冬也不是很懂这个，她就一个丫鬟，主人怎么吩咐的，她就怎么听。而且她娘说了，不要问主人家的事。
    艾雅莹懂了。这是先让自家闺女去请安，接着庶女才去。这可不是说，我家姑娘就是懂事，第一个来请安的，还是亲闺女的有孝心。这二夫人，还是很会的。
    该不会，等会去给老妇人请安，也是按照这个吧？要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
    艾雅莹说，“二姐没起来，那我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
    小冬也是觉得奇怪的，她说，“往常的时候，二小姐就这个时辰去的。今天不知道怎的，就晚了。”
    艾雅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二姐还没去？”
    小冬小声和艾雅莹说，“隔壁五小姐还在，那就说明二小姐还没去。以往，五小姐都是跟在二小姐身后去的。我刚才在墙角听了一下，五小姐在说话。”
    艾雅莹眼大睁大，一些吃惊，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听的嘛！
    别说，虽然大户人家规矩多。可是有的时候，还是有些乐趣的。
    艾雅莹随口问道，“竹姨娘要过去请安吗？”
    小冬说，“竹姨娘早就过去了。二夫人醒的时候，竹姨娘就过去伺候二夫人了。”
    艾雅莹惊讶，说，“不是有丫鬟吗？为什么竹姨娘还要过去伺候母亲？”
    小冬发现，她家小姐真的忘得太彻底了。真是可怜啊！幸亏人是好好的。
    她说，“姨娘就是奴婢，自然是要伺候二夫人的。而且，竹姨娘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她伺候二夫人，没问题的啊。”
    艾雅莹心想，这妾的地位这么低，也不知道那些宠妾灭妻的小妾，到底是多有本事啊！

 第六章

    从门缝看到有人进隔壁，小冬急忙忙往房里跑，“来人了，来人了。小姐，来人了。”
    艾雅莹叉着手在打瞌睡，听到小冬叫，睁眼，模糊问道，“什么人来了？”
    小冬整理艾雅莹的头饰和衣服，说，“五小姐身边的小瓶从二夫人那回来了，看来二小姐已经过去了。等会，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闻言，艾雅莹感叹，自己这吃好穿暖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好过啊！
    一刻钟后，小冬拿着纸灯笼，对艾雅莹说，“小姐，我们走。”
    看着黑漆漆的天，艾雅莹叹气，认命和小冬出出了这个小院子的门。
    这天黑，看不清周围的坏境。本还打算观察一下的艾雅莹，觉得还是放过自己双眼好了，仔细看路。
    小冬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好几次艾雅莹都越过她往前走。她就注意一下，结果发现了大问题。
    她赶紧提醒艾雅莹，“小姐、小姐，慢点走，慢点走。你脚，不要跨那么大步，慢点走。”
    “什么？”艾雅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为什么要她慢点走，她觉得自己走得没错啊，也没有问题啊？
    见艾雅莹还是照样走，小冬停下来，说，“小姐，你脚步太大了，要小点。鞋头到裙边就行了。你这鞋子都露出来了，这不雅。”
    “啊？”艾雅莹疑惑，低头看着自己都露出来的鞋子。
    不雅吗？她怎的一点也不觉得，她觉得她这样走挺好的，也舒服，怎的就不雅了？
    小冬看了四周，小声道，“小姐，慢点走。要是被二夫人和其他小姐见到了，就要被说的。”
    艾雅莹叹气，她真的无语极了，这走路还要规定，这都什么啊！
    虽然不想听从，可人在屋檐下，她还是照着小冬说的做，走路只露出鞋头。
    这走几步，艾雅莹就有些抓狂。这都什么啊，这样走路，到底要走多久啊？这走几步，相当于她走一大步。
    这都什么规矩，谁想出来的，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
    照着这小碎步走，本来几分钟的路程，硬是给走了一刻钟。来到二夫人的院子，艾雅莹松了一口气。
    妈啊，走的这一刻钟，可真的是累人！不止人累，心也累！
    艾雅莹她们刚进院子，就碰到请完安出来的艾雅卿。看着慢步走来的人，艾雅莹心里佩服着。
    艾雅卿颔首，“八妹。”
    她身边的婢女行礼，“八小姐。”
    抬头看人，艾雅莹是一脸懵的。她不认识这人啊！而且这黑得只能勉强见到一个人模糊的人脸，她还真的是不好猜测这谁来的。
    小冬行礼，“二小姐。”
    在小冬提醒下，艾雅莹赶紧喊道，“二姐。”
    艾雅卿问道，“这些日子，忙着，都没有过去看你。你身体好些了没有？”
    艾雅莹说，“好了。”
    忙？这有什么好忙的。像她每天在房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没事干。要是小冬不强迫她刺绣的话，这日子简直就是闲得无聊要死了。
    没有手机电脑的日子，可真不好过。最重要的是，不可能出门玩，要不她还可以去看看紫禁城。
    说起来，上辈子，她都没出过省，这辈子可以争取一下。要是能去长城就好了，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兵在守着。
    对了，她就记得小冬说这是京城，她都忘了问她这是什么朝代来了。今天回去，可得问问才行，得有个心里准备。
    艾雅卿说，“这些日子，娘请了嬷嬷过府，我在……”
    “小姐。”发现自家小姐又在发呆，小冬慌张极了。这二小姐在说话，你这在发呆，这太不尊重人了。
    幸好这天黑着，除了身边的人之外，没人看出艾雅莹在发呆。
    说完自己这些日子在忙什么，艾雅卿说，“八妹，你身子刚好，快点进去，小心着凉了。”
    艾雅诗声音传来，“二姐，八妹要不好，她那敢出来。你放心，她身体好着，病不了。”
    听着着刺耳的声音，艾雅莹回神，好奇的看着走来的人。心里疑惑，这有谁啊？听起来，对自己很是不满的。
    见到艾雅诗，小冬不开心了，一个害自己主子的人，她哪能喜欢。虽然不喜，可是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五小姐。”
    艾雅莹懂了，原来是哪个还自己的五小姐。你这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
    她敷衍喊声，“五姐。”
    虽然她很想要看清楚艾雅诗什么样子，可是天黑着，看不清，只是看个模糊的。
    也不懂，怎的就这黑漆漆的时间来请安，就不能等天亮嘛！
    艾雅莹不屑的看艾雅莹依一眼，之后笑眯眯对艾雅卿说，“二姐，你今天换了发型，很是好看。”
    艾雅卿说，“你注意到了，这是新来的婢女梳的。”
    艾雅诗挽着艾雅卿的手往外走，说，“这个发型我没见过，很是好看，也很适合二姐你。要是我这的，就不适合这个了。我脸大……”
    看着走过去的两人，艾雅莹对着艾雅诗的身影摇头，可惜这么好的脸皮了，却有这么不善的心。
    来到门口，艾雅莹停了下来，她心里慌着，不敢进去，很是害怕被人看出什么来。
    见艾雅莹突然停下来，小冬疑惑，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艾雅莹回头，有些想哭，她实话道，“我怕。”
    小冬还以为是什么，她安慰道，“二夫人很好的，不凶的。小姐，你不用怕。”
    艾雅莹心道，要是我是原装的，我就不怕。可我这不是原装的，我当然害怕了。
    她深呼吸，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二夫人在梳妆，婢女通报了，艾雅莹这才进去。进到房里，艾雅莹不敢抬头看，她怕自己双眼会露馅。
    怀着忐忑的心情对二夫人行揖礼，艾雅莹发现自己手有些抖。
    没办法，这可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宅门深妇，这本事挺大的。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那她肯定会露馅的。
    唉！这活多一次，也不见得好啊！

 第七章

    二夫人看了艾雅莹一眼，不满道，“怎么瘦了。”
    她侧头对一旁帮她梳妆的竹姨娘说，“吩咐下去，叫厨房给八小姐补补身子。我们艾家的小姐，可不能比外面那些人还瘦，这不是笑话我艾家。”
    竹姨娘柔顺应了下来，“是的，二夫人。”
    她转头对艾雅莹说，“这会厨房来不及做补食，我叫人午饭和晚饭给八小姐送去。”
    艾雅莹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过关了。这个请安，也没听有她想的那么复杂，是她自己多虑了。
    或者说，是她太不起眼了，也不是重要的人，那自然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不注意就好，那她就安心些了。
    “多谢母亲。”艾雅莹先是感谢二夫人，之后在对竹姨点头，表示知道。
    二夫人说，“你下去吧。这会，你祖母也该醒了。”
    对于庶出的儿女，二夫人并不放在心上。只要不让他们丢了艾家的脸面，那就行了。所以吃穿上，她是不刻薄的。当然了，其他的，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艾雅莹开心极了，“是，母亲。”
    走出来，艾雅莹彻底松一口气。虽然二夫人这气势逼人，可是个好处的人，她也放心多了。
    因解决一件心头大事了，艾雅莹心情好。走出院子后，立马快步走起来了。
    这没人看着，心情又好，可不能给这个小步走给逼得气极了。
    小冬拿着灯笼，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艾雅莹，可是吓到了，“小姐，你慢点走，小姐，你慢点。”
    追上自家小姐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怕自家小姐被罚。
    艾雅莹对小冬说，“小声点，母亲院子就在身后。你要不说，就没人知道。”
    “小姐，你这……”小冬本就在害怕，被这一说，就更怕了。所以不敢再说，只能干着急了。
    跟着小冬走拐右拐的，艾雅莹感觉自己像是个路痴，被绕晕了。
    “呀？”看着前面隐隐约约的人影，艾雅莹停了下来。
    只顾着和自家小姐说话的小冬，发现自家小姐不走了，不解，问，“小姐，怎么了？”
    艾雅莹指着前面的人影说，“那不是我二姐她们吗？她们不是走了很久，怎的还在啊？”
    “是二小姐她们。”小冬看看过去，并不意外能碰上艾雅卿她们。毕竟自家小姐这么大步走，肯定会追上的。
    “这……”艾雅莹很是不理解，这不该啊？
    虽然她进去请安，三四分钟就出来了，可是这前后加起来，起码也有十分钟。这人走了十分钟，还不如她走三四分钟。这说得过去吗？
    小冬有些不安问道，“小姐，我们要过去吗？”
    “过去？”艾雅莹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不过去，过去做什么。我和她们又不……”
    熟字到了嘴边，被艾雅莹及时吞了回去，差点就说漏嘴了。
    听到不过去，小冬松口气，这样自家小姐“小姐，和她们不什么？”
    艾雅莹糊弄过去，“我和二姐她们没有什么话说，还是不过去了。”
    小冬没怀疑，说，“不过去也好，要不，小姐你就要被说教了。”
    艾雅莹不解，“被说教？为什么啊？”
    小冬有些埋怨道，“还不是因为小姐你走得太快了，你要是过去，二小姐她们肯定知道你是大步走路的。哪有大家闺秀是这样走的，不雅。”
    又是大家闺秀，不雅，真的要被这几个字烦死了。这大家闺秀，可真不好当。走这么慢，遇到危险，肯定第一个被杀。
    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古代电视剧，那些小姐公主，在看到有剑刺过来，都会傻站着不动。那是因为要维持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能慌。所以，只能被伤了。
    不过，这习惯大步大步走的。你叫她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这可不是为难人。真不知道走得那么慢，有什么好看的。古人的审美，有时候真的人很是迷惑啊！
    见自家小姐又在发呆，小冬无奈，她家小姐，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在发呆啊！可真的是愁人！
    等艾雅卿她们不见人影了，艾雅莹这才在小冬强势盯注下，小碎步的往前走去。
    本来三四分钟的路程，艾雅莹硬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她这会算是明白了，起来这么早请安，就这走路的时间，都要一个小时了。再加上其他的，请安完了，太阳都出来了，正好可以吃早饭。
    来到门口，艾雅莹就听到艾雅卿她们的声音。
    婢女们先看到艾雅莹，“八小姐。”
    艾雅卿被声音引过去，“八妹，你来了。”
    艾雅莹走进房里，喊道，“二姐、五姐。”
    艾雅卿说，“等会祖母就出来了。祖母刚醒来，三妹进去伺候着。”
    “三姐？”刚在小冬的帮助下，坐上椅子的艾雅莹听到这，有些吃惊的看着艾雅卿。
    艾雅卿解释，“三妹昨天从灵光寺祈福回来了。说起来，这次三妹祈福的时间久了点。”
    艾雅诗不屑的看了艾雅莹一眼，之后对艾雅卿笑道，“三姐可能是想多吃几天素食，积多些福气，这才晚回来的。”
    艾雅卿可惜道，“要不是这次娘请来了嬷嬷，我就可以和三妹一起去灵光寺了。”
    “二姐，下次我们……”
    看着又热聊起来的两姐妹，艾雅莹觉得很是无聊。她们说的这些祈福，刺绣什么的，她一点兴趣没有，听得犯困。
    “八妹。”
    听到有人叫自己，艾雅莹抬头，一脸看着走来的人。这谁啊？
    小冬行礼，“三小姐。”
    “三姐。”被提醒，艾雅莹赶紧叫人。
    艾雅琴微笑着，“这些日子，我不在家里，昨天回来才知道你醒了。昨天天色晚了，我就没过去打扰你。”
    她问，“你这会感觉怎样？身子好了？”
    看着笑眯眯的人，艾雅莹感觉挺好的，她点头，“都好了，我没事了。”
    艾雅琴说，“没事就好了。你昏睡这么久，大家都很是担心。二婶婶还特意请了很多名医来看你，老天爷保佑，你总算是醒了过来。”
    “嗯，多亏母亲照顾了。”这客气话，艾雅莹还是会说的。
    不过，她刚才说二婶婶，那她父母是谁啊？

 第八章

    艾雅琴抬手，示意身后婢女拿平安符过去给艾艾雅莹，“八妹，这个平安符给你，是我在主持哪里求的平安符。”
    艾雅莹接过收起来，道谢，“多谢三姐。”
    艾雅琴说，“这次你不小心掉进水里，可是吓坏家里人了。这以后，就不要靠近水边。”
    闻言，艾雅莹心里是很疑惑的，不是说她是被推下去的吗？怎的看大家的表情，就是她自己调皮，不小心掉下去的。
    看向艾雅诗，见她低着头，双手搅拌着。艾雅莹敢确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过这里不是问这个的地点，看来回去要问小冬才行了。
    说完，艾雅琴又看向小冬，叮嘱道，“小冬，照顾好你家小姐。以后不要让你家小姐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尤其是靠水的地方。”
    小冬坚定道，“三小姐放心，我会看好我家小姐的，不会让小姐再经历这样的事。”
    虽然是看着艾雅卿说的，可是她余光却是看向艾雅诗的。实在是她心里真的很气愤的，就因为五小姐得二夫人喜爱，八小姐这件事就瞒了下来。
    没有察觉到小冬几人的不对劲，艾雅琴对艾雅卿她们说，“二姐、五妹，你们也有，这是我特意求主持开光过的。”
    艾雅卿她们接过，放进了衣袖里，道谢，“多谢三妹/三姐。”
    见祖母还没出来，艾雅卿看向艾雅琴，问，“这次你回来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轻点头，艾雅琴说，“回来前，听说灵光寺住持出关了，我就留多几天。”
    艾雅卿心里有些吃惊，她有些羡慕道，“灵光寺主持很难见到，我就只见过一次。三妹可是每次都能见到，下次三妹你再去，我和你一起去。”
    “好。”艾雅琴点头，她是很乐意和姐妹一起去的，人多热闹。
    想到早晨听到的消息，她有些好奇问艾雅卿，“听说关嬷嬷来了，二姐这是准备学宫廷礼仪？”
    艾雅卿轻摇头，她有自知之明道，“三妹，我们是汉人，还是贾商，是进不去的。”
    她解释道，“关嬷嬷虽是宫里出来的，除了这礼仪，可这刺绣却是一流的。我娘请她来，是教我刺绣的，还有学一些礼仪。”
    艾雅琴有些惊讶，她说，“没想到，关嬷嬷刺绣也这么厉害。”
    艾雅卿微笑，“宫里出来的人，那个不是厉害的。”
    艾雅诗听着两人说，轻声道，“可惜，不是我们汉人统治。”
    这话一出，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艾雅卿和艾雅琴同时厉声道，“五妹！”
    “五妹，慎言。”
    艾雅莹被吓了一大跳，本来是听得滋滋有味的。突然两道严厉的声音响起，可真的是吓死人了。
    不过她也听到了关键字。那就是汉人，还说不是汉人统治的。
    那么历史上，就只有清朝不是汉族统治的，而是满族。所以说，她是来了清朝。不会吧？
    虽然清朝很多东西都多了起来，可也是妇女被压迫最厉害一个朝代，更是满汉不和、矛盾多的一个朝代。
    要是前期的还好点，要是后期的，那可不就是要打仗起来了，还是被半殖民的。还有那鸦片什么的，可真让人难受啊！
    知道历史，清楚后果，却不能去改变，这种感觉可真的不好受。
    就在艾雅莹出神这一会，老夫人出来了。所以本是要教训艾雅诗的两人，就停了下来。
    大家站起来恭迎老夫人坐下来，行了揖礼，就坐下来，大家开始聊天了。
    听着大家说的都是女红和琴棋书画之类的，艾雅莹一点兴趣也没有，还差点睡着了。
    小冬见自家小姐又在出神，还打了瞌睡，可是又怕又急，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是庶女，一个得老夫人喜爱，一个得二夫人喜爱。怎的自家小姐，就不争气一些。多说些好话，好得老夫人和二夫人喜爱。
    要是这样，她家小姐，也不至于到了六岁，还一样手艺都没有。就连女红，也是有这个婢女教的。
    再想想其他二位庶小姐，从五岁开始，就开始学字，刺绣，还有琴棋书画都有教的。
    唉，怎的就这么不一样！
    这一边，老夫人和三位孙女聊得很开心，大家都忘了还有一位在。另一边，艾雅莹和小冬，都在出神中。
    半小时后，终于聊完了。老夫人只留艾雅琴下来，所以艾雅卿几人就准备去大厅用餐。
    因为是一起走的，所以艾雅莹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小步走。
    抬头看着泛白的天，艾雅莹感叹，就这么走路，确实是要凌晨四点起来。要不，这一轮请安下来，早饭时间早就过了。
    心里实在好奇得很，所以艾雅莹特意慢走，落后前面的艾雅卿她们几米。
    等她们转过弯不见了，艾雅莹立马停下来，“小冬。”
    “小姐，怎么了？”小冬看向艾雅莹，满眼都是疑惑。她们已经落后二小姐那么多了，怎的自家小姐还停了下来。
    艾雅莹，心里实在憋不住，问小冬，“我二姐她们，为什么要人搀扶着走路？”
    之前天黑，她以为婢女是扶着走路，避免跌倒的。可是这会天都亮了，也能看清路，怎的还要人扶着走路。
    你这又不是几十岁，走不动，腿不方便的，怎的就要人扶着走。还有，你这走得和老人一样慢，走过三四分钟就歇一会，这都什么事来。
    实在想不通，她心里又好奇得很，所以才忍不住要问的。
    小冬本还以为是出什么事，闻言，安心下来了。同时，心里也替自家小姐可怜。
    她说，“二小姐她们脚不能走太多路，所以这才要人扶着走的。要不，她们走不了。”
    艾雅莹还没意识到一件事，她满脑子疑惑，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
    不等艾雅莹说完，又婢女走了过来，“八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小冬认识来人，她摇头，“子欣姐，没事。我家小姐走累了，就想歇一会。”
    子欣说，“那等八小姐歇好了，我们一起走。”
    见有人来了，艾雅莹知道有什么话也不能再问了。于是她说，“我们走，不要让二姐她们等了。”

 第九章

    来到正厅，除了艾雅卿和艾雅诗之外，艾雅莹还见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哪里坐着。看着和艾雅卿很像，她大概猜到是谁了。
    “七姐。”艾雅莹喊完后，小冬行了礼后，就带着艾雅莹在下面坐下。
    艾雅玉点头，“八妹。”
    接着，艾雅卿几个，说起了女德之类的话题。艾雅莹听了，心里很是反感，可脸上却保持一副乖巧聆听的表情。
    三从四德，可真的是残害了太多的女人！让她们没有自主自由，只能依附活着。
    大概十几分钟，二夫人来了，婢女开始端来了早餐。
    摆放好后，三个姨娘站在一旁准备伺候着。在二夫人吃了竹姨娘夹放在碟子的馒头后，其他几位姨娘，开始给几个小姐夹馒头，还有一些小菜。
    艾雅莹吃着馒头，边偷偷看大家。发现每个人，都坐得端正，细嚼慢咽的。她嘴里本要咽下去的馒头，不得不再多嚼几下。
    唉！这吃个饭，怎的都这么难啊！
    你这食不言寝不语的，我可以做到。可是，你这一小口的东西，非得嚼嚼几十下才咽，这就太为难人了。
    一顿饭下来，艾雅莹感觉就是在受刑一样。不是说北方人豪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难不成，是她理解错了？
    不管怎样，这一顿早饭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是真的佩服了。重点是，她才吃了一个馒头，一根油条。
    这大户人家的生活，可真的是，不管做什么，都太耗时间了。不过这时候没什么娱乐活动，也就只能靠着慢来过日子了。
    二夫人吃完后，姨娘们开始站着吃，而艾雅莹她们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里。
    一进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艾雅莹也不装了，立马大步走回房里。这一大早，她可是憋得很。这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
    “小姐！”小冬见艾雅莹大步走起来，可是吓了一跳，赶紧把院子门给关上，免得被人看到。
    虽然这里偏僻，没有啥人来，可是万一呢！所以，还是要小心的。
    进到房里，小冬小声说道，“小姐，你要注意点走路，可不能跨那么大步走路。这哪家小姐会这么走，会被笑话的。”
    艾雅莹耸肩，不在乎道，“笑就笑，我一点不在乎。”
    小冬不理解，这对一个姑娘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怎的小姐就不在意。她这心里急啊，可不能让自家小姐变成女汉子。
    她急道，“怎么就不在乎，你忘了上次，你跑的时候，可是被二夫人罚站的事了。”
    艾雅莹笑道，“这个，我还真的是忘了。”
    小冬语塞，她怎的忘了这件事，自家小姐可是啥都忘了。忘了没事，她记得就得了。
    她严肃说，“小姐，你忘了就忘了。可你要知道，要是你做了不雅的事，可是要被罚的。”
    这会轮到艾雅莹心塞，因为小冬说的事实。她一个庶女，可是扭不过嫡母的。
    这万恶的嫡庶阶级，可真的是让人不爽极了！
    接过小冬递过来的茶喝，艾雅莹问，“小冬，你说我二姐她们走路不方便，这是为什么啊？”
    小冬一些奇怪自家小姐问这个，她解释，“小姐，你忘了。二小姐她们缠足了，所以走路要人扶着，才能走得稳。”
    闻言，艾雅莹吓得被嘴里茶水呛到了，“咳咳……”
    小冬吓到了，赶紧给艾雅莹顺背，“小姐，你没事吧？怎的这么不小心，喝水都呛到的。”
    艾雅莹看着小冬，激动得大声问道，“缠足！你刚才说我二姐她们缠足了？”
    小冬点头，“是啊，缠足。小姐，你怎么了，这很是正常。”
    艾雅莹惊恐的摇头，正常？不，这一点都不正常。把自己的脚弄残了，这不叫正常，这教变态。
    是啊，她怎的就忘了这个。这要是清朝，那女人是要缠足的。尤其是大家族里面的小姐，那都是必须要的。
    我的老天爷啊！她可不想缠足啊！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艾雅莹这会心里慌得很。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她能保得住自己的双脚吗？
    想到自己要缠足，艾雅莹就浑身发冷，她微弱问道，“小冬，我要缠足吗？我记得……”
    不等艾雅莹说完，小冬抓着艾雅莹双手，哭道，“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
    艾雅莹被小冬这突然的哭声的给吓到了，这是怎的了？要说伤心欲绝的人，不该是她嘛，怎的这换人了。
    小冬完全没注意艾雅莹的害怕恐惧，她继续哭诉着，“我可怜的小姐，怎的就这么倒霉，怎的就遇到上了。”
    “小姐啊，你不要伤心，就算你不缠足，小冬都不会嫌弃你的。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我……”
    本还在担惊受怕的艾雅莹，一听不缠足，立马打断小冬说话，激动问道，“小冬，你刚才说我不缠足，这是什么意思。”
    “啊？”小冬被艾雅莹这一生喊得吓了一大跳，可她之前没有听到艾雅莹说什么，“小姐……”
    见小冬又要说，艾雅莹也不管装了，很是严肃说道，“不要哭了，你给我说清楚。你说不缠足，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冬疑惑对看着艾雅莹，说，“就是，小姐不用缠足了。”
    艾雅莹笑了，不缠足，那真的是太好了。
    可这不对啊，这解释不通，她问道，“为什么啊？”
    说到这事，小冬是一肚子火的，“那是小姐倒霉。去年小姐本是要缠足的，可是赶上有人去官府举报了缠足。这不，去年官府查得严，所以小姐就没有缠足。”
    “这会，朝廷又下了禁缠足令，所以小姐以后可能都不能缠足了。”
    缠足对一个汉族女子来说，太重要了，这可算是地位的特征来的。
    这想着，小冬就替自家小姐委屈，她哭道，“我家小姐怎的就这么倒霉，怎的就不晚一年。那小姐就能缠足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是天足。”
    虽然疑惑朝廷会下禁令，可是知道自己不用缠足，艾雅莹很是开心。

 第十章

    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艾雅莹认真问道，“小冬，你真的肯定，我不用缠足吗？”
    小冬肯定的点头，“肯定不会的。七小姐都是天足，小姐你肯定也是天足的。”
    也是，嫡系小姐都不用缠足，就不用说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女了。
    松口气的同时，艾雅莹问道，“天足是什么？”
    小冬说，“就是大脚，不缠足的。”
    艾雅莹明白的点头，她早就奇怪这个了。不过这名字，起得不错，她喜欢。
    见小冬眼角还挂着眼泪，艾雅莹安慰她道，“不缠足好啊，我喜欢。我可不想走路，还要人扶着。”
    小冬气倒了，大声反驳，“小姐，不缠足那好了。”
    “不缠足的女子，可是不会被那些少爷看上眼的。而且，就是嫁进去，也只能做妾，不能为妻的。”
    “做妾？”艾雅莹一愣，心里吃惊，她坚决摇头，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是绝对不会做妾的，也不会让我丈夫三妻四妾的。”
    小冬皱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说，“小姐，这样的话，你可不要说了。这男人，那有不三妻四妾的。做妻子的，就要宽容大度，可不能心胸狭窄，这可不是个好妻子。”
    艾雅莹嘴巴张了又合起来，她心里一点也不认可小冬说的，可她也没反驳。她清楚，两人三观不同，不管对方怎么说，都是说服不了对方的。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那就是不要争辩，大家也就不产生矛盾。只要你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事就得了，不需要别人认可。
    至于这个包办婚姻的事，这还长着，暂时她不需要担忧这个。为了未来的不确定而忧虑，这很没有必要。
    做人，过好当下是最好的，活得开心些。
    艾雅莹转移话题，问小冬，“那我七姐也是天足，那她以后也是和我一样吗？”
    小冬摇头，理所当然道，“七小姐和小姐不一样的。”
    艾雅莹不服气，“哪里不一样了？不是你说的，天足的女子，不能嫁少爷的。”
    小冬有些可怜的看着艾雅莹，说，“七小姐是嫡出的，她和小姐不一样的。”
    艾雅莹听得心塞，因为这该死的阶级等级，还真的是这是看不起人啊！
    她好奇问道，“我七姐今年多大了？”
    小冬叹气，无奈道，“小姐，你怎的都忘了，七小姐和小姐你同龄。七小姐是二月份的，小姐你是十月份的。”
    艾雅莹有些诧异，“十月份？”
    她有些期待问道，“那我是十月份什么时候出生的？”
    小冬说，“十月十五，辰时。”
    艾雅莹惊得长大嘴巴，这个日子可真的是巧。
    上辈子，她是农历十月十五出生的。同时，也是阳历十月十五死的。这辈子，还真的是没想到，也是农历十月十五生的。
    见艾雅莹愣住了，小冬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艾雅莹摇头，她问道，“小冬，今年什么年号，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小冬点头，心里是奇怪艾雅莹为什么问这个，不过作为婢女她没问，老实回答，“今年是康熙六年。”
    “康熙！”艾雅莹吃惊，她没想到自己是到了康熙时期了。
    康熙是满族入关的第二位皇帝，算是清朝的初期，所以这缠足应该是没有那么严重的。
    虽然没有印象清朝有下禁缠足这事，不过小冬都说有了，那就真的是有了。
    心里有个疑问，艾雅莹问小冬，“朝廷都禁止缠足，那我二姐她们怎的就缠足了？”
    小冬解释，“康熙三年的时候，朝廷才下的禁令。那会，二小姐她们早就缠足了。”
    “本来去年七小姐和小姐可以偷偷缠足的，可是有人被举报了。她父母被抓了过去，这不，夫人这才放弃了。”
    “真的是倒霉了。要是早几天缠足就好了，那小姐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的。”
    艾雅莹心里苦笑，这样的好日子，她才不要。她宁愿做乞丐，也不要做一个残害自己身体的人。
    小东本是在伺候艾雅莹吃午饭的，可是听到隔壁传来杂声，在艾雅莹的允许下，就去了隔壁打探消息。
    不一会，小冬兴奋的跑回来，对艾雅莹说，“小姐，二老爷回来了。”
    “哦。”艾雅莹平淡的点头，继续吃面。
    见艾雅莹没兴趣的样子，小冬笑容淡了，“小姐，二老爷回来了，我们不过去迎接吗？”
    艾雅莹说，“不去。这会人多，我就不凑热闹。而且我去了，也说不上话。”
    艾雅莹太不会讨好人了，小冬这心里急啊，她说，“那你也去露露脸，你都好久没见二老爷了，或许二老爷想你了。”
    艾雅莹可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个，她问小冬，“我病了那么久，他有来过吗？”
    小冬摇头，“没有。不过二老爷叫了人过来看小姐，还给小姐送了药。二老爷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要不，二老爷不会叫人来看小姐，还拿了药过来。还叫人去打听，找了很多大夫来看小姐。”
    艾雅莹心里不屑，说，“不说了，我不会去的。”
    在她看来，之所以叫人去找大夫，那就是因为不想被人说而已。大户人家，都是很注重这名声和面子的。
    尤其她是被推下去的，虽然被瞒了下来。可这就更不能出了人命，要不，府里谣言四起。这传了出去，可就是丢了艾家的脸面。
    见艾雅莹劝不动，小冬也不意外。毕竟以前，小姐也是这样。只不过，以前都是不出声，现在会说了，这很好。人啊，还是活泼点的好。
    艾雅莹问，“我五姐是过去了吗？”
    小冬别有深意道，“是的。五小姐刚才就过去了，这午饭都不吃，直接过去了。”
    艾雅莹当听不到小冬的抱怨，她知道小冬是为自己好。毕竟这时代的女子，就是靠着男人活的。可她真的，做不来拍马屁这种事。
    这会她能吃得饱穿得暖，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她一点也不稀罕。

 第十一章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艾雅莹被逼每天学女红，心里怨言很多。可是也知道，寄人篱下，想要过得安稳，也就只能遵从。
    小冬眼尖，见艾雅莹放下剪刀，准备偷偷走出去，她立马出生喊道，“小姐，你要去哪？”
    这两天，艾雅莹要学剪纸，可是到这会，还什么都剪不出来。本来是挺有信心的，可都这么久了，她都放弃了。
    本是想趁小冬在专心刺绣，她偷溜出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要不是人不生地不熟的，又不想惹出什么事来，她真的是很想走出这个小院子。
    每天除了吃，就是在学手艺。不是待在房里，就是在外面那几平方的小院子坐着。
    四面都是墙，那都去不了啊！
    偷跑不成功，艾雅莹只能装可怜，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委屈道，“小冬，你看，我手拿了半天剪刀，不止手指疼，这手也发抖了。我不要剪了，想要出去玩。”
    见艾雅莹右手指真的发红了，小冬也心疼，她说，“那小姐你歇着，不绣了。”
    艾雅莹试探性问道，“小冬，你说，我可以偷偷溜出府吗？待在房里好无聊，我想出去。”
    “溜出府！”小冬被艾雅莹这话给吓着了，她摇头拒绝道，“小姐，这可万万不行，这会被罚打的。”
    “而且这对你的名声不好，那有小姐偷溜出府的，这太没教养了。”
    “再说，我们也偷溜不出去的。前门有门仆在，没有二夫人的命令，不让出。后门有厨娘婢女在干活，她们也不会让出去的。”
    “要是小姐真的偷溜出去，那可不止是小姐得罚，我们这些下人都得罚。打骂还好些，就怕这月钱要扣。”
    “大家都是……”
    听着小冬这气也不喘的一串说下来，艾雅莹真担心她中途会呛到。而事实是她担忧过头了，人家说得起劲又流畅。
    不过，听着这一番话，艾雅莹心里就在哀叹着。
    我的娘啊！我这出去逛街，怎的还和我名声有关。这个也就算了，这还能和教养扯上关系，她也是佩服这时代的女子。实在是被压迫得很厉害啊！
    说句不好听的，这简直就和囚禁差不多。最要命的是，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觉得不公平。
    唉！这以后的日子，看来只能做个宅女了，还是一个被逼的宅女。
    等小冬说完一连串后果后，艾雅莹放弃出府的想法，她问，“我不出府了。那我能出去走走不，比如去花园走走，又或者去找我二姐她们。”
    小冬摇头，说，“小姐，二小姐这会在学礼仪，我们还是不去打扰好了。”
    她心想，可不能让小姐去找二小姐，要不二夫人肯定会罚的。二夫人可是准备把二小姐嫁到世家去的，所以谁都不能去打扰二小姐学礼仪。
    她接着和艾雅莹说，“至于三小姐，她在老夫人院子里，正在练琴。我们过去，也不太好。而且，老夫人也不会让你见三小姐的。”
    至于艾雅诗，小冬并没有说，那是因为大家心里明白。艾雅诗不喜欢艾雅莹，这就更不可能见面的。
    艾雅卿自己见不到，艾雅莹可以理解，毕竟有二夫人在。可是艾雅琴，她为什么见不了。
    就是练手艺，做为祖母，也不应该阻止两位孙女相见才对。
    她疑惑，问道，“祖母为什么不让我见三姐？”
    小冬解释，“老夫人教三小姐练琴的时候，很是讨厌有人在这段时间去打扰三小姐。就是去了，老夫人也不会让见的。”
    “平时老夫人看起来是很慈祥，可是一关系到琴的事，老夫人可是严肃又固执的。不管是谁，都得听她老人家的。”
    艾雅莹多少可以理解做老师的心情，那个老师上课的时候，会让自己的学生去玩。
    不过，她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她问，“我祖母会弹琴？”
    小冬点头，“老夫人的琴弹得很好的，有时候，会有别的小姐上门专门拜访老夫人，想要老夫人指点一下。”
    “说起这个，过几天，郝家要举行一个琴艺比赛，三小姐也被邀请过去了。”
    看向艾雅莹，小冬说，“小姐，三小姐要比赛，那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去找她。就是去了，也是见不上人的。”
    艾雅莹叹气，怎的想要出过院子门，都这么艰难。她眼含希望问道，“我不去找二姐她们，那我能去花园走走不。”
    “小姐你忘了，你就是在花园掉下水的。我们还是不过去好了，而且你这会都六岁了，不可以贪玩了。”
    “你要……”
    艾雅莹是很无言的，我是在哪里掉下去，可是我没记忆，也不觉得害怕，怎的就不让我去了。
    知道小冬在担心自己，可是这因为忧虑，就杜绝一切行动，这就过了。
    你可以担心，可不该限制的。而且因为害怕一件未知的事，而选择远离，这很是不理智的。
    艾雅莹问小冬，“我有月钱吗？”
    她记得看的宫斗剧里面就有说到，这妃子也是有月钱的。那这个大户人家，应该也是有的吧？
    小冬点头，说，“当然有了。小姐的月钱，我都给小姐放在盒子里了。虽然小姐病了大半年，可是二夫人还是有给月钱小姐的。”
    “真的！”艾雅莹睁大眼，心里惊喜得很。有钱，那就好办了。
    她急问，“那我一个月有多少钱？”
    小冬伸出三根手指，微笑道，“五百文。”
    “五百文？”艾雅莹心里疑惑，这到底是多少钱，能买多少东西。这对物价不了解，还真的是不清楚这钱多不多。
    她问小冬，“这能买什么啊？”
    小冬开心道，“能买很多东西。好比这个馒头，只要一文钱。这蜜枣点心，也就五六文钱，就能买到了。”
    “还有这烧羊肉、干牛头肉……”
    听着小冬熟练的说着，不知怎的，艾雅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问，“小冬，你怎的知道这么清楚这些东西买多少钱。”
    小冬说，“以前小姐老是叫我去买小吃，我当然清楚了。”
    艾雅莹心道，她就说不对劲，还真的是。看样子，她以前是个吃货啊！
    而且，这钱，她估计也没剩多少。

 第十二章

    虽然这会不愁吃喝穿的，可是这没钱也是不行的。手里有钱，心踏实。
    艾雅莹这心里不踏实得很，她和小冬说，“小冬，你去把我的钱拿过来。”
    “是，小姐。”虽然疑惑艾雅莹突然要钱做什么，可小冬还是去拿了。
    拿来首饰盒子，小冬放在艾雅莹面前，“小姐，你要钱做什么？”
    “我就看看。”艾雅莹打开盒子，本来还期待的心情，一下子就全没了。
    除了几支簪子、一个玉镯子，两对耳环，和三两银子，一些散的的铜钱，就啥都没有了。这些东西，刚好填满盒底。
    这看着，还真的是有些寒酸！
    这照理来说，不该啊？一个月五百文钱，这五年，也该有几十两银子才对。就是少些，也不应该只要三两银子。
    她那么小，就是再贪吃，也不该用那么多去。这吃穿都有了，她也不用买。那这钱去哪了？
    有一瞬间她是怀疑小冬，可是这些日子相处，她能感受到小冬是真心对自己好的。而且也是一个护住的衷心丫鬟，不可能是这种人。
    她都躺了大半年，可她清醒的时候，身上是很干爽的，而且她身上也没痱子。这足以看出来，小冬很是仔细用心在照顾，这样的人坏不了。
    要猜忌怀疑身边人，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所以艾雅莹就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这么多年，我就这么一点钱吗？”
    说到这事，小冬心里可是一肚子恼火，她瞪着艾雅莹说，“这还不是小姐你自己做的。”
    “啊？我做的？”艾雅莹心惊，老天爷啊！该不会真的是她做了什么吧？那这也太败家了，小小年纪，真的是太不懂得敛财了。
    小冬气愤难掩，这会说起来，也是觉得那家人太不要脸了。
    “去年，小姐你可是给了你外祖母十两银子。我都说了，不能给，可小姐你非要给，我这实在拦不住。”
    “要不是我抱着盒子不给，小姐你就连这簪子镯子都给了出去。”
    “我外祖母？”心疼原主这么大方的给了钱出去的同时，艾雅莹也惊讶，自己还有外祖母的。她还以为，就艾家人，没别的亲人。
    不过这么说来，这个外祖母怕不是个好的。虽然不知道实际情况，可她猜测，这钱九成是被骗走的。
    一下子就给了十几两银子出去，这可真的是大方啊！
    心里有猜测，可艾雅莹还是想知道真想，她问小冬，“我怎的就给了这么多钱我外祖母？”
    小冬气炸的同时，也可怜自家小姐，“那是她骗小姐的，就是小姐你单纯，才信她的话。”
    “那会，五小姐还为了这事笑话你，你还和五小姐打了起来。划伤了五小姐的脸，可是被五小姐记恨着。”
    “我和五姐打了起来！”艾雅莹吃惊，没想到小冬口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原主，居然还能和热闹干架起来了。
    要这么说，原主对于这个外祖母，怕是挺信任的，而且还是有感情的。要不，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和人打起来。
    不过，她也明白一事了。那就是这两位小姐，原来的恩怨还是挺多的。那就难怪，会推人了。
    这会想起来，小冬还是觉得震惊的，实在是那会的艾雅莹真的不想她认识的小姐。
    她说，“虽然我不喜欢五小姐，可是那会她说的话没错。小姐你就是傻，那么好骗的话，你也相信。这不骗你的钱，骗谁的。”
    “她儿子老是赌，都不知道输了多少钱。以前你姨娘就是因为要还赌债，这才被卖进府里做婢女的。”
    “后来姨娘生了小姐，他们缺钱，就又找上门来要钱。姨娘的钱还有首饰什么的，都给他们拿走了。”
    “姨娘走后，他们就来找小姐，对小姐嘘寒问暖的。那会小姐小，二夫人看着，才没被骗。去年二夫人她们去祈福，不在府里，小姐的钱，就被全骗走了。”
    虽然那不是自己，可是被小冬那怨言冲天对眼神看着，艾雅莹感觉说的就是自己。不过说真的，她也觉得原主挺傻的。
    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有些理解原主的想法。本身在家里就是一个小透明，突然来了亲人，对自己挺好的。
    这孩子小，都是渴望亲情的。这谁对自己好，她自然就信任谁。这太容渴望亲情，自然也就容易被人骗了。
    想到那会自家小姐病重，去找人，可没人来，还说把小姐的钱给他们拿去，小冬就想哭。怎的可以这么没良心，真是白费她家小姐以前那么信任他们。
    小冬哽咽着说，“最可恨的就是，他们拿了小姐那么多东西，在小姐生病的时候，却没来看过小姐。”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小姐熬不过来。我娘还特意去找他们，可他们说没空，不来了。真是气死人了！”
    其实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可她不打算告诉她家小姐。她家小姐那么好，怎的就遇到这样的亲人，她才不要她家小姐伤心。
    见小冬眼睛都红了，语气也带了哭腔，艾雅莹知道这傻丫头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她安慰人道，“这都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这些人，以后来了，就赶出去，不见就是了。”
    闻言，小冬吃惊极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克见艾雅莹是认真的，她就开心了。
    她笑道“小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那样的人，就不要见了。以后，都不见好了。”
    艾雅莹点头，笑道，“好，都听你的，你说不见就不见。”
    小冬开心的应着，“嗯。”
    聊完之后，艾雅莹又被逼着剪纸。看着一桌子的碎纸，她真的是烦躁极了。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看着桌上一碟饺子，艾雅莹心里是很疑惑的，她抬头问小冬，“这是饺子？不是蒸饺吗？”
    小冬看着桌上的饺子，又看一脸怀疑的艾雅莹，她肯定道，“小姐，就是饺子去。”
    艾雅莹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她看着那一碟一点水也没有的饺子，说，“饺子，不是应该有汤在的吗？”
    小冬知道艾雅莹混了，她说，“小姐，那不叫饺子，那叫馄饨。你要喝饺子汤吗？那我去厨房给你盛来。”
    艾雅莹心头万马奔腾，这南北的吃食，有相差那么大吗？

 第十三章

    院子里，艾雅莹在剪纸，小冬在刺绣。她们边干活，边欣赏隔壁传来的琵琶声，
    艾雅莹心里很是意外艾雅诗会弹琵琶，以前没听说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艾雅诗弹琵琶。
    她说，“这弹的琵琶很是好听！没想到，五姐琵琶弹得这么好。”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艾雅莹这会，算是懂了这诗句的意思了。
    小冬也是认可的，五小姐的琵琶确实很好，她说，“五小姐的琵琶，可是老夫人都夸张的。”
    “有的时候，要是老夫人哪里来了贵客，老夫人都会叫五小姐过去弹琵琶。”
    艾雅莹有些惊讶，没想到老夫人这么通情达理。她本还以为，这庶出的，都不会得到太多的关注。更不要说，这种展示才艺的机会。
    看向又被艾雅莹剪断的纸，小冬在心里叹气，她真的是很为自家小姐担忧。
    这别的小姐，都有一门好手艺。可她家小姐，这会连剪纸都不会，更不要说刺绣了。
    想到同龄的七小姐，剪纸和刺绣都会了，她真的是太担心自家小姐了。
    有些烦躁的扔掉手里的剪纸，艾雅莹听到小冬在唉声叹气的，她就转头看过去，只见小冬一脸忧虑的看着自己。
    艾雅莹心里很清楚小冬在担心什么，可她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手艺的。要不是为了不被教训，被孤立，她是真的不会学这些东西。因为，她不敢兴趣。
    可是这人啊！你要不适应社会，就只能被社会同化。所以她就是不喜，也不会说不，更不会试图反抗的。
    以一举之力，去对抗整个家族，和这个社会。这是很愚蠢的！
    可她也不想被这个社会同化，因此，她只能去适应。学着自己不喜的事，让自己能活得更好些。
    小冬领着食盒进到院子，和艾雅莹说，“小姐，吃午饭了。”
    艾雅莹开心的放下手里的剪纸，问道，“今天吃什么？”
    “吃的臊子面。”小冬把食盒放桌上，开始收拾剪纸。
    端出臊子面，和一碟小菜，她说，“今天大少爷他们从书院回来了，所以厨房做了臊子面。这臊子面，家里的几位少爷都喜欢吃的。”
    “每次少爷们回来，厨房都会做臊子面的。小姐也喜欢吃，所以我就叫厨娘多做了一份。家里的其他小姐就不要吃，说是这个辣，都不怎么吃的。”
    这是艾雅莹第一次听到大少爷，她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她问道，“我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冬说，“一个时辰前回来的。今天书院休假，所以大少爷他们都回来了。”
    吃一口臊子面，艾雅莹犹豫一会，还是问了小冬，“我大哥，是我爹……”
    这不说完，是因为她不确定，这大少爷是她亲大哥，还是堂大哥来的。
    小冬懂艾雅莹的意思，毕竟忘了，所以自然也是不记得了。
    在心里叹口气，她说，“大少爷是大老爷的儿子。前年回来，就一直留在家里，没有和大老爷去湖南。”
    “湖南？”艾雅莹疑惑，别说，她还真的是没见过大老爷大夫人，也没听说起。
    小冬简单解释，“大老爷在湖南做生意。”
    艾雅莹咽下面，问道，“那我大哥为什么不去啊？”
    小冬说，“一是老夫人不舍得大少爷，再有就是，大少爷很聪明的，读书也很好。有很大希望，是可以高中的。”
    “大老爷是个孝子，不想老夫人伤心，也为了大少爷好，就让大少爷留下京城。她和大夫人就去湖南。”
    艾雅莹懂了，士农工商，商人是这个社会最低的职位。所以很多商人，就是再有钱，在天子脚下，也是没地位的。
    因此，要是一个商人之家，出了一位士人，那可就真的是天大的光荣了。不止光宗耀祖，这地位也会上升一级。
    艾雅莹问道，“那晚上，我们是要一起吃晚饭吗？”
    小冬也不确定这事，她说，“大少爷应该是去老夫人那用饭。至于四少爷和六少爷，肯定去的二夫人院子。”
    艾雅莹心里开开心着，“这意思是，我不用过去了。”
    小冬摇头，说，“要是二夫人不叫人来传话，小姐不用过去。”
    “按照以往的习惯，四少爷他们一回来，就去的二夫人院子里。吃了晚饭后，再回自己院子。”
    “除了二小姐和七小姐，二夫人不叫其他少爷和小姐去的。”
    艾雅莹心道，不过去好啊！本就不认识，也不打算认识。毕竟，见的人多了，代表这麻烦可能也会变多了。
    艾雅莹好奇问，“小冬，我问你，我二姐她们有请夫子来教读书吗？”
    小冬大惊，眼睛都流露出害怕，“小姐，你在说什么，这当然没有了。男女授受不亲，夫子怎么可以进内宅，于理不合。”
    她哀求道，“我的小姐，以后，可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事绝不会发生的，也没有那个家族会请夫子叫小姐认字的。”
    不会吗？艾雅莹心里很是疑惑的，你这不请夫子，那是怎么认字的？
    这憋不住不问，她问小冬，“那我二姐她们认字的？上次我听三姐说，她要抄写佛经，我三姐可不是会认字吗？”
    虽然不知道艾雅莹上怎的有了危险的想法，可小冬还是尽职回道，“那是老夫人教的三小姐，可不是夫子。小姐你要记住，没有夫子进内宅的。”
    她接着说，“老夫人信佛，三小姐自小跟在老夫人身边，自然也就会了。”
    艾雅莹明白了，“懂了，是我祖母教的三姐。那我二姐会写字吗？”
    小冬点头，得意道，“当然了。二小姐可是写了一手好字，平时得空，二小姐就喜欢练字。”
    这下子，艾雅莹就迷惑了，“可不是没有夫子教，那我二姐怎么学的字？”
    小冬有种冲动想要捂住艾雅莹的嘴，都说要记住，怎的转头就忘了。
    她说，“那自然是夫人教的，二小姐自己学的。只要看多写书，多练字，自然就会了。”
    艾雅莹这会是彻底懂了，二夫人是领进门，之后就是靠自己自学。这自学校，也是在厉害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要换是她，估计就没这头脑。自学，实在太难了！

 第十四章

    “铮……”
    刺耳的声音响起，艾雅莹收到惊吓，手一抖，就把要完成的喜字给剪断来。
    “啊！我的喜字！”看着手里差点就要剪成功的喜字，就这样被剪断了，艾雅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花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小有成果了。这终于可以完完整整的剪出一个喜字，结果就被这一声被剪毁了。
    她真的是很想吐血的。虽然不喜剪纸，可是这是她大半个月的成果，就这么毁了，真的是想不生气也不行。
    有些烦躁的放下剪刀，艾雅莹皱眉看向墙的另一边，心里疑惑着，“这是怎么了？不是弹得好好的，这是断线了吗？”
    小冬虽然不会弹琵琶，可是听了好些年，她也懂一些，她对艾雅莹摇头，“小姐，不是断线。是五小姐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生气了？你怎么知道？”艾雅莹奇怪的看着小冬，这是怎么听得出来的。就这么铮的一声，她还以为断弦了。
    毕竟，她也不懂这些。就感觉前头好好的，突然就没了声，这可不就是断弦了。
    小冬眼神担忧的看向艾雅诗的院子，说，“五小姐每次生气，都会这样弹琵琶发泄的。而且……”
    本来是准备听小冬长篇大论的，结果她就说两句，就不说了，艾雅莹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她问，“而且什么？”
    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的小冬，最终还是对艾雅莹摇头了，“没什么。”
    见小冬欲言又止的，艾雅莹心里是很疑惑的，这不像平时的小冬。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犹豫不决的小冬。
    不过，她也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你要不说，那是你的自由，你有权利说和不说。
    剪纸不成功，艾雅莹心里不痛快，也就不剪了，反而磕起瓜子了。
    透着墙，她看向隔壁院子，说，“看样子，五姐今天是不弹琵琶了，这都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
    别说，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这大半个月来，她每天都习惯这时间听这琵琶。这突然没有了，还真的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艾雅莹忍不住叹气，“又是安静的一天！”
    重活一世是很开心，可是要待在一个院子里一辈子，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尤其是在一个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鸟声的地方，久了，真的是能让人发疯的。
    要是有娱乐活动，就是做二门不出的宅女，她也认了。毕竟，还可以玩着过一辈子。
    可是这里，啥都没有。除了自己，就只有一堆手工活干。这要是自己喜欢的，勉勉强强也就凑合了。可偏偏都是不喜欢的，这日子就难熬了。
    好不容易，安静的世界里，有了这琵琶声，不觉得那么无聊。这会没了，还真的是有些郁闷啊！
    加上，这一天天能说的小冬，这会闭嘴玩自闭了。这世界就更寂静了！
    前世的繁华热闹，她想要独处一人。而这世的冷清，她却想要看尽这世间的繁华。
    唉！这人啊，就是贪心，不满足啊！
    扔掉手里的瓜子壳，艾雅莹很是疑惑的看向身旁心不在焉的小冬。从刚才开始，她就发现小冬很是不对劲。
    虽然不懂这刺绣，可是艾雅莹眼睛没瞎，也是看出来，小冬手里的图案绣错了。
    她提醒，“小冬，你是不是绣错了。我看着这花，不像是花。”
    被叫回神的小冬，低头一看，发现还真的是绣错了，“呀，错了，错了。”
    艾雅莹不在乎道，“错了就错了。拆了再绣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不能改。”
    小冬不回话，默默的开始拆线。
    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冬，艾雅莹感觉很是不舒畅。习惯一个人的喋喋不休，这会她安静下来了。这可真的是别扭啊！
    艾雅莹很是想问，可又怕会问道被人的隐私。
    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艾雅莹选择迂回问，“小冬，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要不，你回去歇着。我这里没事，你也不用待在这里。”
    小冬摇头，“小姐，我没事。我就是有些担心而已，我没事。”
    艾雅莹问道，“担心？担心什么，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小冬伤心道，“解决不了的。”
    艾雅莹又问几句，小冬还是什么都不说。反而盯着艾雅莹，又开始剪纸了。
    强婶拎着食盒进房间，“八小姐，吃晚饭了。”
    见到强婶，艾雅莹很是意外，她问，“强婶，怎的是你过来。小冬呢？”
    强婶是小冬亲娘，小冬一家都是家生子，三代都在艾府里。强婶是负责厨房的活，很少来她这里。连着一次，她也只见过强婶两次。
    强婶摆碗筷，端饭菜，“她出府去了。我这拦不住她，也就只能让她去了。这孩子有时候犟起来，和她祖父一个样。”
    艾雅莹羡慕小冬可以出去，她问，“出府了？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强婶叹气，心里可怜着小瓶，“小瓶病了，她去抓药了。”
    小瓶，艾雅莹知道她，是艾雅诗的婢女，她经常听小冬说起她。这样看来，正午那会，小冬应该是担心小瓶的。
    见艾雅莹又发呆，强婶提醒道，“八小姐，你快吃，这饭菜凉了就不好吃。”
    艾雅莹回神，开始吃饭。平时要是小冬在一旁，她都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吃的。可这会强婶在一旁，她也就只能慢嚼细咽了。这可真的是难受啊！
    吃晚饭之后，艾雅莹对强婶说，“小冬要是想照顾小瓶，就让她照顾好了，今晚不用来我这里。”
    闻言，强婶摇头，坚决不同意，“这可不行。小姐你还小，这又是大病才好，身边可不能没人的。”
    “小瓶没有什么大碍的，吃了药就会好的。等她回来，我就叫人来。”
    艾雅莹说，“不焦急。我这里没什么事，她忙完再来就是了，不用催她。我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小瓶病了，小冬肯定很担心的。”
    “多谢八小姐谅解。”强婶替女儿道谢，看来，她家闺女，真的选了一个很好的小姐。

 第十五章

    艾雅莹起夜，准备回床上睡的时候，发现没有听到小冬的呼噜声。
    因为只有一个婢女，所以小冬就连晚上，都在房里睡，方便艾雅莹随时叫唤。
    当然了，小冬也不是睡地上的。在角落，有一张榻，小冬晚上就睡这。
    艾雅莹边摸索着火折子，要点灯，一边小声喊道，“小冬，你在吗？小冬、小冬……”
    叫了几声，没人应，艾雅莹可以肯定小冬不在房里。点亮桌上的油灯，艾雅莹拿着油灯往榻走去。
    “没人，这去哪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榻，艾雅莹摸一下被褥，发现是凉的，说明人很早就不在了。
    她疑惑，这大晚上的，人去哪了？
    拿着油灯回到桌边，艾雅莹坐在椅子上，看着房门嘀咕，“这大半夜的，房里也有马桶，水也有。这人怎的就不在了？”
    心里放下心不下，怕小冬有什么事，艾雅莹也就没了睡意。在椅子坐着，等等看，看人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要不是这会天太黑了，看不清，她有不熟路，她是准备出去找找的。实在是，一个人待在这房里，有些害怕。
    要说她也是惨的，来了这么久，可是连自家的路都不熟。没办法，每天就那么几个地方走，其他的，她都没去。
    实在是小冬看得太牢了，她没法出去溜达。加上这太大了，没几步路，就左转右拐的，她实在记不住啊！
    连自家都没迷路的人，估计她是第一人了！
    小冬趁着夜色快走回来，就怕自家小姐起夜，发现自己不见了，会害怕。
    结果她推门进院子，就看到房里有灯光。她知道，自家小姐醒了，还特意等着自己。
    她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被责罚，而是担心自家小姐又没有被吓到。自家小姐，胆子可是很小的。
    她跑过去，轻声开门，怕吓到艾雅莹，她小声喊道，“小姐！”
    本是昏昏欲睡的艾雅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她看着小冬，问道，“你回来了。这大半夜的，你去哪了？”
    一进来，小东就看发现艾雅莹穿的是单衣，她担心极了，“小姐，夜冷，你怎的就不多穿一件衣服。”
    “这要是凉着了，可就又要吃苦药了。快，回床上躺着。”
    刚醒来那几天，艾雅莹天天都要喝药。上辈子没吃过几次中药，有病都是看西医的艾雅莹，可是被这中药，给吃得呕吐了。
    要不是捏住鼻子，吃着蜜枣，估计她是一口也喝不下的。
    想到那苦到能让人怀疑人生的中药，艾雅莹眉头紧皱，突然感觉胃有些不舒服。
    她赶紧上床，盖好被子。还不忘问小冬，“你是有什么事吗？”
    用被子把艾雅莹包紧实了，小冬这才放心了，她也没瞒着，直说，“我去看小瓶。”
    “她自己一个人，这会发烧，我放心不下。不去看看，我这心不安。这不，睡不着，我就去看她了。”
    早前，艾雅莹就猜测到是为了小瓶了，她问道，“病得这么重吗？房里没有其他人照顾吗？”
    小冬冷哼一声，“都是势利眼的人。而且小瓶不爱说话，也不近人。除了我，都没人和她说话。我要不去，就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之前我生病了，也是她切夜不眠照顾我的。那会，我娘有事耽搁了，照顾不了我。是小瓶陪着我的。”
    艾雅莹理解，好姐妹都是互相关心的，她问，“那她这会怎样，退烧了吗？”
    “这会退烧了。”小冬点头，也就是小瓶退烧了，她才安心赶回来。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还要看看明天怎么样。”
    艾雅莹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退烧了，那就证明她没事了。明天，保准活蹦乱跳。”
    “嗯。”小冬也是这样希望的，她说，“小姐，你也快睡。有事就叫我，我都在。”
    艾雅莹躺下，“你也去快去睡。照顾人很累的，你肯定很累了。”
    早饭吃完，艾雅莹从正厅出来，就说自己要去花园。可是小冬说什么都不去，不认路的她，只能跟着小冬回了小院子。
    回到房里，艾雅莹又继续她的刺绣。这些日子，她不剪纸了，改成刺绣了。这个，感觉比剪纸还难。
    又绣错了，艾雅莹看了一眼小冬，边偷偷拆绣错的线，一边说话吸引小冬的注意力。
    她问，“小冬，你知道五姐怎么了吗？这两天，我都没见到她？”
    这两天不管只去请安，还是吃早饭。艾雅莹就没有见到艾雅诗人，也没有听大家说起过她。要不是之前天天见，她还以为没这个人。
    要说也是奇怪，自从那天艾雅诗弹琵琶后，这两天她都没听到琵琶声了。
    小冬看向外面，她小声道，“五小姐被罚了，半个月不能出门。”
    “被罚了！”艾雅莹停下手，心里是很意外，看向小冬问，“这是怎么了吗？”
    想到小瓶被打的事，小冬就有些幸灾乐祸道，“犯了事，被二夫人罚了。”
    “五姐是犯了什么事吗？”往常小冬都会说过不停，这次就只简单说几句。这让艾雅莹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严重。
    见艾雅莹问，小冬犹豫起来了。良久，她简单道，“五小姐不小心冲撞了客人，被二夫人罚了。”
    怕艾雅莹再问，小冬急道，“小姐，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了。”
    “二夫人下了命令，这件事谁都不能再提。要不，就要被罚。小姐，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得了。以后见了谁，都不要问。”
    这一听，艾雅莹心里痒痒的，更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实在是这日子无聊得，就如同一塘死水，一点水纹也没有。
    她可是天天都盼着能出什么事，她好听八卦，打化时间的。这会，一塘死水终于起了水花，她能不激动吗？
    艾雅莹两眼直盯着小冬，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和我说，我不说出去。这谁知道啊。”
    小冬想想，感觉有道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梦憋得住画话的人，这说出来，会舒畅很多。

 第十六章

    16
    虽然在房里，可是隔墙有耳，小冬是懂的。尤其这件事都被当家主母下了封口，她一个，下人还说，这本就不对。因此，可得小心谨慎才行。
    走出去，小冬把院子门关紧了，还上了栓了。还看了一遍院子，这才安回到房里。
    艾雅莹看着小冬的一举一动，是很无言的，心里也是吐槽的。
    这有必要吗？就这小院子，一眼就看尽，这还走一遍，她也是服了。再说，她这里有谁来，没人来啊！
    回到房里，为了谨慎起见，小冬看了一遍，这才安心下来。
    见次，艾雅莹很是想说，你要是这么害怕，还是不说好了。感觉挺简单一事，怎的就被你弄成是在开军事秘密一样。
    小冬并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她检查完了，很是安心。接下来，她就说出憋在心里两天的秘密。这感觉太好了！
    看着一些兴奋的小冬，艾雅莹疑惑。刚才还一幅严肃的样子，这会看着怎的那么开心。
    小冬几乎是挨着艾雅莹耳朵说的，“前两天，府上来了贵客。五小姐被叫过去，不小心冲撞那家小姐，就被二夫人罚了。”
    “不过这要说起来，也不怪五小姐的。是温家小姐自己非要去摘花，大家拦不住。她不小心把脸划伤了，就说是五小姐做的。”
    虽然不喜艾雅诗，可是这会，小冬感觉艾雅诗可怜。怎的那么倒霉，被拿来做出气筒。
    她接着说，“那会那么多人看着，大家都清楚是温小姐自己划伤脸的。只不过五小姐离她近，她就说是五小姐。”
    “温夫人心疼女儿，叫二夫人给个交代。这不，五小姐就被罚了。不过二夫人也知道委屈五小姐，这两天都叫人好生伺候着。”
    艾雅莹明白了，女子脸蛋可重要了，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这温小姐自己不小心划伤脸，害怕了，就想找人来背锅。
    而温夫人因为担心女儿可能会毁容，这对自家名声不好，又心疼她，不舍得责骂。这不，艾雅诗就是最好的出气处了。
    心里同情艾雅诗一秒钟后，艾雅莹好奇问小冬，“这温家是什么来头？”
    艾家是豪门世家，这地位是有的。可是，这会却向另一家低头。她就很是好奇，这温家是什么来头。
    关于温家的事，小冬还真的是知道。这两天，她可是听了不少消息。
    虽然二夫人下了命令，可还是防不住一些人嚼舌根。而她就很是喜欢听八卦，所以也就知道了很多事。
    她对艾雅莹说，“温家一位姑奶奶，可是八旗里正蓝旗一位贝子的妾室。还很受宠，所以大家对温家，都是能避就避的。”
    清朝八旗，艾雅莹还是知道的。不过她不是很清楚，是那八旗。
    虽然上辈子是文科生，可十年不碰书，这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实在有愧啊！
    艾雅莹问道，“八旗啊？这正蓝旗，是上三旗吗？”
    上三旗为尊，这个她还是记得的。要是在这三旗做妾，也难怪温家可以那么嚣张。毕竟，这是旗人统治的社会，汉人在旗人眼里只是奴才。
    小冬摇头，说，“上三旗是正黄旗、镶黄旗和正白旗。正蓝旗是下五旗。”
    虽然是下五旗，没有上三旗尊贵，可是对于汉人来说，也是惹不得的人。也难怪，艾家只能咽下这口气。
    人家有旗人撑腰，你一个汉人，是得罪不起的。要不，分分钟钟可能被按了什么罪名，要被抄家砍头。
    等等，似乎不对。她记得，满汉不通婚的，那这位贝子娶了汉人，这没事吗？还是说，这是什么绝美的爱情啊？
    艾雅莹问小冬，“不是说满汉不婚吗？怎的哪位温小姐可以嫁过去？”
    小冬笑着摇头，“小姐，你这是听谁说的。哪有什么满汉不通婚的，没有的事。”
    “没有？这不可能啊！”艾雅莹不相信，她记得很清楚，是有这么一条规矩的。可她不记得是历史书上写的，还是她在哪里看到听到的。
    知道艾雅莹忘事了，小冬和她说，“先皇都纳了汉人做妃子，哪有什么满汉不通婚的。你要说旗民不通婚，这才对。”
    艾雅莹疑惑了，“旗民？这是什么啊？”
    这忘得太彻底了，小冬有些伤脑筋解释，“就是旗人和汉人。”
    这听了，艾雅莹还是不明白，说，“旗人不就是满族，这不都一样吗？”
    摇头，小冬纠正道，“小姐，是满洲族，不是满族，你说少一个字了。还有，满洲族和旗人是不一样的。”
    “满人，就是满洲八旗，也是旗人。可是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他们也是旗人。所以旗人不止说是满洲八旗，还有其他八旗也是。”
    艾雅莹感觉脑瓜子疼的厉害，这满人，满洲八旗、汉军八旗什么的，是旗人，这又不是。
    唉！她感觉脑袋不够用，有些被绕晕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真的感觉，自己以前的历史学得很差。完全弄不清这满洲族，旗人什么的。这会脑子有些乱啊！
    见艾雅莹在揉太阳穴，小冬关心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那不舒服吗？”
    “我没事。”艾雅莹摇头，她不好意思说，自家被这八旗给绕晕了，这会脑袋有些晕顿顿的。
    不过管他那个八旗来着，反正这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她也是的，就不应该因为好奇，就问。
    见艾雅莹闭目，小冬以为她累了，说，“小姐，你是累了吗？要不，我扶你上床歇会。”
    这脑力不行了，艾雅莹也觉得累，就顺着小冬说的，去床上躺着歇会，也好让自己整理整理。
    歇一会后，艾雅莹好了很多。可是她不想起来，因为她她不想刺绣。
    睁开眼，她问小冬，“小冬，午饭，吃什么啊？”
    小冬这一听，就知道自家小姐想要吃别的。平时，艾雅莹都是不会问的，厨房做什么，她吃什么。这问了，就是她馋吃了。
    她贴心问道，“小姐，你想要吃什么，我去和厨娘说。”
    艾雅莹开心了，她说，“我想吃馄饨，放多些葱花。”
    “好，我这会就去厨房说一声。”小冬站起来，走出去。这会不早了，要早些去厨房说，要不就赶不上午饭做出来了。

 第十七章

    出了正厅后，艾雅莹就发现，小冬脸色有些不好。而且，见她还几次还捂住了肚子。
    走到没人的地方，艾雅莹问，“小冬，你是哪不舒服吗？”
    小冬捂住肚子，眉头紧锁，脸色有些疼苦，“小姐，我肚子疼得厉害。我这忍不住，想要马上上茅房。”
    肚子疼，这可不是能忍的事，艾雅莹也有过。她说，“那你快去，这个可不能忍的。我自己回去就得了，这路，我应该认得的。”
    其实这里的路，她还真的是不怎么记得。实在是这转弯多，这走廊植物什么的，看着都一样，她有些分不清。
    小冬实在是忍不住了，可也不放心艾雅莹一个人，“小姐，你慢点走，不要那么大步，要是……”
    肠子一搅，小冬疼得面露疼色，她急红脸，“哎呀，不行了，要出来了。小姐，你自己看着来，我先走了。”
    见小冬飞跑着，艾雅莹提醒道，“看路，小心点。”
    等小冬没了人影，艾雅莹开心极了，嘴都笑咧了，“呼，总于没人在身边了，爽啊！”
    艾雅莹先是观察四周，没见到人，心里乐歪歪的。没人，就代表自由了。
    伸伸手，踢踢脚，舒展一下身体，感觉通身舒畅。接着，她大步的往前走，嘴里还哼着歌。
    这自然的大步走，就是比那小步走的，来得自在舒畅。
    三分钟后，艾雅莹看着四周，发现不对劲，“我怎的感觉，我好像迷路？”
    又走了一会，发现还是一样的装饰，她很确定，她迷路了。
    完蛋了！在自家迷路，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环视四周，艾雅莹在找人，准备叫人带路，“怎的想要见人的时候，一个都没碰到。这不想见的，到时随时碰到。”
    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一个人，艾雅莹放弃了。按照自己的直觉来，随便选了一条路走了。
    “八小姐！”艾雅莹正在蹦跳着，结果被身后一道严厉对声音给吓到了。这声音有些熟，她回头一看，是老夫人身边的孔嬷嬷。
    当下，艾雅莹心里酒咯噔一下，直呼惨了。书香世家出来的人，可是很看重规矩礼仪的。就她刚才那样，怕是被看到了。
    空摸摸锋利对看着艾雅莹，严肃道，“八小姐，你怎的就跑了起来？你的礼仪都学去哪了？一点大家闺秀样子都没有。”
    “我……”艾雅莹一时结巴，心里也是害怕的，慌得脑袋有一瞬间空白。
    虽然是下人，可是孔嬷嬷是老夫人陪嫁过来的，在艾家的地位也是很高的。要是她教训家里的小辈，家里的长辈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艾雅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道，“有蛇，我害怕，这才跑的。”
    “蛇！”孔嬷嬷看向艾雅莹身后的草地，她担忧道，“府里出现蛇，这可不好。很是容易吓到人和咬到人。”
    “这里去的是老夫人和二夫人那，要是有蛇进来，可不能吓到主子们了。看来要和管家说一声，叫人来找蛇才行。”
    看向艾雅莹，她依然一脸严肃，“虽然事出有因，可是八小姐你的礼仪，还没学好。”
    “一位大家闺秀，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慌了，得处事不惊才行。”
    艾雅莹表面一脸受教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在吐槽。
    你叫一个小女孩子遇到危险，要处事不惊，你这怕是有些痴人说梦吧！
    而且，大多数人遇到危险，都是选择逃跑的。那时候，谁那顾着那礼仪什么。顾得来，这命都没有了。
    不过，还真别说。或许，还真的有这样的事发生过。不过要是真有，那可真的是可悲。
    人类生产出来的礼仪，居然比一条生命还要珍贵，这是不是太过讽刺了！
    孔嬷嬷对艾雅莹到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作为艾家小姐，就得规规矩矩才行，不能鲁莽。
    她说，“八小姐，你该多像二小姐学学。二小姐的礼仪，在众多夫人小姐里，可是最出众的。”
    艾雅莹低头翻白眼，抬头乖巧道，“我知道了。得那天二姐得空，我就去找二姐请教。”
    说教完了，孔嬷嬷这才发现只有艾雅莹一个人，心里对小冬有些不满意。
    她问道，“八小姐，你身边的婢女去哪了？怎的能让主子一个人待在？”
    艾雅莹解释，“小冬肚子疼，我让她先回去。”
    “肚子疼？”孔嬷嬷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就是肚子疼，也不该让主子一个人待着。这回去了，也不叫人过来，看来府里的丫头，都懒起来了。”
    接着，她语言锋利起来，“还有，这大早上的，没吃东西，那会肚子疼。主子们都还没吃，她到时先吃起来了。看来厨房那边，也要看紧点才行。”
    艾雅莹心里震惊，这不就是一个肚子疼，怎的还能扯出这么多事来。突然，她感到有些害怕。
    这里的人都是人精，她真怕那天，她会被人发现。
    唉！日子不好过啊！还是平民百姓好，没有那么多规矩。
    孔嬷嬷对身后的茉莉说，“炖品给我，你送八小姐回去。前面就是花园，你看紧八小姐了。”
    “是。”茉莉懂孔嬷嬷对意思，之前八小姐掉进荷花池。这会可要看好八小姐，要出事，就唯她是问。
    提着食盒，孔嬷嬷对八小姐行退礼，就走了。
    而艾雅莹好心情没了，也没说要茉莉带她去哪。而是叫她再亲面带路，她跟着走。
    唉！要是小冬在就好了，就两个人，她不需要做一个小姐，小步走着。可以大步走着，不受约束。
    小冬解决完之后，就过来找艾雅莹，半路上，两人碰到了，“小姐。”
    很是意外见到茉莉，小冬问，“茉莉姐，你怎的和我家小姐在一起？”
    茉莉简单道，“八小姐遇到孔嬷嬷，我就送八小姐回来。”
    “你也是的，八小姐之前出事了，你怎的还让她自己一个。这要是去了花园，这可怎么办。”
    她提醒道，“孔嬷嬷都问了情况，你自己小心点。”
    小冬心里惊得慌，怎的就遇上了孔嬷嬷，她怎的就这么倒霉！

 第十八章

    外面说话不方便，所以艾雅莹等会到自己房里，这才问小冬。
    “小冬，你似乎很害怕孔嬷嬷。这是为什么啊？”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发现。当茉莉说到孔嬷嬷的时候，小冬脸色可是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
    想到刚才茉莉对自己说的话，小冬真的是想哭。按照孔嬷嬷的话，府里肯定是要整顿起来，是她害了大家。
    怎的就那么倒霉，遇上孔嬷嬷啊！
    她和艾雅莹哭诉，“小姐，这下子，我肯定惨了。不止被罚月钱，还会被我娘打的。”
    艾雅莹不解，“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不在我身边，这有什么啊。”
    小冬疯狂摇头，带有哭腔道，“要是别人，不会有事。可是孔嬷嬷不一样，她可是很严谨一个。小姐主子身边是不能缺人的，要不就是失职。”
    “而且孔嬷嬷非常守礼，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谁，因为什么，都得受罚的。我这次错了，肯定得罚。”
    艾雅莹是知道这下人规矩多，可是这不让人上茅房，这就不对啊！人有三急，那是能忍的。
    而且赶着去茅房，那还能有时间去叫人来找她。要说，府上怎的几不给她配多一两个婢女，那就啥问题也没有。
    都是庶出，可得宠的和透明的，这区别真的很大。一个院子几十平方，有四个婢女。一个二十平方，只有一个婢女。
    唉！区别待遇啊！
    小冬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主子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人伺候。要不，就是错的。”
    她继续哭诉，“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记恨我了。”
    “之前孔嬷嬷不在府里看着，大家都放松下来了。这会他老人家回来，还碰上我这件事，真的是太倒霉了。”
    “幸亏我这没有出错什么事，要不，挨板子是少不了的。虽然板子不挨了，可我这月钱肯定扣了。”
    “我还想着，拿着这个月月前，去买发簪。这下子，怕是买不到了。也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买到。”
    “哎呀，我就该忍着才对。早上，我就不该嘴贱，把昨夜留下来的点心给吃了。这不吃了，我就不会肚子疼，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唉！希望我娘知道后，可不要打我，更不要拿了我月钱。”
    这听了下来，艾雅莹觉得这事自己也有错。要是她没乱跑，那就不会碰上孔嬷嬷，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见小冬站在那，伤心的说着，艾雅莹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说，“小冬，这事也不怪你。你要买簪子，我给你买就是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不会买不到的。”
    小冬摇头，“这怎么可能要小姐你买给我，这不行的。小姐这样做，可是又要我被骂的。”
    她吸吸鼻子，豪气道，“不就扣三文钱，我扣得起。”
    “啊！”艾雅莹傻眼，怀疑自己听错了，才扣三文钱啊！
    扣这么少，你怎的还在这哭得那么伤心来着。害得她还以为，这月钱都被扣完了。真的是白操心一场了！
    唠叨半个小时后，小冬人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艾雅莹这才问，“小冬，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孔嬷嬷？”
    小冬说，“孔嬷嬷是陪嫁过来的，家里的下人，都是孔嬷嬷一手调教的。她人很严的，错了就会罚，所以大家都怕她。”
    “之前，六少爷犯错了。老夫人重罚，狂孔嬷嬷可真的是下重手。把六少爷给打得直哭，还养了半个月的伤。”
    未了，她还嘀咕一句，“幸好我不用挨板子，要不屁股肯定开花的。”
    艾雅莹了解的点点头，她也是最近今天才见到孔嬷嬷的。之前去老夫人哪里，都没见过。
    她问，“孔嬷嬷之前是去了哪里吗？”
    小冬说，“年初的时候，孔嬷嬷回乡几祭拜父母。前些天，才回来的。”
    见小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艾雅莹知道她有话要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
    “这个，我……”小冬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艾雅莹说。毕竟这事，她也是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这些日子，她时不时和艾雅莹聊八卦。这习惯了，这会知道一些事，都是忍不住要说的。可这次关系到主子们的，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啊，这有些发愁！
    艾雅莹看出小冬的为难，她知道，这可能只有八卦听，当下就乐了。
    她劝道，“这里就我们俩，不管说什么，我们不说出去，那谁也不知道的。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
    小冬看了一眼院子的门，关上了。她凑到艾雅莹耳边说，“我听人说，孔嬷嬷是老夫人妹妹来的。”
    “什么！”艾雅莹大惊，感觉这里面有故事，连问道，“是亲姐妹来的吗？”
    小冬点头，说，“是的，是庶堂妹来的。”
    艾雅莹想想，觉得不对，问，“既然是姐妹来的，那怎的就做了下人啊？”
    古代人很是注重这血缘的，尤其是世家里。要是血亲关系，那会一个做主子，一个做下人。这不能的，家族里也不允许。
    本是世家，家里的小姐做了下人，这不是让人笑话，让家族蒙羞。
    小冬可怜道，“说是孔嬷嬷下嫁一位秀才，秀才犯了错，被写了奴籍。是老夫人去把孔嬷嬷救出来的，就一直留在身边了。”
    听着，艾雅莹觉得不是这样的。一个书香世家的姑爷犯错了，就是姑爷救不了，这小姐还是能救的。
    可是，也有可能真的救不了。
    心里有个疑问，艾雅莹问，“小冬，这上了奴籍，就不能弃了奴籍吗？”
    小冬点头，说，“奴籍很难弃的。”
    “要是朝廷下令贬为奴，要不你立大功，要不就等朝廷大赦。要像是我们这种家生子的，就得主子同意了，我们才能弃了奴籍。”
    “还有一种，就是卖身奴籍的。这个只要时间到了，就可以自动恢复自由身。像茉莉姐，就是这个卖身的。”
    艾雅莹听了，心里暗道，真是长知识了，这奴籍，还分这么多的啊！

 第十九章

    17
    艾雅莹正襟危坐着，这是第一次，和老夫人一起吃早饭，她这心里紧张啊！
    等大家洗手完了，擦干净后。下人这才端了早点上来，艾雅莹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这有吃的，可以化解一下她心里的紧张。
    看着桌上的苞米，艾雅莹是有些反感的。这苞米是好吃，可是吃起来，太费时间。
    上次她吃苞米，可是吃了半个小时，从一开始吃到结尾。吃苞米，一颗颗的扳着吃，她是真心佩服的。
    本来一口咬下去，几分钟就可以吃完一个苞米。因为这看起来不雅，就只能一颗颗板着吃。
    我的神啊，我的娘啊，这吃一口，也是不容易啊！
    艾雅莹对身旁准备给自己拿苞米的肖姨娘，小声道，“不要苞米，我要包子。”
    “是。”肖姨娘伸出去的手，转了个方向，给艾雅莹夹了包子放在碟子上。
    伺候完艾雅莹后，肖姨娘侧身给十少爷和十三小姐拿苞米，伺候着他们吃。因为他们还小，吃得不是那么利索。
    “哇哇……”
    哭声在安静的正厅响起来，彭姨娘抱着孩子，有些惊恐的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夫人、老爷，我这就把十五少爷抱下去。”
    二夫人看向彭姨娘，说，“下去，不要惊扰了老夫人和老爷用餐。”
    就在彭姨娘要下去的时候，老夫人突然问了，“孩子怎么突然哭了？是饿了吗？”
    老夫人放下筷子，其他人也停下用餐了。艾雅莹见次，正准备咬一口包子，也不得不放回碗里。放下筷子，她无奈的听着，等着。
    唉！这规矩什么的，真的是太烦人了！这吃一顿饭，都不能安生。
    彭姨娘不敢看老夫人，依然低着头，她摇头道，“不是。来的时候，已经喂过孩子了，尿布也换了。孩子，就是突然哭了。”
    老夫人看向苦恼的孩子，说，“这听着，挺像是受惊才哭的。”
    她问，“刚才，是不是有猫叫声？”
    彭姨娘回想，是有这一回事，“啊！好像是的，就在屋顶上走。”
    闻言，老夫人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黑猫辟邪。通常它出现的地方，都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孩子还小，眼睛干净，也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一出大家都懂了。二老爷两夫妻对视一眼，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二老爷看向老夫人，问，“娘，您的意思，是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夫人说，“最近，我睡的老是不好，老是做梦。这会又有黑猫出现，这不得不多想。”
    二老爷懂了老夫人的意思，他说，“娘放心，等会，我就叫人去请几位大师回来。”
    老夫人点头，拿起筷子，接着吃。其他人见了，也开始吃起来。
    吃完早饭回到房里，艾雅莹问小冬，“这黑猫不是不详吗？怎的还能辟邪了。”
    小冬笑着摇头，“小姐，这话你是上那听来的。黑猫不止能辟邪，还能为主人家带来吉祥的。”
    “是吗？”艾雅莹也说不上信不信，毕竟这些东西，没有科学证据。
    她之所以问，也只是有些好奇，加上有些疑惑。她记得，上辈子她老家那边，黑猫可是不详来的。
    小冬点头，她说，“凡事黑猫出现的地方，都是邪气重的地方。加上老夫人开始做梦，这可不就说明，家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玄学这事，信就有，不信就没。艾雅莹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毕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科学也解释不了。
    管它的，这事和她没关系，也不需要了解那么多。
    看着手里已经绣好的绣图，小冬很是犯愁，她对艾雅莹说，“小姐，这都二个月了，怎的，你这针线还是不行啊！”
    艾雅莹觉得自己也很是无辜，“我都是按照你说的来绣的，我怎么知道，这绣出来，那么不一样。”
    明明她就是按照图案来绣的，可是绣出来的，总是变成另一样。她也是没办法啊！
    只能说，这样的细活，不适合她来做。要不是现实不允许，她是真的不想再做针线活的。太累人了！
    小冬叹气，“唉，本还以为小姐要是刺绣好的话。能给老夫人，锈一个寿字就好了。可你这，是绣不了的。”
    艾雅莹很是悠闲的喝茶，问道，“为什么要给祖母绣啊？”
    见艾雅莹一点也不焦急，还在喝茶嗑瓜子，小冬心里就有气。自家小姐，实在太不争气了。
    她说，“小姐，你忘了。下个月就是老夫人生辰，你作为小辈，肯定要送礼的。”
    “二小姐她们，都已经在准备了。你这针线活不行，这刺绣喝衣服，是不用考虑的。至于书画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剪纸是好些，可也就只能剪一个喜字。其他的，啥都不行。唉！”
    小冬这一说，艾雅莹到时想起这件事来了，“这个啊，你不说，我还真的是忘了。”
    自己在为自家小姐担心来着，结果主人自己早就忘了，小冬都有些来气了，“前几天，二小姐她们才说起。小姐你就忘了？”
    “哈哈……”艾雅莹有些尴尬的笑着。
    她本以为和自己没关系，毕竟她是庶出的，又那么小，应该是不用送东西的。这不，她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了。
    小冬感到心累了，“小姐，你怎的老是往事啊！”
    艾雅莹笑笑不说，这不在意的事，自然不会记得。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拿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在小冬无比哀怨的眼神下，艾雅莹有些坐立不安，最后她不得不妥协，“我会尽量绣出一个寿字的。”
    “可最后要是不行。我还是出钱，出去买些首饰或者琴谱给祖母。祖母不是喜欢琴，我看琴谱就很好。”
    小冬摇头，说，“琴谱不行。三小姐已经叫人去找了，我们可不能再送琴谱。小姐，你还是刺绣好了。”
    “我尽量。”艾雅莹也懂，送礼，最忌送一样的，那么就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
    这琴谱，也有高低分的。而她不管地位还是钱财，肯定是比不过艾雅琴的。那她，还是不要丢这个脸好了。

 第二十章

    每天除了吃睡之外，艾雅莹时时刻刻都要学做女红。因此，她为了偷懒，每天都要睡上一两个小时的午觉。
    有时候是真睡着，不过大多数都是装睡的，为的就是不用做女红。
    艾雅莹刚躺下床上十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这可是吓得艾雅莹直接弹跳起来。
    以前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今天又是人吵声，又是铃声什么的，就感觉突然活了起来是的。
    艾雅莹拿来衣服穿上，喊道，“小冬，外面怎么那么吵。”
    手一顿，艾雅莹心里有些惊讶。往常她一叫，小冬就会出现的。这会没人应，还真的是有些奇怪。
    她继续喊道，“小冬，你在吗？小冬……”
    穿上鞋，艾雅莹在房里走了一遍，又出去院子看，还是不见人，“奇怪了，人不在。去哪了？”
    看着院子门，艾雅莹心痒痒的，很是想出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又有些怕，要是遇到别人，会不会被训了。又或者，她会再次迷路。
    唉！这无聊的日子，难得有热闹看。可她却不能去看，真的是烦躁啊！
    闭关二个多月了，难得有热闹看，艾雅莹实在忍不住。她决定，还是跑出去看热闹去得了。
    不就挨骂一顿，只要脸皮厚，不当一回事，那就没问题的了。
    艾雅莹拉开院子门，先往外面看，没人，很好。关上门，她立马就顺着声音对方向跑去。
    “八小姐。”就在艾雅莹离那吵闹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到声音，可是吓死艾雅莹了。
    神啊！不是吧，我这才跑起来，怎的就来人了。她刚才是跑的，不会被看到了吧？
    艾雅莹转身，见到是小瓶，欣喜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小瓶啊！”
    幸好不是孔嬷嬷，有了上一次，她可真的是有些怕孔嬷嬷。上次的事，她本以为没事的。
    结果第二天去请安，先是二夫人说，要跟着姐姐们多学《女四书》。还说了一堆，她不认可的规矩。
    之后去老夫人那，老夫人到时没说什么。可是却给了她一本《女诫》，这意思不明而已。
    不过因为她不受宠，这关注度也不高，不怕有人来查。所以，那本《女诫》，一直被她扔在床尾被子下。
    她看了一页，就看不下去了。这繁体字有些看不懂，而这文言文，她也理解不通，所以就放弃了。
    而且这书是女子必读的，那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来的。还是不看好了，免得自己找气来受。
    往艾雅莹身后，没看到小冬，小瓶心里有些担心。上次也是这样，小冬不在八小姐身边，结果就被罚了。
    她对艾雅莹说，“八小姐，你这是要去哪？今天府里来了大师，你可不要乱跑。要是冲撞到了，可就不好了。”
    艾雅莹明白那吵闹声怎么来的，她八卦问道，“来了大师，这是来做什么？”
    小瓶说，“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二老爷请了大师回来清理。”
    怕艾雅莹会害怕，小瓶安慰道，“八小姐，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很快，大师就会收拾干净的。”
    艾雅莹知道，她要是遇到人了，是不能再往前走的，只能回去。虽然有些可惜看不到，可她不想为小冬招来麻烦。
    她是主子，出事了，她没什么大碍。可是照顾她的小冬，就会遭殃。做人不能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了别人受罚。
    艾雅莹问道，“你见到小冬不。我起来，没看到小冬。”
    小瓶听小冬说过艾雅莹有午睡的习惯，估计小冬也是趁这个时间出去的。
    她猜测道，“小冬不在，那她可能是去了前面，看大师做法了。”
    经过孔嬷嬷的训话，可是不能让小主子单独一人的，要是发现，就得挨板子。
    所以小瓶对艾雅莹说，“八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再去把小冬叫回来。这会府里有些乱，你可不要乱跑。”
    “好吧！”艾雅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小瓶回去了。
    来到艾雅莹住的院子，小瓶先一步上去开门，好让艾雅莹进去。
    看着跛脚的小瓶，艾雅莹很是震惊。之前见人还是正常走的，这才一哥多月不见，怎的就跛脚了。
    她不好意思问，怕小瓶伤心，所以她就忍住疑惑。准备等小冬回来，再问情况。
    小瓶见艾雅莹进去后，就关上院子门，去找小冬。
    大概十几分钟后，小冬就回来了。她推开门，就往房里跑，“小姐，出大事了。”
    艾雅莹躺在床上发呆来着，见人急忙忙就跑进来，还喊了一句，就坐起来，双眼发亮，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冬来到床边，有些激动道，“二老爷不是请了大师来，结果大师发现我们府上真的有邪气。而且，还是很大的怨气来的。”
    “大师寻着那邪气走去，结果他去了九少爷哪里。还说，九少爷住的哪里，这怨气是最大的，这怨气还和九少爷有关。”
    听到这里，艾雅莹脑补一出，正妻和小妾，嫡子和庶子之间的仇恨大戏。
    心里，不免有些低落。世家最不缺的就是争斗，也不知道这次，是哪方败落。这后果，怕也不是好的。
    这边艾雅莹在同情着，那边小冬接着说，“大师说了，这怨气和九少爷有关，要想解决，只能把九少爷解决掉。”
    闻言，艾雅莹不意外，因为她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她心酸的同时，也恨这时代的人封建迷信，“那怎么解决啊？”
    小冬说，“先是把九少爷身上的怨气去了，之后再把九少爷送寺庙得佛祖保佑，那就解决了。”
    艾雅莹傻眼，这都什么啊？就这么简单吗？不是要把人弄死啊？
    哎呀，不管怎么样。只要人活着，就行了。
    发现艾雅莹在瞪自己，小冬不解，“小姐，你瞪我干什么？”
    艾雅莹给她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这说话就不能说清楚些，解决两个字，是这样用的吗？害得她差点都要掉眼泪了。

 第二十一章

    放下绣图，艾雅莹对小冬说，“小冬，午饭我要喝粥，不吃面食了。”
    吃了二个多月的面食，她是真的厌了。这不吃点大米，她觉得自己要熬不下去了。
    “喝粥？”小冬看向艾雅莹，心里紧张起来。
    她问道，“小姐，你是哪不舒服？你和我说，我去和二夫人请示，给你请大夫。”
    艾雅莹感到莫名其妙的，她摇头，“我没生病，不用请大夫。”
    伸手探艾雅莹的额头，没发烧，又把艾雅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没看出不对劲，小冬心里也是疑惑的，“那好端端的。小姐你怎的突然说要喝粥。你这不是不舒服，才要喝粥的吗？”
    艾雅莹无言了，她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说我口味是南方的，吃不惯这天天三顿的面食吗？
    那不被当成疯子了，好顿顿一个北方人，却是南方人的胃。
    艾雅莹肯定道，“我没有不舒服，就是突然想要吃白粥，觉得好吃。”
    小冬皱眉，不认可，“白粥那好吃了，还不如馒头面条吃得香。要不是生病的人，那个会吃白粥。没味道，又吃不饱。”
    盯着艾雅莹看，小冬心里还是不放心，“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艾雅莹摇头，拍拍自己的脸颊，对小冬说，“你看，我这脸红润红润的，这能有事吗？”
    小冬认真的看着，开心道，“养了二个多月了，小姐脸上总算长肉了，也好看很多了。”
    艾雅莹在心里翻白眼，这能不胖吗？一天天的，吃的那么多，又是肉多菜少的，她不胖就是假的。
    这吃少了，还不行，还要被逼着继续吃。每一顿，必须要吃两碗才行。要不，二夫人就叫人来说。
    唉！这长得太瘦也不行，要被人逼着吃胖。要不，就是有失艾家的脸面。也不知道二夫人上哪听的这话，害得她吃饭都没自由了。
    睡一觉起来，艾雅莹精神抖爽的。可惜这不用刺绣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看着小冬手里五彩的绳子，艾雅莹好奇问道，“小冬，你这是在编织什么？怎的那么多颜色？”
    小冬边编织，边说道，“小姐，我准备编五彩粽子。再有两天就是端午节了，到时候小姐佩戴香包和五彩粽子，可以辟邪驱瘟。”
    艾雅莹吃惊，“要到端午节了吗？这么快啊！”
    她二月份醒来了，没想到，这都过去二个多月了。这不说，还真的是没有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
    说到端午节，小冬想起一事，她问艾雅莹，“小姐，你还记得表小姐不？”
    艾雅莹摇头，“不记得，记得她做什么？”
    见艾雅莹真忘了，小冬心里难免有些忧虑，她说，“端午节那天，姑奶奶们要回来探亲。”
    “到时候表小姐也会跟着来的。小姐你那天，可不要和表小姐走太近了。”
    “为什么？”艾雅莹停下来，她听出小冬语气里的担忧。那她就很好奇了，她和这个表小姐有什么恩怨。
    小冬也没瞒着，实话说了，“表小姐不喜欢庶出的少爷小姐，所以每次来，都会找五小姐麻烦。前年，小姐你就被表小姐说了一番。”
    回想那会表小姐说的话，小冬可心疼自家小姐了，“那话可难听了，我听了，差点都忍住不住要说回去。就小姐你傻傻的，站着被骂，也不知道要跑。”
    “要是五小姐，早就和表小姐吵起来了。她就看小姐你好欺负，每次都来找小姐你的麻烦。二夫人护着五小姐，小姐你就只能被欺负了。”
    嫡庶尊卑，艾雅莹懂的，她也不喜欢麻烦事，“那我那天，不出去就行了。总不会，她还来我这里，找我麻烦。”
    小冬摇头，气愤道，“表小姐很是嫌弃我们这的，说是来这里会偏低她的身份。不管是在我们这，还是在温府，她都不去庶小姐那的。”
    艾雅莹乐了，“她不来，我不出去，那可不是没麻烦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有前车之鉴，小冬还是不放心，“那小姐你可得答应我，那天可不要乱跑了。前年，小姐就是乱跑，这才会被表小姐逮住，被骂的。”
    艾雅莹点头，她不傻的，“你放心，我这次那都不去。吃了早饭回来，就待在房里，不出去。”
    说完后，她觉得有些不对。这说的，好像她有出去过似的。天知道，她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唉！不管怎样，她还是少出去的好，这不遇人，就能少很多事。那这日子也就能舒畅很多，过得安心些。
    端午节那天，小冬给艾雅莹佩戴了新的香包和五彩粽子，艾雅莹见了，夸道，“小冬，你的手可真的是巧，这粽子，编织得很好看。”
    小冬笑道，“小姐也可以的。等小姐刺绣完了，我再教小姐编制。这不焦急，慢慢来就是了。”
    艾雅莹心里在哀嚎着，她试探说道，“小冬，我还是觉得，要不，我出钱买些东西送给祖母得了。你看，我这绣的，可不像一个字。”
    小冬坚决摇头，“小姐，这时间还早着，你再努力一下。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艾雅莹叹气，“好吧。”
    正厅里，大家坐着，就等二老爷来。
    二老爷洗着手，问二夫人，“三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二夫人从竹姨娘手里接过白巾，给二老爷擦干手，“说了，巳时（早上九点道十一点）就出发，大概二刻钟就到了。”
    二老爷说，“你早做好准备，人来了，通知一声，我过去娘哪里。”
    “是。”二夫人点头，把白巾给了竹姨娘拿下去。
    在下人摆放早餐的时候，二老爷又问，“涵儿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二夫人说，“他们和潇少爷他们去三忠祠，祭拜完后就回来。看时辰，应该是午时就到家里。”
    二老爷说，“回来，就叫他们看他们祖母去，午饭晚饭，就在那陪他们祖母吃了。”
    二夫人顺从点头，“是的，老爷。”
    “开饭。”二老爷拿起筷子吃，其他人也跟着起筷了。

 第二十二章

    20
    艾家正厅，大家这在吃着早饭。突然，李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
    二老爷闻声抬头，放下筷子，问道，“何事？怎的这么匆忙？”
    李管家行礼完，站在门口和二老爷汇报，“三姑奶奶来话，三姑爷被抓了去监狱，说是昨晚闯了夜禁。”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心里都惊讶极了。
    二老爷两夫妻毕竟是老油条，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突然感到热闹严肃起来了。
    艾雅卿也只是眉头轻皱，艾雅诗眼里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不像艾雅莹和艾雅玉，脸上的吃惊，能看得出来。
    二老爷心里是清楚这个妹夫的，所以有些不相信，他问道，“闯了夜禁？确定了。”
    “是的。”李管家点头，说，“三姑奶奶叫人来说的，我也认识，错不了。三姑奶奶是希望老爷把三姑爷给救出来。”
    二老爷问道，“温家是什么说法。”
    想到刚才的人说的，李管家内心是有些同情三姑爷的，他说，“温老爷说了，就按律法来。三姑爷的事，他不会出面的。”
    对此，二老爷并不意外，文人风骨，就是犟。
    他说，“你叫人回话，这事，我会想办法的，叫她不用担心，放心就行了。”
    “是，老爷。”李管家点头，准备出去传话。
    二夫人叫住人，“管家，你等会。”
    看向身后的芍红，二夫人说，“芍红，你去我房里拿人参给三姑奶奶送过去。她这会怀孕，可是不能情绪过激的，得多注意些。”
    “是，夫人。”芍红点头，跟着李管家出去了。
    “吃吧。”二老爷重新拿起筷子，大家接着吃。
    安静的吃完一顿之后，艾雅莹回到房里。
    一会到房里，艾雅莹立马问小冬，“小冬，在正厅，你也听到了是吧。我三姑父闯了夜禁，被抓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在正厅那听到的时候，她就很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可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大家只是吃。
    而男主外女主内，二夫人这个做妻子问也不问，那就更没有八卦可听了。她这颗八卦的心，可是忍了好久好久的。
    小冬给艾雅莹倒茶，她说，“小姐，京城是有夜禁的。在这个时间里，是禁止上街的。要是被抓到了，轻的打板子，进监狱，重的可是要杀头。”
    艾雅莹震惊，觉得这有些过分了，“杀头！这也太吓人了吧？”
    小冬说，“其实这个，也是说那些反乱做间谍的人。普通人家，要是闯了夜禁，也就打板子而已。”
    闻言，艾雅莹也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要是闯夜禁的，都会被杀头。那这也太没人性了。
    看向小冬，艾雅莹好奇问道，“我朝对闯夜禁的人，是怎么规定的？”
    小冬脱口就出，“凡京城夜禁，一更三点，钟声已静之后、五更三点钟声未动之前，犯者笞三十，二更、三更、四更，犯者笞五十。”
    这罚的可都是打板子的，艾雅莹疑惑问道，“那我三姑父，怎的还被抓去监狱了？”
    “我也不知道。”小冬摇头，她猜测道，“可能，三姑爷是和守夜的官兵打起来了，这才会被抓去的吧。”
    “三姑爷人长得粗壮高大，力气很大的。应该是在途中，和官兵起了争执。要不，打了板子后，就会放人走的。”
    艾雅莹点头明白了，她又问，“那温老爷，为什么不把我三姑父救出来，而是来找父亲。”
    说到温老爷，小冬也是有些理解不了的。你说要是别人，不帮忙就是了。连自家的亲儿子也不帮忙，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她说，“温老爷是个文人，最讨厌就是这违法的事。所以，只要家里有人出事，他都不会出面处理的。”
    闻言，艾雅莹有些无言，这文人的风骨，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要是这样，也不难理解温老爷为什么不救人。
    细想一下，艾雅莹心里有个疑问。她说，“这一更天就不让人出去了。”
    “那要是谁家有人生病了，要出去找大夫，这怎么办啊？要等到天亮才能出去吗？”
    要是这样，那要是急病什么的，那可不得要死人了？
    小冬摇头，说，“这个不用。京城外郡因公务急速、军民之家有疾病、生产、死丧，不在禁限。”
    “所以，要是那家要请大夫、或者丧事之类的，那就不需要受这规矩。不过，出去的时候，要是被看到了。就要报自家地址，还让官差证实。”
    艾雅莹明白了，突然，她抬头看小冬，疑惑问道，“小冬，你怎的这么熟悉这些侓文的？”
    照理，一个下人，不该这么熟悉法律条文吧？
    小冬笑道，“我经常听我大哥说的，这可不就记住了。”
    “你大哥？”艾雅莹没听小冬说过他大哥，还真的是有些意外。
    小冬解释道，“我大哥是大少爷身边的书童，他经常听大少爷背的，他也就知道了。”
    艾雅莹吃惊，“你大哥是我大哥的书童！”
    小冬被艾雅莹这突然大声喊，吓了一跳，她疑惑，“是啊。我没和小姐说起过吗？”
    艾雅莹连连摇头，肯定道，“没有，一个字也没有说。”
    小冬笑笑，“哦，这也不是什么事，大家都知道的。”
    做得书童的，肯定是个聪明的。加上小冬三代都在府里，她娘也是厨房管事的。这可不就说明，小冬一家很得重视。
    那问题来了。小冬为什么会来伺候，她这个没存在感不得宠的庶小姐。而且按照他们家的被重视的情况，也不会让孙女在她身边伺候才对。
    看着小冬，艾雅莹想开口问。可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这要开口，可能会伤到小冬。
    算了，这些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要不，就是自寻烦恼。反正不管什么事，总有一真相大白的一天。
    最重要的是，除了一条命，她这里可是没有什么可图的。既然这样，不管小冬因为啥来她这里。只要是真心对她好的，那就行了。
    这人还是不要活得太明白了，那会很累的。

 第二十三章

    见艾雅莹大口的吃着饭菜，还嚼出声音来，小冬心里是有些慌的。自从昨天开始，只要是在房里吃东西，艾雅莹是一点也不顾及着吃相的。
    夹一块东坡肉吃，艾雅莹两眼放光，“嗯！这个好吃，入口即融，好吃！”
    艾雅莹勺了一点肉汁琳米饭，她端起碗，开始扒饭吃。
    本来这大口吃，就已经让小冬慌了起来。这会，艾雅莹不止吃着说话，这还扒饭吃，小冬内心是很震惊的。
    实在忍不了，小冬开声劝道，“小姐，你慢点吃，这没人和你抢着吃。”
    “你注意点，不要吃得那么快。要慢点嚼了，才吞下去。吃的时候，也不要说话，小心呛到了。”
    “还有，你这样吃，实在……”
    艾雅莹继续吃着，不理小冬说的。这在外面要注意这吃相礼仪什么的，她可以装。可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她不想再装了。
    实在是太辛苦了！这一装，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她怕久了，自己习惯了，被同化了，那实在太可悲了！
    本来活着就已经有很多规矩，这要是在自己房里，还要带着面具做人。她怕，她会憋出病来的。
    而且，她本来就已经被束缚了很多，身不由己。可她不想一切都被束缚着，一点自由也没有。
    咽下嘴里的饭菜，艾雅莹看这一旁焦急得不知所措的小冬，她安慰道，“小冬，你放心得了。我这里那么偏僻，不会有人来的。”
    “你看，这都多久了，除了你和强婶，哪有人来过这里。”
    她醒来三个月，就没有人来过她这里。要不是每天要去请安，见了其他人，她会以为，这里就只有她和小冬两个人。
    她接着说，“这礼仪什么的，都是做给人看。这里又没有那些人在，我何苦委屈自己，违背本心去做。只要我自己觉得自在舒心，那就行了。”
    要不是事实不允许，她也没有反抗的实力，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按照这里的规矩做人。实在是太累了！
    小冬摇头，有些不认可艾雅莹说的，“小姐，这那是做人看的。一位大家闺秀，就该注意礼仪的。”
    也不知道怎的，这两天，小姐似乎有些不对劲。会不会是病了，所以这才那么怪的？可看着，小姐不像病，这脸色可红润。
    虽然艾雅莹这吃相不好，可说实在话，小冬看得出来艾雅莹这样吃，很是自然，也很开心的样子。不像以前，似乎吃得有些怨言似的。
    想想，自家小姐说的也对，只要不被人看到，不被罚那可不就是没事了。她只是一个婢女，一个只需要照顾好主子的婢女就行了。
    只要主子开心，那她自然就是做了她的本分，也不需要理会那么多。而且，自家小姐这大口吃的，吃得可香了，她看着也开心。
    想通了，小冬也不纠结那么多了，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了。
    她说，“当然了，小姐你开心就是了。我们这里是没人来，只要小姐你出去的时候，不是这样，那就行了。”
    见小冬想通了，艾雅莹很是开心，“对，只要你家小姐我开心，那就行了。”
    心情大好，艾雅莹夹一块东坡肉给小冬，“小冬，来，吃一下这个东坡肉。这个东坡肉好吃，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多谢小姐。”小冬双手伸过去，准备接过艾雅莹给的东坡肉。
    看着伸到面前的双手，艾雅莹有些懵，“你这是做什么？”
    小冬不解的看着艾雅莹说，“小姐你不是给我东坡肉，我要接着啊！”
    “接？”看着自己筷子伤那块东坡肉，再看小冬那双手，艾雅莹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对小冬摇头，说，“我这直接喂你吃就得了，那用得你拿手来接，这不是弄脏了你的手。”
    她示意小冬张嘴，她给喂过去，“你张嘴，我给你喂嘴里去。这多简单，那还用手接了。”
    小冬没伸回手，摇头拒绝道，“小姐，这可不行的。主子赏赐，一定得双手接过来，要不是不尊重的。”
    “什么啊？”艾雅莹听了，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这就是不尊了，我的娘啊，这到底不尊在哪里了？
    心里这个气，艾雅莹被气笑了，“这谁规定的，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这拿手接了过去，这手不脏了。”
    最重要，她觉得这有些侮辱人。你说要是点心那些不带汁的，这双手接过也没什么。可这是菜，这双手接过去，她就觉得不对了。
    小冬不觉得这有什么，很是正常的事，尊卑有序，她说，“老祖宗的规矩。我们做下人的，哪能和主子吃同一双筷子，这是大不敬，不能有的。”
    有关这尊卑的问题，艾雅莹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炸了，她说，“我自己都没意见，管那些规矩做什么。而且这里就我们两在，我们谁也不说，别人自然不知道了。”
    小冬摇头，别的事可以，这和主子同用一双筷子，这是绝对不行的。
    她坚决道，“小姐，不行的。规矩就是规矩，是不可违背的。”
    艾雅莹感觉要被气死了，无奈，她看一下桌上。除了自己的碗筷，就只有两蝶菜其他就没了。
    看着碗前的碟子，艾雅莹把东坡肉放碟子，放上勺子递给小冬，“你尝尝看，这次的东坡肉很好吃。”
    碟子是放骨头的，幸好她今天没吃带骨头肉。这勺子她也没用过，不算是她用过的。
    “多谢小姐。”小冬接过后，就吃了起来。
    见人吃了，艾雅莹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一开始就这样做得了。之前见二夫人赏赐下人，就是拿的碟子放吃的，递下去的。
    果然啊！不管什么事，还是得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你觉得简单的一件事，可在别人哪里，那是要讲规矩来的。
    唉！这规矩，可真的是烦人啊！
    艾雅莹边吃边问小冬，“小冬，厨房里换人了吗？我觉得这两天的饭菜，很是好吃。”
    “厨娘换了。”小冬点头，解释道，“之前的厨娘，在府里偷了不少肉回去，被我娘发现了，之后二夫人就把人给送了官。”
    “新来的厨娘，厨艺很好的。她家以前，就是开的客栈。她这厨艺，是和她爹学的。”
    艾雅莹心里有些惊讶，她问道，“开客栈？那她怎的来了府里做厨娘。”
    小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随她丈夫来到京城的。这不，在这里定下来，她就得找活干了。”
    艾雅莹心道，好吧，远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要换是她，有父母在的时候，绝对不会考虑远嫁的。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她对二老爷，对艾家他们没有感情。要是以后远嫁，只要不差，她也不会有意见的。
    来了这里，她早就知道，包办婚姻，是她无法反抗的。只能期待，会遇上好的人家。
    当然了，要是在这期间，能遇上一个好的人，那是最好的，那就不需要别人替你选了。毕竟，可是攸关一辈子的事。
    唉！这还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这事还是先放一边，这会想了，也只能徒增烦恼。
    只能说，无法改变的事，只能顺其自然。
    收拾碗筷，小冬问，“小姐，晚饭，你是要吃什么？是馒头面条，还是米饭？”
    艾雅莹毫不犹豫道，“吃米饭。”
    “小姐，这米饭有那么好吃吗？”小冬疑惑，这米饭有那么好吃吗？自家小姐都吃了两天，她觉得还是面条香。
    艾雅莹连连点头，“好吃，很好吃。你要不要吃，晚上可以一起吃。”
    小冬摇头决绝，“不了。比起米饭，我更喜欢吃面条多些。”
    艾雅莹突然问道，“对了，小冬，这大米贵吗？我这天天吃大米，母亲会不会有意见的。”
    小冬笑道，“这个小姐你放心得了。”
    “府里的大米不要钱的，都是自家种的，你要天天吃，都没问题。家里的大米，多是拿来熬粥。像小姐你这样做米饭吃的，也就小姐你吃。”
    艾雅莹心道，她也不想出众的。可是她这个南方胃，真的缺不得米饭。之前天天吃面食，可都是她忍着吃的。
    这时间长了，受不了，她真的不想再吃面食了。
    艾雅莹有些想知道艾家有多少田地，她问道，“小冬，我们家有很多田地吗？”
    小冬想想，说，“有很多。至于多少，我也不清楚。可是七八百亩地，是绝对有的，其中五百亩还都是良田来的。”
    艾雅莹惊得张大嘴巴，我去，这大富豪啊！七八百亩地就已经厉害了，这五百亩还都是良田，这也太厉害了！
    她惊叹，“这么多啊！那家里是卖粮食的了？”
    这么多地，那可不是就是卖粮食的。要不，这么多地，这粮食去哪了。
    小冬摇头，说，“听我祖父说，以前更多的。可是自从清军入关，先皇颁发圈地令。”
    “京城和四周的省，大多数的田地都被旗人圈去了。我们艾家也有三百良田被圈。”
    “圈地令？”艾雅莹对这个，没什么印象。她叹气，这知识一放下来，果然全都还给了老师。

 第二十四章

    不懂就要问，不问那你就永远不懂。
    艾雅莹问小冬，“这圈地令，是怎么圈地的？”
    小冬解释，“就是旗人骑着马，拿着麻绳，看中哪里的田地，就拿麻绳圈起来。那这地就是旗人的，而本来的人家，就要离开哪里。”
    这一听，艾雅莹心里就火起来了，“这是强抢，和土匪……”
    小冬惊恐的打断艾雅莹的话，都害怕得要掉眼泪了，“我的好小姐，你可不要不说了。你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艾雅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太气愤了，这声音都提高很多了。
    她安慰吓到的小冬，“你安心就是了。就我们两人在，出不了事的。”
    想到刚才艾雅莹那么大声，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到了，小冬后怕道，“祸从口出，小姐，这些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说出来好。”
    见小冬真的在害怕，艾雅莹也知道，不管在哪也是要慎言慎行的。她说，“知道了。我以后就是在心里骂得了，不会说出来的。”
    知道这话题不能再说，要不，小冬肯定会吓死的。艾雅莹就转移话题问小冬，“那我们家这会在京城，还有田地吗？”
    小冬正忧心对看着外面，听到艾雅莹问话，她回神道，“好像是有的，不过很少。”
    她说，“京城三百里内，几乎都是旗人的田地，我们汉人没有多少田地。要是好的田，早就被圈去了。”
    说到圈地令，小冬想起自家的事，她说，“我曾祖父就是因为圈地令，家里的田地被圈了去，这没了田地，就被赶离家园。”
    “之后，就把我祖父买到艾家。这之后，我祖父就在艾家生儿育女了。”
    “听我祖父和我爹说，那会圈地令颁发，可是很多人流离失所的。很多流民都去南方了，因为南方哪里没有被圈地。”
    “因为没有土地，没有吃的，有不少父母夫妻一起上吊自杀。还有人把儿女扔河里，自己也跳了下去。”
    “也有买子得钱的，就像我祖父一样，起码还能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很多人没吃的，只能刮树皮草根吃。”
    艾雅莹听得心惊，实在是，这太惨了。没在打仗中死，反而是被新政府给害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实在理解不了这么残忍的政策，艾雅莹激动道，“这也太残忍了，这不是逼人死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法令，简直是不让百姓活。”
    小冬吓得去捂住艾雅莹的嘴，她哭腔道，“我的好小姐，你小点声，可不要让人听到了，这可是要杀头的。”
    拍拍小冬的手，艾雅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说的。得了保证，小冬这才敢松开。
    小冬看着艾雅莹，心里担忧得很，自家小姐太口无遮拦了，这不行的！
    “这不是一个……”明君两个字，艾雅莹及时没有说出来，要不，又该吓到了小冬了。
    她问，“那这会，还有圈地这事发生吗？”
    见艾雅莹没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小冬松了一口气，她回道，“我听婶娘她们说，还是有的。不过，我们家的良田都不在京城，这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在京城？”艾雅莹好奇，问道，“那在哪里？”
    小冬说，“十几年前，大老爷就在湖南买了不少良田。这不，大老爷就去了湖南定居下来了。”
    “我娘说，本来是二老爷去的。可是大老爷心疼大夫人，就带着大夫人一起过去了。”
    “啊？这是为什么啊？”艾雅莹一头雾水，这田地的事，和大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小冬解释，，“大夫人自从生了大少爷之后，身子骨就差了。大老爷知道湖南那边适合养病，就带了大夫人去了湖南，好让大夫人养身子。”
    说到孩子，艾雅莹就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小冬，我问你。我大伯除了我大哥和三姐之外，还有别的子嗣吗？”
    “没有。”小冬摇头，“大老爷除了大少爷和三小姐，就没了别的子嗣。可能，之后都不会有的。”
    “啊！为什么？”艾雅莹吃惊得睁大眼睛，这什么情况。不知怎的，脑子就出现一场子嗣大戏。
    小冬心里很是羡慕大夫人的，她说，“大老爷很爱大夫人的，身边除了大夫人，一个妾室和通房都没有。而大夫说了，大夫人以后不能怀孕。”
    艾雅莹很是惊讶大老爷没有妾室和同房，可她觉得有些不对，问道，“我三姐不是庶出的吗？”
    小冬点头，开始把来龙去脉和艾雅莹说，“其实一开始，大老爷是要打掉三小姐的。要不是大夫人求情，大老爷可真的是会打掉三小姐的。”
    “那会知道大夫人不能生之后，老夫人就给大老爷纳妾了。大夫人也觉得愧疚，也给大老爷纳了妾。”
    “大老爷知道后，可是大发雷霆。不止和大夫人吵起来了，还和老夫人吵起来了。气得老夫人，差点晕过去。”
    “有一次，大夫人和老夫人合计，给大老爷灌醉，吃了那药，就把两妾室给送进房里。第二天，大老爷可是差点杀了两人，幸亏被大夫人给拦住了。”
    艾雅莹听得睁大眼，我去，这么明目张胆的下药，也不怕抽后算账啊！这样的齐人之福，大老爷怕是第一个不想要的。
    小冬接着说，“之后其中一位怀孕，大夫人和老夫人很开心。可大老爷去要打掉，是大夫人跪下来求，大老爷这才心软。”
    艾雅莹惊叹，我去，这么好的男人，可真是罕见啊！尤其是在这个三妻四妾，传宗接代，多子多福的时代了，这简直更稀罕了！
    唉，要她说，大夫人也是的。既然丈夫不愿意，那她何苦这么委屈自己，要和人分享丈夫。不是要出嫁从夫，那就听话就是了。
    可惜啊！这时代的女人被调教得没有自我，从不会为了自己考虑，想到的永远都是夫家的利益。这太可悲了！
    不过这么专情的男子，也实属罕见。要是她以后的包办婚姻，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就好了！

 第二十五章

    23
    小冬推门进来，“小姐、小姐……”
    一听到小冬的声音，艾雅莹立马放下手里的蜜枣，拿起放在一旁的绣布，假装一直在刺绣。
    把嘴里还没嚼碎的蜜枣咽下去，艾雅莹看着跑进来的小冬问道，“怎么了？怎的还跑起来了。”
    小冬边喘气边说，“小姐，二夫人出府了。是乔老夫人病了，二夫人回去看望。”
    这名字没听过，不认识，艾雅莹问道，“乔老夫人？谁啊？”
    不过能这让二夫人去看望，看来这人很重要，地位也高。
    小冬解释，“是二夫人亲娘，二小姐外祖母。”
    “哦。知道了。”艾雅莹知道了，可还是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
    她问道，“母亲这次回去，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冬说，“听李管家说，二夫人回去三四天。到时候，看乔老夫人什么情况，再说。”
    去这么久？艾雅莹问，“去乔府远吗？”
    小冬摇头，说，“不远。马车过去，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艾雅莹有些吃惊，“一个时辰！”
    这可不就是两个小时了，这也说不远！好吧，相对于那些回娘家一天几天的，这个路程，确实不远。
    想到一件事，她心里暗喜，说，“那就是说，在母亲回来之前，我都不用去请安了。”
    “是的。”小冬点头，提醒艾雅莹，“不过，后天初一，小姐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信佛，不喜热闹。所以规定大家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其余时间，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去给老夫人请安，艾雅莹倒是不担心这个，她说，“到时候，你记得来叫醒我就是了。”
    话落，她又说，“就是不去，祖母也不会说什么的。我都没见七姐去给祖母请过安，我这一两次不去，也没什么问题。”
    闻言，小冬吓一跳，实在是没想到艾雅莹突然说到这个话题，她急道，“小姐，小声点。”
    见小冬一脸慌张的样子，艾雅莹不解，“怎么了？”
    小冬摇头，想说什么。可眼角看到摊开对院子门，她先是跑出去，把院子门关上后，这才走回来。
    闻出又八卦的气味，艾雅莹这兴奋啊！这无聊的日子，要不靠手艺渡日子，那就要靠八卦过日子了。
    很显然，她最喜欢八卦了。把手里装模作样对绣布一扔，她坐等小冬回来听八卦。
    见人跑回来，艾雅莹这急得心痒痒，“小冬，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我七姐为什么不去给祖母请安。”
    艾雅莹这兴奋对声音，可是吓到小冬了，她小哀求道，“小姐，你小点声说，可不要让人听了去。”
    艾雅莹也知道刚才表现过激了，她小声催促，“那你快点说啊！”
    小冬凑到艾雅莹耳边，小声说道，“老夫人不喜欢七小姐。说了，没有必要，七小姐就不要去她那里。”
    “为什么啊？”艾雅莹这心里满是疑惑，她看得出来老夫人对艾雅诗还是不错的。没理由，这嫡亲孙女不如庶出孙女得宠。
    小冬这就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是在背后议论主子，这不对的。
    艾雅莹看出来了，她说，“没事的。你告诉我，我记得了，这以后才不会说错话。要不，我那天问了，这可不是得罪人了。”
    想想，小冬觉得自家小姐说得对。她说，“小姐，这事我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说了。”
    艾雅莹满脸笑容的点头，“放心，我不会和人说的。”
    得了保证，小东把自己听来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艾雅莹。
    “当初七小姐出生那会，南方有水灾，我们艾家有很多田地都被淹了，颗粒没收。老夫人就认为，是七小姐带来了恶运。”
    艾雅莹有些不敢置信，我去，就因为这个？这就不喜一个人，这也太扯了一些。
    “而且，七小姐出生十天后，老夫人的院子起火了，烧了不少佛经。”
    “老夫人请大师回来，结果大师算出七小姐的气运和老夫人相克。要是两人亲近，老夫人就会厄运加身。”
    “这不，老夫人就不喜七小姐，也不待见七小姐。除了年夜饭那天，老夫人都不会和七小姐坐一桌吃饭的。”
    “就连见面，要不是非见不可，老妇人都不会让七小姐出现在她面前。”
    听了之后，艾雅莹不屑的摇头，感觉这个太荒缪了。心里很是同情艾雅玉，因为无需有的事，就要背上骂名。
    她气愤道，“这有些扯了吧？这水灾，怎的就按在七姐身上。这是自然事件，和人无关的。就是有关，也是和老天爷有关。”
    “还有，这一天里，那么多孩子出生。那这些孩子，可不都是带着恶运出生的。这说得过去吗？”
    “再有，这火不可能无缘无故烧起来的。可能是那个人不小心弄起火，又或者是风吹蜡烛倒，这才烧起来的。”
    “这些都是有缘由的，这怎的就和一个孩子扯上关系了？太扯了！”
    小冬被艾雅莹这一番话给吓到了，她第一次听到自家小姐说那么长的话。也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能说。
    这和以前那个老是爱发呆，不喜欢说话的小姐相比，实在相差大了。
    震惊过后，小冬也想想了艾雅莹说的话。似乎说得有道理，可是她的认知里，却不认可艾雅莹说的。
    她反驳道，“可大师是这么说的。而且，本来府里就没出过事。自从七小姐出生后，这鞋不好的事连续来，可不都是因为七小姐了。”
    艾雅莹气炸了，呛回去，“她一个婴儿，能做得了什么事！”
    “你们不能因为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你就把它按在一个婴儿身上去，说是她带来的。这不对的孔，这是污蔑。”
    被艾雅莹吼的小冬，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她第一次被小家小姐骂。重点是，这事不是她做的，她想哭。
    小冬哭腔道，“小姐，我没污蔑七小姐，你不要骂我。”
    见小冬眼睛都红了，艾雅莹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激动过头了。
    她很是抱歉，“对不起小冬，我没有吼你。我这就是气了，这说话才大声。不是说你的，你可不要哭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我。”
    听到艾雅莹给自己道歉，小冬震惊到愣住了。
    她回神，有些惶恐道，“小姐，你是主子。哪有主子给下人道歉的，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你这可是折煞奴婢。”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艾雅莹也不争了，免得真把人给弄哭了。

 第二十六章

    终于绣好那一个大寿字了，艾雅莹可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绣完是一回事，这能不能看有事另外一回事。
    把绣布递给小冬看，艾雅莹很有自知之明道，“小冬，我看这个是送不出去的。我们还是买对算了。”
    看着手上的绣布，小冬是转了一个圈，都看不出这是一个字来的。
    她很是无奈的叹气，“唉！怎的就绣成这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该啊！明明这针法什么的都对，我也看了。怎的绣好了，就是这个样子？”
    艾雅莹听了，不好意思揉揉鼻子。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是乱绣的，并没有按照小冬说的顺序来绣。
    没几天就到了老夫人生辰了，这就是重新刺绣，也来不及了。而且就这手艺，也是不指望的。
    小冬放弃了，她说，“小姐，你得多多刺绣才行。七小姐的手艺，可是比你的好。”
    艾雅莹一点不在乎，理所当然道，“她是姐姐，学得比我早，自然是比我好的。”
    小冬摇头，不是她看低自家小姐，实在是两人比不得。
    她语气中带了怨言道，“就小姐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就是比七小姐年长，估计也不会比七小姐绣得好。”
    艾雅莹一点也不羞愧，厚脸皮的笑着应了，“这个是肯定的。”
    她心道，我又不喜欢这玩意，能缝起来就好了。至于其他的要求，就不要要求那么多。
    艾雅莹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小冬这个气啊！可是又不能说什么。
    她对艾雅莹说，“小姐，我都去打听过了。”
    “二小姐给老夫人做了一套衣服，三小姐已经找到一本孤本的琴谱，七小姐已经做好了鞋子。至于七小姐，听说是要买玉佩。”
    艾雅莹心里吃惊着，这就打听出来了，“你上哪打听的？”
    小冬说，“就是和二小姐她们身边的婢女打听的，我们待在一起，说的很多都是自家小姐的事。这一问，就知道了。”
    艾雅莹起了坏心眼，想要吓唬小冬，说，“下人不可议论主子，我要没记错，是有这规矩的。”
    “是不能议论。”小冬点头，理所当然道，“可我们都是偷偷说的，不会让人发现的。”
    艾雅莹笑了，问，“那你不怕我说出去？”
    小冬摇头，直言道，“不怕。小姐比我还爱听，老是叫我说这些八卦，所以小姐不会说出去的。”
    要说出去，那以后就不能挺八卦了。而且，自己看着大的小姐，她自然知道她什么秉性。所以，也是不怕的。
    艾雅莹心道，好吧，我还真的是不会说。不过，你这光明正大说自家小姐爱听八卦，会不会有些不好啊！
    突然，她好奇问道，“你们做婢女的，就这么把自家小姐的事说出去的吗？”
    小冬说，“这说的，都是能说出来的。这不能说的，也轮不到我们听。那些秘密的事，都是贴身侍女做的。”
    艾雅莹脱口而出，“那你也是我贴身侍女，你有和人说过我的事没？”
    小冬坦言道，“当然有了。不过，小姐你没有什么秘密。你这话都不多说几句，门也不出，这能有什么事。”
    艾雅莹心塞，好吧，这说的也是事实。不过，她心里有些不服。
    她说，“我二姐她们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怎的就有秘密了？”
    小冬解释，“二小姐她们都出过府的，去了不少府上做客。不像小姐，这么多年来，都没出过府。”
    艾雅莹听得想要打人，这说得也太真实了，真被气到了。
    是啊，别的小姐都出府过，就她连大门也没见过一次。真是气死人了！
    算了，这事不说了，到最后还是气自己。
    她问小冬，“你说，那我买什么送给祖母好？”
    小冬也想不出来，反问，“小姐想要送什么？”
    “不知道。”艾雅莹摇头，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看着小冬，她心里很是期待问道，“我可不可以出府，自己去店里看。”
    小冬一听，立马就摇头拒绝，说，“这个不行。二夫人不在家里，小姐没得允许，是出不去的。”
    “小姐，你看你要什么，我出府给你买去。”
    没得出去，艾雅莹也就没了兴趣，“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你觉得送什么好？”
    小冬认真思考起来，“这不能和其他小姐送一样的。这吃的，没人送。要不，我们买吃的给老夫人。”
    艾雅莹没意见，“吃的也行。反正就是一番心意，不管送什么都行的。”
    她随口道，“要不，我做一道菜？”
    小冬不带希望道，“小姐你会下厨吗？你都没去过厨房，你认识那菜叫什么吗？”
    艾雅莹心道，我当然会了。不过，这辈子没去过厨房，应该是不会的?。
    要她说，不送就没那么多事了。她问小冬，“一定要送礼吗？不可以不送吗？”
    小冬点头，说，“今年是老夫人四十九岁生辰，我们要过五十岁的。这是老夫人第一个寿日，所以子孙都要送寿福的。”
    艾雅莹不解，问，“不是四十九岁生辰，这怎的就过了五十岁生辰？”
    之前小冬也不懂的，是听了她娘说的，这才懂的。
    她说，“九代表长长久久，按照风俗，老人过五十，就要在四十九这年生辰过，取意长长久久。”
    艾雅莹心道，这风俗，她是第一次听的。不过，入乡随俗。该怎么做，她按着做就是了。
    她问小冬，“你知道我祖母喜欢吃什么吗？”
    小冬说，“老夫人喜欢羊肉。尤其是羊肉汤，隔几天，就要喝杀不过的。”
    艾雅莹不怎么喜欢羊肉，总感觉有一股骚味，“羊肉啊！我倒是挺喜欢吃牛肉的，外面有卤牛肉买吗？”
    “小姐！”小冬惊得眼睛睁大，这心都要停了。
    艾雅莹被小冬这一声吼给吓到了，不解，“怎么了？”
    小冬感觉自己最近总是被吓到，她几乎哭道，“小姐，朝廷禁止宰牛吃牛肉的。这可是要仗刑的，严重的，还要坐牢的。”
    艾雅莹傻眼，“不是吧？这牛不能吃的吗？”
    不能吃，那上辈子，那些牛肉的菜式，是那来的啊？
    怕自家小姐不知，以后会语出惊人，小冬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侓法背出来，“凡私宰自己马牛者，杖一百。驼、骡、驴，杖八十。筋角、皮张入官。误杀及病死者不坐。”
    “这么严重啊！”艾雅莹听了，可真的是很惊讶。她没想到这牛马，还被法律保护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上辈子，白读书了。尤其是有关历史的，简直就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第二十七章

    早饭吃完之后，艾雅莹几人，就去老夫人屋里。
    特意走在后边，等隔了一些距离，艾雅莹边慢走，边小声小冬，“小冬，今天会有很多人来吗？”
    小冬弯腰低头，小声回道，“今天老夫人寿辰，各家族都会有人来祝贺的，很是热闹的。”
    人多，就代表是非多。尤其是女子多的时候，很是容易出事的。当然了，也会有很多八卦可听。
    八卦艾雅莹爱听，可是想到要端正坐着听八卦，她就烦了。
    来到老夫人屋里，给老夫人行礼之后，大家都把自己的给的礼物拿出来给老夫人。
    艾雅莹也叫小冬拿出来，是一本佛经。老夫人喜欢念佛，那送佛经最好不过。
    接着就是老夫人问大家女红和手艺的时间，除了艾雅玉之外，大家都说了自己的情况。
    不久大少爷几位少爷也来了，见到许久不见的孙子们，老夫人很是开心。一直在问他们的情况，还叫了人拿来他们喜欢吃的。
    一屋子热闹，大家有说有笑的。艾雅莹听着，很是想打瞌睡。
    客人开始上门，有人要来见老夫人。艾雅莹趁着这个时间，和老夫人告辞了。端正坐了一个小时，坐得她腰酸背痛的。
    今天大喜日子，艾雅莹不用待在房里，可以到处走走。
    随着时间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艾雅莹路上遇到的人也多了。
    做为小辈，艾雅莹这一路行了不知道多少礼，太累人了。她开始找地方，准备躲起来。
    找了一处有空隙隐秘的假山，艾雅莹拉着小冬进去坐，好清静一下。
    “不是六十才做寿的，怎的艾家老夫人，五十就做寿了？”
    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艾雅莹立马精神起来，集中注意力听。
    “你不知道。艾家不是京城本地人，所以他们都是按照老家那边，五十做寿的。”
    “我记得，艾老夫人和我娘同龄。我娘今年四十九，这不是还差一年才到五十。”
    “这都是艾家老家那边的风俗，他们那边说要老人长寿，就得九开始做寿。这不，老夫人今年就做寿了。”
    “是这样啊！前几天，我们还都说着这事，说怎的四十九就开始做寿了。原来，他们是按照老家对风俗来的。”
    一道不屑声音突然插入，“哼，这都来了京城，自然是按照京城的风俗来。这要是按照老家的规矩，还不如回去办得了。”
    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一道不认可声音响起，“侯夫人，这话不能这么说。这……”
    有人打断话，说，“我看前面单夫人来了，我们过去。听人说，单夫人要娶儿媳妇了，我们过去问问。”
    这话一出，几位停下来的夫人开始边走边说，没人理会哪位侯夫人。
    “哎呀，这么快啊！这一转眼，这孩子们都长大了。”
    “可不是。我听说，今天艾老夫人这次请那么多家姑娘来，可是为了艾大少爷看的。”
    “真的！这事我没听到，不过艾大少爷十四了，也是该说亲了。”
    等听不到人说话，艾雅莹这才从后面的假山走出来，看这远去几人的背影。
    这找个地方躲着不见人，没想到，还听了不少八卦。
    小冬跟在艾雅莹身后走出来，她脸上的慌张还没退下去。
    本来见了几位夫人，她是要出来行礼的。可是被艾雅莹拉着，她就没出来了。这偷听，可真的是吓死她了。要是被发现，那一顿打是免不了对。
    小冬不赞成道，“小姐，你怎的可以偷听。这要是被发现，可就不止是挨骂那么简单。挨藤子，还有要发去跪祠堂的。”
    艾雅莹不担心这些，“安心得了。这不是没事，不用担心。”
    小冬心有余悸道，“小姐，以后可真的是不能再说这样的事了。”
    “行，听你的。”艾雅莹连连点头保证，她问道，“小冬，我大哥要说亲了？”
    小冬点头，笑道，“是的。这次老夫人二夫人，就想趁这个机会，看看各家的姑娘。好给大少爷看中，过一两年就成亲。”
    艾雅莹有些吃惊，“这么快啊！”
    十五六就成亲，这实在太早了。不过这是这个社会的现状，也是没办法啊！
    艾雅莹问小冬，“小冬，那位侯夫人，你知道吗？”
    小冬点头，“知道，当然知道了。侯夫人，可不喜欢我们艾家了。尤其是我们大夫人，只要遇到，就会说我们大夫人坏话。”
    艾雅莹惊讶，她问，“为什么啊？”
    小冬也是藏不住话的，她看了四周，没见到人，小声说，“侯夫人还没成亲前，爱慕的就是我们大老爷。”
    “可是大老爷心里只有大夫人，对其女子，是不屑的。这不，侯夫人就嫉妒我们大夫人，事事与我们艾家过不去。”
    果然是爱恨情仇，她就猜到会是这样的。
    要说一个女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这肯定都是有理由的。
    艾雅莹好奇问道，“既然她不喜我们艾家，那怎的来我们家？”
    小冬说，“小姐，这事大家私下是知道的，可这又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两家还有生意合作，这还是要来往的。”
    艾雅莹点头，明白了。没到台面上，那就是没有扯破脸皮，那自然是要往来的。
    前面人多热闹，也可以看戏文。可这都不是艾雅莹喜欢的，所以也就不往前面凑了。
    原本是想去池塘中间的亭子，可是小冬对她落水那事仅仅于怀，就是不让她去有水的地方。无奈，她只能坐在树下的凳子上。
    艾雅莹和小冬正吃着糕点，突然一道惊讶声响起来，“哎呀，小桃，你看，我发现还有人和我一样，是天足的。”
    这声音大的，艾雅莹就是想忽略，也没办法假装听不到。
    她先是低头看，因为坐着而露出来的绣花鞋。
    接着继续吃着梅花糕，和小冬一起看着不远处，在说着话的两主仆。
    小桃劝道，“三小姐，小点声，可不要吓到艾小姐了。”
    单宝珠惊讶，问道，“小桃，你怎的知道她是艾家的？”
    小桃看向艾雅莹，分析道，“她身边的婢女衣服，是艾家的，那她身边的可不就艾家小姐了。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八小姐。”
    单宝珠吃惊，“这你也知道！”
    小桃说，“艾家这个年龄，就只有两位小姐是天足。刚才在前头见了七小姐，这个要没错，就是八小姐。”
    “我问问就知道了。”单宝珠往艾雅莹走了过去，问道，“你是艾家的八小姐吗？”
    艾雅莹继续吃着手里的梅花糕，看着一脸笑容的单宝珠，点头应了。
    单宝珠也是自来熟，坐了下来，吃起梅花糕，还不忘吐槽，“你家的梅花糕不甜，又小，我一口就能吃了。”
    见自家小姐大大咧咧的，小桃这心里急，连忙提醒道，“小姐，注意形象，形象。”
    单宝珠不当一回事，依然是一口一个梅花糕。没一会，就吃了三个梅花糕下去。
    艾雅莹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梅花糕，我去，这一口一个，真的是不怕噎到啊！
    小冬见了，怕热闹噎到，立马到了茶水递过去。
    见单宝珠还要拿吃的，小桃赶紧抓住她的手，摇头，“小姐，你不能再吃了。你这吃太多了，等会回去，夫人就该打我了。”
    没得吃，单宝珠有些生气，瘪嘴，“还是小花好，她才不会阻止我吃东西。不像你，那么吝啬。”
    小桃不为所动，“是啊。小花不阻止你吃，还陪你一起吃，好瞒着夫人。这不，她就被罚去做苦役了。”
    闻言，单宝珠心里气，可也没反驳。因为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艾雅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婢女是在担心单宝珠的体重。
    她说，“这梅花糕，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不甜的。这吃多了，也不会胖的。”
    单宝珠睁大眼睛，喜道，“真的？吃不胖吗？”
    她就是因为吃得多，吃成个胖妞，可是被她娘说了很多次。
    艾雅莹点头，说，“吃东西，你要是慢吃细嚼的，就是吃再多，你也不会胖的。”
    单宝珠鄙视的看着艾雅莹手里那四分之一的梅花糕，“像你这样吃，这那过瘾啊！明明一口可以吃，非要吃那么多口。”
    艾雅莹笑笑，说，“你要想不胖，就只能这么吃。”
    “当然，你也可以大口的，不过，你要嚼烂吞下去才行。而不是想你刚才那样，嚼几下就吞下去了。”
    看着瘦小的艾雅莹，单宝珠动摇了。她觉得，回去试试看。
    她笑道，“我很喜欢你。一看，就知道你和我是一路人，和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艾雅莹失笑，她们怎的就是一路人了？她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不过这性格，她到时喜欢。可以不受约束做事说话，看来，家里很是宠这个姑娘。
    有小桃看着，单宝珠吃不了，所以只能和一旁的艾雅莹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和我一样天足的人。你都不知道，那些裹足的小姐，都不和我玩的。”
    “她们老是觉得高人一等，就说我这天足……”

 第二十八章

    28
    “汪汪……”半夜，后院里传来一阵阵狗吠声，还有人叫喊声。
    艾雅莹的院子离后院近，所以想起其他院子，听得清晰很多。
    狗一叫，小冬就惊醒过来了。听着外面不断的狗吠声和人喊声。她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穿衣服鞋子，她朝艾雅莹那边小声喊道，“小姐，你醒了吗？”
    艾雅莹也是被惊醒的，她回道，“醒了。这么吵，怎么可能还能睡。”
    听着越来越吵的声音，艾雅莹心里也是有些慌的，“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小冬听着那混夹着吼叫声的吵闹声，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就怕出了什么大事。
    她摸黑往桌走去，不忘叮嘱艾雅莹，“小姐，你不要下床，我先把灯点起来。”
    “嗯。”艾雅莹怕小冬撞到什么，提醒道，“你慢点，看路了，不焦急。”
    拿到火折子，点油灯。小冬往艾雅莹走去，“小姐，你怎么样？”
    对担心的小冬摇头，艾雅莹说，“我没事。只不过外面那么吵，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冬看向后院，猜测道，“有狗叫声，还有人在喊，可能是有陌生人。”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艾雅莹还是懂小冬说的意思，“陌生人？你的意思是说，有小偷。”
    “不知道，但愿是虚惊一场。”小冬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
    她说，“有可能，是哪个新来的下人，碰到了狗。这才会被吠的，以前也有过。”
    她看着艾雅莹说，“前几年，不知道哪里的野狗，从狗洞爬了进来。被后院那三条狼狗抓到了，就把那野果咬死了。”
    “那天，也是想今天这样。那会大家还以为是进贼了，所有人都惊醒，就连老夫人也惊动了。可最后，是虚惊一场。”
    艾雅莹问道，“后院养了狗吗？”
    小冬有些害怕道，“养了三条狗，这狼狗，吃的都是生肉。可凶狠了，连人也会咬的。”
    吃生肉，这样的狗，可是很凶残，有血性的。
    她有些不解，问道，“养一条狗就足够了，怎的还养了三条。”
    这个小冬有听她爹提起过，她说，“养多了，那些小偷小摸的人才知道害怕，不敢来。”
    “以前府里没狗，可是被偷了不少东西。之后养了狗，这就没小偷再来了。”
    艾雅莹懂了，大户人家，什么东西都多，那自然是会招贼的。这人半夜会打瞌睡的，可狗不会。
    狗养多了，这人不行，还有狗可以看家，抓贼。
    艾雅莹看向外面，说，“好像停了下来，没听到有声音。”
    小冬也没听到狗吠声了，她对艾雅莹说，“小姐，你在这里待着不动。我去门口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艾雅莹怕有个万一，提醒道，“你在院子门口听着就是了，这天黑了，就不要出去了。”
    要是有人就蹲在门口，这一开门，可不就危险了。
    “好。”小东应着，就开门走了出去看情况。
    不一会，小冬回来了，艾雅莹不带希望问道，“怎么样？”
    小冬摇头，有些失望道，“什么都没有听到，应该是没事的。”
    她对艾雅莹说，“小姐，你不用怕，我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
    除了一开始的惊吓，艾雅莹并没有害怕，她拒绝了小冬。说，“我没事，你回去睡就得了。”
    “小姐，真的没问题吗？”小冬心里是怀疑的，毕竟自己年长几岁也害怕，自家小姐就真的不怕吗？
    艾雅莹点头，“没事，你回去睡就是了。”
    见艾雅莹真没怕，小冬也就放心了，“那行，我留着灯。你要是害怕，就叫我。”
    “好。”
    前两天，二夫人又回去娘家了，所以这几天，艾雅莹都是睡到天亮才起来的。
    不用请安的日子，就是舒畅啊！
    去一趟厨房拿早饭，小冬已经把昨晚发生的事弄清楚了，“小姐，我打听到了。”
    艾雅莹疑惑，问道，“打听什么？”
    小冬说，“就是昨晚发生的事。”
    “原来，是有人爬了狗洞进来。被后院的狗发现了，咬住人了。听说，咬得可狠了，这腿都是血的。”
    “咬人了！”艾雅莹心里有些担忧，怕人得了狂犬病。虽然做错了事，可是不至于赔了一条命。
    她问，“那他怎么样？”
    小冬说，“自然是送去官府了。一大早，就被李管家绑着送去官府了。”
    艾雅莹在心里祈祷，希望那人没得狂犬病。是做了坏事，可法律已经给了惩罚，还不罪至于死。
    趁着小冬不在，艾雅莹也就不刺绣了，把东西一扔，就坐着吃点心。
    上个茅房，顺便去聊天的小冬，一听到二夫人回府，立马就跑了回来。
    一路跑回来，小冬对艾雅莹说，“小姐，二夫人回来了。”
    “哦。”艾雅莹敷衍的应着，都十几天了，也是时候回来了。要不，就该被人说闲话了。
    小冬继续说，“听木子姐说，这次二夫人回来，还带了一位客人回来了。”
    “说是医术很好的，乔老夫人的老毛病，就是被她医治好的。”
    艾雅莹还是没有什么兴趣，“带回来就带回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冬有些神秘道，“听木子姐说，二夫人是想这位客人，给各位小姐调理身体。”
    艾雅莹不解，“好端端，调理什么身子？”
    小冬附耳道，“就是调理好身子。这样以后，才能开枝散叶。”
    本来艾雅莹还觉得奇怪的，听到最后拿句开枝散叶，她懂了。
    这是请了一位大夫回来，给大家看看，看那个身子骨不好。就调理身体，以后好生孩子。
    这大户人家，就是讲究，这样的事，居然这么早就想到了。实在是厉害啊！
    她问，“我也要吗？”
    小冬点头，“所有小姐都要调理好。”
    “说是乔家一位小姐，因为身子骨不好，嫁了好些年都不能生。这不二夫人急，就把人请来给各位小姐看看。”
    “啊！”艾雅莹傻眼，这别人人不能生，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第二十九章

    “呕！”艾雅莹放下碗，整个脸都皱起来，立马转头干呕着。
    见状，小冬快速的把手里的蜜枣放进艾雅莹嘴里，“小姐，来，吃颗蜜枣。”
    这几天，艾雅莹一直吃着药。几乎喝一口，就要吃好几颗蜜枣。所以，小冬这速度都练出来了。
    嘴里的苦味被盖住了，艾雅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她感觉嘴里的甜，都要变苦了。
    她抱怨，“这药，怎么那么苦啊？比我上次吃的，还要苦啊！”
    因为前几天二夫人请回来的女大夫，所以，这几天艾雅莹都要喝上这么一碗苦药。真是喝一次，吐一次啊！
    小冬揉揉鼻子，她内心也是觉得苦的，她劝道，“小姐，良药苦口，吃多几次，习惯就好了。”
    艾雅莹忍不住泛白眼，我去，谁愿意吃习惯这玩意。苦死她了！苦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见状，小冬立马纠正，“小姐，你在做什么。怎的可以翻白眼，这太不雅了。”
    艾雅莹闭眼，深呼吸。这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你的喜怒哀乐，都要被人管住。
    小冬催促，“小姐，快点喝。这药要热才有效，凉了，就没用了。”
    艾雅莹看着小冬，微笑着，“小冬，你再去拿些蜜枣过来。”
    “这些不够吗？”小冬看着桌上一碟的蜜枣，她今天可是特意比昨天拿多了。
    艾雅莹摇头，说，“不够。太苦了，我要吃多些。”
    知道自家小姐最吃不得苦的，她说，“那行。小姐你趁热喝了，我去去就回来。”
    艾雅莹乖巧道，“嗯，你快去。”
    看着小冬人走了出去，艾雅莹这才端起还有半碗的药，走向屋后的窗。开了窗，直接给倒在那些野草野花上。
    回到桌上，艾雅莹拿起几颗蜜枣嚼着吃，这才把嘴里的苦味给盖住了。
    吃啥药，她又没有问题，干啥要吃这么苦的东西。人女大夫都说了，她身子好，不需要调理。
    可二夫人就是害怕，也不知道怕什么，害得她也要吃这药。她说不喝，也不行。
    得，你让我喝，喝就是。至于是谁喝了，那进了我房里，自然算我喝的。
    想到一个好办法，以后不用吃药，艾雅莹心情很好。坐着吃蜜枣，等着小冬回来。
    小冬拿了一个小食盒，急匆匆对跑回来。一进门，就欢喜喊道，“小姐，厨房刚做了桂花糕，我给你拿回来了。热乎乎的桂花糕，最好吃的。”
    艾雅莹两眼放光，她最喜欢就是吃各种点心，比上辈子吃的，都要好吃很多。
    她舔舔嘴巴，“快来。我尝尝，我还吃过热乎的桂花糕。”
    她只要小冬一个婢女，所以小冬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像这些点心什么的，都是等小冬得空了，去了厨房，这才有得吃。
    不像别的主子，有好几个婢女，可以走好多地方。吃的，都是热乎乎的。应该只有她，吃的点心，都是凉的。
    把食盒打开，端出桂花糕，小冬看着桌上的空碗，心里是惊讶的。之前，艾雅莹喝药，没有一刻钟左右，是喝不完的。
    她惊呼，“小姐，你都喝完药了！”
    艾雅莹眼都不睁，拿着热乎乎的桂花糕吃，“这不太苦了，我捏住鼻子一口就喝下去了。”
    她对小冬笑得甜蜜蜜的，“刚好你这桂花糕来得及时，好给我把那苦药味，给盖下去。”
    小冬也没怀疑什么，见艾雅莹吃得开心，她也笑了，“小姐，慢点吃。”
    这些日子，艾雅莹都是大口吃着，她已经看习惯来，也不会阻止的。只要出了这个房门，她家小姐注意，那就行了。
    艾雅莹拿了一块给小冬，“你也吃，这个好吃。”
    “多谢小姐。”小冬双手接过，站在一旁小口吃起来。
    傍晚，小冬给艾雅莹擦头，她说，“小姐，我明天我生辰。我和二夫人说了，明天我要出府玩。我叫了小瓶过来，伺候小姐。”
    就算是下人，也是有休假的。一个月，可以休息一天。一般来说，府里的下人都是排休的。
    可有些特殊的，好比小冬这样的，就要报备才能休假。这样，才好安排下人照顾艾雅莹。
    “你明天生辰啊！”艾雅莹很是羡慕小冬可以出去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处这个府门。
    她说，“那你出去，可得好好玩了。等会，你自己去拿二十文钱，当是庆祝你生辰。”
    “多谢小姐。”小冬没想到还呗赏钱了，当下可开心了，嘴笑得都拢不上了。
    见小冬那么开心，艾雅莹心道，孩子真是容易满足。
    她问道，“对了。这次怎的不是强婶来的？”
    之前小冬休假，都是强婶来的。这次，来的是小瓶，艾雅莹是有些吃惊的，也有些不解。
    小冬解释，“这不月初，又是七月，鬼月，府里要采购的东西很多。”
    “我娘这两天，都在忙着买东西，没空。所以，我就叫了小瓶过来，二夫人也同意了。”
    艾雅莹知道月初，府里上下都很忙，因为要采购当月吃穿用的。是个大工程，要忙活好几天的。
    她问，“小瓶不是我五姐婢女，她过来我这里，我五姐能同意吗？”
    就她和艾雅诗的恩怨，要是她的婢女过来伺候自己，这会不会让小瓶难做。她是无所谓，就怕小瓶被欺负了。
    小冬摇头，说，“小姐，前两个月，小瓶就不在五小姐那当差了。去了后厨，做杂役。”
    艾雅莹有些意外，“是吗？你这不说，我也不知道。”
    之前听小冬说，小瓶的脚是被艾雅诗打断的，她可是很震惊。实在是很惊讶一个九岁的姑娘，居然这么狠。
    她说，“我就奇怪，怎的这段时间，都没有在我五姐那见过小瓶，原来是去了后厨。”
    小冬在心里哼道，不在才对，要在哪里，还不知道小瓶要受多少罪。
    要不是自家小姐这里太小了，她都想跟二夫人要了小瓶过来，和她一起伺候自家小姐。
    小瓶提着食盒进来，“八小姐，吃午饭了。”
    艾雅莹从床上起来，笑眯眯的往桌子走去。小冬不在的日子太好了，没有人盯着她，要她做这做那的。
    要是小冬不在多些日子就好了，她就自由很多，不会被逼着干不喜欢的活。
    看着桌上的东坡肘子，艾雅莹很是吃惊，“今天吃东坡肘子！”
    小瓶摆放碗筷，解释道，“今天初一，老夫人祭拜祖先，所以府里做了肘子祭品。老夫人说了，给每个院子都分下去。”
    坐下来，看着还冒烟的肘子，艾雅莹吸一口香味，对小瓶说，“这好香啊！还是热乎乎的，辛苦你了。”
    小瓶惊愣，眼里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奴婢该做的。”
    艾雅莹笑道，“是你该做的，可是你做得很好。”
    这么一个大肘子，她是肯定吃不完的。所以和以往一样，她把肉先一部分在碟子里，还放上勺子。
    把这一碟肉往小瓶面前放，艾雅莹说，“这是你吃的。这么多，我是吃不完的，要你帮我一起吃。”
    小瓶彻底愣住了，心里是有些慌的，实在是这个八小姐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她有些害怕。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艾雅莹又开始慢嚼细吞。没办法，要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的。
    见人还不动，艾雅莹催促，“再不吃，就要凉了，不好吃。”
    “我吃饭的时候，身边是不需要人伺候。你出去外面院子吃，哪里有桌子，你坐着吃就是了。小冬也是在那吃的，你这站着，我吃不下。”
    小瓶嘴唇紧抿，双手紧抓衣服。眼睛红通通的看着艾雅莹，她真的和小冬说的一样，很善良。
    “多谢八小姐赏赐。”小瓶双手端起碟子，走了出去。
    看着小瓶一拐一拐走出去，艾雅莹心里不好受。本来挺好一个孩子，就这样毁了。
    以前见到人，还是笑脸的，眼睛也是清澈的。可这会，整个人透着死寂的感觉，眼睛是死沉死沉的。
    看着，挺是让人心疼的！
    “小姐！”
    艾雅莹吃饱饭，就在院子里走着散步。见小冬跑进来，问道，“回来了。今天出去，玩得开心不？”
    小冬笑道，“很开心。吃了很多好吃的，玩了很多好玩的。我还给小姐你买了吃的，是驴打滚。”
    对艾雅莹说完，小冬看向角落的小瓶，“小瓶，你也有。是你最喜欢吃冰糖葫芦，我买了两串。”
    小瓶有些吃惊，之后笑道，“你自己吃就得了，怎的还给我买了。”
    小冬走过去，挽着小瓶的手说，“你是我好姐妹，有好吃的，我自然给你留一份。”
    艾雅莹很是善解人意道，“你们两个下去聊。我这里不用人伺候着，你们好好聊。”
    小冬从篮子里拿出驴打滚放桌上，“那小姐，我们下去了。”
    “去吧。”
    看着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一起走出去。
    想到什么，艾雅莹突然有些感叹，“唉！这不是亲姐妹，却胜似姐妹。反而这亲姐妹，却如陌生人。有时候，陌生人也不如，像是仇人一样。”

 第三十章

    小冬兴奋的跑进房里，“小姐，单家来帖子了。”
    “哦。”艾雅莹不感兴趣，埋头继续刺绣，“来就来，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小冬说，“小姐，单家说了，要请几位小姐去府里做客。”
    “做客啊，这有……”
    艾雅莹抬头，扔掉手里的绣布，激动道，“做客，你是说请我去做客对吗！是不是说，我终于可以出府了？”
    小冬就知道自家小姐会开心，不过，她还是纠正道，“小姐，不是请你，是请府里所以的小姐去。”
    艾雅莹挥手，开心极了，“管他请多少，只要我能去，那就行了。”
    她大笑起来，“哈哈，太好了，我终于要出狱。不，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冬惊得都想捂住艾雅莹的嘴，她急道，“小姐，你注意点，不要那么大声，外面会听到的。”
    艾雅莹这开心得啥都忘了，“听到就听到，这有什么。”
    她紧抓着小冬，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冬啊，我终于可以出去了，真的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见艾雅莹笑得像个疯子似的，小冬不得不提醒，“小姐，你要是再这么大笑，可能就不能出府了。”
    艾雅莹笑容截止，问，“啊！为什么？”
    小冬叹气，说，“小姐，笑不露齿，你这笑得牙齿都出来，有损仪容。要被二夫人知道了，是不让你出府的。”
    “你出府做客，代表的可是我们艾家，这礼仪是一点也不能出错的。”
    艾雅莹收了笑容，端正坐好，“行吧。我注意些，以后不会的。”
    小冬叮嘱，“小姐，去单府做客。你可得打起十分精神，能不说话，就不爱说。你这一开口，代表的可都是艾家。”
    见小冬严肃了，艾雅莹觉得有些奇怪，“我知道了，你放心。去了哪里，我什么都不说，不做，绝对不会做有损艾家的事。”
    想到什么，小冬叹气，“唉！虽然我也很想去单府，可是，这心里，也有些害怕。”
    艾雅莹不解，想到活泼的单宝珠，她说，“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看，单府人都挺好的。”
    小冬摇头，说，“小姐，你是不知道，单府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是得罪了，这以后，可就难在京城立足了。”
    艾雅莹吃惊，“有这么严重吗？”
    小冬点头，有些后怕道，“我也是才知道，单府虽也是做生意的。可是，他们却是旗人。”
    艾雅莹也很是吃惊，她问，“旗人？旗人还有做生意的吗？”
    她记的很清楚，之前小冬就说了，旗人是不能做生意的务农的，而且也很是鄙视商人农民的。
    小冬说，“当然有了，只不过很少。而且，他们大多数，都是叫包衣去做的，不用他们出面。”
    “包衣？”艾雅莹疑惑，这又是什么来的。这听着，感觉像是吃的。
    小冬回道，“就是包衣旗人。”
    “哦。”艾雅莹似懂非懂的，她感觉，这旗人什么的，实在分得太多了。她记不住，也理解不了。
    她问，“既然都是旗人，那他们怎的可以经商？”
    小冬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包衣旗人不同，要说的话，就是八旗主的家奴。所以，他们经商，是没关系的，朝廷不会查的。”
    “既然是家奴，那为什么是旗人？不该是奴才吗？”
    小冬摇头，解释，“不是的。包衣是相对于八旗领主来说，是家奴。可他们的待遇，就和八旗旗人是一样的。”
    “而且包衣旗人，他们侍奉的，可都是八旗的领主，这些领主都是宗室王公。要不是皇族出身的旗人贵族，可是不能有包衣的。”
    艾雅莹惊叹，“这么厉害啊！”
    小冬叹气，“是啊。这不，这可不是我们艾家可以得罪的。这不，二夫人真在烦恼，就怕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小姐，你可得谨慎言语，可不能得罪了单家。”
    想到单宝珠，艾雅莹也有些后怕道，“要知道单家这么厉害，上次，我就不嘲笑她是个小胖子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恨我。”
    小冬分析道，“应该不会的。我看上次，单小姐很是喜欢小姐。就是小姐你这么说她，她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而且不知者不罪，我们那会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要是怪罪，早就来，也不会等到这会的。”
    本来出府的兴奋，这会就消了下去，艾雅莹问道，“小冬，我不去可以吗？”
    小冬急道，“当然不行了，小姐。帖子上说明了，是要请小姐你去的，你这不去，可不是看不起人家了。”
    艾雅莹说，“那我说，我病了，这总可以吧？”
    小冬哭笑不得，“小姐，这一听，就感觉是借口。而且，你认为二夫人会让你不去吗？”
    “人家都说明了，请了几位小姐过去，你这不去，可不是得罪人了。就是病了，二夫人也会要你去的。”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李管家已经去找二老爷，为的就是这件事。”
    艾雅莹感觉着大户人家，就是事多，“这事又那么严重吗？怎的还要找我父亲了？”
    小冬小声道，“二小姐和三小姐，到了议亲的年龄，单家二少爷也到了这年龄。”
    “二夫人觉得，单家是不是有这个意思，所以去找二老爷回来，商量这事，找人去打听。”
    艾雅莹不这么认为，“不是旗民不通婚，我母亲，是不是多虑了。”
    “这又不是做妻，自然是可以嫁娶的。”
    艾雅莹皱眉，“你是说，要我二姐三姐她们做妾？”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小冬也是听了一半就回来了，她说，“要说，包衣虽是旗人，可单家是汉人来的。这娶妻，可能是不讲究的。”
    婚事也轮不到她来说，艾雅莹问道，“哪有说了什么时候去单家吗？”
    小冬回道，“七日，就是乞巧节那天。”
    “那没几天了，今天都初三了。”
    小冬点头，“是的，小姐。”
    虽然心里有些犯愁，可艾雅莹还是祈祷那天不出事，“不管怎样，希望那天能平安的过吧！”

 第三十一章

    一切准备好了，人也来齐了，就可以出发单府了。
    出门前，二夫人叮嘱艾雅卿，“卿儿，作为姐姐，照顾好你几个妹妹。谨言慎语，一切以艾家为先。”
    艾雅卿严肃的点头，“知道了，母亲，你放心。”
    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二夫人回头对艾雅莹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记住了，你们代表的可是艾家，一言一语也是代表艾家。”
    “要是我不在你们身边，遇事要稳，一切听你们二姐的，可不要丢了艾家的脸面。”
    艾雅莹几个齐口道，
    “是，母亲。”
    “是，二婶婶。”
    抬头看天，二夫人往前走，“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
    走出大门，艾雅莹很是兴奋，终于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古色古香的建筑，青砖的街道。可惜的是，除了艾家人，就没见到其他人。
    一共三辆马车，二夫人和她两个女儿一辆，艾雅莹三个庶出的一辆。至于几个婢女，就一辆马车。
    马车上到大街，听到热闹的喧闹声。艾雅莹激动的马车帘子揭开，看看外面的人来人往。
    看到外面的人往马车里看，艾雅琴有些不适，她轻声对艾雅莹说，“八妹，帘子可不要揭太大了。”
    “是，三姐。”激动的艾雅莹，放下帘子，只是揭开一点，够自己看。
    见艾雅莹滋滋有味的一直看着马车外，艾雅琴是一些不解的，她取笑道，“看你这兴奋样，怎的像是第一次出门。”
    艾雅莹笑着，坦然回道，“我是第一次出门，自然是看什么都新奇。”
    闻言，艾雅诗鄙视的看着艾雅莹，冷哼一声。
    艾雅琴愣了，她不知道这件事。这突然，心里就有些内疚了。
    她感到很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想到，艾雅莹是第一次门。也怪她，平时一心钻研琴艺，都没关注其他姐妹的事。
    她对艾雅莹柔声道，“下个月，我要去灵山寺祈福，八妹也一起去。”
    能再出门一趟，艾雅莹自然是乐意的。她看向艾雅琴，“我可以一起去吗？”
    艾雅琴点头，笑道，“自然可以。到时候，我和二婶婶说一声，我们几姐妹一起去。”
    “好，多谢三姐。”艾雅莹心里清楚，艾雅琴在同情自己。
    虽然相处不多，可她也看出来，艾雅琴比起艾雅卿她们，是真的善良，也可以说是单纯。
    艾雅琴揭开帘子看外面，差不多要到单府了。她叮嘱艾雅莹，“八妹，等会到了单家，你尽量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今天来了不少旗人的小姐，可是不能得罪的。你很多事不懂，就不要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之所以特意叮嘱艾雅莹，这是因为艾雅莹是第一次出府门去做客很多事都不懂，那自然是要多照顾一下的。
    而艾雅诗，跟着艾雅卿早就去了不少府上做客，她自然是不用太多担心的。
    说到旗人，艾雅莹心里也是有些不安的，她问，“三姐，旗人，很讨厌我们汉人吗？”
    看着艾雅莹，艾雅琴轻声道，“总归不是同族，不能同心。”
    她再叮嘱一次，“到了单府，不乱说不乱看，那就没事的。一切有二婶婶在，没我们什么事。”
    下了马车，递上帖子，她们就跟着带路的婢女进去。
    进到府里，艾雅莹听到唱戏声，惊讶道，“有唱戏的？”
    一旁的艾雅琴仔细一听，小声说，“这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没想到单家请了过来。”
    艾雅莹疑惑，问道，“很难请吗？”
    艾雅琴点头，说，“多数都是达官贵人才能请得动。有时候，他们班主要不喜，可是不会接客的。只有他们挑人，轮不到我们挑人。”
    艾雅莹震惊，我去，这么牛逼！真想知道，单家是凭什么把人请来的。
    跟着领路婢女一路走来到后院，艾家一行人和单老夫人行过礼，就出来了。
    二夫人要和其他夫人应酬，这小姐们，也有她们待的地方。婢女就把艾雅莹几人，领了去别的院子，和其他来的小姐聊天。
    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个人，小冬在艾雅莹耳边提醒道，“小姐，是侯小姐她们。”
    艾雅莹点头，微侧着身子去看。这长得矮，就这点不好。
    看着走来的几人，艾雅卿在心里叹气，还是遇上可。
    她回头对艾雅琴几人轻声道，“等会，不管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理会，笑着就是了。进去后，要是可以，就避开她。”
    “是，二姐。”艾雅琴几人点头，
    一见面，侯大小姐就嘲笑起来，“呀，这不是艾家小姐。”
    “也是奇怪了，这别人来的都是嫡小姐，你们艾家来的可都是庶小姐多。看来，这嫡不如庶出的。”
    这话一出，艾雅卿几人，都是气的。实在是，这话，太过侮辱人了。
    艾雅莹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她看来，没有嫡庶之分，贵贱之别。都是人，只有好人和坏人而已。
    而且，就因为这两三句，就气了，那这内心也太脆弱了。这要是以后谁说的话不爱听，那你不得气死了。
    所以，没必要因为别人的评价而在意，应该在意那些你在意的人才是。
    艾雅卿回击，“都是做人儿女，自然都是父母的儿女。大家都是姐妹，哪有什么嫡庶之分。”
    她反问，“侯小姐这话，是认为，嫡系不如庶出的吗？”
    这话一出，这意思就不同了。自古以来，嫡系就是正统，这要是有人说嫡系不如庶出，那可不是以天下人作对了。
    侯大小姐脸色一变，气恼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看着，可真的讨厌。”
    艾雅卿笑道，“虽然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侯小姐。不过，往后雅卿会注意的。”
    “哼。走了。”知道讨不到好的，侯大小姐果断走了。
    见人走了，艾雅诗不屑道，“每次都说过不过二姐，还次次过来受辱，真是自找苦吃。”
    艾雅卿回头，严肃道，“五妹，慎言。”
    艾雅诗不怕，笑道，“是，二姐。”
    来到后花园，艾雅卿看了四周，看到一处，说，“我们过去那边，我看到温表妹了。”
    艾雅诗也见到温蝶了，她不想过去，“要过去啊！温表妹可不喜欢我们了，我们这过去，没问题吗？”
    艾雅卿不认可道，“都是自家姐妹，哪有不喜欢的。走吧。”

 第三十二章

    见到艾雅卿她们走来，温蝶笑脸喊道，“二表姐，你们可来了，我可是等了你们很久。”
    旁边还有其他府上的小姐，大家依次打了招呼，就全都坐了下来。
    桌子边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艾雅卿几个庶出的，很是自觉的在亭子的长椅上下坐。
    长椅上，已经坐着几位小姐。估计，也是庶出的。
    桌子边，几位嫡系小姐在嬉笑着。长椅上，她们这些庶出的小姐，要不安静的坐着听着。就是在私语中，就怕大声会影响桌那边。
    艾雅莹一直都是静静的坐着吃点心，她觉得，单府的点心真的很好吃，比艾府的好吃多了。
    也难怪，单宝珠会那么胖。毕竟，还吃的太多了，管不住嘴。
    突然，艾雅莹感到有很多视线看过来她这边。她疑惑的抬头，看向那些视线。发现，她们看的都是她身边的艾雅琴和艾雅诗。
    艾雅卿对艾雅琴她们说，“三妹、五妹，你们过来。”
    闻言，艾雅卿两人站起来，走了过去。
    温蝶笑着和几位嫡小姐说，“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两位表姐，这琴艺和琵琶真的弹得很好的。”
    “我外祖母也说，我三表姐的琴艺。假以时日，可是比她老人家还要好。我五表姐的琵琶，可是连……”
    温蝶这夸赞的话，很是让艾雅莹惊讶。毕竟，就之前温蝶去艾府，对她们这些庶小姐的做的事，说的难听话。
    她还真的是有些难以相信，温蝶今天居然会对她们笑，还夸赞了。这真是太意外了！
    可同时，她也不得不感叹。这世家小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有两张脸，是必须的。当然了，还是有很多单纯的。
    听着周围人说的，艾雅莹是昏昏欲睡的。不是说我得了什么贵重，难得的衣服收拾之类，就是在说显耀自己的女红手艺。
    反正这说的，没一个是她爱听的。幸好还有吃的，要不，她真的是坐不住。
    一堆人在一起集会，什么都不怕，就怕没有共同话题。那么，不止是尴尬，还很是无聊。
    吃多了，喝多了，自然是要上茅房的。人生地不熟，她就找了婢女带路去上茅房。
    小姐自然是不一样的，去的茅房都是客房里。从客房出来，艾雅莹跟着小冬回花园。结果，她发现，迷路了。
    经过那颗银杏树，艾雅莹停下来，很是肯定道，“小冬，我们刚才好像走过这里，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小冬停下来，看了四周，也觉得自己似乎走了很久。不来的时候，时间长了一些。
    她有些不肯定道，“小姐，我应该没走错吧。来的时候，我都记住了。”
    指着身边的银杏树，艾雅莹说，“可这颗树，我记得，刚才就有看到。不止长得一样，就连掉在石桌上的树叶也是三片。”
    闻言，小冬知道真的迷路了，她抱怨道，“这里怎的就那么大，那么多转弯处，还都长得一样。这走着，我都不清楚路了。”
    艾雅莹到觉得，这是个好事，她在石椅上坐下来，“得了，不走了，我累了。我们在这里坐着，等有人来了，再问人路回去。”
    小冬很是自责，她居然连路也不认得，“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用。”
    艾雅莹摇头，安慰她道，“没事。不回去也好，我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看着，闹心。”
    小冬知道自家小姐喜静，想到刚才那么自家小姐孤零零的坐着，她也觉得，不回去好了。
    看着四周静悄悄的，小冬突然有些担心，“小姐，我看这里静得很，这会不会，没有人来啊？”
    艾雅莹也擦觉到了，不过她不在意。比起花园那的热闹，她还是喜欢安静的。
    她说，“是有些静了。不过无碍，没人来，那等我们歇够了，再往前走走，看能不能遇到人。”
    艾雅莹在静坐着，小冬闲不住，就开始在四周走走。不过，她不走远，视线里一直都有艾雅莹。
    艾雅莹在看落叶，享受一下难得的悠闲自在的时间。
    突然，一个包裹从墙的一边扔过来，艾雅莹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看向墙，“谁？”
    听到声响，小冬立马跑回来，“小姐，怎么了？”
    指着那个包裹，艾雅莹说，“你看，不知道谁扔了这个包裹下来。”
    这不是现在，她到是不怕这是炸弹什么来的。她只是很惊讶，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扔东西进来。
    看着拿包裹，小冬站在艾雅莹面前，害怕这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跑出来。
    她疑惑，“这什么啊？哪里扔过来的？”
    艾雅莹指着墙说，“上面。有人在墙后面，扔过来的。”
    “墙？是有小偷吗？”小冬吓到了，想要拉着她家小姐快跑。
    小冬话音刚落，单宝珠就出现在墙头上，呛回去，“你才是小偷，本小姐在自家，光明正大的，那是小偷了。”
    见到单宝珠，艾雅莹和小冬惊呼，“单小姐！”
    单宝珠对艾雅莹笑道，“小八，你来了。刚才在下面，我就听你的声音。”
    艾雅莹黑脸，这名字，听得可真的是不爽。可谁教你没人家有地位，又比人少两岁。这花名，你不爱听，也只能听着。
    看着墙头的单宝珠，艾雅莹问道，“你怎么下来？要不要，我去找人来？”
    单宝珠摆手，“不用叫人。我有梯子，可以自己下来。”
    看着单宝珠提着梯子放下来，艾雅莹实在震惊，这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没有人管吗？
    见单宝珠下来，艾雅莹赶紧叫小冬过去帮忙。体重这么重，也不知道这细小的竹梯子能不能支撑得了。
    在石椅上坐下来，单宝珠把包裹打开，笑眯眯道，“小八啊，你来得正好。这是我刚买的烧鸡，刚出炉的，热乎着。”
    “快吃。这个要热着吃，才好吃的。凉了，就没有那么香了。来，给你一个大鸡腿。”
    艾雅莹也不客气，接过大鸡腿，就咬了一口。她双眼亮了，真的很好吃。外焦内嫩，这汁水也是带着一股香味的。
    她问，“你这偷跑出去，不怕被人看到了？”
    单宝珠也在啃鸡腿，“不会有人知道的。那边是我二哥的院子，他上书院，很少回来的。”
    “每次我要出去买吃的，就从这里去我二哥院子。之后，再从我二哥那边爬出去。”
    “那是一条小巷，没人。过了一条小巷，就到卖烧鸡的店了。”
    艾雅莹问道，”你二哥院子没人吗？”
    就是主子不在家里，院子里的下人，也是会每天打扫的。
    单宝珠笑道，“没人。我二哥不喜欢人去他院子。要是他不在家里，就不许其他人去他院子。所以我每次出去，都没有人发现的。”
    艾雅莹失笑，看来，这真的是天意！这么有利的条件，也难怪没人发现。
    她问，“小桃去哪了？”
    单宝珠笑嘻嘻道，“小桃生病，是小花在看我。我给了小花一碟酱猪蹄，她就在房里吃着等我。”
    艾雅莹摇头，这吃货，还真的只要有吃，什么都不管了。
    小冬见艾雅莹两人大口的吃着，心里那个焦急啊！就怕有人出现见到了，那她们艾家的脸面就没了。
    不怕别的，就怕回去二夫人会罚。至于单家的，人家不在乎，她也管不了。
    忍不住了，小冬畜牲提醒，“小姐，你注意点。”
    艾雅莹先是有些懵，之后见小冬一直看着她手上的鸡腿，她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她不在自己房里，还是要注意一下这形象什么的。
    单宝珠扔掉鸡腿骨，扯鸡翅膀吃。见艾雅莹小口的在吃鸡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笑道，“你放心吃就是。这里很少人来的，虽是我们府上一个偏僻的地方。要不是人少，我也不会选这个地方。”
    艾雅莹问道，“真的吗？不会有人来。”
    之前她就被单宝珠见了自己私下的吃相，所以也不怕在她面前露馅什么的。
    单宝珠啃一口鸡翅膀，点头，“放心吃。这里是我二哥的地头，几乎没人来的。”
    闻言，艾雅莹放下心来了。吃肉，还是大口吃的香。
    看着还在墙边的梯子，艾雅莹问，“这梯子，你是就那样放着吗？”
    单宝珠摇头，说，“这可不能。虽然这里没什么人来，可要是这样放，那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我才没那么笨。”
    “等我吃完了，有了力气，我就把梯子给藏起来。那么，下次我来，就能爬过去了。”
    艾雅莹疑惑，问道，“你拿了梯子过来，就没有人看到吗？这要是看到了，他们不问的吗？”
    单宝珠笑了，“小八，你太单纯了。我作为小姐，那需要梯子了。”
    “我这是找了小花去要来梯子，叫她偷偷拿来这里的。”
    艾雅莹真心佩服，“你可真的是厉害！”
    她好奇问道，“你不怕，要是那天被发现了，会被罚吗？”
    单宝珠说，“不怕。我爹可疼我了，我娘就是说我，我爹也不给的。”
    得，这有爹宠，确实啥都不用怕。有靠山就是好！

 第三十三章

    十五分钟不到，两人吃了一只烤鸡。单宝珠舔舔嘴巴，“早知道就买多一只，我们一人一只。”
    “这烤鸡啊！热乎着吃，就要整只啃，这才有滋味。”
    艾雅莹心道，我一个人可是吃不了一只那么大的烤鸡。还有，整只啃，她怕是做不来。
    把桌上的骨头用油纸包好，单宝珠往一棵树下走去。
    见单宝珠在挖土，艾雅莹疑惑问道，“你在干什么？”
    “埋骨头。”单宝珠用树枝，熟练的挖土，她说，“这不能随便扔了，要不下人发现了，我娘就知道了。那我，以后就不能再吃了。”
    她显耀道，“我和你说，我都买了好几年，没有人发现了。这埋着的，没人会发现。”
    看着，艾雅莹好奇问道，“你可以叫下人去买，为什么要自己爬墙出去？”
    单宝珠气愤道，“一个月，我娘只给我吃三次，这哪够了。”
    “这一天不能吃一个，那也得二三天吃一个。哪能十天吃一个，我这可忍不得。”
    艾雅莹无语至极，一天吃一个，你这不胖，谁胖啊！还有，天天吃，你都不腻的吗？又不是白米饭，吃不腻。
    等单宝珠埋好后，艾雅莹看着她那双手，“你这手脏了，你上哪洗去？你这被人看到了，可不都知道你干了什么。”
    单宝珠笑道，“嘿嘿，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前面有水，我过去洗洗就好了。”
    跟着单宝珠来到隐秘的小池塘，见单宝珠蹲下来准备洗手，艾雅莹有些担心，“你小心点。小冬，你去扶着单小姐。”
    “是”，看着那小池塘，小冬叮嘱艾雅莹，“小姐，你站在这里就得了，不要过去。”
    知道小冬对自己上次掉进荷花池有阴影了，她点头，说，“我就在这，你过去帮单小姐。”
    单宝珠边洗手边说，“不用了，我自己能洗，不用人拉着，掉不下去的。”
    “我都来这里好几年了，没一次是掉了下去。反而是小花，有一次脚滑了，自己掉下去。”
    “其实掉下去也没事的。这水不深，也就到小腿。除了喝几口水，衣服湿了。”
    说话间，手也洗好了，三人回了树下坐着聊天。
    单宝珠坐直，认真问艾雅莹，“我问你，你是觉得我好看，还是你五姐好看？”
    这突然严肃起来，艾雅莹有写意外，她也认真问道，“真心话？”
    单宝珠点头，“真话，你可不要说假话了。”
    艾雅莹实话道，“我五姐好看。”
    单宝珠双肩塌下来，不开心问道，“为什么？我们都是一样胖，为什么大家都说她好看。”
    艾雅莹客观道，“我五姐那不是胖，那是丰腴。而且她长的得和送子女童像，大家都很是喜欢她。”
    这也是二夫人很是喜欢艾雅诗的原因之一，也是多亏了她，二夫人才生了六少爷。
    单宝珠酸溜溜道，“我看，也不是很像。”
    艾雅莹笑而不答，女人都是爱美的。不管什么时候，对自己的体重都是很在意的。
    郁闷一会后，单宝珠又恢复过来了，她说，“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
    艾雅莹点头，“你问。”
    这问题困扰自己很久了，她直接道，“你为什么不裹脚。虽然朝廷下了禁令，可是我知道，很多和你一样年龄的小姐，她们都裹脚了。”
    艾雅莹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只能说，巧了。”
    “本来是准备的，可是附近一家人被人举报了。所以，我母亲只能放弃了。”
    单宝珠说，“要我说，幸亏你没有裹足。要不，你都不能好好走路了。我就不明白，这脚好好的，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偷偷看过，一点也不好看的。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都是世家小姐，不管怎么样，都会嫁到好的夫君。”
    艾雅莹也是理解不了这变态的审美，不过这件事错不在女人身上。
    她说，“那是你了解的不多。不是女人想要这三寸金莲，而是男人要。所以，做为女人，只能迎合男人的爱好。”
    “要是没有人爱这三寸金莲，那个女人愿意一辈子受苦，就为了这三寸金莲。这都是被逼的！”
    被这个社会逼的，被那些扭曲审美的男人逼的，被生活逼的！
    单宝珠不认可，“可我们旗人就不爱这个啊！都是汉人才喜欢的。你看，我就没有。”
    艾雅莹说，“你生在一个好家庭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想你一样样，活得那么自由。她们必须要依附着家族和男人，才能生存下去。”
    单宝珠还是不理解，“不管怎么样，我是不能接受的。要我裹脚，我还不如去死。这太痛苦了！”
    艾雅莹心道，可不是，太苦了！
    她说，“都只是为了活，再苦，也能忍，只能忍。”
    单宝珠有些吃惊，“你这话，倒是和我二哥说的一样。他……”
    “小妹，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打断单宝珠接下来要说的话。
    单宝珠惊讶回头，“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等单彦燕走近，艾雅莹和单宝珠站了起来。
    单彦燕指着墙上的梯子，严肃问道，“那梯子，是要做什么？还有，你身边怎的没有人伺候着？小桃小花她们去哪里？”
    单宝珠心里是有些慌的，她实说，“我没做什么，它就是放哪的。小桃病了，小花在吃酱猪蹄，我和小八在聊天。”
    听到单宝珠在说自己，艾雅莹叹气。这花名，听得怎的就那么不顺耳啊！还有，你们兄妹的事，扯上她一个外人做这么。
    “小八？”单彦燕惊讶，这名字？
    单宝珠指着身边的艾雅莹，笑这介绍，“二哥，这是我朋友，叫小八，你叫她艾小姐就行了。”
    “单少爷。”都说到自己了，艾雅莹不得行礼。
    单彦颔首回礼，问单宝珠，“你是不是翻墙出去了？”
    “我……”单宝珠眼睛转了起来，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个严肃的二哥。
    单彦燕心里清楚了，他对身后的福禄说，“福禄，你去，把梯子放好了。交待下去，府里的梯子都看好了。”
    “是，二少爷。”福禄走过去把梯子拿好了，就走下去。
    “二哥！”见好不容易偷来的梯子被拿走，单宝珠这心里急啊！怎的那么倒霉，就遇上她二哥了。
    单彦燕说，“要是再被我看到你一个人，没有婢女在，我就告诉娘。”
    “哼！”单宝珠坐下来，背对着单彦燕。可没一会，她又转身，问道，“二哥，你怎的回来了，不是说书院不给假。”
    单彦燕依然站着，毕竟有女眷在，不适合同坐，他说，“今天朝堂有事，先生被王爷请进府里。我们这些学子，得了两天假。”
    单宝珠来了兴趣，八卦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单彦燕不答反问，“你的四女书读得怎么样？”
    这答非所问的，单宝珠很是不满，“就那样。二哥，你还没说呢！”
    单彦燕叹气摇头，“朝堂之事，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过问的。往后，多读一些书。”
    单宝珠撅嘴，“那你和我说什么，我都不能知道，你一开始不说就是了。”
    单彦燕无奈，“你问的。”
    单宝珠抱怨，“我问你，你也不说啊！我有没有叫你一定要说，你……”
    看着两兄妹在拌嘴，艾雅莹嘴巴忍不住扬了起来，心里也有些羡慕。
    上辈子她是独女，这兄妹之情，她是体会不到的。这辈子，是有兄弟姐妹。可惜，
    见艾雅莹直视着他们看，单彦燕心里很是吃惊的。觉得这个姑娘实在胆大，这么盯着男子看，实在罕见。
    等福禄带着小花过来，单宝珠就被小花带了回去。而艾雅莹知道路之后，也准备走了。
    在艾雅莹经过自己后，单彦燕出声叫人，“艾姑娘。”
    “啊！”艾雅莹停步回头，有些意外单彦燕会叫她。
    见艾雅莹直视着自己，单彦燕再次肯定，这个姑娘真的不一样。
    榻说，“前头来了贵客。要是没事，艾姑娘可以在府里多走走，再回去也不迟。”
    虽然不解，可这说出来，肯定是有问题的。艾雅莹点头表示知道，“多谢提醒。”
    等走远了，见不到单彦燕，小冬忍不住小声问艾雅莹，“小姐，单少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艾雅莹摇头，“不知道。不过他既然说了，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反正哪里又没我们什么事，那就晚些回去也不迟。”
    小冬问，“那我们要在府里走走吗？”
    艾雅莹说，“走什么。找个地方坐就是了，反正知道回去的路了，也不焦急。”
    小冬看了四周，说，“小姐，要不我们就在花园附近找个地方坐。我怕，要是乱走，又要迷路了。”
    艾雅莹觉得有理，“那我们先回花园，之后在附近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坐着。等开宴了，我们再进去。”
    怕自己记错，她问小冬，“三姐是说在花园做宴，对吧？”
    小冬说，“是在花园开宴。说是人多，花园位置大。”

 第三十四章

    花园里，人来人往的，婢女们都在忙碌着上茶，上点心。
    找了好一会，艾雅莹这才找到了艾雅琴。走过去，艾雅莹喊道，“三姐。”
    “八妹！”见到艾雅莹，艾雅琴很是开心，提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看着艾雅莹，她有些责备道，“八妹，你去哪了？我和二姐她们找了你好久，都没见到你人。”
    艾雅莹不好意思道，“我迷路了。”
    “上完茅房后，我们回来。可因为这里太大了，我们走错路了。得亏刚才遇到婢女，这才回来的。”
    艾雅琴说，“单府是够大的，今天，好些小姐也是迷路了。”
    侧头，她和婢女说，“美珠，你去和我二婶婶她们说一声。说是八妹迷路了，这会回来了。”
    “是。”美珠行礼退下，开始在人群中找二夫人。
    找到自家的位置后，艾雅莹和艾雅琴就坐了下来。
    艾雅莹看着主桌前面，几位跳舞的小姐，她小声问艾雅琴，“三姐，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才艺展示。”艾雅琴顺着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那家小姐要想展示才艺的，就报上名，按着顺序上前表演。”
    “哦。”艾雅莹明白了，她问艾雅琴，“三姐，你报名了吗？”
    艾雅琴摇头，说，“今天来的都是世家小姐，还有几位群主也来了。我就不上去了，我这琴艺，拿不出手来。”
    艾雅莹不懂这些，她实话说，“我觉得三姐弹琴，很是好听。”
    艾雅琴笑笑，问道，“饿了没有。你在外边走了那么久，应该是又累又饿了。”
    她看着桌上几碟点心，对艾雅莹说，“这会只有点心，你先吃着。等人来齐了，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艾雅莹拿起桌上的点心吃，其实她不饿的。不过有吃的，还是她没吃过的，她也是不介意尝尝的。
    看着来来去去的都是女子，艾雅莹问艾雅琴，“三姐，不是要开宴了吗？”
    “这怎的还都是女的，不见男的？”
    知道艾雅莹第一次参见宴会，不懂这些。艾雅琴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坐一块的。”
    “很多宴会，男女席都是分开办的。也有一些是一起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分开的。”
    艾雅莹颔首，表示理解了。
    不一会，二夫人带着艾雅卿几人回来了。
    一坐下，艾雅诗不善的看着艾雅莹，“你可真的是走运。”
    艾雅莹满头雾水，“什么？”
    冷哼一声，艾雅诗不理，侧头看前面的表演去了。
    艾雅莹莫名其妙的，她看向小冬，无声询问怎么了？
    小冬摇头，她也补知道啊！她一直和小姐在一起，哪知道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事，艾雅莹也不猜了。这会不知，总有一天它会自己出来的。
    等主人家来了，这晚饭就开始吃了。大家一边吃，一边看着被人才艺表演。很多人看得津津有味，而艾雅莹是吃得滋滋有味。
    因为一路吃下来，所以艾雅莹吃撑了。不得已，只能和小冬出了花园散步。
    走了好几圈，小冬担心艾雅莹累了，问，“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艾雅莹很是后悔，贪吃了，她说，“还是有些撑。小冬，你再陪我走走。”
    小冬说，“回去后，我给小姐煮些山楂水喝，好消化。”
    “好。”艾雅莹抬头看天，问小冬，“这天都要黑了，还有多久才能回去啊？”
    说实在的，今天出门是挺开心的。可是看过之后，就发现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慢慢的，也就觉得无趣了。
    果然，不管身在哪里。要是没有相同的价值观，或者相通的爱好，真的是无法沟通。这日子，耶无聊的很。
    小冬说，“就快了，小姐。”
    艾雅莹边走，边叹气，“唉！这宴会虽有些无聊，不过这吃的，还真的是好吃。”
    小冬吃惊，问道，“小姐，你觉得无聊吗？”
    她觉得今天很是热闹，也很有趣。不知道自家小鸡，怎的就无聊了。
    艾雅莹点头，实话道，“这琴棋书画，我一样也不会。这听了，看了，也是不懂的，只觉得无趣。”
    “还有这吟诗作对，我也体会不出这意境什么的，听得只想打瞌睡。我是认识这个字，可它们连在一起，我就体会不出了。”
    说到手艺，小冬就忍不住道，“小姐，我平时就叫你多看书，多练手艺才艺。你看，你这会啥都不懂，也难怪五小姐笑话你。”
    艾雅莹毫不在乎道，“笑就笑吧。我不在意，她笑了也是白笑。”
    她看着替自己生气的小冬说，也不怕小冬惊讶震惊，她说，“小冬啊，你性子得改改。要是因为别人一两句话，你就生那么大的火，那你这也太容易被打败了。”
    “人家就只是动动嘴巴，还没动手，你就得输了。所以，我们不要在意那些不在意的人和事，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她们说再难听的话，再怎么侮辱我们。只要我们不在乎，那她们说的再多，也就只是说而已，伤不到我们。”
    “而且嘴巴长在人身上，就是说的。你管得来一个人的嘴，可是管不了天下那么多张嘴。”
    “只要做的事，无愧于心。那别人说什么，都不需要在乎，那她们就伤不到你。”
    这一番话听下来，小冬是震惊的。实在是，她家小姐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而且这话，挺通透的。
    她家小姐，这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悟出这样的细想。她心疼自家小姐啊！怎的一下子，就长大似的。
    小冬都要哭了，“小姐，你太难了！”
    艾雅莹摇头，说，“不难的。只要你自己想通了，不在乎那些虚伪的东西。那么，你就能活得自在。”
    艾雅莹往回走，“走吧，我们回去了。”
    在艾雅莹她们走后，单彦燕和福禄从从转弯处走了出来。看着艾雅莹消失的方向，单彦燕再次震撼。
    这位艾家小姐，真的不简单！
    单彦鸿走过来，见自家弟弟看着一处出神，问道，“二弟，你在看什么？”
    单彦燕回神，摇头，“没什么。大哥，我们走。”
    单彦鸿边走边问，“朝廷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闻言，单彦燕一下子严肃起来，“听潇少爷说了，皇上亲政了。这会各大臣……”

 第三十五章

    小冬端着药进来，“小姐，喝药了。”
    “又喝啊！”艾雅莹郁闷，都这么晚回来了，怎的还是逃不掉这个药啊！
    小冬说，“这药得天天喝，要不就没功效了。”
    “出门前，二夫人就交待了，保准小姐们回来，就能喝上。药好了，就一直温着，就怕凉了。”
    艾雅莹心道，真的是，这是有多怕她们生不出孩子来啊！
    这段日子找的借口多了，小冬都开是怀疑她倒药了。这不，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要看着她喝了，才愿意离开。
    “呕，苦死了！”把碗放下，艾雅莹赶紧拿了两颗蜜枣放进嘴里。
    吃了这么久的药，这股苦味，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死了。
    小冬把碗收下去，端了一盆热水回来，给艾雅莹洗漱。
    因为艾雅莹不喜欢帮她，所以小冬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她说，“小姐，刚才我去厨房，碰到了竹姨娘。竹姨娘说，这之后几天，都不用去给二夫人请安。”
    艾雅莹洗脸的手一顿，问，“啊？为什么？”
    小冬摇头，“竹姨娘没说。只是说，那天要请安，她会过来说的。”
    她小声对艾雅莹说，“不过，我在等热水的时候，听厨房的人说的。”
    “说是今天，二夫人她们被罚了。这会脚都跪肿了，都要上药。估计这几天，走路都会疼。”
    艾雅莹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问道，“跪肿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来的时候，她看到大家走路都是好好的，这一点也看不出来，脚有问题啊！
    小冬说，“今天有人在背后辱骂郡主，所以很多人都被罚了跪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艾雅莹惊呼，跪上两个小时，这脚可不得是要废了。
    她挺好奇，倒底是谁得罪这郡主，害得大家都要被罚。不过，这阶级等级，还真的是让人不爽啊！动不动就要罚的。
    她问小冬，“你知道详情吗？是谁骂了郡主？是我们艾家的人吗？”
    这个，小冬自然是知道的，要不也不会和她家小姐说。
    她说，“小姐，这不关我们艾家的事。”
    “这事传发生之后，单夫人几位地位高的夫人，就去和群主求情，这才免得大家被打，被抓进牢房。”
    “问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哪家做的事，没人敢出来认。这不，几位郡主生气了，就罚了在场所有的人。”
    “二夫人她们也是倒霉，刚好就在鹅卵石上走着。这一跪，可不就是把膝盖给跪破皮了。”
    艾雅莹心道，哪二夫人她们还真的是倒霉，偏偏遇上这样的事。
    她问道，“郡主很大权力吗？所以的人都要跪。”
    小冬摇头，说，“只有汉人跪，旗人是不需要的。”
    “为什么啊？”艾雅莹不解，这是搞歧视吗？
    小冬解释，“小姐，在她们满族人眼里，我们汉民就是他们的奴才。她们说的话，你要是不听。那第二天，你这人就可能没了。”
    艾雅莹回想一下，问道，“我记得，也有好些官夫人和官小姐在，她们也是汉人来的，她们也要跪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不在现场，不知道这个，刚才也没听人有说这么详细。
    她说，“不过，像我们这些贾商的，都是要跪的。我们是汉民来的，在群主她们眼里，就是奴才。”
    “幸好我们那会和单小姐在一起，逃过一劫。”想到自家小姐这小身板，要是跪上一个时辰，那得多受罪。小冬很是庆幸，那会她们不在花园。
    她说，“听说，好几位小姐，都跪晕过去了。不过，后来她们都出席了宴会。”
    想起一事，小冬对艾雅莹说，“小姐，还记得五小姐做宴的时候，说的话不。我看五小姐说的，就是这件事。”
    想到今天艾雅诗对她那阴阳怪气的话，艾雅莹也觉得自己真想了。
    因为不用去请安，艾雅莹也不管小冬怎么叫，就是懒床上不起来。反正没人来，她也不怕。
    午觉睡得好好的，突然一阵琵琶乱弹的声音，吓醒了艾雅莹。
    艾雅莹起来，问在刺绣的小冬，“小冬，这是怎么了？”
    小冬给艾雅莹倒茶水，看向艾雅诗院子，“五小姐生气了，这会正在发脾气。”
    艾雅莹喝口茶，“生气了？因为昨天的事吗？”
    小冬摇头，说，“不是。是早上有人来帖，说的是宋家少爷定了亲。”
    艾雅莹有些吃惊，这速度真快，“哦，那就难怪我五姐生气了。她那么喜欢宋少爷，这会没了，肯定生气的。”
    小冬这会满心同情伺候艾雅诗的婢女，“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要遭殃了。”
    艾雅莹懂小冬说的，要说这人啊，有时候真的不能看长相识人。
    长得一脸可爱，可谁知道，这心那么狠。打起人来，专挑看不到的地方打，甚至还把人给打残了。
    艾雅莹八卦问道，“我母亲有说什么吗？”
    这些消息，小冬很早就知道，她说，“二夫人一开始就不喜欢宋少爷的，也没打算把五小姐嫁过去宋家。”
    “啊！”艾雅莹挺惊讶的，她觉得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没想到，二夫人居然看不起宋家。
    要说，都是庶出的，这很是般配。又不是要她嫡女嫁过去，怎的就不喜欢了？
    她不解，“要是这样，那我五姐怎的还一心在宋少爷那？”
    说到这个，小冬也是有些可怜艾雅诗的。也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二夫人的打算。
    她说，“我不清楚五小姐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听木子姐和茉莉姐说，二夫人早就帮五小姐看好了人家。”
    “不过，二夫人好像还没有和五小姐说。竹姨娘，似乎也不知道。木子姐也是不小心，听到二夫人和李奶娘说的。”
    艾雅莹听出来了，大家族里，只有利益。那个对家族有帮助，那作为女儿，你就得嫁过去。
    不管你是愿意，还不愿意，你都得愿意。
    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是被当做货物一样，挑选最好的买家嫁过去。
    真有一种冲动，想要立马逃离这个牢狱。

 第三十六章

    小冬从厨房端着热水回来，准备叫艾雅莹起来，结果发现艾雅莹已经起来了，她可是吃了一惊。
    按照往常，要是不去请安，那艾雅莹可是一定会睡到天亮吃早饭那会才起来的。
    艾雅莹在床边穿衣服，小冬就整理被褥，她问，“小姐，你怎的醒这么早？”
    艾雅莹开心道，“今天要去灵光寺，三姐说要早些过去。”
    小冬笑了，她家小姐这是开心过头了，她说，“不急。这会天还没亮，小姐可以再睡一会。”
    “厨房里，还正在做着祭品。得等吃了早饭，这才能动身。”
    艾雅莹有些错愣，说，“还要这么久啊？我还以为，起来，就去了。这早饭在路上吃不就得了，怎的还吃了去。”
    小冬摇头，自家小姐真的啥都不知道啊！
    她说，“去寺庙祈福，哪能没有祭品，这可是对佛祖大不尊。”
    好吧，是她激动过头了，都忘了这些规矩。
    来到洗漱台，艾雅莹开始洗漱，她问，“小冬，我衣服什么的，你给我收拾好没有。三姐说了，要在山上吃斋念佛三天。”
    想想有三天的自由，她就很开心。总于，不再是对着这四面墙了。太好了！
    小冬来到桌边给艾雅莹倒了一杯热茶放着，她回道，“小姐，昨天就给你收拾好了，什么都没缺。你不要那么紧张，就只是去寺庙。”
    艾雅莹眼里都是兴奋，她笑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我能不激动吗？”
    只要一想到出了这个府门，去到寺庙里，没有人看着管着。她可以在山里自由自在的走，她就兴奋得不得了了。
    她有些知道那些闺房里的小姐，为什么对这花草山水那么有兴趣了。
    实在是在屋里待久了，除了四面墙，什么都没有看。这出去见了美好的风景山水，这能不喜欢嘛！
    好比她，都半年没见过山水了，这突然的，很是想念啊！也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寄情于山水中。
    这一次坐车出门，走的是泥路，所以艾雅莹晕车了。实在是这路，颠簸得很，她摇晃着，这就晕了。
    本来是很兴奋激动的，结果这一晃，就给她晃没了。甚至想回去，不去了寺庙了。
    马车停了，外面的车夫说到了。
    看着晕乎乎的艾雅莹，艾雅琴提醒，“八妹，到了，要下车了。”
    “嗯。”艾雅莹有气无力的应着，等其他人都下去了，她这才下去。
    小冬守在马车旁，见艾雅莹一张白脸，可是吓到了，“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面对担忧的小冬，艾雅莹勉强打起精神，“头有些晕，不碍事。”
    左右看看，除了树啥都没见到，艾雅莹疑惑，“我们这是到了寺里？”
    小冬扶着艾雅莹往前走，说，“小姐，还没有。我们还要走五十阶梯，这才到寺里。”
    “什么！”本来呼吸新鲜空气，已经好一些的艾雅莹，突然不想去寺里了。
    看着面前的阶梯，艾雅莹都要哭了。这好不容易晃到寺庙，她以为终于可以歇歇了。结果，被告知，还要爬五十阶梯，才到寺里。
    我的老天啊！我这晕感还没过去，你还要我爬楼梯，你这是要我死啊！
    幸好的是，其他三位都是裹足的，这走得很慢。要不，她真怕自己走不了，直接坐了下来。
    初一来上香的香客很多，也有好些是要留宿的。所以寺里的厢房不够，因此艾雅莹和艾雅琴住一间厢房。
    第一天，艾雅莹因为晕车，所以到了厢房，就没有出过门。
    第二天，大家要一起去上香听佛经，所以艾雅琴就叮嘱艾雅莹几句。
    “八妹，你第一次来，可不要乱跑了。寺里规矩严，你可的遵守，不可任意妄为。最重要，不可麻烦到曾人们了。”
    艾雅莹乖巧应道，“三姐，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跑乱说的。”
    “嗯。”艾雅琴说，“山里条件不好，你自己有个心里准备。要是不熬不住，我就叫人先把你送回府。”
    艾雅莹点头，“三姐，你放心，我不怕吃苦的。”
    上完香，艾雅莹几人就在旁边跪坐着听寺里曾人念经。
    一开始艾雅莹还有些兴趣，毕竟没遇到这样的事。可是听着听着，她就打瞌睡了。
    又一次被惊醒，艾雅莹忍着打呵欠，她揉揉眼睛。
    小声叫前面的艾雅琴，“三姐。”
    专心致志听佛经的艾雅琴，被人打扰，有些不愉。她回头，问道，“怎么了？”
    “三姐，你还要听佛经吗？”
    见艾雅莹一脸困意，艾雅琴明白了，“是不是累了。”
    艾雅莹不好意思的点头，说，“我脚麻了。”
    艾雅琴小声叮嘱，“你和小冬出去，就在附近走走，可不要走远了，更不要去后山。”
    “是，三姐。”得了允许，艾雅莹很是开心，小心翼翼的走出佛堂。
    小冬一直看着自家小姐，见艾雅莹出来，脚不自然，她就懂了。
    她对艾雅莹说，“小姐，你快坐下，我给你揉揉脚。”
    艾雅莹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很多，再多走走就好了。”
    她笑着说，“小冬，走，我们在寺里走走。”
    看着寺里的人来人往，小冬有些担心，不想艾雅莹离开这里。
    她说，“可是，三小姐叫我们在这等她。我们要走了，她们出来见不到我们怎么办？”
    艾雅莹不以为然，她说，“我们就在寺里，能走丢吗？”
    “你去和奶娘她们说一声，等我二姐她们出来了，要是见不到我们，也知道我们去哪。”
    想想是，小冬说，“那小姐，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了。我去就回啊来。”
    艾雅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小冬回来了，不过还带着一个人回来，“八小姐。”
    “茉莉？你怎的来了。”见到茉莉，艾雅莹很是吃惊的。
    茉莉说，“李奶娘不放心八小姐，所以叫我一起过来，陪八小姐走走。”
    “那走吧。”艾雅莹也没意见，毕竟有小冬在，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因为茉莉来了好多次，所以很熟悉这里的情况，她带着艾雅莹她们来到了后山。
    来到寺后山，被这自然的风吹着，可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精神抖爽！
    听到水声，小冬警惕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水潭，“小姐，哪里有水潭，我们还是不过去好了。”
    艾雅莹注意到水潭那边的位置，似乎很好。她说，“我想过去那边看看。那亭子，应该可以看完整个山的。”
    茉莉看过去，说，“八小姐说的没错。那里，是看整个山是最好的位置。来寺里的人，都会去那亭子的。”
    “那走吧。”艾雅莹笑了，她就知道没猜错。
    阻止不了艾雅莹过去，小冬开始紧张起来了，“小姐，要不，我抱你过去好了。”
    见小冬一脸焦急不安，艾雅莹感到很是不豪意思，同时也很是无奈。
    她安慰道，“小冬，这里有木桥，我掉不下去的。而且这都看到下面的石头，这水最多也就我小腿深。”
    “你啊，放轻松些，不要那么焦急啊！深呼吸，没事的，掉不下去的。”
    唉！她这个原主倒是不害怕，反倒是身边人害怕极了。
    也是，亲眼看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被人推下水，自己只能看着她在水里挣扎，而自己在岸边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说，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挺是残忍的。而这么深刻难忘的事，对一个孩子来说，也很是容易留下阴影。
    唉！这没有成为她的阴影，反倒是成了小冬的心里阴影了！说起来，她也是挺内疚的。
    三人在亭子里，有说有笑的。突然，茉莉说到了菊花宴。
    艾雅莹问，“菊花宴？”
    茉莉解释，“八月，正是菊花开的季节。所以这个月里，不少人家，都会宴请其他府里的小姐少爷上门一聚，顺便赏菊花。”
    “不止可以吟诗作对，还有以菊花做食的各种点心和美味佳肴。”
    “有吃的啊！”听到吃的，艾雅莹两眼放光。至于赏花作诗，那就算了，她就没兴趣。
    见自家小姐一听到吃的，就兴奋了，小冬没好气道，“小姐，重点不是吃的，是可以认识其他府上的小姐和少爷。”
    “上次的宴会，你就没认识几个人，也不主动去和人说话。这次菊花宴，你可得认识多些人才是。”
    艾雅莹摇头，“这认人就算了，我没兴趣。不过这吃的，我倒是很有兴趣。”
    不给小冬继续说下去，她赶紧问茉莉，“你这次说的菊花宴，是我们艾家办的？还是我那位姑奶奶家里办的菊花宴？”
    茉莉回道，“是五姑奶奶。”
    艾雅莹没听过这个，也不知道还有五姑奶奶，她问道，“什么时候去？”
    茉莉说，“八月十三。那天，正好也是黄表少爷的生辰。”
    艾雅莹好奇问道，“这黄家，和温家相比怎么样？”
    茉莉和小冬异口同声道，“自然黄家好了。”
    “啊！”艾雅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第三十七章

    艾雅莹站在亭子里，看着整个山，“唉！明天就要回去了，我都不想回去了。待在寺里多好啊！”
    闻言，小冬在她身后说，“小姐，这是寺里，都是憎人。要是借住一段时间还行，要是长住的话，人家不留人的。”
    艾雅莹不解，还有赶香客的，她问，“为什么？”
    小冬说，“男女有别。这寺里都是男的，就算出家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人家可不敢收留。”
    “不怕别的，就怕有人传出去，会有人说闲话。就是寡妇，也不敢收留。”
    艾雅莹问，“那要是有人走投无路了，或者就想在寺里图个清净，这也不行吗？”
    小冬点头，说，“寺里是不可以的。不过，寺外面就可以。”
    “要是真想留下来，那可以在寺附近找个地方盖房子，住下来。那样，就没问题了。”
    “哦。”艾雅莹点点头，她还以为，这大师都不近人情的。
    看着小冬，艾雅莹好奇问道，“小冬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说你才来两次寺里，那这些你上哪听的。”
    “五姑奶奶就来过这里出家。”小冬脱口而出，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呸，说错话了。”
    她纠正道，“五姑奶奶以前和老夫人吵架，就跑来这里说要出家，可是方丈说这里不收女的。”
    “五姑奶奶爬山觉得太累了，也不想下山了，就留在寺里了。”
    “之后老夫人好几次叫人来，可五姑奶奶都不回去。大老爷二老爷也来劝，五姑奶奶谁都不见。”
    “之后老夫人气极了，就说谁也不要管她了。五姑奶奶也不管，就在寺里住了几个月。”
    “这时间长了，方丈也开始劝了五姑奶奶离开。可那会五姑爷还没回来，五姑奶奶就去了后山。叫人在哪搭了木房子，住了下来。”
    艾雅莹傻眼了，她这位五姑为了爱，可真的是有勇气。
    她好奇问道，“我五姑为什么想要出家？”
    小冬把自己听来的，都说出来，“老夫人不喜欢五姑爷，说五姑爷配不上五姑奶奶。”
    “哪有一个嫡女，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子。这不，五姑奶奶就逃出来了。”
    艾雅莹惊讶，我去，她这位五姑，不止有反抗的勇气，也很是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是对的，不管怎样，都不会低头的。
    这那也难怪，会为了下人，和自己亲姐姐吵起来。
    回去的时候，艾雅莹做了准备，带了不少可以防晕的草药。可结果，才坐上去几分钟，她又开始晕了。
    一会到自己的院子，艾雅莹立马扶着墙，吐了，“呕、呕……”
    下车的时候，她就想吐了。可怕呗二夫人知道了，会被叫过去训话什么的，她就忍着了。
    前头的小冬被吓到了，放下手里的包裹，立马走过去，关心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吐了，舒服多了。艾雅莹揉着头，没力气道，“想吐，头疼。”
    “小姐，来，我们先坐一会。”小冬扶着艾雅莹在是凳子上坐下，她本想给艾雅莹倒水，结果发现没有水。
    这几天不在，屋里也是没有热水的，小冬对艾雅莹说，“小姐，你坐会歇着不要动。我去厨房给你拿水和一些吃的，这吃了点东西，会好很多的。”
    “嗯。”艾雅莹挥手，这回点头都觉得晕啊！
    见艾雅莹喝了水，吃了一些点心，小冬有些紧张问道，“小姐，你感觉怎样？我娘说，喝这个薄荷水，会好很多的。”
    艾雅莹点头，笑道，“是好了很多，我这会都不觉得胸闷了。”
    担心艾雅莹，小冬建议，“小姐，你要不要上床躺会？我扶你进房里。”
    艾雅莹摆手，说，“我没事，就在外面待着就好了，屋里闷。”
    想到刚才自己在煮薄荷水，听厨娘们说的事。小冬问艾雅莹，“小姐，你还记得申老夫人不？”
    艾雅莹有些莫明奇妙，“嗯。怎么了？”
    小冬“她老人家已经七旬了，可是这手却和一个少女一样，光滑嫩。本来，大家都说她是保养很好的很多夫人都问她怎么保养的。”
    “可前几天，有一位大夫给她探脉，说她是肝肾虚的，这才导致手那么嫩的。”
    艾雅莹见过申老夫人的手，真的和少女手一样。她对小冬说的，还是有些怀疑，“真的？你这是听谁说的，这有没有依据啊？”
    看出艾雅莹不信，小冬诚恳道，“厨娘说的。她正午去见二夫人的时候，听屋里几位夫人说的，不会错的。”
    艾雅莹在练剪纸，她想到什么，问小冬，“小冬，过几天去我五姑那。我要不要带什么手信之类的过去？还有我表哥生辰，我要不要送礼物。”
    小冬从绣布钱抬头，说，“这些不用小姐，这次二夫人会带回去的。”
    艾雅莹惊讶，“我母亲也去吗？不是谁不去，就我们几姐妹过去。”
    小冬解释，“本来二夫人是不准备过去的。可是这次，黄家大公子考了秀才，二夫人过去想要打探一些消息。”
    艾雅莹疑惑，“消息？这有什么消息？”
    小冬小声道，“黄大公子今年十五了，我们二小姐十二了。”
    艾雅莹秒懂了，“哦，你是说，母亲想要联姻。”
    “小姐，小点声。”小冬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门关上的。
    她说，“这事二夫人她们没有明说，都是我们猜的。你可不要说出口了，这还没确定的事。要说出去了，可是有损二小姐的名声。”
    艾雅莹点头，“我懂，不会往外说的。”
    “不过，你们这也太八卦了。主子们都没说的事，你们倒是那么肯定。”
    小冬有些骄傲道，“小姐，我们虽然爱嚼舌根，可是这都是在府里说的。去到外面，绝对不会说的。”
    “而且，要是主子们没这个意思，我们也不可能猜得出来。要说知道主子的事，就我们这些下人知道对最多。”
    艾雅莹笑道，“别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确实知道很多。”
    小冬也笑了，“小姐可不是爱听，我自然是要多打听一些的。”
    艾雅莹提醒小冬，“有时候知道太多了，也是不好的。尤其是有关主子们的秘密，你自己注意点，可不要什么都打探了。”
    小冬点头，表示自己懂的，“小姐，你放心得了，我自己知晓的。”

 第三十八章

    38
    去了一趟艾雅卿房里，几姐妹在哪里读《女四书》，艾雅莹边跟读，边在心里鄙视着。
    结果鄙视着鄙视着，她就睡了过去。之后被艾雅卿说了一顿，就被罚了回来抄写。
    还说了，下个月要查看的。这不，艾雅莹想偷懒不写，也没用，这会在屋里正跟着书上的抄。
    又写完一页，艾雅莹手累了，就不写了。
    见艾雅莹停了下来，小冬赶紧过去帮忙揉手。这两天，她家小姐抄书，都抄到手疼了。
    她埋怨道，“二小姐也是狠的，居然要小姐一个月天内，抄完一本书。”
    “小姐第一次写字，这哪能抄得完，这不是为难小姐嘛！”
    见小冬为自己抱打不平，艾雅莹感到暖心，她说，“我没事，就是手累了一些。”
    “说实在话，比起刺绣剪纸，我还是喜欢写字多一些。”
    虽然不认识的字很多，这写的也不像一个字，很丑。不过比起那些针线细活，她觉得写字挺好的。
    小冬可不认同这个，她说，“小姐，写字再好，也比不上女红。无才便是德，女子不需要读书写字好，只要女红好就行了。”
    艾雅莹笑笑不说，价值观不一样，说不通的，那还不如不说。
    想起一事，她对小冬说，“我听三姐说，十五那天，我们要在家里拜月。”
    “到时候，大家都在。你也不用陪我，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月饼。”
    闻言，小冬有些意外，她立马道，“这哪行，小姐就我一个婢女，我要不在，可就没有人伺候小姐了。”
    “而且，我祖父母我爹他们都不在府里，我娘那会还要在厨房里忙活的。”
    每到什么节日，府里的后厨都是最忙的。因为从早到晚，都开着火。就为了伺候各位主子们的需求，所以厨房很忙的。
    这是艾雅莹第一次听到小冬说自家人，她挺吃惊的，“你祖父他们不在府里吗？”
    见艾雅莹一脸惊讶，小冬疑惑了，她说，“我没和小姐说吗？我祖父母和我爹，他们是跟着大老爷一起去的湖南。”
    艾雅莹摇头，很是确定道，“你没说。”
    她问，“那你大哥不回来吗？”
    小冬说，“我大哥跟在大少爷身边。听我娘说，今年十五，大少爷被邀请去了潇府过节，我大哥自然是跟着大少爷去的。”
    艾雅莹点头，本还想放小东假回去陪家人，没想到，家里人都不得空。
    她问，“小冬，我听说，十五有灯会，你说，我可以出府去看吗？”
    小冬也不确定，她说，“这要问过二夫人，要二夫人不同意，小姐是出不去的。”
    艾雅莹说，“那行，明天，我问问母亲。看十五那天，能不能出去。”
    小冬提醒道，“小姐，明天我们要去黄府。”
    艾雅莹笑笑，“哦，是啊，我都忘了这个。”
    边抄着字，艾雅莹突然问，“小冬，你说，黄府会有旗人过去吗？黄大人在朝廷做官的，这应该认识旗人吧？”
    小冬停下手里的针线，看着艾雅莹说，“小姐，这是自然的。”
    “黄大人虽是六品官，可是认识的人也有旗人在。那自然是会，邀请他们府里的夫人小姐过去的。”
    想到上次的事，艾雅莹有些犹豫了，“唉，我这会，可真的是有些怕了这旗人，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旗人。”
    小冬安慰道，“小姐，你不用怕的。”
    “这黄府和单府，还是相差很大的。黄府就是有旗人小姐过去，这地位也不如郡主高。就是想要罚人，也要看情况的。”
    她就想平静写过日子，克真的不想参与这些事。
    艾雅莹叹气，说，“要不是不能推了，我也不想去一趟。这出门啊，就怕无缘无故碰上事。”
    小冬觉得自家小姐的愿望不会实现的，她说，“虽然老夫人表面上很气五姑奶奶，可实际上很疼五姑奶奶的。每次黄府来帖，家里的小姐少爷都要过去。”
    小冬走过去，弯腰，附在艾雅莹耳边说，“不过，二夫人不喜欢五姑奶奶。要能不去，二夫人都不会去黄府的。”
    艾雅莹来了兴趣，也不写了，“为什么啊？”
    小冬说，“五姑奶奶没有裹脚，所以二夫人不认可她，觉得她不是一个大家闺秀来的。”
    “啊！”艾雅莹震惊，“我五姑没有裹脚吗？”
    “没有。”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冬也是很吃惊的。
    她说，“那会朝廷下令剃头和禁裹脚，五姑奶奶就没有裹脚，可还是有很多小姐裹脚了。”
    “五姑奶奶见了三姑奶奶裹脚后，觉得这太疼了。这脚又不好看，所以打死都不裹脚。”
    “为此，还拿了剪刀威胁太老爷和老夫人。太老爷心疼五姑奶奶，所以就没让五姑奶奶裹脚了。”
    “我五姑，真的好厉害啊！”艾雅莹感叹，能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被流言蜚语击败，这内心真的很强大。
    难得啊！
    来到黄府，艾雅莹一行人见了黄家长辈后，就被带到了后花园去了。当然了，艾雅卿这些嫡亲的，就被留了下来。
    来到花园，艾雅琴喝艾雅诗遇到了闺房姐妹，就各自去找人了。剩下艾雅莹找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坐着吃东西。
    看着前面热闹的人群，再看自家小姐着悠闲对样子，小冬这心里急啊！
    她说，“小姐，你不要再吃了。你看，二小姐她们都在前面猜灯谜，你不过去吗？”
    艾雅莹抬头看一眼，又低头吃了起来，“我又不认识这字，猜什么灯谜，还不如在这里吃好了。”
    小冬说，“那你也可以过去听听，看看，不猜也无所谓的。”
    艾雅莹摇头拒绝，“这有什么好看好听的，我又不感兴趣。”
    拿了一块糕点给小冬，说，“来，这个菊花蜜很好吃，你也吃一块。”
    “多谢小姐。”小冬双手接过，吃了起来。
    吃完后，小冬嘴巴又闲了，“小姐，你真不过去吗？哪里那么多小姐少爷，我们过去混过熟脸也好。”
    “都不认识，混什么熟脸。”艾雅莹看过去，突然看到面熟的。
    她问，“小冬，你看看那。那个是不是上次，我们在单府见到的哪位小姐？”
    顺着艾雅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冬一眼看出来人，“是侯小姐。”
    艾雅莹想起来了，“对，就是她，我一时想不起来。”
    “她怎的过来了？”看着艾雅琴和候家人对上，艾雅莹是有些疑惑的。
    都是一家人，黄家应该知道艾家和候家的矛盾，怎的还请了候家人来了。
    这个人尽皆知，小冬说，“黄家和候家是亲家，这自然是要候家人来的。”
    “亲家？”
    小冬说，“黄家庶小姐嫁给了候家庶少爷，那自然是亲家。”
    艾雅莹愣了，这都是缘分啊！

 第三十九章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艾雅莹忍不住，问小冬，“小冬，你知道什么消息不？”
    没头没尾的，小冬一脸疑惑，“什么啊？小姐。”
    艾雅莹小声道，“就是回来的时候，你没注意我母亲脸都黑了吗？这肯定有问题的。”
    小冬回想一下，摇头道，“这天都要黑了，我没注意到二夫人。而且今天，我一整天都和小姐待在一起，也没听到什么。”
    觉得艾雅莹是想多了，小冬说，“小姐，是不是天黑了，你看错眼了。”
    艾雅莹摇头，她肯定道，“门口两个大灯笼，我看得可清楚了。就连我二姐，似乎也有些不对。感决有些情绪低落。”
    “小姐，这个我真的不清楚。”虽然小冬觉得没问题，可既然艾雅莹说看出来了，那可能真的有事。
    见艾雅莹还在想着，小冬劝道她说，“小姐，天不早了，这事我明天打探一下。你先回房里坐着，我去端热水老给你擦澡。”
    “好。”什么都想不出的艾雅莹，只好先回房里。
    因为艾雅莹的催促，第二天，小冬特意去找了木子，问问情况。
    小冬回来，“小姐，我打探到了。”
    艾雅莹双眼放亮，“快说。”
    小冬说，“昨天，二夫人和五姑奶奶吵了一架。二小姐那件事，也就黄了。”
    艾雅莹就猜到是因为婚事，可没想到，两人还吵起来，这事也不成了。
    她问，“知道为什么吵吗？”
    小冬摇头，“木子姐在外面，没听到她们吵什么。就只是知道，这门亲事成不了。”
    “其实，黄家一直就看不惯我们。这亲事不成，也是自然的。”
    艾雅莹有血惊讶，问，“是有什么矛盾吗？”
    小冬说，“之前黄家还是穷人家，要不是黄大人高中了，老夫人也不会让五姑奶奶嫁过去。可也因此，两家都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会，黄大公子前程似锦，肯定很多人看好黄家的。相比其他官宦世家，我们艾家真的没有什么优势。”
    想想也是。虽然艾家是地主家，可是相比士大夫，这地位还是低的。要是有得选，肯定是选官家女迎娶的。
    十五早上，艾雅莹去给二夫人请安，顺便问道，“母亲，今天中秋节，我想出府上街买些东西。”
    二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姑娘家还是待在家里好，不要抛头露面的。”
    “今天要祭拜祖先，家里忙，没人照顾你。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把书给抄好了。要买什么，脚下人去买就得了。”
    “是，母亲。”没想到二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艾雅莹失望的同时，也有些生气。可她也知道强求不得，所以就出退出去了。
    来给老夫人请安，艾雅莹坐在椅子上，听着大家在说。
    艾雅琴对老夫人说，“祖母，今天中秋节，海府的平姐姐来帖，叫我上天香楼一聚。”
    老夫人问道，“海府的帖子，是海大人家？”
    艾雅琴点头，“是的。”
    老夫人一听，就答应下来了，还派人去照顾，“你去吧，我叫茉莉跟着伺候。有什么事，找茉莉就行。”
    艾雅琴乖巧点头，“是，祖母。”
    艾雅莹听了，很是羡慕。这得宠的，认识有地位的人，这去哪里都很容易。像她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待在家里。
    早饭吃完后，艾雅莹就回自己的房里抄书。得亏这要抄书，她都不需要做针线活了。真好！
    见艾雅莹放下笔站起来，小冬也放下房里的衣服站起来，“小姐，是不是累了。”
    艾雅莹收拾桌上的纸，说，“我想出去院子里写字。”
    小冬拿过艾雅莹手里的纸，开始收拾起来，“小姐，这些我来就行了。你出去坐着，我来给你准备好。”
    “好。”写了一小时，她也累了，就走出去，等着小冬把东西拿过来。
    院子门是开着的，小婢女急忙忙对跑进来，对艾雅莹行礼完后。
    气还没喘顺，她就急道，“八小姐，二小姐她们要上街，二夫人叫我过来告知你一声。”
    艾雅莹吃惊，怀疑自己听错，她问道，“你是说，我要和二姐她们一起上街？”
    “是的。”小婢女点头，有些焦急催促道，“八小姐，你可得快点。我来的时候，二小姐她们正准备出门。”
    一旁小冬听了，就来气，“那你怎的不早点来告诉我们，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这出门，自然是要打扮一番的。她家小姐这会穿得这么朴素，这妆发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出门。
    小婢女也很是委屈，她就是倒霉，刚好拿东西进去，就被二夫人叫住，去传话。
    她说，“我也是急忙忙跑过来的。要不是三小姐提醒一句，二夫人也不会叫我来的。”
    艾雅莹听出来了。估计是艾雅卿她们出门，艾雅琴见她不在，就问了一句。
    而二夫人不想被人说自己偏心，这才叫人来找自己的。她猜，二夫人说的是自己晚去了。要不，这小婢女不会这么焦急催她走。
    想明白怎么一回事，艾雅莹挥手让人走，“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出门。”
    不想被罚，小婢女提醒，“那八小姐你快点，要是晚了，我也是要被骂的。”
    “好。”艾雅莹点头，她也不想为难一个下人。
    都是做下人的，小冬自然也是明白小婢女的处境。这么焦急催促，肯定是二夫人催的。
    要是自家小姐去晚了，二夫人不高兴，不好怪在自家小姐头上，就只能个拿传话的小婢女出气。
    要说二夫人也是的。早上自家小姐都问她能不能出府，她说不行，还叫小姐回来抄书。
    这会怕被三小姐知道不让小姐出府，这才叫人来叫。
    小冬心里有气，转身回房里，“小姐，我去屋里拿钱。”
    见人跑了起来，艾雅莹说，“去吧，不焦急。”
    见到艾雅莹过来了，艾雅琴笑道，“八妹，你总算来了。你要再晚几步，我都叫人去找你了。”
    艾雅莹刚想解释，就被艾雅诗给讽刺了，“不想出去，就在家里好好待着。要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你怎的还好意思来。”
    艾雅卿是知道情况的，她出来打圆场，“都是姐妹来的，自然是知道女孩子出门，都是要好好打扮对。这来晚一点，也是正常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出发。要不，就要晚了。”
    艾雅琴轻拍艾雅莹的手，无声安慰着，艾雅莹回以微笑。
    其实她没觉得自己委屈，毕竟是不重要的人，这说的话自然不会让她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第四十章

    跟着艾雅卿她们上二楼，进到房里坐下。艾雅莹看着下面的街道，问道，“二姐，我们不下去吗？”
    艾雅卿摇头，说，“你要吃什么买什么，叫下人下去买就是了，我们不需要下去的。”
    艾雅莹愣了，啥？你这不上街，那你这出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换一个地方坐着而已？
    要是这样，我真的太佩服你们了！
    见艾雅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艾雅诗鄙视道，“没见识。”
    “这么多人，你见那家小姐会下去逛街。那些人穿的那么邋遢，也不知道身上会不会有虱子什么的。”
    “你这下去，要是不小心惹到什么病，你是想害死大家。”
    听着艾雅诗着傲慢讽刺对话，艾雅莹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这说的话，怎的就那么难听刺耳了。
    艾雅卿开口道，“五妹，八妹第一次出来，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她看着艾雅莹解释，“八妹，你五姐虽然这话不好听，可她说的没错的。”
    “下面太多人了，我们要是下去，难免会碰到人，这对我们的名声不好。做为女子，我们是不以和男子又碰触的。”
    “而且这人多，婢女护不住我们。要是走散了，那就更危险。”
    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艾雅卿脸色都变了，“去年，就有一位小姐走散了。之后被几个流氓调戏了，第二天，她就上吊了。”
    “啊！”艾雅莹惊得眼孔放大，不是吧？
    就只是被调戏，都没失身或者其他什么的，这至于要上吊吗？这命就这么不值吗？
    其他小姐都开始吩咐身边的婢女去买东西，自家小姐在发呆没开口，小冬就问了，“小姐，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看着下面人山人海的街道，还有两边吆喝的叫卖声，艾雅莹看了好一会，说，“一份炸豆腐，还有一份炒肝。”
    “好的。”
    “八妹喜欢炒肝？”艾雅琴很是意外艾雅莹喜欢这个，猪大肠和猪肝。这内脏，可没几个姑娘家爱吃的，都会觉得有臭味。
    看出大家的反感，艾雅莹依然笑，她说，“刚才来的时候，我闻到这味道很香，想要尝尝。”
    “哼。”艾雅诗厌恶看来艾雅莹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了。其他两人虽不说，可脸上也是写着恶心。
    买东西回来的小冬，在艾雅莹耳边小声道，“小姐，单小姐想要见你，单独见你。”
    艾雅莹保持吃的姿势，心里在想着怎么找借口去见人。
    吃完后，艾雅莹捂着肚子，脸都皱起来，“二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出去一趟。”
    艾雅卿说，“是不是吃得不干净，肚子疼了。”
    艾雅莹点头，“可能是。”
    “快去吧。”等人离椅的时候，艾雅卿想起一事，问，“小冬，您知道茅房在哪不？”
    小冬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家小姐是假装的，她点头，“二小姐，我知道。刚才我见有人问，我知道在哪里。”
    艾雅卿说，“那快去，照顾好你家小姐。”
    “是。”
    来到楼梯，小冬先是看了身后，没人，她指着第三层说，“小姐，上边。”
    见艾雅莹来了，单宝珠开心极了，“小八，你来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本来我是要请你去我家玩的，可我娘不给，说是对你不好。”
    艾雅莹说，“是不好。要不，我也不能偷偷来看你。”
    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要是被人知道两人要好，那么她肯定会成为一颗棋子的，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朋友可以做，棋子绝不能。
    单宝珠不傻，她也懂。她边吃边说，“我和我二哥出来，他去谈生意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无聊了。”
    “谈生意？”艾雅莹怀疑自己听错了，十三岁的少年就能谈生意了！
    想想，她上辈子十三岁，在学校无所事事，上课睡觉，偷看手机。
    我去，同样的年龄。怎的别人都是那么优秀啊！
    和单宝珠偷偷见上一面，两人聊得挺开心的。顺便吃了一份炸糕，艾雅莹就告辞，和小冬回去了。
    拜月之后，大家就坐下一起吃月饼。而老夫人让孔嬷嬷也坐下，可真的是吓到众人了。
    艾雅莹心里也是很震惊的，毕竟老夫人和孔嬷嬷都是讲究规矩的人。不管主仆多好，不合规矩的，都不会做的。
    看向二夫人他们，见他们两夫妻一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
    下人们已经在窃窃私语了，而艾雅莹几位小姐少爷虽然心里也是疑惑不以，可是长辈都同意了，她们这些小辈自然遵从。
    “小姐、小姐……”
    艾雅莹继续抄着书，说，“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跑了起来？”
    小冬激动道，“小姐，我打听到了。”
    艾雅莹漫不经心，“嗯。打听到什么了？”
    小冬说，“昨晚孔嬷嬷不是和老夫人坐一起，我知道了。原来，孔嬷嬷真的是老夫人的堂妹。”
    手一抖，纸上出现一道划痕，艾雅莹放下笔，连问，“真的？你确定了吗？谁说的？”
    小冬肯定道，“真的。大家都这么说的，我还特意去问了茉莉姐，茉莉姐也承认了。”
    艾雅莹有些不解，“这突然的，真的就承认了。”
    小冬有些羡慕道，“孔嬷嬷的奴籍被取消了，她就不再是奴才，是一个良人。”
    “奴籍消了，那她的身份也就恢复了。孔嬷嬷就成了老夫人堂妹，那自然是小姐的长辈。那昨晚的事，也就理所当然了。”
    艾雅莹疑惑，问道，“这奴籍怎么取消的？”
    小冬说，“上个月，朝廷大赦。有一批奴籍被取消，孔嬷嬷就在这里面。”
    大赦啊！艾雅莹明了，她问，“那以后孔嬷嬷在府里，是什么身份？她还会留在府里吗？”
    想到其他人说的，小冬说，“可能不会待在府里。早些年，孔嬷嬷就说了要回老家陪她爹娘。可是老夫人怕她一个人待着，就不让。”
    “这次孔嬷嬷奴籍被取消了，这大喜的事。孔嬷嬷肯定会回去祭拜她爹娘的，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
    艾雅莹问，“这个你确定吗？”
    小冬摇头，不确定，“我就听厨房的人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艾雅莹叮嘱，“这没影的事，你听着就是了，就不要说了。要不那天被孔嬷嬷听到了，就有得你受了。”
    小冬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第四十一章

    “呼，终于抄完了！”放下笔，艾雅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腰还扭了几下。
    小冬闻声抬头，见了艾雅莹这不雅的动作，立马扔了衣服，走过去阻止。
    “小姐，你注意点。那有女孩子，这样做。要被其他人看到了，你就等着被二夫人罚了。”
    艾雅莹笑笑，不把这当一回事。腰伸过了，她就坐了下来。
    看着艾雅莹那双沾了墨水的手，小冬说，“小姐，累不，我给你揉揉手。”
    艾雅莹摇头，自己准备倒茶水喝，“不累，我这都习惯了。”
    见艾雅莹要拿茶壶，小冬快她一步拿到茶壶倒水，“小姐，这活我来就是了。”
    唉！她家小姐是越来越没有小姐样了。以前也就不爱说话，感觉还是个小姐。
    这会病好了，人变了很多。不止爱说话了，这很多事都是自己动手的，不要她。有时候，她都感觉，她家小姐是不是不要她了。
    艾雅莹喝口茶润喉，看了桌上写好的纸，心里很是满意，有些自豪道，“抄了一个月，虽然这个字不好看，可还是能看出什么字来的。”
    相对于一个月前，那大小不一，潦草的字。经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会算是整齐的。起码字大少差不多，也看得明是哪个字。
    艾雅莹问，“小冬，家里什么地方，可以拿到书看？”
    “书？”小冬是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欢看《女四书》的，这会怎的就想要看书了。
    她说，“二老爷书房有很多书，大少爷哪里也有，不过那些书不适合小姐看。小姐要看书，可以去问二小姐她们。”
    艾雅莹不明白，问，“为什么不适合我看？”
    小冬解释，“小姐，那些书都是诗歌之类的书，不适合女子看。女子都是看《女四书》、《烈女传》的，这才是女子该看的书。”
    忘了这时代女子是不允许读书的，艾雅莹又问一遍，“我就不能看那些吗？”
    小冬肯定道，“不能。就是去问二老爷，他们也不会给的。说不定，小姐还要被说一顿。”
    那没办法了，艾雅莹问，“那要是在外面买一本这样的书，要多少钱？”
    小冬吃惊，也很是不解，“小姐要买书吗？这买来做什么，以后也用不上。这要买，也是买些女德的书，买其他的书，没用的啊！”
    “二小姐哪里有全的《女四书》。小姐你这里这本是《女诫》，你要看书，我去问二小姐借其他三本过来给你看。”
    《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总称为《女四书》，是大户人家女子必读的。
    艾雅莹拒绝，她才不要看那些不合理的书，简直是要气死人的，“不了。我才不想看这些，看得我都要被气死了。”
    气死人？这怎么可能啊，那么夫人小姐都看了。这一个两个的，那个不是贤良淑德。
    小冬心里是疑惑不以的，她说，“小姐，这书怎么会气死人。我觉得写得很好啊，女子就该要这样的。”
    虽然她不认识字，可是她也有听过，不觉得这《女四书》有问题，反而说得很对的。
    艾雅莹也不以小冬争辩，敷衍的点头，“嗯，你说得对。”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艾雅莹一些强硬问道，“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去书铺帮我买书。”
    小冬顺从的点头，“你是主子，我自然是听你对。”
    不过，心里有些担忧，小冬提醒道，“可是小姐，哪些《诗经》的书，真的不适合女子看。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哪位夫人会喜欢读书媳妇的。”
    “而且，要是让二夫人知道小姐看那些书，小姐肯定会被罚的。这会九月份了，晚上天冷。要是跪祠堂，很冷的。”
    这话说得直白，艾雅莹也听懂。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要妥协，放弃自己的想法。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过好当下就是。
    艾雅莹点头，“我知道的。我也不是要看那些，我又不是准备考科举，看来有什么用。”
    “我是想叫你去买一些野史之类的书，或许是小说类的书。”
    小冬提着食盒出门，先去了书铺。看到书铺门口的人，小冬有些意外，“福禄！你怎么在这里，你……”
    “小冬！”小冬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买包子回来的小桃打断了。
    小冬回头，开心道，“小桃，你也在。”
    她问，“你家小姐在书店？”
    小桃点头，说，“嗯。书店上了新的书，我家小姐就过来买，这会和小花在里面挑选着。”
    看了四周，小桃问小冬，“你家小姐呢？”
    小冬说，“我家小姐在府里。她说要看书，府里没有，就叫我出来买。”
    小桃笑道，“你家小姐要买什么书，我家小姐认识可多书了。”
    小冬说，“野史。我家小姐说要看这个，不过我不认识，等会我叫老板给我拿就行了。”
    小桃吃惊，“野史？你家小姐看这个吗？”
    小冬有些头疼道，“以前不看的。可上个月，我们小姐被罚抄《女诫》，这会她到是喜欢看书了。”
    “要我说，我家小姐就是不喜欢做女红，这才找的借口，说要看书。”
    小桃也来了兴趣，她和小冬吐苦水，“我家小姐也是。到了这会，连荷包也不会绣。我家夫人可是整天都……”
    小冬见到院子，就喊道，“小姐，我回来了。”
    艾雅莹从床上起来，来到桌子前坐下，催促，“快点，我等着吃炒肝。”
    小冬端出一碗炒肝，笑道，“这还热乎的。我知道小姐喜欢吃热的，我买完书，这才去买的炒肝。还热乎着，小姐你趁热吃。”
    “好香啊！”闻到这味，艾雅莹口水都要出来了。
    小冬继续从食盒里拿出书，食盒有两层，底层被她放了书。就是怕被人看到，自家小姐会被训话。
    她说，“小姐，我去书店的时候，遇到了单小姐。单小姐也在那里买书，她还送了还几本书给小姐。”
    艾雅莹有些意外，“这么巧啊！”
    “可不是。”小冬点头，每次出去，都能碰到单宝珠。
    她说，“小姐，你叫我买的书，我都买了回来。不过我不认识这字，单小姐看了，说是没错的。”
    艾雅莹这会心都在炒肝上，“嗯。你放着，我吃完就看。”

 第四十二章

    早上，艾雅莹等人在膳厅吃早饭。
    突然，二夫人放下筷子，看向艾雅莹，“雅莹，昨天听李管家说，你叫人出去买了炒肝。”
    被点名，艾雅莹有些吓到了。不知怎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点头，“是的，母亲。”
    听到证实了，二夫人眼神犀利的看着艾雅莹，语气充满了鄙视，“以后就不要吃这种东西了，脏死了。”
    她厉声道，“一个千金小姐，居然吃这些贱民吃的东西，我们艾府的脸面都给你丢尽来。”
    “那些脏东西，你不嫌脏，我听着都觉得恶心。以后不许再吃了，要吃什么，叫厨房准备。”
    艾雅莹听得皱眉，这怎的就丢脸面了？她就吃一个小吃，这至于吗？
    还有，什么是贱民。没有他们，哪来你的衣食住行。那经过他们手的东西，不也是贱的了。你这么高尚，怎的还吃了。
    深呼吸，当没听到。虽然不认可，可也没必要反驳。她低头应着，“是的，母亲。”
    得了答复，二夫人这才拿起筷子，吃起来。而艾雅莹身旁的艾雅诗，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得很是开心。
    见自家小姐被说了，小冬很是心疼。她觉得，二夫人说的过了。她也吃了炒肝，不臭的，很是好吃。
    回到房里，等小冬关上院子门，艾雅莹这才问小冬，“小冬，你昨天出去，有碰到李管家吗？”
    “没有。”小冬很确定的摇头，“小姐，我敢肯定。我昨天除了见到门仆之外，谁也没见到，更不要说管家。”
    “那李管家是怎么知道的？”艾雅莹也不是怪小冬，只是好奇，这件事怎的就被说到二夫人面前去了。
    之前她第一次吃炒肝的时候，艾雅琴就有提醒过她，在家里不要吃这个。
    而且这都大半个月了，要是她们几个说的，二夫人早就知道了，没理由到这会才说她的。
    小冬看向隔壁，气愤道，“小姐，我觉得就是隔壁做的事。”
    “上次小姐你吃炒肝的时候，五小姐就不喜欢。你说肚子疼的时候，她还说你活该。”
    艾雅莹觉得不像，她说，“你不是说没碰到人，我五姐应该不知道这事。要说，上个月就改告诉母亲了。”
    想想，小冬觉得也是。想起什么，她惭愧道，“小姐，这事怪我。”
    “后来我拿碗筷去厨房的时候，和厨娘们说了这事。可能她们说开了，这事被李管家听到了，才告诉二夫人的。”
    “小姐，对不起。”小冬打嘴，“以后，我不会多嘴的，都怪我这张嘴。”
    艾雅莹笑着摇头，安慰道，“没事。母亲也就只是说一句，我又没被罚。你也不要自责，就是个意外。”
    “下次，好想吃，我们就偷偷吃，不告诉别人。不过，府里没人吃内脏吗？”
    小冬点头，说，“府里确实没有主子吃这个内脏，小姐你是第一个。”
    艾雅莹苦笑，我该是第一个倒霉的。也难怪，会被二夫人说了。
    艾雅莹正在看野史，看得滋滋有味，小冬急匆匆的跑进来，焦急喊道，“小姐，出事了。”
    艾雅莹从床上起来，不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
    “小姐，你外祖母她们来了。”小冬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心急如焚。
    她看着首饰盒子和布匹，都急得要哭了，“这可怎么办啊！她们这次肯定会把钱都要去的。还有几匹布，要是见了，肯定就没有的。”
    “早知道她们要来，我就多做几件衣服给小姐。这可怎么办，我要不把它们都给藏起来。可藏在哪里，她们才看不到。”
    艾雅莹倒是没觉得什么，很是淡定的。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乱了方向。
    她坐下来喝茶，问小冬，“她们进府了？”
    “进了。”见艾雅莹还有心思喝茶，小冬是不理解的，同时也很惊讶。
    想到刚才李管家和她说的，她都要气死了，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她们在外面闹了起来，哭天抢的。还说我们艾府刻薄小姐，害她们不能见亲人，引了不少人来看。”
    “李管家没办法，就只能先让人进来，免得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对我们艾府说三道四的。”
    大户人家都爱面子，面对这种撒泼打滚的，还真的是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艾雅莹问，“我母亲还没回来吗？”
    早上温府来人，请了二夫人上门。看时间，二夫人也该回来了。
    小冬，“二夫人还没回来。要是二夫人在，下了命令，李管家就会赶人走。”
    “可这会二夫人没回来，李管家也拿不准二夫人的意思，所以就只能先同意人进来。”
    “小姐，李管家说了。这会带人在后门进来，等会就带人过来。”
    “我知道了。”艾雅莹点头，见小冬在一旁急得很，她淡定说，“你也不要慌，什么都少不了的。你去拿锁，把房门锁上，我们在院子里等人来。”
    小冬拍掌，开心了，“哎呀，小姐，你这个想法好啊！只要她们不进门，那就什么都少不了。”
    “我这就去拿锁。”看着乐滋滋的去找锁，艾雅莹拿了茶壶和茶杯出去院子坐着等人来。
    “我的宝贝外孙女啊，可担心死外祖母了，外……”
    艾雅莹一见来人，就立马打断，大声道，“废话少说，有什么要说，就说。说完了，就滚。”
    这话一出，瞬间安静了，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艾雅莹。
    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说得这么霸道，可不吓人。要不是声音幼嫩，还真的以为是个大人说的话。
    林家两婆媳脸色黑了起来，张口就骂。
    “你这死孩子，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
    “你这死丫头，你这什么态度。你知道我们是……”
    两人这尖酸刻薄的样子，看着就讨厌，艾雅莹可不想和这些人吵。毕竟有她们说，没你说的。
    吵架，就得快刀斩乱麻，
    不给两人说，艾雅莹再次大声打断，声色厉俱，“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那才能称为长辈，才是小辈该尊重的长辈。我尊敬的是长辈，而不是你的年纪。”
    “你们连善良也算不上，凭什么要我尊敬你们。我可不想尊敬你们，之后做一个坏人。”
    林婆婆眼眉一挑，气炸了。双手撸袖子，准备上前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我呸，我是你外祖母，不管我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是……”
    指着林婆婆，艾雅莹从容不迫，眼神坚定犀利，她厉声道，“不是。你不是我外祖母，也算不上。”
    “你把我娘卖给艾府的时候，写的是生死契。也就是说，我娘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同样，我也和你们没有关系。”
    “是我母亲宽容大度，知道你挂念亲人，这才允许你进府来的。可你三番四次，不是骗了我娘的钱财，就是骗我的。你这行为，就是一个小偷。”
    她不屑一笑，讽刺道，“你是要我堂堂一个小姐，去尊敬一个小偷，你觉得可能吗？你配吗？”
    “要是你们有点廉耻之心，那我还叫你一声外祖母。要不，就凭我娘的生死契，你就是告到衙门去。我和我娘，和你们都是没关系的。”
    最后两句，艾雅莹说得斩钉截铁，霸气得很。林家婆媳被镇住了，百姓都怕衙门的，不愿意提起。
    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一下子说太多，口干来。艾雅莹喝口茶润喉，看着听到衙门后就害怕的两人。
    她放下茶杯，“你们有事说事，没事就走人。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听得耳朵疼。”
    “你……”
    艾雅莹挥手打断，“不说就走人，要不我就去告衙门，说你们骗钱，私闯民宅。”
    林婆婆有些怂了，“我们可没有闯，是哪位管家让我们进来的。要告，你告他，不管我们的事。”
    “说事，不说就走人。”
    林婆婆装可怜道，“小莹啊，外祖母也是走投无路，这才找你的。你……”
    艾雅莹没耐性，打断道，“直接说你们要什么，废话不要说。”
    见艾雅莹松口了，林婆婆谄媚笑道，“你大舅欠了十两银子，你给我们，我们立马就走。这出了门，就不来找你了。”
    艾雅莹对她一笑，气死人道，“没有钱，你们可以走了，好走不送。”
    “你这是耍我们，你信……”
    艾雅莹一本正经点头，“信，我当然信了。”
    转头，对傻了的小冬说，“小冬，去找李管家，就说我房里不见东西了。把人绑了，送衙门去。”
    这一听，林家婆媳真的怕了。不等小冬反应过来，就先一步走了。
    当然，不忘回头骂几句，“你这小蹄子，你很好。看那天你出了这个门，我弄不死你。你给我等着，我……”
    艾雅莹叹气，觉得无趣，“怎的这人吵架，总是喜欢下狠话。”
    “小姐……”小冬完全被艾雅莹被震惊到了，她都傻了，脑子都是空白的。
    艾雅莹喝口水，对小冬笑道，“等你不在乎外界的语言，那你就什么不怕了，你会变得比你想象中的坚强。”

 第四十三章

    小冬醒来，来到桌边，见艾雅莹已经坐了起来，“小姐，你起来了。”
    她拿了火折子点了油灯，对艾雅莹说，“小姐，昨晚下雪了。”
    艾雅莹吃惊，喜道，“下雪了！”
    她都没见过真正的雪，就不要说玩雪了。今天，可以玩雪，堆雪人了。
    小冬走到床边，给艾雅莹拿衣服穿，“嗯，昨晚下的雪。早上起来，外面都是雪。这会，海飘着雪”
    “小姐，你在屋里待着不要出去。外面路都被盖住了，我等会要扫雪，这样才好走路。”
    艾雅莹有些兴奋道，“我和你一起，我都没，我都没扫过雪，感觉很好玩。”
    小冬毫不犹豫的拒绝，“小姐，这可不行，这粗活哪能你来做。屋里暖和，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先给你端热水来洗漱。”
    等小冬走了后，艾雅莹穿好衣服，也出去了。
    满院子都是白皑皑的，入目皆是雪啊！艾雅莹伸出手接雪，很是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雪，真正的雪啊！
    小冬端热水回来，见艾雅莹站在阶梯下伸手出来接雪，在傻笑着，可吓到她了。
    她赶紧道，“小姐，你这么出来了。天冷，小心着凉了。”
    艾雅莹笑道，“我想摸摸雪，我第一次摸到雪，很是激动。”
    小冬误解了艾雅莹的意思，她说，“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往后，还会有雪下的。”
    回到房里，见艾雅莹还在屋外，小冬赶紧把人给拉回屋里，关上房门。
    进到冬天了，二夫人就不要求大家过去请安，所以入冬后，艾雅莹都是睡到卯时起来的。
    注意到艾雅莹衣袖湿了，小冬急了，嘴里唠叨着，急忙跑去衣柜找新衣服。
    “小姐，你是不是玩雪了？你衣袖和裙摆都是湿的。”
    “这大冷天的，小姐，你可不能再去玩雪了。要是冻坏了，可就得吃药了。这辛苦的，还是小姐你自己。”
    这没说，艾雅莹都没注意到衣服湿了，她这会倒是觉得有些冷了，她不在乎道，“我这会不是天天都吃药，也不差多喝一碗了。”
    拿出新衣服，小冬等艾雅莹洗漱完后，就急道，“小姐，快。把衣服给换下来，要不就该冷着了。”
    艾雅莹到没拒绝，毕竟这天气可不是说着玩的。衣服湿了，还是得赶快换了才行。
    换好衣服后，艾雅莹心心不忘外面的雪，她说，“小冬，等会吃了早饭，我们去院子玩雪。我都没堆过雪人，可得好好玩才是。”
    小冬疑惑了，问道，“雪人？小姐，雪人是什么？”
    她不赞成道，“你是要把雪都往身上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冷了，会冻坏的。小姐，你还是不要做好了。”
    艾雅莹失笑，她忘了这会还没有雪人这个词，这都是近代外国传来的。
    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后，艾雅莹拉着说不过她的小冬出来玩雪。
    看着手里又散了的雪团，艾雅莹不解的看向小冬，“小冬，这个雪怎的散了？我这都捏不成团的。”
    不都是说雪可以捏成团的吗？怎的她这个，成团了，可一用力就散了。
    这个问题，小冬知道，还是她祖父告诉她的。
    她对艾雅莹说，“小姐，这雪是干雪来的。很轻的，风一吹就散了。你要轻点，要是大力就捏不成团的。”
    “我们北方的雪，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而南方的雪，多是湿雪。”
    “南方的雪，一捏就成团了。打人也很疼的，我以前就被我二姐砸过，脸都给砸红了，痛得我直哭。”
    虽然这雪容易散，可是艾雅莹还是锲而不舍的捏雪团玩。
    听到小冬的话，她有些惊讶道，“你去过南方？”
    小冬跟着艾雅莹捏雪团，说，“去过二次。有一年，我祖父母他们留在哪里过年，我和我爹娘去过一次。”
    “之后我爹和我二姐他们也留在湖南了，三年前，我和我娘也去过一次。”
    艾雅莹问道，“那你祖父母今年回来吗？还是说，你要过去和他们过年？”
    想到小冬有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艾雅莹心里很是不舍。
    小冬开心道，“今年我祖父母回来过年，和大老爷他们一起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我和我爹他们都要两年没见过了。去年那边出了事，我祖父他们留在哪里处理事，就没和大老爷他们一起回来。”
    松了一口气，艾雅莹问，“小冬，你有几兄弟姐妹啊？”
    小冬说，“我们三兄妹。”
    她有些难过道，“本来我还有一个弟弟的。可是他命短，两岁病了，没熬过，就走了。”
    “那时候，要不是有你姨娘对帮忙。我小弟或许早就死在腹中了，也不可能出来的。虽然最后他还是走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艾雅莹很是抱歉，提了人家的伤心事。
    见小冬低着头，艾雅莹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和你娘，为什么不跟着你祖父母他们一起去南方？”
    小冬吸吸鼻子，抬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小姐了。”
    艾雅莹大惊，“为了我？”
    “嗯。”小冬点头，对艾雅莹笑道，“就是为了照顾小姐，我和我娘就留在这里。”
    “我娘和你姨娘很要好的，我们几兄妹出生，你姨娘都抱过我们，还给我们送礼了。”
    “之后你姨娘生了你，身子骨就不好了。之后病了一场，就走了，那会就留下小姐你一个孤零零的。”
    “我和我娘不舍得小姐，怕小姐没有人照顾，会被欺负。所以，就留了下来，没和我祖父他们一起去南方。”
    想到自家收到的委屈，小冬心里就有气，“也幸亏我们留下来了，要不小姐你肯定会被欺负惨的。”
    艾雅莹很是感动，鼻子反酸，眼睛都红了。
    因为一份情，她们放弃和家人团聚的机会，留了下来，照顾一个孩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谢意。千万万语，汇成四个字，“多谢你们！”
    多谢你们母女的照顾和付出，多谢你们对我们的好，多谢你们的奉献。

 第四十四章

    44
    小冬提着食盒回来，拿出一碟糕点放桌上，对艾雅莹说，“小姐，二小姐叫人送来了一碟梅花糕。”
    “梅花糕？是外面买的吗？”艾雅莹下床，往桌边走去。
    家里平时就有做梅花糕的，要吃去厨房就能吃。这特意叫人来送，那可不是不是家里的。
    小冬摇头，说，“不是买的。是二小姐做的，所以每个院子都送了一碟。”
    艾雅莹坐下来，心里是挺惊讶的，“做的！我二姐亲手做的吗？”
    她记得艾雅卿说过，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说这是粗活。这怎的就下厨了？不怕手粗了？
    小冬解释，“是二小姐摘的梅花，之后拿到厨房，叫人做的。”
    “啊？”艾雅莹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想想，她说，“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二姐亲手摘的梅花，之后去了厨房，叫人做的？”
    小冬点头，“是的。”
    艾雅莹无言了，那这就是别人做的啊。怎的就说是自己做的，难怪不说是亲手做的。
    她这会是知道这做的，和亲手做的区别了。
    小冬跑回来，委屈的看着艾雅莹，“小姐。”
    艾雅莹放下书，见小冬一脸怒气，问道，“怎么了？你这气冲冲的，是怎么了？”
    小冬气愤不已道，“小姐，我就是说炒肝那件事是五小姐说的，就是她。”
    “刚才我去拿木炭。就听到五小姐院子的婢女说，是五小姐叫人去告诉李管家的，李管家这才告诉二夫人的。”
    听了，艾雅莹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艾雅诗。她也不懂，怎的就是不放过她，“看来，五姐很是不喜欢我。”
    小冬哼声，“我也不喜欢五小姐，老是欺负我们小姐。”
    “我去拿木炭，五小姐说我们人少，还拿了我们五斤木炭去了。”
    她既气也感到很憋屈，“我要去找二夫人说，结果五小姐先一步去告状。说是我去年要了她们的木炭，她们这是要回来的”
    小冬委屈反驳，“才不是的。去年明明就是五小姐送了五斤木炭过来的，哪有我借她们的。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艾雅莹还算是心平气和，她很是清楚。这没有靠山，就是吃亏了，你也只能咽下去。不要说去说理，人一旦偏心了，再有理，也是没理的。
    见人都气红眼了，委屈得不行，艾雅莹安慰道，“好了，不气了。少了五斤，就五斤吧。”
    “晚上，你也不要在矮榻睡了，过来和我一起睡。我这床大着，我们睡得下。”
    小冬还是心有不忿，替自家小姐不平，“小姐，五斤碳，可是能烧好几天的，这会我们可得省点用。晚上，我给小姐暖床，也就不会那么冷了。”
    艾雅莹心道，暖什么床，一起睡就一睡好了。不过可能是文化差异，她也就没当一回事，不纠正了。
    艾雅莹擦完澡，从屏风出来，见小冬睡在床上，问道，“小冬，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小姐暖床。”小冬躺着不动，只是侧着头对艾雅莹说，“这天太冷了，这木碳也要省着用。被窝被我睡暖和了，等会小姐上床睡，就暖了。”
    艾雅莹难以理解，觉得完全不需要这样，她说，“不是有汤婆子，放个汤婆子在里面就行了。”
    “而且，只要我脚暖和了，就不会觉得冷，我用汤婆子暖脚就行了。”
    小冬说，“汤婆子到了半夜，就不暖了，还是我给小姐暖脚好了。”
    不知怎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艾雅莹问，“你怎么给我暖脚啊？”
    小冬理所当然道，“就放在我肚子上啊。我给小姐捂热了脚，小姐就好睡了。”
    “什么？”艾雅莹吓得倒抽一口气，我去，这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
    深呼吸先让脑子恢复过来，她看着小冬，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问，“你是说，用你的肚子给我暖脚？”
    小冬说，“是啊。到了冬天，这都是我们要做的事。”
    艾雅莹吓得捂住心口，这冲击力有些大了。原来，这丫鬟还真的有暖床的。
    暂时坐不了床，艾雅莹在椅子上坐下冷静一会，她问，“小冬，我问你。是不是到了冬天，都有婢女给主子暖床的？”
    小冬不解艾雅莹怎的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来了。她回道，“是啊。每个院子里，都会有专门的暖床婢女。小姐只有我一个，那就只是我来。”
    艾雅莹认真严肃道，“小冬，我不需要暖床。我要的是，和你一起睡，而不是暖床。”
    小冬有些懵，她说，“那都是一样的，我们都睡在一个床上。”
    艾雅莹摇头，一点也不认可，“不，不一样。我不需要你给我暖床暖脚，我自己可以睡暖和被子，不需要别人帮我。”
    看到艾雅莹咬嘴唇了，小冬不解她为生气，她说，“可这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就是先小姐早上床，暖了被子。”
    艾雅莹摇头，严肃道，“你睡到前头来。”
    小冬说，“小姐，这不行，我就躺床尾可以了。”
    艾雅莹也不说，脱了鞋，直接往小冬那爬去。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见艾雅莹在自己身边躺下，吓得小冬直接坐了起来。
    艾雅莹认真道，“我只和人一起平睡，不分前后的。”
    小冬为难了，“可，这不合规矩。”
    艾雅莹霸气道，“我是你主子，那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我做的事就是规矩。”
    见艾雅莹都闭眼要睡了，小冬无法，只好妥协了，“小姐，你说的对。我们去前头睡，这床尾睡不得。”
    艾雅莹睁开眼，坐起来看着小冬说，“你先去，我跟着来。”
    无奈，小冬只好起来去了前头睡。确定小冬睡下了，艾雅莹这才过去。
    小冬拿着汤婆子回来，“小姐，给你汤婆子。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出了门，就能把人给冻到了。”
    艾雅莹从书上抬头，说，“屋里暖和着，你就不要老是往外跑。这不冻你，冻谁啊。”
    小冬说，“这天冷了，大家都爱聚在一起唠叨，我可以听到很多事的。”
    艾雅莹来了兴趣，“你去了这么久，只听到什么消息了？”
    小冬点头，说，“过几天冬至，二夫人说要去祈福，到时候……”

 第四十五章

    艾雅琴练了新的琴谱，所以把家里几姐妹叫来听琴，顺便说说话。
    艾雅琴弹完琴没多久，几人正聊着，下人来说，二夫人叫艾雅卿过去。
    等艾雅卿走了后，艾雅琴想起一事，她问艾雅莹，“八妹，过两天二婶婶要去灵山寺祈福，你跟着一起去吗？”
    艾雅莹没说，艾雅诗却抢着先说，语气都是藐视的，“她去做什么。”
    “上次去，可不是晕了车。那么冷的天，要去，可不是累人嘛。大家都那么忙，哪有空照顾她。”
    艾雅莹也没气，对艾雅琴笑道，“三姐，我坐马车会晕，就不和母亲她们一起去了。”
    之前听小冬说冬至要去祈福，她还以为自己也能去。结果等了这么久，也没人和她提过。她就猜到，没自己的份。
    今天，艾雅诗都这么说了，她就可以肯定了。虽然想出去，可是她也清楚，她求不来的。
    艾雅琴也没多想，以为艾雅莹是不想去的，她笑问，“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府，去天香楼。”
    艾雅莹很是意外，“我吗？”
    艾雅琴点头，她不喜自己一个人去，她说，“就是上次那个平姐姐，她邀请我去天香楼。”
    “本来是要和二姐姐去的，可是昨天二婶婶叫人告诉我，家里有人来，二姐去不了。”
    “五妹怕冷，不想出门。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想去。你要是得空，就和我一起去，好做个伴。”
    艾雅莹很是想知道来的是谁，不过这个比不上能出去的吸引力大。
    她对艾雅琴说，“我可以吗？这会不会不好啊？”
    艾雅琴摇头，说，“没有什么不好的。平姐姐说了，我可以带家里的姐妹一起过去，大家说说话。”
    艾雅莹笑道，“要是三姐你不嫌弃我，我就厚着脸皮和三姐去一趟，见识一下。”
    艾雅琴很是开心，“行。那等会，我就和二婶婶说一声。”
    来的人，似乎比上次的人多，大多数都是庶出的小姐。本来听着姑娘家说闺房话，挺好的。可是这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头，居然说起了女德来。
    艾雅莹实在听不了，也就只好找借口跑了，“三姐，我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
    见艾雅莹给自己使眼色，又是捂肚子的，艾雅琴懂了，她说，“去吧。”
    对小冬说，“小冬，看好你家小姐了。”
    “是。”小冬跟着艾雅莹，走了出去。
    一出门，艾雅莹立马大步走起来，催促身后的小冬，“小冬，快，你去买碗炒肝回来。我们找个隐秘点的角落，吃了再回去。”
    自从上次被二夫人说了之后，她每次叫小冬出门买吃的，都要被李管家看一遍才行。弄得她都好久没吃了，这都一些馋了。
    “小姐！”见艾雅莹这么大步走起来，小冬走上去阻止，还频繁回头看，有没人看到。可她忘了，这没有，还有三楼对可以看到。
    在大厅角落吃完后，艾雅莹就准备回去。刚起来，就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看来，挺多人一起骑马的。
    “驾、驾……”
    “走开，走开……”
    街道上突然有人快马跑，吓得人群赶紧躲避。
    “快，大家快走开，快散开，有马来了。”
    “大家快闪开，快！”
    “啊！孩子，哪有两个孩子！”
    “谁家的，快……”
    “啊！”
    人群仓皇的往两边躲开，露出两个孩子在中间无助的哭着。下一秒，十几匹马就奔跑来，从孩子的身上踩过去。
    孩子被踩在地上不能动，痛苦的哭喊着。母亲被人群含泪拉住，撕心裂肺的喊着。人群眼里都是同情可怜，妇女们闭着眼睛不敢看。
    马过后，一地鲜红。母亲冲上去，人群围上去。
    艾雅莹走出来，只隐约看到那一角的猩红，还有一只小手泡在血水里。
    到处是哭声、哀叹声、可怜声，却没有一个骂声的。
    因为汉民是奴才，不是命。因为旗人是主子，不会受惩罚。因为这是一个权力的世界，有权是命，无权的命就是贱。
    见艾雅莹愣住了，站着发抖，一脸苍白，小冬很是担心，“小姐，你怎么了？”
    突然，艾雅莹拨开人群往前跑去，小冬大惊，连忙跟着跑，“小姐，你要去哪？小姐……”
    “呕、呕……”
    那一地的血，充满在她脑子里，她只觉天旋地晕。头好疼，心很慌，眼泪直往下掉。
    晚了几步的小冬，见艾雅莹在小巷吐了，很是担忧，一脸焦急，“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怎么吐了起来，是不是吃错东西了？小姐，前面有医馆，我和你去看看大夫。吃错东西，这可是大事来的。”
    “看来这炒肝真的不干净，小姐你都吐起来了。下次，我们就不要吃……”
    艾雅莹完全听不到身边小冬说的话，她只觉得耳朵吵得疼。
    好久，艾雅莹缓过来。她看着小冬，眼里含着希望问，“小冬，那两个孩子是不是没死了？是吗？”
    “小姐！”因为有人在围着，所以小冬没有看到什么情况。而艾雅莹因为比小冬矮，所以她可以通过缝隙看到一些。
    虽然没去看，可听到周围的声音。小冬知道，孩子应该是没了。
    她很是可怜那两个孩子，心里也觉得很让人气愤，“那么多马，怎么可能活着。要活着，早就抱去看大夫了，不会在哪里哭的。”
    艾雅莹双手握拳，指甲插入肉里，她激动大喊，“他们把人杀死了，就这么走了？”
    小冬吓得要死了，她连忙捂住艾雅莹的嘴，惊恐道，“我的天啊！”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不能说啊！这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不能说这话，不能啊。”
    在艾雅莹犹如剑一样，能把人刺死的眼神下，小冬害怕的松了手。
    艾雅莹心口起伏，质问，“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就是他们……”
    小冬不敢再捂嘴，哀求的对艾雅莹摇头，“小姐，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你了……”

 第四十六章

    面对小冬的苦苦哀求，艾雅莹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以有情绪，可她不该和一个无辜人发火的。
    压制心底的愤怒，她咬牙齿嘴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忌讳他们？为什么啊？”
    直到这会，她都没听到人群中有人说一句旗人的不是。甚至，她有听到不远处的人说是孩子娘的错，说她看不好孩子。
    总之，都是其他人的不对，绝不会是旗人的错。这个时代，真的太残忍了！
    知道一些事，可当你看到了，就是另一种感受。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见自家小姐这么伤心难过，还流泪了。小冬也难过，毕竟是两条生命。可她是个奴才，所以一切能只能认命。
    她低声道，“他们是旗人，而且我有听到人说这里面还有亲王在。”
    “要是有亲王在，那就是杀人，也是无罪的。还有，不可侮辱旗人，这是会被定罪的。”
    杀人无罪？说事实是侮辱？艾雅莹气笑了，她无法理解，也不想要理解。
    可她很清楚，这就是事实。残酷的事实！
    她讽刺道，“呵！这就是说，我们只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他们随时都可以取我们性命，还是无罪的。”
    “是的，没罪的。”小冬心情也有些沉重，她又补充一句，“而且这次也不算他们的错，有急事，是可以在闹市快马的。”
    艾雅莹闭眼落泪，“人命犹如蚂蚁，可真轻！”
    睁开眼，她认了，嘲笑道，“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居然没有办法定他们罪。”
    “可笑的是，这事明明是他们的错，到头来还不能说他们的不是。”
    “这侓法，针对的只是百姓，和他们旗人完全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想到自家大哥以前起早摸黑的背着那些侓法，小冬这会知道，或许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事。
    她无奈道，“亲王就是犯罪，也是由内务府来处理的，不被外人看到的。除非很严重，否则，都很轻罪的。”
    艾雅莹不想再听，再怎么听，这都是维护旗人的。都在告诉她，汉民的命，不是命来的！
    她站在小巷口，静静的看着人群散去，看着两个孩子父亲脱了衣服盖在孩子身上，和亲人抱起孩子走，看着哪位哭晕过去的娘被抬走。
    她眼里的泪，已经流光了，她也冷静下来了。
    看着那淌被人躲开走的血水，艾雅莹两眼失了焦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醒了过来。”
    “要没醒，就不需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也不需要接受这个被压迫的世界，过着这如同囚禁的生活。”
    一直看着安静的艾雅莹的小冬闻言，可是惊吓了，“呸呸，小姐，你在瞎说什么。我可高兴你醒过来了，你活着就是最好的。”
    看着就要哭了的小冬，艾雅莹突然有些迷茫，“活着是好。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可这会我却不确定了。”
    “本就知道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可我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我要接受这个我不喜欢的世界。”
    “可是到后来，我还是无法接受也不认可，只是一切都是为了活而已。因为活着，只能努力活着。”
    抬头看天空，艾雅莹真的想要一双翅膀，立马就飞走。
    “要是能选择就好了。我不想要被捆住的人生，就是乞讨，也是比我这会自由的。”
    “小姐！”小冬心里惊涛骇浪，完全理解不了艾雅莹的话，也不想理解。她只知道，今天的小姐，让她很陌生，她一点也不了解她。
    血水被店铺的人清理干净了，街上也恢复原样，人来人往。
    见艾雅莹转身往前走，而不是回天香楼，小冬喊道，“小姐，你要去哪？走错路了，是前面才对。”
    艾雅莹这会只想逃离这里，“我想走走，只要不是这里，哪都行。”
    小冬惊恐，赶紧跑到前面拦着，连连摇头，“小姐，这可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们可不能到处走，可是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人。”
    “还有，我们就是要到处走，那身边也要有其他下人在才行。而且，我们还没有告诉三小姐，可是不能乱走的。”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冬，艾雅莹自嘲，“我是连散步，也不能自己做主吗？”
    “小姐！”小冬不知所措，她家小姐看起来很是伤心，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知道小冬都是为了自己好，艾雅莹也不能自私的想着自己，就要害了别人。叹口气，回去再想以后的事。
    “走吧，回去了。”
    她叮嘱小冬，“回去后，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事，就说我吓到了。”
    听到艾雅莹要回去，小冬松了一口气，“是，小姐。”
    见艾雅莹停下来，小冬立马绷紧，“小姐，怎么了？”
    看着地上被自己踩到的糕点，还有散落在附近已经被踩碎的糕点。
    艾雅莹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她回头问小冬，“刚才你跟着我来，有没看到我碰到的人。”
    小冬回想一下，摇头，“没有。小姐有碰到人吗？”
    自家小姐突然跑开了，可是吓死她了。她可怕自家小姐不见了，这主意里都在自家小姐身上，可没空注意旁人。
    “没看到就算了。”艾雅莹摇头，刚才急着想要离开人多的地方，跑到角落吐，跑几步好像碰到了一个拿糕点的少年。那会脑子一片空白，也没注意看人。
    没几步，艾雅莹就来到天香楼门口。突然，她注意到旁边的店，“那是书铺！”
    小冬顺着看过去，对艾雅莹说，“是书铺，小姐。”
    “上次给小姐买的书，就是这里买的。单小姐说，这里的书很多很齐全。”
    艾雅莹问，“里面多人吗？安静吗？”
    这会，她只想静静的呆着，不想回去。
    小冬说，“人很多，也算是安静。都是爱看书的男子，可也有说话的。”
    似乎看出艾雅莹的想法，小冬坚决不同意，“小姐，哪里男子太多了，不适合女子过去。”
    叹口气，艾雅莹转身进门，上了楼。

 第四十七章

    小冬提着食盒进来，见艾雅莹在窗下坐着，赶紧过去关窗，“小姐，你怎么又开窗了，小心冷到了。你病才好了没几天，怎的又吹起冷风了。”
    艾雅莹对小冬笑道，“就是想看看外面而已。”
    自从昨天回来后，艾雅莹就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坐在窗下看着外面，一动不动的。可是吓坏了小冬了，她都要急哭了。
    这会见人笑了，小冬提着的心放下了。只要笑了，那就没事了。
    把点心放在桌上，小冬说，“小姐，你要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对小冬笑笑，艾雅莹摇头道，“我没事，就只是有些吓到而已。那是我第一次见，我也是会害怕的。”
    想了一天，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事实改变不了，那就只有勇敢的面对。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要不上辈子得了癌症，早就崩溃了，那还会努力挣钱做化疗。
    这人啊，只要想通了，也就没事了。活着，是最重要的。
    给小冬递糕点，艾雅莹问道，“小冬，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吗？”
    小冬双手捧着糕点，说，“这些年好了很多。”
    “听我祖母说，以前，更多旗人在街上骑马。很多人都是伤死在马下，搞得人心惶惶的。”
    “这些年，朝廷立了不少律法，在闹市快马这事也就少了。不过，还是有人街上骑马的，不过有人牵着。”
    吃一口糕点，小冬接着说，“听我大哥说，旗人除了亲王、郡王他们外，其他旗人都是要骑马的，不可以坐轿子。尤其是武官，绝对不可以坐轿子。”
    “不过旗人都是在内城里，很少到外城来的，他们也不屑来的。就是买东西，也是叫下人来的。”
    她补充一句，“单小姐是例外，她喜欢我们汉族的食物，所以出府都会来外城的。”
    艾雅莹感叹，自己对这时代真的是太不了解了！
    她想明白了，以后这日子要是能过得下去，那就不走了。要是不行，肯定得逃离这才行。
    吃午饭的时候，艾雅莹问小冬，“母亲还没回来吗？”
    小冬摇头，心里也是有疑惑的，“本来早上上完香，就该回来的。可是，这会还没听人说二夫人她们回来了。”
    “听茉莉姐说，老夫人生气了。今天冬至，本就要在家里祭祀。可二夫人还没回来，老夫人都叫人去打听消息了。”
    艾雅莹猜测，“昨晚不是下了大雪，山里难走，可能是被耽搁了。”
    想起一事，小冬有些担忧道，“是耽搁就好，可不要像去年那样，被那些乞丐给抢了。”
    “去年？乞丐？”艾雅莹疑惑，挺好奇的，问道，“去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冬说，“去年冬至，有好几家夫人小姐去祈福回来。在街上，被那些乞丐给抢了吃的。”
    “几位夫人小姐都受到了惊吓，有人还伤到了。听说，有一位小姐被几个乞丐碰到了。两个月后，就嫁到外省去了。”
    “至于吗？”艾雅莹无言，就只是碰一下手脚，就这么草率的把人给嫁了。
    小冬点头，“当然要了。要是更严的人家，可是要姑娘上吊，证明自己的清白。”
    艾雅莹叹气，多少无辜的生命，就这么被毁了！
    小冬从前厅回来，“小姐，二夫人她们回来了。”
    把手里的荷包递给艾雅莹，她说，“小姐，这是三小姐给小姐求的安神符。说小姐昨天吓坏了，这个可辟邪安神。”
    艾雅莹接过来，把符拿出来，她问，“三姐今天去了寺里吗？”
    昨天两人一起回来的，她没想到艾雅琴还会去寺里。要是这样，那之前和二夫人一起去不就得了。
    小冬说，“是的。早上天还没亮，三小姐就去了寺里。”
    艾雅莹问，“三姐为什么要去上香？怎的不和母亲她们一起去？”
    小冬回道，“早前，三小姐不知道二夫人这次提前去寺里，所以就应了海小姐的帖子，去天香楼。要不，她们是今天一起去的寺里。”
    见小冬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艾雅莹说得再直白一点，“不是，我是说，三姐为什么要执意冬至这天去寺里。”
    小冬明了，她低声道，“今天是三小姐生母的死忌，所以每年三小姐都会去寺里祭拜的。”
    艾雅莹吃惊，“我大伯娘和祖母没有意见吗？”
    小冬说，“就是大夫人吩咐三小姐去的，大夫人觉得是她害了三小姐生母的。”
    艾雅莹说，“那我大伯娘挺善良的，她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说到大夫人，小冬有很多话要说，“大夫人不止温柔，对我们下人也很好的。要是知道那家有事，都会叫人回去的，还给了盘缠的。”
    “要是病了，还会叫来大夫，这……”
    等祭拜完祖先之后，艾雅莹这些小辈就来到正厅坐着，聊着天，等开饭。
    二大人们似乎有什么事，都去了老夫人院子里了。奇怪的是，艾雅卿也去了。
    二夫人先到，没看到艾雅卿，立马吩咐李奶娘，“快去，叫二小姐出来，老夫人和二老爷就要来了。”
    “是。”李奶娘颔首，退了出去，快步走去叫人。
    艾雅莹一直注意着大家，发现除了几个比她小的，其他人脸色似乎都有些严肃。
    重点是，二夫人好像哭过，眼睛都是红丝。
    这些情况，加上这会艾雅卿居然迟到了，看来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不一会，李奶娘带着艾雅卿过来。艾雅莹注意到，艾雅莹眼睛红肿，眼里还带泪。
    这哭了！肯定出事了。
    老夫人和二老爷一起来的，大家起来行礼，等老夫人他们坐了后，这才坐。
    下人们很迅速，饭菜很快就上齐了，老夫人看了一眼低头的艾雅卿，微叹气。
    对二老爷说，“先吃饭，其他事，我们明天再说。”
    艾雅莹听出有事发生，可她知道不会有人告诉自己的，那就只能靠小冬去打听了。
    这一顿饭，除了不知情的艾雅莹几人吃得好，其他人都是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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