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01》 01.高考结束 炎热的夏天,偌大的校园里没有一丝风,阳光落在地方也显得格外辣眼,像是烧红的钢铁烙在地面上。 一眼望去,高大翠绿的树木笔直笔直地站着,似是守卫边境的士兵,不敢有丝毫轻易的举动。 校园很安静,听不见任何人的谈话声,只能听到考生提笔落于纸面,笔和纸面的“蚕食桑叶”声。 但,随着一声声脆耳的铃声,以及机械的广播在学校响起,学校出现了一阵躁动,校园开始活了起来。 一群群人鱼贯而出,或是踌躇满志,胜券在握;或是愁眉苦脸,郁郁寡欢。 “考试结束,考生请起立,按照答题卡在下,试题卷居中,草稿纸在上的原则整理好试卷,整理完毕后有序离开考场。” “请监考老师认真按考卷序号从小到大的序号顺序收好试卷。” 这是蓝星一年一度的高考,和地球一样,在炎热的六月份。 考生们的永生难忘的黑色六月六。 作为考生中的一员,何青青轻轻地盖上笔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按照要求出考场后,费尽九牛二虎,跟随人群挤到教学楼下。 一间考场四十人,考试座位是分开的,有些考生甚至不是自己学校的。总的的来说,认识的人很少,大约三个考场,也就是一百二十人才有一个同班同学。 而且也不一定熟悉。 一下楼就收到了高中三年的室友李巧和肖姣炉两个人大大的拥抱。 她是六人寝,其它三个室友不在本校考,去了省里其它两个学校,也不知道她们的考试状态怎么样。 “青青,看你这样子,一本是稳了吧?考完有什么打算吗?”李巧一边拉着何青青的手,一边兴奋地叽叽喳喳地说。 她是属于超常发挥的那一种,平时没有多认真读书,但这次大概是传说的锦鲤附体,考神附体,她做的全对,蒙的也全对。 反观肖姣炉,谈到考试,肖姣炉皱了皱秀眉,语气倒有些酸酸的,“害西,别说了,本来知道的就不多,刚刚在网上对了一下答案,会写的还写错了好多。我真是太阳狗了,都不知道我有没有二本。” 见肖姣炉似乎不太高兴,两人顿时明白她发挥失常了,本来按照模考成绩也只能上个普普通通的二本,这一考,不知道二本有没有希望。 也难怪她会不开心。 李巧急忙补了一句:“青青啊,到时候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古语有言,叫什么,苟富贵,勿相忘。” 何青青握住的手紧了紧,继而没好气地轻轻掐了她们两个一把,语重心长地道:“成绩还没出,说什么都是一切为时尚早。” “我打算到各地旅游一下,看看哪些城市对我胃口,玩的同时也让高考填志愿有了方向。” 李巧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要不我们几个去山西临汾吧,毕业后再见就难了,我们各奔东西,各有前程的,害……而且,你有没有看新闻,那边的旅游的人有几个无故失踪,有学者说是被卷入时空隧道了。” 李巧一脸激动,顿时化身狂热粉,显然对这种灵异事件很感兴趣。 “是穿越诶,小说中的情节,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穿越。如果我能穿越,让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听到他们开始谈论假期,肖姣炉也稍稍看开了一点,考都考过了,好与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又不能回头再考,时光没有回头的可能。 “我倒是听说临汾的美食很好,比如说牛肉丸子面,吃过的人都说,小吃牛肉丸子面用一个字概括--“爽”,用两个字概括是“香辣”!”作为一个美食控,肖姣炉熟知天下各地美食。 “还有,吴家熏肉,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羊杂烩、油炸馓子、霍州猪血灌肠也超级超级超级赞的!!!” 见肖姣炉这样,李巧吐了吐舌,无奈道:“你什么时候有点出息,把你记住的美食全部换成计算公式,我看你分分钟985,211!” 何青青也笑了,不过,对着李巧摇了摇头,“说什么卷入时空隧道这种东西,不过是媒体人炒作了,提高一下新闻媒体的知名度,这你也信。” 有一座城市——山西省临汾市,被称为华夏第一都,却不在几大古都之列。何青青这个历史迷早就想去看看了。 “不过,去山西临汾旅游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历史记载说那里是西汉时期的大将军霍去病的故居。你们知道的,我超爱霍去病的!而且我表弟一家恰好也在今年搬迁到了临汾,顺便带你们去拜访一下他们,让你们见见家长。”何青青补充道。 02.山西临汾 山西临汾城。 因为一些原因,最后只有何青青和李巧两个人决定去临汾。 之前嚷嚷着要去吃美食的肖姣炉被她爸妈派去打暑假工,因为她还有一个刚上高中的亲弟弟。 经过一夜的火车,两人从开始上火车时的兴奋不已,到后面的平平淡淡,再到现在的疲倦不堪。 次日将近中午。 “欸,我说,你表弟一家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地方?哎哟喂,这太阳,少说也有30度吧。” 李巧整个脸都瘫下来了,满脸生无可恋地不停扇动手中印着皮卡丘的小扇子。 这小扇子是她那初中,爱看《神奇宝贝》的弟弟的。还是她妈妈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硬塞进去的,当时她死活不要,现在倒是万分感激了。 “这我哪知道?大人们的事情,我们猜不透。我打算今晚找个酒店,明天再去找他,他还没放假,明天是周末,应该在。” 何青青打开手机看了看天气,今天天气很好,一天都是万里无云,空气质量良,温度26c~32c。 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车间里空气不流畅,才会有那种温度太高导致难受的错觉。 “亲爱的乘客们,还有两分钟到达临汾火车站,请下车的乘客清点好行李准备下车。” “dearpassengers,therearestilltwominutestolinfenrailwaystation.pleasecheckyourluggageandgetreadytogetoff.” 广播里小姐姐的声音仿佛天使的救赎,把“垂死之人”唤醒。 “到了到了到了,我们到了!”李巧一个鱼打滚翻身下座位,左手一个何青青,右手一个行李箱就跟着下车的乘客涌出去。 似乎是知道这个时间段旅游的人很多,她们一下车就遇到了那些穿着导游衣服、打着导游旗旗的人们在推销自己。 在导游的带领下,何青青、李巧两人一人买了一大杯已经去了皮的西瓜。 李巧用勺子挖了一勺西瓜,迅速地塞进嘴里,满意地眯了眯眼,感叹道:“临汾真是人间天堂啊,享受!” 何青青:嘁。 导游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白白净净的,一脸老实憨厚的样子。 他说他是第一次当导游,赚个外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知道的事情很多,只要有关临汾城的事情,都可以问他。 他收费不高,300块钱一天,在他的介绍下,她们快速解决了住宿、伙食等问题,还把附近好玩的好吃的都统统了解了一遍。 这让何青青想到电影里面狗腿常用的口头禅:只要大人问的,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放好了行李箱,已经将近下午五点了。 导游乐呵呵地介绍道:“两位姑娘可曾知道洞房的来历?” 李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看上去不过才成年,在我们女孩子面前说这种东西,也不羞羞,不害臊”? 导游的脸顿时有些红了,连带着耳根也开始发红,惹得李巧指着他的耳朵哈哈大笑。 “莫不是和这临汾有关?”何青青瞥了李巧一眼,再看了一眼导游,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说,李巧这丫头是不知不觉开窍了?也不知道人家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见何青青问起,导游假装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前面走就是龙爪河村了。你们可知道附近有座姑射山?” 他用手指了指前方,假装不去看李巧,不待两人回答,继续说道:“我们这里老一辈相传姑射山是尧的妻子——鹿仙女居住的地方。鹿仙女的母亲是姑射(yè)神女,于农历6月24日凌晨寅时生下她,因此农历6月24日被称为我国的母亲节。” “咳咳,扯远了,姑射山里面有姑射洞,我们又称它为神居洞。传说尧与鹿仙女结婚即在此洞。” 何青青恍然大悟,有兴趣地道:“那也挺有意思的,明天有空一定要去看看。” 李巧则是惊愕地看着他,震惊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莫不是在装神秘忽悠我们?” 导游嘚瑟了一把,一脸鄙视地看着李巧:“我骗你干嘛?骗你我又没有好处。我们姑射山最早见于《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就连《黄帝篇》中也有记载:‘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心如渊泉,形如处女。不偎不爱,仙圣为之臣。’你不信自己上千度查,幼稚!” 李巧似乎被吓到了,怒道:“你倒是说的这么神秘,你自己上去过吗,恐怕你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也不过是平常一小山,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见两人似乎要争起来了,何青青无奈地安抚道:“不是说洞房吗?不过说真的,你们俩吵架的时候真像电视剧里面的夫妻,我觉得你们很有夫妻相!” 前面是安慰,后面当然是调侃。 “我尹玉元就算看上一头母猪也不会看上她。”导游红着脖子争辩道,“我不准你那么说姑射山。” 李巧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还是硬气地说:“我李巧也是,看上一头公猪也不会看上你,你大可放心!” 何青青在内心摇了摇头,这事情谁说得定,还不如好好欣赏这临汾风景。 正准备拿手机出来拍照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机丢在酒店里了。 03.荒凉古庙 起初李巧说要和她一起去回酒店,但何青青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李巧就很乐意地留在那里,还恶狠狠地登了尹玉龙一眼,好像尹玉龙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尹玉龙摸了摸鼻子,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那个女人怎么那样看我,总感觉他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人家心里好怕怕。 何青青搭了一趟摩托,就往酒店赶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眼皮有点沉。 她以为是没休息好,所以才会有困意,于是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小臂,强打起精神,但还是耐不住疲倦,无济于事,昏睡过去。 昏睡之前还在她想,回酒店有的路这么远吗?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刚刚走路也没感觉有多远啊。 至于拐骗、丢进山沟沟里、被坏人挖器官什么的,她想都没有想过。 另一边,尹玉龙好奇地缠着李巧,想知道何青青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李巧了。 他也确实没去过姑射山,那些也都是听长辈们说的,不过他引以为傲。 所以说,李巧也没有说错。 你说李巧这女孩子,跟个男孩子一样,剑眉,短发,浅蓝色的运动装,说话嗓门也大,性格好胜,这样不温柔的女孩子怎么会有男孩子喜欢。 不,肯定也没有女孩子喜欢。 李巧睨了一眼尹玉龙,“想知道?” 看着尹玉龙点头,李巧顿时满足了:“我就不告诉你!”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尹玉龙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但他没说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憋屈,像一只受过极大委屈的小奶狗。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就是她说,要是我也跟着她走了,你跑了怎么办,我们可是付了一天的钱的。” 李巧骄傲地扬了扬脖子,好似一只斗胜的天鹅,骄傲无比,无比骄傲。 尹玉龙:你忘记我是可以跟着过去的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当何青青再次缓缓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清幽、寂寥、荒凉,这些稍微有些矛盾但又有些空旷的词,用来形容这处地方并不为过。 这里草木丛生,但大多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杂草。 何青青心尖一条:不会是遇到坏人,被绑架到这里了吧? 一股莫名的恐慌朝她袭来,但又马上被她否定了,如果是被绑架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守,也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捆住她? 何青青,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环境保护得好。要知道在蓝星,随着工业技术的发展,环境开始遭到破坏,不去一些深山老林都看不到这种自然的环境。 轻轻一嗅,鼻尖可以感受到到青草的嫩香味,虽是近黄昏,叶子也有稍带露珠的,在夕阳下折射出浅浅的黄晕。 除去不知道在哪里,这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何青青咬了咬牙,选定一个方向,朝它缓缓走去。她必须要在天黑前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落脚,天知道如果夜幕降临,这里会发生什么。 不说野兽,单是这里的花花草草,也足够养出一大波蚊虫,这她可吃不消的。 感觉走了不久,拨开眼前丛生的灌木,何青青看到了一座类似庙的建筑,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庙宇的存在? 虽然心里毛毛的,但不管怎么样,有一处地方落脚总比在不知名的丛林要好得太多。 庙宇有些破旧,横匾上挂了稍许蜘蛛网,半掩的门上也有蛛网,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有些蛛网已经残缺,蛛网上反常地挂着一粒粒露珠,好似小雨刚过。 横匾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做的,竟然没有受到虫兽的啃噬,透露着一股历史的气息。 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破旧不堪,但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其中的每一笔都能看出当年提笔之人是何等的风概。 “霍大将军庙”。 何青青辨认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上面的字迹,其实也不能怪她,自从蓝星一百年前一次大灾难,很多文化在历史的变迁中失去了,就连记载的文字也改变了很多。 “临汾父老乡亲为纪念霍去病大将军于建元二十七年修建,捐款人:李建国、刘三清、江红文……” 看到这,何青青停了停,后面是一串捐款人的名字,也就没有看下去的意义了。 作为一个酷爱历史的迷妹,尤其是喜欢霍去病将军的小迷妹,何青青皱了皱眉,根据记载: 霍去病在武帝建元元年出生,元狩六年去世,终年22岁,也有说是24岁虚岁。 这里为何是建元二十七年? 正当她思索之时,天空突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落到何青青身上,紧接着,何青青便消失在原地。 这一异象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就没了。来得神秘,去得也神秘,没有一点征兆。 临汾记者们纷纷记录这特异事件,把它写进历史奇异事件之一。而临汾气象工作者们也纷纷惊叹,直呼不可能。 李巧则一脸兴奋地拉着尹玉龙道:“我就说新闻不是空穴来风,这次肯定有人穿越了,好羡慕啊,为什么我没有遇到这种好事?”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尹玉龙也惊奇地看着:“之前新闻上的我也知道,不是什么穿越,只是专家们做实验而已,政府已经辟过谣了。不过这次倒真的把我惊到了,这逼真程度!这也太牛逼了吧?!” 04.茫茫大漠 何青青再次醒来,她震惊了: 这是一片沙漠,映入眼帘的只有单一颜色的黄色沙石,和无边的沙海,看不到一丝生命的绿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连吹过的风都是滚烫的,其中还夹杂了沙石,刮得脸颊有些隐隐有些疼痛。 如果非要她形容,大概也就是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大自然在这里把这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时间也被禁锢了。 纵眼望去,明艳的骄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耀眼得可怕。 而在地上,无数道沙石涌起、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无垠的金色的地平线。 这是哪里? 何青青试着走了几步路,发现根本找不到可以让她定位的点。 虽然现在热得难以忍耐,但何青青知道,不多时,落日便会西倾。 而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昼夜的温差会让她冻死。如果她能够不在这烈日下渴死或者累死。 也许她会成为蓝星第一个烤人肉干吧?她突然有些走神,继而无奈地笑笑。 何青青突然想起老师曾经讲过的话,在沙漠中尽量夜间行进,白天在阴凉处保存体力。 可是她看了看周围,除了黄色的沙石和被太阳晒得反光的黄色的沙石,什么也没有。 我命休矣。 何青青认命地叹了口气,只恨当初老师讲在沙漠如何自救的时候没有仔细听,到头来只能等死。 心下一动,何青青选定几个方向朝前走去,希望能尽快够找到一处山洞。 所以说,她这是遇到了灵异事件了吗? 或者这是一个梦,一个比较真实的梦?等她下次醒来,又会是另外一个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青青依旧在机械地迈着腿朝前走去,此时她的唇很干,想喝水。 沙漠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足印,有些足印被风卷起的沙子遮住了,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夕阳洒在何青青的脸庞,她心中复杂万分。 以前以为初中军训苦,后来初中的军训也不过如此,高中军训更苦。 以前以为高中军训是最难受的,现在明白了,高中军训也不过如此,有本事来沙漠中徒步行走几个钟试试? 贼老天,有必要这么害我吗?我上辈子是毁灭了地球还是炸了银河系。 我自认不是一个穷凶恶极之人,虽不能做到我男神霍去病那么英勇,名流千古;毛爷爷那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但我兢兢业业,奉公守法,是个良民啊…… 这个玩笑不好笑,我想回去,想回去。 何青青心里疯狂吐槽,嘴唇已经裂开了,溢出一丝丝的血。 此时她只觉得皮肤似乎要裂开了,被这太阳晒得疼痛难耐。 这太阳这么毒,紫外线一定很足,她不会得皮肤病吧? 她再也走不动了,脑袋也有点嗡嗡作响,双腿颤抖不听使唤,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开始涣散。 但她还在缓缓向前挪动。 终于……她倒在地上,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让她感觉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好想…… 永远就这睡下去。 哒哒……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听到了马蹄踩在沙上的声音,很轻。 轻到她以为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哒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不是幻听! 何青青心中开始激动起来,急忙从地上坐了起来,想呼喊,但嗓子好像卡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旋转,何青青不得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 她深深地知道她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她能做的就是祈祷那个骑马的人能够看到自己。 突然,她感觉脖子一凉,何青青猛地睁开眼,之间一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在夕阳下凝练着幽深的气息。 她毫不怀疑,只要再靠近一分,她的脖子绝对会溢出血来。 05.被带上了 看着架在脖子上,锋芒毕露的剑,何青青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兄弟要不要这样?先把剑拿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何青青不敢动,只是微微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和他身下的马。 嗓子真的很疼,疼到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眼前的人是一双凌厉的如峰剑眉,剑眉下眼神十分犀利,带着几分打量的神色。 高挺的鼻子,唇不算薄,也不是电视剧里的大厚唇,是性感,但又不张扬。 如瀑布的漆黑长发,只是用了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冠,用桃木簪子固定,随意地将它高高束起。 男子大概刚刚及冠,二十出头,衣服简装打扮,软甲配长剑。 他身下的马儿大概是正宗的汗血宝马,流的汗酷似血,每一根毛发在空中飘扬,仙气十足。 这匹马的体高只比她矮一点,1.6米左右。让她不由自主回忆起以前背诵的描述汗血宝马的句子: “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 何青青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如果对他的容颜打分,满分是十分,他绝对可以打九分。扣掉的一分是怕他太骄傲。 如果对这匹马的综合评价打分,满分是十分,它绝对可以打九分。扣掉的一分是太贵了,买不起。 眼前的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蓝星的现代人,反而像是战场上真正的将军。 莫非…… 她被人绑架到演戏现场了?演员都出现了,那导演呢?! 我的导演在哪里? 不过战场里的将军不都是一个个皮糙肉厚的糙汉子吗?奶油小生能胜任不? 不过这个演员演技如此之高,细节也十分到位,你看他握剑的手,上面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了,神特么太逼真了。 看来国剧有望啊! 不过,她真的好渴啊,不仅渴,还很累,心力憔悴。 要是让她知道谁弄她来这里,她非要把那人告上法庭,判他个绑架花季少女之罪,让他先去牢房吃几年牢饭再说! “你好好看。”何青青不由自主地赞赏道,“我……”想去见你导演,我不是剧中的演员啊。 看到有人,心里还给他定了个位,归为友人类。 颜值即是正义,颜值即是真理。 身为蓝星当代新青年,何青青也是一条妥妥的颜狗,看到帅气的人顿时忘记了方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姓甚名谁。 还没说完,何青青便昏厥了。 她发誓她不是装的,否则天打五雷轰。 “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剑眉一挑,红唇轻启,慢慢地弹出几个字节,明明是这样一幅美好的场景,但何青青晕厥了。 不然肯定又是在心里疯狂呐喊:好有磁性的声音,我好爱啊,爱了爱了啊。 见何青青真的倒地,男子心里骂了一句,面色倒不变,看不出什么。只见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流利,一气呵成。 初看只觉女子细皮嫩肉,不是他们这种常年征战之人,再细看见眼前女子,身着奇装异服,头发也只是及肩短发,不由皱了皱眉。 不是我中原人,也不似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男子本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把她丢在这里。 但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弟弟,曾经总是拉扯着他的衣摆,然后用甜糯甜糯的声音在他身后喊道: “哥哥好好看啊,以后小光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哥哥好好看,小光以后也要变成哥哥这么好看的人。” 害…… 还是带着吧,一个女人而已,量她有几分本事,在他手里,也休想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他有这份胆量,更有这份气魄。 06.悠悠转醒 “姑娘,你醒了。” 一个身着洗得发旧的浅蓝色粗布衣裳,面容稍微憔悴、略带菜色,年纪大约四十岁的大妈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拉开帐篷的大帘子,缓缓走进来,看到何青青醒来,慈祥地说道。 虽然大妈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口音,但何青青还是大致听懂了,当即便朝她露出四颗牙齿,柔和地笑了笑,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何青青发现,她此时躺在一张木床上,木床很是简陋,由两个木板搭叠而成。 下面是镂空的,只是简单地用了四个粗直的支架支起来,何青青心里推测,这大概是为了防范夜间的不知名有害爬虫。 透过被大妈拉开的粗制战争军用帘子,何青青可以看到,外面虽然是沙漠,但稍微带有些绿意。 “我叫翠华,姑娘若是有心,叫我一声翠姑就好了。” 大妈将手中黑糊糊的汤药递小心翼翼地给了何青青,帮她理了理头发,顺着她的头发,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喝下。 何青青轻轻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虽然还是有些嘶哑。 “翠姑。”何青青乖巧地喊了一句,垂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欸,欸~~好姑娘,我的好姑娘欸。”翠华似乎心里高兴,连应了两声。 翠华将何青青扶起来,坐在床上,又给她捂了捂棉被。 看着何青青把汤药喝完,翠华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好姑娘,告诉翠姑,多大了?怎么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漠北之地?” 翠华接过何青青喝完汤药的碗,乐呵呵地朝何青青问道。 闻言,何青青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道:“我叫何青青,如果不介意,翠姑就叫我青青吧。” “至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跟出去玩的时候走丢了醒来时就在一片茫茫的大沙漠里,除了沙子什么也没有。” “呜呜呜,翠姑,我好害怕,我在那大沙漠走了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一个人,我好害怕,好害怕……” 见翠华似乎是真心待她,何青青稍微斟酌了一下道,语毕,何青青把头埋进被窝,不去看她,而床褥也顿时湿了一片。 本来只是想在翠华面前演一演,谁知道演着演着倒是真的觉得委屈了,于是假哭也变成了真哭。 一哭出来,眼泪如决堤的江水,奔流不息。不过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开了很多。 人是会压抑自己的情绪的,当一个人的情绪到达极端时,必须以合理的方式发泄出来。 那些所谓心理疾病的人,大部分是因为情绪没有得到适当的发泄。何青青正处于要发泄的时机。 本来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中三年,以为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和闺蜜室友满怀期待的来到了山西临汾,结果却是走进了沙漠,走到了现在这处谁也不认识的陌生环境。 这里的穿着风格什么的,也和蓝星有很多不一样,让她有一种格格不入、无所适从的感觉。 见何青青伤心了,翠姑心里也难受。 她曾经有一个女儿,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逝世了,如果还活着,看来也是眼前这个叫做何青青的姑娘这种年纪。 也许和何青青差不多可爱,所以说,她是真心喜欢何青青的。 她活了四十多个年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在何青青身上,她看不上老奸巨猾和勾心斗角,她太单纯了,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这样出去会吃亏的。 而且,看得出来这姑娘是真心信任她的,那一声翠姑也叫得真诚,不似军营里的一些人……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想到这,翠华眼神变得深邃和凌厉,看到何青青时,又换成了一副长辈的慈祥。 翠华叮嘱了几句,让她好生休息,就离开了,还吩咐了帐篷外的人不能进去打扰她。 看得出来,翠华在这里还是有几分地位的,不过何青青在看到守在帐篷外的人,在翠华走后一脸不屑的样子,倒是平添了几分探究。 何青青现在肯定了,她何青青绝对是穿越了,成功当上了穿越洪流里的普通成员。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里是哪里? 那天在沙漠里遇见的那个骑马的男子到底是谁? 07.被安排了 休养了两天,看了两天这里的人进进出出,何青青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她现在或许也应该算是从军,但是说好听一点,算是后勤人员,不好听一点是匈奴的俘虏,暂时没机会到前线的,把他给敌军通风报信。 而她现在的时代是一个偏离正轨的西汉王朝,之所以说是偏离正轨,是因为有些东西跟她了解的史实是吻合的,有些却对不上。 那个在沙漠救了她的男子是这里的将军——霍去病。 根据这里的人交谈,已经她所了解的历史,应该就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 据说,霍去病是汉初大将军卫青的外甥,从小长相俊美,又善于骑射,因而在人群中出类拔萃。 在他18岁时,被汉武帝赏识,并特召为侍中。不久,武帝令他随他的叔叔卫青,北击匈奴,其后封为骠姚校尉。 卫青何许人也? 据《宫廷秘闻之卫青笑谈》有言:“卫青与汉王虽为姐夫与舅子的关系,即互相娶了对方的姐姐做妻子。(汉武帝娶了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做皇后,卫青娶了汉武帝最大的姐姐平阳公主做妻子),但我们不应该忽视其中更深层次、难以挖掘到的东西。” “比如说,为何据典故,西汉皇后陵一般在帝陵之东,汉武帝茂陵的东北面1公里处该安葬皇后的地方葬的却是——卫青……?这都指向了一个问题……” 虽为笑谈,作者有意曲解,给人造成一些联想,并不足以作为史料依据,但从中也足以看出卫青大将军在汉武帝刘彻面前的受宠程度。 而霍去病身为卫青最喜爱的外甥,从小也自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啊。 这次漠北之战,是霍去病主动提出,请缨赴往前线,不击退匈奴,誓不罢休。 现在她每天要做的,也就是和军队里的一些女人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做饭。 据说过几天要开始主动出击了,还要给军营里的人跳舞奏乐之类的。 或许是因为翠华,这里负责后勤的女人们也并没有为难她。大多数时候,她们的眼睛里都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一丝浪花。 只有谈到自己的配偶,谈到孩子父母,谈到凯旋归家的时候,她们的眼里才稍稍有一丝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看到这,何青青的眼神微闪,是战争让她们渐渐失去了对生活期望,这是她们的悲哀,亦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直到在何青青被翠华带来后勤部的时候,她们的生活才稍稍有点不一样。 何青青身为蓝星现代新青年,自然不会像她们一样如同行尸走肉。 短短两天,便用自身人格魅力,幽默的说话风格,奇奇怪怪的知识,和后勤部的人打成了一片。 “张姐,你绣的荷包真的、真的好看!” 闲下来的时候,何青青看到一个叫张文静,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 靠近了一看,原来是在绣荷包,荷包上是一对齐肩并飞的鸳鸯,绿色的线好似有了赋予生命的魔法,将两只鸳鸯展翅而飞的场面勾勒了出来。 荷包的背面是用黑色的细线写的先秦时候的《鸳鸯》一诗。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 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闻言,张文静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一下没稳住戳到了自己的食指,小脸“刷”的一下惨白,却急忙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捂住何青青的嘴。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将手放了下来,连忙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在看手指而已,刚刚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扎了,破了点伤口,哪有会什么荷包?”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后勤部的女人们听见。 “你是不是洗衣服蹲久了,头有点晕,我扶你坐坐吧。你看看,你看到的荷包,是不是这个?” 见她没有应话,张文静自顾自上前一只手穿过何青青腋下,作势搀扶何青青。 在她衣服的遮挡下,一只尖锐的发簪抵在何青青的白净的颈上。 何青青心里一跳,皱了皱眉,应道:“确实,天太炎热了,我头有点晕,张姐你扶我去那边坐坐吧。” 何青青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朝代盛行绣荷包吗?为什么在她的印象里,古代蓝星,直到清朝,荷包才盛行。 为何…… 不去想太多,何青青说完指了指一众后勤部人员休息的地方。 08.心事重重 随后一天,何青青被张文静的凶狠态度吓到了,以为张文静会找她麻烦,但都是相安无事。 谁会想到平日里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做事也柔柔弱弱、犹豫不决的张文静,居然会那么果断地拿出武器对准她。 何青青毫不怀疑,如果当时她要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她绝对会立刻把那柄尖锐的簪子送入她的脖子里,不给她说话的时间。 只是她一个随行,做后勤工作,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么危险的武器? 还有张文静那骨子凶狠劲,一点也不像这些后勤部的人,反而像是经过专门培养过的。 她会是敌国的奸细吗?是匈奴?突厥?还是蒙古? 还是谁的卧底……是卫家?还是皇帝? 何青青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仔细搜索有关“张文静”的历史资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按理说如果有敌国奸细,漠北之战不会这么顺利。 自古以来奸细卧底的下场都不太好,但怎么着也会留下一两个名字吧? 或许“张文静”这个身份就是假的,还是说这个时空偏离了原本正常的轨迹,所以很多人和事都没有,只有大致的主线走势? 就这样,何青青忐忑思考了又一天。期间,翠华来看过她一次,问她对这边的环境适应得怎么样,倒也没有提起有关何青青的家在何处,要去哪里之类。 可能是怕小女孩伤心吧,不过在走的时候,翠华也带走了张文静,说其它地方也需要人手,瞅着张文静这女孩子可爱惹人怜,就让她去试试。 本来何青青有意想提醒一下翠华,让她注意一点张文静,但想开口,怎么也没说出口。 这是人家的事情,她没有资格去说,而且就算说了,谁会信了?而且在这军营里,恐怕她的嫌疑不比任何人要少吧? 不过张文静的离开,也让何青青心里一松。 翠华好像是管着后勤的,身份很是神秘,除非她主动来找,否则一般是见不到人。 天气依然燥热难耐,士兵们虽然也是一脸疲倦,但依旧笔直地坚守在岗位,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又是一天,何青青还在纳闷什么时候开战,因为根据她的了解,这场战争是一场必胜之战,只是早晚问题: 漠北之战,霍去病再一次率军不远驰骋千里,以虎狼不可抵挡之势,一举深入匈奴腹地,一直打到了著名的狼居胥山。 匈奴之主在万般无奈之下,狼狈地率军向北逃窜,直到离开统治百年的漠南之地。 而又因为霍去病在狼居胥山郑重地祭过天,著名的诗句封狼居胥就由此而来。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在午饭后的某个中午,军中突然鼓声四起,将经常走神的何青青拉回来现实。 何青青抬头四顾,只见周围的战士们似乎听见了口令,朝某处有序集中。何青青不知道做什么,便急急忙忙跟在后勤部上百号人的后面。 难道这就是开战了?难道军中真的有奸细报信,怎么一点通知都没有。 何青青暗自纳闷。 跑了有那么久,何青青看见一处很大的高台,高台之上是几个坐席,何青青尝试着掂了掂脚,却发现距离太远了,前面黑压压的人头一片,根本看不清。 后勤部本来是比较靠后的,但不知为何,这次有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带着她们到靠前位置。 站着。 炎热的夏天,站在灼热的太阳下,何青青再次体验了一把战争预备之苦。 这大概就是主要人员要发言来鼓舞人心了吧? 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最多也就看了几集电视剧,但电视剧的情节,根本没有现实中这么震撼! 他应该会在上面吧?何青青心想。 到这军营也有几天了,或许是因为翠姑的原因,她的任务量比其它后勤部的人少很多,但也累得够呛。 后勤部的人是没办法见到上级将军的,她们的任务只是负责好他们的衣食住行,让他们能出门时安心打仗,回来时有一顿热乎的饭菜。 所以何青青再也没见过那个大家口中,所谓的“霍去病”将军一眼。 何青青心里闷哼了一声,毕竟是自己的男神,还是有点“近乡人怯”。再加上最开始的时候,出现的场合不太对,给她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骤然,鼓声停了,只见一个身着很繁琐但很精致的男子率先缓缓走上台…… 09.行刑前期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双诱人的桃花眼镶嵌在有些婴儿肥的脸庞上,一袭黑色的长袍加身,两只袖口用黄色的线绣了一条小蛟龙。 从做工而言,十分精细完美。再加上他上台时间比霍去病还要早,如此种种,可以推断此人地位不低。 何青青已经不敢全部用以前的历史知识来推测这里人物的身份了,而且她觉得她也没有这个眼力。 大概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什么的吧。也对,毕竟长相基因这么好,哪些好看的女子大部分都被皇帝纳入后宫了,后代又能丑到哪里去?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总不能是皇帝,皇帝会随随便便离开朝廷来这种地方受苦受累?反正,要是她是皇帝,打死她,她也不想来第二遍。 何青青注意到,男子后面紧跟的就是那天拿剑架在她脖子上的男子,也就是……霍去病? 他依旧是一双凌厉的如峰剑眉,剑眉下犀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高挺的鼻子,下面是那张不薄不厚的唇…… 此时他神色严肃,红唇微微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如瀑布的漆黑长发郑重地被用冠固定下来,桃木簪也换成了一根银簪。 他手上拿着一把连普通得如何青青的人都知道,是一把成色十分完美的槊,锋刃长达50-60厘米,随着他的移动,在太阳下有些耀眼,何青青不敢直视,只能微微眯着眼睛打量。 似乎察觉到什么,霍去病移开眼,远远地朝何青青那个方向望去,不知为何,何青青感觉他就是在看她,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而且是那种带有警示意味的看,他是警告她什么? 不要看他?这也太小孩子了吧?看都不准看。 不要轻举妄动?何青青有些不懂,如果他怀疑她的身份,为什么不让她在沙漠自生自灭,还把她带到了大本营,这不是更好地“顶风作案”? 不待何青青多想,她又看到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没印象,或许是不出名的将军和军师。 最后,她居然看到了翠华? 她还是之前那身打扮,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但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透露着果敢和决绝。 由此可以推断,翠华的身份绝对不低,只是她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突然间负责敲鼓的士兵又开始击鼓了,鼓声又响起来,“砰砰、砰砰”的声音直接振得何青青耳膜微疼。 再看周围的人,无论是征战沙场的士兵还是后勤部的女人们,面色都没有一丝异样,显然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 在何青青愣神之际,一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女人被押上高台,看背影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女人的肩很是颤抖,裸露在外的肩膀一大片带有淤青的雪白,但押解她的一左一右两个士兵丝毫不为所动,暴力地拉着她上了高台。 何青青只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肩膀青了,应该是拉扯的时候太用力了打上去的。 台上那个女人不断挣扎,在挣扎的时候,何青青只能注意到她的嘴被一块黑色的布堵住了,看不到她的脸。 看这架势,这应该是要公开处刑之类,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犯了什么大错。 不一会儿,直接一个大胡子刽子手在高台子上嚯嚯地磨起刀来,刀尖锃光瓦亮,映照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得何青青心里有些发麻,感觉进入了拍摄恐怖片的现场。 而在高台上的那个女人,看到这一幕早就惊慌失措,大小便失禁了,空气中顿时就弥漫着一股恶臭味,让前排的士兵们不由捂住了鼻子。 只见她两眼一翻,整个人就不再挣扎,昏死过去了。 这时,何青青才发现,高台上的那个被押解着的女人,居然是前几天威胁过她的张文静!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被翠华相中,调去了别的地方,做后勤人员了吗?难不成她的身份被发现了? 但是身份发现之后,不应该留下观察观察,再让她传导错误的信息给她的主人,为什么这么快就进行处刑了,不怕打草惊蛇吗? 正当何青青胡思乱想之际,台上的霍去病。朝他死死的盯了过来,看得她心里发麻。 突然间,何青青明白了,为什么以往都在后排的后勤人员,会突然间挪到前面来了,他们还真看得起她。 这倒是又一个嘲讽,何青青突然对这里没有了好感。 10.杀鸡儆猴 不一会儿,张文静口中的黑色抹布被左右两边的士兵粗暴地扯下来了。 但是她身上还是被五花大绑,绳索勒的他的身材勾勒有致,不少台下的士兵眼睛都看直了。 高台上一个副将模样的人,用眼神示意了旁边一个士兵,那个士兵立马会意,悄悄离开了。 不一会儿,只见他提着两桶水,狠狠地浇在了张文静的头顶,马上,张文静一个激灵,就从昏睡中醒来了。 提着桶的士兵见到这,一边走,一边笑骂道:“将走之人,还让你凉快凉快,我们军营待你不薄。” 此时竟也没有人理他,显然都是默认的。 没有了抹布堵住嘴,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张文静顿时口无遮拦,张口就骂道:“你们这群目中无人的走狗,迟早不得好死。” 左右两边的人听到这,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张文静的还算清秀的右脸直接红肿了一片,此时她也由躺在地上的姿势,变成跪在地上了,这对于她的膝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左边的士兵捡起地上的抹布,想要继续堵住她的嘴巴,鬼知道那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霍去病顿了顿,左手轻轻敲击着座椅,看死人的眼神看向张文静,继而对左右两边的士兵沉声说道:“让她说完!” 张文静桀桀地笑了两声,配上她红肿的右脸,看起来有些骇人。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霍去病,朝他吐了一把口水,又对着台上的霍去病骂道:“在平阳公主府,谁都知道公主府的小小女奴与胆大包天,竟敢与一个小官员私通,这可不是什么光荣事儿。生下了儿子又能光荣到哪里?也不过是个谄媚的主罢了。” 左右两边的人顿时暴起,想要手刃张文静,但又被霍去病的眼神制止了。 “就这些,没了?”霍去病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告诉你们的主子,别以为虚情假意地任用我的夫君,这能让我们对你死心塌地,这种给人一个巴掌,再给人一个枣子,就想让人对你忠诚,我张萱萱还从来没有怕过这样的。” 张文静已经有些面目狰狞了,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灭族之仇,我与你势不两立。” 霍去病哈哈一笑,不再言语。 翠华眼神敛了敛,冷声道:“你的姐姐为了上位,谋害皇亲,没有诛你九族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况且你看你这样有什么资本来谈什么势不两立?” 张文静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便把脸埋在双手中,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害怕。 这一幕看得何青青也沉默了,心情有些沉重。她原本以为张文静是个卧底奸细什么的,没想到却是背负着家族仇恨的复仇女子。 诛人诛心。 在脑海中搜了搜张萱萱这个名字,好像也没有什么印象,这个时代的轨迹,果然和她了解的时代轨迹有点不一样。 看了看太阳,时机已到。 张文静,不,现在应该称她为张萱萱,就被左右两边的人压着跪倒在地上,腰子挺直。 背后被粗暴地插入一个长木板牌,上面写着“千古罪人张萱萱”的字样。 刽子手朝她森森地朝他笑了一下,在阳光下露出8颗大黄牙。 直接他舔了舔磨得发亮的大刀,啧啧地感叹了几声,“它已经好久没有沾过血了,真好。” 何青青闭了闭眼,有些害怕。电影中的桥段要真实的发生在她的面前,还是和她看电影时的感受有很大的不一样。 电影毕竟是电影,都知道是假的。 但眼前即将被斩首的人,是前几天还和她有交往的人,真真正正的存在于她的生活之中,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有着她自己故事的真正的人啊! 但也不能说霍去病他们残忍,因为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敌人的残忍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更何况张萱萱还那么憎恨这群人呢。 被斩首之前,张萱萱反而不挣扎了,只是冷冽的勾了勾嘴角,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知道一个皇子死在边境,皇帝会怎么想,还会重用你吗?当年要不是卫家,我张家也沦落不到这个地步,你们才是罪该万死之人。” “哈哈哈哈哈,老实一点就把我放了,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免他一死。” 有了人质这一底牌,张萱萱倒也不是那么慌张了,倒是有些胸有成竹,打定了主意霍去病不会下令杀了她。 霍去病脸色微变,看向黑衣男子。 只见他云淡风轻地朝他笑了笑:“去病,你我相交多年,自知我性格。” “军法处置。” 刽子手接到命令,手起刀落。 太阳下,一阵白光闪过,何青青眼睛被晃了一下,只看到鲜血高高溅起,继而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地上,张萱萱不可置信的表情永远凝固了。 11. 张萱萱死了,张萱萱死了。 但是这,无论是对军营里还是何青青,心情都有点莫名的沉重,仿佛悬在头顶随时要落下的剑。 军营里,无非就是张萱萱死时所说的那番话,为何她会笃定皇子会死在边境? 是他们中计了,她把军营里的情况早早告知了敌军,导致敌军早有准备并且设下埋伏? 还是其它什么因素,比如说被下毒。 不管怎么说,张萱萱这一出成功地把战争往后拖了拖。 何青青则在揣测,霍去病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相信他先前不知道张萱萱的存在,带走张萱萱到底是翠华的想法还是霍去病,亦或者是那个神秘的,历史中没有被记载的皇子? 大概是为了警示她,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背叛汉军,背叛霍去病,否则,今天张萱萱的下场,就是明天她何青青的下场。 何青青想通了这一点,整个人被一身冷汗打湿了。 想起霍去病看向她的眼神,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相信这一招“杀鸡儆猴”让军中一些奸细也会心生畏惧吧,这样才能更加保证此次出军的胜利。 想起张萱萱平时里的一言一笑,何青青还是有些唏嘘不已。是不是没有她,张萱萱不会死得那么早? 何青青知道作为卧底,需要抱着必死的心态,她也不过是个导火线,霍去病是绝对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离开的。 她就是有这样一个直觉。 “危险。”这是何青青对霍去病的评价。表面看着对你放松了戒备,实际上你连他心墙都没摸到,更别谈走进去了。 这和她心目中的霍去病将军有些区别,但她也不能抱怨什么,毕竟来路不明,不被处死已经很好了。 也难怪。 何青青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 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来得很轻易突然的,如果有,也算不得真正的成功。 随后到几天依旧算得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张萱萱的话也逐渐淡忘出人们的脑际。 似乎悬在头顶的那把巨剑也悄悄远离了人们,军中众人心里也随之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垂死之人在努力给自己争取机会罢了,怎么值得大肆关注? 某处帐篷内,身着黑色衣袍的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意识到什么,只是单手划过身边的黑色剑鞘,一抹复杂的情绪划过眼际,随即闭了闭眼,不作言语。 霍去病也开始忙着操练着士兵们,带着士兵们在附近侦查敌军的蛛丝马迹,指定合适的作战策略。 同时,他也在暗中派人追查何青青的来历。 “有消息吗?”霍去病嘴角勾了勾,放下手中的自制地图,抬头看向帐篷的一个阴暗处。 随即阴暗处似乎抖了抖,不一会,出来了一个黑色斗篷男。 斗篷男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被斗篷遮住了,看不清脸,据说他小时候,他父母的仇家寻仇,放大火烧了他们一家,他的父母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斗篷男也因此毁容,因此羞于见人,即使成名后,也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而是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遮挡面容。 这点,霍去病是亲自揭开斗篷看过的。 这个时代,虽然以黑色为尊,但并不是除了皇家,没有黑色布料的存在。 斗篷男低了低头,对霍去病的态度颇为尊敬。 随即缓缓朝他走去,似乎只走了一步,但人已经到他跟前,霍去病也见怪不怪。 只见他嘶哑着声音,斗篷直直地对着霍去病,仿佛在和他对视。他沉声道:“并未找到任何有关那个女人的痕迹。” 通知 近段时间学校各科陆陆续续考试,一直到1.21下午四点半。 21晚上有班会,22~25有实践学习。 26坐车去广东过冬。 为备考,迎接考试,不挂科,不重修,存稿也已经发完了,决定停更,一直到27号。 怎么说,我前面扑街了很多小说,每本差不多三四五万字就写不下去了,忘记了前面的剧情或者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忙怎么着。 对话小说倒是完结了四五本,有些剧情自己都看不下去,愣是硬着头皮完结了。 我不知道一旦停更,能不能继续捡起来,顺着我的大纲继续写下去。 在这之前,我只是想减少一章的字数,还是保持一天一章,但是真的不行。 只是很突然地发现,我大学不能这么划水了,我家先生有点优秀过头了。再划水,我自己都没有面子去见他家长了。 突然又想起开学时候,信誓旦旦地给自己定了acca全科通过,顺利保研两个大方向的目标。 然而到大学之后,认真了两三周,就坚持不下去了。旁边有人睡觉,我也想睡觉;有人玩手机,我也想玩手机。 从周末也每天五点四十起床去教室自习的早起鸟儿变成了周末躺在寝室七点钟起床打游戏看小说的懒猪。 突然间,我自己都在怀疑这是我嘛?为什么差距会变化如此之大? 如果我还这样自甘堕落,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站在他身边?凭什么拿着我爸妈的钱在学校一天几十上百的花销? 我像一个突然间要回头的浪子,我想要好好复习bt课程迎接期末考,毕竟它还是全英文的教材全英文的考卷,我现在还有些看不懂题目。 这周周三,也就是一月六号下午两点开始考试,这差不多是acca第一堂非正式考试。 因为我那个班是前五门免考,正式的bt考试是接触不到的。 所以它对我来说,是acca第一考,我没有理由不去全力备考。 而且元旦也浪了三天,昏天黑地,人都玩傻了。 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唯有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写完这一本小说,就停笔吧,我也够了,累了。在对小说的热爱这一路,我从初一写到了大一,但没有写完一本小说是我这一段时期的遗憾。 谨以此言,与在座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