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子的英灵荣光振兴术》 关于补全章的一些说明 有许多读者接受不了上一章,原因很简单,因为神明太恶心人了。 但是为什么我不直接弄死神灵,原因同样也很简单:第一赢不了,所以厄尔克斯才会听从母亲的话努力变强;另外一点也是主要原因,时代的局限性。 厄尔克斯并不是现代人,他本身也是神之阵营的成员,但即便如此人性同样在他的身上出现,所以他才会看神灵不爽,即使对向是自己的父亲也会有种别扭感,他从小就被教育要服从神灵,但也不会如同其他人一样对神灵付出全部,他的听话是建立在【完成任务然后就可以轻松了】的被迫式服务。 他的所见也没有各位书友那么广,所以一些在现代看上去十分正常的事情,在他看来却需要极大的勇气去改变,在他看来正常的事情,却让现代人难以接受。 这是价值观的碰撞,我无法断言哪个正确,两者都是为了顺应当时的环境,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已经渐渐从神成了人,比起刚开始,他学会了站在人的角度去思考,比起一开始盲目的,只是为了完成母亲最后的交代而变强,他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理由。 所以恳请大家再多给厄尔克斯一些时间,不妨去等待人性的光辉在神子身上闪耀。 关于Rider厄尔克斯的补充设定以及杂谈(必读) 如你们所看见的,rider厄尔克斯是我创作至今写过最复杂也是最难写的角色。他的创作困难来源于他的虚无和矛盾。 在一方面,他是虚无,在召唤之初也就是诞生之初,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对任何事情都持不关心的态度,只觉得事情麻烦。 他的虚无来源于业火与冥水对人性的灼烧和洗涤,他属于人的部分已经极为稀薄,他的行为轨迹和行动模式已经向着神或者更准确来说,向着机器靠拢,他没有自己的善恶观,仅是为了完成指令。 这一点不必赘述,通过前文大家应该都可以得出,而真正麻烦的,是他的矛盾,甚至为了解释rider厄尔克斯因为自身矛盾而做出的行为,笔力不够的我必须要开一个单章来解释。 他的矛盾来源于两方面。一方面他保留了【厌恶】的情绪,所以他本能地抗拒着被命令,这一点与虚无的行为逻辑产生了矛盾。而第二方面,也是我觉的rider厄尔克斯最吸引人的地方,神性与人性的矛盾。 厄尔克斯终究是厄尔克斯,不论怎样的堕落,不论怎样的腐化,他终究曾身为人的英雄而存在,正如我之前在lancer厄尔克斯的小传中写的“厄尔克斯所背负的价值最终还是没有变成虚无”。而他所背负的价值,就是人性。 残存的人性会让他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但这种意识太过薄弱,有时候厄尔克斯根本就感觉不到,甚至会被rider厄尔克斯自身的厌恶情绪所打压。除了厌恶,厄尔克斯也有着其他情绪,但那些情绪都只是“身体产生了反应但灵魂无法回应”。 相比起lancer厄尔克斯,rider厄尔克斯是可悲的。人性的光辉在混沌的虚无中散发着薄弱的微光,他会渴求别人可以唤醒自己的人性,因此当rider厄尔克斯一反常态的开始怼人时,就是他最为矛盾的时候,或许在内心深处他渴望着有人可以阻止或者说服自己。 而虚无之神的矛盾心理,也促进了他唯一愿望的诞生——寻求真正的自己。 第一章今天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希腊,神与人共存的时代。 不,在这个时代与其说是共存,不如说是神支配着人类,一切都是由神作主,人类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先祭神,祭神或许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忘记祭神哪怕只有一次,那么不是诅咒就是瘟疫。 而这,就是我生存的时代。 “十五分。”棕发的半人马叹了一口气,敲了一下少年的脑袋:“你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吗?” 在这个极为混乱的时代,人们能活下去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谁还会没事去复习这些理论知识,这就像是末日时没人会去复习鲁某的名言一样。 “喀戎老师,学这些问题有什么用啊!”少年有些苦恼地抱头蹲防:“不是应该学习怎么战斗吗?” “嗯,连这种东西都不能掌握可就十分糟糕了。”被叫作喀戎的半人马叹了一口气:“就好比这道【站在五米高的地方以相同的力量投枪,怎样才能投的更远】,你看看你的回答,【我射箭】……” “本来就是对的啊,我本来就不会投掷术。” 少年将头低下,他看到这种题目就想到了那个泳池一边放水一边进水的问题。 果然不论在哪里学习都是痛苦的 “唉……”喀戎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少年是神明托付给他的,希望他可以将少年培养成一名伟大的英雄。 但是怎么感觉越养越歪了啊! 喀戎并不是第一个教他的老师,在他前面,已经有无数位老师折戟了。 早在少年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暴风之神阿勒米尔多就下达了神谕。也正因为这条神谕,他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人们的瞩目,少年的未来已经是注定的了:他必然会成为一位伟大的英雄。 而为了取一个配的上他成就的名字,他的父亲又降下了一条神谕,他将自己的孩子命名为厄尔克斯(eλeθepo),译为自由之人,他的父亲希望他以后能够像风一样自由自在。 在人们的关注下,随着他渐渐成长起来,他的特别之处也体现了出来。 作为神的儿子,伟大的半神,厄尔克斯的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意志力,年仅七岁的他就已经立下了人生目标——作为普通人活下去,直到有一天老死。 当然,厄尔克斯不但是口的巨人,他,还是行的高标!他用行动证明了梦想并不是说说而已的事情,梦想是需要努力拼搏奋斗的! 早在十岁的时候将请来的二十八位的老师全部气走,关是这一点,就足以显示他的不凡了。 但是人们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奇怪——他的父亲是神,而他是未来的英雄,想必也是这些老师还没有资格去教导神之子吧!当时的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英雄的老师理应也是伟大的人。 就好比教他枪术的老师,厄尔克斯拒绝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觉得学习这个会减运,所以拒绝了学习。 而作为厄尔克斯的生父,阿勒米尔多是理解自己的孩子的,于是在厄尔克斯十岁那年,他就像普通的父亲一样,辞退了“家教”,并将厄尔克斯带到了一个好地方——戒网瘾学校咳!他就将厄尔克斯带到了一座海岛上。 于是他的噩梦开始了。 当一个半人马带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来到厄尔克斯面前时,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的不凡了。 这就是喀戎与他的初次相遇啊,还有伊阿宋。 伟大的人民教师喀戎以冥河之水为誓许下豪言壮志,他将会把厄尔克斯教导成伟大的英雄,让他能够流名千古。 知道了这件事后厄尔克斯感动的热泪盈眶,拉着喀戎的马尾久久不能放开手。 就这样,以成为一名普通人为目标而在“英雄速成班”中努力拼搏奋斗的厄尔克斯,度过了人生中难忘的几年。 不,想必接下来的日子会让他更加难忘,因为今天,就是厄尔克斯的好师兄伊阿宋出师的日子,以后只有他一个能品尝到喀戎老师的教导了,不禁让厄尔克斯为不幸的伊阿宋感到遗憾。 但是现在也是关系到厄尔克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喀戎老师去为伊阿宋送行了,而自己现在也处于无人理会的托管状态。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逃跑——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不辞而别是对喀戎老师极大的不敬!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身处于海岛的缘故。 由于没有人理会,厄尔克斯只好用脚拔着沙子,但是扑腾的海浪却一下就把厄尔克斯勾勒出来的图案冲毁。 在沙滩边坐下,冰凉的海水冲刷着他的脚掌,厄尔克斯双手拖着脑袋呆呆地看着远方的云朵。 “真好啊,可以无忧无虑的。” “那么厄尔克斯,可以告诉老师为什么不想成为英雄吗?”耳边传来温和的男声:“在这个时代的人可是都想成为英雄的呢!” “喀戎老师。”看清了身边的人后,厄尔克斯重新将视线投向天边的云朵:“没有什么理由,就因为不想当而已。” “那也应该是有理由的吧。”喀戎跪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海面。 “相比起在这里问我,喀戎老师,你认为伊阿宋真的可以出师吗?”厄尔克斯明显是不想和别人多谈这个,立刻转移话题:“伊阿宋他,可是一点都不能令人放心的家伙啊。” 在和喀戎学艺的一年里,厄尔克斯什么都没有学到,想比起以前的那些老师,喀戎的恐怖更倾向于理论知识的学习……嗯,就是那种一道题做不出来,讲评后再进行检测一直重复到你会为止。 至于实战,大概是在理论之后吧? “是担心伊阿宋吗?”喀戎明显是误解了厄尔克斯的意思,微风拂过他棕色的长发,喀戎露出一抺放松的神情:“我接到了神谕,伊阿宋那家伙啊,在我这里学习三年就可以流名千古了。” “神谕啊,真的那么管用吗?”厄尔克斯目光有些迷茫,望着天空愣愣出神:“我啊,从小” “嘛,厄尔克斯,闲聊就到此为止吧!”喀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块泥板:“让我来检查一下你最近的学习情况吧。” 面色难看地接过石板,喀戎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柔声安慰道:“放心,都是我刚刚讲过的题目。” 厄尔克斯默默松了口气,然后将目光瞄向了第一题:在林间宿营发现周围有鸟屎意味着什么 厄尔克斯:“” 呃,今晚烤鸟吃? 该死,刚刚果然应该选择逃跑的! 第二章夕阳下除了奔跑还有习题 曾经有神谕预言过,即将诞生的婴儿未来会成为伟大的英雄。于是背负着众人的希望,被命名为厄尔克斯的孩子出生了,是的,从出生开始他背负的就是全国人的希望,他的生命并不属于自己。 他也幻想过,希望成长为可以被人们依靠的英雄,这种幼稚的想法一直存在着,直到他见证了所谓的英雄为何物之前。 用着发麻的右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厄尔克斯看向自己身边微笑着的半人马,夕阳的余晖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仿佛是在七岁以前,在母亲的怀抱里一般。 “老师,我刚刚是睡着了吗?”厄尔克斯有些失神,左手有些不安分地握住喀戎的马尾:“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啊。” “呜,是吗。”喀戎有些不适的将自己的尾巴从厄尔克斯的手中抽出:“是什么样的梦呢?” “很难说啊”厄尔克斯抓了抓银色的短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老师,今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如果我通过了测试就会让我出去的。” 似乎是怕喀戎又用他万能的脑子出一份试卷,厄尔克斯在半人马出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啊啊,这我当然知道了。”喀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 厄尔克斯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喀戎,他刚刚果然是准备再来测评一次的吧。 “不过厄尔克斯,”喀戎一脸认真地盯着厄尔克斯淡蓝色的眸子:“你不是不想成为英雄吗?” 喀戎还是记得到的,在厄尔克斯第一次登岛的时候,他眼中的死寂以及,作为风暴之神的阿勒米尔多染血的长矛。 “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要成为英雄!” 拉着他父亲的战甲,还只是孩童的厄尔克斯不愿意接受任何帮助。 “啊哈哈,毕竟英雄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也太危险了。”厄尔克斯摸着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且就算是我的话,成为普通人也需要自保来着。” “嘛,也是。”喀戎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虽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的谎言。 “说起来厄尔克斯,你有多久没见过人类了。”喀戎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问道。 “也不是很久啦,”厄尔克斯点着手指数了一下:“大概从伊阿宋走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嗯,老师?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喀戎甩了甩尾巴:“说起来也是我太着急了,那么厄尔克斯,你必须出去一趟了。” “不要。”出乎喀戎预料的,厄尔克斯果断拒绝了他的提仪:“今天我要去打猎,打猎啦,老师。” “不行,你该出门了。”拍了拍厄尔克斯的脑袋,喀戎语气坚决地说道。 “哎哎哎?”厄尔克斯露出夸张的表情:“已经到达这个时候了吗?” 已经到达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了吗?就像伊阿宋一样 “七年了,厄尔克斯,你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喀戎认真地注视着少年,或许可以称其为青年的家伙:“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或许是由于身上流趟着二分之一神血的缘故,厄尔克斯的武艺进步的很快,之前还很稚嫩的枪术,现在已经达到了英雄的级别。骑上马背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地纵横驰骋。 “可是喀戎老师”厄尔克斯有些欲言又止:“我并不想成为英雄,那” “这并不重要。”喀戎将坐在地上的厄尔克斯拉起。已经快和我这么高了啊…… 无声地发出这样的感叹,更使喀戎有了几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于他】的感觉。 “厄尔克斯,恭喜你。”喀戎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看到喀戎的样子,厄尔克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每次他看到老师露出这样的笑容,总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所以为了庆祝” 不会吧? “让我们来进行一次结业检测吧。”喀戎从身后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石板,放在厄尔克斯面前:“放心,这次的题目比以往都简单。” 看着表情逐渐变得纠结的厄尔克斯,喀戎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早在七年前,厄尔克斯刚刚踏上这座岛的时候,喀戎就已经接受到了一条神谕:在他这里将会培养出一位如流星般崛起的英雄 残阳似血,曾一度以为再也不会回想起来的记忆。所谓的英雄,只不过是将土匪赶走后的另一帮土匪罢了。他们霸占了居民的财产,也会被人说成是【居民献给他们的礼物】;甚至于连强抢民女这种事,都可以说是坠入爱河。 啧,恶心!这种英雄,谁想当谁当去! “厄尔克斯,记得不要随便相信陌生,别人给的食物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还有,不论干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记得祭神”一边帮厄尔克斯整理行囊,喀戎还不放心地叮嘱着:“算了,反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说你也应该会懂” 喀戎老师还是一如继往的爱操心啊…… 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喀戎老师的话,厄尔克斯望着远方的夕阳余晖愣愣出神。 看着厄尔克斯的样子,喀戎就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算是白讲了。轻叹一口气,喀戎将一杆标枪拿了出来: “这是你父亲留在这里的东西,他说了,等你离开的时候就转交给你。”喀戎将行囊打了一个结,挂在标枪的枪杆上。 “出发吧。”喀戎伸手轻轻地抚上了厄尔克斯的脑袋,似乎是为了配合喀戎的动作,厄尔克斯也微微低下了头:“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普通也好,受人尊敬也罢,只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喀戎低沉着嗓子,随后又突然笑了起来:“这是你父亲的原话。” “而老师我,要说的也和他一样。”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骄傲的学生!” —————————————————- 海浪推送着小舟渐渐远去,喀戎站在岸边目送着自己的又一位学生离去,这个岛上又一次的只剩下了自己。 “祝福你,厄尔克斯。” 直到已经看不见那艘小舟,喀戎才缓缓收回了视线,却在无意间瞥见了一块被放在沙地上的石板——如果喀戎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自己送给厄尔克斯用来路上解闷的题目。 “这家伙”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喀戎捡起了石板却发现上面并非是自己预期当中的空白。 「喀戎老师,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每次我的学生离开都会这么说,结果却一个都没有回来过。”喀戎抬起头,看着海的另一边,脸上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是这句谎,我却怎么都听不厌啊……” 第三章不来自凯尔特的野猪不是好野猪 茂密的森林中,一头野猪在林间悠闲地漫步着,不,或许称其为魔猪更加适合,他的身形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十分自然地跨过隐藏在杂草间的细小丝线,同时抬起蹄子在草地上轻轻一踏。 “轰———!” 伴随着四散的尘土,半径一米左右的深坑出现在魔猪的眼前,在坑洞的底部还插着几根木刺,尖刺似乎还泛着绿光。重重地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在嘲笑来人的不自量力。 这样的陷阱如果只是对附一般野兽可以说是十分优秀了,但是对于它这个“森林之王”来说还是太弱了一点。 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魔猪大人为自己的智慧点赞,它的尾巴甩了甩,向后慢慢退去,然后以助跑的姿势开始加速,用着与它庞大的身体毫不相符的敏捷越过了前方的坑洞。 “咔嚓——” 似乎是什么被引动的声音,刚刚还十分得意的魔猪大人,在下一刻被一张大网吊在了树上。 “哼哈,哧吭!” 感受到事情不妙的它收起了脸上人性化的懒散,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伴随着它身体剧烈地扭动,有着一人粗的树木开始摇晃起来。 “哧哧哧!” 三道破空声从绑着魔猪的树上传来,在魔猪惊恐的眼神下穿过了绳网,稳稳刺入它的后背,然后……连血都没有流? 猪兄有些疑惑,连挣扎的动作都忘记了,扭头看着自己的后背似乎没能刺透脂肪? “哼哈,哧吭!” 十分人性化地抬头,魔猪的小眼神略带鄙夷地看着树上有些挂不住脸的银发少年,发出的声音虽然相同,但是其中的韵味却已经改变了。 区区愚蠢的双足兽,连你猪大爷的防都破不了,拿什么和我斗? 似乎是心情变好的缘故,魔猪的智商又一次回来,尖锐的獠牙在绳上轻轻一割,伴随着轻微的撕裂声,绳网宣告破碎。 “轰———!” 这是地面凹陷的声音,魔猪眨了眨眼,它什么时候已经重到连地面都支撑不住的地步了? “哼哼哈哈哈哈哈!”在树上一直看着的银发少年发出了畅快的笑声,轻轻的从树上跃下,缓步走到坑洞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迷茫的野猪。 “在这附近布置了多少陷阱可是连我都不知道,所以——”银发青年又一次露出笑容:“你还是哇———!” 脚下突然一紧,蓝色的瞳孔中闪烁过一丝惊慌,随后他就被一根吊绳套在了坑洞左侧的树上。 “吭哧吭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魔猪可是很高兴这个胆敢小看它智商的家伙吃瘪,对着在树上晃来晃去的人类扬了扬獠牙,它露出一副得意万分的表情。 “这可真是糟糕了啊,我明明已经祭司过月神了啊……”厄尔克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难不成这头猪还是她家养的?” 在他沿途听到的传闻来看,遇到这种事的概率确实不小,也不泛有几名英雄狩猎时误伤了月神饲养在人间的宠物,然后被降下诅咒死去的故事。 真是的,明明是月神,却还是掌管狩猎的神明——啊,似乎自己的老爸也是呢,好像是什么风暴与自由之神。真是的,在这个神明支配人类的时代,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猪兄,我们现在可是一样惨啊。”如同一只虫子一样,厄尔克斯在树上摇晃着,他的弓箭和标枪因为刚刚的失误而遗失在了地上:“如果我们现在不合作的话,等三天后你大概就只剩下一摊皮了啦!” 野外的战斗不比和喀戎老师的对练,各种因素主导了胜负,即使是猪兄这样的强者一不小心也会面对饿死的风险。 闭上一只眼睛,厄尔克斯看着魔猪有些慌张的样子,露出一丝循循善诱的笑容:“嘛,我是没关系啦,反正一定会有人过来救我的,但是你就不好说了……” “吭哧吭哧!” 伟大的魔猪表示自己铁骨铮铮,即使是饿死,死在坑,从奥林匹斯山上跳下去,都不会去帮一个愚蠢的双足兽的! “那也就没办法了。” 厄尔克斯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这头魔物的行为颇为遗憾。 魔猪眯起眼睛,原来就不是很大的猪眼现在已经成了一条缝。只要他敢自己挣脱绳索,那么肯定会掉下来和它一个坑位,到时候哼哼,让你知道魔猪大人的厉害! 看着身下猪脸上几乎是明摆着的不怀好意,厄尔克斯轻叹了一口气,用着略显浮夸的语气说道:“本来打算好好和你相处的,但是你却视若无睹,没办法,我摊牌了!我要把你变成死猪。” “哼哧哼哧。” 魔猪只是人性化的发出了几声意义十分明显的叫声。 控制着身体重心左右摇晃,借着这份离心力厄尔克斯将自己甩在了树梢上,在魔猪即使拼命瞪大也没有大多少的眼睛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解着缠在自己脚踝上的绳结。 似乎是为了防止再一次重蹈覆辙,厄尔克斯干脆坐在树枝上将自己的行囊用绳子勾了上来——现在想想喀戎老师教的野外生存知识还真是管用啊。 尽管学的时候很难。 “那么,我就等几天后你饿死了再下去喽!”打开被喀戎老师塞得满满的行囊,露出里面一大袋的草药:“嘛,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哼哧哼哧!” 魔猪拼命的向上拱着,但是坑底的活动空间就只有那么一点,可以说只要它爬下,那么后腿就必须屈起来。 在魔猪嫉恨的眼神下,厄尔克斯咬了一口树果,然后将剩下的果肉丢在树下,并没有什么坑洞出现。 从树梢上跃下,厄尔克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绳索将自己的标枪勾了过来,在枪的沿途的林地上顿时又出现了几个“坑位”。 “那么,猪兄。”厄尔克斯用手擦拭着父亲赠予他的标枪——似乎希腊的人都喜欢赠送一些武器给后辈不过比起标枪他还是更喜欢用弓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厄尔克斯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从行囊中取出另一把木弓——为了以防万一,这种东西喀戎老师给他准备了三套。 将标枪搭在木弓上,由于本就不是什么配对的东西,所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既然普通的武器无法伤到你,那就试试神授的武器吧!” “哧——咔嚓!” 随着标枪的射出,木弓应声而断——这也是正常的,凡人之物又怎能怎能承载神之器。 不过手感意外的挺不错。 标枪轻易贯穿了魔猪的后背,将它钉死在了坑洞中。 “喂喂,猪兄,还活着吗?活着就吭哧两声,我保证点到为止。”厄尔克斯扫了一眼似乎没有动静的魔兽,发出了试探性的询问。 “吭哧……” 在听到魔猪声音的同一时间,厄尔克斯干脆利落地拔出标枪,然后对着魔猪的后脑刺了下去。 魔猪没有任何防备,被厄尔克斯的偷袭命中。 “这次应该死透了吧?” 由于是第一次打猎,周围并没有专门担任“生死探测装置”的老猎人,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走在坑洞边上,单手抓住黑色的枪身将它连同魔猪一起捞了出来——这样即使猪兄诈死搞偷袭,厄尔克斯也有可以反制的手段。 而令厄尔克斯失望的是魔猪似乎并没有什么后手,在被丢弃到地上之后就一动不动地躺着。有些无趣的将淡金色枪尖上的血迹甩掉,厄尔克斯又不相信的将枪刺入魔猪大张的猪嘴中捅了捅。 没有反应,看来是死透了。 ----------------------------------------- ps:为什么不直接用标枪投掷,因为小厄的那个技能没有点满,保险起见还是用弓 早八点更新 第四章英雄の不归路 “嗯,看样子这个也不行。” 将小刀放回行囊,厄尔克斯看着毫发未伤的魔猪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抹决意。 握紧手中的标枪,锋利的枪尖轻松刺入了魔猪的皮肤,手腕轻轻转动,标枪在厄尔克斯手中仿佛是剥皮刀一般。将神器当作剥皮的工具,估计也只有厄尔克斯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将剥下来的野猪皮整齐地叠在一起,在狩猎结束之后绝对要像月神献上祭品——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污秽抹在草地上,厄尔克斯双手合十:“月神啊,我能找到的只有这些,请将就一下。” 或许一般人会选择用肉来祭祀,毕竟魔猪的皮稍微进行一下加工,就可以成为一件不错的防具,但是厄尔克斯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将猪的皮毛披在身上,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用猪肉当祭品也没多大问题,就是觉的挺浪费的。 轻轻跃上树梢,布满陷阱的地面他是不敢走了,如果一不小心触发了自己布置的什么必死陷阱,那么他的生命估计就到到此为止了,要知道喀戎老师赠予的药草中有不少都是剧毒物,他可不想试一试。 而且这种死法想必也会很丢脸吧,第一个自己被自己干掉的神子什么的——这种留名千古的事情还是交给伊阿宋来做吧…… 站在树梢上略微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下方的土地,这里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相反,在这附近还有一片村庄,而这片林地也是那村庄猎人赖以生存的地方之一。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估计会苦了那些猎人。 这种事情他也在之前的旅途中听闻过:英雄在屠杀了魔龙之后并没有替龙收尸,死去的魔龙完成了生前没有达成的目标——它尸体所散发出来的尸毒屠灭了一个村庄。 “果然还是应该收拾一下。” 沉吟了片刻,厄尔克斯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自己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显得和那群讨伐魔物的英雄一样了?所以果然应该将陷阱全部拆除,这样才显得自己是在打猎。 轻叹一口气,厄尔克斯在确认树下并没有自己挖的坑之后,重新从树梢上跳了下来,他记得自己布置的陷阱应该不是很多,大概也就是周围这一带来着。 所以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去管这种危险的事情,但是作死的本性还是驱使着他们这么做。 不过 “这一带貌似还挺大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厄尔克斯轻叹一口气:“希望这段时间不会有猎人来打猎吧。” 看了一眼剥皮后瘦了一圈的魔猪——现在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是太胖。犹豫了一下,厄尔克斯拖着魔猪的耳朵向前走去。 “猪兄,这可怪不的我啊。反正你死也死了,用身体试一试你生前没有体验过的陷阱,想必你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吧……” “反正这些陷阱都是给你准备的。”厄尔克斯嘀咕着似乎是在给已经无法回答的宿敌解释问题:“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很显然时间是不够的,尽管“痛改前非”的魔猪已经拼尽全力“投身入”森林安全建设,但厄尔克斯仍是听到了男人的呼救声。而在听到呼救声的同时,厄尔克斯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触发的并不是什么必死的陷阱,最起码中招后还能说话。 将只不过是身上中了几支箭矢,被木锤砸了几下的魔猪搬到身前,标枪十分自然地插进猪后腰,魔猪被厄尔克斯推着向前。随着魔猪的推进,呼救声越来越清晰,厄尔克斯已经可以看到呼救的人了。 和他一样,触发的都是绳索类型的陷阱,左脚被一个绳套牢牢地挂在树上,整个人如同蜘蛛一样在树上晃来晃去,看他的穿着打扮,并不是什么土匪,只是普通的猎人,这一点从遗失在旁边的木弓就可以看出。 将标枪从猪后腰上拔出,染血的枪尖划过绳子,同时一脚将魔猪踢向树底——并没有什么机关触发。 猎人摔在了魔猪柔软的后背上,脂肪为了他减缓了震荡的感觉,所幸猪血已经干涸,要不然厄尔克斯还得赔给对方一件干净的衣服——要知道他身上可没有带货币。 “抱歉,先生。”厄尔克斯将猎人扶起:“周围的陷阱是我狩猎这头魔猪的时候布置的,很抱歉将你卷进来。” 嗯,就是这样。先发制人,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向我索要赔偿了。 “别别这样。”先生这样的称呼让猎人有些受宠若惊,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厄尔克斯的打扮:“啊,你,您是英雄吧!” 染血的标枪,狩猎,以及他刚刚踹过来的巨大生物,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绝对是英雄。 “我是不是破坏了您的……行动?”中年大叔小心翼翼地开口,纠结了片刻,吐出了一个还算是像样的词。 “不不不,我并不是什么英雄。”看着大叔的样子,厄尔克斯就知道他误会了:“我来到这片森林也并不是什么试炼之类的,我只是过来打猎而已。” “真要说的话”厄尔克斯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个猎人罢了。” “是这样吗?” 他刚刚说了“试炼”对吧?这家伙绝对是英雄没错了! “那么猎人大人,您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呢?” “呜,去哪里?”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虽然对于这个同是猎人的大叔对自己的称呼有些疑惑,但最起码他相信了自己并不是英雄。 比起称呼,厄尔克斯反而更在意自己接下来的去处,本来如同【你吃了吗】一样只不过是日常的小问题却难倒了他,他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被喀戎老师强制赶了出来,浑浑噩噩的在各地游荡,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我不知道。” 十分诚实地回答,不过相比起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果然还是有点对不起被误伤的居民。 标枪在猪后腰上划过,将魔猪的两条后腿切了下来——他本来就只打算要两只后腿,多了他也带不走,更何况现在猪兄的样子实在是影响食欲,所以—— “大叔,剩下的这些就给你了,作为误伤你的补偿。”厄尔克斯弯腰将猪后腿抗在肩上。正当厄尔克斯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向久久不能起身的猎人大叔:“也请你帮我宣传一下,和附近的猎人说一声,让他们这几天不要出来。” “啊嗯。” 中年大叔仿佛呆住了一样,直直地盯着厄尔克斯的脸,让他稍微有些不自在。 等猎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银发的青年已经离开,就只有自己和一只不明生物面面相觑。 “这是送我的?” 看着面前千疮百孔的怪物,以及被不知道什么砸的面目全非的头头颅,猎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这家伙陌名的像一头猪。 ———————————————- 本书的时间线会有些细节性的调整,就是改一下主要角色的年龄而已。 第五章所谓人之命运 “所以完全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啊。” 月光洒落在树梢间,透过枝叶的缝隙映射在青年的脸上。 刚刚才饱餐了一顿的厄尔克斯现在感觉自己有些困了,摇了摇头,试图将睡意驱逐出自己的脑袋,除非是极为熟悉森林,而且对于自身实力非常的自信的人,否则千万不要在森林中睡着。 谁知道森林里会出现怎样的魔物? 将标枪握在手中,只有这样才能给心里留一些安全感。他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一点都不想成为名声显赫的大人物。 “啊,应该快要走出森林了。” 希望那些魔物还是别来找自己吧。希腊那么多英雄,像赫拉克勒斯、佩琉斯哪怕去找伊阿宋都可以。比起自己,明显是他们更馋魔物的身子。 如果可以的话,厄尔克斯还是想和兔子搏斗,安全又不浪费食物。 枪尖挑开遮挡住前进道路的灌木,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晚特别困。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气息的厄尔克斯一咬牙,从身上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原本是用来切割皮毛而带出来的东西,却因为最近遇到了太多奇特的东西而一直没有用上。 为了不影响自身的行动力,厄尔克斯将刀刺入自己的左手大臂,刺痛感让本来昏沉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将自己的衣袖扯下,在伤口处进行简单的包扎——厄尔克斯并不想让血腥味引来野兽,他的目的仅仅只是清醒地走出这片森林。 啊啊啊,现在终于知道战车的好处了。 神血带来的超凡体质让厄尔克斯的伤口更容易愈合,随着时间的推移,刺痛的感觉渐渐消失,困意再一次涌入脑海。 如果自己也有一辆战车不,仅仅只是最普通的马车就够了,那么现在想必已经走出森林了吧?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森林中重新恢复了黑暗,颠簸的感觉传来——自己似乎正在爬上坡?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果然舒服多了……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厄尔克斯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世界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发生了变化。 山峰仿佛是在云中生长出来一样,厚厚的云层根本就看不到山脚到底是怎么样——或许这座山本就不存在山脚吧。 “奥林匹斯……山?” 有些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名词,传闻中希腊诸神生活着的地方,凡人永远无法踏足的圣地。 “我的孩子,你来了。” 平静的男声从身边传来,下意识的向旁边看去,旋转的气流逐渐汇聚成人形。 “父亲” 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个词,向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性叫爸爸,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眼前的银发青年的确就是自己的父亲。 “你的眼睛越来越像你母亲了。”男人伸手抚摸着厄尔克斯银色的头发:“还有个头,已经快和我一样高了啊。” 不,和你比起来我还差的远呢。 虽然贵为神灵,但是阿勒米尔多却一点也没有神灵该有的样子,从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开始,他就比自己高两个头,到现在仍然比自己高两个头。 啊啊啊,我知道,身为父亲绝对不能比儿子矮对吧。 “很高兴能再一次见到你。”阿勒米尔多轻咳一声,作为风暴与自由之神,厄尔克斯完全不明白这和他窥探别人的内心有什么关系 “那么这也说明你也在成为英雄的道路上迈进了一步。”将厄尔克斯被自己揉乱的短发重新理顺:“对此,我感觉到非常欣慰。” 不,我仍然一点也不想成为英雄。 偏过头,不去注视阿勒米尔多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受不了父亲对于自己的期待,那对他来说太过于沉重,并不是他所想选择的人生。 他所憧憬的绝不是那种人渣般的人生。 “我知道,你母亲的死对于你的打击有些沉重。”看透了厄尔克斯心中所想,阿勒米尔多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但是她也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于是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作为一名“英雄”去献祭给另一名自称为英雄的人渣吗?我一点都不想成为这种英雄! “她,你母亲的命运已经注定,这是命运女神下达的结果。”阿勒米尔多的身影化作一团风,出现在厄尔克斯目光直视的地方:“而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为她善后,仅此而已。” “哼!” 轻哼一声,厄尔克斯将头再一次偏开没有说话,他相信自己的父亲绝对会忍不住偷看自己的内心——这连他讲话的功夫都省去了。 “好开心,小厄尔克斯终于肯开口了。”出乎意料的,阿勒米尔多突然笑出声来:“嗯,这是我近几年来第一次听到你对我说话呢!” “你在胡说什么啊!”被阿勒米尔多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的有些不知所措,脸色突然变红起来,厄尔克斯一跺脚对着面前自我陶醉的神奇家长喊道:“我可不是专门听你啰嗦才来这里的!” 我是被你强拉过来的 他知道,他的父亲是爱着他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无法怨恨他的父亲,只能将这份憎恶转移到所谓的【英雄】身上。哈,真是连自己都感觉到可笑的想法。 “嗯,我知道!”风暴神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捏来捏厄尔克斯已经有些棱角的脸:“今天我可是听到了很多啊。” 切,蠢货风神…… 挣脱开父亲的手,厄尔克斯又一次将头偏向了旁边,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子的,估计他的信徒也不会相信吧!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了。”神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收敛,声音中难得带着一丝严肃:“你的征程即将开始。” 真是的,这次又是什么?非要弄的这么神秘,你是十四岁(注1)的小孩子吗? “前往阿库亚斯岛的,我的祭司会告诉你。” 居然还真是正事?不,相比起这个你居然还有祭司? 挑了挑眉,厄尔克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难得正经的父亲,但是立刻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身体逐渐透明的父亲叫道: “我才不想成” “去吧,风的孩子啊。”风暴之神弯下身子,男人拥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在与自己有八分相像的青年耳边呢喃着:“愿你永不受来自于天空的伤害” “还有,抱歉。” 风势加大,周围的一切也随之破碎,一切又恢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步……不,似乎脸上,有些湿? 是泪水吗——当然不可能!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狰狞的大脸,从似乎是嘴的地方滴出了什么液体,这大概也就是他感觉到湿的原因。 “你这家伙……” 向旁边翻滚,厄尔克斯躲开了刺向他头颅的兽爪,将标枪挡在自己身前,死死卡住那张不断向自己逼近的兽嘴。 “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厄尔克斯一脚踹在野兽的腹部,顿时激起了大片尘埃。 ———————————————- 注1:根据史学家研究发现十四岁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蠢的时间段,于是教育家让这个时间段的学生封印在初中二年级。 第六章论遇上刀枪不入的野兽如何应战 “谁允许你舔我的?” 厄尔克斯将随身携带的标枪对着被踹飞的野兽投掷了出去。 在踹了那狮子一脚后厄尔克斯并没有放弃追击——虽说听有经验的猎人说过狮子在受到攻击后会因惊吓而逃跑,但万一自己的攻击正好击飞了对方的凶性呢? “吼!” 事实证明厄尔克斯的那一脚并没有对野生的狮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对方灵巧的向旁边扭开,让过了枪尖,而厄尔克斯也是早有预料,一扯连着标枪的勾索,硬生生改变了枪的飞行方向。 标枪准确地抽打在了狮子背脊,但是出乎意料的,枪尖并没有划破狮子的皮毛,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随后被啪的一爪子拍在了地上。 “这样啊。” 拉动着栓系在枪尾处的勾索,重新将标枪拖了回来。 这可真是不妙啊,第一次遇到连神造兵器都无法破防的生物,果然不是一般的野兽吗? 尽管很想杀了这头没经过他同意就随便乱舔的蠢狮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厄尔克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或者说他的求生意识很强。 眼睛向后瞄去,这次的狩猎完全就是被动应战,事先并没有祭祀过月神,而且这头狮子弄不好就是月神散养的物种之一。 果然还是应该逃跑吗…… 没有任何荣辱感,打不过就跑,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虽然也不是没有战胜它的办法啦,但是那样,会很麻烦。 不过万一把它引到旁边的村庄那可就糟糕了——到时候还是要自己顶上去。 我这种人,打打猪兄就已经是极限了,狮子的话还是交给其他英雄比较好…… “吼!” 狮子低吼着抬起头,恼怒的表情就想吃饭的时候被虫子打扰了一样,虽然不会太过生气,但是肯定会一巴掌结束小虫子的生命。 狮子压低身体缓缓向厄尔克斯逼近,它会让这个弱小的虫子明白什么是绝望。 “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是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你想吃了我”一边向后退去,厄尔克斯企图远离狮子,但是夜晚的森林实在是难以捉摸啊。 “嗯,这么算起来好像还是你的错呢!” “吼——!”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狮子先生已经看到了这个人类正在后退——这在野兽面前就是畏惧的表现,一旦人类示弱,凶猛的野兽就会本能的去袭击。 仿佛是猪兄附体一样,狮子君也以极不科学的速度向着厄尔克斯飞扑而下,锋利的爪子弹出,在月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茫。 下意识的将标枪护在身前,由枪身传来的巨大力道让厄尔克斯不住的向后退去,眼看着就要撞向身后的大树。 这年头连一头畜牲都学会用诡计了…… 双手松开枪杆,同时身体向下钻去,而狮子君由于惯性仍然不住的向前奔跑。 一腿扫向野兽的下巴,想象中将狮子抽飞的景象并没有发生。果然是力道太小了…… 向左边翻滚,躲开狮子的利爪,一扯手中的绳索,将标枪重新抓回手中。 “吼——!” 感觉到自己被区区一只虫子戏耍,狮子君发出怒吼,似乎有点像无能狂怒。 趁着这个空档,厄尔克斯也不攻击默默地爬上离自己最近的树木,居高临下的和狮子君大眼瞪小眼。 “狮子君哟,现在我们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要不就此别过怎么样?”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厄尔克斯从行囊中取出草药和树果。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喀戎老师送的东西终于快要用完了,真是可喜可贺。 “吼吼——” 这就是你分手的理由? 虽然和前面的怒吼声都差不多,但是却清晰地表达出了它的不甘。它,狮子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胆敢欺骗它的家伙……更何况它现在还饿着呢! “啊啊,那就没办法了。”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厄尔克斯可没有忘记就算长得再怎么离谱,狮子也是猫科动物,而猫科动物普便都是会爬树的。 但是很遗憾,就没有他厄尔克斯对付不了的大猫。 看着下方的野兽吃力的向上爬去,厄尔克斯还不忘丢两个果核在它脸上。 虽然狮子君不说话,但是想必它现在的感受不是很好,狮子虽然有爬树这项技能,但是树木的高度不能太高,树皮不能太过光滑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它真的爬不上这棵树。 “吼——!!!” 似乎是放弃了一样,狮子任由自己沿着树皮向下滑去,在树干上留下道道爪痕。四足落地,狮子恨恨地瞪了一眼在树上惬意地咬着树果的人类,向后缓缓退去。 放弃了吗…… 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遇上了一只不会爬树的。闭上眼睛,累了一天的他这次是真的想睡觉了。 颠簸的感觉传来感觉有些不对劲! 猛地睁开眼睛,并不是自己在晃动,是自己身下的树木在晃动——是那头狮子! 狮子君仿佛是中了邪一样,不断用头撞击着树干。 “啧,麻烦!” 立刻站起身来,但是摇晃着的树梢却差点让厄尔克斯跌下树去。 将背后的木弓取出,三支木箭向着狮子的后背射去,当然没有任何效果,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再一次受到挑衅的狮子君,撞击树木的力道猛地加大,伴随着一阵咔嚓声,足有两个厄尔克斯那么粗的高大榆木应声断裂。 在树木向前倾倒之前,厄尔克斯早有准备般跳下树梢,手中捏着与树果一起从行囊中取出的草药。 最起码知道了这家伙是个刀枪不入的狮子啧,那么肯定是和哪个神有关系了啊! 一边奔跑着,厄尔克斯将草药涂抹在枪尖上,对于不止一次尝试从喀戎老师那逃跑的他来说,也就只有这个能拿的出手了,但是在愤怒的野兽面前,还是不够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被拉近。 希望来得及吧…… 脚下发力,非常灵活地跃过一株树苗——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喀戎老师说身体的潜能是无限的了,这株树苗少说也有一米来着。 屡次三番被挑衅的野兽立即也跃过了树木,尽管身体还在半空,但是它的眼睛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锁定猎物了,只是空无一物的森林让狮子君有些不知所措。 “谁想和你比蛮力啊,蠢狮子!” 身下传来的声音让狮子君下意识的向下方看去,入目的是不断放大的枪尖。 刺痛! 深入骨髓的疼痛让狮子哀嚎了起来,一直刀枪不入的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疼痛,一道血柱从狮子右眼的位置喷涌而出,并且像是不断生长的植物根茎一般向着身体中扩散。 砰! 狮子的身躯倒在地上,不住地挣扎起来,厄尔克斯又将自己的标枪向着它的右眼中推了一下,身体迅速后撤,躲开了胡乱挥动的兽爪。 枪尖上已经涂抹了喀戎老师赠与的毒草,面前野兽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了。 “人类不是野兽的对手,所以他们用武器武装自己。”默默地爬上树木,厄尔克斯看到那头狮子又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你太过依赖于自己的皮毛了,蠢货。” 厄尔克斯一脚踩在狮子的脖颈,双方的攻守瞬间易位。被疼痛摧残的狮子终究暴露了他是家养宠物的真相,连被激发出的凶性都没有让它继续攻击。 默默地松开了弓弦,木箭向着野兽勉强睁开的左眼射去,在箭尖上,散发着幽绿色的光泽。 “当你遇到我的时候,你的失败就已经注定。” ———————————————— 求推荐票,拜托了。 第七章你的人生注定不会平凡 狮子渐渐没了动静,仿佛是真的死了一般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保险起见,厄尔克斯并没有立刻下去,受伤的野兽才是最为可怕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不是发狂的狮子的对手。 右手用力拉扯着绳索,沾染着狮子血液的标枪回到厄尔克斯手中,从凹陷的眼珠中并没有血液流出,似乎血液已经干涸了。 面无表情的再次射出几支箭矢,目标都是狮子君“死不瞑目”的右眼。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几道肉沫喷溅出来,然而狮子仍然没有动静。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死透了…… 从树梢上跃下,厄尔克斯以狮子的尸体为圆心,绕着它转圈,时不时对着野兽的尸体射出两箭,一直到了天边渐渐吐出鱼肚白,厄尔克斯才走到了狮子的尸体边。 伸手抚过狮子巨大的头颅,触感十分冰凉,看样子应该死去很久了。 “狮子君啊,这可怨不得我,我可不是特意鞭尸的,你我都是为了保命而已。”再次熟练地操作着标枪切割着狮子的皮毛,但是这次的效果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这可真是难办了。” 放下了手中的标枪,根据刚刚的触感,就算自己再怎么用力都无法刺入狮子的皮毛。 难不成要把整只狮子都献给月神? 上下打量着比普通狮子要大上不少的狮子君,本来他是打算拿着它的肉体去换钱的,他现在可是非常穷的啊…… “人造的武器无法伤害到它,你可以试试用它的牙齿或者爪子。”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提示着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谢谢啊”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身后声音的来源:“雅雅典娜大人?” “嗯。”少女轻轻摇晃着小脚,坐在树梢上脸含笑意地看着身体逐渐僵硬的银发少年:“初次见面,风之子。” 嘴角微微抽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别人用这个名字称呼他。 呆呆地看着树梢上的女神,厄尔克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仿佛是这几天霉运缠身般,麻烦的神一个接一个出现。 “你刚刚斩杀的是尼密阿巨狮。”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话更好理解一般,智慧女神又换了一种说法:“本来它应该被赫拉克勒斯斩杀才对,毕竟这也算是他的试炼目标之一。” 点了点头,赫拉克勒斯这个名字他倒是经常听喀戎老师提起过,而自己好像在无意间破坏了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师兄的试炼。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少女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赫拉克勒斯那边的话只要换一个试炼内容就可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还以为是破坏了诸神的好事,所以特意派你过来给我下诅咒呢。 不过似乎自己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不知道智慧女神大人找我有什么事?”低下头,丝毫没有神之子该有的硬气——不,就算是神之子也好像矮人家一头:“如果我做的到的话一定会替您完成的。” 虽然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都挺无聊的,但是他们应该没有闲到跑出来指导人们该如何祭祀才对,即使是号称最欣赏英雄的智慧女神也是一样。 “真是懂事的孩子,非常具有成为英雄的资质。”笑着夸奖了厄尔克斯一句,随即收敛脸上的笑容:“这事情也不是太难,我需要你去讨伐魔物,美杜莎。” 什么东西? 厄尔克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雅典娜,自己似乎并没有地方得罪过她才对,就算是祭祀的时候也没有忘过她的份,为什么她会让自己去送死? “雅典娜大人,我觉的此事不行,我打不过她。” 关于美杜莎的传闻他也曾听喀戎老师说过,已经剿灭了不少前去讨伐她的英雄了,其实力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他可是打头狮子都累的够呛的普通猎人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不是已经被珀尔修斯干掉了吗? “啊啊,虽然都在传她其实被珀尔修斯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珀尔修斯最后居然放过她了。”女神有些不高兴地嘟囔着,不过转瞬就将这点小情绪放下。 “这把弓就是先给你的礼物,再怎么说你也祭拜了我七年。”将通体呈红褐色的长弓取出,随手丢给下方的厄尔克斯。 下意识地接过神弓,虽然这么说感觉十分对不起喀戎老师的传统手艺,但入手的瞬间厄尔克斯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那两把小木弓可以媲美的。 “智慧女神啊,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认为自己是那个魔物的对手,”嘴角抽搐着双手抬起手中的神弓:“所以还是把它以及讨伐美杜莎的任务一起交给赫拉克勒斯吧,也算是补偿他的一个试炼。” 抱歉了,师兄。反正已经坑过你了,也不在意多这一次了…… “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去。”虽然无法读心,但是她也大致了解厄尔克斯的想法:“不过获得了你父亲的加护,似乎那个家伙对你的威胁也不是那么大。” 呵呵,真是抱歉,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给我的加护是什么,弄不好是保佑我一辈子找不到工作之类的 “弓你就先拿着吧,这是赫菲斯托斯打造的弓。还有美杜莎”嘴角微微上扬:“你也看着办吧。” 伴随着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少女轻灵的身影在林间消失,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可真是糟糕了啊。”苦笑一声,厄尔克斯将弓收了起来,看来自己必须要把击败美杜莎提上日程了。 弓肯定是舍不得丢的,赫菲斯托斯的名字他也听说过,在身为火神的同时还是工匠之神为什么希腊的神都是有兼职的? 千万不要答应神灵的要求,但是一旦答应了,那么必须要完成。在这个神灵真实存在的时代,没有任何人胆敢欺骗神灵。虽然传闻中雅典娜十分喜欢培养英雄,但是自己也并不是英雄啊。 更何况欺骗了神灵的英雄就不再是英雄了。 眼神不自觉地瞄向旁边沐浴着晨光的狮子君,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将标枪当作箭矢,轻轻放在刚刚入手的弓弦上。松手,狮子君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嗯,似乎还挺顺手的? ----------------------------------------- 1、翻阅《希腊神话》就会发现几乎所有有名英雄的试炼都是由雅典娜发布的。 2、小厄的父亲阿勒米尔多是风暴与自由之神,他授予的祝福一般与“自由”有关,比如“保佑流浪汉一辈子找不到工作”之类的,但是毕竟是儿子嘛,祝福总要与众不同一点。 第八章英雄的启航 有些狼狈地走在街道上,刚刚将从狮子那里剥下的皮换成了一大袋金币,剩下的东西全部都祭祀给了诸神。 但是回想起刚刚路人注视过来的目光,陌名感觉到一阵心慌,似乎自己除了衣衫褴褛些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阿库亚斯岛啊。”陌名感觉到有些忧虑,自己真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记得那可是在科尔基斯附近。但是 又想起自己与某智慧女神的不平等交易,又是一阵头疼。以自己现在的武艺想必就算是拥有神的兵器也无法战胜美杜莎,那么自己也就只能找自己的父亲帮忙了。 啊,对了说到自己的父亲,似乎他还给自己弄了一个什么加护来着,可惜和狮子搏斗的时候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就是了。 补给了一些食物和衣物,厄尔克斯并没有在城镇里多加停留,径直向着村外的森林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城中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请问一下,大叔。”在即将走出镇口的时候,厄尔克斯抓住了一个即将进入森林打猎的中年男人:“离这里最近的港口是在哪里?” 有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是要坐船的吧……不知道路费够不够。 “这周围并没有港口啊,小哥。”长着一张毫无特色路人脸的中年大叔上下打量了一下厄尔克斯:“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准备出去讨伐魔物的英雄吧。” 这里的人还真是对英雄有奇怪的幻想 “不,我并不是英雄。”笑着摇了摇头,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一般,厄尔克斯特意将自己木弓取出:“如你所见,我只不过是一名猎人罢了。” “啊啊!是您!”但是猎人大叔并没有给厄尔克斯面子,突然失声大叫起来:“不会错的,神谕说的人绝对就是您没错!” 什么东西!? 有些回不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那个中年大叔兴奋地叽叽喳喳着,似乎还提到了什么雅典娜之类的 ---------------------------------------- 十分正常的开局,村里的居民在祭祀的过程中忘记了向月神阿尔忒弥斯献上贡品,恼羞成怒的女神降下神罚,放出了尼密阿巨狮在森林中祸乱。 于是一群脑子不好的居民在脑子同样不怎么好用的村长带领下,不但不向阿尔忒弥斯摆设贡品反而向智慧女神雅典纳求助。更加出乎预料的是,雅典娜却真的回应了村民的呼唤,不久当地便传出一则神谕: “七天后,将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英雄带着太阳神给予的弓经过这里,他会帮助你们将尼密阿巨狮击杀。” 然后就在昨天晚上,善良的女神或许是怕他们这群凡人不知道如何分辨,又一次传来了神谕: “那名英雄会自称为猎人。” “所以这就是你们向我求救的理由?” 看着在台下从村长到成年村民整整齐齐跪成一排的壮烈景象,厄尔克斯感觉自己彻头彻尾的被雅典娜耍了,估计智慧女神一开始说的是赫拉克勒斯,但是昨天晚上由于自己的突入打乱了她的布局。 这么一想的话,女神大人又是送弓又是指路的行为也算是说得通了,估计那个讨伐魔物美杜莎也是她半路才想到的理由吧。 “英雄大人,还请你救救我们吧,那头狮子已经快将我们逼死了。”红光满面的村长大人哭的稀里哗啦,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有它的存在我们就不敢出去打猎,村中的粮食也一天天减少,现在已经快要不够了。” 其实我刚刚还遇到一个准备出去打猎的来着…… “我来教你们一个办法。”有些受不了村民的高贵仪式,厄尔克斯轻叹一口气:“把村中的余粮全部献祭给月神,乞求她的原谅。” 真是的,她可是神王最为宠爱的女儿,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在祭拜的时候忘记她 “可是”有些秃顶的村长看上去特别精明:“如果她还是不肯原谅的话,我们就只好挺而走险的去森林中打猎了,所以” “所以还是让我直接去杀了尼密阿巨狮?”厄尔克斯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就算我真的杀了尼密阿巨狮,但是如果月神想的话还会放出尼密阿巨熊、尼密阿巨猪、尼密阿巨人,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 站在身扫视了周围跪下的人,说实话,厄尔克斯并不喜欢这么重大的仪式,会践踏别人的尊严。 “我不可能庇护你们一辈子。”将擦拭干净的神弓重新背回背上,厄尔克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去吧,相信了解到你们心意的月神一定会将狮子君收回去的。” 反正那头狮子确实已经回不来了 径直挤过跪着的人群,厄尔克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密林之间,独留下一群村民对着空地愣愣出神。 树林间隐约可以听见鸟鸣声,阳光中透露着清新的味道,果然比起宣闹的人群他还是更加喜欢森林一些。 林间突然传来莎莎声,厄尔克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出来吧。” 没有回应,只有一只野兔从灌木中蹿了出来,转瞬又消失在了另一处灌木中。 猜错了? 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当然没有什么超级厉害的感知能力,他只是觉得现在应该会有人来所以才开口的。 “你怎么知道我出现了,风之子。”坐在树梢上,雅典娜轻轻摇着赤足:“而且为什么不承认呢?你明明已经成功击杀了尼密阿巨狮了吧?” “我一点也不想占有这份功劳。”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月神的问题。自己似乎惹上大麻烦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似乎是看出了青年在担忧着什么,女神露出一丝淡雅的微笑:“月之女神的神庙在卡吕冬附近有一座,她还是挺好说话的。” 果然被看出来了吗? “谢谢女神大人。” “还有,如果你想出航的话,可以去色萨利。你的父亲也很赞同你去那里。” 现在自己哪有心情出海啊,肯定会被月神干掉的吧?自己可是拿着她狮子的肉祭祀了她本人啊,绝对会被下诅咒的吧? “你会去的,对吧?” 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消失的女神,厄尔克斯头也不回的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如您所愿,智慧女神。” ————————————————- 看书不投票,非酋两行泪 第九章转角遇上那个谁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现在厄尔克斯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上一个村庄把金币一起换成干粮,或者用剩下的钱买辆马车代步也行。 “我又不能吃金币啊。” 果然金钱什么的还是够用就行了,自己行走的道路又不会出现什么“好心的车夫”,这些金属在此处还不如一片面包有用。 如果他的方向感没有错的话,只要越过这片森林,自己就快到阿卡迪亚王国了,也就是快到卡吕冬附近的样子。 “诸神在上,如果不是因为我实在没有粮食,绝对不会打猎的。”双手合十,刚刚招惹了月神的他可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对方只要抬抬手,自己就会立刻暴尸荒野——或许不是自己那个神灵老爸拦着,自己或许已经被一群野猪围观了也说不定。 特意拿出小刀将自己的皮肤割开,企图用血液的味道吸引周围的野兽,就像是狮子君一样。 “伟大的月神,当我洗清自身的罪恶时,一定会将贡品双倍奉上。” 这片森林虽然不小但并不是很丰饶,一路走下来厄尔克斯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野兽。 “啊啊啊,或许是月神真的生气了。” 拿着小刀在树皮上刻下一道浅浅的切痕,这样可以让厄尔克斯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有没有迷路。 将木弓提在手上,眼睛在四周扫视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在一路上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发现。 叹了一口气,厄尔克斯找了一片树荫下坐下,长期的跋涉让他精神有些疲惫,身体上倒是没多少感觉就是了。 果然,每到这个时候都想要一辆战车啊,可以不用走路来着…… 喝了点水休息了片刻,他并没有选择在这里过夜,在森林中休息是不智的行为——尽管他已经不止一次那么做了,但是每次都因为要警戒野兽而睡不好就是了。 继续向着森林深处走着,或许没有等自己碰上野兽就走出森林也说不定,到时候就用身上的金币在城中换一些面包。 越向着深处靠近,颠簸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还来? 似乎是联想到了某次不好的回忆,厄尔克斯将用来装饰用的木弓收起,手上不知不觉握紧了黑色的标枪。 所幸预料中的眩晕感并没有传来,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嚎叫声也让他知道了震感的来源。 又是一头猪兄? 挑了挑眉毛,厄尔克斯的眉宇间逐渐有了一丝喜意,看叫的这么精神,一定没有得什么瘟疫,那么能发出这么大声响的野猪一定够他饱餐一顿了。 缓缓向着声音的来源摸索过去,伴随着一阵树木的咔嚓声,野猪撞断了一棵两人粗的树木从森间冲了出来。 这是 厄尔克斯瞪大了眼睛,当然并不是因为野猪撞树——这种事情见的太多反而觉得习惯了,或许某一天当厄尔克斯遇上一只不会撞树的野猪时会发出“这只猪好废啊”之类的感慨吧? 野猪似乎是看到了厄尔克斯,朝着他一挑獠牙,红着眼睛向着厄尔克斯冲了过来,而野猪这一低头,后背上的伤口便显现了出来——这是一只别人正在狩猎的野猪。 受伤的野兽是最为恐怖的野兽。 眯起眼睛,当野猪即将来到自己身前时,厄尔克斯脚部发力,整个人向上跃起刚好躲过迎面而来的獠牙。在空中十分自然地转身,同时将手中的标枪投出。 淡金色的枪尖没入野猪粗壮的脖子中,将它钉死在土地上。被击中要害的野兽从嘴中吐出几口血沬,渐渐没了声息。 但是很可惜,饥饿的人才是最恐怖的动物…… 稳稳落在野猪尸体前几步的地方,厄尔克斯转身看向倒地不起的野猪,踏前一步准备将自己的标枪拔出。 嗖! 破空声传来,一支箭矢落向着厄尔克斯飞来,但是不等它击中目标,林间突兀地刮起一阵巨风,将箭矢吹飞。 将自己的标枪拔出,厄尔克斯对着从树上跳下来的少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抱歉,抢夺了你的猎物。” 毫无疑问,野猪背部的伤口就是眼前这位少女弄出来的,自己才是那个“强盗”。在这个荣誉比生命更为重要的希腊,为了自己的猎物击杀强夺者也并不过分,更何况对方似乎只是想警告他。 如果没有那阵风的话,箭矢想必会落在自己脚边吧。 看样子是个好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厄尔克斯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踏前一步,似乎是准备和她交谈,但是又碍于面子,不敢率先开口,只能尴尬地看着对方。 并没有理会有些别扭的厄尔克斯,少女径直走向刚刚断了气的野兽,她要拿回她的猎物。 “等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厄尔克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我有了别的想法了,我并不打算和你抢猎物。” “但你确实抢了我的猎物。”声音清冷,似是为了防备厄尔克斯一般,停下了脚步,少女将弓拉满对着厄尔克斯。 “这个你应该去问它去。”厄尔克斯抬起下巴指了指一边的野猪,同时举起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对于这种不知深浅的人还是尽量不要开打为好,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碾压。 虽然喀戎老师的确说讨过自己如今的武艺并不输于任何一人。但是这种夸奖还是不要当真为好——毕竟喀戎老师对伊阿宋也说过同样的话。 “啧。” 少女收起弓,干脆不去理会厄尔克斯。像他这种人她不止见过一个两个,更有甚者向她求过爱,男人基本就是这样的。 “那你能不能把猎物还给我。” 冷眼看着厄尔克斯,绿色的女猎人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 “关于这件事,我想是当然没问题的。”没有等女猎人说出下一句话,厄尔克斯又话锋一转补充道:“那么我是否可以花钱购买你的猎物呢?” “抱歉,我对交易没有兴趣。”女猎人将野猪从厄尔克斯的脚边拖过来,似乎对于厄尔克斯的交易并不感兴趣。 “啊啊,算我求你了。”厄尔克斯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求人的感觉,只会让女猎人想给他来上一箭。 “由于某些原因,我得罪了某位女神,现在我的身上除了钱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内容,厄尔克斯看到猎人小姐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希望! “也不是不可以卖给你。”猎人小姐转过身子,露出了侧脸:“不过交易就交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当然,我也对男人没有兴趣。” 第十章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作为一个从小在山间长大,有着如同野兽一般生死观的猎人来说,猎人小姐比起一般人更懂得弱肉强食的原则,通过争抢得到战利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既然有更好的方法化解矛盾,那么又何必非要打一架呢? “事先申明一下,这头猪的毛皮我还有用。” “当然,我只需要可以裹腹的肉就行了。”说着抬起头踢了踢躺在一旁的野猪,比起厄尔克斯之前遇到的那头要瘦上不少,而且现在天气转凉了不少,也方便食物的储存,厄尔克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我只要野猪肉就行了。” 虽然最后一击是他达成的,但是捡漏的这种行为让厄尔克斯无颜去分享战利品,反正购买也是可以的。 无论如何,只要能不饿肚子对于厄尔克斯就是极好的。 从钱袋中随意掏出一把金币,强硬地塞在猎人小姐的手中。 挑了挑眉,猎人小姐掂量着手中货币的重量,似乎有些惊讶:“你确定你只要野猪肉。” 如果他塞给自己的不是黄铜而是真正的金币的话,那么对方绝对是亏大了;而如果他给的是黄铜的话自己一定会一箭射暴恐他的脑袋。 “啊,剩下的不能给你了,我毕竟还是要出海的。”似乎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猎人小姐眯起眼睛注视着银发的青年。他不会连货币的购买力都弄不清楚吧? “我说,你是第一次和别人交易吗?”突然的,猎人小姐对着面前的青年产生了一丝好奇。 哪怕是常年待在森林中的她也清楚物价,就因为她也是人。只要是人,就绝对无法脱离群体,因为人类生产力的单一注定了要和别的个体进行物质交换。 “啊,应该不算第一次吧?”厄尔克斯割猪皮的手猛地一僵:“算上之前和村里的居民交换干粮之类的。” 还真是 走到厄尔克斯旁边,猎人小姐拿出一柄剥皮刀,熟练地切割着野兽的皮毛。 “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外人了啊。”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喀戎老师坚持让他出来见识世面的原因了,估计再等时间长一些,自己或许连怎么正确的与人交流都不知道了吧?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名誉、荣耀之类的吗?”在野猪割下的皮毛上擦拭了一下染血的刀刃,扭头看着厄尔克斯:“躲在森林里面可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下意识的,猎人小姐就把厄尔克斯当成了和她一样的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我是对那些东西无所谓啦。”联想到喀戎老师所在的小岛,似乎也差不多算是深山老林了:“反正我不打算出什么风头,也是不会做什么打败恶龙迎取公主之类的美梦,那并不符合我的身分” “我只是想尽快的完成神赋予我的使命,然后” 发丝抽打在厄尔克斯脸庞,还伴有阵阵清香,让他不由一阵失神。 “然后成为英雄?”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离对方距离太近,猎人小姐默默向着远离厄尔克斯的方向挪了几步。 脸上换上一副似乎是嘲讽的表情,猎人小姐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十分熟悉,因为已经不止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了。 “然后似乎没有想好。” 停顿了片刻,厄尔克斯发现在完成智慧女神交给自己的使命之后,的确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么想起来自己似乎还要感谢全能的智慧女神,帮自己决定了人生的方向 “哈?” 显然猎人小姐对于这个答案有些吃惊,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在那之前”厄尔克斯切下了一块猪后腿:“我得先前往卡吕冬的月神祭坛,洗刷自己身上的罪恶。” 尽管在当地村民看起来这反倒更像是荣耀就是了…… “那么猎人小姐……能告诉我阿卡迪亚王国怎么走吗?”本来想问一下能不能一起同行的,结果看着猎人小姐越来越危险的目光,厄尔克斯又换了一种问法。 唔,果然向第一次见面的人搭讪是愚蠢的决定。 “走出这片森林就进入了阿卡迪亚的境内了。”绿发的女猎人留下这句话后,拿着刚刚切割下来的野猪皮轻盈地跃上了树梢。 “那个,方便交换一下名字吗?” 对方并没有回头,正印证了对方那句“对男人不感兴趣”的正确性。 “还真是冷淡啊……” 准备继续引出话题的厄尔克斯有些尴尬,心底闪过一丝失落,就好像是初恋破灭了一样。 眼神又瞟向剥皮后瘦了一圈的野猪,最终目光停留在它的牙齿上——那理应是属于那位小姐的战利品。 将标枪刺入野兽的嘴中,枪尖轻轻一挑将整只野猪牙挑出,又用同样的方法拿到另一只牙齿。 下次见面的时候还给她吧…… “至少要把名字问出来。” 把玩着手中的獠牙,厄尔克斯立下了一个可悲的目标——至少要在前去无形之岛前找到她,要不然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接下来”看着仍然没有尽头的茂密林海,厄尔克斯架起火堆,准备烤一只猪腿休息片刻:“又到了在森林中生火的时候了。” 喀戎老师教导过,千万不要在森林中生火,这样会吸引来附近的野兽。 一不小心自己似乎就做错了。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似乎是由于月神的怒火,自己夜晚的生活过得特别悠闲,并没有时不时过来打个招呼的野兽,直到天边吐出鱼肚白,厄尔克斯也没能看到第二只野兽。 迎着晨光,厄尔克斯向着森林的更深处进发,如果行程不会出现问题的话,今天他就能走出这片森林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伴随着厄尔克斯的继续深入,周围的树上也多了一些人为的痕迹。 一般来说猎人并不会太过深入森林,因为夜晚的森林比白昼更加危险,只是普通人的猎手们并不能很好的保全自己,所以太过深入森林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当然猎人们制造的痕迹,也很容易成为旅人们辨认方位的重要标致—— 阿卡迪亚,就在前方! 轻轻抚过被划开一道细小切口的树干——这是他前不久留下的标志,厄尔克斯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接下来谁能告诉他该干什么? ——-———————————————- 求推荐票 第十一章所谓启程并不是说说而已 前方,就是卡吕冬城 仿佛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庇佑般,就连厄尔克斯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刚从森林中出来,就被好心的猎人告知月神祭庙的所在。 可以说这次行动是大成功! 在距离卡吕冬城郊的一处村庄中停下来,对干粮进行了一些补给——在解除月神降下的诅咒之前,看来自己只能靠它们活下去了。 早在厄尔克斯刚踏入村庄,便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宣闹的气氛。 “这里似乎还挺热闹的,是在举办什么庆典吗?” 来的时候因为有急着去补充干粮没怎么在意,直到现在将身上的负担放下后,厄尔克斯倒是对这里的变化而感到好奇。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村庄了,虽然每一次待的时间都不长,甚至连话都不能说上两句,但是前面几个村庄的气氛都十分冷清,然而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正常现象——本来就是嘛,连自己都已经养不活了,还有什么时间去多管闲事? 由于祭拜的时候总是容易漏掉某些神灵,所以人们的生活过得并不是很好。不是这边一个神灵降下什么,就是那边什么神灵丢下些什么。 在这种危险隔三差五来串门的情况下,有闲心去聚会还不如去想想下顿该吃什么。 而唯有在集体祭神的庆典上的上面,久经压抑的人们才能这么热闹。 说实话,厄尔克斯对于祭神的庆典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怀着“这万一不是祭神庆而是周年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顺应着人流挤进了人群。 周围十分拥挤,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在厄尔克斯周围也是一群没有挤入人群中的迟来者,但是每个人都如同朝圣一般用着最大的嗓音喊叫着不怎么美好的话语,脸上洋溢着不正常的红晕。 这显然不是祭神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厄尔克斯更加好奇最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可以让村民如此兴奋。 或许是文艺会演之类的 凭借过人的身体素质,厄尔克斯轻易在人群中穿梭,没怎么经历过锻练的普通村民根本就挤不过他。 虽然对被挤出去的村民有些抱歉,但是厄尔克斯显然好里面发生的事情更多好奇。 村民着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剪裁了彩色的布料挂在家家户户的上面,在广场正中央还临时搭建了一个高台。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厄尔克斯对着身边一名村民问道,显然他并没有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特别的日子。”被询问的村民发出了怪异的笑,任哪个正常人看了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厄尔克斯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那么又是什么呢? 望着村民,希望他能接着回答。 村民却并没有回复,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如果你不装神秘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感觉到高兴。 不动声色地盯着村民,但是村民只是大笑着,习惯性地想去拍厄尔克斯的肩,却在注意到他手中的标枪时猛地停下,随后手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收回,讪讪地离开了这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正午,整个上午人们都像是疯了一样对着空无一物的高台喊叫着,而厄尔克斯也感觉自己像疯了一样,居然没有离开这里。 “但是这也是你的选择,不是吗?风之子。”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令厄尔克斯感觉到一阵心安——最起码不用担心女神大人会生气。 这一次厄尔克斯并没有看到智慧女神的身影,如果神不想现身的话谁都别想看到。轻柔的声音让厄尔克斯一度认为女神也挤在人群当中,就在自己的附近也说不定。可惜自己身边的都是一群仿佛狂信徒一样的村民。 “月神不希望你现在去见她,我也是如此。”这么说着,智慧女神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如果你能解决这件事,让诸神见证你的英勇,想必月神也不会与你多做计较的。” 这是又把自己当打工仔了。 “至于这里,毕竟诸神也不想让悲剧再一次发生了,但是诸神又不能过度干涉人间的事物。” 难道诸神干涉的还不少吗——厄尔克斯差点脱口而出,随后他又握紧了拳头,说到底,自己似乎也是属于神之阵营的。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散,智慧女神并没有再次传出声音——越过神谕直接传达命令,这对凡人来说已是很大的荣耀了。 估计自己就算现在离开,卡吕冬的月神祭祀那边也不会接纳自己——不,卡吕冬那边究竟有没有月神的神庙也是个未知数,或许从头到尾都是被智慧女神骗过来当打工仔的。 会产生这个念头其实也并不奇怪,因为以厄尔克斯的视角,他正好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同类的气息——他也是神之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厄尔克斯的视线,黑发的高大男子将头扭了过来,金色的瞳孔看向了这边。 就在这时,广场的远处传来巨大的骚动,杂乱的声音聚在一起,就连厄尔克斯也听不太清楚。 人群突然移动了起来,从中间敞开了一条宽道,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扎眼,厄尔克斯也只得随着人群缓慢移动,但是另一边,那名如同雄狮般的男子就暴露在了空地上。 不过现在大家似乎也没有时间理他。 一个女人——她长相年迈,脸上的肉都松弛了下来,人的四肢如干枯的枝丫。 这大概是一位高达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此刻却被毫无尊严地绑在十字架上,粗如婴儿手臂大小的麻绳狠狠捆住了她的四肢。 这是什么? 有些无法理解,厄尔克斯问向旁边的村民,这时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少女:“她这是” 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正是如花的年纪,只是她露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这是令人愉快的东西。” “让这种人不,让这种东西生存在世界上不是很让人恶心吗?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英雄大人。” “你知道她多少岁了吗?她才二十岁。”少女的视线触及到老媪,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恨意:“就是因为有这些东西存在,我们才会活成这样。” 第十二章所谓的英雄就是在于不断挑战 神掌控着人间的一切,但是他们并不会直接干涉人间的事物,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传达自己的意旨,因此诞生出了许多预言家。 不知何时,在不知名的村中诞生出了这样的一名预言家:相传她获得了神一样的智慧,可以看透一切神谕。然后她肆无忌惮的一一告诉人们。 因此她被众神所嫉恨,不论是她的不知收敛,还是与神到达同一水平的智慧,都为她引来了不幸。神降下了诅咒,原本最受欢迎的预言家,变成了人人厌恶的灾兽。 她所在之处,便会有灾难袭来。甚至于她的子女,她的后代,都是如此。 诸神为了分别她后代与其它人,青春女神永远剥夺了她们的青春,导致她们会在十六岁之后极速衰老。 ‘唯有将灾厄之人消灭,随后献给神灵,才能平息诸神的怒火。’ 接收到了神谕的村民都这么说着,将她以及她的子女们抓了起来,每年都会将她们中的一位献给神灵,以确保第二年的平安。 当然事情是真是假已经无处探寻了,事到如今,这个仪式已经持续了太久,现在的村民只不过是在享受过程本身罢了。 事实上,这种不人道的献祭已经不止一次吸引过来英雄了,已经不止一次有“英雄”闯入这里,企图解救这种“老媪”,但是在得知这是献给诸神的祭品后,却都悻悻地离开。 他们想成为英雄,因此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基于【让名声更响亮】,但是这也必须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如果是得罪神的事,那还是算了吧…… 这种“人造的英雄”每年都会来上一两个,然后像小丑一样为盛大的祭典添上几分乐趣。 站在人群中默默看着这一切,厄尔克斯并没有选择出手。他并没有出手的理由。 “你不打算出手吗?”女孩的笑容有些僵硬,在看到厄尔克斯标枪的一瞬间,她就断定了对方是一名英雄:“这可不符合英雄之名啊。” 如果我是那些看重名誉的家伙,估计我会第一时间将你这个不懂得尊重的家伙打一顿。 “我说,你说话的语气让我很厌啊。”对于这种人,厄尔克斯并没有讲礼貌的打算。喀戎也说过,对于某一类人的确是不需要讲武德的。 女孩被厄尔克斯不善的语气吓到缩了缩脖子。此时她才想起双方的身份差距。 而另一边,村民们如同针一般的视线深深刺在了老媪的身上,她畏惧地缩起了脑袋,像是想把脑袋埋入胸中,以避免那令人刺痛的视线。 此刻,正是需要一个人为仪式开启序幕的时候。 “我并不是英雄。”在女孩的视线下,厄尔克斯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普通人罢了,所以我不会干涉别人的事物。” 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像普通人一样旁观,像普通人一样死去…… 拯救别人,给予绝望之人希望。这应该是英雄做的事情,可惜他并不是英雄,他的一切选择都是基于自己的内心,他只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 将智慧女神赠予的弓取出,女孩见到这一幕脸上也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嘲弄让开了前方的道路。 将箭矢搭在弦上,随后拉紧弓弦,一直目送着老媪前进,厄尔克斯却始终没有松弦的意思——他会在老媪离开人群密集区的时候射穿绑住她的绳子。 令厄尔克斯疑惑的是,老妇人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愤怒,她似乎觉得自己被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有什么隐情吗…… 还是真如女孩所说的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一样呢? “接下来会干什么?” 目光紧盯着前行的送行队伍,厄尔克斯却问向身边充当向导的女孩。 似乎是不满刚才厄尔克斯的迟疑,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当然是用圣洁的火焰洗去她的污垢,然后献给诸神了!” “就因为她灵魂上的污垢?” 少女反而疑地反问:“如果不是污垢为什么要烧死她?” 厄尔克斯轻轻点嗯了一声,“所谓的污秽就是因为被神降下的诅咒?” 少女随意地点了点头,她尖叫的声音带着兴奋,指着被绑上高台的老媪:“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是的,要开始了。 厄尔克斯深吸一口气,将弓弦拉满,尽量让自己的手保持平稳。此刻,正是解救的最佳时机。 但是一直等老媪被固定在木桩上,厄尔克斯都没有松开弓弦。沉默地看着高台上的老媪,她惨白的脸上带着麻木很悲痛,却唯独没有挣扎。 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他那双蔚蓝色的双眸直视着老媪,老媪的脚下堆满了干柴,她麻木地望着天空,接受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开什么玩笑,就这样结束掉一个人的生命?就因为虚无缥缈的神谕? 但是—— 手上力道渐渐减弱,缓缓将弓放下。或许不出手的话会得罪智慧女神,但是如果是不清楚状况的现在出手,情况就会变得更加遭糕。 自己就算能救下一个,又能如何呢?对方一点求生欲都没有,自己难不成还能保护她一辈子吗?更何况,类似于这种被神谕决定命运的人,还不止一个,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自己终究也是被命运所束缚的人,没有任何能力去拯救他人……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小的声音在逐渐高昂起来的人群中惊不出一丝涟漪。 周围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哗然,随后就是更为激烈地欢呼声。 “不知名的旅人,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说话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常年见证了英雄对神保持敬畏的他并没有常人对于英雄的尊重:“放下贡品后快点离开此地,你这是在与诸神做对!” 是想看所谓“英雄”的笑话吗?真是恶劣,是了,为了名声而做的事情,必然会因为恐惧而放弃。 因为卑微,所以才要不断践踏别人来突出自己的存在感。不过说起来自己似乎与这些“英雄”一样,都属于“知难而退”的类型。 啧,不知不觉中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抬起头,厄尔克斯露出自嘲的笑容。重新将弓重新举起,只要这位“出手的英雄”选择退缩,他就会带着老媪离开,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好了…… “开什么玩笑!我管你这是为谁的献祭!但是我很清楚!”黑发的高大男子展先出惊人的神力将高台拆毁,他仿佛真的雄狮一样发出怒吼:“你们这样并不是正确的做法!” 他居然 瞪大眼睛,厄尔克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身影,蓄势待发的箭也僵住了。 真的做了?! 第十三章就是因为不期而至所以才叫作意外 “你在干什么!”几乎是叫出来的,带头的男性村民一脸惊恐地看着将高台拆毁的男子,用着不敢置信地声音叫道:“你这是在与诸神作对!” 他喜欢看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落下凡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不要命的人。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双手用力一扳,将固定在高台上的木桩拔出。 木屑纷飞,砸在周围村民的脸上。 “快点阻止他!” 领头的中年男性似乎被木屑弄醒了,停止了观望。伴随着这道呼喊,周围的村民才如梦初醒一般向着高台上的男子涌去。 轻叹一口气,厄尔克斯松开弓弦,带看阵阵破空声,箭矢擦着领头男人的侧脸落在人群前进的方向上。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村民们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停下吧,我这是在救你们。” 看对方的身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再加上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半神,一拳砸下去,普通人绝对受不了。 不过劝说似乎没有起到效果,他们都死死注视着前方的"贡品"。 见自己的劝说并没有达到效果,厄尔克斯又连续射出几支箭矢,铁制的箭尖精准地没入村民脚边的土壤中,将那些准备向前的村民拦了下来。 想必喀戎老师也会骄傲的吧?对于我又有增长的技艺。 似乎是没有想到还会有的援助,男人略微有些错愕,金色的眸子顺着箭矢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锁定了站在人群中的厄尔克斯。对着银发身影点头表示感谢,高大的神之子犹如扛着木桩一样将老媪带离了此地。 多管闲事了啊…… 砸了砸嘴,见人群没有继续前进的打算,厄尔克斯将弓重新背在身后,默默地隐入人群当中。 这些村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是不用担心另一边的情况的。 这是警告。 领头的男人明白这一点:若是还有谁想上前,箭矢一定会射穿那个人的心脏。 没有谁想死,活着总是好的,哪怕是多活这几分种。 失去了领头的人,村民便没有了其他举动,目送着原本用来献祭的贡品被带走,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都没有一个人再踏前一步。 “这么听话的吗?” 看着这诡异的景象,厄尔克斯转身看着陷入沉默的人群。 “我们完了。” 伴随着一阵男性的悲鸣,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村中的居民如同发了疯一样跪在地上哀嚎,似乎是损失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究竟是” 皱着眉头,厄尔克斯有些不解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人们,似乎不能理解他们的感情,既然这种仪式持续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其他备份吗——这也是厄尔克斯留下来的原因。 既然诸神想要见证这仪式的终结,那便让自己从根源处解决吧! “可以离开了。”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传入厄尔克斯耳中,环顾四周,一如上次一般的,女神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女神大人啊,为什么你总要抓着我不放呢?”似是认命一般的,厄尔克斯停下了寻找:“如果是找人帮忙的话,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吗?” 还有为什么要亲自出面啊,这样不是让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很奇怪吗?”女神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厄尔克斯忍不住挑了挑眉:“其实并没有什么,你早就在诸神的赌局上面了。” 那你们诸神可还真是无聊 “我当然是认为你能够成为英雄的。” 作为英雄的守护神,没有什么比见证一名英雄的兴起更值得高兴了的。 “那估计要让女神大人失望了。”似乎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厄尔克斯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抱歉啊,女神大人。我觉的还是当一个普通人比较好。” 脑子一热想什么就去干什么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相比之下自己还是更喜欢当一名普通人。 “这样啊……”发出意义不明的一声低吟,女神的声音随风飘散:“你该走了。” 我该走了?那这里怎么办? 一时间,厄尔克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终究还是没有忤逆一直帮助自己的女神的意志。 他要走了,无聊的闹剧即将结束。 “你不能走!” 似乎是因为发出声音太大,使得这道女声听起来有些尖锐。 “你不能走,你是英雄对吧?”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直充当向导的少女紧抓着厄尔克斯的衣角:“你必须要救我们,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占据着十分有利的视角,厄尔克斯居高临下地注意着少女的头顶,从她颤抖的双肩大概可以推断出对方正在哭。 “真是抱歉啊,我并不是什么英雄。” 发出这样平淡的声音,厄尔克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发出这种声音。 自己是在生气吗? “不,你不能拒绝!”少女的哭喊声惊动了其他沉浸在悲伤中的村民,察觉到事情渐渐向不妙方向发展的厄尔克斯试图将自己的衣服从女孩手中抽出。 “就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又怎么会看着贡品被带走!”似乎是村长的中年村民指着厄尔克斯,声音中带着歇斯底里:“你应该负起责任来!若不然,就是你害死了我们全村人。” 啧,准备杀死别人却没做好自己被杀的觉悟吗? “随你们便吧!” 将衣角从女孩的手中抽出,银发的旅人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令他感到不适的村庄。 或许再待下去,这种压抑的气氛会让自己感到窒息吧…… 惨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几乎是本能的,厄尔克斯转身将标枪横于身前。他早就想到这些村民会突然动手,将怒火迁怒于他,甚至将他作为献祭的贡品。 有些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他握枪的手不由紧了几分。入目的并不是什么突袭,只是中年的村长摔倒在地时所发出的悲鸣。 一只手捂着肚子,刚刚还一脸怒容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地面,皱纹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他的脸颊。 “这是贡品?” 皱起眉头,厄尔克斯吐出了一个他刚刚听到的词语。毕竟眼前男人的衰老速度,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只有这个村庄中“神选的贡品”符合这一条件。 干瘪的嘴唇上下蠕动着,发出轻微的声音,眼球向外突出,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的血丝。但是此时的村长已经衰老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村长你这是” 一名村民反应过来,略有些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村长,其他的村民也一脸迷茫地围了上来,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是你,一定是你!”第一个开口的村民抱着脑袋,眼神中带着惊慌:“一定是你下了诅咒杀了村长。” 村民们向着远离厄尔克斯的方向钻去,一直抓着厄尔克斯衣角不放的少女也默默退后了几步。 目光穿透人群,直视着率先开口的村民,厄尔克斯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果然,事情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第十四章这种展开已经不值得我惊讶了 看着周围的人戒备的眼神,厄尔克斯有些无所谓的向后退了几步,但是脑中又回想起女神大人的话语,准备离开的步伐又停了下来。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想咒杀更多的人吗?” 喂喂,叫我留下来负责任的人也是你吧? 一直待在村长身边的男子在村长失去了生命体征后,似乎十分惊恐地退了几步,慌乱间将手上点燃的火把甩向厄尔克斯,而他的这一举动似乎也让村民们清醒了一些,将手边的东西向着面前的青年砸了过去。 就知道事情肯定会变成这样,真是的,我为什么非要干这种事情不可啊 看着向自己砸来的各种物件,厄尔克斯陷入了自我厌恶当中,微微抬起手中的标枪做出格挡动作。 但是火把在碰触到枪尖之前便已经被击飞,晴朗的天空此刻被密布的乌云所遮掩,呼啸的寒风将一切靠近于厄尔克斯的物体全部吹风。 “这是” “看来你们的神也并不赞同你们的做法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厄尔克斯将自己的标枪收起,缓步向着人群走去:“或许你们才是异端吧?” “胡说!这肯定是风之神给你降下的神罚。”明明知道投掷物对于对方来说没有用,但是少女却仍旧将石头丢向厄尔克斯,一边反驳着对方的观点。 她从小就被贯输了这样的理念,一定是因为这些家伙劫走了神的贡品,才让诸神降下神罚的……而她们才是诸神应该庇护的对象。 微微皱起了眉头,周围的风也似乎由于他这一动作变得更加猛烈,小小的石子在靠近厄尔克斯的时候便被毫不留情地撕裂,但是周围的人却并没有因此受到伤害。 回想起女神大人的话和自己那个老父亲的神职,厄尔克斯也是知道了一个大概。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除了少女诅骂的声音之外没有人在发出声音,包括那些仿佛狂信徒一样的祭祀。 用枪尖拔开人群,厄尔克斯径直走向矮胖的中年男子,这个在不久前才意气风发的男性此时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你” 听到了声音,男人立刻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银发青年,但是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厄尔克斯便看到了对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 “果然你知道些什么。” 在村长倒下后不久,周围的村民多少会发出一些骚动,而只有他在看到村长跪倒在地的时候只露出了惊恐。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可惜啊,那么就只好用“英雄”的方式让你说出真心话了。 标枪穿过了男人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挑了起来,这种用法自从厄尔克斯学会以来还是第一次使用。 “我清楚你知道些什么,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我救救我,我想活”感受着脖子处传来的冰冷刺感以及逐渐衰老的身体,本就只是普通人的男性终于崩溃了:“是村长,一切都是他的错。” 果然不是那个漏洞百出的传说…… 将男子放下,厄尔克斯小心地拿出野猪的皮毛擦拭着枪尖,但是他的目光却明确告诉对方说下去。 “都是那个混蛋,那个蠢货当年居然将青春女神的贡品据为己有,神降下了神罚又被他占卜给消灭了,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男子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再给死去的村长来上两脚:“我会死,全村人都会死的,我不想死,救救我你不是英雄吗?” “哦?”厄尔克斯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手上的男人:“不对吧?我看这个仪式似乎挺古老的。” 而且真是什么样的理由都敢编,就那个村长的胆色也不像是会贪掉女神贡品的家伙。 不过那些英雄不会还真会相信这样的假话吧? “救救我英雄大人。” “很遗憾,我不是英雄。”后撤两步躲过男子的扑击,又伸手腿将他绊倒,伸手将他压在地上,干脆顺着他的谎言继续问下去:“那么这与你们献上活人祭品又有什么关系。” “我我纷争女神”只是吐出这样不明不白的词汇,男人便彻底咽了气,他脸上的皱纹让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就像是将死的老人一样……仿佛他也是活人祭品的一样。 “村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没人关心男人的死活,但是对方死之前说的话却是让村民们发生了不少的躁动,惊呼声此其彼伏,从村长和男人死亡作为开端,村民们也开始渐渐衰老。 那是不可逆的衰老过程,这便是忘记祭祀神灵的下场——如果忘记了祭拜哈迪斯,或许会直接坠入冥界吧? 静静地看着村中的人死去,厄尔克斯还有心情在心中开了一个黑色玩笑。通过不断自相残杀延长自己的生命,这可是纷争女神最喜欢看的大戏……所以这里的村长果然是个蠢货。 至于为什么会惹到纷争女神和青春女神,这估计就是厄尔克斯一生都弄不明白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弄明白的必要就是了。 沉默地看着村民挣扎,倒下,咽气。在村庄最为热闹的一天后这里将不再会有任何人居住,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 “如果你救他们的话,弄不好可以直接成为十分出名的英雄哦!”智慧女神,被誉为最亲近人类的女神,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死了一村的人而感到不适:“这样的话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抱歉啊,我并没有那个能力救他们。”不用抬头去看厄尔克斯都知道女神大人不可能在这里:“而且我也不打算成为英雄。” 为什么最近老是能遇到这个女神啊,蠢货风神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但是你却仍打算去找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大概就是那个带走“祭品”的英雄的名字吧? 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说起来喀戎老师也有提到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他的师兄。 “我这只是对于事情经过比较好奇而已。”语气还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厄尔克斯可不想因为得罪智慧女神而在关键时刻被降智:“而且女神大人” 声音并没有传来,厄尔克斯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女神大人也是玩够他了,这样他也可以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赫拉克勒斯,出来吧。” 高大的身影夹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密林中走去,高大的身躯带给这位大英雄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剥夺了他隐蔽的能力。 “我经常听喀戎老师提起过你,不过你离开的时间比伊阿宋要早许多,所以你并没有见过我。”看着对方略显凝重的脸色厄尔克斯笑着解释着。 “你也是喀戎老师的弟子。”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相信我?”看着赫拉克勒斯身上熟悉的狮子皮——那是凡人武器无法摧毁的尼密阿巨狮的毛皮,估计是月神将自己的贡品赠予了赫拉克勒斯。 厄尔克斯是清楚记得这张狮皮的强度,而此时它却有了些破损。 厄尔克斯本能地感觉事情正在往不好的地方发展。 第十五章为什么神灵都喜欢养一些奇怪的东西 “也就是说,她已经死了是吗?”不动声色地远离了赫拉克勒斯一些,与肌肉壮汉坐在一起就是没有安全感。 森林中隐隐传来几声不知道什么野兽的低吼,但是没有一头胆敢靠近这边的。 “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赫拉克勒斯将手中的树枝丢入火堆中,跃动的火光眏射在男人的脸上,凭添了几分阴霾:“而且她本人也并不想活下去了。” 突然从少女变成老人,受到这种打击会这样也并不奇怪…… “这么说,她的确是那种?”虽然差不多知晓了真相,但是出于谨慎厄尔克斯还是这么问道。 “就是村民们说的那个【东西】?”似乎试探性地问向赫拉克勒斯,尽管厄尔克斯并不认为那个传说是真的。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生物,那么先不说身为“初代母体”的生殖能力有多么惊人,单是个体的延续就是个难题。 似乎十分惊讶对方也会说出这种话,赫拉克勒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见到厄尔克斯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壮实的男人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赫拉克勒斯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显示着男人心情的不佳。 “也并不多,仅仅只是听说这和青春女神以及纷争女神有关。似乎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惹怒了青春女神,又愚蠢到相信纷争女神的神谕。”特意加重了“听说”二字,如果事实并不是这样,那么他也只是受骗者。 所以这些神还真是恶劣——当然这句话厄尔克斯并没有说出口,他并不想多惹麻烦。 “嗯,和我知道的也差不多。”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坐在火堆另一边的师弟:“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理由吧?” “完成传说中的十二试炼?”虽然并不清楚,但是胡乱猜一个也不至于让对方尴尬,而眼下赫拉克勒斯最出名的就是被各种诗人传唱的十二试炼。 由赫拉克勒斯的兄长出的十二项非人的考验——被厄尔克斯杀掉的尼密阿巨狮据说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想来自己也算是毁了对方的一个试炼。 “说起来这件事还与你有关呢!”赫拉克勒斯轻笑一声也想到了这件事,扯了扯身上披着的狮皮,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因为你杀了尼密阿巨狮,所以我的考验又临时改变了。” “抱歉。” “别这么说,即使智慧女神不更改试炼的内容,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会过来的。”对着厄尔克斯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赫拉克勒斯接着说道:“而且你也不是准备出手了吗?” “难道说……”结合到对方话语中的关键词,厄尔克斯的脸色变了变,有些迟疑地看着赫拉克勒斯:“这次你来这里也是为了完成其中的一项试炼?” “嗯,是为了打倒在卡吕冬祭坛旁的魔物,本来准备就近来找个人代路的,只是没想到来这里的时候村子居然在举办庆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赫拉克勒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所以遵循智慧女神的引导,就顺手破坏了他们的庆典。” “啊哈哈,那还真是巧啊。” 可恶,果然完全被算计了,这一切都是在诸神的计划当中吗? “不过你在这里也正好,能够单独击败尼密阿巨狮的英雄,那头魔物死定!”赫拉克勒斯完全没有在意厄尔克斯的表情,脸上笑容收敛了些:“这样的话新的牺牲者也就不会出现了吧?” “那么赫拉克勒斯,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知道对方已经将自己划分为自己人的行列,厄尔克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可是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 虽然并不准备往英雄方面发展,但是如果视而不见的话自己又与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呢? 啊,似乎还真没什么区别,就在刚刚自己可是放弃了数十人的生命呢! “也并不是什么太离奇的事情。”相比起乱想的厄尔克斯,赫拉克勒斯就直接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全部:“”就是卡吕冬祭坛旁出现了一头魔兽它的唾液可以使人快速衰老,据说是青春女神的魔兽,大概是女神用来惩罚那些村民的吧?”赫拉克勒斯说着,有些不确定地嘟哝着:“就是没弄清楚为什么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这不是当然的吗,要不然纷争女神怎么取乐?欺压比自己弱小的存在用来抬高自己的存在感,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是如此…… 不过这也说明了对方并没有完全对自己撒谎。 “我想大概是一种仪式吧?为了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什么的”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厄尔克斯将自己听到的谎言说了出来:“那么今晩就要去讨伐那头魔物吗?” “嗯,毕竟再过一天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赫拉克勒斯拿起边上的巨大武器——虽然对于厄尔克斯来说的确如此,但是似乎对于赫拉克勒斯而言是十分顺手的武器。 “那就走吧。”没有提及那个村庄的人已经死去,这样倒省下了许多麻烦:“你应该认识路吧?” “毕竟刚刚才和它打了一架。”赫拉克勒斯扯动着身上的狮子皮,将折皱的兽皮扯直:“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偷偷瞄了一眼赫拉克勒斯身上失去光泽的兽皮,从中就可以看出对方究竟是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战斗。 嗯,果然还是很可怕,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打打野兽罢了……这种程度的战斗果然还是—— 默默将标枪收回,厄尔克斯将雅典纳赠予的神弓拿出背在身后,虽然在打倒魔物美杜莎之前,弓的所有权还是女神大人的,但是他也是有使用权的。 “虽然十分抱歉,我擅长的仅仅只有远程援护。所以” 他话中的意思也已经不言而喻了,他是不可能正面战斗的,放放冷箭就是他厄尔克斯能做到的极限了。 而事实上厄尔克斯也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就是靠放风筝一样的打发硬生生耗死了那头蠢狮子。 “有着能够击败尼密阿巨狮的远程援护,我也安心了许多呢!”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完全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 该说不愧是赫拉克勒斯吗?难怪以后能够成为全希腊最有名的大英雄不这样说未免有些太失礼了,即便他不是赫拉克勒斯,以这样的品格,也足以成为名扬天下的英雄。 或许,这才是英雄该有的面貌。 “嗯。”对着赫拉克勒斯微微点了一下头,良久又重重点了一下:“放心吧,你的后背就交给我了。” 久违的,有那么一丝想成为英雄了呢——当然,只是想法而已。 第十六章我说你是箭你就是箭 眼前的生物不,长成那样真的能够称为生物吗? 仿佛是从冥界逃出的恶灵一样,匍匐在泥潭中的巨兽将自己的头颅伸出,惬意地享受着从林间打落的晨光,在泥潭的前方似乎还有一座刚修建不久的祭坛,上面似乎摆放着熟食——这就是站在树枝上的厄尔克斯所能看到的极限了。 至于那些熟食是什么,结合到“火焰驱逐灵魂的污秽”,厄尔克斯虽然有些猜测,但是他却并不想向着那方面思考。 现在正是突袭的最好时候。 默默地从布袋中摸出一支箭,架在女神赐予的弓上,他并没有做一个箭袋的打算,根据喀戎老师所说那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的做法,即使是以他现在的技艺,也无法做到保持自身高速移动的状态下命中高速移动的敌人——当然,即使他真的能够做到也不会去尝试的,那样也就意味着自己要和敌人正面战斗。 “饶了我吧,这种生物即使让我站在它的面前,我也会感到心虚的吧。” 稍微用力将弓弦拉满,厄尔克斯微微眯起眼睛,错纵复杂的树叶并没有起到一丝阻碍的效果,喀戎老师为了让他尽早适应这种情况,可是把他丢在密林中躲避鸟的排泄物——也不知道喀戎老师究竟给那些鸟喂了什么,那种程度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内脏都拉出来。 虽然他只是帮助赫拉克勒斯打断那只异兽的动作而已,但是大英雄还是告诉了他要小心它的口水,据说是被赋予了加速人体衰老的能力,上一次赫拉克勒斯讨伐失败也是因为被对方这个能力所暗算。 厄尔克斯现在还记得对方摸着后脑勺说:“如果不是狮子皮的保护我已经栽在那里了”的场景。 虽然厄尔克斯并不认为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他的父亲宙斯还会继续放任下去。 “那么赫拉克勒斯,你又该怎么做呢?” 正面战斗是赫拉克勒斯的事情,他倒是有些好奇那位健壮的英雄该如何面对这种敌人。 而赫拉克勒斯也并没有让厄尔克斯失望,趁着那只魔兽还在晒太阳的空档,男人直接骑上了它的后背,手中的武器向着对方伸出的头颅砸下,企图将对方击晕过去。 “还是太冲动了。”站在高处,厄尔克斯将战场上双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十分清楚,手中的弓弦松开,早就蓄势待发的弓箭立刻向着交战的双方飞去,厄尔克斯没有犹豫,又从背袋中取出一只箭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松开弓弦。 两支箭矢一前一后向着匍匐在泥沼中的巨兽击去,第一支箭矢没入了对方从泥沼中抬起的爪子,在击中的瞬间,承受不了神赐之力的凡物便从中断开,死死卡在了魔兽的爪内,第二支箭矢稍慢一步,被对方抬爪拍飞。 而借着这一空档,赫拉克勒斯也趁机从魔物的背上翻身跃下。 “还真是危险啊。” 将手中的武器拿稳,赫拉克勒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略显感激的瞥了一眼厄尔克斯所在的方向,若不是对方刚刚的援护,恐怕自己最少也会被它的唾沫溅到吧? “吼!” 作为由神饲养长大的魔兽,它自然也不傻,对着刚刚箭飞来的方向就喷出一口浓郁的黑色液体。 微微挑起眉头,虽然知道父亲给自己的加护是【无法被空中飞来的攻击击中】这一类的能力,不过真正面对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攻击时……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攻击……” 无论是生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这种吐口水般的攻击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连续射出箭矢将那黑色的液体击破,其上夹杂着的诅咒让木箭在碰触的瞬间便快速枯竭。 在确认了击落这一方案无效后,厄尔克斯果断放弃了原有的站位,毫不费力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尽管减少落地发出的声音,不过这只魔兽的准心可是好得吓人啊…… 相比之下对方才是个远程战士。 计算了一下自己与交战中心之间的距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站在高处,甚至连对方的位置都看不清,即便如此喀戎老师也称他的技术已经达到了最优秀英雄的地步。 果然还是骗自己的吗? 并没有继续攻击,现在那头魔兽必定有所防备,而自己的下一击就是绝杀的一击。 是的,绝杀一击。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从自己的身后将喀戎转交给自己的标枪取出,缓缓架在了女神大人赐予的弓上,将神赐标枪当作箭矢,用神赐的弓当作弓来用,估计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不,如果自己不是神子的话,估计连拉开弓弦都做不到。 这次的箭矢只有一发,也就是说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下一次确认那头魔兽位置的时候,就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然而厄尔克斯明显就是多虑了,因为与他并肩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是被厄尔克斯自己承认的、足以承担起英雄名号的另一个半神。 在赫拉克勒斯见到自从那头魔兽喷出黑色液体后,厄尔克斯就没有继续援护的箭矢,他的内心忍不住向下一沉,而手上的力道也忍不住大了几分。 魔兽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它脚下的泥潭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上浮出。 “这是” 赫拉克勒斯瞳孔一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从泥沼中伸出的第四只爪子。 “这家伙,究竟有几只手啊!” 来不及思考什么,赫拉克勒斯向着旁边就是一个翻身,躲开了魔兽的攻击,而就在同一时间,一杆标枪从上方向着魔兽的头颅飞去,而在见到标枪的同一时间,赫拉克勒斯就仿佛心领神会一般,手中巨大的弓斧立刻将魔兽的爪子压住。 噗哧! 魔兽引以为豪的外骨骼并没能发挥出它防御的作用,神赐的标枪配合上神授的虹弓,轻易剌入了魔兽的头颅中。 “厉害不愧是喀戎老师的弟子,标枪投的就是远” 第十七章果然还是做的太明显了吗? 直到最后厄尔克斯还是没能知道魔兽的名字——根据云游诗人广泛传唱的史诗之中,像刚刚那头大家伙理应是有名字的。 在拒绝了刚刚一起合作的英雄一起同行的邀请后,厄尔克斯便离开了这里 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的。 “虽然我是没什么兴趣,但是赫拉克勒斯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尽管厄尔克斯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去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是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重新回到了这里,不出所料的那头大家伙并没有死透。 “我早就该猜到的,和神扯上关系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简单的。”随手扯过一支木箭,在挣扎着准备爬起的魔兽恢复之前,箭矢准确的没入了它被神赐之枪撕开的伤口中。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音,黑色的家伙最终失去了声息。 厄尔克斯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过去,又不放心地用着标枪补了几枪,在确认了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后厄尔克斯为了防止对方诈死,用着标枪将魔兽巨大的脑袋割了下来。 虽然他经常将这玩意当木棍用,但还是不得不感叹神造之物的锋利程度。 看着喷洒出来的紫黑色血液,厄尔克斯稍微往后退了几步躲了过去。 看来,现在是真的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名字了。 直到这个时候厄尔克斯才终于真正闲了下来,环视着周围被战斗的余波破坏地不成样子的森林,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并不难看出这里曾被人为的改建过,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建造一座简易的神庙。 但是却被粗暴地拆毁了——这并非是出自赫拉克勒斯的手笔,那是在厄尔克斯和赫拉克勒斯到来之前便已经遭到了破坏。唯一遗留下来便只剩下那用来摆放祭品的祭坛了,一想到所谓的祭品,厄尔克斯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至于供奉的对象 厄尔克斯看了一眼旁边几乎和自己整个人一般大小的头颅,发出一声低低的浅笑。 不过长成这样那也应该算是邪神吧? “所以智慧女神大人,你觉的呢?” “唔,居然发现我了吗?”在周围光影变得模糊的同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旁的枝丫上。 「每次出现我周围就会变得一片死寂,如果注意不到的话我也就该回归种田生活了」 虽然想这么对女神大人吐槽,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虽然智慧女神算是比较亲民的善神,但是在厄尔克斯的印象之中触犯神灵威严的家伙最终的下场最终没有一个是好的。 似乎女神大人交给自己的长期主线任务中【讨伐蛇女美杜莎】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例子,将对方变成了魔兽还不够还想着斩尽杀绝吗……差点就被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方面给骗了。 “啊啊,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巧了,就好像是被某种力量所操控着。”虽然脑中胡思乱想着,但是面对智慧女神却沉默不语那本就是一种冒犯,所以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一下的:“从赫那位高大英雄的出现再到后来居民接二连三在我面前死去,一切就好像是故意将我引到这里” 事实证明,知道结果反推过程并不是什么难事,将几件没什么关联的巧合随意拼凑在一起,就连厄尔克斯也觉得自己是通过种种迹象发现真相的。 毕竟支线任务结束后来一个系统精灵发放一下任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果然还是做的太明显了吗?”女神大人后知后觉地长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没办法啊,毕竟诸神想要解决掉这家伙已经太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着智慧女神用赤裸的玉足指了指地上那颗头颅。 原来诸神放下来的东西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掌控吗? “没想到来的英雄都是那么没用,居然一听到是与诸神有关便立刻离开了,也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出名的?” 相比起厄尔克斯的唯唯诺诺,雅典娜便显得十分坦诚——当然,这种坦诚只存在于两人地位差十分悬殊的情况下。 不过依照对方的话来看,那些村民口中“曾经到来的英雄”原来都是受到了神的指引到来的啊…… “或许我应该多给他们一些提示的,最少应该让他们知道诸神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似乎是终于将牢骚发泄出来了,少女开始在自身寻找问题,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在从唯一成功的案例中寻找不同点罢了。 “相比起这个,我可不承认这些家伙是英雄。”这么说着厄尔克斯又想起了赫拉克勒斯。 “这么说起来,小厄,你是见到了被你所承认的英雄了吗?” 小小厄?这已经是继“风之子”后的又一个奇葩称呼了吧? 厄尔克斯被女神的称呼弄的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自顾自地接过了话题:“也对,毕竟宙斯的那个儿子在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十分优秀的。” 不,这与个人实力并没有任何关系…… 厄尔克斯想要这么说,但是却被女神先一步打断:“好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毕竟诸神不能太过干涉人间的事情。” 周围的环境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光与影交界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你的父亲让我和你说一声,要快点前往阿库亚斯岛。” 女神的声音在周围回荡,添了几分飘渺的感觉。伴随着什么爆裂所发出的声音,厄尔克斯的眼前陷入了黑暗。 有些艰难地抬起眼皮,厄尔克斯直视着自己面前的那双大眼睛,而那双眼睛也死死盯着厄尔克斯——这么描述似乎并不怎么准确,因为眼睛的主人确实已经死了。 “真巧啊,头颅老哥。” 黑色的巨大头颅不可能说话,只能用着没有聚焦的瞳孔看着自愉自乐的无聊人类。 稍微有点渗人。 “真是的,我果然是被强制入梦了。” 扶着旁边的树干,厄尔克斯勉强爬了起来,这种被人掌控着的感觉他并不怎么喜欢,即使对象是诸神。 “呵,【诸神不能太过干涉人间的事物】吗。”男人抬起头看向已经泛黑的夜空,将遗失在旁的标枪拾起扛在肩上。 “真是有些幽默。” 第十八章卡其脱里太 看着面前明显是人工所造成的划痕,厄尔克斯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吗?” 他终究还是迷路了。 抛开主观因素,厄尔克斯的方向感并不算强,但是也不至于连一片树林都走不出去,而会造成眼前这样情况的原因也就不必多说了吧—— 因为太阳下山了。 人类在黑暗当中终究是弱势的一方——尽管以他现在的武艺以及半神的神躯,根本不必惧怕野兽的袭击。但在厄尔克斯短暂的人生当中,他明白了一件事:只是学会了看太阳识别方向这样简单的认路方式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厄尔克斯只选择在白天赶路。 而即使是在少数不得不在夜间赶路的时候,也会有热情好客的野兽魔兽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来带路——甚至在那之后顺便连自己的肉体也一起送给了远道而来的人类旅者当作储备粮。 但是自从尼密阿的那次狩猎之后,厄尔克斯就再也没有遇上主动前来的野兽了。 如果之前还可以用【猎杀了月神的宠物】而被诅咒这个理由来解释,但是现在 「该不会是月神假装原谅了我实际上还在对我下达着诅咒吧」 这个念头猛地浮现在了厄尔克斯的脑海中,但是立刻就被他给否绝了——堂堂一介神明应该不至于和他一个渺小人类怄气吧? 应该 不自觉地,厄尔克斯又想起了自己那不靠谱的神明老爸和时不时现身来找自己聊天的女神大人,心中的信念逐渐动摇起来。 不会真的是因为怄气吧? “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当事情已经没有转机的时候往往就喜欢在别的方面找原因,似乎这样便可以否认掉自己的失误。 尽管是半神,但是很遗憾人的这种劣根性仍然留在他的另一半当中。从背袋中将卡其脱里太的头颅取了出来——卡其脱里太是厄尔克斯刚刚给魔兽取的名字,既然割(ge)都割了,那么还不如用它来装饰自己未来的战车,既然都决定当作装饰品了,那么肯定要让它更有体面一点。 不过这反而有些本末倒置了,毕竟厄尔克斯现在连战车都没有。 「战车的话,马匹也是常见的储备粮吧」 又是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再一次将这个念头屏蔽,厄尔克斯看向地上已经不再留血的头颅,经过了简单的魔术处理将异味排尽后,这些真头颅居然还没有仿制品逼真,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是魔兽,被杀了还是会死。 说来高级魔兽的血本就对低级的魔兽具有驱逐作用。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理所当然地将问题归咎到了卡其脱里太的脑袋上面。 那么卡其脱里太,连同我的战车,我的青春一起,在这里诀别吧! 事实证明,无论一个生物生前有多么威风,当它只剩下一个脑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当作失败的结果。 巨大的头颅在被抛飞在空中的时候奇迹般的转了一圈,无光的眼睛紧盯着厄尔克斯,但是死去多时的卡其脱里太终究还是无法阻止半神的力量,向着远处飞去——然后似乎撞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该不会砸到人了吧?厄尔克斯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夜猫子在森林当中乱蹿了吧?毕竟大多数人对于夜晚的森林都是保持着敬畏之心的。 不过现在应该考虑这些的时候。 将地上的背袋拿起,随手塞进行囊的一个角落,趁着受害者没有找上来之前肇事者要先走一步了——尽管自己应该对对方的伤势负责,但是敢在森林里走夜路的家伙,实力应该不会比自己差太多 这么想来更是要跑了。 一只手摸着树干,另一只手用标枪清理身前的道路,虽然并不是十分雅观,但是却是十分高效的移动方式。 并没有等厄尔克斯跑出多远,一股战栗感让厄尔克斯不得不转过身,在月色的掩映下,似乎有一道寒光向着自己逼近。 在喀戎老师手下学习了几年,厄尔克斯对于武器的判别还是十分轻松的:那应该是一支箭矢,目标是自己的腿部。 手中的枪作出格挡的动作,便是并没有击中目标,在枪与箭相撞之前,厄尔克斯周身的气流向着四周澎涨,箭矢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向改变吹得稍偏了一些,但还是擦着厄尔克斯的身体向着后方射去。 有些生硬地耍了一个枪花,本意是格挡的标枪改为了护在身前的架势,这时厄尔克斯耳边才传来的细索的脚步声。 看来受害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强一点,起码在森林中的行进速度就比自己要快上不少——不,毕竟自己也并没有跑出几步路。 果然战车还是少不了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不是故意要袭击你的。” 透过暗淡的月光,厄尔克斯勉强看清了来人的体形,并不同于赫拉克勒斯的雄壮风格,被误伤的似乎是一位女子,当然也有可能是男人。 「不过还可以跑这么快,说明伤的也不是很严重吧」 想到这里,厄尔克斯又略微松了一口气,这样待会陪罪的时候也可以好受一点——虽然目前来看他(她)的攻击方式被自己的“祝福”所克制,但是这件事本就是厄尔克斯理亏,那么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代价他都愿意承受。 毕竟没有逃掉的肇事者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是”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夜晚的寒风传来,让厄尔克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见过我,我见过的人多了,还要一个个记下来吗」 并没有去接对方的话,厄尔克斯举枪护在胸前,沉默地望着对方。 停顿了片刻,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实在想不起厄尔克斯的名字,放弃了继续纠结下去的打算,又一次的发出了终结沉默的声音。 “算了,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来人又踏前了一步,不算明亮的月光倾洒在对方的姣好的脸上。 好吧,现在自己想起来了,自己的确是见过对方的。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她啊」 第十九章将一切巧合都归咎于神灵即可 “啊啊,那个我不是说了吗,那只是个巧合。” 面对猎人小姐略显凌厉的眼神,厄尔克斯微微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丝讪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晚的月色显得格外的阴森,照得猎人小姐的脸越发寒冷。 “你当我是傻子吗?”少女的脸上露出了被戏耍后的不爽表情:“在这种环境下随便丢出去的东西正好砸中了我,你是想说我的运气太差还是你的运气太好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比较有缘” 厄尔克斯有些尴尬地提出了第三个假设,但是完全没有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反而令猎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 但厄尔克斯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和眼前的猎人小姐是真的有缘,毕竟两人才刚在几个月前见过面。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搔扰吗?”猎人小姐的嘴角向上扯起露出一丝冷笑,同时手中的弓弦也拉满目标直指厄尔克斯的面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弓箭对于对方无效——多半又是因为什么神的加护,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厄尔克斯发动攻击。 倒不如说这样对于她来说更好,最起码不需要考虑下手太重而直接杀掉了对方。 “又要战斗了吗?”厄尔克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却并没有抬起手中的标枪:“那么小姐,能否在我挨打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以冥河之水发誓,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本以为你与那些庸俗的家伙有些不同,结果还是同一类人吗?”猎人小姐脸上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在越发明亮的月色下 ——果然还是觉得很漂亮。只能说只要人长的漂亮,那么无论露出怎样的表情都是十分可爱的。 猎人小姐显然是将厄尔克斯当作她爱慕者的一员了。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厄尔克斯却没有接话,只是抿了抿嘴: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正如对方所说的,自己和那些英雄一样都是为了问出对方的名字。 “阿塔兰忒。”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现在你满意了吧?不要再来烦我了,去完成神托付给你的试练吧,英雄。” 这么说着,名为阿塔兰忒的少女已经收回了看不出质地的弓,看样子似乎不准备和厄尔克斯多做纠缠。 “稍等一下。” 眼见对方要离开,厄尔克斯立刻叫住了少女。但是等少女真的转过身来时,厄尔克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怎么,问了名字之后又恰巧与我顺路了?” 对方似乎对于男人的搭讪感到了厌倦,或者说对方很讨厌男人。 “不是同路的邀请,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的袭击并非是故意的。”厄尔克斯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补偿?” 不知道是不是厄尔克斯的错觉,在猎人小姐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头上似乎多出了两只兽耳,竖起的兽耳表达着少女并不平静的内心。 “那么就把那个投掷物给我吧——那是你的战利品吧?” “原来是那个啊……当然可以。”厄尔克斯并没有多做考虑,直接答应了阿塔兰忒的索要。卡其托里太的头颅只是厄尔克斯无意间得来的装饰品罢了,甚至带上那个头颅也是厄尔克斯临时起义做出的决定。 更何况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多半也是因为卡其托里太的霉运太重。 “你是认真的?” 阿塔兰忒有些发愣,她刚刚提出让对方割让战利品的要求只不过是想打破厄尔克斯那张伪君子的面目罢了,毕竟对于这些自称为英雄的愚蠢男人们来说,战利品就象征着荣誉,而荣誉可是比女人和黄金还要重要的东西。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看着有些回不过神来的阿塔兰忒,厄尔克斯的嘴角微微上扬。 猎人小姐的失神仅仅只是片刻,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厄尔克斯,阿塔兰忒深吸了一口气: “你似乎与其他的【英雄】并不一样。” “那是当然,毕竟我只是一个没有目的地的旅者罢了。”厄尔克斯露出一丝苦笑:他的旅途到了现在,也仅仅只是根据神明的布局而行动罢了。 “你要去的地方是伊俄尔科斯吧?” “的确,伊俄尔科斯的帕加塞。” 虽然已经快要忘了,但是经阿塔兰忒这么一提醒,似乎真的被女神大人反复强调了许多遍一定要去。 “那么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不,应该说是我们正好顺路。” 十分生硬的改口,但是厄尔克斯却并没有关注阿塔兰忒的这些小细节。 刚刚不是还一副十分讨厌男人的样子——厄尔克斯并不歧视喜欢女人的女人,这在这片土地也是正常的情况,更何况厄尔克斯自己也喜欢女人。 但是为什么突然又提出了同行的要求呢? 厄尔克斯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绝对没有帅到让一个人改变性取向的地步——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厄尔克斯自己反而还要担心了。 该不会是想乘机报复我吧? “但是在那之前,你去将【我的战利品】拿回来,这也算是对于同行者的考验。”这么说着阿塔兰忒走向旁边的树木,灵巧的爬到了树上。 “啊啊,知道了。” 果然是报复吧?特意将自己支开,然后好布置一些小陷阱来捉弄自己,自己以前也经常这么捉弄伊阿宋,身为这方面的老前辈厄尔克斯当然清楚这其中的手法。 怀着看破一切的空虚感,厄尔克斯保持着正常的行走姿势向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走去。再怎么说在异性面前也要保持形象,更何况现在月色亮了许多,并不像刚刚那么暗淡,勉强可以辨别方向。 顺着地上被标枪犁出的深深沟壑向着远方走去,厄尔克斯只给躺在树枝上的阿塔兰忒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睁开一只眼睛,在确认对方确实已经离开后阿塔兰忒立刻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阿尔忒弥斯大人。” 月光照在阿塔兰忒身旁的女神身上,给月之女神添上了几分圣洁之感。 “嘿嘿,小阿塔也长大了呢?懂得自己找男人了。” 当然,那种圣洁只是停留在对方开口之前。 “不,女神大人,我已经立下了誓约,绝对不会违背的。”面对月之女神阿塔兰忒完全没有刚刚的冷咧,有些脸红地回答女神的问题:“而且刚刚也是阿尔忒弥斯大人您下达的神谕。” “哎哎?是这样啊……不过小阿塔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拒绝不就好了吗?” 事实证明,伺候神明是很累的,伺候一个这样的神明更累。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塔兰忒似乎是认命一般低下了头:“说的也是。” 第二十章同行是攻略的第一步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厄尔克斯目光炯炯地看着阿塔兰忒靓丽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丝“一切皆在掌握当中”的团长式笑容 ——但是被喀戎老师蹂躏了几年的?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喂,难道你所谓的同行就是一路尾随我吗?”名为阿塔兰忒的少女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本来因为月之女神的无厘头她就有些半恼了,但是她却不能对自己尊敬的女神发怒,但现在厄尔克斯的态度无疑给了阿塔兰忒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与其说是同行,倒不如说厄尔克斯这是在尾行,最起码双方一直保持在安全的范围内。 真的是让人火大啊! “我也是有名字的,阿塔兰忒。”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的语调,厄尔克斯话中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对于阿塔兰忒一路上“喂喂”的称呼很不满。 而且这个所谓的同行也是由阿塔兰忒提出的,怎么到现在就成了他的责任? 虽然对方的确是厄尔克斯喜欢的类型。 猎豹一样的少女却在被厄尔克斯叫出名字的时候猛地抱住了胳膊,仿佛猫咪一般地缩起了脖子。 “抱歉,突然有些不习惯。”似乎是察觉到自己举动的失礼,阿塔兰忒向着身后的青年点头示意,然后又像是思考了片刻,歪头补充着说道:“厄尔加疏斯。” “那是谁啊!”虽然阿塔兰忒猫咪一直样的举动很可爱,虽然对方的歪头却是令厄尔克斯心动了一下,但是自己的名字还是没能被对方好好记下。 “我是厄尔克斯。” 再一次对阿塔兰忒重复了自己的名字,估计再多重复几遍阿塔兰忒也可以记住了吧?最少现在她已经说对了两个字了。 “我对男人的名字并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叫错名字的尴尬,阿塔兰忒只是哼哼了几声后就没有接过话头。 而阿塔兰忒不说话厄尔克斯也不主动开口,只是沉默地跟在少女的身后。 「不过这感觉,越来越像是尾行变态了。」 “你很奇怪。” 听到阿塔兰忒又一次开口,厄尔克斯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放松,但是一路上只要自己说一句话,少女都会说上一句“你很奇怪”,难道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奇怪的气息吗? “我当然知道,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叫自己为【自由之人】的蠢货。”略显自嘲地笑了一声,由于少女走在他的身前所以并没能看到这个笑容。 “的确。”阿塔兰忒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声,尽管她刚刚说的“奇怪”并不是指厄尔克斯的名字。 比起阿塔兰忒以前遇到的那些下半身思考问题的蠢货,厄尔克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枝独秀了。 不,或许可能是做案工具并未完全发育。 厄尔克斯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被阿塔兰忒贴上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标签,此时的他正在腹诽着阿塔兰忒的冷场技术。 “所以阿塔兰忒小姐,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同行呢?”为了避免尴尬,厄尔克斯干脆就将这个问题挑了出来,一开始被对方陌名其妙的指使弄的有些发愣,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并不正常。 “没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你和我刚好顺路,你也是要登上阿尔戈号的吧?”猎人小姐头也不回地说道,在厄尔克斯看不到的方向,阿塔兰忒的脸色也因为厄尔克斯的这个问题而阴郁了起来。 「为什么救了我的月之女神大人会这么天然呆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阿塔兰忒还是生出了这样不敬的念头。 “原来如此,你的目的是英雄聚集的阿尔戈号吗?倒是经常听路人提起过。”听到了阿塔兰忒的回答,厄尔克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了一些小小的失望,不过也是转瞬即逝:“不过我并不准备登上阿尔戈号。” 阿尔戈号,据说是最近向所有英雄发出共同冒险邀请的船只,在这个谈资除了英雄就是英雄的世界,倒算的上是广为流传了,尽管厄尔克斯最早还是听别人说的。。 说起来阿尔戈号的发起者就是他的倒霉师兄伊阿宋他的另一个师兄赫拉克勒斯也曾邀请过厄尔克斯一同前往,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不准备登上阿尔戈号?”听到厄尔克斯的回答,阿塔兰忒的脚步停了下来。这次猎豹小姐颇有兴致地回过头——这还是厄尔克斯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 “你的目的地不是伊俄尔科斯?” “当然是伊俄尔科斯,但是为什么去伊俄尔科斯就必须要登上阿尔戈号?”厄尔克斯看向阿塔兰忒,用着十分应当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到那里完成一些委托,然后找一艘船去阿库亚斯岛完成另一个委托。” 说到最后,厄尔克斯顿了顿,语气也变得低沉了起来。说起来他已经离开了喀戎老师的小岛不少时候了,但是他现在只不过是遵循着诸神意志行动的傀儡罢了,生活的意义还是没能找到。 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 “喂,你”看着突然低气压的厄尔克斯,阿塔兰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虽然常年生活在森林当中,但是对于“英雄”这种物种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也是一群喜怒无常的家伙,比起野兽还要可怕。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厄尔克斯与别的英雄不同,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将对方划入到“英雄”的类别中的。 “抱歉,有些走神了。”对着阿塔兰忒笑了笑,厄尔克斯将双手举起示意自己的无害,从刚刚阿塔兰忒的举动便可以看出对方对于自己的不信任——当然,这才是正常反应,如果阿塔兰忒表现出对厄尔克斯超出常理的信任,那反而轮到厄尔克斯开始担心了。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虽然那一瞬间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对于“见多识广”的厄尔克斯来说估计是把它规结于哪位神明的恶作剧当中了。 「十之八九是月之女神,毕竟自己也算是企图染指她的信徒」 如果不是因为是对方主动邀请同行,再加上对方正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像这种危险分子当个熟悉的陌生人养养眼估计就是厄尔克斯一生做过最冒险的举动了。 “没什么,只是近一步确认了一些事情。” 刚刚还在腹诽着月神的厄尔克斯被阿塔兰忒惊了一下,本来他刚刚的话只是出于礼貌,并没有期待阿塔兰忒会真的回答。 “什么事?” 「难道是我腹诽月神的事情被她看出来了」 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当厄尔克斯抬起头与阿塔兰忒充满笑意的眼睛对上时,他的身上竟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没错,这个女人阿塔兰忒,她居然还会笑! 显然厄尔克斯的关注点并没有放在正确的地方,比如对方的笑容明显是抱着“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倒霉”的欣喜。 “厄尔克斯,你一定会登上阿尔戈号。” “太神奇了,居然叫对了我的名字!” 关注点似乎一直都不在正确的方向。 第二十一章我的祭典CG不可能这么简陋 咔尔其什境内,依着森林的城市。 说是城市,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村庄的规模,设里的规模甚至连一些较大的村庄都比不上,比如厄尔克斯和赫拉克勒斯曾经到访过的那个村庄不过现在估计也变成了无人村。 不过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遇到祭典啊! 厄尔克斯面色有些沉郁地看着正在忙碌着的人们,或许只有此时他们才会有闲工夫聊天,重压已经将他们精神的需求压到了最低。 “你怎么了。” 问话的是已经完全沉浸在祭典氛围当中阿塔兰忒,这样看来不论是什么样的女性都会喜欢热闹的环境。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事。”面对阿塔兰忒的问话厄尔克斯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回复,即使是初步达成了一致的目标,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朋友的地步。 就像是绑在一起的蚂蚱,即使利益绑定但是却并没有到达生死匀共的状态。 “哦。”自知是自己失言的阿塔兰忒十分明智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本来少女就对厄尔克斯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刚刚的问话也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其实也没什么。”看着偏过头去的阿塔兰忒,厄尔克斯的心头忍不住跳了跳——如果换作是伊阿宋的话估计厄尔克斯根本就不会理会吧。 “我只是曾经在祭典上经历过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嗯?”略带疑惑地扭过头,阿塔兰忒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厄尔克斯,似乎对于对方特意向自己说明的这一行为感到了不解。 厄尔克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看来有些多余。 “不过真是令人惊讶,你居然还会对祭典感兴趣。”为了缓解尴尬,厄尔克斯主动转移了话题:“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喜欢安静的性格。” “你是把我当野人了吗?”阿塔兰忒的神情冷了下来,随即冷哼一声:“我只是觉得森林中比较安全感,但是并不是住在森林当中。” “哈哈,原来如此吗。” 好可怕的眼神,感觉她这是想咬死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避免和那些被下半身支配的家伙接触。”说着阿塔兰忒瞥了一眼略显尴尬的厄尔克斯,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你并不包含在这一类人当中。”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不成,当然这句话厄尔克斯并没有说出来。 两人之间又开始了沉默,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这便是临时集团的弊端,当一些公共话题聊完之后两人之间便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局面。特别是和阿塔兰忒这样的话题终结者聊天,是一件很考验语言表达能力的事。 很显然,厄尔克斯并不是什么健谈的家伙。 ——不过显得格格不入的只有厄尔克斯,而阿塔兰忒正饶有兴致地参观着周围搭建的高台。 虽然搭建这类高台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于没有接受过神之赐福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挑战了。 “很奇怪对吧,如果将这种积极性用于对抗外敌身上,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不需要你我这样的「超人」了。” 在阿塔兰忒的身边,厄尔克斯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阿塔兰忒的思考。 阿塔兰忒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她的脸上便带上了一丝冷笑:“不过这样的话【英雄】存在的价值不就小了许多吗?” 明明阿塔兰忒说的是英雄,但是厄尔克斯却感觉对方在说自己。 “受到灾难的打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向英雄求助而不是独自去寻求解决方案,那么当那些被视作最后希望的【英雄】也失败后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会有……如果是真的无能也就罢了,但是他们真的缺少力量吗?” 说着厄尔克斯看向周围搭建的高台,算上正在建造的总共有十二座,对应着的应该是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位主神。 “你的想法还真是有些独特。”少女的脸上又一次流露出了她标致性的冷笑:“不过他们只是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选择向那些享受特权的英雄求助,不但让那些家伙能发挥仅剩的一些价值,而且能活下来的人也会多一些。” 这么说着阿塔兰忒的眼睛扫向厄尔克斯:“英雄是不会失败的,因为诸神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她认同厄尔克斯的一个观点,如果英雄败了,那么也就是人类灭亡的时候了——过度依靠个人英雄主义的后果就是导致大多数的人处于弱势地位。 “原来如此,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们的做法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厄尔克斯并没有去反驳阿塔兰忒,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如果人类真的到了能够独立的时候,那么还需要神灵吗?既然不需要了,那么还用的着为了神灵而献上祭品吗? 当然如果厄尔克斯真的说出来了,那么即使是他的蠢货父亲也要大义灭亲了。 或许现在某个无聊女神就在观望着这边的情况。 “不过像你这样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也是受益者却还在想这些问题。”阿塔兰忒长叹一口气,在一座搭建完成的高台边停下,伸手摸了摸其上的木质结构:“如果不是出于别的目的,你倒是真的担得起【英雄】的名号。” 虽然听别人称呼自己为英雄有些奇怪,但是难得的厄尔克斯并没有出言纠正。 “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罢了。”本来只是为了缓解一下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但是没想到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估计是由于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而且这又有什么用,我可是很惜命的,我会这么想不过是为了自我陶醉罢了,彰显自我的与众不同,然后自我感动。”苦笑一声,厄尔克斯走到阿塔兰忒的身边,在少女的身边站定,双手支撑在高台的两侧,正好将阿塔兰忒护在胸前:“或许正如你所说的,我与那些英雄没什么区别。” 都是一群不把人命当成人命看的混蛋罢了。 “我啊,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如果不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这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在秀恩爱一样。 但是出乎意料的,阿塔兰忒却并没有推开厄尔克斯,反而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双手用力扣住其中的一根木桩,将其抽了出来,而高台也开始摇晃起来,若不是有厄尔克斯支撑着,估计此时的高台已经倒了下来。 阿塔兰忒抱着木桩矮身从厄尔克斯的双臂问钻过,然后对着厄尔克斯展示着手中快要腐烂的木桩。 “你居然也能发现。”阿塔兰忒将木料丢下,本就处于断裂边缘的木桩直接断成两截:“我还以为你需要等到我提醒才会有所动作。” “喀戎老师教的好罢了,毕竟自我陶醉也得有一定的实力吧?”虽然是半神,但是维持一个两人高的高台平衡还是有些不简单的。 而且我这一年也基本都是在和树打交道啊…… “那么就麻烦你了,厄尔克斯,我去寻找代替品。”阿塔兰忒将木桩捡起向着森林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和厄尔克斯说明白,自己说的“发现”并不是指木料。 “麻烦你快点,阿塔兰忒。我可撑不了太久。” 很显然,厄尔克斯并没有认识到阿塔兰忒的异样。 “放心好了,我可是阿塔兰忒。”少女回头对着厄尔克斯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很快就回来。” 第二十二章自我攻略永远是直女恋爱的第一步 脚踩在满地落叶上,发出沙沙响声。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是农神又一次思念起了她的女儿。虽然并非是出于本意,但是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普通人很不公平的。 无论是农神还是冥王都是如此。 虽说是号称全阿卡迪亚脚程最快的猎人——不,即使摘去“猎人”这样的限定她的称号也照样成立。但是寻找合适的代替木材又不是往返跑,即使来到了树林当中也要花费一番时间。 不过幸好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否则运作起来还是很麻烦的。虽然凭借自己的眼力可以一眼看出一根木头已经被蛀虫弄的千疮百孔,但是她阿塔兰忒是猎人不是木匠,不可能通过目测就得出木料的具体数值,这样寻找起来也会有偏差。 虽然直接将最大的那棵树带回去也可以,但是—— 一想到厄尔克斯单手支撑高台同时又一边比划着切割木料的画面,阿塔兰忒就忍不住想笑。 虽然可以找村里的居民帮忙,但是以阿塔兰忒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多半会在心里嘀咕着多管闲事然后碍于她和他“英雄”的身份同意帮忙。 这就令阿塔兰忒十分不爽,明明自己是间接阻止了神明降下神罚——要知道如果在祭祀的时候高台突然倒塌,祭品洒出那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可是这些人却说什么“神明大人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那一定是神的旨意”,这就很令人恼火,正如厄尔克斯所说的这就叫什么【思想闭塞】。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情况了,这些村民们总会在祭祀的过程中触怒神明,然后等待被英雄救场,仿佛是专门为英雄设立的试炼一样。 所以阿塔兰忒才会在遇见祭祀的时候顺便看看情况,防止会有意外发生,尽管每次都会被村民们的态度弄的恼火不已,但是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容之后还是觉得稍微有些舒服。 望了一眼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阿塔兰忒的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这也算是一种代入思考吧?毕竟阿塔兰忒也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才会被抛弃在阿卡迪亚的森林当中,所以她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经历再一次重现在别的孩子身上。 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可以遇上阿尔忒弥斯大人的话,而且阿尔忒弥斯也不是每次都有那个善心去收养孩子。尽管她是阿尔忒弥斯大人的信徒,但是在那之前她是一名人类。 虽然神明喜欢看人类的奋斗历程,而且不吝啬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些帮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神明就是人类的朋友,毕竟大多数时候那些所谓的“逆境”都是由神所提供的。 不过说起英雄 “他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又一次想起了厄尔克斯,阿塔兰忒忍不住喃喃出声。和厄尔克斯同行也有一段时候了,阿塔兰忒也一直是走在厄尔克斯前面五米的安全范围,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令人恶心的视线。 毕竟在她成年之后,她也曾和一些英雄同行过,但是收获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打破了少女对英雄纯真的幻想。果然那些美好的东西只会出现在诗人的赞颂中。 阿塔兰忒紧紧抿起了嘴,三两步跳上一棵枝叶繁茂的树木,从身上取下一柄小刀,干脆利落地切去多余的枝叶,将最为粗壮的顶芽切下。 或许正如厄尔克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是英雄吧。 将臂展长的树枝抗在肩上,阿塔兰忒向着记忆中村庄的方向跑去,身为猎人她并没有什么容易迷路的弱点——或许对于美少女来说这或许是萌点也说不定。 距离天色完全黑下去还有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已经够阿塔兰忒回到村庄了。而远远地,少女便已经看到了厄尔克斯,以及他身边将其围住的村民们。 阿塔兰忒的眉头皱了皱,虽然已经是尽可能的快了,但是果然在如此明显的地方还是被注意到了。 凭借阿塔兰忒的经验,估计现在厄尔克斯正在被声讨吧?虽然一人支撑起整个高台很有视觉冲击力,但是厄尔克斯长得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更何况,这样的举动更容易被人误会成是他不小碰倒了高台。 “喂,我说你们” 阿塔兰忒抱着处理好的木料,向着人群走去。本来准备说出来讥讽的话语却在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传入少女耳中的却是感谢的声音。 “嗯,你回来了。”厄尔克斯扭过头对着阿塔兰忒露出一丝微笑:“不过你再不回来我也快支撑不住了。” “嗯。”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女只是稍有点呆愣的应了一声,手中的木料也被周围热情的村民们接过,然后就是周围的道谢声以及惊叹声传入耳中。 少女她的眼中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阿塔兰忒稍微有些犹豫便再一次开口:“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面对阿塔兰忒的问题,厄尔克斯以反问回了过去。此时有几名壮硕的男人接过了厄尔克斯的站位,而他也终于可以结束继续支撑高台的工作。 “就是”阿塔兰忒一时之间也不好说明,然后立刻换了一个问题:“他们没有对你恶语相加?” “为什么要这么问?”厄尔克斯轻笑一声,将手臂稍微活动了一下:“只要耐心解释清楚,其实他们还是挺好说话的。” 这时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欢呼声,经过了简单的修理,高台又一次重新立起,几个村民走到厄尔克斯的身边再次对他发出了感谢。 “这样啊。”看着略显急促的厄尔克斯,阿塔兰忒的嘴微微张开。 看来是自己的问题啊——回忆起自己当时的举动,阿塔兰忒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真的很不一样啊。” 发出低低的呢喃,阿塔兰忒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拉扯。猎人小姐低下头看到了一张略显拘谨的小脸。 阿塔兰忒的脸色柔合了一些,少女半蹲下身子揉着小女孩的脑袋,声音也跟着放缓:“小家伙,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孩低下了头,递出了手上的不知名果实:“大姐姐,给你。” “嗯,谢谢。” 少女猎人抬起头,看向厄尔克斯,嘴角微微上扬。而此时厄尔克斯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阿塔兰忒转过头。夕阳在厄尔克斯的身后,让他的脸有些背光。阿塔兰忒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不正常。 这样的画面她也曾见过,在夕阳下凯旋的英雄受到了村民们的簇拥——在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中,有人似乎和他说过这样的故事。 英雄的形象和眼前的男人渐渐重合,阿塔兰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是受到了神的指引——等等,神的指引? 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塔兰忒摇了摇头,重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次将目光放在厄尔克斯的脸上。 对方也正好看了过来,然后张开了嘴巴。他是要说些什么吗? 只听被围在人群中的厄尔克斯张开嘴说道: “不过阿塔兰忒,你真的好慢啊,你的称号真的不是自封的吗?” 阿塔兰忒稍微用力,手中的果实立刻被捏扁。错了,这就是一个嘴欠的家伙。 第二十三章迈出原点 “话说你不是立下处女的誓言吗?”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就那么放心那个小家伙和我的孩子同行?” “对啊,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小阿塔兰忒肯定是不会去的。”阿尔忒弥斯眨巴了两下眼睛,脸上仍然带着充满智慧的笑容:“但是如果有另外一个和她处境相当的人,那么小阿塔兰忒本着【倒霉也正好有一个伴】的思想,就算是为了监督风之子,她也一定会去的。” “我的孩子可不是那么庸俗的凡人。”阿勒米尔多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更何况相处久了难免双方也会动真情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哎?”阿尔忒弥斯明显被阿勒米尔多的问题问住了,迟疑了几秒才小声说道:“是她自己立下的处女的誓言,又不是我让她立下誓言,我为什么要出手干涉?” “而且” 她也并非是真的心甘情愿的立誓的,只是现在她还存在着一丝幻想——这句话阿尔忒弥斯并没有说出来,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阿勒米尔多沉默了片刻,选择了绕开了这个话题。 而此时,被父亲给予了高度期待的厄尔克斯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监督阿塔兰忒和他一起前往帕加塞。本着【倒霉也正好有一个伴】的高尚精神,在厄尔克斯接受了自己被神明们选定的目的地后,他就对阿塔兰忒这个同样倒霉的同伴抱有了相当大的关注。 这也算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当自己不再是最差的一个后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现状,并且对于和自己处于相同处境下的人抱有相当大的关注——关键是害怕对方突然翻身独留下自己一个人垫底。 而可以最直接证明两人间这种变化的,毫无疑问就是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之间的距离,从一开始的安全距离开始拉近。 而这时厄尔克斯也注意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阿塔兰忒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厄尔克斯快走了几步来到了阿塔兰忒的身边。距离两人离开那个不知名城巿也有了一段时间,但是入目的却还是一片林地。本来以为到了沿海地区就可以登船的梦想,也在被告知当地是没有可以远航的船只之后破灭了。 阿塔兰忒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的道路,上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落叶,看上去似乎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厄尔克斯一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觉得应该是自己角度不对的厄尔克斯又将头凑到了阿塔兰忒的边上仔细观察。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由于两人靠的很近,厄尔克斯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难免会打在阿塔兰忒的脖子上,秋季正是天气泛冷的时候,本来被冷空气变得有些麻木的皮肤在这股热气的作用下变得活络了起来。 少女的耳尖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润,然后以厄尔克斯根本看不清的速度迅速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本来平静的表情此时变得有些龇牙咧嘴起来,十分的可爱。 只能说人长得可爱不论是做出怎样的表情都只会让人心生好感。此时的阿塔兰忒虽然表情凶狠,但是在厄尔克斯的眼中对方就像是欲拒还迎的傲娇猫咪一样。 「怎么感觉自己的比喻有些奇怪啊」 摇了摇头,厄尔克斯将自己的想法甩开,然后对着阿塔兰忒举起了手,示意了自己的无害。 “我还是那句话,我刚刚的确不是在故意调戏你。” 阿塔兰忒并不想听他解释,默默拿出了弓箭。看到这一幕厄尔克斯的嘴角忍不住一抽。 “又来?” 阿塔兰忒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再然后对着厄尔克斯的脑袋就是一箭射出,而厄尔克斯也不躲闭着眼睛等着箭矢到来。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箭矢准确地向着厄尔克斯的头飞去,然后在阿塔兰忒“果然如此”的目光下被一阵气流吹飞,强烈的气流带动着阿塔兰忒小姐的发丝拍打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又是这样。”猎人小姐轻叹了一口气收起了弓箭,然后看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厄尔克斯,又来气地踢了对方几脚:“好了,这次也记上,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控制这个【祝福】的时候我再出手。” 距离拉近的坏处之一,容易引起这位怪癖很多的小姐反感,然后让她记仇。 打不中厄尔克斯的阿塔兰忒从一开始的对着不怎么致命部位射箭到现在的专注于爆头,其目的也无外乎是无能狂怒地泄愤。 听到阿塔兰忒的话,厄尔克斯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来也只是为了配合一下阿塔兰忒,在这个季节长时间躺在地上虽然是半神也会对身体不好。 “那个,阿塔兰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举起双手地走到阿塔兰忒的身边,厄尔克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是知道我的性格的。” “哼,谁知道呢?毕竟色鬼也不是天生就是色鬼。”阿塔兰忒抱着双臂扭过头不去看厄尔克斯:“而且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就变成了和那些英雄一样的货色。” “啊哈哈。说的也是。”厄尔克斯看了一眼阿塔兰忒仍然泛红的耳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一点谁也说不清楚。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么阿塔兰忒,请拜托你把我打醒。” “突然这么认真什么嘛!”阿塔兰忒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对上的却是厄尔克斯略带笑意的眸子,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凶狠起来。 “抱歉抱歉,实在是忍不住。”厄尔克斯看着阿塔兰忒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又是一阵气流从厄尔克斯的身边向周围扩散。阿塔兰忒保持松弦的动作,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 “那个似乎玩笑开过火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打不中你。”猎人小姐冷笑了一声,又一次拉开了弓弦:“而且我也不必束手束脚的。” “原来如此,不过阿塔兰忒,阿塔。”厄尔克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然后猎人小姐立刻破功,平静的眸子又一次染上了羞愤。 讪笑了两声,厄尔克斯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刚刚并不完全是开玩笑,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请把我打醒。”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弓,同时冲着厄尔克斯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啊,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控制好我的【祝福】吧?那个时候,我在任由你摆布吧。” “那记得和我说一声,我好做一下准备,省得直接把你杀了。”阿塔兰忒收起了弓箭,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身后跟上的男人,猎人小姐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这里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啊,两个年轻人。”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酒气,显然这是一个醉汉:“这里可是大叔我嗝我的领地哦。” “抱歉,我们这就走。”厄尔克斯无意与醉汉计较,而阿塔兰忒不悦地皱起了小鼻子躲在厄尔克斯身后,将醉汉隔了开来。 “诶,你们等等,嗝。”醉汉并没有从两人的穿着上看出什么,或许他并不在意两人的身份。但没走两步,他就摔在了地上也不起身,就坐在地上抬着头继续说着:“村庄不在那边,嗝。现在天色也不早,别让家人担心嗝,晚上,不安全。” 阿塔兰忒皱了皱眉头,似乎知道了之前自己看到的痕迹是从何而来的了。 “我和你们说大叔我啊,是个废物,连妻子都保不住……但我还有个,嗝,儿子。他没有拋弃老爸,很努力的打猎可是啊,他在晩上遇上了魔兽” “所以啊,赶紧回家吧……不要让家人担心了……”说到最后,醉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无需猜测,又是人祭和神降下的魔兽。这在希腊,是相当盛行的,不单是为了取悦魔兽,更是为了减轻人口负担——特别是在严冬缺少口粮时。 厄尔克斯扭头看向阿塔兰忒,而猎人小姐也同样看着他。 “你打算怎么办。” 阿塔兰忒高抬下巴,示意厄尔克斯自己出主意。 厄尔克斯叹了一口气,而见此阿塔兰忒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你应该是知道,帮了这一次并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 厄尔克斯点了点头,但他还是开口说道:“但总不能不管吧?” 阿塔兰忒将刚刚入手的魔兽脑袋放在醉汉的身边,她放缓了语气说道:“我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 “那还是算了。” 而事情的结果,却往往只是令人遗憾。 无论是阿塔兰忒还是厄尔克斯都知道,即使将周围的魔兽都清空,也是于事无补的。 但,即使是为了自欺欺人,也必须要这么做。 第二十四章人生就像是履带一样反复无常 草丛中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野生的魔兽跳了出来。厄尔克斯选择了正面迎击,魔兽冲了过来,魔兽—— 魔兽魔兽倒下了。 熟练地剥下野猪皮,厄尔克斯将沾染上血液的枪尖包裹在里面擦了擦,耳边又一次传来了沙沙声。 “你还是跟来了。” 没有回头去看厄尔克斯就知道来人是谁。这几天的相处让厄尔克斯发现,阿塔兰忒不仅给人的感觉像只大猫,甚至连生活的习性也和野猫一样。 比如走路基本不发出声音,再比如没事就喜欢往狭窄的地方钻。 “毕竟每年因为过度自信而死在野猪獠牙下的蠢货也不少。”没有任何征兆的,阿塔兰忒的声音突然在厄尔克斯的身后响起,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厄尔克斯估计被“吓”得向后倒去。 猫咪小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厄尔克斯的身边,皱着眉头看看厄尔克斯处理猎物。 “干什么?” 厄尔克斯手上的动作变得缓慢了下来,他仅仅只是不习惯阿塔兰忒的视线而已,并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 “你这样无法让兽皮完整地剥下来。” 阿塔兰忒话音刚落,厄尔克斯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兽皮被枪尖切碎,成了尴尬的残次品。 “没意思。”用断裂的兽皮擦拭了几下标枪,在确认了上面并没有什么污渍之后厄尔克斯将其用途中买下来的兽皮缠了起来。 “真是可笑,明明自己就是个猎人却还要向商贩买兽皮。”阿塔兰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抱着手臂看着厄尔克斯。 “所以我又不是专业的猎人,只是饿了想吃野味的旅人罢了——既然你是专业人士,那么打猎一开始就交给你不就好了吗?” 这只是合理的建议,并没有任何宣泄的成分在内。 阿塔兰忒用着一副“你居然准备白嫖我”的眼神嫌弃地看着厄尔克斯,然后用脚轻轻蹭了一下厄尔克斯。后者立刻会意让开了一个身位。 “说好了是我们轮流打猎——我只会示范一次。”阿塔兰忒在厄尔克斯让开的位置上蹲下,熟练地切下了猎物的两条后腿,又在背部剥过皮的部分取了中间的几块肉。 这次的猎物很大,将最容易携带的部分带上其他的肉只能丢弃了。 而阿塔兰忒却并没有起身,看着野猪身上破碎的半张猪皮阿塔兰忒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其小心翼翼地剥下。 “拿着。” 做完这些,女猎人略有些嫌弃的将刚刚剥下的半张丢给了厄尔克斯,而厄尔克斯也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不是说已经成了废料吗?” “即使是废料也是可以拿去卖掉的。”阿塔兰忒瞪了一眼厄尔克斯,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露出嘲讽的表情:“弓的维护,箭的购买,还有献祭的祭品,哪个是不耗钱的?” 好吧,即使是别人眼中自由的女猎人也是要吃饭的。 默默的将一张猪皮分别收好,这样当阿塔兰忒来要的时候也不会把自己剥下来的丑东西交上去——不过这两张皮真的有区别吗? 对于阿塔兰忒的性格厄尔克斯也是有些摸清楚了,她似乎有些精神洁癖这对于没事就喜欢往树林里钻的少女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这么喜欢钻树林,阿塔兰忒真的不是猫吗? “喂,我说你又在想些什么?” 完成了祭拜后的阿塔兰忒转头就看到了明显在走神的厄尔克斯,少女有些没好气地踩了对方一脚:“在祭神的过程中心不在焉,你是想害死我吗?” “抱歉。”回过神来的厄尔克斯低下头做出道歉的标准动作,厄尔克斯的身高比阿塔兰忒要高出一个头,而阿塔兰忒为了踩厄尔克斯也是走到了对方的身边,所以厄尔克斯这么一低头正好就看到了少女的头顶。 并没有什么异味——这是当然的,阿塔兰忒可不容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些奇怪的味道。入鼻的是独属于少女的体香,而这时厄尔克斯也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摸了摸阿塔兰忒的头发。 手感很好,并没有在头发下面藏着猫耳朵。 说出来有些假,但这确实是厄尔克斯的第一个念头,再然后才是 要死了。 “我杀了你!” 被突然袭击的阿塔兰忒脸色突然涨红,没有顾及什么形象地向着厄尔克斯扑了过去,久经锻练的身体暴发出了相应的身体素质,没有任何意外的被厄尔克斯压倒在了地上。 尽管控制住自己的力气,让自己不至于伤到对方。 “冷静,阿塔兰忒我刚刚的动作可能对你来说有些失礼,但是这其实是我家乡的一种表达感谢动作。” “你放开,我要杀了你!”阿塔兰忒并不想听厄尔克斯的胡扯,她只想在厄尔克斯的手上射一箭。 如果是平时让阿塔兰忒打一顿出出气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毕竟这终究是自己猥亵在先。但是厄尔克斯曾在【心情不错的阿塔兰忒】那里听说过,现在,弄不好真的会杀了自己。 「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偏偏干了这么一件蠢事」 “要不我让你摸回来?” 虽然很想砍掉右手,但是现在并不是和自己的手闹内讧的时候,现在还是抵御强敌要紧。 “你让我杀了你。” 阿塔兰忒并不想摸厄尔克斯,她只想在厄尔克斯的脸上来一拳。 “啊啊,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厄尔克斯的语气一变,周围的空气立刻安静了下来。 “怎么一听到我要杀你,你就要杀了我?”阿塔兰忒紧绷着脸,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在意厄尔克斯的变化,她的眼睛却在悄悄打量着周围。 “我可不想一直陪你无理取闹下去,一开始的同行要求也是,你——难道是天克我的吗?” 厄尔克斯冷哼一声,松开了阿塔兰忒,带着些自暴自弃地说:“你要杀就杀吧——” ——反正真到要命的时候我还会跑。 后半句话厄尔克斯并没有说出来,既然语言和解没有用,那么只能物理消气了。 “你”阿塔兰忒皱着眉头看向厄尔克斯,并没有将弓取出——除此之外少女似乎只有野战的实力。 “记上,以后一起还了。”阿塔兰忒有些不爽地扭过头去,似乎是在为自己刚刚的话辩解般接着说道:“反正我现在也拿你没有办法。” “真真的不打了?”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他已经物色好了逃跑路线了,但是似乎用不上了。 虽然只是暂时不打了,但是厄尔克斯欠对方的还缺这一个? 看着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厄尔克斯,阿塔兰忒又有些不爽起来。 “走吧。” 少女缓步向前走去,厄尔克斯站在原地等着阿塔兰忒在前面领路。 当两人交错的时候,阿塔兰忒突然暴起。 “你怎么还咬人啊!” 看来摸清楚对方性格的不是只有厄尔克斯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上chuan(g) 厄尔克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迎上阿塔兰忒目光的一瞬间闭了气。 片刻之后,厄尔克斯又觉得自己张了嘴之后不说话会更加奇怪,忍着周围尴尬的氛围勉强打了一个招呼:“阿塔兰忒,你” 距离厄尔克斯三米左右的阿塔兰忒听到了对方在叫自己,用着冷漠的目光迎了上去,顿时厄尔克斯又不说话了。 自从厄尔克斯上次不小心踩到了阿塔兰忒雷区之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而对子阿塔兰忒没有直接离开还是相当吃惊的,换位思考如果是厄尔克斯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也是立即断绝两人之间的交往。 尽管阿塔兰忒现在并没有离开,但厄尔克斯的感觉却更加难受:他现在天然矮了阿塔兰忒一头——或许这就是脸皮不够厚的人才会独有的愧疚感,如果换成伊阿宋的话此时应该在为自己的幸存而吹口哨庆祝。 现在两人的关系就像是猫和老鼠一般,尽管这样的比喻并不怎么恰当,毕竟没有老鼠整天想着该怎么与猫和解的——厄尔克斯想到这样的比喻无疑是又将阿塔兰忒当成了猫来对待。 而为什么阿塔兰忒不离开呢?难道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吗? 当然不可能,事实上阿塔兰忒已经气炸了。 被异性摸了头,对于普通的女性可能只是吃了点小亏,但是还没有闹到要不死不休的地步,但阿塔兰忒不同,自从十岁起便立下保持纯洁之身誓言的她来说,厄尔克斯的举动无疑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但是她偏偏不能发泄到身为始作俑者的厄尔克斯身上——如果阿塔兰忒没有猜错的话,厄尔克斯当时应该也是被神所影响,就像她在咔尔其什的城镇一样。 现在想想从她被阿尔忒弥斯引导往阿卡迪亚境内走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一边懊悔着自己的疏忽,阿塔兰忒偷偷将目光移到走在自己身前的厄尔克斯身上——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森林,现在也不须要什么带路的人了,所以阿塔兰忒也就没有必要走在前面的理由。 就保持着这种状态?那该有多尴尬!但就这么和对方和解——阿塔兰忒不甘心,再怎么说厄尔克斯也应该要负一半的责任,明明是个那么强的家伙却唯独在这种问题上被钻了空子,谁知道是不是他将计就计的来抹油。 这么说起来厄尔克斯也已经成年了,和刚见面时相比会更躁动,对异性好奇也是正常的事情。 或许连阿塔兰忒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她的所有想法当中唯独没有离开厄尔克斯直接离开的选项。 这么想着阿塔兰忒的余光扫见了没什么精神的厄尔克斯,对方保持这种状态已经好几天了。 算了,就当是为了可怜他吧…… “马上就要出海了。”像是在对自己说的一般,阿塔兰忒将目光投向镇边的一片蔚蓝。 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阿塔兰忒这其实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应了一声,然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理性告诉厄尔克斯他应该乘机道歉,但是直觉告诉厄尔克斯如果现在提那件事的话就会变得很糟糕。 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暂时搁置它。 “那个,出海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吗?” 当厄尔克斯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还能有什么打算,他们之后的行程被奥林匹克的诸神安排的满满的,哪有什么自己的打算。 果然,阿塔兰忒被这个明显超纲的问题问住了,低垂着脑袋半天没有说话。 厄尔克斯也没好意思接着开口,只能当无声鸦雀中最为安静的一只。 刚刚才略微有些流动的空气再一次僵住,而直至船来之前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过一句话。 而与此同时,在奥林匹克山上,闲的有些无聊的蠢货风神用着一副恨铁不成钢,虎父生犬子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儿子。 “哎啦,看来你的帮助反而还成了一个阻碍,毕竟那个孩子可是相当反感这么粗鲁的男人。”阿尔忒弥斯保持着智慧的笑容看向一旁许久不说话的阿勒米尔多。 “不,我的这次行动恰到好处。”而后者只是沉吟了几秒便反驳了阿尔忒弥斯的观点,或许只是死不承认而已:“只是他,厄尔克斯的做法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 “是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阿尔忒弥斯走到了阿勒米尔多的身边:“毕竟那个孩子最吸引阿塔的就是他的奇特,而你的干扰让他丧失了这份奇特。” 自由的权柄,在阿勒米尔多手中却仿佛是嘲讽一般。他的权能当然不是像厄尔克斯所猜测的那样保佑流浪汉找不到工作,而是更为简单的“认知干扰”——用自己的意志侵蚀他人的意志,甚至让别人认为这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阿勒米尔多猛然惊觉,用着一副“重新认识了阿尔忒弥斯”的不可思议眼神看向阿尔忒弥斯。 不可思议啊,明明只是一个区区阿尔忒弥斯而已。 “对于这件事你似乎格外的有干劲啊。”阿尔忒弥斯看向了自己的好闺蜜,似是无意地说道:“虽然你以前也对他的事很上心,但是也从来没有出手干预过。” “哈哈哈,毕竟是终生大事啊。”阿勒米尔多打了一个哈哈,将这件事圆了过去,他的确是有些太过着急了。但是正如他所说的,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他独子的未来生活,而且 阿勒米尔多面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神却渐渐深沉了下来。 ——————————————— 注:这也算是出海前的最后一次日常,从下一章开始就是进入主线任务,而在这之前都是在让厄尔克斯的性格逐渐沉淀下来,毕竟本书不需要一个性格太过跳脱的主角。另外,本书的主角并不是穿越者,大家可以猜一下后续发展。 求推荐票啊,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二十六章英雄齐聚一船 人类就是如此无聊的生物。有时候厄尔克斯真的忍不住会这么想。 坐了那么久的船只是为了去另一个地方坐船而已,这已经不是能用无聊能够形容的了——这只是合理的发表看法,和厄尔克斯因为坐船而感到的不适感并没有太多关系。 而且只是轻微的不适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你真的没事吗?”虽然像是关心的话,但是阿塔兰忒的语气听起来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甚至于连少女的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需不需要我叫人来扶你?” 这女人身体怎么好的和头狮子一样?几天的船程即使是赫拉克勒斯那样的大英雄也会感到身体不适的吧? “完全不需要。即使你亲自扶我,我都不要!”尽管最后一个“要”说的格外的响亮,但是这并不影响厄尔克斯已经软弱到需要借着别人的力量才可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阿塔兰忒选择性无视了厄尔克斯言语上的不敬。她已经习惯了厄尔克斯在自暴自弃后的胡言乱语,相比起这个居然意外发现了厄尔克斯除了讨厌鱼之外的另一个弱点。 阿塔兰忒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将厄尔克斯晕船记了下来——以后如果厄尔克斯还敢惹她就把对方丢在船上,食物也只有鱼。 “阿塔”这是厄尔克斯已经喘不上气来了,看他渐渐才有了精神的眼睛也知道他现在并没有闲功夫去想些其他事情:“你先去找一下那艘‘阿尔戈号’是不是就在这座岛上,我留在这里替你看船——万一找错岛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出航。” 虽然还是那副快要断气了的样子,但最起码厄尔克斯说话的语气连贯了许多。 阿塔兰忒并没有正面揭穿厄尔克斯的谎言,看到这个男人吃瘪让阿塔兰忒一连几天阴郁的心情好上了不少,至少猫咪小姐这时并没有耍什么小性子,而是乖乖听从了厄尔克斯的建议。 只是阿塔兰忒在钻入丛林之前突然回头,入目的是扶着树准备躺下休息的厄尔克斯。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阿塔兰忒的目光,厄尔克斯准备坐下来的动作猛地僵住。 “你好面子这一点倒是和他们还挺像的。”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阿塔兰忒这一次没有任何停留地钻入了丛林当中。 在确定了阿塔兰忒并没有再次返回后,厄尔克斯才缓缓依靠着树干坐了下去。 坐阿塔兰忒的船后果居然会这么严重——厄尔克斯仔细分析认为自己现在的症状应该和阿塔兰忒开船的技术有关。这么一想乘坐阿尔戈号也不是全都是坏处,最起码要去阿库亚斯岛的旅程必定要借助船运,这样生命安全还是有所保证的。 不过去了阿库亚斯岛之后就意味着,要和阿塔兰忒分别了吧? “我为什么要在意她的看法啊……应该感觉到高兴才对。明明是自己莫名其妙非要同行……”低下头,银白色的头发在冰冷的阴光照耀下反射着着柔和的光,由于太久没有剃而显得过长的刘海伴随着厄尔克斯低头的这一动作遮住了他的眼睛,此时他的脑中回荡的却是阿塔兰忒钻入丛林前的说的话。 “切,居然还承认我和那些家伙不是一类吗?我哪担得起你的承认啊……” 而在另一边,阿塔兰忒也成功找到了伊阿宋。 如果这都找不到那么阿塔兰忒也可以不用射箭了,由神明帮忙建造的‘阿尔戈号’称不上有多么珠光宝气——既然是一艘寻宝船,那些用来装饰的财宝就要自己去搜索。 但是阿尔戈号也并非是阿塔兰忒和厄尔克斯的那艘小破船能够相提并论的。毕竟是要容纳全希腊英雄们的远征之船,即使诸神存心想要考验但也会给予相应的平台。 而能够配得上英雄们的船又是怎样的呢?当然是大——虽然不知道大究竟是怎样和高尚扯上关系的,但是这无疑是方便了阿塔兰忒寻找。 而阿塔兰忒的到来无疑受到了以伊阿宋为首的英雄们的热烈欢迎——如果他们不用令人感到恶心的目光看过来的话。 阿塔兰忒灵巧的一个侧身躲过了伊阿宋伸过来准备搂住她的手,然后用着危险的眼神回瞪了过去。 「再过来就是死路一条」 伊阿宋无疑是读懂了阿塔兰忒的眼神,讪笑着退到了一位高大壮汉的旁边。 而阿塔兰忒也对着壮汉投去了好奇的视线,这是在场的所有英雄当中少数几个没有对自己投来恶心视线的人之一。 而壮汉也显然是注意到了阿塔兰忒的视线,沉默着对阿塔兰忒点了点头。 “咳,总而言之,各位。”伊阿宋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重新以掌舵人的身份站出来做总结性发言:“有全希腊最为优秀的女猎人相助,这次我们的事迹必将留名千古!获得金羊毛的艰苦无疑会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得轻松起来。” 这是自然,在基本都是男人的阿尔戈号突然有了一位异性,大家的心情都是好了许多。 “那么,事不宜迟,立刻开船吧!”伊阿宋十分有气势地一挥手,眼睛看向了身后的阿尔戈号,思考着接下来是否要耍个帅跳上船——还是算了,毕竟试问这里哪一个人做不到这件事? 当然是他伊阿宋! 等会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上船吧…… 其实伊阿宋早就打算开船了,只是接到了智慧女神的神谕说过两天还会有一名英雄到来并登上他的阿尔戈号,帮助他一同寻找金羊毛。 虽然有赫拉克勒斯在,伊阿宋并不需要再补充什么打手,但是神灵的话不得不听,所以又停靠了两天才终于等来了阿塔兰忒,此时伊阿宋已经难以抑制住出航的冲动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同伴正在帮我看船。”阿塔兰忒偏过头去,她并没有练就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但是她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哦……哦!”连续发出两声语调不同的语气词,伊阿宋的眼睛此时却是猛地亮起:阿塔兰忒不喜欢和男人接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能和阿塔兰忒同行的英雄必定也是位女英雄! 一想到这里,伊阿宋保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在自己的船员中环视了一圈,认为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可以彰显阿尔戈号对待新船员的友好。于是伊阿宋一边感叹着手下无人可用一边站了出来:“那么就由我去接她吧。” 阿塔兰忒偏过头,假装没有听出伊阿宋句子中的错误。 而阿塔兰忒的动作被伊阿宋解读成了默许,于是他大手一挥带着赫拉克勒斯向着这座岛上另一处可以停船的地方走去。 今天简直就是他伊阿宋的幸运日! ———————————— 求推荐票啊! 第二十七章又见到你了啊 当赫拉克勒斯和伊阿宋见到阿塔兰忒的同伴时,两人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最起码伊阿宋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他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而此时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了的厄尔克斯也正好对上了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本来以为是阿塔兰忒到来厄尔克斯才会站起来迎接,但是走来的却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厄尔克斯也是认得的,正是前不久才刚见过一面的大英雄。 “赫拉克勒斯,你也在这里啊……” 再次见到对方,厄尔克斯的语气中难免带着些尴尬,毕竟自己当时可是言辞义正地拒绝了对方同路的邀请,并且明确表示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登上阿尔戈号的。 不过神明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确指出他必须要登上阿尔戈号,他似乎只是受到了阿塔兰忒的影响。 要不现在跑了吧? 不过就这么丢下同病相怜的同伴一个人偷跑,再次见到阿塔兰忒未免也会有些尴尬。 “嗯,赫拉克勒斯你认识他?”金发的男人看向身边的高大男人,直到此时他还是没从“高岭之花已经被人先一步采摘”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与新船员之间的交流。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然后才闷声说道:“伊阿宋,他也是喀戎老师的学生。” “喀戎老师的学生吗?”听到这句话,伊阿宋才勉强显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同时上下打量肴面前的银发青年,对方的形象渐渐和记忆中的某个小鬼对上了号。 “你是厄尔克斯?” “伊阿宋,好久不见。”厄尔克斯虽然也是刚刚听赫拉克勒斯叫出伊阿宋名字后才认出对方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扮演一个懂礼貌师弟的角色。 “都长这么高了啊。”伊阿宋的神色柔和了下来,他当然是有听说过厄尔克斯一路上的传闻的,讨伐尼密阿巨狮,协助赫拉克勒斯拯救村庄——这说明了什么,他伊阿宋现在的师弟很强啊! 这对于伊阿宋来说的确是好事,但是伊阿宋的愉快并非是同门之情产生的,或者说并非是单纯的同门之情:拥有极高武力值的厄尔克斯同样登上了阿尔戈号,这让他的安全系数立刻上升了许多。 自从招募到了赫拉克勒斯之后,伊阿宋的确是对继续招募英雄不感兴趣,但那也只是针对靠着相互吹捧而成名的寻常英雄,能和赫拉克勒斯一起组队讨伐魔物的厄尔克斯,怎么想实力都是和赫拉克勒斯差不多的吧? 这样遇上强敌就让厄尔克斯上去顶着,自己则躲在赫拉克勒斯身边预防敌人的斩首行动,这次的旅程似乎也没多少危险可言了。 伊阿宋这么想着,走上前给了厄尔克斯一个热烈的拥抱。除此之外同时招募了两位大英雄的他必定是要成为全希腊最著名的英雄。 顿时伊阿宋心里因为阿塔兰忒而对厄尔克斯生出的不满立刻消失,现在越发觉得厄尔克斯顺眼。 而厄尔克斯被伊阿宋这么抱着,稍微感到一点不适,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外面的压力太大直接将伊阿宋逼疯了:要知道自己以前在喀戎老师那里可没有少迫害伊阿宋,每次伊阿宋见到他都是气得咬牙切齿。 算了,被他抱一下权当是补偿他了——不过伊阿宋应该是没有同性之好的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的厄尔克斯稍微用力挣脱了伊阿宋的怀抱。然后看着有些尴尬的伊阿宋,厄尔克斯眼神变得有些飘忽起来,随口转移着话题:“话说回来,你们见过阿塔兰忒了吗——她并不怎么喜欢和男人接触,所以可能会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 “我懂我懂!”伊阿宋伸手拍了拍厄尔克斯的肩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而赫拉克勒斯明显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立马出声制止:“伊阿宋,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么我们应该立刻赶回去。” 毕竟伊阿宋找来的其他英雄赫拉克勒斯都看在眼里,如果真打起来或许还打不过阿塔兰忒,如果因为被对方的容颜吸引而出言搭讪赫拉克勒斯有些担心那些英雄们的安危了。 “说的也对。”心情大好的伊阿宋格外宽容,甚至于连在厄尔克斯面前摆弄船长威言的心思都没有,便径直向着阿尔戈号所在的海岸边走去。 而厄尔克斯看着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阿尔戈号,脸白了。 “各位,这就是阿尔戈号的最后一位船员。”伊阿宋并没有注意到厄尔克斯的异状,他只是抱着炫耀的心态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师弟,顺便给自己的脸上帖金:“总而言之,他是一位并不逊色于赫拉克勒斯的英雄。” 听到伊阿宋的这句话,即使是原本注意力都在阿塔兰忒身上的其他英雄们,此时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厄尔克斯。伊阿宋究竟有多么推崇赫拉克勒斯,从这几天他们和伊阿宋的相处中也是深有体会,这个不怎么靠谱的船长差不多十句话中就有一句是夸赞赫拉克勒斯勇武的,简直快要把他们听烦了。 本来这也是件好事,毕竟名气这东西本来就是靠着同行相互吹捧才能吹出来,名气越大他的吹捧也就越管用,虽然对于业届人士来说并没有用,但是糊弄一下外行人还是没问题的,这也算是英雄间的惺惺相惜。 但是到了赫拉克勒斯这里却是不怎么好用了,这个壮汉只是沉默地听着,从来不会去接话。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看上去更加好说话的厄尔克斯,赫拉克勒斯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真是令人感到惊喜,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上讨伐了尼密阿巨狮的英雄。”留着棕色短发的精壮男人率先迎了上去:“很高兴能和你见面,我是巴农。” 告诉厄尔克斯的名字,当然并不是普通的交换姓名,而是提醒厄尔克斯该配合他了。 刚刚被“阿尔戈号的气魄”弄得脸色有些发白的厄尔克斯显然是没有那个兴趣接下对方的话头,首先他并不认识巴农是谁,然后他十分反感相互吹捧这样的行为,最后他现在的状态用阿塔兰忒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自暴自弃时的胡言乱语,所以面对巴农的暗示,他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用着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 “抱歉,现在的我还配不上英雄这个称号。” “噗哧。” 假装被海中的鱼吸引住的阿塔兰忒忍不住背过脸,不让厄尔克斯看到自己的笑容。 ————————————————————— 注:求推荐票 第二十八章出发!阿尔戈号 毫无疑问,厄尔克斯身为一名船上新人这么和巴农说话的确是过分了点,更何况他还打破了大家一直心照不宣的规则,但是他也成功逗笑了阿塔兰忒,那么这样做值吗? 对于厄尔克斯来说倒是挺值的,因为他自从登上了阿尔戈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舱门。 毫无疑问厄尔克斯这样的举动无疑会让大家对他的误解加深,伾厄尔克斯自己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其实已经难受到无法出门的地步了。 与他结伴到来的阿塔兰忒从上船开始就一直待在瞭望台上,就连吃饭也是在上面解决的——不得不说喜欢将窝安在高处这一点也和猫一样。 而伊阿宋也不会去管这些事情,他恨不得全船人都将厄尔克斯孤立了,这样厄尔克斯才能一心一意地站在他身边。别看伊阿宋现在是船长,但是真到了利益分配的时候,谁还在乎他这个船长,所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给自己拉外援。 巴农对厄尔克斯的诋毁他既不会参与也不会制止。 “厄尔克斯这小子,以为打败了几头小家伙就了不起吗?”名为巴农的壮汉一口将酒闷下,然后重重将酒杯砸在桌上。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留着绿色中短发的佩琉斯摇摇头看似是在赞同巴农的说法,但也没有接过话头的意思。 “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厄尔克斯先生了……” 那么还会有谁会替厄尔克斯说话呢?赫拉克勒斯吗——这显然不可能,他们私下里讨论厄尔克斯为人的时候一般都会避开那位山塔般的壮汉。 听到还有反对的声音,巴农略有些不爽地瞪了过去,但是在看清来人之后又有些无趣地别过头去。 说话的人是阿尔戈号上年龄最小的船员,如果巴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忒修斯。虽然巴农不具备英雄该有的品格,但是他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至少在自己的利益没被损害之前。 “波忒斯,你是他的室友吧?”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佩琉斯将话题向着对方引去:“怎么,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吗?” 阿尔戈号虽然大,但是还没有奢侈到一个人一间船舱的地步,能享受这样待遇的只有身为船长的伊阿宋。本来伊阿宋也想着给赫拉克勒斯开这样特权,不过被赫拉克勒斯自己给否决了。 “厄尔克斯先生他,从上船开始就像是生病了,连正常的进食都无法做到。”这几天厄尔克斯的食物都是由忒修斯帮忙带过去的。 “生病了吗?”佩琉斯摸着自己的胡茬回想起了当时厄尔克斯白到有些不正常的脸色,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似乎还真有可能。” “不过——”说到这里佩琉斯的话锋一转用胳膊勾住了忒修斯的肩膀,用着“我们哥俩”的语气低声说道:“不过即便他是你的偶像也不要像他学啊,虽然我也早想试试了,但是我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阶段了,他那样弄会没人缘的。” “才不是什么偶像啊……”忒修斯终究还是脸皮太薄,被佩琉斯一点出,少年清秀的脸庞上爬满了红润。 “是是,毕竟你可是自从听了他的故事之后天天叨念着。”佩琉斯拍了拍忒修斯的肩膀,在整艘船上他和忒修斯的关系最好,所以双方也是知根知底的。 并没有去理会佩琉斯和波忒斯的互动,巴农略有些自讨无趣的感觉。毕竟虽然厄尔克斯的行为有些破坏规矩,但是最终受到影响的人只是巴农一个罢了,其他人并没有替他出头的必要。 甚至于连巴农自己都没有受到什么突质性的损失,等他自己发泄两天也就好了——能够登上阿尔戈号的没有一个是身体支配头脑的简单货色。 而厄尔克斯在船上的日常生活仅仅只是持续到了上船的第八天。厄尔克斯的房门被人由外推开,然后又被快速关上,正在船上挣扎着的厄尔克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轻微的询问声: “忒修斯,今天来的有些早啊……是回来补觉的吗?” “是来看看你还要睡多久的。”清冷的声音一下子让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了一些,微弱到近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明确的告诉了厄尔克斯来人是谁。 “你来干什”挣扎着爬起身的厄尔克斯强装精神,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让一阵反胃感制止了接下来的话语。 “还真是死要面子。”似乎是无奈般地叹了一口气,阿塔兰忒走到了厄尔克斯身边伸出手将他按了下去。 并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厄尔克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塔兰忒摆弄自己的身体。 “说起来这倒是一个好机会。”阿塔兰忒突然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趁你现在虚弱的不成样子,我完全可以杀了你。” 厄尔克斯默默裹紧了布料,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阿塔兰忒,但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害怕的情绪,反而像是故意配合阿塔兰忒的恶作剧。 “你那是什么表情。”阿塔兰忒的残酷笑容已经扭曲到有些变形了,猎人少女双手支在厄尔克斯的床边用着咬牙切齿的声线说道:“我真的会杀了的!” 厄尔克斯想点头,但是昏沉的感觉再一次阻止了他这么做。 阿塔兰忒伸出一只手想去抓厄尔克斯的布料,但看到了厄尔克斯变得又难看了一点的脸色最终选择了放弃。 “哼,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我不想和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你现在已经被我按在地上了。” 明明之前还在无意中听波忒斯说过,你似乎还在摔跤方面击败了佩琉斯来着…… 本来想说出这句话反驳阿塔兰忒的厄尔克斯在开口之前便放弃了——这次倒不是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只是如果自己这么说了岂不是显得自己特别在意阿塔兰忒,明明只是自己随便听听而已。 见到厄尔克斯这次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塔兰忒以为自己的威胁达成了效果忍不住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放心,我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渣,我会报仇的——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阿塔兰忒向着舱门的方向走去,在打开门之前少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带着几分嫌弃地看着厄尔克斯:“对了,我已经看到了一处海岛,估计再过不久船就可以靠岸了。” 原来说了半天只是过来报信的——真是的,这种事情一开始就直说啊! 阿塔兰忒看向背过身去的厄尔克斯,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在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有人向这边来了! —————————————- 注:关于阿塔兰忒对待厄尔克斯的情感变化,其实也相对复杂,但也不难解释。 第二十九章前进!阿尔戈号 “你”厄尔克斯看到阿塔兰忒突然停下动作,刚想问一下对方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反胃感再一次袭来。 「不要说话」 阿塔兰忒给厄尔克斯递来了这样的眼神,见到厄尔克斯果然闭上了嘴巴,阿塔兰忒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少女的耳朵似乎动了一下,她发现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大概是往这边来的。 在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阿塔兰忒没有继续抱着侥幸心理,她果断回头在房间中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房间布置的十分简单,就只有两张用来休息的床——如果躲在床底下,那么也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一边埋怨着为什么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厄尔克斯的房间,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盖着的布料。 那个地方似乎可以藏人。 这个令人感到羞愤的想法仅仅只是持续了一间便被阿塔兰忒立刻否绝掉。先不说被人发现后自己的形象会如何,即使没有被发现厄尔克斯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喜欢往别人怀里钻的伪三无女吗?更何况这种躲藏方式也和自己的誓约相悖。 “我觉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虽然看平时没什么表情的阿塔兰忒着急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但看着阿塔兰忒那副即将猫急跳墙的样子,厄尔克斯还是趁着清醒的时候给她支了一个招。 阿塔兰忒一愣,随即又冷哼一声,缓步走到厄尔克斯的床边上,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床上。阿塔兰忒咧了咧嘴中的虎牙:“我还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坐的太近”晕船的确很难受,现在厄尔克斯连说一句话都困难,如果不是阿塔兰忒在这里,他早就找个地方呕吐了——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正常男性的自尊心而已! 阿塔兰忒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听到厄尔克斯的话,房间太过简漏,她想找一个可以可以坐的地方都很难。总不能坐到忒修斯的床上吧…… 阿塔兰忒可受不了其他男人的味道——不,她也受不了厄尔克斯的味道,只是不想在这个基础上添上第二种令人讨厌的味道。 阿塔兰忒身上特殊清香充满了厄尔克斯的鼻腔,让原本就有些晕呼呼的头变得更加昏沉。 干脆到了下个岛之后剩下的路自己就跟着阿尔戈号后面游泳算了吧? 舱门在房间的诡异寂静中被推开,忒修斯在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有些不对,直到他看清了房间中的另一道身影: “阿塔兰忒小姐。” 少年略有些腼腆地对着阿塔兰忒打了一声招呼,在这个年纪的男性是最容易对漂亮异性害羞的时候。 “有什么事吗?”阿塔兰忒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终究还是没能记起来人的名字,于是少女只能是假装不在意地一指躺在床上的厄尔克斯:“这个家伙暂时说不了话,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忒修斯眨了两下眼睛,暂时没有弄明白说不了话和不能听别人说话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纯朴的少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刚刚伊阿宋先生说,‘阿尔戈号’马上就可以靠岸了,我是来向厄尔克斯先生说这件事的。” 少年并不是只会战斗的莽夫,以十六岁的年纪登上阿尔戈号的他有着远超大多数英雄的天赋,所以他可以做出判断厄尔克斯的症状是由于乘船引起的——关于这一点忒修斯也是询问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之后才敢下定论。 阿塔兰忒闻言对着厄尔克斯微微抬起下巴,嘴角露出标志性的冷笑,似乎在对厄尔克斯宣告着什么伟大胜利一样。 厄尔克斯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打击阿塔兰忒的嚣张气焰,只能两只眼睛皮一闭装作看不见阿塔兰忒。 反正自己前不久才那样得罪过阿塔兰忒,现在多让让她也算是给她消气。 而厄尔克斯的这一动作无疑是对阿塔兰忒极大的肯定,一时之间她也忘记了“打声招呼就走的”行动方针,就默默地杵在一旁,而被阿塔兰忒这么一打搅,忒修斯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一时之间他竟有些进退两难——明明这里也是他的房间来着。 虽然并没有说话力气,但幸灾乐祸也是人类仅次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区区身体的不适还是没能阻止厄尔克斯对又一次羞红了脸的波忒斯投去看热闹的视线。 而在厄尔克斯的身后,阿塔兰忒抱臂看着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理智再一次回归到了阿塔兰忒身上——或者说猎人小姐并不喜欢和两个男人一直待在同一个房间中,她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既然你的室友来了,我也就不打扰你睡觉了。”明明是十分正常的道别话语,但是由阿塔兰忒的嘴中发出却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猎人小姐用着她独有的几乎是无声的脚步向着房门走去,但是在开门之前却犹豫着再一次回头,嘴唇无声的翕动了几次,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便离开了舱门,在出门后还不忘带上了舱门。 “阿塔兰忒小姐和你的关系可真好啊!”忒修斯发出了有些羡慕的感慨,这让躺在床上的厄尔克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此时陷入倾诉状态的忒修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偶像”的异状,自顾自地说道:“船上有好几位英雄想向阿塔兰忒小姐搭讪,但都被她回绝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塔兰忒小姐主动进入别人的房间。” “我和她的关系只是一般。”厄尔克斯微微坐起身体,双手交叉枕在自己的头的后面,密封的室内突然有了阵阵凉意,轻凉的微风让厄尔克斯好受了一些。 两人沉默了片刻,厄尔克斯才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用着十分不在意的语气一不小心将话题又往阿塔兰忒的方向引去:“你说她从没有主动进入过别人的房间她还被人强行拉进过房间吗?” 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究竟是谁可以拉得动不情愿的阿塔兰忒——厄尔克斯这么想着,用着“你不回答也没关系”的眼神灼灼地盯着忒修斯。 忒修斯此时才反应过来厄尔克斯口中的“她”究竟指谁,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当然不可能啊……” 说的也是,毕竟那可是阿塔兰忒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整个人又一次滑了下去。 而在另一边,阿塔兰忒回到了自己的“猫窝”中,将头埋在双膝之间,耳朵上有了一丝不正常的红色。 “我,究竟是怎么了。” 第三十章停靠!阿尔戈号 阿尔戈号靠岸了,于是厄尔克斯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他勉强恢复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却惊讶的发现,满船的人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其他人呢?”尽管厄尔克斯很不想承认,但当看到阿塔兰忒还在船上的时候他确实松了一口气。 阿塔兰忒斜着眼睛盯着厄尔克斯没有回答,只是用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海岸。 “阿尔戈号一到利姆诺斯岛,他们就登岛上岸了。”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此时见到厄尔克斯后他向着旁边移了一个身位。 厄尔克斯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了阿塔兰忒的身旁,大概是一米远的地方。学着她靠在船沿上。少女有些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子,然后向着厄尔克斯的反方向偏过头去。 “伊阿宋是这么有干劲的人吗?”厄尔克斯也不去理会阿塔兰忒的小动作,将头转向旁边有些愣神的赫拉克勒斯:“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带着你一起下去。” “他的确叫我了,我不想去。”赫拉克勒斯闷声说道:“这是一个只有女人的岛屿——据岛上的女王说,男人们都抛下她们去了色雷斯找女人。” 说完赫拉克勒斯又陷入了沉默,很显然他是不相信这个理由的,毕竟为了女人放弃权力,即使是伊阿宋都做不到。 “你的那个室友也去了。”阿塔兰忒挽起自己的头发,让发丝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拍打在她的身上:“所以终究是个男人。” 厄尔克斯看了赫拉克勒斯一眼,见他没有在意也就没有去解释什么。相比起阿塔兰忒的日常发牢骚,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赫拉克勒斯刚刚说出来的另一个地名上。 “这里离色雷斯很近吗?” 他可是记得自己的父亲以及智慧女神大人一直都叮嘱着自己一定要去色雷斯一趟,至于为什么要去……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总不可能是让他去色雷斯找女人尽早成为父亲吧? 仔细想想以笨蛋风神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也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只有一天左右的船程。”赫拉克勒斯有些疑惑地看向厄尔克斯,但是幸好他没有在阿塔兰忒面前说出“你想去色雷斯找女人”之类的话。 “一天的船程啊……”厄尔克斯的眼神开始发飘:“那么赫拉克勒斯,阿库亚斯岛你知道在哪吗?” “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赫拉克勒斯皱起了眉头:“似乎只是色雷斯的一座小岛。”而厄尔克斯看到赫拉克勒斯的样子也是心中微沉。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女神大人千方百计的把自己往伊阿宋的船上送,那么在伊阿宋成功获得金羊毛之前是不会允许自己下船的。 自己早就该猜到阿库亚斯岛估计就在阿尔戈号前进的某一站中。 只是明明已经有了赫拉克勒斯相助,多一个厄尔克斯和少一个厄尔克斯其实对于伊阿宋来说都是一样。虽说在伊阿宋的介绍当中把自己抬举为和赫拉克勒斯差不多的大英雄,但厄尔克斯真的不认为自己可以和赫拉克勒斯相媲美……无论是在武艺方面还是在英雄上面。 不过既然是建议的话,不去阿库亚斯岛应该也没有问 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变得暗淡了下来,厄尔克斯除了自己的心跳外没有再听到别的声音。 好吧,就知道这样取巧的方式行不通。 “赫拉克勒斯,色雷斯大概在哪个方向。”不坐船,游泳游过去——听上去十分胡闹的方法,但是对于厄尔克斯来说行得通。 笨蛋风神的加护果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早在厄尔克斯第一次触发加护时他就发现了这件事,如果只是单纯的飞行道具躲避,那么根本用不着刮起相应等级的大风,而这些风更像是在无意识地保护他,虽然只能被动触发,但这也应该是“神力”。 那么—— “风暴之神啊,保佑我吧。” 在祭祀过海神波赛东之后,厄尔克斯抱着一片木板向着海中跳去。在落海的瞬间,海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并迅速带走了他的体温。 厄尔克斯自信一笑,整个人重新爬回木板,然后预估了一下木板和般之间的距离,再一次跳回了甲板上。 抱歉打扰了,是他猜错了,游过去这个想法的确就是在胡闹。 “厄尔克斯,发生什么事了吗?” 赫拉克勒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刚刚看着厄尔克斯一连贯流畅的动作,但赫拉克勒斯还是没有看明白厄尔克斯想要干什么。 “验证了一下自己的猜测——我本以为我可以操纵风把我推到色雷斯去的。”厄尔克斯并不避讳自己的猜测出现了失误,十分老实地选择了实话实说。 赫拉克勒斯的目光闪了闪,默默记下了厄尔克斯可以操纵风的这条。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印证猜测的英雄一般都是得出了猜测正确的结论。 与赫拉克勒斯不同的是,正在欣赏日出景观的阿塔兰忒突然扭过头去,而厄尔克斯凭借不错的目力发现了对方略微泛红的耳尖。 毫无疑问,阿塔兰忒正在憋笑。 厄尔克斯假装没有注意到阿塔兰忒的异常,他有些无聊地继续趴在栏杆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潮起潮落。而赫拉克勒斯见到厄尔克斯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也就止住了话头。 原本喧嚣热闹的阿尔戈号现在变得冷清下来。 “你们说,伊阿宋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突然,厄尔克斯开口询问打破了阿尔戈号安静的氛围。 “那得看他们的身体素质如何。”阿塔兰忒有些恶趣味地抬起头,朝着厄尔克斯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或许今天就回来,也可能一辈子待在岛上。” 厄尔克斯没有和阿塔兰忒对视,毕竟他那次把阿塔兰忒压在地上之后的确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这么记仇的吗?自己只是摸了她的头而已…… “伊阿宋还是有使命的。” 虽然直觉告诉赫拉克勒斯自己不应该插入两人的对话,但赫拉克勒斯此时必须要站出来说上两句,不为别的,就只为安抚住自己。 ——-————————————— 注:此时的阿塔兰忒感性上对待厄尔克斯是特殊的,但是理性上她并没有反应过来,现阶段的她对厄尔克斯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习惯以及第一次接触异性的好奇,还没有达到或者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喜欢厄尔克斯。 求推荐票 第三十一章晚安!阿尔戈号 毫无疑问阿塔兰忒的预言错了,乐于助人的阿尔戈英雄们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岛上下一代的建设当中,船上的三人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没有将伊阿宋盼回来。 中间厄尔克斯还登岛狩猎过了一次——如果不是阿塔兰忒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这次正好是轮到他打猎。不过也幸亏这座全是女人的神奇之岛物产丰饶,如若不然厄尔克斯还真没把握在未来的不知道多少天内,在养活自己和阿塔兰忒的基础上再喂饱一个赫拉克勒斯。 而等到太阳完全落山之后,没有什么夜生活的阿尔戈号自然就要陷入夜间模式。在阿尔戈号的瞭望台上,勉强可以看到远处光亮的一片,那里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上半夜就由我来守夜,下半夜交给厄尔克斯,这样的安排没问题吧。”虽然结尾带了一个勉强算是语气词的东西,但赫拉克勒斯的话却充满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于是阿塔兰忒提出了异议:“下半夜就交给我来守夜。” “你”赫拉克勒斯将目光投向了厄尔克斯,他显然是在征询对方的意见,见到赫拉克勒斯看向厄尔克斯,阿塔兰忒也将目光投向了对方。 突然成为场中焦点的厄尔克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他看向了主动帮他接过了守夜任务的阿塔兰忒,而阿塔兰忒却在与他眼神对接的一瞬间移开了视线。 阿塔兰忒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下午已经负责打猎了的厄尔克斯理应休息,而由她和赫拉克勒斯两个下午休息过的人负责晚上的守夜。 虽然阿塔兰忒将目光移开,厄尔克斯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对方交叉环抱于胸前的手上。 「看样子阿塔兰忒不会轻易妥协」 厄尔克斯很轻松的就读出了这样的结论,虽然阿塔兰忒的性格比较古怪,但是却相当的好懂。 于是他转过头看向对着火堆发呆的赫拉克勒斯,在对方也注视了过来后,厄尔克斯对着他点了点头。 厄尔克斯可以看出,如果这个时候赫拉克勒斯再以“阿塔兰忒是女人”为理由而不让她守夜,那样只会让阿塔兰忒认为赫拉克勒斯是在侮辱她。 “那么就早点休息,到了换班的时间,我会去叫你额”话说到最后赫拉克勒斯才发现了有不妥的地方,自己一个男人在午夜突然闯入女性的房间或许并不合理。 于是赫拉克勒斯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厄尔克斯。在他的印象当中,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就是情侣。 厄尔克斯这次被赫拉克勒斯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件事他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他也不可能代替赫拉克勒斯去叫阿塔兰忒起床——要知道阿塔兰忒可是有起床气的,在那种情况下她看到自己一个男性入侵了她的领地,那么肯定是要被自愿摔跤的。 阿塔兰忒也看出了两名男性的尴尬,不过好在此时她也没耍什么小性子,只是乖巧的向赫拉克勒斯提出了换班的建议。虽然无法阻止还是要陷入叫人的尴尬境地,但是最起码避免了阿塔兰忒的起床气。 ———————————————— 夜晚的海风吹入厄尔克斯的舱室,今夜的舱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他似乎并没有打开舱内的窗户,这风是他自带的。 下床,将窗户打开,凉爽的海风贯入了有些烦闷的舱内。 说给一个不受天空攻击的加护就只给一个飞行道具免疫,父爱有时候就是这样朴实无华。 闭上眼睛,脑子里面都是有关于加护的事情——说起来,一路上被阿塔兰忒射了那么多次箭,没想到居然将加护用的越来越熟练了。 不过每次感到阿塔兰忒因为攻击不到自己而咬牙切齿的样子,都会感到一阵心情舒畅。 这几天的航程他一直都在睡,但始终没有睡好,但到了难得可以好好休息的一个晚上他倒睡不着了。 他并不是晕船,只是不习惯待在正在行驶的船上而已。 裹紧身上单薄的布料,又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睡姿,但是厄尔克斯反而更加精神了。 或许赫拉克勒斯一开始的安排的确合理,毕竟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并不像是可以睡着的样子——当然凡事也不能说的太过绝对,万一他在守夜的过程中会突然睡着也说不定。 从床上睁开眼睛,今晚的月亮很明亮,但并没有什么女人神来找他,这不由让厄尔克斯松了一口气。 微微正坐起来,厄尔克斯坐在床板上凝视着窗外的月亮愣愣出神。 “挺无聊的?” 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刚刚并不是自己在说话。 而在甲板的另一边,阿塔兰忒倚靠在瞭望台的一侧静静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光。 今晚守夜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阿塔兰忒这么想着,对着远处的月亮轻轻哈出一口气,在夜晚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层白雾,缠绕在阿塔兰忒的身边,让少女此时显得有些梦幻。 她现在格外的精神,或者说她现在有些烦躁。阿塔兰忒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从被厄尔克斯强硬地摸了头之后,她就一直有了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阿塔兰忒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又被哪个神所影响了,但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太长,除了爱神之外估计没有其他神灵能够做到。 那么自己是喜欢上厄尔克斯了吗? 脑中回忆起与对方一路走来的点滴,阿塔兰忒紧抿住了嘴唇,完全没有任何幸福感,这种可能也排除。 虽然立下了处女的誓约,但这并不妨碍阿塔兰忒了解恋爱中的女子。她一个发誓要保持纯洁的女人听听恋爱故事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于是在阿塔兰忒听到的故事中,女主角都是被男性的英雄气概所征服,幸福的和英雄同行——当然深知大多数英雄德性的阿塔兰忒并不会真的全信,但和厄尔克斯一起旅行的过程中,自己的确没有发现对方和故事中的英雄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比起英雄更像是失去住所的旅人。 阿塔兰忒又吐出一口白气,将身上的野猪皮裹紧了一些,这是厄尔克斯打猎结束之后用已经熟练了不少的剥皮技艺交给她的“谢师礼”。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连喀戎都没有收到过的东西。 阿塔兰忒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感受着温暖了不少的环境,阿塔兰忒像真的猫一样半眯起了眼睛: “算你还有点良心。” 第三十二章中止!阿尔戈号 阿塔兰忒的心情很不好,一早上起来她就找不到厄尔克斯了。 而且这件事还是赫拉克勒斯和她说了之后她才知道的! 赫拉克勒斯看着趴在栏杆上假装在看风景的阿塔兰忒,高大的男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的,毕竟厄尔克斯也长大了。 在赫拉克勒斯的猜测当中,厄尔克斯大概是偷偷跑到了岛上去找女人了,毕竟对方昨天下午才刚展示了他的新能力。 而赫拉克勒斯能想到的,阿塔兰忒自然也可以想到,于是她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变得更加冰冷。 赫拉克勒斯默默拉开与阿塔兰忒之间的距离,和这个女人待在一块是各种意义上的不妙。 “嗨嗨,不要那么严肃嘛,两位英雄。”略显跳脱的男声突然响起,但那显然不是厄尔克斯的声音。而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阿塔兰忒就像炸毛的猫咪一样三两步窜开,然后回身拉满了弓弦。 赫拉克勒斯将自己巨大的斧弓举起,但是在看到说话者的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他是赫尔默斯。”看到还处在戒备状态中的阿塔兰忒,赫拉克勒斯好心提醒到:“大概他是过来传达某个神明的旨意的。” “对,旅行之神和众神的信使。”男人从阿尔戈号的栏杆上跳下来,继续用着他欢快的语气说道:“说的就是我赫尔默斯了。” 阿塔兰忒听到赫拉克勒斯的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但眼中的戒备还是没有消失,她不明白赫尔默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登上阿尔戈号。 而旅行之神看到了阿塔兰忒的眼神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那个小家伙先借我一下,等这几天我再还给你们。” 说着赫尔默斯指了指属于厄尔克斯的舱室,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我啊,可是相当看好他,所以带他上了岛——本来不应该和无关的人说的,但他可是求了我很久。” “他上岛了。”阿塔兰忒皱起了眉头。 “对啊,我亲自送过去的。”赫尔默斯当然知道阿塔兰忒误会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那样不是更有趣吗? “总而言之,我该传的话都传完了。”赫尔默斯对着阿塔兰忒眨了一下眼睛,在即将消失前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沉默着的赫拉克勒斯。 在确认了赫尔默斯真的离开了之后,赫拉克勒斯才开口问阿塔兰忒:“要上岛找他吗?” “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阿塔兰忒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爬上了瞭望台。 赫拉克勒斯有些尴尬地眨了几下眼睛。怎么感觉赫尔默斯一解释情况变得更糟了? 然而身处阿库亚斯岛的厄尔克斯并不知道赫尔默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此时他正沉浸于自己父亲说的那个“风神神殿”,也就是眼前的小破庙。 这里面真的会有祭司的,看上去就不像是会住人的样子。 “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温柔的女神从风神的庙宇中传来,明明是摧促的话语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厄尔克斯犹豫着走进了爬满了青苔的神庙,而神庙的布置也十分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简陋。 神庙中唯一的装饰品就是他父亲的神像以及贡奉在神像下面的一辆亮银色战车。虽然这么说十分失礼,但厄尔克斯一开始的视线的确全部集中在那辆亮银色战车上面。 哪个男人的终极梦想不是驾驶着一辆战车呢? “真的和阿勒米尔多大人说的一样,你很喜欢它呢。”直到听到声音,厄尔克斯才发现神庙中原来还有个人。 “我是这里的祭司。” 女人对着厄尔克斯微微一点头,她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年龄当上祭司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年轻了。 然而在厄尔克斯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立刻警觉了起来。自己的蠢货父亲把自己骗到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自己见她一面吧? 那么的话阿勒米尔多这么做的理由也就不言而喻了,他要给自己找一个妈! “不,我对战车一点兴趣都没有。”厄尔克斯十分不爽地扭过头,但余光仍然忍不住打量着战车。 他已经物色好了坐骑,现在就只差一辆车了。 “你想要就拿去好了,这也是阿勒米尔多让你过来的理由之一。”女祭司有些感慨地走到了车的边上,伸手想要去触摸战车的车身,但是立刻就缩回了手,在她缩手的瞬间高速旋转的风团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女祭司对着厄尔克斯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并不能触碰战车。厄尔克斯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抚摸战车,而是用着十分平静的眼神看着女祭司,然后发出了询问的声音: “老爸?” “哎嘿嘿。” 女祭司突然很没形象地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不过随即察觉到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在干咳了几声过后十分平静地摇头:“阿勒米尔多大人单是身高就与我不符,他大概要比你高两个头左右。” 我当然知道你的身高是多少! 厄尔克斯用着毫无感情的眼神看向祭司,不过既然蠢货风神死皮赖脸地不愿意承认,厄尔克斯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那么作为取走战车交换,风与自由之神大人又需要我干什么呢?”用着捧读的语气,厄尔克斯把阿勒米尔多早就想听的话复述了一遍。 “要叫父亲阿勒米尔多大人是这么说的。”祭司在说出前半句话后察觉到了不妥的地方,立刻装作是接到了自己的神谕。 厄尔克斯微微抽动着嘴角,装作没有发现蠢货风神的蹩脚演技。明明其他时候都是挺正常的,唯独在自己面前蠢的不行。 “阿勒米尔多大人无需让你做些什么,只是想让你睡上一觉。”祭司转过身凝视着自己的神像,然后偏过头,脸色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原谅我,厄尔克斯。只有在这里我的权能才可以不被压制地展现出来。” 不妙的感觉涌入厄尔克斯心头,在他的记忆中只有自己母亲死的前一天,蠢货风神接走自己的时候,对方才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厄尔克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 ———————————————————— 注:从今天开始,大概会一天一更,因为我要开始补作业了。 第三十三章梦境!阿尔戈号 当厄尔克斯再一次醒来——不,称不上是醒来,因为他此时就像是在梦游一样,眼前的景物一片朦胧。 良久厄尔克斯才适应了这样的光线,然后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控制不住身体了。 完全违背了厄尔克斯自己的意愿,视野突然抬高——大概是站了起来,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也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阿勒米尔多弄的,那么他那个蠢货父亲还不至于把他唯一的孩子坑死,除非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又生了一个。 厄尔克斯的视野跟随着这具身体向着某个地方移动着,途经过一面墙,墙上只是孤伶伶地悬挂了一杆标枪作为装饰物,不会认错的,那杆标枪正是阿勒米尔多赠予厄尔克斯的成人礼。 那么这里是哪里? 通过眼角的余光他可以看到这具身体的手,苍老而又干净,不像是长期握着武器的人该有的手,而且身体的年龄也太大了。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仅在看到手的瞬间厄尔克斯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厄尔克斯也松了一口气,再怎么镇定的人面对这样未知的突发状况都会或多或少地感到畏惧,但现在这份“未知”已经得到了解答。 “呵呵呵。” 从身体的嘴中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厄尔克斯发现从刚刚开始身体就是目标明确的向着屋子中的某个地方走去,不像是睡醒后的散步。 在拐过了几条廊道后,厄尔克斯看到了眼前的门。比起之前的门,这扇门上多了几条绳结,看样子这里面似乎放着对老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老人伸出手十分熟练地解开了绳结,然后推开了门。尽管厄尔克斯已经做好了面对金银珠宝的准备,但当他看到满屋子寒掺的收藏时还是不禁感叹人间的疾苦。 这里面放着的东西大概也就相当于厄尔克斯狩猎个四五次所能取得的财富差不多。 但是在老人的眼里,这些就是他的全部。 “呵呵呵,都还在,都还在。” 身体发出了渗人的声音,虽然像是在笑,但厄尔克斯却可以从中听老人的悲伤。 情绪仅是转瞬即逝,他对这里的东西太熟悉了,三十二年来几乎每天都要清点一遍,而今天这里又要加入新的收藏。 厄尔克斯的瞳孔微缩,就在刚刚老人的思想和他进行了连接,他突然被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挤了出去,俯瞰着下方的老人。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飘起来了一样。 “比起那些死中求生的蠢货,只有我这样才能算是生活。” 凭借着曾经“英雄”的名号,在他“保护”的这个村子中每年都会有人向他进贡。 开什么玩笑! 厄尔克斯想给自己一拳,但是他做不到,因为这并非是他的身体,他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 冷眼看着老人退出了这个房间,此时厄尔克斯已经对他升不起一丝同情,对方是他最讨厌的一种人。 但偏偏是这样的人,继承了自己的标枪——那杆标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送给别人的东西,那么既然被老人得到就只能说明自己已经死了。 “那些比我能打的终究因为看不清现实死了,在这里只有懂得顺从才能活下来。”老人发出了这样的嘀咕,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厄尔克斯沉默地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忽然目光被一道突兀出现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道女人的身影,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阿塔兰忒。但这种相像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气质方面而已,两人的外貌却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老人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只是怀着愉快的心情原路返回。厄尔克斯有些凝重地看着那道身影,对方此时正沉默地跟在老人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厄尔克斯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自己一开始的确没有看到过她。 在重新回到那面挂着自己标枪的墙时,厄尔克斯正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标枪,但一直选择沉默的女子此时却突然开口:“这就是你的武器吗?” 老人刚刚并没有发现女子,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女声,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以厄尔克斯的视角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老人身上的鸡皮疙瘩。 “居然没有直接吓晕,倒还保留了一些胆色。”女人看到老人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眼神中的杀意却是丝毫未减:“最少没让我太过失望。”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老人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要杀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老人又惊又惧,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受到别人畏惧的视线,凭借着年轻时候积累出来的一点名誉他曾吓退过不少人。 “别以为我现在好欺负,但我曾经也是有名的英雄名字或许你也听过——” “不必自我介绍了,因为我从小就是听你的传说长大的。”女人这么说着取出了枪:“可惜了,当年的英雄成了现在的恶人。” “要杀了我吗?”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出奇的这个全身都是缺点的老人没有求饶,这是他抛弃了所有后唯一留下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的面子。 “当然,考虑到你也已经老了,我会让你十秒。前十秒我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这个女人还是太天真了。 在一边看着两人对话的厄尔克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既然做好要杀人的准备那么就不应该给别人留下太多的机会。更何况对方家里还有着自己的标枪。 而老人听到女人的话,眼睛中冒出了精光,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挂在墙上的标枪都没有看过一眼——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装饰物。 自己的武器怎么就被这个胆小鬼得到了? 厄尔克斯愤愤不平着,而女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她在老人转身的一瞬间就刺出了手中的枪,并没有遵守那十秒钟的约定。 砰! 没有任何防备的,老人的身体倒在地上,生命在这具早就该死的身体里迅速地流失。 “唯有你的改变,让我无法接受,厄尔克斯。” 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而听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厄尔克斯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随着老人的倒地,厄尔克斯所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黑暗。 第三十四章送货!阿尔戈号 几乎在睁眼的同一时间,厄尔克斯就握紧了手边的标枪。入手冰凉的触感稍微让厄尔克斯冷静了一些。 “刚刚那究竟是什么?” 当然没有人回答,因为可以回答的家伙现在早已离开。而到了这个时候厄尔克斯才发现自己此时坐在那辆亮银的战车上,周围陌生的环境也告诉厄尔克斯这里并非是刚刚的神庙,而在战车的前方,一头大到不同寻常的暗红色魔猪正扭过头来看他。 「刚刚没有被甩下去还真是万幸」 相比起去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在战车上,厄尔克斯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对自己的好运而感到庆幸。 翻身下车,此时他才有时间打量着拉着战车行驶的那头大家伙,厄尔克斯的眼睛与猪兄的眼睛对视,然后陷入了沉思。 “老爸?” 猪打了一个响鼻,并没有理会愚蠢的双足兽。 厄尔克斯见到这头魔猪并没有发出“哎嘿嘿”的奇怪声音,也确认了这头看上去就不正常的猪并不是自己的蠢货老爸变得。不过想来也是,以那家伙的性格不管怎么想都不像是会给自己儿子拉车的类型。 想来这应该是他的坐骑——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他只希望自己的蠢货父亲不要到处偷别人的坐骑。 伸出一只手想去抚摸猪的脑袋,但对方在厄尔克斯手碰触到它的前一刻扭开了头,眼中流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不快神色。 厄尔克斯讪笑着收回了手,这次试探可以得出这头猪的灵性很高,然后厄尔克斯就只能看着这头猪陷入了深思:虽然喀戎老师教过他如何驯服坐骑,但那也是传统意义上的坐骑,喀戎老师又没告诉他猪也可以当作拉车工具。 “那个,你好?”厄尔克斯有些尴尬地对它招了招手。 魔兽扭开头,眼中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或许是因为厄尔克斯出道的第一滴血就是由一头猪兄提供的,这头猪兄似乎看他非常不顺眼。 “喂喂,给点面子嘛!再怎么说我们也要相处个十几年的。” “哼哧哼哧!” 魔兽这次倒是没有扭头,只是用着十分欠揍的表情发出了更加欠揍的声音。 厄尔克斯这次没有办法了,他将标枪对准了这头魔猪,猪兄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缠绕在枪尖上的诸位猪君的英魂,所以它立刻闭上了嘴巴。 “怂猪。”有些无聊地收回了标枪,厄尔克斯不可能真的杀了这头来历不明的猪,言语上的威胁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哼哧哼哧!” 魔猪又一次发出了声音,不过这次倒显得小心翼翼了起来,身后的小短尾巴也左右摇晃起来,但是看向厄尔克斯的眼中却充满了不甘。 “还有什么事吗?” 魔猪有些殷勤地从身下呁起了一个茶发男子,男人的脸上还有几道红印。 “我不吃人。”停顿了片刻厄尔克斯又补充道:“你最好也别吃。” “哼哧哼哧!” 魔猪有些着急地摇晃起了嘴中的男人,然后拼命把他往厄尔克斯的怀里拱去,一股扑鼻的香味钻入厄尔克斯的鼻腔中——当然不是从魔猪身上传来的。 “你从哪里把他抓过来的!” 厄尔克斯有些嫌弃地推开了魔猪,他有些明白了魔猪想表达的意思。 捏着魔猪没有咬过的地方将男人放在地上,然后象征性地摇了他两下。 “哼哧哼哧!” 魔猪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用着自己的鼻子帮着厄尔克斯一起拱着这个男人。 厄尔克斯见到魔猪自告奋勇地想要帮他分忧,于是他便退到了一旁。说实话他还是挺嫌弃男人身上混杂在一起的香味的。 魔猪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它只想回到阿勒米尔多身边,以后再也不下来了。 一边忍受着男人身上令猪反胃的味道,它小心翼翼地防止自己不小心将男人拱死。 猪生不易! 男人终于在魔猪可怜巴巴的眼神中缓缓醒来,然后就把凑过来的巨大猪吻吓了一跳。他记得他原本正在利姆诺斯上享受着温柔乡,结果就被一头突然闯入的魔猪呁走了。 当时墨普索斯吓得都快阳委了。 而现在,墨普索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面对的还是那头猪,当时他的脸就绿了。 男人慌乱地四处寻视,最后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旁默默看着的一道熟悉身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墨普索斯大声向着他发出了求救信号:“厄尔克斯,救我!” 厄尔克斯看着一个人在地上打滚的墨普索斯,心里想着对方是不是被自家猪给拱傻了,此时突然听到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有些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 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么也应该是阿尔戈号的英雄吧? 在厄尔克斯的眼神示意下,魔猪乖乖退到了一边并低垂下脑袋以表示自己的友好。 被从猪口救出来的墨普索斯松了一口气,刚想用着感激的目光看向厄尔克斯,就听到对方说道:“放心吧,是它有事找你。” 它?该不会是 墨普索斯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去看着正向自己抛眼神的魔猪,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求助似地看向厄尔克斯。 “开玩笑的吧?” 厄尔克斯挑了一下眉头,示意墨普索斯自己看着办。 然后厄尔克斯就见到自家的猪向着墨普索斯哼哧了两声便让对方放松了下来,而此时厄尔克斯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墨普索斯。 注意到了厄尔克斯的视线后,墨普索斯用着略显得意的表情说道:“虽然我并不擅长战斗,但我相当精通预言,所以这头魔兽才会找我过来向你传达神的旨意。” 厄尔克斯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听墨普索斯的话大概也可以理解成他猪语精通可以充当他和猪兄的翻译。 所以说这头猪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和自己交流了吗? “那个先不着急。”厄尔克斯一只手伸向自己的怀里:“既然你在这里,那么这里应该是利姆诺斯岛了吧?” 墨普索斯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厄尔克斯用着十分震惊地眼神看向自家的猪。 这头猪不简单,居然还会自己坐船! 第三十五章无题!阿尔戈号 “我早就应该猜到那个蠢货风神不会那么大气,原来只是把它借给我用。” 目送着魔猪以极不符合自身体重的速度向着天空远去,厄尔克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说起来,难怪我会突然从色雷欺到这里,没想到这头猪居然会飞。” “嗨嗨,只要它走了就好。”相比之下墨普索斯显得要放松很多,他揉了揉自己被猪拱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十分自来熟地勾住了厄尔克斯的肩膀:“怎么样,既然都已经上岛了,要不要和哥哥我一起去享受一下。” “至于这东西”墨普索斯看了一眼战车,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不过也仅是转瞬即逝:“反正这种大家伙没有赫拉克勒斯的神力估计是没办法偷走的,不如就放在这里吧。” 厄尔克斯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打算把车放在这里喊赫拉克勒斯一起帮忙抬上阿尔戈号的。 随后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这个自己才刚刚认识的阿尔戈号船员,他刚刚用着与预言完全没有关系的预言成功解读出了猪兄想要回家的亲切呼唤。 不过相比起预言厄尔克斯更愿意称它为动物会话。 “要不要进城去看看这种东西一但碰上可是会上瘾的。”墨普索斯这么说着又用一种包含暗示性的语气劝道:“放心,男人,懂的都懂。” 厄尔克斯十分讨厌被不熟悉的人勾肩搭背,更何况和他勾肩搭背的人还露出了这样猥琐的表情。于是装作不经意地推开了墨普索斯,厄尔克斯后退两步与重新进入发情期的中年大叔拉开距离。 墨普索斯自然也察觉到了厄尔克斯的冷淡,也就不去自讨无趣,正打算一个人回城的墨普索斯突然听到了身后厄尔克斯的问话声:“这个城里有匠人吗?” “匠工,你还喜欢这款?”几乎是下意识地墨普索斯便问了出来,紧接着他就见到自己面前青年的脸迅速黑了下来。 “啊哈哈,我的意思是有是肯定有的,只不过大概会让你失望。”句末,墨普索斯又不忘加上一句话:“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奶奶了。” “嗯,也就是说她暂时不会有人去光顾吧?”厄尔克斯认真地看向墨普索斯:“请带我去找她。” “啊啊,这倒是没问题啦,不过你真的确定吗?”墨普索斯倒是没有去嘲笑厄尔克斯什么的,毕竟每个人感兴趣的地方不一样。只是他倒是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年轻的同伴起来,第一次是与一个比自己大上三十多岁的异性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等进城之后先带他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天堂…… “算了,跟上来吧。”墨普索斯看了一眼默默跟上来的厄尔克斯,又想到了刚刚对方的抗拒神态,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吗?终究是年轻人,和忒修斯一样太害羞了。 跟在墨普索斯的身后,厄尔克斯知道对方一定误会了什么,但这种事情并不是通过口头解释可以说明的,因此他也懒得去和墨普索斯搭话。 他此时要去做一件比解释更重要的事情。 厄尔克斯伸手摸了摸自己放在自己怀中的那副猪牙——如果不是刚刚的那头猪,厄尔克斯还真记不起来自己还欠阿塔兰忒一副猪牙。 但是总不能真的就只送一副牙齿给阿塔兰忒吧?那样肯定会被她用奇怪的眼光盯着看的。大概是受到了不知名神的影响,厄尔克斯唯独不想被阿塔兰忒这么看。 至于喜欢阿塔兰忒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正统的,就算要结婚也是应该和一个温柔贤惠类型的女人在一起。至于阿塔兰忒那只大猫,当当朋友还是不错的。 而在厄尔克斯正在心里编排着自己的退休路线时,他突然察觉到走在自己前面的墨普索斯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但更多的却是令人不适的淫靡笑容。 “从这里往左转,唯一一家还开门的店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墨普索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紧接着就向着旁边的小巷拐去,没走几步墨普索斯又折返了回来,拍了拍厄尔克斯的肩膀用着一副老前辈的语气说道:“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乱说的。” “我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厄尔克斯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墨普索斯解释了一声。毕竟还是太过年轻,虽然知道越解释越越说不清楚,但让厄尔克斯不解释他的心里也不舒服。 墨普索斯背对着厄尔克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就目标明确地拐进了一条小巷。 其实这也不怪墨普索斯思想龌龊,毕竟阿尔戈号的大部分船员都在这里享受,所有见到同伴也难免不会想歪。 但是 “还是想给他的脸来一上拳。”厄尔克斯紧咬牙关,顺着对方指着的街道一路前行,在街道两边的屋子里果然都是大门紧闭。 他虽然看不惯墨普索斯那副什么都懂的表情,但也不会让这种情绪左右他做事的态度。 在看到了一位五十多岁女人的摊贩后,厄尔克斯径直向着她走去。 “你好,英雄大人。”女人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有些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向厄尔克斯但她似乎愣了一下:“是张生面孔啊……” 女人似乎对于会有人来并不感到意外,但她显然并不是专门等着厄尔克斯过来。 「我就知道是墨普索斯这家伙思想龌龊」 在心里腹诽了墨普索斯的脑回路,厄尔克斯面上不动声色的与女人进行着交流:“你这里支持原材料加工吗?” “原材料加工你不是来做那些小玩具的?”女人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诧异。 小小玩具? 这座岛的天气很好,厄尔克斯感觉到自己的脸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 “当然不是!”厄尔克斯将怀中的野猪牙一颗一颗地取出,在女人的摊前排成一列:“把它们随便加工一下,但唯独不要小玩具!” 女人看了一眼野猪的牙齿,似乎在嘀咕着“这东西该怎么加工”之类的话,但是手却十分诚实地接了过来。 “大概太阳落山前就可以完成。” “钱到时候我会付的。”厄尔克斯对着女人点了点头,他还不至于会在城市中迷路。 不过现在时间空了出来,本来前往城中也是临时起意,倒是没有什么安排。 要不趁这个时间把伊阿宋绑回去? 第三十六章返回!阿尔戈号 “有东西靠过来了。”赫拉克勒斯刚刚说出这句话,他的余光就瞥见阿塔兰忒抬起了头。 “应该不是人类,毕竟有些太大了?” 赫拉克勒斯稍微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以求阿塔兰忒能更好的理解自己的意思。阿塔兰忒听到了赫拉克勒斯的观点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被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说大那么过来生物的体形估计是巨型种。 “巨人吗?” 阿塔兰忒默默取出了弓,锐利的眸子在不怎么明亮的月光下散发出森幽的绿光,如果来者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她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 透过月光,阿塔兰忒也勉强可以辨别出对方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那生物偏偏是在这种光线不好的时候出现。 “赫拉克勒斯!休息了吗,没有的话下来帮个忙!”黑影高声发出了呼唤,而对方的这一行为无疑向两人坦露了自己的身份。 「终于回来了」 阿塔兰忒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然后十分干脆地松开了弓弦,早就搭在弓上的利箭向着来人毫不客气地飞了过去。 而厄尔克斯也似乎早有准备般,他在听到了破空声的同时就将肩上的战车放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就躲在战车后面。 两者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木箭不出意外地折成了两段。猎人小姐的耳朵动了一下捕捉到了木箭断裂的声音,随后她的表情变得玩味了起来。 赫拉克勒斯早在厄尔克斯叫出他名字的时候就跳下了船,他不会去管阿塔兰忒和自家师弟之间奇怪的问候方式,此时他正上下打量着侧放在厄尔克斯身前的亮银色战车。 “挺不错的。” 赫拉克勒斯退后两步发出较为中肯的评价,他刚想伸手触摸一下,就听到厄尔克斯的提醒:“别碰它,小心风刃。” 赫拉克勒斯立刻听劝地收回了手,神灵喜欢在自己的所有物上加上一些小诅咒以确保它的所有权。不过随即赫拉克勒斯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厄尔克斯。 你不让我碰那让我怎帮忙? 虽然赫拉克勒斯没有说话,但厄尔克斯却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这简直。”厄尔克斯的嘴角微扬,再一次将战车抗了起来:“你把我举起来,我负责拿它,你负责拿我和它。” 虽然听上去很不靠谱,但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反驳,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擅长言语的人,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他一向是尽量不用嘴的。 在被赫拉克勒斯“抱”上船之后,厄尔克斯就有些嫌麻烦的把战车随意丢在甲板上。以前光顾着想有车的好处,现在才想起来开车要多麻烦,还要抽时间去找两头拉车的工具马他有些想退货了。 “你从哪里弄过来的?”阿塔兰忒好奇地凑了过来,但立刻就捂着鼻子退了回去,然后用着看渣滓的眼神看向厄尔克斯。 “是去了色雷斯之后我父亲送的以后赶路就不需要步行了。”厄尔克斯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他刚刚绝对没有想过用大猫拉车这件事。 “喔?但车子上面的味道挺重的啊。”阿塔兰忒眯起眼睛看向厄尔克斯,幸亏她并没有说出“你父亲是男是女”这样大不敬的话来。 毕竟从某些层面上来看,神其实也算是无性别的。 “味道?”厄尔克斯凑上去闻了闻,但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他却理解了阿塔兰忒的意思继续解释道:“估计是从我身上沾到的吧,毕竟那座城里的女人有些太过热情了。” 厄尔克斯本来想着最好能找到伊阿宋,但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咳咳!”赫拉克勒斯轻咳两声,他本来是不愿插足别人的私事,但看厄尔克斯这副愣头青的样子,他怕自己的师弟把自己给玩死。 赫拉克勒斯的咳嗽声无疑使他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阿塔兰忒和厄尔克斯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这让赫拉克勒斯稍微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片刻,赫拉克勒斯一咬牙干脆直接开口:“你不是说你去了色雷斯吗?怎么是从利姆诺斯岛上回来的。” 再遮掩下去也是没有用的,这件事如果不让厄尔克斯说清楚估计阿塔兰忒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了——这就是赫拉克勒斯最直接的想法。 “这件事我其实也不清楚,是傻我的父亲托他的坐骑把我送过来的,至于身上的味道也是在城里找伊阿宋的时候沾到的。” 他并没有明说自己父亲的坐骑究竟是什么,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找伊阿宋?”赫拉克勒斯的眼睛一亮:“那么你找到了吗?” 可以说只要伊阿宋上船,那么停靠在利姆诺斯岛将近五天的阿尔戈号也基本可以出航了。可以说赫拉克勒斯现在是相当想离开的,本来他就是为了帮伊阿宋抢夺金羊毛才来的,结果到现在连架都不用打。 “没有,那座城市太大了。”厄尔克斯这么说着,他将目光悄悄移向了阿塔兰忒,他并不是情商欠费,赫拉克勒斯这么做他还是知道为什么的。 而阿塔兰忒虽然仍冷着一张脸,但最起码眼神缓和了下来。 厄尔克斯很珍惜和阿塔兰忒的友谊,这是他同行路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所以他不想就这么失去。 “也是,伊阿宋想躲的话估计没人能找得到他。”赫拉克勒斯假装没有注意到厄尔克斯的小动作,失望地去了船尾处。 阿塔兰忒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现在看到赫拉克勒斯走了才冷笑一声开口道:“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吗?” “不,那个有东西给你。”厄尔克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两人第二次见面后对方的态度可知,阿塔兰忒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欠过她什么,所以厄尔克斯才换了一种说法。 不论阿塔兰忒知不知道,但厄尔克斯不想因为这点小便宜而让自己不安。 “什么东西?”见到厄尔克斯靠近,阿塔兰忒又皱起了眉头:“不要过来,你身上很臭!” 怎么是一副发现了撸了别的猫而不让撸的猫咪形象?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厄尔克斯从怀中摸出五支散发着幽森白光的箭矢,与其说是箭矢,不如说是打磨成箭矢形象的猪牙更为恰当。厄尔克斯将它们放在甲板上,然后对着猎人小姐眨了眨眼睛,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态后退着离开。 阿塔兰忒就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厄尔克斯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等她确定了对方已经离开后才缓步上前用着略显嫌弃地眼神看着地上的几支箭矢。 良久,阿塔兰忒才将它们捡起来放在箭袋的一角。 “这东西也是臭的啊……” 第三十七章启航!阿尔戈号 伊阿宋终究不愧是阿尔戈号的船长,在许多船员都坚持不住纷纷回船的现在,只有伊阿宋一个人还在坚持——换而言之,就是除了船长伊阿宋之外阿尔戈号已经全员回归。 “赫拉克勒斯,要不你先暂代阿尔戈号船长一职吧?”厄尔克斯趴在栏杆上对着他身边的赫拉克勒斯半开玩笑地说道:“等我们拿回金羊毛再回来接伊阿宋。” 根据回来的船员报备,伊阿宋这几天一直都在和岛上的女王进行“交流”,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忘记去找自家的前任船长了。 “对,赫拉克勒斯,只要是你的话我想阿尔戈号的其他英雄们一定会服从你的安排的。”一名阿尔戈号的船员加入了两人的对话,厄尔克斯向他看了一眼似乎是叫特拉蒙。 经过了几天的奋斗,他似乎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现在一心一意地只想夺取金羊毛。 “只要赫拉克勒斯同意,想必你的英雄气概会使其他船员都折服。”厄尔克斯接过了特拉蒙的话茬,继续对着身边高大的男人进行半开玩笑式地劝说:“我想甚至连伊阿宋都会赞同的。” “这不好吧?”赫拉克勒斯的眼神有些飘忽:“毕竟再怎么说阿尔戈号的英雄们也是他组织起来的。” “也是,也要考虑船员们的情绪。”厄尔克斯对着赫拉克勒斯笑了笑,以这句话作为了他们之间对话的结束。接着他退后了几步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阿塔兰忒。 “是有什么事吗?”从刚刚开始,阿塔兰忒就一直在悄悄拉扯着厄尔克斯的衣服下摆。 “这里人比较多。”猎人小姐的耳朵尖有点泛红,显然是对刚刚自己的举动而感到懊恼。 厄尔克斯虽然想揉一下阿塔兰忒的头,但经过了上次的冷战后他并没有再轻易做出那样不智的举动,他知道现在这个状态的阿塔兰忒正处于自暴自弃的边缘。仅从这一点来看她和厄尔克斯倒是蛮像的。 厄尔克斯十分听话地跟随在阿塔兰忒的身后,两人一直走到无人的船尾甲板,走在前面的阿塔兰忒才停了下来。 但这并不像是阿塔兰忒的做风虽然她讨厌和其他男人相处,但在和厄尔克斯说话时猎人小姐也大多会在人多的场合解决,防止别人传什么流言。 “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是准备向我表白吗?”看着阿塔兰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厄尔克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忍不住接受的呜!” 并没有等厄尔克斯说完,阿塔兰忒便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立刻让眼前的男人闭了嘴。 厄尔克斯后退了两步,冲着有些羞愤的阿塔兰忒笑了笑,和猎人小姐在一起时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用你那比起野兽也好不到哪去的智商想想也知道这当然不可能。”阿塔兰忒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以掩盖自己的羞愤,常年和厄尔克斯待在一起的经历让她几乎习惯了对方言语上的骚扰。 明明一开始还挺正常的果然男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的吗?但有一点无论阿塔兰忒却是必须要承认的:一路过来,她一次都没有从厄尔克斯那里感受过令人恶心的视线。 “我知道了,请原谅我的鲁莽行事,阿塔兰忒小姐……以上。”厄尔克斯对着她弯下了腰,做出了最高礼节。 他喜欢看阿塔兰忒如同炸毛般猫咪的表情,而阿塔兰忒却偏偏对厄尔克斯的精准踩线无可奈何或许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这种特殊的相处状态。 “好啦好啦,下次你捕猎的时候由我代替以弥补我这次的逾越。”把猫咪惹炸毛后自然是要替猫咪顺毛的,厄尔克斯对阿塔兰忒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猎人小姐似乎非常喜欢物质方面的安抚。 阿塔兰忒冷哼了一声,这是同意的意思。 “那么阿塔兰忒小姐,你找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厄尔克斯轻轻倚靠在栏杆上,迎着吹来的陆风,他十分喜欢现在的这种状态:“当然如果没事,只是想找我聊聊我也是非常欢迎的。” 阿塔兰忒张了张嘴,把那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给咽了下去。良久她才重新开口说道:“你觉的伊阿宋会回来吗?” 厄尔克斯一愣,看来想要另立船长的人不只有厄尔克斯一个人而已。只不过厄尔克斯是当笑话来说的,而阿塔兰忒却是有在认真考虑。 「这是来拉盟友了」 “当然会回来,毕竟再怎么说他也自认为是一个【英雄】。”厄尔克斯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同时心里盘算着等下该如何劝阿塔兰忒打消这个念头。 在一艘船航行的过程中公然提出要换船长,这相当于是反叛。当笑话来说可以,但如果说真的去执行了那么必然会受到讨伐。 “英雄。”阿塔兰忒冷笑一声,标志性的嘲讽笑容又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你觉的他那样的家伙会有责任感,放弃这里的天堂去拼命。” “伊阿宋没有责任感这点我十分赞同,所以我才会说那家伙才会离开,等他玩腻的时候,他就会回到阿尔戈号上来,所有的船员都这么认为。”厄尔克斯对着阿塔兰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伊阿宋没有责任心这个前提下。” “你”阿塔兰忒皱紧眉头,感觉厄尔克斯说的是歪理,但是她偏偏反驳不了。 “嘛,反正估计就在这两天伊阿宋就会回来了吧?”厄尔克斯站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那么我清醒的日子也基本快结束了。” “又要晕船了啊……感觉和落水的野猪差不多。”阿塔兰忒干脆不去思考厄尔克斯的歪理,闭上眼睛开始嘲讽起厄尔克斯来。 本来她认为由厄尔克斯领导接下来的航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于是在阿塔兰忒放弃另立船长的第二天早上,船长带着全岛人民的祝福返回了阿尔戈号。在第一座岛屿停靠了差不多半个月的阿尔戈号重新扬起了风帆。 阿尔戈号,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第三十八章快进!阿尔戈号 人类注定是矛盾的生物,一方面对自己安于现状而感到不安,另一方面又不愿去打破现在舒适的环境,正如现在的厄尔克斯一样。 明明在伊阿宋登船之前厄尔克斯还在盼望着让阿尔戈号快点出航,但当阿尔戈号真的向着目的地驰去时,厄尔克斯后悔了。 大半年的航海历程,再加上之后在岛上登陆的时间也没有在利姆诺斯岛停靠的时间长,这就导致了厄尔克斯并没有充足的时间调整身体。 比起波澜壮阔的人生,他果然想要的还是安稳的生活,毫无疑问晕船是难受的,但当人经过了这样的磨难终于扺达了目的地之后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他还要再一次经过相同的历程回去。 不,更加令人难受的还是厄尔克斯想起他还要坐船去一个名叫无形之岛的不知名海岛去完成他的最终试炼——厄尔克斯有感觉,这个试炼也即将到达。 想想就觉的前途无亮。 “这里便是藏有金羊毛的岛吗?看起来也就那样。”皱着眉头,厄尔克斯在忒修斯的搀扶下走出了船舱。 “嗯,这里就是科尔基斯。”忒修斯立刻帮厄尔克斯补充了一些常识,虽然厄尔克斯前辈看上去似乎很厉害,但一旦进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后那即使是忒修斯也不敢恭维。 阿塔兰忒靠在主桅上冷眼看着装病的厄尔克斯,嘴角忍不住擎起一丝冷笑。她再怎么说也是和厄尔克斯相处最久的人,男人说话的语气已经暴露了对方此时的状态,而在阿尔戈号的甲板已经聚满了阿尔戈号还剩下的船员。 赫拉克勒斯果然已经走了。 在环视了一周之后,厄尔克斯十分轻松的便确认了这个忒修斯早就告诉过他的消息。尽管在阿尔戈号航行的这大半年时间里厄尔克斯常期处在闭舱不出的状态但是比起一开始已经要好上许多了。 晕船这种事情似乎真的会随着习惯而好转。 至少厄尔克斯常期不出舱门大半是由于不想和阿尔戈号的其他船员接触,以及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挤在阿尔戈号船员中间的三个男人,据说他们三个是伊阿宋在阿瑞斯的神殿前挖出来的。 抱着谨慎的想法,厄尔克斯按照着阿尔戈号船员对自己的普遍印象继续闭门不出,也幸亏忒修斯是个健谈的人,不然厄尔克斯真的没有办法去了解外面的情况。 长期待在狭小的船舱中当然不能锻练武艺,这也是阿尔戈号为什么要特意设计一个晨练室的原因,但厄尔克斯却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武艺会生疏,因为这也是一段不错熟悉自身祝福的时间。 有时候会的东西太多反而容易束手束脚,这也是为什么喀戎老师只教给了他弓术和枪术的原因。 而此时,厄尔克斯也到了必须要出面的时候。在阿尔戈号的航过程中,他的作用和背景板没什么区别,但这并不妨碍他参与阿尔戈号的最终决策。 “伊阿宋,这里的国王似乎很难相处你准备怎么办。”厄尔克斯对着忒修斯点头示意,忒修斯也十分听话地松开了扶住了厄尔克斯的手。明明两人的身份地位都是相当的,但忒修斯却在面对厄尔克斯时将姿态放的很低。 厄尔克斯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对于这个一直帮助着自己的年轻人抱有极大的好感。 “那还用说,当然是打过去!”没有等伊阿宋开口,阿尔戈号的一名船员就率先开口,厄尔克斯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船员。 说到底阿尔戈号也是集结了全希腊最勇猛的战士的船,论起战斗阿尔戈号的船员们都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如果那位国王胆敢向我们阿尔戈号开战,我有把握让我们阿尔戈号的传奇在二十行内完结。”(注1) 厄尔克斯扫了一眼即使在海边也可以看到的气派王城陷入了深默。没有了赫拉克勒斯的阿尔戈号一旦选择强攻科尔基斯真的有可能在二十行内被结束旅途。 “伊阿宋船长,这件事我觉的还是有待商议,毕竟我的祖父虽然残暴,但在他的治理下科尔基斯的实力也是十分强大的。”一名被从阿瑞斯神殿挖出来的男人说道。 “说的也是,而且阿尔戈号是带着友谊而来,如果强抢的话就有些不符合我们的处事原则了。”伊阿宋并不是脑子里面长肌肉的莽夫,在他看到科尔基斯王城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强攻的打算。 说实话如果不是船上还有厄尔克斯的话,在赫拉克勒斯离开阿尔戈号的时候伊阿宋就准备回航了。 至于厄尔克斯的身体,他早就问过阿欺克勒庇俄斯了,普通的晕船在经过了如此长的航程之后也差不多会好得七七八八。至于对方此时表现出来的状态他伊阿宋从小就是被厄尔克斯骗到大的! 至于对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伊阿宋没有兴趣去了解。 “这个时候,最好能用言语交涉。”伊阿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目光从阿尔戈号现存的船员中扫过:“去交涉的人不宜太多,厄尔克斯你跟着我吧。” 厄尔克斯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在赫拉克勒斯走后他就猜到伊阿宋会把自己当成替代品。 “我们也去吧,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祖父,就算不同意看在他孙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难为你们的。”立刻,先前开口的男人就自告奋勇地一齐前往。 “万分感谢。”伊阿宋对着兄弟三人点了点头。 「总算是没有白挖他们」 在双保险的基础上,伊阿宋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厄尔克斯,他当然更相信赫拉克勒斯一点,毕竟他对于厄尔克斯武力值的了解全部都是听赫拉克勒斯说的。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最后伊阿宋看着阿尔戈号,长长叹了一口气。 ——————————————————— 注1:这个阿尔戈英雄传指的是云游诗人会给凯旋的英雄们写的传记。 第三十九章进击!阿尔戈号 厄尔克斯低着头,坐在伊阿宋的下首位。 他手上并没有握着标枪,此时厄尔克斯十分乖巧地双手捧起面前的饮品,但并没有去喝,借着低头的间隙他借用着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护卫都是选择配剑的了,在这种场合下标枪是真的不合适。 场面十分紧张,在伊阿宋简单直接地表明了来意之后,双方就陷入了长达十多分钟的沉默,而随着沉默的持续紧张的气氛就更加浓厚。 这个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打破沉默了。 但那个人显然不会是厄尔克斯自己,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以伊阿宋的谈判技巧,如果现在还不开口那么就是下定决心要开战了。 他将目光投向了国王身边的一名持枪近卫,厄尔克斯的标枪还在阿尔戈号上,此时他正装模作样地配带着伊阿宋的剑,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开打的时候,厄尔克斯会在第一时间捞起伊阿宋逃跑。 毕竟再怎么说科尔基欺也是一方霸主,那么这二十多名近卫也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吧? 那么接下来,就看伊阿宋的选择了。 “尊敬的国王,或许我们的请求比较失礼,但我还是想恳请您可以割爱。”伊阿宋知道到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他十分干脆地低下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拿出我们一路上获得的财宝来与你交换。” 厄尔克斯听到伊阿宋的话忍不住扭过了头,伊阿宋能够拿出来的也就只有他得到的财宝,其余的船员基本是不可能奉献出自己抢到的战利品的——虽然厄尔克斯是不在意帮助伊阿宋,但并没有参加过战斗的他并没有获得分配战利品的权力。 “我看你这是想要我的王位!”埃厄忒斯一锤桌子,隐藏在浓密胡须下面的眼睛散发出骇人的凶光:“埃宋之子,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是远到而来的原因上,我现在就叫人把你丢出我的城堡。” 听到了埃厄忒斯毫不客气的话后,厄尔克斯反倒放松了下来,从老国王的话中得知对方虽然生气但现阶段并没有动杀心。 “祖父,就这么赶走远道而来寻求帮助的朋友实在太过不近人情,将金羊毛藏在这里本就是错误的决定,不要再让这份错误延续下去!”和伊阿宋一同前来的埃厄忒斯一个的孙子此时毫不掩饰自己已经叛变的事实,站在伊阿宋的立场上劝说着埃厄忒斯:“如果继续违背诸神的旨意,灾难必将来临此地。” 厄尔克斯强忍着捂脸的冲动,难怪埃厄忒斯会把自己的三个孙子全部赶走,有这样的孙子实在是人生的不幸。 而埃厄忒斯也是疯狂抽动着嘴角,在老人的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突起,他的脸也涨得通红,握住酒杯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疯狂用自己的眼神示意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二女儿美狄亚,但一向乖巧懂事的美狄亚此时却像中了邪一样对着伊阿宋发呆。 老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寂寞的无力感,这进一步加深了他对面前青年的怨恨。 他会夺走自己的一切。 在一瞬间埃厄忒斯产生了将伊阿宋直接斩杀在这里的念头,但是又顾忌坐在伊阿宋身后的厄尔克斯,似乎是一名小有名气的英雄。 “将金羊毛给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必须要确定我将这份财宝交给的是一个英雄。”埃厄忒斯的眼中闪烁出阴狠的光芒,既然要杀伊阿宋那必须要让阿尔戈号的英雄没有发难的理由。 无端进攻一个王国,这样的名誉损失不是那些英雄可以为一个名义上的船长付出的。 这么想着埃厄忒斯的面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挥挥手让剑拔弩张的近卫们退后。老国王双手交叠放于面前:“我需要伊阿宋你接受一个挑战。” “十分乐意。”伊阿宋自然捕捉到了埃厄忒斯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但这份顾虑立刻就被即将成功的喜悦打消。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埃宋之子,这个试炼只能由你一个人参加,首先你要用两头喷火的公牛耕田,然后播种龙牙,最后还要打败龙牙长出来的巨人战士,并将它们收集起来。”埃厄忒斯看向面色阴沉的伊阿宋,面露喜悦之色:“埃宋之子,如果你现在反悔,我不但不会嘲笑你的怯懦,还会为你们提供最盛大的宴席,增予你们许多财宝。” “我答应你,尊敬的埃厄忒斯。”伊阿宋抬起头,平静的眸子直视着埃厄忒斯。伊阿宋的态度让厄尔克斯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在他的印象当中伊阿宋一向是以胆小怕事而示人,而此时的伊阿宋却展现出了他英雄的一面:“我会一个人参加这场试炼,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回去向同伴们通报一下这个消息。” “当然可以。”埃厄忒斯十分大气地同意了伊阿宋的请求,对于伊阿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因此埃厄忒斯并不担心伊阿宋可以通过自己的刁难。 这把稳了! 就在这样的迷之自信下,埃厄忒斯报着轻松的心态目送着伊阿宋和厄尔克斯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而刚离开宫殿,厄尔克斯就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伊阿宋的衣服,小声向他询问道:“答应的那么干脆,你有把握吗?” 平时厄尔克斯再怎么看不起伊阿宋,但不可否认的是伊阿宋是他的师兄,在危机到对方生命的时候该站出来的还是要站出来的。 “一半一半吧。”伊阿宋整个人都支撑在厄尔克斯身上。 “这么有把握?”其实在厄尔克斯心里,伊阿宋能通过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一半死在牛蹄下,一半死在龙牙兵手上。”伊阿宋十分干脆地担白了自己的现状。 反正你就没想过会赢对吧? “那你还答应的那么干脆!”厄尔克斯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伊阿宋的头上,但终究长幼有序的观念让厄尔克斯停住了手。 “因为那时候感觉不答应气势上就输了。” 沉默了片刻,厄尔克斯偏过头去不去看伊阿宋:“要不我伪装成你替你去吧,对付野兽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伊阿宋有些惊讶地看着厄尔克斯,而厄尔克斯也用平淡的视线回应了伊阿宋。 “谢谢你,厄尔克斯。”伊阿宋拍了拍自己师弟的肩膀,做出一副感慨的样子:“居然连我求你的功夫都省下来了。” 厄尔克斯的脸色黑了下来。 第四十章夜谈!阿尔戈号 夜晚的海风吹动着阿尔戈号半悬着的船帆,将已经进入了梦乡的船向着远方拉去却又被绳子限制着行动。 今天晚上是厄尔克斯守夜。 “哟,看起来你似乎挺精神的啊!”伊阿宋的声音传入了厄尔克斯的耳中,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男人走到了厄尔克斯的身边。 “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厄尔克斯没有转头去看身边的伊阿宋,只是看着翻起浪花的海面向着伊阿宋发出了询问:“难道是因为太闲了?那样我倒是不介意将明天的试炼还给你。” “喂喂,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啊!刚刚我被下船了一趟你没发现吗?”伊阿宋有些不满的叫嚷道:“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话,明天你的伪装肯定会被埃厄忒斯那老东西发现的。” “我倒觉得不会。”厄尔克斯伸出一只手,夜晚的微风从他的指间钻过带走了手掌的燥热:“毕竟埃厄忒斯的小女儿似乎很喜欢你。” “埃厄忒斯的女儿美狄亚吗?”伊阿宋微微站直身体,然后倚靠在阿尔戈号的船檐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帮我,但至少明天的伪装是不会被埃厄忒斯那老家发现破绽了。” 厄尔克斯并没有接过话茬,早在和埃厄忒斯的会谈时,他便发现了美狄亚看伊阿宋有些不对。 “明天的试炼我会让云游诗人以你为主角赞颂的,这样等阿尔戈号取回金羊毛之后,你的名声也会得到传颂。”伊阿宋偏过头去,露出一副“不必感谢我”的傲娇表情。 “不需要,我用不上别人传颂我的名字。我未来并没有打算靠名声活下去,你需要的话这份功绩尽管拿去好了。”厄尔克斯轻笑一声否决了伊阿宋的提议。 伊阿宋深深地看了一眼厄尔克斯,然后对着自己的师弟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厄尔克斯又冷笑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伊阿宋打断了。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在阿尔戈号解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厄尔克斯并不知道为什么伊阿宋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大概会遵循智慧女神的意志,去一座岛上讨伐魔物吧。” “再之后呢?完成了所有神的试炼后,你又有什么目标?”伊阿宋皱了一下眉头,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再然后”厄尔克斯皱紧了眉头,蓝色的瞳孔散发出思索的光芒,以前给自己定下的“普通的生活”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现在不喜欢太过平淡的生活。 或者说他一直都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我不知道。” 于是厄尔克斯说了实话,自从他踏上旅途开始被诸多事件所缠身而掩盖的问题,终于在伊阿宋的询问下暴露了出来。他完全就是按照着神的旨意在行动,至少目前为止他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 “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看你不爽了。”伊阿宋十分高兴地拍了一下厄尔克斯的后背:“因为比起清高的你,他们更像是人,而你却像是傀儡一样。” “哪怕是贪婪也好,善良也罢,他们的行事准则都取决于【我想要干什么】,而你的一切行动却都是因为【我不能干什么】,包括这次的出手帮助我,也是基于你【不能让我死去】的观念,而不是想要帮助我。” 伊阿宋凝视着厄尔克斯,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但是我想让你知道英雄也好,普通人也罢,他们都是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物种。” “你想要让我们如同你一样无偿帮助那些人?抱歉,我们是做不到的。”伊阿宋看向厄尔克斯,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实并不是故事,普通人是人,英雄也是人,普通人想活,英雄也想要活下去。”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伊阿宋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但在这一间伊阿宋身上暴发出来的气势却让厄尔克斯忍不住想到了赫拉克勒斯。 夜风吹过伊阿宋柔软的金发,他闭上了眼睛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当然,我又不是喀戎老师,比起教育别人我还是更擅长开船。”这么说着,伊阿宋向着自己舱室的方向走去:“没有目的地的船,无论刮起的是什么方向的风都不会是顺风。” “厄尔克斯,你也该长大了。” 厄尔克斯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对了,明天登岛的时候记得把这个涂上。”伊阿宋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甩给了厄尔克斯一罐紫色的小瓶子:“我向美狄亚要过来的。” 厄尔克斯下意识地接过了伊阿宋丢过来的瓶子,目送着伊阿宋走向舱室。不可否认的是,伊阿宋的话不论对错都勾起了厄尔克斯对某个英雄的回忆。 是的,厄尔克斯所有的行事准则都是出于不能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这个理念甚至让他放弃了成为英雄。 “呵,居然被伊阿宋那家伙教育了,真是丢人。”清冷的女声终结了厄尔克斯的思绪,阿塔兰忒像一片羽毛般轻盈的从瞭望台上跃下。 猎人小姐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着略显嘲讽的语气说道:“而且看你的样子,居然真的快被伊阿宋的歪理给说服了。” “不论伊阿宋说的对不对,但我的确没有按自己的意志做过任何一件事。”似乎是受到了伊阿宋的影响,厄尔克斯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他甚至没有和阿塔兰忒继续交流下去的兴趣:“不过你不去休息吗?” “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把我吵醒了。”阿塔兰忒撒了一个小谎,厄尔克斯看出来了但并没有去拆穿。 紧接着阿塔兰忒又继续说道:“你说你没有按自己的意志做过任何一件事?”阿塔兰忒的脸上露出一丛嘲弄的神情,在黑暗中厄尔克斯看得不太真切:“那你摸我头的事也是受到别人的指使?” 厄尔克斯打了一个寒颤,虽然阿塔兰忒的语气像开玩笑一样,但他的直觉告诉厄尔克斯如果这个问题他不好好回答会惹上大麻烦。 于是厄尔克斯陷入了沉默——阿塔兰忒不愧是话题终结者,即使厄尔克斯意识到了这是个重要的问题,但阿塔兰忒的问法也直接让他无法回答。 “伊阿宋说的是对的。” 厄尔克斯正思考着怎么把猎人小姐糊弄过去,就听到阿塔兰忒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希望你变得正确。”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厄尔克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抬起头看向阿塔兰忒,猎人小姐也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她不自觉地抱紧了手臂。 “但,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厄尔克斯停了下来,他不错的视力让他清晰捕捉到了猎人小姐脸上的红晕。 厄尔克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第四十一章告白!阿尔戈号 估计每一个少女都曾做过类似的梦,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一个与故事中英雄一般的男人,善良又强大,帅气又成熟。 当然这份最为童真的幻想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改变,最终会被名为“现实”的怪物所腐蚀。 「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样完美的人吧」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们将自己托付给了并不怎么完美的丈夫,这是成长,也是对现实无可奈何的妥协。 那只过是年幼时的一厢情愿——每个孩子长大成人后都学会用这番道理为自己辩解。 被阿尔忒弥斯大人收养后,阿塔兰忒比起其他少女的童年缺少了父亲,但这并没有让她缺失掉梦想,而阿塔兰忒也确实保持了这份童真,从少女到成年。 或许她比任何人都要愚蠢,又或许她属于那种不愿向生活妥协的人。在见识到那些以英雄为名的人究竟为何物之后,阿塔兰忒不愿委屈自己嫁给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男人”,她像野兽一般执着地追求着自己的目标。 如果无法达成目标,那么她也不会转移目标,就让她死在追逐目标的路上——如同野兽一般的逻辑,让阿塔兰忒立下了终生不嫁的誓言。 于是她踏上了一条与别人不同的道路,走这条路的人注定要忍受孤独,她也曾一度以为她不惧怕孤独,但当真正结识到的同伴要离开的时候,过往的孤苦与未来的忧虑一齐涌上了阿塔兰忒的心头。 此时她才发现,她原来只是习惯了孤单,却并不是不惧怕孤独。 “所以所以——”阿塔兰忒看向有些愣神的厄尔克斯,猎人小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即使是为了我也好,我不希望你变得和伊阿宋他们一样,为了成为英雄而去成为英雄!” 尽管阿塔兰忒从心底里也认为伊阿宋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她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唯一认可的英雄被现实所击败。 月光穿过浓密的乌云洒在月之女神的信徒脸上,厄尔克斯此时才可以看到阿塔兰忒的表情,那是如同即将失去同伴的被抛弃的动物才会露出的失落表情。 她在担心他会变得和伊阿宋一样吗…… 自己正在向现实妥协——不论是伊阿宋还是他的父亲都是这么希望的。 “我既不想让你成为按照别人理念行动的傀儡,但是我同样不希望你变得和那些败给现实的家伙一样。”夜晚的海风吹去了酷暑的燥热,海浪声鸟鸣声,所有的声音这一刻全部消失。 厄尔克斯瞪大眼睛看着阿塔兰忒,而猎人小姐也仿佛怕冷般抱着她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团:“我不想要再变成一个人。” 「男人或许不会喜欢太过强硬的女性,但却会在对方为你卸下强硬的外壳后,为她显露出来的柔软而着迷」 不知道为什么,厄尔克斯此时想到的却是自己年幼时蠢货风神对自己说的歪理。 他究竟教了一个孩子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他伸出手,想要去扶起阿塔兰忒,却在那之前被阿塔兰忒抓住了衣服的一角,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厄尔克斯在措不及防下被猎人小姐拉了过去,少女将脸埋在厄尔克斯胸前的衣服中,此时她却没有再说什么不喜欢接触男人。 “答应我,厄尔克斯,尽管我知道这很无礼,也很自私,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 “阿塔兰忒,你认为我才是真正的英雄吗?” 仅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厄尔克斯的确符合【英雄】的所有特征,他会帮助向他寻求帮助的人,他会在为自己行为所负责,他不会践踏弱者的尊严来抬高自己。 如同只会出现在故事中的英雄一样。 于是不需要任何回答的,厄尔克斯便知道了阿塔兰忒的答案,这是独属于两人的默契。 看着阿塔兰忒再一次地,厄尔克斯又想起了被抛弃的家猫。 若是在刚相识的时候,厄尔克斯完全可以不去理会,毕竟这才是最为方便的解决的办法,但现在不行。 人类是软弱的,他们会受到情绪的左右。 他无法忘记阿塔兰忒无助的表情。 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此时看着阿塔兰忒,厄尔克斯却能十分清晰地记起了在自己即将离开喀戎老师的岛时,自己用来练习骑术的大猫也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不想再让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起麻烦的阿塔兰忒。 这是喜欢吗? 于是他开口了。 “放心好了,阿塔兰忒。”厄尔克斯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正是因为讨厌成为那样的英雄,所以他才会特立独行。 但如果那就是正确,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如果那样是成熟的表现,自己的行为是幼稚的,他愿意为了阿塔兰忒,也为了自己的本心,一直错下去。 他,厄尔克斯,从不是一个在意别人看法的家伙。 久违的,厄尔克斯的心躁动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英雄的打算,伊阿宋说的的确是事实,他之前的行为都是基于【他不应该做什么】的基础上而客观的成为了英雄。 而阿塔兰忒也正是被这份客观所吸引,让她与他的距离一点点的拉近。 而仅是为了保护猎人小姐这脆弱的心灵,他也愿意将这份误会持续下去,他想要以自己的意志去成为英雄。 “放心吧,阿塔兰忒。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厄尔克斯再一次将手抚上阿塔兰忒的脑袋,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甩开他的手。 这是厄尔克斯平生第一次做出如此叛逆的举动,少女的头发十分顺滑,从手心中传来的是阿塔兰忒的体温。若是根据预言,他应该会娶一位神灵为妻。 但他,有些不想让预言成真了。 “阿塔兰忒,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如果某一天我变得不再是我了,请你杀了我’之类的话。” 海风在此刻停了下来,夜间令人舒适的温度让厄尔克斯整个人温暖了起来。 “嗯。”阿塔兰忒的声音透过厄尔克斯的衣服显得有些沉闷,少女的呼吸也同样透过衣服,拍打在阿塔兰忒的胸膛上。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么阿塔兰忒,请拜托你把我打醒’,当时,你大概是这么说的。” 厄尔克斯抽了抽嘴角,这不是完全记下来了吗? “当时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厄尔克斯这么说着,他低下头看向阿塔兰忒:“我的话,一直奏效。” 即便只是为了一个人,也想要去做。 而这显然已经超越了朋友之间的界限—— “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阿塔兰忒。” 于是厄尔克斯十分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内心,在告白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的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 “” 回应厄尔克斯的只有沉默,无言的沉默,无尽的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阻塞了起来,让厄尔克斯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混蛋!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笨蛋!蠢货!”沉默过后便是一阵略显结巴的回应。 虽然发出了这样的咆哮,阿塔兰忒也松开了紧抓着厄尔克斯衣服的手,但厄尔克斯可以确定的是阿塔兰忒并没有明确地拒绝自己——对方并没有直接推开自己,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给我离开!” 虽然厄尔克斯很想说上一句“今天晚上是我值班”,但看阿塔兰忒的样子并不像是可以开玩笑的时候。于是他便听从了阿塔兰忒的指示,在试探性的后退了几步后,厄尔克斯想要回头却在那之前听到了阿塔兰忒的话: “不许回头,否则杀了你!” 虽然没有看到阿塔兰忒的脸,但想必现在已经是整张红都透了。 厄尔克斯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就十分干脆地离开了阿尔戈号的船头,将这里留给了阿塔兰忒。而猎人小姐在确认了厄尔克斯已经离开之后,立刻痛苦地倒在地上,像被命运拎住了后颈般在甲板上挣扎。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对他说出这样羞耻的话啊!” 但很快她就停止了翻滚,少女抬起一只手遮住月亮,但却遮不住她嘴角的笑意和满脸的绯红。 “喜欢我吗?” ?全章人之母與神之子 夜晚的月光照在平静的湖面上,闪烁出令人惊叹的点点光斑。 有着银色长发的年轻女子十分温柔地替身前的银发男孩擦干头发,刚刚洗过头的男孩头发有些无力地趴在头上,但蓝色的眼睛却是片刻不离远处的天空。 “妈妈,那里是什么。”年仅六岁的厄尔克斯指向远处彩色的天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的景象:“是在举行什么庆典吗?” “嗯,村子里来了一位英雄大人,据说是要去讨伐魔龙,大家都在感谢他愿意帮忙啊。”银色长发的女人将自己孩子的头发梳理整齐,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厄尔克斯,有些满足的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不过厄尔克斯不要着急,你将来也会是英雄。” “只要成为英雄就可以天天看到那个吗?” 孩子的问题有些难到了这位年轻的母亲,以她过往的经历告诉她当然不是,她也曾是一位英雄,但这种罕见的景象却并不是每次英雄凯旋都可以见到的,这种火花需要借助高浓度的魔力去释放。 不过这些并不是孩子可以理解的东西。 “当然,只要厄尔克斯你帮助大家,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再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英雄好厉害”六岁的男孩眼中闪烁着名为憧憬的光芒,然后似乎是为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般,小厄尔克斯握紧了双拳,脸上露出了名为认真的神色:“我一定会成为英雄的。” 远处天空中的火花逐渐暗淡,渐渐显露出了些许暗色。女人也将自己的孩子抱了起来,她有些犹豫地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孩子向往的眼神,最终并没有选择躲进屋里。 「迟到一会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她将厄尔克斯举了起来,在自己孩子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诸神们已经替你见证了一切,你将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好厉害!”厄尔克斯瞪大眼睛看向远处渐渐平息下来的天空,他的话不知道是对花火还是母亲的肯定。 “我们先进屋吧,毕竟英雄大人一会就要路过这里了。”听到了母亲的话,厄尔克斯乖乖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仍由母亲把自己抱起。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的神谕,在他六岁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不可与别的男人相见,否则就会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害。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于是厄尔克斯便趴在母亲的肩膀上拨开耳边银色的长发:“妈妈,神谕真的就是不能打破的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或许只是极为随意的反问。 “因为因为”六岁的厄尔克斯皱起眉头思考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勉强算是理由的理由:“因为我不想受到别人的规划,已经知道的事情就无趣了!” 她当然知道厄尔克斯只是想玩,但看到对方用极为认真地口吻说出这种话时她还是忍不住想逗弄一下自己的孩子:“当然有可能,毕竟你可是厄尔克斯(自由之人)啊……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大,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决定。” 她对自己的孩撒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谎言,当厄尔克斯真的如同神谕里一般成为了从神,那么也就是自由的时候了。 毕竟真相对于孩子来说太过残酷。 “哎?那么”小厄尔克斯有些惊讶,他从小就被周围的人灌输了神至高无上的理念,此时听到母亲的话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比起别人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所以此刻他带着些许不安的声音响起:“那么到时候我还可以成为英雄吗?” 她忍不住想笑出声,但她必须要在孩子面前保持住母亲的威严:“到了那时候,你估计已经成了不得了的英雄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变强的!我会努力和萨尔老师一起学习,老师也说我很有枪术天赋!” 说到最后厄尔克斯的语气中带着些炫耀的成份。 但是随即他便感觉到了不正常,母亲罕见的没有回应,而且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妈妈”厄尔克斯张大了嘴巴,因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褐色护甲的年轻男人,此时他张大了嘴巴仿佛是看呆了一样望着母亲。 这就是即将要启程去击败魔龙的那位英雄。 “抱歉。”她对着英雄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抱着厄尔克斯向着屋子里跑去,而此时男人才回过神来想要叫住他们,但已经迟了。 厄尔克斯从自己母亲的身上探出头来,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位英雄,在月色下对方的身影显得十分挺拔,让厄尔克斯忍不住升起一丝向往。 至于母亲的神谕,如果是英雄大人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即使真的会有问题,那么英雄大人也会如同诗中一样伸出援手的——厄尔克斯始终这么坚信着,诗中的英雄就是英雄的缩影。 而接下来的事情,如同做梦一样接二连三地发生,或许直到厄尔克斯生命的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忘记之后的一切。 母亲被神明和信徒们当作是讨伐魔物的奖品,送给了凯旋的英雄,明明之前还那么强烈反对的母亲,却在一天之后转变了态度,抛弃了他。(注1、注2) 这是神的默写,他的父亲没有制止,也没有权力制止。 厄尔克斯第一次产生了痛苦的感觉……要是那个英雄不存在就好了,厄尔克斯每天晚上都这么想,于是他拼了命的去训练,希望可以在未来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将那个人抹消存在。 于是他又一次被警告了。 枪术老师明确地告诉他,英雄是不允许滥杀无辜的……他和厄尔克斯的母亲是坠入爱河。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英雄还有什么意思,如果那种玩意就是英雄,那么他宁愿不成为英雄! 他没有荒废自己的武艺,直至自己的武艺超过了教导自己的老师,然后没有留情地换了一个更强的老师。 只要变得足够强大,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决定 在之后的几年里,这句话几乎就成了厄尔克斯唯一变强的理由,终于在换到第二十八位老师的时候,他人生第一次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父亲,我想要变得更强。” —————-———————— 注1:直到后来厄尔克斯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小爱神的箭命中,在无奈下如同神谕里一样迈向了终结。 注2:强神明的女人在希腊是个正常的事情,比如那个阿波罗就是先例。 第四十二章挑战!阿尔戈号 “喂,伊阿宋,你让他去真的没事吗……昨天晚上也是他守夜的啊……”阿尔戈号上,留守的墨普索斯向着旁边的伊阿宋问道,他也是阿尔戈号上为数不多知道厄尔克斯代替伊阿宋接受试炼的人。 厄尔克斯再怎么说也和他有说过几句话的交情,虽然人是奇怪了一些,但好心的预言家也不忍心让一个年轻人代替伊阿宋受过。 “放心好了墨普索斯。”伊阿宋不紧不慢地轻抿了一口酒:“你看他今天早上是不是比以前都精神了不少?” “你似乎对于他很有信心?”墨普索斯有些好奇地看向伊阿宋,在他的记忆中伊阿宋似乎只对赫拉克勒斯抱有过这样的态度,结果是赫拉克勒斯在阿尔戈号航行的过程中就离去了。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师弟。”伊阿宋又小小自夸了一下,然后对着墨普索斯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其实墨普索斯不知道的是,伊阿宋心里也十分忐忑,但他没有办法。毕竟现在他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厄尔克斯了。 希望他不要让赫拉克勒斯和我失望 而另一边,和伊阿宋抱有同样心里的就是老国王埃厄忒斯。此时老国王喝酒的手微微颤抖,多亏有着忠心的近卫扶着才没有抖下山崖。 本来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埃厄忒斯是想亲眼见证伊阿宋的末路,但当他看到黑色的〖伊阿宋〗一言不发地走近时,埃厄忒斯就知道了事情有些不妙。 老国王对于伊阿宋好端端的却要把自己涂黑也感到奇怪,但经过了他的小女儿美狄亚的鉴定后,那的确是伊阿宋没错。埃厄忒斯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女儿的。 这种预感终于在埃厄忒斯放出他的青铜牛时到达了极致。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埃厄忒斯把自己的眼睛珠瞪出来,本来乖张暴躁的青牛,在遇到了〖伊阿宋〗之后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仅仅挨了三拳后就赖在地上装死——而现在纯粹就是〖伊阿宋〗强拉着牛在耕地。 与其说是驱赶牛耕地,不如说是拖着牛耕地更符合一些。 没关系即使牛对付不了他,但之后看护金羊毛的巨龙他肯定打不过。 埃厄忒斯已经对于龙牙兵不抱有任何希望本来那就只是为了消耗挑战者的体力而准备的小玩具,真正的挑战其实还在于埃厄忒斯隐藏的巨龙。 希望诸神赠予的药剂时效快点结束——毫无疑问,在埃厄忒斯的观念中,此时〖伊阿宋〗会变黑的原因就是涂抹了神药。 而在悬崖的下方,被厄尔克斯拉了一整天的牛此时已经累趴在了地上,从它瞪大的眼睛中不难看出它以后再也不想种田的心愿。 “以后你就帮我拉车。”厄尔克斯十分感兴趣地拍了拍青牛的大脑袋,但并没有等牛做出回应,他就先一步站了起来——龙牙兵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从土地中钻了出来。 神子的身份不但提高了厄尔克斯的地位,还让厄尔克斯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身体素质。 “也好,能让我热热身。”厄尔克斯解开柱在牛鼻子上的绳子,取下上面悬挂着的标枪。虽然面对龙牙兵他靠赤手空拳也可以击败,但是真正让厄尔克斯忌惮的是守护金羊毛的巨龙——埃厄忒斯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计划,其实早在今天早上便被女神大人告知了厄尔克斯。 从这一点来看,双方的赌局其实早就是不公平的了。 “那么,就让我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吧。”扫了一眼悬崖上的旁观人群,厄尔克斯十分清晰地捕捉到了一抹绿色的靓丽身影。 「阿塔兰忒,请看好了,如今我并非是身为傀儡击杀敌人,而是身为英雄惩治恶徒」 “这是示威!他怎么敢!” 在山崖上,埃厄忒斯十分准确地接收到了〖伊阿宋〗的挑衅并迅速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怒火上头的他直接摔掉了手上的杯子。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埃厄忒斯放弃了派出士兵围杀伊阿宋的想法。只见〖伊阿宋〗脚下发力,以标准的冲锋姿态轻而易举地掀翻了一群龙牙兵后,埃厄忒斯陷入了沉默。 区区一个伊阿宋就拥有这样的战斗力,那如果向着拥有许多这样英雄的阿尔戈号开战,那么科尔基斯必将元气大伤,到时候白白便宜了其他国家。 算了……伊阿宋也不容易。只要他能够战胜那条龙,那么金羊毛给他便是了。 埃厄忒斯十分轻松地便说服了自己,之所以选择让伊阿宋在这个山谷中开展试炼,方便观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嘛……当然是为了防止伊阿宋走捷径! “吼!!!” 伴随着震天的龙吼,一条散发着不详黑色光茫的巨龙从山崖下的山洞中飞了出来,山崖真正的霸主在此时展现出了它的锋茫。 去吧!伊阿宋!那便是你的终极目标,打败它,然后踏过它的尸体去取得金羊毛——埃厄忒斯十分有气势地叫喊了出来,当然是在自己的心底。虽然这条巨龙替他守护着金羊毛,但它显然和国王之间并没有什么从属关系。如果埃厄忒斯敢叫出来的话,估计巨龙会在第一时间击杀埃厄忒斯。 简单来说,金羊毛现在并不是埃厄忒斯说的算,而是这头龙说的算。 “这可真是麻烦了啊……”厄尔克斯向后退了两步避开龙牙兵的骨刺,同时手中的标枪一个横扫将面前的龙牙兵击碎。 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最终敌人是条巨龙,但当真的面对时厄尔克斯心底难免还是有些震撼。 “早知道应该把弓带过来的不过即使是那样的话估计也很难杀掉它吧。”看向在天空中盘旋着的巨大黑龙,厄尔克斯手上的动作一变,本来与它打得有来有回的龙牙兵立刻被击碎。 他的弓和他的战车都在阿尔戈号上, “那么碍事的东西已经全部解决干净了,那么接——”厄尔克斯瞳孔一缩,手上的标枪下意识地一挑一抬。 毫无疑问,从龙口中吐出的只能是龙息! “哞?” 似乎还在发懵,但青铜之牛的身体已经飞到了空中,然后便在天空中与一团火焰相撞,紧接着火舌肆意舔着整座山谷。 第四十三章爆炸!阿尔戈号 赢不了。 厄尔克斯十分确信。 虽然不乏听到一些英雄击败巨龙而广为流传的诗篇,但那些被击败的巨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一例外地舍弃了天空的优势,选择在地上和人类决斗。 而眼前看守金羊毛的巨龙显然是龙中智力正常的类型,它也没有公平竞争的骑士精神可言。于是黑色的巨龙面对吵醒了自己的双足兽选择了吐出一口龙息。 灼热的龙息在半空中就被某物所引爆,但其中所蕴含着的恐怖魔力仍然以光能与热能的形式倾洒在了山谷中,以它对双足兽的认识,这种高温必将直接熔化他的身体。 黑龙十分满意地拍打着翅膀缓缓下落,虽然双足兽本身的实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些弱小的生物时常会带些令龙耳目一新的收藏品。 希望那些收藏不会被自己的攻击一同破坏了…… 在山谷中的光线不那么刺眼后,黑龙翅膀拍打的频率也缓了下来,正当它的四足要落地的时候,一种危险的感觉突然涌上它的心头,仿佛是为了躲避虫子般它微微偏开了脑袋。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巨龙面部的鳞上冒出了一连串火星。 “昂——!” 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它还是发出了一声饱含愤怒的吼叫。它一伸爪子拍向自己的面部,想要给飞出来的小虫子扇一掌,但在那之前〖小虫子〗便已经翻身钻入了黑龙的脊背上。 “真是的,也就只有这时候才显得有点用。”厄尔克斯站在黑色巨龙的脊背上,却并没有继续出手。刚刚的试探让厄尔克斯知道身下这个大家伙又是一个铁罐头。 厄尔克斯并没有在高温中连同脚下的土地一起被熔化,他甚至连身上的药剂都没有被蒸干的迹象。在厄尔克斯的身周,缠绕着一团气旋,正是这团气旋让他免受高温的伤害。 他父亲给予他的加护并非只是免疫飞行道具——那只是最为基础的用法,如果研究加护【免疫飞行道具的原理】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对周围风的控制,那么同样借助加护的力量,厄尔克斯可以控制周围的热气流避开自己从而保证自身不会被爆炸散溢出来的高温所杀死。 厄尔克斯无法控制风——那是属于神的权柄,因此他一开始想要剥夺巨龙周围空气的打算自然也落空。但仅仅是借助风的力量,便已经足够了。 “昂——!”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背上突然多了些什么,巨龙立刻向上飞起,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高难度的旋转动作——它似乎想要将厄尔克斯甩出去。 对于龙的这一动作,厄尔克斯早有准备般将标枪后的勾索紧紧缠在巨龙的身上以保证自身不会被龙甩飞出去,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一次接近会飞的黑龙了。 龙种的智商远超其他魔兽,因此巨龙也十分清楚自身的优势在哪里,如果让那只双足兽一直待在自己身上,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对方可能没有发现,龙刚刚被标枪划过的地方有一段不怎么明显的白痕,厄尔克斯的攻击实际上是伤到了它。虽然龙鳞的坚硬无需置疑,但夹杂着风刃的标枪也并不是那么好接的。 似乎是为了更好地固定住自己,厄尔克斯用标枪向着身下巨龙的鳞片刺了下去。 发出不甘的咆哮,巨龙冲天而起,它的爪子碰不到自己的脊背,它的龙息不可能对着自己倾洒,所以它需要借助外力。被庝痛侵蚀的它终于激发出了血脉中的凶性,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调转身形,几乎是双目赤红地俯冲下来,在即将落地前又一次翻身用后背面对地面,大有一种要与厄尔克斯同归于尽的架势。 终于它感觉到了缠住自己的勾索似乎松了一点,没有任何犹豫地巨龙又一次调转了身形,它的动作十分突兀,把刚刚松开了勾索的厄尔克斯甩了下来。 感受着背部的异样感消失,巨龙似乎是嘲讽般的在喉咙里发出阵阵呼噜声,同时它再一次做出了喷吐的动作。 它又一次地施展了龙息。 没有任何迟疑,厄尔克斯向着科尔基斯的城外跑去。虽然他很想往城里面跑恶心一下埃厄忒斯的,但终究还是考虑到了城内的居民。 “厄尔克斯,需要帮忙吗?”声音从旁边传来,虽然由于风声让声音难以辨认,但厄尔克斯当然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虽然很想说需要,但这次我想一个人试试。”在科尔基斯城内知道〖伊阿宋〗是厄尔克斯假扮的人只有阿塔兰忒一个。虽然再次面对厄尔克斯时猎人小姐难免有些尴尬,但好在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去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第一次发现,你跑的还挺快的吗。” 听到了厄尔克斯的回答,阿塔兰忒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尊重厄尔克斯的选择不去打扰对方的战斗——干扰别人的选择,这种事只要做一次就足够了。 此时越远离厄尔克斯就是越安全的,天空中的巨龙毫无疑问是想要烤一烤厄尔克斯的。 “我也没想到你也能跑这么快。” 注意到了阿塔兰忒的离去,厄尔克斯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是真的没想到阿塔兰忒居然可以跟的上他的速度,他此时利用着祝福将挡在自己身前的空气排开才勉强达到这个速度,结果居然被阿塔兰忒追了上来。 说实话,有点小不爽。 “厄——斯?!” 有些惊讶的声音从自己的前方传来,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银发的男人抬起头,凭借不错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在自己身前的巨大物体究竟是什么—— ——阿尔戈号啊! 几乎是本能的,厄尔克斯察觉到了不妙,他想要调转方向,但失去了空气阻力的现在显然是无法短时间内完成这个动作的。为了防止阿尔戈号被自己撞破,厄尔克斯一咬牙脚下发力跃上了阿尔戈号的甲板。 于是在天空中的巨龙眼中,厄尔克斯的动作慢了下来,没有任何迟疑的,它含在嘴里的龙息向着下方倾泄出来。炽热的魔力夹杂着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尔戈号,要爆炸了! 第四十四章破解!阿尔戈号 “救我啊!厄尔克斯……” 伊阿宋在看到天上巨龙的第一时间便拉着墨普索斯一起躲到了厄尔克斯的身后,而对方也确实没有让伊阿宋感到失望。银色的英雄在一瞬间便做出来的回应。 手边没有任何投掷物的厄尔克斯立刻将自己的标枪向着天空掷出去,几乎在脱手的瞬间,缠绕在标枪上的风刃就因为失去控制而向周围溢散开来。 炽热的龙息再一次在半空中被引爆,只是这次厄尔克斯并没有选择再次借助加护硬抗下高温,他十分果断的一边一个夹住伊阿宋和墨普索斯,不等两人的反抗便来到了放在甲板上的战车边。 只能容纳一个人坐下的战车被厄尔克斯掀翻倒扣在三人的身上,他将身体压在墨普索斯和伊阿宋身上防止两人被战车反杀。 虽然理论上来说排开一个人周围的热气流和排开一小群人周围的热气流没什么多大区别,但没有试过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冒险——虽然厄尔克斯之前就在试验自己的想法,但那是建立在自己的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 在阿尔戈号上装病的时候,他的祝福已经可以将自己包裹起来了。 因此为了防止伊阿宋和墨普索斯在自己一时兴起的过程中被烤成人干,厄尔克斯果断选择了较为保险的方案。 在阿尔戈号上,拥有风神加护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几乎在厄尔克斯这一动作完成的同时,灼热的龙息便蔓延到了阿尔戈号上,仿佛要将一切都撕碎的恐怖魔力即使隔着战车也让人觉得心惊。 极动之后便是极静。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刚刚的龙吸给毁灭了。厄尔克斯在心里默数了几秒——等到战车内的空气几乎要耗尽的时候,他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战车,热空气立刻向着三人所在的方向涌来。 厄尔克斯将墨普索斯和伊阿宋丢在了一边,已经被稀释了不少的魔力不足以杀死这两个站在人类顶点的男人。 伊阿宋此时正大幅度地呼吸,就在刚刚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而劫后余生的同时,他又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去接下埃厄忒斯那老东西的试炼。 “喂喂喂,不是说是牛和龙牙兵吗……这头龙又是哪来的?”来不及去关心自己的爱船,他此时只想弄明白现在的状况。看向另一个【自己】,伊阿宋默默取出了自己的宝剑,并将雅典娜增予的长矛一起拿了出来,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可以增加自己的安全感:“算了,先把它杀了再说……” “等等,伊阿宋!”厄尔克斯斜着眼睛看着伊阿宋:“我想一个人对付它。”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你当你是赫拉克勒斯吗?”虽然嘴上还是说着反对的话语,但伊阿宋看着厄尔克斯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强制性要求他什么。 “美狄亚给我的药就只有塑形的作用,但材料却是天然隔热的,在药效过期之前,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留下这句话,他将已经昏迷了的墨普索斯扶起,伊阿宋带着墨普索斯向着身后的海洋跳了下去。 “谢了,伊阿宋。”厄尔克斯捡起伊阿宋丢在地上的长矛,虽然比起他贯用的标枪要长上不少,但这并不妨碍厄尔克斯的使用。 抬头看着被水汽遮蔽的天空,厄尔克斯将刚刚替它挡了一击的战车扶正——如果不是阿勒米尔多特意赠送了这辆无马之车,厄尔克斯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祝福的用法。 ——那么战车的用法也就不言而喻了。 “该说不愧是神造之物吗?在那种程度的攻击下竟然只是有些发烫……” 将原本用来控制马匹行动的绳子攥在手中,此时厄尔克斯的样子颇有些滑稽,但在水汽即将消散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战车突然震了一下,随后便像是突然活过来了般,亮银色的战车突然暴发出惊人的气势,周围的水汽立刻向肴四周散发。 “昂——!” 在厄尔克斯看到黑色巨龙的同时,对方再一次惊恐的发现厄尔克斯并没有死在刚刚的攻击中。而与此同时厄尔克斯也知道了为什么巨龙没有再次攻击,自己原本只是用来抵挡攻击而投出的标枪,竟刚好刺入了巨龙没有鳞片保护的眼睛。 巨龙受伤的那只眼睛闭着,但龙血仍然沿着眼皮溢出,将本就丑陋的龙头装显得更加狰拧,在疼痛的刺激下它甚至忘记将插入眼皮中的标枪拔出。 「运气真好」 厄尔克斯不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趁着这个机会他身上属于神之阵营的一半燃烧了起来——厄尔克斯的父亲是给予了他祝福的风神,这让他对于这个【祝福】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战车如同银色的流星一般腾飞起来,银色的流光远远吊你巨龙的身后,而这一次它却并不敢应战了。那如同不死般的顽强双足兽真的可能杀了它。 一心想着逃跑的巨龙显然并不是刚刚才学会空中作战的厄尔克斯可以追上的,经验的差距和天然的劣势让厄尔克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像龙种一样的灵活。 于是他被甩在了巨龙的身后——这也正符合了厄尔克斯的意图,他不可能去和一头龙近身肉搏,即使他此时正握着雅典娜的长矛也不是龙的对手。 或者说如果不是这头龙已经被吓到不敢作战,厄尔克斯还无法战胜它。 他在喀戎老师那里学到的可不只有枪术——将弓放在战车上也是为了突显出这一点当然不可能,厄尔克斯会这么做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希望喀戎老师不要骗我吧。” 喀戎老师曾说过厄尔克斯的射术的天赋远超常人,但他心里是一直没有底的——更何况他的目标还是一条巨龙。 在高速移动的时候无法命中同样高速移动的目标,这是猎人之间流传至今的经验之谈,而现在厄尔克斯就在尝试打破这个铁则。 将长矛搭在弓上两件神造兵器的组合反而让他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厄尔克斯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睁眼时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他可以勉强捕捉到巨龙的身影,但无法做到精准射击。 「雅典娜大人,请保佑我吧」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长矛化作一缕金光迅速追上了巨龙的身影,仿佛受到了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偏爱般,长矛又一次幸运地命中了黑龙柔软的腹部。 没有任何悬念的,龙血在半空中喷洒而出,巨龙的身体也向着地面自由落体。 厄尔克斯坐下的战车几乎在瞬间就来到了巨龙的正上方,没有任何坐骑的战车向着下方的巨龙发起了冲锋。 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直到巨龙喷吐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龙息。根本来不及反应,厄尔克斯整个人都没入了炸开的爆烈火焰当中。 但在巨龙惊恐的视线当中,那亮银色的流星带动着周围的气流撕裂了火焰,撞在了巨龙巨大的脸上。 “给我去死——!” 抛弃了一切多余的思考,此时厄尔克斯的眼中只有巨龙。 厄尔克斯伸出手抓住标枪的枪身,将整个人都压在枪身上,他此时也并不好受,即使有美狄亚魔药的保护他的身上也是火辣辣的一片。 轰——! 仿佛是地面震动了一下,四散的尘埃中似乎有什么液体喷溅了出来。尘埃中,两道身影同时落地,然后只有较小的那一道站了起来。 一片寂静中,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宣告着这场并不公平的战斗已经结束。 第四十五章告别!阿尔戈号(元宵节快乐) “唔好闲啊。” 在船尾的甲板上,厄尔克斯躺在自己的战车上难得享受了一下在船上的悠闲时光。 这也多亏了在回程当中,许多原本的船员也陆续下了船,这才给了厄尔克斯一个可以晒太阳的空间。 虽然阿尔戈号已经损毁,但不知道伊阿宋用了什么方法,不但从埃厄忒斯那小气鬼处弄了一艘船,还把人家的女儿美狄亚也骗上了船。 本来以为伊阿宋是偷过来,但一路航行到了撞岩也没有见到科尔基斯来的追兵,这不由让厄尔克斯高看了伊阿宋一眼——这家伙最起码最后还发挥了一些作用。 不,弄不好从【埃厄忒斯那弄了一艘船,以及把人家的女儿美狄亚也骗上了船】这两个动作是正好反过来的——也就是说伊阿宋现在是埃厄忒斯的女婿了? 厄尔克斯不知道的是,埃厄忒斯本来是想要追上来的,无论是背叛了他的女儿又或者是抢走了他宝物的伊阿宋他一个都不准备放过。但是他怕了,目睹了〖伊阿宋〗那长达十分钟的“恶意损害巨龙尸体”的景象,只要是个人都会产生恐惧的感觉。没有人会想到厄尔克斯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条龙有没有死透。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阳光此时已经被【某人】所挡住。 “你在笑什么?笑的那么恶心。” 入耳的是熟悉的女声,厄尔克斯一睁眼就看到了猎人小姐那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嘲笑表情。 “阿塔兰忒。”厄尔克斯没有坐起身,虽然与那头大家伙的战斗中他活了下来,但他的身体同样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晕了?”阿塔兰忒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厄尔克斯,表情充满了攻击性。 “毕竟只要习惯了就好。”男人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在午后的阳光下他现在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关于那天晚上说的话你是认真的吗?”阿塔兰忒站在厄尔克斯的身边,目光却看向渐渐远去的撞岩。猎人小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明知道我立下了不嫁的誓言却对我说出那种话,你是想要我杀了你吗!” 阿塔兰忒越说声音越大,而厄尔克斯也在听到猎人小姐话的瞬间睡意全无,他勉强支撑起身体坐在战车上,迎着刺眼的光线他只能勉强看到阿塔兰忒大致的身形。 “我想成为【你所憧憬的英雄】。” 厄尔克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同样也没有脸面去重复当天晚上自己说出的宣言。 “哦?”阿塔兰忒的眼睛眯成了危险的弧度,她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在阴影中看的太真切:“那还真是不知道畏惧的蠢货,还是说你终于被下半身支配了身体。” 一如既往的毒舌,该说不愧是阿塔兰忒吗…… 厄尔克斯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如果不是真的亲眼见过,估计他也不会相信阿塔兰忒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啊啊,那我还真是抱歉啊……” 厄尔克斯随意应付着阿塔兰忒,在即将离别的现在多让让阿塔兰忒也是不是不行。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别误会,我并不是答应你了。”阿塔兰忒冷着脸扫了一眼厄尔克斯,然后立刻扭开了脑袋不去看厄尔克斯:“当然如果你像野兽一样把我击败后我也反抗不了就是了……” 厄尔克斯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然后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虽然会说这种话很符合阿塔兰忒的身份但这话听起来莫名让人感觉到一丝别扭。 “我会的毕竟不论怎么说,我也欠了你许多次战斗。”厄尔克斯很快便将这份不适抛之脑后,他继续平躺在了战车上:“等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我会去找你的。” “不要说的好像肯定能击败我一样。”阿塔兰忒呲了呲自己的虎牙,露出一副十分不服气的样子,然后她晃了晃手中由厄尔克斯赠予的箭:“我会在阿卡迪亚森林等你过来,如果你失败了,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就怕你到时候不敢来!” “我会去的,在我去之前,这辆车就先抵压在你那里吧……”说着,厄尔克斯拍了拍自己身下的车。然后似乎是注意到了阿塔兰忒脸上的迟疑,他轻笑一声:“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东西,那么我就有权力掌握它的去处。” “而且,它也已经没用了。” 厄尔克斯的语气一转,他将战车带回新·阿尔戈号,也仅仅只是出于留念,阿勒米尔多在这辆车上赋予的祝福早就被黑色巨龙的龙息破坏了。他不可能带着一辆没用的车去找美杜莎,而且他也不方便携带。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掌握法啊——阿塔兰忒很想这么反驳厄尔克斯,但她终究没有这么说,她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或许在猎人小姐的内心深处,真的害怕自己再一次变成一个人。 “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的。” 阿塔兰忒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件事她不想要被伊阿宋知道,所以一直没有说。 “伊阿宋带回来的美狄亚,你没感觉到不对吗?” “嗯,是应该爱神之一做的。”厄尔克斯嘴角的笑意消失,他的眼神冷冽了起来:“我更倾向于厄克斯(即丘比特)。” “我听说风之神阿勒米尔多与爱神阿佛洛狄忒大人关系也不错……” “喂喂喂,你是认真的吗?”厄尔克斯的面容冷了下来:“还是说在你阿塔兰忒眼中我是这种人?” 所幸这次阿塔兰忒没有用“你难道不是”的眼神回望过来,只是有些心虚地偏开了视线。 “我喜欢你的是什么呢……”厄尔克斯双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做出一副冥想的样子:“你是女猎人,在森林中自由驰骋的女猎人,一开始我就是向往你的那份自由。所以不要再说刚刚的话了,阿塔兰忒。” 突然厄尔克斯十分大胆地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阿塔兰忒凑过来的脑袋上,他偏过头注视着猎人小姐露出一丝讪笑:“我不希望以束缚你本身的方式得到你。” 新阿尔戈号缓缓向着一座岛屿驶近,厄尔克斯收回放在阿塔兰忒脑袋上的手坐了起来,让他觉得意外的是,阿塔兰忒这次居然没有反抗的动作。 “我要走了,阿塔兰忒。” 厄尔克斯向着阿塔兰忒发出最后的告别,他要去完成在旅途的开始就答应过雅典娜的约定。 “把它也带走。”阿塔兰忒踢了踢战车:“我不需要抵押,如果你敢不来的话,即使你躲进了奥林匹斯山,我也同样会追过去的!” “还有,这次摸头之辱,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会还回来的。”阿塔兰忒并没有抬头看厄尔克斯的脸,只是平静地说出了这句称不上友好的话。 “原来这不是临别福利吗?” “恶心混蛋蠢货色鬼!你想现在就被我杀掉吗!” 补全章風之神與人之子 母亲不在的第五百三十二天。 厄尔克斯靠坐在木制的屋顶上,无视了下面新的枪术老师深情地呼唤,自从他们选择服从英雄而贡献了母亲之后,他就不想和这些村民产生联系。 “喂,他厄尔克斯,等训练结束之后,我带你去集市好不好?”新任的老师厄尔克斯并没有去记名字,但他知道对方论武艺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对练的时候他就只能依靠成年人的体质来压制自己。 “不想去。” 虽然很不想理会对方,但已经渐渐落山的夕阳让厄尔克斯无法再保持舒服的睡姿,于是他趁着翻身的时候抽空回应了一句。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人能知难而退,主动为他的新老师留出一个位置。 “不要这么说啊……今天的夜市里肯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虽然厄尔克斯是他的学生,虽然厄尔克斯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厄尔克斯的失礼而感到恼火,相反由于身份上的差距他还露出了十分讨好的讪笑。 神子终究不是区区一个猎人可以平等交流的存在。 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这是厄尔克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他不喜欢这样不平等的交流。 而下方的男人也听到了轻微的声响,以为是厄尔克斯对自己的劝解感到了厌烦,猎人赶紧继续解释道:“啊哈哈,那个,今天你仰慕的那个英雄大人也会到来……这个夜会就是为了庆祝他的凯旋而设立的。” 精准踩雷。 厄尔克斯陷入了沉默,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稚嫩的脸上留露出了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深沉,他将放在手边的去尖木予抓起,另一只手仔细摩挲着打摩平整的矛尖。 他已经知道了导致母亲离开自己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讨伐魔龙就耗时了差不多两年的“英雄”。 “呵!” 控制不住的,厄尔克斯冷笑了一声,他从自家的屋顶上跳下,两米多的高度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他不会杀了那个英雄,过去的母亲不会允许他那么做,现在的母亲更不会允许那么做。但是如果他在的话,母亲应该也会在的吧? 长叹一口气,厄尔克斯抬起头看向面露喜色的猎人,对着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怕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又轻声补充道:“走吧。” 即使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猎人慌忙点头,然后殷勤地走在前面带路,而厄尔克斯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在即将经过房前的河流时厄尔克斯似有所感地回过了头,看向了身后曾经有人的家。他对着现在的屋子沉默了片刻,转过头跟上了猎人的脚步。 ——————————————— 很高兴的是猎人并没有食言,也没有对一个孩子说谎,他的确带着厄尔克斯进入了夜会,而那个人渣英雄也确实出席了这次夜会,对方的脸上洋溢着得胜归来的高兴笑容。 但令人遗憾的是,厄尔克斯并没有在对方身边看到自己的母亲。 爬上高台,厄尔克斯有些吃力地四处张望,本来充当老师的猎人是打算把他背起来的,只是被他拒绝了,他不想和不熟悉的人离得太近。 看样子母亲并没有到场——不过这样才正常,毕竟他也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毕竟再怎么改变,母亲终究是母亲。 厄尔克斯摇晃着脑袋,银发中一束翘起的发丝显得无精打采,因为周围的微风,那束银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我的孩子,你是感到愤怒了吗?” 轻柔的声音从厄尔克斯的身边传来,距离很近,但厄尔克斯所站的地方却并不足以容纳第二个人。 他循声望去,入目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只是对方的身高有些太过矮小,仅仅只比八岁的厄尔克斯高了两个头。最为奇特的是,对方就是这么凭空站在厄尔克斯的身前。 “厄尔克斯,风(我)的孩子。”男人对着孩子露出了微笑:“我是你的父亲,你忘记了吗?” 并没有,厄尔克斯几乎每天晩上都可以在梦中见到对方。 “父亲,我没有生气,只是因为自己浪费了时间而感到懊恼。” 他对这场夜会并没有任何兴趣,他并不想看人渣英雄与村民们之间的不平等互动。 “这就是愤怒。”风之神对着厄尔克斯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一缕清风缠住厄尔克斯的腰将他向着上空托去,而阿勒米尔多也向着天空缓缓上升。 “这里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了。” 阿勒米尔多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在他的手中是一根缠绕着螺旋气流的暗金色标枪。 “你很怨恨他们吧?”阿勒米尔多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蛊惑:“不然小厄尔克斯你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不,我当然会」 “不必感到羞愧,做出这样事情的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让你羞愧。”阿勒米尔多将标枪塞到自己孩子的手中,他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希冀:“只要将它丢下去,我的力量会帮助你解决一切。” 神不能过多干涉人间的一切,至少明面上阿勒米尔多必须要保持平衡,他不能主动出手。 “值得高兴的是,你的母亲并不在这里,下方的家伙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只要丢下去,下面的人都会死。”厄尔克斯看向自己的父亲,从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可以感觉到神的伟力在自己的手中流转,如果不是有阿勒米尔多压制现在它们就可以将厄尔克斯撕碎。 于是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手开始颤抖,厄尔克斯甚至不需要投掷,只需要松手,风暴便会将凶手连同帮凶们一起撕碎。 但是厄尔克斯做不到。 于是他做成了令他后悔终生的选择。 “抱歉,父亲大人。”八岁的孩子低下了头,将标枪还给了自己的父亲。厄尔克斯的声音如同他的身体一样在发颤:“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仅仅因为个人的喜好便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如果厄尔克斯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也就和那个人渣英雄差不多。 他的身体在发抖,在标枪离手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遗憾,但随即就松了一口气。 有一瞬间,他是想自暴自弃地投下标枪——即使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也要报仇,但是母亲会伤心的吧? 虽然早熟,但终究只有八岁的厄尔克斯没有自己的善恶观,他习惯性地按照母亲所说的准则做事。 “厄尔克斯你”阿勒米尔多看向自己的孩子,久久不语。最后他长叹一口气,似是认同又似是遗憾:“你太过善良了,这样的你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将不必要的善念抹去,英雄不需要这些多余的东西。” 英雄不需要良善,因为那样的英雄只会让人敬重和嘲笑,却并不会受到向往,那样的家伙活得太累了。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 关于前文的ntr剧情我倒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毕竟我写书的时候都会带入当时的环境,这样的剧情或许在我们东方人看来不太好,但在风气相对开放的古希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常态,毕竟近代的领主甚至还有他领地内女子的初夜权,所以我就主观地认为你们也可以接受,但事实上这被当成了一个毒点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这样写下去,不过这方面的剧情我会尽量避开,毕竟单是那一天我就掉了许多收藏,再来一次我估计会自闭。 第四十六章于此,归还神授之车 静养的时间不建议剧烈运动,但这并不意味着必须要无时无刻地躺在车上。适当的散步也可以当作是身体的复健运动。 但此刻,厄尔克斯却宁愿自己没有做这些复健运动——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至少现在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混在人群当中,冷眼看着正向大家热情招手的老年男人,头上的王冠彰显了对方的身份,他正是这座王国的国王。 但除此之外,对方还是一名“退役英雄”。厄尔克斯不会认错,即使对方已经变得苍老到与他记忆中的男人没有一丝相像。 这也是为什么厄尔克斯会在这座城市停留如此长时间的原因,并非是为了复仇,仅是为了远远地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但在对方身边的女人,却并非是他的母亲。 深吸几口气,厄尔克斯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稍微拉住身边同样正在观望的市民,厄尔克斯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显得正常。 “干嘛额,有什么事吗?” 本来因为突然被打扰而显得有些不爽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厄尔克斯阴沉的脸后果断选择变得礼貌。 厄尔克斯喜欢以势压人,但此时他却并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他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但很可惜喀戎老师并没有教导过这方面的知识。 “你知道这位国王的前任【妻子】去哪了吗?”厄尔克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放心吧,我并不会伤害你的。” “王的妻子一直都是提露密努斯皇后啊……从上任以来就没有碰过别的女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忍耐力,至少我是肯定做不到。”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四十三岁中年单身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和眼前这个男人讨论王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从他吞咽了唾沫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显然不相信厄尔克斯的保证。 厄尔克斯抿了抿嘴,并没有被中年男人带偏话题,他此时已不再是那个刚踏上旅途的年轻人了。 “他并不是上一代王的子嗣吧?” “当当然,据说他的英勇被先王看重,所以” “我知道了。”厄尔克斯并没有继续听下去。其实在看到王后的时候厄尔克斯就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厄尔克斯结束了对话,而被他打扰了的中年男人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作死心态。他默默退出了人群,向着城中心的城堡走去。 风终于透过了密集的人群拍打在了厄尔克斯的脸上,揉乱了他的头发。 “风之子,你是准备杀了那家伙吗?” “是的,女神大人。” 根本无需去看,厄尔克斯便已经知道了是谁在说话。雅典娜几乎伴随了他的旅程,他对她的声音太过熟悉。 “最好不要做出这样不智的行为。” 厄尔克斯只感觉衣服被拉住,他只能停了下来。紧接着,雅典娜抓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说,雅典娜大人。” “虽然我也讨厌他,但他是阿芙洛狄蒂那家伙的儿子,所以你的父亲才会拉不下脸直接杀了他。我会来找你,也是因为父亲我是说你父亲不好意思见你。”说着雅典娜对厄尔克斯露出了微笑:“放心吧,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女神的话尽量不要当真。 “雅典娜大人。”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嘈杂的喧哗声在雅典娜的干扰下被隔绝在外:“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别人称呼我为风之子吗?” 雅典娜歪了歪头,若不是她并没有在厄尔克斯身上感觉到针对自己的恶意,她甚至以为对方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她。 “我的父亲每一周都会来教导我,相比起其他的神灵,他是相当尽责的。” 厄尔克斯向着城堡走去,而雅典娜也相当配合地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在空旷的街上。 “他为我找了最好的老师,赠予了我护身枪与战车,并给了我加护。” “战车是阿芙洛狄蒂补偿你的。”雅典娜突然补充道。厄尔克斯前进的脚步停顿了片刻,随后他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他临时的住所。 “我的母亲说,我是风的孩子,但是从我出生开始,并不是风抚养了我,而是我的母亲。为了我像村中其他的男人般每天耕作,又如同普通的母亲般晚上安抚我睡觉,是她抚养了我。” “所以雅典娜大人,我的母亲她,真的已经” 雅典娜没有说话,沉默中自有答案。 “我知道了。” 厄尔克斯看向自己临时的住所,在庭院中停着一辆亮银色的战车,这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母亲换来的。 “在父亲将枪交给我的时候,我在想‘把母亲夺走的家伙杀了吧’,但我并没有下手。你知道为什么吗,雅典娜大人?” “你太温柔了,厄尔克斯。”雅典娜叹了一口气,她的身体向上悬起,用手轻抚过厄尔克斯的头发:“你不需要活的这么累的。” 厄尔克斯扭了扭脑袋,挣脱开了雅典娜的手:“在我即将投枪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母亲。她当时笑的很开心,我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笑过。所有我放弃了,即使只是虚幻的,凭空的,我也希望她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简直”雅典娜皱了皱眉,她伸出两只手把厄尔克斯的脑袋掰正:“你难道想” 厄尔克斯将战车移到了刚刚摆放好的祭坛中心。 “厄尔克斯,你应该知道吧……这样做会——” “抱歉了,雅典娜大人。我只是想要弥补一下迟到了十八年的过错。” “啊啊啊,真是的!”雅典娜咬了咬牙,若不是她此时正保持着悬空,女孩肯定会气得跺脚。 “你自己看着办吧!” 厄尔克斯将挂在墙上的标枪取下,没有再去看祭坛中心的战车。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身周有风在涌动。蕴含着愤怒的风暴将战车吹得滋滋作响,在风与金属的碰撞间,隐约可以听到 【战车还给你,人我带走了】 第四十七章成长的代价 旅行的时间可以称得上是漫长,但身体似乎从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停止了生长。 离开了阿尔戈号之后厄尔克斯久违的回到了一个人旅行的状态,身边没有森林亲和度满级的猎人小姐指引,他行进的过程也慢了下来。 这并不完全是谎言,但这也仅仅只是占了一小部分的原因,他终究是没有什么容易迷路之类的毛病的,这半年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养伤,尽管阿欺克勒庇俄斯的医术确实高超,甚至说成是到达了神之领域也不为过,但过度压窄身体造成的后遗症可比明面上战斗所带来的伤更为严重。 在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原状的时候,他就决定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国度,寻求智慧女神的指引完成自己最后的宿命。 这个时候难免会想起珀尔修斯,如果他当时没有动恻隐之心就不会有自己什么事了……据雅典娜大人说是受到了女妖的魅惑,但神灵的话他一般只信一半。 如果美杜莎真的如同女神所说的那么该死,他是不介意完成前辈没有完成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就在踏上归程的旅途中。 “但是现在所有的船只都已经停止运行了。”身穿黑色轻纱的中年妇女面带忧郁,然后似乎又注意到了什么般上下打量着向他问话的年轻男子:“你大概并不是本地人吧,建议你去邻近的国家碰碰运气……毕竟就在前天,那位受人尊敬的国王迎来了死亡。” 于是全国人都自发地为他的不幸而默哀,国王是个好国王,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谢谢你的忠告。”厄尔克斯十分有礼貌地道谢,这是他第一次成功寻求到帮助,之前的人都会在埋怨他穿着太过鲜艳后拒绝说话。 微微皱起眉头,厄尔克斯又一次开口:“那么女士,不知道最近的雅典娜神庙又在何处,我想那个地方总不会也停止接待。” 本来以为寻找无形之岛才是最为困难的事情,结果没想到第一步就被难住了如果战车没有损坏的话——不,那样的话自己估计又要经历一次长时间的静养了。 半神终究不是神,属于神的伟力时刻排斥着人的部分。 “当然不会。” 女人十分欢快地答道。说是自发地参与默哀,但比起这个她显然更愿意与年轻的男人聊天:“在这个城镇就有一座女神大人的神庙,那估计也是唯一一处还在正常运行的设施了。” “不过最近那边的祭司经常被请去了王宫,不知道这个时间在不在。” “万分感谢。” 在女人遗憾的眼神下,厄尔克斯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开,他的心里难免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那么果断地杀了那个国王的,应该晩上几天再动手最起码先得让自己获得女神的指引。 对于杀了那个人渣国王他并不感到后悔,在见到对方失去了声息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难看出对方甚至都忘记自己是谁了,但厄尔克斯在见到国王正脸的时候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王后并不是他的母亲。 【国王是上位之后再成亲的】 “呵呵。” 忍不住的,厄尔克斯笑了出来,他曾无数次地回忆起父亲交给他的选择,尽管迟到了数年他终究还是用标枪终结了那个人的生命。 只是母亲因为自己当时的不成熟,已经 “哎,后悔了吗?” 那并不是厄尔克斯自己的声音,而是许久不见的女神的声音。 厄尔克斯皱着眉头,但仅是片刻又舒展开来。他转过头,有些不舒服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一片森林当中不怎么起眼的树上,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树枝得到了女神的青睐。 雅典娜笑盈盈地看向厄尔克斯,对着他点了点:“放心吧,你帮我赢下了赌约,阿芙洛狄蒂那边我帮你挡着。” 这是指阿尔戈号的事情。 “即使没有我,伊阿宋也会取得金羊毛的。” 虽然厄尔克斯十分讨厌别人提及这件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以看热闹的态度,随意去揭开自己不成熟时犯的错误。 但厄尔克斯没有那个权利去对智慧女神这么说话。更何况,即使是厄尔克斯也可以感觉得到,雅典娜对他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如果当时你默许了你父亲的举动,弄不好你的母亲已经得救了。”雅典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边摇晃着赤裸着的脚,用着符合她年幼外貌的语气开玩笑:“那时候还是我提议让你父亲这么做的。” “没有后悔,即使是现在让我选择我同样也不会接过枪。”厄尔克斯有些心虚地错开了眼睛,但仅是片刻又重新与女神大人对视:“除了那个男人外,其余人虽然可恶,但并不该死。” 言下之意就是会杀了人渣,会惩戒但不杀死那些村民。 “那可真是奇特的见解,毕竟会留下许多后患。”女神大人用发现新奇玩具的眼神看着厄尔克斯,似乎来了兴致的她难得和厄尔克斯多聊了几句:“这样你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你还舍不得抛弃吗?” “你的好对别人来说是一颗糖,吃下去就没了。而你的恶对别人来说是一道疤,留下就永远存在。你知道吗?风之子,这就是人性。” 只有让别人感到害怕,自己才不会受伤。 雅典娜难得说了一句勉强称得上是有道理的话,这也是大多希腊英雄处事的准则。 但很可惜,厄尔克斯并不是纯正的希腊英雄 “相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厄尔克斯咬着自己的嘴唇勉强挤出这句话,他的声音渐渐平缓了下来:“我想让女神大人告诉我前往无形之岛的方法。” “真是无聊啊,风厄尔克斯。” 无聊吗,的确如此。 但在此时他已打定主意: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了什么,他都不会有所改变。 另外,绝不同情自己。 ———————————————- ps:插入章有许多书友说主角性格太过圣母,但他不杀人并不是同情或者宽恕,而是简单的习惯性思维,自己拿捏不准的事情,习惯性地服从别人,他的母亲曾经让他不要随便杀人,所以厄尔克斯习惯性地听从,一个八岁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很正常,但是伴随着他自身的成长,他性格中对于杀伐部分的缺失已经补全,有了属于自己的善恶观。 ps2:为什么这么多人读不懂呢?明明我写补全章是为了突显主角对于过去举动的后悔,这点从开头便可以看出吧?马老师他都不愿意说,明显这是伤疤。 第四十八章下一站以及归途 秋日的凉风将本就枯黄的树叶吹落,农神再一次地思念起了她的女儿。 银发的男人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他的右手持着标枪,将身前的落叶扫去,更加令人惊叹的是天上落叶竟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 “你是来去讨伐戈尔贡的英雄吧?”年老的渔夫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不等对方开口便率先反问道。 厄尔克斯被老人的反客为主问的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根据智慧女神的指引,想要前行无形之岛就必须要乘船过去。而在这个王国中也只有这座村庄有知道无形之岛在何处的预言家,不过他似乎习惯称乎其为戈尔贡。 等讨伐了美杜莎就能御下身上的重担,再然后就去找阿塔兰忒完成约定。 老人见到厄尔克斯点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厄尔克斯:“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说中你的来意吗?” 厄尔克斯以更加诧异的眼神看向老渔夫,预言家说出拜访者的来意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吗? 厄尔克斯见过的预言家只有墨普索斯,不过那家伙比起预言家似乎更像是动物语言家。 “这和我是预言家并没有太多区别。我们的预言只不过是借助异常现象传达神谕罢了,人的命运又怎么是那么好说中的呢?”老人轻笑着摇头:“我现在对你说的无非就是一些经验之谈。毕竟前来向我问路的年轻人我见过太多,渴望一战成名,却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想必你也是一样吧?年轻的英雄,我劝你换一个目标那种怪物并不是人类可以匹敌的存在。” “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厄尔克斯沉默了片刻,确定老预言家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我会去讨伐美杜莎仅仅只是因为,这是诸神交给我的试炼。” 老预言家张了张嘴,苍老的面皮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他本来是打算劝厄尔克斯原路返回的,毕竟美杜莎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无形之岛以外的地方,相比起那个影响不到自己的魔物,他其实更想让厄尔克斯去把村外森林中的熊杀了。 “尊敬的预言家,不知能否请你为我带路。”厄尔克斯见到老人一言不发,怕他因为自己的唐突而拒绝带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会给你适当的报酬的。” “报酬就不必了,再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一个英雄,知道英雄其实也不容易——更何况以我的年龄,估计亨受不了太多的财宝。”老人摇了摇头,厄尔克斯知道对方不可能无偿劳动。果然老人见到厄尔克斯没有说话后立刻话锋一转:“不过森林中的熊最近经常侵扰村庄,而我也因为年老无力制止,不知您能否在出发前替我去讨伐它,我也好趁这个机会去准备出海的船只。” “当然没有问题。” 出乎老预言家意料的,厄尔克斯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或许在厄尔克斯看来这只是正常的帮助,甚至可以说是顺手而为之,但毫无疑问,老渔夫这属于坐地起价,两人之间的交易并不平等。毕竟老人只是负责带路,并不会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提供任何帮助。 老人并没有在厄尔克斯脸上看出一丝被欺骗的懊恼,对方反而十分认真地向他承诺那头熊必会在太阳落山之前死去。 「或许弄不好真的可以击败美杜莎也说不定」 老人的心理突然冒出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 老人最起码还是十分讲道理的,最起码他没有在那之后提什么附加要求。 当厄尔克斯再一次从破旧的小舟上下来时,他就看到老人十分郑重的将一个打扮得十分奇特的药瓶给了他。 “等你讨伐了美杜莎之后,就把这个涂在箭矢上对着天空射去。到时候我会把舟划过来接你的。” 他本来就是兼顾回航业务的,不过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接受过这种服务。 “我知道了。” 被老人仿佛托孤一样的郑重态度吓了一跳,等厄尔克斯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将小舟划到了远处,凭借不错的视力厄尔克斯还可以看到对方对着自己笔了一个打气的动作。 “真是童心未泯” 厄尔克斯刚踏前一步,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存在盯上了。 果然在下一刻,整座岛上都浮现出了紫色的奇怪花纹。 “结界吗?” 厄尔克斯有些理解为什么美杜莎不会踏出无形之岛,毕竟在他听过的版本当中美杜莎就是被珀尔修斯通过潜入偷袭的方式割下了头颅。或许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真的发生,美杜莎已经在整座岛上布置了触发式结界。 虽然他只会基础的魔术,对结界一窍不通,但喀戎老师也曾经教导过这方面的应对措施。 ——只是当时那节课厄尔克斯正在构思如何不坐船离逃喀戎老师的小岛,他并没有认真去听。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去到处找她。” 厄尔克斯握紧手中的标枪向后退了一步,在他的身后就是大海,无论怎么样都避免了腹背受敌的情况。 只是在厄尔克斯没有看到的地方,一条黑色的蛇头缓缓从海面中抬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蛇头从中浮出,仅是片刻海面便成了一片蛇海。 蛇群发出无声的讯号,然后对着厄尔克斯的后背喷出了一团团腥臭的魔力团,甚至都没有与空气发出任何摩擦声。 盘踞在厄尔克斯周围的气流在与第一个魔力团相撞的瞬间立刻引爆,狂暴的气流让厄尔克斯借助着这股推力往前扑去,来不及调整落地的姿势,他的标枪便刺入了向着他探来的一只蛇头内。 但并没有等厄尔克斯松一口气,在他上方的树木上,几条钢链立刻缠住了厄尔克斯持枪的右手,紧接着这些铁链化作一条条色彩艳丽的蛇沿着被捆绑的胳膊向上爬去。 死亡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厄尔克斯。 ———————————————— 我当然知道主角性格方面有缺陷,但那正是身为人的证明,他会在迫不得已时杀人,但他会在并不是那么紧迫时考虑一下对方是否该杀。 第四十九章蛇发的魔女 几乎在手臂被蛇缠上的同时,厄尔克斯身周就再一次暴发出了强烈的气流将手臂上的毒蛇绞成碎片,不过仅是片刻蛇身上的肉末翻涌转瞬间又组合成了一条更加粗大的蛇。 「这次应该是无毒蛇」 厄尔克斯反手抓住蛇头,感觉受着掌心中传来的刺痛他并没有就此放开,他的手臂猛地发力直接将整条蛇拽了过来。 但仅是片刻厄尔克斯便放弃了顺着蛇把美杜莎一起拉过来的想法,因为更多的小蛇沿着巨大青蛇的身体向着厄尔克斯爬了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厄尔克斯的脚勾起掉落在地上的标枪,一直空置出来的左手握住标枪瞬间切断自己与青蛇之间的联系。 在做完这些之后,厄尔克斯立刻退回了海岸边的沙地上,但脚刚一触即沙地,从细沙中一阵阵轻微的响声传入厄尔克斯的耳中,让他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在厄尔克斯向上跃起的同时,他看到沙地中无数只小型的黑蛇探出脑 “去死!” 人还在半空中,但厄尔克斯已经完成了投掷的动作,标枪上瞬间缠绕上了细微的气流将露头的毒蛇连同细沙一起撕裂。勉强给自己腾出一个可以用来站立的地方,但厄尔克斯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来时的轻松,可以说如果不早一点解决美杜莎,那么整个岛都将是厄尔克斯的敌人。 他没有毒抗性,甚至喀戎老师送的药草他都已经用完了,可以说如果他被毒蛇咬中了一次就基本失败了。 “简直是地狱般的难度。”厄尔克斯的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本来他以为老预言家说话含有夸张的成分在内,但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忠告。 如果不是有着他父亲的加护,或许在登岛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死了。 “人类,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声音借由结界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根本无法辨认声音发出者的方向。 “看样子是要离开了。”厄尔克斯露出一丝微笑:“毕竟完全就落入了下风甚至可以说我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但是他不能离开,如果现在听信了美杜莎的话把老渔夫叫过来他反而容易被一网打尽。毕竟海里也有美杜莎的蛇,弄不好对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无形之岛虽然是鲜为人知的小岛,但上面的绿化的确和外面一样是极好的,茂密的枝叶挡住了阳光,因此这里的毒蛇也是防不胜防。 无法用眼睛直视美杜莎,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不能用弓的否则就容易自己被自己玩死。而如果近战的话厄尔克斯甚至不能用眼睛去看美杜莎……但那样他反而可以赢。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逼迫美杜莎放弃远程放风筝的优势来和他近身肉搏。 犹豫了片刻,厄尔克斯将背在身后的弓取下——任何直视美杜莎眼睛的生物都会遭到石化的诅咒。但这并不意味着厄尔克斯的弓术在这里毫无施展的余地。 树叶挡住阳光的同时也挡住了厄尔克斯的视线,无论是眼神多好的家伙也无法透过层层树冠的遮挡看到美杜莎。 那么既然场地对自己不利,就毁掉对方的场地。 点点火苗伴随着厄尔克斯的手指亲触到木箭的箭头处。厄尔克斯立刻拉弓放弦,甚至连瞄准的步骤都省去。 燃烧着火苗的利箭在接触到大树的同时就化作了点点火星——所幸今天的风并不是很大,并没有将这点小火苗给吹灭。 立刻从树上跌落几条小蛇,向着其他树木逃去。 ——能行!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单纯重复着一套动作,厄尔克斯甚至还可以分心躲避从四周钻出来的蛇头。 “够了!” 声音比起之前要更加激动一些,周围的毒蛇也像发了疯一样向着放火者的脚下汇集而来。 在毒蛇即将来到厄尔克斯身边时,狂暴的气流瞬间便将这些毒物包裹起来……雅典娜并没有完全欺骗他,阿勒米尔多的祝福的确可以克制美杜莎的攻击。 而在男人的身后,一点寒光突然闪过,对着厄尔克斯暴露出来的脖子毫不客气地刺了下去。 锵咚! 尽管手边没有枪,但厄尔克斯还是用手中的弓架住了来袭者的镰刀。在他的身后有着紫色长发的成熟女人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在瞳孔中似有蓝色的波光在流动。 但她却发现自己所视的地方,那个毁坏了她与姐姐们家园的可恶男人此时正闭着眼睛。 「怎么可能」 脑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美杜莎一拉自己缠在树木上的勾索将自己向着森林的方向偏了一些。 而仅是这么一些,就让她躲过了男人迎面砸来的拳头。 「为什么,明明是闭着眼睛的。」 仿佛是不愿相信事实,美杜莎又一次对着厄尔克斯发动了攻击,但却又一次被格挡了下来。 谨慎地退开了两步,在美杜莎的注视下厄尔克斯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像待机了一样低着头,甚至连在地上的标枪都没有去捡。 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美杜莎一散自己的头发。本来就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的头发立刻化作一条条勾索向着厄尔克斯的周围搅去。 仿佛是印证了美杜莎的猜想一样,在自己其中一束头发即将接触到厄尔克斯的一瞬间对方的弓横向扺挡在了自己的胸前,准确抵挡下了这次攻击。 「凭借周围空气的流向躲避攻击……这怎么可能」 即使美杜莎与诸多英雄战斗过,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有人真的具备这样的能力,即使对方这样的能力似乎受到了距离的限制——不,的确是有可能的,联想到厄尔克斯之前控制风暴的能力,美杜莎已经可以猜到对方必是受到了某一位甚至多位神灵的庇护。 一念至此,美杜莎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能够让一位神子不惜一切过来杀掉自己,有能力且有闲心去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雅典娜外还能有谁? 第五十章珀尔修斯的理由 美杜莎没有动作,厄尔克斯也不敢乱动,双方陷入了僵局。 正如同美杜莎没有想到厄尔克斯会放火一样,厄尔克斯同样也没有想到美杜莎会这么轻易地现身——他烧毁树木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对付美杜莎那些蛇罢了。 而厄尔克斯不知道的是,美杜莎不可能放任厄尔克斯一路直接烧到她神殿门口。对于这个被雅典娜变成怪物的女人来说,这座岛的一切都是她和姐姐们珍贵的回忆具现,所以一切试图毁灭它们的家伙都是美杜莎的敌人。 但令美杜莎感到意外甚至恐惧的是,来人的身体素质和战斗素养和她也并没有相差太大而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先行动谁就会陷入下风。 以这样的实力该如何保护姐姐们。 美杜莎的心中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但却被她强压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定是在暗中窥视的某位神灵的手笔。 于是她如同真正的蛇一样缓缓趴在树干上,等待着下方的厄尔克斯露出破绽。 而树下的男人也终究还是没有让美杜莎失望,在美杜莎惊喜的目光中低下头的厄尔克斯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弯下腰捡起了手边的长枪。 这是一个好机会—— 美杜莎这么想着拉动之前甩出去的勾索,柔韧的身体立刻向着厄尔克斯露出的后背扑了过去,手中的镰刀在犹豫中稍微斜偏了一些。 「希望他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 美杜莎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她不想再惹怒一个神灵了,那样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而在美杜莎的刀刃即将触碰到厄尔克斯后背的同时,她也悄然解开了自己的魔眼,只要对方与她的视线接触,就会立刻失去反抗的能力。 所以不论对方是起身还是继续捡枪,美杜莎都有反制的手段。 但是令美杜莎没有想到的是,厄尔克斯做出了预料之外的第三种选择,他向着地面趴了下去。 美杜莎的刀刃从男人的身上穿过,连带着她一起向着前方飞去,而在两人错身的一瞬间,趴在地上的厄尔克斯瞬间转过身伸出手抓住了美杜莎的脸。 借助着转身的气势,厄尔克斯一把将蛇女反压在地上,手上的弓死死抵在美杜莎的脖子上。 “最好不要动,小姐,我想你是不会喜欢被风切开的感觉。”厄尔克斯一只脚跪在弓上,将美杜莎死死压在地上,同时另一只手却紧紧捂住美杜莎的脸。用空出来的左手去捞掉落在地上的标枪。 听到了厄尔克斯的话,美杜莎的头发立刻停止了舞动,她手上的力气也小了许多——说实话美杜莎的力气简直大得可怕,如果不是占了体位的优势他还真的按不住这个女人。 “好了,接下来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了。” 在手握住长枪的时候,厄尔克斯显然松了一口气,常期在外战斗的经历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握住长枪。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既然是雅典娜派来杀我的就不用再装什么风度了。” 美杜莎闭上眼睛——她的魔眼从一开始就被针对,甚至还被敌人利用了自己占优的心理。 她已经活够了,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受到了指引前来的“英雄”……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姐姐大人们。 “想必对于你,来说杀掉我也就和杀掉猎物没什么区别吧?” “这么说的确是没错啦!杀死魔物的确是英雄的职责。”厄尔克斯习惯性地想摸自己的下巴,但又想到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于是只能放弃:“不过在我动手之前,你就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呵呵,我才不需要神明的狗,假惺惺的仁慈。” 这么说着美杜莎干脆偏开了头,加上对方闭起眼睛的动作弄得厄尔克斯有些尴尬。 「其实我也并不确定能否杀掉你」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厄尔克斯是占尽了优势,只要厄尔克斯将枪刺下他就可以完成女神大人对自己的试炼,但万一美杜莎的临死反扑直接把他带走了呢? 而且在厄尔克斯内心深处,他并不想为了任务而杀了美杜莎——现任的蛇发女妖也是因为得罪了女神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明明我才是讨伐魔物的英雄,结果弄得我和坏人一样。”厄尔克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于美杜莎的不配合他也有了些懊恼。 在杀死美杜莎之前的问话本来就是他的临时起意,常年在外的游历让厄尔克斯早就没有了刚踏上旅途的耐心,他只是有些好奇珀尔修斯不杀她的理由。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过来杀我,结果被我杀了很简单的事情吧?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快点杀了我!” 虽然美杜莎的年龄比厄尔克斯的祖母这个应该没有,比他的外祖母还大,但常时间被一个异性压在身下还是让她产生了一丝不适感。 “如果现在的体位让你感到不适我深感抱歉……如果你愿向天神发誓之后不会再对我发动攻击,我想我会让你以一种舒服的姿势与我说话。” 如果美杜莎真的发誓,厄尔克斯还真不介意让对方站起来毕竟没有任何生物敢欺骗诸神,如果胆敢违背誓言,那么想必女神大人很乐意亲手杀了美杜莎。 毕竟再怎么说【神明不得过度干涉人间的事物】,最基本的表相还是要做到的。 美杜莎显然被厄尔克斯的话说得有些发愣,她偏过头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厄尔克斯——所幸厄尔克斯此时仍然闭着眼睛,否则就会被美杜莎直接变成石头。 一直抵在美杜莎脖子处的弓身让美杜莎的这一动作显得极为困难,而感受到弓身异常的厄尔克斯也立刻将枪尖刺进对方的皮肤中——所幸美杜莎并没有什么刀枪不入的能力,枪尖轻易刺入了对方的皮肤中。 美杜莎的血含有剧毒。 不知道是听谁说过的厄尔克斯在感觉到手中传来液体的湿润感时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可他的脸上仍保持着冷漠。 “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说出这句话,美杜莎也像是妥协了一样长吐出一口气。 ——————————— 故事的开端十分平常,雅典娜因为嫉妒而将美杜莎变成了蛇发的女妖,然后他又被对方指引过来的英雄讨伐。 但其中最有可能杀了美杜莎的英雄,甚至一度传闻杀死了美杜莎的英雄,珀尔修斯却在最后时刻放弃了杀死美杜莎。 令人费解,但这并没有结束,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美杜莎仍不断被“英雄”所讨伐,很显然的,那些登岛的英雄大多都变成了岛上树木的养料。 美杜莎说故事的水平很一般,厄尔克斯抱着标枪陷入了沉默,他的弓随意丢弃在地上,他当然不会只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他有自己的判断。 ——美杜莎还真是一个奇特的魔物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无形之岛。 ——据说是因为惹怒了善良的女神大人才会被惩罚变成魔物。 ——这事情也不是太难,我需要你去讨伐魔物,美杜莎。 ——啊啊,虽然都在传她其实被珀尔修斯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珀尔修斯最后居然放过她了。 一句句关于美杜莎的传闻以及智慧女神大人面对自己时所说的话在此刻与美杜莎的坦白重合,最后他的脑中又浮现出了“未来的自己”的脸。 “好了,既然故事已经听完,你可以杀我了。” 美杜莎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她立下了誓言,不可能再对厄尔克斯出手了。 厄尔克斯耍了一个枪花,枪尖对准了美杜莎的脖子,只要此时往前轻轻一探,女人的脑袋就会从身体上掉下来。 “事先问一下,你的血有毒吗?” “我本就不是魔物。”美杜莎没有直接回答厄尔克斯的问题,只是略显嘲讽地反问道:“是那个女神告诉你的?” “她还说你快疯了,迟早会变成真正的怪物。”厄尔克斯冷哼一声,他偏过头睁开眼睛,而美杜莎却闭上了眼睛等待迟到了百年的死亡。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珀尔修斯没有杀你了。”厄尔克斯轻轻“啧”了一声,将标枪靠在自己的肩上,同时将地上的弓拾起。 他对于自己的举动感到了不满,但他的确没有杀了美杜莎的理由。 “走吧,我也不想杀你了!” 美杜莎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然后她只看到厄尔克斯远去的背影,而男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喂,这座岛上有智慧女神的神殿吗?” ——————————————— 圣母=牺牲自己拯救别人 圣母婊=牺牲别人满足自己的同情心 第五十一章以此归还神赐之弓 无风的海面上停靠着一叶小舟,老渔夫轻轻倚靠在船檐上他的目光平静地遥望着远处的岛屿。 太阳已经悄然沉到了天际,落日的余晖给他洒下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不论岛上的成败如何,他只会等到太阳落山之前,夜睌的海域对他太过危险。 他终究不复当年的英勇,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陪同那位年轻人一同登岛讨伐魔物。 他曾在等待的间隙不止一次地进行过预言,但神明并没有给予他相应的提示。 “终究还是失败——!” 老预言家刚想发表这样的观点,他的眼睛就蓦然睁大,在他的视线中,那座被称为人类死域的无形之岛上空闪烁出了一道夺目的金光,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随后岛上又陷入了平静。 再光柱出现后不久,在岛屿的半空中又炸裂出了一团红色的火焰——他当然知道这道火焰代表着什么,那是他亲手交给那位年轻英雄的传令道具。 而仅是片刻,老人便意识到现在并不是高兴的时候,他捞起放在小舟中的船桨向着岛屿的方向划去,而当他怀抱着忐忑的心情停靠在岸边时,他看到了那个年轻人隐约的轮廓,所幸并不是那个魔物用自己的道具欺骗自己过来。 “哟,幸不辱命以后这座岛上不会再有造访者了。”厄尔克斯用着轻松的语气对着老人说道,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踏入了小舟内。 “你战胜了那头魔物吗?” 老人下意识地一推船桨,小舟向着海中心划去。 “后来的英雄们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么能否请你告知后来者,不要再踏足这座没有魔物的小岛。” “让后来者不要再过来吗……”老人有些无法理解厄尔克斯的意思,按照常理来说接下来这座岛会被许多慕名者当作圣地来巡游。 “我并不打算宣扬这件事,但也不想让无知者们破坏了这座岛屿的宁静。”厄尔克斯屈起双腿并将标枪放在两膝之上,此时老人才发现年轻的英雄并没有携带他登岛时背在身后的弓。 “那个冒昧问一下,你的弓是?” 本来他并不想管别人的事情的,但万一这位英雄是忘记带了那么他还要折返回去——这种小事他总不好拒绝吧? “我的弓?”厄尔克斯显然没有想到老人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微微沉吟了片刻才微笑着开口说道:“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完成了它的使命?”预言家又一次重复了这一句话,此时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那道仿佛要撕裂天空的光柱,结合到厄尔克斯之前所说的那句“不要再让人踏上这座岛”,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的伟力。” 他不由喃喃出声,这时海面上刮起了一阵微风,让厄尔克斯没有听清他的话,但出于礼貌他也没有继续询问。 而事实上,厄尔克斯的确是不再需要那把神赐之弓。他没有完成雅典娜交给自己的任务,所以他没有资格继续使用神赐之弓,于是他向雅典娜归还了弓。岛上当然不可能有神明的神殿,于是厄尔克斯自己就地摆了一个——这本是十分正常的原则,但厄尔克斯没有想到的是女神生了很大的气,那道仿佛要撕裂天空的光柱也正是她的手笔。 但他却没有去管女神究竟在想些什么,此时厄尔克斯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手中的一缕紫色长发上。 结发为誓——这本是十分浪漫的事情,但这缕头发却是一道催命符。被奇怪咒缚约束着的长发会指引厄尔克斯找到这座岛屿的方向,如果某一天美杜莎真的变成了魔物他会再次过来讨伐。 仅仅因为一个【可能】就去抹杀一个人,这样的念头未免太过傲慢。 风轻轻推送着小舟到达了沿海的岛屿,厄尔克斯借着微弱的月光就近入住了一家旅馆。此时他只感觉身上的重担已经被御下,唯有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地活着而不是被规划好行程的傀儡。 接下来就应该去找阿塔兰忒完成赌约,然后带着阿塔兰忒一起去探望孤单的喀戎老师,最后隐居在一座岛屿上或者森林里,等到自己的孩子成年后把自己的标枪赠予孩子,然后自己一定要死的比阿塔兰忒早弄不好还可以在奥林匹斯山上看到阿塔兰忒为自己流泪。 伴随着自己未来生活的构建,厄尔克斯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下来,但他的思维却仍然保持着高速运转让人无法入睡。 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半睡半醒弄不好接下来还会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忍不住开起了这样的玩笑。 “厄尔克斯(eλeθepo),我的孩子。” 所有的轻松在这一刻被永远地击溃,扑面而来的是选择权重新被剥夺的懊恼。 “父亲,我现在只想睡觉。” 阿勒米尔多面对厄尔克斯的无视只能苦笑,但同时也闪过了一丝庆幸。孩子现在二十多岁,终于学会了叛逆。 “我并不想打扰你,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阿勒米尔多的语气显得有些迟疑,似乎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开口说了下去: “命运的纺车告诉了我们(诸神),你心仪的女子注定不会属于你。你不用去那片森林了。” 命运的纺车,由三位命运女神看护,每次都会显露出令人感到心安的未来片段,但它并非是用来占卜凡人姻缘之类小事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如果是由其他人或者神明说出,厄尔克斯一定会把它当成笑话,但是说出这件事情的人却是自己的父亲。 沉默,如同死一般的沉默。 “不用难过的,厄尔克斯。”他因为命运纺车的结果放弃了自己的妻子,现在又因为它,他又要劝自己的孩子放弃爱情:“你会遇到更好的,你会成为神灵,然后你会重新找到自己的爱情。” “父亲,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说完这句话,厄尔克斯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鲜血从涌入他的口腔让他品偿到了血的味道。良久他才开口继续说道:“带我去找阿塔兰忒,越快越好,拜托你了。” 阿勒米尔多瞪大眼睛,他的手松开又握紧,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般用力点了一下头,发出简单有力的一个字符:“好!” 只是连阿勒米尔多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他的心里竟莫名的有种欢愉感。 第五十二章英雄的绝唱 阿塔兰忒有些后悔答应了父母的要求。 她不但回到了“家”,还在回家的第二天被告知要结婚。本来以猎人小姐的性格她是死都不会接受的,但她在即将拒绝的时候,又想到了某人的脸,鬼使神差的,她忍不住答应了下来。 如果能在赛跑中赢下她,她就会嫁给那位参赛者,失败者会被她杀死。能否获胜全凭阿塔兰忒的个人想法,如果对手是那个人的话,自己由于常期比赛状态有所下降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被阿塔兰忒的美貌吸引过来的英雄们一个一个被杀掉,但这并不能让他们心生畏惧,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征服欲。 「是了,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并没有在森林中等待,而是回到了父母的王国」 阿塔兰忒这么想着,她只能拼尽全力地奔跑,确保自己不会被别的“英雄”所战胜。 但是所幸,在阿塔兰忒被战胜之前,她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几乎是在天边刚刚亮起的时候,那个人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曾经想过对方会以怎样的方式过来,但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阿塔兰忒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构思完全没有意义。 「或许,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成为你的对手。”厄尔克斯面对着阿塔兰忒露出了微笑,他昨天晚上并没有睡觉,但所幸他成功地赶上了。 “等等,接下来的挑战者不是你吧?” 墨拉尼昂有些不满地说道,下一个挑战者就是他,而且女神已经向他许下了承诺,在墨拉尼昂的眼中,阿塔兰忒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 而现在自己的未婚妻和一个陌生男人眉来眼去,这令墨拉尼昂十分生气。 而且更令墨拉尼昂不安的是,阿塔兰忒显然和这个插队者是认识的不,弄不好对方弄这个招亲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不要担心,墨拉尼昂。她会是你的。” 耳边传来爱之女神的低语,这让墨拉尼昂放下心来,于是他后退了几步做出一副绅士姿态,他对着厄尔克斯微微点头:“:不过毕竟远来是客,你先来挑战吧。” 而厄尔克斯不知道墨拉尼昂到底费了多少心思,他现在眼里就只有阿塔兰忒。 在起跑线上站定,他对身边的公主露出一丝微笑,而面对厄尔克斯的笑容,阿塔兰忒只是微微偏过了头。 风开始在厄尔克斯周围环绕,在国王的号令下他前方的空气被向着两边排去,而更加令人意外的是,阿塔兰忒失误了,猎人小姐起跑的时候左右脚似乎拌了一下,远远落在了厄尔克斯的身后。 墨拉尼昂脸都气白了,他当然看出来阿塔兰忒是故意的,但他没有办法,只能慌忙地寻找神的踪迹。 所幸神并没有让他失望,自己的贡品发挥了远超预期的效果。即将冲过终点线的厄尔克斯,突然向着路边载倒——他的小腿似乎抽筋,而仅仅只是这样的片刻,阿塔兰忒便超过了厄尔克斯。 阿塔兰忒在经过厄尔克斯身边时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在仅见过几面的父亲注视下,冲向了终点。 厄尔克斯看着阿塔兰忒远去的背影,他紧咬住牙关。或许旁观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自己摔倒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了在自己周围飞舞,仿佛天使一般的小爱神,以及一闪即逝的胜利与智慧女神。 「这群混蛋」 他几乎要忍不住怒骂出声,此时阿塔兰忒犹豫着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看了一眼厄尔克斯。 “等我解决了这些碍事的家伙后再和你完成决斗。” 厄尔克斯的眼睛猛地瞪大,在阿塔兰忒说话的同时他听到了阿勒米尔多在自己耳边的低语:“没有机会了,那个躲在人群中的墨拉尼昂,已经获得了爱神的支持。” 厄尔克斯有些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了飞舞在天空中的厄洛斯——本来他完全可以隐藏身形的,但似乎是为了嘲讽他并没有这么做。天使一样的爱神子拿出了他的金色小弓,对准了即将赛跑的阿塔兰忒。 莫名的恐慌袭上厄尔克斯的心头,那是即使面对美杜莎和巨龙时都不曾拥有的感情。 “阿佛洛狄忒会在赛跑的时候丢出金苹果引诱阿塔兰忒,而她的孩子会在阿塔兰忒反抗的时候射出爱的箭矢。” “也就是说阿塔兰忒无论如何,都会嫁给那个墨拉尼昂是吗?”厄尔克斯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低沉的不像自己的声音。此时他已经不再意腿上的疼痛,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天空中的厄洛斯。 这就是命运,人从出生开始生命的轨迹就已经被规划好了。 他的母亲曾也说过这句话看样子即使是半神也应该放弃了。 但—— “父亲,能最后帮我一次吗?” 良久,厄尔克斯长吐出一口气。 “你要干什么!” 阿勒米尔多有些不安地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让人分辨不出他是激动还是开心。 太阳已经悄然升至半空,阿塔兰忒的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 她的眼睛突然不受控制的向着某处看去,似乎那里有着让她十分感兴趣的东西,但当阿塔兰忒看去时只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金光。 「是错觉吗」 阿塔兰忒来不及多想,因为比赛已经开始,墨拉尼昂只是一个名气不大的小人物也并不是什么黑马,所以他毫无疑问的被甩到了后面。 而就在此时,在天际飞舞的厄洛斯开始降低高度,他手中的金色小弓被拉开,只等待阿塔兰忒经过终点——那也是她人生的中点。 但厄洛斯已经看不到那一幕了,因为在那之前他的身体已经被闪烁着红色光芒的标枪撕裂,小小的身体当然无法阻止标枪的轨迹,它连带着厄洛斯残破的身体一起向着远方飞去。 没有任何令人心惊的声音,血红的标枪仅仅只是安静地燃烧,然后向着远方飞去。 终章即此归还神造之体 无力懊悔恐惧不甘怨恨,一系列的负面情绪让他闭上了眼睛不想接受事实。 眼前的景象何其相似,埋藏在心里的仇恨在此刻又一次被暴露在了心里。 只要再过几分钟,阿塔兰忒就会如同神明规划的那样爱上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而自己又将再一次沉默地接受命运。 阿塔兰忒和当年母亲献身时的身影重合,当时的自己因为太弱而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而现在即便他已成为全希腊有名的英雄,但他还是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一切的命运似乎回到了原点。 当年他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献身,阿勒米尔多安慰自己,因为自己太过弱小,所以不能决定自身的命运;于是他拼了命地变强,但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大,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决定」 母亲轻抚着自己的后背微笑着离去,但她离去时说的话一直到现在厄尔克斯还清晰地记得。 “呵,自己决定吗……” 厄尔克斯睁开眼睛,当他再次睁眼时他脸上换上了一副嘲讽的表情,不论人变得多强也无法违抗神的旨意,即便是半神也是如此。 “你是天生的神明,等你成神便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要沉默地接受,只要付出最后一次的自由,他就会迎来真正的自由。 他是半神,但终究只是半神 闭上眼睛,厄尔克斯的脑中又一次地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某张苍老的脸。他在此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如果自己在这里退后,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父亲,可以最后帮我一次吗?” 他是半神,但他仍是人。 人类可以嗜杀神灵吗? 当然不可以,要不然神怎么可能放心人类自由发展。唯有拥有神性之物方可嗜杀真神,这是不变的真理。 所以想要阻止厄洛斯,厄尔克斯的选择也就显而易见了吧……他用魔力引燃了自己体内的神血以乞求足以击杀神灵的力量。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握紧了手中仅剩的标枪。 拥有神之力量的血液在厄尔克斯体内安静的燃烧,只等待着最后的绽放。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他也不在乎正确与否,但厄尔克斯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不单是为了阿塔兰忒,更是为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究竟是什么,自己的人生将会在此时画上终点,而用他的命换取的只不过是一个从神短暂的死亡而已。 即使如此,他也想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证明神谕并非就是一切,神灵并非是遥不可及之物。 诸神曾说过,他会成为自己父亲的从神——于是家乡的人们便用对待神明的态度来对待他,仿佛他已经成为了神。 红色的血液顺着他握枪的手流向标枪,又被蒸腾的魔力所裹挟着向上溢散,他不可能连这件事都乞求父亲,那样只会害了自己的父亲,而燃烧了神之血的自己也已经和风之神没有关系了。 从那时起,厄尔克斯就隐约知道了,只要神还存在,人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能凭自己的喜好擅自决定他人的命运。 看着天边如同天使般自愉自乐的厄洛斯,厄尔克斯将标枪横放于胸前,他的手已经变得有些发麻,午后的阳光并没能给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带来温暖。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厄洛斯,他在等待对方缓慢降落,直至一个适合的角度。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一旦做出这样的选择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他同样也知道,自己,区区一个半神不可能战胜神。 但那又如何,再不站起来,他的悲苦将再一次并且永远地持续下去。 但那又如何!他相信死亡终有一天会降临在自己和盘居在奥林匹斯的诸神身上。 诸神决定人类命运的时代早该结束了…… “嘎啦——!” 只存在于自己视野中的秃鹫缓慢停靠在厄尔克斯的身上,自己的举动毫无疑问已经暴露在了神明的眼中。越走越多的不祥之鸟出现在了他的身周。 “嘎——!” 伴随着第一只秃鹫的长鸣,被赐予了灵性的鸟开始啄食厄尔克斯逐渐僵硬的身体。抓着标枪的手在四处挥舞着,企图将靠近自己的秃鹫驱散,但是衰弱到极致的身躯不允许他这么做。 感受着体力的流失,厄尔克斯干脆放弃了抵抗,火热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边的厄洛斯,而小天使却并没有任何异样,或许他并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敢逾矩杀神。 终于在某一刻,厄尔克斯的眼睛猛地瞪大,他全身的肌肉隆起,手中标枪的气焰到达了巅峰,从残破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势让停靠在他身上的黑鸟们不约而同地扇动了翅膀。 叛逆的快感在心中燃烧着,他的眼睛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厄尔克斯在此刻终于忍不住吼叫了起来。 【该醒醒了,等待是没有结果的】 那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只有简单一个音阶的吼声。仿佛仅是为了增强自身的气势。 胸中堆积的郁气伴随这一吼向外喧嚣着,染血的标枪化作了奔腾的魔力。 【该站起来了,为了悲剧的终止】 他自然知道胜负早已分晓。但是,「那」和「这」完全是两码事。理性在疯狂的警示他停下,但厄尔克斯知道属于自己的光辉时刻到来了。 ——〖第一个反抗者是不会被理解的〗 ——【为什么呢,喀戎老师】 ——〖因为他打破了秩序〗 耳边响起了喀戎老师讲过的故事,厄尔克斯露出了笑容。 点点血光傲然咆吼着渐渐聚向标枪,接连不断、毫不留情地蹂躏着每一寸皮肤。但这点痛楚与胸中的豪迈比起来,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淋浴着由自己生命所换来的最后光辉,在某一刻,厄尔克斯在咆哮中掷出了自己手中的魔力团。在这个空隙中他忍不住喃喃自语:“自由之人吗……” 那耀眼的光芒下,厄尔克斯忍不住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遥望的无垠星空,他曾幻想着在那片星河中无拘无束地奔跑。 而眼前,尽管梦想无法实现,但他的行为,他的意志,他的身体,都在欢呼。 他发狂般拖动着骨折的腿开始奔跑。 不可能实现什么「自由」的——自己心下也曾暗自消沉过。何等愚蠢,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自由」正把握在他的手中。跨越了一生岁月,横过半片希腊所追寻的,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自己的标枪必能触到那遥不可及的身姿。 在云与山之上的众神! 他看到了他的父亲和雅典娜,似乎正在说些什么,但他没有听见,就连从耳畔掠过的鸦鸣之声,都已经传不进他的耳中了。 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此刻他活着,作为英雄而活着。 啊,这样啊。理解到这一切,他心下释然。 ——这胸中的悸动,正是他所追求的,自由。 尽管只是在生与死的交界处,他也感受到并抓住了它。 也正在此时,他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灌注了厄尔克斯信念与生命的标枪脱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洪流贯穿了厄洛斯,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他便被包裹了进去,但这并非尽头,标枪冲上了天空,带着弑神的信念,向着更远处或许是世界尽头的奥林匹斯坠去。 厄尔克斯嘴角向上,他看向标枪,脑内响起的咒骂声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成功,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知道凭借自己最后的力气投出去的标枪能否抵达奥林匹斯,但他知道这杆标枪是以能够到达最远的角度投出,也将向着奥林匹克冲去,如同他的人生般转瞬即逝。 厄尔克斯的身体开始崩溃。 他摇晃着身体,膝盖忍不住向前弯下,但很快厄尔克斯又重新稳住了身体。他摸着树杆,但树也倒了下来,他又一次向前倒去。 风托起了他的身体,让厄尔克斯靠在断裂的树杆上向下滑去。 厄尔克斯瞪大了眼睛,没有喜悦,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那一丝苦笑。 厄尔克斯眯起在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这并不是终点。 至少要道别一下 沙沙的脚步声传入厄尔克斯的耳中——当然只是幻觉,他现在的听力已经逐渐丧失。勉强睁开还算完好的左眼,他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秃鹫以及阿塔兰忒。 “阿塔兰忒”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可以发出声音。或许是连视力都出现了问题,他看到阿塔兰忒的眼角有些泛红。 他想抬手去摸少女的脸,但已经失去了感觉的双手并不会服从他的命令。 厄尔克斯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惨状,他不想让阿塔兰忒看到。 “阿塔兰忒你先去阿卡迪亚,等我休息一下就去找你。” 厄尔克斯这么说着,他有些哀求地看向阿塔兰忒,少女似乎对他说了什么,随后少女如同猫咪一样向着森林里钻去,虽然听不见但通过阿塔兰忒的眼神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话。 【一定要过来】 “果然,我还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厄尔克斯仰起脸,他勉强勾起自己的嘴角,秃鹫的啄食似乎也没有那样不可忍受。 “抱歉啊,阿塔兰忒……我要食言了……”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故事的结局并没有以美好收场。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美好梦想才是。 不可思议地,在生命的最后他又一次回想起了远在阿尔戈上的梦幻——在这密林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厄尔克斯细细吟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最后定格在阿塔兰忒的脸上,面露微笑。 “我的人生,也算不上多么失败” 黑夜总会散去,当第一缕晨光透进了森林,照在了失去了温度的他的躯体上。 风略过,吹散了他身体上残存的温度,以及对于某物的幻想。 “梦该醒了,我的孩子(坐标)。” 于是人类又迎来了一天。 后记自由终归英雄(卷末感言) 那么,在史诗中,他会被如何记载呢? 以最为波澜壮阔的诗篇去赞美或去侮辱,亦或是以平淡的语句一笔代过。 但唯有一点,厄尔克斯是可以确定的。他将自己的人生灌注到了历史的洪流当中,没有激起一丝浪花,这仅是他在应该的时候以合适的方式死去。 估计会这样记载吧—— 在生命的最后,厄尔克斯忍不住思考起了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即使是作为父亲的风暴之神也无法庇佑陷入了疯狂的男人,长枪在贯穿厄洛斯的同时,弑神的叛逆者在此刻被神灵降下了应得的惩罚。 靠坐在树木上,厄尔克斯闭上了双眼,咒骂着掌控人间命运的众神——虽说如此,但他的表情却充满了畅快的感觉,仿佛是终于完成了一直想做的事情。 以近乎羞辱般的方式,厄尔克斯无声的死在了森林当中。 神谕对了一半,他成了如同流星般的英雄,神谕却没能说中另外一半,他舍弃了自己的神性,选择作为一个人类死去。 被神谕掌控了一生的命运在最后关头回到了他的手上,正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至少他在生命的最后是自由的。」 厄尔克斯嘴角擒起了笑容,被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所逗笑,在完全失去意志之前,他又忍不住想着。 至少,他在最后是自由的。 (第一卷·完) —————————————————— 第一卷算上这一章总共是五十七章,我一开始的确是没想到会写这么长的,毕竟我准备写的是一个半神从傀儡向英雄转变的路程,但这个傀儡的篇幅拉的太长了,导致最后的转变显得有些虎头蛇尾,甚至显得有些儿戏,但这没有办法,毕竟一个人的转变就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就会成长。 而至于成为英雄后的反抗我也是铺垫了很久,从他还是个傀儡的时候就隐隐透露出他对神支配的不满,因为他的名字是自由之人(厄尔克斯),这份不满在最后时刻得到了暴发,所以最后的反抗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至于厄尔克斯前后的转变显得有些突兀,这也是我的问题,毕竟我的时间线拉的太长了,从十七岁出师到二十七岁死去十年的跨度我就用了五十多章,但其实转变还是有迹可循的:伊阿宋虽然说的是歪理,但他有一点确实说服了厄尔克斯,让厄尔克斯转向了现实,让他有了自己欲望,而在这之后与阿塔兰忒的对话又限制了这个欲望,让它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可以说伊阿宋和阿塔兰忒,都影响着厄尔克斯,少了一个厄尔克斯都不会发生觉醒。 而厄尔克斯的觉醒本来是重头戏:从赠送神赐之车取回欲望,到归还神赐之弓获得主见,一直到最后的舍弃身赐之体换取自由,让厄尔克斯一步步由神向着人转变,让他从理想主义屈从于现实主义,又在最后时刻回到了理想主义。 甚至可以这么说,厄尔克斯就是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摩擦后结合的产物,他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家伙,但在明确了目标之后就不会放弃,他是注定不会完美的人物,因为他以自身评定了人性。 其次再说说厄尔克斯的性格,他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他会杀人,但他同样也会思考这个人是否该死,并不是敌人就必须要死,虚伪也好圣母也好,这就是他性格的缺陷。正如不存在完美的人一样,他的残缺让他成为了人。 作为从小心理建设缺失的人,他的心理问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能养成这样的性格已经算是他本身的成功。 最后他的理想是成为完美的英雄,他会向着这个目标靠近,但由于性格上的缺陷他永远不会成为英雄。 最后做一个总结:这卷大体来说我还是写的相当开心的,只有少部分让我不满意。 当然男主的性格也会补全,毕竟死亡只是刚刚开始,正如阿勒米尔多对厄尔克斯所说的一样: “梦该醒了,我的孩子。” 最后的最后,以铃木大拙的一句话送给讨厌圣母系的读者们:很多时候并不是别人在折磨我们,而是我们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对方的是非对错,是我们自己在折磨自己。 序章纯黑的开幕 卷前提示:本卷是作者仿照fate/zero写的一部群像,不喜欢的请自动移至下一卷。 ————————————————————- 奥尔比亚的夜晚十分安静,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雨夜,想要出来散步的行人也立刻会被连绵的细雨打消这个念头。 女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响起,但只是在一片宁静中掀起了阵阵涟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容易引人遐想联翩的喘息声并不是什么愉快事情的前奏,对于躲藏在树木后的女人来说仅仅只是催命符罢了。 她是从时计塔内逃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是时计塔内部人造魔术回路研究的道具,相比起在时计塔接受实验她更倾向于去外面碰碰运气,但很不幸她在逃跑的时候被发现了。于是她就被代行者一路追到这里。 “从英国追到意大利吗……老师你还真是契而不舍。” 不知道是不是时计塔的恶趣味,被分派过来追杀她的代行有就是她的老师或者说应该叫研究员。 察觉到了轻微摩擦地面的声音,女人冷笑一声放开声音说道:“老师,你难道还准备使用魔术吗?周围可是有普通人的哦!” 她特意调查过了周围的情报,在这片公园旁似乎准备开一个杀人魔的博物馆……这种猎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但这也正好是她脱身的办法,毕竟那些展品都会放在公园里进行存储。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一向啰嗦的老师这次居然没有喊她的名字让大家好好谈一谈,对方只是一步步地靠近。 有些不对劲! 意识到这一点的女人探出了头,但映入眼帘的不是老师熟悉的脸,而是一排排惨白色的炼金人偶。 “我老师呢?” 下意识的,女人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但随即她又意识到炼金人偶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于是她干脆不在隐藏,大大方方的从树后站了出来。 她有着英囯人标准的金色头发和碧绿的眼眸,她的脸称不上是有多么惊艳,只能算是不普通,但有些发白的面色让她显得有些吓人,在她的左手手背处,有三道纠缠在一起的红色花纹。 这也是她来到奥尔比亚的原因,据说这里最近有场针对魔术师的仪式,借助着这个仪式她也正好可以逃避老师的追捕。 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被选中了参加这场仪式。 “我说,你听的见吧?操控着这些人偶的家伙。”女人伸出一只手,黑色的咒弹在她的指尖成形:“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烦我,但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咒弹伴随着女人抬手的动作飞了出去,准确命中了最先围上来的炼金人偶身上。但伴随着一阵黑烟,人偶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开什么玩笑” 有些慌乱地后退了一步,女人急忙转身想要逃跑,但还没跑开几步又退了回来,在她的注视下身后也出现了几架人偶。 “喂,我说,可以好好谈一下吗?” 她有些心虚地退开几步,面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但炼金人偶仍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状态向她靠近。 “那么没办法了。”女人深吸一口气,她突然大喊一声,乞图将过路的人吸引过来:“救命啊!” 但她的呼唤似乎起到了反效果,人偶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加快了步伐,向着女人逼近。 咚! 似乎中间还夹杂着什么落地的声音兴许是被吓到的无辜路人。 完蛋了! 女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人偶手上沾上的血迹,这显示了对方是不介意杀人的。 早知道就应该呆在时计塔的! 后悔的情绪将她包围,但不等她叫喊出声,人偶已经扑了上来。 不论是谁都好,救救我,拜托了! 本来只是本能的呼唤,却在被许愿机赋予了可能的城市中得到了回应,或者说是反向召唤。 一阵狂暴的魔力气流向着周围袭卷,那是机乎与黑夜一致的黑色,在其上还有点点红色的光纹若隐若现。 从对方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气流直接将靠近过来的炼金人偶掀翻在地。 “aaaa——!” 黑色的人影发出了骇人的声音,仅仅只是本能反应便让他做出了迎敌的动作。散发着暗红光泽长剑伴随着对方回身这一简单的动作将后续到来的炼金人偶撕碎,令女人毫无办法的人偶仅仅在两招下就变成了满地残骸,但似乎对方嗜血的本能还无法得到满足。 于是祂把目光投向了在自己身后,似乎已经看傻了的女人。祂有些烦躁地低吼了一声,全身都被黑色战甲包裹住的战士此时全身红色大亮,手中的剑对着女人当头劈下。 祂并不是正常被召唤,祂是为了终止某物而被抑制力召唤,祂要摧毁包括自己召唤者在内的全部才可以继续完成响应召唤的使命。 “aaaa——!” 从女人碧绿的瞳孔中倒映出来了狂战士不祥的光茫,直接由抑制力提供魔力的祂可以毫无忌惮地展现自己的实力——只是祂并没有【展现】那么复杂的思考模式。 剑刃还没有落下层层气浪就将女人推倒在地,剑刃距离女人的脑袋只有毫厘之差,但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禁止,剑锋并没有继续下落,而是硬生生停在了女人的脸前。 不,事实上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剑本身。 从黑色战士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祂正在竭力抑制着什么。很难想象,一个因为狂化而丧失了几乎所有思考能力的狂战士还可以自行抑制自己的行动。 “……aaaaa——…” 在片刻的安宁之后,是黑色从者退后了几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大剑。 此时女人才从恐惧的海洋中解脱出来,她有些不解地看向面前的黑色身影,与刚刚不同的是,她此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与对方之间似乎构建了某种联系。 “你不杀我吗?” “aaaa……” 一样无意义的吼叫声,但女人却从中听出了友好的意思。 “嗯,谢谢你。”女人伸出躲在袖子中的手,轻轻按在狂战士的铠甲上,而狂战士却微微侧过了一些身体防止自己身上铠甲的棱角刺破女人的手掌。 “我是芙蕾雅,芙蕾雅·潘尔恩。”芙蕾雅轻轻抚触着冰冷的战甲,嘴里说出刚刚接收到的全新词汇:“berserker……” 第一章圣杯的残片 八年前,基什内尔家族的第九任族长在某次伪圣杯战争中意外身死,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传承家业的男性子嗣,而基什内尔族长唯一的血亲就是他的女儿。 默默地为父亲的灵碑上放上一束花,少女默默地站起身体,今天是她的成人礼,也是她继任基什内尔第十代家主的时候。 “米莉亚小姐……” 在她的身旁,仿佛是豪族标配的白发管家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在男人的手中还捧着一条黑色的檀木盒。 “奥尼尔伯父,现在我是家主。” 少女冰蓝色的眸子平淡地注视着面前的管家,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是的,家主。”被唤作奥尼尔的管家顺从地低下了头,他是从小看着少女长大的,当然知道她从父亲身死时开始,就不能以普通女性的身份活着了,她,米莉亚·基内什尔,必须要带领家族走向复兴。 冲着管家点了点头,白发的少女抬手取走了男人一直捧着的黑色的檀木盒。 “你去告诉埃尔梅罗导师,最近时计塔的课程全部帮我推掉吧。” “米莉亚小姐……”相比起少女的淡然,管家反而有些犹豫:“小姐真的要加入这场仪式当中吗?上一任家主” “奥尼尔叔叔,这是我的选择。”米莉亚平静地看着,轻轻地打开黑檀木盒:“现在我是家主,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在这里吧…… 管家轻叹一口气,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自从老家主死后,小姐真得变了许多…… 将黑檀木盒子中的承载物取出,那是她父亲唯一遗留下来的东西,也是因为得到了这个,她的父亲才会下定决心参加那种仪式。 好像用手捧起的初雪一般,只要轻轻一晃就会碎了一样,这微妙的手感细腻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危险,不难看出,那是一块石板,或许是由于年代太过久远的原因,竟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只要手上稍微用力,缠绕自己八年的梦魇就会消失。 少女这么想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怎么也无法进行下去。获得圣杯的残片从而解析已经消失的大圣杯,这是基内什尔家族复兴的唯一途径,她的父亲就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自己,真的可以做到父亲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吗? 看着手中的石板,米莉亚陷入了沉默,距离她出行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趁着这段时间她也可以好好地想一想 ※※※※※※※※※※ 英国,伦敦。 据神秘学的说法,这个世界的外侧存在着次元论顶点的力。 作为所有事情发生的起源座标。那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根源之涡从万物开始到终焉,记录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之座。 为了达到那个根源的尝试,从两百年前就开始了,有人真正付诸实践。 艾因兹贝伦,玛奇里,远坂。这三家是最早开始的,他们企图找到在多个传说中出现的圣杯。期望可以召唤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三家的魔术师互相提供秘传的法术,终于让被称之为万能之釜的圣杯再现。 直到五十年前,大圣杯消失,一切都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有些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艾琳双眼无神地看着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讲师,时不时看一下垫在笔记下面的书,今天傲娇米莉亚又没来。 “今天米莉亚又没来呢!” 她忍不住叫道。 不同于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的米莉亚,艾琳的家族仅仅只是一个传承三代的小家族,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家族的长女,居然能和基内什尔扯上关系也是令人费解。 或许是回忆起了米莉亚被自己破防时的反差萌,艾琳并没有注意到讲师的靠近。 “艾琳·加布里艾尔!” 耳边传来讲师恶狠狠的声音,少女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又被发现了。 “你来回答一下,我刚刚所提问的那个问题。” 少女自然是回答不出来的,她甚至连讲师提出的问题都不知道,但是这又怎么能难倒她大侦探艾琳·加布里艾尔? “终究只是传承了三代的平民。”讲师并没有给少女反驳的机会,一本带着红色封皮的书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只是看了一眼,讲师将手中的书籍摔在桌面上:“如果你能将注意力放在魔术的学习上,而不是这些平民用来麻痹自己的读本上,加布里艾尔的四代家主估计也可以多在魔导上走一步。” “那些才不是麻痹平民的读物!”出乎讲师意料的,艾琳仿佛是受了刺激一样猛地从坐位上站起:“这是福尔摩斯,是侦探的传奇!” 不大的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而少女则在一片喧闹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够了,你给我出去!” 讲师用力一拍红色的书皮,将笑声镇压了下去,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死死盯着艾琳:“我等会就去找埃尔梅罗讲师,你在我这边的测评是绝对不可能通过的!” ※※※※※※※※※※ 抱着笔记本,少女一嘟着嘴站在教室的门口。这已经不是艾琳第一次被赶出教室了,看了这学期还是无法通过末子位阶的考核。 “这不是艾琳吗?怎么,又被克拉伦斯讲师赶出来了吗?”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这个声音少女也听过,正是将她引荐入时计塔进行学习的男人,据说是她父亲的学生。 “才没有,只是因为我不想听那家伙的客罢了。”少女偏开了头,假装十分不屑的样子:“满嘴都是什么理论,连一个基础的魔术都没有教过。” “是不是又是因为上课使用平民的东西被发现了?”男人帮忙扶正少女的礼帽:“看那些东西嗯,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对吧,索伦森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吧!”少女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光冒出:“却非要和那些不懂魔术的人分开,弄的自己不是人一样。” “啊哈哈,这个基本都是现代魔术师的通病了。”被少女称作索伦森的男人摸了摸艾琳的脑袋:“可是我所说的有用可不是这个。” “我知道,是圣杯战争吧?”艾琳勾起嘴角,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但是这个仪式已经不可能再展开了!”似乎是身为讲师的职业通病,索伦森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圣杯不是已经消失了吗?”虽然少女上课并不怎么听,但是对于基础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特别是这种死了一个君主的大事。 “抱歉,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这些对于你来说还是太早了一些。”摸了摸少女的头,“那种仪式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 “什么嘛,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有些不爽地跺了跺脚,少女对着索伦森的方向吐了吐舌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可能知道了吗?” 第二章仪式的开端 “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请你过来。” 少妇一边准备着茶具一边对着面前的男人道歉:“但是艾琳那个丫头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就不见了,连晚餐也没有回来吃。” “不用着急,太太。”并没有去动桌上的茶杯,男人闭上眼睛轻揉着太阳穴:“艾琳应该是去了意大利——据说最近那里可不安宁啊,已经连续出现了两次圣杯的残片,估计她应该就是去参加那里的第三次伪圣杯战争的吧?” 少妇倒茶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洒在了桌上。虽然她并不是什么魔术师,但是对于圣杯战争的事情也是听丈夫提过的,那可是连君主都会死亡的仪式,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女儿能做的比君主还好。 “索伦森先生,艾琳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吧?”少妇只能将目光投在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她的丈夫最近并不在伦敦,而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这个“丈夫的朋友”了。 自己的丈夫应该也在奥尔比亚不过他似乎正在执行什么任务,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尽力吧。”索伦森轻叹一口气:“不过我必须得向时计塔申请那个名额,毕竟从前些年开始,典位以上的魔术师参加这类仪式必须要得到批准才行。” 此乃谎言,他早就做好了参赛的一切准备。 “那” “没关系的,太太。我本来就打算前往意大利参加这场仪式,而且艾琳的参赛,也是有我的一份责任。” 站起身来,索伦森向着少妇告别,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越早介入这次仪式,艾琳便可以多一分保障。 “所以我说,小艾琳,要是被老师发现是我挑起的话头,我绝对会被处罚的吧?” 而参赛的第一步,就是获得令咒。 在意大利极东的城市,在决定着她命运的土地,现在少女正躲在床上裹在毛毯里,拼命忍住不断涌上来的窃笑。不对,这是忍也忍不住的。透过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隔几秒就抬起右手,噗哧噗哧地发出一阵偷笑。 果然从刚刚来到这个城市,艾琳的右手就清楚地浮现出了三个令咒的图案,那是召唤servant的master的证明。 关于那个伪圣杯战争比赛的详情,少女连夜开始查资料,被惊人的内情深深吸引,每一次的伪圣杯战争,时计塔都有详细的报备,甚至连下一次的开展地点都是可以任意查阅的资料。 当然这个任意查阅显然不包括她这种在读生,那是给祭位以上魔术师才有资格查阅的情报,而艾琳也是用父亲的身份卡进行的登记。 也是她艾琳不凡的身手,才躲开了管理员的监察。事实上,少女并不知道,管理员只是把她当成了借用父亲关系继续借阅典故的孩子罢了。 虽然只是一个传承三代的小家族,但是少女的父亲凭借他惊人的天赋也是成为了一位祭位魔术师,虽然只是边缘人物,只能给那些权贵当当跑腿的罢了。 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今晚,就是召唤从者的时候。 虽然并没有移植家族的魔术刻印,但是只传承了三代的魔术刻印也仅仅只是聊胜于无,至于圣遗物,艾琳看了一眼身旁带来的红色封皮的书籍。 “从者的话,当然应该是召唤福尔摩斯了。” 艾琳的眼中闪烁着的是名为兴奋的光芒,少女抱着仿佛参加线下偶像见面会一样的心情加入了这场血腥的仪式,完全没有计较此时的她正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到时候回去和米莉亚说,肯定会把她吓一跳吧?”嘿嘿傻笑着,少女仿佛看到了米莉亚冰山一样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 机场是空荡荡的,这个时间点的航班本就不多,更何况还是这个刚建立不久的边境城市。 “奥尼尔伯父。” 名为米莉亚的少女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呼唤着同行的管家,就在刚刚少女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虽说已经是一代名门的家主,但是米莉亚在外生活的经验任然为零,而这也是为什么管家执意要跟来的原因。 但是多人行动在圣杯战争中本就是不利的决策。 “小姐,注意不要着凉了。”老管家拖着行李箱从机舱中走出,同时指挥着身后的仆人们搬东西,可以说为了保证少女的安全,老人特意包下了一架飞机,如果不是基内什尔家族并没有会驾驶飞机的仆人,他恨不得连驾驶员都一并换掉。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少女紧紧抱着黑檀木的盒子,她最终还是没能毁掉它。等这次伪圣杯战争结束后直接转手也是极好的,少女这么想着。 “天色不是很早了。”奥尼尔翻阅着从航班上顺下的旅游手册,这个时候果然还是平民的东西比较好用。 “我们去租一间公寓吧,当作据点。” 少女皱紧眉头,她并不喜欢浪费时间,距离她魔术回路最活跃的时间已经不到两个小时,在那之前必须要勾勒好召唤阵才可以。 “那么小姐,我们去找可以出租的公寓吧。”老人十分干跪地合上了书页:“时计塔那边派来的家伙也已经决定了,是小姐你的熟人索伦森。” “奥尼尔,我现在已经是家主了。”米莉亚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管家:“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姐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隔海相望的东面之地,有一个人和米莉亚持有相同情绪的家伙正在欢呼。 作为本地的魔术师不会像米莉亚一样时刻更新着情报。他只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外的丧家之犬罢了,甚至连本地的黑帮都可以将他碾地四处乱跑,但是那也仅仅只是现在,马上,马上他就可以翻身了。 看着手上扭曲在一起的三条圣痕,男人布满血丝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今天也轮到他转运了。 “圣杯战争,万能的许愿斧,看吧,我就说我的天赋不可能这么差。”满足地收回手,在阴冷的地下室中,斯科特按照书中记载的用着油漆勾勒着生涩的召唤阵。 相比起其他人,斯科特的知识储备显得更加薄弱,甚至连大圣杯消失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都不知道。 至于圣遗物,斯科特相信凭借自己的天赋绝对可以召唤出最强的从者,毕竟自己可是被圣杯选中的天才。 那些嘲讽他的废物们,到时候就给他们好看! 第三章命运的三岔路口 黑色,或者说和它极其相似的颜色。 此时,正值黑夜。 今夜的月光并不怎么明亮,一切都蒙上了一片阴影。 “你是逃不掉的。” 区区平民,居然敢用这种声调和自己说话。 “虽然看不到脸,不过你应该也是巫师吧?”男人躲在盾的后面缓缓靠近,在他的身边,几只机械人偶也木纳地移动着:“不过你的巫术可对我完全没有用呢……” “是,caster吗?”被包围的少女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摘下自己的兜帽:“就是他指使你们四处猎杀魔术师吗?将对手扼杀在摇篮里,真是天真的想法。” “你” 借助着暗淡的月光,男人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典型的欧洲人的容貌,金色的发稍,但是却有着十分罕见的祖母绿色的眼睛。 “既然如此,杀了他吧,berserker。” 周围的空间发生了细微的扭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森林当中,黑色的,不详的,仿佛是展厅中的骑士甲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自动人偶的靠近,红光在骑士的眼框中闪烁起来,下一刻在男人看来就是无敌的人偶们化作了满地残渣。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没有看清对方出手的动作。 “你不要过来” 看着向自己步步逼近的黑色的身影,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但是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哒!哒!哒! 铠甲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仿佛敲打在男人的心中。忍受不了这种压迫的男人转身就要逃走,但是在他迈出第一步的同时,一股飓风袭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森林中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将随身携带的瓶子打开,米莉亚小姐将其中的内容物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为了留有足够的空间,米莉亚还特意让管家将行李和本来在此处的床放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她是包下了一间出租别墅,基内什尔家族并不缺这点钱,而且住旅店的话显得太过可疑。 红色的液体从瓶口向外溢出,滴落在了木制的地板上,那是由米莉亚亲自炼制的红油。 趁那些滴着的红油还未干的时候,必须在地面上画魔术阵的图案,关于程序已经练习了很多遍了。消去中画上消却、退灭四个阵围绕成召唤之阵。 “是这样弄的吗?”米莉亚一边翻看着奥尼尔递来的书籍,一边布置着召唤阵。 “是的,小姐。” 在少女将仪式的召唤阵摆好的后,老管家便参照书中所绘制的图案确认了一遍。 这是事关家族的大事,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连续说五次。但是,溢满时刻要破却。” 一边唱着咒语,米莉亚一边小心地把剩下的红油撒在地上,奥尼尔也在红油倒尽的一刻将木盒中的石板取出,小心地放在召唤阵的中央。 在同样的时间,大大咧咧的在公园刻画可疑图案的艾琳并没有被带走,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并没有过多准备的原料作用出来的效果就是召唤阵的暗淡无光,但是这并不防碍少女进行着召唤仪式。 “素之银铁,地石的契约。” 说着临时强迫自己记下的语句,少女的眼神却是忍不住瞟向在仪式中心随意摆放的红色封皮书上。 “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里出来;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红光渐渐沸腾,将少女的身躯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于此宣告——” 路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电灯一个个炸了开来,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公园立刻灰暗了下来,不怎么耀眼的红色给此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诡异。 “汝之身将为吾所命,吾之命运将化作汝之利剑!” 就要来了吗?福尔摩斯! 艾琳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祭坛上的“圣遗物”,她的心中忍不住雀跃起来,见一见传说中的大侦探,这才是少女参加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 而彷佛是被诅咒的命运一样,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某间破屋舍中,斯科特正在检查描绘在地下室地板上的魔术阵的完成情况——这可是花了他整整三个小时才鼓弄出来的成品。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仪式也无所谓的。 这是源于对自己天赋的绝对自信,即使知道在遥远的伦敦,有一个天才云集的时计塔,但是他并不认为那些温室中的花朵能和他比拟。 事实上他也提前做了一些功课,在他的情报中,从者的召唤似乎就没有失败的先例。 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实质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召唤servant的不是魔术师的力量,而是圣杯的力量啊。身为master的存在不过是作为联系英灵和这边世界的纽带,然后提供给他在这个世界实体化的魔力就够了。 “宣告——”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这个时刻才是身为魔术师的自己被考验的时刻。如果失败的话连命也要丧失。斯科特切身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 追求力量的热情,奔向目标不懈的意志,对自身足够的信心。如果从这一点特性来说,斯科特·拉尔纳克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魔术师。 斯科特一边咬紧牙关忍受,一边继续咏唱咒语。 那一天,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几位魔术师,针对不同对象的咒语咏唱,几乎是在同时进行的,这是巧合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偶然的一致。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艾琳的视野变暗了。 而在艾琳的魔力被抽取化作突破空间壁垒的契机的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另一位少女身上。 米莉亚那被大气所形成的气团蹂躏着的肉体,现在已经忘却了作为人的机能,而变成了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名为米莉亚的少女已经做到了最后的一步,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松懈精神。 如果想到自己所背负的期望的话就不能在这儿退缩。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啊! 由彼方而来,来到此方,旋风和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 “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这一刻,或凛然或慵懒或威仪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第四章米莉亚小姐只想平静地赢得战争 圣杯战争,由御主召唤名为从者的使魔所展开的相互撕杀的仪式,虽然基内什尔家并非是第一次参加此类仪式,但是现任的族长米莉亚小姐却并未占有太大的优势。 米莉亚对使魔概念的认识,充其量只不过是召唤者的傀儡。只是靠着由魔术师供给的魔力,好不容易才能留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依靠术者而存在,可以驱使其进行各种活动的木偶人形。使魔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东西。那样的话,在其延长线上的servant,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出是类似的东西。 但是一切都出乎了她的预料,从召唤阵中出现的那个。 首先一开始,那像是在熊熊燃烧般炯炯发光的锐利双眸,就让米莉亚挑了挑漂亮的眉毛。在四目相会的瞬间,米莉亚可以确认——那并非是自己印象中没有思想的傀儡。 召唤成功了。可以说是会心的感觉。 在召唤达成的同时,被招唤来的servant的情况也流入了米莉亚小姐的意识里。职阶是lancer,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三大骑士职之一,基础能力值也充分在平均以上,是不折不扣的强力servant。 但是—— “好弱!” 米莉亚皱起了眉头,在看到lancer面板的同一时间,少女就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她所选择的圣遗物对应的是希腊的英雄厄尔克斯,能够在神代弑神的英雄,也是在后来“文艺复兴”的时候和“人权”绑在一起的人物。 即使不在希腊,但是在意大利这个文艺复兴起源的国家战斗,多少也会得到一些补正吧? 在拥有广泛知名度的同时还拥有不俗的战斗力——这也是基内什尔已故的上任族长给家族留下的唯一遗产,而米莉亚本也是打算靠着这样的英雄获得胜利的。 但是一切都打破了她的计划。 召唤出来的从者的确是厄尔克斯,但是他的面板也仅仅只是超出正常值,与米莉亚预期中的“碾压全场”还差了许多。 “抱歉,我本人并不是十分擅长战斗。” 御主直白的话让厄尔克斯有些尴尬,见到召唤了自己的少女在批判了自己的实力就皱着眉头陷入了沉默,lancer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自己的脸,甚至连“询问对方是否是自己御主”这样的套语也不好意思说。 相较起只看了自己属性的少女少女,厄尔克斯更加清楚自身的“偏科”,比起正常的从者,lancer厄尔克斯更像是固化了对神属性的兵器,如果本次的从者中都没有【神性】的话,那么他也仅仅只是强上一点的从者。 “总而言之,我就是你的从者啦。” 见到少女并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厄尔克斯也没了办法,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擅长聊天的人。 “嗯,我是你的御主。”似乎是放弃了思考,米莉亚小姐的语气有些低靡:“总而言之,在未来的几天内我会和你一起并肩战斗。” 首先必须要和从者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是老基内什尔的教导,即使她对于自己从者的实力感到不满。 刚刚自己的失言已经是个意外了。 那么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呢?这么思考着米莉亚大小姐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于处世经验不怎么多的她来说,和别人交谈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所以她平时也很少说话。 为什么这家伙就不能主动一点呢?就像艾琳那样! 而厄尔克斯并不知道少女的想法,枪兵看着刚说了一句话便又陷入了沉默的少女,只能保持着脸上尴尬的笑容,静等着米莉亚给他下达命令。 两个都不怎么会聊天的家伙同时陷入了沉默,期盼着对方率先打破僵局。如果真的任由两人这么发展下去,估计真的会发生“孤男寡女在地下室对望一夜”之类的事情发生吧? 所幸这里还存在着第三个人。 “咳咳,那个lancer大人,家主今天晚上也准备休息了。”奥尼尔看到米莉亚慢慢泛红的耳跟,十分自觉地接过了话题:“所以接下来就由我来代替小姐帮你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一切都是套话,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带领,厄尔克斯凭借着自己的也可以摸清楚周围的环境,但是厄尔克斯却十分自然地接受了。 他知道,对方正在试图打破僵局。 跟随在奥尼尔的身后离开了地下室,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召唤阵前一动不动的少女,由于只能看到厄尔克斯并不能判断对方此时的表情。 用来出租的住宅本就不大,全部走一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奥尼尔的目的本就不是带着lancer参观住宅。 “那么lancer大人,今晚的守夜就拜托你了。” “那个请问一下。”见到老人准备离开,厄尔克斯想要叫住对方,但是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小姐也就是我的御主,似乎对于我很不满意。”虽然知道自己话肯定会借由管家之口传到那个小姐的耳中,但是厄尔克斯却并不在意,一些事情还是现在说明了比较好。 厄尔克斯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枪兵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虽然我的战斗能力并不突出,但我也是有自己基本的道义如果她因此而感到不满的话,那么还是劝那位大小姐尽早换一个搭档吧。” “我会传达的。”并没有替米莉亚去解释些什么,他知道小姐的性格,不,应该说自从老家主去世后小姐就变得很要强。 目送着管家离开,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天上的月亮,只是普通的残月而已。 从者并不需要睡眠,因此十分适合守夜,但也正是因为不需要睡觉,才会显得晚上的时间分外漫长。 “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回想起刚刚和御主的碰面,厄尔克斯发出了这样的评价。 他并非是对于米莉亚有什么敌意,而是类似【下马威】的给对方来一个威慑。从短暂的相处来看,自己的御主似乎并不是什么歪心眼很多的家伙,不过也正是因为太过年轻有些放不下身段。 这也多亏了厄尔克斯并没有什么“身为英雄的自觉”,如果换了希腊的其他家伙,估计就会因为感觉受到了怠慢而被感到不满吧? 当然那群家伙会不会因为对方是漂亮的少女而动了歪心思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不犯忌讳的话,说不定之后会相处的很愉快吧…… 将长枪具现出来,厄尔克斯收回了看向月亮的目光。枪之骑士的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威慑。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先处理一下周围的隐患。 嘎达嘎哒。 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本来十分宽敞的庭院被一具具骷髅使魔所填满。 是caster吧? ——那么速战速决吧,在惊扰到御主之前。 情报公开:Lancer 厄尔克斯 class:枪兵(lancer) name:厄尔克斯 base: 筋力:b 魔力:b+ 敏捷:a 幸运:b 耐久:b+ 神性:b 宝具:b~ex 属性:秩序·善良 【固有技能】 对魔力:b 骑乘:a 风之眷顾:b 【保有技能】 空之支配者:b 天空乃神之领域,即为不应存在之领域。 效果:禁止方圆三米以内的飞行物通行,强制剥夺其动能十秒,最大解放二十秒。 神性归还:b 将神授的一切归还于神灵,自己的武器,自己的荣誉,包括自己的生命。 效果:抹除自身神性,同时赋予自身对神性特攻。 天弃的英雄:a 神支配人类命运的时代终将结束,人类的命运理应由人类掌握,在此点亮抗争的第一道曙光,曙光退去,神代消散。 效果:中概率赋予自身战斗续行状态,但是在该宝具触发后的三秒内身体无法行动,封印杀死自己(至少一次)的攻击(仅对有神性的敌人)。 【宝具】 极灭之枪·科伦亚特:b~ex 传说,英雄死前向着奥林匹斯投掷出去的标枪至今也没有落下,只有在英雄再次死亡的时候才会下坠。 效果1:对一定范围内的灵体(包括使用者)进行判定,符合【神性】判定者将会无视防御被赋予即死状态。 效果2:在自身死亡后,宝具二次发动,对该片区域进行范围性打击。 第五章战前的狼烟 自己派出去的使魔已经快被全部消灭了。 caster微笑着,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羞恼。那是他故意暴露在lancer面前的使魔,他的目的十分明确,为了试探对方的实力。 如果是以击杀lancer为前提的话,他估计不,现在他并没有那个实力。 画面的最后,lancer似乎发现了什么,长枪对着caster的面门刺去,似乎是准备直接跨越空间击杀caster。但是画面终究只是画面,投影的法阵发出阵阵杂音,画面变得灰暗,法阵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房间内的光线也暗淡了下来 “发现我了吗?真是危险啊。” “真是干脆利落的战斗啊”目睹了战斗的caster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实力而不安,反而变得兴奋了起来。 这样一来,人也差不多到齐了吧? 拥有阵地制造的固有技能,caster当然将这栋大楼当成了自己的工房,虽然自己并不是怎么需要,但是用来观察其他参赛者的方位实在是不错的主意。 “lancer,archer,真是不错。一夜之间上三骑就差不多凑齐了。”虽然感觉到了三股强烈的魔力波动,但是第三名从者的位置他并不能判明,要么是魔术师懂得隐藏,或者他的从者拥有隐藏的能力。 caster本人更倾向于后者,时计塔也好,其他的魔术机构也好,都不可能为了圣杯的碎片而派出高等的魔术师。 不过相比起lancer,同为三骑士的archer在应对他的试探时就显得逊色了许多,终究只是个野路子魔术师所召唤的三流从者罢了。 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caster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向闯入自己工房的男人。 “啊啊,奥雷欧斯,我的朋友。这么慌张地跑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跟本不需要去看脸,caster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在整个黑帮中,知道自己工房位置的就只有这里的首领。 “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你教唆我去猎杀那些巫师” “是魔术师。”caster不紧不慢地纠正着男人的话,同时用心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反正就是那些人!”奥雷欧斯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没有给caster好的脸色:“所以那些人报复了过来!” “报复?”caster停下了动作,略有些玩味地看向奥雷欧斯,男人被他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在,有些心悸地后退了几步。 但是奥雷欧斯身为伊萨德黑帮的首领,立刻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我对于你们这些非人类的斗争没有兴趣,caster,我让你“寄生”的要求你不会忘了吧——让我伊萨德家族取代黑手党的位置,但是现在呢?不但没有开始行动,反而还让我得罪了那么多” 静静地听着奥雷欧斯的唠叨,caster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自己的指甲上,在他看来奥雷欧斯还没有他的指甲吸引人。等到密室中重新安静了下来,caster才又抬头,看向说的有些口干的奥雷欧斯。 “所以呢?” 听着caster轻描淡写的回答,奥雷欧斯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他的脸立刻变得涨红,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血压升高,用力一拍桌面,男人对着caster说道:“我要你亲自出手!” “不行。”caster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奥雷欧斯的愤怒表情,停顿了几秒后他干脆整个人都依靠在了椅背上:“我现在需要大量的魔术师,在收集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出手,而且——” “我不是给了你几个自动人偶吗?区区魔术师应该不是它们的对手吧?” 虽然面对从者时那就是一些小玩具罢了。 “根本没有任何用!”一听到caster提到自动人偶,奥雷欧斯就有一股火气在胸口蔓延,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男人来到caster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领:“刚刚被闯入者全部击溃,根本连拖延都做不到。” caster的面色阴沉了下去,细长的指甲从奥雷欧斯抓住自己衣领的一只手上划过,男人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腕退开几步,在他的手腕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淌着血,隐隐有黑色的雾气从伤口中冒出。 “奥雷欧斯,我并不是你的手下。”caster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但是在奥雷欧斯看来却十分诡异。名为caster的从者从躺椅上站起,用指甲抚过奥雷欧斯光洁的手背,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明明是黑帮的首领,但是你的手却是一副天皇相啊。” 奥雷欧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caster另一只手却抵在了对方的喉咙处,男人立刻停止了说话的打算。 “现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奥雷欧斯。” “入侵者闯入了这里,自动人偶全部被摧毁。”奥雷欧斯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做黑帮的大多是亡命之徒,但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奥雷欧斯却又有些恐惧。 “能摧毁那些玩具的入侵者?”caster愣了一下,虽然之前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但被从者悄无声息地闯入了阵地也是事实。 “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奥雷欧斯,我以为你是拿我来寻开心的。”caster将手从男人的喉咙处放下,双手捧起奥雷欧斯那只受伤的手:“接下来就由我来替你治疗吧,那东西不尽早消除的话很危险的呢!” “你”奥雷欧斯瞳孔缩小,脸上冒出了冷汗。 caster对男人微微一笑,小丑一样的脸配上这个表情实在让人联想不到什么好的东西:“不要紧张,奥雷欧斯,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啊……” 他并没有继续去问关于入侵者的问题,他并不认为身为人类的奥雷欧斯可以看清从者的样貌,而且caster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闯入者就是archer了吧?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判断,caster看向躺在地上陷入了睡眠的奥雷欧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召唤了从者又与这家伙有仇的,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吗? 看样子必须要稍微送上一点礼物了……不然的话即使是奥雷欧斯也是会有小脾气的吧? 两片小巧的剪纸人偶搬运着昏过去的奥雷欧斯离开了房间。caster重新坐回了房间内唯一的坐椅上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归于平静。 第六章绿林的弓兵 夜晚的奥尔比亚很安静。 虽然意大利的居民有晚上出来散步的习惯,但是那显然不是在午夜时分出来,更何况最近的奥尔比亚可不安全啊,这个年轻的城市在最近已经发生了许多起凶杀案了,即使是心大的居民也没有敢在这个时候出来冒险的。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道人影孤独地坐在路灯下的长椅。本来是准备寻求光亮的,但是斯科特却并不知道所谓“灯下黑”的道理。 夜晚的寒风让男人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金色的光茫在此时照亮了昏暗的公园,也让斯科特紧惕地站了起来,将右手裹在外套中,男人随时都准备使用令咒召回archer。 但是迟了一步,他的小动作被来人十分轻易地发现,斯科特的手被抓住。 “所以和你说跟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有些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随后斯科特被抓住的手也被松开。 “archer。” 见到熟悉的身影——其实也称不上太熟,毕竟今天晚上他们才算是正式见面。不过不论怎么样,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也是好的,斯科特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怎么样,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吗?” 见到自己的从者回来,斯科特说话的声音也不再唯唯诺诺,身体刚想舒展开就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你让我处理的那些自动人偶的确全部销毁了,不过斯科特,我并不建议你现在就去找那个黑帮的麻烦。” 斯科特瞪大了眼睛,他的表情从不可思议渐渐变得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不是也被收买了唔!” 并没有等斯科特说完,archer便毫不客气的一个手刀砸在了他的头上,强行终止了斯科特接下来的话。 “别开玩笑了,即使我已经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了,但是好歹我曾经也是罗宾汉啊!”archer一只手将斯科特拎了起来,虽然他的体型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十分具有力量感的家伙,但是从者的筋力从来不是案照体型来算的。 将斯科特拎到了自己的面前,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然后archer无趣的将他又放回了地上:“而且我已经死了,活人的货币对我来说和废纸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你为什么不许我报仇?我可是被这些人追得一无所有了,不论是宅邸还是家业,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躲在地下室召唤你,还不是因为” “啰嗦!”一个手刀让斯科特立刻闭嘴,archer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夺回来!依靠别人的力量,终究还是会被抢走的——” “你!”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archer冷哼一声,再一次打断了斯科特:“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需要他人的力量,所以我让你暂时不要行动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并非是出于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所谓的【大义】。” “在那里隐藏着一名servant。”archer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仅仅只是猜测,类似于第六感一样的【危险预知】,在那里archer的确感觉到了威胁,只是他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依据。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迟早也会变成事实自己这样应该不算骗吧?) 这么想着archer连最后一丝歉意也都消失。 “servant和你一样的从者?”斯科特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后便又回过神来:“那么正好,圣杯战争不就是从者之间的相互撕杀吗?这样一来……” “我拒绝。”archer十分干脆地打断了斯科特,不让他把这句蠢话完整地说出来,看了一眼被打断后差点岔气的男子,archer十分不客气地补充道:“在探明对方的实力之前,我是不会出手,否则不单是我,甚至连你也都会陷入危险当中。” 斯科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了archer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别处,也就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虽然他可以依靠令咒来强制约束archer,但是那样估计自己和archer之间的关系也会立刻降至冰点吧? “斯科特,你在这里还有别的安身之所吗?”archer扫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男人,猫着腰将自己的兜帽戴上。下一刻绿色的弓箭手便消失在了公园中。 “archer?” 突然消失的从者让斯科特有些慌张,虽然只是初出茅庐的野路子魔术师,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估计已经有敌人接近到了他们的身边。 斯科特弯下了身子,时刻警戒着周围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嘎达嘎哒。 这是骷髅使魔向这边靠近的声音,苍白的骨头架子配合上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是精神污染。被突兀出现的使魔吓得愣了一下,斯科特才想起来反击,但是并没有给他念咒的时间,领头的骷髅便举着骨刺向着斯科特刺去。 男人张大嘴巴想发出惊恐的叫声,但是一支箭却擦着他的侧脸击中了骷髅,随后斯科特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他的身体立刻向后倒飞了出去。 爆炸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斯科特整个人被爆炸所掀起的气浪吹飞,而正处于爆炸中心的几只骷髅也终究没有继续追上来。 发出几声歇斯底里的咳嗽声,由于想要发出声音而大张的嘴巴理所当然地吸入了爆炸而扬起的沙尘。 “解决了吗?”将喉咙中的杂物咳出,斯科特满怀希冀的向着自己的从者问道。尽管他现在不能看到archer的身影,但是斯科特知道archer应该就在自己的身边。 “还没有,不过master,不需要畏惧,这些使魔并不足以威胁到我们。”archer的声音从斯科特身后传来,在外面archer通常是不会称乎自己御主的姓名的,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的风险——弄不好周围就有其他魔术师的使魔啊! 嘎达嘎哒! 烟尘散去,数不清的骷髅继续向着斯科特靠近,他们捡起了自己死去伙伴的肋骨勉强充当起了武器和防具——很显然普通的魔术师并不具备同时操控如此多使魔的能力,这显然是caster的手笔。 在自动人偶之后就是骷髅使魔吗? ——在心底给caster加上了这样的标签,但是archer却并没有将此放在眼里,不论是骷髅使魔还是自动人偶在罗宾汉的眼中都只是小角色罢了。 只是archer没有想到的是,caster所派出的使魔却并不只是一种而已。 情报公开:Archer罗宾汉(Exter) class:弓兵(archer) name:罗宾汉(洛特维尔) base: 筋力:c+ 魔力:c 敏捷:b 幸运:a 耐久:d 宝具:c+ 属性:秩序·善良 【固有技能】 对魔力:d 单独行动:c 【保有技能】 使魔(鸽):d 隐密行动:a 罗宾汉之眼:d 【宝具】 无貌之王(c) 千虑之回箭(b) 第七章所谓的罗宾汉 奥尔比亚有着明文规定:禁止居民在街上斗欧。但是所谓的居民肯定是活人吧,像骷髅和死人之类的肯定不属于居民的范畴,所以当众斗欧不会有人管也是正常的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虽然是在深夜,即使是在远离住宅的郊外公园,但是archer与骷髅使魔们战斗时所发出的声响也并不算小,为了尽快结束战斗archer并没有特意去掩饰什么。 而能达成这样效果的也就只有不断在二次元中出现的那种法术——闲人驱散!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魔术,只是催眠魔术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让那些不相干的人产生一种“这里还是原来样子”的错觉,从而分辨普通人和魔术师。 archer十分轻易的便看穿了caster的计谋,这样想通过吸引普通人来干涉的做法就行不通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archer与caster的第一次碰面,早在斯科特刚刚召唤archer的时候,caster便已经派出了自动人偶进行了一次试探,不过当时archer便故意制造动静逼迫caster停止攻击,不过现在看来caster似乎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 ——那么就任由他试探好了,反正自己的实力也就是那样!本来archer罗宾汉就不是什么特别强的英灵,更何况由于斯科特的魔力资质并不是十分出色,本就不足的能力又被剥弱了一部分。 凭借着无貌之王的能力,archer以斯科特为中心不断攻击着围攻上来的骷髅使魔,箭矢对于没有肉体的骷髅伤害有限,但每一箭所引起的连琐爆炸都可以将大量的使魔炸成碎片。 而即使是caster远程操控,也无法准确地看到隐去了身形的archer。与普通从者的灵体化不同,那是接近于“直接消失”的能力,因此灵体化的从者无法对现实产生干涉;而archer的宝具【无貌之王】却是达成了隐身的效果,所以他才不需要显露身形也可以发动攻击。 事实上archer罗宾汉并不是那种依靠弓术而占据archer席位的存在,他的宝具仅仅只达到了c级,他正确的用途应该是运用【无貌之王】的能力隐去身形再伺机袭击,比起archer更接近于assissian一些。 回应斯科特召唤的这个罗宾汉也是罗宾汉这个群体中擅长陷阱与暗杀的那位。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archer也不是靠区区使魔便可以匹敌的存在。 过于轻松的战斗让绿林英雄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几乎不需要废多大的力气,看上去就十分具有压迫力的骷髅大军便几乎要被消灭怠尽。 而大多数人在即将面对胜利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即使已经不再是人类,但是这份作为人类而保留下来的本性却时刻影响着archer,他移动位置的频率渐渐开始减缓。 而另一边,见到caster的使魔大军越来越少,斯科特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紧接而来的便是屈辱——自己居然只是站着,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虽然只是野路子,但是斯科特对于自身实力的信心却不比任何一个正统魔术师弱,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不直接让archer替自己摧毁整个黑帮一样——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 不过这些规格之外的事情自然应该让规格之外的存在解决。 这么自我安慰着,斯科特重新将目光扫向了战场,骷髅使魔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只,根据就构不成威胁,现在男人看什么都觉得顺眼起来,就连那随风飘舞的剪纸小人都像是为自己喝彩一样。 等等,为什么在奥尔比亚会有东洋的剪纸小人? 斯科特本能地觉查到了不对,没有多想他立刻向自己的从者发出了指令——虽然并不能找到对方在哪,但是提醒一下的话总不会有错的吧? “archer,看那个纸人!” 并没有让archer去“小心警戒”,只是引导archer看向那个方向,这样或更加有效,而且即使最后是自己弄错了那么也可以借此来为自己开脱。 而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而正处在和最后的骷髅斗智斗勇的archer十分有余裕地听从了自己御主的指示,环视了一圈看向了正处于自己侧后方的小巧纸人,由于刚刚这片纸人处于自己的视觉盲区,所以archer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它。 而正当archer正在考虑御主话中的意思时,那片纸人在archer微缩的瞳孔中突然冒出了一丝黑烟,仿佛是打开了什么限制一样,纸人从一开始的白色开始慢慢变深。 没有过多犹豫,archer直接放弃了继续攻击骷髅的打算,抬起弓对着半空中的纸人就射出了一箭,箭矢正中纸人的小腹,箭矢的动能传递在了纸人上,连带着它一同向上飞去,同时archer整个人向后退去,来到了斯科特的身边。 纸人在被箭矢击中后便停止了变化,仿佛那就是普通的箭纸艺术罢了。archer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抬起弓唰唰几箭让最后一头骷髅成了满地的碎骨。 又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之后,archer重新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此时斯科特才发现他的从者脸色十分阴沉。 由于自己刚刚的失误而差点导致自己被一群使魔击败,正常的英雄都不会好过,斯科特这么想着又没有过多干涉,虽然只是工具一样的存在,但是好歹生前也是英雄,多少也给点尊重吧! 然而事实却并非是斯科特所想的那样,archer的确是为了刚刚的大意而反思,但是他更多的是对自身的反思:由于自身的疏忽,即使敌人看不见他,自己仍然差点被偷袭——这种错误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自己还是没能悔改吗? 不过幸亏,不论是生前还是现在,自己(罗宾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么想着,archer看向斯科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看来这家伙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喂,master。想成为罗宾汉吗?” “笨蛋!不要在外面暴露太多信息啊!”斯科特面色一变想伸手去捂住对方的嘴巴,却被archer抓住了手腕。 “你这家伙,不是对圣杯战争不感兴趣的吗?”弹了一下斯科特的额头,archer满意地欣赏着对方吃痛的神情。 “但是既然我都参加了,那么当然要在复仇的前提下做到最好了!”斯科特轻哼一声,不屑地扫了一眼archer,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问这个蠢问题。 虽然斯科特本身对于圣杯并没有太多兴趣,但是既然由他这个“天才魔术师”参加了,那么他必然要做到最好。 认真地盯着斯科特看了一会,直盯着男人感到有些发毛archer才收回了视线: “你也是个扭曲的家伙啊!” “喂喂,archer,你这是什么意思?”斯科特听到了这个评价忍不住向前追问,但是并没有给男人这个机会archer又重新戴上了兜帽隐匿了身形。 “走吧,斯科特。最近还是找一个地方避避比较好。” archer的声音直接传入了男人的大脑中——这样的交流令斯科特十分不喜,仿佛他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不过他也知道这样也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发出几声不悦的嘀咕,斯科特看了一眼已经有了些亮色的天边,趁着太阳完全升起之前钻入了小巷当中。 第八章叛逆的剑士 “终于到了啊……” 机场大厅仿佛一个人肉构成的迷宫一样,差点没来得及找到他的航班,然后一下飞机,他就躲进了自己预约的旅店中开始着手准备召唤了,至于圣遗物——由于索伦森一开始并没有认真对待次伪圣杯战争的打算,所以他的圣遗物也是匆忙间向时计塔租赁的,所以直到现在,索伦森也不知道他所持有的圣遗物究竟对应的是哪一位从者,不过根据租赁费用来看,从者的知名度应该是不会太差。 本来索伦森是预计搭乘昨天晚上的航班的,但是当他刚刚学会如何在网上预订机票的时候,却被告知这班飞机已经没有位置了,因而索伦森只能退尔求其次,选择了今天上午的航班。 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自己的召唤。刚刚吃过的早饭在胃里充实消化,缓慢地转化为自己的能量,在召唤之前也特别打理过仪容,以确保能给用servant留下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不论是怎样的从者,都不会希望自己所侍奉的御主是个邋遢的人吧? 但是一切都只是索伦森的预想,年轻的导师在见到自己所召唤的从者后便知道自己所准备的说辞完全失去了作用。 该怎么说呢,如果只用一个词去概括,那么这个男人就是肌肉——这是当索伦森第一眼看到自己从者所产生的感觉,,而当召唤成功的一刻索伦森也确实知道了自己从者的一身肌肉并不是摆设,高达a级别的筋力可以轻易将索伦森撕成碎片。 如果不是契约清晰地告知索伦森自己召唤的是saber,他甚至怀疑自己召唤的从者是失去理智的berserker吧?毕竟刚一见面就准备一剑砍向御主这样的举动也确实只有berserker才会做。 “我问你,你是压迫者吗?” 看着距离自己的脸只有不足一指距离的短剑,索伦森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后他的耳边传来了仿佛低吼般的询问。 不说是询问不如说那是审问,索伦森有这个感觉如果自己说出的答案令对方满意,那么悬在自己面前的剑绝对会向自己砍下来。 “不要试图撒谎!”见到索伦森迟迟没有回答,saber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快,他缓慢收回了手中的剑,但是并没有等索伦森松一口气他就又被saber单手提了起来。 幸好是saber,如果召唤来的从者是berserker的话,估计连这最后用来构通的机会也没有了吧——那样自己就会成为第一位退场的参赛者。 索伦森不禁这么想,被自己的从者用剑指着,恐怕历代圣杯战争的参赛者都没有,在这么恶劣的危急中也还没有彻底放弃幽默感,毕竟saber还没动手,这就说明事情还有交流的余地。 “如果是指将你召唤出来的人,那的确是我没有错。”略微思考了一下,索伦森这么说道,眼睛悄悄观察着saber的表情。 saber那露在头盔外的眼睛看向自己手中的年轻男人,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即使是被自己的使魔贴着脸威胁,这个男人也没有一丝的愤怒——这对于魔术师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根据圣杯的常识,那些人(魔术师)都是一群性格高傲的压迫者,压迫者中的压迫者。 “喂,你这家伙,是魔术师吧?” 浑厚的声音响起,这个沉重的声音非常符合英灵的形象,有着雕塑般的健壮肌肉,身上闪烁起仿佛钢铁一样色泽,结实的皮肤像运动着狂暴又沸腾,身体被暗色的金属护具包裹,那健硕的肌肉,仿佛要把护具撑开一样的鲜明。 “嗯,如果真要说的话,我并不是正统的魔术师。”索伦森停顿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虽然现在他是时计塔的讲师,但是他却并不是正统的魔术师出身。 “什么嘛,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saber发出这样的嘟哝——虽然对于saber来说这是嘟哝,但是声音却并没有小上多少。将索伦森放回地上,saber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那只手,同时将短剑插入自己腰间的皮带上。 “saber,你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面对突然放下自己的强壮男人,索伦森有些不解:“不过我并不清楚你口中压迫者的划分标准。” 这倒不是索伦森故意做作,这个问题似乎是saber的底线,如果现在不将这方面挑明,那么以后两人的相处估计会特别难办。 “像你这样奇怪的家伙肯定不是压迫者。”saber冷哼一声,但是并没有等索伦森松一口气,saber的脸上又重新流露出狰狞的笑容:“不过现在还是不意味着以后不是,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转变成了压迫者,我的剑会毫不犹豫斩下你的首级,不过在那之前,我的剑将替你挡下所有的攻击。” 这样算勉强达成了共识吧? 索伦森向着面前的男人伸出了手:“那么,谢谢你了,saber。” “不用道谢!”saber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对于他来说此处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狭窄,只要一抬头便可能会磕到天花板:“你向我提供魔力,我为你献上剑,这本就是等价交换。只求回报而不付出,那是压迫者的行为。” “额”被saber的话弄的稍微有些不知所措,正当索伦森思考如何开口的时候saber十分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还有,不要称呼我为saber,那样仿佛我是奴隶一样。”saber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只需要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servant,虽然被称为从者但是这个词最初的意思却是【仆人】,甚至是【奴隶】。而saber却又是将一生献给了抗争压迫的自由斗争当中,自然的,他是绝对不会承认【master】与【servant】之间的主从关系。 “名字斯巴达克斯吗?我明白了。”索伦森有些犹豫,见到saber点了点头后索伦森不由苦笑了一下:开战之前便失去了一个优势。 “你居然没有拒绝?”斯巴达克斯的声音不由抬高了一些,所幸现在是白天,否则索伦森估计自己会被告扰民的吧? “暴露真名之类的不是十分忌讳的事情吗?” “啊,这也没办法啊,毕竟你本人也不会答应的啊。”索伦森在斯巴达克斯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斯巴达克斯又嘀咕了一声,但是索伦森却将这“嘀咕”听得一清二楚。 奇怪吗…… 索伦森叹了一口气,早在他还在和艾琳的父亲扎尔克学魔术的时候,他就不听过老师这么评价过他,也劝过自己以他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魔术师。 毕竟在魔术师中都是一群傲慢却又利益至上的家伙,为了名誉或者其他东西师徒相杀父子相残的戏码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反而像索伦森这种人难以融入群体。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索伦森这种老好人的性格,扎尔克才放心将他唯一的女儿交给索伦森来培养吧? “那么,斯巴达克斯,自我介绍一下吧。”索伦森站起身:“我的名字是索伦森·德·莫拉格斯(marax)。” 情报公开Saber class:剑士(saber) name:斯巴达克斯 base: 筋力:a 魔力:c 敏捷:b 幸运:d 耐久:a 宝具:b 属性:混乱·善良 【固有技能】 对魔力:d 叛逆者:a 【保有技能】 角斗士的直觉:d 剑之凯旋:c 受虐的荣光:b 【宝具】 叛逆者之咆哮 第九章搜集情报的最好方式就是暴露情报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院落。米莉亚并没有赖床的习惯,所以他早早的就起了床,只是从少女略微有点不精神的面貌来看,米莉亚昨天晚上睡的并不是很好。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即使lancer已经尽量将声音控制到了最小,但是租赁来的房屋隔音效果也并不是太好,更何况米莉亚既然已经在这里布置了专门用来探查的术式,所以在经历了第一波袭击之后,米莉亚还在担心可能出现的第二波、第三波袭击,甚至有可能敌人打算今天晚上就向lancer发动决战。 陷入【薛定谔的袭击】的米莉亚小姐就这样担心了一个晚上,甚至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清楚——所以虽然身为家主,但是论心性米莉亚还是一个少女。 不过即使睡个回笼觉也是没事的吧? 米莉亚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声,随后就是奥尼尔管家催促的话语:“小姐,该起床了。” 勉强打起精神,回应了管家一声,米莉亚换下了身上的睡衣——她并没有被别人侍奉穿衣服的习惯,魔术师战斗时所穿戴的魔术礼装不容许出现一丝差错,这些精细的事情果然还是自己来做比较令人放心。 随便应付了一下早餐,米莉亚在管家“早餐不能只吃这么一点”的嘀咕声中走出了出租的房子,她并不喜欢吃早餐,但是身为魔术师,特别是身处圣杯战争中的魔术师,她必须要让自身状态保持最佳。 出了门,明媚的阳光让米莉亚小姐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只能眯起眼睛。稍微等了一会,待到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米莉亚在院落中环视了一周,但是少女却并没有发现自己从者的踪迹。 “lancer。” 轻声呼唤了自己的从者。在米莉亚的身边,仿佛是在阳光下所闪耀的微小颗粒物,光点在米莉亚的身边汇聚渐渐显现出了一道人影。 “有什么事吗?master。” 穿着简单护甲的枪兵出现在了米莉亚的身边,如果少女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从者全都具有的能力【灵体化】。 “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吗?”微不可察的,米莉亚的眉毛皱了一下,她并不喜欢不听从命令的从者。 “抱歉,master。这是我的判断,我必须首先保证你的安全。”lancer厄尔克斯毫不客气地回应,让米莉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毕竟即使是伪圣杯战争,我也无法判断assissian的从者是否会出现。” 这是事实,assissian是固化了暗杀能力的从者,或许在正面战斗会逊色于其他职阶的从者,但是他们却能巧妙避开魔术师甚至是从者的感知,除非是同为从者的优秀caster所布下的工房,其他的魔术师所设置的结界对于assissian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在过去数次的伪圣杯战争中,手持assissian的御主一夜之间杀死其他参赛者的例子也并不是没有。 “assissian……吗?”米莉亚思考着这个问题,虽然她遵循着父辈所教导的那一套,但是少女终究是年轻人,并不如她父亲那般迂腐。 “这也是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一问题。” “那么,master。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少女话中的意思十分好猜,尽快排除掉assissian的威胁。 相比起其他魔术师的弯弯绕绕,厄尔克斯反倒十分欣赏米莉亚这种什么都往脸上挂的御主,最起码对于处理起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方面十分有利,尽管有些古板,但却并不迂腐。 并不知道自己从者给自己贴上了“好懂”标签的米莉亚小姐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是要尽早除去assissian,那么必须要确保assissian知道自己的位置才可以,所以米莉亚的选择当然是暴露自己的据点啦! 当厄尔克斯听到自己御主命令的时候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对方,他完全无法理解米莉亚那句“不必隐藏气息,陪在我身边到街上闲逛”的意思,当然即使厄尔克斯知道了米莉亚小姐这么做是为了故意暴露自己之后,估计他也是无法理解少女的想法吧? 圣杯战争不同于普通的战争,每一次战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击败对手——那样意味着不得不暴露自己的底牌。在弄清楚其他参赛者的底牌前,每一场战斗都是为了刺探情报。 当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都不是米莉亚小姐可以理解的,在少女的眼中只需要一直赢下去,那么便可以,这也是为什么米莉亚会刻意去追求强大的从者,从这一方面来看米莉亚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 “不和那位管家说一声吗?”厄尔克斯有些犹豫,在已经违背了少女一次命令的现在,如果他再一次拒绝执行这根本没有意义的指令,那么他和御主之间的关系估计就会出现裂缝,所以厄尔克斯就想找一个靠谱的人来劝一劝她。 他只是不擅长与别人交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lancer真的情商低到不知道如何与御主相处。 皱起眉头,米莉亚似乎正在思考问题,小鼻子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如果自己不在的话,据点确实容易遭到敌人的攻击,不过—— “不需要。” 少女做出了回答,这是源于对自己布置术式的自信,只要不是assissian来袭,自己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接收到然后再利用令咒让lancer带着自己回来——当然如果不是因为assissian的话,米莉亚其实更愿意待在工房中,引诱的工作交给lancer即可。虽然距离扩大会导致魔力消耗的加倍,但是从魔力量上来说,传承了九代的米莉亚绝对是一名优秀的魔术师。 “那么出发吧,master。”lancer厄尔克斯停顿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需要我灵体化吗?毕竟我的穿着实在是太过显眼。” “嗯,说的也是。”米莉亚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从者,颇具希腊风格的护甲放在人群中也是极为扎眼的存在——不过这正是米莉亚小姐的目的,让敌人注意到自己。 不过太过耀眼可是会被率先干掉的——正如远东的一句古话,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米莉亚小姐还是知道的。 “换一身衣服吧,然后实体化跟在我身边即可。” 虽然无法理解御主的命令,但是这个御主倒是比想象中还是要好相处——不,估计连这模棱两可的指令也是因为初次参加圣杯战争的不知所措造成的吧? 凭借自己对管家穿着的印象,厄尔克斯用魔力改变了身上的服饰——这样的话,顶多像是陪同小姐出行的管家了。 第十章早期人类驯服鸽子的珍贵记录 “master,我并不理解你这样做的用意。” 走在奥尔比亚的街道上,米莉亚的脑海中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让少女原本就紧绷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随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米莉亚将目光投向了穿着黑色西装跟在自己身边仿佛是保镖一样的从者身上。 任谁来看都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管家,虽然身材算不上雄壮,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气势再加上正装的衬托,反而使原本不怎么的“武夫”气质凸显了出来。 这是lancer的声音。 这种声音正是米莉亚此时正在参加圣杯战争的最好证明。虽然lancer厄尔克斯并没有灵体化,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选择了通过因果线和御主交流。 这并不是无端的被害妄想症,或许是周末的原因,在奥尔比亚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清晨出来溜达的居民。虽然奥尔比亚称不上什么大的城市,比起首都罗马要逊色不少,但是这却并不防碍小城市的繁华。 在米莉亚租住的公寓这条街上,有着一所最近新建的博物馆,或许是由于它就建立在地标性建筑公园的旁边,这所博物馆的人流量却也是不少,连带着米莉亚这边的人流量也是增加了许多,若不是迫于厄尔克斯的威慑力,凭借少女的容貌估计早就被人搭讪了吧? 在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当中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圣杯战争的参赛者? 虽然伪圣杯战争仅仅只是由圣杯的残片所发起,规模通常不可能达到七骑。但是在减少参赛者的同时也增加了御主判断的难度,在参赛人员达到饱和的六组之前,都要时刻紧惕着那些可能潜在的隐患——或许还有一位御主一直隐藏在城市中欣赏着其他御主之间的撕杀。 “当然是为了引出assissian,如果对方真的存在的话,估计下手的第一目标就是暴露了位置的我。” 学着厄尔克斯的做法,米莉亚也是没有直接开口说话——或许这只是少女对刚刚lancer使自己露出惊慌表情一事的报复吧? “原来如此。” 但是你这未免也太过于刻意了吧——强忍着连这句话一起说出的冲动,厄尔克斯可以看出少女是好面子的人,应该说绝大多数的魔术师都是好面子的家伙。 米莉亚从七点开始便一直在博物馆和公园两边晃荡,到了现在已经快要两个小时了,一直跟在米莉亚身边的厄尔克斯甚至连博物馆的招牌都记了下来——那是一所关于叫做霍华德的杀人犯的展示馆,罕见的圣杯提供的知识中居然有这方面的内容。不过拿这种家伙当作展览的主要内容,真的会有人愿意参观吗? 不过,master在这里晃悠了这么久,该不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厄尔克斯将目光悄悄投向米莉亚,就见到少女正不动声色地看向博物馆的方向。 果然再怎么装成熟米莉亚大小姐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 “master,要不去那个博物馆里探查一下吧,我感觉那里稍微有点不对劲。” 为了安抚住自己的御主又不扫了她的颜面,厄尔克斯只好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论起说话的技巧在厄尔克斯的印象中果然还是得依靠伊阿宋。 “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米莉亚这么说着,扭过头看向紧紧盯着博物馆看的lancer。 “怎么了,master?” 米莉亚确认了对方刚刚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朝着公园的方向走去:“那么听你的意见,我又必须要进去一次了。” 但是你往公园走干什么? 几分钟后,买了门票进入展厅的米莉亚看了一眼人员拥堵的后方,停顿了片刻似乎确认了什么一样,少女才继续向前走去。 即使是魔术师也要买门票,滥用魔术的代价即使是没有衰落的基内什尔家也承担不起,更不用说是现在了。 而在米莉亚的身后跟着的是灵体化的厄尔克斯——如果是实体化跟随的话,那么米莉亚就得买两人份的票了吧?在资金紧张的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这也是为什么米莉亚明明很想进入博物馆参观之前却一直没有开口的原因,没有正当的原因即使是家主也不能凭借私欲行动。 不过无疑lancer厄尔克斯的话给了米莉亚一个合理的借口,既然是探查那么自然就是不一样的了。 而就在目睹了米莉亚进入了展厅之后,在少女身后的大厦上,archer解除了自身的隐藏。拥有单独行动能力的archer即使是遇上了像斯科特那样魔术才能即差的御主也可以自由行动。 “是发现我了吗?”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便立刻被否决掉了,他自认为自己的隐藏做的很好,并且特意拉开了与那对主从之间的距离。罗宾汉系从者共有的宝具【无貌之王】配合上高达a级别的【隐秘行动】,在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就连擅长潜行的正牌assissian,archer也有把握可以瞒过。 虽然由于距离的原因,archer并不知道对方是哪个职阶的从者,如果不是男人那一头显眼的银发和不加掩饰的魔力波动在这个距离估计罗宾汉都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从者吧? 至于他丢下御主独自前来的目的也是再明确不过了,获得其他参赛选手的情报。罗宾汉本身并不是什么擅长战斗的从者,更何况archer在罗宾汉当中也并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比起战士他更像是特工,潜入暗杀和陷阱布置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虽然继承了其他罗宾汉的弓术和战斗技巧,但是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终究还是有些生疏。 吹了一声口哨,仿佛是鸟鸣一样的声音却并没有吸引来往行人的注意力。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缓缓飞来,archer伸出一只手,白鸽听话地降落在了他的手上。 在和白鸽交代了几句之后,通人性的白鸟代替着罗宾汉蹲在了大厦上,至于archer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此地。 在他的感知中,这里并不只有一名从者的气息啊…… 第十一章角斗士的日常 市中心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一句话无论对于哪个地方都成立。 但是罕见的,今天在中心城区闲逛的居民反倒少了许多,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之前来说,这里仍然还是整个奥尔比亚最繁华的区段之一。 或许是因为都被两天前新开的博物馆所吸引了吧? 索伦森这么猜测到。说实话,索伦森并不是十分能理解拿这种恶人当噱头的家伙,也不明白群众为什么会被这种人所吸引——不过杀人魔霍华德再怎么恶名昭著,那也是在美国境内,奥尔比亚距离美国可是隔了很远,想必大家也仅仅只是去看一个热闹罢了。 “索伦森,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比起正常人要高大不少的男子有些不解地问向身边的同伴。如果说lancer厄尔克斯穿上正装凸显出的是他作为英雄的凌厉,那么这个男人穿上西穿就是将身上的暴戾展现的淋漓尽致。 夸张的肌肉将最大号的西装撑得鼓鼓囊囊,仿佛只要男人一个用力就会将其撕裂,与之相比男人夸张的身高反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是驾车的话他们两人的组合也不会如此出众,但是索伦森却偏偏选择了步行——其实这也怪不得索伦森,他也没有想到他预订的酒店是搭乘不到代步工具的,再加上saber斯巴达克斯对于灵体化极其反感,两个因素一结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不过索伦森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的目标也仅是为了搜索艾琳的踪迹而并非是为了获得圣杯战争的最终胜利,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斯巴达克斯,但是如果真到了那种致命关头,索伦森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抛下斯巴达克斯作为诱饵。 虽然性格上比起别人要温和许多,但与正统魔术师相处了那么久,索伦森终究还是沾染上了一些魔术师应有的习惯。 当然如果情况并不必要的话,索伦森并不介意和斯巴达克斯继续保持这种互利互惠的盟友关系。 “不,只是在思考一下我们接下来的行程。”索伦森随意地回答着斯巴达克斯的问题:“而且说到发现,不应该是你更胜一筹吗?” “我对于反追踪并没有什么心得,但是如果在周围有人产生了敌意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你的。”斯巴达克斯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弱点,男人煞有其事的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最起码这里是十分安全的。”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索伦森点了点头,在他确认斯巴达克斯的状态时,的确看到了对方有这种危险预知类的技能,a级别的【战士的本能】让斯巴达克斯拥有了探查周围危险的能力,不过正如斯巴达克斯所言,如果对方并没有敌意,那么斯巴达克斯也是无能为力的。 譬如那些使魔的窥探。 说到底,斯巴达克斯短暂的一生也仅仅只是在角斗战中度过的,相较起那些人生阅历丰富的英雄还是要逊色了不少。 这么思考着,索伦森难得对圣杯战争提起了一丝兴趣,况且这也是寻找艾琳的一条不错方式——如果那个小家伙的确是过来参加圣杯战争的话,那么必定会去寻找其他的参赛者吧? 一股紧迫感不由地涌上了索伦森的心头,历届圣杯战争中死去的魔术师多到数不胜数,甚至连君主都无法保证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只是长子的艾琳。 虽然索伦森并不会对艾琳出手,但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参赛者的可不会因为少女而容貌而心存一丝怜悯。所以找到艾琳必须要尽快。 只有将自己摆在台面上,才可以吸引的艾琳到来——至于会不会吸引到无法力敌的家伙,索伦森看了一眼斯巴达克斯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那么索伦森,我们接下来去哪?” 斯巴达克斯对于索伦森说出的话并没有怀疑,配合上他壮硕到令人不愿相信的身材,颇有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感觉。 “嗯,那么”索伦森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偶然注意到了手表,他的眉头挑了一下:“啊,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 “嗯,是该进食的时间了吧?或者用这个时代的说法,是应该去吃午饭了吧?”斯巴达克斯虽然尽管压低了声音,但是对于他来说的“小声”还是使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从刚刚开始这个高大的男人都在说什么敌意杀意之类的话,再加上刚刚的发言,路人都在男人的身上贴上了“深度中二”的标签,若不是碍于斯巴达克斯的威慑力,估计此时已经有人发出低笑声了吧——不,确实已经有人低笑了起来。 索伦森有些诧异地看向斯巴达克斯,以对方的耳力,听到笑声应该才是正常的事情,索伦森以为对方会有些不爽,最少也会流露出一丝不自然,不过对方的脸上居然意外的平静。 不过这并不是索伦森所关心的,既然这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斯巴达克斯,那么应该去下一个地方去“展示”了吧? “走吧,斯巴达克斯,去吃午饭吧。”索伦森对着斯巴达克斯招呼了一声,打开了手机的导航界面——这东西可比定位魔术要方便的多。 “哦哦,进食可是人生难得的乐趣。” 斯巴达克斯倒是完全没有理会那些人,或许对于角斗士来说,被人当笑料一样观赏已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了吧? ——索伦森这么想着,一边用自己的魔力探查着周围有没有监视型的使魔。 然而令索伦森没有想到的是,即使他已经探查了一遍,但是仍有一只小东西逃过了他的魔术,毕竟再怎么精确的探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不会去怀疑一只随处可见的鸟。 借助着鸟的视线,archer罗宾汉将刚才索伦森与斯巴达克斯的对话收入眼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出现放弃隐藏的主从,但是这对于archer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大大降低了他搜集情报的难度。 “这么轻易就透露出真名了吗?还是说是故意透露的虚假姓名呢?”archer这么喃喃着,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archer又唤来了一只鸟,代替了原先跟踪的那只。 果然还是谨慎一点为妙。 第十二章打零工不仅仅是高中生的专业 “谢谢惠顾。” 少女有些拘谨地站在中年男子的身边,稍微有点不知所措地目送着中年男人对着顾客点头哈腰。 看着走远了的顾客,中年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少女说道:“好了,今天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你就先回去吧。” “十分感谢,店长。” 少女立刻低下头一个鞠躬,学着店长的样子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店长只是挥了挥手便将少女打发了出去。作为完全没有工作经验的新人,他之所以会同意少女在这里打工的原因只有一个——对方是标准的美少女,虽然受限于年龄身体并没有长开,但是这并不妨碍欣赏她的美。 当然他再怎么说也是有家庭的正常男性,并不会人渣到对一个末成年人下手的地步,他让少女待在前台完全是为了吸引路上行人的注意力,为了更好地看一眼少女而选择进来消费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从结果来说是这样的,目前来看今天的男性顾客是占了大部分。 虽然很想继续让少女当看板娘,但是渐暗的天色让店长打消了这个念头,最起码不能让一个少女走夜路吧? 只能说美少女不论在哪里都是有特权的。 “路上小心点。” 耳边传来男人关切的声音,少女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拐进了一旁的街道,她的笑容渐渐收敛,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打工会这么辛苦。” 少女自然便是艾琳,在脑子一热便参加了圣杯战争后,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她并不后悔参加了本次仪式,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在应该解决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吧? 由于是临时起意,相比起提前了一周进行准备的米莉亚小姐,艾琳这边可以说是毫无准备,她带来的钱只能勉强维持三天的饮食。 虽然她的servant将寻找更完善阵地的任务揽在身上,但是作为御主的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艾琳选择了打工。 虽然艾琳家称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是至少不会穷困到需要一个少女打工的地步,少女对于打工的认识全部来源于漫画当中。所以就在刚刚艾琳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打工。 相比起其他第一天就开始有些不安分的御主们,少女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佛系了。或许是由于终于下班了的缘故,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放松。 在七拐八绕了一段路之后,少女脸上惬意的神情渐渐有些维持不住,少女能感觉到在她的身后一直有人在尾随着自己。对方一直保持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如果不是艾琳确实查觉到了对方的魔力反应,估计直至现在也发现不了。 是其他的御主吗? 艾琳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在白色的手套遮掩下是三道红色的圣纹。 要使用令咒吗? 对方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尾行,在跟随了一段路之后竟然连脚步声也不加掩饰。 沉重地脚步声在寂静的巷落中回荡,却击荡在少女的心中。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是一个人吗?”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艾琳一咬牙,怀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少女在转身的瞬间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了粉色的光晕,“魅惑”的魔术在瞬间发动: “能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吗?” “反应不错。”男人似乎并没有被这小小的魔术所影响,对于艾琳的行动还稍稍做了一些评价:“就是魔力反应太过明显了。” “怎么会,我明明有好好遮掩的。”看到身后的人,艾琳收起了自身的魔术并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便对于对方的评价而感到了些许不满:“我身上应该完全没有魔力反应才对。” “所以才说你太天真了,master。”男人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这些常识性的错误而感到担忧:“就是因为【完全没有】才会让人觉得可疑。正常的人,哪怕是濒死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魔力的反应,完全没有魔力的家伙,不是魔术师就是死人。” “可是卡尔亚斯夫人不是也没有魔力反应吗?难道她也是魔术师这么想起来对方无条件的让我们住宿的确挺可疑的。”艾琳摸着下巴自顾自地开始了她所谓的“推理”:“难道她也是master,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后” “啊啊,卡尔亚斯氏啊……她是有点特殊,但是对方并不会对我们不利。”男人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舒展了开来:“而且她也不是没有魔力反应,只是比正常人要微弱不少至少魔术师是查觉不到罢了。” “哎哎?”对于自己的“推理”被轻易地推翻艾琳感到了惊讶,但是回想起从见面开始就沉默寡言的卡尔亚斯夫人,少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她却并没有去反驳眼前的男人,因为对方的身份是侦探界绝对的权威。 “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你觉的卡尔亚斯夫人不会害我们呢?” “这些东西还不是应该揭露的时候。”被称为福尔摩斯揉了揉自己的金色短发,领着艾琳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在那里是他们临时的落脚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福尔摩斯对着艾琳低声提醒道:“还有在外面最好不要称呼我的真名,就用职阶来代称即可。” “知道了,assissian……”这么说着,艾琳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名鼎鼎的侦探福尔摩斯会是assissian,按照她的认知侦探不应该是caster居多吗? 将脑子里杂乱的念头甩开,不论如何只要是召唤出了福尔摩斯先生就可以了。 早在昨天晚上assissian刚刚回应召唤的时候,她便已经确定面前的金发男人是福尔摩斯没错了,虽然反馈回来的信息只有简简单单的【福尔摩斯】四个字。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片的阴霾洒在两人的身上,将assissian与他的御主笼罩在了黑幕当中。 assissian似有所感般转过头来,刚刚在艾琳的身后除了自己以外,似乎还有别人也在尾随。 巷落保持着寂静,直至两人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接下来便是混乱的夜晚了。 第十三章据点遭遇 迎着夕阳,米莉亚板着一张脸从博物馆里走了出来。 “master,你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lancer的声音传入米莉亚的耳中,大小姐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空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servant究竟在哪里。 “有一个赝品。”米莉亚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倒数第五个器皿明显不是上个世纪的工艺。” “也就是说这是一家假的博物馆了?”lancer并没有去询问自己的master是怎么发现的,在圣杯给他的常识中这应该是大小姐的必修课:“既然master你发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没有必要。”米莉亚并没有去解释更加具体的原因,这对于缺乏现代生活常识的lancer来说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倒觉得那个赝品并不是商家刻意而为之的,真正想做假也应该找一个相似的赝品,而不是在街上买一个。” 米莉亚平淡地开口,此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中。停顿了片刻,米莉亚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过绝对,对着自己的servant补充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米莉亚说着,即将推开大门的手猛地一顿,然后她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 在片刻之间,她便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借用魔术回路强化腿部肌肉,米莉亚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而在大小姐退后的同时她的身前同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下一刻一层淡紫色的薄膜由门中向外扩张转瞬之间便将刚刚完成实体化的lancer笼罩在了其中。 厄尔克斯微微挑起了眉毛,魔力在右手汇集具现出了一杆暗金色的标枪,伴随着lancer魔力的不断注入,标枪的周围还有丝丝清风缠绕。 “死!” 厄尔克斯并不懂得结界之术,但他却知道只要破坏了结界的核心,再强的结界也是一纸空谈。 风刃瞬间将木制的大门割碎,而淡紫色的薄膜也伴随着大门的破碎而消失。 “是caster吗?” 米莉亚大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此时的她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十分冷淡,但从少女微微攥紧的拳头就可以看出她的不安。 “master,我建议立刻更换据点。” 厄尔克斯并没有去提还在房屋里面的老管家,在caster已经亲自过来布置结界的现在,里面的仆人和管家恐怕凶多吉少。 “而且”厄尔克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是caster,可能还有别的servant也在窥探着这边。” 毕竟在米莉亚召唤lancer的第一天夜里,caster便特意派出了使魔与lancer交战……现在想想那天晚上的战斗比起试探更像是为了故意暴露出他们的据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不是更好?”米莉亚看向自己的servant:“这样的话其他的servant就可以找到我们,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样这些servant反而不会对我们出手。” 厄尔克斯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米莉亚的话,虽然觉得有些漏洞但却偏偏说不上来在存在多方势力制衡的现在,他们所处的状态的确是最安全的。 “服从你的命令,master。”厄尔克斯干脆停止了思考,servant只要服从master的指令即可,他只是被米莉亚召唤过来的打手,并没有兼职谋士的必要。 “那么lancer,麻烦你去探路。” 厄尔克斯十分顺从地走在master的身前,而米莉亚也紧紧跟在lancer的身后。 所幸caster似乎并没有再布置什么结界,或许门外的结界也只是他心血来潮随意布置的产物。 厄尔克斯用标枪将整扇房门敲碎,他反手将跟在他身后的米莉亚夹在左边腋下。 米莉亚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反抗,她知道lancer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安全。 在一楼的会客厅内,lancer并没有看到预料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但满地的血迹却告诉了厄尔克斯,caster并没有那么好心放过房子里的人。 “哼,caster。”米莉亚在进入房中的第一时间就试图联系上自己布置的阵地,阵地并没有遭到破坏,只是被巧妙的关闭了运行。 厄尔克斯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御主,沉默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master,需要我优先讨伐caster吗?” “不需要。”米莉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上去比较平静,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servant:“现在我们只能被动防守,否则就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了。”厄尔克斯对着米莉亚微微点头,他在听到大小姐回答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幸亏米莉亚并没有因此而失去思考的能力……否则如何劝说master又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他保持着夹着米莉亚的动作又在会客厅内走了一圈,在确认了周围并没有触发式的陷阱后他才将米莉亚重新放回地上。 米莉亚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被弄乱的衣服,她随手拉来一把还算是干净的椅子,在厄尔克斯有些紧张地目光下进行了初步的解析。在确认安全后她又用魔术进行了简单的打扫,做完这一些之后她才坐在了椅子上。 闭上眼睛,趁着lancer正在探索的同时重新与阵地建立联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厄尔克斯摸索着开了一盏不算明亮的小灯,微弱的灯光反而加剧了房间中凝重的氛围。 “lancer,发现他们的尸体了吗?” “并没有,master。”厄尔克斯的眼睛时不时扫向身后的御主,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初步怀疑尸体是被caster带走。” “尸生人。”米莉亚在听到lancer话的第一时间便说出了这个单词,同时她的脸色也彻底黑了下来,冰冷的小脸上充满了肃杀之意。 “master,我想我们最好今天晚上去教堂一趟。”在将会客厅探索了一遍之后,厄尔克斯回到了米莉亚的身边:“毕竟那里是中立地带,或许今天晚上caster就会按耐不住的将它们投入战斗。” 「虽然迟早都是要遇到的,但今天晚上就遇到的话就怕master会冲动行事」 一念至此,厄尔克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明明说好了只负责打架的,结果到了现在还是得想办法,甚至还要照顾master的心理健康。 这实在是 锵! 一枪刺出,在黑暗中似乎与某种武器发生了激烈地碰撞。 “我说,现在我家master心情很不好,如果可以的话请改天再来吧。” 阴影中的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调转了武器的方向企图进行第二次攻击,而米莉亚此时也早就拉开了阴影地带的距离。 厄尔克斯又一次调转枪尖,挡住了对方的第二次攻击。 “shine!” 伴随着米莉亚的声音,房间中顿时绽放出夺目的光亮,瞬间将阴影驱散。但光线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次突兀地消失。 “哦?真是有趣。” 厄尔克斯的眸子有些不安地扫视着周围,从者是没有看不清黑暗中的景象这个说法的,但在厄尔克斯看来刚刚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master,请小心。】 借着因果线厄尔克斯向米莉亚传达这个消息。而米莉亚也绷紧了身体。 第十四章第一位从者 米莉亚大小姐虽然早熟,但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她的计划在开始之前就产生了纰漏。 厄尔克斯用标枪将袭来的勾索弹开,他无法捕捉到敌人的踪迹……敌人有很大可能并不是servant。 这是基于现有情报做出的最合理的推断。尽管敌人占尽了优势,但是对方的攻击却并不犀利……给厄尔克斯一种其实自己才是占优方的错觉。 即使是最弱的assissian,也不应该会形成眼下的局面。 米莉亚站在厄尔克斯的身后默默地咬着自己的拇指,她努力将视线集中在交战的双方身上,但那远远超出人类反应极限的速度让她的这一行为注定徒劳。 而米莉亚也并不是什么会钻牛角尖的人,她立刻就放弃了援护自己servant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 本来以为借助阵地,凭借自己的魔术可以稍微抵挡一下敌人,但事实再一次让米莉亚感觉到了自己的天真。 「lancer不会失败吧?」 忽然米莉亚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并且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直停留。 【喂,master。】 lancer的声音突然在米莉亚的脑海里炸响打断了少女无根据的联想。米莉亚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在她的眼中lancer仍然还在被动地抵抗着攻击,但是在又一次的交铮中lancer转过头对少女眨了一下眼睛。 毫无疑问,lancer此时仍有着余裕。 【master,敌人有点问题】 再一次的,厄尔克斯的声音通过因果线传入米莉亚的脑海中,停顿了片刻,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带着几分迟疑似乎是在询问米莉亚的意见。 【时机太巧了,对方似乎并不想要杀掉我们】 是的,时机太巧了。如果对方想的话完全可以在厄尔克斯离米莉亚较远的时候下手,而不是等厄尔克斯到来的时候故意攻击……对方的这一举动让厄尔克斯想到了caster前段时间的使魔群。 其实厄尔克斯也怀疑过这就是caster的另一种使魔,不过比起这种可能,果然还是前一种概率更大一些。 或者说 【master,在我探索房间的时候你究竟干了什么?】 摆弄了半天都没能学会如何借助因果线与servant交流的米莉亚听到了lancer的命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被别人牵着走。 “我重新取得了工房的控制权。” 【试着把它终止】 但是现在显然并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她强忍着心里的不爽十分听话地断开了刚建立不久的魔力同调。 米莉亚只感觉周围的一切又变得陌生起来,此时一阵阵眩晕感传来让她差点直接坐倒在地。 阵地在刚刚的几分钟里一直在抽取着她的魔力,仿佛是在补给着什么一样。 就在米莉亚断开魔力联系的同一时间里,lancer这边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尽管黑暗并没有褪去但是厄尔克斯可以感觉得到敌人确实停止了运转。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但他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干扰认知的结界以及……” 陌生的servant。 剩下半句话厄尔克斯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定对方具体的位置。 “啊啦,caster的小玩具被发现了吗?” 在厄尔克斯出声的同时,周围的环境就渐渐恢复了正常。 lancer立刻后撤几步将米莉亚护在身后,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与自己相同层次的敌人,根据圣杯反馈的信息来看,保护master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 “不必紧张,让我想想算了,总之我不是敌人。” 女人愉快地说着,从落地窗口里走进了房间中……那的确是走了进来,因为她根本就无视了落地窗的玻璃,直接靠从者的身体撞破。 lancer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米莉亚,又回想起了对方今天节约的理念方针,抢在米莉亚之前说道:“喂,你明明可以灵体化走进来的吧?” 在米莉亚的身后,米莉亚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servant,似乎对于对方的举动有些意外。 “你说灵体化哈哈哈,我刚刚忘记了话说这玻璃很贵吗?希望我的御主可以赔得起吧?”女人这么说着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抱歉的动作。 听到对方的回答厄尔克斯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又是一个他不怎么擅长应付的类型。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扭过头看了一眼从自己身后走出的少女,米莉亚大小姐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还是挺好相处的。 “那么不知名的servant,你到访的理由又是什么。”lancer斜着眼睛看着被女人挡在身后的黑色人形物体,又扫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勾索,语气上忍不住带上一丝嘲讽:“我看你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友好。” 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和caster结盟从武器上看不出来对方的职阶,或许可以先假定为rider。 有着健康小麦色皮肤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上小声嘟哝着,在厄尔克斯正在脑中猜测的时候,她又一次地开口:“我的master说他想见见你们,所以让我来叫你们过去。” “让我们过去?这就是你攻击我的servant的理由。”十分自然地米莉亚大小姐在此时接过了谈话的权力,她可以看得出来自家的servant并不是一个会谈判的家伙。 “攻击你们的不是caster的使魔吗……”女人这么说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小声说道:“我顶多只是提供了一些帮助……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对吧?” 米莉亚眯了眯眼睛,她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对方的直言不讳让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于是她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么caster和你的御主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约定决战地点的话在这里就可以了。” 厄尔克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御主,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心情不好导致她也没有多少耐心,但此时米莉亚大小姐的谈判水平也就和厄尔克斯差不多。 “唔,十分抱歉……我们和caster并没有结盟,对使魔进行加护也是我临时起义,和我的御主并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 这也幸亏女性servant也是个脾气不错的家伙,并没有当场翻脸还十分诚恳地道了歉。 “我无法相信你。”米莉亚十分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令一边旁听的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手中的标枪也稍微握紧了一些。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自己的站位,以确保可以在异变发生的第一时间挡在米莉亚的前面。 ————————————————————- 看样子这一卷确实吸引不了什么人,不过没有这一卷故事很难发展下去。 第十五章黄金树的余裕 黄金树,或者说是尤格多米雷亚在最近几年对于圣杯异常的执着。 而戈尔德就是尤格多米雷亚派来参加此次伪圣杯战争的执行人员。二十岁刚刚出头的他在魔道上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再配上他不错的相貌,他在时计塔中也是有一定名气的。 比起艾琳这个私自行动的魔术师,戈尔德能参加这场仪式是经过了时计塔的批准,甚至还拿到了圣遗物方面的支援。只是他召唤出来的从者有些不适合他。 穿着宽大汗杉的戈尔德轻轻摇晃着高脚酒,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有着一定参赛经验的他在来到奥尔比亚的第一时间就去了教会,但本应在里面的圣堂神父却不知所踪,从长桌上的灰尘来看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无人造访了。 “真是大胆,居然敢袭击公立地带。” 戈尔德眯起眼睛,空出来的那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泪痣。 他不是傻子,能有时间而且有动机做出这样事情的人除了caster之外估计没有第二名servant了。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米莉亚·基内什尔。” 男人微微坐直身体,这次的仪式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估且还有着余裕可以翻阅时计塔提供的资料,同为时计塔参赛者的另两位御主就是他要联合的对象。 不过到最后 戈尔德嘴角上扬,将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他的servant虽然性格不靠谱,但是身为兵器的资质却是十足的。强大的实力给了戈尔德充足的信心。 【master,你指定的目标拒绝了你的提案】 rider的声音传入戈尔德的脑海中,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戈尔德就脱口而出,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servant并不在这里,于是他又借由因果线传达了同样的问题。 【我并没有向他们透露master你的身份】 这个回答令戈尔德挑了挑眉毛,直觉告诉他rider绝对有所隐瞒。 〖说实话,我讨厌不诚实的工具〗 他与rider合不来,因为自己的从者很少对自己坦诚相待。 【其实是我稍微开了一点玩笑,似乎把她惹怒了】 rider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回答却出乎了戈尔德的意料,他立刻就将手中的酒杯丢在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虽然他并没有和米莉亚保持良好关系的打算,但是在还没合作的现在自己的servant就已经将对方逼成了黄名。 米莉亚和另一名时计塔的参赛人员索伦森是师生关系,虽然这个师生关系在戈尔德看来只是一个名份,但凭借这个名份索伦森或多或少也会偏向于自己的学生,这样一来反倒是戈尔德自己被孤立了。 他伸出手去抓放在桌上的水果,但又想到自己这些天正在持续增长的体重,他的手僵了一下又缓缓缩了回来。 【master?】 rider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小心,似乎是在确认自己御主的状态。 〖不论怎样,你反正把米莉亚·基内什尔带过来见我〗 戈尔德的语气带上了命令的口吻,完全顾及自己从者的情绪。 【还是有点难的这次是实话。对方提议的是去一个中立地带进行商谈】 中立地带? 戈尔德一愣,他的目光环视四周,心情顿时就明朗了起来。 〖把她带到教堂,不要告诉他我本来就在教堂〗 下完这条指令,戈尔德满意地坐了下来,他必须要在对方到来前的这段时间里好好清理一下教堂才行。 【知道了,master】 rider轻叹了一口气,中断了与自己御主的这次谈话。 “我的master同意了你们的要求,他选定的地点是教会。”rider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身前的两人,女人双手抱胸,清凉的装扮让米莉亚大小姐的目光一凝,然后低下头注视自己的脚尖。 厄尔克斯假装没有看到自己御主的动作,她今天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值,最近还是不要说些刺激性的话。 “那么陌生的servant” “我是rider。”女人毫不在意地透露了自己的情报,毕竟这些在她看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又不是知道了名字就可以获得胜利……如果不是自己的御主反复强调,rider甚至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 “rider,你的御主是尤格多米雷亚的魔术师对吧?” 就在刚刚,rider向他们说了她御主的身份,尽管厄尔克斯不知道,但米莉亚却是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大小姐会同意见面。 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御主,米莉亚大小姐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接着说下去。 “没错啊,据他所说是一个大家族,他们的家主似乎有可能进阶为那什么冠位?具体的东西我也不懂,不过总之就是能给你们许多好处。” 真是直率的人 厄尔克斯腹诽了一句,在他身边的米莉亚却是忍不住冷笑出声,大小姐双臂抱胸但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是刚好赶上了魔术师稀缺的时间罢了。” 她十分看不起尤格多米雷亚的族长达尼克,对方真实的魔术造诣不过是色位罢了……而且还是借助了她基内什尔家族衰落的空档。 “总之我的任务是完成了。”rider倒也不去争辩,她笑眯眯地让开半个身位,露出了身后的黑色人型物体:“这个东西不介意我直接处理掉吧?” 厄尔克斯在看清尸生人面孔的时候瞳孔一缩,踏前一步挡在米莉亚的身前:“你处理吧,我会保护好我的御主的。” 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厄尔克斯的面色不变,不断调整身位不让米莉亚看清尸生人的脸。 高温袭卷,尸生人被灼热的火焰直接吞没,只留下了满地的死灰。 “走吧,去教堂喽!” rider转过身,对着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rider的实力比厄尔克斯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但是对方的举动却在厄尔克斯眼中构不成下马威。 或许这也是米莉亚大小姐会考虑与rider结盟的原因之一,真到了内斗的时候至少她不会吃亏。 厄尔克斯可以感受到,rider身上散溢出来的属于神的味道。 第十六章名利JPG. 在rider离开后的两个小时,米莉亚才重新将阵地的术式修复。忙了半个晚上的她此时并没有休息的打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在干什么。” 米莉亚的眼睛斜扫了一眼不紧不慢跟在她身边的厄尔克斯,在对方看过来之前迅速地收回视线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厄尔克斯并没有在意米莉亚的小动作,现在少女需要通过一些其他途径转移注意力,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如果她一言不发那么厄尔克斯反而还要担心她会被情绪压垮。 这么说着,厄尔克斯照顾着少女的面子将书的封面翻了出来。 米莉亚快速地扫了一眼,不错的目力让她十分轻松地看到了书名——是叔父带过来的书,当奥尼尔叔父知道了她要召唤的从者是厄尔克斯后就坚持带了这本书,说是可以更好地了解自己的servant。 尽管米莉亚小姐一直到今天也没有看过。 这大概是lancer趁她正在修复术式时找到的。 “我知道了。” 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米莉亚并没有深究的打算,能得到回答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意外的事情了。出于少女的直觉,米莉亚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从者对自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隔阂感。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少女垂下眼睑,她的余光一直放在自己手背处的令咒上,她拥有强制命令的手段,这点隔阂并不会对获得最终胜利拥有什么影响。 “master,如果困了的话我们可以乘车前往。”厄尔克斯看着突然垂下眼睑的米莉亚,半是认真地建议道:“毕竟熬夜的话可是影响女孩子的容貌。” 米莉亚猛地睁大了眼睛,平时没什么情绪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嫌弃,她张了张嘴想说出什么,但最终碍于词汇量并没有说出口。 “我也很意外我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迎着米莉亚大小姐的视线,厄尔克斯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书转向自己的御主:“或许这就是二次创作的魅力所在。” 米莉亚冷着脸拿走厄尔克斯手中的书,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servant刚刚所说话的出处。 然后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厄尔克斯,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句话你真的对阿塔兰忒说过?” “怎么可能。”厄尔克斯轻笑着摇头,他的目光投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教堂:“那样我肯定会被她嘲讽一个星期。” “哦。”米莉亚将书翻到封面,记住了作者的名字,并将对方划入了不可信的一类人当中,以后若是查资料可以直接忽视掉他的文献。 不过莎士比亚听叔父提到过,他似乎还挺推崇莎士比亚的。 将书递还给厄尔克斯,米莉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皱起眉头用古怪的目光看着lancer:“你看自己的传记,就是为了找这些东西?” “偶尔看看后人对于我的评价还是挺有趣的。”厄尔克斯将书收了起来,即将到达会面地点的紧迫感让他失去了继续看书的余裕。 「希望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可以看完」 心里这么想着厄尔克斯嘴上却继续说着:“况且这个身体里或多或少掺杂了后人对我的理解,相比起最初的我变化了不少。” “最初的lancer?” 米莉亚的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她保持着和厄尔克斯相同的步率靠近了自己的servant。米莉亚大小姐仰起耐看的小脸,平静的眼睛直视着厄尔克斯。 “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初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毕竟我的认知也有可能受到了干扰。”犹豫了片刻厄尔克斯将书重新拿了出来,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那个master,能否帮我拿一下。”厄尔克斯脸上露出讪笑:“毕竟放在我身上容易被战斗波及到。” 米莉亚下意识地接过了书,见此厄尔克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而他的异状也立刻被米莉亚大小姐捕捉到了。 “你怎么了?” 今夜的米莉亚话有些多了,和她进行过两天相处的厄尔克斯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拒绝的。” 这是他的御主给他的第一感觉,但是自从据点遇袭后,对方都显得有些太过听话,甚至连会面的事情都向他确认后再同意的。 未免有些依靠过头了吧?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骗的。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米莉亚轻哼一声,单手夹起手快走几步来到了一盏路灯下,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米莉亚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夜色下的教堂了。 相比起白天的时候,此时的教堂显得有些阴森和诡异,时不时刮来的风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伸出一只手,厄尔克斯将准备走过去的米莉亚拦在了身后。此时他脸上的轻松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了面对敌人时的肃穆。 少女皱起眉头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在那之前淡金色的光点就在距两人十步左右的地方汇集,构建出了人类的身形。 “比我想的要晚上许多啊。”rider略显跳脱的声音打破了周围沉闷的氛围。女人十分自来熟地靠近:“害得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啊……” “停下,rider。”厄尔克斯的声音阻止了rider继续前进的动作,他的眼睛牢牢盯着rider移动的轨迹:“否则我将视情况采取行动。” 虽然正面对决拥有神性的rider遇上对神兵器,胜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现在厄尔克斯身边可是还有一个优先级更高的目标。对方处理管家尸生人时的火焰,厄尔克斯一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同样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敌人。 “嘛嘛!不要紧张。”rider勾起了嘴角,似乎十分享受lancer此时的状态,不过御主的命令让她必须停止这种小玩笑:“我的御主就在教堂里等你们。” 厄尔克斯扫了一眼被自己护在身后的米莉亚,见对方并没有说话的意向后才继续开口:“那麻烦你带路了。” 他不会将自己御主的后背直接交给rider的。 “我知道我知道,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叫要尽地主之谊对吧?”出乎厄尔克斯预料的,rider并没有说什么就走在了前面。 看了一眼rider远去的背影,厄尔克斯又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身后,米莉亚悄悄拉了拉厄尔克斯的胳膊,在lancer看去时大小姐用嘴型说道: “这里有古怪。” ————————————————- rider的身份卡暂时不会出来,大家可以猜一猜:神性、玩笑和火焰。 第十七章会谈 “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没来由的,米莉亚在进入教堂前对厄尔克斯说了这句话。 “当然。”没有任何迟疑的厄尔克斯回应了米莉亚的问题,随后他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御主:“master,你是有什么吩咐吗?” “不,走吧。”少女说出这句话,背着双手只给厄尔克斯留下一个背影率先走向教堂。 厄尔克斯的目光在米莉亚手臂上三道红色抓痕上停留片刻,随后假装不在意地跟上了少女的脚步。 “你很关心你的master嘛!” 在厄尔克斯身边,出来迎接的rider十分自来熟地探出了自己的脑袋:“你的御主也很依赖你……真好啊,不像我的御主,只会让我东奔西跑的。” 厄尔克斯扫了一眼rider,并没有接过她的话头。他并不喜欢和不怎么熟悉的人说话。 但是rider并不准备放过难得的话友。她继续跟在厄尔克斯的身后,她的兴致完全没有因为厄尔克斯的冷淡而减少。 午夜的教堂在几盏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完全看不出任何神圣的气息。 厄尔克斯沉默地跟在米莉亚大小姐的身后,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清香。 厄尔克斯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女性——甚至包括阿塔兰忒在内,都会有体香。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米莉亚要多此一举问出那一句话,按照后人对自己的印象之一,似乎就是神的敌人。 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厄尔克斯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但是走在他身前的米莉亚却是十分不满地回过了头。 “lancer,你在笑什么?” “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厄尔克斯及时停下了脚步,防止自己撞到走在自己身前的少女。 “接下来请保持警惕。” 抬起手米莉亚用手中的书指着lancer,她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后就将这件事翻了过去,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没有精力去追究自己从者的无礼,少女在简单交代了这句话后走入了敞开的教堂大门。 教堂内部的光线同样并不明亮,还不等米莉亚适应光线她就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基内什尔家主的话很有道理,因为接下来的确需要保持警惕才行。” 男人的声音从教堂后传来,眯起眼睛借着低暗的灯光米莉亚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身形,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男人。 男人见到了米莉亚以及跟在他身边的从者,他缓步上前对着少女微微点头:“我是戈尔德·尤克多米雷亚,本次时计塔的执行人员之一,同时也是尤格多米雷亚家族的代表。” 米莉亚大小姐对着自称为戈尔德的男人点了点头以示回礼,但厄尔克斯从少女的表情上眀显看出了她的不关心。 “尤格多米雷亚氏,不知道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厄尔克斯主动接过话头,他按照圣杯传输的知识,以尽可能完善的礼节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但由于太过刻意反而让人听得有些怪异。 “我在和你的御主说话!”戈尔德皱起眉头,对着自己的从者低喝一声:“rider,不是让你和他一起在外面等着的吗?” 有着小麦色皮肤的高挑女人对着戈尔德耸了耸肩,然后她扭过头对着厄尔克斯吐了吐舌头。 “抱歉抱歉。master。我忘了。” “请见谅,不过也请你体谅一下我家御主的心情。”厄尔克斯的嘴角抽了抽,他倒不会因为这些细节而生气。他看了一眼身体绷直的米莉亚,补充说道:“毕竟今天晚上我的master还受到了袭击,这让我必须要警惕起来。” “基内什尔家主,请你管理好你的从者,否则接下来的谈话会很难进行下去。”戈尔德没有去理会lancer,他的目光直接投向自己身前的米莉亚小姐。 “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结束谈话吧。”米莉亚抬眼看着戈尔德,然后迅速收回了视线:“我不想和袭击公立地带的人独处一室。” 戈尔德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他啃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人了。”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迅速将手背在了身后:“外面的术式的确是我布置的,但那只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 米莉亚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微微侧过头去看了一眼lancer,她刚刚所说的话完全就是按照lancer的意志,借由因果线传达。而厄尔克斯也对着少女露出一些微笑。 不得不说,今天晚上的米莉亚小姐是真的好使唤。但总是这样可是要吃亏的啊,master! 在米莉亚收回视线之后,厄尔克斯又深深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少女,然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推测没有错:教堂的确受到过袭击,但袭击者当然不可能是戈尔德——这一点从教堂前的受袭程度就可以看出,这种必修课程喀戎老师也是十分重视的。 但是戈尔德也并非如他所说的那么无辜,至少对方绝对并不是刚到那么简单。毕竟教堂内的灰尘太过浓厚,就仿佛是某人特意去宣扬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活动了】一样。 真是弄巧成拙。 厄尔克斯默默评价着面前的男人。 不,当然也有可能是特意而为之。在圣杯战争中无论怎样去高估敌人都不为过。 而在厄尔克斯打量戈尔德的同时,此时戈尔德也刚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反应。本来想依靠信息差来压制基内什尔一筹,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占据有利条件。结果不曾想自己的优势还未建立起来就被瓦解。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向上面反应了,估计圣堂会派代行者过来了解情况。” 戈尔德冷哼一声,有些气愤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代行者啊”米莉亚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她不由的想起了艾琳。 不知道对方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想,接下来应该可以继续商议结盟的事项了。” 第十八章塔喵,家危!速归! “真是的,明明之前什么都不做却总会被人当作英雄,而到了真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人自嘲的声音充斥了黑暗的视野。恍惚间,少女似乎看到了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到。 黑暗正在缓慢退去,意识再一次回归。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颠簸的感觉告诉米莉亚自己此时应该在某人的背上。 肩膀太硬了,真是一点都不舒服。 这是少女醒来时的第一反应。随后她便听到了自己从者的声音。 “master,你醒了?” 厄尔克斯的声音很轻,透露着一丝淡淡的关心。 “嗯,没有搭车吗?”米莉亚抿了抿唇,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天色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抱歉啊,master。”厄尔克斯假装没有听出米莉亚问题中的漏洞,他微微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我还不具备搭车这项高级技能。” 与戈尔德的商谈以还算不错的结果告终,而米莉亚大小姐也因为疲倦而睡去——尽管厄尔克斯已经尽量避免汲取少女的魔力,但是少女的消耗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果然能当上caster的就没一个善茬。 米莉亚见厄尔克斯不再吱声,她有些疲惫的将头枕在自己servant的肩膀上,她倒不怎么在意男女有别——毕竟在米莉亚大小姐看来厄尔克斯还称不上是男性,对方和自己用来代步的使魔并没有任何区别。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厄尔克斯的身上没有任何温度传来,与夜色相同的寒冷通过少女的脸颊快速带走了她的温度。 “真冷啊。” 少女忍不住轻哈一口气,只有在将族长使命完成的现在,她才有时间去消化今天发生的事情,她脸上的神色渐渐暗淡了下来:现在她已经无路可退了,除了赢下这次圣杯战争。 厄尔克斯的脚步顿了顿,他微微偏过头斜看了一眼自己背上神情低落的少女,直到此时厄尔克斯才可以将米莉亚与她分开。 “master,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前先忍耐着吧。” 厄尔克斯加速了自身魔力的恢复,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自以为是的劝慰:“我会听从你的命令行事。” “嗯。” 说起来今天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被lancer支配。 回过神来的米莉亚这么想着,忍不住生出了一些懊恼,她缓缓回忆着晚上的得失,在确定自己servant的决策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不由得,少女对lancer升起了一丝好奇。再怎么压抑自己,她终究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 “奇怪的人啊……不只有一个这么评价过我。”听到了米莉亚的低语,厄尔克斯轻笑一声,此时他们离阵地已经不算太远了。 “是吗……”勉强打起精神,米莉亚此时也难得来了兴致。她借助着强制清醒魔术,抬起头看了一眼lancer。 “所以说lancer,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吗?” 米莉亚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她有这个预感,如果自己在别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厄尔克斯一定不会回答。 “master,你今晚的话挺多的,有点破坏我对你的印象了。”厄尔克斯间接地表达出了【他觉得少女很烦】的观点。 “嗯。” 于是米莉亚就不说话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那样才可以显示出族长的气质。 “嘛,也没什么啦。”厄尔克斯偏过了头,大概是米莉亚的错觉,她感觉厄尔克斯的耳尖似乎有些发红:“只是我的个人偏见而已。” 米莉亚一言不发,仿佛睡着了一样。 “我觉的你像是我认识的某个人不,应该说是某个神。”厄尔克斯看了一眼背后低垂着头的少女,轻轻将她提了提:“我以前还挺喜欢她的当然不可能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不过master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和她混为一谈的。” 米莉亚缓缓靠在了厄尔克斯的后背上,这一次她真的感觉到了睡意。 “好暖和。” 少女发出了仿佛梦呓般的呢喃。 “大概是错觉吧……快冻死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厄尔克斯又背着米莉亚转过一个弯道,他毫不在意自身魔力的迅速消耗。 真的是有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蠢暴了。明明没有这个必要却非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一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这个时间点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厄尔克斯看向自己面前身着制服的几名警察。而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厄尔克斯。 「幸好晩上换上了现代的服饰」 厄尔克斯这么想着松了一口气,同时忍不住打量自己身上的米莉亚小姐。 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怕麻烦才选择这个时候睡觉的吧? “我问你话呢!” 问话的警察扫了一眼厄尔克斯背后的人,在看清楚是一名少女后,男人脸上的警惕更加明显,又见到厄尔克斯半天吱不出声来,他的手也忍不住向腰间握去。 真是的—— “抱歉,她是我的妹妹,我们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去租住的旅店休息医生说我的妹妹需要静养。” 两人都是罕见的银色头发,因此假扮成兄妹倒也是没有什么违和感,至于说米莉亚大小姐有病…… 过度使用魔力而导致的身体疲惫,让少女的脸色称不上好看,在微弱的朝阳下显现出了一抹不健康的苍白。 “医院?有证明吗?” 对方皱起了眉头,并没有打算放行。对于他来说面前的这小子和他现在搜捕的连环杀人犯有太多共同点。 “有,不过我现在并不方便拿,就在我上衣的口袋里。” 厄尔克斯轻叹一口气,他当然没有,别说医院的证明,他连护照都没有,现在他在奥尔比亚甚至可以算是非法入境。 所以说了这么多,结果现在只能强硬突围几个普通人当然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必须要在尽可能不伤到对方的同时快速突围,防止引发更多的麻烦。 “呜。” 正当厄尔克斯正在思考的时候,米莉亚发出了一声低吟。然后少女从厄尔克斯的肩上抬起脑袋。 “发生什么事了吗,哥哥?” 听到了这一声哥哥,厄尔克斯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第十九章死之礼 奥尔比亚这几天的夜晚并不太平。 具体开始的时间已经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前天,但是一直到今天晚上为止,奥尔比亚已经出现了五位受害者,无一例外,全是年轻的女性。 就在米莉亚正在应付警察的同时,距少女不远的另一个街区中,头戴礼帽的男人双手插兜,以极其不优雅地姿势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街头闲逛。 明明已经戒严了的街道上只留下他一个孤寂的身影。 “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应该赞叹时代的进步吗?” 他完全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那些仅仅只是普通人的警察根本无法"看"到他,这是他身为assissian的底气,即使他生前并没有任何隐藏伪装的经历,但是对于被圣杯赋予暗杀者职阶的他来说,潜行已经成了身体本能的习惯。 “不过死了那么多人,被发现也是难免的事情。”assissian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可以动手的目标,他的呼吸不由的粗重了起来。伸出舌头,男人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assissian的目光转向了已经熄灯的民宅。 那么要入室做正事吗? assissian的食指轻轻抚摸着自己夹在手指间美工刀,为了保持住他在master眼中的形象他已经忍耐了一天,现在让他放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啊啊,干脆杀掉一个警察算了——你说对吧……夫人?” 有些神经质的,他望向了自己身边空荡荡的街道,然后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扯下了自己的帽子,口中喃喃自语着:“啊啊啊,忘记了你并不在我的身边。” “不能再拖下去了,小艾琳估计已经快起床了。”某一时刻,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assissian将礼帽扣回自己的头上,他的脸上露出了优雅平静的笑容。男人拍了拍手,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极为刺耳。 伴随着assissian这一动作,一道行动迟缓的身影渐渐向着他靠近过来。 “去帮我带个人过来,我要女性今天晚上只要一个就够了。” assissian斜眼看着自己身后的少妇,对方苍白的脸上显露出的是空洞的表情,或许是因为assissian的恶趣味,少妇手中握着的那柄水果刀正是assissian杀死对方丈夫的那把。 “非常听话。”assissian注意到了少妇的小动作,他摸了摸对方冰冷的脑袋,男人的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红晕:“真是太美了。”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变得冷了起来,男人保持着面上的微笑问道:“你没有用这把刀给我的小艾琳切菜吧?” 见到女人没有回答,assissian的脸冷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手中的美工刀割开了女人裸露在外的脖子。他的力气控制的很好,并没有将对方的头整个切下来——在从者力度的加持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伤口中并没有任何血液留出。 “啊哈,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assissian对着女人笑了笑,然后就不再去理会对方,他挥了挥手,将这具女人的身体打发走。 空旷的街道上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那个令人生厌的archer已经离开,也不妄assissian像小丑般表演了半天。 仅仅凭借着那种半吊子的潜行技巧,archer或许可以躲过其他从者的探查,但这显然对assissian是没有效果的。 若不是现在assissian还没有将自己的【旅店】搭设成功,他不会放任archer就这么轻松地离开。 “希望archer的御主是一个女人吧,那样手感会好一些。”assissian低下头,用手中的美工刀修剪着自己略有些尖锐的指甲。 “快点到来吧,我的【夫人】,艾琳” assissian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小刀,血液顺着他的手掌流出,刺痛感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天快亮了——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再不快点他的master就要起床了。 到时候没有缓解压力的他对上自己的御主不是就只有杀了她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御主,开朗而又善良的小侦探,在见到对方的间assissian福尔摩斯就已经为她所倾心。 他又怎么忍心骗少女呢? 他不会去欺骗任何人,他就是在福尔摩斯。在这座被诅咒的城市中,能够回应艾琳召唤的福尔摩斯也只有他一个罢了。 亨利·霍华德·福尔摩斯——或者称他为美国的开膛手杰克更为贴切一些。 必须要快点结束今天晚上的狩猎了。 迎着朝阳,assissian这么想着。 于是他解除了自己的【隐藏】。 周围的光线似乎明亮了一些,但在朝阳下的照耀下并不显眼。但是assissian这一举动却立刻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比如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某位警官。 “那边的男人,还没到戒严取消的时间!” assissian两只手低垂着,仿佛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的脸色平和,仿佛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上班族。 “我说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男性警官对他的态度有些恼火,他快走几步向着assissian逼近,但是他的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他停在了原地。 “你” 他注意到了面前男人手上的美工刀,以及上面正缓缓滴落的红色血迹。 “快——” 并没有等对方发出声音,assissian快走几步上前来到警官的身边,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一只手堵住了男人的嘴,同时美工刀刺进了对方的脖子。 “多谢款待。” 刀割破了气管,assissian扶住还没断气的警官,让他慢慢倒在地上。 自始至终,这里短暂的搏斗都没有引起第三方的关注,而assissian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平和的微笑。 他把刀从警官的脖子中抽出,又轻轻在对方身上擦拭了一下。assissian脱下礼帽装模作样地对着尸体行了一个脱帽礼,然后将礼帽轻轻盖在尸体的脸上。 帽子已经不能要了。礼帽这并不是是assissian的礼装,而是他为了使自己更加符合艾琳所期望——那位英国绅士形象而购买的样子货。 “接下来” assissian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杀人魔博物馆,他的嘴角上扬。 “不,该回去了。” 真名判明Assissian class:暗杀者(assissian) name:亨利·霍华德·福尔摩斯 base: 筋力:e 魔力:d 敏捷:b 幸运:ex 耐久:c 宝具:d+~c 属性:混乱·邪恶 【固有技能】 气息遮断:d 阵地做成:c 煽动者:c 【保有技能】 鲜血的狂乱:d 杀人艺术:c 死之礼:b 【宝具】 无可逃脱·死之间 注:相比起assissian,亨利·霍华德·福尔摩斯其实更像是caster,但是由于其生前并没有这方面的加成,霍华德能够适应的职阶也只有assissian。 第二十章或许,另一个结局……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如果你听我的话杀了那头魔物,或许就不会有落到这个下场。” 女神这么说着,但是没有人可以回答。 银发的女神皱了皱眉头,她的目光扫过在面前的男人。他的手脚被拴住,半透明的身体也标志着对方此时的状态。这里是冥府,当然不可能存在活人。 “真是愚蠢!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仿佛闹脾气的少女般,原本端庄优雅的女神突然开口大骂起来,淡金色的神力与混蚀的冥府显得格格不入。她伸出一只手指轻触在被拴在冥火之上的灵魂上。 “现在你应该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是过来嘲笑我的吗,雅典娜大人。”男人,或者说是厄尔克斯的灵魂发出了声音。失去了身体的它并没有因为冥府业火的折磨而声音沙哑,熟悉的声音让雅典娜不由的有些失神。 “如果我是来嘲笑你的,那么我就不会让你开口说话。”银发的女神雅典娜轻哼一声,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极为强烈的不满:“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沉默,迎接雅典娜的是良久的沉默。厄尔克斯并没有回答女神的问题,这不由让雅典娜有些惊讶。 “或许很重要。” 良久,厄尔克斯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知道多少年的冥火灼烧,已经让他忘记了一些事情。 “这么说起来,雅典娜大人。这次来是宣告我的【消失】的吗?我可以察觉到,我的魂体已经快要崩溃了,或许在现在。” 厄尔克斯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冥火的威力还是挺不错的——难得的,厄尔克斯有了余裕想些别的事情。 “你快消失了,你的所做所为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这就是死亡,我对它不以为然。” 厄尔克斯这么评价着自己的末路。 “你没有后悔过吗?现在还是有机会的,风之子。” 风之子,那已经是很多年没有听过的称呼了。现在那些人更喜欢用【魔物】、【伪善者】来称呼自己——或许是出于诸神的恶趣味,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冥火试炼中,他获得了诸神的视野。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他早就知道了所谓人为何物,当立场不同时,曾经的英雄也会成为必须消灭的敌人。 这样小小的折磨除了开始的几次会有情绪波动等等,自己真的产生过那种东西吗? 厄尔克斯不确定了起来。似是看出了对方的迟疑,雅典娜开口说道:“我是来向你传达诸神最后的善意,永生或者彻底死亡。” “也就是说,像我这样弑神的魔物也可以成神了?” 他发出了低低地浅笑,英雄的堕落,这是诸神最喜欢看的戏码。 虽然厄尔克斯笑了出来,但是他的情绪还是没有任何波动。 弑神的英雄终将成神这简直就是最棒的戏码,他的胸膛里突然出现一股莫名的燥热,仿佛是要将他剩余的灵体全部灼烧殆尽。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了,应该是叫愤怒吧? “没关系吗?毕竟我的行为还是有损神的威严的。” 说不清楚那是对谁的感情,对雅典娜大人,对那些愚民,以及对自己的行为——其实对谁都差不多。厄尔克斯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身周的业火也前所未有地高涨了起来。 “这方面,你父亲会去解决的,而且还有我在” 雅典娜的声音带上了微不可查的颤抖,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那么要答应吗—— 厄尔克斯有些费力地抬眼看着智慧女神手中的碗,那里应该就是冥河之水。 “不。” 或许是由于某些莫名的情愫,连冥火也无法将其灼烧殆尽。甚至这个短促的“不”先于厄尔克斯的理智做出了反应。 不过片刻,厄尔克斯就回过神来。他又一次发出了低低的浅笑声。 “请让我再考虑一下,雅典娜大人。” 那之后的事情,已经有些看不清。或许就连记忆的主人也无法确认之后发生了什么。英雄究竟是成了自己的敌人,还是选择贯彻自己的信念,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因为,他的心早就死了。 少女睁开朦胧的双眼,她将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眼睛有些无神地四处张望。从窗外的光线来看此时已经完全天亮了。 “唔,现在是” “已经下午了,master。”自己从者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侧传来,米莉亚下意识地看了过去,lancer正坐在椅子上撑着双手看着她。 “要吃点东西吗?” 下午了吗……对了,奥尼尔叔父已经不在了 米莉亚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自己的脑海,她有些疲惫的从被子中钻了出来,然后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lancer。 “怎……怎么了,master?”厄尔克斯被米莉亚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将已经看完的书轻轻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lancer,你有看女孩子换衣服的习惯吗?”米莉亚用捧读的语气毫无情感波动地说出了这句话。 十分委婉向厄尔克斯表达了让他离开的指令,在确认lancer已经离开后,米莉亚大小姐反而不急着换衣服了。 她并不会在意在lancer面前换衣服,对她来说即使厄尔克斯的外表是男性,但那终究只是一个使魔 她又想到了厄尔克斯身体的温度——那是lancer自作主张地提高了身体的温度,从者是没有体温可言的! 米莉亚大小姐的脸红了红,她扯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但又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并不符合家主的威言。 “所以他究竟有没有接受啊……” 想起自己在梦中看到的景象,米莉亚不由得喃喃出声。lancer并没有骗她,智慧女神雅典娜,虽然有些看不清具体的容貌,但声音和她很像。 米莉亚的目光瞄向lancer遗落在椅子上的书——不,那本就是属于基内什尔的书。虽然根据lancer的说法,上面的内容大多是不符事实的文字—— ——稍微,有点好奇。 第二十一章这也在你的算计当中吗 米莉亚并不是那种注意打扮的女性,但她换衣服的时间还是让厄尔克斯有些无法理解。当厄尔克斯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御主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尽管没有那个必要,但是厄尔克斯却仍然开口问了一句:“master,已经准备好了吗?” 米莉亚大小姐对着lancer点了点头,少女今天难得没有穿着她那套一尘不变地礼装,她还十分稀奇地拎了一个小包。 “现在就去约定的地点吗?”像是征寻意见般,她对着厄尔克斯问道。 lancer今天晚上会和rider有一场“表演赛”——这是双方御主协商后的产物。厄尔克斯也多少有点理解米莉亚的意思了:已经暴露的从者只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会获得短暂的安宁。 “master,由你决定即可,我没有异议。” 米莉亚冲着厄尔克斯点了点头,她将自己散于耳边的发丝向后扰去,扎成了一个飒飒的马尾辫。 这是要出发的意思。 〖还是太过急躁了这么早去反而会引人怀疑〗 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少女继续开口说道:“我想去外面转转。” 他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迎接她的是米莉亚略显认真的眼神,似乎是准备等他说些什么。 “那么时间紧迫,请master掌握好时间。” 对于晚上的约战,厄尔克斯还是相当重视的,根据尤格多米雷亚御主的说法,伪圣杯战争已经完成了准备阶段,但是一连几天他都没有收集到发生超自然战斗之类的情报。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和他一样等待开战信号的从者并不在少数。 而今天晚上的战斗,或许就是本次圣杯战争开战的宣告。 当然,对于米莉亚大小姐来说,与故都伦敦相比,奥尔比亚这个东方的小城并没有什么让她特别感兴趣的地方。她只是想去找一本书而已。 像这样大白天的走在冬木新都的大街上对米莉亚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但因为在这之前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像这样凭借自己的喜好而非要白天出来,却是十分罕见的。 白天的街道完全没有夜晚那种四处充满妖气的感觉,比起昨天阴沉的天空,今日温暖的日光与清新的空气使人的心情变得异常舒畅。 “我说,master。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可是要安全许多。”厄尔克斯看向被米莉亚塞入自己手中的钱,这个扣门大小姐刚刚嘀咕着“不能让外人看基内什尔的笑话”一边让他拿钱去周边逛一逛。 master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或许是内衣的尺寸不符合成长的速度了……毕竟那样的尺寸的确需要厚积薄发一下——这样的事情如果让厄尔克斯一个外人知道未免也太难为少女了。 “不许乱想,只是换换心情而已。”米莉亚似乎是看出了lancer的心思,少女在lancer离开之前低声警告道:“这里可不是你那时候的希腊,不要乱来。” 对于lancer的提问,少女一脸不爽的回答道。倒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不是对lancer的固执有什么不满,只是类似于【今天这样毫无意义的行为,与米莉亚大小姐一贯坚持的方针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而自我恼火。 总之不管怎样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她也想完全地忘记了有关圣杯战争的事情,这是事实。 在少女心中,对于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意义产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但却占据了她整个大脑的全部思维,使她的精神变的苦闷,甚至有些窒息起来。 “不过master,即使是我,在危急时刻也会毫不犹豫地斩杀敌方御主而夺取胜利,换而言之,你真的做好直面危险的准备了吗?” 又一次的,厄尔克斯也不忘记对米莉亚发出这样的提醒,如果收到了肯定的答复,他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被你以这样心态对待的敌人还不忘称赞你的仁慈,这么一想对方还真有点可怜。”米莉亚的嘴角上扬,她抬起精致的小脸,和自己的从者四目相对:“应该说是整个希腊都有点可怜。” 今天少女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master,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厄尔克斯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话,随后他的话锋一转:“不过说得那么肯定,好象是你亲眼看见过一样。” 米莉亚对着lancer挥了挥手,并没有接过对方的话头,似乎是因为刚刚的对话耗尽了少女最后的耐心。 与servant签订契约的master中,有非常稀少的一部分能够以梦的形式经历英灵曾经的记忆。虽然不知道lancer知不知道这件事,总之米莉亚并不愿意提起今天早上所梦见的事情。应该没有人愿意被别人看穿自己记忆之中的事情,何况对于米莉亚来说她也不是故意想去看到这些回忆的。 抵达站前商业街的书店之后,lancer立刻对旁边的商店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看样子在米莉亚办完正经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暂时不用担心这位英雄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了。 不过—— 米莉亚眼睛扫向厄尔克斯看着的地方,是一个卖烟火的小店铺。这种产自东方的娱乐用品米莉亚也曾见过,不曾想竟会吸引lancer的注意力。 “那么,我先走了。” “嗯嗯。” 十分敷衍的回答,此时lancer一改之前不愿离开的忠诚样子。这不由让米莉亚大小姐生起一股怒火。 “总之,你愿意做什么都行,只是绝对不许走出这个商业街。就算是白天也绝对不能大意,万一我遭到袭击的话,你要能马上赶过来才行。” 明明之前还是对方让厄尔克斯离开的,但转之间就立刻换了口风。 但这是厄尔克斯第一次听到米莉亚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或许这是对方心情不错的体现。 于是lancer又一次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一次米莉亚大小姐走入了书店,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而lancer的目光在烟火上稍作停留后,选择了灵体化跟上了米莉亚的脚步。 但没过多久他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杂货店口。灵体化无法干涉现实,米莉亚给他的钱他无法带走。 这难道也在少女的算计当中吗? 第二十二章真香少女米莉亚 对于米莉亚来说就算真的找到了想要的书,她也没有买回来的打算。在书店里直接看完就足够了。 因为她想看的这本书如果被lancer知道的话,一定会被盘问原因的。所以少女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买回去——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奥尔比亚是一个生活节奏相当慢的地方,或许这也和这里发展的是旅游业为主有关。也许是因为这里外来居民太多的缘故吧,在书架中不只有观光导游手册和低俗的平装本,还有种类繁多的其他书籍。 虽然米莉亚并没有期待真的能够找到,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书。 但与预料相反,却很容易便发现了目标,少女立刻开始快速地浏览起书中的内容来。 手里一旦拿到书,便马上忘记了时间。这是米莉亚从未有过的体验,身为家主她的每一分钟都是精打细算好的。但对于书籍的阅读理解能力,她拥有自己不输给任何人的信心,这是学习贵族礼仪时留下的经验之谈。 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很快便随着她翻过的页面而被赶到意识之外了。少女现在阅读的这本书的内容称不上扣人心弦,但是米莉亚读的却很认真,她一页一页地翻着,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少女的好奇心,或者说是求知欲非常旺盛,即使最近几年因为组长继位的原因被强压下去,但是它仍未消失。而这旺盛的求知欲也是米莉亚魔术天赋的体现。 这本书的内容与奥尼尔叔父的那本书只有细微的不同——当然除了结局之外。 不知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米莉亚一直都沉醉于的阅读状态之中,直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响。 “喂,master。时间差不多了。” 仿佛掩耳盗铃般,米莉亚下意识将书藏于自己背后,然后立刻转身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少女的视线对上了lancer无可奈何的目光,她不由的有些窘迫。明明就在昨天或许是今天,才刚刚说过对lancer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 不过片刻,米莉亚的注意力便被lancer手中的物品所吸引。 对方单手拎着一个大到令人感到不安的纸袋,似乎对里面的东西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而厄尔克斯也似乎注意到了少女的视线,他迫不及待地当场打开给米莉亚看。 “这是名为烟火的器物,在我们那个时代只有借助神明的力量才可以实现在天空印上画面,没想到现在居然如此普遍。”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见到lancer买的东西比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最白痴的东西还要白痴,少女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rider的能力是使用火焰,你是打算让她帮你点燃吗?”似乎是心痛起自己的钱,米莉亚的语气中带上了一分气急败坏,厄尔克斯也不恼,微笑着偷瞄着米莉亚藏在背后的书名。 名为《厄洛克尔》(注1)的厚重书籍。从它的厚度就可以看出它的价格不菲,怪不得米莉亚要在这里看完。 不过—— “master,你还对希腊的历史感兴趣?”厄尔克斯有些意外,他换了一只手去拎烟火,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在书架上又找到了一本同样的书。 相比起莎士比亚那本只写了洋溢着赞美戏剧,这本书的内容对厄尔克斯来说显得就不是那么美好。 “冒昧地问一句,master。”厄尔克斯看向米莉亚大小姐,对方低着头一言不发:“你是在找关于我的事情吗?” 他看向因自己的话而羞恼的米莉亚,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相比起昨天的状态,毫无疑问少女今天已经精神了许多。不过想要彻底恢复估计还要一些时间才行。 “才才才不是呢!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看的是这本。” 出乎厄尔克斯预料的,米莉亚居然惊声尖叫了起来——或许这才是少女应有的状态。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呢。”根本无需米莉亚回复,厄尔克斯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和这种无法辨别真伪的记载相比,站在你面前的本人不是更加可靠么?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不就完了?” “啊啊!好,我问你我问你!” 米莉亚将书拍在厄尔克斯的身上,她难得表现出了一个十六岁少女应有的样子,不过米莉亚估计并不会因此而感谢厄尔克斯就是了。 ‘希望不会因为恼怒而让我自杀’ 忽的,厄尔克斯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而米莉亚却是自暴自弃了一样,彻底放弃了平时辛苦维持的成熟状态,她半带着羞恼叫到,从lancer手中抢过那本书后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页: 难怪无论是什么版本,【风之子】不会讨女人欢心这句话都是通用的,毕竟这应该就是事实了。 出于报复的心理,米莉亚直接向厄尔克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最后究竟有没有喝下冥河水。” “真是一如你性格般犀利的问题。”厄尔克斯摸着下巴将书摆正:“那么这本书应该就是记载了【我】喝下冥河水的部分了?” 米莉亚大小姐仰起小脸注视着厄尔克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在叔父的书中,厄尔克斯是作为人类的英雄死去的。 “我不知道。” 不出米莉亚所料,厄尔克斯拒绝了回答。这么看来,对方的确是 “这并非是拒绝回答,master。”厄尔克斯的眼神澄澈,他微微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米莉亚齐平:“我说过的吧,我的印象当中我有两个结局,或许两个都是假的,但两个都是真的也说不定。” 这么说着,lancer厄尔克斯突然直起身,而米莉亚也下意识地抬头仰视起厄尔克斯起来,这位褒贬参半的英雄露出了米莉亚从未见过的开朗笑容: “但是无论是人类的英雄,还是风之从神,那都已经成了过去,说不定他们当中还会羡慕着现在的我,因为比起他们,我可是确实地体会到了他们没有的东西。” 米莉亚盯着厄尔克斯愣愣出神,一直到lancer将话说完她才像是回过神来的样子。 “这种回答,根本称不上是回答。” 厄尔克斯将手覆在米莉亚的头上,突如其来的亲呢举动让米莉亚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于是厄尔克斯讪笑着退后了两步才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比起别人告诉你,你自己得出的结论要更为准确。” 语罢,厄尔克斯又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像天神一般,毕竟你现在可是随意掌握着我的命运。” “嗯。” 发出简短有力的一声,米莉亚不再言语。 空气沉默了下来,米莉亚直勾勾地盯着厄尔克斯,这让他有些心虚。 “怎怎么了,master?” “刚刚的我,必须忘掉!” ------------------------ 注1:模仿自阿喀琉斯的传记,即译为"虚伪的善人厄尔克斯"。 第二十三章人言猫语 天色已经渐渐泛黑,距离与rider约定的时间已经十分接近。但此时米莉亚却是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 “真没想到master你居然会买下这本书。” 厄尔克斯拎着袋子,不紧不慢地走在米莉亚的身边,而少女双手抱着暗褐色的大书放于胸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随意把钱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停顿了片刻,厄尔克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补充说道:“尽管我对你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通过余光,厄尔克斯可以看到米莉亚小小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然后对方抬起头瞪了一眼厄尔克斯。 “没关系的。” 没来由的,米莉亚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少女低着头,让厄尔克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什么?” 厄尔克斯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米莉亚,而在厄尔克斯看向米莉亚的瞬间,少女立刻抬起了头,迎着少女冰冷目光,厄尔克斯略微有些尴尬。 本来只是想帮少女调节一下心情,不过似乎做过火了。 不过见识到了少女的另一面,难免也会觉得有些新奇。 “这些花费用你的圣遗物足以换回。”出了书店米莉亚似乎又回到了假三无少女的状态,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尤格多米雷亚似乎对你的圣遗物很感兴趣,等仪式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他们。” “不,要交易的话尽量趁早。”厄尔克斯皱起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米莉亚:“毕竟你一个人去我担心你会吃亏抱歉,master,是我逾越了。” 看着突然陷入低气压的米莉亚小姐,厄尔克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又一次提醒了米莉亚,她的基内什尔家族现在仅剩下她一个族长了。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自己的servant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在意。 而此时厄尔克斯也已经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兴致。他的坏名声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他不怎么会说话引起的。 黄昏时分,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时,米莉亚一路都沉默不语。 街道上的一切很快便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夜晚的奥尔比亚又将变成圣杯战争的战场。米莉亚作为master之一,也不得不于自己的servant一起面对这残酷的战争。 而今夜的“表演赛”势必会引出一些好战分子的旁观甚至加入。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迟滞不前的仪式正式开场。 厄尔克斯几次开口想调节气氛,但最后都选择了放弃。相比起他人的宽慰,少女也更需要自己去恢复。 本以为沉默的气氛会一直持续到公园,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毫无征兆的恶寒突然传遍了米莉亚的全身。 全身的魔术回路都好似痉挛一样剧烈地疼痛起来。 当然,这种异常并不是因为米莉亚自身的原因而出现的。而是充满在周围空气之中的魔力产生了异常的混乱,使与其同调的魔术回路也陷入了异常。 所幸这种程度的回路异常对于已在典位的米莉亚的仅仅只是片刻的不适,在感受到了自己的异样后的瞬间少女下意识地回身看向lancer,而厄尔克斯此时也收起了轻松的笑容。 这种程度的魔力异常对于非人的servant来说仅仅只是传递迅息的信号而已。 此时站在一旁的厄尔克斯也表情严肃的望向前方。凭借servant的直觉,他能够判断出这种异常魔力的发动方向。 “master,有人捷足先登了。” 虽然厄尔克斯的话并没有说明白,但或许是因为米莉亚本人也有这方面的通病,少女几乎在瞬间就领会了厄尔克斯的意思。 “rider在和哪个servant战斗?” “master,我是lancer,不是archer。”厄尔克斯收起了脸上严肃的表情,他笑着走向米莉亚:“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是我也是看不见的。” 若不是rider有特有的神性气味,厄尔克斯甚至无法确定交战的双方中有一方是rider。 “你” 米莉亚看着越来越近的厄尔克斯,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你要干什么唔!” “抱歉,master。事态紧急。”没有理会米莉亚的挣扎,厄尔克斯直接将米莉亚拦腰抱起,然后抗在了肩膀上。 “你放手!” 所幸今天米莉亚大小姐穿的是裤子。 果然很麻烦 于是厄尔克斯十分顺从的把少女倒转了过来,在米莉亚大小姐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以轻柔的姿势将她放在了地上。 “你还真放手?” “毕竟令咒不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服从你的命令。” 这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现在受到袭击的rider虽然明面上是他们的盟友,但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如果rider遇到了不可力敌的敌人,厄尔克斯不介意帮一帮rider,但是现在他也乐意让rider多暴露一些情报。 现在厄尔克斯带着米莉亚赶过去,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抢一个不错的“观众席”而已。 “你刚刚只是没有准备好,毕竟你的身上很冷。”米莉亚扭过头,她扫了一眼厄尔克斯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少女的心思十分好懂——厄尔克斯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毕竟在lancer的记忆当中,阿塔兰忒也经常说一些类似的话,为了避免触怒那只大猫,他甚至都学会了翻译这类的“猫语”。 “那么,master。接下来请保持沉默。”厄尔克斯接过米莉亚手中的书,将它一齐放在自己手里的袋子中。他再一次将米莉亚抗在肩上。但少女却临时改变了姿势,缩在了厄尔克斯的怀中。 知道lancer所持有持能的她,已经可以猜到厄尔克斯要做什么了。尽管有魔力强化后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米莉亚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servant——也就是将厄尔克斯当成了自己的掩体。 “这里距离公园也不是很近。”米莉亚又一次小声地提醒自己的servant。 “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差点在赛跑中赢下‘全希腊最快的女猎人’的人。” 风暴,在此刻汇集。 番外:红色情人节(阿塔兰忒场合) 实在没有灵感,所以先写一篇番外找找感觉 ——————————————————-- 情人节,又称圣瓦伦丁节或圣华伦泰节,是一个关于爱、浪漫以及花、巧克力、贺卡的节日,女性通常会在这一天送出礼物用以表达爱意或友好,而最为著名的“情人节巧克力”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并逐渐成为情人节的唯一礼物。 盯—— 但是正如平安夜送苹果一样,“情人节巧克力”也是糖果厂商通过日复一日的宣传推广,硬生生制造出了展示友好的“义理巧克力”和代表告白的“本命巧克力”。 盯—— 随着这个意识的广泛流传,情人节时不送巧克力的家伙反而成了异类,这个规则不但适用于活人,现在居然连死去多年的人也受到了束缚。 盯——! “那个,阿塔兰忒。”厄尔克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看向冷着一张脸挡在自己房门前的少女。所幸厄尔克斯是一个人住,阿塔兰忒的举动不会影响到别的servant。 “什么事。” 虽然是在询问,但阿塔兰忒仍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墨绿色的瞳孔中倒印出了厄尔克斯的样子。 “那个没事。”厄尔克斯的嘴角抽了抽,他试探性地向后旁边走了两步,而阿塔兰忒也十分配合的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挡在厄尔克斯的面前。 根据厄尔克斯多年的经验,这个时候的阿塔兰忒需要安抚,否则这只大猫就会一直耗下去,直到受到安抚。 厄尔克斯叹了一口气,感觉到了生活的不易。他看向将头扭向别处似乎是在看风景的阿塔兰忒,厄尔克斯又觉得头疼起来——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安抚阿塔兰忒。 他怀中的巧克力成了他的催命符——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厄尔克斯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但是他没有准备巧克力。 这肯定会被阿塔兰忒误认为是已经将巧克力送出了吧! 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从者都像是直接进入了“情人节活动”版本,就只有厄尔克斯一个人被困在了上一个版本。 “那个,阿塔兰忒,我有些急事。” 十分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窘迫,如果是阿塔兰忒的话,一定可以理解的——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少女! “那你走就是了。”阿塔兰忒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没有让开,甚至还向前了一步。 厄尔克斯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如果离阿塔兰忒太近就怕对方闻到自己身上不该有的味道——这只是心理上的错觉,servant是没有所谓的气味的。 可恶,那个坑货女神,没事为什么送自己巧克力——本来还想着和别的“厄尔克斯”炫耀一下,结果现在居然被阿塔兰忒堵在了这里。 “突然想起来我的事似乎也并不是很着急。”archer职阶的厄尔克斯还处在十分年轻的时期,阿塔兰忒总舍不得对一个孩子下狠手吧? “不过阿塔兰忒,你是有什么事吗?看你十分紧张的样子。” “我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有些想吃甜食。”阿塔兰忒将头偏开,不去看面前的男人。 那你倒是去食堂啊! 厄尔克斯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这只大猫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不都是女性先送巧克力的吗? 拖延时间的计策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阿塔兰忒这时又将头转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厄尔克斯,少女张开嘴露出猫牙,对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想吃点甜的东西。” 虽然现在的最优解是将自己没有巧克力的事实向阿塔兰忒说明,但那样阿塔兰忒估计会很不开心 看着阿塔兰忒脸上几乎要洋溢出来的期待,厄尔克斯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松了松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 虽然这么做的话非常无耻—— “我这里刚好有巧克力。” “给我。”几乎在厄尔克斯说话的同时,阿塔兰忒便已经这两个字说出。少女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不容质疑。 于是厄尔克斯便将身上唯一的一份巧克力送出,在他的手与阿塔兰忒的手触碰的瞬间,阿塔兰忒能够感觉到男人的手似乎僵了一下。 “怎么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阿塔兰忒的话语中却透露着调侃。 “不,没什么。” 厄尔克斯心虚地错开了视线。在送出巧克力的瞬间厄尔克斯就已经后悔了: 送义理巧克力的话绝对会死的吧? “哦?” 阿塔兰忒的话语显得意味深长,少女特意拉长了语调将厄尔克斯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厄尔克斯可以看到在阿塔兰忒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久违的嘲讽笑容。 “英雄大人,你在这里的人缘也挺好的。” 虽然厄尔克斯很想纠正阿塔兰忒,像他们这样的家伙已经不是人了,所幸他并没有说出口。见到厄尔克斯没有说话,阿塔兰忒脸上的微笑更盛,少女并不着急拆巧克力的包装,她只是上下把玩首手中的巧克力。 “说吧。”阿塔兰忒突然向前凑来,厄尔克斯甚至可以闻到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阿塔兰忒的体香。 少女将嘴放在厄尔克斯的耳边,她的嘴唇开阖,轻声问道:“这个巧克力是谁送的?” 在问完这句话的瞬间,阿塔兰忒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此时的姿态太过暧昧,立刻拉开了与厄尔克斯之间的距离。少女的脸有些发红,但她还是强忍着这陌名的感觉紧盯着厄尔克斯。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是雅典娜大人我不好拒绝。” 厄尔克斯没有说出更深层的原因。 “不要收别人的巧克力即使是义理巧克力也不行!”阿塔兰忒将巧克力的包装粗暴的拆开,一点也不顾忌里面的巧克力。 片刻,她突然又抬头看向厄尔克斯:“别误会,我并不是想……只是……你既然对我表白了,那么便是我的猎物,即使我不接受,你也是我的!” 翻译过来就是“我吃醋了”的意思。 厄尔克斯看向低头拆包装的阿塔兰忒,盯着少女发红的耳尖。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真是一点都不坦率啊,厄尔克斯…… “呵呵……” 突然,阿塔兰忒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了?” 厄尔克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温柔。 “本命巧克力啊,你收了它,对吧?” 厄尔克斯立刻感觉到了不妙! 第二十四章地上猛兽空中岛 以慢生活闻名的水泥街区旁出现的,是充满绿木茂盛的场所——市中央公园。 作为新街区屈指可数的其中一个大型绿地。如果是在早上,还可以看到高楼大厦工作的员工们短暂的休息,在树荫底下紫烟缭绕的身影,但这时间普通,几乎都没有人影。 这里完全无人的情况并不多见。 在夜晚,有着倚偎在林木底下忍耐夜晚寒冷空气入睡的游民们。 为数不多的人的气息的真面目,就是他们。 然而,那时,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取而代之,只有两道相互对峙着的人影。 其中一道修长的形体,和夜晚带来的黑相称的身影。那是,有着成熟女性外表的——艳丽、柔美的女性身躯。 头部虽然被厚重的头巾覆盖,但覆盖身躯的黑衣紧贴着身体,清楚地显露井然有致的褐色躯体。年龄约在二十岁出头。 一眼看上去看起来像是充满年轻与饱满的躯体,但如果是将性命赌在刀刃上的武者看来,那甚至让人感觉到故意、充满女性魅力的肉体是为了战斗而锻炼出来的吧。 那个女人,是战士。 只是和这样美丽的女人战斗的却是让人心生恐惧的存在——用阴影这个来称呼那道黑色的身影绝对不为过,全身被腐朽的气息所笼罩,即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铠甲也无法掩饰从内部散发出来的死气。若不是对方还能行动的话,估计rider真的会把对方当作一套失窃的中世纪铠甲。 “完全找不到破绽啊……作为berserker也太耍赖了吧?”又一次被那道黑色所击退,rider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抱怨声。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是saber或者其他的servant吗?”rider抬起手中的奇特武器,而与此同时berserker前冲的姿态突然停下,野兽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束缚。 下一刻,白色的火焰照亮了黑暗的公园,而这时束缚住berserker的某物终于显露了出来——那是一根根极细的丝线,很难想象就是没些脆弱的东西限制住了berserker的行动。 但即便如此rider的脸上仍然没有得胜后的喜悦。不出她的预料,火焰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就被黑色所笼罩,然后暗红色的光芒渐渐取代了白色的火焰。 “aaaaaa!” 伤害是真正的猛兽一般,berserker的咆哮声伴随着他身上的红光同时出现。rider自嘲一笑,不等她有多余的动作缠绕着berserker的丝线如同真正的钓鱼线般根根断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berserker又一次来到了rider的近前,手中的大剑被这头猛兽当作棍棒一般抽打向rider,而rider只能勉强将武器架在自己的身前。 巨大的力道仅将rider击退了几步——这也是自然的,毕竟这也不是rider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但是如果你不是berserker的话,未免有些太过破格了。”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rider没有破解的方法,她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她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早在之前的战斗中,rider就发现了berserker的自愈能力远超普通的servant,甚至连她的火焰也无法灼伤祂。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原初的火焰! 要知道rider作为servant已经属于是破格召唤的类型,但即便如此,仅仅只是使用【人部分】的能力也无法与berserker匹敌。 那么只能使用真正的实力了——rider这么想着。 “我先问一下——虽然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回答的。”对一个野兽提问,这种事情估计也就只有rider这种人才做的出来:“那个红色的光是你的宝具吗?” berserker显然没有和rider闲聊的打算,祂又一次冲向了rider,手中的大剑这一次并没有大开大合地挥砍,一改之前的气势变为了刺击。 rider微微侧身,整个人钻入了berserker的怀中,同时rider手中的武器也顺利抵在了berserker持剑的手臂上。 骑兵发出简短有力地低喝,但紧接着rider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借助着使魔观战的戈尔德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问,而同样有着这个疑问的米莉亚大小姐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lancer。 “是类似于排斥的技能。”lancer回应了自己御主的期待。他的声音不大,避免让其他观战的servant发现他们的位置。 以人类的视力的确难以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作为servant,在刚刚rider与berserker相撞的短暂时间里他看清了berserker的动作——berserker几乎在剑刺空的瞬间,祂身上的暗红色就又一次闪烁。 作为敌人,berserker无疑是可怕的。 “那么有胜算吗,lancer?” 相比起了解对手,米莉亚大小姐更关心的是自己的servant能否战胜这次野兽。 厄尔克斯瞥了一眼米莉亚,又是这种不明不白的询问,但厄尔克斯知道米莉亚是在问自己能否胜过berserker。 “不清楚,还得真正交过手之后才能知道。” 含糊其辞,就连厄尔克斯自己也不清楚对上berserker自己能有几成胜算。 所幸rider并没有就这样被berserker击败。又一次交手时rider显得小心了许多。 “真是可怕,即使成为了berserker还能保有这样的战斗意识。”又一次交锋落入下风,迎着再一次突进的berserker,rider微微后退了两步,她手中仿佛甩杆一样的武器伴随着她的动作向上抬起。 “master,宝具使用批准一下。” 她的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等待回复的打算。 因为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某样东西就被rider的武器所拉起,berserker的斩击被它所阻挡,甚至它的体积已经远远超过了berserker本身。 而在它出现的瞬间,两人所站的位置开始缓缓下陷——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下陷的地方是整个中心公园。 lancer在rider高喊宝具名字的同时就抱起了米莉亚,借助着加护的能力,厄尔克斯高高跃起。 “太夸张了。” 即使是厄尔克斯也不得不这么感叹道。原本平坦的公园此时却向下凹陷了大片,原本厄尔克斯和米莉亚躲藏的位置也被倒塌的房屋所掩埋。 而在厄尔克斯的怀中,米莉亚顾不上风吹瞪大了双眼。此时少女终于看清了rider所钓为何物—— ——那是一片陆地! 第二十五章兽困之斗 正当厄尔克斯打量rider宝具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紧迫感袭来,几乎是依靠本能,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了陷入地下只留着脑袋在外面的berserker身上。 而berserker此时也正看着高高跃起的厄尔克斯。在黑色战士的身周暗红色的魔力此时已经化作了仿佛血雾一般的液体萦绕在berserker的身周,即使是地面也出现了道道裂痕。 厄尔克斯面色一变,环绕在他身周的风此时被他竭尽全力地调动起来。而在厄尔克斯感觉到不妙的下一刻,在四处飞溅的混凝土的掩护下,被黑红色光晕包裹着的大剑向着厄尔克斯飞来。 护卫在lancer身周的风立刻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将暗红色大剑层层阻挡在外,但在其上散溢而出的庞大魔力还是将厄尔克斯怀中的米莉亚大小姐有些不舒服。 见到berserker有向上跃起的趋势,不敢继续待在无处借力的空中——加护始终只是加护,他还是无法掌握神灵的力量。 在双方交错而过的瞬间,厄尔克斯微微侧过身子,用肩膀替怀中的米莉亚挡住berserker的踢击。用理性换来的力量让厄尔克斯加速砸向地面。 “master,你没事吧?” 没有去理会自己左肩上传来的刺痛,厄尔克斯用右手提着米莉亚的衣领将少女轻轻放在地上。 “十分抱歉,没想到berserker居然会以我为目标。” 米莉亚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厄尔克斯凹陷下去的肩膀,加大了对他的魔力供给。 肩膀上的伤口在足够的魔力供应下缓慢恢复,但背后传来的巨响告诉厄尔克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恢复了。 淡银色的光芒汇集成标枪,厄尔克斯单手持枪将米莉亚护在身后,但略显狼狈的身影让这一动作显得有些悲壮。 “lancer,如果无法取胜就撤退吧。” 米莉亚另一只手抚上自己手背上的令咒,少女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己的servant。berserker此时的状态,就像是要和lancer在这里决出胜负一般。 “master,我相信你的战术是对的。” 这是一句谎话,但为了安抚住米莉亚,厄尔克斯也不得不这么说下去。 “所以也请你相信我的武力——毕竟被你说【好弱】我也是略微有些不爽的。”微微侧过头,厄尔克斯看向自己身后小小的一只少女,有着同雅典娜般的外貌却是阿塔兰忒的别扭性格。 他不敢离米莉亚太远,刚刚跃起躲避rider宝具余波的时候,厄尔克斯同样也看到了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从者。 「所以,为什么会选择优先攻击我呢」 厄尔克斯的标枪微微下垂,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berserker身上,企图从对方的身上找到什么熟悉的特征,但这注定是失败的努力。 双方都没有主动出手,这不由的让厄尔克斯感到奇怪,但berserker此时却仿佛待机了一般没有了动静。 但双方之间的紧张氛围却没有消失。在厄尔克斯锁定住berserker的同时,他自己也同样也有被锁定了的感觉。 伴随着berserker的一声低吼,黑色的野兽向着厄尔克斯扑了过来。厄尔克斯踏前几步稍微拉开与米莉亚之间的距离——从者之间的交锋即使是散溢出来的魔力也不是普通魔术师可以承受的。 标枪与大剑的首次交锋仅仅只是持续了数秒便以厄尔克斯被击退而结束。 黑色战士身上称不上华丽的护甲此时被berserker身上散溢而出的魔力撑裂,隐隐露出berserker的真容。 厄尔克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rider会选择使用宝具,berserker此时超常的状态无疑是使用了宝具的——否则无法解释这庞大到令人恐惧的魔力。 但是…… 厄尔克斯不能使用宝具。 这才是米莉亚会说厄尔克斯弱的原因,无法解放宝具的从者无疑是天生弱上一筹的。 「或许可以赌一次」 厄尔克斯不敢再和那头野兽正面对决,他一边躲避berserker的攻击一边思考着对策。 在这里自杀,然后让自己真正的标枪降临,如果运气够好触发了另一个宝具就可以算是无伤解决战斗。 但紧接着,厄尔克斯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先不说这个策略的风险,单是米莉亚就无法从自己宝具的广域轰炸中存活下来。 想到这里厄尔克斯又一次看了一眼米莉亚,这一次带米莉亚过来的决策无疑是错误的——但厄尔克斯没有办法,据点已经暴露,他不可能放心把米莉亚一个人留在据点里。 “终究没有两全的办法。”又一次厄尔克斯躲闪不及被berserker的大剑砸实。在疼痛刺激的下,厄尔克斯的眼睛有些泛红。 “aaaaaa!” berserker没有去理会厄尔克斯究竟说了些什么,他的大剑又一次向厄尔克斯砸来。 面对这一次的斩击厄尔克斯略微弯腰,在躲过大剑的同时来到了berserker的身前,此时野兽胸前没有任何的防守手段,但那团暗红色的光晕又一次膨胀,厄尔克斯可以感觉到一股斥力正在将自己推向远处。 风暴又一次在厄尔克斯身周汇集,被rider宝具所破坏的地型在两股反向的斥力下立刻风溅起了大量沙尘。 “就是现在!” 仿佛是生怕berserker听不见般,厄尔克斯大声喊出了自己的攻击指令。亮银色的标枪向着berserker铠甲的关节处刺去,仿佛厄尔克斯并不会受到风沙的影响。 结果当然是被berserker挡了下来。即使是只剩下本能的野兽也是会趋利避害的。 但这注定是无劳的,因为真正的杀招已经在标枪下部开始酝酿了。 在berserker的大剑击飞厄尔克斯投掷而出的标枪时,厄尔克斯本人又一次侧身来到了berserker的身前,借助着沙尘的掩护,他受伤的左臂缓缓抬起,风沙在他的拳头前旋转盘绕,将厄尔克斯的整个拳头包裹在里面。 没有任何花哨的一拳砸在了berserker的腹部,在砸中的同时厄尔克斯立刻解除了缠绕在拳头上的风压,被高度压缩的空气在此时失去了约束,向着四周扩散。 “既然如此,这条胳膊就送给你了!” 没有任何保留的风暴夹杂着周围的尘土,berserker不受控制地弯了腰,下一刻berserker整个人向着远方倒飞而出。 第二十六章令咒 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厄尔克斯原先还是左臂的地方此时已经是空荡荡的。 在放弃对加护使用的同时,失去控制的气流就将厄尔克斯的左臂整个绞碎——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他将自己的胳膊就送给berserker。 只是—— “真是顽强。” 他持枪的右手微微下垂,厄尔克斯可以感觉得到在不远处berserker狂暴的气息,虽然比起一开始要弱上了不上,但那头野兽此时还远远称不上是濒死。 或许一开始听从米莉亚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那样无疑只是延长了苟且的时间而已——在已经暴露据点的现在,唯有让其他的参赛者知道lancer并不是可以轻易击败的对手,他才可以足够的时间休整。 体内紊乱的魔力让厄尔克斯止住了追击的念头。 “lancer!” 等到气流完全散去,米莉亚才可以看清自己servant的现状。本来还在为自己从者一招得胜而松一口气的少女忍不住惊呼出声。空荡荡的左手护甲连同手臂一同消失,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米莉亚只能想到败军之将。 “没什么大事,master。” 厄尔克斯这么安慰着米莉亚,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缓缓爬起来的berserker——这头野兽趁着自己刚刚休整的功夫再一次组织起了进攻。 “虽说是berserker,但还是要感叹一下这种自愈能力。” 厄尔克斯忍不住开口说话,他有些明白为什么rider会在与berserker对决时说出这种无意义的话来——直面这种强敌时的紧迫感,如果没有合适的宣泄方式绝对会失去战斗意志。 “aaaaaaaaa!” 几乎超过了厄尔克斯视觉所能捕捉到的极限速度,berserker的身影几乎是和祂的叫声同时到达。只来得及抬起标枪横放于胸前,berserker的大剑便已经与标枪相撞。 强大的力道伴随着飞溅的尘土,黑色的巨兽隔着一杆标枪将厄尔克斯压制在了身下。 风暴再一次扩散,没有任何保留的魔力将berserker排斥开来。来不及看清自己攻击的方向,厄尔克斯一枪向着berserker刺去。受到意料之外功击的狂战士这一次没有没能挡住枪兵的攻击,祂本就濒临崩溃的铠甲几乎在与枪尖碰撞的瞬间就被其上所缠绕的风刃袭卷撕扯。 没有任何犹豫的,在标枪刺入berserker体内的同时,厄尔克斯疯狂压榨着体内的魔力,散溢的风暴也伴随着加护的释放而渐渐被收束。 但没有等厄尔克斯将攻击释放而出,berserker身上黑气中隐隐透露出红色的气流。下一刻,厄尔克斯就被一股斥力击飞,但berserker的身体同样也被失去控制的气流所阻挡。 在被击退数步后勉强稳住身形,厄尔克斯此时已经渐渐保持不住应有的战斗架势,他的站姿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有些变形,标枪的光芒也变得有些暗淡。 米莉亚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毕竟刚刚厄尔克斯所消耗的魔力对于少女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量,估计少女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些别的事情。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由于一开始错误估计了berserker的实力导致现在几乎必败的局势,如果此时再没有什么转机的话,估计lancer就是本次伪圣杯战争的第一位出局者。 那么令咒估计也是不可能使用的了。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这个念头忍不住出现在厄尔克斯的脑海中——在berserker因为自己刚刚攻击而停止行动的现在,厄尔克斯所想的并不是反攻的计策。 他现在唯一想要弄明白的就是——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念头飞速转动,似乎从自己被召唤之初到现在,他的活动轨迹就是十分被动的状态。 “吼!” berserker狂暴的魔力向着厄尔克斯涌了过来,打断了厄尔克斯的思考。 lancer再一次调动起所剩不多的魔力,但是相比起berserker的攻击而言他的防御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此时厄尔克斯才有真正看清了与自己交手到现在的从者的真容。 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他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疹人光亮。 那么说来.与其叫他英灵不如称他怨灵之类的更为合适,但正是这样的怨灵却几乎要将被冠以英雄之名的厄尔克斯击杀。 ‘这家伙的魔力是无限的吗?’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厄尔克斯已经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开始松动。如同被一股冷空气吹过,厄尔克斯混沌的思维又一次运转了起来。 berserker的魔力不可能是无限的——相比起最开始的攻势,这家伙已经弱上了不少。 换而言之,berserker也到达了极限! 锵铛! 厄尔克斯手中的标枪被击飞,失去了武器的他微微后撤几步,相比起最初的位置lancer此时已经退到了米莉亚的近前。 “lancer” 十分微弱的呼唤,厄尔克斯甚至可以想象到米莉亚此时极差的状态。 “抱歉啊,master。是我错了。” 厄尔克斯有些不敢去看少女的眼睛,如果不是他执意战斗那么也不会落入现在的困境。 其实也没必要道歉。 胜负对于死去多年的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为一个素不相识或者说只有几天交情的魔术师献出自己的第二生,已经十分对得起米莉亚了。 但是自己战败之后呢?米莉亚无疑会死,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少女陷入死境。 “以令咒,之名——” 少女的话语显得断断续续,但所幸还是可以继续说下去。 “lancer向我展示你最强的状态。” 红色的光辉将暗淡的空间照亮,原本三道红色的圣痕因为米莉亚的魔力注入而暗淡了一道。经由地脉的魔力而汇入到厄尔克斯体内的魔力让lancer萎靡的精神有了好转,炸裂的左臂也被魔力重新构建出来。 令咒,奇迹的延伸物。每一划都拥有瞬间改变战局的能力。 米莉亚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少女只是无意识的这么行动。或许连米莉亚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孤立无援的现在已经习惯性地听从自己servant指挥。 “master” 毫无疑问,不论米莉亚是怎么想的,少女的这一行为对于厄尔克斯来说都是十分加分的。lancer感激地扫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少女,他微微握紧了拳头。 然后,厄尔克斯左退后屈,迎着正面冲过来的berserker他以左腿为轴转过半个身位,正好与野兽擦肩而过,然后枪之骑士就借着旋转的力道一拳轰在了berserker的头甲上。 在击中berserker前的瞬间再一次旋转拳头将破坏力进一步加大。 而berserker虽然无法防御,但还是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没有被一击放倒,但也彻底失去了重心。 果然,berserker的实力已经远远不如最开始。 于是厄尔克斯借助着berserker失去行动能力的空隙,身体半退微斜,对着berserker破裂的膝甲踢去。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berserker被厄尔克斯这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七章塔喵:我方水晶受到攻击 潘克拉辛。 或许是生前的厄尔克斯一辈子都无法掌握的技巧,但是死后却神奇的铭刻在了灵基上——或许仅仅只是【较为年长的年龄阶段】的lancer厄尔克斯才被赋予了这个能力也说不定。 虽然没有作为技能被认可,但是厄尔克斯却被保留了这些技巧。 berserker硬顶着厄尔克斯的压力再一次顽固起身,祂身上的黑气此时已经稀薄到了几乎看不见的地步。而此时berserker却将这最后的黑雾化为了排斥的红光。 再一次受到相同的攻击,但厄尔克斯并没有再被那股斥力的影响。轻巧地退后几步,在红光消散之前他便又一次突进与berserker拉近距离。 在berserker反应过来之前,厄尔克斯排开了自己身周的气流。他的速度猛地提升瞬间扑到了野兽的近前,冲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记直拳,干扰对方视线的同时又封死了berserker的退路。 在见到berserker的反击后厄尔克斯迅速收拳,借助前冲之势全力倾斜身子又强行扭转腰锥,berserker没有保持住重心又一次被厄尔克斯绕了过去。 但它的反应却极快,迅速收住身形同时一剑向着身周的厄尔克斯挥砍而去,企图将厄尔克斯逼退。 即使是只剩下本能,设头猛兽的战斗素质却依旧恐怖。 厄尔克斯抬起右手,用右手的护甲挡下berserker这一击的同时,左手握拳再一次轰向berserker的头甲,没有任何花哨的直拳直接将berserker打得向上仰起,借助着这个机会厄尔克斯一个转身夺下了berserker一直握在手中的大剑。 同时厄尔克斯趁着berserker无法行动的空隙,用膝盖顶住了berserker受伤最为严重的腹部。 这一次berserker再无继续作战的能力。 “还真是惊险的战斗。” 刚刚的战局看似是厄尔克斯对berserker的完全碾压,但实际上如果厄尔克斯刚刚的动作慢上一点就会被berserker击中——令咒终究只是魔术的结晶,并不能暂停时间。而在那紧迫的时间中厄尔克斯并没有将枪召回的时间。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无法否认厄尔克斯的胜利。 “从者的身体还真是奇妙。”感受着被魔力填补而渐渐恢复的身体,厄尔克斯屈掌为爪,气流在他的指间萦绕。 在berserker倒地的瞬间,厄尔克斯便将身体的重心整个压在berserker身上。他的右手插入berserker的头甲中,风暴受到魔力的牵引在他的手掌上化作道道风刃。 “aaaa……” 受到疼痛的刺激berserker发出轻微的吼声,但是比起之前却像是绝望的呻吟,野兽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头甲在风暴的撕扯下瞬间化作齑粉,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的berserker不住挣扎了起来,厄尔克斯膝盖弯曲将berserker死死抵在地上,没有给berserker再一次站起身的机会。 berserker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敌人,所以在这里除掉对方也是再合适不过。 只是—— 厄尔克斯必杀的一击并没有完全落在berserker身上。仿佛是受到了时空的牵引,berserker硬生生从厄尔克斯的手上消上,而能够做到这一行为的无疑便只有令咒。 berserker的御主同样也使用了令咒。 不过对方并没有和米莉亚一般继续战斗的魄力,而是选择让berserker撤退。 缓缓从下压的姿势中起身,厄尔克斯将自己之前被击飞的标枪捡起缓步走到米莉亚的身边。 “master,我们获胜了。” 他一只手托住米莉亚的小腿,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自己的御主,将少女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前,厄尔克斯看向米莉亚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歉意。 “很抱歉由于我的决策失误导致现在的情况,不过也很感谢你的信任。” 米莉亚在厄尔克斯的怀中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除了想要休息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在见到自己的servant成功战胜敌人之后,少女便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将脑袋枕在厄尔克斯胸部软甲上,缓缓合上了眼睛。 而厄尔克斯却没能领会到了米莉亚的意思,他的目光环视了四周:由于之前和berserker的战斗,本来就因为rider宝具而被破坏的公园此时已经完全看不清之前的样子。 而在另一边,由rider宝具而形成的空岛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得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气魄。 “难怪没有过来帮忙。” 厄尔克斯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之前会选择与berserker战斗的重要原因就是等待与rider的联手,毕竟再怎么说berserker最开始的对手也是rider。 不过紧接着,他就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非常高明的结界,即使是厄尔克斯这种外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手笔,不但将结界内的景象与外界所隔绝,还将结界内划分了一个个区域。 估计在rider那边也无法接收到自己这边的声音——能有边份闲心做的如此细致,估计rider的对手也并不是caster。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今夜会有不止一位从者汇集,但不曾想到来的servant竟达到了五骑之多——在伪圣杯战争中,或许这已经是全部的参赛者了。 “唔。” 在厄尔克斯怀中少女此时发出困倦的轻吟提醒了他现在应该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方法厄尔克斯却并没有找到,仅仅在几骑从者交战的过程中,caster便已经将这里编织成了自己的阵地。 或许暴力破解是相当不错的方法……毕竟这么短的时间想必caster也来不及构建什么防御术式,那么这个阵地的强度也不会太好。 “这么快就又要离席一位了吗?” 没有任何征兆的,陌生的声音从厄尔克斯身后响起。一股凉意让lancer整个人紧绷起来。 没有回头,厄尔克斯俯身,全速向前冲了几步迅速拉开距离。他一只手扶起米莉亚,让少女趴在自己的身上。同时空出来的手再一次握起了标枪,在转身之前便用标枪护于自己和米莉亚之前。 “不要紧张……我并没有发动决战那么大的野心。” 虽然声音十分柔和,但厄尔克斯却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适的感觉萦绕全身。 “毕竟我只是一个投影,再优秀的caster也无法超越魔术师的范畴。” 仿佛小丑般的男人对着厄尔克斯露出一个笑容,那是纯粹到无法掩饰的恶意。 但正如caster自己所言,他只是一个借助魔术的投影。 第二十八章第五天·序 阳光透过并没有遮实的窗帘洒入房间中,距离昨天晚上惨烈的战斗已经过去了许久。 caster仿佛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只是过来看看,甚至连厄尔克斯破坏结界这一行为对方都没有阻止。 厄尔克斯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躺在床上的米莉亚大小姐身上,在冷清的出租屋内唯一的活人还躺在熟睡。即使是时计塔这一系的天才也终究只是一个少女,昨天晚上的战斗对于她来说实在称不上是轻松。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caster望向自己的眼神,厄尔克斯曾从向自己求助的人眼中看到过:那是仿佛看待物品一样的眼神——大概也正是如此,在记忆中另一个【厄尔克斯】才会选择妥协的吧? “唔。” 无意识的一声轻吟让厄尔克斯把目光转向床上的少女。 “奥尼尔叔父……” 那是轻微到几乎听不清的呢喃,但是从者的听力却让厄尔克斯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奥尼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死在caster手上的米莉亚的管家。 厄尔克斯放弃了呼唤的打算,即使是梦境也还是再多让少女沉浸一下吧。 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米莉亚的小挎包上,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他取出了那本写有自己故事的书。 在无意识翻阅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又被某物所吸引。 “原来还留着啊……” 厄尔克斯的余光扫见了放在包内的一捆烟火,明明昨天还拉着自己硬要去退货,并扬言不退货也会一个不留的全部处理掉。 如果坦率一点的话估计会可爱许多吧。 察觉到了自己的御主似乎有醒来的征兆,厄尔克斯马上将书遮在自己的面前做出一副认真看书的乖巧从者的样子。 于是当米莉亚小姐迎着正午刺眼的阳光醒来时就看到自己的从者对着一本拿反了的书仔细观看。 “lancer,你认识字吗?” 这句没来由的话成了米莉亚醒来的第一句话。 面对米莉亚的提问,厄尔克斯却是一副完全不意外的样子,他还十分肯定地回答道:“master,圣杯会赋予我们足够的现代知识。” 米莉亚沉默了几秒,然后决定跳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她盯着自己少了一画令咒的手背正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时厄尔克斯轻咳了两声将米莉亚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master,好受些了吗?” 厄尔克斯将书倒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看书。 “什么?” 面对自己从者无来由的一声询问米莉亚回以了不解的表情。少女下意识地歪了歪头,她没有梳理的头发也伴随着她的这一动作而变得散乱起来。 “我听见你刚刚一直在叫那个管家的名字。” 厄尔克斯并没有去看米莉亚,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书上,仿佛那上面存在着什么能够吸引他的文字。 这一次空气安静了下来。少女没有回答,厄尔克斯也没有再开口。 “奥尼尔叔父他真的死了吗?” 米莉亚的声音带上了一些颤抖,厄尔克斯从末见过如此失态的米莉亚。 厄尔克斯用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少女,然后才继续说道:“非常抱歉,是我的决策失误。” 其实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那一次只是米莉亚提出的例行巡查而已。 “嗯?”米莉亚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厄尔克斯。 “怎么了?” 厄尔克斯迎向米莉亚的目光,他有些诧异今天少女的异样状态。 “我还以为你以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用一些小故事来安慰我。”米莉亚这么说着舒展开了眉头,她将一只脚伸出被子在床上摇晃着:“不过幸好你没有那么做。” “那些所谓的感同身受不过是因为同情所引起的错觉罢了,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会有相同的感觉。” “书上看到的?” “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厄尔克斯将书本合上:“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米莉亚又看了一眼厄尔克斯,她低下头又将目光投向自己持有令咒的手背上。 “看来你也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厄尔克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将书放在米莉亚的床边,少女顺手接过了书本。 “不过我昨晚遇上了caster。” 闻言米莉亚立即将目光转移了过来:“对方向你发起攻击了吗?” “并没有。”厄尔克斯如实回答:“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放我们离开了。” “原来如此,昨天晚上的结界原来是caster的手笔吗?”米莉亚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不过为什么会布置那种结界,即使在三流魔术师面前也隐藏不了太久。” 厄尔克斯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感应到结界生成的事实。 “caster的确是有问题。”厄尔克斯顺着少女的话说了下去,他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认真地盯着米莉亚:“master,你应该是第一批抵达这里的参赛者对吧?” 米莉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lancer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少女还是回应了自己servant的问题。 “我在仪式开始前的几个月便留意了这边的情况,所以即使我不是第一批到达奥尔比亚的参赛者,别人也不会比我早上多少。” 似乎是由于太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米莉亚说完微微有些气喘。 “那么本土居民呢?可以提前召唤从者吗?” “我是在仪式开始的第二天夜里到达这里的,所以顶多提前一天召唤。” 米莉亚的眼睛幽幽盯向厄尔克斯,她怀疑lancer是故意想看她出丑。 “那” 厄尔克斯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看到了米莉亚的目光,于是他放弃了继续引导大小姐独立思考的打算,直接给出了结论: “那么caster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自己的眼线扩展到了整个奥尔比亚吗?” 能够在厄尔克斯回应召唤的当天夜里就派出相应的使魔进行骚扰,这是其中之一的解释,但那样的话caster未免也太过恐怖了。 又或者—— “caster被召唤的时间实则比我早上许多,甚至他在仪式开始前就已经存在了。” 第二十八章第五天·白 米莉亚大小姐将自己的魔术礼装小心穿戴整齐,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她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尽管她已经知道人类的力量在从者的面前可以说是忽略不记。 “lancer。” 米莉亚轻声呼唤了自己的从者,厄尔克斯立刻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少女换衣服的时候身为精神上的男性,厄尔克斯还是需要避讳一下的。 “master,大可不必穿着魔术礼装,至少在现阶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还没有魄力暴露自己。” “这点我知道,但是” 没有等米莉亚将话说完,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少女接下来的话。 厄尔克斯与米莉亚对视了一眼,lancer从自己御主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时至今日,米莉亚还是没能学会使用因果线。 厄尔克斯对着少女点了点头,他护送着少女躲进了地下室,然后从前往大厅正门。 “不好意思,请问是哪一位?” 他并没有开门,而是用着困倦的声音向着门外的来客询问着。假装刚刚睡醒用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延迟。 如果对方只是普通人的话,那么就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如果来者是参赛者的话,就说明自己的计策出现了问题。 虽然厄尔克斯并不认为那些魔术师会礼貌地敲门然后像骑士般正面决斗,但面对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他也必须谨慎面对。 “男人的声音?” 门外的人显得有些意外,声音十分陌生,并不是厄尔克斯的熟人。他想透过门缝看清来人的样子,却被某个宽阔的东西挡住了视线。 “你是米莉亚的servant吧?我记得职阶应该是lancer。” 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平和。如果说戈尔德的语气像生怕别人看不起自己的暴发户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地地道道的绅士。 说出了lancer这一的名词这也证明了对方也是知情者。 厄尔克斯有些后悔没有将米莉亚一起带来。他沉默了片刻却并没有着急开口,他将这里的情况通过因果线传达给了地下室中的米莉亚,然后又想起来米莉亚并没有学会用因果线传达命令。 【master,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停止魔力供应片刻】 “商量好了吗?”门外的男人似乎并不着急,满不在意的与厄尔克斯聊着天:“我与我的同伴都是用餐后再前来拜访的,所以并不着急——对了,请和米莉亚说,是时计塔的索伦森前来拜会。” 厄尔克斯十分尽职的替名为索伦森的男人转述,紧接着他感觉到传达到自己身上的魔力受到了某种阻碍,变得迟滞了起来。 凭借着从者出色的听力,厄尔克斯可以听到门外两道不同的呼吸声。 “另一个人是谁。” 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厄尔克斯的问题也不加掩饰了起来。 “是我的同伴。” “同伴,是从者吧?” 问题根本不需要索伦森回答,厄尔克斯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厄尔克斯才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 尽管servant不需要呼吸,但某些servant会习惯性地遵循生前的习惯——至少厄尔克斯从来不会去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但是回应厄尔克斯话语的是沉重地砸门声,仅仅只是被魔术初步强化的房门在发出一声悲呜后被砸得支离破碎。 而厄尔克斯反应也非常快,在门被砸的瞬间他便立刻向后蹦开几步。 灰尘中显现出了模糊的高大身影,在厄尔克斯的印象当中也就只有赫拉克勒斯的体型能与其媲美。虽然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真容,但厄尔克斯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豪迈的力量。 于是厄尔克斯并没有任何犹豫地一枪刺出,包裹着的气流掩盖了枪刃轻微的破空声,同时又增幅了标枪的贯穿能力,他的标枪毫无阻碍地刺中了那道高大身影。 但厄尔克斯挑起了眉头,枪确实是击中了目标但是手感却十分奇怪,仿佛是扎在了一团筋肉中使标枪再难前行。 于是厄尔克斯十分果断地放开了对枪刃上气流的控制,无论这名servant用何种手段挡住了他的攻击,紧随而至的狂暴气流都会让对方一阵手忙脚乱。 虽然由于受到了标枪的传导,这一击的威力并不如直接附着在拳头上,但厄尔克斯的目的也并不是杀死目标。趁着这个功夫厄尔克斯发动了下一次攻击。 lancer厄尔克斯并不是一个强大的从者,但那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缺少了一击制敌的决胜手段罢了。但这也从说明了厄尔克斯并不会受到自己宝具的限制,他并不会过度依赖自己的宝具——单从白刃战的角度来说,厄尔克斯绝对称得上是破格从者。 于是在灰尘散尽之前,厄尔克斯整个人已经钻入了那高大身影的怀中,下一刻他便被那名servant紧紧扣在了怀中——但在索伦森的视角中自己的从者只是虚抱着厄尔克斯而已,一层空气薄膜已经将厄尔克斯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哦!” 发出这一声无意义的低吟,剑之从者再一次发力,但厄尔克斯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他再一次全力发动自己的加护,陌生servant的双手上立刻被撕扯出道道细小的伤口。 于是趁着这个空档,厄尔克斯的标枪立即向着servant的面门刺去。 ‘接下来对方应该会后仰。’ 厄尔克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的左腿微屈准备去踢高大servant的小腿,但是对方的反应却出忽了他的预料,对方直接用坚实的小臂挡住了标枪的刺击。 枪刃又一次受到了阻碍,而厄尔克斯的反应却很快。他立刻改变了攻击意图,整个人攀附在了标枪上,借助着自身扭动所产生的力量,他将对方的手臂以恐怖的角度折了过来。 轻脆的骨响标致着对方手臂的脱臼,这样一来对方的实力也无法完全发挥。 但是厄尔克斯此时听到的却是对方畅快的笑声,他的心里本能感觉到了不妙。 下一刻那名servant直接将脱臼的手臂当作鞭子,连同攀附其上的厄尔克斯一起狠狠砸在了地上。 第二十九章第五天·和 想来到这一片街区称不上容易,至少索伦森是这么想的,他在一条路之上多次遇上巡逻的警察。 但尽管多次遇到了警官,也都被索伦森的暗示赶跑了。即使是那些警官们,恐怕也不想担当杀人魔的警戒任务吧。 根本不需要强制,很轻易就把他们赶走了。 而索伦森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到米莉亚的据点却并不是来战斗的,但他并不打算妨碍自己servant的兴致,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自己学生的从者的实力。 厄尔克斯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此时他只觉得背部麻了一片。虽然刚刚厄尔克斯想要脱离了那名servant的手臂,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你这家伙是berserker吗?” 这当然只是调侃的话,厄尔克斯已经遇到过了名为berserker的野兽,但此时这名servant的战斗方式却与berserker无异,甚至还要更疯狂一些。 但是被疼痛刺激到的servant并没有理会厄尔克斯的调侃,他只是大笑着向厄尔克斯冲来。 周围已经渐渐有人向这边汇集,而名为索伦森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施展魔术驱逐闲人的想法——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对方十有八九对方是想着事后灭口。 “哦哦哦哦哦!” 发出仿佛猿猴一样的吼叫声,青灰色的男人再一将脱臼的手臂当作鞭子抽向厄尔克斯。而厄尔克斯身体后仰,但他的余光却扫见了对方另一手中紧握的武器。 短剑,但那柄灰暗残破的短剑却很难与宝具联系上。 不过这名servant的身份基本可以判断为saber。 saber再一次向前踏进了一步。他用最小限度的动作操作着大剑,轻轻架开标枪的连击。但这样无论如何也没法跟上长枪的速度。好几回突刺都击中了要害。动脉被切裂、眉间被贯穿————本该是这样的。 但比较起saber的攻击,厄尔克斯的反应更快。他立刻放弃了对身体平衡的控制,他的身体立刻向后倒去,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脑后被什么凉物扫过。 借助着saber前冲的趋势,厄尔克斯整个人从对方的胯下滚过,与saber完成了一次位置互换。 银色的发丝从他的头上飘落,又缓缓分解为金色的光点。 “暂且停战,saber。”看到转身过来的saber做出一副前冲的架势,厄尔克斯立刻用枪尖在自己脚过划过一条线:“你们今天来应该不会是打算发动决战的吧?” 如果厄尔克斯没有猜错的话,自己与saber的战斗已经被许多使魔传达给了躲在暗处的御主——本以为在展现了实力后可以轻松一阵的厄尔克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要称呼我为saber,我名为斯巴达克斯。” 厄尔克斯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身后的索伦森,此时这名绅士正忍不住苦笑起来,他饱含歉意的对厄尔克斯点了点头。 ‘这家伙是笨蛋吗?’ 虽然听说肌肉和脑容量呈反比,但是赫拉克勒斯也不见得会犯这样的错误。 毕竟,真名是servant的最重要情报。根本不能冒然公开。清楚了真名,必然可以知道宝具是什么、弱点是什么,反过来甚至连擅长的是什么都能知道。 所以当saber自称为斯巴达克斯的时候,厄尔克斯的第一反应就是saber胡乱说了一个名字。 只能说玩战术的心都脏。 虽然厄尔克斯也非常想效仿saber的做法,但终究没能想到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敬的对手,虽然我并没有与你共同生活的经历,但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并不是压迫者。”斯巴达克斯放低了声音——这当然只是相对的,在厄尔克斯听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所以?” 厄尔克斯有些跟不上saber的脑回路,但他知道saber的话语中有着停战的含义,所以他并不介意去听一听saber有什么话要说。 “所以和我一同反抗压迫者吧!” saber露齿大笑,本就狰狞的脸上立刻更加恐怖了起来。 厄尔克斯沉默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如果说是压迫者的话指的该不会是御主们吧?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斯巴达克斯明面上的master,然后厄尔克斯就看到索伦森向着自己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servant的不妙言论。 “正如我的同伴所说,lancer。要不要同我们组成攻守同盟呢……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立下自我强制咒文。” 索伦森是一个严谨的人。既然他不打算用一些阴招,那么用必要的保险措施去获取自己未来盟友的信任也是可以接受的。 “抱歉,这件事必须由我的御主来决定。”厄尔克斯却并没有直接做出选择,米莉亚不喜欢别人替她做出选择。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无关的人不需要处理吗?” 他故意使用了处理这个意义不明的词语来试探索伦森的反应。但所幸索伦森并没有让saber直接“处理”掉无关群众,但更加不幸的是索伦森却将希望寄托在了一个死人身上。 “不用担心,这个件事应该由本次仪式的监督者来关心。” 虽然至今没能见到这个监督者非常奇怪,但索伦森并不认为是有人胆大到直接杀了这个执行者。 厄尔克斯沉默了,除了米莉亚,戈尔德还有caster的御主之外,估计在别的御主眼中监督者应该还存活着。 那么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索伦森呢? 厄尔克斯瞥了一眼向着远方飞去的白鸽。 算了,这件事还是交给米莉亚来决定吧…… ———————————————————- 我写上一本书的时候文笔并不好,再加上最后的大纲完结所以看的人也不多,而这本开局就比上一本高上不少。毕竟刚开书的时候,在榜上一群斗罗火影的同人中突然冒出来一个fate,说实话我还是十分有成就感的,但越写到后面我就越累,完全找不到了上本书的快乐感。 我当然知道原创的圣杯战争看的人少,但下一本(有没有另外再说)我不会再写fate系列了,我想要将我构想出来的故事写完,因为本卷对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第三十章第五天·御主们 米莉亚当然知道自己此时正在被人窥视着。 在做出暴露自身据点这一选择的时候她便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这么说还不够准确,应该说是自以自己的据点被caster发现之后,米莉亚就没有想过可以继续轻松下去。 但是为什么caster还没有任何动作? 将自己代入caster的角色,面对像自己这样的强敌即使不亲自动手,也不会就这样放任着不管。米莉亚忍不住回感起了lancer和她说过的那个猜测,少女的眉头微微皱起,她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 “基内什尔家主,你在听吗?” 借助着魔术投影,戈尔德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盟友此时的状态并不对劲,他停住了他对自己完美计划的阐述。他有些不满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想去摸些什么但却落了一个空。 “我在听,尤格多米雷亚家的代表,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米莉亚停止了无意义的思考,少女一板一眼地念着对方的身份——虽然她本人非常讨厌这样臃肿的礼节,但这无疑是符合基内什尔家主这一身份的。 “那么你对我的计划有什么补充吗?” 戈尔德的语气隐隐有些不满,他并不相信刚刚米莉亚那样的状态真的听懂了他完美的计划。 “代行者应该马上就快到了吧?你这样做很容易引祸上身。”虽然刚刚确实在走神,但对于米莉亚来说想要推断出戈尔德的计划突在不是什么难事。仅仅只是听戈尔德说出开头她便已经有些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代行者的问题你不需要在意,我会让我的servant去解决的。”所谓的解决正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会让rider在半路上就杀掉代行者——他只需要圣堂教会知道自己是报备者即可,从头到尾戈尔德就没想过让教堂重新归于监督者的掌控下。 “虽然教会与协会最近关系很紧张,至少不要被发现。”米莉亚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提醒着戈尔德:“如果查到我身上,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知道的一切。” 那样的话你也跑不了——戈尔德很想这么说,但所幸他并没有说出口。身为知情者之一,他当然知道自己所处的尤格多米雷亚再过不久就要向时计塔正式宣战,这也是为什么戈尔德会有这个胆量去做这样事情的原因。 “说起来那个saber怎么样——毕竟是能和我的rider势均力敌的对手,最好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戈尔德不动声色地跳过了上一个话题,既然米莉亚已经做出了表率那么戈尔德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他此时更关心的是另一名servant的问题。 “御主是同为时计塔的索伦森,也是你的讲师。如果能将他也发展为同盟关系,那么我们的胜率也会大上许多。” “lancer正在招待着他们。” 说实话,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情报。自从参加了这个仪式之后米莉亚就佷少关注时计塔那边的动向了。 对于这些自己的私事米莉亚自然是不会告诉自己的盟友,少女并不觉的这样的同盟可以长久持续下去。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这么说着戈尔德并不等米莉亚同意便切断了投影魔术,空旷的地下室中伴随着最后一点微光的消失慢慢沉静了下来。 米莉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缓解自己被轻视而感到的不满。 ——迟早让lancer将他打趴下。 正当米莉亚盘算着怎么背刺戈尔德的时候,另一边的戈尔德却十分悠闲地享受着自己的时间。教堂的木制长椅已经被他换成了沙发,虽然没有悠闲到吃下午茶的地步,但看戈尔德的状态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rider早就被他派出去阻击即将来到奥尔比亚的代行者,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考虑米莉亚的意见。在戈尔德的眼里,无论是被誉为天才的米莉亚还是已经衰落到只剩一人的基内什尔家族,都并不值得他戈尔德在意。 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本来就因为被家族派到这种边远的小地方来参加儿戏般的仪式,戈尔德就有了些许不满,但所幸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让戈尔德十分享受。 算算时间,rider应该也已经快完成任务了吧? 这么想着戈尔德打开了与rider之间的因果线联系。 【master,有个称不上太好的消息】 但是戈尔德所接到的消息却让他略微有些意外。 〖怎么了,rider。你被代行者压制了吗?没关系,我允许你动用宝具〗 至于rider被打败了——戈尔德可不会这么想。即便是圣堂教会的怪物也不可能战胜他的rider。 【master,我并没有找到人】 没有找到人? 戈尔德一愣,他让rider埋伏在教堂边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当他听到rider的回报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于是戈尔德又联想到了自己servant那堪称恶劣的性格。 “rider,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在气恼之下,戈尔德甚至都忘记了使用因果线传达命令,他立刻对着rider下达了命令:立刻将代行者杀掉。 他没有选择去见代行者,圣堂那些奇怪的魔术弄不好就有记忆复现之类的这种魔术在降灵科已经被达成了。 【master,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开玩笑】 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一位从者都会直接无视戈尔德的无能狂怒,但是rider在这方面却意外地好说话。 【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下一件礼服了——似乎是为了专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一样,上面的血液还没有干】 戈尔德的瞳孔微微一缩,这种强烈的即视感立刻让他想到被他发现的原·神父。 是caster,caster就在他的身边! 一种不妙的感觉立刻涌上他的心头,他本能地握紧了拳头然后又立刻松了开来。 不,或许这只是rider的一个玩笑,毕章当时他也在场 并没有等戈尔德自己说服自己,他的感到地面微微颤抖了一下,下一刻他的手背上一道红色圣痕立刻绽放出光茫。 “rider,立刻回来!” 第三十一章第五天·爆破 灰烬,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以用来形容的词语。 满天的火星当中将这座建立在郊区内的出租别墅破坏得异常彻底,以至于无法判断出破坏者的真正意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风暴撕碎了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但是幸运的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损失。 米莉亚从自己从者的怀中挣脱出来,由于受到了lancer的及时援护,少女的身上甚至都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但与之相对的,在同一间屋内的索伦森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他身上的正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那蓬头垢面的样子只会让人以为他是难民。 虽然论正面战斗saber的确是不逊色于厄尔克斯的优秀从者,但是论应对大范围的爆炸,估计没有任何从者比厄尔克斯更加擅长了。 “那是什么。” 米莉亚的声音有些低沉,虽然她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但她的据点已经被刚刚的爆炸全部炸毁……除此之外,米莉亚估计还要付出一大笔违约金。 回想起刚刚突然冲入屋子中的运载货车,米莉亚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那并不是从者的宝具。” 厄尔克斯站在米莉亚的身后,防止可能出现的第二次袭击。在他的身周涌动着阵阵清风,将废墟内的热空气连同空气中漂着的灰烬一起向着外围排开。 清凉的感觉让少女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她略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从者。 ‘除了战斗,其他的不要都还挺擅长的嘛’ 米莉亚的心理难得产生这样的想法,但立刻这种杂念就被她甩在脑后。 货车在驶进屋内的同一时间便发生了爆炸,突如其来地爆发甚至让米莉亚都来不及展开防御术式。 “货车在进入结界的瞬间就……”索伦森刚想分享一下自己的见解就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所打断,他弓起身子企图将气管中的灰尘全部咳出,在他的身边saber斯巴达克斯正犹豫着要不要拍一拍自己同伴的后背来缓解索伦森的痛苦。 所幸这样的悲剧并没有发生。 在斯巴达克斯掌握好力度之前,索伦森便已经先一步停止了咳嗽。 “是【试纸】。” 索伦森大口喘息着,但当他看到两名从者迷茫的眼神时他便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 米莉亚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少女精致的小脸渐渐平静了下来。 厄尔克斯却可以感觉得出米莉亚此时的心情比之刚才更差了几分。 “caster。” 突然,少女吐出了这个单词。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少女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与caster有关。 但并没有等厄尔克斯细想两者之间的联系时,他便感知到了有人在靠近,他立刻向着自己的御主低声提醒道: “master,请立刻转移。” 厄尔克斯并没有去向米莉亚询问什么“试纸”的事情——他知道那只是浪费时间的举动,即使是到了魔术式微的现代他也无法理解魔道的高深。 米莉亚微微偏过脑袋,递给了厄尔克斯一个询问的眼神 “有人向这边过来了。” 他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向米莉亚解释了现在的状况,虽然在这个时间点会过来的家伙多半是无关人士,但即使是这样厄尔克斯也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虽然这里是郊区,但是想要带着一个活人从这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分开吧,否则目标太大了。” 索伦森主动提出了这个建议,此时他已经被saber扛在了肩上。以边种滑稽的姿势索伦森对着厄尔克斯和米莉亚说道:“晚上我会来找你们的,就在昨天晚上的公园。” 米莉亚对着索伦森轻轻回应了一声,少女转身爬上了lancer的怀中。厄尔克斯也并没有多做解释,他找准一个方向向着街道中钻去。有一点索伦森的确没有说错,和saber一起逃亡“目标”的确太大了。 事情发展地太快,甚至厄尔克斯都不知道接下来刚做些什么。 但是——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假如这次袭真如米莉亚所说是caster一手策划的,那么本来因为caster一直以来的无所作为而不安的他也可以稍微将悬着的心却放下了。 如果caster沉默了这一段时间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爆炸,那么这样被动的局面也不是没有可以破解的方法了。 —————————————————- 米莉亚的直觉并没有错,但也并不全对。 这次的袭击的确和caster有关,但这却并不是caster一手策划的。用caster本人的话来说,他并不想先将lancer淘汰出局。 但是caster的“御主”却并不会这么想。 caster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待在工房中了,在他临走之前甚至还将工房里炼金人偶的操作权限链接到了自己名义上的“master”,奥雷欧斯的魔术回路上。 奥雷欧斯称不上正统的魔术师——这样说未免有些太过含糊,他只是一个魔术天赋异于常人的黑帮罢了。或许他的祖辈也曾显赫过,但传到他这一代的时候已经完全沦为了普通人。 借助caster的帮助,奥雷欧斯成功上位成了这一带组织的掌舵人,但是他却对caster并不是十分放心。 即使是没什么心计的他也是会怀疑的。最近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断层,联想到那些魔物恐怖的力量,他不由得心生恐惧。 但他没有办法,除了依靠caster之外他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破解现在的局面,他只能让caster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无用处的废人。 对此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依靠“符合他身份的手段”来解决掉现在的敌人。 既然敌人故意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那么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实行暗杀。 他出动了自爆卡车,当然,既然是为了对付魔术师和那些魔物,在车内装炸弹的这种小手段当然是不能用了,所幸他还有caster留下的东西。 奥雷欧斯有些满足地倚靠在沙发上,观看着电视中的直播报道。那漫天的飘舞火星和满地的焦土都标致着他的胜利。 第三十二章第五天·便利店 “凯利,弗朗茨,你们在哪里?” 男孩略带哭腔的声音在黑暗幽闭的停尸间内响起,他与自己的“朋友”在这里走失了,但在这黑暗的环境下他甚至无法看清前路,更不用说找到故意躲藏起来的同伴了。 他顺着一点微弱的光线向着某个方向走去,最后他的手触摸到了某个冰凉的东西,男孩立刻被这奇异的手感吓得后退了几步,他跌坐在已经腐朽的木质地板上,有些惊惧地盯着面前安静躺着的人形物体。 已经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睛看清了前方的物体。男孩眼中的恐惧渐渐被向往所取代,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已经腐烂的尸体,在已经遗弃已久的停尸间中这显得极为骇人。 良久,一道声音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美……” ————————————————————- “谢谢惠顾。” 相比起奥尔比亚其他地方那浓郁的硝烟味,艾琳此时正沉浸在日常的工作生活当中,少女此时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来到奥尔比亚的目的,真正成了一名普通的上班族。 “真是辛苦了,小艾琳。”人到中年有些发福但还没有完全秃顶的店长将货物整理下车,一边对着自己聘请来的临时工抱以微笑。 “没有,是我应该感谢店长才是。” 相比起一开始的拘谨,艾琳此时显得放开了许多。她本就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女孩,否则她也不会和米莉亚成为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小艾琳你整天待在这里没关系吗?你应该还在上学吧?” 尚未秃顶的发福中年男子将头盔戴好,转过身看着艾琳说道:“如果你家里人来找我的话,我可是会老实把你交出去的。” “上学啊……” 艾琳扶着自己的额头,将身体整个倚靠在柜台上,努力做出一副十分头疼的样子。 她这副样子倒也不是全部装出来的,艾琳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相比起米莉亚她就是所有讲师最讨厌的学生——如果索伦森老师不是自己父亲的弟子,那么他也应该会对自己持有相同的态度吧? “那么小艾琳,先麻烦你好好看店。”已经发福了的尚未完成秃顶的中年男子又一次叮嘱道:“报警的按钮就在柜台下方,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按的时候动作不要太大,现在的奥尔比亚并不是很太平,我听话那个杀人魔还在附近出没。” 这件事艾琳也听说过,她的从者福尔摩斯也正在为查明这件事而在奔波。 该说不愧是名侦探吗?事件果然在吸引着福尔摩斯先生呢! 艾琳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对着面前尚未秃顶的发福中年男子说道: “放心好了,店长先生,事件马上就会解决的。” “照顾好自己吧。” 店长笑着摇了摇头,只有和年轻人在一起他才会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尚未秃顶的发福中年男人这件事。 看着逐渐远去的拉车,艾琳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上。 她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准确来说是因为她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具体的内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那份令人心悸的感觉却让艾琳难以忘记。 便利店的大门被推开,风铃声将正在打盹的艾琳惊醒,她条件反射地直起了身子对着进来的顾客说道:“欢迎光临。” 她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艾琳有些好奇地看着在进店里的顾客,她的脸被墨镜和口罩所挡住,但通过身材可以辨认出对方的性别。 奥尔比亚今天一直没有太阳,所以像她这样坚持戴墨镜的人还是十分罕见的。 艾琳也知道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并不礼貌,所以她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就收回了视线。女人却并不在意艾琳的视线,她在半价便当区停留了片刻随意选取了一份拿下。 “请问需要加热……吗?” 艾琳伸手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便当,但是她的声音却在与对方双手交错的瞬间僵硬了起来。 “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自带着令人着迷的魔力:“我的手上有什么令你惊讶的东西吗?” “没没什么。”艾琳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她顺着女人的话继续说下去:“只是文身很好看。” “谢谢。” 芙蕾雅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眯了眯,但她似乎并不准备深究这件事,遇上一个审美奇特的女性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才怪! 在转身的瞬间,芙蕾雅便对着艾琳发起了咒弹,暗色调的光团几乎在瞬间便来到了艾琳的面前,而艾琳却只是双手护于自己的面前却并没有施展任何魔术。 ‘强化系的魔术师?’ 在看到艾琳动作的瞬间芙蕾雅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她却在第一时间排除了艾琳是菜鸟这一可能。 但是芙蕾雅这一过度谨慎的行为却反而救了她命,在芙蕾雅后退的同时一柄小刀已经斜刺在了她原本站着的位置。 是servant。 芙蕾雅立刻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狂躁的魔力从她的身周翻涌,极不稳定的魔力场将周围的一切向着四周排开。 紧接着,夹杂着红黑色不详雾气的身影在狭小的便利店中出现,几乎在瞬间祂便知道到了袭击自己御主的存在究竟为何物——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祂只是在向外扩展着自己的力场。 “aaaaaaa——!” 甚至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仅仅只是祂身体周围扩散出来的魔力便已经让隐藏在暗处的assissian无法承受,算不上强大的暗杀者甚至连对自己身形的隐藏都迟滞了片刻。 但仅仅只是片刻,便成了一场对决的转折点。 已经悄无声息接近到了芙蕾雅身边的男人,立刻被一阵红黑色的魔力洪流所击飞,同为servant的身躯甚至连在这阵余波中残存下来的资格都没有,在魔力的蒸发当中assissian瘦长的身体立刻被搅成了碎片。 而此时芙蕾雅的脸色也隐隐有些苍白,之前和lancer的战斗几乎耗尽了berserker屯积的所有魔力,甚至还搭上了一划宝贵的令咒。 想到这里芙蕾雅摸了摸象征着自己与berserker羁绊的圣痕。 “辛苦了berserker,先灵体化休息一下吧。” 没有任何抵抗的情绪在内,berserker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缓缓消失,刚刚的战斗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是berserker所溢出的魔力也不是普通的魔术师可以承受的。芙蕾雅走近已经昏迷的艾琳身边,她的指尖再一次凝聚出黑色的咒弹,但是她看着艾琳的脸,又扫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工作牌。 是巧合吗? 芙蕾雅无法确定,她保持着这个动作片刻,最终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手。 “不会教导女儿啊,老师。” 芙蕾雅弯腰捡起自己遗失在地上的半价便当,犹豫了片刻她将便当放回售架上,然后又另外挑选了一份半价便当,芙蕾雅将钱压在柜台下面,做完这一切她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便利店。 第三十三章第五天·以恶制恶 assissian当然不可能就这么退场。 当芙蕾雅走后许久手握着一把染血小刀的assissian才姗姗来迟。 他刚刚稍微处理了一下某个和自己御主走的有些太近的中年老男人。 “真不愧是berserker。” assissian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仅仅只是依靠着散溢而出的魔力乱流便将他的傀儡给破坏。 相比起廉价的尸生人,这样拥有本体样貌的傀儡可是要耗费他不少精力,只不过从目前来看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master,真是好运呢,居然没有被杀掉。”assissian将趴倒在柜台上的艾琳扶起:“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哦。” 他可是非常重视自己这位小小的御主,像艾琳这样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从者的御主可是相当罕见,可以说assissian已经完全将自己的御主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条命。 但assissian并不会为了去救艾琳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毕竟第二条命再怎么珍贵那也仅仅只是第二条罢了,面对那个berserker,即使assissian有十二条命也无法将其击败。 刚刚由berserker所造成的动静称不上大,但在人流量逐渐增大的现在也足以吸引一些人过来了。 快点来吧—— assissian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儒雅的面孔被assissian这一动作弄的有些邪魅起来。 本来他是不打算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底牌,但没有办法。教会那边已经有了反应:召集残余的servant共同围剿assissian。 assissian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教会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如果是为了魔术的保密原则,那么下午刚刚炸了lancer据点的那组参赛者显然比自己更加适合。 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但这并不能解决现如今对他极为不利的局面。 ‘不够,献祭的数量还远远不够……’ assissian将艾琳放在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少女靠着墙角继续休息。 “能不能放过我的御主,caster。”突然assissian对着空无一人的便利商店说道,但显然昏迷的艾琳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而assissian也不是对着艾琳说的。 “请不要在assissian面前隐藏气息了caster,archer曾经也这么试过,但他已经失败了。” “嗨嗨。”caster轻轻鼓掌,即使是再夸张的妆容也掩饰不住他笑容中的恶意,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恶意让assissian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即使是杀人魔在纯粹的恶意面前也感到了压力。 “caster,我知道你是为了杀我而来,但请你放过我的御主。”assissian压下了身体的不适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男人和他并不是同类。 “真是差劲的推理,不过这也难免,毕竟assissian你从来没有推理过对吧。” caster停在了距离assissian不远处的地方,在他脚步站定的瞬间他的身周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所包裹。 “不必惊慌,只是驱逐一些小动物的手段而已。”caster不紧不慢地抬起手,他用指甲摩挲着自己的喉咙:“毕竟我可不想堕入你的宝具当中。” 那些小动物,还包括了一些没有assissian就不会动的物体。 assissian的瞳孔一阵收缩,没有任何迟疑的他将手中的刀掷向了caster,同时整个人向着艾琳的方向冲去。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并不是来杀你。”caster的声音从assissian的身后传来,让assissian的动作僵硬了片刻:“我知道的,你想要圣杯对吧,我可以给你。” caster的语气说的十分轻松,却让人忍不住信服他并没有说谎。 “获得新的肉体,然后召开像生前一样宏大的宴会,你的愿望很有趣,我只是想看看。” “你是谁。” 或许是刚刚结束杀戮不久的缘故,assissian此时的理智并没有被鲜血的味道所影响。他并不是只凭着气血行动的鲁莽暗杀者,能在行凶后隐藏那么多年,他的智商也是一直在线的。 “我是caster。” 当然不可能——assissian几乎想要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小丑妆容上,如果一开始他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在这个自称为caster的英灵说出他的能力后,assissian就已经知道本次的仪式已经被人篡改了。 “那么,caster。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索性,assissian也不装什么英国绅士了,他本身就对那些繁文缛节感到厌烦,也正好趁着艾琳昏迷的机会放松片刻。 “不是说了吗,我想帮你。” 帮?骗小孩子去吧! caster究竟是要干什么,他凭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这些话? caster看着assissian,脸上的笑容愈发不加掩饰:“如果同意的话请允许我替你立下咒文,毕竟我可是十分弱小的。” assissian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看着此时caster他忍不住想了自己。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处于弱势的一天。 “我需要祭品。” 终于,assissian还是开口了。他脸上的表情伴随着他的这一同变得深邃起来,如果caster只是想通过咒文来约束他 那么大不了换个身体搞死他——有仇必报,assissian就是这么一个直率的人。 等三十四章第五天·弓 archer,真名为罗宾汉。 即使是在世界上也是有名的英雄,但是他的名气与他本人的实力却并不相符。 这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毕竟谁也没有想过大名鼎鼎的罗宾汉居然会是一群人。而斯科特所召唤的,正是罗宾汉是【罗宾汉的眼睛】。 换而言之,他并不是罗宾汉当中最能打的那一个。用斯科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废柴的御主召唤出了废物从者】。 对于这一点archer还是十分认同的——他一时没有听出来斯科特说的是气话,至少斯科特自认为自己不应该受这个委屈。 如果召唤出来的是另外一个从者就好了…… 斯科特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这样的想法。虽然archer罗宾汉平时是一副十分好相处的样子,但是在斯科特看来却并非如此。 在梦境当中,他可是看到了那个满嘴标榜着团队合作的archer,实际上是一个随意抛弃同伴的家伙——虽然斯科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但前提是他不是那个被抛弃的“同伴”。 “master,请专心。” archer声音通过因果线传入斯科特的脑海当中,让这个正在胡思乱想的男人回过神来。 “我知道!” 斯科特开着车根据archer的指示向前驶去,但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archer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想起了今天lancer组据点被一辆自爆卡车炸毁的事情——archer该不会也在这辆车里装了炸药吧? 这对于archer来说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斯科特并不清楚archer具体的能力,但是他确实是有着悄无声息布下陷阱的能力,虽然对于servant来说相当鸡肋,但对于御主来说就是致命的杀器。 “你现在到了吗,斯科特?” archer的声音又一次让斯科特回到了现实,他十分不喜欢被自己的servant指挥,但他想到现在局势又泄了气,同时心里开始愤愤不平起来:除了欺压御主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换一名听话又强大servant,估计他早就将潜藏在黑帮里的caster杀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这里是archer和他交待的要他待命的地点,但心里的怨气还是促使他说出了谎话:“还没有。” 几乎在话说出口的瞬间斯科特就后悔了,虽然他十分讨厌archer,但不可否认的是archer是他击败caster的唯一可能了。 “请快一点,我马上就要到了算了,我看到了。” 因果线内传来了archer似是无奈的声音,紧接着斯科特就感觉到车门被打开。 “你干什哇啊!” 没有等斯科特将疑惑说出,archer便已经挤入了驾驶座中,他的右手一抬便将斯科特抬在了自己身上。 “archer!” 斯科特忍不住惊叫出声,身为一名身心健全的成年男性,斯科特并没有坐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习惯。 “我们的时间有限。” archer一边踩下油门,被斯科特“借”来的跑车立刻在公路上高速行驶了起来。 现在明明是奥尔比亚的交通拥堵期,但出奇的道路上居然没有一辆车。 “做的不错嘛,master。” archer忍不住这么夸奖了一句,但斯科特却并没有回话,冷汗从他的额类渗出。 一股扭曲的魔力让斯科特全身的汗毛竖起。 “你干了什么?” “刚刚射了berserker的御主一箭。”archer平淡地回了一句,同时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后视镜确认后面的状况:“然后被berserker挡了下来,berserker暂时被我的宝具困住。” 过了片刻,比之刚刚还要暴虐不少的魔力波动向着这边涌来。 “比我想象的要快上不少” 这么嘀咕着,archer将目光转向自己身上的斯科特。 所幸这样的情况他也预想到了。 “斯科特,准备换人。” “什么意思?”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斯科特的心头,便archer并没有回答自己御主的问题,他又一次扫了一眼后视镜,下一刻archer的身体就消失在了车内。 斯科特只觉得自己的身下猛地一轻,然后他的屁股就结实地坐在了驾驶位上。失去了控制的汽车平稳地向前驶去,但这还是让斯科特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抓紧方向盘,然后下意识地想去踩刹车。 “不要刹车,否则被berserker追上我们必死无疑。” archer的声音传来,对方并没有使用因果线。通过声音斯科特可以确认了自己从者的位置—— ——车顶! archer职阶以远程阻击而见长,虽然身为罗宾汉之眼的他并不是特别擅长射击的那一种,但职阶的补正还是让archer拥有了强大的动态视力,也是因此他可以尝试生前从未尝试过的东西。 “还好berserker带上了他的御主。” 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即使berserker的御主没有跟来,他也一样有解决的办法,但是那样无疑会使斯科特遭遇危险。 手中的木弓被拉开,archer的瞳孔染上一层蓝色的光晕。生前从未尝试过射击的他却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手指松开弓弦,一支木箭向着berserker身上的女人飞去。很难想象这支再普通不过的木箭居然是archer的宝具——虽然已经被archer弱化过了,但这样的攻击对于英灵来说太过羸弱。 berserker甚至都没有伸手去阻挡,缠绕在他体表的魔力便已经可以将木箭吹飞。 但这也正是archer的目的。 在木箭靠近berserker体表魔力层的瞬间,罗宾汉立刻就将自己隐藏在其中的魔力暴发开来。 一根细长的枝条从被吹开的木箭中生长而出,它立刻穿过berserker的魔力层,向着祂背后的人刺去。 但这终究只是徒劳,在那之前berserker便已经一把扯断了伸出的枝条,但紧接着一根又一根枝条将berserker所缠绕、束缚。 此时archer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支箭,但他却并未着急射出,正是这犹豫的时间里,berserker又一次挣脱了枝条的束缚,祂身上溢散而出的魔力推动着berserker向着车辆突入。 archer的眼角抽了抽,他再一次射出一支木箭,这一次木箭在半空中便被berserker斩落,但紧随而至的是一支接着一枝的木箭。 虽然本意并不是为了甩开berserker,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archer估计自己会先被干掉…… 第三十五章第五天·千虑 幽暗封闭的房间中,奥雷欧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他特意将电视的音量调大,企图以此来消除自己内心的不安。 虽然caster将所有的使魔和傀儡的控制权交给了他,但这在奥雷欧斯看来自己更像是成为了caster的弃子。 他将刚刚在日记本里写下的文字划去——奥雷欧斯本来是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自从他发现了自己的记忆断层之后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好烦!” 不知道是在表达自己还是在说电视的音量。奥雷欧斯有些恼火地瞥了一眼电视,在电视新闻上又是千篇一律的连环杀人犯的报道,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本来烦闷的心情在此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无能的家伙,连一个小贼都对付不了。”奥雷欧斯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电视上,但仅是片刻男人便突然醒悟过来现在并不是可以安逸放松的时候。 他刚准备提笔记录今天的事情,他的目光又被新闻下方的一行滚动文宇所吸引。 【市中心公园路,一辆黑色小轿车被扩散黑雾追逐】 那本是十分寻常的文字,但是奥雷欧斯的心脏却在此时漏跳了一拍,几乎是本能的他感觉到了不妙。 ‘市中心公园路那不就是在这附近’ 在奥雷欧斯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他立刻打开了caster用来监控的使魔,入目的是一辆向着这边驶来的黑色轿车,在车顶还站着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 奥雷欧斯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巨大的恐惧感包裹了他的全身。 是了,自爆卡车……同样的方法奥雷欧斯今天下午才刚刚对lancer组用过。 只是这次他面对的估计不是单纯的“炸弹”。 ‘该死!是那个时候暴露的吗!’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caster会放任lancer继续存在下去,lancer本身就只是一个诱饵,而奥雷欧斯已经成了上勾的鱼。 估计对方也是算准了caster不在工房的空隙才会在动手。 所幸—— 奥雷欧斯想起了自己手中的王牌,他略有不安的内心稍微平复了下来。 嘎达嘎哒。 诡异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室内显得有些突兀。但奥雷欧斯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虽然caster的审美和他有些许不同,但毫无疑问这些家伙的战斗力都是十分出色的。 “去,将靠近这里的家伙破坏掉。” 虽然完全不需要说出来,但只有通过这个方式奥雷欧斯才能减轻自己的不安。 嘎达嘎哒。 诡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向着远方蔓延。 ———————————————————— 车辆无声地驶进了一栋建筑,斯科特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个把自己逼出了祖宅,让他堂堂一个魔术师不得不东躲xz的黑帮的据点就设立在这个工厂内部。 archer的援护射击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但现在斯科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激烈跳动着,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获得最后的胜利,他仅仅只是想要夺回自己丧失的尊严罢了。 所以即使archer在此时放弃了自己,但是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唔哇!” 斯科特的思维突然被打断,他整个人突然被提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耳边传来风的呼啸声。 “稍微安静一点,斯科特。” archer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斯科特立刻十分听话的安静了下来。他能感觉得到,自己此时正被一团【物体】包裹。 archer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斯科特从高速飞驰的车中扯了下来,失去了控制的轿车向着正前方的建筑驰去,在它的身后berserker仍穷追不舍。 见此archer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所幸berserker的御主并没有阻止berserker的追击,或者说对方也阻止不了,面对进入了战斗状态的berserker,除了用令咒之外就没有了其他方法。 这也是archer为什么会选择挑选berserker作为自己“炸弹”的原因。 如果挑选别的servant,那么难免不会出现意外。 一排排整齐有序的自动人偶从被撞破的墙体内涌出,向着不断突入的berserker靠近。 caster不在工房——虽然archer无法直接确认,但那突然升起的隔离结界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到archer想不去注意都难。 总而言之,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archer的掌握当中,如果说现在谁对奥尔比亚局势的把握最清楚,那么毫无疑问就是archer。情报的优势在archer沉默的第五天后彻底暴发开来。 “你?” 斯科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身边的archer。刚刚因为berserker和他们擦肩而过,所以斯科特没敢开口。 “你害怕的情绪都已经传达到我这边了。”archer没有理会自己御主的奇怪表现,他此时正在用着固有技能打量着这座建筑——和上次到来相比,这里的布局变化很大。 他不想在这方面和自己的御主解释太多,于是撒了一个小谎。 “别开玩笑了!”或许是因为berserker已经走远,斯科特的声音也放肆了起来:“因果线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功能。” archer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盯着斯科特。 斯科特被archer的眼神盯着不免有些心虚,一股被看破的感觉涌上斯科特的心头。 “我我”他咬了咬牙,却是再也说不出自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样的话,于是他干脆自暴自弃地大喊出声:“那又怎样啊!我就是这么一个连自己复仇都做不到的胆小鬼而已!我只是一个废物,我的魔术天赋注定了我只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废物!” “你!”斯科特一手指向archer,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你其实也在嘲笑我吧!魔术是我的短板,但我还是参加了魔术师的仪式。” 长久积累的压力让斯科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睛忍不住一酸,他努力崩紧自己的脸,强忍着没有在archer面前哭出来。 “短板……我记得是木桶里较短的一块吧。”archer收回了自己的视线。berserker已经陷入了战斗,没有了观察的必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自己的小master重新振作起来:“我记得那是可以拆卸的只要把两块短板拼在一起不就行了?”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那又怎样!”archer的声音猛的抬高一截,这是斯科特第一次见到archer这么大声的说话:“我,甚至所有的罗宾汉都不是完美的,但那又如何——被铭刻在英灵座上的依旧是我们,靠着合作消除了短板的罗宾汉。” archer将正在斯科特提了起来,然后像扛着一件物品一样将他扛在肩上。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因为你的能力不足所以你无法复仇,所以你召唤出来的是我(罗宾汉)。” 斯科特看向archer,眼泪因为他的这一动作向外涌出。 “我也因为能力不足,所以靠我一个人的力量,甚至连这个计划都实施不了——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你。” “archer” 斯科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听出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他努力克制却根本克服不了。 “振作一下吧,斯科特……现在正是你复仇的时候。” 第三十六章第五天·一失 奥雷欧斯的额角渐渐流下了冷汗。 袭击者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即使他已经将自己可以调动的一切力量都派了出去,但也仅仅只是拖住了berserker而已——让对方脱困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么这个时候身为一个合适的黑帮首领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能怎么办,除了逃跑他没有其他的方法。 他的目光从显示器上移开——其余的人已经被奥雷欧斯打发去开车了。车辆的目标太大,他准备步行离开,借助其他小弟的掩护未尝不能跑掉。 至于caster本来就只是为了活命和他苟同,现在他连命都活不成了,还管什么caster! 刚刚下定决心的他将目光从显示器上移开,但是一阵吱呀声立刻让奥雷欧斯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全部不许进来的吗?” 他的声音因为恼火带上了几分质问,但是他后续的话语却立刻被咽了下去。 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帘。 若是在平常时候,奥雷欧斯估计还会嘲笑对方的恶趣味,但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从者!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恼火的神情立刻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遇上正主了。” 进来的servant当然就是archer罗宾汉,他对着身后招了招手,斯科特从门后走了出来。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的他除了依旧泛红的眼睛之外完成看不出还有哭过的痕迹。 “你你” 奥雷欧斯惊恐地双手护在自己胸前,虽然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魔术师。 “好久不见,奥雷欧斯。” 斯科特缓步走向奥雷欧斯,事实上这只是他和奥雷欧斯的第一次见面,但是这位黑帮的boss可是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斯科特,交给你了。” archer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他仅仅只是退开了两步将空间留给了对峙的两人。archer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奥雷欧斯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 斯科特也并没有废话,他的手上立刻亮起了一道绿色的回路,稀薄的魔力在他的掌心凝聚,然后向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奥雷欧斯丢去。 十分粗糙的魔力使用,甚至都难以称之为魔术。archer强忍着捂脸的冲动,以斯科特的魔术造诣,他和奥雷欧斯的战斗估计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的。 前摇巨大的“魔术”当然被奥雷欧斯躲了过去,即使他已经被吓得腿软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奥雷欧斯在地上滚了起来。 斯科特显然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在丢出第一道魔力团的同时就已经在蓄力准备第二团魔力。为了节约魔力他甚至都不敢让魔力团趋于饱和。 虽然时间被无限拉长,但是身为魔术师的斯科特最终还是将奥雷欧斯逼入了死角。中年男人一只手下垂,一只手捂着胸口,不知道刚刚在滚动的过程中磕到了哪里,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盯着斯科特手上逐渐成型的魔力团,同时他的余光打量着斯科特身后的archer。 那个servant正被他的御主所阻挡。 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奥雷欧斯捂着胸口的手立刻顺势向内掏去。 “别动!”奥雷欧斯调整枪口指向斯科特,同时他厉声向着斯科特身后的archer喝道:“否则我现在就开枪。” 斯科特的动作猛地一滞,但仅仅只是片刻他又开始凝聚魔力。 “你也不许动!” 奥雷欧斯瞪了一眼斯科特,他不敢站起来,只是半蹲着向着斯科特挪去。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道冒着绿光的魔力弹。 枪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受到激发的魔力弹在接触到子弹的瞬间被引爆,正处爆炸中心的奥雷欧斯轻哼了一声,手枪被击飞了出去。 “该死!” 刚想伸手去拿手枪,但一只脚却踩在了他的手上。斯科特面无表情地看着奥雷欧斯,他另一脚向后一蹬,将奥雷欧斯的枪向着archer的方向踢去,同时他手中的绿色魔力团作势向着奥雷欧斯的脸上按去。 “等等,等等!” 奥雷欧斯挤出一丝笑容,他对着斯科特举起了另一只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最起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吧?” 具体的原因奥雷欧斯已经知道了,caster曾借他的手大肆屠杀奥尔比亚的魔术师。 也正是在那时奥雷欧斯才知道,强大如caster那样的怪物居然需要“寄生”在魔术师身上才可以活下去,离开了魔术师servant也就会消失。 “你果然不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 斯科特的手停顿了片刻,他才继续对着奥雷欧斯说道:“既然这样,我也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嗯?” 并没有等斯科特将话说完,一支箭就已经没入了奥雷欧斯的脑袋当中。 “斯科特,对敌的时候不要废话。” archer走近已经失去了声息的奥雷欧斯身边,从男人刚刚垂落的右手上搜出一支女式手枪。 “他还真拉得下脸。” 斯科特看清了手枪的样式,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但却十分好用……除了违和感太过浓烈之外。”archer又扯开奥雷欧斯的外套,在男人的身上绑着一圈炸药。 如果刚刚的偷袭失败,奥雷欧斯显然准备拉着斯科特一同上路。 斯科特看着那一圈炸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现在,终于大仇得报了。” 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archer将斯科特从奥雷欧斯的尸体上提了起来,伴随着奥雷欧斯的死,那些拦住berserker的自动人偶也会停止运转,他们必须要快点离开了。 archer扫了一眼生气全无的奥雷欧斯,他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念及此处,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但是立刻他仰起的弧度就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在这么长的时间里berserker还没有进来那些人偶这么强的吗?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奥雷欧斯向下垂落的两只手,不论是哪一只手上都没有令咒的痕迹。 虽然在魔术师死后令咒会消失,但那样必定会引起大量的魔力外泄。 不妙的感觉涌上了archer的心头。 第三十七章第五夜·中场 在奥尔比亚最大的黑帮面临两名servant围剿的同时,一则消息却通过教会的途径传达到了米莉亚这边。 “艾琳”米莉亚低声重复了一遍刚刚得知的名字:“她居然也会来。” “master,你认识她吗?” 厄尔克斯坐在凳子上,他的双手耷拉着椅背头无力地依靠在手臂上。听到米莉亚突然开口,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床上的少女身上。 由于米莉亚至今仍没有学会如何使用因果线,厄尔克斯甚至都养成了尽量不使用因果线的习惯。 “算是我的同学。” “那还真是少见。”厄尔克斯略有些兴趣地抬起头,能被米莉亚称为同学的魔术师并不多见——大多数时候少女仅仅只是回答“认识”而已。 “要去看看吗?毕竟这也算是尽了盟友的职责吧?”厄尔克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这个临时包下的钟点房里待到晩上实在不是厄尔克斯可以接受的事情。 “有问题。” 米莉亚抬起头对着厄尔克斯认真地说了一句,片刻后少女又补充说道:“地点在市中心,应该会引起关注,比起assissian更像是berserker会做的事情。” “说得也是这不太像是assissian会做出的事情,更像是引诱现存的参赛者。” 无法确定参赛者的人数,这便是圣杯残片引发仪式的弊端,若是在时计塔的监管下还好说,在现在连神父都被杀了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只会让自身陷入困境。 “不过那个男人没有告诉你吗?突然放出这个消息然后他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 “没有。” 米莉亚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厄尔克斯的身上,这让本来很舒适的厄尔克斯不怎么好了。 “master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这件事应该上新闻了。” 米莉亚继续看着厄尔克斯,少女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学魔术就是在学礼仪的米莉亚大小姐,显然对于电视机这类“麻瓜”的产物不怎么拿手。 “我知道了。” 厄尔克斯叹了一口气,他一边抱怨着“到底谁才是现代人啊”之类的话,一边听话地打开电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圣杯会把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当作“常识”传达给从者,但这无疑让米莉亚方便了许多——最起码少女在时计塔的时候是没有看电视的习惯的。 真要说起来,让大小姐认识电视为何物的人竟是厄尔克斯自己! 老式电视的开关并不是很好找,趴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厄尔克斯才将电视打开——如此不雅的举动或许也是米莉亚不想亲自开电视的原因。 但是并没有等厄尔克斯重新回到椅子上,米莉亚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遥控器。” “你会用吗?”由于被接二连三的指使,即使是厄尔克斯也略微有些不爽,但米莉亚却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的恼怒,十分自然的对着厄尔克斯点了点头。 看着熟悉的脸上流露出的认真神情,厄尔克斯轻叹了一口气,将座位上的遥控器丢给了米莉亚,而遥控器在靠近米莉亚身边的时候悄然减速,最后掉在了米莉亚的手上。 ‘真是熟悉的术式’ 虽然不论是操控范围还是实用程度都比不上他的固有技能,但米莉亚能以人类的见识模仿出神式也不得不赞同少女在魔道上的天赋。 “lancer,你的真名是厄尔克斯吧?” 突然米莉亚问出了一句没来由的话来。 “是,怎么了吗?” 厄尔克斯正看着米莉亚将遥控器的电池拆下来,突然就听到了米莉亚的问题,问题的答案太过简单,简单到厄尔克斯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有报过姓名吗?” 米莉亚摇了摇头,示意厄尔克斯等会再说,她将手上的遥控器摆正,然后手上冒出了阵阵蓝光。厄尔克斯看着被米莉亚丢在床上的电池,眼角一阵乱跳。 “的确报过。”说了这句话,米莉亚沉默了片刻,接着少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自己的servant:“但是你表现得太听话了……我所了解到的你,都是一个” 说到最后,米莉亚皱起了眉头,似乎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 “就是不喜欢听从别人的安排吧?”厄尔克斯也跟着想了片刻,只是贫瘠的文学素养让他比米莉亚更先放弃用词语概括。 “虽然不喜欢,但除了【那件事】之外我还是有好好服从安排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但立刻厄尔克斯又开玩笑般说道:“但如果早知道感觉这么好的话,说不准我早就反抗了。” “不过如果你想问【为什么我会服从你】之类的问题我想还是算了吧。”经由米莉亚这么一问,厄尔克斯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十有八九是害怕厄尔克斯忍耐到极限之后反手给她来一个“自由的背刺”。 “反正只是一些小事,我就当帮你一个小忙了。”厄尔克斯闭上眼睛不去看米莉亚玩弄遥控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真想让我好受一点,以后指挥我做事的时候麻烦礼貌一点吧?” “礼貌是指礼仪吧?我知道了。” 米莉亚对着自己名义上的从者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迟疑起来,毕竟在传统魔术师的观念当中,从者仅仅只是使魔罢了。 “麻烦你了,厄尔克斯先生。请找侍者换一个遥控器。” 虽然改口了,但也没有完全改口。 “算了,master,不用勉强自己。”厄尔克斯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他略有些不适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算是看出来了,米莉亚大小姐似乎是因为自闭久了,所以才不会说话的:“不用那么着急的,继续称呼我为lancer就好。” 并没有给厄尔克斯留下太多教导米莉亚礼貌用语的时间,米莉亚的房间门又被敲响。 “是我,米莉亚。” 门外,索伦森的声音传来。 ~~~~~~~~~~~~~~~~~~ 〈情报更新〉尚存从者:七骑 第三十八章第五夜·混杂 从时计塔赶过来参加这次仪式,索伦森本身对于圣杯并无所求,他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找回偷跑的艾琳,最多再来与在此地执行任务的老师打声招呼。 所以他在听到艾琳的消息后就立刻向自己的另一个学生表达了自己要出战的想法。 “所以master,你想去吗?”厄尔克斯看着略微有些走神的银发少女,似是无意地开口:“其实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奥雷欧斯的爆炸卡车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想要在那样密集的爆炸中将米莉亚完好地保护下来,即使是对于厄尔克斯来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可以吗?” “你是御主,由你决定。”厄尔克斯的态度一反常态的懒散,他并没有给米莉亚可以偷懒的机会:“如果连决策都交给我了,估计你也会感到不满吧?” “那去吧。” 米莉亚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少女的动作一如既往的飒爽,等少女走出几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servant并没有跟上来。 “你不走吗?” 米莉亚怀疑自己被lancer忽悠了,她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虽然她想和自己的servant处好关系,但前提是自己的servant有和自己处好关系的想法。 如果接下来lancer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说的过我也会去”之类的话,米莉亚不介意在这里使用第二划令咒。 只是lancer并不是那样恶劣的家伙——米莉亚这么想着,等待着lancer的回答。 “你不是要穿那个什么魔术礼装吗?”回忆了半晌,厄尔克斯才勉强将专业名称叫对,他有些不解地看向米莉亚,沉默了片刻他继续说道:“在穿衣服方面,我并不适合帮忙。” 气氛沉闷了起来,然后厄尔克斯看到少女的脸罕见地红了起来,米莉亚难得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愠怒:“不用穿了。” 这并不是因为lancer的话,只是米莉亚意识到了自己穿与不穿其实对于从者来说并没有太大差别。而且,lancer也不会让她受伤的。 “走!” 她斜瞄了一眼lancer,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让lancer带着她去的,但以目前两人的状态来看似乎并不合适。她低下头直接看到了自己的脚尖。 只是可惜了,在据点被炸毁的现在,米莉亚只剩下一双高跟鞋。 “需要帮忙吗……” ———————————————— 等到芙蕾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座略显昏暗的旅馆。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登记的吗?” 她的耳边响起了陌生的男声,这显然是旅馆的服务员。芙蕾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根据她的知识库存,【登记】代指【帮忙】这是上个世纪的伦敦常用的句式。 “谢谢。” 芙蕾雅抬起头,她下意识地呼唤起了berserker,但是并没有任何反应。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心头更是向下沉。她的手背十分光洁,并没有令咒存在的痕迹。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登记的吗?” 男声又一次响起,语调不急不缓,仿佛并不在意芙蕾雅的怠慢。 “不需要,谢谢。” 芙蕾雅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她不动声色的向着身后的大门退去,同时少女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侍者身上,所幸对方依旧保持着微笑目送她离开。 在幽暗的灯光照射下,侍者的笑容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在脚后跟触碰到门的瞬间,芙蕾雅一个后翻向着门外滚去,刺眼的光线让芙蕾雅短暂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 芙蕾雅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虽然并不清楚assissian宝具的具体效果,但似乎只要不触发机制这个固有结界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屏障而已。 光线猛地转暗。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登记的吗?” 陌生又熟悉的男声传来,她此时又重新回到了旅馆当中,在吧台内,男侍者保持着微笑看向芙蕾雅。 芙蕾雅的眼角抽了抽,但她并没有着急回答。少女的眼珠转了转,在不让男侍者脱离自己余光的同时打量着这个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旅店。 固有结界,突然出现的assissian的宝具居然是魔术师的最高产物。难不成assissian是caster,而caster其实才是真正的assissian?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登记的吗?” 男侍者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芙蕾雅抿了抿嘴。 不多不少,正好一分钟,和上两次询问的时间差完全一致。房间内并没有钟表之类的摆设。 芙蕾雅向后退开几步,她的余光打量起身后的推门,大约距离她五步的距离。 “不需要,谢谢。”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芙蕾雅特意说出与之前相同的回答。她在心中默数着,一阵熟悉的恍惚感传来,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登记的吗?” 男侍者保持着微笑,对面前的顾客平静地问道。 少女转动着眼珠,向着身后张望过去,她的心里顿时一沉:她似乎回到了原点。 这里究竟是 黑色的咒弹从芙蕾雅的指尖亮起,伴随着她手臂的抬起击中了男侍者的头。 一阵低低的浅笑声响起,无头的尸体向着吧台后倒去。血液倾洒在芙蕾雅的身前。 一分钟的时限又一次来到。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登记的吗?” 然后无头的男侍者从地上弹了起来,明明已经失去了可以发声的部位,但男侍者的语调却一如往常的平静。芙蕾雅甚至可以想象到对方正在微笑。 理论上来说,芙蕾雅应该感到害怕,但是—— “有些难缠啊。” 芙蕾雅笑了笑,她的脸上只有无可奈何的苦笑。 她并不是正常的人类,她是由尤格多米雷亚制造并调试的初代人造人,只有芙蕾雅自己知道,她从被制造出来开始,就缺失了【恐惧】的要素。 “请帮我登记一下,我要入住。” 她倒要看看,assissian的宝具究竟是怎样运转的。 ———————————————- 〈情报更新〉 宝具【无可逃脱·死之间】 简介:由assissian霍华德·福尔摩斯一生所产生出的伪·固有结界。只有生人才能进入旅馆当中,包括assissian霍华德·福尔摩斯在内的所有从者会被隔绝在外。 弱势:无法主动将敌人拉入结界,只有身处【旅店】范围内的生人才可以进入,需要二十三位女尸作为结界支撑,assissian霍华德·福尔摩斯无法离开结界太远,当assissian被敌人击败时结界将自动解除,assissian无法直接控制旅店杀人。当旅店内有一个客人破除了二十三种死亡方法时宝具也会被解除。同时只能存在一个【旅店】 第三十九章第五夜·混乱 “archer?” 斯科特只觉得眼前一花,他身边的人突然消失,在幽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他自己。 “这里是” 他回顾了周围,除了幽暗的长廊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辨明方向的地方。 “明明之前还是在工房里的。” 这么嘀咕着,斯科特摸着墙壁小心地往前方走去。他回忆着发生的事情,试图将眼前可怖的景象与之前的记忆相联,但中间却存在着某种断层。 “难道是结界吗?” 他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小声嘀咕着,caster,也就是术士,对方的宝具是结界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那么archer又去哪了呢? 斯科特只记得自己和archer一起走出了工房的大门,再然后他便来到了这里。 “希望archer没事吧……” 咕咕咕—— 在现在这个幽暗封闭的环境中只有自言自语才能让他稍微安下心来。 吱呀—— 声音仿佛带着令人绝望的魔力,斯科特只觉得自己身上被一阵冷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前进的动作停了下来,斯科特有些颤抖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就在刚刚他的手掌似乎摸到了一个突起的部分,冰冷的,称不上柔软却有着令人窒息的触感。 斯科特抱着侥幸的心理,微微握了握手,手上沾染着的液体让他的手掌变得迟滞了起来,甚至斯科特可以闻到那刺鼻的腥臭味。 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但是他的脚后跟却踢到了某物。 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斯科特确实听到了一声低沉的笑声。 没有等斯科特缓过劲来,长廊中又一次传来了脚步声。但是身为这里唯一的活人,斯科特并没有动。 也就是说 吱呀—— 咕咕——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一次斯科特听清楚了,那令人心惊的吱呀声是木制门板被推开的声音,在他的旧宅中也有类似的结构。 “原来客人你在这里啊,茶点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吧。” 声音唦哑,带着令人窒息的磁性,甚至斯科特分辨不出说话者的性别。 恶心,甚至连斯科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来源于本能的恐惧让斯科特忍不住惊叫出声。 没有任何犹豫地,他转身就往回跑去,没有任何目的,他仅仅只是想要远离声音的来源。 “原来客人你在这里啊,茶点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吧。” 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并没有因为斯科特的失礼而发生变化。无论斯科特如何加速,声音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咕——! 幽暗的灯火似乎被一闪而过的白影扑灭,随之传来的就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即使是在白鸽成群的奥尔比亚待了二十五年,斯科特自问也没有听过这样凄厉的鸽鸣声。 紧接着斯科特只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某物拽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滞。头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斯科特知道自己的那一簇头发应该被扯掉了。 但是男人此时没有时间去注意自己的头发,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包裹了他的全身。 斯科特从未想过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斯科特,不,咕——!不要慌,是我。” 虽然中间参杂了某声可疑的鸟叫,但斯科特仍然没有认出来到底是谁在说话。 但是所幸在这场仪式中对他抱有善意的人并不多。于是男人试探性地问道:“archer?” “咕咕——” 回应他的是一声平静的鸽鸣,这一度让斯科特以为听到了archer的声音是因为自己过度惊吓而产生的幻听。 “是我。” 又过了片刻,斯科特才又一次听到了archer的声音这不由的让斯科特松了一口气。 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吱呀声,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也一同消失,但是斯科特却还是不放心地往前走去。 “assissian的宝具,咕咕——对我产生了干扰。”archer的声音中时不时夹杂着几声鸽叫:“没想到,咕咕咕——居然还会有对生者的宝具,也幸亏,咕呜——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只使魔。” “assissian,可是敌人不是caster吗?”尽管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但斯科特还是压低了声音。 情况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复杂,但斯科特此时的心情确是轻松了起来……有archer在,想必也会有办法的吧? “非常抱歉,这次,咕咕——我帮不了,咕——你太多。”archer的声音时断时续,比之前还要难以分辨:“能与你保持,咕呜——这样的交流,已经是极限了。” “接下来,咕——认真听我说。” “assissian的真名是亨利·霍华德·福尔摩斯,他的宝具估计是将他那个著名的旅店具现,那么想必就和二十三具女尸有关……” 斯科特听着听着,突然archer的声音就消失了,停下前进的脚步,男人低下头看着落在自己手中的鸽子,而借着幽暗的灯光,斯科特也看到自己手中的鸽子同样也歪着头看着自己。 “咕咕——!” 但是并没有任何说话声传来。斯科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大概如archer所说的,archer应该被assissian的结界屏蔽了。 所以现在自己要去干什么? 斯科特又想起了archer所说的话,他的眼神闪烁了片刻,最后他一咬牙掉头向着自己过来的方向走去——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另一边,站在仅存的高楼下俯视下方的景象,archer将自己身影隐藏在披风之下。 想要破除assissian的宝具,除了和斯科特说的找到作为核心的二十三具女尸之外——这个只能说是猜测,事实上archer还有更加保险的方法—— 那就是直接杀掉assissian。 如果archer的推测没有错的话,assissian应该也无法到达他的固有结界当中。只是 看着下方因为失去御主而进入暴走状态的berserker,archer陷入了沉默。他有些理解为什么assissian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率先挑衅berserker组了,在berserker混乱的魔力掩盖下,assissian能更好的隐藏自己。 正当archer观察着berserker的动向时,他并没有察觉到某物正在向他悄然逼近。 第四十章第五夜·混沌 assissian压低了自己的身形,他宽大的礼早就不知所踪。一身黑衣的他潜伏在树木的阴影中,assissian在心底忍不住冷笑起来。 archer的宝具在外往人看来就是与【assissian】职阶的servant抢饭碗,但在assissian看来仅仅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虽然霍华德在生前称不上正统的暗杀者,比起暗杀者他更接近于【谋杀者】,但assissian职阶的便利让他在archer进入隐藏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对方。 在一整片魔力的乱流当中只有这一片人形区域风平浪静,如果别的servant也能看到,估计只有berserker才会不去在意吧? 抱着这样自得的想法,assissian向着archer挪动了几步,在确定了archer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assissian向着东张西望的archer投掷出了自己的美工刀。 此时berserker正向刚刚到达战场的saber发起了第二轮冲锋,两个身材夸张的怪物在狭小的空地中交锋,在两名servant手中闪烁着的剑刃带起了强烈的劲风,将assissian袭击所产生的微小气流声掩盖。 明明动静称不上小,但是却并没有吸引来无关人等。 看来caster做的还不错。 assissian想起了caster离开的方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caster现在应该已经控制住了教堂。 美工刀向着archer的后颈靠近。 他的攻击正在archer的视觉死角,精通人体构造的assissian有信心一击得手。只要能亲手杀掉一骑从者,assissian便有把握在这次仪式中获取最后的胜利。 “咕——” assissian的笑容僵在了脸上,archer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在美工刀还没来得及靠近他的时候回身闪避。 借着回身这一动作,archer对着assissian所隐藏的树冠就射出了两支箭矢。 被发现了?不可能! 无言的屈辱感涌上assissian的心头,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他立刻放弃了对于自身的隐藏。但并没有等assissian跳起,一只小巧的白鸽就已经扑腾到了他的脸上。 刺痛感从面门处传来,assissian的唇间品尝到了腥甜的液体。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大脑,没有丝毫迟疑的assissian抬起一只手扎向自己的面门。 在抽刀的瞬间,被扎穿的鸽子在他的手中,assissian英俊的脸上也多了一道向外沽着血液的伤口。与此同时,assissian将鸽子向着箭矢袭来的方向丢去,两支箭矢一前一后命中了已经死去的白鸽。 茂密的藤蔓从鸽子的尸体中开始向外蔓延,但并没有等藤蔓延伸过来,assissian已经有所反应,他向着树冠下方跳去。 但入目的却仍是一前一后的两支箭矢。 什么时候? 在空中无处借力的assissian被两箭分别射中胳膊和小腿,顿时assissian被延伸出来的藤蔓缠得结结实实。 并没有等assissian有所动作,一把小巧的美工刀已经悬停在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在他的皮肤上刺出道道血痕。 “你在引诱攻击你。” assissian看向自己面前而面含笑意的archer,半晌他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也不全是,至少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好骗。”archer并没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架势,在assissian的身上他并没有看到直面死亡的恐惧。 难道对方还有什么后手? 这么想着,archer又想对着assissian再来上两箭。但那是毫无意义的,以现在的状况来看assissian就已经无力逃脱了。 “算了。” 并没有继续和assissian废话的意思,archer手起刀落,小巧的美工刀立刻就向着assissian的脖子处划去。 鲜血立刻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落下之前就化作了漫天飘散的金色光点。 但是一击得手后的,archer却是一直紧锁着眉头。太过顺利了,顺利到archer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但无论assissian的后手是什么,已经死掉的他是不可能有机会使用的了。 气流夹卷着不稳定的魔力因子从工房处传来,archer知道assissian的宝具已经被破解了(注1)。 这么算起来的话,斯科特应该也快出来了吧……不知道一出来就面对saber和berserker的他会是一副什么感觉。 强忍着笑意,archer正准备离开,但是他的目光却触及到了一片白色—— 夹杂在气流中漫天飞舞的纸人。 caster——! ——————————————————- 相比起一听到消息就直接去送的索伦森老师,米莉亚的判断就更加准确。她准备先顺路来探望一下陷入了诡异沉默的盟友戈尔德。 但在靠近教堂之前,充当移动工具的厄尔克斯就已经停了下来。 “不对劲。” 几乎在瞬间,lancer厄尔克斯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在一处空旷的地带停下,厄尔克斯将挂在自己身上的米莉亚放了下来。 “怎么了,lancer?” 此时米莉亚才刚刚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太安静了。” 厄尔克斯刚刚到来的举动称不上小,以戈尔德的性格势必会让rider出来查看,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rider的射影,联想到现在戈尔德的异常,厄尔克斯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不愧是作为上三骑的lancer,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rider的身影从树林的阴影处走出,小麦色的皮肤完美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好吧,猜测还没成型就已经被否定了。 “我的master已经等候多时了。” rider用着轻松的口吻微微让开半个身位,但是厄尔克斯却并没有动,他的目光始终在rider身上游走。 “以这样的目光看我,lancer你不觉的很失礼吗?” 见厄尔克斯完全没有放松的样子,rider忍不住轻勾起唇角:“还是说lancer你对我的这具身体有想法呢?” “还是一如继往的讨人厌啊,rider。” 厄尔克斯这么说着,标枪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米莉亚躲在他的身后目光中透露着警惕。 “是打算对我这个盟友动手了吗——真要动手的话先想想后果会怎么样。” 厄尔克斯突然抬手一枪上挑将一根靠近过来的钢丝切断。橘红色的火焰顺着丝线向着厄尔克斯漫延。但在火势旺盛起来之前就被风压盖灭。 “真是令人讨厌的能力。” rider小声嘀咕了一句,她的手中握住了类似长杆的武器,在其上缠绕着若隐若现的丝线。 “能告诉我是哪里漏了破绽吗?” “你是在小瞧servant的目力吗?”厄尔克斯看向将教堂门口缠起的丝线——一开始厄尔克斯的确没有注意,但在rider用那些东西攻击之后厄尔克斯就已经发现了。 “唉?下次会注意的。”rider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然后一只手微微抬起武器。 厄尔克斯没有答话,他的标枪微微亮起了银光,在月色的映衬下,银光迅速升腾,变得璀璨起来。 “宝具解放——” —————————————————— 注1:本来assissian死后会进入他的结界当中成为死者的梦魇,然后就是斯科特和芙蕾雅闯鬼屋的剧情,但是为了快进以及一些读者的要求只能删去。 第四十一章第五夜·急 恶心。 即便味道已经很淡了,但厄尔克斯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空气中残存的恶意的魔力,极必rider也一定也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但既然对方非要明知故问,那么厄尔克斯也不打算好好回答。 阴云将月光挡住,本就称不上明亮的教堂森林更是变得幽森起来。 “虽然我个人不是什么喜欢多嘴的人,但是能先问一下,为什么你会服从caster的命令吗?”厄尔克斯保持着警戒状态,他不动声色地向着rider缓步逼近。 “什么caster,这是我master的指示。”rider也同样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用话术干扰敌人的注意力然后一击必杀,这同样也是rider惯用的战术。 “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长枪上散溢而出的亮银色光泽伴随着厄尔克斯话音落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但紧接着厄尔克斯就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枪杆的中段。 这是只有刚刚用枪的新手才会犯的错误,但rider显然是不会认为能占据lancer职阶的厄尔克斯会是用枪的新人。她微微后退几步,将厄尔克斯与自己拉近的距离又一次拉开。 “估计是因为无聊吧?caster的想法很有趣——至少比我那无聊的御主要有趣。”rider突然露出了笑容,她本就长得不差,笑起来也颇有异域风情:“所以我才将那个胖子打昏,再之后你们就来了。”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理由,但厄尔克斯却觉得rider说的是实话。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毫无疑问rider就是这样的人。 “那真是太遗憾了。” 厄尔克斯不置可否地说道,此时在rider的周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魔力,这是宝具发动的前兆。厄尔克斯曾见过rider的宝具,独立于天空的飞天之岛,如果在此时被rider用那个宝具困住,那么单独留在下面的米莉亚有极大可能遇上潜伏的caster。 念及此处,厄尔克斯握住枪杆中段的手又一次下落,手中的姿势也从握改为了摸。 “其实caster也没有让我和你交手,但是我觉的我应该和你交手。”rider的目光也移向厄尔克斯的手,她此时同样也不方便移动,没了令咒的充能,rider的宝具需要不少的时间去准备——所幸这件事lancer也并不知道。 但rider也没有打算瞒多久,她相信自己的运气。 “就像我为什么会告诉你们这些事情一样,我啊,可是相当好奇lancer你的反应和应对方法啊!”rider张开双手,将自己的胸部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敌人的视野当中。 越是谨慎的人,在越关键的时刻往往更容易中计——虽然rider不知道lancer是哪种人,但是挑战未知的快感让她放弃了最后的理智。 一层层火焰以rider为中心向周围释放,而在火焰出现的同时一团气流便将火焰撕裂出一道口子,透过这不大的口子rider可以看到lancer的正脸,以及他的标枪。 似乎lancer也完成了最后的准备,他一直悬停在枪杆处的似乎与枪杆完成了一次摩擦,长枪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银色几乎在瞬间就璀璨了起来,银光几乎在下一刻就全被金色所取代,但这奇异的金光却并没有向外扩散,仅仅只是照亮了厄尔克斯的身体。 危机感立刻向rider袭来,那是仿佛来源于本能的排斥,警告着rider立刻远离那一道光源,但所幸rider立刻压下了这股颤栗,她向着lancer一仰下巴,仿佛是在向厄尔克斯挑衅,但是她的对手却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如果在此时逃走,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对神的武装,这便是你向我宣战的勇气吗?但是lancer,你已经输了!” 这次rider没有再用她贯用的阴阳怪气腔,原初的火焰从寸寸土地中升腾,将lancer与rider包裹在了中间。 而下一刻,漫天沙土仿佛无视了重力向上升腾,逐渐构建成了一座岛屿的趋形。 “这便是我能占据rider职位的原因,也是天神赐与我的伟业——lancer啊,奇迹的空中岛已经展现” 闪耀着金色光辉的标枪划过残影打断了rider对于她宝具的描述,勉强用木杆挡下lancer攻击的rider立刻住了嘴,但lancer的攻击却并没有停下。 金色的枪尖撕裂空气,几乎在瞬间来到了rider的面前。不只是rider在等待,厄尔克斯也同样在等待rider的宝具塑造成型,只有在那一瞬间,rider才会露出最为放松的姿态。 火焰噬咬着长杆,顺着枪类向厄尔克斯漫延,但在碰触到金色光辉便立刻消融。rider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但lancer的右手一转,枪尖与木杆交错而过,以另一个角度向rider刺去。 勉强侧身躲过这一击,但是rider还是被厄尔克斯拉近了距离。 “死!” 将枪杆一甩,rider避无可避的被这一击命中,本是不痛不养的一击,原本以rider半神的体质即使硬接下这一击甚至连伤都称不上,但在退开了几步后rider的确什么事都没有。 “开玩笑的吧?” rider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浮,但还是能听出其中勉强的意味,虽然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被枪杆轻轻蹭了一下,但是刚刚她就已经【死了一回】。若不是出于谨慎一直保持着这个技能,只刚刚那一击lancer就已经要了她的命。 “是战斗续行类的技能吗?”厄尔克斯没有继续出手,他看向同样没有继续攻击的rider微微挑了一下枪尖:“看来是和我同种类型的从者。” 厄尔克斯不是没有乘势杀死rider的想法,面对这种毫无信义可言的servant他也不会抱有任何幻想,但现在厄尔克斯做不到。 “这是你宝具的效果吗?”厄尔克斯扫了一眼仍在自己身后的米莉亚,选择了继续和rider交谈。他抖了抖暗淡了不少的标枪:“魔力消耗的有些快。” “这是不打算杀我的意思吗?真是感谢。”虽然说着感谢的话但rider的言语中毫无诚意可言,她自说自话的又要贴上来:“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厄尔克斯皱了皱眉,微微抬起了自己的标枪,rider讪笑着后退了几步,她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但她也没真傻到解除宝具——以lancer的为态度来看,她若真这么做了才是找死。 “嘛嘛,从名义上我还是你的盟友,至少我可以送你去caster那里——送到其他地方也可以的。” ————————-情报更新—————— 極滅之槍·科倫亞特〈b〉 在不完全解放时,暂时性赋予自身【有效攻击】无视【神性】敌人无视防御的即死伤害。 —————-真名判明———- class:骑兵(rider) name:毛伊 from:神话传说 base: 筋力:b 魔力:c 敏捷:b 幸运:a 耐久:d 宝具:b~b+ 属性:混沌·中立 【固有技能】 对魔力:d 神性:c 【保有技能】 竊火者:c 使徒的惡戲:a 盜死者:d 【宝具】奇迹的空中岛 〈从者资料〉天生不拘于规则,一切的行者都出于自身的准则(兴趣),因为其盗取火种的事迹而当作非洲的普罗米修斯而被人所知。 第四十二章第五夜·追 “等一下,斯巴达克斯,那是什么!” 根本无需索伦森提醒,斯巴达克斯便已经注意到了事情的不对,应该说是在那【东西】出现的第一时间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它。 那是一片仿佛是小孩随意涂鸦的墨团,甚至都难以形容其为生物,除了扭曲之外没有可以更加贴切形容它的词语,但偏偏这个涂鸦却有着几乎与天空齐平的巨大身材。 如果说斯巴达克斯和berserker已经算是极有压迫力的servant了,那么这个墨团就是让人心升不出战斗欲望的存在。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无论是saber还是berserker都没有要停止交战的意思。 索伦森咬了咬牙,斯巴达克斯会出现失控的症状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在斯巴达克斯的技能当中就有着e级别的狂化。但是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那么要使用令咒吗——索伦森看向自己手背上完整的三划令咒,陷入了沉思。 saber与berserker的交战虽然称不上势均力敌,突然狂暴起来的berserker隐隐有被saber压制的趋势,但是斯巴达克斯的优势太过微弱,如果在此时用令咒勒令斯巴达克斯撤退弄不好还会被berserker乘势掩杀。 既然如此,那么就换一个角度去考虑就好了—— 索伦森的余光瞄见了被绿色植被包裹住的巨大墨色怪物,用魔术加强过的眼睛让索伦森清晰地看到缠在墨色怪物身上的枝叶不断重复着被扯断又生长的过程。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servant的手笔,但这无疑给索伦森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他的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索伦森抬起了持有令咒的手,令咒所溢散出来的红光在这无光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 “以令咒之名,斯巴达克斯,解放你的宝具吧!” 既然逃跑存在风险,那么就干脆让斯巴达克斯将这微弱的优势转化为胜势吧——趁着berserker无人指挥,让saber用宝具一举击溃敌人。 “哦哦哦!” 令咒的红光涌入斯巴达克斯的身体,将本就魁梧的身躯又胀大了一圈。伴随着“噗噗”的肌肉撕裂声,斯巴达克斯强健的身体被这过量的魔力不断破坏,又因为自身强大的恢复力被不断复原,但渐渐的,恢复的速度已经赶不上破坏的速度。肌肉一块一块的被魔力产生的电弧灼烧,焦化,最后露出了saber的骨架。 “压迫者啊,我将让你感受到我的爱!”斯巴达克斯抬起头注视着berserker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的可能是眼神的部位,他的大脑被庝痛刺激得有些发胀,但是斯巴达克斯的笑声却一刻没有停止。 而回应他的是berserker毫无意义的嘶吼声,在祂身周汹涌的黑色雾气将他的身体所掩盖,即使理智已经残存不多的祂也知道了现在就是决胜的关键时刻。 “!” 发出不明所以的吼声,berserker手上的巨剑又一次抡起向着斯巴达克斯当头劈下,黑色的幽光被无限拉长,聚集在斯巴达克斯身上的魔力甚至连阻挡都做不到,没有任何花哨的一剑让人根本无从闪避,但斯巴达克斯从头到尾就从未想过闪避。 结结实实接了这一剑的斯巴达克斯发出了欢愉的笑声,他的身体被berserker的这一剑直接砍了个对穿。很难想象身体被分出了两半的人是怎么发出声音的,但毫无疑问斯巴达克斯便是这样的人,除非将他彻底毁灭,否则角斗士就不会停止攻击。 “你的爱我已经感受到了,现在轮到我了——”已经只剩下骨架的双臂以拥抱的姿势捆在了berserker的两侧,任由对方挣扎也逃脱不了这死亡的拥抱,黑色的雾气几乎将两人全部掩埋。 即使是berserker万能的黑雾也无法阻挡的,明亮的红色光柱从中向外溢散,与之一同散溢的还有斯巴达克斯的笑声。 红色渐渐变得刺眼,暴虐的白光转瞬便将周围的一切一同吞没。 光消退的同时缠绕在berserker身周的雾气一同消散,祼露出了berserker身上破烂的铠甲,但仅是片刻黑色的雾气又一次将berserker所隐藏,只是比起之前要淡上了许多。 “哦哦哦,还能压迫吗?”斯巴达克斯发出了惊讶的喊声,他又抬起一剑向着berserker当头劈下但被对方抬手一剑挌挡开来。 “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全力释放魔力!” 一直注视着巨大墨色怪物的索伦森同样被这熟悉的声音所吸引。他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在他老师的任务名单上,索伦森曾见过,尤格多米雷亚于试验期出逃的人造人。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索伦森的大脑空白了片刻,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被黑红色的魔力波动所掩盖,最后入目的是斯巴达克斯抬剑劈向berserker的画面。 ———————————————— “见鬼!” archer忍不住怒骂一声,他的身影立刻向后退开。而在他的身前是逐渐失控的巨大墨色怪物——不知道caster对assissian做了什么,assissian的灵体在最后竟变成了这扭曲的怪物。 本来依靠缠绕在对方核心(assissian)的宝具的束缚,archer还能勉强压制住敌人,archer一面联系着斯科特让他帮忙找个帮手处理一下,结果没等到斯科特的回信,反而先等到了那一轮魔力暴发。 而眼前的墨色怪物竟然借此挣脱了他的束缚! 几乎在archer跳开的瞬间,一层层墨色的突起便让archer起了一身冷汗。如果刚刚没有跳开的话,现在被钉在那里的就是他了。 念及此处,archer拉上了自己的披风,与引诱assissian攻击自己那次不同,这一次archer没有拘束于表面工程,而是老老实实地完全解放了宝具,但那巨大的墨色怪物竟像是锁定了他一样一直直远远吊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突起的墨色荆棘让archer甚至都不敢落地。 「战斗很激烈,我没有办法」 直到这时候,斯科特的回应才刚刚传达,archer的额角跳了跳,没有去回复斯科特。 archer看了一眼远处交战的中心,他一咬牙向着那边赶去——无论如何,也必然要把斯科特带出来才行! 第四十三章第五夜·谋 【斯科特,用令咒】 archer的声音十分急促,刚刚逃过一劫的斯科特立刻就注意到了远处异样的黑色。 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斯科特便做出了决定。红光在他的手背上一闪即逝,他可没有那个自信大声吟唱出【以令咒之名】之类的内容,在场的servant没有一个是archer可以惹得起的。 几乎是在下一间,斯科特只感觉自己的周身被一阵魔力乱流包裹,只是archer并未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archer,你” 斯科特迟疑着,左右张望了片刻仍未发现archer的身影。 “快点离开这里。” 在斯科特的身前,本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却露出了一抹绿色,archer不由分说地掀起了自己披风将斯科特罩了起来,随即两人一英灵的身影出现在了工房外围。 archer的宝具,只能作用于两人。 “这是什么?” archer的视线瞄向了斯科特一直背在背上的少女,以少女精致的打扮来看,这估计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是在assissian的结界里发现的,估计是assissian的御主。”斯科特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以用来引诱assissian出现。” “assissian已经死了。” archer看向少女的手背,手背上并没有令咒的痕迹。如果真如斯科特所说少女真是assissian的御主,那么也证明了assissian的后手就只是化为caster的式神而已。 ‘为什么遇到的都是这些难缠的家伙’ archer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他十分简洁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必须得跑,那东西不是普通servant可以对付的。” 单是那溢散而出的扭曲魔力就足以让archer感到心恨,更何况对方甚至可以看穿他的隐藏。 不过—— “你确定她是assissian的御主吗?” “不确定。”斯科特十分果断地回答,在assissian的固有结界当中他并没有留意少女的手背,不确定在她的手上是否掌握了令咒。 在archer使魔(鸽子)传达的情报当中,眼前这个高度疑似assissian御主的少女和那边berserker的御主有关系。 ‘希望那次不杀之恩并非是出于一时心善’ “快走,斯科特。跟着我的鸽子不要指望我来到时候留下来为你断后,等跑到了森林里就用令咒把我召唤过去。” archer抱起躺在地上的少女,在回身的同时还不忘将自己的披风丢给留在原地发呆的斯科特。 他已经隐隐感到了那东西扭曲的魔力了,虽然庞大但意外的移动速度却并不慢……如果对方的耐力还要高于自己——不,应该说是一定高于自己,他和斯科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archer的目光转向另外的两名servant,现在只剩下一名了。saber已经先一步逃离了,所幸berserker还留在这里。 他抱着艾琳向着靠近狂战士组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那扭曲的黑色式神也注意到了这边。 “berserker,先离开这里。” 芙蕾雅也注意到了式神,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芙蕾雅升不出要与之对抗的念头。 但他的余光又注意到了向着式神跑去的archer,以及对方怀里的熟悉的少女。 老师的女儿! “berserker,先拦住archer!” 黑色的不详战士缓缓抬头,刚刚过度消耗的魔力也因为芙蕾雅的令咒而恢复了过来。红色的光晕从祂黑雾的缝隙中闪烁而出,几乎是在archer与其擦肩而过的瞬间,祂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archer只是斜看了一眼berserker,他借着berserker的抓力完成了翻身变向,同时将艾琳从抱变为了单身夹着。 伴随着肢体被撕碎的声音,archer的左臂被berserker硬生生撕扯了下来,借着这个机会archer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拉开了与berserker之间的距离。 此时式神已经逼近到了距离archer不足五十步的地方,archer甚至能看到对方身上翻涌的黑色气泡,他的身体产生了本能的不适。 archer却并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他的本意并不是拉着艾琳和他一起送死。archer看了一眼身后的式神,在视野中对方身上冒出的气泡更加密集,他的眉头微微挑起。 berserker的巨剑向着archer掷去。 ‘斯科特有些慢了。’ 这么想着,archer夹起艾琳向上跳起,仅剩的一只胳膊将少女高高抬起:如果艾琳死了,那么他的计策就是完全失败的。 一根根黑色的尖刺以式神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在空中无处借力的archer立刻被一根根尖刺贯穿,他夹紧腿部的肌肉但对于向上突破的尖刺来说形同虚设。 archer将艾琳丢给了面色难看的芙蕾雅,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此处。 令咒!又是令咒! 芙蕾雅咬紧牙关,她忍不住埋怨自己的矫情,明明只是老师的女儿而已,自己现在可是错过了逃跑的良机! 那么现在既然人已经救到手了,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她看向自己手背上的令咒,面色却是猛地一僵——三画令咒已经用了两画,若再用去最后一画,她与berserker羁绊的证明也将消失。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别人在算计自己。 “berserker,杀了它!” 狂战士发出了战前的低吼,式神的扭曲似乎并不能影响对方的战意。 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与berserker的羁绊,在连老师都放弃了她的那个绝望的夜晚,她向所有的一切求救,却只有berserker回应了她的期待。 芙蕾雅不会允许自己失去berserker,即便是死她和berserker也必须死在一起。 因为性格的缺陷,人造人特有的偏执在此处彰显的一览无余。她将艾琳随意丢弃在地上,在自己和对方身边布置了防御术式用与抵抗berserker和式神交锋时的魔力乱流。 而且berserker是不会死的! 芙蕾雅有这个自信,她并不清楚这份自信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在那天夜里berserker如天神般降临开始,孤独的人造人就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依靠。 berserker是不会死的! 芙蕾雅又一次重复了一遍,她抬起头看向berserker与式神的交锋,刚用令咒充了魔力的狂战士此时毫不吝啬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闪烁着黑红色的魔剑几乎将式神压得只能被动防守。 如果芙蕾雅此时有闲心观测berserker的数据,她一定会惊讶地发现,berserker的数值已经变成了无法探测的ex。 估计连caster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才创造出来的魔物在面对第一位正式敌人的时候就陷入了苦战。 ——————————-情报更新——————- 〈berserker〉 个体名不详,由抑制力借由某个体为模板融入了天启四骑士【战争】概念而拼凑出来的代行者,旨为了终止本次在正确历史中不应该存在的仪式。 〈宝具〉 个体名不详,将自身超过量的魔力转化为自身的基础属性,在魔力耗尽之前身体的损伤将会被快速填补【战争权能】 第四十四章第五夜·战(二合一) 持续了近乎一夜的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黑暗已经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但是式神却并没有要倒下去的迹象,明明每一次都是快要被berserker打崩溃的样子,但是每一次都能承受下来。 “开什么玩笑。” 芙蕾雅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这是魔力过度消耗的证状,维持berserker的正常运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身为人造人的本能告诉她,如果再这样下去机体可能会死亡。 死亡,她的知识库里唯一没有诠示含义的标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魔力的轰鸣声和berserker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几乎成了唯一的声音。芙蕾雅勉强挣开眼睛,看向在自己身边仍在昏迷着的艾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aaaaaaaaa——!” 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吼声重新拉回了芙蕾雅的注意力,映入她眼帘的是berserker的一剑,闪烁着雷光的一剑劈开了式神的身体。 这不由让芙蕾雅松了口气,她再一次调动起身体内的魔力,照着这个趋势,现在就是berserker的决胜时刻。 但紧接着,芙蕾雅的目光就变得呆滞起来,被berserker一分而二的式神,从两个方向向berserker夹击了过去。 它们吸附着berserker的魔力,隐隐有变大的趋势,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魔力的流逝,出于本能的,berserker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 纯粹由魔力构成的雷蛇勉强将纠缠上来的式神击落,双方的局势又一次逆转。 因为过度使用魔力而发烫的身体,在片刻她只感觉一片冰凉。 “报歉,berserker,我已经没有魔力可以帮助你了。” 即便是如此,芙蕾雅也没有升起运用令咒保命的打算,在她看来失去berserker比死亡更加不值得。 芙蕾雅的视野已经彻底消失,过度压迫身体产生的魔力让她的身体先一步崩溃。 ‘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呢?’ 老师曾经说过,正常的人害怕死亡,所以他们估计会用令咒的吧……抱歉啊,berserker,因为我的私欲让你蒙受了失败。 已经发散了的思维,让芙蕾雅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大脑。她没有发现,在她身边刚刚一直昏迷着的少女在芙蕾雅躺在地上的同时坐了起来,用着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芙蕾雅。 而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御主的异常,或许也仅仅只是因为供魔的不足,名为berserker的战争机器在此刻停止了运转。 刚刚被berserker排斥开的两尊式神立刻又试探性地靠笼了过来,但在下一刻冲天的黑色浓烟从berserker铠甲的缝隙中升腾而起。 “aaaaaaaaa——!” 比之刚刚要凄厉了不少的吼叫声仿佛是败将最后的咆哮,但这一次berserker并没有继续发动冲锋,祂回身冲向了自己的御主。 这仿佛失控一样的举动让刚刚坐起身的艾琳立刻向旁边滚开,而两尊式神也一左一右地跟在祂的身后。 原地只留下了芙蕾雅,而berserker的目标也只是芙蕾雅。 防御的术式面对berserker的冲锋毫无意义,berserker的手透过浓烟抓向芙蕾雅,但是祂却并没有用力。以不符合berserker之名的轻柔,衪抓起芙蕾雅向着远方逃遁。 暂时压制住了自己渴望战斗的本能,却凭着仅剩的理性企图带着自己的master逃走。 “这家伙,一开始就保持着理智吧?” “艾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但立刻一股危机感促使她爬上靠近自己的树木。 一根根黑色的利刺向着berserker绞杀而来,但却无法突破berserker表层的魔力。 “berserker” 在berserker的怀中,芙蕾雅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berserker的肩甲上,尽管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芙蕾雅知道抱着自己的就是berserker。 熟悉的手感,她每天晚上都会用毛巾擦拭berserker的铠甲,这样的手感绝对不会记错。 但是berserker却并没有回应她,祂又一次被式神挡下,祂疯狂地释放着魔力,却又一次次的被击退,放弃了握剑的祂在式神面前没有突围的可能。 “berserker,我知道的哦……你想找的人其实不是我吧。” 虽然在那个令人恼火的梦中,芙蕾雅只能隐隐看到对方的轮廓,同样的金发,但芙蕾雅知道berserker记忆中的人不是她。 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berserker会突然停下手中的剑,但是芙蕾雅仍然嫉妒。她不希望别人将她视作代替品,这也是为什么芙蕾雅会亲近她老师的原因,尽管对方别有用心,但是至少对方将她视作了“芙蕾雅”而不是尤格多米雷亚的试验用人造人。 “真羡慕啊,berserker……”芙蕾雅越说越轻,berserker越是使用魔力,芙蕾雅就死得越快,现在芙蕾雅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好希望早点遇到你” 一只手抚摸过berserker的臂甲,芙蕾雅带着笑容停止了说话,红光从她的手背上消散,带着芙蕾雅最后的祝愿融入了berserker的体内。 “aaaaaaaaaaaaa——!” 仿佛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猛兽般,berserker在同时发出了最后的咆哮,黑色的浓烟近乎凝实了般向内塌陷,然后猛地膨胀,将距离berserker不算太远的两只式神包裹在内。 分裂而出的式神化作了漫天飞屑,berserker单手持剑,剑上闪耀起癫狂的血红色光晕,被困的野兽在失去所有的顾虑后爆发出了最为疯狂的反击。 式神的本体开始后退,但是berserker比它更快,巨剑闪过带起雷蛇和残影,却最终没能落下。 从剑尖为起点,berserker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为了黎明前飘散过的黑色粒子,无声又迅速。 “真是危险,再晩上几秒就是我败了吧。”caster的声音从式神的体内传来,但声音中却带着嘲讽:“不过也确实美丽,又一次亲手杀死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caster看了一眼“艾琳”所在的方向,却并未理会对方的小动作,操控着式神向着另一个方向行进。 ———————————————— 飘浮在空中的岛屿缓缓悬停,厄尔克斯抱着枪冷眼看着rider略显浮夸的表演。rider的真名厄尔克斯大致也已经猜出来了,很难想象被誉为“非洲的普罗米修斯”的英雄竟是这样的性格,还是说英雄大多都是这种性格? 厄尔克斯摇了摇头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无关紧要,毕竟评判英雄的标准从来不是做事的动机。 ‘比起原因,更注重结果’ “rider,不要耍什么小动作。”厄尔克斯又一次警告着“开船”的从者,对于rider这种拥有诡异能力的家伙即便是细小的动作也不能放过。 “放心放心,我现在只是阶下囚而已……你要让这副身体做什么都是允许的哦——开玩笑的啦!” 真是恶劣的性格。 厄尔克斯又冒出了这个想法,若是换成稍年轻一些的他估计还真会被这疯女人撩拨到,但现在厄尔克斯只觉得对方吵闹。 在rider的驾驶下,空岛缓慢行驶到了市中心公园的上方。但是这里并没有servant的痕迹,只留下了满地交战的痕迹。 这种令人厌恶的魔力,果然是caster没错。 “唔,看来caster的确在这里啊。” 显然rider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散的属于caster的气息,那是只要见过一次便很难忘记的味道。 厄尔克斯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御主,米莉亚小姐的眼睛如宝石一般散发着光芒,少女的眉头有些不悦地皱起,精致的脸上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挺少见的不过厄尔克斯还是更喜欢平时的三无大小姐。 “怎么了,lancer?” 米莉亚注意到了自己从者的视线,她朝着厄尔克斯投来了视线。 “mas米莉亚,你累了吗?” 这是厄尔克斯第一次尝试去叫米莉亚的本名,虽然米莉亚由于害怕厄尔克斯给她来一次“自由的背刺”而让他改口,但厄尔克斯却是一直没有改口的机会。 “不。”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少女继续将视线转移向下方的“夜景”,除了废墟之外什么都没有。 “还是不要改称呼了,听起来怪怪的。” 少女的耳尖有些泛红,厄尔克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叫起来也觉得怪怪的。不过居然会害羞这估计是第一次有异性直白地叫大小姐名字。 “那个,我有些困了” rider打了一个哈欠,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但是rider这一举手,厄尔克斯立刻抱起米莉亚向后退开几步,一副十分防备的样子。 “lancer,让她降落。” 米莉亚在厄尔克斯的怀中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耳尖已经红了所以看不出来的缘故。 “嘛嘛,大小姐,你这是让我自寻死路。” rider却是一副十分抗拒的样子,她有些刻意地扫了一眼厄尔克斯标枪上的金茫,明明已经持续了那么久,但lancer的宝具却并没有解除的意思。 lancer宝具的耗魔十分轻微,或许可以猜测为只有解放的时候消耗魔力——这算什么啊,这对半神公平吗? “在我的宝具范围内,我还能阻挡一下,我一解除宝具就是死路一条……哇!” 借着说话抬手的动作,rider手心中闪过一道红茫,紧接着一团橘黄色的火焰便将厄尔克斯连同他身后的米莉亚一同包裹。 “哎嘿,正面命正。” rider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她知道lancer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宽大的空岛上气温迅速上升,但随后本该无序跳动着的火焰却渐渐化为了螺旋上升的火柱,随后如烟花一样爆卡,显露出了毫发未伤的两人。 但是rider开个玩笑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解除了lancer和他御主那半边的宝具控制,就像火箭分节一样厄尔克斯和米莉亚和石块一起向下堕去。 先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lancer和她站得很近,让她连这招都用不出来。 虽然很想把米莉亚留下来,但就怕对方有什么后手然后一发令咒“lancer回到我身边”,那样可就不好玩了。 “再见了。” rider控制着空岛迅速远离了lancer,或许lancer一个人可以做些什么,但带上了御主lancer反而就威胁不到她了。rider这么想着,又想起了自己的应该还在昏迷的御主。 像她的御主就挺不错的,不打扰她单独行动——这样背刺起来还更加方便。 —————-情报更新———————- 剩余从者:六骑 第四十五章第五夜·逃 刺痛感袭遍全身,但索伦森却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能感觉得到疼痛,说明他并没有死。 “索伦森,感觉怎么样?” 他的耳边回响起的是斯巴达克斯粗犷的声音。 索伦森没有回答,通过上下晃动的视野他猜测自己此时正在对方的背上。他是知道自己的体格的,索伦森不认为自己能在那寂灭的魔力洪流中保下性命。 那么就只有被斯巴达克斯救下这一种可能了。 “是你救了我吗,斯巴达克斯。” “也称不上。”斯巴达克斯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不符合这位壮汉平时的作风。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索伦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所幸手指还能动,这样便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背上暗淡下去的第二划令咒让索伦森知道发生了什么。 估计在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使用了令咒。 索伦森摇了一下头,但立刻就因为疼痛而停止了动作。他勉强打起精神开口说道:“挺可惜的,毕竟若不是我,差点就让berserker退场了。” berserker是个强敌,这次能够侥幸战胜berserker是因为他的后期泛力,没有了魔力源的berserker竟也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这不由令索伦森心升警戒。 “更何况你似乎也挺执着于击败berserker的,是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斯巴达克斯的声音毫不遮掩:“但他的身上有压迫者的味道!” “那还真是抱歉。” 索伦森又重复念叨了一句,但回应他的却是斯巴达克斯不加掩饰的嘲笑声。 “真是难看啊,索伦森。这是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事情,只要你尚且尊守约定,我就会为你付出我的剑。” “更何况即使没有令咒,我也是不会劈下那一剑的。”前进的视野猛地停下,索伦森只觉得眼前一阵旋转,他的视野便换了,入目的是斯巴达克斯紧绷的脸:“如果坚持劈下那一剑,那么斯巴达克斯也将不是斯巴达克斯了。” 【他从不是为了反抗压迫者而去叛逆】 不知怎的,索伦森的脑海猛地冒出这句话来。这是在前些时间的梦境中索伦森听见的不知说谁的话 无疑,在那个梦中斯巴达克斯的命运是悲惨的,为了那些人掀起了叛逆,却又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人杀死。起初索伦森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但现在索伦森似乎有些悟了。 “虽然我是知道你不在乎,但我还是要向你道谢。” 斯巴达克斯的脸露出了笑容,那不是平常仿佛无机制的恐怖笑容,索伦森通过斯巴达克斯的笑容感到了一份安心。 “既然索伦森你的话已经说完了,那么就快点赶路,将你送回去之后我还得返回——我看到你要我找的那个人了。” 索伦森的眼睛猛地瞪大,他甚至连身上的伤痛都忘记了。 “你看到艾琳了?”索伦森的声音有些急促,但由于说话太过着急,他又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斯巴达克斯没有停下奔跑,他向着被当作据点的旅店跑去,也不在意自己这一身装扮在他人眼中有多么奇怪。 “算了吧,现在去也来不及了。berserker的御主是不会放过她的。”索伦森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也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无需在意,索伦森,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索伦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那就拜托你了。” ——————————— 追逐战,但相比起另一组斯科特这边显得更为急迫。不单是因为他正在背着他的servant逃跑,更是因为—— “那家伙向这边来了。” archer在斯科特的耳边小声提醒道,以他此时的生体状态很难做到大声说话。 “archer,没事吧?” “估计是要不行了。”archer非常果断地说道,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没有任何回复能力的他受到了这种贯穿伤,能一直撑到现在也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闭上眼睛,archer可以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那东西】的靠近,斯科特的喘息声也越发粗重。 “放我下来吧。” “什么?”斯科特一时没有弄清楚archer的意思。 “放我下来,或许你还有逃走的可能……” “不可能!你帮了我,所以我不会放弃你。”斯科特一咬牙:“而且我还有令咒一定可以” “即使我恢复了,也无法逃脱与其如此,令咒当作魔力源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帮了我,所以我会配合你获得胜杯的!”斯科特不愿意去听archer的丧气话,尽管他对圣杯没有追求,但是斯科特知道archer对圣杯有寄托。 “圣杯吗那种东西本就是奢望。”archer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诅咒的黑色素每一时刻都在侵蚀着他的灵基——即使是令咒的话,估计也无法恢复吧? “你看到了吧,斯科特?”archer垂下眼睑:“御主可以通过梦境回顾servant的一生,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御主的确是有这个特权。” 斯科特表现地太过明显,甚至不需要archer深入思考便可以猜到。 “是。”斯科特没有隐瞒,他一个劲地往前跑着,但是周围令人窒息的魔力告诉他,【那东西】正在靠近。 “为了将情报送回而将重伤的队友放弃,本就是要死了的人,即使带回去也只能是看着队友慢慢死去……明明是因为我的疏忽,受到惩罚的却是别人,斯科特,很有趣吧。” 用着仅剩的魔力archer构建了一只鸽子,他有些颤抖地抬起手臂,在他尚且完好地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熟悉的木弓。 “我的愿望啊,其实无需借助圣杯也可以。” 斯科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的体力和魔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在错综复杂的森林中他再一次改变方向。 箭矢飞向了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在树的底部留下了一道刻印。 “箭落在哪里,便把罗宾汉放在哪里吧。” 斯科特还想说些什么,但archer已经自己挣脱了他的手。看着archer带着恳求的眼神,斯科特又一次握紧了拳头:“拜托你了。” 留下这句话,他艰难地转过身,踏着黑夜向着月色跑去。 一直目送着斯科特远去,archer才用魔力点起一支烟,呛人的味道引起他的一阵咳嗽。 「不知道老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但并没有人可以给出这个答案。 除了死寂,便只剩死寂。 archer知道,它来了。 "真是抱歉啊,罗宾汉在死前都是不会输的啊"一根根荆棘拔地而起,向着扭曲的恶魔之王袭卷而去。被冠以绿林好汉之名的英雄看着被自己宝具困住的黑色野兽,又一次吸了一口咽,将口中的烟气吐尽:"毕竟,我可是被人拜托了啊。" 没有挣扎,式神仅是注视着缓缓抽烟的servant,目送着他的死亡。 但尽量如此,绿色的蔓藤还是被一根根撕裂,眼看着恶魔之王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被誉为绿林好汉的英雄将嘴中的烟蒂取出,没有理会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魔物,他只是背靠着大树看向远处御主离开的方向。 看样子,应该走远了——该说他什么好呢…… 思索了片刻,他才从并不多的词汇中筛选出几个像样的形容词。 “长大了啊,小master。” 未来得及抽完的烟蒂的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其上的火光逐渐暗淡下去,良久,林间才重新回归平静。 ——————————-情报更新———————— 残余从者:五骑 〈saber〉 斯巴达克斯 【叛逆者】当御主的强制命令与自身意志相违抗时,可以拒绝执行御主的命令,即令咒无效。 斯巴达克斯所有执行的命令都是斯巴达克斯自愿服从的。 关于上一章 有的书友私信问我为什么archer不让斯科特使用令咒,用完令咒让archer背着斯科特跑不就行了吗? 原因很简单,因为archer被锁定了,archer即使暂时跑赢了式神,也迟早会被追上,而archer引诱berserker拖住式神也是为了试探对方的最远追踪距离,但结果令archer很绝望。 所以archer除了断后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四十六章第五夜·后话 黎明初至。 夜晚的结束对于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们也算是工作的结束,但这仅是对于仪式开始的初期。 至少米莉亚并没有想要睡觉的想法。 “lancer。” 在外院中来回踱步的少女又忍不住呼唤了一声自己的servant。 “怎么了,master。” 厄尔克斯并没有灵体化,他依靠在墙边读着自己的传记,虽然是在看书,但从刚刚开始米莉亚就没有看到过对方翻页。 是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但是现在米莉亚并没有那个心思去询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认为assissian真的已经退场了吗?” 在saber回来之后,还带来了assissian的御主。 “master,在你的印象里,你的那个同学是个怎样的人呢?”厄尔克斯将书合上,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御主。 “艾琳?她很乖的,而且也不会耍什么心眼。”米莉亚显然是误解了厄尔克斯的意思:“有我在不用杀她也可以让她听话。” “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令咒了。”厄尔克斯似乎没有听出米莉亚语气中的急切,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那么她的魔术造诣又如何呢?” 米莉亚皱起了眉头,她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她一般都是当面说的。 而厄尔克斯看着少女的表情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他轻笑一声,又将手中的书打开:“那么不就得出结论了吗?” 米莉亚有些不满的“唔”了一声,但她却并未过多言语。少女继续在旅社的庭院中来回踱着步。 “这可不像你啊,master。”厄尔克斯的视线又一次从书页移向少女身上,他干脆也不去看书了:“是觉的不安吗?” “哼。”米莉亚发出了声不满的鼻音,但少女还是十分老实地点了点头。 “索伦森老师的脊柱受损,明天必须回到时计塔接受治疗。” 这只是米莉亚感到烦躁的部分原因,更多的压力是来源于rider的背叛。三人同盟眼见着就只剩下了一个。 不过还好。 米莉亚偷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厄尔克斯。 她还有lancer。 “毕竟人家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厄尔克斯见米莉亚良久没有说话,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放心好了,master。即使只剩下我们自己,我也会帮你杀掉caster的。” “lancer。”看着厄尔克斯微微上扬的嘴角,米莉亚忍不住又轻声问道:“说起来,你又是为什么会回应我的召唤。” 基内什尔家的圣遗物对应的是厄尔克斯亲手刻画的石板,但石板所指向的从者却并不一定是厄尔克斯。而会响应代表着厄尔克斯一定有所追求。 “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也没想好。”厄尔克斯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状:“一开始仅仅只是为了看看未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那现在呢?”米莉亚知道,用【一开始】句式的话往往话中有话。 “也没什么别的追求,大概就是觉得和你相处的不错,顺手为你获得最后的胜利。” 米莉亚的耳根立刻红了,她仿佛打了一个冷颤,少女立刻扭开了自己的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十分不成熟,米莉亚又用欲盖弥彰的口吻说道:“是嘛。” “不过,现在看来获胜还是挺难的。” 虽然斯巴达克斯没有和突然出现在战场中的魔物正面交手,但单是听他的描述,便让厄尔克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一想到是caster的手段却又觉得相当合理。 但是在厄尔克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根手指便出现在了他的鼻子前。米莉亚将脸扭了过来,果然不出厄尔克斯所料,少女白净的脸上爬满了红晕。 “不许说这种话,你是我的servant,我将基内什尔的一切都赌在了你的身上。” 如果性格再温和一些,语气再委婉一点,那就更好了。 虽然知道米莉亚的话没有恶意,但厄尔克斯还是略有些不爽,他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推开米莉亚:“基内什尔族长,要成熟一些了,成熟可不是只是装作高冷的样子。” 米莉亚轻咳一声,退开几步拉开与厄尔克斯之间的距离:“总而言之,我相信你,lancer。” “master,你还不困吗?” 毕竟已经快要天亮了,而在厄尔克斯知道,米莉亚不是什么爱熬夜的人。 米莉亚轻轻摇了摇头,她看向lancer:“你困了吗?” “不,servant是没有【困】这种感觉的。” 米莉亚今夜的话有些多了,估计是感觉到了决战的紧迫感。最后的战斗的确快要到来了。 “master,你放过烟花吗?” “没有。”米莉亚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lancer,在她的印象里lancer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像今夜这样没话找话的和她聊天还是第一次。 “本来是准备和你一起放的,但是又怕打扰到别人睡觉,所以只能等下一次了。” 米莉亚抿了抿嘴,她知道lancer又想起了那件事,即使是以魔术师的角度去看,米莉亚依然觉得那个阿芙洛狄帝的做法有所欠缺,但更令米莉亚不爽的是自己身边这家伙的做法。 但是她身为一个外人偏偏不能说些什么! “lancer。”米莉亚微微低下头:“放弃无所谓的善意,其实你能活得更好。” 她不喜欢那两本记载传说,即使没有人制约厄尔克斯也不可能活得随心所欲,他自己便会制约自己。 沉默,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默。厄尔克斯并没有用往常轻快的声音回答米莉亚的问题,周围的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米莉亚不由得觉得热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察觉到今天晚上是没有风的。 “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出这种话的人。” 米莉亚抬起头看了lancer一眼,厄尔克斯的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嘴角一直保持着的微笑也和周围的风一样消失了。 米莉亚知道自己触到了lancer的痛处,她开始斟酌道歉的话语。 “但是我认为,善念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 米莉亚没有回话,她扯动着嘴角仰视的lancer。 ‘但是善意却是个人的选择’ 少女在心中补充道。 风又一次吹起,吹散了周围的压抑。或许明天会是暴风雨,所幸今天晚上还是很凉快的。 —————————情报更新———————— 残余从者:五骑 第四十七章死者的馈赠 死者说,死亡是终点,生者说,死亡是起点。 对于刚刚从死神手中逃回来的艾琳来说,如何安置对方成了最大的问题。索伦森订的是两间单人间,而艾琳当然是不可能和身为男性索伦森住在一起的。 所以艾琳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了米莉亚的房间。 至于为什么没有临时订一间单人房,因为没有必要。根据索伦森昨天晚上的打算,他今天就要回到伦敦,而艾琳理所当然的是和他一起回去。 以索伦森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继续留在奥尔比亚的意义已经不大,反而还会成为斯巴达克斯的拖累,若这场仪式的真正奖品的确是万能的许愿机,那么索伦森或许还有留下来的理由,但那仅仅只是一件残片。 对于索伦森这种无家族束缚的自由魔术师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个噱头而已,甚至还不如发奖金有用。 至于斯巴达克斯,索伦森自然是不可能让他自杀的,他想将斯巴达克斯的供魔连接在奥尔比亚的灵脉上。 这一切,只是原计划。 “令咒已经消失了,一刀毙命,要报警吗?” 虽然清楚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厄尔克斯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他是英雄而不是侦探,对于抛根问底和追求真相没有兴趣。 米莉亚看了厄尔克斯一眼没有说话,对于魔术师来说让死人说话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很可惜米莉亚不是那种魔术师。 厄尔克斯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提案的不妥,单是米莉亚就会引来嫌疑,因为抛去厄尔克斯这个当事人没有人可以证明米莉亚有不在场证明,米莉亚总不可能说她昨天晚上一直在和古人聊烟花吧? 不过说起侦探。 厄尔克斯转头看了一眼米莉亚身旁的艾琳,据少女所说她的这个同学似乎也是个侦探迷。 不过看着那位少女恨不得躲在米莉亚身后的样子,看来也仅是一个纸上谈兵而已。 “如果早来一点的话,或许能看到saber也说不定。” 虽然正常的servant在御主死后的两三分种也会消失,但根据厄尔克斯对于斯巴达克斯的经验,对方显然是拥有【战斗续行】之类技能的人,万一人家技能是【(御主)战死后还能继续战斗】之类的或许还能见着面。 “lancer,你的看法呢?” 在走神的厄尔克斯并没有留意自己御主刚刚说了些什么,这对于servant来说是致命的,如果刚刚有人袭击了米莉亚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自从得知assissian死后,他就有些过度放松了。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过失,厄尔克斯十分老实地开口说道:“抱歉,我刚刚没有听。” 即使听了厄尔克斯也不认为自己能猜的出来,他犹豫了片刻,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顾忌到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我知道了。”米莉亚挑了挑眉,似乎是十分不满自家servant的表现,她显然没有继续重复一遍的想法,少女回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艾琳,对厄尔克斯说道:“我和加布里艾尔小姐出去找前台报警。” 米莉亚和艾琳显然是不会有移动手机的。 说着,米莉亚拉着似是在思考的艾琳走向门外。而厄尔克斯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的确不会推理,但是他却相信自己的直觉。 【master,需要我的帮忙吗?】 下一刻,厄尔克斯只觉得自己的供魔迟滞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本不用问,他本就打算跟上去。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厄尔克斯的思考,厄尔克斯挑了挑眉,门外的人散发出来的魔力不作掩饰,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身份。 但是厄尔克斯显然不认识这股魔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这是索伦森的房间。而现在,除了米莉亚和艾琳之外估计没有人知道索伦森死了。 那么这位魔术师是来做什么的呢? 厄尔克斯并不想乱猜,因为人就在外面,他完全可以自己去问当事人。 似乎是因为良久无人响应,门外又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厄尔克斯将自己的标枪具现为实体,以防遇到什么意外,他缓步走向门外侧身打开了门把手。 “索伦森先生您好,我是哇啊!” 似是被出现在门口的陌生servant吓到了,斯科特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透过厄尔克斯与门之间的空档,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影。 再结合到眼前servant手中的标枪,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 斯科特说着,缓缓向后退去。 “请收起你那个错误的想法。”厄尔克斯的眉头皱起,他不喜欢小动作太多的人。 斯科特垂落的右手微微放松,似是放弃了抵抗,但是一颗小球却从他的袖口滑落。 顿时,烟雾四气。 斯科特转身向着记忆中窗口的方向跑去,但没跑几步便被一只大手重新拽了回来。 “意识不错,可惜手法太过逊色。” ※※※※※※※※※※ 米莉亚并没有惊动别人,她仅仅只是询问了一下座机的位置便向着无人的长廊走去。 而艾琳一直听话地跟在她的身后。 “说起来加布里艾尔小姐,你姐姐曾和我说过你是个侦探迷,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米莉亚左右张望,一边将话题抛向艾琳。 “啊,基内什尔大人,我仅仅只是喜欢推理而已。” 米莉亚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似乎只是出于礼貌的问一句,并不在意艾琳的回答。 又一次穿过长廊,这一带十分安静。 艾琳看向米莉亚,对方正在低头鼓捣着座机,显然她是不怎么会用这新奇玩意的。 艾琳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缓步走了过去,她微微伸出一只的手指。她看向米莉亚几乎完美的身材,眼中流露出一丝火热。 最后她将手中的美工刀轻轻放在了米莉亚的脖子前,并未下手。 艾琳眨了眨眼睛,她看向自己整齐断裂的手臂,切面光滑平整,甚至一时连艾琳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加布里艾尔小姐,你想干什么?”米莉亚转过头,冷眼看着捂着伤口缓缓后退的少女。 “我,你干什么,基内什尔!你要杀了我吗?” “周围被我布下了隔音结界。” 艾琳立刻停止了叫喊,她的声线没变,但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变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霍华德先生,身为杀人犯,杀人的时候少说废话这是常识吧?” “我的master,身体可是十分完美的。”艾琳露出了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相关,似乎完全不受自己伤口的影响,她将捂着伤口的手放在唇边吸吮了一口,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但随即她的脸又冷了下来:“但是你,却破坏了这份完美。”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艾琳便向米莉亚冲去,米莉亚向后退开几步,两发咒弹擦着艾琳的脸颊飞过,而米莉亚身周的防御术式也被轻松切开。 “你保留了原本的技巧。” “你刚刚应该用令咒的。” 米莉亚又退开几步,但此时她的背已经贴在了墙上。但此时的艾琳却并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带着狂热的笑容扑向了米莉亚。 她的手臂又一次悬停在米莉亚面前,而握住她手臂的,是厄尔克斯。 手上微微用力,伴随着骨骼破裂的声音艾琳的手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了起来。厄尔克斯一抬手,艾琳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砸在了米莉亚对面的墙上。并没有等艾琳站起身,一杆标枪就已经洞穿了她的肩膀,将她钉死在了墙上。 不知道这个蠢货是怎么逍遥法外这么多年的,该说是吃了三无少女的亏吗? “master,要杀了她吗?” “杀了他。”米莉亚的答复一如既往的简洁,但厄尔克斯却从中听出了伤感。 而刚刚被击飞出去的艾琳却像是刚刚睡醒一样,抬起头脸色狂变。她像疯了一样对米莉亚大叫道:“基内什尔,是我啊!我是加布里艾尔家的次女” “艾琳,从来不会称呼我为基内什尔,她从第一次见到我开始,就叫我米莉亚。” assissian脸上的表情一僵,又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被厄尔克斯一枪划开了脖子。 看着眼睛渐渐暗淡下去的assissian,厄尔克斯露出了罕见的嘲讽的笑容: “真是难看啊,杀了这么多人,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了被杀的觉悟了。” —————————情报更新——————- 剩余从者:三骑 〈assissian〉 亨利·霍华德·福尔摩斯 【技能】 死者的馈赠 在召唤的同时与御主定下的锲约,当assissian本身死亡的时候他的意识将会转入自己御主体内,生成新的assissian。 第四十八章决战·伪 米莉亚戴着墨镜,这是从厄尔克斯那里临时征用过来,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买的。 “master,今天没有太阳。” 不但没有太阳,今天还是要下雨。 “lancer,那家伙已经走了吗?”米莉亚这么问道。 “刚上的飞机,你买的票,master。”厄尔克斯当然知道米莉亚的“他”指的是谁,那个自称为archer御主的男人。 “你觉的他的情报是真的吗?关于archer和berserker被某个扭曲的东西杀了。” 突然出现,自作主张的和米莉亚谈起条件,用对方已经掌握的情报来换取米莉亚的帮助。 更出乎厄尔克斯预料的是,米莉亚居然答应了。 “虽然我并没有见过archer,但是我和berserker交过手。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存在才可以让berserker连逃跑都做不到。但这和从斯巴达克斯那里得来的情报,完全吻合。” 理性上来说,厄尔克斯并不认为斯科特敢于说谎,毕竟一旦被揭穿,他甚至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这相当于是在拿自己的命作赌注。 “他说他折返的时候看到了berserker御主的尸体。”米莉亚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如果真如索伦森老师所说,是人造人的话,那么是相当不错的素材。” 厄尔克斯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显然米莉亚还没有从刚刚损失了一张机票钱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既然如此master,你又为什么要答应条件呢?毕竟主动权在我们这边。” “你会出手吗?”米莉亚看向厄尔克斯,少女的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想我会的。”厄尔克斯思考了片刻,对着米莉亚点了点头。 “谢谢。” 恍惚间厄尔克斯似乎听到了少女在道谢。 米莉亚抿起嘴唇,没有继续说话。正是因为厄尔克斯对她的信任,所以她才不想失掉这份信任。 于是她换了一个角度说道:“基内什尔家族的魔术是炼金术,即便是我也必须尊守等价交换的原则——对方估计已经调查过我,才胆敢和我交易。” 不,其实斯科特一开始的目标还是索伦森来着。 而厄尔克斯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以大小姐的脾气,真这么做了对两人都不好。 不过米莉亚这次出门的目的却并不是为了斯科特。 “关于rider,你怎么看。”米莉亚结束了闲聊,谈起正事大小姐反而不耍小性子了。 “估计是rider欺骗了她的御主。”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莉亚开始和他商量对策,而不是像一开始一样独断独行。 想到这里,厄尔克斯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在笑什么?”米莉亚有些不爽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因为厄尔克斯没有听他说话的缘故。 “只是想到了那个小胡子居然还为此写了一封了谴责信。”很难想象rider的御主居然还有那个文采。 “那是时计塔内部的格式,用魔术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似是为了给厄尔克斯展示一下,米莉亚还特意示范了一次。她手中的餐巾纸向上飘起,其上有文字在不断闪动。 “真是方便啊……” “只能完成这样机械的工作而已。”米莉亚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她出来仅是为了避免在人多的地方和rider产生冲突。 米莉亚知道,这是厄尔克斯的底线。 米莉亚乖巧地后退了两步,而厄尔克斯也毫不客气地一枪拆掉了门。 的确是“拆”,因为整扇门都被厄尔克斯这一击卸了下来。 教堂,是作为rider组一开始的据点。 而在厄尔克斯拆门的同时,火焰呈直线状向着厄尔克斯和米莉亚蔓延而至。 早有准备的厄尔克斯抬手一挑将缠绕在周围的钢丝切断。 “我早就想问了,即使是宝具,也不可能做到这么锋利的吧?”rider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她就大大咧咧地站了出来。 她思考了片刻,才继续问道:“是神器吧,lancer?” 显然rider并没有认出lancer的身份,但是她却硬是要装作认出来的样子。 “不,这只是家用的打猎武器。” rider轻轻“哦”了一声,她是骗人的行家,lancer这样明显的谎言是骗不了她的。 她还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是回答她的是闪烁着耀眼金光的标枪。rider显然是被lancer开局就使用宝具的乱来行为吓了一跳,经历了上一次的失败,rider并没有选择和lancer正面对决。 在她的手中,类似于钓杆的武器上抬,坚硬的丝网挡住了厄尔克斯前进的道路。 在狭窄的教堂中,rider只需要守好前方即可。 而在和rider僵持的过程中,也渐渐发现了不对。他和rider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被rider借助曲折的地形而不断拉开。 果然,没有一名servant是可以轻视的。 既然是教堂的原因,那么就把房子拆了—— 念及此处,教堂的上半部分已经被掀开了。若不是厄尔克斯即使弯腰,他此时估计也被拆了上半部分。 来不及追及立刻远遁的rider,向内倾斜的房梁挡住了他看rider的视线。 【master,你那边怎么样了?】 等问完话,厄尔克斯才反应过来米莉亚还不会使用因果线。 虽说servant和master之间有感应,但那种感应仅仅只是一方身死的时候才会凑效,像现在这种状况下只有去亲自确认。 于是他立刻向着米莉亚又表达道: 【若是有危险,使用令咒。没有危险也给点表示】 于是厄尔克斯又一次体会到了体内供魔的迟滞感。这让厄尔克斯松了口气,还有闲余时间鼓捣这些,这代表着米莉亚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拆毁房子的元凶,而对方也正好看了下来,对视,也有可能不是对视,那可能是眼睛的部位被一道红色所掩盖,入目的存在令厄尔克斯的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是将人最本质的恐惧实质化,直到被对方一巴掌拍在身上厄尔克斯还没有从身体的僵直中回过神来。 刺痛感和麻木感近乎同步到达,被比他整个人还大的巴掌拍入泥土中,厄尔克斯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他的标枪也伴随着主人的受伤而暗淡了下来。 半神的身体加强了他的身体素质,若不是这样,厄尔克斯甚至连和这尊式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rider倒是跑的挺快的。 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他甚至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在式神又一巴掌拍落之前lancer擦着对方的手臂向上窜去,而迎接着他的是另外一巴掌。 来不及闪躲的厄尔克斯被击飞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式神,英雄,信任 所幸,厄尔克斯并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在被拍飞的同时,厄尔克斯立即进入了灵体化,由原本的实体化作飘散的粒子,又在落地前重新凝聚成新的躯体。 由于之前一直是在和米莉亚一同作战,他都几乎要忘记自己还能灵体化。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也不管米莉亚究竟能不能回答,自顾自地和少女进行着单线交流。 【master,你先离开,我把这家伙引向巿区外】 虽然教堂是处于奥尔比亚的郊区内,但由于式神那庞大到夸张的体形,反而令这片原本不起眼的郊区成了人们瞩目的焦点。 米莉亚没有回答——至少厄尔克斯并没有感觉到供魔传来的迟滞感。他不由挑了挑眉,在现在的情况下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米莉亚不同意他的计划,或者是米莉亚现在没有功夫来搭理他。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厄尔克斯回到少女的身边。 借助着灵体化的便利,厄尔克斯穿梭在倒塌墙体的缝隙中,以最短的距离回到了米莉亚的身边。 而米莉亚显然比厄尔克斯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尽管少女的脸有些发白,但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我们先撤退,等代行者来处理——魔术协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少女这么说着,似乎正在等待厄尔克斯抱她离开。 这样的做法是最符合当前利益的,如果现在残存的servant只有lancer,米莉亚不介意做一回好人,但现在除了lancer之外此处还有rider。 在米莉亚的印象当中,戈尔德肯定是会等待救援保存实力,而为此米莉亚也必须尽量保存lancer的实力。 不单是为了基内什尔的未来,更是为了不让lancer失败。 厄尔克斯却并没有如米莉亚所愿立刻离开,他看向了因为失去了对手而缓慢向着市区移动的式神。 而米莉亚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lancer的回答。 “抱歉,米莉亚。”这是厄尔克斯第一次用郑重的语气来称呼自己御主的名字:“这一次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命令。” 米莉亚身体一颤,她早就知道了厄尔克斯会拒绝,甚至连他拒绝的原因都清楚,无非就是为了那无所谓的良心。 少女的心中涌起一阵委屈,明明之前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想我会服从安排】。 “骗人。” 米莉亚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语气,但是她的声音却带着颤抖。为了这该死的仪式,她失去了父亲,然后就是奥尼尔叔父,还有艾琳。 厄尔克斯知道她在说什么,毕竟在不久之前,他还对少女夸下海口。犹豫了片刻,厄尔克斯伸出手摸了摸米莉亚白色的头发。 ‘如果自己真有妹妹的话,估计就是这样吧……’ 厄尔克斯忍不住这样想着,米莉亚并没有反抗,但厄尔克斯也不会得寸进尺。 “有把握吗?” 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得平缓。 “每次我讨伐魔物,应该说是每位英雄在讨伐魔物之前,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能获胜。”他直起身子,他不想用谎言去欺骗少女,轻声对米莉亚说道:“但英雄们还是去了,他们将信任寄托在我们身上。” 厄尔克斯并没有长篇大论,他尽量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米莉亚轻哼一声,发出了可爱的鼻音。她并没有再要求厄尔克斯和她一起撤离,正如厄尔克斯不想欺骗她一样,米莉亚也不想扭曲lancer的意志。 “以令咒之名——lancer,讨伐魔物。” 红色的波纹涌向厄尔克斯的身体,他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少女。 但正在性头上的米莉亚并没有理会lancer的视线,在她的手背上最后一画令咒亮起: “以令咒之名——lancer,获取胜利,然后回来!” 厄尔克斯长叹一声,对着米莉亚笑了笑,却并没有过多言语,在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对米莉亚的毫无保留的信任的侮辱。 和那些期待着被拯救的人一样,米莉亚也对厄尔克斯寄托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过量的魔力以加护的形式向外扩展,厄尔克斯在跑动的同时将自己周围的空气的排开,他与少女的距离不断拉大,入目的是不断放大的黑影。似乎在厄尔克斯迈开脚步的瞬间他便来到了式神的身下。 手中的标枪缠绕着风刃,轻易划过式神的两个支柱之一。失去了支撑的庞然大物立刻向下倾倒。 但随即一根根黑色荆棘般的尖刺从地面突起,逼迫着厄尔克斯上跳,借助着起跳的姿势他趁着式神手臂落下之前,用枪尖挑开了对方的表层。 一击得手之后,厄尔克斯立刻进入了灵体化,飘散的光粒绕开了式神接下来的一巴掌。于空中再一次凝聚成实体,厄尔克斯站立在式神的头上,手中的标枪毫不客气的向下刺去,但立刻他又不得不灵体化躲过式神的攻击。 手与头相撞,但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响动,一大层黑色的不明液体向着周围扩散,在离开式神身周的时候化作了根根黑刺。用着标枪挑开几根直指要害的尖刺,同时厄尔克斯尽量调整落地的姿势。 即使是进入了灵体化状态,面对这些魔力的攻击也是会受伤的。 这家伙,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的多——不,换一个思路,或许caster就在操控着这具式神。 厄尔克斯有些肯定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在最多只有六骑的伪圣杯战争中,却出现了七骑servant,而明显有问题的就是caster。 在连续两次舍身攻击之后,厄尔克斯并没有继续做无谓的攻击,式神的身体仿佛是成型的液体一样,他的标枪没有任何作用。 至于体舍流枪法,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厄尔克斯都不会想对它使用的。 不过幸好,连续两次的攻击让厄尔克斯成功拉住了式神的仇恨,对方显然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对手,而没有再去无目的沿途破坏。 这对于厄尔克斯是一个好消息。 他又一次将自己身前的空气排开,lancer的速度又一次加快。同时他还不忘回身观望着式神。 但出乎他的预料,式神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向着来时的方向缓慢前进。 这家伙的记忆力只有三秒吗? 厄尔克斯又一次返身,但没有等他来到式神的身前,对方的身体猛地爆开,一根根利刺向着厄尔克斯扎去。 被耍了! 厄尔克斯只能将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同时将标枪立于双手之前,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 周围的石块在厄尔克斯枪尖刺入的同时向上凸起,挡下了密集了黑色针刺雨,在厄尔克斯反应过来之前,凸起的岩石夹杂着周围的泥土一同向上飘起。 式神抬起手想要去抓,但直接被掀起的沙尘困住。 ———————-情报更新——————— 〈rider〉毛伊 〈宝具〉奇迹的空中岛 在此领域内,毛伊可控制周围的魔力,甚至可以营造出一个魔力真空区,不论空岛的大小如何,其质量相当于普通岛屿。 第五十章最后的空中岛,风暴囚笼 空岛飘浮在城市上空。 “rider,还想试试看我的宝具吗?” 厄尔克斯看着突然加入战局的对手,脸上露出的是不加掩饰的警惕,即使在客观上rider刚刚救了他一命。 他不喜欢rider,尽管对方的身材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论是从昨天晚上的背刺还是更早之前的第一次会面,厄尔克斯对于rider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 该怎么说呢,lancer和rider似乎相性不合。 “不要这么紧张嘛。”rider扯了扯嘴角,估计是因为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的语气反而没有之前那样令人火大了:“再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厄尔克斯环顾了四周,这里是rider的空岛,而式神在下面的街区中追赶。 “当然是完成你没完成的事情。”rider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相当了不起的话:“将它引出市区,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内部的战斗,没必要把别人拉进来。” rider这是突然被哪个神影响了? “你御主让你这么做的?” 厄尔克斯刚说出来便否认了自己的观点,在他的印象当中那个小胡子应该也是会选择等待魔术协会派出增援。 “我自己想做的。”rider控制着空岛浮起,躲避着式神的黑色荆棘,一边和旁边的厄尔克斯闲聊起来:“毕竟因为我的玩笑,让你的状态并不好,如果是平常时候倒也挺有趣,但是很可惜——” 说到这里,rider的脸色一变,控制着空岛紧急升空,再然后就看到了式神的身体再一次拔高。 铅灰色的式神如同蔽日的乌云般将天空所遮挡。 此时rider和厄尔克斯有幸近距离观察式神的眼睛。 “如你所见,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点分辨力我还是有的。” 厄尔克斯有些理解rider的行事风格了,由于之前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当中,所以她才随心所欲,而现在仪式已经失控,所以rider必须要承担起她所应承担的责任。 倒是有了些英雄该有的样子。 “你的御主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rider看着渐渐远离的市区,语气中似乎有了些松懈:“所以我把他敲晕了。” “做你的御主还真是辛苦。” rider没有回应厄尔克斯的吐槽,她偏过头看了一眼lancer:“恢复的怎么样了,我特意将周围的魔力汇集到了你那边。” “差不多了。” 下方就是树林,正是适合与式神交战的地方。 “那就准备跳船吧。”rider露出了坏笑,她趁着厄尔克斯没有反应过来,控制着岛屿向内凹陷。 “放松点,给你个加护。” 厄尔克斯看着rider苍白的脸色倒也没真的放弃全部防备,rider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用这只手一把将厄尔克斯推了下去。 “好了,我替你盗取了死亡,整整两次。” 下落的过程中,厄尔克斯似乎听到了rider的笑声,他在空中调整了姿势,让自己以最合适的方式落地。没有等他抬头,就听到了一声爆鸣声,无数的碎石从天上划落。 在石块中,隐约能看到rider的身影。 但她注定是无法落地的。 式神发出无声的咆哮,它的身体开始向内缩着,然后,它的身体上长出了数以千计的倒刺。 本就被乌云所笼罩而略显沉闷的天空里得更加压抑,黑色的荆棘将rider贯穿,由石块组成的空岛已经伴随着其主人的死亡块块瓦解。 rider张了张嘴,但是溢出的血却将她剩下的话语所吞没。她的身体伴随着空岛最后一块石头的崩溃化作光点消失。 她并没有告诉厄尔克斯自己的【技能】的作用对象只有一个,在盗取死亡的同时她便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自己的玩笑。 铅灰色的巨人的身体伴随着空岛的石块一同跌落在奥尔比亚的郊外,黑色的液体渐渐翻涌,那些贯穿了rider的黑色荆棘重新化作了它的躯体。 几乎是在同时,式神早有预料般微微抬起似乎是手的部位,一杆亮银色的长枪立刻没入了它的手掌当中。 的确是没入,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的,厄尔克斯整个人陷入了caster式神的手掌当中,再然后他的身体立刻被黑色的荆棘所贯穿,规模并没有上一次那般庞大,但是对付已经被限制了行动的厄尔克斯来说却已经足够。 几乎在瞬间,由魔力凝聚而出的血液便从他的身上激射而出,但在rider残留的加护的影响下重新愈合。 风刃将刺穿他身体的荆棘与caster式神之间的联系切断,失去了式神控制的黑色荆棘立刻化为一股腥臭的黑色液体从厄尔克斯身上流下。 “rider这家伙,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从和这头式神交战开始,厄尔克斯就没有中断过对加护的使用,即使有米莉亚连续两划令咒的支持他的身体也已经有些疲倦了。 但是相比起他,rider估计早就到达了极限,否则以对方的傲气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但是对此厄尔克斯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便是最后的从者了。 他不清楚caster要做什么,按最坏的打算,这个式神仅是案照自己的本能在杀戮。 再一次被式神逼退到了半空之中,他嘴角的苦笑渐渐放大,rider残留下来的领域已经彻底消失,下一刻原本遮天蔽日的巨大式神像缩水了一般立刻缩小了一大截,与之相对的,比起刚刚更加细长的黑色荆棘在这片郊野上出现。 甚至那都称不上是荆棘场,漫山的黑色,纯粹的黑色,密密麻麻,荆棘与荆棘之间甚至看不出有分层的痕迹。 面对这样的攻击,眼睛已经渐渐暗淡下去的厄尔克斯却是再一次爆发出了惊人的魔力,那是在风暴最后才会出现的狂风,放弃了对标枪的控制,舍弃了对神性的压制,停止了加护的释放。 “caster!!!” 发出这样的怒吼,厄尔克斯点燃了构建身体的魔力。 厄尔克斯将身体内所有的魔力全部压榨出来——那是集结了两发令咒才能产生的奇迹产物,纯粹由魔力汇集而成的风暴在此时却是展现出了比起式神黑色荆棘更加恐怖的破坏力。 空气与魔力在风压的搅动下逐渐分层,白色的气浪形成了一道隔绝了厄尔克斯的风暴壁垒,任何在其间的活物在面对这几乎没有魔力的屏障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分割。 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在厄尔克斯发出怒吼的下一刻,caster的式神便已经穿过了层层包裹着的风暴壁垒突入到了他的身边。 伴随着身体被贯穿的声音,即使因为穿过风暴壁垒而小了几圈的铅灰色式神仍坚持保持着刺穿的姿态突入到了厄尔克斯的身周。 光线从明亮到昏暗,式神身上散发着的不净黑光成了风暴壁垒中唯一的光亮,将所有魔力都用来构建这层壁垒的厄尔克斯自然是没有可以阻挡这一击的方法。 借助着这一击的冲击力,厄尔克斯整个人向后退开几步,他的胸膛已经被刚刚魔物的一击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液从伤口中溢出又化作金光飘散。 风暴壁垒,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风暴的中心是安全的,式神成功穿过了危险地带将厄尔克斯逼入了绝境。 但是caster并没有给lancer休息的时间,式神粗大的手臂向着地面插去,厄尔克斯刚刚落脚的地方,大地被一股黑色的洪流碾得粉碎,黑色的光柱顺着caster的攻击直冲天际。 在上面! 式神的脑袋向上抬起,它看到了在刚刚的攻击中存活下来的英灵,它的身体又一次缩小,但它的手臂却是迅速膨胀了起来。式神抬起了灾厄一般的手臂,又一次挥洒,空中又一次出现了黑色的光斑。 在空中无处借力,厄尔克斯此时正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向着死亡的方向坠落。 纵使是半神,也无法扺抗式神的攻击,腹部的疼痛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被化为了麻木。有什么灼热的液体从他的嘴中溢出。 失败了。 黑色的尖刺森林上,被贯穿的银白色身影显得十分渺小,金色的粒子从最为突出的刺上向外升腾。 呼啸的风声,在此刻消失。 厄尔克斯立刻就被撕碎,但仅在下一刻lancer又一次出现在了式神的身周。 ——————情报更新—————- 残余从者:两骑 第五十一章其名为人理之矛 传来的是回荡起流水拍打山岩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地想睁开眼睛,但是和煦的微风和身上温暖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想要睡去。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休息一下吧。” 耳边是温和的女声,伴随着声音似有一双手抚过他的面颊,企图将他带入梦中。 入鼻的是略带湿润的空气,真是一个睡觉的好天气,没有狩猎,没有战斗,没有试炼,这是他最开始理想的生活。 那之后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呢? 是了,似乎是因为不想让他身上的悲剧再次上演在别人身上,为此他必须要获得力量。 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在一生的被迫的旅行当中他获得的名字却是厄尔克斯(自由之人)。 “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女声又一次响起,唤醒了厄尔克斯身体中的疲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但,是该好好睡一觉了,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长久的旅行让他的精神到达了极限,周围的污浊如同自己一路上的见闻般,但所幸上方还是白色的,白永远比黑多。 风又一次抚过,却无法合上了他半睁着的眼睛。 在那黑与白的远方,他看到了云雾缭绕的山峰以及若隐若现的银白色身影,就立在视野的尽头。 五官已经模糊了,但身影依旧清晰。 他在死后,会来到奥林匹斯。 厄尔克斯猛地想起了这句话,他向着山峰走去。 是了,他已经死了,因为大不敬的弑杀了神灵,但是他却有着莫名的感觉,似乎自己遗忘了什么。 说起来,自己这次是怎么死的呢? 第一次,是明知道不可为却硬要弑神,愚蠢的,如同英雄般的死亡。 这一次,自己应该做了类似的事情吧…… 【对神投出标枪的英雄,他的战意引燃了整个希腊,即使是神王也无法阻止,因为神代已经要消退了】 他的脑中闪过这样的话,厄尔克斯很肯定这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是用不出这样华丽的话语的。 “你还不过来吗?”银色的女人问着。 同样的声音,却是不同的语气。 他的脑中闪过了同样的银色的身影,同样记不起来五官,但是却有一句话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 “战胜敌人,然后回来!” 厄尔克斯想起来了。 他并没有完成的命令,他还得回去。 厄尔克斯前进的脚步止住。 风停住,神界的景象被地狱与火充斥。黑色的业火挡住了他的退路,逼迫着他向奥林匹斯进发。 后面是地狱。 他昂着头穿过业火,灵魂被灼烧的疼痛让厄尔克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无法扺抗业火的灼烧,但是业火却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唔 仿佛是梦境般,一切的幻象在他经历了业火之后全部消失。 意识忽然清醒起来,伸出手,厄尔克斯将插入自己胸腔的黑色尖刺捏碎,他的身体如同破布般掉在了地上。 式神看了过去,却没有攻击。似乎是好奇为什么死去的人还能行动。 厄尔克斯已经死了,但即使死了尸体还要继续行动,即使死了灵魂也要回来战斗。 【天弃的英雄】 一次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一次已经足够了。 用最后的魔力构建而出的风暴伴随着厄尔克斯的复活又重新运转了起来,不杀死厄尔克斯,式神无法从这监狱中逃离。 “caster,你这家伙,在听对吧。”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相比起灵体上的伤痛,此时精神上传来的灼烧让他已经步入了疯狂的边缘,厄尔克斯已经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但是他还是想要喊出来。 说吧,快说出来。喊出来,只要用尽力气喊出来——就一定会痛快到极点的啊! “见证——我的结局,我的末路,我的伟业!” 式神的身体开始颤抖,灵性不强的它并不能理解厄尔克斯此时的心情,但它却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安,拼命驱动着它逃离这里。 但是周围,是风暴组成的壁垒。只要lancer厄尔克斯一息尚存便不会消散的困兽牢笼。 一束淡金色的光辉透过奥尔比亚积厚的乌云,穿过厄尔克斯以生命设下的壁垒,洒在了对峙的双方中央。 ——宝具。 虽然只能动用一次但那也是厄尔克斯真正的绝杀手段。 “坠落吧——” 风暴的声音在此刻竟然平静了下来,但式神却是躁动了起来。仿佛坠入了疯狂的深渊,它的身体开始膨胀,然后一根根荆棘将这片狭小的空间封死。 毫无疑问,厄尔克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所贯穿,由风暴组成的壁垒在此刻停滞了下来,为了阻挡式神逃离攻击中心而设下的屏障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厄尔克斯反手抓住式神穿过自己胸膛的巨大前肢,他的脸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不论是屏障,还是之前的攻击,都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困住敌人。 厄尔克斯不知道那一招的威力如何,但只要在爆炸中心的话,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泯灭的吧? 而此时,真正的杀招已经从空中落下。 其名为—— “——人理之矛(eλeθepo)!” 金色的光晕,从乌云中洒落,那是用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的伟业,金色的魔力构建出了圣枪的枪身,几乎横贯了整个天空的巨大枪身从乌云显露出的瞬间便已经将天空分开。 式神呆呆地抬起脑袋并没有逃跑,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在那道攻击下,一切的手段都是无效的,那是从神代一直贯穿至今的不灭极枪,也是英雄厄尔克斯唯一可以骄傲的证明。 从出现到下坠,仅是刹那便完成了。 大气发出悲鸣,空间在不断震动。那是几乎催人呕吐的压倒性的魔力碰撞。 凭弑神之枪的威力,应该可以将世上所有“单一”的概念彻底消灭。 无论是人、军队、城池,还是其他的各神事物。 天与地的距离似乎太过渺小,甚至连枪身都没有从云层中出现。纯粹由金色构成的枪尖贯穿了天与地的缝隙。 魔力,声音,光线。黄金色的余韵将周围的一切吞没,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人理之矛坠下的瞬间化作了空白。 神之枪渗入世界,力求将其破坏。以可怕的威力将世界溶解,使其沸腾,并加以蹂躏。 但是,即使能杀死神也无法杀死世界。就算消灭了神,也只会留下一个没有了神的世界。即使神被消灭,广阔无垠的天空、大地和大海也依然如故,作为总体的人类也还是会继续高唱凯歌。 其,正是被上天厌弃的英雄厄尔克斯生存的意义。 第五十二章在那个轻风拂去的午后 令人作呕的魔力乱流开始消散,caster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已经消失。一种奇异的感觉促使米莉亚看向自己的手背,在大小姐光洁的手背上三划已经暗淡下去的圣痕正在消失。 结束了。 无论是lancer和caster的决斗还是本次圣杯战争。 米莉亚抿了抿嘴唇,她有些空虚地打量着周围空旷的房间。 太蠢了,自己拼尽了基内什尔的家底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还真是罕见啊,master。” 熟悉的声音传来,米莉亚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身影。本该在自己宝具和caster式神的夹击下率先死去的lancer厄尔克斯又一次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但由米莉亚说出却有了陌名气人的味道。 只不过厄尔克斯此时也没有心情去追究什么了。 他现在其实也称不上存活。 厄尔克斯此时的状态可以说是相当狼狈,他的伤口上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取而代之的是淡蓝色的光点向外溢散,残破的灵基已经不够支撑起他的灵体。 “只是想着最后至少要见你一面。” 轻哼一声但米莉亚却并没有扭过头,少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servant,虽然相处的时间很少但她知道厄尔克斯并不是会做这样无聊事情的家伙。 但厄尔克斯这次的确是来做这件无聊的事情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御主见证自己的退场罢了。 虽然有诸多遗憾,但这次的旅行仍让他感到满意,至少他看到了没有神的世界。 厄尔克斯勾起了嘴角,他的目光渐渐柔了下来,厄尔克斯缓缓垂下了眼睑看着自己已经透明的双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 告别的话语,他该说的已经都说了。 啊,是了,还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传达到才行。 “抱歉,我的攻击似乎有些过火了。” 厄尔克斯略有些遗憾的将攥在手里的东西丢给了少女。 米莉亚下意识地抓在了手中,在少女的手中静静躺着两块金色的不规则物品。 “不小心把它弄坏了,是叫圣杯来着吧?” 圣杯的碎片,这也是让厄尔克斯得以暂时存在的唯一原因。而此时伴随着碎片的离开,厄尔克斯身体崩溃的速度再一次加快。他靠坐在椅背上,抬起头注视着天花板。 就在几天之前,他还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拼到这个程度,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笨蛋。” 米莉亚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次的仪式本身就是由碎片所引起的。” “嗳,我还以为那万能的许愿机真的存在呢。。”厄尔克斯低下了自己的头,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词:“所幸不是我的过错不过为了这个东西,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值得! 虽然米莉亚很想这么说,但这个回答即使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有些事情并不是值不值得,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感到心安而已。” 于是米莉亚想起了自己曾在书中读到过的一句话,少女强行板着小脸说出了这句让她万分羞耻的话语。 “我记得……这是我传记中的原话吧?” 虽然实体是传说,但是厄尔克斯却习惯性地想称呼其为传记。 米莉亚此时才注意到厄尔克斯的状态,从最初见面开始就显得十分有精神的英雄,此时正低垂着脑袋,对方的眼神有些迷离,已经半透明的身体宣告着他所剩不多的时间。 于是厄尔克斯重新抬起头,迎着灌入房间中的清风他看着米莉亚。 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lancer的身体开始放松,凉爽的微风让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午后,名为厄尔克斯的英雄靠坐在一棵树木上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和现在真像啊…… 他忍不住这么想着,但与那时不同的是他的身边还是有别人的。 “你不会后悔的。” 米莉亚这么说着,让厄尔克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已经习惯了少女这样的说话方式。 但是米莉亚却并没有停下,那句突如其来的回答只是一个开始。 “关于你的传记,我还没有读完。” 米莉亚微微偏过脑袋,她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不安地捏着裙摆,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在其他时候厄尔克斯一定会说上两句调节一下气氛,但是现在厄尔克斯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这只有一个活人的房间中米莉亚继续说逍: “但从我与你的接触来看,很蠢,无论是动机还是行为,都是我读到过最蠢的英雄。” “喂喂……” 厄尔克斯扯动着嘴角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米莉亚先一步打断了。 “但是,愚蠢的英雄是不会后悔。”米莉亚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她露出了放在手心里的黄金色碎片,然后将其用力攥紧。 和lancer厄尔克斯相处的时间越长,少女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多,这或许便是本能的释放。 “你的问题我已经可以回答了。” 他愣了愣,混沌的思绪才让他想起来似乎自己之前问过少女一个什么问题。 厄尔克斯并没有说话,他等待着米莉亚继续说下去,房间内只剩下了少女的呼吸声。 “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是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米莉亚努力上扬起嘴角,她的一只手抬起轻轻拭过脸颊。 “你并不会做出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情,所以——” 在无形岛里,英雄厄尔克斯选择了归还神之弓在那棵树下,英雄厄尔克斯选择了投出神之枪—— 所以,在那无尽业火的地狱中,英雄厄尔克斯也必定会舍弃自己的神之体! “英雄,是不会后悔的。” 少女背着双手,从她背后吹起的风,带来了少女身上的香味。 厄尔克斯看向米莉亚,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这么看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同的…… 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在那棵树下他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master,谢谢你……” 清风携卷着飘散的光点和散落在风中的低语,从米莉亚的身周飘过,缠绕在少女的身上,最后一同随着午后的凉风飞向了远方。 ———————-情报更新————- 剩余从者:1骑 终章:平静的午后 伦敦,时计塔。 “这么说起来,尤格多米雷亚派出的代表是铩羽而归了。” 留着长发的红衣男人吐出一口烟雾,似是有些意犹未尽的,他又将手上刚剪的雪茄点燃。 “看样子你是早就猜到了,君主·埃尔梅罗。” “请麻烦在那之后加上二世,君主·阿尼姆菲斯。”被称为埃尔梅罗的男人抬起头,他因过度疲劳而显得瘦削的脸上有两道深刻的法令纹,但他的眼睛却是十分明亮。 看着自己面前白发男人微皱的眉头,埃尔梅罗又将手中的雪茄按灭,重新放回盒子中: “其实并不难猜,仅仅只是相性的问题,至于他报告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想都没想过。” “毕竟在他的报告中提到了七名servant,不过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阿尼姆菲斯却显然不关心这些,他微微凑向前,将双手交叠支撑起下巴:“你对于尤格多米雷亚的代表私下里购买圣遗物的事情怎么看。” “基内什尔的小姑娘那边是我授意的。”埃尔梅罗一脸无所谓地说着了不得的话。 “能告诉我理由吗?” 埃尔梅罗看了一眼和自己同为君主末位的男人,淡淡开口:“尤格多米雷亚的背叛是迟早的,与其等对方积攒力量,不如我们加速这个过程,这样趁着时计塔还有余力的时候,解决这件事。” 说完,埃尔梅罗往着椅背上一靠:“毕竟那些人既想除掉这个隐患,又不想背负提前开战的骂名。” “我知道了。” 埃尔梅罗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阿尼姆菲斯,有些奇怪地问道:“要走了吗?” “尤格多米雷亚族长那边的进阶申请已经发送了,我去尽量简化这个过程。” “冠位吗?真是无聊。” ※※※※※※※※※※ 若用一句话来评论米莉亚这将近一周的生活,那么只能用如同梦境一样去描述。 如噩梦一样失去了全部,如美梦一样获得了胜利,如浅梦一样突然结束,以及如梦幻般遇到了lancer。 “真的如同梦一样啊……” 她忍不住呢喃着,直到看到圣杯的残片米莉亚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获胜了。 berserker和saber,都是强敌,但是他们的御主都死了。 米莉亚忍不住庆幸起来,庆幸着自己的servant是lancer厄尔克斯而不是别的什么。 今天下午,她就要离开奥尔比亚了,为此,她必须要整理东西,不只有她自己的,还有索伦森老师的遗物。 “真是的,怎么会有幼稚的人。”米莉亚抿起嘴,她有些理解lancer那句话的意思。他的确有把烟花好好放起来,因为他藏烟花的地方就是装有他圣遗物的盒子。 整个基内什尔都视若珍宝的圣遗物却被厄尔克斯如此对待,不过对方的确有这个资格,毕竟真要说起来东西都是人家的。 她注意到了一同放在盒子中的纸条,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写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放烟花】 在文字的最后,厄尔克斯还留下了自己的q版笑脸。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有多无聊才会把这个笑脸画得那么逼真。 她将烟花拿了出来,另外封存在了一个袋子中。犹豫了片刻,米莉亚将墨镜摘了下来,一同放在盒子中。 “走了。” 她盖上了盒子,并将它小心地放入包里。少女对着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似是在向它道别。 拎起装有烟花的袋子,米莉亚轻松盖上了房门。风从未关严的窗中吹入,舞动着窗帘似乎是在向离去的少女道别。 ※※※※※※※※※※ 奥尔比亚,一如既往的宁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抬头看上一眼。 而有着小丑妆容的奇异人士此时正十分违反科学地飘浮在空中。 不论是berserker,rider或者是lancer都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他们攻击的是caster的式神,却并不是caster。 但即使是那样,在仪式已经结束的现在他也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个【坐标】可是相当不稳定啊,可以的话我想还是换一个比较好,毕竟适应性有三个不是吗?” 而caster此时,似乎并没有做些什么的打算,他正在和谁进行着交流。 “我知道了,不过接下来我也无能为力了。”caster扫了一眼下方路过的人流:“毕竟由于我的插手,这个本该被裁定的世界能继续发展下去,我估计再过不久,这个世界就会主动排斥我了。” 伪圣杯战争,一般会由二到六名servant参战,而这次却出现了第七名servant。 从某种程度上archer的猜测是正常的,因为caster的确是多出来的作毙servant。但是他却并不是纯粹的作毙,毕竟他是上次伪圣杯战争的获胜者,获得了肉身后得以继续参赛。 “真是可惜啊,好不容易攒够了三枚残片,结果全部都弄丢了,干脆把那个小姑娘杀了吧。” 但caster也仅是想想而已。若在之前他还真没什么好顾虑的,但现在世界的意识正在复苏,若caster真有什么异动,估计会被像berserker那样的抑制力代行者杀死。 “所以这里很无趣。” 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排斥感,caster撇了撇嘴,并没有抵抗,下一刻他的身体消失在了这里 ——————-情报更新——————- 〈caster(伪)〉 芦屋道满 残余从者:0 (第二卷完) 卷末感言 第二卷完结了。这对我,对大家来说似乎是个好消息,毕竟相比起第一卷的热闹,第二卷给我的感觉要冷清得多。 这也是因为大家不喜欢看原创剧情的一个表现吧,有时候大概四五章没有一个评论,而我也在漫长的单机生活中度过。第二卷由于我开学的缘故,总共历时了四个半月,但是篇幅却是和第一卷差不多,所以本书成绩的下滑也有我的原因。 相比起第一卷的内容,第二卷的内容要单一的多,无非就是米莉亚和厄尔克斯的互动,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写群像的,但是写到一半我才醒悟过来,这并不合适,所以后期剧情的转折也变得生硬起来。 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把这卷写完,正如本卷主角【lancer职阶的厄尔克斯】一样,这卷也是一个承上启下的重要过渡剧情。 而对lancer形象的塑造,毫无疑问这是厄尔克斯的成熟时期,从他非常有特性的技能组成也就可以知道他对神的态度。相比起archer的迷惘稚嫰和rider的虚无空洞,lancer才是配得上英雄的名号,所以迷惘的少女才会依靠自己的相性在多种选择中挑中了他。 而这场仪式,我想比起伪·圣杯战争,其实更愿意称呼它为fateapocryphazero,究极缝合怪正是在下,仿照zero写的apocrypha的前传。 估计有心人也看出来,这卷正是fateapocrypha的前传,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这种原创,登场了十四个角色最后留下了三个,而这三个角色也会在下一卷发挥着作用。 明天就是新的一卷,我会尽全力将下一卷写好,因为这是对读者,也是对我最后的机会了。 人物小传:枪之魂 浓烈的死气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包裹着他的是无边的业火,他的身体被束缚在了冥府的门前。 入冥府的生魂,都必须洗去身上的生气。而他,是入不了冥府的,大逆不道的叛逆者,背叛了所有天神的期待。神代的极恶之人,厄尔克斯。 在灵魂崩溃之前,他必须要承受业火的灼烧。 但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冥河的水,可以将他人的半身抹去,从此他便是天神。 结束了。 厄尔克斯睁开了眼睛,银白色的,与冥界格格不入的身影,在他的面前站立。 “这是最后期限了,你没有必要的。” 毫无疑问,如今愿意和他说话的,除了他的父亲只剩下那一位了。而他的父亲,估计是不会来的。 “雅典娜大人,快结束了吧。” “你应该也看到了吧,你想要拯救的人类是如何评价你的。”这是属于神的权能,也是雅典娜引诱厄尔克斯堕落的砝码。 【伪善者】,因为他的反叛,天神对人降下了制裁,而曾受过厄尔克斯帮助的村民也好,或是素未谋面的人也罢,都开始谩骂厄尔克斯的多管闲事。 “若不是他的行为,仁慈的神又怎会降下神罚”——即使偶有不同的声音,也会迅速淹没在这样的声浪中。 “你看吧,没有人会理解你的,但诸神愿意接受你。” “不是有吗……还是有人愿意为我说话的。”厄尔克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要来了。 “为这样的人类去死——”雅典娜也注意到了厄尔克斯的异性,她的脸上露出了愤慨的表情,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厄尔克斯的行为。 【如果我死了——】 “为这样的人类去死,是蠢货!” 【能够唤起更多人夺回被支配的人生——】 不理解,不支持,不赞同,不值得!为了那群麻木的灵长类做到这种程度,她留意到了龟裂的魂体,咬了咬牙退了开来。 【我觉的也不错】 四散的魂体向着周围溢散,厄尔克斯这时梦到的却是比这瑰丽的景象更为选绚丽的世界。 最后的最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雅典娜不知道,她无法再次观测名为厄尔克斯的个体。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脸上的确没有露出过后悔还是愤怒。 魂体的微光将压抑昏暗的冥界照亮,光点没有任何规律地飘散在广阔的地狱中。 ‘此刻,他应该得到了自由了吧。’ 即使是智慧女神雅典娜也必须发出这样的感慨,应该说正是因为她是雅典娜,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见证了厄尔克斯从起点到末路的她,在此刻似有些理解般点起了头。 他并非是为了别人而死,他仅是为了自己而死。以这样问心无愧的死法,也难怪对方会露出那样安心的表情。 “自由的英雄,愿你能在另一边的梦中醒来。” ————-概念摘出———— 〈不朽枪魂〉 【简介】唯有不朽之物才能对抗逃不开的命运、对抗人生中的虚无与堕落,而厄尔克斯他的一生都被束缚在名为【命运】的永恒轮回下,但即使如此他所背负的价值最终并没有化为虚无,他的灵魂完成了最后的超脱,化为了不朽的自由。 【能力】当厄尔克斯lancer在场时,赋予全队每回合一次的闪避状态。 Lancer 厄尔克斯(SR)追加资料 角色详情: 希腊唯一一个可以和赫拉克勒斯并列的大英雄,即便在英雄闪耀的时代,厄尔克斯也是其中最闪耀的存在 个人资料1: 身高/体重:177cm/69kg 出处:希腊神话 地域:希腊 属性:秩序·善良 性别:男 唯一一个于神代成功弑神的英雄,其影响远达后世 个人资料2: 【天空支配者】b 即来自其父亲的庇护,会根据厄尔克斯降临时状态的不同而获得不同的能力 个人资料3: 厄尔克斯的风评呈两极风化,吹捧他的人称他为世间唯一的英雄,而贬低他的人则称他为沽名钓誉的无耻之人,然而他本人却对此并不在意 个人资料4: 【神性归还】a 其本人常说,他的一生没什么好说的,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在生命的最后归还了神赐的一切,而以此升华上来的技能,足以让厄尔克斯感到骄傲。 个人资料5: 曾登上过传说中的英雄之船阿尔戈号,只是令人惋惜的便是,厄尔克斯并没有在其中留传下任何人称道的传说,但具可靠消息(某阿塔兰忒透露),厄尔克斯曾在阿尔戈号上对他的爱人完成了告白。 个人资料6: 【不曾坠落的人理之矛】 又名为戈伦亚特的标枪,曾伴随着厄尔克斯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后。然而在另一个版本的传说中,神灵厄尔克斯却会用此枪击杀渎神的人类 〈语音设定〉 1、召唤 【servant,lancer。我是厄尔克斯——master,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好好相处】 2、生日 【生日?原来如此,这是我们那时候没有的习俗。嗯……怎么说呢……生日快乐?】 3、活动举行中 【活动也是一场不错的历练,毕竟有时候素材也是不够的】 4、关于圣杯 【万能的许愿机,不过梦想之所以会使人产生喜悦,就是因为那是靠自己努力而实现的吧】 5、喜欢的东西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很喜欢猫,特别是大猫】 6、讨厌的东西 【真要说起来的话,我讨厌那种令我讨厌的人——哈哈,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7、随机对话一 【我很喜欢人类,毕竟人性的美好总是令人感动,而这也是我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 8、随机对话二 【至少我从未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而自悲过】 9、随机对话三 【信念和原则,正是因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被打破,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10、随机对话四 【我很喜欢后世诗人的一句话「我宁愿靠自己的力量打开我的前途,也不愿依靠有力者的垂青」】 11、对御主的看法 【虽然还略有些不足,但是master,你已经成长的相当优秀了】 12、持有厄尔克斯(rider) 【该怎么说呢,面对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成熟的弟弟一样】 13、持有雅典娜(米莉雅) 语音1 【印象当然,毕竟除了父亲,她是照顾我最多的——唉?另一个?米莉雅吗?真是不可思议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时我会不自觉地感到平静。” 语音2 【非常遗憾,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但master,无需露出惋惜的表情,因为我正是这样的从者,每一次现界都注定会连同灵魂一起燃尽,但能让我有这样的感觉,想必她也是其中最优秀的御主了吧?”】 14、持有厄尔克斯(archer) 【年轻的我吗……记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想来真是有趣】 15、持有厄尔克斯(archer·返老还童的灵药) 【真是遭糕啊,见到这种姿态的我——这副样子可千万不能被阿塔兰忒看到】 16、关于救世主 【救世主?我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好的世道是不需要救世主的。】 17、持有阿塔兰忒(archer)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咳咳,有活力啊】 18、持有阿塔兰忒(berserker) 【太暴露了,这种衣服是能穿给外人看的吗!】 19、持有伊阿宋 【真没想到,居然以这种奇妙的方式和他相见】 20、持有喀戎 【喀戎老师吗,说起来我也失约了】 21、灵基再临一 【真是神奇的感觉】 22、灵基再临二 【力量恢复了一些】 23、灵基再临三 【十分感谢,master,为此我会更加努力的】 24、灵基再临四 【从此往后,我的枪为你隔开世间所有的苦痛与磨难,master,非常感谢你】 25、羁绊1 【天气挺不错的】 26、羁绊2 【我的故事,都是一些无聊的事情罢了,如此也要听下去吗?】 27、羁绊3 【我想每个人都有必须要达成的目标,不过很庆幸,我的目标达成了】 28、羁绊4 【问我为什么笑?因为我见到了美好的事物啊】 29、羁绊5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master你不要过像我这样疲乏的人生,世间的苦难比想象中要多上许多;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又希望master你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态,因为正你这样的人,让我知道,世间的温暖比苦难多上许多】 30、羁绊礼装 【枪之魂】 诸神的抹杀,岁月的侵蚀 时间与力量足以扼杀一切的美好 唯有不朽之物,才能对抗逃不开的命运、对抗人生中的虚无与堕落 短暂的一生陷于苦难与彷佛漩涡 所幸即便如此他所背负的事物也没有腐朽 不死的,不灭的,无法腐朽的 正是如同银枪般纯净的灵魂 人物卡:Rider厄尔克斯 class:骑兵(rider) name:厄尔克斯 base: 筋力:a 魔力:b 敏捷:a+ 幸运:a 耐久:a+ 神性:b(a)[由于降格召唤,神性受到影响] 宝具:b~ex 属性:混乱·中立 【固有技能】 骑乘:a 神明的宠爱:c+ 【保有技能】 天空的加护:ex 天空乃神之领域,即为人不应触及之领域,如同风一样,骑乘风暴缔造传说,究竟是撑控了风,还是被风所掌控。 效果:禁止方圆五米以内的飞行物通行,强制剥夺其动能十秒,最大解放二十秒,并在一定程度上对于身周两米以内的气流有精细的掌控。 冥府的试炼:a 受冥界业火灼烧数十年,英雄身体中属于人的软弱部分已经燃尽。 效果:无法被无神性的攻击伤害,当受到低于自己神性的攻击时,无法被攻击直接杀死 神代的回牟:b+ 神代已经褪去,但神代的力场,伴随着神的回归再一次回归 效果:无法躲避对手的攻击,自己的攻击无法被以任何形式被躲避,自己的攻击无法被防御。处于进攻状态时,自己无法被以任何形式弱化、控制、即死、封印。 【宝具】 黎明之曙光:a+ 高概率赋予自身战斗续行状态(至少一次),但是在该宝具触发后的三秒内身体无法行动,封印杀死自己(至少一次)的攻击(对有神性的敌人)。 驱动战甲·厄尔克斯(自由)式:ex 源于血脉的战甲,或许是由于某种隐性基因 【武装】 神授之战车——或许可以和驱动战甲一起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科伦亚特(不曾下堕的人理之矛)——无法解放的武器,或许是rider厄尔克斯无法使用的宝具,但是作为主手武器绰绰有余。 璀璨星授之弓——无法解放的武器,或许是rider厄尔克斯无法使用的宝具,但是作为副手武器绰绰有余 序章又起的硝烟 房间的门被推开,来人是一个偏瘦的男子,在进门的同时还不忘四处打量 设置在房间墙壁上的陈列棚里、摆着有如猿和象合体而成的野兽的头盖骨。旁边明显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卷轴并未受到严加保管、被随便放置一旁。上方看似沉得要命的玻璃瓶中,用福尔马林浸泡着头部分为九股的小蛇。 “真是奇妙。” “没什么好看,只是普通的炼金材料而已。” 在这略显杂乱的房间中,唯有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显得清爽,而在桌前端坐着坐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人。 男人轻轻“嘁”了一声,坦然地走进屋中,而女人却并没有抬头迎接的意思。 “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大大方方地坐在女人正对面的椅子上,一坐下他便迫不及待地翘起了二郎腿。 “尤格多米雷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不就是想独立吗,让他们独立就是了。”男人丝毫不在意地说道,他是自由业者,没必要为时计塔内部的人操心。 “圣杯战争。” 仿佛是抽出时间回答般,女人的话语十分简单,明明是她邀请来的客人,但现在却反而冷落了对方。 “什么?”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表示。 “喂,我说。”他站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基内什尔·米莉亚。你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吗?” 洛特维尔·贝尔津斯基,被冠以“银蜥蜴”之名的他正是为此才会被时计塔找来,而米莉亚所说的事情对他来说仅仅只是前情提要。 被称为米莉亚的女人第一次抬起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张脸不由的让男人想起来他和对方的初次见面,相当的不美好。 “你有兴趣吗?” 米莉亚突然开口说道,自洛特维尔进入房间之后她就保持着这样的表情。在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米莉亚就这么凝视着男人。 “我想以基内什尔的人脉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参加了这次的仪式了吧?” “那你有兴趣吗?” 此时洛特维尔才注意到米莉亚一直压在手底下的盒子。他沉默了片刻,伸出了手,而米莉亚十分顺从地收回了手。 “这是什么?” 虽然是用着疑问的语气,但洛特维尔却毫不在意地打开了盒子。盒子上面没有灰,显然是有被好好擦拭保存。 盒子内,用丝绸包裹着的是半块石板。 “当年我用的圣遗物。”米莉亚沉吟了片刻,抿了抿嘴继续开口说道:“英雄厄尔克斯的圣遗物。” “哦?”洛特维尔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我听到的传言是你把它以高价卖给了尤格多米雷亚。” “我只卖了半块,他们不知道石板有多大。” 洛特维尔抽动着嘴角,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老实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得到了东西,洛特维尔也不客气,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即使你死了,也记得把东西还给我。”米莉亚也没有挽留,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洛特维尔前进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看向女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自己去?” 米莉亚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但她没有抬头:“基内什尔承担不起这个损失,斯科特。” “现在我叫洛特维尔·贝尔津斯基。” 纯粹的法国人的名字,那个软弱只能依赖着archer的意大利已经死了。 房门把关上,只留下了米莉亚一个人对着空了的木盒发呆,她的嘴唇上下翕动着。 “抱歉,lancer,现在的我还不能见你” 基内什尔只是刚刚有了复兴的苗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身为族长的她不能出事。 ※※※※※※※※※※ 马蹄声。 伴随着烟雾的是马蹄声。 达尼克的眉头跳了跳,在他的记忆中那位英雄似乎并没有骑马的典故,不论是哪一个版本都是如此。 “从者,archer。喀戎,前来报到。但愿我的知识能帮上你一点忙……不管怎么说,请多关照。我会为您竭尽全力。” 老实的半人马越说声音越小,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 作为archer召唤者的菲奥蕾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族长,而达尼克在经历了短暂的失望之后立刻回过神来,冲着菲奥蕾点了点头。 菲奥蕾推着轮椅转了一个方向。 “archer,我是你的御主,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注1) 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她既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拥有首屈一指能力的魔术师,又是达尼克的后继者——换句话说,她正是备受瞩目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下任族长。 也正是如此,达尼克才会将仅次于lancer弗拉德三世的珍贵圣遗交给少女来使用,但是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仔细想想,喀戎作为厄尔克斯的老师,用厄尔克斯的圣遗物的确有概率召唤出来。 但幸好,达尼克知道沉船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没有选择同时召唤。 既然菲奥蕾已经失败了,达尼克也便没有去关注那边的心思,装作没看到喀戎然后让archer自杀重新召唤显然是不现实的。 毕竟喀戎也算是不错的servant。 但是尤格多米雷亚有必须召唤厄尔克斯的理由,时计塔的圣遗物多半与神话相关,而厄尔克斯就是达尼克战胜时计塔的底牌。 ‘还有四次机会’ 达尼克在心中盘算着没有召唤servant的尤格多米雷亚家御主的人数。 他稍一招手,静静躺在召唤阵中央的半块石板来到了他的手上。 虽然并没有那个必要,但达尼克认为应该要有仪式感,仪式感可以增强运气。 “塞蕾尼凯,你来吧。” 达尼克将石板郑重地放在另一名女人手中。戴着眼镜的女青年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有些不舍地放下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圣遗物。 她有些怨恨菲奥蕾的不争气,但塞蕾尼凯的脸上并没有感情显现。 在一段稍显冗长的咒文过后,用水银构建而成的召唤阵上散发出了惊人的白光,白光仅仅闪耀了片刻,便染上了彩色的光晕。 达尼克眯起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出货了。 ——————- 注1:不百度一下这名字谁叫的全? 第一章绝对之神 “你刚刚获得新生,暂且跟在我的身边,以防被一些不怀好心的神拐走。” 漂亮的银发女神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 明明是男人乖巧地跟在女神身边,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兄妹一样。 “你的父亲暂时不能来见你。” 似是怕身后的人误会,女神连忙解释道。 “哦。” 但是出乎女神预料的,对方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有效,哈迪斯帮大忙了! 银发的女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动声色地引着男人继续向前走。 如同新生儿一般,乖巧的英雄。雅典娜可以尽情地教导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东西。 ※※※※※※※※※※ 彩光渐渐收敛,达尼克也微微眯起眼睛。 刚刚从召唤阵中溢散出的强大魔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召唤lancer弗拉德三世时的魔力。达尼克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想要进一步确认 等待室内的光线渐渐回归正常,达尼克才看清了在室内屹立着的人影。 银发银甲,这是厄尔克斯标准的特点,他的手中并没有任何标志性的武器,但如果眼前的servant真的是厄尔克斯,考虑到对方的相性,在lancer和archer已经被占了的情况下,眼前的servant有极大可能是rider。 似是注意到了达尼克火热的视线,servant抬起头扫视了一眼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那双眼睛仿佛是在火焰灼烧下剩余的灰烬般,死寂而危险,甚至于不含有任何的情绪。尽管对方的注视仅是一闪而过,但达尼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而身为名义上的召唤者,塞蕾尼凯在召唤成功的同一时间收到了自己servant的信息。 “幸不辱命,达尼克大人。” 听到塞蕾尼凯的话,达尼克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介意新出现的servant没有自报姓名,像这样强大的servant总会有一些脾气的。 见到达尼克并没有过多表示,塞蕾尼凯也就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她学着达尼克的样子用魔术控制着圣遗物从法阵上移开,以免影响到其他人的召唤。 但飘浮起来的石板在经过银色servant身边的时候,塞蕾尼凯只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她被什么上位的存在盯上了。 她的魔术伴随着她的失神一同无效,失去控制的石板向下跃落,并在落地之前化为了无用的齑粉,从始至终servant的身体都没有移动过。 “rider,你在做什么!” 塞蕾尼凯有些恼怒地叫道,刚刚的异变即使没有证据也可以知道是谁做的。 “我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这是自召唤以来,rider第一次开口,明明声音并不难听,语气也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但就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和rider的眼睛一样,明眀是罕见而漂亮的亮银色,但却因为某些原因让人不敢直视。 但塞蕾尼凯并没有听rider的狡辩,难道还是石板先动的手不成? 在塞蕾尼凯看来,这是rider对她的一个下马威,意思就是让她不要摆出御主的姿态。 区区一个半神! 塞蕾尼凯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似是不解气般她还磨动起了牙齿,拼命压制住自己使用令咒的想法,塞蕾尼凯知道rider是达尼克大人看重的战力,现在需要尽量打好关系。 但是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她要用令咒,全部的令咒狠狠羞辱rider——到时候,就让这个高高在上的servant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 果然并没有出乎塞蕾尼凯的预料,达尼克站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他尽量不去在意rider的视线,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不必在意,塞蕾尼凯。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那么那个石板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无论成功与否,尤格多米雷亚都已经不需要那块石板了。” 塞蕾尼凯抿了抿嘴,将嘴上的血液用舌头舔去。她自觉的让开了一个身位,将召唤的位置空了出来。 而站在召唤阵中央的rider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退后几步,来到了喀戎的身边,与半人马并肩而立。 “好久不见,厄尔克斯。” 喀戎十分友好的和rider打着招呼,而rider没有动,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你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archer走近几步,但立刻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前一凉,喀戎并没有受伤,但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半人马脸上的笑容收敛,他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rider抬起头,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刚刚似乎让喀戎老师有些难堪。他思考了片刻并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于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喀戎见状,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过多言语,默默地退回了一边。 而另一边,塞蕾尼凯正用因果线和自己刚入手的servant进行着并不友好的交流。 现在又有新的御主正在召唤,塞蕾尼凯不方便直接说,但在因果线中她可以重拳出击。 〖rider,archer是同伴,态度要友好一点〗 这只是一个借口,塞蕾尼凯才不管什么同伴不同伴的呢,只是因为刚刚被rider气到了,所以塞蕾尼凯正在借题发挥而已。 〖收到回复一下,我也正好试验一下是否有用〗 塞蕾尼凯继续保持着交流,这一次她又用了更加完美的理由,她就是想让rider不得不服从她的命令。 而rider也确实是接收到了塞蕾尼凯的命令,他的眉头皱起,倒不是因为被区区一个凡人命令,而是在思考该怎么完成塞蕾尼凯的要求。 于是他想到了万能的语气词。 借助着因果线,他回应道: 【哦】 ————————情报更新———- 〈黑·rider〉 个体名暂且也称为厄尔克斯 在经历了冥火的洗礼后将属于人的情感消除,再由女神雅典娜亲手调教成最符合女神心目中【厄尔克斯】形象的绝对之神,不善言辞,对外界事物漠不关心,在此状态下rider厄尔克斯不会顾忌自己属于神的力量,可以更加完美的对敌人施行神罚。 第二章塔喵:我的主场 洛特维尔·贝尔津斯基,这显然是一个法国人的名字,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洛特维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人。 他的原名是斯科特·雷·冯古西尔,而这个名字也伴随着自己伙伴一起死在了那个无光的夜晚。当时的他,无法真正做到和自己的servant一同并肩作,现在的他呃,被自己的嫌弃了。 在召唤阵中显露出女人身形的时候,洛特维尔就已经知道自己沉船了。 但洛特维尔并没有放弃 “不要。” 绿色如精灵般的少女在听到洛特维尔建议的第一时间就拒绝了,这个显然是archer的少女有些嫌弃地退后两步,用着看待可疑人士的目光看向洛特维尔:“我不喜欢和男人一起行动。” 意思是女人就可以了吗! 洛特维尔强忍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冲动,他现在已经不是单初那个只会吐槽的无用男孩了。 他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用魔术引燃后一口一口的吸了起来,似乎并不打算和archer继续交流下去。 ‘阿塔兰忒,是个麻烦的女人’ 洛特维尔在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注意到了阿塔兰忒看过来的视线,洛特维尔扬了扬手中的烟盒:“你也要吗?” “麻烦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味道太浓了。” 阿塔兰忒有些不悦地甩动着头发,然后自顾自的向着远离了洛特维尔。 洛特维尔咬着烟蒂,随口将烟吐在地上并用脚踩灭。 ‘不知道厄尔克斯是怎么能够忍受这个女人的’ 自己和从者的相处,从一开始就遇上了难题。洛特维尔也不是一个自讨无趣的人,他也对阿塔兰忒不感兴趣,在确认了archer只是跃上了树木之后就没了别的动作,洛特维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但对于洛特维尔来说,闹剧才刚刚开始。 在洛特维尔的身边传来了略显欢快的口哨声,潘特尔兄弟,同为魔术协会所雇用的两名外部魔术师,弟弟夏比库似乎已经完成了从者的召唤,但口哨声并不是他发出的。 在夏比库的身边,有着绿色前卫发型的servant在他御主的边上吹着口哨,但对方有意看过来的视线让洛特维尔知道对方是有意挑衅。 “不要太过分即可,rider。” 夏比库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他哥哥迪姆莱特身上。 “嘛,小哥。”rider所幸也不在遮掩,他闭上一只眼睛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听master说你要召唤的从者是厄尔克斯吧?” 树上,本来正在闭目休息的archer微微抬起了头。 “的确如此。” 洛特维尔将仅剩的半块石板收好,他打算今天晚上就托人送还给米莉雅——他可不想因为违约而替基内什尔打一辈子的工。 “但刚刚是女人没错吧,这么说起来厄尔克斯是个女人喽?” 洛特维尔没有说话,他有些弄不清楚rider这句话之间的因果关系,所幸也不需要他来回答。 rider灵巧地扭开身体,躲过了射来的箭矢,即使被袭击了rider也并不恼火,对方的攻击仅仅只有警告的意味在内,这对于rider来说早已习惯。 他轻笑一声,看向跳下树冠的archer,伸出了自己的手:“哟,大姐。” “不要叫得那么熟悉。”archer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让洛特维尔心里平衡了不少,至少archer不是只嫌弃他。 阿塔兰忒也并不傻,她立刻看向了rider:“你认识我?” “听我父亲提过。”rider也没有隐瞒,毕竟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archer阿塔兰忒。 “你父亲?” archer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她是记不住男人名字的。 “我的父亲是佩琉斯。” 阿塔兰忒对着rider点了点头,在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但圣杯赋予的相关常识告诉阿塔兰忒,这个人曾和自己摔跤然后被一招撂倒。 她所幸也不去管rider,但是洛特维尔却惊讶地看向rider,如果对方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rider的身份实在太令人吃惊了。 ‘有这样的从者配置,根本不可能输’ 洛特维尔又想到了lancer,和自己手中的厄尔克斯的圣遗物。 只可惜archer他歪出了阿塔兰忒。 “master。” 说出这个单词的时候阿塔兰忒似乎有些为难。 “archer。” 洛特维尔见到阿塔兰忒靠近,默默将烟盒收了起来。他将手背在身后:“怎么了?” “圣遗物,请给我看看。” 阿塔兰忒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在不久之前她还对洛特维尔不理不睬的,现在突然开口要求,即使是阿塔兰忒也会觉得羞耻。 “小心点,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洛特维尔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有办法反制住archer了。 洛特维尔露出了小心翼翼的表情,让阿塔兰忒也不由紧张了起来,这圣遗物,该不会是那家伙的头盖骨吧…… 不,如果真是头盖骨的话,应该也召唤不出自己,毕竟自己和对方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塔兰忒打开包裹在外的丝绸,露出了里面的石板? 阿塔兰忒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在看到石板的同时她就已经想起了这是什么——这不是那个混蛋给自己的欠条吗?尽管只有一半,但阿塔兰忒还可以从中辨认出,这上面写着那个混蛋欠自己一场狩猎! 阿塔兰忒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低低的浅笑声:“master,这东西能否给我。” archer直接忽略了洛特维尔这是借来的圣遗物,也忘记了自己根本没办法带走石板的事实。 洛特维尔没有点出来,他只是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这可不行,那个女人可是特意交代过【即使我死了也必须把这东西送回去】,毕竟这是人家珍贵的收藏。” 阿塔兰忒当然听出了洛特维尔话语中的不怀好意,但是她现在的关注点被“女人”和“珍贵的收藏”所完全吸引。她将目光投向洛特维尔,眼神中透露着催促。 “这个,说来话长。” 洛特维尔露出微笑,和servant打好关系的第一步,达成! 第三章【你直面过地狱吗】 caster非常好用。 这是正在观看使魔直播的rider的第一个念头。 可惜,厄尔克斯并没有caster职阶的适应性。 尤格多米雷亚算上servant在内大大小小总共十二个人将原本十分宽敞的大厅挤得有些难受,明明像这样情报收集的工作只需要由御主完成即可。 即使有闻名不如见面的原因在内,但是允许berserker入场也未免有些太过了。 “呵,敌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隐隐有成为众人中心的lancer发出了低叹,他极有特色的胡子伴随着他的开口上下颤动着。 在画面中有着绿色奇特发型的servant,在瞬间就击溃了caster的魔偶。 这就是为什么厄尔克斯会觉得caster好用的原因,可以远程操控使魔,不管敌人想不想打,反正caster这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厄尔克斯看着caster使魔的转播,他的目光闪烁着,必须也要时刻提防着红方caster的监视。 “这是红方的rider。” caster解释道,其实无需caster解释大家也可以从毫无保密意识可言的rider御主口中得知了。 同为rider,在场的众人都不免将目光投向了厄尔克斯。而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厄尔克斯却是十分自然的将目光转向喀戎。 红rider的打扮有着明显的希腊风格,虽然厄尔克斯不认识,但是喀戎极有可能认识。 而喀戎也确实认识,半人马注意到了rider的视线,他板着脸有些凝重地说道:“阿喀琉斯。” “就是那位全希腊最快的英雄?” archer的御主菲奥蕾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厄尔克斯为数不多能记下的名字,据自己的召唤者塞蕾尼凯所说,对方险些成功将archer厄尔克斯召唤出来。 达尼克虽然惊讶,但脸上仍保持着镇静,身为尤格多米雷亚族长的他不能表露出慌张的情绪。他又一次将目光转向己方的rider:“怎么样,rider。如果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有把握拖住他吗?” 达尼克本想说击败,但又想到敌人是大名鼎鼎的阿喀琉斯,在问出话之前他又改了口。 厄尔克斯陷入了沉思,如果红rider表露出来的实力仅此而已的话,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击杀,但是对方的能力显然远不止如此。 “有。” 厄尔克斯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从他的语气体会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达尼克皱起了眉头,刚刚己方的rider迟疑了片刻才回答,这说明他的实力或许只能勉强挡下阿喀琉斯。 虽然有些失望,但达尼克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并没有直视rider,那种死寂的感觉只需要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这本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试探,但有的人却并不这么认为被时间带走了年轻带来了体重的尤格多米雷亚好男儿戈尔德,或许只有他直率坦诚的性格没有被岁月改变。 他大着胆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动作过于明显甚至连berserker都注意到了。 厄尔克斯有些无趣地扫了一眼,而戈尔德的视线也正好投在对方身上,视线交错戈尔德的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他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本能的颤栗感甚至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戈尔德会一直盯着他看。但另一边,随着厄尔克斯的皱眉,戈尔德只觉得压力激增,他只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你直面过地狱吗】 恍惚间,戈尔德的耳边回荡起了他从未听过的声音。无非分辨出男女,甚至戈尔德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 所幸直面地狱的恐惧感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戈尔德看向厄尔克斯被一道身影所隔开。 健壮的身体恰好将两人对视的目光挡住,那是戈尔德召唤出来的从者,职阶似乎是saber——值得一提的就是喀戎老师并不认识,对方显然不是希腊系的从者。 戈尔德此时才大口喘息了起来,他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领,似乎要让自己的喉咙直接吸气。 戈尔德坚信,自己是被rider袭击了。 等他稍微好受一些之后,戈尔德立刻厉声大叫道:“saber,杀了他!” 沉默的剑士双手握剑立刻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厄尔克斯眼睛一眯,他只觉得戈尔德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是一个能动手尽量不开口的人,在rider的身周弥漫起了危险的气息。 狭小的室内环境,戈尔德正处于他的攻击范围,只要戈尔德攻击的命令下达,厄尔克斯可以在saber碰到自己之前斩杀戈尔德。 能快速的解决问题,没必要在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暗红色的突然升起将两人隔开。 “同为余的部下,汝等却在未见到敌人之前先产生矛盾!” 估摸了一下竖立在自己面前血刺的硬度,厄尔克斯看向擅自将他划归为部下的lancer。 “塞蕾尼凯,约束一下你的从者,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达尼克趁着rider看过来之前隐晦地扫了一眼对方的眼睛,但这还是引起了对方的关注。但正当达尼克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直视着rider的眼睛会让人觉得胆寒,但第一次时传来的压迫感消失了。 是了,只有那个了。 达尼克似是相通了什么般,看向rider的视线中又充满了火热。 魔眼,这绝对是双魔眼! 传闻中厄尔克斯有旅行的过程中无意间到了魔物美杜莎曾栖息过的无形之岛,想必这双眼睛就是对方的战利品。 “rider,不要私自动手。” 塞蕾尼凯虽然也看戈尔德不爽,但既然已经被达尼克阻止她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进行口头上的约束。 至于惩罚,抱歉。rider的性格有多傲气大家也看到了,谁惩罚他塞蕾尼凯管不了,反正她塞蕾尼凯不想做。 “我并未主动出手。” 以厄尔克斯的视角来看,他的确是被动迎敌。但见到saber已经收起了大剑,厄尔克斯也退回了塞蕾尼凯的身后。 而达尼克也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屏幕上的画面,现在对红rider试探性的攻击正到达了关键时刻。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资料1: 经历了冥界业火漫长炙烤的灵魂已经完全抹去了生人的气息他的魂体上不免沾染上了死亡的气息,无防备的正常生灵(个体例外,包括但不限于精神扭曲者)直视他的瞳孔会感觉到本能对死亡的惊恐,对于从者无效,而即使是魔术师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也仅会受到轻微影响。 另外,厄尔克斯本人对此却是毫无察觉。 第四章莫名的空虚 “听着,厄尔克斯。” 雅典娜看向自己身边的青年,即便如此仅从外表来看对方也她大上不少。 名为厄尔克斯的银发青年抬起头,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神看着雅典娜,这让女神大人不由升出一分古怪的自豪感。 “身为神,在享受着神灵身份带来便利的同时也有承担相应的责任。” “比如?” “当面对大不敬者时要给予相应的神罚用以维持神灵的形象,这是一切的基础。” “明白了。” 虽然无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但厄尔克斯姑且还是记下了。 ※※※※※※※※※※ 华美的房间。 至少厄尔克斯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了,rider?不坐吗?” 塞蕾尼凯将自己的大衣扣子解开,顿时便有两团不安分的东西蹦了出来。 但是厄尔克斯却没有看上一眼,他在听到了塞蕾尼凯的要求后乖巧地坐在了最大的沙发上。 塞蕾尼凯的眼角抽了抽,她挑了在厄尔克斯正对面的小沙发坐了下来,她端起杯子立刻就有人造人女仆替她倒上红酒。 “怎么样,rider?是不是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了好奇。”塞蕾尼凯也不吩附女仆退下,就让人造人侍立在一边。 “变化很大。”厄尔克斯虽然回答着塞蕾尼凯的问题,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个女人身上。 房间内有地下室。 在环顾了房间一周后,厄尔克斯通过加护得到了相关信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间内装设地下室,但至少让他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正常人。 塞蕾尼凯见rider半天没有回话,又咬紧了牙关,她的眼神变得暴虐起来,她顿时生出了干脆在这里用令咒让rider服从她的想法。 塞蕾尼凯清楚的记得,rider自从响应了召唤之后一句“master”也没有叫过,仅仅只是用【召唤者】来代指而已。 也不知道这个高傲的半神叫出【主人】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塞蕾尼凯就忍不住感到莫名的快感。 但现在不是时候,rider仍然是重要的战斗力。 “rider,为什么要藏拙呢?这可不像你啊……”塞蕾尼凯又抿了一口红酒,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她本人真的感觉到了困惑,她的语气听起来令人舒服了许多。 塞蕾尼凯从未将厄尔克斯的情报与其他人共享的打算,毕竟在赢了外敌之后,尤格多米雷亚内部也会有所冲突,在此基础上保持着自己servant的信息隐蔽也是相当必要的方式。 不单是塞蕾尼凯,那个戈尔德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达尼克并不清楚rider的真实实力,但是作为御主的塞蕾尼凯却是十分了解。单以rider厄尔克斯面板的实力,想要拖住红方的rider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对方的宝具不是太过破格。 但偏偏是这样,rider还是“故意”营造出了一种难以力敌的氛围。 塞蕾尼凯又轻抿了一口红酒,隐藏在眼镜下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真是令人不爽的高傲。 塞蕾尼凯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旁边的人造人女仆自觉的为杯中添满了红酒。 “rider,尤格多米雷亚的其他从者,在你看来如何。” “没有看法。” 塞蕾尼凯伸出去拿酒杯的手顿住,女人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servant,伴随着对rider的不断交流塞蕾尼凯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这或许也是对方试探rider底线的方式之一。 厄尔克斯似是察觉到了塞蕾尼凯越发放肆的视线,他四处扫视的目光最终聚焦到了塞蕾尼凯身上,在rider目光的逼视下塞蕾尼凯打了一个冷颤,厄尔克斯的沉下声音难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塞蕾尼凯,你似乎有些过于放肆了。” 虽然厄尔克斯自己不清楚原因,但他的本能告诉他,这种行为是大不敬,应该被制止。 玻璃杯在下一刻被斜分为二,里面的酒液立刻向着外面溢散。塞蕾尼凯立刻低下了头,她将自己伸出去的腿收回以避免酒滴在她的大腿上。 自始至终,坐在塞蕾尼凯对面的厄尔克斯都没有动过。 是风,塞蕾尼凯意识到了这是来自于rider的警告。 他怎么敢! “请原谅我的不敬。”塞蕾尼凯低身致歉 塞蕾尼凯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塞蕾尼凯是个聪明人,她一再告诉自己,现在并不是对厄尔克斯出手的绝佳时机。 女仆立刻取出新的酒杯,替塞蕾尼凯再倒了半杯,在女仆准备收回红酒瓶之前塞蕾尼凯终于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用着平淡的口吻说道:“替rider大人口倒一杯吧。” 即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塞蕾尼凯也没有直接说出rider的真名,想来对方也从caster的直播中有所收获。 女仆又从托盘上取下第三个酒杯,倒了半杯红酒。 厄尔克斯伸出手,盛有红酒的高脚杯立刻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他轻摇着酒杯却并没有去品尝,事实上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都不喜欢饮酒。 空气陷入了沉默,这时候理应有人站出来打破沉默。 厄尔克斯轻抿一口红酒,将目光从塞蕾尼凯身上移开。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无疑会让塞蕾尼凯对自己产生不满,甚至导致自己的召唤者与他之间的配合产生隔应。 但是,他并不在乎,如果塞蕾尼凯能承受厄尔克斯不介意替她战斗,但如果对方继续耍一些小心眼挑战神的威严,那他只能换一个御主了。 或许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尊重,但在之后的尴尬对视中塞蕾尼凯无疑是收敛了许多,但如却是也没有去碰自己身前的酒杯。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资料2: 作为新生代的从神,在厄尔克斯洗去人类性质后的不久便得到了智慧与战争之神雅典娜的教导,并在一些记载中多次对不敬者展现神罚。 但据他本人所说,他并不了解这么做的原因,比起出于本人意愿而做,神灵厄尔克斯的行为更像是机械的执行命令。 第五章除了看直播之外难道就没正事了吗? 除了每天不定时的观看直播之外,似乎已经没了别的事情。 所幸今天被lancer重点关照的是saber,这让在旁边走神的rider厄尔克斯要好受了不少。 “所以厄尔克斯,你来我这里是做什么?” 喀戎并没有显现出他半人马的真身,下半身是正常人类的双腿,这估计也是喀戎隐藏真名的手段之一。 “没地方去。” 厄尔克斯的回答十分简短,他一向奉行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 “是和御主产生矛盾了吗?”喀戎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生前带幼崽的生活,那时候的厄尔克斯每次和别的孩子产生冲突时都会选择远远躲开。 矛盾,那是只有普通人才会产生的不必要的东西,身为神灵的他应该是不会有的。 奇怪的常识出现在了厄尔克斯的脑海中,于是他遵循着本能对着喀戎摇了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只是因为塞蕾尼凯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这不就是闹矛盾的另一种说法吗……’ 喀戎抽动着嘴角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对喀戎来说,现在的厄尔克斯比以前还要难缠,至少以前的厄尔克斯会照顾他的感受,不会耽误他太多的时间。 但现在来看,rider的周身都萦绕着“在有正事之前都不想离开”的气场——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把一句话用一个微表情就完美表达出来的。 “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红方的最后一名servant,也就是红saber也已经入场了,真正的战斗,也快开始了。”随后喀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转向厄尔克斯问道:“红archer,也就是阿塔兰忒,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在喀戎所接受的知识中,厄尔克斯似乎是放弃了身为人类的一切才成就神灵之位的,但是从现在rider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虽然无论是恭敬还是礼貌都可以一眼看出是假的,但既然对方愿意维持这也说明了这个【放弃身为人类的一切】还有待商议。 “记得,她曾和我同行过。” 喀戎没有说话,他以为对方一定会说出【我曾为她反抗神灵】之类的话,似乎他对自己这位学生的了解还不够多。 或许并不是。 “厄尔克斯,我姑且先问一下。”喀戎的嘴角上扬,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你会响应召唤,说明你也是有着要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吧?” 愿望?厄尔克斯的愣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有必要的诉求。 但愿望,也就是行事的目的吧? “重启神代。” “什么?”喀戎没有听明白,他有些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我想要重启神代。”厄尔克斯迎向了喀戎的视线,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就和他的眼睛一样毫无生气。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喀戎摇了摇头,好心提醒自己的学生:“即使是大圣杯也是有极限的。” 虽然圣杯对外宣称是万能的许愿机,但说到底,圣杯也仅是魔力的具合体,如同魔术一样只能加速事情完成的过程,而无法创造结果。 对于他们这些在生存于鼎盛时期的神代英灵来说,圣杯的吸收力其实并不大。 “无需完全重启,只需要我能留下来,便可以了。” 听rider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让喀戎有些难受,但是archer至少还是听明白了。 很明显的,喀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半人马收起了脸上和煦的笑容,他凝视着厄尔克斯:“你是认真的?” 在archer锐利的目光下,rider点了点头。 喀戎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肉受】这个愿望说成这么高大上的。 但喀戎不说话,厄尔克斯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长时间的沉默带来的尴尬最终还是作用在了喀戎自己身上,即使身为servant的他并不会受到rider眼睛的影响,但被这双眼睛长时间盯着还是有些难受。 “其实你完全可以自我一点。”喀戎有些难以形容,但他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行为。” “除了我?” 厄尔克斯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并非是房间中的温度产生了变化,而是来源于灵魂。 【看吧,厄尔克斯。相比起愿意原谅你叛逆的神灵,你所帮助的人类太过不堪,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称呼你为伪善者吗】 【因为你触及了他们的利益,于是正确就变成了错误,在一片黑中,白色就是错的】 似乎有人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而对方也成功说服了他。 “我知道了。”rider有些走神,似乎正在想心事。 喀戎一愣,他还以为厄尔克斯肯定是要反驳两句,但是对方却十分上道,这估计就是成长吧? 于是喀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真是变了不少啊,厄尔克斯。” 用这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喀戎刚想再说些什么,配备在每一个房间中的通讯魔偶突然发出了僵硬的通报声。 “让你先去大厅,估计是让你打前锋吧?”archer扭过头看向厄尔克斯,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微笑。 而厄尔克斯没有回答,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在通讯魔偶进行通报的同时,他也接收到了塞蕾尼凯的消息。 和通讯中的内容差不多,只是说明的更加具体而已。 要他充分发挥身为rider的优秀机动性,将尚未入场的ruler接入图利法斯城,如果顺利的情况下可以试着接assassin。 【这是对神威严的挑衅】 他的耳边又回荡起了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厄尔克斯释放神罚之前都不准备停下来。 说实话,有点烦。 于是声音停了下来,比起接人的这件小事妄图一直操控他行为的这道声音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他不知道这是否符合女神教导他的规矩,但这么做令他很舒服。 见到厄尔克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喀戎轻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了放在桌上的书籍——其实也没有看书的必要,连他都拿菲奥蕾的腿没有办法,这些护理的书籍也是不可能有所建树的。 他翻动着书页,脑中却在思考着关于rider的事情。 果然,还是变了许多。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资料3: 神灵厄尔克斯是矛盾的聚合体,一方面失去了自我,只能由别人牵引着前进,在另一方面却又讨厌别人下达命令。等价交换的请求是驱驶他的唯一办法,和lancer厄尔克斯不同,即使是请求也必须【照顾神的颜面】,或许他残缺的灵魂是刻意显示出这样的人格,以驱使着虚无的他主动寻找真物。 第六章看来是和我同种类型的(自动补全) “如汝所说,rider是故意藏拙的?” 黑lancer坐在主位上凝视着面前的显示屏,而在他身边达尼克恭敬地捧着红酒瓶亲自为身为自己servant的lancer斟酒。 “是的,我相信塞蕾尼凯的判断。” 事实上,这件事达尼克也是刚听塞蕾尼凯说过,没有在之前的集会中说出来也许是为了隐藏rider的实力,但愿意和他达尼克说,这便是塞蕾尼凯忠诚的表现。 达尼克又想起了rider和塞蕾尼凯的性格,这两人的相性可以说是极差。 或许塞蕾尼凯这么做也有在rider手上吃瘪的原因而伺机报复。 但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达尼克也必须要让rider展现出他真正的实力,所以他才将原本应该交给戈尔德和saber的任务转托到了rider身上。 而在显示屏中,rider早早便到达了使魔探测到的ruler的位置,而rider也正远远吊在ruler贞德所乘车辆的上方。 不论看几次达尼克也忍不住想要去感叹rider乘具的神奇,无需任何幻兽拉载便能于空中高速飞行的战车,这便是rider对于风精密控制的展现。 但明明已经如此接近ruler,rider却并没有降低高度的意思。或许是因为车上的无辜司机毕竟ruler肯定是不希望将无关联的人牵扯进来的。 而事实上,厄尔克斯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他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也很简单——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servant也在尾随着ruler。 单从散溢出来的气息来看,这名servant的实力不容小觑。 厄尔克斯开始回忆自己这几天看的直播内容,很快他便停止了思考。敌人很快就会自己出现,没必要浪费那个精力。 而厄尔克斯也没有隐藏气息的想法,他不是assassin,即使做了也没有用,而且在厄尔克斯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一定发现了他。 下方的车停了下来,从车的后箱里,金发的少女提着行李箱蹦了下来,厄尔克斯缓缓降低高度,他的战车是依靠着风的拉扯,所以无法做到高速降落。 实际上,在不使用宝具的前提下,这辆战车的作用也只不过是让厄尔克斯能多带几个人飞而已。 而车身落地之前,下方一路尾随的servant也显露出了身形,在瞥了一眼之后,厄尔克斯又控制着风稍微抬高了车身。 下方的气氛很不好,ruler和新出现的servant之间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暴发战斗,而他接到的命令是将ruler带回去,现在并不是带ruler回去的好时机。 而下方,战斗才刚刚开始,或许是毫不在意躲藏在天空的厄尔克斯,有着飘逸白发被金甲色包裹的servant具现出了自己的武器。即使是在空中,厄尔克斯也可以看清楚,在对方伸出手的下一瞬间————一道苍白的光芒仿佛贯穿了他的右手。 大到夸张的的枪刃倒映着危险的光芒。勉强可以看出是枪的武器,暴露了对方的身份lancer。 当然,也有可能是rider,但当ruler喊对方为“红lancer”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而ruler面对这种危险的servant,却并没有要战斗的意思,她仅仅只是做出了防守的架势,然后就看到她对着红lancer说道:“还有一道servant的气息,是你的同伴吗?” lancer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御主是否派了其他servant增援,但在ruler看来lancer这是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而在另一边,塞蕾尼凯也代表尤格多米雷亚对他发出了去战的请求——的确是请求,至少塞蕾尼凯把姿态放的很低,就如同祭司在乞求天恩般的语气让厄尔克斯由于被命令而产生的怒气平复了不少。 于是前一刻还想着让红方的lancer干脆在这里把ruler杀掉的厄尔克斯,在下一刻便从战车上走下,他同时解除了对战车周围气流的控制,失去了动力的战车立刻向着下方的lancer坠去。 而lancer显然是不会被这rider纯粹出于恶意的骚扰击中,他抬起了那杆大到夸张的枪,向着上方砸去,但在两者相碰之前厄尔克斯便已经将战车的存在解除,lancer一枪挥空立刻后退,而一道深勾出现在了他刚刚站立的路面上。 厄尔克斯裹在风中无声的落地,他毫不意外自己的攻击没有击中敌人,他攻击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伤敌,而更像是为了炫技。 “黑方的servant。” lancer微抬起枪,他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此时lancer才有心去上下打量这个刚刚出现的敌人。 “rider。” 厄尔克斯无所谓地报出了自己的职阶,这是本于战斗的基本素养。 红lancer对着他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飞速从黑rider身上略过,最后停留在对方死寂的瞳孔当中。 “是么,那么黑rider,我似乎能和你单独厮杀了。” 厄尔克斯歪了歪头,不理解lancer话语中的意思。 而lancer不经意间,眼睛里染上了怀旧的思绪。时代和祖国都截然不同的黑rider,到底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 同样迷茫的英雄。 “和你眼神相似的男人,我曾经见过一次。” lancer不由得说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厄尔克斯点了点头,似乎在催促红lancer说下去。 “那个男人,是个名副其实的英雄。…………如果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就说明你我的战斗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言罢,在红lancer的身周,魔力如同实质一般被他的斗志所引燃,本就带着太阳光辉的lancer在此刻如同小型的太阳一般向外散发着热量。 “英雄吗……” 厄尔克斯的双手自然下垂,并没有因为lancer的突然爆发而进入防备状态,他又一次重复着红lancer刚刚说过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点点火光从lancer的身周升腾,围着枪尖跃动。汹涌的火焰仿佛在用热度传达战场的危险。生物的直觉正诉说着这里距离靠得太近。 ——枪撕裂大气,轰鸣着的火焰向着低头思索着的厄尔克斯撕咬过去,而面对lancer来势凶猛的一击,厄尔克斯抬起了他的右手。 手中并没有枪或者弓具现而出,但是跃动着的火焰却在靠近厄尔克斯之前被无形的气刃隔断阻灭。但lancer的攻击并没有停止,他的长枪迅速粉碎了空气屏障,但其上的火焰也暗淡了下来。 攻击的距离,在这点上枪兵理所当然地有着一分的优势。毕竟红lancer所持之枪,那骇人的长度光是枪尖就足有一公尺以上。 对此厄尔克斯抬起左手,肉体与武器的碰撞却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音,神赐的兵装在进行了短暂的相持之后突破了手臂的防扩护,厄尔克斯侧转身体隔开枪刃的方向,同时他整个人也借此机会突进到了红lancer的近前,一直空悬着的右手在此刻已握上了标枪,对着lancer空着的胸膛刺去。 而红lancer在短暂的失神过后,立刻调整了枪的攻击路径,将枪向着黑rider当肩压去。 两方的攻击几乎不分先后的命中,本是致命的攻击但在红lancer和黑rider身上都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 一击失手厄尔克斯立刻拉开与lancer之间的距离,金色的枪尖立刻追着他退开的身影刺去,但在空中的厄尔克斯却完成了堪称高难度的侧翻,但红lancer的枪却像是早有预谋般对着他横扫过来。 面对这诡异的攻击,厄尔克斯皱起眉头但立刻又想到什么般缓缓舒展,他将气流包裹在自己空出的左手上,用手臂挡下了红lancer的扫击,在lancer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左手翻转顺势抓过lancer刺来的长枪,保持着这个姿势另一只手上的标枪对着lancer的面门袭来。 但点点升腾的火焰让厄尔克斯不得不放弃这次攻击,又一次平稳的落地后,黑rider与红lancer继续保持着开始时戒备的动作,但这一次并没有人再次抢先出手。 “很奇怪,黑方的rider。我似乎无法躲开你的攻击。”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们是一样的。” 厄尔克斯看向lancer,他此时才有了些战斗的样子。 对方,这个红lancer,和他是相同类型的从者。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资料4: 【神代的回眸】b+ 曾一度被当作起蒙运动的标致性人物,生前的事迹被当作否认神学的关键,而与之相对的,也诞生了屈服于神的另一个形象,也就是神灵厄尔克斯。 第七章【我去!让我去?】和【我去,让我去!】的区别 枪与枪的交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在无数次的白刃格斗中,双方都没有取得任何有效的成果。无法躲避的攻击让红lancer和黑rider都陷入了持久战。 厄尔克斯迎着长枪的巨大枪刃更加向前踏进了一步。他用最小限度的动作操作着标枪,轻轻架开长枪的连击。但终究不是以白刃战为主要战斗方式的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没法跟上长枪的速度。好几回突刺都击中了要害。动脉被切裂、眉间被贯穿————本该是这样的。 但这些致命的伤害只在他的表皮停留。 目睹了那可称得上异样的光景,红lancer即刻后退。拉开距离,用仿佛要把黑rider冻结的眼光向他投去一瞥。 “伤口真浅啊。” 岂止是一击,实际有七十八回枪击都刺中了对手,不论哪一击都是不偏不倚的要害——但这些攻击竟没有一处达到了预期效果。 从伤口处滑落的血液在气流的袭卷下瞬间消失,而那些停留于表皮的伤口也在魔力的滋补下缓慢恢复着。 他并非没有负伤。但那伤口却浅得离谱。本来,就算手臂被粉碎、眼睛被剜出都毫不奇怪,至少,红lancer是以这种威力刺出长枪的。 面对红lancer的疑问厄尔克斯却并没有回答,他将手中的标枪正握,却并没有摆出战斗起手式,厄尔克斯直起身子,他死寂的瞳孔中仿佛有着一闪一灭的光在流转。 “你居然可以挡下我的攻击。” 厄尔克斯的每一击本来应该是令对手无法防御的攻击,伤害也确确实实地传递到了红lancer的身上,对方身上尚未恢复的细浅伤口便是最好的证明,但更多的伤害却似乎被红lancer以不知道怎样的方式转移了。 转移,厄尔克斯现在只能想到这个词。 “红方的lancer,现在的状况就是我们谁都奈何不了谁。”用着一字一顿的奇怪语调厄尔克斯对着同样沉默寡言的lancer说道,在说话的同时,他将标枪换握到了左手上。 “嗯,不需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了。” 红lancer也收起了突刺的架势,他微抬起手中的长枪,将枪尖指向黑方的rider:“在下一击,我将施展我的全力。” 厄尔克斯感受着对方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他的右手上由魔力构成的点点光粒逐渐凝成了新武器的形状。 但在红lancer的气势上涨到极致之前,他的魔力产生了一间的迟滞,然后遂渐恢复成常态。 “已经天亮了吗?” 似是刚刚注意到了环境的变化,红lancer扭头看向天边渐起的朝阳,他身上燃烧着的红色魔力也在此刻熄灭。 “真遗憾,看来我们只能下一次再决出胜负了。” 红lancer又将目光放回自己的对手身上,刚刚黑rider并没有要突然袭击的意思,而缠绕在黑rider右手上的光点也早已消散。 ‘是个可敬的对手’ 无言的点头致意。红lancer在转瞬之间,那副身躯就化为灵体消失在了朝阳的薄雾下。而天空也染上了宣示黎明的薄紫色。 〖rider,刚刚为什么不反击〗 lancer刚走不久,塞蕾尼凯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发来了通迅。 【没有必要】 厄尔克斯没有和那个战斗的外行多说什么,他不想多浪费口舌。如果刚刚红lancer的防御有片刻的放松,厄尔克斯都会毫不留情地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但很可惜,在厄尔克斯的视角中,红lancer和之前的白刃战一样,他的身上仍包裹着一层致密的魔力层。 “非常精彩的对决,黑方的rider,不愧是希腊首屈一指的英雄。” ruler似乎只是过来和刚刚出手的厄尔克斯打声招呼,在打完招呼之后她似乎就准备拎着她的小行李箱离开。 但厄尔克斯横过身子,挡住了ruler前进的步伐。 “黑方的rider,你是准备在白天对我发起战斗吗?” 的确不会有正经的御主会在白天发起从者战,但并不是所有的从者都是听话,至少此时的厄尔克斯还有些想要继续活动手脚的兴趣。 ‘这便是欲望吗?’ “我接到的要求是把你带回图利法斯。”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自己的立场,在他的控制下,无物拉动的战车在宽阔的路面上显露出来。 “不了,那样不能保证公平性。你不必但心,我的知觉力是普通servant的数十倍。即使是图利法斯的任何一处发生战斗,我也能立刻赶赴。” 事实证明,拒绝如同厄尔克斯一样的人的要求是相当困难的,至少在ruler说出了一大段话之后rider并没有让开身位的表现。 而ruler见此皱起了眉头,她舒展开了自己的战旗:“即使你强迫我过去,我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 这场圣杯大战,是两方势力相互冲撞的史无前例的战争,无论如何都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哪怕是虚有其表都不行。 “这样更好。” 厄尔克斯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ruler说这句话的目的是怎样的,但在厄尔克斯看来这便是ruler在告诉他可以釆用强制性的手段让ruler服从命令。 〖既然ruler不愿意,那么rider,请你也先回来吧〗 这一次厄尔克斯甚至都没有去理会塞蕾尼凯的请求,他缓步向着ruler逼近。 “你——!” 厄尔克斯并没有等ruler将话说完,便已经跑了起来,卷起的气浪让ruler一时睁不开眼睛。 面前突然失去了遮挡,ruler的眼中立刻就映入了那二人交织而成的战斗痕迹。 痕迹过于散漫、无序,没有固定的方向性。那并非怀着破坏某物的恶意而产生的损坏,而是证明了这仅仅只是战斗中单纯的余波。没错,光是单纯的余波就将高速公路上的标识牌拦腰斩断,轰出仿佛陨石坠落般的大坑。 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的事情。 ‘rider就在身后!’ 很轻松的ruler就判断出了rider所处的位置,但这具刚刚凭依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无法做出相应的闪避动作,身体在做出前冲动作之前,她便被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劈在了后颈。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资料5: 【驱动战甲·厄尔克斯(自由)式】ex 机械降神,原来真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机械·降神吗?在否认人类的自己的存在,同时恢复了神的特性……或许可以称为返祖。但由于其存在超越了圣杯的最大容许泛围,因此受到了【一些】削弱。 第八章刚回来就走? 从物理层面来说,rider的确完成了任务。 但对于达尼克来说,这比任务失败还要糟糕。他面色难看地观望着厄尔克斯将昏迷过去的ruler运下战车,在他的身边,是rider名义上的召唤者塞蕾尼凯以及只见过一面的caster。 在达尼克的眼神示意下,自然有人造人女仆抱过昏迷的ruler去休息。 “辛苦了,rider。” 即便如此,达尼克也必须要对这样一骑从者笑脸相迎。该怎么说呢,rider的实力并没有观察个大概,反正达尼克是触碰到了自己的血压上线。 厄尔克斯对着蓝色头发的青年——至少外表是个青年的男人点了点头,向着城堡的方向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告诉达尼克ruler实际上已经醒了,那样太过麻烦。 “先不要慌着离开,rider。”在经过塞蕾尼凯身边时,只听到这个女人低声说道:“红方的berserker已经进入了图利法拉的外围目标估计就是我们的据点,到了那个时候,需要你神力的协助。” 虽然塞蕾尼凯的声音称不上大,但她和达尼克之间的距离却非常近,达尼克自然也注意到了塞蕾尼凯擅自作主的指令。 但达尼克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从目前与rider的接触来看,对方似乎才更加符合berserker之名。虽然一些细节性的任务无法让他执行,但这种无关紧要的战斗便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以目前rider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抵挡住红rider阿克琉斯似乎并不是问题。 而塞蕾尼凯也没指望自己那高傲的servant会回应她,她说出这句话仅仅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厄尔克斯在她说完话的同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了塞蕾尼凯。 “方位。” 会轻易答应塞蕾尼凯的要求仅仅只是因为和lancer的战斗,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现自己的力量,现在的他迫切地希望再经历一次相当的对决。 欲望,这理应是神不该有的东西。 如同吃下一禁忌的果实一般,厄尔克斯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到底是对还是错。 “哎?” 塞蕾尼凯的微笑僵住,然后她便看到原本已经快要走入城堡大厅的厄尔克斯重新走了回来,他充满压迫力的银色瞳孔盯着塞蕾尼凯。 “告诉我berserker所在的方位。” “berserker的事情并不着急。”达尼克主动接过话题,他此次出行并不是为了迎接rider的回归,berserker才是他的目的:“berserker很可能只是一个诱饵,周围很可能潜伏着其他servant,如果在那之前动手,很可能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厄尔克斯皱了皱眉,似是认同了达尼克的说法。 的确,如果像红方的lancer那样的servant也潜伏在周围,即使是以他的实力也很有可能会死在多骑servant的包围中一次或者两次。 【神的死亡需要尽力避免】 耳边响起了这句话,仿佛是铭刻在灵基中诅咒,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响上两声,但这次低语仅仅只是持续了两遍便结束了,似乎自己上次的行为取得了相当的成果。 在得到了答复之后,厄尔克斯又重新走入了城堡。 “王,您觉的rider怎么样?” 忽然达尼克自言自语起来,塞蕾尼凯和caster都没有回话,而片刻金色的光粒汇集成了人的形状,现出身形lancer也同样凝视着rider远离的方向。 “作为将领来说还缺少大局观,但以一勇夫的标准衡量已经足够了。” 达尼克看向塞蕾尼凯,对着她点了点头,而接收到了达尼克的信号,塞蕾尼凯有些兴奋地咬起了自己的手指。 ※※※※※※※※※※ 刚刚拐过走廊的弯道,一连串快而密集的脚步便传入厄尔克斯的耳中。 熟悉的麻烦气息让厄尔克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所幸耳边没有传来什么【神灵不能给人让路】之类的提示音。 “不要再跟过来了,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这是ruler的声音,厄尔克斯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而ruler代表的就是麻烦,但自己似乎躲不过这个麻烦。 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对方显然是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的,毕竟通往外界的出口只有这一条而已。 看样子似乎是躲不掉了。 厄尔克斯沉默地拐过了走廊,而属于ruler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之所以特意说明是ruler的脚步声停了,是因为在ruler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不知所措的人造人女仆,以及一队战斗用人造人。 六位人造人在看到厄尔克斯的同时欠身问好,而ruler也摆开了战斗架势。 “希腊的弑神者,厄尔克斯。你还是要阻止我离开这里吗?”ruler的语气中带着委屈,这不是属于圣女的情绪,而是ruler所凭依身体的女孩所产生的情绪,但很难说ruler没有相应的情绪。 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昏带走,即使是ruler也感到了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红黑两方同时盯上她这个中立裁判,虽然她在成为圣女之前是个村姑,但即使是乡村里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而面对ruler直呼姓名的质问,沉寂了不到五分钟的声音又开始发挥了它的本职工作。 【对直呼神姓名者进行神罚】 比之前更烦了。 于是厄尔克斯陷入了深默,面对ruler直呼姓名他倒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的情绪连同人性一起被业火灼尽。 但是唯独厌恶留了下来。 他讨厌被命令,无论是人也好,神也罢,可以请求但唯独不能接受被命令。 但像这样让开ruler,也的确是损害了属于神的威严。 此时的厄尔克斯就像是处于判逆期的孩子,左右为难了起来,他用谴责的眼神看向ruler,觉得对方太不成熟了。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哎?”ruler被厄尔克斯突然的态度转变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下意识地顺着厄尔克斯的话说道:“请你让我离开?” 耳边的声音消失,厄尔克斯也十分干脆利落地侧开身子,让过开了路,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很可能要白跑一趟。 至于ruler可以为此付出的报酬,他思考了半天,这个女人除了麻烦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资料6: 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大多数人性的他会本能地厌恶着另一个自己,也就是导致自己促成现状的英雄侧面。厌恶着自己之前的一切品性,他坚信着,不必要的麻烦就是自己之前的多管闲事的性格所引起的,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就不会有麻烦。 “莫名其妙的善良,会令我感到恶心。” 当问其原因时,他总会面无表情地这么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第九章真物 “可悲!即使是吾辈也只觉得可悲!如此盛大的悲剧竟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穿着绿色外袍的褐发男人闭上了眼睛,他大张着双手似是在拥抱着什么:“人性的光辉在冥界中熄灭,借着伟大英雄尸骸诞生的是自私与恶的野兽,伟大的英雄终于变成了自己曾经的敌人!” 而在他的身边,是带着僵硬笑容的白发年轻神父以及毫不遮掩自己鄙夷的黑发女人。 “caster,你认识黑方的rider吗?” 神父看向caster,在他的身前是使魔传来的红lancer与黑rider战斗的影像。 “从未见过!”绿袍的caster转过身子,但他的眼睛却并没有睁开,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但即使如此,吾辈也绝对不会认错,他曾经的光辉化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悲剧!” 神父苦笑一声,看样子在caster恢复正常之前是不可能有所收获了。 “另外,”caster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神父:“berserker似乎向敌人的城堡发起了冲锋。” ※※※※※※※※※※ “你这就让我走了?” ruler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厄尔克斯,如果是黑方的其他从者做出这样的选择,ruler会感谢对方并觉得黑方中也是有正常从者的。 但偏偏是带她过来的rider做出了让路的动作,ruler此时只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她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思路。 此时ruler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厄尔克斯,完美表达出了【那你带我来是做什么】的困惑。 “我只负责把你带过来。” 厄尔克斯并没有接到看守ruler的命令,所以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展开行动。 而至于白跑一趟——至少厄尔克斯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与红方lancer的对决让他隐隐触及到了什么,在lancer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自己当时的感受,仿佛是胸膛燃烧起来一样,与灵魂上的灼烧疼痛不同,那是令他全身都感到不可忍耐的痒感,恨不得将胸口撕开。 “最后,请允许我厚颜无耻的请求。”ruler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请允许我带走这个孩子。” 顺着ruler的指引,厄尔克斯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六名人造人,此时他才发现在其中的一名战斗用男性人造人手中还抱着另一个人。 通过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勉强可以辨别出来是人造人。而男性的战斗人造人注意到了厄尔克斯的视线,他主动开口用着毫无起伏的音调说道:“这是之前逃走的人造人,caster大人嘱咐我们要将其带去他那里。” 厄尔克斯对点他们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关心:“去吧。” 被ruler挡住的五名人造人向着出口的位置涌去,只留下了达尼克吩咐照顾ruler的人造人。 “请等一下。” ruler下意识想要去阻拦,但很快厄尔克斯又拦住了ruler的去路。 “如果要离开,请直接离开。” “我做不到!”ruler低声喊了出来,仿佛是要将自己的痛苦完全展现在挡在自己面前的servant,她继续说道:“他刚刚向我求救了,他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又到了厄尔克斯不擅长的口语交锋,他用沉默面对ruler连珠般的话语。 让ruler带走那无用的人造人也并非不可,毕竟厄尔克斯现在的状态是自由活动。但唯独ruler,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实现目标。 从第一眼见到ruler开始,厄尔克斯就有了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在ruler遇袭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降落的原因,他讨厌ruler,无缘无故的讨厌,如同讨厌被人命令一样讨厌着ruler。 “它是这里的人造人,与他一般的存在多到遍地都是。” 恶意,纯黑的恶将神从虚无的空白拉回了地狱。 即使救了一个又能如何,不能获救的其他人仍会对你谩骂,【你这个伪善的人,为什么不救我】——这样的未来是肯定会发生的,没有人会在乎获救的个例! 厄尔克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冷漠的脸上第一次显露了除去不关心之外的其他表情,那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的别扭的僵硬笑容,但勉强可以看出那是嘲讽的笑容。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标枪:“ruler,是不会做多余事情的吧?” 为什么要偏偏为难ruler呢? 看着表情逐渐崩坏的ruler,厄尔克斯先是有一瞬间的厌烦,但紧接着莫名其妙的感觉充斥了他的身体,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欢呼着,似乎在庆贺着他的重生。 或许是因为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的语调也不像之前那样生硬,但却比之前还要缺乏生气。 虽然这些话由率先袭击ruler的厄尔克斯说出来有些奇怪,但他的话却的确惊醒了尚且懵懂的圣处女。 ruler握紧了握紧了拳头,短暂重生的喜悦在此刻被负罪感所笼罩。现在的她不再是圣女,她仅是圣杯大战的裁定者。 servant仅是英灵的投影,将这块遮羞布全部扯下后,所谓从者的光辉已经淡然无存了。 “我知道了。” 就这样了吗? 厄尔克斯的心底涌出难言的感觉,与之前不同,这是他对ruler【放弃】这一行径厌恶的体现——比冥火还要灼热的怒火在体内燃烧。 或许是厌恶,因为他除了这个情感之外应该都已丧失。 或许连厄尔克斯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同一件事上体现了截然相反的两个观点。 ruler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这一次厄尔克斯完全没有阻止的样子后,才放心离开。在即将转过拐角的时候,ruler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低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厄尔克斯,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从rider的身上,ruler只觉得矛盾,仿佛对方是不应存在的不合理性的伪物一般,但这种话是不能由她说出来的,真要说起来,她和对方其实也只有一拳之缘——她是被敲的那一个! 身后属于ruler的气息完全消失,厄尔克斯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忘记和她交代一下了,应该告诉ruler【她从来没有见过我】’ 不知道达尼克是否会再请求他带回ruler——这次达尼克允许他离开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去图利法拉逛逛。虽然他本身毫无兴趣,但等价交换却是必要的。 他对于未来期待了起来,在ruler的身上,他也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情报更新———- 〈lancer〉 厄尔克斯 【持有rider厄尔克斯时】 语音1: “那家伙的话绝对不是我,关于这一点master你就放心好了……不过由于他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原则,那家伙也相当可怜啊……” 语音2: “相同点?我和他都讨厌被命令应该算是一个——嘛,master你除外啦——嗯,阿塔兰忒勉强也算一个。但还是有区别的吧,毕竟那家伙可是相当自私,经常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安排……我当然不会!” 第十章塔喵:我的回合! 无聊。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毫无疑问阿塔兰忒是把这个表情写在脸上的。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摆弄着桌子上的餐盘。 少女无意识地咬着吸管,杯中的饮料早已被吸尽,但她似乎也没有再来一杯的意思。 而在阿塔兰忒的斜对面,洛特维尔也一只手撑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阿塔兰忒咬吸管,尽管双眼隐藏在墨镜下,但他的动作还是被阿塔兰忒发现。 “master,我讨厌被男人一直看着。” 阿塔兰忒松开了吸管,她的眼睛盯向洛特维尔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眼。 “抱歉,archer,我不是故意的。”而突然被自己servant的声音打破沉思的洛特维尔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失礼行为,他推开摆放在自己身前一口未动的水果拼盘,将头扭到另一边继续发呆。 “是教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塔兰忒仅仅只是不喜欢和男人交流,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这方面能力的缺失,洛特维尔这副表情阿塔兰忒也曾多次在某个该死的草食系男人脸上见过,这显然是有心事的表现。 如果不是公事,那么阿塔兰忒也不会多问,她并不是一个喜好管闲事的肤浅女人。 “差不多吧,最近的事情可真多”洛特维尔的声音有些含糊:“berserker去进攻敌人的大本营,然后又是ruler被黑方软禁了起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但十分麻烦的事情。” 阿塔兰忒无趣地低下了头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欲望,而洛特维尔却像是并未发觉般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在今天晚上,教会那边希望我们配合他们的进攻。” 阿塔兰忒用吸管将插在杯上的柠檬片挑进杯子里,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洛特维尔拒绝了神父的共同作战邀请,archer职阶的从者显然是单独行动更方便一些。 不过收了洛特维尔的好处,阿塔兰忒也不太好意思再去说些什么嘲讽的话打击洛特维尔。 这一切都是厄尔克斯的错——没事非要写什么欠条! 终于,洛特维尔发现了阿塔兰忒似乎没在听,他顿时也没了说下去的欲望,但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阿塔兰忒:“对了,archer。等你战斗的时候,那块石板就先由我保管着吧——毕竟在从者战的时候难免会有磕碰。” 毕竟这块多灾多难的石板可是事先被基内什尔家主赋予了重要收藏价值的珍贵圣遗物,给阿塔兰忒玩玩可以,反正她也带不走,但万一坏掉了倒霉的是他洛特维尔。 毕竟他只是一个孤独可怜的小小自由业者。 胡思乱想着的洛特维尔被一连串电话的铃声吵醒,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旧式翻盖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虽然没有标注,但洛特维尔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伦敦那边熟人会使用手机的人数——如果不是诈骗电话那一定就是基内什尔大小姐打来的电话了。 洛特维尔扫了一眼正在尝试用吸管把柠檬片刺成柠檬汁的无聊servant,开启了手机的免提。 而紧接着,洛特维尔就对自己的选择感到了后悔。在电话里响起了基内什尔大小姐一点也不端庄典雅的大声咆哮。 “洛特维尔,我有说过吧!在完成仪式之后就把石板给我邮寄回来——” 甜品店内还有零散的几位顾客,现在听到米莉雅的话原本偷偷打量着阿塔兰忒的视线立刻就光明正大地转向了这为。洛特维尔讪笑几声,立刻关掉了电话的免提,并向着店门的外面走去。 而原本低头戳着柠檬片的阿塔兰忒收起刚刚漠不关心的姿态,她紧跟在洛特维尔身后出了店门。 “基内什尔大小姐……家主,我这边出了一点意外。”洛特维尔一只手扶着耳朵,同时侧眼看着自己身边的绿色少女。 “喊我家主洛特维尔,你不会把石板弄坏了吧?” 电话的另一边,米莉雅声音的温度猛地降了几度,洛特维尔也顾不上什么平衡之术,立刻解释道:“石板它,被archer扣了下来。” “archer?我还以为肯定能召唤出lancer。”米莉雅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但难免透露着一些失望。同一servant的同一职阶会保留记忆的概率很小,更不用提现在还不是一个职阶了。 “洛特维尔,记得保管好石板。” 说完这一句话,米莉雅沉默了下来,她在考虑要不要和archer说两句话。但没等她考虑出一个大概来,电话那一边就已经换人了。 “基内什尔·米莉雅?” 声音是一个女人的,米莉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称不上熟悉,但米莉雅肯定她绝对听过——这是炼金术士对自己记忆力的自信。 【人体炼成】,将自己的记忆以物质的形式具现。 “是我。” 虽然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但米莉雅还是用着平常的语气说道。 阿塔兰忒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回答。 “石板在我手上。”阿塔兰忒看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现在只能无奈苦笑的洛特维尔:“那是厄尔克斯给我打的欠条。” 人类最古老的欠条? 这么想着米莉雅陷入了沉思,她终于想起来对方的身份,自己曾在lancer的回忆中听过对方的声音。 没想到居然把这些没用的东西炼成了。 她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语气,用着平淡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还给我吧,这是基内什尔的东西。” 阿塔兰忒挑了挑眉,她的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米莉雅也不在意阿塔兰忒的语气变化,反正她现在在时计塔,就算阿塔兰忒再怎么看她不爽,也不可能直接飞到伦敦来找她。 “事先问一下,阿塔兰忒小姐。” 她舔了舔嘴唇,继续开口问道:“你是厄尔克斯的妻子吗?” “怎怎么可能!我和那个混蛋没有任何关系!” 凌厉的猎人小姐立刻失去了气势,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洛特维尔强忍着捂脸的冲动,虽然基内什尔的小姑娘以前也是和archer一个性格,但在成为矿石科主任的这几年里,她显然成长了许多。 “那么为什么lancer厄尔克斯写的欠条会是你的东西呢?”米莉雅的思路清晰:“这应该仅是一个凭证。” 说到最后,米莉雅特意压低了声音,用阿塔兰忒肯定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已经死了的人,就不要和活着的人抢了吧?” 声音戛然而止,猎人小姐一把捏碎了手机。 ———————— 米莉雅对于厄尔克斯并不是纯粹的爱情,而更像是依赖,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厄尔克斯,所以不想被别人抢走。 ————情报更新———— 〈强化任务〉 冥府的试炼(a)—>冥火之余烬(a+) 【追加】效果:面对具有【亡灵】特性敌人攻击时,无视敌方状态赋予即死。 第十一章进击的猛男 ruler的离开仅仅只是一面湖泊中的小小片涟漪,在惊起了短暂的波澜之后又重新回到平静。 或许这也是因为厄尔克斯带回ruler的手段过于独特,让达尼克直接放弃了和ruler打好关系的念头。 在之前的战前集会中,lancer仍然坐在主位上,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使魔传来的影像上,一句也没有提过ruler。caster甚至没有出现,似乎正在摆弄刚刚上手的新玩具。 喀戎老师在想什么并不重要,自从被召唤以来,为菲奥蕾推轮椅成了他的主要工作,而两人的关系,也远远优于其他组别。 而喀戎的召唤者菲奥蕾对他寄予完全的信赖,除了睡觉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和archer共同度过。 在战争正式爆发之前,米雷尼亚城塞里master和servant们的闲暇时间十分有限,而今天的集会也就代表着闲暇时间的结束。 把ruler放走的当事人厄尔克斯,本想当无声鸦雀里最安静的那一只,但他却被请求阻击berserker,和可能会出现的红方其他的servant。 ‘也就是说,红方的lancer,也可能到来。’ 于是厄尔克斯看向了和自己一同到来的另外两名servant,saber和berserker,他率先略过无法交流的低级人造产物看向了沉默的saber。 “berserker就交给你了。” saber没有回话,倒是berserker发出了“嗯”的低吟声冲着厄尔克斯点头。 但厄尔克斯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因为大地开始了不寻常的晃动,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凭着周围气流的变化,厄尔克斯也知道,敌人来了。 在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令人不悦的身影,和其他的servant不同,向着这边奔袭过来的夸张人形可以让人一眼认出对方的职阶,berserker,不可能存在例外的。 红方的berserker露出纯粹的笑容,就这样从天刚亮一直到森林逐渐被黑暗包围都在奔跑,现在终于在天黑之前,成功奔赴到了战场。 但厄尔克斯没有立刻行动,不只是他,saber和黑berserker都没有行动的打算,但至今为止一帆风顺的红berserker的进击,却稍微停顿了一下。 挡住berserker去路的,是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尖兵、战斗用人造,以及以berserker的体型都不得不抬头仰视的巨大身躯为傲的青铜魔像,数量逾百。 这便是达尼克所说的困住berserker的陷阱。 厄尔克斯这么猜测着。的确是困住berserker,因为这些只能以数量取胜的弱小魔术造物只能做到勉强拖住berserker前进的脚步,他们甚至连伤害到对方都做不到。 “来,专制者的人偶们啊!傲慢崩溃、强者的尊严被踢散的时刻到来了!” 与完全失去语言能力的黑berserker不同,红方的berserker似乎还可以说话,说着仿佛戏剧台词一样的话,他随意把剑横向一砍。仅仅这样,向他涌来的大半人造人上半身就被轰飞。 那模样,好比人间台风。每次一挥剑,每一次击拳,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但仅此而已。 红berserker的肌肉甚至可以被卷起的沙石刮破,他并不是红lancer那样的敌人。 而且战斗的方法也偏向原始,没有专业训练过的痕迹,每一击只为尽大可能的击溃敌人而释展,如果遇上拥有强大防御力的敌人,红berserker的威胁就会无限趋于零。 无趣。 厄尔克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红berserker并不能引起他的战斗欲望,所幸迎战berserker这件麻烦的事情并不是非他不可。 berserker解决完所有的人造人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三名servant身上。 然后厄尔克斯就感觉自己被锁定了。 他有些无法理解地看向大笑着袭卷过来的红方狂战士,他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红berserker。 “被支配者同化的悲哀英雄啊,至少在我斯巴达克斯的剑与拳之下长眠吧!” 说着意义不明的话,红berserker向着他忘情的冲来,试图前去阻拦他的黑方的berserker被他直接无视,即使被包裹着雷霆的一锤直击小腿,红berserker也依旧保持着笑容冲向厄尔克斯。 【试图挑战神灵的愚蠢爬虫,不可理喻】 这一次,厄尔克斯的心声罕见的和耳边的声音保持了一致。他看向冲向自己的红berserker,没有做出格挡的架势,应该说他甚至都没有取出武器。 下一刻红berserker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但这并没有阻止berserker的前进。 ‘肌肉比想象中的更加结实’ “感受我的爱——!” 红berserker高高起的短剑挥落,擦着厄尔克斯的面门落下,厄尔克斯整个人向后飘去——的确是飘浮,他被气流托卷着向后平移了一小个身位。 “爱——!” 红berserker立刻迈开脚步向他追去,厄尔克斯的眼神一凝,他刚准备继续动手但是saber已经为他挡下了红berserker的一剑。 ‘做的好,saber。’ 虽然可以在下一击让berserker失去行动能力,但逃避了一次麻的厄尔克斯还是将赞许的视线投向saber。 而saber也并不在意自己得到了神的赞许,他沉默着挥开大剑,暂时逼退了红berserker,但红berserker在退开几步之后就立刻又向着厄尔克斯奔来。 但这一次,挡住他的是黑berserker,相比起红berserker雄壮的身材,同为狂战士职阶的黑berserker只显得娇小。 即使如红berserker,也无法在两名servant的压制下分出心神来挑衅第三名servant。 ‘rider,在你的左前方大约五百米的位置,有新的servant,是红方的rider。’ 塞蕾尼凯在厄尔克斯的脑海中响起,女人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欢愉,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戈尔德因为见到saber听从rider的指挥而变得难看的脸色,在塞蕾尼凯看来就是极大的乐趣。 “我知道了。” 用魔力强化眼睛,通过塞蕾尼凯的指引的确是见到了一个背靠着大树似乎正在吹着口哨的绿发男人。 的确符合红方rider的一切特征。 而在厄尔克斯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下,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厄尔克斯,然后,红方的rider,被喀戎老师称为阿喀琉斯的半神,对着他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那副冷笑的表情中,充满了绝大的自信。尽管没有使用本来的武器,他却依然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和莫大的斗志。 【挑衅神必须给予严】 ‘烦!’ 声音立即止住,厄尔克斯的右手渐渐被光点所缠绕,在一刻淡金色的长弓被他握在手中。 拉弓,松弦,纯粹由魔力构建的箭矢准确地向着阿喀琉斯所在的位置飞去。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神明的宠爱】c+ 获得了战争与智慧之神雅典娜毫无保留的宠爱,rider厄尔克斯拥有了相当大程度的综合性和极高的幸运,可以单分面获得自己的曾拥有过的技能,如【骑乘】、【单独行动】,但同时只能宣称获得一个技能。 第十二章有仇必报好骑兵 挑衅虽然麻烦,但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麻烦。 比如厄尔克斯刚刚射出的箭矢仅是为了回应阿喀琉斯的笑容而已,但没想到阿喀琉斯居然自己过来了,节省了厄尔克斯走过去的麻烦。 于是烦人的口哨声在林地间响起,红方的rider抱着枪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哟!黑方的archer。” 似乎是因为厄尔克斯刚刚的攻击给红rider造成了某些误解,他用一副刚刚发现敌人的口吻说道:“三名servant欺负我们的berserker,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我并没有主动出手。” 厄尔克斯收起弓,他两条手臂自然垂落似是不设防般面对着阿喀琉斯。 而阿喀琉斯见此也不在意,他耍了一个枪花,向厄尔克斯展示了他的武器。他所召唤的枪,和红lancer的枪外型上有很大不同。 红lancer的长枪,是依靠其锐利的枪锋以及超重量来造成破坏的巨大长枪。而阿喀琉斯所持的,完全是面向白兵战的朴素且结构坚实的枪。 从它的长度和单手就能轻松握住的持法来看,多半是用来投掷的枪。rider似乎想在不使用原本的武器“骑乘”的条件下挑战白兵战。 “我是“红”rider。”和口哨一样烦人的是阿喀琉斯的开战宣言:“啊啊,不必担心。我没有骑马,并不是因为战争才刚开局就把马给丢了。” 似是为了增强压迫感般,阿喀琉斯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向区区一个对手使用太浪费了。反正,七人不凑齐的话一点都不会有趣。” “rider。” “没错,别看我用枪,但我的职阶就是rider。来吧。让我把真的英雄、真的战士之名铭刻在你们身上。” ‘和阿喀琉斯交手是个错误的决定‘ 厄尔克斯的眼角吊了吊,但勉强保持住了表情。能把他刺激地想要开口说话,阿喀琉斯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森林广阔,不适宜挥枪舞剑的高大树木层层围绕。但这对于阿喀琉斯却并不算是不利环境。 与阿喀琉斯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同,对方刺出的枪沉默而致命,闪烁着寒茫的枪尖直向着厄尔克斯的面门噬咬而去,面对如此直白的一击,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的,厄尔克斯身体优先行动,他的上半身向后倾倒,在枪尖从他脸的上方穿过,枪杆印入他视野的同时,厄尔克斯向着枪杆伸出了手。 “太天真了!” 几乎与此同时的,阿喀琉斯扭身一脚踹去,在厄尔克斯未来得及抓稳枪杆,完成【夺枪】动作之前便将对方踢开,借着腰部扭动带来的力量,阿喀琉斯也重新夺回了武器的控制权。 那种战斗方式,果然不是基于像骑士那样的礼仪、而是在战场上彻底得到磨练的武斗技术。 “哦,下盘相当的稳嘛。” 对于自己攻击的失手,阿喀琉斯并不是太在意,刚刚他的脚仿佛是踢到了一团看不见的屏障,只有少部分的力量真正击中了敌人。 “那是什么?” 似乎完全不顾忌的,阿喀琉斯这么问道。他的脚踝被刚刚无形的利刃割得有些发麻,也幸亏他并不是伸出薄弱的那只脚。 “红方的rider,是我小看了你。” 在退后了几步后,厄尔克斯没有理会阿喀琉斯的问题,他的手中出现了希腊风格的标枪,将淡金色的枪尖指向阿喀琉斯。 “喂喂喂,先是用弓,现在又是用枪你这家伙”阿喀琉斯抽动着嘴角:“该不会是黑方的rider吧?” “我是rider。” 厄尔克斯非常直白,他极具压迫感的瞳孔看了过来,一直到现在为止,他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阿喀琉斯身上。 已经没有要陪红rider猜迷游戏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喀琉斯逐渐兴奋起来:“那么就让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rider。” 露出彻底欢快而残酷的笑容,“红”rider向握枪的手上注入力道。没有试图去阻止,厄尔克斯保持着神特有的余裕静静等待着阿喀琉斯的攻击。 发出一声暴喝,阿喀琉斯致命的一枪再一次到来。比起刚刚的一枪更加迅捷而致命,但这一次的攻击注定是徒劳的。 致命的一刺在某个时刻,枪尖便已经被一股不可见的推力推离了原本的攻击路线,厄尔克斯微侧过头让开了枪尖。虽然阿喀琉斯也沉浸在武器不受控制的惊讶当中,所幸他优秀的战斗素养让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横向扫动着枪杆,试图趁此机会用枪杆击打敌人的头部。 但他的打算又一次落空,那神秘的推力再一次出现,阿喀琉斯的第二击又擦着对方的头皮落在了空处。 而接连两次的失误已经让厄尔克斯逼入了阿喀琉斯的近前,闪烁着淡金色光晕的枪尖如蟒蛇般向阿喀琉斯的下巴刺去,但被阿喀琉斯眼疾手快地躲过,但似是早就料想到般,标枪立刻变刺为压,枪杆准确命中了阿喀琉斯毫无防备的面门。 侧身一脚踢中阿喀琉斯的腰部,刚刚还放出狂言的红rider立刻如破布一般飞了出去,但紧接着一道更为迅捷的身影飞来,于半空中就追上了飞出去的阿喀琉斯。 手中的标枪再次下压,阿喀琉斯硬生生止住了倒飞的势头,向着地面坠去,而未等他落地,厄尔克斯又一次在半空中抬起腿来,用膝盖顶住了阿喀琉斯的后腰。 此时阿喀琉斯处于无处借力的空中,他不明白为什么黑方的rider可以如同短暂滞空般让他一直遭受连击,但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再一次受到了来自于黑rider的膝撞后,阿喀琉斯看准时机反手抓住对方的下巴。 即使面门又被枪杆砸了一次阿喀琉斯也并没有松手,他以这只手为支撑点用力抵住黑rider的下巴,将对方向着地上压去。 在阿喀琉斯看不见的视角,厄尔克斯死寂的眼中闪过了冷茫。 本可以抓碎一个人头骨的力道却仅在厄尔克斯脸上留下了伤口都算不上的几道红印。但现在阿喀琉斯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 “现在到我的回合了!” 阿喀琉斯发出畅快的咆哮声,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似乎按不动? 刚刚黑rider可以滞空并不是因为遭受连续打击而产生的错觉,黑方的rider,似乎真的会飞! 没有给阿喀琉斯反应的时间,厄尔克斯快速的直拳打在对方的脸上,在对方头后仰的同时厄尔克斯也跟着起跳,阿喀琉斯一直抓着他下巴的手也因此而被迫抬起。 出拳的手瞬势抱住阿喀琉斯的头,原本持枪的手也空了出来。两只手稍一用力,借着身体上升的趋势,厄尔克斯将阿喀琉斯的脑袋砸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潘克拉辛! 红rider抓住他下巴的手松开,他整个人似乎是失去了意识般向着地面倒去,而厄尔克斯并没有就这么放过阿喀琉斯的想法,他的手再一次抓向阿喀琉斯的脑袋,风刃缠绕在了他的手上,厄尔克斯按着红rider的脑袋向着地面砸去。 ————————— rider阿喀琉斯与rider厄尔克斯之间的战斗力并没有差到会被平a秒杀掉的地位,脚后跟这是因为一开始的大意才陷入了绝境 第十三章无趣无聊无解 阿克琉斯的脑袋与松软的泥地撞上,但紧接着针刺般的痛苦从他的头部传来,立刻让他昏沉的脑袋变得清醒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由于阿克琉斯整个头都被按在地上,他的声音略显沉闷。许久未感受过的疼痛让阿克琉斯剧烈挣扎了起来。 然而在上一个瞬间还占尽优势的厄尔克斯,在下个瞬间,就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命中。 比声音更快飞来的不可视之箭,直击他的胸膛。 被轰飞的厄尔克斯一下祸及数棵大树,卷起了漫天烟尘,但他也就仅此而已,这威力十足的一击甚至无法让他受伤。 “看吧,下盘果然很稳。” 虽然并没有事先串通过,但阿喀琉斯知道这是己方archer的援护。他摸去面上的尘土,刚刚厄尔克斯的一套连击虽然让他十分狼狈,但所幸由于对方的轻敌,阿喀琉斯一直到现在还保留着相当的战斗力。 “刚刚你应该用标枪的。” 再次摆出战斗架势时,阿克琉斯显得谨慎了不少,从刚刚的交手中阿喀琉斯已经知道黑方的rider具有击伤他的能力。 “我承认是我的过错。” 烟尘被裹挟着向两侧分开,为厄尔克斯留下了足够干净的通行空间。 “原来如此吗?黑方的rider。” 阿克琉斯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的眼中散发出狂热而又兴奋的光芒。那诡异的阻力和速度以及对方滞空的秘密,在这一刻阿克琉斯已经知道原理了。 “那是风吧,那这样说来黑方的rider,可以操控风,你就是厄尔克斯吧?” 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被认出来了,稍微有点麻烦。 〖rider,请优先攻击红方的archer,红方的rider就交给我方的archer牵制〗 【哦】 优先击溃谁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能避开阿克琉斯这个麻烦也是挺好的。 “真是太棒了,能以你作为对手。”阿克琉斯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即将换人。 “厄尔克斯,就让我们角逐出谁才是全希腊最强的” 并没有等阿克琉斯说完话,连续的几支箭矢向着阿克琉斯的方向飞来,逼迫着阿克琉斯不得不抬枪抵挡。而趁此机会,厄尔克斯从阿克琉斯的身侧穿过。 “等” 阿克琉斯刚想阻拦,但一辆飞驰而过的战车又将阿克琉斯逼退,厄尔克斯跃上战车,没有任何东西拉扯的亮银色战车向着天边飞驰而去,将阿克琉斯留给了接踵而至的箭雨。 ‘红方的archer,也就是阿塔兰忒吗……’ 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让厄尔克斯在一瞬间身体发热,但立刻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恢复了正常,将战车包裹在风的障壁中会导致他的耗魔极速上升,但优势也是极为明显的,攻击向战车的箭矢在接触到障壁时就被弹飞,为厄尔克斯省下了躲避箭矢的麻烦。 阿塔兰忒的位置一直在变,但还是无法赶上战车的飞行速度。在与阿塔兰忒拉近距离到某一时刻,厄尔克斯选择了降落。 没有选择轻飘飘的缓慢落地,厄尔克斯直接将战车重新灵体化,他也同时解除了对气流的控制,只在自己的身周留下一层屏障。 落地造成的冲击力立刻冲毁了屏障,失控的气流向着周围袭卷开来,将林地里的树木吹得歪斜起来。 但厄尔克斯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目光一扫立刻锁定了后跳着离开的阿塔兰忒。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和猫一样’ 在视线相交的瞬间,厄尔克斯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个。下一刻厄尔克斯的表情再难维持平静,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应产生的想法。沉寂被打破的同时便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甚至比起之前对ruler的嘲笑还要夸张的表情,爱恋、怜悯、怀念、疑惑、愤怒,还是其他的表情,在一张脸上汇集,让厄尔克斯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但厄尔克斯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意外的冷静,他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逐渐有些火热的神核(心脏),就仿佛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厄尔克斯?” 气流逐渐变得平稳,但阿塔兰忒却渐渐变得不怎么平静起来。她看向自己的“猎物”,猎人小姐脸上流露出了难言的表情,她设想过无数的对白,但面对此时在下方面色狰狞的黑rider,她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红方的archer阿塔兰忒。”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厄尔克斯脸上丰富的表情如冰块融化般转瞬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心脏处跃动的温度。 “你” 阿塔兰忒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她上下打量着厄尔克斯,最后停留在了对方银色的,没有生气的眸子里,猎人小姐陷入了沉默,她拉开了自己的弓弦,由魔力凝聚而出的箭矢搭在弓上蓄势待发。 现在的情况,是阿塔兰忒最不想见到的局面。圣杯会给予参赛的servant一定的知识补正,而在回应召唤的第一时间里,阿塔兰忒就知道了厄尔克斯的两个结局。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以悲剧结尾。 而现在,无论是称呼上的改变,还是瞳孔颜色的变换,都彰显了对方的最终结局。 “抱歉,那时候我果然不该走的。” ‘或许,你现在比死还难受吧……’阿塔兰忒忍不住这么想着,如果是她所认识的厄尔克斯,一定会在变成这副样子之前选择自杀。 如果当时我陪在他的身边,不知道事情是否会得到改变…… 不,并不会改变。对方估计会笑着把她哄走,说着“起码照顾一下我可悲的自尊心”之类令人恼火的话。 阿塔兰忒咬着下唇,拉满的弓弦却是不肯轻易松手,她的眼睛紧盯着厄尔克斯毫无生气的银色瞳,希望能从一片银白中找出曾经浅蓝色的痕迹。 厄尔克斯没有行动,如同与阿克琉斯的战斗一般,他并不会主动出手,这是身为神的自傲。 他银色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不喜欢红archer看向自己的目光,他不需要怜悯。 阿塔兰忒在厄尔克斯逐渐冷冽下来的目光逼视下放下了弓,她的御主通知她要开始撤退了。 事情或许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糟糕境地——至少厄尔克斯没有主动攻击,这是否意味着对方,那个厄尔克斯也在抵抗呢? “明天上午,我会去图利法拉的城中央花园。” 留下这么一句话,阿塔兰忒飞快隐没于森林当中,厄尔克斯伸出手想要操控着风对毫无防备的红archer进行搅杀,但他的动作止住。 ‘或许是因为这不符合神灵的体面’ 犹豫的时间里,阿塔兰忒已经彻底融入了森林当中,厄尔克斯知道在这个环境下,是很难找到阿塔兰忒的。 〖rider,辛苦了。敌人已经被你的神威吓退〗 另一边,塞蕾尼凯的话带着明显的敷衍,但厄尔克斯也不在意,他要的也只是一个表面就够了。 明天上午是什么意思? —————情报更新————- 〈rider〉 厄尔克斯 【持有archer阿塔兰忒时】 语音1:阿塔兰忒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灵基都会有奇怪的反应这是人类所说的“爱恋”吗? 语音2:阿塔兰忒,她是个特殊的存在。 第十四章卷起来了 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有时候会做梦。大概是因为master与servant在深层精神部分有着紧密连系的关系吧。 他们会以做梦的形式看到彼此的过去情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或者各种小型的伪圣杯战争中,这也是普遍发生的现象。 因此,当塞蕾尼凯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时代也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从穿着来看,果然是希腊吗?’ 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的大意而陷入敌人幻境的塞蕾尼凯彻底放下心来,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是为了迎合梦境主人的喜好般,在塞蕾尼凯的不远处,便汇集着一群人,而其中穿着武具的高大男人身影又极为突出。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只是村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粮了……” 有着深厚皱纹的老人似是真的对此感到了歉意,他低下半白的头颅对面前的男人致歉。 “嘛,那就算了吧既然你们称呼我为英雄,那么为了不辜负你们,我也会出手的。” 而就在此时,塞蕾尼凯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便是塞蕾尼凯会做这种梦的根源,厄尔克斯。 在厄尔克斯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难道是阿塔兰忒? 塞蕾尼凯猜测着,毕竟不论是哪一个版本的故事中,只有阿塔兰忒才和厄尔克斯同行过一段时间。但她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单看那发色就与红方的archer大不相同。如果只从两人的外表来看,估计更多的人会把这两人当作兄妹。 但无论是领头的村长,还是周围都似乎对这位美丽的少女视而不见,所幸厄尔克斯时不时偏向对方的视线让塞蕾尼凯知道,这银发的女孩是真实存在的。 似是真的不准备收取一开始就说好的报酬般,厄尔克斯挥着手离开了这座破落的村庄。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眺望着远方这座隐隐有了生气的村庄。 “魔物已经死了,这里也会摆脱困苦了吧?” 话意外的多,塞蕾尼凯很难把他与rider那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联系起来,而且他的瞳孔是淡蓝色的。 “但是厄尔克斯。”女孩拉了拉厄尔克斯的护臂:“他们骗了你哦,那些人的确是存了粮食。” 银发的女孩外表的年龄处于少女与女童之间的样子,如果她说话的时候想要直视厄尔克斯的眼睛,那她就不得不抬起头,所以她选择了坐在树上。 明明上一刻还在地上踢着石子,下一刻就突兀地出现在了树梢上,但厄尔克斯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马上就要冬天了吧……那些粮食估计是用来过冬的。” “立下的承诺就要兑现,这是我们奥林匹斯山的诸神都必须要遵从的约定。” 少女的表情很认真,让人有捏一捏她脸的冲动,但塞蕾尼凯已经完全不敢有这方面的想法了,因为她刚刚说的是【我们奥林匹斯山的诸神】,这女孩,该不会是,雅典纳吧? 少女又出现了厄尔克斯的左侧,拉着他垂落的手似是想让厄尔克斯回去征集余粮,她的嘴中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就是因为你啊,让许多英雄在完成委托后都收不到报酬了最后还是要向我诉苦。” “这不挺好的吗?”厄尔克斯随意地说道:“而且如果我收下了他们的粮食,他们很可能会熬不过这个冬天,那我又与那些魔物有什么区别呢?” “厄尔克斯,你是打算违抗神的命令吗?”雅典娜的声线变得恐怖起来,而面对神的压迫,厄尔克斯却是低下了头,用着听不出喜怒的平静声音回答道:“请原谅我的失礼。” “嘛,算了,这件事随你吧。”雅典娜却是立刻恢复了可爱的声线,她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树梢上:“保持着这样想法的你可是很难活下去的。” “感谢女神大人关心。” 似乎和雅典娜关系很好的厄尔克斯也并不在意女神大人的无心之语。 “你,果然很不一样呢。”下一刻,雅典娜出现在了厄尔克斯的面前,两人的脸靠得很近。以雅典娜原本的身高本是不可能与厄尔克斯做到平视的,但女神大人却是双脚悬空地飘浮了起来:“我喜欢培养英雄,将你培养成我的英雄也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事。” 塞蕾尼凯:“” 刚刚那个似乎是雅典娜的女神好像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么说起来,这个女神的瞳孔是银色的,而在塞蕾尼凯的印象当中,rider厄尔克斯的眸子也是银色的。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大瓜的塞蕾尼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厄尔克斯似是为了那些逃过女神制裁的村民们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塞蕾尼凯顿觉精神起来。 【这可比折磨人有趣多了jpg.】 “嘛,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雅典娜看着厄尔克斯因自己过分靠近而变得不情愿的脸,少女扁了扁嘴,她的身影渐渐暗淡了下去:“那么,再见了,风之子。” 梦境随着女神的离开而变得破碎起来,而在塞蕾尼凯视野的最后,便是厄尔克斯的侧脸,他淡蓝色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似乎是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塞蕾尼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睛与rider厄尔克斯最大的不同并非瞳孔的颜色——对灵魂有着深刻了解的黑术士塞蕾尼凯如此确信着,在此时厄尔克斯眼睛中并没有rider的死气。 一切都消失了,周围又重新陷入黑暗,许久才有了一丝光亮。 “真是个美妙的梦啊。” 这是塞蕾尼凯起身时说的第一句话,rider并不在她的房间。更准确的来说,rider今天甚至都不在城堡里,这是塞蕾尼凯和厄尔克斯约定好的事情——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就用令咒召回就可以了。 因此塞蕾尼凯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她并不清楚说出那种话的英雄究竟经历打击才会变成虚无的神,但是若能亲眼见证厄尔克斯经历的苦痛以及那时他脸上的绝望,这对于塞蕾尼凯来说绝对是比折磨厄尔克斯更加有趣。 ——————-情报更新————— 〈黑·rider〉 厄尔克斯 【持有lancer厄尔克斯时】 语音1:“lancer的我,那便是走在所谓正确道路上的我吧……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些不适罢了。” 语音2:“lancer的我似乎有点弱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从他身上感到威胁。” 第十五章进击的塔喵 曾有这样一个蠢货,他的一生都处于迷茫愤怒彷徨绝望中,但这样的他偏偏选择了成为英雄的道路。即使是那个时代的英雄也无法容忍的他,于是他成了自己认可的英雄。 但即便如此,在将一切伪物摒弃后,留下的便只有绝望。所以那个男人的结局也就无需赘述了,除了死亡之外便只剩唯一了吧? 人类的善性、恶性、本能,对于这些无法找到答案的难题,他自以在旅途中得到了答案。但很快便意识到这是伪物,一直困扰至今。 而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唯一想要知道的便是自己的真物究竟是什么,一生追寻伪物的过程中他早已回不到了原点,因此唯有将一切重启,否定掉自己曾经的一切。 ——那么他讨厌人类吗? 多半是讨厌的吧。至少他不喜欢被人围观。 厄尔克斯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把自己显眼的银发隐藏在高大的帽檐下,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挡住人们投过来的视线。图利法斯早已进入了盛夏,会在太阳下穿的如此厚实也无外乎会使人产生好奇的感觉。 用眼神逼视着想要上前想要搭讪的女孩,在厄尔克斯逐渐变得疑惑视线中对方身子逐渐变得僵硬起来。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他移开了目光。 而女孩也小声嚷嚷着离开,没有再靠近的打算。明明现在是早上但街上的人却并不少。 为什么会答应红archer阿塔兰忒突如其来的无礼要求,关于这一点厄尔克斯自己都不清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终于来了。” 在archer试图靠近他的时候,厄尔克斯就已经发现了对方。昨天晚上由于他的不谨慎而被archer命中胸口,今天他是全程使用着技能。 即使archer选择远程偷袭,风壁就会让箭矢失去效用,厄尔克斯甚至都不需要躲闪。 他转过头面向着悄悄走来的阿塔兰忒。而正准备悄然靠近的阿塔兰忒也在厄尔克斯看过来的时候想起,不论是她还是厄尔克斯都不是普通人。 顿感无趣的阿塔兰忒扁了扁嘴,但又不想在那个男人面前落下面子。猎人小姐背着手装作无事发生地走到厄尔克斯的身边,她用不在意的语气问道:“你想做什么吧?” 面对阿塔兰忒莫名其妙的问题,厄尔克斯歪了歪头。他用极具压迫力的目光看向阿塔兰忒,但面对之前吓退搭讪者的死寂目光,阿塔兰忒却是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来。 厄尔克斯没有移开视线,阿塔兰忒自然也不会服输。 ‘是个麻烦的家伙’ 从这一点上,rider厄尔克斯和从未谋面的洛特维尔保持了一致。 认识到了阿塔兰忒的麻烦所在,但身体居然升不起任何一丝不适的感觉。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的厄尔克斯只得移开了视线,主动退让对神来说是耻辱。 但无所谓,厄尔克斯本就对这神的尊严不关心。 “不知道。” 厄尔克斯拒绝回答阿塔兰忒的问题。 阿塔兰忒的脸色一僵,本来还因为刚刚厄尔克斯的退让而有了些笑意的脸立刻恢复了冷漠。 ‘以前明明是你找我聊天的!’ “那就走吧。” 阿塔兰忒主动走在了前面,而厄尔克斯的身体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直到走出去几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阿塔兰忒命令了。 身体本能的产生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产生。他,不,应该说是这具身体下意识地接受了阿塔兰忒的同行要求。 这对于rider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而这份未知也顺利压制了rider对阿塔兰忒的不满。 看着阿塔兰忒从帽间垂落的长发在自己面前晃动,厄尔克斯久违的感觉到了嗓子的干涩,身体和灵魂的差异让他不知道这份情绪来源于哪里,但有一点他是确认的。 这具身体,不止身体。他想要和阿塔兰忒说话,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论是在奥林匹斯还是在这里,他都没有主动和别人说过话。 “喂,阿塔红方的archer。”改口之后觉的舒服了许多的厄尔克斯看向自己身前的猎人小姐。 “叫我有什么事吗?黑方的rider?” 厄尔克斯陷入了沉默,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引起话题,这时候他想起了好用的半人马。 ‘如果喀戎老师在的话,应该可以省下不少麻烦吧……’ 厄尔克斯在比较思考话题和现在对阿塔兰忒说“没事”后对方生气哪一个更麻烦。 干脆杀了吧,反正红方的servant也是敌人,并没有像对待塞蕾尼凯那样麻烦。 灼烧感令厄尔克斯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他的眼睛立刻失去了神彩。正如他对ruler所说的一样,他现在的是神,神是不会拥有人的软弱性的。 阿塔兰忒就站在他的身前不远处,猎人小姐似是怕帽子掉下来般微微侧歪着头。在这个距离,对他来说近战能力几乎为零的阿塔兰忒是非常容易解决的目标。 “我讨厌被男人一直看着。”阿塔兰忒扭过头,但她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抱歉。” 厄尔克斯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词语。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居然产生了【不敢相信】的念头。 这种情绪理应早被洗去了才对。 根据身体保留下来的记忆,在厄尔克斯还是人类的时候,和阿塔兰忒的交集也并没有太多——在连人类的劣根性都不复存在的现在,阿塔兰忒对于自己的影响理应早该不存在了。 无法理解不能理解不可理解,无需理解。 阿塔兰忒哼哼了两声,但她注意到厄尔克斯似乎真的收回了视线,猎人小姐的脸色立刻跨了下来。 “去买衣服。”阿塔兰忒冷哼一声,转身继续领着厄尔克斯向前走去:“以前没有看出来,原来你是这么不会穿衣服的人,在这个温度下戴帽子。” 厄尔克斯看着阿塔兰忒的背影,以及对方头上的小巧遮阳帽,又一次陷入了无法理解的循环中。 原本只是麻烦的圣杯大战,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无聊了。 厄尔克斯跟在阿塔兰忒的身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厄尔克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自己这是在笑吗?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感受,还是身体残余的人性对他的影响,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情报更新————— 〈rider厄尔克斯〉 从者资料: 认识到了自己生前梦想的不切实际和空洞后,从虚无中诞生的神灵从者,寻找只有自己(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的真物,总而言之是无论是信念还是性格,都与lancer厄尔克斯有着极大差别。 第十六章进击的大叔 “黑方的rider,就是厄尔克斯啊。” 被自己servant抛弃的可怜失败男人洛特维尔靠坐在沙发上,他的面前是那个自称为士郎的白发神父。 他之所以有这个闲心找人聊天,是因为archer并没有带走石板。重要的石板还在他的身上。 但很快,洛特维尔就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 “原来如此,难怪会选择放弃与我方的rider战斗而去攻击archer。”士郎微笑着招待了一个人前来教会避难的洛特维尔,他似是无意地问道:“那么archer呢?” “她?今天一早上就离开了,说是收集情报不需要御主陪同。”洛特维尔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地回答着,他抬起左手端起茶碗,对着茶水的表层吹了一口气却并未着急饮用,闻了闻味道之后洛特维尔又将杯子放下:“你们日本的茶道还真是独特。” “毕竟是传统嘛。”士郎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他用两只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轻饮了一口:“那里可是很重视规矩的,品茶的时候必须双手端起茶碗。” “是嘛,真是奇怪的规矩,不过我这个人有这方面的习惯,刚刚的失礼还请见谅。”洛特维尔不动声色地抬起了垂落的右手抚摸着茶碗:“话说怎么没有看到assassin呢?” “啊啊,毕竟archer也没有来,所以让assassin在场有些不太合适。”士郎这么说着又将茶碗放下,他像是被勾起了回忆的老人家一般和洛特维尔说着远东的传统:“不过现在我们的品茶还称不上茶道,毕竟茶道的要求还要严苛许多。” “我听说要共用一个杯子,这是真的吗?”洛特维尔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周围,从刚刚开始就有股淡淡的清香,这种味道在他第一次进入教堂时还是没有的。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士郎这么说着,似是察觉到了洛特维尔的异常,士郎主动问道:“您似乎有些不安啊。” “该怎么说呢?”洛特维尔越看士郎神父就越觉得可疑,再加上现在迟迟没有出现的assassin,他心中不安的预感愈演愈烈。若不是因为没有把握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测,洛特维尔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使用令咒。 “毕竟黑方的厄尔克斯,再加上我方的berserker,斯巴达克斯,再加上现在到处猎杀魔术师的连环杀人犯,让我有了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指你之前参加过的伪圣杯战争吗?”士郎神父在此时露出了孩子应该有的好奇表情,有些期待地看向洛特维尔问道。 “对啊,当时他们都是强敌,而当时的我可是相当没用的废物。”面对士郎神父的挽留,洛特维尔站起了身:“archer让我去接应她,她似乎遇上了强敌。” 而这一次士郎神父并没有再挽留洛特维尔的意思,他对着洛特维尔这蹩脚的理由表现出十足的信任:“那么请不要耽误正事。” 洛特维尔的脚步仍是不急不缓,但空气中诡异的味道却是越来越淡,这不由让洛特维尔松了一口气。 〖archer,这个神父有问题〗 直到离开教堂,洛特维尔才对着自己的servant发出了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士郎神父仍保持着端坐的姿势,而assassin却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刚刚让我出手的话应该就可以得手了吧?” “断尾求生,所以洛特维尔才会被业内人士称为‘银蜥蜴’,他的礼装一直都处于激发状态。” “是你太谨慎了,区区人类的造物又怎么能挡住我?”对此assassin发出了不屑的冷笑。而面对assassin的嘲讽士郎却只能无奈回应:“能拖延时间就够了,因为他还有令咒啊。” 士郎神父不由思考起来,如果让assassin一直都待在会客厅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洛特维尔估计都不会进门吧?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偏偏洛特维尔的servant是具有单独行动能力的archer,如果换成lancer或者rider,士郎都不会如此头疼。 “不过只有archer和saber的话,问题也不大。”士郎这么说着,似是在安慰自己:“至少明面上他们和我还是同一阵营的。” “真是无聊的人啊……” ※※※※※※※※※※ “喂,厄尔克斯。” 阿塔兰忒罕见的变得扭捏起来。 厄尔克斯回以了阿塔兰忒一个眼神,随即又像是怕阿塔兰忒没有理解似的补充问道:“什么事。” “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一下。”阿塔兰忒咬着吸管,抬起头偷瞄着厄尔克斯。虽然这对此猎人小姐非常重要,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厄尔克斯没有回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你认识一个叫米莉雅·基内什尔的女人吗?” “不认识。” 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此时的厄尔克斯似乎完全摆脱了阿塔兰忒对自己的影响,只是到处乱瞟的眼睛将他营造出来的神之氛围完全破坏。 他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怎么了?” “不,没什么。”阿塔兰忒继续看着厄尔克斯,她的眼中逐渐有了高光,猎人小姐情绪很好地哼起了歌,但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掩饰了过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牛仔裤,但很快她的手一僵。 钱已经用完了。 似乎是看出了阿塔兰忒的窘境,厄尔克斯淡淡地说道: “红archer,灵体化吧。” 厄尔克斯突然说道,虽然这样有违神的尊严,但现在尊严已经无关紧要了。 毕竟他自己就没有带钱。 阿塔兰忒对此投来异样的目光,虽然对于厄尔克斯仍生份地叫她红archer有些不满,但以阿塔兰忒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让对方改口的。 而阿塔兰忒表达自己对厄尔克斯不满的办法也十分简单,猎人小姐松开咬着的吸管,她露出了标致性的嘲讽笑容:“还没有到那个时候,【黑方的rider】!” 至少目前的相处,阿塔兰忒是非常愉快的。不知道间隔了多少年,阿塔兰忒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但是,已经变了许多。 阿塔兰忒一边联系着自己的御主,同时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厄尔黑方的rider,你对圣杯究竟是寄托着怎样的愿望。” 想要重启神代——这个借口却是怎么样都说不出口,厄尔克斯看着阿塔兰忒平静的眸子,他如死海般的内心泛起了最后一层涟漪。 最后的动摇,也必须要消失。 “我会否定掉身为人的我。” 于是厄尔克斯这么说了出来。他的眼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重新变得平静起来。虽然语气没有变化,但阿塔兰忒可以听出这句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对此,我会付出一切代价。” “我知道了。” 阿塔兰忒沉默了下来,她的脸色平静的可怕,但从猎人小姐握紧的手上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情并不平静。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敌人了。” 刚刚还十分愉快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阿塔兰忒有些后悔问刚刚的问题,但也因此她心中的猜测得到了极不愿意的认证。 坏掉了。 阿塔兰忒已经完全确定,厄尔克斯已经彻底坏掉了。在虚无的神国里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厄尔克斯,早已不是她所认识的男人。 但即便如此—— “我会打败你的。” 阿塔兰忒露出她独有的犀利的笑容,她是不会放弃的,正如猎手从来不会轻易放弃猎物般。厄尔克斯,是独属于她阿塔兰忒的猎物! “我会根据约定,追上天上的你然后将你拽下!” 厄尔克斯张了张嘴,凭借阿塔兰忒自己的实力,不可能胜过他的,但rider最终没有说话。 如果要实现自己的宿愿,红archer,阿塔兰忒,死水中唯一的涟漪,也是必须要牺牲的对象。 ————-情报解析————- 〈红·archer〉 阿塔兰忒 第二宝具【追逐者的证明】 ————— 〈lancer厄尔克斯〉 【关于救世主】 “救世主?我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好的世道是不需要救世主的。” 〈rider厄尔克斯〉 【关于救世主】 “无聊的麻烦罢了……但我并不介意。” 第十七章洛特维尔:梦回五年前 “——开心吗?” 就像突然袭击似的,阿塔兰忒这么向坐在他对面的厄尔克斯问道。虽然阿塔兰忒是提问者,但从猎人小姐的语气中却是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成分,她的这一句话却像是临终的道别一样。 【开心】,这是人类表达欢庆的情绪,曾经还是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少产生这种情绪了……已经有些记不清这种情绪时的生体会做何反应。 厄尔克斯抬起头看向阿塔兰忒,从猎人小姐的脸上他看出了奇妙的表情。机体无法给出相应的反馈,他无法判断出阿塔兰忒此时是一个什么心情,但那闪烁的眼睛却让厄尔克斯不由想起了在浩渺苍穹中的繁星。 这便是情绪吗…… 气氛陷入了沉默。 他不由厌恶起了对外无法产生应激的自己,然而这种想法只持续了片刻便化作了一声不含任何情绪波动的回答:“并没有。” 猎人小姐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喂,archer” 所幸,有人打破了沉默。 洛特维尔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甜品店里的阿塔兰忒,他伸出手打了一个招呼,但很快他的手就僵在了空中,在阿塔兰忒的身边,还坐着另一道身影。 黑方的rider啊! 洛特维尔克制着自己想叫出来的欲望,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厄尔克斯,他身体的肌肉紧绷,随时准备着后撤。 “master,你来的正是时候。”阿塔兰忒直接无视了洛特维尔的紧张举动,她一指收银台的位置:“请借我一点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洛特维尔眼睛变得古怪起来,虽然洛特维尔已经得到了archer更加详细的说明,但有一个事实还是无法改变——他的servant用他的钱请别的servant吃饭。 “真是的,就当是我欠你的吧。”洛特维尔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招呼来店员付完了全款,又像是不解气般洛特维尔再一次看向阿塔兰忒:“我也不要你还了……毕竟你连这个世界的户籍都没有。” “master,你是在对我表示不满吗?”阿塔兰忒皱起眉头,她有些不悦地站了起来:“放心吧,在圣杯大战结束之前我一定会筹够足够的款项。” 她,阿塔兰忒,从不占陌生男人的便宜! “啊啊,这些小事怎么样都好。”洛特维尔无所谓地摆来摆手,刚刚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作为自由业者的工作还是相当顺利的,他还不像某基内什尔那样在乎钱财。这些小钱,洛特维尔就当作雇佣阿塔兰忒的定金了,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和他混在一起的?” 洛特维尔人中出手想把猎人小姐抓到旁边询问,但他伸出的手在看到阿塔兰忒突然犀利起来的目光后又放了下来,他后退几步拉开与阿塔兰忒的距离:“说说吧。” 虽然洛特维尔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这种事自己猜的和听当事人说却又是两种体验。在不知不觉中洛特维尔已经触摸到了八卦的门坎。 “你问这个想要做什么!”阿塔兰忒却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身体立刻崩紧——要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阿塔兰忒自己约厄尔克斯出来的,万一被洛特维尔误会了……认为她阿塔兰忒倒追厄尔克斯该怎么办? 洛特维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现在并不是听八卦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厄尔克斯在此时站了起来,而洛特维尔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所幸厄尔克斯并没有在这里开战的意思,他只是沉默地向外走去。即使理性告诉他,阿塔兰忒只是个麻烦,但比阿塔兰忒这个麻烦更麻烦的是这具身体,似乎对阿塔兰忒有莫名的亲近。 他前进的脚步顿住,因为他可以感觉得到阿塔兰忒灼热的目光。 ‘或许这么离开是对她的不尊重’ 他只是懒得思考,但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存在的。阿塔兰忒估计为了这次会面做了不少的准备。 这样的想法对厄尔克斯来说是可笑的,神是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的。 ‘所以我真的是神吗’ 他终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阿塔兰忒对他的情感是对他一直以来存在可能的否定,如果神灵厄尔克斯是伪物的话,那么又有什么是真物? 层层气浪以厄尔克斯为中心向外扩散,袭卷的风刃将玻璃刮得吱吱作响,不规整的裂痕开始扩散,所幸这里并没有其他客人——会在饭点来吃甜品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洛特维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塔兰忒,而阿塔兰忒早已进入了战斗状态。 “感谢招待。”厄尔克斯也注意到了周围不正常的空气流速,他挑了挑眉,周围的气流再一次平缓下来。这么想着又一次迈开脚步。 洛特维尔刚准备脱口说出的“不必感谢”因为厄尔克斯的下半句话而卡在喉咙里,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对阿塔兰忒说的。 但是—— 明明钱都是他付的! “下次,我会全力把你击落的。”在洛特维尔的身边,阿塔兰忒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战意。 洛特维尔:“” 他无法理解那时候希腊人的脑回路。 明明前一秒还在一起喝奶茶,结果没过多久就要打生打死的。这或许也是从者的悲哀吧…… “master,你以前,也见过黑rider,厄尔克斯吧?”在目送着厄尔克斯离开了店门后,阿塔兰忒突然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 “那时候他还不是rider,性格也比现在好上许多。”洛特维尔点着头,开始了自己的回忆——本来这段经历是他老了之后才准备拿出来说的。 “当时虽然我像鸡崽一样被他提在手上,但当时的厄尔克斯,还是称呼为lancer吧。”看到阿塔兰忒看过来的眼睛,立刻联想到了刚刚阿塔兰忒对厄尔克斯的称呼【黑rider】。 〖阿塔兰忒:“明明我都没有直呼他的姓名!”〗 不知道为什么,洛特维尔的脑中总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时虽然我被抓着,但却意外地没有什么危机感。而现在,只是和他对视就有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塔兰忒皱了皱眉,他其实想问的只是洛特维尔有没有注意到厄尔克斯瞳孔颜色的变化。但经过了洛特维尔的回忆,她已经没有兴趣去探寻【厄尔克斯的瞳孔究竟是什么颜色】。 —————情报更新———— 〈archer〉 阿塔兰忒 【持有rider厄尔克斯】 语音1:“如果他已经完全坏掉了,那么——我必将那家伙从虚无的空洞中击落。” 语音2:“回来了吗……厄尔克斯?” 第十八章清理门户 阿塔兰忒帮他选的衣服并不能起到帮他阻挡麻烦的作用。尽管已经是到了傍晚,但城中心的市民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夜晚是魔术师和servant的战场,这些夜不归宿的麻烦市民很快就会变成仪式的贡品,对此厄尔克斯并没有什么看法。 又一次走过一个转角,到了这里人逐渐变得稀少起来。终于,在他的感知中混入了servant的气息。 ‘这种感觉,是喀戎老师吗?’ 厄尔克斯抬眼望去,就见到半人马仍保持着人型,喀戎站在厄尔克斯对面的瓦屋顶上对着他眨眼。 ——上来看看? 喀戎对着厄尔克斯比着口型,servant的听力经过了强化,并不会因为这一点距离而导致听不见的状况。也就是说,周围有敌人,喀戎并不想惊动可能存在的其他servant。 厄尔克斯沉默了片刻,选择了灵体化。当他再一次现界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喀戎的身边。 “怎么了?” 虽然面对阿塔兰忒他无法控制的多说了一些话,但面对其他的servant,厄尔克斯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 “你应该也可以看见。” 喀戎并没有细说,当时厄尔克斯向着阿喀琉斯射箭的那一幕,坐镇于尤格多米雷亚城堡的喀戎也看到了,那并不是单纯地依靠魔力强化可以达到的准确度。如果阿喀琉斯并没有及时闪躲,厄尔克斯的那一箭是可以直接命中对方的嘴。排除掉运气这样的偶然因素,他判断厄尔克斯应该也具有【鹰之眼】之类的技能。 厄尔克斯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再一次恢复了自己作为archer时的视力,但放眼望去城市中除了一片雾霾之外并没有其余servant的身影。 厄尔克斯盯着那一片被雾气所笼罩的城区,整个中心大街只有那一片起雾了,几乎不用思考也可以判断出这是servant的手笔。 “那是我方的assassin。” 此时厄尔克斯才注意到在喀戎的旁边还站应该说是立着一个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菲奥蕾。 她的双腿是处于悬空的状态,和厄尔克斯借助对气流的控制达成的短暂滞空不同,从菲奥蕾背后延伸出一条金属制的支臂,正是这条支臂让她的身体稳稳地固定在这个地方。 而刚刚对方正是在摆弄着这套礼装。 看到厄尔克斯看了过来,菲奥蕾微微一笑然后她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保持着这样古怪的表情,菲奥蕾娇小的身体开始了颤抖。 喀戎平移了几步挡在了菲奥蕾身前,他的眉头微皱。刚刚从厄尔克斯身上并没有异样的魔力产生,但即便如此菲奥蕾还是陷入了异常状态——这只是单纯的压迫力吗? 菲奥蕾轻咳一声,将自己刚刚失态的尴尬掩饰过去。她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继续说道:“和对方交战的,是红方的saber,所幸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最坏的情况,达尼克曾经预测过。如果黑assassin被红方捕获并转化,那么他们必须要做好同时面对两名assassin的准备。但也并不容乐观,虽然菲奥蕾只见过相马良豹的照片,但她也不会连性别都认错。指挥着黑assassin的显然是一个女性。 也就是说,黑assassin已经成了独立于红、黑两方的第三方势力,而这正是黑方所不容许的。 “我方assassin的真名是开膛手杰克——那个曾使整个伦敦都陷入恐惧当中的杀人魔。”菲奥蕾又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而与assassin交战的是红方的saber。” 菲奥蕾看向厄尔克斯,她曾听达尼克说过,和黑rider相处时的注意事项。 “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帮助我们对付一名servant。” 其实只需要对付红saber就可以了——厄尔克斯在听到黑assassin的真名时就已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的知识库告诉他,身为连环杀人犯的黑assassin一定会忍不住再次犯案。到了那个时候,这个麻烦便到了ruler身上。 但考虑到说服喀戎的麻烦程度,以及消灭assassin的麻烦程度,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 不得不说达尼克所研究的【rider厄尔克斯攻略】还是能起到一定效果的。在不引起对方反感的情况下,厄尔克斯还是大多还是会回应请求的,至少他并没有考虑直接离不。 或许这也有身体残余性格的影响。 “我对付黑assassin。” 为了追求真正的自己,对付黑assassin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这个过程。 “能看清assassin的位置吗?” 在交战之前,喀戎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对着厄尔克斯问道。 “看不到。” 厄尔克斯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虽然凭借技能的特殊性厄尔克斯可以短暂恢复身为archer时的高超目力,但能力的上限却是被锁死在了较为基础的d。 喀戎沉默了下来,但这种小事是难不住半人马老师的。喀戎抬头拉弓,但箭并没有着急射出,他扭头看向厄尔克斯:“在我箭命中时记下assassin的位置,然后预测行动轨迹,可以做到吧,厄尔克斯?” 这是喀戎训练学生的必修课,但事实上这样的知识,在成神时厄尔克斯就忘了。根本用不上如此麻烦,那片雾只能挡住他的视野,但风是他的第二双眼睛。 但眼下和喀戎解释这些太过困难,所在厄尔克斯迎着半人马期待的目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喀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他拉弓的手猛地松开。由魔力组成的雾气伴随着箭矢的引爆一同散开,而喀戎也在松弦的同时从瓦屋顶跳到了更尚的钟楼上,防止saber冲上来强行以一敌二。 而在烟雾散开的瞬间,实际上要早上一些,厄尔克斯的技能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在烟雾不那么浓密时厄尔克斯就已经看到了两处身影,其中一处正在急速后退。 无需猜想,退走的那骑servant必定是黑assassin。 雾气渐浓,似是assassin为了掩护自身后退,而厄尔克斯刚准备向着assassin运动的方向“飞”去,他的目光突然不受控制地瞄向了某一处。 【assassin会经过那里】 这是身体的本能,并没有任何依据。仿佛真如喀戎所说的,他“预测”到了assassin逃遁的方向。 ——————情报更新—————- 〈rider〉 厄尔克斯 【持有archer厄尔克斯时】 语音:“年轻的我吗……如果可以我话我希望他不会踏上我的道路。” 第十九章两手准备 两支箭矢几乎不分前后的向着assassin飞去。 即使是厄尔克斯面对全力逃跑的assassin也不得不慎重对待。要追踪逃走的assassin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毕竟对方拥有“气息遮断”的技能,看不见她的话自己这边就无计可施。 箭矢落空了。 这是厄尔克斯的直觉。即使是受伤状态下的assassin还是能够躲开他这个假弓兵的远程攻击。 但为了对付这种程度的敌人,厄尔克斯是不会选择全力出手的。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厄尔克斯立刻跳下了瓦屋。他手中的弓已经切换为了常用的标枪。此时围绕着整个街区的雾气已经消散,一同消失的还有assassin的气息。 他被assassin戏耍了。 无言的燥热感涌上厄尔克斯的身体,但很快便被平复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快速运动形成了风,在厄尔克斯的操控下向着周围蔓延。比起技能这更接近于神的权能,而很快气流逐渐在一条巷内勾勒出了人的形状。 显然,那并不是assassin。 但那也必定不是普通的路人。在assassin雾气弥漫的时候,普通路人就已经开始被排斥,而此时能在这里的大多是仪式相关者。 ‘有些麻烦’ 虽然那人正向着街区外围的人流钻去,但普通人的移动速度又怎么能与servant相媲美,在那人还未钻出巷口之前,厄尔克斯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墨绿的及腰长发,让厄尔克斯不由想起了阿塔兰忒,但显然眼前的女人不可能是阿塔兰忒。 厄尔克斯没有直接动手,因为在他的注视下,那女人缓缓倒在了地上。他的脚步未停,仍保持着原来的步调向着女人走去,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女人的身体正在发抖。 无聊——厄尔克斯忍不住冐出这样的感觉,对于这种只是纯粹麻烦的战斗他仅是敷衍了事。若不是已经答应了别人的请求,厄尔克斯甚至不会对assassin这种敌人动手。 但很快厄尔克斯感觉到了脖子一凉,用视线的余光瞥去,assassin此时正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而面前正颤抖着的女人也在此时回过身来,在她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手枪,她对着厄尔克斯扣动了扳机。 子弹中有微弱的魔力传来,证明了子弹拥有了可以击伤servant的基本能力。而assassin也同时对着厄尔克斯的脖子砍了下去。 无所谓的攻击。 厄尔克斯一把抓过assassin的头发用力一掷把她丢在了地上,assassin的刀甚至连厄尔克斯的表皮都无法击穿,而接下来的子弹更是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assassin在落地之前进入了灵体化,而此时厄尔克斯才注意到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一片灰雾当中。 “看来你并不具备击伤我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进入assassin的攻击范围,但面对这种程度的敌人他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于是厄尔克斯将目光投向了身体僵直的女人。若不是她,以assassin的潜行能力厄尔克斯还真不一定可以找到。 而此时,也不需要担心assassin逃走。 “不许伤害妈妈。” 而assassin却一点也没了暗杀者的从容,那个从外貌来看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孩如berserker般再一次对着厄尔克斯发动了攻击。 虽然已经知道assassin的攻击无法击伤自己,但如同上一次轻敌的失误他也并不会再犯了,assassin的刀在碰触到厄尔克斯之前便如同活过来一般向上跃起,脱离了assassin的控制。 没有等assassin反应,厄尔克斯便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小腹。他收起了自己的长枪,正如与阿喀琉斯的战斗一样,他并不准备一开始就全力以赴。 神的高傲或多或少影响了他的战斗方式 但是assassin却在厄尔克斯紧接而来的攻击中选择了灵体化。周围的雾气缭绕,厄尔克斯无法判断失去了实体的assassin的方位。 由魔力构成的白雾让他的追踪也受到了些许阻碍。说到底,自己还是受到了来自于圣杯的压制,自己控制的风也只能是依靠魔力而不是神力。 如同虫子一样令人厌烦。 即使刚刚厄尔克斯已经破例让assassin无法躲避,但assassin却利用了灵体化减轻了自己承受伤害的程度。 现在assassin将灵体化与雾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你这家伙”厄尔克斯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显得十分平静。但实际上他已经厌烦了和assassin这样无意义的战斗。 尽管assassin并不是值得全力出手的敌人,但比起那些他更讨厌与assassin的缠斗。 在一片白色中,一团红光突兀地闪烁立刻成了最显眼的色彩。 令咒? 厄尔克斯立刻看向了红光的方向,正常人都不会在此时暴露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assassin的御主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激发了令咒。 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当然,也无法排除对方不正常的可能。 于是,下一刻红光就消失了。 滴答的流水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但很快重物落的声音掩盖了流水声。 雾气开始消散,显露出了一具无头尸体。女人的头颅距离身体不算远,喷洒而出的血液将头与身体连接了起来。 在assassin引诱厄尔克斯进入攻击范围的同时,assassin的御主也同时进入了厄尔克斯的攻击范围。 “妈妈!” assassin捡起头颅扶起女人的身体,想要把头接上,但立刻平整的切口让尖颅又一次落在地上。 “妈妈” assassin又一次喃喃低语,但她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神彩。 “黑”assassin就像玩具人偶般骨碌碌地把脖子转向了厄尔克斯。那空虚的眼眸,就好像蓝水晶似的美丽。 “为什么。” 厄尔克斯没有理会黑assassin的问题,失去了御主之后,距离黑assassin也并不远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亲眼看着assassin消亡。 “为什么?” 又一次说出了相同的问题,在黑assassin的口中,喷吐出了一团浊流般的黑色物体。 厄尔克斯皱起眉头,风刃瞬间将这污秽之物切割分解。本来还想着让黑assassin自然消失的他在此时改变了主意。 风刃轻易割开了黑assassin残破的头颅。但飞出去的脑袋却倔强地转了过来,assassin的眼睛转了转,死死盯着厄尔克斯。 又一次的,消散的雾气开始聚扰并以超过以往的速度飞快扩散着。 雾气中发出了阵阵低吟,扭曲的白色让人分辨不出那究竟是白雾还是怨灵。 “原来如此。” 厄尔克斯有些理解了,他点着头第一次正眼看起了assassin,但assassin的头颅已经包裹在了浓厚的雾气中。 作为assassin被召唤到现世的开膛手杰克,实际上就是一个怨灵的集合体。也就是说,这只是由被舍弃到白教堂的胎儿们构成的集合体以少女的形式临时地显现在现世而已。 而刚刚,由于厄尔克斯的攻击,已经把她从“开膛手杰克”这个概念的枷锁中解放了出来。 如同浓雾般的怨灵们瞬间涌向近处的生存者——或者是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其中。 立刻,在厄尔克斯的耳边回荡起了属于死者的低吟,混杂着多种声线的诡异声音却让厄尔克斯流露出的认真瞬间消失。 【问:为何不去地狱?】 周围陆续出现的人影,瘦小的,蹒跚的,破损的。他们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和憎恶,那无机质的眼眸就跟鲨鱼一样死死盯向唯一的误入者。 但面对这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氛,厄尔克斯却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淡。 无趣,和assassin的战斗只是单纯的麻烦。 那混杂在一起的诡异声线,又一次地开口: “和我们一起吧。” 在白雾中,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手伸出抓向了厄尔克斯。但立刻惨叫声传来。 白雾中染上了血色,红与黑取代了白,纯粹由雾组成的世界开始燃烧,地狱开始崩溃。 在雾气中,黑assassin的脑袋再一次出现,雾已经不足以包裹她的脑袋,只留下了一个脑袋的黑assassin却诡异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 厄尔克斯看着这个脑袋,眼中闪烁着冷光。 【答:从未离开地狱。】 “仅此而已。” ————-情报更新————- 〈archer厄尔克斯〉 【持有rider厄尔克斯时】 语音:“成为神什么的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我在未来居然会选择这条路” 第二十章全面开战 黑assassin退场的消息被准确传达到了尤格多米雷亚的每一个人耳中,只是可惜的是,黑archer喀戎并没能击败红saber。 “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将assassin的引患解决了。” 达尼克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并不是为了没能击败红saber而遗憾,这是达尼克早有准备的事情:作为最强的saber职阶,即使是同为三骑士的archer也无法轻易击败,所以对于红saber,达尼克多采用试探的态度。 真正让达尼克惋惜的是黑rider厄尔克斯的果断。如果他是将黑assassin生擒回来就好了——达尼克不止一次的这么想着,这样自己这边的从者达到了八骑足以弥补质量上的差距。 所幸由于红berserker的捕获,让己方的战力暂且达到了饱和。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达尼克将目光投射向桌上的棋盘,他将属于黑assassin的棋子随意放在了棋外。 “接下来红方会如何行动呢?” “如果是以这种劣势的话,红方的servant也许会提前发起决战。”在达尼克的对面,黑caster同样也看着棋盘,他两只手交叠撑在下巴的下面。 “那么caster,面对接下来的决战,你的宝具准备好了吗?”显然,这才是达尼克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嗯,也多亏了rider,阻止了ruler带走那具人造人。”caster慢条斯理地移动了代表着自己的棋子:“这样一来,在固守方面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达尼克似是松了一口气般,他的使魔早已在那庞大的要塞飞向城堡时便已探查出了对方的情况,而之所以能和caster在这里悠闲的下棋,也是因为在那片战场中是没有身为人类的master们的事情的。 而caster就是达尼克指定下来留守城堡的servant,在红assassin尚存的现在,保护御主们安全的事情还是需要注意。 达尼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口向caster问道:“对于红方的要塞,你的宝具可以挡下来吗?” “还未尝试,但应该没有问题。”caster看着达尼克将代表红方的棋子一个个摆正,他不由的问道:“需要我现在出手吗?” “暂且不需要。” 达尼克摇了摇头,对于红方这种带着自己要塞一同进攻的行为,达尼克感到了本能的不安。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servant,无敌的弗拉德三世。达尼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被达尼克给予重望的黑lancer弗拉德三世,此时面色同样凝重地看着天边缓缓飞来的要塞。 “rider,有把握把那要塞击沉吗?” 黑lancer看向己方唯一一个会飞的servant,在他看来这要塞毫无疑问是红rider的宝具,同为rider,黑lancer相信自己这边的实力更胜一筹。 厄尔克斯看着手中的标枪和lancer骑乘着的马。这是由caster制造的一匹巨大的铜铁马(魔偶)。这是以铁和青铜组合而成的带有斑纹的马匹,由红宝石和蓝宝石构成的眼球闪烁着妖异的光彩。 【天空乃神之领域,一切涉及者都是对神的不敬】 维护神的尊严,是他的职责所在。虽然相当厌烦被人驱使,但面临眼前状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于是厄尔克斯回答道:“现在不是时候。”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服从任何人的命令。显然这是有违诸神期待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厄尔克斯就越来越想服从自己的期待。 黑lancer陷入了沉默,但他很快便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看着如潮水般涌现出来的龙牙兵,黑lancer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他决定先不去理会那座悬空的要塞——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让archer将其射落。 “诸位,敌人的行径毫无疑问是准备发动决战。”lancer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他充分发挥身为王的职责开起了战前演讲:“那么,余要问一个问题。诸位,汝等有接受败北的打算么?” 厄尔克斯的眼睛闪了闪,他不愿接受那样的结局,无论是他还是诸神都是绝对不会承认败北的。 “那都是蛮族。玷污我的领土,傲岸不逊地发出粗野的高声大笑的家伙——他们都是只有以死赎罪的愚者。只要笑着把他们杀掉就行了。对于缺少了恐怖这个知识的他们,我们必须用牛皮鞭来彻底地重新教育一番。” lancer说的话虽然有点过激,但却非常容易理解。 别让他们活着回去——他想说的无非就是这样一句话。而这也同样是其他servant所期望的。 “那么,就让余来打头阵吧。” 大地发生了轻微的震动。龙牙兵们反射性地看向自己脚下——瞬间,周围一带被召唤出无数细长的铁桩,就像冲天而起似的一个接一个贯穿了他们的身体,草原上长出了许多树木。铁桩就是纤细的树干,构成树叶和树枝的则是骸骨。 这毫无疑问是震撼人心的一幕,黑方servant的士气在此刻达到了顶点,但厄尔克斯却仍旧不为所动,他在无数龙牙中理所当然地捕捉到了那道燃烧着红色魔力的身影。 ‘只是有点可惜,没有看到阿塔兰忒’ 他摇了摇头,将这古怪的想法用在脑后,而在厄尔克斯看到红lancer的同时,红lancer也抬头凝望向了这边。 顿时,厄尔克斯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开始逆流,冷淡的,空洞的魔力消失,灵核中重新填补满了年轻的,火热的魔力。 “啊啊,看来厄尔克斯你也相当期待这次的战斗。”在厄尔克斯的耳边回荡起了喀戎的声音,他有些不解地回望了过去,正处于年轻时期的半人马对他露出了微笑。 “期待?” 厄尔克斯又一次低声重复着喀戎刚刚说出的词语,由于太久没有用过这类词语的他感到了茫然。 “不论是怎样的生命,只要还能动,就会受到情绪的左右——这一点我想不论是神或者人都一样吧?” 原来如此,身体莫名其妙产生的感觉就是喀戎所说的情绪吧? 喀戎的观点与神灌输的知识有些不符,但现在厄尔克斯并不想要考虑这些,红lancer正向着这边急速飞来。 和纯粹只是麻烦的assassin不同,厄尔克斯对与红lancer的战斗并不感到讨厌。 如同太阳般炽热的魔力理所当然地引起了黑方其余servant的注意力。 “红方的lancer,特意过来寻找余的吗?” 黑lancer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他一扬手中的长枪,但并没有等青铜战马有所动作,在他的身周就涌现出了风暴。风吹散了由于红lancer的靠近而变得火热的空气。 于是在黑lancer弗拉德三世的注视下,自己选定的对手和黑rider在空中展开了交锋。 ————————情报更新————- 〈lancer厄尔克斯〉 【持有ruler雅典娜(米莉雅)】 语音1:“印象当然,毕竟除了父亲,她是照顾我最多的——唉?另一个?米莉雅吗?真是不可思议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时我会不自觉地感到平静。” 语音2:“非常遗憾,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但master,无需露出惋惜的表情,因为我正是这样的从者,每一次现界都注定会连同灵魂一起燃尽,但能让我有这样的感觉,想必她也是其中最优秀的御主了吧?” 第二十一章弑神者终成神 袭卷的风暴并没有给红lancer造成多大的创伤,而红lancer的长枪也仅能在黑rider身上留下白色的浅痕。 在此时无论是红lancer还是黑rider都放弃了天空的优势,将自己的全部魔力都用在给对方造成伤害上。 但即便如此,持续了良久的战斗也并不会因此发生本质上的改变。双方都是以持久战健长的从者,想要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只有解放宝具一条途径。 红lancer身上的火焰开始向内收拢,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变得更加强盛起来,汹涌的火焰仿佛是缠绕在他的身上,将周围投射过来的光线悉数焚烧,火焰的光亮成了这里唯一的色彩。 红lancer看向自己的对手,他注意到了对方上勾的嘴角。 “黑rider,为什么你会感到悲伤。” 悲伤,明明是在笑,但红lancer却可以从对方的动作中感到不甘和无奈。 妄图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的苦痛—— ——原来你也是如此吗? 红lancer高抬起手中的长枪,他的眼中也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般,发出夺目的光彩,在他们周围的场场上,无论是人造人也好,龙牙兵也罢,全都因为这升腾而起的魔力而被毁灭,甚至连周围的植被因lancer的魔力而快速萎缩泛黄,很快便化作了飞灰。 但那并不是宝具发动的前兆。 红lancer的不可能只有这种水平。 厄尔克斯并没有回答红lancer的意思,他此时正注视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黑rider一直这么认为着,尽管那样的火焰足以让普通人失色,但厄尔克斯却可以感受得到那并不是足以杀死自己的攻击。 升腾的火焰以柱状向上蔓延,瞬间便形成了通天的火柱。 “我之真名为迦尔纳,黑rider,你是可敬的对手。” 如果说之前的红lancer只是身着火焰的话,但此刻的红lancer迦尔纳已经全身包裹在了火焰当中。汹涌的魔力被当作燃料又立刻被填补回来。 魔力放出。 终于,厄尔克斯认出了迦尔纳此刻状态的变化。他的嘴角竟忍不住向上扬起,他似乎也在为之后的战斗而感到愉悦。 再一次交锋,包裹在枪上的火焰立刻被所吹灭,但红lancer的攻击还是准确地命中了厄尔克斯的身体上。 与之前平分秋色的攻击不同,此迦尔纳的身上仍未受到实质性的损伤,但反观厄尔克斯,他刚刚被迦尔纳长枪击中的部位已经有了鲜血在向外渗出。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直到刚刚,我的御主才下达了允许我全力出手的命令。”面对厄尔克斯的问题,迦尔纳用着理所当然地语气回应着:“但看来即便如此也无法真正击败你。” 用气流风干血迹,在说话的短暂时间里,伤口又一次愈合。厄尔克斯看向红lancer的眼神中透露着冷意,在与对方的决斗中不曾想第一个受伤的居然是自己,而且按照迦尔纳说的话,从决斗开始,对方就根本没有用全力。 厄尔克斯周围盘旋着的气流消失,原先用于扺抗红lancer迦尔纳的魔力热浪的气流在此刻全部用在标枪上。立刻扑面的热浪夹杂着浓郁的死气向厄尔克斯呼啸扑来。 “这并非是对你的侮辱,若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的御主也必将感到压力。” 迦尔纳又一次补充道,但厄尔克斯已经再一次出手。枪与枪的碰撞,这一次标枪的速度比之刚刚快了许多,但由于双方都无法闪躲的原因,迦尔纳还是选择了硬接下这一击。 立刻,迦尔纳的脸上多出了风刃切割过的痕迹。红lancer伸手拭去脸上的血迹,在他白到有些病态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如此,黑方的rider,我已经大致猜出了你的真名。” 厄尔克斯抿了抿嘴,作为自己攻击无法被敌人闪躲的代价,他自己也无法避开迦尔纳的攻击。而由于刚刚厄尔克斯放弃了防御的气流,他现在也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平淡。 说到底,他仅是拥有对低神性从者的【直接不死性】而已,本身并没有类似于迦尔纳的护甲。 “我允许你说出我的真名。” 他恢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随后厄尔克斯对迦尔纳说出了这样的狂言。 的确是狂言。论实力,两者不分上下,但厄尔克斯却偏偏说出了居高临下的挑衅话语。但迦尔纳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在黑rider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轻视,这仿佛只是对方的习惯。 “希腊的风之子,厄尔克斯。” 迦尔纳准确说出了黑rider的真名,难怪他直到现在才认出黑rider的身份。迦尔纳静静地注视着厄尔克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希腊唯一一个成功弑杀神灵的英雄,却在最终走上了这条道路吗? 屠龙勇士终成恶龙,弑神英雄终为新神。 迦尔纳的眼中闪过了悲哀,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黑rider平静地说道:“无谓的试探就到此为止吧,黑rider。” 迦尔纳迫切的想要击败自己面前的敌人,如同想要战胜自己兄弟阿周那一样的使命感压在了红lancer的身上。 “我将用下一击分出上次我们末曾决出的胜负。” 若在平时,迦尔纳是绝对不敢说出如此大话的,但刚刚他的御主第二次的给予了他令咒的支持。 ‘这样的话,用那个也够了吧?’ 迦尔纳并不打算使用焚天的力量,他知道那是无法对黑rider达成一击必杀的承诺的。 所以,他选择将自己无敌的防御化为日轮的足具。 红lancer身上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在此刻熄灭,如同夜色一般的黑暗袭来,他的身体再一次地飞上了高空,原先熄灭的火光在这一刻从无变成了鼎盛。 手中挥舞的神枪已经具备了贯穿针孔的精密度,绚烂洒落的火焰,也不断将周围烤炙得灼热无比。 如果说刚刚的迦尔纳是朝阳的话,现在这朝阳已经成长为了正午的骄阳,无可匹敌的威势从红lancer身上溢出。 厄尔克斯眯起了眼睛,他仍不打算打断迦尔纳的攻击。红lancer是值得重视的对手,即使是神的灵魂也认可了对方的强度。 所以,想要一决胜负的念头空前的高涨。 他火热的身体有了瞬间的清凉—— ——这是否便是喀戎所说的,情绪的力量? 产生这样念头的瞬间,厄尔克斯便已做出了决断。既然迦尔纳已经拿出了全力,那么他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有所留守。 “宝具解放——”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但在此时迦尔纳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果然,黑rider也同样使用了宝具,那么他的预感也就没有错了。 仅凭这突然变得稀薄起来的魔力,即使是最大威力的宝具“梵天啊,诅咒我身(brahmastrakundala)”也会被对方的魔力抵消掉吧。 所幸—— 火焰的轰鸣声掩盖住了外界的干扰,此时的迦尔纳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于是他高呼自己宝具的真名。 “彻底燃烧吧——” 那是以黄金铠甲为代价,迦尔纳所得到的是传说就连神也能杀死的最强之枪。 也正因为拥有这把枪,迦尔纳才会被认定为最强的枪兵。 铠甲的碎片就从“红”lancer身上逐一剥落下来。鲜血从里面渗出,从“红”lancer的表情可以隐约看到所受的痛苦。但是,比那更吸引人目光的,却是他手持的那把枪。 恐怕只有以轰鸣的雷光来锻造,才有可能造出那样的神物吧,也在此时全身沐浴在红色中的迦尔纳终于高举起了手中的枪。 “日轮啊,顺从死亡(vasavishakti)!” ————-情报更新———— 〈ruler雅典娜(米莉雅)〉 【持有rider厄尔克斯】 语音1:“哼哼,很不错吧,那个男人是我最骄傲的作品他是我的东西,任何人(猫)也夺不走!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语音2:“将他变成了这样另一个我(雅典娜)似乎也有些后悔。毕竟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喜欢着那个温柔的他。” 【持有lancer厄尔克斯】 语音1:“没关系没关系,不论是阿塔兰忒还是阿塔兰忒-alter,论先后顺序都是我先来的!” 语音2:“输?我不可能失败的毕竟一输就是输两个人(小声)。” 人物卡:Ruler雅典娜(米莉亚) class:支配者(ruler) name:雅典娜(米莉雅) base: 筋力:c 魔力:ex 敏捷:c 幸运:ex 耐久:c+ 宝具:b 阵营:混沌·中立 【固有技能】 对魔力:b 骑乘:a 神性:ex 【保有技能】 炼金术支援:c 效果:解除己方全体异常状态,赋予单体无敌状态(3次·3回合) 女神的垂青:a 效果:己方全体宝具值获得量增加,己方全体宝具值增加20% 战争的加护:b+ 效果:己方单体宝具值增加30%,己方全体攻击力,宝具威力提升。 【宝具】 神之眷恋,无始而终(b) 效果:己方全体防御力提升,被伤害减免(500),赋予敌方全体神性(c) “你也是神!” 第二十二章殒落的太阳 “真是可怕的攻击。” 在空中要塞中,看着迦尔纳空前绝后的一击,士郎神父发出了苦笑。而见此状况他的servant,职阶为assassin的女人也忍不住挖苦道:“master,你不是准备也去参战的吗?” “饶了我吧,如果这两个人的战斗没有结束的话,若我也被波及到了战场中,我估计不会比龙牙兵好上多少。” 这并非是全部,更重要的是,红lancer迦尔纳和黑rider厄尔克斯几乎每一时刻都在更换战场。 这只要是迦尔纳在刻意引导,毕竟真让他们在同一个地方战斗一个晚上,将这里的地脉破坏并非是什么难事。 虽然是好心,但也让更多的杂兵受到了波及。 “不过面对这种攻击,即使是那位风之子也会退场吧?”士郎露出了笑容,能让这样的强敌退场也对得起他付出的两划令咒了。 他将目光移向别处,虽然由于战力的缺失让他们在开始时处于劣势,但随着红方的archer和saber陆续到达战场,高端战力上的缺失也基本补齐。 接下来,只要等—— 但没有给士郎神父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与lancer之间的联系断了? ※※※※※※※※※※ 迦尔纳的身体缓缓下降,他忍不住喘起了气。即使是婆罗门最强的战士,在释放了那一击之后仍感到了无尽的疲倦。 周围是被宝具余波夷平熔化后的大地,估计在未来很久一段时间里,这里都不会有生物了。 但现在并不是关心那些的时候,迦尔纳将目光放在黑rider,或者说黑rider曾经待过的位置,那里也如同周围的大如一样变得焦黑且死寂。 见到这种状况,迦尔纳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不论他怎样的攻击,黑rider厄尔克斯脚下的土地都必定是无损的,而此时是否证明了黑rider的败北呢? 迦尔纳将目光投向更远处,那里才是战场的中央。但似乎是因为红lancer刚刚超规格的一击,战场也变得悄然无声,周围只剩下火焰的轰鸣声。 能让他用出全力才能击败的对手,估计也就只有黑rider了吧? 但很快他的思绪就被破空声打断,迦尔纳下意识回转枪身,但枪的确是架住了攻击,但其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还是让迦尔纳飞了出去。 但紧接着,迦尔纳只感觉自己喉咙一紧便被人抓住了脖子。若在平时,迦尔纳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但由于刚刚全力以赴的攻击,迦尔纳已经没有余力。 一同消失的,还有黄金甲。可以说现在的迦尔纳正处于最为虚弱的时期。 “焚天啊……” 没有等迦尔纳说话,红lancer只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了剧痛,鲜血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并顺着他开合的嘴巴向外溢出。 “你是” 迦尔纳看向抓住自己脖子的servant,勉强从标枪上认出这是黑rider厄尔克斯。 但此时的厄尔克斯,却全身包裹在亮银色的装甲上,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暴露在外的地方。有着优美弧线的银色装甲让黑rider整个人都膨胀了一圈,显得更为健硕。 原来如此,这便是黑rider的宝具吗…… 迦尔纳的思维开始发散。其上透露出的属于神的气息,如果是它挡下了自己的最终宝具似乎也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了不起。” 迦尔纳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黑rider无喜无悲的声音,随后迦尔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此时厄尔克斯解除了自己的武装,显露出了毫发未伤的身体——不,这样说也有些不太准确,因为迦尔纳的宝具的确焚毁了他的护甲。 “了不起。” 厄尔克斯看向迦尔纳的眼中的冷茫已经消失,他忍不住再一次重复自己的称赞。 在厄尔克斯解放宝具时,他的神性便已经恢复到了和迦尔纳相同的a级别,从理论上来说,以宝具的优秀防御力和技能的不死性,即便迦尔纳的那一击再如何致命,也仅能重伤他罢了。 “即使因为上限无法正面杀死我,但即使是【余威】也成功完成了弑神。” 但即便如此,即使仅是依靠宝具的【余威】,迦尔纳也依旧成功地杀死了rider厄尔克斯一次。 若非自己是神,估计已经败了吧? “足以自傲了,弑神者。” 厄尔克斯转动枪尖,加速了迦尔纳的死亡。而似乎是听到了预料之外的答案,迦尔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功绩,无论换谁都足以自傲了。但迦尔纳在此刻所想的却并非是这个。 原来如此,是【复活】吗 就和生前一样,在黄金甲消失的瞬间,自己的败北就已经注定了。 看着迦尔纳逐渐失去生气的眼睛以及渐渐崩解的身体,厄尔克斯陷入了沉默。 厄尔克斯看向迦尔纳,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一度回想起了那个时代。 ‘呵,成功弑神的英雄吗?’ 他的脑中浮现起了某个画面。 ‘可惜最后仍是神的胜利。’ 他在心里忍不住冷笑,他将枪拔出,扶着红lancer让迦尔纳依靠在他的身上。这并非是出于礼节,而仅是厄尔克斯对于迦尔纳如此做为的奖励。 如同神,会给听话的人偶赠送武器般的,奖励。 所以至少,在最后时刻,让他站立着迎接死亡。在金光的包裹下,迦尔纳的身体逐渐崩解,而感受着自己身上逐渐变轻的重量,鬼使神差的,厄尔克斯向他问道: “红lancer,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迦尔纳愣了一下,但他笑着闭上了眼睛。正当厄尔克斯以为这是对方拒绝的回复时迦尔纳又一次开口。 “黑方的rider你的悲哀,究竟是为何?” “悲哀?”厄尔克斯愣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但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 “我并不会感到悲伤。”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灵魂的悲悸,是无法掩盖的。” 但迦尔纳并没有等来自己对手的回复,身体便先一步消失在了平野当中。 厄尔克斯目送着光点飘远,他沉默着站立了立刻。 “我并不会感到悲伤。” 厄尔克斯再一次重复着,随后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情报更新———— 圣杯大战第二天,红方的lancer迦尔纳,退场。 同日,黑方的berserker弗兰肯斯坦,退场。 —————宝具解明———— 〈黑·rider〉 厄尔克斯 【宝具】驱动战甲·厄尔克斯(自由)式(ex) 神性武装,通过吸收周围的魔力并填充压迫宿体形成的神力再临,在一定立场下宿体可以短暂超脱从者的限制达成本体的短暂降临,但会对灵基造成不可逆伤害。 过量的魔力可以填补灵体的创伤,加速宿体自愈。 另外灵基破损会在一段时间内令宿体行动受阻,在恢复期结束后虽破损无法恢复,但对战斗没有影响。 第二十三章静止于瞬息 悲伤?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悲伤? 红lancer并非是无的放矢的人,这一点通过之前的战斗他可以确认,更何况 厄尔克斯又回忆起了lancer死前的表情,他的心里涌上了莫名的感觉,与之前的躁热相反,他厌恶着这种感觉。 不论是怎样的生命,只要是有思维的生物,就会受到情绪的左右——喀戎老师的话又一次响起。 或许仅在这时他才有闲心去思考这些。红lancer迦尔纳,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如果对方也有战斗续行之类的技能,那么这场战斗的结果估计就会改变。 不,哪怕对方多撑片刻,也可以改变局面,至少厄尔克斯现在是连行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rider?你没事吧〗 声音是由他的召唤者塞蕾尼凯发出的,是被魔术师称为因果线的神奇念话。 他不知道塞蕾尼凯在这个时候发通知有什么用,即便是要借助他的神力,现在他也没了多余的力量。 而事实上,塞蕾尼凯只是为了确定自己从者是否生还,那几乎要灼尽一切的烈焰,正是从黑rider与红lancer的战场中传来的,甚至在某一段时间内,塞蕾尼凯已经感觉不到与厄尔克斯的联系。 【嗯】 连动手指都费劲的厄尔克斯回答的内容也比平时更加简短。他此时仍沉浸于刚刚和迦尔纳的战斗当中。在战胜了对手之后,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和你交战的对手,红方的lancer已经退场了吗?〗 塞蕾尼凯又一次问道,这是目前她最关心的问题。毕竟如今战场上的局势,除了lancer与archer外,黑方的其余servant都陷入了苦战。 厄尔克斯不想回应塞蕾尼凯的蠢问题,既然他还能说话不就代表着红lancer已经退场了吗? 此时,他正思考着更加重要的问题。 上一次有这种无聊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呢。 厄尔克斯看着昏暗的天空很快放弃了思考。太多了,似乎他一直都无事可做,也正是因此他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如果真如lancer所说,他真的会感到悲伤,那么无法察觉到悲伤的自己应该就是伪物吧? 他闭上了眼睛,不去思考这荒唐的想法。在无尽的伪物中,想要辨别真物有点困难,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远处,又一次地发出了爆炸声,箭雨从上向下不留情面地倾泄着。 这是红archer,阿塔兰忒。 〖红archer向着你那边靠近,她似乎正在引诱红berserker那疯兽向你发动攻击〗 对于厄尔克斯比之前更加冷淡的态度,塞蕾尼凯并不是太在意。知道厄尔克斯讨厌被命令的她只是将情况告知了自己的servant,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对方。 【哦】 厄尔克斯毫不关心地应了一声。如果说所有的servant谁对厄尔克斯是最无害,那么必然就是红berserker斯巴达克斯。 叛逆的英雄吗? 〖需要我用令咒支援你吗〗 这一次,即使是厄尔克斯也察觉到了塞蕾尼凯话语中调侃嘲讽的意味。 【不需要】 这并不是对塞蕾尼凯的赌气行为,是他自己认为人类的造物无法匹配上他的身份。 ‘无聊的自尊’ 他又在心里自嘲一声。 灵基破损的痛苦还未彻底习惯,但他已经可以勉强行动了。以这孱弱的载体顶多只能再承受两次宝具完全解放的破坏,到时候估计就是他退场的时候。 但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除去红lancer外,其余的servant都没有资格见识他的真体,即便是黑rider阿喀琉斯也同样如此。 不,或许对付阿塔兰忒时还得再用一次。 他坐了起来,长时间躺在地上不符合神的尊严,这古板而无聊的限制如同他做出正面接下红lancer奥义的选择一样,只要他还是神,就无法更改。 隐隐约约的,厄尔克斯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感,仿佛是巨兽在肆意践踏着大地。 几乎不需要去看,由风勾勒出的庞大体型也彰显了来者的真实身份。 红berserker,斯巴达克斯。 虽然听塞蕾尼凯所说,达尼克已经暂且将他降伏,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倒是完全没有用。 不,也并不能说没有用,至少他是有在好好追逐红archer的,但以他混沌的大脑也无法判断出【引诱】的含义吧? 于是在见到厄尔克斯的一瞬间,红berserker便发出了惊喜的笑声,果断放弃了追逐了一路的红archer,向着厄尔克斯滚了过来。 那的确是滚。应该说以红berserker现在的体型,除了滚之外已经失去了其他的移动方式。 若不是熟悉的笑声以及如死人般灰白的皮肤,厄尔克斯也认不出这是berserker。 红archer看着厄尔克斯坐在地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并不想让厄尔克斯死在除自己之外的其余servant之手,于是她在与厄尔克斯擦肩而过时,顺手将厄尔克斯拽了起来。 而他的身体,也并没有任何反抗的,应该说是主动放弃了扺抗,任由红archer拽起。 意识与身体不协调的感觉对厄尔克斯并不舒服,但至少在对抗红archer时,身体还是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的。 “berserker的自愈能力很强,而且现在好像是要自爆了。”猎人小姐说了一句废话,毕竟从红berserker隐约透着红色的身体判断,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困难。 但真正让厄尔克斯不解的,是阿塔兰忒奇怪的态度。 “我们是敌人。” “不要自作多情了!”立刻,阿塔兰忒就不干了,她强忍着丢下厄尔克斯的冲动:“我要亲手击败你,这是我们的约定,而现在,我只不过是在保证我猎物的安全,懂了吗?” 阿塔兰忒之前一直是在听洛特维尔的指挥在跑,结果就跑到了这个地方,但她还不至于拉着厄尔克斯一起跑,在交待完之后猎人小姐十分干脆地跑开。 “自求多福。” 厄尔克斯没有说话,但如果是在正式的战斗中,厄尔克斯可以确认在阿塔兰忒小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多了几条伤口,但至少现在身体并没有进入战斗状态。 —————-情报更新————— rider厄尔克斯在主观正式战斗的状态下并不会对阿塔兰忒留情,相反他会全力出手证明自己是真物,这一点厄尔克斯自己已经做过实验,但现在的状况,是rider厄尔克斯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想和阿塔兰忒战斗。 或许人性可以抹灭,但傲娇却是刻在dna里的。 第二十四章死亡的终止 如果以厄尔克斯现在的状态面对红lancer,估计会在战斗暴发的第一回合最多不会超过三回合,他就会被红lancer迦尔纳击溃。 但以同样的状态,厄尔克斯面对现在的berserker斯巴达克斯却没什么压力。 无神性的从者甚至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于是厄尔克斯无视了阿塔兰忒的忠告。 厄尔克斯横握标枪,架住红berserker的臂击,锋利的枪尖轻易刺穿了红berserker的一条手,但这反而使他更加兴奋。 嘴中商呼着“爱”之类的词汇,红berserker本就如同肉山般的身体再一起向外膨胀。 “哦,爱还不够!” 厄尔克斯退后几步,他眯起眼睛。此时的berserker已经完全忘记了人型,除去刚刚被切断的手臂,berserker的手臂还有七条,其中的三条并没有关节部分的骨头。看起来就像鞭子似的,一旦挥动起来应该也会像皮鞭一样把敌人击得粉碎。 ‘原来如此,这便是berserker的宝具吗’ 厄尔克斯已经大致猜出了红berserker的宝具,和他自己宝具的部分效果重合。 将所受伤害的一部分转换为魔力,并且不断积蓄以提高自身能力。恐怕其中还包括着治愈能力吧。受到伤害,转换为魔力提高自身能力,同时进行自我治疗。其中完全没有其master可以介入的余地。 但这并不是现在的关键,红berserker以极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快速逼近着厄尔克斯,若在平时不论berserker的速度有多快,厄尔克斯也不可能会被他追上——能够跟得上他速度在本次仪式中估计只有阿塔兰忒和阿喀琉斯两骑从者。 但此刻,由于灵基处破损的疼痛僵直甚至让他只来得及展开初步的防御,在下一刻厄尔克斯就淹没在了红berserker肉山般的身体中。 ‘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本以为经过刚刚的休息,灵基破损的痛苦已经可以习惯了。但事实却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从这一点来看,红lancer即使是战败也并非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我的叛逆中走向新生吧——” “你根本就伤不到我吧!” 厄尔克斯一边挣扎看从肉山中离开,一边发出了不满的警告声。面对这种不可理喻的敌人,即使是以厄尔克斯的性格也忍不住对他发出了不满。这即便是最低级的野兽也可以判断出来的事情,红berserker和他的战斗中,对方无论怎样攻击,都无法伤到他分毫。 但红berserker,已经连趋利避害的本能都丧失了吗? “爱!爱!爱!” berserker此时已经完全无法交流,他已经将他的全部都贯注在了自己的这一击当中。 攻击不到?攻击无效?死亡?这些都不在berserker的考虑范围之内,此刻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他要用这一击,粉碎掉所有的压迫。 他的笑容逐渐放肆,他任由厄尔克斯在自己身下攻击自己的肉体。 红白的光柱从他的眼睛,嘴,手臂,身体的每一处向外延伸。 “真美啊。” berserker发出了感叹,不知道他在此时究竟看到了什么,亦或者仅是在无意识的呢喃。 最后的攻击已经到达! 目标却并是这场圣杯大战中拥有最高权力的压制者——ruler,甚至也不是对试图奴役他的黑caster,而是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治沾染了污秽的可怜英雄。连同也位于其背后的米莱尼亚城寨。 “从污泥中挣脱吧——!” 估计berserker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宝具名字,但他觉得自己非要喊上一声不可,仿佛那样可以唤醒些什么。但他的声音是注定无法传达的,在接下来的暴炸中,包括光线,声音在内,都无法逃脱爆炸的捕捉。 那是几乎能触及月亮和击坠星星的一击。无论生前还是死后,这也是生涯中最高最强的叛逆之拳。究竟自己的拳头和自己的剑能否触及压制者们呢? 他不可能知道,也不打算知道。把整个生涯都完全奉献给叛逆的禁欲的剑斗士,就这样笑着走向了终点,而在同一时间厄尔克斯终于从困境中解脱了出来。 但紧接着,他迎向了berserker最后的斩击。 这与其说是斩击,倒不如说是灾难更合适。带有恶意的地震和海啸,把庞大无比的魔力全部转化为破坏的这一击,摇撼了整个大地,也横扫了米莱尼亚城寨。 几乎在瞬间,即便是他的召唤者有意使用令咒,也绝无可能从这一击中脱身。 等到烟尘散尽,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几乎将大地翻转过来的咆哮,让所有的战斗都被迫停止。如果说红lancer的攻击是对点的绞杀,那么红berserker的攻击就是对面的横扫。 黑rider厄尔克斯已经消失在了战场的中央,应该说整个战场都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塞蕾尼凯忍不住咬起了手指甲盖,她没有想到红berserker的奥义会如此恐怖,本只是为了让黑rider吃点亏的她在此时已经有些慌了。 自那一击之后,黑rider就消失不见,而塞蕾尼凯与对方的联系也微乎其微,甚至塞蕾尼凯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理而产生的错觉。 尤格多米雷亚的其余御主,除了在刚刚战斗中确认自毁的berserker外,都已确认了自己servant的存活,但塞蕾尼凯久久没有说话。 达尼克很快便注意到了塞蕾尼凯的异样,他皱起眉头看向塞蕾尼凯:“塞蕾尼凯,黑rider的状况如何。” 事实上,达尼克对黑rider厄尔克斯的存活并不抱希望。先是与同为破格级别的红lancer对决,又卷入了红berserker宝具的中心,更重要的是身为御主的塞蕾尼凯没有使用令咒进行援护。 已经充分认识到厄尔克斯实力的达尼克忍不住感到了惋惜,以黑rider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本来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被提问的塞蕾尼凯在经历了短暂的惊荒立刻用魔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看向自己手背上的令咒,一咬牙干脆利落地浪费了第一划令咒。 “以令咒之名,rider,回到我身边!” 简单的命令具有极强的执行力,没有对魔力的rider根本无法抵抗。在塞蕾尼凯的手背上令咒也确实少掉一划,但周围并没有出现黑rider的身影。 塞蕾尼凯的心已经提了起来,但立刻她就放松了下来。 【塞蕾尼凯,我应该说过我不喜欢约束】 周围并没有厄尔克斯的身影,很有可能是由于魔力不足而被迫灵体化。 想通了这一点后,塞蕾尼凯立刻换上了平时的语气。 “rider确认存活。” ———————— rider厄尔克斯的技能耗魔极大,和迦尔纳的战斗几乎将尤格多米雷亚的人造人电池们短暂瘫痪。而为了对抗斯巴达克斯的宝具,他不得不放弃实体化的魔力选择了使用技能。 第二十五章迟到的圣者 “真是个强敌啊。” 士郎神父看着画面中消失的黑rider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master,这也在你的计划当中吗?” 而在他的身边,红assassin却毫不在意自己御主夸张的表演,她保持着令人不舒服的诡异笑容站在士郎神父的身后。 “这个也是在预料之外,毕竟真身降临什么的即使是圣人也会吓一大跳的吧?” 他的话半真半假,他的确是没有料想到尤格多米雷亚会召唤出如此破格的从者,至少在他原本的计划当中红lancer迦尔纳并不是现在就退场的。 “assassin,准备行动吧。” 士郎把目光从战场上收了回来,红方的servant虽然单体作战能力不弱,但由于assassin和caster不参战的原因,从者的数量就天然处于劣势,在这种情况下能打成现在的局面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可真是糟糕啊……手上棋子又少了一枚’ 神父微眯起眼睛,他现在真正能动用的从者也就只剩下红rider了,而且阿喀琉斯似乎也无法战胜黑rider。 在他思考的过程中,在空中飘浮着的移动要塞也缓慢向着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靠近着。 本就显眼的要塞立刻引起了尤格多米雷亚其余御主的注意力。 “红rider终于忍不住了吗……不,似乎并不是红rider。”达尼克刚说出自己的看法便立刻被自己否定了,红rider此时正和己方的lancer进行缠斗,处于劣势的他并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但无论如何,敌方要塞的靠近都不是可以忽略的事情。 “caster,还是assassin,我更倾向于caster。” 唯一一个失去了从者的御主考列斯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红方目前尚未投入战场的从者也只剩这两骑,而那样庞大的移动要塞显然不是assassin可以掌握的。 “倒是无法否认两骑从者一起进攻这一点。” 但在某一点上他们达成了共识,在正面战场上的失利让红方有了“全歼黑方御主”的打算。 “caster,交给你了。”达尼克看向了在场唯一还具有行动能力的servant。如果不是rider厄尔克斯已经失去了实体化的能力,达尼克必定会派谴他去。 这次会战也算是让达尼克见识到了己方rider的实力,他也不由担心了起来:以lancer弗拉德三世的实力是否能够战胜rider。 caster只是打了一个响指,从墙上立刻突出了几团褐色的凸处,在下一个时刻几个战斗用魔偶挤在了房间中。但caster本人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尤格多米雷亚所有的御主都聚集在这个房间中,也是为了方便他保护。 达尼克看向越靠越近的空中堡垒,心中不妙的预感愈演愈烈,如果是为了偷袭的话根本没必要拖动着如此庞大的目标靠近过来。 比起偷袭,这更像是……强攻? 达尼克瞳孔一缩,这一次他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在移动要塞上散发着不祥光晕的魔导大炮。 “caster!” 无需达尼克提醒,caster在魔导大炮亮起的瞬间便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立即开始尝试联通自己的宝具,而城堡立刻就摇晃了起来,原先的几个战斗魔偶立刻包裹在自己和其他御主身上化作了防护装置。 下一刻,寂灭的八重魔导炮轻易撕开了尤格多米雷亚城堡的防御术式,强烈的光污染立刻夺走了所有人的视野。 ※※※※※※※※※※ 在位于草原两侧的森林里,大量的树木如同遭到了巨人的践踏般,肆意地倒塌着,若仅是如此也并并不是多么可怕,但处于攻击中心的尤格多米雷亚城堡前的某物已经变得焦黑一片。 那无序的切口以及正在向下剥落的光点都彰显着这一击的恐怖。 所幸之前由于红berserker自爆所导致的攻击让魔偶、人造人和龙牙兵们都几乎全部死光了。否则,如此庞大的魔力在瞬间内集束起来引发的爆炸也会让这些战略物资伤亡大半。 达尼克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无需传导魔术也可以看到红方的要塞——即使有caster宝具的阻挡,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仍旧遭到了不可挽回的破坏。 比如现在,在达尼克头顶上的就直接是空中花园。由于冲击力而让caster宝具不得不后退,被撞裂的瓦块砸落,又被包裹在每个人身上的魔偶挡下。 而caster已经无需达尼克指挥,两个魔偶将他抬起,让caster轻松登上了挡在城堡前的巨大焦黑人型上,他轻轻拍了拍身下仿佛已经完全报废了的巨人,而焦黑的巨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再一次缓慢地行动了起来。 用着与外表完成不符的敏捷动作,巨人才抬手到抓捕这一过程完成的十分迅速,不断有黑色的焦壳从巨人的身上掉落,但现在却并没有人会管这些。 抓住了移动要塞的手臂立刻便被一阵强光撕毁,甚至连caster自己也受到了些许波及。 断掉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生着,但此时它已错过了最佳的抓捕时机——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一击,让空中要塞再一次拔高,即使是以巨人的身高也难以触及。 吸引力,除了巨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空中要塞拉扯着。 而也在这时,达尼克终于理解了对方非要这么做不可的目的。 “那是——” 由纯净的金色构成的无瑕瑰宝从尤格多米雷亚某个破损的漏洞中探出半截,并以更快的速度向着上方飘去。 “圣杯!” “caster!” 此时达尼克完全是把caster当作自己的从者来使用。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在此刻达尼克所能依靠的也只有caster。 巨人肩膀上的caster也接受到了达尼克和自己御主的命令,巨人立刻放弃了试试跳起来抓捕空中的要塞,它在圣杯靠近自己的时候便伸出了手牢牢抓住了圣杯。 “双方都到此为止了!” 不容置疑的声音突兀地传达了命令,而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 ———————-情报更新—————— 〈archer阿塔兰忒〉 【宝具】追逐者的证明:e~a+ 载体为五支兽牙制箭矢,可累积使用五次。箭矢具有【切割】、【缠绕】性质,可对一定范围内的个体进行无差别攻击。 〖当攻击目标指向厄尔克斯系从者〗 目标【受到伤害时】,无视任何状态(优先级最高),解除一切增幅,且在一段时间内无法被赋予任何正面状态(弱化无效无效) 上学了 所有抱歉了各位,最近一年肯定是要以学业为重的 第二十六章难得的悠闲 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得以继续发挥作用。如果忽略那并不美观的巨大“补丁”,这座久远的城堡仅在防御上甚至可以称为“升级”。 但至少达尼克并不这么认为。 他面色有些难看地望着临时充当墙体的巨人,这是caster的宝具,本是达尼克计划中一举击溃敌人的后手,结果现在居然只能用来防御。 昨天夜里那由移动要塞发射而出的魔术光炮太过恐怖,如果没有caster的话,尤格多米雷亚估计就是团灭的下场——但如果仅是如此达尼克也不至于如此失态,真正令达尼克抓狂的是戈尔德的愚蠢操作。 擅自让黑saber使用宝具却并没有击杀红方的saber,估计黑saber的真名已经流传到了敌方御主耳中。 本以为经历过一次圣杯战争失败的戈尔德会有所反省,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反而才是最没有经验的那一个。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黑saber成了最容易击溃的目标。战力强大但弱点也同样明显的齐格飞已经不适合继续单独留在战场上,但雪藏saber又是不可能的,达尼克最开始制定的战略方针就是以saber齐格飞为核心。 所以—— ——至少在红assassin正式退场之前,必须要有一名servant留意saber的后背。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达尼克也很快拟定了人选。就只有rider厄尔克斯才有这个闲暇。 caster必须要保护尤格多米雷亚御主们的安全,archer在这场战争中位于指挥官的立场,他的指挥不可或缺。身为王者的lancer,也是不可缺少的战斗力,而在berserker和assassin都已退场的当下,达尼克能想到的也就只有rider了。 如此一来,行动自由阔达但目前因为伤势战力受损的rider就很适合同saber并肩站在最前线。但真正的问题来源于达尼克不认为自己可以指挥得了黑rider,一直到现在,达尼克都感觉自己没有被rider正眼看过。 至于rider的御主塞蕾尼凯或许由于之前战场上协助的失误,rider也正看他不顺眼。 想到这里,达尼克又看了一眼正在研究着巨人材质的塞蕾尼凯,陷入了沉思。 “塞蕾尼凯。” 他下意识地开口,在吸引过来那个女人注意力后达尼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切入口。 “rider现在在哪里?” 最终达尼克还是选择了单刀直入地询问,saber齐格飞的战略价值对于尤格多米雷亚来说太过重要,不容有失。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关于这一点,塞蕾尼凯也只能如实回答。她自认为自己作为御主是不合格的,因为她无法掌控rider的行为模式。 “把他叫回来。” 达尼克皱了皱眉头,rider本身也是一个大麻烦,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同时又有着极大的弊端,若非尤格多米雷亚一开始就采用了人造人电池的供魔方式,估计rider的实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即便如此,经历了昨晚的恶斗,rider厄尔克斯现存的战斗力同样不容乐观,估计也在红方首要暗杀的名单当中。 “抱歉,达尼克大人。我做不到。” 昨天晚上的强制性令咒,已经让塞蕾尼凯察觉到了威胁,若再次命令rider,塞蕾尼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并不是戈尔德那种蠢货——至少在正常状态下不是。 “怎么?” 达尼克有些无法理解塞蕾尼凯话中的意思。 “除非必要时刻,否则rider不会服从任何人的命令的。”塞蕾尼凯撒了一个小谎,rider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服从命令。 「在非战斗状态的时间由rider自己分配」 这是塞蕾尼凯自己“请求”厄尔克斯协助作战的“报酬”。 想到这里塞蕾尼凯又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一眼菲奥蕾的方向,对方此时正和archer喝着茶。 ‘这个臭丫头……’ 若不是因为菲奥蕾没有召唤成功,塞蕾尼凯也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从者了。明明只是个使魔,但塞蕾尼凯感觉自己请来的是自己的祖宗。 ‘迟早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舔我的鞋!’ 塞蕾尼凯不禁夹紧了双腿,但对于她的失态达尼克却都看在眼里。 “这样啊,我懂了。”达尼克皱了皱眉,并没有去理会塞蕾尼凯最后的举动,论年龄他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懂?你懂了什么? 塞蕾尼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达尼克,只见他走向了菲奥蕾。 “达尼克大人,您有事找我?” 菲奥蕾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若不是双腿残疾想必少女肯定会站起来。 “我需要借用一下archer。” 达尼克点了点以示回礼,但他的手却毫不客气地指向了刚刚忙里偷闲的可怜半人马。 在征得了菲奥蕾的同意后,达尼克才将视线转向喀戎。 “archer,我需要你去带回rider。塞蕾尼凯认为只有你才能做到。” 刚刚靠近过来的塞蕾尼凯一愣,她只不过是在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菲奥蕾的方向而已,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女人用震惊的目光看向达尼克。 好家伙,被你懂完了。 “rider,厄尔克斯离开了吗?”喀戎有些迟疑,他不确定地看向达尼克。以那种姿态回应召唤,厄尔克斯估计无法按照他的经验去思考。 即使是叛变喀戎也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出去了,但以rider现在的战斗力很容易会被击破。”达尼克皱起眉头,这一届的从者都不好使唤。 而且鲜血的传承——即使会引起那位的不快,但现在达尼克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应对红方今晚的袭击。 若不是ruler突然的阻止,达尼克认为自己根本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或许真的可以尝试一下刺杀ruler…… “我明白了。”喀戎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额外的加班而感到困倦。 “达尼克大人,我和archer一起去吧。”菲奥蕾滑动着轮椅向着自己房间的方向移去,而喀戎也十分自然地接过了轮椅推着菲奥蕾前进。 —————情报更新—————- 【宝具】驱动战甲·厄尔克斯(自由)式(ex) 【正面效果】 效果1:〈防〉打破了从者(servant)灵基的限制,除非受到类似于lancer迦尔纳或lancer厄尔克斯的宝具攻击,否则只要存在魔力便可以完美修复身体,但只局限于对宿体使用 〈辅攻〉并不仅局限于穿戴于身体,可以将战甲以血液的形式强化所持(含神性)武器。强化后可聚集魔力发动类似于魔力集术(光炮)的攻击。。 【正常圣杯战争中因破格而被封印】 〈主攻〉在该状态下,个体数值临时突破上限(即除幸运外全属性ex),可以征调周围的魔力形成神代以太力场,在此立场下被判定为敌人的从者无法汲取外界魔力(即封印宝具,削弱行动),而rider厄尔克斯可以瞬间完成魔力充能发射魔力集术(光炮)。 第二十七章再次会面 看着相比起上一次要少了许多的人流,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 根据圣杯反馈的知识,这是【节假日】和【工作日】产生的影响,而今天应该是属于工作日。 厄尔克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市中心花园来,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以他现在的灵体状态,理应安心静养。虽然正常的活动已经不会产生撕裂感,但想要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复健。 “欢迎光临。” 耳边响起了店员营业性的声音,厄尔克斯没有理会径直向着店内走去,但很快他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生意已经不能用惨淡来形容,店内没有客人,甚至可以说店内没有人。 “你?” 厄尔克斯转过身,他将目光放在笑容逐渐僵硬下来的阿塔兰忒身上。事实上,这个表情要比刚刚带着嘲讽意味的笑让人更舒服。 阿塔兰忒伸出手想要去捂住厄尔克斯的嘴,却被对方轻松躲开。见到厄尔克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举动,阿塔兰忒也干脆不去自讨无趣地妄图捂嘴。她两只手交叠如困倦的猫一般趴在柜台上。 “这是我第一天上任,没想到你就来了。” 一边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阿塔兰忒忍不住又想起了厄尔克斯以前常挂在嘴边的话。 〖这估计又是哪个神无聊了吧〗 “你是来找我的?” 刚刚把话问出口,阿塔兰忒立刻就后悔了。她呲起牙齿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在这里与你暴发冲突而已。” “不是”厄尔克斯没有迟疑地否认,但很快他便想到了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举动陷入了沉思。 阿塔兰忒皱了皱鼻子,因为厄尔克斯的回答她变得有些不愉快起来。但紧接着猎人小姐又听到了厄尔克斯的另一个回复:“也不能说不是。” “你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阿塔兰忒立刻从柜台上弹了起来。甚至厄尔克斯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阿塔兰忒便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厄尔克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和阿塔兰忒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符合神的形象。 “你不战斗的时候都待这里吗?”下意识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方便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占据有利位置。他的目光在一块牌板上扫过,上面写着店长的名字。 应该是一个女人。 不符合常理,至于在厄尔克斯认知中店长理应是一个大叔。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今天第一次上任!” 阿塔兰忒看向厄尔克斯,心中升起的怒气也因此而荡然无存。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要亲手杀死厄尔克斯,但每次动手时都会忍不住抱有幻想。 而且—— 自己要打工还钱,厄尔克斯这家伙绝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感受到了阿塔兰忒的怨气,厄尔克斯陷入了深默。阿塔兰忒本身就是一个麻烦,而和一个麻烦的人交谈又是一个更大的麻烦,但现在厄尔克斯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 红lancer迦尔纳所说的话,让他无法再保持之前的态度,或者说他早就应该发现,他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的。 悲哀,灵魂的悲悸。 这些不应出现在神的身上。 他不由想起了“另外一个结局”的自己。由后人编纂出来的伪物,因为自己的私念便擅自将神拉了下来。 作为英雄而死去。 即使活了不知道多久,厄尔克斯也无法找到比这个还要愚蠢的死法。 但毫无疑问,了解另一个自己就是追寻真物的必要条件。 “红archer。” 厄尔克斯看向了突然皱眉的阿塔兰忒,对方似乎讨厌这个称呼。 阿塔兰忒歪了歪头,似乎无法理解厄尔克斯为什么突然喊他的名字。 “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什么。”厄尔克斯假装观察着周围的商品,他现在有着莫名其妙的感觉,这让他甚至不敢正视阿塔兰忒。 明明只是一个阿塔兰忒罢了。 “哈?” 阿塔兰忒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厄尔克斯自己突然进入了自闭状态问这个蠢问题,但看厄尔克斯的表情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但很快,阿塔兰忒就想起了前不久她与厄尔克斯在对面甜品店的对话。 “你认识他吧?” “他?”阿塔兰忒歪了歪头,不知道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个【他】 “或者这样说,另一个我,那个虚假的我。” “那个家伙呀……他是个蠢货,不懂得如何与别人相处,不清楚自己定位,妄图自己背负一切,爱慕虚荣的同时也是一个不坦率的人,几乎占尽了所有的缺点。”说着猎人小姐的嘴角勾起了笑意:“但是那样的他,却是我见过最真实的英雄。” 直到死后,阿塔兰忒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并不是厄尔克斯所向往的美好,她是被向往美好的厄尔克斯所吸引,所以当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设想后,她才会感到愤怒。 厄尔克斯静静地看着阿塔兰忒,一股莫名的感觉在他的心里酝酿,令他十分厌烦。 ‘或许可以回去问一下喀戎老师’ 但阿塔兰忒的叙述还在继续,猎人小姐的目光逐渐犀利了起来。 “因此,他遭到的误解,背负的谩骂也不会少,但如果是他的话,我想他是不会在乎的。” “是吗。”厄尔克斯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评价。他从内心深处就不认为那是自己。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阿塔兰忒的异样,犹豫了片刻他才继续问道:“怎么了?” “不过没什么。”(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厄尔克斯没能理解阿塔兰忒话中的深层含义。熟悉的魔力让厄尔克斯知道喀戎已经来了。 “有机会的话,真想见一面。” 他不由对另外一个自己产生了期待——这是连厄尔克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 “你?” “神是你无法理解的,我他深爱着的女人。” 他不知道爱是何物,或许曾经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厄尔克斯又迫切地想要见另外一个自己一面。他有预感,那时候就是他追寻的真物显露的时候。 厄尔克斯走出了店门,阿塔兰忒一直目送着厄尔克斯离开,猎人小姐呢喃着: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阻止你的失坠。” —————-情报更新———— 〈rider厄尔克斯〉 【宝具】驱动战甲·厄尔克斯(自由)式 【负面效果】 〈运用「防·式」时〉每一次使用灵体内属于【神灵】侧面的意志都会慢慢增强,即每一次都会削弱主意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在第三次启用时灵基自动崩溃退场。 〈运用「辅攻·式」时〉解除后武器自动报废,直至自身没有武器。 〈运用「主攻·式」时〉当宿体穿戴时,以秒为单位破坏灵基,无法解除,直至退场。 第二十八章半人马的教导 “我的伪装还是无懈可击的吧?” 略带自得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你早被发现了,自从他进店后总共向你的方向看了五次,他的身体向右倾斜,随时都准备应对偷袭。”阿塔兰忒自然没有被吓到,她平淡地补充道:“没有动手的原因,估计是你还没有资格让他出手。” “你好懂啊……不过这么在意,刚刚留下他不就好了吗?” 洛特维尔解除了自己的伪装,他看向愣愣出神的阿塔兰忒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才不在意,他变成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啊!”阿塔兰忒下意识地辩解了一句,但很快猎人小姐就冷静了下来。她轻咳几声似是为了缓解刚刚因为失态而带来的尴尬。 “没有疑问了吧——他的确不是你认识的厄尔克斯。” 洛特维尔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是洛特维尔在图书馆借来的传记。一个人拥有两个故事,如此豪华的侍偶,估计也就只有敢在神代反抗神灵的厄尔克斯才配得上。 语罢,洛特维尔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如果除去结局的话,他的所做所为的确配得上英雄的名号。不,应该说只有英雄才可以勉强涵盖他的功绩。” 可惜,付之一炬。 洛特维尔看着阿塔兰忒的脸色,剩下的半句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但阿塔兰忒却还是将凛冽的目光投向了洛特维尔。少女脸色微冷,不善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这并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资格评价他。”洛特维尔扯动着嘴角,虽然阿塔兰忒并没有任何杀气,但他和阿塔兰忒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洛特维尔还不想就因为这些小事和对方关系破裂。 “是她说的?” 虽然是一样的语气,但洛特维尔却从中体会到了一丝雀跃和自得。而洛特维尔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阿塔兰忒口中的“她”究竟是谁。 “我还没闲到时刻和她保持联系……估计她这个大忙人也没有闲暇时间接我的电话。”洛特维尔扯动嘴角,米莉雅此时应该正在为时计塔的议会而感到头疼:“是书啊,书中的结尾有点评似乎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批评家。”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猜对的。 “哦。” 阿塔兰忒立刻就没了兴致,场面顿时冷了起来。 洛特维尔皱紧眉头,说起来厄尔克斯究竟是怎样和阿塔兰忒正常交流的? 为了打破尴尬,洛特维尔不得不继续挑起话题,他干笑两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过被那样对待,他会变成那样似乎也并不奇怪。” “当真?”阿塔兰忒看了过来,洛特维尔注意到在少女的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难道不是吗?” 阿塔兰忒没有回话,她的视线又一次移向店外。 正是因为对方是厄尔克斯,阿塔兰忒才会无比相信,他,厄尔克斯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毕竟—— 一阵舒爽的凉风吹过,卷起了纱帘,带走了店内闷热。阿塔兰忒仿佛回到了那有着同样微风的温暖夜晚。 ——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阿塔兰忒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牙箭。 ——所以,这一次,轮到我追你了。 ————————————- “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风带来了男人的声音。微微抬起头便可以发现喀戎的身影。尽管早就发现了厄尔克斯的位置,但半人马并没有进入店内,他十分识趣的没有打破厄尔克斯与阿塔兰忒的“二人世界”。 “找我?” “达尼克大人让我过来找你。”喀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尽管他对于那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好感,但喀戎还是下意识地为对方辩解着:“他担心你在外遭到红方assassin的偷袭。” “回去吧。” 厄尔克斯对着喀戎点了点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喀戎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有些愕然地看着厄尔克斯,他准备的说辞才刚刚讲了开头。 半人马并没有预料到厄尔克斯的立场如此不坚定,但为了防止对方的“回去吧”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喀戎又问道:“你同意和我回去了?” 厄尔克斯既没肯定也没有否定,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会来这里仅是受到自己直觉的指引,而见到了阿塔兰忒之后,此时厄尔克斯竟产生了一种【完成了使命】的错觉。 或许这是他身体中残存之物(人性)最后的倔强。 居然能让他产生如此新鲜的体验,阿塔兰忒……或许真的不能让她存在了。 厄尔克斯低着头思考着,而目睹了一切的半人马却是又叹了一口气,弟子长大之后越来越不好带了——就连以前最让他省心的厄尔克斯,也最终成了这副样子,回想起初见厄尔克斯时的场景,喀戎不由生成一丝悲哀。 他终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喀戎老师。” “怎么了……咳,什么事。” 因为刚刚还在编排自己的学生,所以当突然被点名的时候他也产生了莫名的心虚。等他回过神来半人马才发觉自己居然被厄尔克斯主动搭话了。 在受宠若惊之余喀戎不由更加的悲哀。 “神也会有情绪吗?” 喀戎此时才注意到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闹市区,而厄尔克斯却选择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 半人马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甩出脑袋。 “没有?” 显然,厄尔克斯是误解了喀戎摇头的举动。 “当然会存在。无论是人也好,神也罢,亦或是其它的生灵,都会有情绪,都会受到情绪的支嗯,影响。或者说,正是因为有情绪,所以才能感觉得到自己活着。”喀戎望向厄尔克斯,他忍不住露出了常见的温和笑容:“我还记得,当时你离开时的不舍,现在,你也成了大人物了啊。” 厄尔克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不能说话。胸腔中灵基的颤动可以清晰地体会到,但他却感觉到某物正在破碎,空洞,虚无,伪物。 但在此时,他的脑中却浮现出了阿塔兰忒的身影,由模糊而清晰,又重新变得模糊。 胸中的空洞渐渐被一股心悸所填满,不知为何物。可以产生情绪却无法分辨除厌恶外的所有情绪,甚至连这份心悸也是虚假的,这并非是他的情绪,而是作为人类时的厄尔克斯所残存的情绪。 那么除此之外,他对阿塔兰忒,又是怎样的情绪? ——————情报更新——— 属性:【混沌·中立】变更为【混沌·?】 第二十九章何则你们天天开会是吧 城市上空,空中花园内。 “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说服他。” 士郎神父语气轻松,他背着双手露出了乖巧而腼腆的笑容“我还以为像caster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同意,结果我刚提出来便同意了。” “那该死的作家居然也有如此的一面吗?”assassin慵懒地靠坐在上手的王座上,她狭长的眸子眯起。女人的语气和她的神情同样漫不经心:“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吓得立刻逃走。” 士郎神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assassin对caster并不公平的评价。 “不过让他去真的没问题吗?”assassin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消耗而感到困顿:“总感觉caster肯定会让事情向着更加不好的方向发展。” “大概是因为对象是那个厄尔克斯,让caster也产生了干劲吧?”虽然说的很轻松,但士郎的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而对那种程度的敌人,即使是他也会感到无力。 “说起厄尔克斯,我才知道原来caster才是仿写的那一方。”士郎这么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不知怎么的,后来居然将仿写本当作正版流传了下来。” 不过这样也才符合士郎的认识……毕竟神学者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随便你吧……即使失败了我也可以欣赏你懊恼的神情。” assassin没有张开眼睛,她对于厄尔克斯的话题并没有兴趣。 “这样啊……” 见此士郎也不再多言。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至少在今晚的总攻下,必须要把藏在尤格多米雷亚城堡中的圣杯拿下。 忍不住地他回想起了caster对自己说的话。 〖神没有手,用众生之手挑起争端——〗 〖神没有口,用众生之口发出呼喊——〗 〖神没有眼,因为不想看见——〗 〖神仅有心,为了弥补缺陷〗 该说不愧是caster吗……说出的话依旧那么生涩。 “神……存在心吗?”士郎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无论caster如何,对方都已经活不过今晚了。 ————————— “今天晚上,魔术协会的那群人必将发起反攻。” 达尼克这么宣布着,虽然他并没有得到任何足以支撑自己猜测的情报。 但将心比心,达尼克将自己代入魔术协会的身份,在见识过黑方rider可以说是无敌的战力之后,他必然会选择在黑rider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之前发动决战。 毕竟红方也不大可能会有第二个红lancer那样的战力。 达尼克将目光投向站在下手位的塞蕾尼凯身上,这个高傲的女人此时罕见的一言不发。 “塞蕾尼凯,rider的情绪还没有安抚下来吗?” 厄尔克斯并没有参加这次战前会议,似乎是在表达对尤格多米雷亚的不满。 “rider从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估计是真的动怒了。”塞蕾尼凯猜测着,分析着引起厄尔克斯怒火的原因。 总不会是因为自己提前把他叫回来了吧……不能是吧? “不过所幸一切都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最后塞蕾尼凯对达尼克做出了总结——如果不可控的话塞蕾尼凯估计此时已经人首分离了。 达尼克点了点头,重新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servant弗拉德三世身上。 “领王,以上就是全部了。” 黑lancer微微颔首,虽然对于厄尔克斯他略有些不满,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大会战让他不得不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进去。 在菲奥蕾身边,半人马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凭借着喀戎对厄尔克斯的理解,对方不说话的原因大概率不是因为生气。 或许是在思考问题。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被下了定论,喀戎再去提及也没了意义。 〖怎么了,archer〗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参与会议,但通过因果线传达的话语却是显现了菲奥蕾的心不在焉。相比起基本与她无关的内容,今年才刚刚成年的菲奥蕾显然对引起自己从者叹气的原因更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作战的事情】 喀戎撒了一个小谎,而菲奥蕾也并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在满足了自己小小的好奇之后少女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冗长的会议上。 在调整了整体的作战布局之后,弗拉德三世将目光移向了戈尔德和他的从者。 “鉴于上一次御主的指挥失误,这一次saber,你是自由的。” 戈尔德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他拳头攥紧踏前一步,却被达尼克用眼神示意闭嘴。 见到戈尔德没有异议,弗拉德三世点了点头。看着在狭小空间中聚集而来的十数人,一股豪气在弗拉德三世胸中生出。 他生前,为了守住自己的国家,也曾站在同样的位置,那时候的他所怀揣着的只是为国就义的悲愤。 但他高估了人性,他的臣下并没有要与他共同损躯的信仰。 但这一次不同,虽然入侵国土的敌人依旧强悍,但聚集于此也不再是那些贵族。 “诸君,今夜便是余与汝等共同作战的最后一日。” 在消灭了红方的所有servant之后,便是尤格多米雷亚内部的竞争。这是黄金树一族一直避免谈及的问题,但却被弗拉德三世在此时毫不掩饰地抖露了出来。 既然身为王,他便需要负起王的责任。 “既然曾身为余的臣下,那么至少在内战展开之前,让汝等见识余之全部。” 无论战况如何,弗拉德三世都不会再有所保留——除了那个宝具外,他会将自己的全部展现出来。 毫无疑问,这将让弗拉德三世在之后的战局中陷入被动。 “领王”达尼克急忙想阻止,却被黑lancer抬手打断。 “无妨,达尼克。”弗拉德三世抬眼看着达尼克:“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若不坦诚相待只会引起间隙。” 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大,而以利益相连联接的尤格多米雷亚想要获取胜利也必须一致对外。 “所以,诸君——以高压蹂躏敌人吧!” 达尼克咬着牙,他走下了王座的副首。但在离开之前他又想到了什么,返回到了戈尔德的身边: “戈尔德,红方的saber就交给你们了,但在战场上必须与rider一同出行。另外” 说到这里,达尼克引导着戈尔德看向抱臂旁观的塞蕾尼凯,男人压低了声音,凑在戈尔德肥大的耳朵旁低声说道:“如果rider有异心的话,不必迟疑。” ———————- 〈关于上一章〉厄尔克斯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问马老师也只是为了应证自己的答案。 ps:其实此时的厄尔克斯,相比起刚回应召唤时更接近人了。 ps2:话说好久没ps了 第三十章预料之外的敌人 密林中,渐渐显露出一前一后两道人影。 如潮水般涌来的龙牙兵证明了达尼克并不是在无的放矢。 虽然被限制了行动让厄尔克斯非常不爽,但跟在saber身后确实也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至少目前为止,那些龙牙兵都是由saber一个人清理的。 一直在带路的saber齐格飞停下了脚步,而厄尔克斯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他抬起头随意扫了一眼,在两人身前的是全身包裹着重铠的矮小骑士——无论是齐格飞还是厄尔克斯,都比对方高出了不少。 “呦,黑方的saber嘛,这次居然还带了帮手,是终于意识到单挑没有胜算了吗?” 不得不说红saber还是相当会说话的,至少在对方开口的时候厄尔克斯身上的气场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区区一个人类剑士 “红方的saber。” 相比之下,黑saber齐格飞的回应就显得太过薄弱,这个高大的男人仅仅只是将背于身后的大剑取了下来。 本来齐格飞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再加上一个比他更不喜欢说话的厄尔克斯,明明是二对一的局面,在气势上却硬生生被红saber压了一头。 下一刻,两名saber便展开了第一轮的交锋。剑与剑碰撞擦出的火星短暂点亮了周围的黑暗,有些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四周,越来越多的龙牙兵向着这边涌来。 风障缠绕在厄尔克斯的身周,并没有把齐格飞一同笼罩进来的意思。本来他所收到的请求也仅是跟在saber身边防止齐格飞走丢,他并没有和齐格飞协同作战的义务。 不喜欢多管闲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和saber齐格飞协同作战的“欲望”。 欲望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回想起和红lancer迦尔纳战斗时的感觉,厄尔克斯微闭上了眼睛。 欲望相当低俗的词语——不过,毕竟是因为人类才诞生的词语。 层层围绕着的龙牙兵们遵循着本能向着厄尔克斯靠近,却在靠近风障的同时便被旋转的风刃分割切碎。 而这些龙牙兵却像是眼中只有厄尔克斯一个敌人般完全无视了明显更好对付的齐格飞。厄尔克斯将通往齐格飞战场方向的风压减弱了一些,但并没有龙牙兵发现这条新大路。 剑锋交错的声音从未断绝,这意味着齐格飞与红saber之间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果然不该来这片森林的。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朝着龙牙兵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是要抓住什么般在空中虚握成拳。 无数龙牙兵被从中军向上扩散的风暴向内撕扯,连带着密林中的树木一起化作了残渣。 “令人恐惧,神的力量不可小觑——”浮夸的声音伴随着掌声突兀地响起,厄尔克斯丝毫不在意地看向端坐于树梢上的绿色中年男人,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不明的应该说是不断扭动着的人型物体。 “你?” 厄尔克斯对男人的出现丝毫不意外,早在对方现身的第一时间里厄尔克斯便发现了他,但厄尔克斯不明白,为什么这名弱小的从者居然敢直面他。 “我——痛苦的讴歌者!没有比见证此番景象更令人难过——”绿色的男人跳下树,同时他还不忘将自己手边的人型物体一同带下。在落地后,他忘情地挥手摸过自己的眼角:“强大的力量是用英雄的信仰换来的,枪尖已调转了方向,人类的英雄终于将尖矛对准了人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方的caster。” 收回前言,论惹人厌烦,红saber远不及眼前这个男人。 厄尔克斯又一次伸出手,风刃立刻将红caster包于起中。但紧接着显露出了红caster略显狼狈的身形。 男人浮夸的动作猛地停止,他重咳一声,将手边的人型物体挡于身前,厄尔克斯的标枪轻松划开了包裹其上的密集书页,显露出了一颗不断扭动着的少女脑袋。 是尤格多米雷亚的人造人。 厄尔克斯的标枪停下,等待着红caster的进一步解释。 但厄尔克斯的停顿显然被红caster解读成了另一个意思。男人再一次发出冗长而无用的感叹:“神人混血的英雄,在见证了人性的劣根后究竟会做出何种选择?” 厄尔克斯一枪刺出,却被扑上来的龙牙兵们挡住。而红caster却像是彻底无视了敌人般闭上眼睛在原地感慨着: “会为此而献出生命,以自己的血点燃人的意志?会为此而厌恶自己的半身,舍弃自己的半身?” 红caster的声音高亢,语速却是越来越快——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厄尔克斯正在逐渐认真起来。 “英雄英雄!”红caster后撤一步,拉开与厄尔克斯之间的距离,于是又有龙牙兵扑了上来填补在了空隙当中。而借着这个时间,红caster高抬起了手中被束缚住的人造人。 “看啊,人类的英雄。若你尚存一丝人性便看过来吧,我的手中是你的同伴,是弱小的向着身为英雄的你求助的可怜少女,若” 并没有等红caster将话说,人造人女仆的脑袋便滑了下来,鲜血喷洒在了caster的脸上。 厄尔克斯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虽然不知道刚刚红caster是如何免疫他的攻击,但人造人少女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或者说caster也没有能力保下她。 “麻烦。” 并非是救不了,而是因为不想去救。 红caster瞳孔缩了缩,他放下了人造人少女的身体。 若是正常的英雄,必然不可能会被素不相识的人质给威胁住,但是正如红caster所说的,厄尔克斯是完美的英雄。 即使是神教里也同意了,在喝下冥河水之前的厄尔克斯愿意救助可怜人这一方面。 “原来如此。” 下一刻,狂热的笑容便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红caster大笑着,不断重复着“原来如此”。 “人性!原来如此,喜剧?悲剧?原来如此!” 并没有再给红caster过多言语的机会,厄尔克斯一枪刺穿了红caster的胸膛,标枪上缠绕的风暴瞬间搅毁了红caster的灵基。 要死了…… 红caster莎士比亚这么想着,只是一个作家的他却并没有在心中感觉到畏惧或者不安,反倒是有些兴奋? 是了,即使是死亡,但他也亲手完成了如此盛大的悲剧——不,还远不够完美! “开演之时已时……应有如雷鸣般的——” “——喝彩!” 第三十一章开演之时已至 记忆已经相当模糊,甚至连和阿塔兰忒相识也是依靠着圣杯的提示才回想起来的。 即使偶尔想起,也是通过梦的形式。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 如梦幻般的夜晚,露出了如被抛弃猫咪般孤寂表情的某人,以及在那人身边模糊的自己。 但,总感觉忘了些什么直觉在疯狂的警醒着,无论如何也要想起来。 于是,就会有人叹息着把手一挥——梦总是做到这里就中断了。就算向着月亮伸出手,也根本无法触碰。明明立下了绝对不能食言的约定——梦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向自己宣告“你没有那样的权限”。 而现在男人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隐约间,他只能看清自己的眼睛。 ——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是自己的声音,还是父亲的声音,又或者是半人马的声音? ——不清楚,不理解,不记得。 明明已经遗忘了某物,明明那是绝对无法遗忘的事情,但他的耳中却无法传入任何声音,只能见到那张不断开合的嘴巴。 被愚弄,被嘲讽,被诬陷,被辱骂。 “我这么做并非为了谁,也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因为厌恶?因为喜爱?因为责任? 被憧憬,被期待,被喜爱,被关注。 ——那究竟是什么。甚至连这一点都没有弄清楚,他便再一次醒了过来。 他所追寻的,便是如此虚幻的真物。 但这显然不是旅途的终点,戏剧仅只是开了一个头罢了。 “第二幕——” 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他厌恶被支配的感觉,无论是被人还是被神。 但林间清凉的晩风却恰到好处地出现。 他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画面,比起上一幕要清晰了许多。 正在犹豫间,一道人影从他的身边穿过,向着前方缓步走去。 是厄尔克斯——或者说,是还身为人时的他。 厄尔克斯并没有移动,但他与那道虚幻身影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森林在他的两侧极速穿过,如同走马灯般眼前浮现出了潮浪。水浪拍打在岸边带来清新的水气,但这同样也并非是旅途的终点。 从海岸到了岛屿,又从岛屿回到陆地,然而最后踏足的却是无人问津地森林。 画面于此嘎然而止,与之一同结束还有舒缓的清风。 〖由于你过度的善良,存活下来的戈尔贡屠杀了岛上的居民〗 谩骂之声,诋毁之语,曾被奉为至善英雄之人在一夜之间沦为了人人唾骂的无耻之徒。 虚无的湖面中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由于你虚荣的反抗,愤怒的至高神们为人们降下了三年的灾厄〗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并不是自己的错误,明明只是一些连反抗都做不到的人。 随后,越来越多的石子被投入,湖面竟生成了点点气泡。 【由于你无谓的软弱,你成了罪人】 呵呵。 「你的好对别人来说是一颗糖,吃下去就没了。而你的恶对别人来说是一道疤,留下就永远存在。你知道吗?风之子,这就是人性」 人性。 这是属于女神大人的声音,于是黑下来的画面又一次重新亮起了光。 入目的,是决定着他不同结局的冥河之水。 但那虚幻的男人却是缓缓摇头。 “凡人也好,英雄也好。正是因为不完美才会更接近于完美——至少我的死并非是无意义的。” 不能屈服,因为在无数劣根中已经渐渐有了它物——而这些,正是他的不朽之物。 〖于是,他死了——化作了不朽的精神,扯开了子夜的幕布,倒在了黎明的前幕!〗 沉默着,厄尔克斯对着面前的“自己”伸出了右手。而在画面中,似乎是要抓住什么般,虚幻的男人也同样对着他伸出了左手。 镜子般,倒映着里外的两个人。 相同,而又不同的人。 在这一刻,他终于有些理解了——大概,另一个自己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作神来看的吧? 也正是因此,在经历了同样的旅途后,他与“他”之间才会产生不同的感悟。 “他”看到了潜伏于劣根下的人性,于是身为人的“他”自认为有这个义务拭起人性;而他只看到了人性的劣根,于是舍弃了自己的半身。 伪物与真物,伪物与伪物,真物与真物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了起来。 但—— 无聊。 风暴将镜子的内侧撕碎,只有人偶(自己)的脑袋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比起英雄,另一个我更像是虚假的神。” 〈那是没用的。无论你要伤害我还是伤害登场人物,这个故事也是不会停止的。因为这个就是这样的宝具。即使你是神,也不例外〉 于是人偶的脑袋变成了红caster浮夸的笑脸。 “糅合了丹诚、精魂、真心和其他各神各样的东西,我的书简终于完成了——” “——最终幕·最初的一册(firstfolio)。” 幻象的世界于此破灭,画面又一次消失,甚至这一次厄尔克斯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感知。 麻烦。 红caster的宝具是最棘手的那一类,虽然无法伤害到他的机体。 在漫无边际的谩骂中,在某一刻起渐渐有了辩驳的声音。 〖但即使如此,沉寂的人性也不该使人理的先行者蒙尘〗 〖人性可以不善,但绝不可以为恶〗 光亮渐渐凝聚,从最初的零零散散,到后来的漫天光雨。黑色的幕布被炽热的光亮所点燃。 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声音层层叠叠,听不太真切,如同这不断闪烁而过的画面般。 于烟火夜景,于岛屿离别,于夜船告白,于林中诀别。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人生变得精彩,渐渐与一开始所定下的目标背道而驰。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力量变得强大,渐渐习惯了别人称呼他为英雄。 一粒光点从他的手边的滑落,于指尖消散。 “厄尔克斯,回来了吗?” 是母亲的声音,还是爱人的声音,又或者是魔术师的声音? “嗯。” 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鼻音。 随后整个世界被强烈的风暴撕成漫天的碎片。 回首历史来看,“他”的确被证明是正确的。 “但我仍想要,寻找真正的答案。” 但那只是后世的历史家擅自添上去的后期作业罢了。在那个时候,在那时状况下,他才是正确的。 标枪划过夜空,将身前的红caster分割成了两段。 第三十二章我愚蠢的…… ——无论重复多少遍都是无用功 力量过于悬殊的战斗即使有再精密的技巧也没用。 微微抬起标枪,厄尔克斯轻易挡下了“他”的标枪,于是蔓延开来的风刃便飞速的让另一个他搅成了碎片。 世界再一次重启。 这便是红caster的最终幕吗? 稍微有些玩腻了。 厄尔克斯再一次抬起头,这一次的对手仍旧是他自己,只是比起上一次要成熟了许多。 〖最终回〗 已经被厄尔克斯绞杀的红caster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神灵对决最后的厄尔克斯〗 最后形容地真是贴切。 厄尔克斯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轻易让红caster死去,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人如此支配的感觉。 早在对决〖刚旅行的厄尔克斯〗时,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只需要自己死去,剧本便可以结束而真正的自己也并不会被弱小的caster的宝具强行击杀。 但,不行。 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并非是出于“为了维护神威”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是厄尔克斯发自内心的感受。 他甚至不知道这荒唐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说起来,我被你杀了多少次了。” 虚幻的人影发出了声音,对面的厄尔克斯也逐渐变得凝实起来。 “记不清了。” “真是强啊……该说不愧是你吗?”年长一些的厄尔克斯发出了笑声,伴随着笑声对面也似乎逐渐适应了说话的感觉:“那么能告诉我吗,你战斗的理由?” “理由?” 厄尔克斯看向自己,另一个自己身上有着明显的灼烧痕迹,让人一眼便可以认出时间线。在那憔悴的面色下却有着闪耀的眼睛。 通过瞳孔的倒影,厄尔克斯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丑陋而死寂。 他心生出一股厌烦。 “不需要理由。” “别这样说。”lancer仍保持着笑容,但同样举起了枪。 厄尔克斯踏前一步,长枪在与lancer接触之前以刁钻的角度刺出,枪尖的冷茫激起了阵阵空气爆鸣。 赢了。 厄尔克斯无比确信。 因为对方的还击一如之前般软弱无力。 理由。 厄尔克斯默念着这个词,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感觉。 让我见识你的真实——究竟是成为冥火的余烬,还是成就了不朽的伪物。 “死!” 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喊了这一句,两道身影交错而过,lancer的身体晃了晃,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厄尔克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你还是不理解吗?” 他的标枪被从中间刺断。 “你的枪,慢了……” 世界重新暗淡了下来,只有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在说话,lancer的血液顺着他受伤腹部的伤口流下。 “还有见识到了吧?” 世界重回了安静。 ———————— 毫无疑问红caster已经死了。 但此时两位saber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厄尔克斯有些无聊地抱着标枪靠坐在树干上。即使到了现在他仍不打算帮黑saber一把。 红caster的宝具并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于那些红caster自认为诛心的“剧本”对于厄尔克斯来说,甚至称得上是正面增幅。 他与“他”是不同的—— 厄尔克斯再一次确认了,至少他一直到死亡前都没有把自己当作人类来看……真的没有吗? 模糊的记忆让厄尔克斯不敢肯定,身体的警示让他产生了怀疑。于是厄尔克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微闭上一只眼睛进行着自我思考。但立刻厄尔克斯的动作便顿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了。 这应该还是他身为人时的习惯。 烦闷的感觉涌上心头,周围的树木在风压中被刮得沙沙作响。 说起来他究竟是为何才如此执着于寻求与“他”的不同的呢?寻找真物的理由早已有些站不住脚了,事实上厄尔克斯已经渐渐承认了另一个自己。 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那家伙的确有着让即使是神灵也不得不发出“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英雄之名”这样感叹的品质。 虽然令人肃然起敬,但很难让人心生向往。 但即便是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必须向圣杯问出一个答案。 这么想着,他竟没来由产生了一丝恐慌? 大概是这种情绪。 「伪物或许是我自己」 这样的念头一经产生便再难消除,身体与灵魂的高度不匹配,对过往记忆的模糊,以及红caster拼尽全力也要给他看的最终幕。 “谁——!” 标枪于手中翻转,卷起的风刃将阻拦自己视线的树木切割开来,显露出了其后的白发黑衣男人。 汹涌的魔力在厄尔克斯身周沸腾,尽管他并没有在来人身上察觉到任何敌意,但逐渐崩坏的心神让他做出了极为不符身份的事情。 如果红caster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发出“看吧,虛伪之物开始了最后的恐慌”之类的感慨。 不过来人显然比红caster要讨喜得多。 “晚上好,黑方的英雄。” 他并没有称呼厄尔克斯为“rider”,根据他的判断对方似乎很讨厌别人这么称呼他。 “英雄?” 厄尔克斯的动作迟滞了片刻,他用眼神示意来人继续说下去。 “我是红assassin的御主,或者说,你可以称呼我为天草四郎时贞。” 圣杯给予的知识立刻忠实地发挥了他的作用。立刻厄尔克斯的眼睛便冷了下来。 这是从者,敌人。 尽管他从未在这个自称为天草四郎时贞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从者的气息。 “我不是你所说的英雄。” 厄尔克斯用着近乎冷漠的声线说道。他的身体渐渐开始紧绷,战斗的本能让他瞬间找到了天草四郎时贞的破绽。 “我并没有敌意,毕竟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似是为了突显自己的诚意,天草四郎时贞甚至将自己腰间的刀丢在了地上。他举起双手露出了乖巧的笑容:“我可是相当弱小的。” 厄尔克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天草四郎时贞继续说下去。 “想必你已经见过我们的caster,虽然他的言辞激动了一些,不过也请你理解一下他,毕竟他可是经历了理想破灭。” 理想破灭? 厄尔克斯点了点头,尽管他已经有些记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了,但他却记得那是相当令人厌恶的情绪。 但这并不妨碍红caster的死。 耳边作为背景音乐的剑与剑的轰鸣声消失,一道气息飞速的消失,应该是红方的saber退走。 接下来,可以让黑saber对付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了。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低垂着眼睑,将自己死寂的眼睛遮住。 第三十三章喵呜! 颇有些在意地扫了一眼树林的方向,但立刻阿塔兰忒便被迫将注意力移回战场上。 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猎人小姐矫健的身姿于空中变位躲过了向她激射而来的箭矢,但并没有等她在地上调整好身形,箭矢又一次袭来。 “麻烦。” 再一次翻滚,阿塔兰忒灵巧的在箭与箭之间的夹缝中跃动。身为弓之英灵却被别人用弓术逼得甚至来不及拉弓,这对于archer来说是一件耻辱。 若是寻常,猫咪小姐肯定已经不管不顾地使用宝具了,但阿塔兰忒此时却并不在意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找到黑rider厄尔克斯,然后亲手击坠他。 想到这里,阿塔兰忒忍不住撇了撇嘴,明明只是一个厄尔克斯而已,居然要让她如此上心——无论是生前还是现在。 所以干脆陪我去死吧! 阿塔兰忒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某处。单论射术,即使阿塔兰忒不如黑archer,但相差的也并不多,而之所以阿塔兰忒刚刚一直表现的如此被动,没有心思战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阿塔兰忒想找出对方的藏身之地。 “找到你了。” 阿塔兰忒露出了危险的笑容,她的身影灵巧地让开了几支箭矢,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了黑archer拉开的距离。 她并不想在和无关紧要之人的战斗上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她放弃了箭术的远程攻击——以黑archer目前的状态来看,想要以这方面胜过他太过困难。 于是阿塔兰忒选择了另一种战斗方式,近身肉搏。 阿塔兰忒之所以会成为archer,只是因为她的射术比较出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只会射术,长年在森林中与各种野兽打交道所练成的绝不止弓术,她的体术即使是在英雄云集的阿尔戈号上也可以挤进前五。(注1) 在斑驳的树影间,阿塔兰忒很快便看到了黑archer的身影,再然后她便被一只马蹄踢中了小腹。 阿塔兰忒张大嘴巴后退几步,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干呕了几声,但凭借着战斗的本能她翻身射过了喀戎后续的践踏。 “黑archer!” 拭去嘴角的涎液,阿塔兰忒看向黑archer的目光带着杀意——半人马,以archer职阶降临,穿着带有希腊风,如果阿塔兰忒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厄尔克斯一直提起的老师喀戎。 阿塔兰忒曾“不小心”在“无意中被迫”了解了一些厄尔克斯的情报,所以当见到情报中反复提及的喀戎时,她十分轻易地就认了出来。 但猫咪小姐此时见到“家长”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你!” 既是师徒,又是黑方的战友。万一这头半人马没想开把自己刚刚的窘态告诉了厄尔克斯,那么猫咪小姐也没脸活下去了。 想到这里,阿塔兰忒干脆不去理会因果线中洛特维尔的呼唤,对着喀戎展露出了“獠牙”。 ※※※※※※※※※※ 洛特维尔感受着迟迟没有回应的因果线陷入了沉默。 他从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却又被了回去。 虽然那个莫名其妙的神父说黑rider由他来解决,但洛特维尔显然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陌生人的。 更何况红方的劣势并不是杀掉一名servant可以弥补的。 所以洛特维尔将采取最为有效的方式——暗杀掉至少一名黑方的御主。 接下来他身上不能沾有任何一丝气味,否则他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差不多到时候了。” 洛特维尔看着远处与空中要塞搏斗着的巨人,犹豫了片刻将香烟盒丢在地上。 “喂,基内什尔。”洛特维尔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女人说道:“如果我出来意外,你的东西大概率会落入尤格多米雷亚手中。”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便传来了清冷的女声:“这就是你非要和我打电话的理由吗?” “毕竟我可不想孤独无声地死去。”洛特维尔用胳膊夹住手机,用空出的手对自己的礼装进行最后的调试。 “知道了,那我事后会将它交换回来的。” “不要说的我肯定会死一样。”洛特维尔笑了一声,他将自己的外套脱掉,魔术回路于他的手中浮现,同指肚的鲜血一起无声链接在了外套上。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说。” 听着米莉雅简单的回复,洛特维尔砸巴了一下嘴巴,也并不在意米莉雅的态度。 “你觉的rider和你认识的lancer,哪一个才是厄尔克斯。”即使如此,洛特维尔也还是想得到答案。 “我不会回答无关紧要的问题。” “就当作是你雇佣我的报酬吧。”洛特维尔回想起阿塔兰忒的回答,调试完礼装后他伸出手抓住了手机,另一只手将自己的墨镜摘下,连同刚刚取出的披风一同放在铺开的外套上。见到电话对面久久没有回应,洛特维尔长叹一口气:“连以前拖欠的雇佣费用一起。” “嗯。” 电话中终于传来了声音,平静的声音让洛特维尔稍有些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下来。 “虽然对于rider,我只听过你的描述。”声音顿了顿,洛特维尔没有插话,只听米莉雅继续说道:“但我还是认为,没有真假。他们大概是同一个人吧?” “奇怪的结论,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得出的。”似是感慨般洛特维尔呢喃着,他又些想抽烟了。 “我们?老女阿塔兰忒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差不多吧。” 虽然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隔了几个时差,但洛特维尔还是可以想象得出米莉雅恬静的脸庞。于是他最后问道:“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吗?论和【厄尔克斯】相处的时间,你也和我差不多吧?” 没有同之前一样立刻回答,这一次的沉默时间比以往更加久远。 “大概是他自己说的吧。”〈注2〉 “嗯,时间也快到了。”洛特维尔看着逐渐远离城堡的巨人,以及使魔观测到的站立于巨人肩上的黑caster,洛特维尔低垂着一只手:“我该出发了。” ——————- 〈注1〉阿塔兰忒曾在摔跤(没有男性符号)上一击撂翻了阿喀琉斯的老爹佩琉斯。 〈注2〉不知道各位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答案有两种理解方式。 第三十四章银色蜥蜴 “rider!” 咬着自己的指甲,塞蕾尼凯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中的投影。拇指的指甲上被自己的口红粘满又因为她的不断咬合而被吃下,但此时塞蕾尼凯完全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小事情。 “为什么?” 突然塞蕾尼凯一拳打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被魔术加强过的拳头将石壁打得出现了道道裂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塞蕾尼凯像是疯了般一拳一拳地打着石壁,她的眼中闪烁着暴虐的光芒。在她面前的投屏上,厄尔克斯正和一个神父打扮的青年对峙着。 红assassin的御主,在黑assassin已经退场,黑saber真名高度疑似暴露的现在,这个神父正是黑方优先解决的对象。 但塞蕾尼凯却是早已不关心什么战局了:“为什么不杀了他!难道只对我这么差吗?明明只是一个下仆,低等的奴隶!” 她的手上立刻闪烁起红光,手上的两划令咒立即被激活,但仅是在下一刻女人身上的红光便被幽蓝色的冷光所淹没,令咒所带来的炽热感觉立刻消失,塞蕾尼凯的脸上又一次重新恢复冷漠。 强制冷静——与其说是魔术不如说是诅咒,将过剩的情绪连带着体力一同吸收,但这对于身为咒术师的塞蕾尼凯来说却仅是一个小魔术罢了。 她不能太过激动——塞蕾尼凯这么想着,剩下的两划令咒塞蕾尼凯早已想好了用法:一划强制命令rider叫她【伟大的主人】,另一划用来让rider自杀。 所以不能浪费。 塞蕾尼凯抬起手,看向自己充斥着咬痕和口红的手指甲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真期待啊——” 话没有说完,塞蕾尼凯猛地发现在自己的光线不知道被什么遮住了。 下一刻,一颗子弹贯穿了她微昂起的头。塞蕾尼凯的身体如同破布般直直向前倒去,一直趴伏在墙上的洛特维尔落地,同时他的身体又一次与地板融为一体。 与其说是银色蜥蜴,不如说成是变色龙。 洛特维尔上前几步,摘下墨镜丢在尸体身上,魔术产生的细微烟雾立刻将尸体的头颅包裹了起来。 没有动静。 刺激性的气体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洛特维尔仍然一言不发,但是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但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枚咒弹便击中了他的腰腹部。 “你这家伙” 塞蕾尼凯重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多了几道明显的皱纹,抬手拭去自己额头上的血痕,但松垮的皮肤让血污停滞在内。 刺激性的味道让塞蕾尼凯忍不住一次咳出血痰。但洛特维尔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被阴影笼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塞蕾尼凯也不多说什么,干脆果断地抬手一枚咒弹。她的巫毒娃娃已经用掉了,她没有第二条命去折磨洛特维尔。 但想象中的血肉分离并没有到来,只有塞蕾尼凯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她的视野被烟气所阻挡,察觉到事情不对的塞蕾尼凯立刻快走几步打开地下室的房门。 反手关上房门,被特意加强过的房门将所有的热量都隔绝在了另一边。 她看向倒在血泊中却仍保持着生前警戒状态的人造人女仆——咒术能发动说明自己中枪的时候女仆还活着,而门上的防护术式也没有失效。 塞蕾尼凯的脸色一黑,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为什么会知晓她的位置。 在死去的人造人身上一阵摸索,塞蕾尼凯终于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娃娃。 拆开娃娃外部的术式露出了内部不断跳动着的仅剩半截的心脏,没有丝毫犹豫的,塞蕾尼凯一口咽了下去。 “黑魔术果然难对付。” “终于出现了!” 几乎不分先后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塞蕾尼凯的笑容却是难以维持下去。 入目的,是一只蜥蜴。 不是由魔力构成的使魔,而是真正的,蜥蜴? 不,也称不上是真正的蜥蜴。身为咒术师的塞蕾尼凯轻易就辨认出了这东西的本质,这显然只是一具标本,此时这具蜥蜴标本却是发出了洛特维尔的声音:“我还以为肯定能解决你的。” 银蜥蜴,难道本体真的只是蜥蜴魔兽? 虽然这么想着,塞蕾尼凯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咒弹,瞬间将标本洒作了灰尘。 在城堡的另外一侧,趴伏在墙上的洛特维尔咧了咧嘴,上半身赤裸的他如同蜥蜴一般向上攀爬着。 ‘这下尤格多米雷亚总该知道待在这里也不安全了吧’ 让自己的替身去发动自杀式袭击,然后再由本体伺机袭杀一两名御主——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同时带走rider的御主。 本来以为自己三天的持续潜伏可以一举完成绝杀,结果 “还差得远啊,archer。” 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内,黑方的御主如同洛特维尔所预料地派出了优秀的魔术师去搜捕洛特维尔,但遗憾的是这两名魔术师是已经失去了从者的考列斯和被迫召唤回saber的胖大叔戈尔德。 用达尼克的话来说就是反正saber现在也不适合作战,用来对付这种老鼠也是正好。 说实话,黑saber能单独击退红saber已经相当让达尼克满意了,而已经完成了战略价值的saber便可以暂时空出来。虽然其御主戈尔德似乎打着乘胜追击的主意。 “塞蕾尼凯。” 他将目光放在了即便是用了浓妆也掩饰不了自己脸上皱纹的新晋老女人,达尼克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但六十多年的阅历让他很快平静了下来。 “可以确定吗?袭击者的身份。”达尼克这么问道,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毕竟在尤格多米雷亚中,除去他达尼克之外就是塞蕾尼凯的实力最强,而正是这样的魔术师却差点被暗杀掉。 据达尼克所知,红方似乎并没有出动代行者或者君主一级的魔术师。 所以会是从者吗? 虽然红assassin已经被caster拖住,但万一呢?不论在何时,潜藏于暗处的assassin都是最令master们恐惧的对手。 所以他才不惜一切让戈尔德把刚刚结束战斗的saber叫回来。 “可以确定。绝对只是一个魔术师?” 塞蕾尼凯想到了最后的那只蜥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要不,把rider也一起叫回来算了? 塞蕾尼凯的眼睛和达尼克一对视,两人立刻达成了共识。 第三十五章要不要和我一起呢 “英雄厄尔克斯,说起来我可是相当了解你。” 黑saber离开了? 厄尔克斯睁开了眼睛,在死寂瞳孔的凝视下,天草却没有任何畏惧的情绪在内。 “所以,我才希望你并不是我的敌人。” 他这么说着,张开了双手做环抱状。他看向厄尔克斯,如同在看着另外的自己。 “周围的使魔被我破坏了。” 因为两骑saber的对决,周围的森林中夹杂着魔力的热气,明明是在异国,明明已经过去了百年,但此时置身在熟悉热浪中天草仿佛回到了岛原,他保持着无防备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说到底,诞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死也没有任何理由。 ——世界所渴望的,就仅仅是那个微不足道的选择吧。 彼此诞生的时代完全不同。但是在了解到他的事情后,自己的确是对那个男人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共鸣和同情。 于是在雷鸣的剧场中,他听到了叹息。听到了民众和民众所信仰的神明的叹息。 与他相同,在“必需做点什么”的迫切心情驱使下,在不同时代背景下的男人们做出了同样但错误的选择。 和他一样,最早反抗之人被给予的期待的并不是胜利,而是无论面临任何苦难和绝望也能证明自己选择的高洁的行动。 所以,杀死厄尔克斯的并不是业火,而是自己。 那么,他的选择难道就真的没有意义吗? 他的人生,他的生和死,都是应该被扔进垃圾箱的东西吗? 只要憎恨着制造了让人类拿起武器的理由的诸神、对此持肯定态度的人们、或是自己本身,祈祷他们早日灭亡——是不是就能得到救赎了呢? 他只是被逼进了不这样做就会死的绝境而已。 “我是这样想的,也可以理解你的矛盾。”天草缓慢地走着,他一步一步向着厄尔克斯靠近着,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温柔的笑容。 而他倾诉的对象,已经堕入神域的英雄,没有任何表态。 “要是能够憎恨别人就好了。如果能憎恨杀死他们的人,憎恨这个世界,自己恐怕就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迎来破灭了吧。 私欲、迷惑、傲慢都是不可抗拒的人的本性——败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取得胜利才是少见的情况。 很想憎恨别人。如果能够报复,那究竟能得到何等美妙的刹那间的快乐呢——” 是的,这样的情绪他也有,他与他,都是罪人。 “不行啊……” 似乎是在感叹般,天草发出了长叹。 “然而那些也同样是极其寻常的普通人,是非常普遍的存在。如果憎恨他们,就等于是在憎恨自己所相信并支撑着残破身体一直行动至今的【真物】。” “你的苦痛,你的悲难,我都了解。你的愤慨,你的无力,我已知晓。” 能束缚住人类的,只有他们本身的劣根,而劣根,即使是英雄或者圣人,也无法破除。 于是厄尔克斯放弃了理想,于是天草时贞选择了救赎。 于是神父看向了英雄,一个时代对着另外一个时代伸出了手:“我们产生了分歧。” “你后悔了吧。” 周围的风停住了,肃杀的气息弥漫在了狭小的树林当中,厄尔克斯微眯起眼睛,死寂的眼中有着点点火光,如同余烬中未能烧却的余火。 “后悔?”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他看向天草时贞的眼中渐渐有了神彩。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便再难以改变。”天草笑了笑,他将自己的上衣扯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的肌肉,以及剜刻在上的条条疤痕:“人是如此,英灵更是如此。正因为是死物,所以才更加难以改变。” “但是在caster的宝具,你确实动摇了。” 即使历经了绝望与灼烧之后,在回忆起当年的信念时却仍旧会有所反应。 厄尔克斯没有说话,他没有动手——并非是出于神的自傲。他想要听天草究竟会如何说服他。 “在神代对诸神发动叛逆,我想这样的人——”天草这么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向着厄尔克斯伸出了自己的手:“即使忘了,但想要重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要拯救人类。”厄尔克斯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 面前的男人非常的不一样,至少比塞蕾尼凯要有趣的多。 “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不切实际。”天草摇了摇头:“无论是圣人也好,英雄也罢,我们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为后来人提供自救的方向。但,圣杯可以。” “即使被所救之人抛弃,被憎恨。” 悲怜一切,慈爱一切,原谅一切。我相信人类,相信他们总有一天能理所当然地到达“那里”。 “即使被抛弃,即便被憎恨,我也一定要拯救人类。”天草看向厄尔克斯,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看向先行者:“你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吧?” 说完这句话,天草便没有再言语,似乎是在等着厄尔克斯回复,但厄尔克斯却犹豫了。 他本就不多的词汇中很难有比“疯子”更形象的词语去形容天草四郎时贞。比起圣人,他更像是理想的殉道者。 不过,这家伙…… 厄尔克斯看向草四郎时贞,心中暗暗评价着。 愚蠢,幼稚,无法理解,但却偏偏有着莫名的坚持。 简直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一时间,目光如同穿透了岁月的镜子。 微闭上眼睛,厄尔克斯抬起手忍不住揉起了眉心。 他想起了在遍地灾厄的神代时,似乎也有一个蠢货,死死坚持着幼稚到另人发笑的幻想,对着树上的女神扣首。 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嚣张。 具体说了些什么——明明是绝不能忘记的东西,但现在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那么当年说过的话实现了吗? 明明是在一片广阔的林地间,但入鼻的却是浓郁的烟熏气息。 他不由得打量起了四周,人类的劣根依旧存在,但神已经消失了。 所以,大概,实现了吧? “随你怎么做,但是必须与我的目的不能冲突。” 于是在森林间,如同当年的神灵般,厄尔克斯愿意将自己的神力借给天草。 只是 这便是后悔吗? 但他,已经不可能再一次成为当年的他了。 ———————- 本卷骑厄总共有三次转变:第一次是和小太阳武斗后产生的怀疑,这让骑厄逐渐从虚无的空洞变成了可被填补的空白;第二次就是与莎士比亚和天草的文战,让空白逐渐有了底色,但此时厄尔克斯仍认为自己是神,他的愿望也还是【向圣杯追寻自己的真实】 第三十六章更改的愿景 “那么——” 看着天草走上前,厄尔克斯却是后退了几步。随后风压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开来。 “我只是说了不干扰你的行动而已。” 厄尔克斯拒绝了天草的邀请,这当然在神父的预料之内。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凭借着一席话感染对手,那样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事情。 毕竟他是天草四郎时贞,又不是阿塔兰忒。 能让厄尔克斯不干预他的行动已经是属于意外之喜了。 “那么,我就期待下次再会了。” 天草对着厄尔克斯微微一笑,他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森林的另一头。 有一点塞蕾尼凯说的没错,天草四郎时贞的确是黑方最优先击杀的目标。 他当然注意到了塞蕾尼凯的召唤请求,本来不想理会厄尔克斯却鬼使神差地对着因果线另一边发出了第一条回应。 【可以】 厄尔克斯愣了愣,闭上眼睛轻揉自己的眉心,他忍不住想起了在某人的剧场中,令他记起后便再难以忘记的画面——明明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忘记的誓言: 在月光下,他曾对阿塔兰忒发下的一生仅此一次的誓言。 具体说了些什么呢? 或许早已被业火烧尽了,在他喝下冥河之水时,便已不具备了后悔了资格。 他,祂是世间最后之神,即使突然想起最初的自己,除了于一个人时独自缅怀外,就只能用神的方式,继续走下去。 “另外,绝不同情自己。” ······ 洛特维尔此时仍保持着趴伏的姿势,只是此时他已经从狩猎方变成了被狩猎方。 当他看到在两名尤格多米雷亚魔术师中间的高大男性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黑方的saber,极限士郎神父的情报更享,是高度疑似齐格飞的从者。 强大但弱点却也很明显,更重要的是—— 这家伙此时不是应该和红saber战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洛特维尔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想骂人的冲动。他此时正处于极为危险的状态——在尤格多米雷亚的阵地中,除了黑saber外,还有一个位阶达到了冠位的魔术师达尼克可以对他造成威胁。 虽然只是一个因为钻了空子的水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达尼克也不是洛特维尔这个水货可以对付得了的。 他现在就是一被发现就会死的局面。 ‘左前方的树上有监控型石偶’ 洛特维尔缓慢地转动着身体,遵循附着在标本上的视力缓慢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现在在哪里】 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响的声音让洛特维尔险些从墙上摔下去,但很快他便识别出声音的主人。 是他现在的从者,阿塔兰忒。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 他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洛特维尔在确认安全后缓慢地向着城堡的另一侧爬去,随后他又补充道。 〖怎么样,见到他了吗〗 【我又不是为了特意去见他只是觉得只有我才能把他压制住,毕竟他可是被我狩猎了】 即使看不到脸洛特维尔也可以想象得到阿塔兰忒脸上的自得。 【不过被喀戎拦住了】 喀戎?黑archer吗…… 〖那你那边的战况如何〗 见到黑saber逐渐把目光往这边转移,洛特维尔的身体立刻停住,一时间他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喀戎自己退走了你那边没事吧】 〖还行,暂时没什么事〗 见到黑saber移开视线,洛特维尔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个在他预料之外的对象。 ——黑rider! 此时,这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大敌正低着头俯视着下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被那双极具压迫力的瞳孔盯着,不知怎么的洛特维尔只感觉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看不见的压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压垮,这时候的洛特维尔甚至于连呼吸都难以维持。 糟糕——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此时即使是银蜥蜴也没了什么办法,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下滑,堕入死亡的深渊。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万幸的是,阿塔兰忒拥有单独行动能力,即使他死了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正在洛特维尔思考着自己的遗言时,黑方的rider突然伸出一只手,如鹰提小鸡崽般准确掐住洛特维尔的脑袋,轻易便将洛特维尔拉了上来。 洛特维尔没有感到任何安全感,他现在全部的思绪都变成了“头好像要被掐爆了”。 似是为了确认般,厄尔克斯提着洛特维尔的手一抖,拟态魔术立刻被解除,这次厄尔克斯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和洛特维尔对视了。 “喂,rider!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厄尔克斯瞥了一眼城下对祂无礼喊话的胖大叔戈尔德,遥遥对着这个凡人伸出了一只手,但黑saber却是猛地踏前一步拦在了他与戈尔德之间。 厄尔克斯伸出的手顿住,祂倒是不在意黑saber的阻拦,如果真的想耍处刑戈尔德的话,在这个距离内基本没有人可以拦住祂。 真正让厄尔克斯犹豫的,是祂对现在自己的定位。 是神,这一点无庸置疑,但祂也不可能再像之前般因为一个小小的冒犯便随意杀人——而且这个胖子,目前在名义上还是祂这一边的。 让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他——不,这是曾经的他的理想。 于是厄尔克斯放下了手。 给个小小的警告好了——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一道风刃突兀出现,呼啸着将戈尔德的一只手扯下。 但是,那时候的厄尔克斯还是人类。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事,所以现在的祂必须要让人类重新想起对神的敬重。至少不能把祂当下仆般对待。 “没有任何发现。” 他扫了一眼洛特维尔,便向着城堡的外侧走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阿塔兰忒的御召唤者。 厄尔克斯看了一眼洛特维尔手上整齐的三划令咒,一划都没有少,看来是没有让那只不懂得如何敬神的猫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啧—— 厄尔克斯又忍不住想揉自己的眉心,但所幸祂没有向外人展现出来。 这具灵基,都记住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 备注: 厄尔克斯此时的愿望:问清楚自己的过往 厄尔克斯近期的目标:既然重拾起了想要救助人类的初心,那么就要以神的方式继续努力。过往的经历已经展现了人类的错误,只有在神的支配下,人类才能放弃劣根。 综上所述:找到圣杯,否定lancer厄尔克斯,让自己受肉。 幕间物语:何为爱(改) 哼着轻快的小曲,阿塔兰忒走在迦勒底的走廊上。白色的墙壁如同新婚的殿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一路上遇到和她打招呼的人阿塔兰忒也微笑着回应。 “心情真好啊,阿塔兰忒。” 这是迦勒底的御主藤丸立香,阿塔兰忒认识,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是因为昨天召唤来的从者吗?” 女人对于八卦这一方面总有着莫名的执着,就算是少女也无法避免。 事实上藤丸立香对于昨天的成功召唤也有些高兴,这倒不是她对厄尔克斯有什么想法,对于她来说这更像是在玩集卡游戏时成功收集到了一个稀有的限定角色。 【厄尔克斯(rider)限定up】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区区一个厄尔克斯罢了,凭什么让我高兴。”阿塔兰忒微微偏过头,她撩起自己耳边的发丝遮住了她有些泛红的耳根:“只是……只是见一下熟人罢了,要说高兴,也是应该他感到高兴。” “嘿嘿嘿。”藤丸立香忍不住发出了痴汉笑,但注意到了阿塔兰忒投来的冷漠视线,少女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一边向着迦勒底食堂的方向跑去一边对着阿塔兰忒挥手:“那你要加油啦。” 阿塔兰忒抿了抿嘴,不去理会藤丸立香的调侃。收回前言,藤丸立香一点也不可爱。 不知道如果她和厄尔克斯那家伙也有孩子 砰——! 阿塔兰忒一拳击打在墙壁上,她呲起牙齿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猫咪小姐的脸已经彻底红了起来。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厄尔克斯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对方可还没有告白,她也没有同意。生孩子什么的再怎么说也要等告白同意之后吧? 应该是厄尔克斯先告白,然后自己不理他,一直吊着他,考验他的忠心,最后勉为其难地同意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举办一场最浪漫的婚礼! 这么想着阿塔兰忒忍不住勾起一抹恬静的笑容,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嘟起嘴小声嘟喃着。 说起来厄尔克斯那家伙来了迦勒底之后已经有二十一个小时十七分钟没有来见她了。 “厄尔克斯” 阿塔兰忒推开早就记在心里的房门,属于幸福的味道扑面而来。 然后—— 然后阿塔兰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哎?” 阿塔兰忒发出了呆呆的声音,她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阿塔兰忒瞪大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看到的景象。 在厄尔克斯的房间中,除了男主人之外还有一个女人然后,这个女人不是她,不,也不能说不是她。 “阿塔兰忒-alter!!!” 阿塔兰忒忍不住咆哮出声,猫咪小姐弓起身子,如同炸毛了般呲起了牙齿。 似是注意到了来人,某黑猫松开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男人的嘴唇,但似乎是意犹未尽般,阿塔兰忒-alter又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目光又重新变得火热起来。 “唔。” 黑猫小姐十分不悦地瞥了一眼猫咪,对于她身上的绿色装束感到了一些自得。 她来迦勒底的时间比阿塔兰忒要早,也同样比阿塔兰忒了解更多现代的文化。 傲娇的后果就是一身绿。 这一点黑猫小姐无比确信。阿塔兰忒-alter没有理会另一个自己,她重新将灼热的目光投向身下的厄尔克斯。 她的呼吸打在厄尔克斯身上,她也能感受到身下男人的呼吸。 “还想要,来一次。” 她这么说着,在阿塔兰忒惊恐的眼神下再一次强硬地吻了下去。 厄尔克斯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脑袋被两只小手强硬地摆正,随后传来柔软的触感。 厄尔克斯看向阿塔兰忒-alter近在咫尺的脸庞,黑猫小姐的眼中是火热而清明的神彩。 “阿塔兰忒-alter!!!” 猫咪小姐的分贝显然比上一次高了许多,她取出弓又害怕伤到被对方压在身下厄尔克斯,阿塔兰忒只能快跑冲上床,强硬地掰开阿塔兰忒-alter。 “你在干什么!” 阿塔兰忒的眼角上挑,显露出了护食猫咪该有的样子。 “接吻。” 黑猫小姐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阿塔兰忒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在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用手在厄尔克斯的胸部摸索着。 厄尔克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即使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插话的好时机。 “我不是问你这个问题!” 阿塔兰忒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身体隔在了两人之间。 “我知道了,你也喜欢厄尔克斯。” “才不喜欢”阿塔兰忒红着脸辨解着,随后她恶狠狠地瞪向某偷腥的黑猫,反问道:“难道你喜欢?” 阿塔兰忒-alter似乎有些不满阿塔兰忒的多管闲事,她抽动着被抓住的手,没能挣脱束缚。 “最喜欢厄尔克斯了。” 阿塔兰忒-alter点了点头,用着无比严肃和认真地语气回答着。 “你……” 阿塔兰忒显然有些慌了,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说出这种话,不就显得她也对厄尔克斯那个什么了吗? “厄尔克斯也最喜欢我了。” 随后,阿塔兰忒-alter又补充般说道。 “出去!” 阿塔兰忒的脸阴沉了下来,她低声暴喝了一声。 “不要,还要再来一次。” “出去!” 阿塔兰忒没有再顾忌什么,拖着阿塔兰忒-alter就向着门口走去,而黑猫小姐自然不愿意,她反手抱住阿塔兰忒向外丢去。 床上,厄尔克斯身为整个房间中唯一的男人,假装自己是个死人……似乎的确是个死人。 【两边都惹不起jpg.】 最后,经过了不【屑】的努力,阿塔兰忒成功将阿塔兰忒-alter丢出了房门。她不顾门外剧烈的反抗,十分熟练地反锁了房门。 随后她看向厄尔克斯,眼睛中冒出了红光。 “厄尔克斯!” 她这么咆哮着飞扑了上去,双手掐住自己男人的脖子,呲着牙在他的侧颈处咬了一口。 没什么感觉,如同小奶猫无力的舔咬。 “阿塔兰忒,我” 莫名的,厄尔克斯有些慌了。 “闭嘴!” 阿塔兰忒直接一个俯身,用嘴堵住了厄尔克斯接下来的话。与阿塔兰忒-alter的吻不同,阿塔兰忒的吻如蜻蜓点水般点到为止。 看着厄尔克斯猛地瞪大的眼睛,阿塔兰忒轻哼一声,用手对着自己的脸扇着风。 “不要误会。” 阿塔兰忒的眼睛飘向上方,她一只手在厄尔克斯的身上游走着,却将厄尔克斯有些不安分的手拽下去。 “我只是不想让你带着那家伙的味道入睡罢了。” 阿塔兰忒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又一次地俯下了身。 第三十七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喂喂,真的没事吗?” 洛特维尔也看出来了,厄尔克斯似乎并不想杀他。于是中年男人的脑细胞又开始活跃起来。 “我可不是你的队友。” 洛特维尔又一次重复提醒。 他的确不是厄尔克斯的队友,相反刚刚那个被突然削去了一只手的胖子才是。 当然洛特维尔这么说也并不是为了求死,他只是企图引起厄尔克斯的逆反心理。 “你现在还不能死。” 厄尔克斯快速扫了一眼洛特维尔,他只说了这半句话,但剩下的话两人都是明白的。 阿塔兰忒——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厄尔克斯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见猎人小姐一次。 而根据圣杯给予的知识,召唤者死后从者也无法独立存在,所以洛特维尔暂时还不能死。 而听到了回答之后,这一次洛特维尔没有再说话了,他当然不会告诉厄尔克斯【archer是有单独行动能力的】,先不说容易引得黑rider羞恼,单是那样说就真是在找死了。 而没有等洛特维尔想好下一句话该说些什么时,他的身体停了下来,准确的说是提着他的厄尔克斯停了下来。 “来了。” 似是在自言自语般,只听厄尔克斯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一道熟悉的绿色身影跃入了洛特维尔的视野当中。 “黑rider。” 明明在洛特维尔面前还直呼厄尔克斯的姓名,但却在当事人在场时选择了较为生疏的称呼,洛特维尔也不知道该说阿塔兰忒些什么好。 ——少女,你这样是很容易成为败犬的! 难得的,洛特维尔有这个兴致去想些与仪式无关的事情。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现在并不是了解神代希腊人八卦的时候。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 洛特维尔又一次眯起了眼睛,以黑rider的行为模式来看,自己和archer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所以只能是谈情说爱了吗? 洛特维尔立刻摇了摇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决掉,但紧接着,他只感觉到拉着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没有反应过来的洛特维尔栽在了地上。 仿佛是早就达成了共识般,在厄尔克斯松手的同时阿塔兰忒便已经从树梢上跃了下来,她三两步跳跃至洛特维尔的身前,将自己的御主与厄尔克斯隔了开来。 “红archer。” 似乎阿塔兰忒不直接称呼黑rider的名字也是有原因的了。 洛特维尔抿起了嘴,但即使是这样微小的动作却仍然引起了厄尔克斯的注意,他用着仿佛火焰余星般的瞳孔快速扫了一眼洛特维尔,似乎是在不满这个中年男人的不识趣。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虽然阿塔兰忒也不想让洛特维尔待在这里,但如果让洛特维尔就这么离开无疑是间接地杀了自己的御主。 “话?” 厄尔克斯似乎无法理解阿塔兰忒的意思,他微偏过头显示自己的疑惑,但眼神却还是忍不住飘向阿塔兰忒身后的洛特维尔。 这家伙,简直比红caster还讨厌。 “别和我说你那样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魔力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 阿塔兰忒挑了挑眉,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猫咪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厄尔克斯的机会。 “还是说,神也是会骗人的(你喜欢我)?” “对。” 厄尔克斯再一次没能听出阿塔兰忒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听出来——至少从阿塔兰忒突然变红的耳尖可以看出猫咪小姐是如此理解的。 阿塔兰忒撩起自己耳边的发丝盖住自己的耳朵,同时少女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带过了这个不知廉耻的话题。 “所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厄尔克斯轻皱起眉头,强压住自己想要按压住眉心的冲动。 虽然有外人在这里,但是厄尔克斯有办法可以让自己谈话的内容谈不出去。 “我变弱了。” 于是厄尔克斯直接说道,他边说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无法如同刚刚降临时,完全使用力量。” 毫无疑问,他受到了制约。这制约并非是来自于任何外力,而是来源于他自身,若不是天草四郎时贞的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差异,或许他到现在也无法发现。 身为神的厄尔克斯比作为人类的任何一个时期的他都要强,并非只是因为神力的升华,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外物的不关心,以近乎冷漠而公平的态度去裁定。 久而久之,厄尔克斯甚至成了机械式的灾神。触犯了神,冒犯了神,不问缘由,直接击杀。 所以,他才放走了天草四郎时贞,这是对那个男人让他重新想起自己意志的奖励。也正是因此,他才不会选择帮助天草四郎时贞,因为他,厄尔克斯的体内觉醒了不该有的人性。 觉醒? 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吧? 突然间,厄尔克斯的脑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所以,我必须重新磨灭人性。” “为此,必须要杀了我对吧?” 阿塔兰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完全不受厄尔克斯伤人话语的影响。 晨间的阳光打进斑驳的叶影间,将阿塔兰忒的小脸印的明亮而恬静。突然,猫咪小姐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那并非是如往常般嘲讽的笑容。 如同梦幻般美好而易碎。 恍惚间,厄尔克斯仿佛看到了那月光下哭泣的猫咪,林间的风带着跨越千年岁月的水汽直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你还是承认了,我对于你来说很特殊。” 看着阿塔兰忒略显得意和满足的小脸,厄尔克斯突然就有了一种不顾身份地反驳对方所说的一切话语的冲动。 但仅是一闪即逝。 他强压下由心生出的伤感,人性再一次被神性压制。 “对。” 最终他仅是如此回答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犹豫,不似刚刚的果绝。 对与错,存在与否,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厄尔克斯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知道,如果不在这里杀掉阿塔兰忒,自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 风吹起,吹散了岁月的迤逦水雾。 “对不起。” —————- 天草:“没想到说了半天还没一个笑容管用,人生失败。” 塔喵:“没想到这个绝杀微笑只比一段话有用一点,人生失败。” 马老师:“没想到我居然没有用,人生失败。” Ruler雅典娜(米莉亚)追加资料 角色详情: 某场内战的漏网之鱼,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死亡的真相,于是将自己的神体与波长相似的人类融合。 当然除了波长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但当被问及身体主导时—— ——“当然是我啦!” 所以估计自己也分不清吧。 个人资料1: 身高/体重:161cm/46kg 出处:希腊神话 地域:希腊 属性:混沌·中立 性别:女 虽然波长挺接近,但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来说,这个身高也太高了吧? 个人资料2: 米莉雅·基内什尔,作为魔术师来说已经是相当优秀,只是仅凭她个人的能力,是没有资格登上英灵座。 于是,她接受了神的呼唤。 个人资料3: 女神的垂青:a 作为最喜欢引导英雄的神灵,给予听话者奖励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只是她真正想垂青的只有 个人资料4: 【神之眷恋,无始而终】 阶级:b种类:对人宝具 由对某人的执念而升华而来的概念武装。一开始或许只是求而不得的执着,而最后竟成了女神雅典娜唯一的执念。 这是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唯一不智且没有把握的“战争”。 个人资料5: 鲜有人知道的往事,在任何典籍或是传说中都找不到的经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在意大利(话说原来那个时代的希腊就有这个国家了吗)她与厄尔克斯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用本人的话来说,大概就是 “那是值得横跨岁月的故事吧……” 个人资料6: 尽管雅典娜(米莉雅)时不时就会自言自语上两句,甚至有时还会突然反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但女神大人(姑且算)是正常的。 〈语音设定〉 1、召唤 【嗯哼哼,真是幸运的小家伙。既然召唤出了我,我就暂且指引你一下吧……不过代价,你应该是不介意的吧?】 2、生日 【告诉我这个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指望我为你祝福吗?只要求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啧!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3、活动举行中 【那个似乎又热闹起来了——真是的,我知道了,想去看看是吧,真是个小孩子】 4、关于圣杯 【无聊的东西,它能实现的我自己都可以做到】 5、喜欢的东西 【没有,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挺喜欢那个叫厄尔克斯的,呜——笨蛋女神,喜欢那家家伙的人是你吧!】 6、讨厌的东西 【没有,不过雅典娜大人似乎挺讨厌那个叫厄尔克斯的,呜——区区米莉雅,就不要给我再这里造谣!】 7、随机对话一 【人总会有遗憾的,但神不会(允许)有】 8、随机对话二 【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嘛……我已经收到了,对于我来说,每一段故事都很美好(小声嘀咕)】 9、随机对话三 【御御御御zh……算了,还是叫不出来(小声嘀咕)——你刚刚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吧!】 10、随机对话四 【真是奇怪的个体,我可是神哦,我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讨厌我吗?】 11、对御主的看法 【奇特的人类,连我都忍不住想见证你的结局】 12、持有厄尔克斯(rider)语音一 【哼哼,很不错吧,那个男人是我最骄傲的作品他是我的东西,任何人(猫)也夺不走!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13、持有厄尔克斯(rider)语音二 【将他变成了这样另一个我(雅典娜)似乎也有些后悔。毕竟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喜欢着那个温柔的他。】 14、持有厄尔克斯(lancer) 【没关系没关系,不论是阿塔兰忒还是阿塔兰忒-alter,论先后顺序都是我先来的!输?我不可能失败的毕竟一输就是输两个人(小声)。】 15、持有厄尔克斯(archer) 【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候,莫名的,有点可爱所以他究竟是怎么变成后来那样的?】 16、灵基再临一 【差不多该换身衣服了】 17、灵基再临二 【继续努力吧,你的贡品我很满意】 18、灵基再临三 【身体突然变小什么的,你不正是如此希望的吗……哎,衣服大了?】 19、灵基再临四 【有趣,宙斯那老头子估计会羡慕我吧……说的就是你哦,master——为什么用这副吃惊的表情看我,我说了什么了吗?】 20、羁绊1 【又来找我了,真是悠闲啊】 21、羁绊2 【有趣,允许你直呼我的姓名,不过要记得缀上-大人哦】 22、羁绊3 【你大概是除了厄尔克斯外,第一个让我感到愉快的人类吧】 23、羁绊4 【想听故事吗……我和他的?可以哦。】 24、羁绊5 【我见过了无数英雄,见到了他们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也见证了他们年老后的丑恶罪行,这似乎是逃不开的因果。但唯独你,我希望你的结局可以一直美好下去】 25、羁绊礼装 【直至最后的孤独】 见证,引导,摧毁 失去了友人,失去了困惑 一手挑起战争,一手赋予智慧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的不死,在那双闪亮眸光的倒影下 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身影 幼小而孤独 ——果然,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吧 将战争的权柄放下,将智慧的星火埋藏 痛苦也好,喜悦也罢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类自己去挖掘 第三十八章自杀的二重奏 如果是另一个他如果是年轻一些的他,又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那时候的他,大概会在看清了所谓的“真实”之后彻底对圣杯失去兴趣吧——但他是不同的,对于早已丧失了真实的祂来说,唯有继续战斗下去一个选择。 或许只有在面对阿塔兰忒的时候厄尔克斯才会如此的复杂。 但不论过程如何,在宿命的森林当中,厄尔克斯对着阿塔兰忒平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他四指弯曲成爪状,无形的风刃在身周环绕,随时准备将敌人撕扯分割。 “之后,我会放过你的召唤者的。” 厄尔克斯长叹一口气,以这一声作为开战的宣告。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杀掉洛特维尔。 “呵呵。”阿塔兰忒身体弓起,她脸上的笑容也立刻转冷,在身体被风暴袭卷之前整个人就蹿了出去。 “不要说的你好像赢定了一样。” 声音在林间回转,而猫咪在树林间灵活地蹿动着,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厄尔克斯紧随而至的风刃。 “真是单一的攻击方式啊,黑rider。” 脚尖在树梢上一踩,阿塔兰忒如大猫般完成了一次转向,在飞扑向厄尔克斯的同时还不忘出言嘲讽:“还是说多年养尊处优的你,已经忘记了怎么战斗了?” “我和你认识的他并不是一个人。” 面对猫咪的撕咬,厄尔克斯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阿塔兰忒包裹着不知名魔兽兽爪的双手就被隔挡了下来,但从手臂上传来的巨大推力开始让厄尔克斯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借助这个空档阿塔兰忒伸出了右脚,踢向了厄尔克斯正在不住后退的右脚的膝盖,同时她如同真正的猫咪一般,借着踢击的力道抬高身体的重心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厄尔克斯的手臂上。 两腿直抵在厄尔克斯的脖子处,阿塔兰忒在对方的手臂上完成了一次灵巧的翻身,本可以造成手臂脱臼的擒技却因为施展对象超越常人的体魄只起到了轻微的效果。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下垂感,阿塔兰忒果断松开了手臂,脚尖再一次于厄尔克斯肩膀上借力,阿塔兰忒躲开了势大力沉的一砸。 轻伏于树梢上,猫咪小姐皱着眉头,她深邃的眸子在临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果是在无光的夜晚,想必一定会很好看吧——仰视着阿塔兰忒的小脸,厄尔克斯心中涌出了这样的想法。明明已经全部忘记了才对,但在再一次看见时,眼前却总是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甚至有时,厄尔克斯自己都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怎么了,黑方的rider?”阿塔兰忒唇角勾起了残酷的笑容,她背对着朝阳面向着厄尔克斯直起了身体:“你的攻击似乎并不如你言语一样犀利。” 在初次的交锋中,毫无疑问阿塔兰忒取得了微弱的优势,这本是相当可喜的事情,但阿塔兰忒却很难高兴起来,一股被轻视了的愤闷令她想要不管不顾地释放宝具。 特别是,现在的厄尔克斯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死人脸。 但是,阿塔兰忒,必须要忍住。 为了解救自己的猎物。 “还是说,神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呢(你也会害怕再一次失去我呢)?” “并不会。” 或许厄尔克斯现在并不懂猫语,但这并不影响阿塔兰忒把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柔掐灭。 “而且——”所幸,在阿塔兰忒理智值归零之前对方有了新的动作。 厄尔克斯抬起头仰望着阿塔兰忒,或许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如此对待的也就只有阿塔兰忒了。倾刻间,厄尔克斯的声音逐渐转冷:“我说过,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阿塔兰忒直盯着下方的男人,她已经收到了洛特维尔安全撤离的消息。 但阿塔兰忒觉的现在并不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你还是没有理解啊。” 她的语气带着失落,仿佛养了几年的猫突然跟着别人跑了般。但随后猎人小姐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自嘲一笑。 厄尔克斯皱起眉头,手几次抬起又放下,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在失去了约束和目标之后,他竟有了些不知所措。 “那么。”阿塔兰忒深吸一口气,她的语气重新变得冷漠而骄傲:“黑rider,那么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追寻圣杯。” “为了什么?” 厄尔克斯想起了那位自称为天草四郎时贞的男人,他的脸逐渐变得空洞。 “大概” 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灵基的每一处都在发出着这样的预警,但那样强烈的预警却无法传达到身体上,身体仍保持着放松的状态。 “不知道吗?” 毫无疑问,阿塔兰忒是准备跑了。这一点厄尔克斯看的十分真切,狡猾的猫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悄悄地后退。但更加可悲的是,他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不在此处击杀阿塔兰忒的话,那么厄尔克斯将再无机会。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明明以阿塔兰忒这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斗,即使放走了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相当难看啊,rider。” 第三道声音,本不应该在这片森林中出现的女声打破了僵局。塞蕾尼凯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了森林当中:“明明之前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表示绝对不会手软,结果到头来还是这样难看吗?” “塞蕾尼凯。”厄尔克斯眯起眼睛,仿佛冥界火星般的瞳孔中闪烁起危险的红芒,在他目光的逼视下,这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却能在此时毫无畏惧地回瞪了过来。 厄尔克斯将身体转向了塞蕾尼凯,这无疑是默许了阿塔兰忒的行为:“我应该警告过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无权掌控我的行为。” “的确,有一点你没有说错。”塞蕾尼凯却像是无视了自己从者的威胁般优雅地抬起手:“不知道那个神父对你说了些什么,现在的你变弱了不少。” 如果是之前rider,想必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而且,“魔眼”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厄尔克斯看着面前的令咒,微眯起双眼。但一道壮实的身体却在此时出现,黑saber平举着大剑替塞蕾尼凯挡住了厄尔克斯的风刃。 “现在,替我把那只杂生猫杀了吧?” 厄尔克斯发出了一声冷笑,魔力驱使着空气直接绕开黑saber,逐渐向着女人的身周聚笼。 但紧接着,厄尔克斯的身体晃了晃,刚刚才成型的风牢于倾刻间消散。 “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呢。”塞蕾尼凯脸上的皱纹向内凹陷,使她的脸更显狰狞:“没有了供魔,你一个区区使魔算个什么东西?” 反正尤格多米雷亚已经把黑rider定义为叛徒了,那么至少在对方死之前废物利用一下,让她塞蕾尼凯好好乐一乐。 想到这里,塞蕾尼凯伸出了一只手,手上两道圣痕中的一道散发出幽茫。 “以令咒之名,我低贱的奴隶——” 真期待啊,究竟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呢? “向我,跪下叫主人!” —————- 迦尔纳:“当时你打我时不是这样的。” 第三十九章背叛者 厄尔克斯的身体晃了晃,他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 令咒,可以强行使役从者的奇迹产物。 在他的脑海中传来了圣杯的补正,原先一直不屑于去阅览的知识却在此刻发挥了并不重要的作用。 “你这家伙” 刚想说些什么,但厄尔克斯的膝盖已经先一步弯了下来,紧接着语言的能力也被控制,他竭力扺抗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吐出那个耻辱的词语。 “杀了你!” “真是不错的表情啊。” 似是发现了什么极为美好的事物般,塞蕾尼凯的唇角开始向上勾起,夸张的笑容带动着脸上的皱纹,和脸上厚重堆积的胭脂一起化为了狰狞的笑脸。女人陶醉地捧起自己的脸,但她的眼睛却是始终没有离开厄尔克斯:“你很想杀了我,但——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说到这里,塞蕾尼凯故意拉长了语调,转瞬间她的笑容就变得充满了恶意,似是要把这些天从厄尔克斯身上受到的侮辱全部洒落下来般她微扬起了脑袋。 塞蕾尼凯注视着厄尔克斯闪动着冷意的眸子,却再也感受不到一开始的恐惧,她这才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 “因为,我是你最为重要的,主人啊!快吧,跪下,叫我主人!” 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哼,厄尔克斯在经历了短暂的抵抗后他的膝盖终于被一点点地压了下来,但却始终不曾落在地上。 塞蕾尼凯眼神闪动了几下,作为厄尔克斯的御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rider职阶的厄尔克斯并不具备对魔力的能力,但即便如此,厄尔克斯却仍与令咒对抗了这么久。 真是恐怖——不过这样征服起来才更有趣! 在塞蕾尼凯听到那一声轻微的“主”字发音时,她便知道这场角力是她获胜了,或者说从一开始身为从者的厄尔克斯就没有了胜算。 不过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的“杀了你”从对方的口中吐露了出来。 仔细观察着厄尔克斯不断下沉的身子,塞蕾尼凯在心中估摸着对方的极限,终于在某时刻塞蕾尼凯又一次勾起了嘴角: “不要让主人我等太久了,你这个奴隶。” 仿佛是为了回应塞蕾尼凯的话语般,厄尔克斯原本还能勉强保持住平衡的身体在下一刻彻底倒在了地上,细小的血珠从他的皮肤间渗出,又在接触到空气的同时化作了金色的粒子。 锵——!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剑士在此时忠诚地履行着他的职责,他的大剑稳稳的将身前无形的风墙挡住,但他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抹本不应该出现的寒光。 在冷淡的朝阳照耀下,一支来自于远方的箭矢趁着黑saber抵挡厄尔克斯反击的片刻,穿过了他的防御,带着一击必杀的决心,直指向身后仍保持着笑容的塞蕾尼凯。 ‘原来如此,是那个时候吗’ 借助着厄尔克斯跪倒时的声音遮掩,本应该离开了的红archer阿塔兰忒毫无声息地发动了她的攻击,而刚刚黑saber厄尔克斯突然的反击或许就是为了拖住黑saber的动作。 思绪飞转间,黑saber就把事情的原委想象了出来,就是不知道这是两人从一开始就达成的共识,还是在仓促间达成的默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过恐怖了。 但面对这相当简劣的计谋,黑saber本不应该看不出来的,或者说他不愿意看出来。 在不知不觉间,在场的三骑从者在无言间达成了共识。等到黑saber回身想要抓住箭尾时,箭矢却从他的指尖滑过直向着塞蕾尼凯的喉咙刺去。 ——塞蕾尼凯死定了。 无论是厄尔克斯还是黑saber都如此确认,但正如这支箭矢之前没有人能料到一样,所有的转折都发生在不经意之间。 黑色的血钉在塞蕾尼凯的身前突出,箭矢击穿了第一层的血钉但很快更多血钉就从箭矢行进的轨迹上突起,本来必杀的一击在这样的阻拦下最终也只能不甘地停留在了血钉的阻挠中。 “红方的archer。” 黑lancer弗拉德三世骑着高大的傀儡战马从林间缓步前行,他眯起眼睛,阴鸷的瞳孔仿佛穿越了无数树木的阻隔直指向森林深处的红archer。 “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弗拉德三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就仿佛若是现在天还未亮了,他会立刻出手击杀红archer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若不是ruler的干涉弗拉德三世真的想在这里把红archer这样的强敌处理掉。 在弗拉德三世的身边,是达尼克,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看向塞蕾尼凯,面对这个自己名义下的部下,达尼克的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了。他用着和弗拉德三世同款的语气对塞蕾尼凯低声训斥道:“我不是说了吗,直接处理掉rider。” 塞蕾尼凯紧咬着下唇,刚刚的情况的确出乎了她的预料,若不是达尼克和弗拉德三世的及时出现,她还真有可能会被红archer杀死。 “无妨。” 似乎是确认了红archer已经离开了,弗拉德三世重新将目光转向了被令咒强压着下跪的厄尔克斯,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rider,汝可知道汝之行为是可耻的背叛。” 他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厄尔克斯的回答,厄尔克斯此时正全力对抗着令咒的另一重命令。 那个词汇,他甚至都没有对阿塔兰忒说过——似乎这么说也有些奇怪。 弗拉德三世眯起眼睛,无数血桩从厄尔克斯所跪的土地下升起,连同着厄尔克斯一起升向高空,本应致命的一击却产生了意料之外的结果——血桩只是将跪在地上的厄尔克斯抬了起来,却无法伤及对方分毫。 “皮肤都没有刺破。” 这么说着,弗拉德三世的表情凝重了几分。 “若非同为英灵,否则余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弗拉德三世将目光转向了塞蕾尼凯,视线在她手上仅剩的一划令咒上一扫而过。 “塞蕾尼凯,就交给汝了。” ———— 注:临时用【神明的宠爱】宣告了【对魔力:d】 第四十章你搁这卡bug呢 尽管有些不舒服自己被随意指挥,但塞蕾尼凯知道现在并不是她可以闹别扭的时候。 只是略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后,塞蕾尼凯便又一次抬起了自己持有令咒的右手。 ‘只是可惜了,没有听到想听的东西’ 尽管是这么想着,但对于塞蕾尼凯来说,见到厄尔克斯向她跪下已经相当不错了。 “以令咒之名——” 就在这时,塞蕾尼凯突然产生了用双重令咒强迫厄尔克斯屈服的念头,但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现在的黑方能够杀死厄尔克斯的人,估计就只有身为御主的他了……虽然主动解除契约的话,以对方也无法存在多久,但显然无论是达尼克还是弗拉德三世都不想冒这个风险。 “自杀吧,rider!” 厄尔克斯的身体再一次动了起来,出乎塞蕾尼凯预料的,这一次的命令居然没有受到之前那么大的阻挡。 ‘呵,是因为过于羞耻所以自觉无颜继续存在下去了吗’ 这样的猜测仅在塞蕾尼凯看到厄尔克斯眼睛之前存在。在那双如同地狱业火般熊熊燃烧的瞳孔中,塞蕾尼凯只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久违的阴霾再一次笼罩上了塞蕾尼凯。 没来由的恐惧让塞蕾尼凯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般,借助着令咒红光的照映,塞蕾尼凯又一次重复了命令。 “立刻自杀,马上!” 原本跪俯在地上的黑rider缓缓站起了身,在塞蕾尼凯惊恐的注视下他缓缓而僵硬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在厄尔克斯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标枪。 风压在淡金色的枪尖上汇聚,伴随着主人的动作向着毫不设防的身体刺去。被强化了的标枪轻易撕开了厄尔克斯的皮肤,风压在进入厄尔克斯身体的一瞬间被引爆,化作肆虐的风暴将厄尔克斯体内的身体节构撕裂搅碎。 塞蕾尼凯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一切,她与厄尔克斯之间的联系已经伴随着令咒的耗尽彻底消失,从这一刻起塞蕾尼凯就不再是黑rider的御主了。 “回去吧,塞蕾尼凯。” 达尼克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显然黑rider的存在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一开始时只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同盟,可越相处到后面达尼克就越难不去思考,如何才能解决掉黑rider。 毕竟,尤格多米雷亚内容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但直到达尼克走出去几步,他才注意到拉德德三世还没有跟上来。 “领王?” 他有些疑惑地回过头,但突然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本以为已经死亡了的黑rider厄尔克斯,拖着致命的贯穿伤再一次站了起来。 是战斗续行之类的技能? 而在达尼克身边,塞蕾尼凯似是想到了什么般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塞蕾尼凯,你” “达尼克!走!”弗拉德三世操控着血桩向着刚刚才站起身来的厄尔克斯刺去,但即便是已经被撕扯开的伤口却仍无法被凡人君王的血桩伤害。 事情有些麻烦了。 “把archer也叫过来!” “死!” 仅是弗拉德三世交代工作的时间,厄尔克斯便已经出现在了拉德德三世的近前,交杂着风压的一拳结实地砸在了拉德德三世的脑袋上。 护身的血桩仅是为弗拉德三世争取了短暂的反应时间,在身体做出反应之前拉德德三世已经从马背上被砸了下去,但不等第二拳来临,黑saber便先一步出手。 宽大的剑刃将厄尔克斯从弗拉德三世身上砸开,明明用的是剑刃,但劈砍在厄尔克斯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受到了预料之外的攻击,即使是厄尔克斯也倒退了几步,而趁着这个空隙黑saber将拉德德三世扶了起来。 “不需要和他正面战斗。” 弗拉德三世的呼吸有些粗重,他的脸上有着细小的伤痕向外不断溢血,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青色中长发也被血液粘在了额头上。 “他无法长时间存在。” 这样的问题厄尔克斯同样也想过,但那又如何呢——即使只能停留三分钟,对于他来说将在场的所有人灭杀也是足够了。 从远处飞来的流矢在触碰到厄尔克斯之前便被吹飞,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金色的粒子从他的身体中燃烧,向着朝阳飞去。 “驱动显现——” 黑rider的灵基已经快要消散了,但,这关他厄尔克斯什么事。 金色的粒子于手中汇集成一柄淡金色的长弓,但这属于神代的弓箭仅是存在了片刻就飞速燃烧了起来,化作了宝具解放的祭品。 ——于此,我将归还神授之弓 “以此为锚点,于此解放神话的力量——”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厄尔克斯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但这并没有影响什么。 他直接无视了弗拉德三世和黑saber的攻击,尽管如同对付爬虫一样麻烦,对躲开这样无意义的攻击更加麻烦。 “——驱动战甲·损(eλeθepo)” 向上升腾而起的金色光粒于某一刻向着厄尔克斯的本体汇聚,厄尔克斯的身体也在金光的包裹下缓缓升起。 于朝阳的照耀下,他深暗的眸子中归于一片死寂的金光。 炽热的,几乎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寂灭光柱伴随着厄尔克斯抬手又挥落,将这片广阔的森林一同笼罩,初升的朝阳在此刻也显得暗淡无光了起来。 光柱似乎打破了天与地的界限,将森林与天空相连,惨淡的红云被金光于瞬间撕扯破碎,紧接着澎涨的金光开始燃烧周围的光线,化作了二次攻击的燃料。 这本是给阿塔兰忒留下的安魂一击,却由于某些变动而不得不提前用在了这里。 但—— 等到光线重新变得明亮,广袤的森林只剩下了层层焦土。 落空了。 黑saber和黑lancer在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就被令咒强形转移,真正死在了自己宝具之下的,也就只有那位名为塞蕾尼凯的女人。 想起塞蕾尼凯,厄尔克斯的心中就被一股灼热所充斥——他渐渐有些明白,这便是怒火。 比起冥界业火,显然是怒火更令他无法忍受。 跑——我允许你们跑了吗? 于是,向着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厄尔克斯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将自己对圣杯寄托的愿景一同凝聚在了这一击上。眯起眼睛,拳上的光芒纯粹的胜于烈阳,这是曾经的英雄无法拥有的(出卖灵魂的)强大力量 奔涌而出的光之洪流,撕裂了光与暗的界限。 ——————- 判定:由于【厄尔克斯】的神性没有【厄尔克斯】的神性高,所以【厄尔克斯】无法对【厄尔克斯】造成致命伤。 第四十一章但是他的选择从不会令人失望 光辉中,一只手穿过了层层烟雾,露出了它后方仅被削去了半层的巨大城堡。 “真是危险,再晩一步的话估计就是我们失败了吧。” 站立在巨大魔偶·亚当肩膀上的黑caster用着毫无情绪波动的声线捧读道,他不缓不忙地拍落自己身上已经成了碎片的护身魔偶,抬起头看向飘浮在自己正上空的黑rider厄尔克斯。 巨人在黑caster的控制下张开了嘴,淡红色的光晕从它的喉咙深处显现,伴随着黑caster的挥手向着上方激射而去。 但下一刻一股金色的洪流便盖过了这道光束,连带着巨人的脑袋一起包裹。黑caster险之又险地侧过身子从亚当的肩膀上滚落。 “原来如此。” 不等黑caster继续开口,又是几道细小的光束不分先后地向着倒在地上的caster刺去。本不可能躲开的攻击却被几道突兀出现的血桩挡下。 “caster,只需要拖延时间即可。” lancer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caster的身边,而黑方的saber和archer也在lancer弗拉德三世选择现身的同时出现在了厄尔克斯的身周,三骑从者将厄尔克斯围于正中,隐隐呈包围之势。 弗拉德三世微眯起眼睛,在rider再一次发动攻击之前默默地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他有些失算了,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掉的黑rider居然可以在死前暴发出如此猛烈地反扑——几乎没有任何充能时间的可以无限连击的魔力集束,如果不是身处于【领土】当中,他估计早就败退了吧。 “caster,汝还可以继续战斗吗?” 看着身体逐渐隐没于光点当中的厄尔克斯,如果弗拉德三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厄尔克斯或许还能支撑三分钟。 三分钟,居然还要和这种敌人对抗三分钟…… “无需担心我,领王。” 趁着saber和archer拖延的时间,caster再一次飞身飘向了高大的原初魔偶,本来因为魔力集术被削去的半边身体也在此时缓慢恢复。 原初巨人亚当又一次抬起手,但这一次它的攻击却显得迟滞了许多,借助着宝具魔力飘在空中的厄尔克斯仅是微微上扬身体,便躲开了这一抓。 “archer!saber!” 本被厄尔克斯的光束打得抬不起头来的两骑从者立刻会意,黑saber第一次主动向着厄尔克斯迎了上去,淡青色的魔力在他的身上显现,进一步加强了黑saber的气势。 ——或许是令咒。 厄尔克斯这么判断着,但他却并不怎么在意。仅仅只是再一次将身体上飘,黑saber势在必得的一剑便被躲了过去。 黑saber僵硬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厄尔克斯却只是扫了一眼,抬起左手的同时就是一道魔力集束凝结而成,将跃起的黑saber一同击入地面。 “没死?” 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刚准备再一次抬手,但随即他略有些烦躁的再一次拔高身形,下一刻他的身影便隐没在了一片血桩当中。 “麻烦。” 扑天盖地的血桩封锁了厄尔克斯所有的路线,毫无疑问,像弗拉德三世这样的从者是相当克制速度型从者的。 躲避的方向被封锁,厄尔克斯也索性就放弃了躲避,淡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流出。 无论弗拉德三世的攻击怎样的犀利,但没有神性的他是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击伤身为神的厄尔克斯分毫。 厄尔克斯可以被击中无数次,但同时他也只需要得手一次。 在层层叠叠的巨大血桩之间,厄尔克斯可以勉强看出弗拉德三世的身影。 血桩又一次漫延而来,但相比起上一次的数量,这一次的血桩显得稀薄了许多。 ‘到极限了吗?’ 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目标从不只是消灭黑方所有的从者,唯有将圣杯一同毁灭,才可以让那些爬虫感受到痛苦。 血桩如影随行般跟在厄尔克斯身后,但始终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手指间的光芒越来越亮。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下一击必须要达成目标。 但弗拉德三世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了厄尔克斯的目标似乎是圣杯——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时刻做着最坏的打算。 “死!” 混战中,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还有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发出的咆哮。 光线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在彰显着神力的光辉中所有的一切变得不再真切,无论是弗拉德三世的血桩,还是黑caster巨人的反扑都变得缓慢起来。 “caster!” 弗拉德三世喘着粗气,他的声音有些失真。从身体上传来被撕扯的剧痛让他无法正常思考,但是仅凭直觉弗拉德三世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圣杯,名誉,命运的一切,都掌握在黑caster手中——只要挺过了这一击,黑rider那家伙就彻底败了。 …… 败了。 尽管让黑caster的巨人彻底沉默,但除此之外厄尔克斯的最强一击就没能起到任何效果。 胸腔中灼热的火焰彷佛要透体而出,让厄尔克斯忍不住想要亲手挖开自己的胸口,用风暴来给自己降下温。 可刚一抬手,他就看到了自己已经变得模糊的手臂,于是他又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他的耻辱,他的不甘,他的败北,都要等到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 胸腔中的灼热让他立即就想用自己的力量将那些爬虫搅碎——所以他讨厌人类,可以凭借自己的好恶而没有任何负担地伤害其他人,可以因为自身的无知而毫无休止的选择堕落。 他曾以为这是被压迫者的悲哀,事实上在缺少了管束者之后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 标枪只需要再次献祭标枪,他就还有战斗的力量。 在光点的衬托下,厄尔克斯微垂着脑袋,初生的朝阳照入了被削成了平地的森林,洒在了靠坐在焦黑断桩下的厄尔克斯的身上。 太阳照常升起,但却把曾被称为人性之光的他留在昨天。 “你真的就想这么消失吗?” 平稳而干净的男声,让厄尔克斯猛地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个刚见面不久的男人。 在光与影之间,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男人对着厄尔克斯伸出了手。 “要不要和我一起呢。” 这还用问吗——厄尔克斯咧起了嘴,露出了僵硬而难看的笑容。 无论是为了彻底毁灭尤格多米雷亚也好,还是为了抹杀不成熟的自己也罢,他,厄尔克斯必须要活下去。 于是,他伸出了手。 第四十二章梦·不被祝福的诞生 “怎么又是一个女孩。” 男人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他看着侍女手中的孩子,那是他的女儿,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但…… “为什么不是男孩。” 神谕曰,如果他的第一孩子是女孩则不会来任何利益,但男孩却可以让他永生。 他渴望永远。 “丢了吧。” 他看向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而他的女儿也在看着他,不哭不闹,安静的令人感到不适。 或许她也活不了多久。 国王这么安慰着自己,但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良知作祟,他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儿好像笑了。 他只感觉自己身上冒出了一阵凉气,从内到外,让他抚摸胡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快丢了她!” 于是,被父母遗弃的她,却被善良的月与狩猎女神的狼收留了。 终日于森林和野兽为伴,这样日子平静而无聊。 被女神赐下阿塔兰忒之名的少女,用着自己的全部侍奉着阿尔忒弥斯大人。 她讨厌抛弃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这是诅咒还是祝福,她从出生开始,就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她的父亲,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只有厌恶与失望。 所以,阿塔兰忒也讨厌自己的父亲。至于母亲,阿塔兰忒从未见过,也不想去见。 她只要有阿尔忒弥斯大人就够了。 或许对这时的她来说,成为阿尔忒弥斯大人的祭司便是一生的愿望吧? 直到某一天,她从误入了森林深处的旅人那听到了“英雄”的故事。 故事中的男人,仿佛是美与善的化身,以阿塔兰忒贫瘠的知识储备量,她用自己唯一认识的男人,自己的父亲和“英雄”去比。 呵,自己的父亲怎么好意思自称为男人,明明只是一个雄性生物罢了。 小小的阿塔兰忒,终于第一次对一个除了阿尔忒弥斯外的生物,流露出了向往。 她向阿尔忒弥斯大人请求,被仁慈地给予了狩猎的知识,教授狩猎的力量,阿塔兰忒被允许进出森林。 但,故事往往都是比现实美好的。 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听到的那个英雄,是个混蛋。从见面的第一时间,阿塔兰忒便留意到了对方身上的,令人恶心的欲望。 她安慰自己,没事的,人总有两面性。 她一路跟着那个“英雄”展开了所谓的冒险,却看到了对方身上更多的令人作呕的地方。 于是阿塔兰忒决定离开他,“英雄”没有挽留,只是和她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英雄】都是如此,因为强大,所以是英雄。” 那年,阿塔兰忒十五岁。 正是不服输的年龄,她赌气似的四处游荡,那段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小猫咪仿佛是身处在黑暗之中的旅人,一边跌跌撞撞地奔跑一边四处呼救,但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不想认输,既然无人回应,那么便自己回应自己。 终于,在十七岁那年,阿塔兰忒发现,救人比与魔兽搏斗更难。她,阿塔兰忒,无法拯救没有活下去欲望的人。 所幸,只要救下孩子们,便还有希望。 没人理解,所遇到的每一个“英雄”,都在说:“放弃吧,做我的女人。” 恶心! 于是,阿塔兰忒干脆住进了森林。 但阿塔兰忒却已经渐渐明白,他们是对的。她太过善良了,所以她是错的。 她一边拯救着孩子们,一边等待着。或许连阿塔兰忒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等待别人来拯救她,还是在等待名为阿塔兰忒的英雄的死亡。 她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会不由分说地射杀或是警告靠近自己的男人,会粗暴地攻击不懂得见好就收的居民。 她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她终究染上了世界的颜色。 直到那一天突然的到来。 如同长夜中的烛火照亮了黑暗。一阵微风吹入了阿塔兰忒沉封已久的心房。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实力的男人而已,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理想主义者罢了…… 明明 她从对方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在相处的过程中,这个男人,厄尔克斯,他如同风一般,给人带来清凉与安心。 她忍不住冷笑,你会后悔的——这样的心态,一直持续到阿塔兰忒忍不住想开口劝说厄尔克斯时。 直到此时此刻,快溺死在黑暗里的阿塔兰忒才突然想起来,她原本向往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会是你吗? 不知不觉间,阿塔兰忒对厄尔克斯产生了本不该存在的期待。 或许阿塔兰忒永远不会忘记吧,即使灵基被毁,纵使灵核受创,那一夜的月亮,以及海风都会被她永远珍藏。 那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宝贵回忆: “我哪也不去我会陪着你的。” 名为厄尔克斯的男人以话语短暂划开了监牢的一角,从外面透出了丝丝光亮来。 被遗弃了的,不被祝福的少女第一次如此渴望,并不是为了别人,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她想要“得到”什么。 那是一个平常的,或许是她本该彻底死亡的午夜。充满死寂的黑夜如影随形,陪伴着阿塔兰忒,自称为英雄的人们带着戏谑的假面,观赏着自己。 但那个蠢货,却抱着她立下了最纯洁的誓言。 真是蠢到无法理解,这个叫厄尔克斯的蠢货难道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不被所有人接受的出格吗? 但于此刻,阿塔兰忒猛地想起了阿尔忒弥斯大人所说的话。 ——“终有一天,小阿塔兰忒你也会找到一个愿意为你抛弃一切的蠢货。” 而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但是我大概是例外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那一夜柔和的月光阿塔兰忒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阿尔忒弥斯大人,我好像,也找到了一个蠢货呢…… 以一种奇妙的,不可思议的方式,世界对他敞开了出口,透进了风与光。 ——无论别人如何看待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但你就是我的英雄。 于一片灰暗中,奔跑着向前寻找着什么的少女,终于被她的英雄所拯救,终于有人可以只为了她,说出“我愿意”的词汇。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世界是黑的,很多嘈杂的声音很多凌乱的身影,世界拥挤又浩大,只是无法呼吸。 ——你以“风”名义来时,散漫着一头银发,于是那些嘈杂的声音很多凌乱的身影都不见了。 她在他的眼中瞥见,她许久不曾见到的景象。 ——我的眼睛睁开了一些,从闷热的,无光的屋内醒过神来。 那是一位长久被囚于黑暗中的囚徒,最渴望的光。 ——感谢你,我的爱人。 一一所以,这一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 阿塔兰忒线的剧情开启 第四十三章新的开始 “所以说,不要让我做奇怪的梦啊。” 洛特维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明明只是一个梦罢了,但当他醒来的时候却还是能感受到从梦中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悸动。 他看向使自己更加疲劳的罪魁祸首,此时的阿塔兰忒正如同炸毛的猫咪一般呲着牙齿,显然是被某人气的不轻,而在少女的手中是他的手机。 典型的爱玩又玩不起。 就不该教她使用这玩意的。 洛特维尔叹了一口气,她第一次有些后悔让阿塔兰忒和基内什尔交流——当然,更后悔的是教会了阿塔兰忒打电话。 每次洛特维尔都要担心自己的手机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暴毙。 似乎是听到了洛特维尔刚刚的嘀咕,阿塔兰忒也在此时转过头来,用着充满死寂的眼神看向洛特维尔。 “怎怎么了?” “没什么,master。”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洛特维尔分明从猫咪小姐的眼中看出了“给我说实话”的警告意味:“这个时代真的已经没有神了吗(为什么那个臭小鬼说话的语气和雅典娜一样令人讨厌)?” “大概吧……” 洛特维尔抽动着嘴角,本来因为梦境而感觉到的不适也在此时完全消退——本来还想问问具体内容的,毕竟像梦中那样脆弱感性的阿塔兰忒可不常见。 或者说他洛特维尔根本就见不到。 “master,你昨晚梦到了吧。” 突然,阿塔兰忒说出了没有任何根据的推测,她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可以告诉我梦到了什么吗?毕竟有些东西,我不想和别人分享。” 如果说刚刚的阿塔兰忒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那么现在阿塔兰忒给洛特维尔的感觉就是一只被抢走了猎物的雌豹。 占有欲太强了…… 他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但立刻洛特维尔就用干笑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现在隐瞒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洛特维尔这么判断着,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将一些不该有的片段从自己的脑中剔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你与那个厄尔克斯一些日常的琐事。” 言罢,洛特维尔还十分郑重地补充道:“其实我也很支持你们,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阿塔兰忒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居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比起这些,昨天晚上的异常魔力乱流已经查清了。” 见此,洛特维尔也立刻转移话题,他用着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的情报随意糊弄着阿塔兰忒:“似乎是黑方内讧了——如果不是ruler不允许在白天发生战斗的话,否则现在我们已经开战了吧?” “内讧啊……” 阿塔兰忒微闭起眼睛,她脸上的冷笑逐渐平复,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洛特维尔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转移阿塔兰忒的注意力,此时见到阿塔兰忒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他也索性不说话。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只是他还没沉默几秒,阿塔兰忒就将手中的手机丢还给了洛特维尔。 “她找你。” “谁?”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洛特维尔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此时他才注意到手机居然一直保持着接通状态。 借刀杀人,真有你的,阿塔兰忒。 洛特维尔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想出去走走。” “不要离得太远。”洛特维尔提醒着,虽然有ruler的禁令在先,但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显然不是洛特维尔的风格。 在确认了阿塔兰忒真的离开了之后,洛特维尔打开了布置在房间内部的阵地。 “真是沉得住气啊,基内什尔,你边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聊天。” 洛特维尔把玩着阿塔兰忒放在桌上的木盒,在木盒内就是电话另一端的那个女人心心念念着的石板。 “公事,不过并不重要。” 依旧是冷漠的声线,洛特维尔有些不明白这样的米莉雅是如何把阿塔兰忒说破防的——难道猫咪小姐其实是那种攻高防低的类型? 总之,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洛特维尔可以如此毫无心理负担地评价着阿塔兰忒。 “公事还有不重要的,说来听听?” “我是受人所托,毕竟你也该结婚了。” 虽然洛特维尔很想说一句“难道是你准备和我结婚”来和老熟人开开玩笑,但他此时也终于发现了米莉雅的不对劲……真要开了这种玩笑,洛特维尔估计自己会先一步成为熟人。 一时没有什么合适回答的他只能轻轻嗯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得到了回应后,电话中米莉雅才继续用她那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冷漠声线说道: “我觉的你和阿塔兰忒挺般配的,我也很支持你们。” 洛特维尔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寒气伴随着米莉雅抨读的话语从他的骨髓向上涌去。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在确认了阿塔兰忒没有埋伏他一手之后洛特维尔才压低声音说道:“喂喂,基内什尔,这种玩笑就别开了吧?” 先不说阿塔兰忒和他的相性问题,单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梦境之后洛特维尔就绝不会打阿塔兰忒的主意,猫咪小姐对厄尔克斯的感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动的。 更何况,他洛特维尔,是个坚定不移的纯爱支持者。 “那很遗憾,看来我的委托失败了。” 洛特维尔:“” 他可以确定,这个委托了米莉雅的委托人绝对姓基内什尔。 “然后是公事。” 电话中,米莉雅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洛特维尔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基内什尔记了笔记。 洛特维尔立刻严肃了起来。他和米莉雅也有了几年的交情,他是了解这个女人的,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记笔记的。 当然,借钱的事情除外。 “也不是什么大事。”米莉雅这么说着,语气第一次出现了迟疑:“我们这边初步怀疑,那个神父有问题。” 第四十四章突如其来的休整 “已经可以了吗?” 虽然知道神的体魄并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但是厄尔克斯恢复得如此快也是出乎了天草四郎时贞的预料。 虽然昨天晚上他亲眼见到了重伤状态下的厄尔克斯一路飙血的追着黑方四骑从者打,但想来那也只是一时的爆发罢了,厄尔克斯受的伤却是真实存在的。 “我出去走走。” 厄尔克斯没有正面回答天草四郎时贞的问题,他不习惯和这个男人靠得太近,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晚上之前能回来就行。” 天草四郎时贞并不在意厄尔克斯对他的态度,他随意摆了摆手,曾身为从者的天草四郎时贞显然比塞蕾尼凯更懂得照顾servant的情绪。 厄尔克斯对着天草四郎时贞点了点头,身体渐渐消失在了空中花园当中。 寂静的大殿中又只剩下了天草四郎时贞一个人,不过并没有等他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大殿中又一次传来了脚步声。 “能飞就是好啊,你不这么觉得吗,assassin?” 天草四郎时贞没有回头,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男人抬起手隔着手套看向自己持有令咒的手背——那是属于assassin的令咒。 “就是太过完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你可能会压不住。”assassin的声音带着一丝挑逗,她缓步走到天草四郎时贞的身后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却被天草四郎时贞挣脱开来。 “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天草四郎时贞微笑着:“黑方只是太过着急了,他也是能被令咒束缚住的。” 无法被正面杀死,但只要不是正面就好了吧…… 言罢,天草四郎时贞又忍不住感叹一句:“该说幸亏是没有对魔力的rider吗。” 被天草四郎时贞巧妙岔开话题的assassin也并不气恼,她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继续开口:“又想起了lancer吗?” “毕竟迦尔纳也是一张不错的牌,就是弃的太早了。”天草四郎时贞这么说着,其实他想到的是六十年前,曾在冬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遇到的saber,那样骄傲而强大的骑士或许比rider厄尔克斯更加难以使役吧。 不过这些事情天草四郎时贞并不打算告诉assassin,毕竟女帝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该说这也在你的预料之内吗,master?”assassin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么我可是更加期待你希望破灭后露出的表情。” “怎么可能。”天草四郎时贞笑着摇了摇头:“迦尔纳的败北可是连圣人都吓了一跳。” 尽管是这么说,但从他的表情中assassin却并没有看出任何意外的成分。 真是一个无趣的男人。 assassin这么想着,身体逐渐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 人类的劣根性是难以改变的。 厄尔克斯再一次这样确认,即使已经升华成了人类幻想的造物,但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要半途而废。 站在阿塔兰忒打过工的店外,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门外穿梭的人流。 下一步要去做些什么呢? 完全没有头绪,记得上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似乎还是在上一次。 今天街道上的人流似乎比以往要多了许多,应该是要开祭典什么的吧? 躁动的人流加上闷热的天气,让厄尔克斯忍不住将自己的领口稍微往上拉了一些,但这却并不能遮住来往行人们投来的视线。 他毫不避讳的顺着一道视线回望了过去,但被他注视着的少女却是丝毫不紧张地回望了过来,并有意地露出了微笑。 隐约间,还能听见了“银发,稀有属性哎”“现在去弄不好能成功”之类的声音。 过于露骨的话让厄尔克斯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能说人类脸皮的进化速度太快,明眀上一次,那位想要搭讪的女人在与他对视之后也会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这一次,却起了反效果。 面对这些无知的人,即使杀了也是没什么意义的。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吧。” 微垂着的脑袋抬了抬,厄尔克斯顺着声音的方向准确地捕捉到了人流中的一抹亮色。 我又不是专门在找你——这句话几乎要不受理智地脱口而出,厄尔克斯烦躁地偏过了脑袋,入目的便是便利店醒目的招牌。 “你穿着这件衣服啊。”阿塔兰忒这么说着,如同真正热恋中的少女般,轻轻抚过厄尔克斯身上银白色的外衬,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死傲娇。 阿塔兰忒轻搂住厄尔克斯的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向着刚刚发声的少女们那边扫去一眼,她的唇角还保留着刚刚的笑意,面对着两个仓惶而逃的背影微挑下巴。 “红archer?” 厄尔克斯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搂住自己胳膊的少女的名字,在他所剩不多的记忆中,猫咪小姐可是不会做出这样羞耻举动的。 本来有些燥热的天气也因为太阳被云层遮掩而变得清凉起来。 “来找我的?” 阿塔兰忒嘴角的微笑在听到厄尔克斯对她称呼的下一刻便僵了一下,风吹过她的留海,等到再一次抬头时,猎人小姐又恢复了她那标准的冷笑。 “不是。” 阿塔兰忒毫不掩饰地挑了一下下巴,她将视线从自己曾经打工过的便利店前收回——她已经替洛特维尔打了工作,可以让洛特维尔自立更生地挣钱。 顶多再打两只野味补偿一下突然就打到了工作的可怜魔术师。 只能说,阿塔兰忒,是天生就不适合打工的。 “神也会说谎吗?” 阿塔兰忒的语调微微上扬,虽然这个厄尔克斯有些木讷,但这也让猫咪小姐终于品尝到了占据主动的快感。 风又一次吹起,带动着天空中的云层向着更远去飘去,而太阳又一次半显露了出来。 厄尔克斯往后退了半步,躲在了阴影处。 “没有说谎。”片刻没人接话,厄尔克斯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他获得了灵魂层面的升华,作为代价他必定要放弃自己身为人的一切——更何况他本就对人类喜欢不起来。 阳光洒在阿塔兰忒的脸上,将她的嘴唇涂上了晶莹的光泽,阿塔兰忒诱人的嘴唇上下张合着: “赶时间吗?” 明明只是一个令人不明所以的问题,但厄尔克斯却惊奇地听懂了。 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 “不急的话,就先和我一起打发时间吧。” 于是,在阳光下,阿塔兰忒,再一次对着躲在阴影中的厄尔克斯发出了邀请。 第四十五章为了两人的未来,不知名的歌手也在努力唱着 〖我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属于你,另一半还是属于你〗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没什么营养的情歌,歌词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废话文学。 厄尔克斯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但在密集的人流中即使是他一时也找不到歌声的来源。 而似乎是十分不满这突如其来的歌声般,他的视线一直在人群中游走,大有着不把唱歌的人找到就不罢休的架势。 厄尔克斯微微偏过头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在他身边的阿塔兰忒的,她略有些好笑地看着转移视线故意看向别处的厄尔克斯。 每次视线交汇,厄尔克斯都会假装不经意地移开视线,似乎还在寻找着“犯人”。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至于对方说的“另一个厄尔克斯”,阿塔兰忒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的。 无论是哪个厄尔克斯,都是她的。 阿塔兰忒强忍着的笑意终于在她的眼角显现了一些,不过猫咪小姐却并不打算揭穿厄尔克斯的心思。少女撩起了自己随意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将它们收拢于脑后。 少女身上穿的,是上次和厄尔克斯“约会”时买的衣服,而直到此时阿塔兰忒才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不过从者,还真是神奇——毕竟约会,那还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啊……明明生前一直待在一起的时间也算不上短。 〖我曾以为可以放下,但那只是我以为的〗 不知名的歌声给这热闹的庆典带来了一丝别样的尴尬。 但阿塔兰忒发散的思维很快便被不懂情趣的某人打断。 “天快黑了。” 阿塔兰忒回过神来,看向远方渐渐阴沉下去的天色。 “嗯,天黑了。” 阿塔兰忒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她便换上了常见的不屑冷笑:“那么就在这里动手吗?” 如果正面作战,阿塔兰忒是一点获胜的把握都没有的,明明生前两人的差距还没有那么大,但是被如此夸张的传说加成后的厄尔克斯,的确是她无法匹敌的。 从者还真是神奇,明明上一刻还可以在一起约会,但下一刻却又要战斗。 阿塔兰忒保持着牵着厄尔克斯手的动作,并没有任何警戒的动作。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动手的。阿塔兰忒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正是因为预感到厄尔克斯今天会外出,阿塔兰忒才会选择出去走走。 远处,人群逐渐喧哗了起来,似乎是什么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要到来了一般,连那时断时续的歌声都变得高亢起来。 “我曾断言,你坏掉了。” 阿塔兰忒紧盯着厄尔克斯的眼睛,原本如业火余烬般死寂的眼神,此时却让人联想到最黑暗的夜晚,虽然不再令人恐惧但却充斥着压抑。 于是阿塔兰忒又一次回忆起了当年初见厄尔克斯时的样子,那双眼睛是透着高光的。 少女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依旧这么说。” “随你怎么说吧。”厄尔克斯率先移开了视线,明明在他的印象中阿塔兰忒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才是。 〖那时候天总是那么蓝,你也在我的身旁〗 随意地一瞥,阿塔兰忒便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卖唱的歌手用着他蹩脚的歌声,却吸引不来任何一个人。 人群都向着远处观景台的位置涌去。 远处的天空上,一束又一束的聚光灯洒在漆黑的夜幕上,昭示着庆典的展开。 “我该回去了。” 厄尔克斯抽出了自己的手,他曾答应过天草四郎时贞,会在天黑之前回去,无论如何,神是不能失信的。 阿塔兰忒却又一次捉住了厄尔克斯的手。 他终究没有提及要杀她这件事。 少女的唇线微微上扬,不过在话语中却并没有显现出任何高兴的成分。 “你知道这里是在做什么吗?” “是庆典。” 厄尔克斯抽动了几次手都没能挣脱开阿塔兰忒的束缚,最后他只能偏开头不去注视少女的视线。 啧,这算什么,被身体中残存的某物同化了吗! “对啊,是庆典。” 似是没话找话般,阿塔兰忒重复了一遍厄尔克斯刚刚的答案。过于主动对于这只猫咪来说显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橘黄色光晕的照耀下,厄尔克斯有些意外地发现,阿塔兰忒的耳垂已经通红一片了。 但猫咪小姐却像是鼓足了积攒了千年的勇气般,将生前没能说出的话,在此刻完全的向厄尔克斯倾诉着。 “我第一次对你感兴趣,也是在庆典的时候。”似乎是在追忆着往事般,阿塔兰忒难得露出了缅怀的表情:“那时候,身为半神的你突然就对我说了想要叛逆的宣言。” 厄尔克斯轻皱起眉头——他是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的。 “然后我阻止了你。”阿塔兰忒轻闭上眼睛:“但最后却还是没能阻止你。” 早在注意到了天边染血的极枪时,早在赢下了本不能赢下的赛跑,阿塔兰忒就隐约有了一种预感。 她或许又一次的被厄尔克斯,被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英雄所拯救了。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直到失去了厄尔克斯的瞬间,高傲的猫咪小姐才终于直视了自己的内心:她是深爱着他的。 这种感情并非是受到了神的影响,而是由人性而产生的【爱意】 “我大概能理解你后悔的理由。”远处的观景台上,人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了自发地倒计时,就连歌声也因为这突然高冗起来的音量而不得不中止。 阿塔兰忒看向厄尔克斯,她深爱着的人:“你活着的时候,被你帮助过的人称你为英雄,但当你死后,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发声。” 厄尔克斯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想扭过头,却被阿塔兰忒扶正了脸庞。 这一次,厄尔克斯终于可以近距离地观察到阿塔兰忒脸上的红晕了。 倒计时仍在继续,但这却并不能阻止阿塔兰忒继续完成自己生前没能说出的遗憾。 “你救了许多人,但是却没人来拯救在黑暗中的你。” 看着逐渐变得呆滞起来的厄尔克斯,阿塔兰忒忍不住露出了恬静的笑容,她惦起脚如同真正的猫咪般凑了上来:“所以我来了,作为拯救了我的代价。厄尔克斯,现在轮到我救你了。” 人群突然发出了阵阵欢呼,倒计时也在此刻归零。 而也在此时,歌声又一次响起。 〖我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事,但我并不后悔〗 但是没等厄尔克斯去注意发生了什么,他的衣领便被一只小手抓住,随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分不清嘴唇上温热的触感和烟火绽放的声音哪一个先传达,但在烟火的映照下,神灵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自己怀中少女的火热而纯粹的情感。 〖因为我遇见了你〗 第四十六章故事总要和现实分开 今晚的夜空是没有月亮的,但寂静的夜空被点点烟火照亮,而没人注意到在黑色与彩色的交界处,有一抺亮银色迅速地划过。 没有任何坐骑拉动的神代战车缓缓在空中花园停落,而在深沉的夜色下,隐约可以看见一道人影。 “厄尔克斯,比预期要迟上许多呢。” 天草四郎时贞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嗯。” 面对天草四郎时贞的询问,厄尔克斯仅仅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不过这也倒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缓步从战车上走下,厄尔克斯似是无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他径直越过专门等候在这里的天草四郎时贞,径直向着空中花园的内部走去。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烟火大会也是挺吸引人的。” 背对背天草四郎时贞,厄尔克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算是吧。” 又一次的敷衍了事让天草四郎时贞彻底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他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同时眼底又忍不住闪过一丝疑惑。 所幸他并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 “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发动总攻了。”这么说着,天草四郎时贞又像是不死心般重新挑起了另一个话题:“rider,我是说红rider阿喀琉斯,他挺想见你一面的。” “知道了。” 厄尔克斯离开的背影仍然没有一丝停顿,似乎对于阿喀琉斯的出现毫不意外。 “绝对发生了什么。” 虽然天草四郎时贞是这么想的,但替他说出这句话的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assassin。 见到天草四郎望来,assassin的脸上露出了挑逗的微笑:“master,你也很好奇吗?” “但是打探别人的隐私总是不好的。” 天草四郎时贞的眼睑下垂。 反正不需要猜也知道,大概就是碰上阿塔兰忒了吧? 不过相比起阿塔兰忒,阿喀琉斯要显得麻烦得多。 “让他们两个见面真的好吗?” 显然assassin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毕竟红caster莎士比亚已经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了,而阿喀琉斯单就对于厄尔克斯的仰慕程度丝毫不逊色于莎士比亚。 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肯定免不了一些小冲突。 “现在已经没时间管这些了。”天草四郎时贞看向下方,虽然由于云层的遮掩什么都看不到,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致。 下方正是尤格多米雷亚的城堡。 天草四郎时贞知道,他的宿愿要达成了。 ……… 还没走进花园的中心,厄尔克斯便听到了一阵令人厌烦的口哨声。 运气真差。 他这么想着就想往回走去。 比起阿塔兰忒,显然还是阿喀琉斯更令人厌烦——毕竟现在不方便直接杀了对方。 “喂喂,不要无视我啊。” 虽然厄尔克斯并不想找麻烦,但麻烦却总是自己跟了上来。 阿喀琉斯抱着枪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他用着略带轻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厄尔克斯,同时将手中的枪调转了方向。 阿喀琉斯的枪比厄尔克斯贯用的标枪要长上许多——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对方的枪本就是骑乘战时的骑枪。 “上次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比起上一次仓促的对决,厄尔克斯这一次的感受要具体了许多。 对方,似乎相当紧张? “什么问题。” 厄尔克斯也干脆停下了脚步,已经被别人追了上来,如果再离开会被误解为逃跑。 想到这里,厄尔克斯不禁有些愣神。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那个〖神之音〗了。 “哈?” 阿喀琉斯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灵巧地舞动着手中的长枪,骑枪的长度并没有给这一动作带来任何的阻碍。 “你在逗我吗?我上次问过你了吧——你就是厄尔克斯吗?” 如果说之前阿喀琉斯轻挑的语气是有些刻意地伪装,那么此时他的声音中是带了一丝真正火气。 就似乎是小孩子拼尽全力却无法引起大人关注而生起了闷气般,阿喀琉斯此时给厄尔克斯的就是这种感觉。 “无聊的问题。” 只能说阿喀琉斯的烦人程度再一次超出了厄尔克斯的预料,他也失去了与对方继续和平交流下去的耐心。 “我也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阿喀琉斯的语气也逐渐低沉了下去,下一刻他的长枪便已经出现在了厄尔克斯的脖子上。 “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做给谁看,你当自己是什么” 并没有等阿喀琉斯把话说完,厄尔克斯已经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腹部。阿喀琉斯后退了两步重新与厄尔克斯拉开距离。 “注意你的语气,半神。” “半神,半神!”阿喀琉斯突然笑出声来,夸张的笑容让他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但很快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亏你说的出来啊,厄尔克斯。”阿喀琉斯随手将长枪插入空中花园的地板上,他看着面前曾无数次在父母口中听到过的故事的主人公,摆出了格斗的架势:“就让我看看,你出卖灵魂换来的力量能否挡住我的攻击。” 厄尔克斯看向阿喀琉斯,眼神闪烁了片刻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你是喀戎老师的弟子。” 这是厄尔克斯第一次主动向阿喀琉斯搭话,但此时阿喀琉斯却已无心关注这些琐事,他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自己面前的强大敌手身上。 “正是。” 说话的时间,阿喀琉斯便对着厄尔克斯的面门打出一拳,不出所料的被对方轻松躲过。 阿喀琉斯立刻后撤,同时双手交叠挡于身前,准备迎击厄尔克斯理应到来的攻击。 但是,预想中的受击感并没有传来。 并不是防御落空什么的,而是对方根本没有攻击的意思。 阿喀琉斯抬起头看向厄尔克斯,就见对方仍直立着身体,并没有与他战斗的打算。 阿喀琉斯皱起眉头,又是试探性的直拳打出,但攻击却在触碰到厄尔克斯身体之前,由于阿喀琉斯的转身由开始的拳击变为肘击。 肘部传来了熟悉的触感,阿喀琉斯的攻击准确击中了厄尔克斯,但却无法让对方后退分毫。 “那么便允许你失礼一次。” 厄尔克斯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仿佛阿喀琉斯根本就没有击中他般。 阿喀琉斯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但仅是愣神的时间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一只手抓住,随即他的脑袋就不受控制的被砸向了地面。 第四十七章我们身后就是(自动补全) 再一次踏入尤格多米雷亚的森林。 尽管这片“森林”已经由于之前的战斗而被削去了大半,但显然尤格多米雷亚又将原先部署在这里的防御机制进行了更新。 厄尔克斯看着自己面前骑着傀儡战马的黑lancer弗拉德三世,对方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rider,汝可知道这是真正的背叛。” 熟悉的对话,显然弗拉德三世也在拖延着时间。 虽然拖廷时间对厄尔克斯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天草四郎时贞他的请求仅是拖住弗拉德三世。 但显然厄尔克斯答应天草并不是为了弗拉德三世,他是为了喀戎而来。 “喀戎老师呢。” 弗拉德三世冷哼一声,抬起长枪护于身前,瞬间几桩黑色的血刺从泥土中突起,将弗拉德三世围了起来。 厄尔克斯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静静地看着弗拉德三世给自己叠甲。 越来越多的傀儡人偶向着这边围近,以厄尔克斯不错的目力可以看见在树冠中若隐若现的半人马身影——出乎预料的,在喀戎的身边还有另一道人影。 从气息来看,那并非是servant,而是一名人类。 “没想到汝居然还没死。” 越来越多的友军聚拢向此处显然给弗拉德三世也带来了一定的自信,于战马上抬起了长枪,此时他也难得有了心情和敌人闲聊。 “我也很意外你们居然没死。” 毫无疑问,弗拉德三世这是再一次唤醒了厄尔克斯不堪回首的记忆,肉眼可见的,森林中的气压变得低沉了起来。 这并不是夸张,而是写实。本来就显得格外沉闷的夜晚此时更是一点风都没有。 弗拉德三世的眼角抽了抽,但他还是继续对着胆敢入侵他国界的入侵者说道:“怎么,神不是没有感情” 一语未落,弗拉德三世身下的高大战马猛地抬起前蹄,突如其来的升来险些把弗拉德三世甩了出去。 紧接着,那匹傀儡战马便被无形的气刃搅成了满地残片。 弗拉德三世的额角产生了汗珠,自始至终他的血桩就没有起到任何防护的作用。若不是caster操控的及时,或许现在被分割开来的就是他弗拉德三世了。 风是无孔不入的。 不知道为什么,弗拉德三世突然想起了喀戎对他说的这句话。 但并没有等弗拉德三世缓上一口气,厄尔克斯紧随而至的攻击便让他不得不抬枪阻挡。 血黑色的刺桩甚至连阻挡厄尔克斯冲锋的效果都起不到,仅是片刻,厄尔克斯便又一次突入到了弗拉德三世近前。 弗拉德三世慌忙抬枪,长枪与标枪撞于一处。枪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让他不由倒退了几步。 “你很怕我。”厄尔克斯看向弗拉德三世:“既然害怕为什么要站在我的面前。” “只能说伪神终究只是伪神。”弗拉德三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本就不是近身肉搏型的从者,此时他被厄尔克斯刚刚的冲锋打得有些气血上涌:“我的身后便是我的国家,所以——该害怕的应该是你才对!” “无法理解。” 厄尔克斯抬起了标枪,他曾无数次处决过对神不敬者,其中不乏也存在有着和弗拉德三世相同眼神的家伙。 “即使单枪匹马与我的国家为敌也毫不畏惧么。果然不愧是伪神——针对你的傲慢,我已经施加了惩罚。因此,你就死在这里吧。” 以弗拉德三世的败退而结束的第一次交锋,厄尔克斯本想要追击的步伐猛地一顿,感受到袭向全身的恶寒,厄尔克斯反射性地想要向后跳开——然而,现在已经不是动作快慢的问题了。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攻击已经结束了…… 在他的身体上也开始向外生长出了血桩。 “不愧是希腊的贤者。” 弗拉德三世缓步向着厄尔克斯远离,以防再一次被近身。 没有神性的血桩无法刺破厄尔克斯的皮肤,但从身体内部生长而出的它们无疑牵制住了厄尔克斯的行动。 “原来如此。” 厄尔克斯的声音毫无起伏,即使面对着现在略有些不利的局面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察觉到了吗。没错,我「极刑王」的铁桩并不是宝具,宝具其实是‘竖起来的铁桩’本身。只要身在这个领域里,无论如何巩固自身的防守,只要存在着我发动攻击的事实——” 被铁桩固定了四肢的厄尔克斯可以感受到,在他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开始猛烈地膨胀起来。那坚硬而锐利、而且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是—— “是铁桩吗?” “真的如同受难的圣子般。” 弗拉德三世这么评论着,言语中已然是将自己当作了胜利者。 他的铁桩会在厄尔克斯体内生长,既然无法冲破皮肤,那么就直接略过“放血”的过程,直接用数量将对方的灵基撑破! “了不起。”厄尔克斯的声音却打破了对方的幻想。神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赞许:“以凡人之躯给我带来了损伤,黑lancer。” “我允许你的失礼。” 弗拉德三世看着厄尔克斯轻松扭断了从伤口(注1)间伸出的血桩,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来。 “你还保留了一部分力量,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一直没用。”厄尔克斯舒展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在适应身体内的血桩:“但作为奖励,我给你这个机会。” “奖励?”弗拉德三世愣了愣,之后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般他开始大笑起来:“rider,汝真把自己当神了?伪神和真正的神总是有区别的!” 说着弗拉德三世一枪迎着厄尔克斯刺来,同时扑天盖地的血桩几乎封锁了整片天空。 ………… ruler稍微停顿了片刻,从刚刚开始她就感觉到了违和感。 不,是更早之前,圣杯赋予她的职责出现了问题。并非是维持公平,而是阻止圣杯大战的发生。 本来这细微的区别还没有引起她的警觉,但现在—— 回想起刚刚红archer御主的话,贞德逐渐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必须要尽快抵达那所花园! 第四十八章于血夜消逝的 “达尼克大人,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在男人的身边,是让人叫不出名字的熟悉脸庞。 “有名气补正后的他,论正面战斗力也称不上差。”达尼克面带微笑,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残骨。 “但是,”显然另外一个并不打算点到为止:“但是厄尔克斯的圣遗物怎么办,他才是我们应付时计塔的王牌。” “王牌吗?”达尼克微微一愣,但很快他迟滞的大脑又转了起来:“但是考列斯,统领其实是不需要最强的,统领要有的,其实仅是誓死守护领土的决心罢了。” 达尼克看向了自己的后辈,眼睛中带着追忆,可能是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他的语气中还难得有了一丝长辈的慈祥:“就像这位王一样,死在了保卫国土的路上。” “是这样吗?” 考列斯终究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轻易便被说服了。达尼克点了点头,但他却还有一句话没说。 ——其实,我也就像他一样。 ……… “来不及了吗?” 达尼克叹了一口气,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archer喀戎。 “十分抱歉,但是我找不到任何出手的机会。”半人马显然是注意到了达尼克投来的视线,但对此他除了低头致歉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战斗中的厄尔克斯身周一直都被气流保护着,喀戎的援护起不到任何效果,甚至还会有可能导致弗拉德三世的应对失误。 “不是你的问题。” 这样简单的道理达尼克并非是不懂,他轻轻摩挲着手背上刻印着的两道圣痕,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果然还是要走这一步吗? 达尼克微眯起眼睛,虽然自从在使魔的影像中得到了〖厄尔克斯并未死亡〗的消息之后,他便一直有了这样的打算,但真正实施起来时却还是有些为难。 常态下的弗拉德三世是战胜不了厄尔克斯的——尽管占据了主场优势获得了声望上的补正,但硬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无法破防的弗拉德三世迟早会被拖入绝境。 但是只要使用那个名为【鲜血的传承】的话,借助吸血鬼德古拉的力量,即使是强如厄尔克斯,也并不是毫无机会。 达尼克握紧了拳头,他是知道的,弗拉德三世是厌恶着这个宝具的。甚至弗拉德三世寄托给圣杯的愿景都是为了消灭这一污名化的宝具。 “达尼克大人。”喀戎注意到了达尼克的犹豫,半人马不由想起了今天下午时,眼前的这个男人同自己的对话。 此时此刻,达尼克又一次抬起头看向喀戎,如那时候一般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archer,以你的智慧去看,到了尤格多米雷亚必将败北的时候,领王他还放下芥蒂使用【那个】吗?” 男人的眼神深沉而清澈,这是不符合一个百岁老人年龄特征的眼睛。 但面对此时的达尼克,喀戎的回答仍如那时一般:“不会。” “这样啊。”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黄金树一族末代的族长看着在厄尔克斯攻势下节节败退的领王,缓缓闭上眼睛。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原因他已经听喀戎说过了。 ——人始终是执着的,而英灵更是最为执着的那批人。正因为是死者,所以才会比生前更难说服。 想必那时候自己真的去请求弗拉德三世使用那个宝具的话,迎接他的只会是领王毫不留情地刺穿。 护国的王鬼在生前能为自己的国家付出包括名声的一切,却在死后想要洗脱后人强加给自己的污名。 达尼克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有的情绪都已被淡漠取代。 “以第一黑之令咒为名,” 以情理来说,弗拉德三世想要洗脱不属于他的污名是正当的,不愿为了与自己无关的家族展现罪恶也是正当的。但达尼克想要挽救尤格多米雷亚,千年的黄金树必须要延续下去。他达尼克也是正确的。 为此,他必须获胜。 铛! 下方,已经渐渐显现出颓势的弗拉德三世只能狠狈的不断后退,此时达尼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lancer弗拉德三世——” 他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他于弗拉德三世的身上,以及六十年前那个化名为间桐的玛奇里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末路。自己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若早个十几年他还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一生无愧于黄金树,但是再过个几十年呢? 他还会如现在般一心为了尤格多米雷亚吗? 曾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嗤之以鼻了。 “——立即使用宝具,鲜血的传承!” “达尼克!” 回应他的是弗拉德三世几乎要迎面扑来的炽烈的怒火。破空声在男人的耳边传来,但达尼克却并没有停止说话,手上仅剩下的最后一划令咒最后一次亮起,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再次以令咒之名宣告,lancer弗拉德三世,在击杀厄尔克斯之前不允许攻击任何目标——包括你自己!” 枪尖在距离达尼克脑袋前的几毫米处停下,冰冷的寒茫仅是片刻便刺得达尼克皮肤生疼,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男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弗拉德三世瞳孔中涌动着的汹涌怒火。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达尼克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呃额额……” 沙哑而生涩的声音从弗拉德三世的喉咙中向外涌出,原本打理的一思不苟的头发也因为刚刚的失态而变得杂乱。从额角流出的血液打湿了发鬓,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弗拉德三世的瞳孔开始放大,他张大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尖锐的犬齿已经从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黑色的浓雾和暗红色的血水在他的眼底弥漫,并逐渐向外溢出。 成功了——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 达尼克面色一喜,他挥动着已经失去了令咒的拳头:“领王,无论是为了守护尤格多米雷亚也好,还是为了向我复仇也罢——待到尤格多米雷亚复兴的契机到来,那时候,我怎么样都好!” 无论是考列斯还是菲奥蕾都已经成长起来了,戈尔德虽然太过冲动,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于外系的那两个人,估计是活不了吧。 “达尼克,你这个” 逐渐适应了身体的变化后,弗拉德三世已经可以说话,它诡异而暴虐的瞳孔盯向了达尼克,这个带着献身光辉却毫不犹豫地将无辜的他推向了深渊的男人。 说起来——在生前的他,那个时候还是作为人类帝王的他,似乎就是带着这样崇高的理想上了战场。 但短暂的回忆过后,涌上来的仍是如刻骨般的仇恨。 “你这个混蛋!” 他又一次的,被属下背叛了! 弗拉德三世化作了黑色烟尘,但它却只能不受控制地扑向了厄尔克斯。 “我是正确的,你也没有做错。”达尼克闭上眼睛自语道,耳边呼啸的风声却无法掩盖住他的豪情:“但是领王,世界就是这样的,两个正确只能存活一个。” 他会重振黄金树的荣光——! 但达尼克的梦想却只做了一半,便无法继续下去。 在呼啸的风暴中,男人的身体便被迅速蔓延过来的风暴迅速撕成了碎肉。 他的脑袋滚落,砸在了树下。死去的他仍闭着眼睛,似乎是在追忆刚刚遥不可及的梦幻。 喀戎放下了手中的弓,他有些迟疑地看向已经成了碎肉的达尼克,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过,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达尼克便已经被杀了。 而罪魁祸首,厄尔克斯缓缓放下了手,他的眼睛仍带着漠视,但喀戎却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涌动的暗流。 ——是啊,两个正确只能存在一个。 喀戎这么感慨着。 —————- 许愿斧:即许愿机。这是不知道哪个版本的翻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翻译,但我猜斧应该是器皿的意思。 第四十九章圣女也得先是人 “呵……呵呵。” 如同老旧的吹风机般发出艰难的吐息,弗拉德三世略有些舒畅地瞥了一眼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的达尼克。 “黑rider。”已经堕落为吸血鬼的大公睁着他有些渗人的眼睛,只听它说道:“无论汝是出于何等的目的,但余必须要对汝表示感谢。” 听到了弗拉德三世说话,厄尔克斯此时才将目光转向了黑lancer。 “不要叫我黑rider。” “呵。”弗拉德三世轻笑一声,它上下牙齿伴随着吸血鬼嘴巴的张合轻轻相撞:“果然余还是看不惯伪神。不过——” 弗拉德三世话锋一转,它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喀戎,但很快便又重新落回了厄尔克斯身上。雾化的身体自行地飘浮了起来:“不过事已至此,厄尔克斯,现在余只能恳求汝,立即击杀我余,趁着现在余还可以压制这肮脏的灵魂!” 喀戎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毕竟以弗拉德三世的视角来看,说服达尼克使用令咒的他才是比厄尔克斯更可恶的“背叛者”。 毕竟无论是黑方还是红方,都不会允许世界出现吸血鬼。 “有一个问题。” 厄尔克斯说着,他将自己的手缓缓握成拳头,风暴在他的拳心交融。 “余允许了。” 厄尔克斯挑了挑眉,最终还是没有和这个一心求死的凡人君王计较。 “为什么不使用这个宝具。”厄尔克斯一步步向着弗拉德三世逼近,而感受到自己死期将至的吸血鬼也逐渐凝实了身体:“你现在已经有了可以伤害到我的力量。” 更何况弗拉德三世藏在他体内的铁桩也并不是毫无作用,只是暂时被压制(注1)罢了。 “真是愚蠢的问题!余乃是罗马尼亚最正统的统治者,又怎会去使用那种靠污蔑得来的肮脏力量!”弗拉德三世说着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无论何时,余都不会使用!还是说厄尔克斯,汝愿意使用这出卖灵魂的力量。” “包括生前吗?” 弗拉德三世张了张嘴,却罕见地没有说出话来。它的瞳孔开始放大,黑红色的血雾在它的眼底流转。它很想用着坚定的语气迅速地回答“是”,但它整个人却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盘呆在了原地。 它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生前,面对异教徒入侵时的无力感,那时候的他是否有着拼尽全部也要守住国土的想法?记不清了。 但如果是当时的话 黑色的雾气弥漫着吞噬了弗拉德三世的身体,吸血鬼的眼睛缓缓闭上。 如果是那时候的他,大概是愿意的吧…… “知道了。” 像是一个被困扰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般,厄尔克斯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的拳头砸向了弗拉德三世,拳上的风暴轻易撕扯开了黑色的雾气。 再之后,弗拉德三世的身体便已经向着厄尔克斯飞扑而来。 失去了神光的眸子,让人分不清它究竟是想通了还是彻底失控了。 而厄尔克斯只是轻抬起右手,标枪赶在弗拉德三世的利爪刺破他的皮肤之前,先一步刺穿了弗拉德三世的胸膛。 可以雾化的吸血鬼虽然麻烦,但只要趁着对方实体化的间隙攻击,雾化也同样只是刑同虚设罢了。 手中仅是稍微用力,弗拉德三世便已被分割成了两截。 吸血鬼德古拉,确认死亡。 看着逐渐化作淡黑色烟尘飘散开来的残骸,厄尔克斯微垂着眼睑。 “喀戎老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讨人喜欢。” 厄尔克斯并没有让这样的心情持续太久,他看着在自己身边被迫折回的箭矢,抬头看向了半人马。 “毕竟总是要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喀戎这么说着,先一步摆出了格斗的架势,而厄尔克斯仍直立着身体看向喀戎,或者说是喀戎身后的巨大空中要塞。 此时这尊庞然大物已经是降低了飞行的高度,保持着悬浮的状态停靠在了尤格多米雷亚城堡的上空。 厄尔克斯敏锐地注意到,周围的气流发生了变化。 喀戎也顺着厄尔克斯的视线看去,他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在城堡巨大的漏洞中,某物逐渐向上飘起。 “圣杯。” 虽然厄尔克斯并不认识,但喀戎替他解决了这个疑惑。 “原来如此。”厄尔克斯闭上眼睛。 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还以为我来迟了。” 厄尔克斯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红saber,面对着厄尔克斯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那么混蛋骑兵!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 “你这样真的好吗,ruler?” 天草四郎时贞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圣女,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他还是坚持说道:“强行介入双方的战斗力,可不是ruler该有的行为。” “说的不错,但是红assassin的御主——不,天草四郎时贞。”ruler紫色的眸子闪烁着精光:“但是你的存在已经完全违背了圣杯大战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自作主张,必须先一步排除你的干扰。” “我的干扰?”天草四郎时贞一愣,他有些感兴趣地反问道:“那么我又做了什么,让你必须要率先排除我呢?” “神灵的指示。” ruler调整了旗帜的方向,将战旗的尖端对准了天草四郎时贞。 虽然知道ruler说的多半是ruler某种持有技能,毕竟从刚刚开始,天草四郎时贞就有了一种被看穿的心悸感。 “那可真是糟糕啊,居然连神都对我感到了厌弃。” 但天草四郎时贞却仍保持着微笑继续与ruler闲聊着,他藏于身后的手背上正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若是平常时候,天草四郎时贞当然不会如此被动,但此时他的魔力却已经被厄尔克斯挤压窄干。 “那么天草四郎时贞,你不惜一切也希望向圣杯寄托的夙愿究竟是什么。” 天草知道,ruler正在下定最后的决心。这是属于圣人的直觉,也是圣人之间的默契。 但是这样的问题无需回复。 圣人即使能拯救现实的人,也无法将人从现实中拯救出来,也无法让现实的人得到未来。 战斗会让人类得到成长,那也许的确是事实。但是,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就会发展成一个弱者永远遭到践踏的世界。 必须拯救一切——如同戏言一般的方法。 但是,这是在生存了六十年经过冥思苦想才得出的最终结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障碍,天草四郎时贞都必定要想方设法去克服—— “我会拯救全人类的,即使是以毁灭全人类为代价。” “这样啊。”ruler静静地听着,她眼中的犹豫在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因为已经没有犹豫的必要了。 “那么对你的宣战,我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天草四郎时贞看向ruler贞德,目光中透露着不解。 “天草四郎时贞,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贞德展开了自己的旗帜:“在身为圣人之前,你和我都只是人类。” “为此我是作为人类的个体,而不是圣人,向你宣战!” ————————- 注1处:即为rider职阶持有技能【神代的回眸】发挥相应效果,压制了负面状态。 第五十章(小太刀,)这才是人类的觉悟 借着刚刚空中要塞的吸引力,洛特维尔轻易便来到了敌人的大本营。 “接下来该怎么走?” 他压低声音问道,而一直保持着灵体化状态跟随的阿塔兰忒也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不是问她的。 “不知道。” 无线电的另一边,被称为狮子劫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洛特维尔挑了挑眉,忍住直接切断通话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就不该听这个男人的谗言只身前来。 “可能遇到的从者有红rider——正在和ruler战斗,现在已确认不可能了,只需要注意红assassin即可。” “知道了,那么rider的御主就交给你们了。我负责炸毁核心动力系统。”狮子劫说着,看了看洛特维尔交给他的小玩意:“花了不少钱吧?” “省着点用,没了。” “希望不要遇到assassin吧——否则我可死定了。” “那么我和archer也活不成。”洛特维尔毫不避讳阿塔兰忒,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先行动吧——方便assassin找到我。” 对话的最后,洛特维尔对着身处同一战场的另外一个男人这么说道。 ………… “黑archer,你快不行了吗?” 红saber倚着大剑边喘粗气,她正打算抬起一只手擦拭着额角的鲜血,却看到了早已血肉模糊的手臂,只能发出充斥着不满的“啧”声。 明明已经到达了极限,但红saber仍保持着一贯的嘴硬风格,反倒是问向状态显然更好的黑archer喀戎。 “差不多吧。” 喀戎只是苦笑一声,作为archer回应召唤却在面对敌人时不得不放弃掉射术,对于半人马贤者来说也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而相比起两人的狼狈,飘浮在空中的厄尔克斯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真是强到混蛋的程度。” 红saber裂开嘴露出了狂气的笑容,少女骑士又一次扛起赤红大剑冲了上来,而在同一时刻喀戎也同时跃上树梢对着厄尔克斯一连射出三支箭矢,而喀戎整个人也于空中灵体化。 箭矢呈排列状,在触碰到风之障壁之前便自行引爆,产生的爆炸气浪卷动着沙尘向着厄尔克斯漫延而去。 仅是片刻,沙尘便被吹散,露出了红saber接踵而至的劈砍,没有任何躲闪,大剑并没有给神性的躯体带来任何损伤,而厄尔克斯仅是再一次挥手,风的作用力便毫不留情地卷着红saber一起下堕。 “侮辱也得有个限度啊混蛋rider!” 面对红saber的叫嚣,厄尔克斯仅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的确可以在这里将红saber和喀戎全部解决,但那样做太过麻烦了,毕竟双方的御主至今都没有使用令咒的征兆。 况且,击杀了红saber和黑archer对厄尔克斯并没有好处,圣杯的启动条件并非是获得最后的胜利,只要有一定数量的从者退场圣杯的机能便启动了。 而圣杯现在并不在厄尔克斯手中。 “完全不是对手啊……” 喀戎再一次于平地上显露出身形——天空是神灵的主场,喀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先撤退吧——红saber。”喀戎将目光放在了少女骑士身上,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继续和厄尔克斯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甚至无法做到破防。 “你先走吧,胆小鬼。” 红saber眼中闪过了恼火的神色,虽然ruler已经对她下达了休战的命令,但显然她还是记得喀戎的一箭之仇。 “喀戎老师的做法是正确的。” 厄尔克斯这么说着,又一次抬起了手。在两人对话的时间里祂并没有攻击,只是静静地看着逐渐远去的空中要塞。 自始至终,天草四郎时贞都没有对祂下达过撤离的请求。 又一次被骗了——意外的,厄尔克斯这一次居然没怎么觉得烦躁。祂有些理解天草四郎时贞的想法,如果换位思考,祂也不会让天草四郎时贞有机会接触圣杯。 虽然双方的目标都是为了消除人类的恶念,但是却互相否定对方的做法。 但理解归理解,厄尔克斯有必须要完成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给生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以及弥补自己的过错罢了。 由于祂对人类的信心,致使了恶的诞生。 天草四郎时贞有一点厄尔克斯是认可的——无束缚的欲望只会滋生恶意。 但无论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厄尔克斯现在都决定要快速解决这边的战斗。 “下一击,我不会留手了。” 祂发出了必胜的宣告,而对此红saber仅是以轻蔑的冷笑回应,她的表情中无言地透露着“放马过来”的意思。 喀戎停下了撤离的脚步,尽管菲奥蕾已经开始催促了。仅就战力层面,他们是不占优势的,所以红saber才不能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退场。 “红saber——” 喀戎皱起眉头,但还没等他开口,红saber的暴喝便打断了喀戎的话头。 “master,我的御主他在走前对我下达了委托,他让我要想办法拖住这家伙。” “你就这么确定他不是逃了?”半人马开始了诱导,但诱导还没开始,便不得不终止。 “当然不会。”红saber难得没有因为喀戎的质疑而恼怒,她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豪,伸出一只手笔出大拇指指向了自己,少女的语气中透露着炫耀:“他可是承认了,我是不列颠的王。” 仅此而已。 喀戎有些诧异地看向红saber,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真名应该是莫德雷德的骑士。 仅此而已就足够了? 喀戎看向了莫德雷德,而少女此时已经转回了目光,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处于风暴中心的身影。 是了,已经足够了。 仅是被认可,对于名为莫德雷德的少女来说,已经足够她去死了。 喀戎轻叹一口气,身影化作光点消失在了林间。 而无论两骑从者抱着或崇高或失落的心情,「神罚」都已经降临。 ………… 黑caster看着逐渐远去的空中花园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被下达了守护圣杯的命令,但是失去了宝具的他已经没有了那方面的能力。 他是万万没想到,在己方从者数量占优的情况还能被敌人偷家——毕竟理论上来说,ruler的停战令之后,除了黑rider和红rider,还有红assassin之外,其他的servant都是自己人。 然而质量相差太大了。 没有机会了。 黑caster阿布隆维奇做出了最后的判断。亚当已经在黑rider之前的攻击中失去了最为关键的核心,而想要再找一个替代品——阿布隆维奇想到了自己的御主,那个一直叫着自己“老师”的小家伙。 ——caster,亚当的降临你已经亲身体验过了,那么即便如此你也还想要继续战斗下去吗? 他不由的想起了早些时候达尼克和他的谈话。而那时候他的回答却是肯定的: ——当然,我想见到的并不是亚当的替代品,而是真正的原初的无垢人类。 不出所料的,达尼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果然,caster你是讨厌人类的吧?”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阿布隆维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的确是讨厌人类的,仅为一己之私,便可以无穷尽地破坏乐园。这么想来,他和空中要塞中的那个男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圣杯战争便到此结束吧——阿布隆维奇这么安慰着自己。反正对方胜利之后,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亚当降临”了。 “老师,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阿布隆维奇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动,他扫了一眼称呼自己为老师的小小御主,然后不动声色地挣脱开少年的手。 他不喜欢被人触碰。 第五十一章次品,上品,亚当 “老师,真的已经,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听着自己御主声音中明显的颤抖,黑caster阿布隆维奇闭上了眼睛。 “罗歇。” 阿布隆维奇此时终于想起了自己御主的名字,他说着一边勉强伸出一只手按在少年的脑袋上。 罗歇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 “魔偶并不是万能的。”阿布隆维奇这么说着抬头看向自己毕生的至高杰作,只是亚当已经无法继续运作下去了。 “没有了魔偶的人我们更是渺小而卑微的。” 阿布隆维奇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对逐渐远去的空中要塞没有一点办法。 或者说他早就该想到的,当原初人偶「亚当」被黑rider击破后,红assassin必将会折返取走空中要塞的。 说到底,还是之前的优势太大让阿布隆维奇一时忘记了应有的警惕。 ‘果然是因为离人太近了吗’ “那么老师。”罗歇声音中的颤抖更加明显,少年此时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如果让「亚当」重新启动,就还有机会吗?” “可以这么说。”阿布隆维奇有些诧异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御主,不过由于他的脸始终被面具掩盖,罗歇并没有注意到自己servant短暂的异样。 “我甚至有十足的把握,那个玩具是逃不掉的。” 谈起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阿布隆维奇也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放在罗歇头上的手还没有收回。 虽然戴着手套,但是手上异样的触感还是让他稍微感到了些不适。 阿布隆维奇刚想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的手便被罗歇拽住。 “这样啊。”正当caster诧异于自己御主的异常举动时,只听罗歇继续说道:“果然啊,老师是很讨厌人类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黑caster没有否认,他只是对罗歇会问出这个问题而表达了应有的疑惑。同样的问题,就在不欠之前达尼克就曾经问过,这让阿布隆维奇不由怀疑是不是达尼克泄的密。 “因为我和老师一样,也喜欢魔偶啊。”罗歇紧紧抓着阿布隆维奇的手,他的声音已经渐渐恢复正常,但少年的回答出乎了阿布隆维奇的预料。 “所以老师在谈论魔偶时语气上的变化是无法遮掩的,明明连和我握手都因为嫌麻烦而戴着手套,却在调试哪怕最普通的魔偶时愿意摘下手套。” 阿布隆维奇抬起头看着逐渐远去的空中花园,他大概是知道了罗歇想要做些什么了,他现在只希望罗歇可以快点说完他的故事——这招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他讨厌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全部人类,并不会因为某个故事而稍加改变。 正如他同样不会因为厌恶人类而放弃创造新人类一样——至少他在这一点,和黑rider那家伙保持一致。 “所以老师,能用我作为「亚当」核心吗?” 说到最后,罗歇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他对着阿布隆维奇抬起了像征着御主权力的令咒。 “罗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布隆维奇的视线终于从空中花园中收回,他看向罗歇用着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冷漠声线说道:“作为核心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吧?死亡,甚至连意识都不会留下。” 他不喜欢人类,但阿布隆维奇也同样有自己的底线:至少罗歇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御主。 “我知道在老师的心里,我是最可恶的那种人(魔术师),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创造魔偶。但是,我是因为热爱才去创造,为此我想要见到真正的亚当,而不是ruler(贞德)所谈及的白纸化。” 由于对死亡的恐惧,所以罗歇的声音又变得尖锐,他的语言也变得没有调理 但是阿布隆维奇却很好地理解了自己御主的意思。 既然都要死,那么干脆让自己死的有意义一点——罗歇是这么想的,而显然阿布隆维奇也是这么理解的。 “在顺境中目中无人,在逆境中自暴自弃。”阿布隆维奇的身体缓慢上浮,他站在了原初巨人「亚当」的肩膀上,阿布隆维奇摘下一只手套抚上「亚当」的脑袋:“罗歇,你觉的呢?” “是的,老师。”罗歇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了崩溃的笑容,赴死的觉悟只会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淡。 “我如果是魔偶,也必定是最次品的那一批吧?” “那些自暴自弃着接受死亡放弃死亡的人,才是最次品的傀儡,认清了现实独自选择逃避的人(我)则是上品的魔偶。而罗歇,自暴自弃地选择拼死一搏的你,才是「亚当」啊。” 阿布隆维奇的身体逐渐下沉,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而单薄,他伸出一只手摘下面具,露出了平平无齐的属于人类的脸。 “罗歇,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赴死的念头,但在赴死的信念上我的确不如你,但至少我知道,我是比你在内的任何人都适合当炉心的。” 他的身体逐渐与自己毕生追求的巨人融合,但他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了因为惊讶大张着嘴巴的少年身上。 他所追求的原初,并非只是冷漠的土偶。 阿布隆维奇闭上眼睛,心中似有明悟。直到完全融入亚当体内,他的眼睛都没有再次睁开。 所谓「亚当」,早在消失之前,留在了某些人的心中。 ……… 身体逐渐向下沉去。 厄尔克斯略有些喘气地落回到了地面,刚刚释放的全力一击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应该死了——厄尔克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端突然立起的巨大身影所吸引。 在今天晚上分外明亮的星辰中显得格外强眼。 巨人「亚当」。 厄尔克斯的眉心隐隐作痛,他记得这东西已经被他打残了才对。 但很快,厄尔克斯的注意力便又一次肆虐的雷霆重新拉回这片战区。 “这种攻击,混蛋骑兵,你是没有吃饭吗?” 红saber莫德雷德的声音从坑洞的底部传来,虽然仍是有气无力的,但至少用来气人是绰绰有余的了。 “令咒?” “要你管!”莫德雷德的回答如同炸猫的猫咪般张牙舞爪,厄尔克斯又重新记起了对方的【不可交流】属性。 无所谓。 这对于厄尔克斯来说的确是无所谓的事情,一次没能杀掉那便再来一次好了。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的右手上又重新包裹上了风刃——servant似乎无法用普通的风刃直接搅碎,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而面对厄尔克斯的快速突刺,莫德雷德仅是撑着大剑选择了在原地迎接。 错误的选择。 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伸出了一只手,接下来他的风刃将贯穿莫德雷德的防御,他将在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天亮之前? 在厄尔克斯反应过来之前,一束流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矢般准确地击打在了厄尔克斯的手肘关节处。 缺少了致命要素的一击无法击穿表皮的防御,但宝具的威能却完完全全地作用在了厄尔克斯的这只手臂上。 如同电光般,一切都在刹那间结束,厄尔克斯的手肘被击打得向内弯曲,夹杂着神性的一击立即调转了方向,尖锐的风刃在倾刻间割开了厄尔克斯自己的胸膛。 “还挺能干的嘛!” 对着早就知道的援护者发出了肯定,莫德雷德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剑刃拍打在了厄尔克斯插入胸膛的手臂,另一只手同时对着厄尔克斯的面门扬起沙尘。 “现在,是王的胜利!” 第五十二章毒圈开始收缩JPG. 狭窄而幽暗的长廊中,洛特维尔又一次打开了房门。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间空房间。 他看到了自己做的小标记,洛特维尔的心忍不住又往下沉了一些——果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整座要塞的内部结构都可以调整。 也就是说,想要救出他的那几个“同行”,就必须也打倒要塞的掌控者红assassin。 顿时,洛特维尔就有了想离开的想法。 但下一次想要上来就不是这么容易了——洛特维尔这么想着。他是见过这座要塞的火力的,如果这一次不是借着圣杯的便利,他和狮子劫还有阿塔兰忒,一个都上不来。 更何况,洛特维尔有这个预感,如果今晚不结束战斗那么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只蜥蜴从他的手上沿着身体一路向下爬去,一个人探查下去效率太慢,至于和阿塔兰忒分开调查。洛特维尔猜测,如果他敢这么做的话,估计自己马上就能见到红assassin。 麻烦! 他有些烦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但相比起他的不安,在洛特维尔的视野中,灵体化状态的阿塔兰忒心情似乎还挺不错的。 “那只蜥蜴似乎不是一般的使魔。” “嗯。我把我灵魂的一部分转移到了它身上。”洛特维尔随意地应对看阿塔兰忒的问题,在说话的时间里,洛特维尔又关上了一扇房门。 “有点像神迹。”阿塔兰忒做着夸张的评价,但听在洛特维尔耳中就像是在说反话。 “只是拙劣的模仿罢了。”洛特维尔想起了作为原版的那只鸽子:“从我以前的servant那里学来的。” “模仿servant?”阿塔兰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毕竟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要想太多了,这方面我不如基内什尔。”洛特维尔这不是自谦,毕竟他是亲眼看过米莉雅用几个阵地模仿出了厄尔克斯的加护。 “啧。” 发出了不爽的轻啧声,洛特维尔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但所幸无聊的时候,即使阿塔兰忒也变得愿意聊天了起来,仅是片刻的安静后,就听阿塔兰忒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区区一个厄尔克斯,即使不需要红rider,我也可以解决的。”显然,比起和一个大叔在这里找另外一群大叔,阿塔兰忒更希望和厄尔克斯打上一场。 “所以我早就想问了,archer。你应该有针对黑rider的宝具吧?”洛特维尔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辞,他知道阿塔兰忒这只大猫占有欲很强,所以特意没有去提厄尔克斯的名字。 “差不多吧。” 阿塔兰忒略有些得意地哼哼了几声,但脸上却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自得的笑容。 只有在谈及厄尔克斯的时候冷漠的猫咪才会变得好相处一些。 “所以啊,如果你现在面对黑rider的话,肯定会被第一时间针对。” 虽然实际上大概率是不会的,但这并不妨碍洛特维尔胡说。 “但有一点我一直不清楚。”洛特维尔突然问道:“你,或者说为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认定那个黑rider是错误的呢?他的理想,根据那个天草所说,也是救济人类吧?” 显然,在洛特维尔看来,rider厄尔克斯与生前——至少是前期的英雄厄尔克斯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一样的。”阿塔兰忒却是摇了摇头,她实体化显露出了身形:“为了救人而救人,和为了自己而救人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厄尔克斯,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他的思想出发点已经完全站在了神的角度。 “所以根据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我会杀了他。” 虽然没有听懂阿塔兰忒的话,但洛特维尔知道这个约定是指什么,他曾听阿塔兰忒解释过石板上的古文字,那对于阿塔兰忒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张欠条。 没有继续说话,洛特维尔知道这方面他没有说话的资格。大叔只是轻轻将手轻放在门把手处,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着急打开。 手掌上传来了异常的温度。洛特维尔知道,自己特意说给红assassin听的话奏效了。 他的蜥蜴会提醒狮子劫可以行动了。而自己这边,只需要干掉红assassin即可。 以阿塔兰忒的实力,在正面战斗中杀掉一名暗杀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对着阿塔兰忒点了点头,随后他压下了门把手,而与此同时,阿塔兰忒也从他的腋下钻入门内,先一步将洛特维尔与可能出现的红assassin隔了开来。 “终于来了。” 门内不同于阿塔兰忒的庸懒女声让洛特维尔知道自己终于见到了人。 红assassin正不急不缓地端坐在正首的王座上,而在她的上空正盘旋着一头流淌着黑色涎液的巨大黑龙。 仿佛是来自于异界的生物,轻易便唤醒了人类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阿塔兰忒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她没有用她的弓术,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猫咪小姐的发挥。 洛特维尔长叹一口气,他一直在说谎。 即便是阿塔兰忒,在“虚荣的空中庭园”内部跟“红”assassin战斗的取胜几率也是很低的。 或许边应该让阿塔兰忒和厄尔克斯战斗。 但洛特维尔是知道archer的宝具,虽然针对性很强,但限制也同样很大,如果厄尔克斯不放水的话,阿塔兰忒根本没有机会释放宝具。 于是他才让阿塔兰忒跟着他一起过来。 比起单独行动的狮子劫大叔,他和阿塔兰忒才是作为诱饵的一组。 他忽然想起来在临走之前对阿塔兰忒问的问题 ——“你怕死吗?” 而当时阿塔兰忒似乎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回答 ——“我在完成我的目标之前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希望能赢吧。 洛特维尔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替阿塔兰忒祈祷,他的能力有限,无法介入servant之间的战局。 但至少这一次,洛特维尔不会再拖后腿了。 但很快,洛特维尔就发现了事情朝着不对劲的地方发展,由于就站在门外,所以洛特维尔看得很清楚,随着战斗的进行,阿塔兰忒也变得越来越狼狈,从一开始面对黑龙的游刃有余甚至还能抽空对assassin发动突袭,但现在的只能不断躲闪。 体力消耗的太快了。 洛特维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踏前一步却立刻被阿塔兰忒所制止。 “停下……咳!蠢货!” 第五十三章最废不过是短板 察觉王之间里的危险,让御主从那里逃脱出来应该是最妥善的做法。 但问题就在于究竟那是不是连阿塔兰忒也无法完全解决的东西。 在被出声制止的瞬间,他就瞬间把握了状况,关上门的同时并且立即从怀里掏出猫头鹰之眼扔了出去。即使门被关上,只要通过那只眼睛就可以确认到里面的状况。 共感魔术在此刻被洛特维尔作用于servant之间的战斗中。 ——但是,在连接视线的瞬间,他却感到一阵仿佛被打进了灼热的钉子似的强烈痛楚。 “咕呜……这是怎么回事……!” 通常来说,在和使魔共有五感的时候,几乎是不会产生痛觉的。要是脆弱的小动物被杀死会导致术者也被杀死的话,那么利用使魔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洛特维尔的术不一样,他的魔术追求的是最完美的“身临其境”,甚至可以达成类似于分身的效果。但与之对应的,便是洛特维尔会受到使魔百分之百的伤害共享。 “可恶……该死的……” 没有丝毫毫不犹豫地,洛特维尔的右手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粘土,然后将自己的右眼球挖了出来。 用仅剩的左眼观察自己掌心处的右眼,此刻仅剩半只的圆球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转眼间就全被溶掉了。 那诡异恶心的紫色液体是只要碰到就会立即致死的东西——他凭直觉就理解到了这一点。头脑中莫名其妙地浮现出“要订造一只质量好的义眼才行”这神无关重要的想法。 ——问题是…… 自己的servant现在还置身于那样的地狱里。对手是统辖所有毒物的女帝,红assassin塞米拉米斯。 毫无疑问,刚才那瞬间摧毁了洛特维尔一只眼睛的无形攻击正是【毒】。 完全中计了。 洛特维尔这么想着。想要将一个房间内全部充斥着那种质量的毒雾,显然耗时是不小的,也就是说自己刚刚自以为是的发言,只不过是错觉——assassin并非是被他的话术引出,而是完成了准备工作罢了。 他面无表情地解散了手中的魔术,将粘土和紫色的液体一同甩入地上,一面用着基础的治疗魔术替右眼止血,同时洛特维尔也不忘联系阿塔兰忒。 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洛特维尔现在正面临着好几个决断。 所幸,这一次的阿塔兰忒也并没有再傲娇地挂断“电话”。 另一边阿塔兰忒几乎在同时传出。 【master,你没事吧】 毕竟是轻眼看到洛特维尔的“眼球”被溶解,阿塔兰忒也不由的担心起来。这让洛特维尔有些心暖,至少猫咪小姐还是承认他的同伴地位的。 〖没什么大事,但是你中毒了〗 【我知道——我撑不了太久的,你先跑吧】 阿塔兰忒的回答出乎了洛特维尔的预料,他本以为阿塔兰忒会不服输的较一会劲。 〖往哪跑?我们已经中招了〗 洛特维尔知道,即使用了令咒,他和阿塔兰忒也估计跑不走了。 那么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archer,接下来我将把我的部分意识投入你的身体——这是我的第一次尝试,记住不要反抗】 他魔术的抗性是根据宿体的强度来判定的,所以以阿塔兰忒的强度,至少洛特维尔不会被瞬间杀死。 令咒虽然无法用来逃跑,但至少可以帮助阿塔兰忒解除毒气的干扰。但毒雾是持续性的伤害,仅有三划的令咒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洛特维尔必须要“亲身”判定令咒的最佳使用时间。 在解释了自己并不会影响阿塔兰忒战斗之后,洛特维尔便很快得到了同意。他深吸一口气,借着因果线的联系,他轻易地感知到了阿塔兰忒的所在。 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过程出乎预料的顺利,但仅是在魔术完成的第一时间,洛特维尔就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毒气已经通过他和阿塔兰忒的精神联接传达到了身体中——洛特维尔也中毒了。 以servant和人类的身体强度差值比较,再以此时他自己的身体状态进行估算,他估摸着阿塔兰忒还可以撑一会。 他将意识沉入了阿塔兰忒的视野当中,但洛特维尔这一行为却让阿塔兰忒正在逃遁的动作猛地一顿,而就像在响应这个动作似的,从她背后的黑暗中忽然冒出了深绿色的锁链。锁链的尖端呈现为钩状——至于究竟是什么用途的东西,大概也无需多说了。 这几枚钩链向着阿塔兰忒捕捉而来,所幸阿塔兰忒及时调整身形,躲开了致命的一击,但皮肤却也被这一击刮伤。 伤口处立刻呈现出了紫色,阿塔兰忒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而另一边洛特维尔也同步地吐出了一口血。他没有再犹豫,立刻使用了第一划令咒。 红色的光辉将他有些发黑的脸照亮,但洛特维尔的身体却并没有得到改善。 果然…… 阿塔兰忒身体的异常当然已经被恢复了,但洛特维尔却并没有因此受到令咒的联锁反应。他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在他的另一半视野中,阿塔兰忒又一次挽回了之前的颓势,一举将红assassin的黑龙的一只眼睛击伤,但想要将优势转化为胜势,短时间内还是做不到的。 必须要继续坚持下去。 洛特维尔这么想着,但他仅剩一只的眼睛却立刻瞪大——在他愈发昏暗的视野中,一股紫色的烟气正透过门缝缓慢地向着他这边蔓延。 显然红assassin也注意到了,在这里与她战斗的,和阿塔兰忒并肩战斗的还有一个人。 “打算先解决我吗?” 洛特维尔一咬牙,拼着最后的魔力启动了自己身上的魔术礼装,如同蜥蜴一般,洛特维尔向着暂时安全的上方爬去。 低下头,洛特维尔看着向上蔓延的紫色烟气,以及从联系处又一次逐渐加强的不适,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无力。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已经尽力了。 洛特维尔这么安慰着自己,他已经用尽了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所以这也不算失败吧。 恍惚间,他品尝到了湿润的水气,他知道这是毒雾的味道。洛特维尔干脆停止了魔术的使用。勉强,在死之前又一次动用了令咒。 抱歉,阿塔兰忒。最后果然还是我拖了你的后腿。 ‘这一次应该没有任何遗憾’ 洛特维尔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内心的不甘和懊悔还是让他喘不过气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毒素已经麻痹了他的呼吸道。 在意识的最后,他的耳边传来了某人的呼唤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在一片模糊中洛特维尔只看清了一抺绿色。 ‘是你来了吗,archer……罗宾汉’ 第五十四章那贯穿黎明的角弓 记忆中的森林。 那时候天空大概还是黑的。斯科特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但是他只能无目的地,机械地向前奔跑。 但是,森林中盘曲凹凸地树根轻易便绊倒了他这个从没有走过林道的小鬼。 再不跑真的会死的——archer那家伙,那个胆小鬼舍弃性命地断后也会白费。 但他真的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是如此。他抬起手看向自己手背上令咒,斯科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是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骄傲都在这短短的几天里被打破。他斯科特,仅是一个懦夫罢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斯科特忍不住抱怨起来,他锤着湿漉漉地落叶,除了污泥什么都没有溅起。 要是在那场逃杀中死掉就好了。斯科特这么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在那场不知道为什么发起的逃杀中,名为斯科特的魔术师失去了自己的父亲,祖宅,传承,但他自己却逃了出来。 他认为是自己天赋异禀,但像他这样还没发育完全的“天才”都可以逃脱,为什么父亲不行。 后来他知道了,他的父亲特意选了一条和他相反的道路,把那些自动人偶引了过去。 而现在,archer,罗宾汉那家伙,又自说自话地选择断后。 多管闲事!凭什么死的不是他这个废物,明眀早就下定好了必死的决心,为什么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地逃了? 斯科特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上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他勉励看去,入目的却是一只鸽子。 白色的鸟与黑色的天空。 看到了鸽子,斯科特又想起了罗宾汉。他的鼻头发酸,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哭出来。 “本体那边担心你迷路,让我来给你引路。” 斯科特闭上眼睛,假装平静地站起身来。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走吧。” 聪明的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前方飞着,懦弱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不语的在后面追着。 “光是有赴死的觉悟是不够的,斯科特。” 斯科特抬头看着鸽子,声音有些哽咽:“你都听到了?” “你梦到了本体,也就是我身前的故事了吧。” 回应鸽子的是沉默,人在全速奔跑的时候是下能说话的。 但是这只和罗宾汉联通的鸟却并不在意,它继续说道:“虽然你不说,但我也勉强可以猜出你看到的是哪一段回忆。我是罗宾汉的一员,侥幸有了一点指挥的权力。” 说到这里,鸽子停顿了一下,斯科特也似有所感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的令咒正在发烫。 “被抛弃的那个罗宾汉是我的妹妹。”鸽子说道:“但是我身为指挥官必须这么做。我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而放弃其他罗宾汉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斯科特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走了?” “明明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团队协作团队协作,但是事到临头,队友的生命都是可以舍弃的东西吗?”斯科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太容易被情绪左右。 “不要太天真了,斯科特!” 罗宾汉的回复同样强硬,一些话他并没有说全,用生命换取了情报的罗宾汉,正是他的妻子。 “明明可以抛弃我独自逃生,为什么你这家伙就是非要救我这个废物!” “因为你活着更有价值。” 罗宾汉直接回复,没有任何犹豫:“我只不过是铭刻人类历史中的亡灵,但你还是有未来的。” “快走吧,本体死了——阱阱对那个怪物,托不住太久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森林中湿润的空气,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啊,archer,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呢……那时候的你明明可以更果决一点,甩下我直接逃跑的。”斯科特,现在是洛特维尔站在空白中,环顾着四周。 他快死了,为了协助archer阿塔兰忒击败红assassin,一不小心被毒了一下。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 只是,目标还是没有完成。 assassin还是没有击败。只是,他仍旧一事无成。 “小孩子吸这东西可不好。” 罗宾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把洛特维尔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接过,叼在了自己嘴中。 “我已经成年了。”洛特维尔苦笑着替罗宾汉点燃。 “没想到死前还能再见到你。” 罗宾汉扫了一眼洛特维尔,点了点头:“成熟了不少,但还是太年轻了。” “所以archer,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个问题?”罗宾汉笑了笑,吐出了一口烟圈:“你不是早就找到答案了吗——明明可以直接终止任务,却选择冲进了毒雾中,我想,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解答了。” “说的也是。”洛特维尔也在罗宾汉身边坐下,他回想起了archer的语言,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幻影。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克服的办法除了不做人之外就只有选择和别人互补——将短板拆下,换上另一个木桶的长板,这才是本桶原理。 “但是斯科特,光是有死的觉悟是不够的。”罗宾汉站起身,抚摸着洛特维尔的脑袋:“所谓的觉悟,是拼死也要获胜,而不是无意义地选择死亡。” “任务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这是值得每一个男人(罗宾汉)一生都必须思考的问题。” “懂了吗?” 耳边的话还在继续,但视野已经变得不再清晰。 洛特维尔勉强睁开眼睛,但还没等他说话,他便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真是难为我了。” 洛特维尔可以感受得到,自己正在某人的背上。 “自豪吧,master。”阿塔兰忒似乎是注意到了洛特维尔的转醒,她保持着奔跑说道:“你是除了那个男人外第一个趴在我背上的人。” 至于那个男人,洛特维尔不需要猜也知道是说谁。 “那我可真要好好炫耀一下。”说话期间洛特维尔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只不过,背着一个人阿塔兰忒怎么能安心战斗呢? 洛特维尔想道。 房间突然剧烈震荡了起来,紧接着便传来红assassin略有些失措的声音。 “怎么回事?” 这是个好机会。 洛特维尔这么想着,看向自己的手背——由于之前帮阿塔兰忒解毒,令咒还剩下一划。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个和当年的archer罗宾汉一样的决定。 “阿塔兰忒,放我下来吧。” 第五十五章Fire 总之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原本安静行驶着的空中花园突然就剧烈震颤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车祸”。 洛特维尔这么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他见到阿塔兰忒还略有些犹豫,干脆双手一撑主动从阿塔兰忒的背上滑了下来。 “master,你……” “接下来我们将会一举拿下assassin。”洛特维尔勉强笑起来:“不过稍有差迟我们就肯定会死。” 洛特维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阿塔兰忒的身体又一次开始被毒素侵蚀,他知道不趁着现在击杀assassin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至少要让阿塔兰忒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一命换一命,洛特维尔觉得自己的命应该有这个价值。 他放出去的蜥蜴已经传来了狮子劫成功撤离的消息,但那些红方的master却是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所以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人耍着玩的。 “我知道了。”阿塔兰忒低下了眼睑,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猫咪小姐刚想再次冲入毒雾当中,洛特维尔便已经先一步出声制止。 “archer,事先问一下。你的宝具,我是说常态下的宝具,可以击杀assassin吗?” 听着洛特维尔越来越流畅的声音,阿塔兰忒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以。” 除了像红berserker和黑rider那样的铁皮,其余的servant在阿塔兰忒密集的箭雨下都讨不了好处。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未尝不可以直接击杀assassin。 “那就好。” 洛特维尔从已经有些被腐蚀的衣兜中摸出了一个古朴的银制打火机,但他随身携带的香烟已经葬身于烟海当中了。 洛特维尔当然不是想抽烟了——他毕竟不是狮子劫那样的老烟枪。 只见洛特维尔打开了银制打火机的翻盖,在微弱的火光下洛特维尔的黑脸也染上了献身的圣洁。 “以令咒之名,archer——”洛特维尔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出现了淡绿的魔术刻印,他长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你可以防御接下来的攻击。” 单论魔术的造诣或许师承三代的洛特维尔不及米莉雅·基内什尔,但洛特维尔却仍有足以自傲的地方,他的魔术理论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时计塔正统魔术师。 没有魔力性质的产物是无法对里世界的产物产生干扰,但这并不意味着魔术一定需要由魔术来对抗,说到底魔术只是魔力对现在过程的加速,无论是炼金术还是降灵术,都是将魔力表达为表世界的产物。 所以由魔力实质的火焰也可以由表世界的水扑灭——当然,像英灵这种超出规格的奇迹造物除外。 洛特维尔将自己左臂上的封印术式解开,随后他拿出了一叠令阿塔兰忒差点炸毛的东西。 和他给狮子劫的东西一样,是普通魔术师根本不屑于使用的但却很有用的炸药。 洛特维尔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了打火机当中,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这一招的。 他将打火机往身前的毒雾前一丢,控制着打火机在落地之前自爆,火焰与热浪几乎同时充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在阵阵爆炸与浓烟中,一声惊呼显得极为不眀显,甚至于洛特维尔都没有听清,但作为servant的阿塔兰忒却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声惊呼。 显然红assassin此时正忙于其他的事物,一时忘记了自己也身处战场——或许唾手可得的胜利已经让女帝失去了基本的警惕。 她拉满了弓弦,于是一支幻想之箭穿破层层因爆炸而产生的浓烟,在紫色与黑色的空气中划过了一尾炫目的红色尾焰,紧接着,寄托于这一箭上的真正威能开始向外扩散,刺目的湛青色袭卷了整个空间。 此时阿塔兰忒的话语才姗姗来迟,名为“诉状之箭书”的宝具几乎在瞬间便搅灭了遮眼的浓厚烟雾。 “真美啊。” 洛特维尔的身上早已出现了焦痕,若不是有阿塔兰忒的庇护他此时估计已经直接火化了。 但阿塔兰忒并没有给他过多感叹的时间,猫咪小姐一把拽过洛特维尔上衣衣领想把这个男人往外托去,但她的手上却猛地一轻,洛特维尔的衣领被他拽了下来。 “去你真正该去的战场吧,阿塔兰忒。”洛特维尔此时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下来,他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可以撑这么久,或许这才是他的特异能力也说不定。 似是看出了阿塔兰忒还有犹豫,洛特维尔轻笑一声,却突然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他没有管分不清是从鼻子还是嘴巴里溢出的血液,只听洛特维尔继续说道:“蜥蜴是不会轻易死去的,等尾巴长好了就又可以出来活动了。” 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发言,但阿塔兰忒并没有戳穿洛特维尔的谎言。 “不过,阿塔兰忒。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你和米莉雅,为什么都可以认定,黑rider,他就是你们认识的厄尔克斯呢?” 阿塔兰忒张了张嘴,本来这件事她是不应该和洛特维尔说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猫咪小姐大概还是松口了。 “大概就是直觉吧。”阿塔兰忒说道。 “不论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多么光鲜亮丽,但那家伙更多的时候是身处于黑暗里,可即使他照样可以让别人感觉到了温暖。如同身处黑暗中的蜡烛,一直倾听着,扺抗着。别人只看得到他的光芒,却忽略了他也正身处黑暗。” 洛特维尔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阿塔兰忒愈发柔和的脸,于是男人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像小时候听睡前故事一般,洛特维尔低下头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可以听得更舒服一些,而阿塔兰忒还在继续说道: “所以我想,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在临终前点上了一只蜡烛,他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厄尔克斯的后悔心,或许可以这么称呼他,你觉的呢,master。” 没有回应,阿塔兰忒此时抬起头,却看到了洛特维尔如同睡着了一般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阿塔兰忒站起身来,她将洛特维尔的身体轻轻靠放在墙上。 “谢谢你,master。” 随后少女站在墙体破败的洞口处,迎着清晨的风,最后看了一眼消失于浓烟中的男人,转身跳下了空中花园。 关于上一章的问题几点说明 既然有书友问了,我就在这里一起回答一下 q1:为什么洛特维尔不到濒死不会打,非要到快死的时候才放火 a1:因为洛特维尔是个胆小鬼。前文说了洛特维尔的魔术是要承受反噬的,一次灵魂自爆再加上被火烧死的痛苦,洛特维尔一开始果断选择了自然死亡。 q2:关于魔术与物质的转化 a2:这一点在fz里提到过,魔术是加快物质产生的进程,并不是凭空创造物质,这一点连圣杯都无法避免。至于servant,我不是已经将它们排除在外了吗? q3:为什么阿塔兰忒不把洛特维尔的尸体一起抱下去 a3: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洛特维尔的身体已经开始腐化了,而阿塔兰忒离开的方式是跳塔,在那种环境下洛特维尔甚至不会出现全尸。 q4:关于阿塔兰忒口中所谓rider厄尔克斯的真像 a4:是真的,只能说阿塔兰忒真的很了解厄尔克斯。只不过lancer厄尔克斯和rider厄尔克斯,只能说是相互印衬,并没有准确的真实一说,这一点在后面也会出现。 q5:为什么女帝败的这么突兀 a5:其实并不是太突兀,也并不是我的剧情杀。当时是黑caster的亚当正在与女帝的花园交战,而作为掌管者的女帝也不得不分出心神控制自己的宝具,事实上相当于两名servant共同对战女帝。 q6:为什么不让阿塔兰忒对战厄尔克斯 a6:洛特维尔害怕阿塔兰忒直接被针对,先让其他servant进行消耗。 ps:有什么其他问题可以随时问我,我看到基本都会解释的 第五十六章继续Fire “你这家伙,是不死的吗?” 红saber莫德雷德有些气急败坏地咂着舌头,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压在厄尔克斯的左臂上,但即便占据了体位上的优势,莫德雷德还是有一种马上就要被掀翻了的错觉。 尽管很不愿意,但莫德雷德也不得不承认黑rider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真是麻烦。”莫德雷德立刻就对着神闲气定站在一旁的黑archer喀戎发出了抗议:“我说你凭什么这么悠闲。” 喀戎此时才闭上眼睛,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瞬间半人马仿佛又回到了在孤岛上带孩子的峥嵘岁月。 “似乎没有用。” “什么没有用?” 就在说话的时间里,莫德雷德又差点被厄尔克斯掀翻开来。她勉强稳住身体然后不满地转头看向喀戎嚷嚷道:“是什么就说清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迷语人了!” “不只是我们的攻击,似乎他自己的攻击也无法击杀他自己。” 半人马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之前和红saber信誓旦旦地保证现在已经成了喀戎的黑历史。 果不其然,下一刻莫德雷德就立刻对着他投来了惊吓的目光。似乎是在询问下一刻该怎么做。 喀戎后退两步,与莫德雷德拉开距离。 “喂喂,黑archer。”莫德雷德抽动着嘴角,脸上露出了危险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跑吧?” “放开他吧……厄尔克斯他,似乎并没有认真。” 其实喀戎可以肯定,躺在地上象征性挣扎两下的这家伙肯定是放了水的,没看到这家伙还有一只手就这么垂在地上动都没动过吗? 喀戎差不多是理解厄尔克斯这样做的行为模式的,或者说他是对于神的行为模式太过了解——凭借凡人之躯重创神明,这样的伟业理应是值得奖励的。 尽管一般的神遇到这种状况一般只会全力出手,但通过和厄尔克斯几次的聊天,喀戎可以轻易得出厄尔克斯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半成品。 或许是还没来得及成熟神代就消退了——喀戎有些悲观的想着:放弃了自己坚持一生的信念换取而得的东西,却在转瞬间化为乌有。 而厄尔克斯也确实如喀戎所想的是在放水——只是出发点有些不同罢了。祂只是单纯的在赌气罢了,因为用一只手被反杀,所以越想越气地厄尔克斯就干脆尝试用一只手把骑在他身上的莫德雷德掀翻下去。 所以就硬是给莫德雷德骑了半天。 莫德雷德啧了一声,有些不岔地跳开两步,重新拾起大剑对着厄尔克斯做出了防御的架势。 喀戎也摆出了潘克拉辛的起手姿式,但他立刻就注意到了莫德雷德对他发出的小动作。 ——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问题半人马也想知道,没人告诉他答案。但喀戎知道此时他不能实话实说。 于是他对莫德雷德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控制着气流将自己的身体托起,厄尔克斯面无表情地盯着喀戎和莫德雷德,同时将插入自己胸腔的手拔出,血液顺着他的指尖向下滴落。 三骑从者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配置。 “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是从最不常说话的厄尔克斯口中说出,但是没等喀戎反应过来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天空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本来正纠缠着空中花园的巨人亚当突然向下倒去,长数十米的原初巨人半个身体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毁,在上半身失坠的过程中,相较完好的下半身也没能幸免,一起化作了飘散的光点。 ‘亚当’的不死性在神代规格的自毁下形同虚设。 而相对的,原本令喀戎倍感压力的要塞却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漫天碎石如暴雨般从空中坠落。 “这个是”喀戎的面色一沉,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红saber莫德雷德,所幸自己这位同伴身上似乎还没有出现被“强制遣送回座”的现象。 如果喀戎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红assassin在自知不敌caster的亚当后,果决地选择了自毁宝具极限换一。 也是不愧于红saber的评价,红assassin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只是令喀戎想不明白的是,在刚刚他的视角看去,红assassin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摆脱巨人的追捕,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自爆的地步。 只不过这小小的疑惑很快便被半人马压了下去,因为在他面前有着更值得关注的问题。 “天草那家伙,最后还是失败了。” 厄尔克斯低下眼睑,在他身上逐渐向外扩散出一股不稳定的气流。 而厄尔克斯此时的形态却已经完全超出了喀戎的认识。或者说这似乎才是在情理之中的状况。 “原来如此。”喀戎面露出了苦笑,他看着仅是靠近便被割伤了皮肤的莫德雷德,最终还是拉满了弓弦。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遗漏了”某些信息的感觉。 一直以来喀戎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因为黑rider厄尔克斯超出规格的强大而忽略了servant本身的特殊性,能够占据rider职阶的从者必定是有作为“骑兵”的资本的。 而喀戎就亲眼见到了厄尔克斯作为rider的资本。 那并非是只作为玩具的无载物战车,而是希腊独有的,机械降神。 亮银色的全身甲如同外骨骼般将厄尔克斯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如同流线般一气呵成的战甲并没有因其的厚重而显得臃肿,反倒因为其不中逐渐亮起了幽蓝色光辉而令人惊叹其科技感十足。 本不应该在圣杯战争中出现的能力,却借降临对象本人自己借由“外物降神”的手段回应了自己的召唤,而得以实现,但即便如此作为强制降临真神的代价,身为第三方的黑rider的灵基,也因为承受不了这庞大的神力而变得皲裂。 可以说,喀戎和莫德雷德此时面对的不再是超越规格的强大servant,而是一位通过“作弊”强行降临的真神。 ——“只需要我留下即可” 喀戎与此时突然想起了在和厄尔克斯畅谈愿望时对方说出的这句话,喀戎的脸色沉了下来。 原来当初说的是真的。 一股危机感在喀戎心头乍现,但来不及思考出什么的喀戎便被莫德雷德撞开,在两骑servant交错的瞬间,喀戎清晰看到了红saber嘴唇的张合: ——“交给你了。” 转瞬之间莫德雷德便被白色的风暴刃包围,伴随着厄尔克斯的挥手彻底被绞成了基本的魔力粒子。 此时喀戎才终于明白了莫德雷德的用义。 “居然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我?” 只是因为喀戎说了他有办法,所以莫德雷德才认定喀戎活下去才更有价值,因此才在刚刚替喀戎去赴死。(注1) “真是令我肩头一沉的信任。” 第五十七章神代的回眸 那是距今已经遥远的故事。 也是半人马初见到小厄尔克斯时的场景,当时他一时兴起面对着面无表情的还是很小一只的厄尔克斯问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送过来吗?” 可问完之后喀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对于一个孩子太过残酷,正当他为自己的冒失想办法补救的时候,厄尔克斯却开口了:“是因为弱吧?” 弱小在屋檐下炸裂延伸,受伤后的他因苦痛而变得成熟,父亲的逃避和母亲的离去早已泥成了一口缸,记忆拼命攒压流出的苦水,死死围住他,他没被淹死却时常沧水。 从七岁到十二岁,他拼命地抵抗拒载沮丧、苦楚没完没了,所幸逗号打在了十二岁前的篇章。 喀戎是庆幸的,因为他没有放弃厄尔克斯,而喀戎也是欣慰的,因为厄尔克斯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厄尔克斯真的将自己苦痛的伤疤化作了对不幸者的疗伤药。 …… 喀戎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吐出的鱼肚白,明明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事实上从厄尔克斯全力以赴到莫德雷德和喀戎的完全败北也只不过是过去了几分钟。 以喀戎正常的实力,纵使不敌【返祖】状态下的厄尔克斯也不会败北的如此快,真正让喀戎束手束脚的正是在空中花园爆炸后从天上倾泄而下的黄金色大号雕塑。 很难想象这东西居然叫圣杯,更难想象的是这个经常会一不留神就被破坏掉的玩意居然在承受了红assassin宝具的自爆后还可以保持完整。 总之,长寿的半人马终于明白了什么见活久见。也眀白了为什么黑rider厄尔克斯的幸运是a。 圣杯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两人的战场上,而为了防止厄尔克斯实现倒行逆施的愿望,喀戎决定自己在游击的同时先一步使用圣杯。 反正厄尔克斯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是一名servant,既然身为servant就必须要遵守规则,圣杯消失一切都是虚假的。 说实话,若不是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宝具喀戎都想直接破坏掉圣杯。 但正如一切预料的一样,喀戎不出所料的被打进了碎石坑里。 我究竟是养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虽然喀戎此时的想法肯定比这个要文雅许多,但想必也不会相差太大。 半人马努力想要爬起来继续战斗,但没有任何反馈的下半身告诉喀戎,继续战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或许是出于对老师最基本的尊重,厄尔克斯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喀戎老师,你已经没有继续站起来的能力了吧?” 这是事实,菲奥蕾的令咒已经在战斗中用完了,明明已经是十分优秀的御主了,但却遇上了一个bug级别的敌人,但真正让喀戎感到意外的是黑rider厄尔克斯话话的语气。 那是疑问的句式,即使隔着一层厚重的铠甲也不难听出声音中蕴含着的犹豫。 这让喀戎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或许连黑rider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他已经全力以赴的出手,但潜意识里却还是不愿直接杀掉他这个老师的。 这或许便是名为厄尔克斯的英雄最后的抵抗了,而他身为厄尔克斯的老师,要做的就是唤醒rider灵基内属于人的部分。 ——尽管做不到,但为了回报红saber的那份信任,喀戎也必须试一试。 于是半人马勉强支撑着自己逐渐昏沉下去的精神看向黑rider:“厄尔克斯,我应该教过你吧……为了杀人而救人,和为了救人而救人。即使结果相同,但其本质终究是不同的” “我知道,喀戎老师——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叫你老师。”厄尔克斯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向喀戎,他在距喀戎身前一人的身位处停下,蹲下身子府视着仰躺在地上的半人马:“我已经可以想起你了。” 以喀戎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覆盖着厄尔克斯面部的面甲,但即使是有着敏锐视力的半人马却也无法隔过面甲看清厄尔克斯此时的表情。 大概是面无表情吧。 “我曾承诺过,不论你想成为怎样的人我都会支持你的。”喀戎说着,也露出了追忆的神情。 “嗯。”本来只是平淡的回应,但厄尔克斯却在短暂的沉默后补充道:“但是你违约了,为了所谓的大义。” 厄尔克斯只是怕麻烦,通过红saber和喀戎的对话,他不难猜出事情的真相:估计是哪个多嘴的到处喧扬厄尔克斯想要重启神代。 而事实却比厄尔克斯的猜测还要离谱,毕竟这个多嘴的人可不止一个。 “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厄尔克斯?” 腹部的疼痛让喀戎已经很难维持冷静的思考。说起来连喀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对疼痛的忍受力相比起其他的英雄是差了许多的。 这或许是和赫拉克勒斯有关。 “无所谓。”只听厄尔克斯说道:“我只是知道,单纯的善是无用的。” 此时的喀戎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厄尔克斯的了。他只能看着厄尔克斯一步一步地走向圣杯,正如当年的他放任着厄尔克斯一步一步迈向自取灭亡的深渊。某一刻,喀戎的余光瞥见了某一处,在愣神了片刻后喀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曾经的厄尔克斯太过善良——喀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最本质的善居然成了一种缺陷,但是半人马知道此时的厄尔克斯也是不正确的。 “嗯,厄尔克斯,你长大了,我已不能,也无法为你做些什么了。”突然喀戎发出类似于中年大叔服老般的感慨,逐渐飘散的意识让喀戎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紧接着半人马闭上了眼睛:“所幸,厄尔克斯,你遇上了另一个可以帮助你的人。” 厄尔克斯摸向圣杯的手停下,一支箭停在了他的手前。 黑rider皱起眉头,即使不去看厄尔克斯也知道袭击者的身份。 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厄尔克斯还是抬起了头。迎着朝阳,厄尔克斯正好可以看到,猎人小姐背对朝阳站在碎石堆之上,居高临下地府视着厄尔克斯。 少女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经常上扬着不屑冷笑的唇角此时也依旧高傲地上挑着,她保持着松弦的姿势静立着,就像在向厄尔克斯无言地宣告: 阿塔兰忒,如期赶到。 第五十八章就你TM的神代回眸是吧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传遍了厄尔克斯全身——并非是来源于面前的阿塔兰忒,这股浓烈到几乎要让厄尔克斯打冷颤的威胁来源于面前的,箭。 那显然不是阿塔兰忒惯用的木箭,通体银白色的箭身上铭刻着令人窒息的花纹。 ——什么东西? 厄尔克斯挑了挑眉,他控制着缠绕在他身周的风暴卷起这支箭。 这本只是一支平平无奇的箭,却因某段故事被赋予了纠正的功能。 不知道当初的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这种致命的东西交给别人。 厄尔克斯抿了抿嘴,不过这微小的动作在面甲的遮掩下应该不会被阿塔兰忒发现。 他控制着托着箭矢的风扭曲,但即便是受到了神性粒子加持后的风暴也无法对这支箭造成任何伤害。 若不是已经将弓献祭,真应该试一试这支箭的威力。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厄尔克斯便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又是一支散发着冷冽光泽的【白箭】向看厄尔克斯刺来。 下意识地后退躲闪,厄尔克斯却猛然发现自己此时已经被阿塔兰忒隔在了圣杯的对面。 伴随着松弦声,又是一支【白箭】被阿塔兰忒射出。已经逐渐反应过来的厄尔克斯这一次不进反退,身周无形的风场向外扩散,尽管无法直接破坏掉【白箭】本身,但却硬生生改变了箭矢的飞行轨迹。 借助着这短暂的无阻力冲刺,厄尔克斯已经突入到了阿塔兰忒的身前,但猎人小姐仅是灵巧地一扭腰肢,便与厄尔克斯擦身而过。 ——你还是老样子 在身影交错间,厄尔克斯清晰地看到阿塔兰忒嘴唇张合。 一股违和感涌上厄尔克斯的心头,祂抬起头看向阿塔兰忒,却发现少女此时已经将一支散发着莹莹流光的箭矢对着天空发射而出。 厄尔克斯下意识准备后撤躲避——他无法判断在流光中爆发的箭矢是否是致命的【白箭】,但他只是迈出一步便又不得不止住了脚步,从箭矢中喷薄而出的箭雨,已经将圣杯一同笼罩在了弓击范围之内。 紧接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支【白箭】向着厄尔克斯击来,却被黑rider用风障隔开,而紧随其后的漫天箭雨便一举将他的身影所笼罩。 扑天盖地的绿色流矢将黑rider所包围,但一击得手后的阿塔兰忒却并未放松,少女又一次变换方位。 “真可惜,红archer。” 伴随一阵噼里啪啦的箭矢落地声,这些承载于阿塔兰忒必胜信念的流矢被厄尔克斯毫不留情地甩开,厄尔克斯再一次借助短暂的无阻力飞行突入向阿塔兰忒。 但阿塔兰忒仅是灵巧的一个变向便又一次离开了厄尔克斯的攻击范围。 厄尔克斯亮银色的驱动甲中逐渐闪耀出令人心悸的暗色光纹,而头甲缝隙中显现而出的是如同在地狱中一闪而过的业火般的光泽,在初生的阳光照耀下,莫名给厄尔克斯的身影打上了一层阴影。 紧接而至的便是几乎要掩盖住太阳光辉的光污染,由纯粹魔力构成的集束呼啸着向阿塔兰忒撞去,但面对这几乎是无法躲避的攻击,阿塔兰忒仅是缩起了身体,猎人小姐弓起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弹跳力,向上跃起的同时阿塔兰忒还不忘向着陷入了僵直状态的厄尔克斯再一次射出一箭。 不得不说,阿塔兰忒的弓术绝对是顶尖的,厄尔克斯明明只看到了阿塔兰忒拉了一次弦,却一前一后听到了两声弓响,但再怎么精湛的弓术在风的加护下都是没有效果的。 厄尔克斯的视线锁定在阿塔兰忒身上,祂此时已经完全忽视了外界的一切。 论直线冲刺的速度,阿塔兰忒显然是比不过厄尔克斯的,但论灵活程度,从小就在森林里长大的猫咪小姐可要远胜于厄尔克斯这个依靠神力外挂的。 但—— 得手了。 在阿塔兰忒于空中调转身形的片刻,在电光石火之间。厄尔克斯的手向上扬起,突然向外扩张的风暴打乱了【白箭】飞行的轨迹,本来一直游离于厄尔克斯攻击范围之外的阿塔兰忒也终于进入了风暴的攻击范围。 阿塔兰忒的身体在此刻仿佛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停留在了半空。 “你输了,红archer。” 伴随着厄尔克斯手掌的逐渐闭合,厄尔克斯的眼睛逐渐瞪大,所幸在面具的遮掩下应该没被阿塔兰忒捕捉到祂的表情。 阿塔兰忒,仅是被束缚了片刻便又一次挣脱了厄尔克斯的风牢。 “那还早着呢,黑rider。”阿塔兰忒面对着厄尔克斯上扬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略显挑衅的笑容:“这可是不借助任何【外力】的决斗啊。” 此时她与厄尔克斯之间的距离已经是不适合用弓了。 阿塔兰忒放下了弓,少女伸出一只手指,一支箭矢从她的袖口滑出,被阿塔兰忒反手握住,由于手背的遮挡,厄尔克斯看不清箭矢的颜色。 厄尔克斯歪了歪头,似乎勉强想起来真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此时的情况在厄尔克斯看来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 “你的杀招应该用完了。”厄尔克斯这么宣告道:“总计赠予了你五支牙箭,到刚刚为止已经全部用完了。” 厄尔克斯话语中的意思十分简单:你已经没有伤害到我的办法了。 阿塔兰忒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子再一次向着厄尔克斯冲了过来,手中的箭矢被阿塔兰忒当作匕首直直刺下厄尔克斯。 阿塔兰忒是真的不适合近身搏斗,或许猫咪小姐只是没有用武器近身战斗的经验,厄尔克斯抬起手挑在了阿塔兰忒的手腕上,翻转的手腕显露出了箭矢的颜色。 箭簇呈现简朴的褐色,果然不出厄尔克斯所料,这是一支木箭。 但下一刻威机感再一次爬满了厄尔克斯的全身,那是仿佛再一次投身于地狱之中的恶寒。 既然【白箭】已经用完,那么阿塔兰忒是如何躲开祂的风刃的? 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厄尔克斯下意识扫眼望去,就看到阿塔兰忒再一次出手,少女一直下垂的左手在此时抬起,在手腕翻转间显露出了,一支【白箭】。 厄尔克斯瞳孔一缩。 第五十九章应希望降临的 所以说为什么故事总是如此。 一段故事的序幕都是突然开始,措不及防;而它的结尾,却往往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啊哈哈。说的也是。”男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似乎是被什么有趣的笑话所逗乐,而在男人的身前,是一只娇小的猫咪小姐。银发的半神迎着如此刻般的朝阳,似乎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连名为厄尔克斯的男人自己都或许忘记了,在那年宜人的阳光下,他究竟在脑中构思了怎样一个美好的承诺。 “喂,阿塔兰忒。”厄尔克斯转过头看向少女,虽然以猫咪小姐的记忆力估计会难记住,毕竟那对于阿塔兰忒来说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厄尔克斯用着商量的语气说出仿佛玩笑般的话语:“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么阿塔兰忒,请拜托你把我打醒。” “你” 阿塔兰忒刚想回以一个恼怒的笑容,但却迎上了厄尔克斯认真的眼神。猎人小姐罕见地露出了有些迷糊的表情,似乎是在对厄尔克斯的话语表达出疑问。 ——真好看。 厄尔克斯心头炸响出这个念头,他忍不住伸出了手,覆盖上了阿塔兰忒的脑袋。 手感意外的不错。 现在想来当时认为是鬼使神差地摸头,似乎早就在不久前埋下了因,只是当时的自己还没有发现。 到底是什么呢? 厄尔克斯不明白,在冥府的业火中,他失去的不只是身为人类的共情能力,还有更多身为人类时的记忆。 明明是绝对不可以忘记的东西,却在一不留神间逃掉了。 只是现在思考这些又有什么用,因为命运的纺车织出了他未来的轨迹,他是要成神的。 于是,在一片灰蒙之中祂终于听到了有人呼唤祂为英雄,新生的神厄尔克斯有些疑惑,神与英雄是不冲突的。 祂可以既是神,又是英雄。 祂被认可了,生前没有被允许得到的名誉,在死后的一千年反而得以实现。 慌诞的感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厄尔克斯已有些分不清了。 但是,这份理解来得太迟了。 在人的立场上,人类的善与美,勇气与牺牲,是应该被赞扬的。 在神的立场上,人类的罪与恶,惰性与阴暗,并不值得拯救。 当两重身份互相矛盾时,厄尔克斯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然人类还并不足以独立生存,那么便重新回到神的庇护下。 在高压与死亡中,一切的阴影都会龟缩会角落。 是的,并非是为了拯救人类,仅仅只是厄尔克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即使嘴上不愿意承认,但祂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曾经为之奋斗的梦想,居然是如此污浊。 于是,一个仅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愿景诞生。祂会拯救人类的,仅是为了祂自己。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输! 虽然不知道阿塔兰忒是怎么凭空多出第六支【白箭】的,但厄尔克斯知道,如果在这里失败,祂就彻底失败了。 servant大概率不会保留上一次召唤的记忆,也就是说即使下一次还有御主大胆地召唤了rider厄尔克斯,另一个祂也不一定会如同现在一般清醒。 在电光石火间,厄尔克斯下定了决心,驱动甲再一次闪烁起了亮银色的光辉。 这是光炮即将发射前的征兆。 本就近在咫尺的阿塔兰忒如果不趁现在躲开,便肯定会被击中。 而对此猫咪小姐脚下用力,以比之前更为惊人的弹跳力跳起,厄尔克斯握住少女右手手腕的一只手也随着阿塔兰忒一同向上抬起。 厄尔克斯下意识地松手,阿塔兰忒如同舞蹈般的动作将战场上的一切都放慢,但光炮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是我赢了。” 厄尔克斯有些心悸,大概是心悸——毕竟身为servant的祂是没有心跳的。 厄尔克斯终究是rider,而不是archer。祂的宝具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为祂填补魔力的空缺,但用神力宣称的单独行动能力却并不足以让厄尔克斯继续维持高强度战斗。 在周围环境的魔力被消耗一空后,现在的厄尔克斯已经失去了释放魔力集束的能力,而刚刚驱动甲上的亮纹仅仅只是对神体的增辐。 厄尔克斯再一次对着阿塔兰忒发起了冲锋,阿塔兰忒刚准备躲开却在片刻间选择了放弃。 不是不想躲避,而是无从躲避,阿塔兰忒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厄尔克斯锁定,无论以怎样的速度,从哪个方向都无法躲开这一击。 【神代的回眸】 阿塔兰忒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有正面迎击一条路可以选。 猫咪小姐一咬牙关,手中的【白箭】直刺向厄尔克斯的面甲。 “追逐者的证明。” 伴随着真名的解放,本来仅是匕首长短的牙箭在此刻疯狂生长,转瞬之间便化作了一杆标枪。 纯粹的白逐渐染上一层金色,白与金完美交融在了这杆标枪上,而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厄尔克斯也同样具现出了标枪,标枪与标枪相撞,厄尔克斯后退了半步,而阿塔兰忒却是稳住了阵脚。 仓促间的迎击却让阿塔兰忒占据了上风,但猫咪小姐的身体此刻正陷入短暂的僵直中,厄尔克斯趁这个机会一抬枪刺向了阿塔兰忒的面门。 本来必胜的一击,却在刺出的下一刻调转了枪尖,枪杆扫在了对着厄尔克斯飞来的另一支【白箭】上。 这一刻,厄尔克斯将一切都串了起来:从刚刚开始便一直被厄尔克斯下意识忽略的第三名servant,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黑archer喀戎。 厄尔克斯看着喀戎松开弓弦,祂想起了当时阿塔兰忒射箭时听到的第二声破空声和阿塔兰忒当时不正常的空中转体,或许那多出来的第六支【白箭】正是喀戎以这样的方式传递给阿塔兰忒的。 喀戎老师,不是非常怕痛吗? 为什么会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做到这种程度。 莫名的烦躁感让厄尔克斯一时忘记了行动,祂似乎忘记了某些事,他绝对不会忘记的事。 但很快厄尔克斯便已没有心思关注这些,阿塔兰忒的迎击又一次来临。 枪与枪又一次地相交,但阿塔兰忒此时已经占了下风。 【为什么】 厄尔克斯发出无言的嘶吼,祂的枪变得更加凌厉。 【告诉我为什么错了,阿塔兰忒!】 “很孤独吧,厄尔克斯。” 祂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压抑着的某种情绪,但所得的效果却适得其反。所以在面对阿塔兰忒的询问时厄尔克斯也只是闭口不言。 伴随着一声轻脆地断裂,阿塔兰忒的标枪断裂。 “在那样冰冷的世界里漂泊,很孤独吧?” 猫咪小姐后退几步,却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厄尔克斯出枪的姿势一顿,而借着这一空档阿塔兰忒矮身钻入厄尔克斯的怀中,手中恢复了原长的【白箭】再一次探出。 但比那更快的,是厄尔克斯的标枪,标枪已经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其目标正是阿塔兰忒暴露在外的脖子。 此时厄尔克斯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阿塔兰忒的小脸,这样近的距离,以这和角度。 嘭! 似乎是什么炸开的声音。 啊啊,不会错的,这是烟火绽放的声音,今天是有什么节日吗? 但此时出现在厄尔克斯眼前的并不是烟花,却是比烟花更美丽的女人。 厄尔克斯不由想起了那天和阿塔兰忒看烟火的奇妙夜晚。那时候的他…… 锵! 思绪于此终止。 似乎存在,却又不存在的金铁相交声回荡在厄尔克斯耳边,祂的标枪被挡了下来,悬停在了阿塔兰忒的脖子前。 顺着另一杆标枪向上看去,厄尔克斯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可能。 随即祂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而在祂的视野中穿着朴素防具的厄尔克斯仅仅只是轻笑着,任凭祂如何用力却始终无法让标枪前进分毫。 “不可能!” 厄尔克斯伸出一只手去抓向另一个自己的脸,但他却抓了一个空,而阿塔兰忒此时也已完成了绝命的一击。 “但是,没关系的哦,厄尔克斯。” 少女抓住厄尔克斯探出的手,完成了身位的反转,她手中的【白箭】狠狠刺入了厄尔克斯的面甲,驱动甲的防御在这一刺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者说在刺中之前,驱动甲便已经崩解。 强大的力道让厄尔克斯整个人的脑袋向后倒仰,但这并不是终点,阿塔兰忒保持着【刺】这一动作抱住了厄尔克斯的身体,带着厄尔克斯的身体一起向着更前方倒去。 阿塔兰忒抱住厄尔克斯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语言之中尽是温柔。 “我来了,已经可以休息了,厄尔克斯。” 那绝命的一刺,正是独属于阿塔兰忒的,一生仅有一次地告白。 失去控制的风暴开始四散逃逸,卷起的风刃开始无目的的攻击,阿塔兰忒却始终没有松开抱住厄尔克斯的手。 等到两人落地,阿塔兰忒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入目的是厄尔克斯复杂的眼神——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挡阿塔兰忒直视自己的爱人了。 微微闭上眼睛,光点在阿塔兰忒的身上崩解而出,但阿塔兰忒还是没有放开厄尔克斯,少女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从满心欢喜到绝望,你一定经历了不少吧……但是,厄尔克斯,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跑你了……” 阿塔兰忒霸道地宣布了厄尔克斯的所属权,但当事人却罕见地升不起一丝怒气,他的不死性被阿塔兰忒的那一刺剥夺,此时仰面朝天的他正好可以看到天空闪耀的星辰。 想必喀戎老师正是为了等这一击才一直吊着一口气的吧 厄尔克斯闭上眼睛,反手抱住了阿塔兰忒,猫咪小姐的身体颤了颤,随后她用着欣喜的声音问道:“回来了吗,厄尔克斯?” 厄尔克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听他开口说道:“嗯,回来了,红archer。” “骗人。”阿塔兰忒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依偎在自己爱人的怀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随后,人马座的光辉照亮了整片大地。光点迎着朝阳向着远处飘散。 而这,又是人类新的一天。 终章:那么,我问你?? 那是一座靠海的城市。 这么说并不太准确,因为这里显然是一个王国的王都。王国的姓名已经不得而知,只记得这个王国经常会初大水淹没,原因也不得而知了。 只是这样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又怎能强盛,别说可以出航的船只了,连粮食也是少到不能供给。 不过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一切居然不是神灵所为。 不,这也说不好,再怎么说现在下结论实在是太过武断了。 厄尔克斯来的时间并不是很好,正赶上了飘雪的冬天。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但唯一能记住的便是那年的雪很冷。 “真是遇到了一个不太愉快的事情。” 厄尔克斯皱起眉头,他看向身边正对着手不断哈着热气的阿塔兰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特别还是他自己还带着这么一个大麻烦。 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此次前来这个陌生的王国,仅仅只是为了寻求一艘出航的船只,但他们的希望显然落空了。 厄尔克斯还记得雅典娜大人昨天晚上对他所说的,这里的习俗——以女神大人恶劣的性格,既然特意把他一个人叫出去,就说明阿塔兰忒还是不清楚这里的习俗。 厄尔克斯完全就没有考虑过,雅典娜大人只是为了和他单独说说话这个可能。 由于粮食不足,每到下雪的冬天,城里的大人都会将家里的老人和小孩背到森林中让他们自生自灭,以减轻家中的粮食负担。 远处的山头处,已经隐隐可以看见几个逐渐放大的黑点。厄尔克斯的手握紧又放松,他转向身旁的阿塔兰忒,轻声呼唤道:“走吧。” 他不想让阿塔兰忒看到这一幕。 “有人来了。” 阿塔兰忒每到不必要的时候,都会分外的敏锐。 “那只是这里人的一个,一个习俗。” 厄尔克斯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但他必须要支开阿塔兰忒,否则以阿塔兰忒的性格是肯定会搅和进这件事的。 对于这种习俗,厄尔克斯不能接受,却偏偏可以理解。 为了存活下来,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无论怎么说,除了无能为力之外便无他法的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是庆典吗?” 阿塔兰忒的问话却让厄尔克斯心往下一沉,他差点忘了自己身边这位猫咪小姐是个喜欢庆典和热闹的主。 果不其然,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不出厄尔克斯的预料,阿塔兰忒陷入了沉默,紧接着,阿塔兰忒便弓起了身子,看那架势似乎是要就这么冲下山去,将那些男人全都撕碎。 厄尔克斯一把拉住阿塔兰忒,此时他也顾不得和阿塔兰忒的约法三章了,再不出手山下的那群男人估计都得倒霉。 “放开。” 阿塔兰忒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厄尔克斯立刻十分自觉地松手。 “但是阿塔兰忒,你就算把那些人全部放倒也是没有用的。”厄尔克斯赶在阿塔兰忒离开之前说道:“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这么做。” “为了生存,怎么样都行。把孩子生下来弄死也行,把失去劳动力的人背到山里丢弃也行,但是——”厄尔克斯话锋一转:“为了活下去,为了度过冬日,谁又能指责呢,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突然出现实施的正义之举,只不过是傲慢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侮辱与蔑视罢了。” 阿塔兰忒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像泻了气般弯下了腰,和厄尔克斯一起目送着村民离去。 随后,阿塔兰忒再一起向着山下走去。 “你去干什么?” 厄尔克斯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样屡教不改的人。 “当然是去救他们了。”阿塔兰忒的话语透露着理所当然的味道,说话的间隙间从嘴里喷出的热气融化了冬日里的几片雪花。 “你救的了吗?换而言之,你能救他们一次,在相同的情况下,或许明天,或许是明年,他们又会被相同的人背上相同的地方。”厄尔克斯第一知道自己的声音原来可以这么冷,他不由对自己感到陌生起来,但是这令人厌烦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的行为是没有意义,也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行为,想要解决问” “你是这么想的。”阿塔兰忒转过身,少女的眼睛红的可怕,让厄尔克斯想起了冬夜里饿极了的魔兽。但厄尔克斯还是迎着阿塔兰忒的目光,微弱地点了一下头。 阿塔兰忒折返了回来,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地走到了厄尔克斯的身前。随后少女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厄尔克斯的脸上。 “你说谁也不在乎?”阿塔兰忒一指雪地里的老人与孩童:“但是我听到了呼救声,他们是在乎的!” “厄尔克斯,你给我听着。”阿塔兰忒拧着厄尔克斯的衣领,以厄尔克斯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阿塔兰忒头顶上停落的几片雪花,在这片雪国中,阿塔兰忒此时如同周围的雪一般纯洁。 “为了救人而救人,和为了自己而救人是不一样的,你现在的想法,才称得上是傲慢!” 明明是被责骂的一方,但厄尔克斯此时却生不出一点怒气,他只觉得在这片雪地里,阿塔兰忒莫名有些可爱。 “抱歉。”厄尔克斯低下了头,见到了太多东西后,他的心反而不如刚开始那般成熟:“是我的想法太过傲慢了。” 阿塔兰忒转过身,似乎还是没有消气。 厄尔克斯立刻跟上,而回应他的是阿塔兰忒的一声冷喝:“你跟上来做什么。” “帮你。”厄尔克斯的回答简洁,他将身上的雪拍落:“毕竟你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 “这里不需要你。” “拜托了——这是我唯一可以赎罪的机会。”厄尔克斯这么说道,而当年对话在这里便终止了,事实上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也或许是我唯一一次想要彻底改变的机会】 厄尔克斯,不想继续沉沦下去。看着自己身边专注地抱起孩子的阿塔兰忒,于此刻厄尔克斯下定了决心。 他想要把自己的人生交给阿塔兰忒,为了防止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如果是你的话,绝对可以在那时候阻止我的吧…… ………… 明悟——这正是他所忘记的东西。 明明是发过誓绝对不允许忘记的东西,却在最后被抹去了。 厄尔克斯睁开了眼睛,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厄尔克斯的心头。 “圣杯大战最后的胜者,厄尔克斯。欢迎来到圣杯的内部。” 在厄尔克斯面前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圣洁服饰的女人,她飘浮在这片金色的天地间。 “圣杯?” “由于黑archer喀戎最后的攻击,你被击入了圣杯中,而作为圣杯战争最后残存的servant,我便自作主张地认定你为最后的获胜者了。” 说着,圣杯的精灵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那么,厄尔克斯,你有什么愿望吗?” 厄尔克斯张了张嘴,但他此刻却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包围,这不由令厄尔克斯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厄尔克斯才终于开口说道:“能告诉我,我此时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就这样?” “就这样吧。” “这是遗憾,厄尔克斯。你在为自己而遗憾,但遗憾中还透露出了释然。” “遗憾?”厄尔克斯歪了歪头,他想起了红lancer最后对他的评价,不由的勾起嘴角。 原来神真的会遗憾——不,估计从知晓了自己的不完整性之后,他便已注定会被扯下神座。 正如他最后会败给阿塔兰忒一样。厄尔克斯并非是没有反制的手段,他的风暴屏障可以为他挡下阿塔兰忒的攻击,根本没有必要用枪隔档。 但他没有那么做。 即使人性、良知、锐气都在数十年的冥界业火下变为虚无,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本性还是没有焚毁,唯有不朽的事物才能对抗虚无与堕落,所幸,他坚守了一生的东西并没有被时间和业火所腐蚀。 神代在那时并没有回眸,或许这是因为他觉得那个下达了约定的冬天的风,不应该这么冷,又或许这只是一个迟到了数百年的约定被达成。 厄尔克斯坐在了地上,逐渐放空了思维。 “你还可以许一个愿望哦,刚刚那个不算。”圣杯露出了微笑。 “是吗。”厄尔克斯口中随意应付着,随后他用半认真地语气说道:“能让我从【座】上消失吗——” “为什么?” “阿塔兰忒那家伙说过,我也是厄尔克斯,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了,我估计真的,永远不会后悔吧。”言罢,厄尔克斯仰起头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在他仿佛余烬的眼眸中,火星渐渐燃烧而起,将所有的空洞烧灼,只留下一片最深沉的金色。 “真羡慕啊,另一个我,他是被那么多的人爱着。” “恕我无能为力。”圣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但她却立刻补充道:“但是,我却可以让你永远不会忘记此刻的心情。” “那也是,十分感谢的。” 他闭上了眼睛,良久,良久,都没有声音。 “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原初的英雄。正是因为你,人类的星火才可以维续。” 圣杯大战第七天,第十五骑从者黑rider厄尔克斯,退场。 全卷完· Rider厄尔克斯补充资料? ? ? 角色详情: 希腊唯一一个可以和赫拉克勒斯并列的大英雄,即便在英雄闪耀的时代,厄尔克斯也是其中最闪耀的存在,只是这次降临的姿态却并非是作为最正统的英雄 个人资料1: 身高/体重:177cm/69kg 出处:希腊神话 地域:希腊 属性:混沌·中立 性别:男 神代的终结者,但据其本人说,他并不介意重启神代 个人资料2: 【天空的加护】ex 即来自其父亲的庇护,会根据厄尔克斯降临时状态的不同而获得不同的能力 个人资料3: 厄尔克斯的风评呈两极风化,吹捧他的人称他为世间唯一的英雄,而贬低他的人则称他为沽名钓誉的无耻之人(这部分人大多被厄尔克斯亲手击杀) 个人资料4: 【神代的回眸】b+ 曾一度被当作起蒙运动的标致性人物,生前的事迹被当作否认神学的关键,而与之相对的,也诞生了屈服于神的另一个形象,也就是神灵厄尔克斯。 个人资料5: 【驱动战甲·厄尔克斯(自由)式】ex 机械降神,原来真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机械·降神吗?在否认人类的自己的存在,同时恢复了神的特性……或许可以称为返祖。但由于其存在超越了圣杯的最大容许泛围,因此受到了【一些】削弱 个人资料6: 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大多数人性的他会本能地厌恶着另一个自己,也就是导致自己促成现状的英雄侧面。厌恶着自己之前的一切品性,他坚信着,不必要的麻烦就是自己之前的多管闲事的性格所引起的,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就不会有麻烦。 “莫名其妙的善良,会令我感到恶心。” 当问其原因时,他总会面无表情地这么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语音设定〉 1、召唤 【嘁,又需要借助我的力量了吗……无聊的人类,我的名字是厄尔克斯,无需记住它,因为你无权直呼我的姓名】 2、生日 【生日?无聊的把戏,骄奢淫逸的生活只会滋生惰性礼物?我才没准备……你肯定看错了】 3、活动举行中 【胆敢以这种方式打扰我,我应该赞扬你的胆量,还是应该嘲笑你的愚昧】 4、关于圣杯 【不感兴趣,但你想要的话胡说什么!我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人类而做些什么!】 11、对御主的看法 【问这个干什么?你难道还指望我叫你为【m·a·s·t·e·r】吗?别开玩笑了……会死的哦】 6、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阿塔兰忒?怎么可能,那个麻烦的家伙……………………(很久沉默),master,master?你应该不会和阿塔兰忒说吧?对吧】 7、讨厌的东西 【我讨厌人类,但放心好了,暂时还没有讨厌到必须毁灭】 8、随机对话一 【我奉劝你还是少发些善心比较好。做好事会被高估,因为做了一次之后人们就会期望你不断做下去……他们没有意识到,你和他们一样过得糟糕】 9、随机对话二 【善良是由人自己去选择的,当人不能选择的时候,他也不再是人了……有点像说教吗?尽管这并非我的本意】 10、随机对话三 【我的梦想?呵呵,它还像小时候一样遥远,唯一不同的是,我已不打算实现它了】 11、随机对话四 【藤丸立香,如果你真心想要构建一个人人美好的世界,方法只有一个:爱上丑陋!】 12、持有厄尔克斯(lancer) 【我曾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场悲剧,直到看到了另一个我,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喜剧】 13、持有雅典娜(米莉雅) 【连崩溃都要考虑后果的人,真不知道该称之为懂事还是无能为力】 14、持有厄尔克斯(archer) 【诞生于风中,魂归于风中,继续往前吧,风来自远方,去去也无妨】 15、持有厄尔克斯(archer·返老还童的灵药) 【是吗……请替我转告那家伙,地狱是什么样的我已忘记了,我只知道人间都是折磨】 16、持有忒修斯 【呵,当愚昧成为主流,清醒就成了恶意……这就是人性】 17、持有阿塔兰忒(archer) 【曾经唠叨着要热爱一辈子的东西,一不留神就嗤之以鼻了所幸,我想起来了的不算太晚】 18、持有阿塔兰忒(berserker) 【我的一生实在离岸太远,以至于我在求救时却像是在告别,但是唯有她,背着光向我跑来】 19、持有伊阿宋 【啧,麻烦】 20、持有喀戎 【喀戎老师,没有人喜欢孤独,但孤独却会让我感到踏实我应该感谢,我很迷茫,但我装的很棒,别人都没有看出来,但他却看出来了】 21、灵基再临一 【无用功,即使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可以解决所有的敌人】 22、灵基再临二 【力量又恢复了一些,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23、灵基再临三 【勉强算你合格我这可不是在夸奖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24、灵基再临四 【原来如此,我会为你撕裂所有的敌人的,你只需要负责站在阳光下,仅此而已】 25、羁绊1 【不要靠近我,这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不习惯被人直视】 26、羁绊2 【我的故事?腐烂的日子和糟糕的我,真是绝配】 27、羁绊3 【我知道,藤丸立香……我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28、羁绊4 【出卖灵魂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能换到一个合适的价格】 29、羁绊5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master你不要过像我这样疲乏的人生,世间的苦难比想象中要多上许多;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又希望master你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态,因为正你这样的人,让我知道,原来人类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30、羁绊礼装 【骑之体】 罪恶与懦弱,苦痛与悲哀 皆为必须斩灭之物 惰性与阴暗,坠落与虚无 俱为此世所存之理 于风中诞生的旅人 于风中逝去的英雄 于神代与人类之边界 诉说罪恶之裁断,人类之生死,世界之光亮 卷末感言 第三卷终于完结,并且没有太崩,这是可喜的。 事实上第三卷登场的从者按原计划本来应该是弓厄的,代替的是喀戎的位置,但是在写二卷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让这个无敌的男人提前登场,毕竟骑厄和塔喵,才会发生彩蛋剧情。 这一卷自我评价是相当高的,第一二卷写完时,我都会产生一种“再来一次我能写的更好”的错觉,事实上第一卷已经改过一次,建议开书以来就一直追读的老书友们回头看看。 但唯有这一卷,我不想骗自己,我是相当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各位书友是否满意。当然,根据大家的反馈我大概是知道是不满意的。所以这里原计划开的第四卷也移成了番外,下一卷就直接突入最终卷——到时候相信大家也会将一些线索串联起来,将前面的扑垫收回。 再谈谈本卷吧。骑厄和塔喵的爱情故事在这一卷完全展现,也完美收尾,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在那片愚眜的时代相互拯救,而到了现在,阿塔兰忒也仍再一次拯救了厄尔克斯,她成功将厄尔克斯从虚无中拉回。 这其实也不是阿塔兰忒一个人的功劳,毕竟工具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工具(划掉),老师不是?小太阳虽然早就死了,但也一直活在对话中不是? 至于骑厄,也终于放下了对人类的成见,他放弃了拯救计划,对他而言,他只需要拯救阿塔兰忒就够了,他和枪厄,互为对方的后悔心,骑厄是私心,而枪厄则是英雄之心。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事实上,骑厄的性格一开始并不是你们所见的这样,rider厄尔克斯扭曲的性格,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不满,因为我无法理解从什么时候起,善居然也成了一种毒点,自私自利倒成了主流。 在我小的时候圣母还是善良的代名词,但自从圣母婊出来之后就变了。关于这两者的差别,我想我前面已经写的很详细了。 所以为了表达我的不满,我便修改了厄尔克斯的性格,你们不是喜欢看私欲,好,纯粹的利己主义者,谁惹我不高兴,轻则截肢,重则截头,满意了吧? 所以最后,骑厄的结局,则是背负着罪恶活下去。 最后,我在这里祝福大家,2022大家也要一起加油,(如果可能的话)也请继续支持我,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更加走运,也更加幸福。 人物卡:Archer厄尔克斯?? ? ? class:弓兵(archer) name:厄尔克斯 base: 筋力:b 魔力:b+ 敏捷:a 幸运:b 耐久:b+ 神性:b 宝具:b~a+ 阵营:秩序·善良 【固有技能】 对魔力:b 骑乘:a 鹰之眼:c+ 神之宠爱:c 【从者资料】 英雄的原点,真正符合风之子形象的青年英雄。他的年龄停留在踏上征程的十八岁,对未来充满迷茫却对一切又充满好奇的善良英雄。 【保有技能】 英雄的三岔路口:b 英雄的原点,史诗的起点,平凡的终点。 效果:无视弱化状态,自己的攻击必定处于先手优势,当面对具有【魔兽】性质敌人时,攻击具有即死性;当面对具有【神性】性质敌人时,无法防御对方的攻击,对方无法躲避自己的攻击;当面对具有【人类】性质敌人时,自己的攻击无法被削弱。 风暴的肇始:b+ 如同风一样自由的英雄,骑乘风暴缔造传说,究竟是撑控了风,还是被风所掌控。 效果:对于身周两米以内的气流有初步的掌控。 亘古的虚荣:c+ 从出生开始便被预言要成为神的人,但是这份荣光却并不属于他,或许一切都只是虚假的。 效果:概率打断对手的宝具,解除对手和自己的一切状态(可被弱化无效抵消)。 【宝具】 璀璨星授之弓:b+ 神授的黄金弓,据说即使是最低劣的木箭用此弓射出也可以轻易洞穿敌人的外层防护。 (投掷类物器由此弓射出,会在原有属性的基础上副加无视防御或速度减缓的特性) 厄林軎格式·不灭极枪(Αuγ):a+ 以牺牲自身的宝具为代价所释放的致命一击 此击,归还神授之弓! 角色详情: 希腊唯一一个可以和赫拉克勒斯并列的大英雄,即便在英雄闪耀的时代,厄尔克斯也是其中最闪耀的存在,只是这次降临的姿态却并非十分成熟 个人资料1: 身高/体重:169cm/55kg 出处:希腊神话 地域:希腊 属性:秩序·中立 性别:男 神代的终结者,但现在只是一个迷茫的旅人 个人资料2: 【风暴的肇始】b+ 即来自其父亲的庇护,会根据厄尔克斯降临时状态的不同而获得不同的能力 个人资料3: 厄尔克斯的风评呈两极风化,吹捧他的人称他为世间唯一的英雄,而贬低他的人则称他为沽名钓誉的无耻之人,所以这对于尚不成熟的厄尔克斯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个人资料4: 【英雄的三岔路口】b 所有厄尔克斯类从者的起源,他的决定对人类发展的历程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尽管他本人不这么觉得 个人资料5: 【厄林軎格式·不灭极枪(Αuγ)】a+ 每当谈及这个宝具时,他都会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事实上,master,这个宝具只是一个意外啦,应该是后人的臆想——虽然我的确归还了神授之弓(小声)” 个人资料6: 他会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向往,但时不时也会感到迷茫,相比起厄尔克斯的其他形态,archer厄尔克斯还是不太成熟,但唯有一点可以放心,无论多么不合理的指令,他都会接受 〈语音设定〉 1、召唤 【archer厄尔克斯,回应召唤,嗯嗯,以上】 2、生日 【生日快乐,master!生日礼物吗——早就准备好了】 3、活动举行中 【活动?就是庆典吧?嗯,如果是庆典的话必须玩的尽兴才行——不过工作的时候也不能松懈。】 4、关于圣杯 【圣杯啊,真想见一下啊,最好能放在手里玩一玩——哎?圣杯居然还可以许愿的吗!】 11、对御主的看法 【是个了不起的御主,我也想要成为御主那样的人】 6、喜欢的东西 【我不清楚为什么未来的我会喜欢上阿咔?玛?——塔兰忒,应该是这个名字吧(小声)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和她不熟】 7、讨厌的东西 【讨厌的东西吗——现在还没有找到】 8、随机对话一 【master,先借你的房间躲一躲,如果阿塔兰忒来找你,你就说我不在】 9、随机对话二 【咕唔master,你刚刚是不是不是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心虚)】 10、随机对话三 【让我想想,今天的话,嗯,今天的天气适合午睡】 11、随机对话四 【我曾以为我可以忍受孤独,但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原来所有的孤独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以为,人生来就是孤独的,成长便是将孤独化作不孤独的过程大概吧,毕竟我也不太清楚】 12、持有厄尔克斯(lancer) 【哦哦!我未来居然还可以长高八厘米吗?】 13、持有雅典娜(米莉雅) 【不知道为什么雅典娜大人给我的感受比较,嗯,比较奇怪】 14、持有厄尔克斯(rider) 【另一条道路上的我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总是十分悲伤】 15、持有厄尔克斯(archer·返老还童的灵药) 【见到还有一个比我小的,我便放心了。这应该就是那个,人类的劣根性吧?】 16、持有戈尔贡 【是吗?你终究还是失败,只是当时恕我已经不能赶来履行约定了】 17、持有阿塔兰忒(berserker) 【事出突然,虽然我一开始放出大话属实不应该,但现在master请立刻把我遣返回座,咕啊——脖子要断了】 18、持有阿塔兰忒(archer) 【悄悄的告诉你,当时是阿塔兰忒先向我表白!对不起,阿塔兰忒,我记错了,是我先向阿塔兰忒告白的!】 19、持有伊阿宋 【是个好人。更多的评价?master,请你给伊阿宋留点面子吧】 20、持有喀戎 【我很感激喀戎老师哦,只是一旦教学起来,还是饶了我吧】 21、灵基再临一 【哦哦,终于可以使用标枪了】 22、灵基再临二 【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以这副姿态战斗了】 23、灵基再临三 【master,看到了吧,我现在又长高了不少,哎?没看出来?】 24、灵基再临四 【我不清楚后人是如何评价我的,但有一点我十分清楚,master,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一直向着你期望的方向前进】 25、羁绊1 【天气有点热了需要我开点冷风吗?】 26、羁绊2 【我会根据你的指令行事的,这一点你便放心好了】 27、羁绊3 【说实话,我有点弄不明白你的行事风格,明明无需将这么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的】 28、羁绊4 【贫穷,恐惧,以及越来越苦的日子。这些东西实在太可怕了,对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29、羁绊5 【真是奇怪的人,或者说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就是如此奇妙呢?我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未来的我会选择成为英雄】 30、羁绊礼装 【弓之心】 据说天空黑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据说星光足够闪亮,黑夜也会被照亮 据说 一切传说的开端,所有争途的结局 黄昏的光辉流出你的眼眸 于此夜坠下星空 序章厄有厄报 黑夜。 其实没那么晚,现在应该还是白天。 男人眯起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浓密到将头顶的天空遮蔽住的枯黄树叶让他无法分辨出现在的具体时间,他只能大体记得自己睡下的时候应该还没这么亮。 腹中的饥饿让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但是自己这副模样出去真的可以吗? 他曾通过河水的倒影看到过自己此时的丑态,脏而乱的长发因太长时间没有打理而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甚至因为经常睡在森林中而沾上了树叶,胡子已经将他的脸完全挡住,远远看去真如同史诗中残暴的恶徒一般。 如果算上一旁随意丢弃的武器就更像了。 “为什么我还没死。” 似乎是终于清醒过来了般,但他却像是为自己还能醒来而感到遗憾般说出了丧气话。 只是空寂的森林中除了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响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男人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被枯叶挡住的上方,仿佛想要透过这一层阻挡看到天空,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发了一会呆后,他才缓慢爬起,甚至没有在乎身上沾上的落叶和尘埃,径直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阿卡迪业,这片森林他太熟悉了,这里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突然,男人走出去的动作停了下来,在落叶的沙沙声中不知道何时混入了一道异常的声音。 虽然十分轻微,但他还是轻松认了出来,这是重物压在落叶上的声音。 男人眯起了眼睛,但想去抓握武器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为什么要抵抗呢——能在这里死掉不是更好吗? 他的嘴角向上扬起,夸张而诡异的弧度让他的脸显现出了一丝久违的狰狞。 于是入目的,在斑驳的树丛间,一双眼睛显现了出来。 那是属于人的眼睛。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得而知了,那是属于梦境主人独有的记忆,身为外来者的藤丸立香没有资格继续看下去。 甚至当从梦境中强行醒来时,少女关于梦境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但唯有一点是即使醒来后却仍纠缠着藤丸立香的,从梦境中透露出来的死一般的绝望,即使已经醒来,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却仍回荡在少女的周围,仿佛要将少女重新拖回万劫不复的噩梦。 “怎么是个噩梦啊……” 藤丸立香不免发出了小声的嘀咕,少女揉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缓慢站起身来,但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僵硬了起来。 石壁,断崖,乌云,魔兽,孤城,死地。 眼前并不是令人心安的迦勒底亚欺,她也并非是躺在令人放松的白色便洁床上,眼前的种种俨然是一副末日的景象。 “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此时藤丸立香才终于回想起来刚刚的遭遇,她似乎,灵子转移失败了。 即使已经经历了六次冒险,但藤丸立香仍不免吞咽了一口唾沫。刚刚灵子转移便失败,这次的特异点或许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藤丸立香就立即对她的处境进行了判断,好消息是周围并没有魔兽,她紧急迫降的这片区域还算安全,但坏消息是周围也同样没有玛修。 没有玛修,先不说那面大盾牌带着的安全感,单是无法联系迦勒底就足以让藤丸立香感到不安了。 “一直站这里是想跳崖吗?” 突兀的声音让藤丸立香吓得颤抖了一下,刚刚她明明已经环望了四周,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才对,那么这道男声又是由何而来。 从者。 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说明这骑servant至少也是一个“中立野怪”。 尽量避免发生冲突——至少在玛修来之前是这样的。 至于直接硬推,或许之前在七丘的时候有过,但在那之后藤丸立香便已放弃了这方面的想法。这也算是少女在之前六个特异点中总结出的为数不多的经验。 几乎在间藤丸立香便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判断,该说到底是应该为她的经验而感到欣慰,还是为她不得不在小小年纪就养成这样的思维模式而担忧。 “那个麻烦能出来,说话吗?” 虽然判断是正确的,但显然藤丸立香并没有那么多独立面对从者的经验,因此她的声音也略显紧张。 断崖之上,并没有人再接话,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在仿佛实质般的死寂中藤丸立香几乎要窒息了。 终于在藤丸立香的忍耐力到达极限之前,伴随着蓝色光点的汇聚,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 男性的从者。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面前的servant双手环于胸前,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配合上微微仰起的头只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若不是那醒目的银发,藤丸立香几乎要以为是迦勒底的某闪闪偷偷跟了过来。 单是这些,自然是无法震慑住见多识广的藤丸立香,只是真正让少女惊讶的是面前这名servant的身高。 虽然可能与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有关,但以藤丸立香自己的视角看去,这突然出现的servant感觉也没比她高上多少。 在藤丸立香所有见过的男性servant中,除了还是孩童状态的某几位外,似乎就没有比这名servant更矮的了。 “你的眼神很失礼。” 在藤丸立香的对面,一直板着脸的银发servant突然开口,同时一直环抱于胸前的手也松了开来。 “那个” 小心思被直接揭穿让藤丸立香不免有些尴尬,不过少女还是努力运转着大脑企图补救,但她的沉默显然也引起了对面的进一步误会的。 “不必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异界的来客藤丸立香。”男人闭上一只眼睛,同时伸出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我们已经见过一次面了,虽然这对于你来说或许还是第一次见面。”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虽然刚刚她完全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但现在她应该也不能说出来了。 正当藤丸立香想继续开口时,银发的servant又强先了一步。只听男人随口说道:“我的名字是厄尔克斯,很不幸这次以过分年轻的姿态降临,职阶” 男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苦恼,但很快他便没有理会这些细节了:“姑且算是archer吧。” 好随意! 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听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只是玛修不在,所以 “厄尔克斯!”藤丸立香叫道:“居然是本人!” 反正这么回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至于人物的出处?等玛修来了之后再问就是了。 ………………… 开头的男人曾在第一卷出现过,大家可以猜猜是谁 第一章厄人自有恶人磨 “就当你认识吧。”厄尔克斯双手又重新环抱于胸前,他将视线放在断崖之下的魔潮当中。 不得不说和这名servant相处是一个耗耐心的工作。正当藤丸立香又一次忍不住开口打断沉默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你差点被它们吃掉。” 藤丸立香有些羞恼地看了一眼厄尔克斯,她不知道眼前的archer是不是故意掐时间说话的,但如果真是如此,archer的性格未免也太过恶劣了。 但即便如此,藤丸立香也不得不立即对眼前这个救命恩人道谢,这是少女从小被教导的礼仪:“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标准的四十五度弯腰,厄尔克斯微挑了一下眼角,他对四十五度这个方位有种后天形成的熟悉感。 但archer还是侧身让过了这次的鞠躬,同时他也终于收起了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扑克脸,面对着面露疑惑的藤丸立香,厄尔克斯以一种略显僵硬的笑容回应道:“不必感谢,魔兽就是我引过去的。” 诡异的笑容,以及恐怖的言论,让藤丸立香的身体在一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魔兽就是我引过去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就推翻了少女之前对archer所做出的一切评价。根据眼前servant的发言,藤丸立香不难得出自称为厄尔克斯的archer便是统率魔兽的“敌对野怪”,更没想到自己倒霉到居然会灵子转移时直接落入了敌人手里。 ‘难道是因为最近几天过得太顺了吗?’ “呵。”似乎是看出了眼前少女的紧张,厄尔克斯忍不住轻笑出声,突然传来的一声轻笑也同样吸引了此时情绪高度紧绷的藤丸小姐。 “看样子你是误会了什么。”厄尔克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相比起上一个僵硬而刻意的笑容,此时archer的表情要自然许多。只听厄尔克斯继续说:“眼前攻城的魔兽不是我引过来的——但,在你昏迷时攻击你的魔兽是我引过来的。” 停顿了片刻后,厄尔克斯似乎是怕藤丸立香无法理解般又好心补充道:“虽然我本人无法对它们下命令,但对付这些被饥饿控制的低等生物,办法有许多。” 这还不如不解释。 藤丸立香陷入了沉默。她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眼前的archer,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要这么看着我。”厄尔克斯脸上的笑容逐渐缺德起来:“毕竟在那片森林里突然遇到一个晕过去的女人,即使是我也必须警觉一点,防止着了某些人的道。” 说到这里,厄尔克斯侧过头扫视了一眼无人的乱石堆。 “还不出来吗?” “艾啦啦,被发现了呢?” 一听便会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的声音,至少藤丸立香是这么觉得的。 随后,在粉色花瓣的点缀中,又一名servant出现在了断崖之上。 “梅林,出现在这里是愚蠢的。” 梅林,这个名字藤丸立香再熟悉不过了——即使没有真正见过本人,但通过迦勒底的其他servant藤丸立香也大概可以了解到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混蛋,但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对方毫无疑问是一名强大的caster似乎只有这一个适应性。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忍不住往另外一个混蛋厄尔克斯身后缩了缩。 她有点想玛修了。 于是藤丸立香看到,自称为archer的厄尔克斯面对着梅林具现出了一杆标枪。没有任何预兆的,战斗展开,率先发动攻击的也同样是挑起了战火的厄尔克斯,在须臾之间,枪与剑便碰撞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明明是caster,却偏偏选择了用剑挡下了archer的枪? 这么看来两边都不是什么正经的servant。 但从某caster的表情来看,对方接下这一击似乎并不费力。 一击失利,厄尔克斯却并末收手,立刻弃枪用掌向梅林面门砸去,在又被梅林挡住后反身抓住被挑飞的标枪,逼开梅林划来的剑锋。 此时厄尔克斯的回答才传入梅林耳中: “你的小把戏,从捡到她开始,我就有所察觉了。” “真是恐怖呢,应该感叹archer的洞察力吗?” 厄尔克斯挑了挑眉,抬头踢向梅林的下体,却被对方早有预料般躲开。 “有损英雄的形象哦,厄尔克斯。” “要你管!” 从某藤丸姓在役女jk的惊呼中,对方显然是很少见到这种不伦不类的从者战,不过这显然只是图一时新鲜,从之后逐渐安静下来的气氛就可以得出。 但仅交手了片刻,厄尔克斯便又停了下来。 “啧。” 发出了因被戏弄而感到不爽的咂嘴声,厄尔克斯淡蓝色的瞳孔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 随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将周围的景物撕扯的支离破碎,伴随着花瓣的纷飞,厄尔克斯此时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你是小孩子吗?” 厄尔克斯看向站在藤丸立香身边此时正对着他鼓掌的无良魔术师,显然在厄尔克斯的理解中,梅林是因为被他看穿了一次幻术后觉的面上无光所以才又一次地施展了幻术。 只是厄尔克斯不知道的是,比起笑眯眯的梅林,此时他脸上几乎满溢出来的不开心才更接近于小孩子。 “不敢不敢,我在正面战斗中并不是很擅长,所以只能在这些地方动些脑筋。谁让我是caster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言罢,梅林还微侧过头看向一旁面色古怪的藤丸立香,露出了征求意见的表情。 厄尔克斯微眯起眼睛,他的另外一只手上逐渐被一层金光渲染,同时出于保险起见,风暴再一次以厄尔克斯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开。 在确定了这一次没有花瓣之后,厄尔克斯反手握住金光,反手从光带间抽出黑色的长弓,从架枪到拉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弓身上原本朴实的黑色也伴随着弓弦的拉满而浮现出了淡金色的纹路。 “放轻松一点,厄尔克斯。” 梅林立即举起了双手,虽然他可以用幻术离开这里——即使离不开被打中了也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厄尔克斯真的不顾一切地解放了宝具,在那样广域的攻击下藤丸立香肯定跑不掉。 如果藤丸立香死了,那么本体那边又该无聊了。 梅林这么想着,保持着举手的姿势缓布走向厄尔克斯,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放在厄尔克斯的弓上,见到没有引起对方的情绪发弹后,这才大胆地按下了直指向他的弓身。 厄尔克斯也没有反抗,任凭梅林压下了正处于解放边缘的宝具,他冷着脸将弓和枪全部收回,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呼,藤丸立香,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魔术师露出了仿佛真被吓到的表情,在夸张地舒了一口气后又立刻拍了拍手:“那么既然事已至此” 藤丸立香看向梅林,期待着对方对她解释一下刚刚究竟发生甚么事了。 但梅林却话锋一转:“厄尔克斯,和我一起进城吧,正好那位王也想见你。” 第二章一代厄霸 “我拒绝!” 厄尔克斯毫不犹豫地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梅林。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肯定,必定,确定,一定,绝对会杀了你!” 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厄尔克斯甚至主动踏前几步,踮起脚抓住了白毛caster宽大的衣领,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和对方眼睛保持齐平:“哪怕动用宝具。” “是,是~~”相比之下梅林的反应就要平淡了许多,他摆了摆手发出随意的敷衍,等到厄尔克斯觉得无聊后将他推开,梅林才后退几步用着夸张的语气对着藤丸立香说道:“看吧看吧,高傲的英雄大人并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呢!” 回应他的是一支直取面门的木箭。 但这样警告性的攻击对于梅林来说显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仅是微微偏过头便躲开了厄尔克斯射来的箭矢。 “梅林,我的忍耐力是有极限的。” 厄尔克斯的声音低沉,藤丸立香大概能理解archer此时的感受,只能说论恶心人的能力梅林远在archer厄尔克斯之上。 “抱歉抱歉,由于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多开了一点玩笑。” “可可爱?”厄尔克斯的眼角一下一下地抽动着,金色的魔力粒子在他的身周有汹涌地律动着,并逐渐将空气中弥漫着的以太转化为实质。 “以此鉴明我之心——” 厄尔克斯刚放下的弓又一次抬起,右手发力拉满弓弦,金色的纹路在弓身上蔓延开来,逐渐显现出神代的余韵。 “似乎玩笑开过头了。” 梅林立刻夹紧了藤丸立香,纵身向着山崖下方跳去。藤丸立香只来得及发出不明事理的“嗳”声,紧接着少女的口中便猛被灌入了一大口风,顿时暴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在一只手及时替少女挡住了风的侵袭。 等到脚底确实落地之后,藤丸立香用着恼怒的眼睛瞪向一旁笑眯眯的梅林。 这家伙,真是太讨厌了! “不要在意,你的另一个同伴已经在城里等你了。”梅林显然对吸引小女孩的注意力自成一套体系,他简单的一句话便立刻转移了藤丸立香对重点的关注,但藤丸立香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专业御主,没有立即相信梅林所说的话。 梅林,这家伙的出生地和苏美尔文明可相差甚远,按照之前特异点藤丸立香的认识,梅林才更像是引发异变的一方。 “被怀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了。”梅林挠了挠头,现在该苦恼的是该如何把藤丸立香骗入城中了。 “不过如果我是坏人的,现在的你也是没办法反抗的。”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梅林的气场太过随和,连带着藤丸立香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随意起来:“或许你是害怕上面的archer呢!” 显然比起梅林,藤丸立香更愿意相信另一名混蛋。 “上面的archer,指的是厄尔克斯?”说到这里,梅林忍不住勾起一抹回忆的笑容:“他想杀了我是因为另外一种原因啦。” “当时由于他突然出现在了这个时空,出于对陌生从者的警惕,我稍微动用了一些魔术——性质就和他为了防止你装晕,吸引魔兽来攻击你差不多。后来证明是我想多了,所以我也很干脆地解除了幻术。” 藤丸立香眯起了眼睛,少女的直觉告诉她梅林跳过的那部分绝对有大八卦。 而梅林却是绝对不会告诉藤丸立香,厄尔克斯被幻术迷惑抱着一截树喊着“阿塔兰忒”这件事的,太过有趣的事情梅林般喜欢独自欣赏。 但好在藤丸立香并不是喜欢八卦的女孩,她此时的心思都在梅林所说的她的另一名同伴身上。 是玛修吗? “为什么我的同伴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梅林,还不离开,是真想死吗?” 显然厄尔克斯没释放宝具并不是因为山崖的距离,连声音都能传达的距离,对于archer的宝具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连宝具的威力都不会有所折损。 厄尔克斯只是不想真的在这里杀了梅林罢了,毕竟那样必定会误伤藤丸立香。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厄尔克斯愿意过久的看到梅林。想要杀掉梅林,代表着他还有人性,忍耐着没杀掉梅林,说明他还有理性。 悬崖顶部的风对于archer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即使没有那位的祝福也影响不到厄尔克斯。 目送着藤丸立香乖乖跟着梅林向着孤城的方向走去,厄尔克斯重新将目光转向魔兽潮。 此时双方的攻防已经到了最为激烈的状态,不断有着人类被魔兽扑杀,也同样有着魔兽死于人类的箭与矛下。 厄尔克斯干脆散去了手中的枪与弓,他是不能出手的,也没有理由出手。 “迦勒底亚斯,藤丸立香” 厄尔克斯的瞳孔逐渐失去了聚焦,一抹暗沉逐渐融入了他的瞳孔,archer原本笔挺的背也逐渐驼了下来,但仅在察觉到身后动静的刹那便又重新挺了起来。 蛇群轻吐着血色的信子缓慢向着他爬来。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想对他出手了。 看来无论是哪个时间线,自己和美杜莎都成了既定事实。他不由想起了雅典娜大人说过的一句话。 「命运的天车是无处可逃的」 当年他是这么以为的,而直到死后才发现,果真如此。 厄尔克斯重新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瞳孔已经恢复成了明亮的蓝色。 “美杜莎吗?”厄尔克斯眯起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起来,只见他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块做工精致的小黑盒子,缓缓放在地上:“看在我当年不杀你的面子上,能否在战斗的过程不去触碰这个盒子。” 为首的紫蛇立起脑袋,狭长的三角眼上流露出了人性化的思索,在停顿了片刻之后紫蛇缓缓点了点头,发出了低沉的嘶嘶声。 “换一个地方打?” 厄尔克斯愣了愣,有些犹豫地看向盒子,一条青绿色的小蛇主动游走上来,在黑盒子旁盘作一团。 终于厄尔克斯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了美杜莎的要求:“可以。” 只能说现阶段的厄尔克斯,还是没能领会人间的险恶,毒打还没有遭遇完全。 就当厄尔克斯离开后不久,在这处断崖上,一道黑气托着惨白色的人影突兀出现。 青蛇扫了一眼,遵循母体的指令立即散开,黑雾扩散托起了黑色的盒子,却也显露出了女人的脸。 银色利落的中短发,以及蓝色中带着些紫色的魅惑眼睛,明明看上去年龄不大,却偏偏有一股浓浓的危险感。 女人看了一眼青蛇,唇角微勾,俯身摸了摸蛇头: “真乖。” 随后她看向另一方向,不由长叹一口气:“太天真了,小厄尔克斯。” 彼世之恶,降临。 第三章彼世之厄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看到美杜莎的本体。 厄尔克斯一面躲避着蛇群的嘶咬,一面思考着现在的战局。他是大概知道为什么美杜莎会想杀了他的,虽然是被后人歪曲后的事实,但既然是事实,那么英灵座就会忠实地记录下【厄尔克斯曾讨伐并击败过美杜莎】这件事。 而拥有对策型宝具的他,正是现在的美杜莎必须要优先打倒的对象。 但是厄尔克斯不明白为什么敢如此果决地发动攻击,根据他对对方为数不多的了解,此时美杜莎应该会避免出现才对。 若不是碰巧遇上了【这个时间点】。 厄尔克斯是不相信所谓的巧合的,他出生的环境就让他明白了所有的巧合只不过是有心人的手笔罢了。所以,是有人告诉了美杜莎,他现在不能出手。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厄尔克斯强忍着揉压眉心的冲动,而且还有更为严重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里不是希腊。 他的记忆仿佛出现了空档,仅仅只是一眨眼他便从希腊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 而且 他不是死了吗——记忆中他是死后被某个麻烦女神召唤出来,交代了某件事情,但好巧不巧的是,自己似乎还搞砸了。 突然间,一阵心慌涌上了厄尔克斯的心头。 盒子。 盒子与他的联系断开了。 被耍了?厄尔克斯这么想着,他的动作不由也慢了下来,而仅仅只是失神的片刻,厄尔克斯的脚便已经被几条颜色鲜艳的小蛇缠住。 仅是下一刻,这些汇聚在厄尔克斯脚边的毒蛇便被几道气旋掀开。 或许生前的厄尔克斯应对起美杜莎会觉得棘手,但死后受到了传说加成的他并不会再有输出不足的恐惧。 若不是无法使用宝具,恐怕美杜莎已经败北了吧——仅管厄尔克斯本人从没有这么想过,但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难以消除。 他究竟是为什么失去了宝具的使用权? 厄尔克斯微勾了勾手指,一柄金色长弓便已握在他的左手之中,而伴随着这柄长弓的出现,蛇群的动作也明显停顿了下。 厄尔克斯十分灵巧地跃起翻身跳上树梢,但即使借助着高度的优势,厄尔克斯仍无法找到美杜莎的身影。 “美杜莎,你应该能听到吧?” 厄尔克斯右手挥一枪,从他背后突然窜出的黑蛇便被标枪划成了两截。 “既然是毫无理由地选择了袭击我,看样子,你终究成了真正的魔物。”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遵循着身体的记忆,他将枪架在弓上,右手微微发力,将弓弦拉满,似乎是受到了本人魔力的鼓动,周围的气流也变得狂躁了起来,不安地撕扯着周围的冠木。 为了增强这一击的气势,厄尔克斯还特意运用了自己的“祝福”。 “那么,我也差不多了解我会回应召唤的原因了。” 其实他也是不知道的,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厄尔克斯不知道了。 金色的魔力粒子在他的身周游荡,在这黄金光辉的映衬下厄尔克斯蓝色而纯净的眸子更显得明亮。 “那么遵照着我曾经的约定,我于此刻来讨伐你。” 其实那个约定不约定的,厄尔克斯一点也不在乎,他,或者说以这副状态回应召唤的他,对于未来自己所做的事情都秉承着不在乎的原则。 他,非常凑巧的是以尚不成熟的姿态回应了召唤。 厄尔克斯的气息开始变得短而急促,即使咬紧牙关但仍能感受到口腔内传来的铁腥味不由让他抽了抽眼角,但已经没有时间和美杜莎继续消耗下去了。 事实上,厄尔克斯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之举,终究还是对敌经验不足,但此时他也已经是骑猫难下了。 赶紧收手吧,美杜莎,再拖延一下就装不下去了。 “你果然和别的人类不一样。” 一条紫色的大蛇微扬起脑袋,在蛇嘴中竟吐出了人言。它看着拉满弓弦却犹豫着迟迟没有松弦的厄尔克斯。 虽然那个女人她说了,现在正是杀了厄尔克斯的最好时机,但是看这家伙现在的样子,美杜莎已经分不清该不该相信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了。 对策型宝具,美杜莎赌不起。或者说,美杜莎自己也没有必须要杀厄尔克斯的理由。 在她为数不多的可不杀目标里,就有厄尔克斯的名字——当然这也建立在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 紫蛇吐了吐信子,突然间它的蛇瞳开始震颤:在它的对面,厄尔克斯原本拉满的弦已经有了松弛的迹象。 果然那个女人是为了专门弄死她才传的假情报。现在想来,那个女人的面孔居然和眼前的这个英雄有着几分神似。 紫蛇闭上眼睛,随后连同周围的蛇群一起缓缓消失。没有给厄尔克斯留下追根溯源的机会。 厄尔克斯缓缓放下手中的大弓,他将口腔内的血吞咽了回去——本就是由魔力构成的伪物,因此厄尔克斯也不怎么在意。 他应该庆幸美杜莎的疑心病,否则以他刚刚的状态肯定支撑不了太久。而厄尔克斯此时也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状态,并非是因为诅咒或是伤疾而被封印了宝具,而是完全无法联系到宝具。 就仿佛厄尔克斯本就没有宝具一样。 不过比起此时自己的状态,厄尔克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风轻托起厄尔克斯的身体,让他直跃到树冠之上,以archer职阶不错的目力,厄尔克斯可以轻松看到自己远本所待山崖上的景象。 那里很显然已经空无一物了。 懊悔感涌上了厄尔克斯心头,明明他早该明白敌人的保证是不可信的——终究是被潜意识所欺骗,他不应该把美杜莎那样的魔物和平常所见的英雄联系起来,毕竟魔物是不需要信誉的。 厄尔克斯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接下来该怎么办? …… 和厄尔克斯这边已经陷入僵局的情况不同,藤丸立香这边可谓是相当成功。 第四章厄贯满盈 “就是你对吧,藤丸立香。” 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无法让藤丸立香产生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了,这只能说明梅林这老东西折腾人还是有一手的。 若不是已经成功会合了玛修,藤丸立香几乎都要怀疑梅林的立场了。 “是个陌生的面孔呢,这位是” 梅林眯起的眼睛在此时微微睁开了一些,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对话的主导权——虽然藤丸立香逗起来很有趣,但梅林还没有神经大条到让藤丸立香和陌生的从者对话。 虽然梅林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属于servant的魔力波动,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危险的气质,但梅林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servant。 不仅是因为容貌与之前见过的archer厄尔克斯太过相似,更是因为对方身上几乎要满溢而出的希腊风格服饰。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绝对是追着厄尔克斯过来的。 而且,梅林猛地直起了身子,也不在遮掩自己的防备。眼前这家伙并不是正经的servant。 明明已经对这个女人施展了幻术,但是这家伙瞳孔的聚焦点却始终在藤丸立香身上。 “如果是找人的话,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那座山上哦。” 梅林毫无心理压力地一扬法杖,指向了城门外的那座矮山。 “你是指厄尔克斯吗?稍后我会去找他的。”女人坐在土墙上摇晃着双脚,而仅与他只有半尺之遥的守城士兵却如没有看见般继续眺望着远方。 幻术。 梅林眯了眯眼睛,自己的幻术被对方利用了。 ——caster,亦或是其他什么额外职阶。 “厄尔克斯那孩子也需要好好锻练一下,要不然也无法成为优秀的男人。”女人的表情暧昧,而【前·满脑子都装满了黄色废料】的藤丸立香理所当然的便想歪了。 少女红着脸低下了头,即使是救世主在面对大人之间事情的时候,该害羞还得害羞,偏偏她无法对旁边瞪着紫色纯洁大眼睛的玛修表现出来。 藤丸立香轻咳一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侧刮过一阵凉风,原本被梅林隔开的苍白女人已经出现在了她和玛修之间。 “哇呀!” 藤丸立香惊叫着闪开几步,而玛修也立刻抄起大盾向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砸去。 “打中的话,会很痛的吧?”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女人却是轻晃着身体灵巧地擦着盾面躲开了攻击,女人点一脚抵在盾面上,终止了玛修接下来的行动。但接随其后的便是梅林的圣剑。 相比起上一次的躲避,这一次女人要显得认真了许多,黑色的不祥浓雾扭曲了梅林的剑速。 “真乖。” 女人轻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抵在剑尖处,然后圣剑便真的停了下来。 就仿佛是剑产生了灵智,自发地不愿伤害女人一般。 那似乎并不是错觉。 梅林松开手,他的剑却仍亲呢地沾在女人的指尖处。 梅林:“” 在奇怪的地方出现了奇妙的ntr。 “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不是坏人。”女人似乎是露出了女孩般的笑容,笑声似乎带着莫名的感染力般,让原本蓄势待发的玛修都减少了一些敌意。 真的如同女孩般的笑容。藤丸立香眨了眨眼,这么说似乎并不准确,此时她才认真端详起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这个带着御姐气场的女人,看面容居然真的只有十几岁左右! “咕呜!” 藤丸立香低下头,然后发出了委屈的咕噜声,明明和她差不多大,却比她大那么多。 “前辈,你没事吧。” “玛修,安慰。” 藤丸立香将脑袋埋在了玛修的胸怀里。 而梅林没有参与女孩子的互动……额,这么说并不是太合理,毕竟不列颠的老魔法师本就不是女孩子。 梅林将目光转向白色的女人,刚刚对方的笑声里并没有任何魔力的成份,只是单纯的感染力罢了。 这一点梅林还是可以保证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伊希斯,生前年龄的话也已经二十岁的老女人了哦。”女人走向藤丸立香,在玛修和梅林的默许下将走到藤丸立香前五步自觉站定,脸上严肃的表情就像突然崩不住了般显出了少女气十足的笑容:“所以小妹妹,你的成长空间还是很大的。” 梅林的眼睛紧盯着这个自称为伊希斯的女人,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灿烂笑容也在此时消失,露出了梦魇真正的表情。 对藤丸立香没有恶意,但是他的千里眼居然观测不到对方。 简直就像黑洞一样。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都拥有强大的魔力和愉悦的本性,看样子是和他梅林同种类型的从者。 设身处地的想想,梅林觉得藤丸立香还是少和这样的servant接触比较好,毕竟今天对方可能因为觉得有趣帮一把手,以后就有可能因为性趣使然而捅一刀。 “那个,伊希斯小姐……” 梅林刚准备开口,就听到“女子会”那边传来了藤丸立香的喧哗声:“真的可以吗,伊希斯?” 仅凭感染力,就可以让藤丸立香这么快接受……好吧,这除了说明藤丸立香这个救世主单纯好骗之外并不能说明什么。 前面六个特异点,似乎是让藤丸立香身边的人成长了不少,至于其本人至少警惕心方面还是不忘初心。 “这对于我来说算不上难事。”伊希斯勾起嘴角:“不就是因为魔力干扰而无法构建魔术体系吗?很轻松很轻松。” 只能说这个叫伊希斯的女人很可怕。 梅林这么想着,只能又一次闭上了嘴。反正他只是一个分身,真到了危机时刻本体也会过来善后的真出事了,本体的表情,嗯,应该也会非常有趣吧? 想到这里梅林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阳光的笑容,他走上前几步十分没自觉地加入了女子会:“那可真是了不起啊,伊希斯小姐,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教教我魔术的使用。” 虽然听起来像是梅林在阴阳怪气,实际上梅林就是在阴阳怪气,毕竟他也很少使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术。 而伊希斯仅是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从现在的各方面来看,伊希斯都表现的十分礼貌,就像是某个王国的公主般。 除了千里眼里看不到这个人之外。 关于上一章的女人名字 虽然大多数时候一些违和点是我设的伏笔,但也有少数的时候,咳咳……是我真的失误,先在这里道个歉。 女人的名字最开始是设定为赫丽厄斯,但是后来发现是音译错误,所以改为了伊希斯,结果改的时候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总之,名字已经统一改为了伊希斯,非常抱歉,浪费了大家关注点。 第五章厄语相向 黑色的雾气再次涌现,昭示着不详的迷雾将自称为伊希斯的女人包围起来,她的容貌再一次变得模糊不清。 而这一次梅林并没有再想其他事情,他专心地观看着伊希斯施展能力。而以梅林的魔术造诣,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违和处——无论是黑雾还是伊希斯本身,都没有任何魔力反应。 若不是周围的以太的确发生了规律性的律动,他几乎要以为对方也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混蛋……这不能说是将心比心,只能说是以己度人。 梅林盯着伊希斯逐渐染上一层黑色的白衣,眼睛也逐渐眯了起来,但没等他说些什么,便被一只突然跳起的白色小兽小脚踹倒。 “帕,不要用嘴,痛痛痛。不要戳我眼睛,这可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千里眼。”梅林和扒住自己的脸部的小兽做着斗争他已经完全顾及不上什么魔力不魔力的事情,高声招呼着藤丸立香来帮忙。 而伊希斯却在此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说起来我可不是一个乐意一味奉献的人。”女人看向藤丸立香,在朦胧阴影的遮掩下,伊希斯本来人畜无害的脸上显露出了一层危险的笑容:“突如其来的善意只会让人坐立不安,我可是十分相信等价交换原则的。” 听着伊希斯话里话外涌现出“我这是为你好”的意思,藤丸立香的头立刻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她虽然从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天真的小孩子。 谁知道这个大姐姐会不会突然来一句“我想要你的命”,然后显露出berserker的职阶。 如果可以的话,藤丸立香更想白嫖,所以在玛修的盾向藤丸立香悄悄探出了脑袋:“要不下次一定?” “这可真是令人苦恼啊,我都已经将前期准备做的差不多了。”伊希斯扁了扁嘴,似乎是为了能让藤丸立香和玛修更加直观地看到她的表情,伊希斯还特意把自己的脸部暴露在了黑雾之外。她用着小孩子抒发自己“就是想要嘛”的语气说道:“而且我的条件也不会很苛刻的,就一个。” 说到最后,伊希斯微侧着脑袋向着藤丸立香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双手平放化掌交叠于胸前摆出“拜托”了的架势。 ——好可爱! 藤丸立香的眼中露出了短暂的迷茫,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性取向了。但所幸玛修却立场坚定地站了出来,盾之少女撑着大盾用试探性地语气问道:“我们能支付的报酬十分有限,所以事先问一下,伊希斯想要些什么呢?” “让我想想。”伊希斯散开了周围的黑雾——说是将前期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实际上她却已经将周围的这片区域全部转化为了她的领域,虽然眼前的这两名少女身上的“厄恶意”少得有些不符常理,所以也稍微加大了伊希斯的工作量。 但这正符合她的要求。 伸出一只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嘴唇,伊希斯装作刚刚想到的样子,右手握拳轻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决定了,你们叫我妈妈,或者母亲,怎么样?” “哎——哎?” 藤丸立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发出了可爱的“哎”声,少女摇晃着橙红色的偏马尾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藤丸立香已经做好了包括但不限于“借你们的命一用”的要求,但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提这个要求。 而藤丸立香却在此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大叔。也不知道对方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大概会笑得很大声吧? “嘛,毕竟虽然我也曾当过母亲,但是我更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最好是两个。” 伊希斯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随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眼睛又开始散发出危险的亮光:“听说圣杯什么的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到时候就让它把我的儿子也变成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做你的儿子可真是相当危险! 藤丸立香和玛修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想法,随后又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在迦勒底里,这样的怪人似乎也不少。 正当藤丸立香正在为出不出卖自己而犹豫时,伊希斯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藤丸立香: “你们还不开始吗,已经可以召唤了哦。” “可以开始了吗?”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在听到“母亲”之前伊希斯肯定不会松口。看到最重要的问题被当事人一笔代过,藤丸立香也松了一口气,少女在玛修的盾上放上了三枚随身携带的圣晶石,这是启动召唤仪式必被能源。 下一刻,炽热的光晕便将这周围的一切染上了一层淡金色。 “servant,archer,回应召唤而来。” 光未散尽,冷冽的女声便先一步传来,话语中的寒意却如同实质,在出现的同时便将光晕带来的炽热消去了几分。 这个声音是—— 藤丸立香的耳朵动了动,如小动物般抬起了头,但没等她开口说出对方的名字,她的话语就被另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小猫咪?”伊希斯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虽然是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仿佛是闺蜜之间的妮称,但她的眼神已经彻底没了笑意了下来,她的笑容也变得逐渐缺德,熟悉的笑容让藤丸立香的眉毛跳了跳,她好像知道那个倒霉儿子是谁了。 果然,只听伊希斯继续说道: “这不是勾引了我家小厄酱的猫咪吗?” “你家的?小小厄酱?”阿塔兰忒的扑克脸立刻开始崩解,刚刚回应了召唤还是不明真相的猫咪小姐,像生锈的机械一般缓慢转过脖子,入目的是双手交叠于胸前的银白色少女。 阿塔兰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时,少女的猫眼微微向上挑起,她嘴角也不甘示弱地勾起了挑衅与不屑的笑容:“初次见面就问问题,真是不好意思,请问阿姨,和我的厄尔克斯是什么关系呢?” “让我想想,怎么说呢?”伊希斯一点也不在意阿塔兰忒对她的称呼,她假装是一副苦恼的样子用手指轻轻按摩着太阳穴,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观察阿塔兰忒的表情。 很显然她的幼稚举动很快就被阿塔兰忒发现了,伊希斯立刻闭上眼睛装作无事发生。 直到她察觉到了阿塔兰忒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伊希斯才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恶魔笑容:“应该说……” 阿塔兰忒如猫般抽了抽的鼻子,随后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微弓起身子,对方刚刚“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属于厄尔克斯的气味——这是挑衅。 想到这里,阿塔兰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茫。 “阿姨我啊……” “嗯嗯。” “是厄尔克斯的母亲哦。” “嗯……哎?” 第六章厄不容诛 “母母亲?” 伊希斯没有说话,她闪到了阿塔兰忒的身前,身体浮起让自己的脸和阿塔兰忒保持齐平。 伊希斯板看小脸,保持和阿塔兰忒脸对着脸的姿势相互对望着,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突然严肃起来的氛围让阿塔兰忒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猫咪小姐脸上的冷笑早已换成了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强笑,猫眼向上向下随意扫着就是不敢与伊希斯对视。 藤丸立香看着这一幕,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果然电视剧里儿媳见婆婆的情节都是不可信,真正到了见自己对方家长的时候,即使是强势如阿塔兰忒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真是大胆啊。”突然,伊希斯开口这么说道:“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面前说厄酱是她家呢——虽然小时候的厄酱的确很可爱。” 厄酱——原本听起来像是对自己炫耀的呢称,此时在阿塔兰忒听来却是再正常不过,这大概就是厄尔克斯的小名什么的。 不过此时阿塔兰忒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如何借这个呢称嘲笑厄尔克斯这上面,如何度过母亲厄尔克斯母亲这一关是十分关键的。 想到这里阿塔兰忒又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明明只是一个厄尔克斯而已,居然敢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 “那个” 阿塔兰忒刚想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但她的话从刚说了一个开头便被伊希斯打断了。 银白色的少妇突然伸手抱住阿塔兰忒,本来这样的“袭击”阿塔兰忒是可以躲过的,但此时阿塔兰忒却只能闭上眼睛迎接这一击的到来。 “好可爱。” 伊希斯用自己的脸蹭了蹭阿塔兰忒的脸,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不知道厄酱那小子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不过厄酱也挺可爱的,所以勉为其难的让他作我的女婿好了。” “女婿?” 形式突然的逆转直接让阿塔兰忒的大脑宕机了,猫咪小姐绷着几乎要笑僵的小脸,她不明白为什么厄尔克斯那样的人会有这么一个善于言辞的母亲,或者说厄尔克斯不爱说话的性格居然是从小养成的吗? “嗯哼。” 伊希斯摇晃着双脚再一次落在了地上,她的身高本就不算高,现在又和高挑的阿塔兰忒站在一起就更显得袖珍。 “那个,伊希斯阿姨?” 阿塔兰忒陷入了沉思,她竟然也有一天出现了考虑对别人的称呼的时候。 “叫母亲。” 伊希斯勾起唇角,踮起脚拍了拍阿塔兰忒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叫母亲,叫妈妈也行。” 阿塔兰忒涨红着脸,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除了在对付厄尔克斯时占据优势,在其他任何方面猫咪小姐似乎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唔,现在又有不识趣的人来了。” 伊希斯眯起眼睛,但这一次她的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 “居然敢来到我的领域,这可真是”只是伊希斯话还没说到一半便突然顿住:“厄酱?” 藤丸立香循声望去,在森林斑珀树影的掩映下,摇晃着银白色短发缓步走来的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archer厄尔克斯。 而对方也立即抬起了头,目光在触及到伊希斯的一瞬间便无法离开,在纯粹的金色瞳孔中闪烁过震惊的神彩。 “妈?还有阿塔兰忒?” 伊希斯的眉角跳了跳,但脸上的微笑却仍没有改变。 只是这样短暂的重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厄尔克斯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灵巧地闪退到了后方的树梢上,躲开了伊希斯的黑雾缠绕。 而作为回应自家母亲的见面礼,厄尔克斯也毫不客气地连续拉弓,几支闪烁着冷意的箭矢封锁住了伊希斯可以逃跑的全部路线。 但这样直白的攻击却被伊希斯用雾化灵巧地躲了过去,不等厄尔克斯有所行动,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移动——他的脚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大地之中。 “你不是厄酱,你是谁。” 语气相当肯定,声音近在咫尺,惊得厄尔克斯打了一个寒颤,但接下来伊希斯便用两只小手强形把厄尔克斯低垂的脑袋掰正,让这个披着她儿子皮的冒牌货不得不与她对视。 伊希斯板起精致的小脸,目光上下打量着厄尔克斯的面,时不时凑近闻一闻,让护在藤丸立香和玛修身前的阿塔兰忒看得目光闪烁。 “气味是没错的。”伊希斯这样小声嘀咕着,但即使再怎么小声也无法跳过厄尔克斯的听力。 “请成熟一些,母亲。从者是没有气味的。” “教训妈妈的语气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伊希斯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厄尔克斯金色的瞳孔上,她并没有放开厄尔克斯的意思:“但你又为什么要攻击我呢?” “我” “得手了。” 伊希斯用手掰着厄尔克斯的嘴,同时一股黑气向着厄尔克斯的嘴中贯去,遭到了预料之外攻击的厄尔克斯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痛苦而瞪大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 伊希斯灵巧地飘起,躲开了阿塔兰忒的扑击。猫咪小姐却并没有追击的意思,与其说是拯救厄尔克斯,不如说阿塔兰忒是为了隔开伊希斯与厄尔克斯之间的接触。 她来到了厄尔克斯的身边,检查起了厄尔克斯的情况。 厄尔克斯虽然闭上眼睛,但所幸并没有出现【回座】的现象。 但很快阿塔兰忒便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猫咪小姐好像也下不了树了。 “在不确定敌对关系之前就贸然出手,这可是大忌哦。”伊希斯用着说教的语气说道,看着阿塔兰忒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最后不得不和厄尔克斯一样只露了一个脑袋在树的外面。 伊希斯缓缓降落:“这也是对我的不信任,嗯哼,就罚你在这里待到厄尔克斯醒来为止。” “太太近了。”阿塔兰忒的瞳有些涣散,她现在可以感受得到厄尔克斯头发柔软的触感,估计现在只要一侧头就能和厄尔克斯贴帖,猫咪小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厄气”包围。头脑也变得晕乎乎的,只有嘴上还不肯承认地嚷嚷道:“至少换一个位置。” “驳回。” 伊希斯勾起唇角也坐了下来:“放心好了,不会持续太久的。” 伊希斯扫了一眼逐渐变得躁动起来的玛修和藤丸立香,她完全不顾阿塔兰忒“请马上离开”的请求眼神,用着温柔的声线主动说道:“我也在这里陪你们好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有人已经开始掉队了。 第七章十厄不赦 即使只是在潜意识中想起也一定会被苦痛追上。 那时是什么季节,有什么祭典,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已经没有人在意了。记不清那时的天气如何,唯一清晰的就只有蒙上一层灰雾仿佛随时都要下雨的阴沉天空。 说起来究竟有没有下雨——模糊的记忆和真实的感受出现了偏差,明明应该是在下雨之前的事情,但【他】却品尝到了又咸又苦的雨水。 “我的痛苦已经大于了我的力量。” 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这句不知所云的话语就一直在耳边萦绕,直到 “死亡的来临。” 厄尔克斯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似曾相识的月亮。本能的不安让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立即活动起四肢,但无论大脑如何下达指令,身体都无法准确地做出回应。 午夜的冷风带着丝丝清香,厄尔克斯才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此时才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与身下的树融为一体。 并非是由于外力而被镶嵌进了树干中,厄尔克斯此时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他唯一能活动的只有露在树干外的脑袋。 灵体化无效。 在进行了初步的尝试之后厄尔克斯很快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勉强转动着脑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但很快他的脸便擦到了什么清凉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厄尔克斯打了一个寒颤,他此时也不敢再转动脖子了,只能用眼睛的余光扫向自己的身后。 寒意的来源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阿塔兰忒瞪着一双愤怒的猫眼,脸上尽是屈辱的表情。 这个麻烦的女人怎么在这里? 厄尔克斯的眼睑跳了跳,突然开始抽痛的太阳穴引诱着厄尔克斯去按压,但很显然厄尔克斯此时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比起被不知名敌人抓住更遭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阿塔兰忒和他被一起抓住了。 “要看就看吧!” 这几个字阿塔兰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似乎对于她来说被厄尔克斯看到她的窘态是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原因厄尔克斯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根据座上反馈的记忆,未来的他,似乎把阿塔兰忒这只高傲的大猫给攻略了。 想到这里,厄尔克斯太阳穴的抽痛变得更加剧烈,他有些无法理解未来自己的想法——很显然,未来的厄尔克斯除了身高之外没有一项是值得肯定的。 “唔,醒了?” 很快厄尔克斯看向阿塔兰忒的目光便被一道小巧的白色身影挡住,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才从那一双与黑夜极为搭配的白色希腊式衣饰中辨认出人来。 “母亲?” 这是比起阿塔兰忒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厄尔克斯是万万没想到英灵座居然会收容伊希斯。 “真乖!” 换来的是伊希斯蹲下身子的摸头杀,厄尔克斯刚偏开的脑袋立刻就被伊希斯掰正。 “不过长大之后,反而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厄尔克斯的眼睛盯着伊希斯时不时在他脸上戳着的手指,磨了磨牙,但很快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灼热的视线,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就看到阿塔兰忒复杂而怪异的眼神。 【男朋友的母亲比我还小,猫咪叹气jpg.】 出于成年人的矜持,厄尔克斯并没有用嘴咬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即使是他那时候的小孩子在打架之前也必定会加上【不许用咬】的约定。 厄尔克斯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闭上了眼睛,用着成年人应有的平静语气说道:“母亲,请保持形象。” “看吧,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在厄尔克斯不解的目光下伊希斯挥了挥手,然后阿塔兰忒便迎着厄尔克斯震惊的目光从树干间脱离了出来。 猫咪小姐的动作有些僵硬,但犹豫着还是走到了厄尔克斯的身前。 厄尔克斯又一次看向了自家母亲,但面对亲儿子请求的目光伊希斯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再挥手的打算。 现在就成了两个女人围着厄尔克斯的头这样极为不利的局面。 “果然是有了女人之后,就不要妈妈了。” 伊希斯叹了一口气,但话语中却尽是揶揄之意,阿塔兰忒的头发如同触电了一样炸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后少女仅是装似无意地撩起了头发遮住了有些发红的耳垂。 “果然,阿塔兰忒可比厄酱可爱多了。” 伊希斯反手捏向阿塔兰忒的脸,却被猫咪小姐灵巧地后跳躲过。 “母亲在外面不要叫我厄……什么的!” 厄尔克斯说着,目光却扫向了伊希斯身后的两位少女。紫色头发的那位明显也是一名从者,从对方的装束和武器看来…… ……大概是rider。 但厄尔克斯的目光却更多停留在了另一位橙色中短发的少女身上。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 ~~~ “找找不到了?” 吉尔迦美什从石制王座上站起,不顾一旁女人的劝阻径直走到梅林身前:“天文台的人呢?” “本来已经找到了,但半路突然就消失了。” 梅林倚着大法杖用他一贯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不过有这家伙作证我没骗你,是吧,凯茜帕鲁格。” “所以你在半路把人弄丢之后,你就回到本王这来了?” 吉尔迦美什被梅林的发言说的头痛起来,他不由冷笑一声,手中的王之键缓缓打开。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现在他只想杀了梅林,但他现在必须要从梅林这里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别急,王。”梅林立刻把怀中的小兽丢了出去,但却弄巧成拙的被两只兽爪踩在了脸上,缓了一会梅林才继续说道:“直到刚刚,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吉尔迦美什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本来因为最近魔兽女神愈发频繁的攻击,吉尔迦美什已经有些脱力了,但此时居然又有了新的力量——可以用来打梅林。 吉尔迦美什看向梅林的眼神中透露着明确的嫌弃 ——那你还好意思说 但很快吉尔迦美什便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蓝光,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梅林见此也笑了笑:“那么王,要不要用千里眼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呢?” 吉尔迦美什扫了一眼梅林,转身返回了王座:“区区迦勒底还不需要本王如此费神。” 梅林没有离开,等待着吉尔迦美什没有说出但必定会说出的半句话。 果然只听吉尔迦美什半是恼火的冷哼一声,他继续说道:“然后梅林,本王现在也没空见到你,你就滚出王都自己收拾这烂摊子吧!” 第八章罪大厄极 ——传言,前行的英雄伫立在岁月的银河里,抬头仰望着名为希望的天空。 最无垢的英雄,最善良的旅人。 人们同样仰望化身启明星的他,为此他必须要一直闪烁,一直闪耀。 但习惯了光源之后,突然失去了光茫的人们会做什么呢。 并非是去咒骂他们早已习惯的深层的夜幕。 而是责怪星星为什么暗了。 “所以,只要一开始就学会隐藏光茫不就行了吗?” ——“是吧,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为人类的她无法像队伍里的其他人一样可以夜以继日的工作,承担了供魔大任的少女必须要时刻保持体力。 唯一值得藤丸立香庆幸的就是真正和她缔结了契约的servant只有阿塔兰忒,无论是伊希斯还是厄尔克斯,这两名servant似乎都有独立的魔力来源。 藤丸立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空无一物的方向,即使由于从者的影响让少女在这个年龄做了许多她不应该承担的梦境,但刚刚的梦却是最为奇特的。 没有完整的故事性,没有任何逻辑,但是最后梦的主人确实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 眨了眨略有些干涩的眼睛,藤丸立香才从混沌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哟,立香酱,终于醒了。”伊希斯飘到了少女的身周,围绕着无故发呆的藤丸立香转了几圈:“早上应该精神一点哟。” “咕唔。”藤丸立香伸展了一下四肢,发出了类似小动物般的声音,早已习惯了风餐雨宿的她自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酸痛,犹豫了片刻,藤丸立香还是决定向伊希斯咨询一些建议。 “伊希斯小姐。”由于没有询问对方的职阶,所以藤丸立香只能直呼对方的名字,但很快就被伊希斯鼓着小脸打断了:“要叫妈妈。” 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对方性格的藤丸立香自然没有叫,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在梦中梦到从者的过往,应该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吧?” “是哒。”伊希斯果然被藤丸立香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如同孩子一样的伊希斯,藤丸立香不由在内心感慨起对方的好对付来。 ‘伊希斯小姐,这样可是会被男人轻易就勾引走的……不过有厄尔克斯在,应该也很难有男人可以近身吧’ 这么想着,藤丸立香看了一眼已经被从树上摘了下来的厄尔克斯。 “怎么了,梦到厄酱了吗?”伊希斯的眼睛中立刻泵出两道光来:“是不是超——级有趣,他五岁那年一个人学着大人的样子偷偷跑去森林里打猎,结果还没遇到野兽就先被村里猎人的捕兽网罩了起来,他那时候真的是——太可爱了,整个人都缩在小小的网——” “咳咳。” 厄尔克斯发出了几声轻咳,眼睛频繁向着伊希斯和藤丸立香的方向扫来。而遭到亲儿子背刺的伊希斯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没有再和藤丸立香分享她的育儿经验。 “并不是啦。”藤丸立香虽然也有些遗憾,但她还是继续说道:“只是我在梦里嗯,听到别人叫我名字了。” “叫名字?”伊希斯重新被勾起了兴趣,上下打量起了藤丸立香,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被下魔术的痕迹,又或许只是普通的噩梦。” “是是吗。”相比之下藤丸立香的笑容就显得勉强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刚迎上伊希斯视线的时候他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所幸,那种感觉仅是一闪即逝。 “话说起来,这里是哪里。”藤丸立香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只有厄尔克斯阿塔兰忒和伊希斯,明明人已经来齐了,但藤丸立香却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 “非常抱歉,我们迷路了。”厄尔克斯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扫了一眼轻描淡写便将事情代过的自家母亲,眼睑下垂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这周围被一片白雾笼罩,我看不清周围的方向。” 毫无疑问,厄尔克斯看出伊希斯说谎了,但那又如何? “是敌袭。”不知道何时被黑色所笼罩的伊希斯有些意外地扫了一眼厄尔克斯,却正好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伊希斯对着自己的孩子笑了笑,而厄尔克斯也微不可查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阿塔兰忒的视线狐疑地转了过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伊希斯勾了勾唇角,周围的一丝风吹草动都无法躲过她的感知,雾气也开始向着这一边蔓延了过来,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 “注意警戒。” 阿塔兰忒立刻闪身下树,厄尔克斯默默退开几步拉开与阿塔兰忒之间的距离,防止自己因为靠阿塔兰忒太近而被这女人找茬,但很快厄尔克斯便注意到了阿塔兰忒向他投来了愤懑的视线。 “连雾气也无法阻隔吗?” 厄尔克斯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评论刚刚阿塔兰忒的眼神。 而猫咪小姐仅是冷哼一声,仰起小脸不再说话。 “来了。”伊希斯不在乎小一辈的人之间的争吵,在她的挥手间周围的雾气被打散,随后她用着在运动会上给孩子加油的家长语气欢呼道:“上吧,厄酱!后面交给我哦。” 阿塔兰忒有些意外扫了一眼伊希斯,虽然厄尔克斯生前和她提过,他的母亲也曾是一名旅人。 树叶被刮动的声音传来,扭曲而令人作呕的魔力向着四人侵蚀而来。 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一左一右立在藤丸立香身前,目光死死锁定在白雾中逐渐显现的巨大身影。 “嘶——” 分不清是蛇在吐信子,还是有人在抽冷气,在见到敌人模糊身影的同一时间厄尔克斯就立即绷紧了身体,狂暴的气流以袭卷的方式将周围可能存在的游蛇吹散。 几根飘零的紫色头发却在风止住的同时缓缓飘落,厄尔克斯来不及反应便被紫发突变的三条紫色巨蟒缠住了脖子。 第九章厄制不住 所幸厄尔克斯并不是一个人战斗。 阿塔兰忒的两箭精准的将蠎蛇又重新打回头发,又对着看来的厄尔克斯挑起了小下巴同时扬了扬手中的弓。 为什么是一副求表扬的猫咪表情。 厄尔克斯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他很难把眼前的可爱小猫咪与自己印象中的阿塔兰忒联系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厄尔克斯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纷杂的念头甩去,他再一次大跳躲过了巨蟒的噬咬,同时反身几箭截断了蛇与女神之间的联系。 “真是麻烦。” 只是说话的时间里,阿塔兰忒也被蛇群赶上了同一棵大树,立在厄尔克斯旁边的猫咪小姐看了一眼厄尔克斯,发现这个男人也同样正注视着她,阿塔兰忒只能轻哼一声率先扭过了视线。 “美杜莎就这么想杀了我吗?” “美杜莎?”阿塔兰忒勾了勾唇角:“如此强烈的魔气,这很显然是戈尔贡。厄尔克斯,她来找你赴约了。” 赴约。 厄尔克斯一听到这个词就气得牙痒痒,拉弓的动作也变得用力了几分,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埋下的祸根。 ‘所以未来的我究竟是怎样的惹事精啊!’ “〖被奇怪咒缚约束着的长发会指引厄尔克斯找到这座岛屿的方向,即使某一天美杜莎真的变成了魔物他也会再次过来讨伐〗。”一旁猫咪小姐在射箭的同时还不忘用没什么情感的语气复述了一遍这个【明明只有美杜莎和厄尔克斯两个人知道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流传到后世的约定】。 “所以,厄尔克斯,还不动手,是心疼了吗?” 说着阿塔兰忒露出了嘲讽的冷笑,这一次厄尔克斯终于把对方和自己记忆里的阿塔兰忒联系了起来,而对方此时的感受应该是吃醋?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厄尔克斯小声嘟囔了一句,手中的弓突然变更成了惯用的标枪,在阿塔兰忒反应过来之前便先一步向着化身为戈尔贡的美杜莎冲去。 果然比起阿塔兰忒,他还是更愿意和美杜莎撕杀。 但没跑两步,带着寂灭光泽的光柱便扫向了厄尔克斯,危机感涌上了厄尔克斯的全身——那是戈尔贡的石化魔眼。 瞬间将体表的风压向外排出,厄尔克斯借着这股推力勉强翻滚逃出了戈尔贡的攻击范围。 必须先想办法废掉它的眼睛才行。 …… “有趣。” 瞥了一眼身旁的藤丸立香,伊希斯垂下的手指微微勾了勾,用黑雾将藤丸立香与她之间隔开。 “还在玩你那无聊的角色扮演吗?” 仿佛是由千百道不同冤灵聚集的混合声音突兀地响起,而伊希斯只是见怪不怪地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能说是无聊呢。” 似乎是卸掉了所有的伪装,从人畜无害的少女到危险感几乎要满溢而出的人类恶,伊希斯此时终于露出了她真正的一面,从身上溢散而出黑色的雾气又被她重新吸入,以此形成了一个循环。 “不要介意,毕竟受到了些小伤,现在还必须要节约使用。”伊希斯说着,伸了一个懒腰,对着身旁的同类说道:“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我是来终结她的。” “她啊。”伊希斯看了一眼旁边被封住了五感而不自知的藤丸立香,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绝道:“当然不行,我可是费了许多的精力才把那些麻烦的人和凯茜帕鲁格给送走。” 紫红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一只长满着暗色竖瞳的触手从开裂的地缝中刺出,直指向毫无防备的藤丸立香,伊希斯看都没有看,触手便被黑雾一分两段。 “魔神?不过如此。”伊希斯散去了身上的黑色雾气:“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 “女儿?”即使没有看到脸,伊希斯也可以想象的出声音的主人此时一定在大笑,只听混合的声音继续说道:“看样子你入戏入的有点深,现在是叫伊希斯吗?” “伊希斯。”伊希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被更深层的黑色所吞没:“随你怎么叫。毕竟无论如何,现在的我可是他的母亲,也必须要做些母亲该做的事情。” “看来泛人类史的终焉已经来临。” 另一道声音似乎终于丧失了继续对话下去的兴趣,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后便没了下文。 “那可不一定,盖提亚。”伊希斯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了深暗的流光,她想起了潜藏在自己“孩子”体内的另一道精神体,虽然被她用恶意侵蚀消化,但是那可是她的“孩子”。 大概厄尔克斯已经大致了解了所有的事情了吧——伊希斯这么想着,一边解开了藤丸立香身上的控制。她想起了厄尔克斯今天早上看她的眼神。 本来只是想把藤丸立香的身体作为新的养料,但现在伊希斯突然改变了主意。 还有什么比引导一个未来的英雄向下向恶更令人愉悦的事情呢? 伊希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控制着周围的黑色雾海将戈尔贡重新排出了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合格的母亲应该怎么做 “快点,厄酱。我暂时封住了她的行动!” 伊希斯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喘息,仿佛强形控制住戈尔贡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阿塔兰忒和厄尔克斯同时回头看了一眼伊希斯,这理应是不该犯的错误,毕竟在战斗中战机瞬息万变。所幸这一眼持续的时间也没有太久,反应过来的厄尔克斯乘着风跳到了戈尔贡的鼻子上,手中的标枪狠狠刺入了戈尔贡的眼睛中。 喷溅出来的鲜血被厄尔克斯身上的空气障壁隔开,向着周围更远的区域飞溅而出,化作纯粹的魔力粒子。 但此时伊希斯努力将戈尔贡往世界外排出的动作一顿,她的眼中仿佛闪烁起了星星。在她的视角中,和戈尔贡血液一同喷溅出的还有浓稠的黑色雾海。 单是这几秒的量便远比跟了藤丸立香几天的量还要多。 犹豫了0.02秒伊希斯立刻对着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的方向喊道:“厄酱,我这边快控制不住她了。” 决定了,先在这里把戈尔贡杀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第十章厄始恶终 厄尔克斯抿着嘴,连续跳跃躲避开戈尔贡的疯狂报复。失去了伊希斯的援护,戈尔贡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喂,厄尔克斯。” 阿塔兰忒也随着厄尔克斯一同躲在树后,但这棵树仅在下一间便被削成了两截。 “什么事。” 陷入下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身旁的这位阿塔兰忒一直在放水。 “可以使用宝具了。” “宝具?”厄尔克斯咬了咬牙,他知道在别人看来自己的宝具是戈尔贡对策型,未来的自己归还神弓时引发的动静被当作了击败美杜莎的终极一箭,但那并不是事情的重点。 “我无法使用宝具。”厄尔克斯压低声音对阿塔兰忒下声回答了阿塔兰忒的疑惑:“我从刚刚到巴比伦开始,就无法使用宝具。” 阿塔兰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很快猫咪小姐便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巴比伦?” “巴比伦。”厄尔克斯点了点头,他拉起勾索将插在戈尔贡眼中的标枪扯回:“虽然你遇见了我,我母亲,还有那个女妖,但是这里的确是巴比伦没错。” 阿塔兰忒的脸色阴沉了起来,随后她便停下了逃蹿的脚步。 “刚刚戈尔贡的僵持时间记住了吗?”阿塔兰忒突然开口,让厄尔克斯有些回不过神来。 “什么?” 没等厄尔克斯问明白,阿塔兰忒便已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而另一边仅在转身的瞬间阿塔兰忒就闭上了眼睛,仅凭自己的记忆阿塔兰忒取箭拉弓松弦,动作一气呵成。 “喂,你——” 厄尔克斯下意识想去阻拦,但却被几条树间落下的青色小蛇隔断。 “诉状之箭书。” 散发着白色流光的箭矢在接触到戈尔贡的瞬间爆裂,化作了无数苍青色流光。 但这除了稍微挡住戈尔贡的脚步之外并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简直比厄尔克斯的神性护甲还硬—— 阿塔兰忒这时却想起了某个死傲娇。而仅在这片刻的功夫里一道夹杂着石化诅咒的光柱横扫而来,狂乱的气流带着毁灭性的炽热,但这也为阿塔兰忒提供了坐标。 既然看不到,那就盲射。 阿塔兰忒毫不示弱地面对光柱的方向再次拉满弓弦射出一箭。 由兽牙制成的箭矢虽然比起木箭硬了许多,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石化的侵蚀。 但标枪比箭矢更快,在流矢触碰到光柱之前一杆标枪便先一步引爆了光柱,由爆炸产生了的气浪也立即被另一道风压平复,并没有影响到箭矢的移动轨迹。 四散的烟尘成了箭矢的最佳保护物,但这配合默契的一击却被突然窜出的大蛇所阻挡。 一击落空,阿塔兰忒却并没有多少失望。兽牙之矢在触碰到大蛇的瞬间便又一次爆炸,激起了更多的烟尘。 并非是为了击伤敌人,而是为了引路。 在石化魔眼被烟尘隔绝的间,厄尔克斯睁开了眼睛,手中蓄势已久的标枪投掷而出,顺着流矢带过的气流向着戈尔贡仅剩的一只眼睛的方向刺去,这直来直去的一击很显然又被蛇发挡了下来,厄尔克斯将加护传导入标枪,带有风性质的魔力将戈尔贡的头发搅成一团。 “去死!” 分不清声音的来源,借着戈尔贡最后的僵直期厄尔克斯猛的用力一扯标枪,戈尔贡的身体向侧倾倒而下,此时烟尘已散尽大半,一束紫色的幽光在薄烟中闪烁,这是又一次的集火攻击。 但一支流矢比之更快。 第二轮的宝具解放,厄尔克斯看着阿塔兰忒,对方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厄尔克斯的默契配合。 而事实上连厄尔克斯自己也翻不出一点波澜,在虚假的记忆中,他的确和猫咪小姐这么配合过许多次。 “现在还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 阿塔兰忒低声提醒了一句,随后她伸手把厄尔克斯从泥土中拉起——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陷入了土中。 被阿塔兰忒拉住手,厄尔克斯本能的肌肉紧绷,开始随时防备阿塔兰忒的勾拳。 伴随着惊人怨气,戈尔贡再一次从地上站了起来。失去了双眼,若放在正常的servant必定会影响后续战斗力,但对于戈尔贡来说也的确影响了战斗力。 紫色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此时已经完全化作了满头的毒蛇,蛇的视角代替了戈尔贡受损的眼睛,让女妖得以继续战斗。 “这可真是比我遇到的所有家伙都耐打。”如同实质一般的恶意让尚且年轻的厄尔克斯不免后退了一步:“即使是尼密阿巨狮也没这么顽强。” “我觉的还是你耐打。” 阿塔兰忒再一次蹿出,相比起厄尔克斯,降临状态更为成熟一些的阿塔兰忒要淡定许多,她已经看出此时的戈尔贡已经有了些许退意。 所以现在正是彻底斩杀这头魔物的绝好时机。 而在藤丸立香身旁正吸收着戈尔贡体表溢散而出恶意的伊希斯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低垂的手握成拳,瞬间戈尔贡便消失在了这片森林之中。 虽然身为工具戈尔贡蠢是蠢了一些,但作为食物戈尔贡绝对是最上品的,不能竭泽而渔,这点道理伊希斯还是明白的。 来不及停下的阿塔兰忒扑了一个空,面色有些难看地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魔力乱流的来源,欺骗不了阿塔兰忒,其幕后黑手正是站在藤丸立香身边的伊希斯。 见到阿塔兰忒望来,伊希斯还不忘拍了拍藤丸立香的肩膀示意少女向这边看来。 威胁! 阿塔兰忒狠狠地咬了咬牙,毫无疑问阿塔兰忒无法直接翻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伊希斯一直没有对藤丸立香动手。 “看样子已经被怀疑了,该说不愧是猫咪吗。”伊希斯勾起唇角,她刚刚的确是有些着急了,不过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伊希斯眼睑下垂,微微勾了勾手指,想要将阿塔兰忒一起丢出这个世界——没有厄尔克斯的援护,想必阿塔兰忒肯定会被来不及走远的戈尔贡杀掉。 但并没有等伊希斯动手—— “看样子被跑掉了。” 厄尔克斯抓了抓因染灰尘而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头发,第一次主动伸手牵过阿塔兰忒紧握的小手:“我是最讨厌这种不必要的麻烦的。” “本来还想封住那家伙行动的,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伊希斯也笑了笑,既然厄酱想要保她,那么就陪她玩一会好了。 反正,多亏了戈尔贡,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十一章厄??厄尔克斯 阿塔兰忒的伊希斯观察日记:今天她还是没有离开藤丸立香身边,等待下手时机。 阿塔兰忒双手搭在脑后靠坐在树干上,她当然不可能写日记,从者的记忆力很好,记日记除了容易暴露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阿塔兰忒。” 旁边传来树叶被重物压到的吱吱声,阿塔兰忒不去看也知道是厄尔克斯来了。 “前不久不是一副不愿离我太近的样子。”阿塔兰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好看的猫眼此时才转向在自己正前方旁腿坐下的男人。 厄尔克斯抿了抿嘴,此时有些生气的阿塔兰忒才和他记忆中的猫咪小姐有了些许吻合。 “母亲让我叫你过去。” 一如既往的简短答复,这熟悉的一问一答环节让阿塔兰忒不由想起了她和厄尔克斯刚开始结伴的旅途——这反而让猫咪小姐更加不爽了起来。 “没看出来啊,你这么黏你的母亲。”阿塔兰忒冷哼一声,忍不住露出了轻蔑的冷笑。 “因为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我当时发誓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厄尔克斯起身,靠坐在阿塔兰忒身旁,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情感流露。 “只可惜等我有了可以自保的力量时,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而之后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希望我是最后品偿这种绝望的人。” 阿塔兰忒看着厄尔克斯,抿了抿唇,她突然就有些后悔提出刚刚的话题了,烦躁感让阿塔兰忒闭上了眼睛,但这样反而加剧了她的愧疚。 “那个什么”阿塔兰忒别过脑袋,不去看厄尔克斯的眼睛:“对不起。” 厄尔克斯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 “果然,阿塔兰忒。” 猫咪小姐不解地望了过来,而厄尔克斯也眼含笑意,看着阿塔兰忒因为刚刚的道歉而有些脸红的害羞样子,厄尔克斯继续说道:“我好像明白,未来的我为什么会渐渐被你吸引了。” “唔。”阿塔兰忒的脸一间变得通红,似乎有白色的蒸气从其上冒出,猫咪小姐侧过脸怒视着厄尔克斯,翻身骑在了厄尔克斯的身上,双手掐住身下男人的脖子:“你想死吗!掐死你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阿塔兰忒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几乎是趴在厄尔克斯的身上呢喃。 厄尔克斯一边感激着从者之躯不会有生理反应,一边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你现在的情绪太明显了。” “说什么!” 阿塔兰忒的声音立刻就响亮了起来,甚至还有些破音。 “我是说你怀疑的太明显了。”厄尔克斯撇了撇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母亲她已经发现了。” “咕唔。”阿塔兰忒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声呻吟,毕竟阿塔兰忒比起这种“宫斗”,更适合战斗,所以她也犯了没经验的错误。 但很快她便俯下脑袋凑在厄尔克斯的耳边用着仿佛情人呢喃般的声音问道:“你也发现了。” 明明是问句,但声音却十分肯定。 阿塔兰忒是了解厄尔克斯的,尽管现阶段的厄尔克斯还并不了解她。 “戈尔贡击退之后,周围的环境却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还有就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新月了。” 厄尔克斯无视了猫咪小姐“小声点”的眼神暗示,他直接开口说道:“这里是母亲的领域,所有的一切都是逃不过她。” 阿塔兰忒有些恼火的一推厄尔克斯的胸膛,但却没有直接离开,厄尔克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猫咪小姐,这时少年人独有的恶作剧之心涌上心头,一种莫名的恶让厄尔克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他压下阿塔兰忒的身子,用着自己都觉得奇妙的温柔语气说道:“那为什么平时在说话上,很不想靠近我的样子。” 阿塔兰忒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立刻又向红润转去。阿塔兰忒开始疯狂挣扎,但却始终“没能”挣脱厄尔克斯的束缚。 太近了,笨蛋! 猫咪小姐看向厄尔克斯近在咫尺的紫色眼睛,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张开嘴咬在了厄尔克斯抱住她腰那只手的大臂上。 厄尔克斯立刻松开了手。 “清醒了吗?” 猫咪小姐舔了舔嘴唇,看向厄尔克斯:“现在可不是让你暴露自身劣性的时候。” 厄尔克斯移开了目光,刚刚他的身体是自己动的,但这并不能让猫咪小姐信服。 阿塔兰忒翻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厄尔克斯。 “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厄尔克斯用异样的眼神看向阿塔兰忒。 “我一个人不好下手,御主被她挟持,需要你的配合。”阿塔兰忒歪了歪头,居然莫名有些可爱。 “我拒绝。” 厄尔克斯的回答很干脆,他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阿塔兰忒。 “理由。” 阿塔兰忒皱起眉头,她并没有感觉到厄尔克斯并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我说过了吧……在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之后,我希望我是最后品偿这种绝望的人,并为之努力,但未来的经历告诉我那是没用的——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痛。”厄尔克斯望着天上的新月,继续开口说道:“不存在感同身受,不存在将心比心,现在的我只想做自己。” “你是这么想的。”阿塔兰忒的眉头紧锁,她的声音中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所以你才只是看着。” “差不多吧,反正母亲现在没有杀了藤丸立香的意思。” 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阿塔兰忒正在走远,却始终没有挽留。 他渴望自由,他不会因为自己未来的人生轨迹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没能在弱小的时候救下母亲是厄尔克斯一辈子的遗憾,所以这一次。 他选择了母亲,正如当时他在当时亲手打开了魔盒一样。至于英雄什么的,并不是现在的他该考虑的事情。 人总是自私的——他想,而他正是自私的人。 第十二章原初的灾厄 果然没有出乎厄尔克斯的预料,在当天晚上阿塔兰忒就选择了动手。 “我和你说过了吧,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厄尔克斯看着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脑袋探出地面的猫咪小姐,露出了没什么感情的假笑。 而阿塔兰忒则是涨红了脸一脸愤怒地瞪向厄尔克斯。 “你在怀疑是我的告的密?”厄尔克斯摇了摇头,似乎是对于阿塔兰忒的想法感到可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母亲的监视。” “监视这个词用的不好哦,厄酱。”伊希斯抱着熟睡状态下的藤丸立香走了过来:“应该是监督,这是行使大人的权利。” “随你怎么说吧。”厄尔克斯偏过了脑袋,似乎比起和母亲聊天他对阿塔兰忒更感兴趣。 “这个给你。” 黑气在伊希斯身周翻涌,随后她将自己手上具现出的道具递向厄尔克斯。 狗尾巴草? 厄尔克斯下意识接过,他有些微妙地看着努力摇晃着脑袋的猫咪小姐,而阿塔兰忒似乎也发现了厄尔克斯奇妙的视线,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厄尔克斯用手将狗尾巴草碾碎,他将目光再一次转向伊希斯。 “唔呣。厄酱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呢。”伊希斯勾起嘴角,此时她的笑容仍然如同初见时一般亲切:“难道是早就想到了。” “差不多吧。”厄尔克斯无所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银色的光辉在他的右手一闪,标枪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有些不太熟练的耍了一个枪花,厄尔克斯将标枪指向自己的母亲:“虽然由我来说这件事比较残酷,但正因为是我,才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我的母亲是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从者的。” “所以呢?你要与妈妈为敌了吗?”伊希斯没有直接将厄尔克斯困在地里和阿塔兰忒作伴,她只是含着笑意看着自己面前突然一改颓废气场的儿子——从外表年龄来看,已经有十八岁了。 第一次,伊希斯产生了自己的孩子真的长大了的念头。 “你现在到底是谁?” 这是良久的沉默后厄尔克斯问出的第一句话。 “我是妈妈哦。” “别开玩笑了!”厄尔克斯将标枪投掷了过去,两人的距离只有几步之摇,但面对连神都能击坠的标枪,伊希斯甚至连头都没有扭一下。 标枪擦着伊希斯的脑袋凿进了树干间,此时厄尔克斯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不要用她的脸擅自开着这种玩笑!” 阿塔兰忒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从未见过厄尔克斯如此失态过,在她的印象中厄尔克斯即使是败了,被她按在了地上,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随后她又升起了一丝委屈。猫咪小姐也陷入了「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妈重要」的哲学难题当中。 厄尔克斯并没有发现阿塔兰忒的异样,但他却清晰地看到了伊希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本能的不安让厄尔克斯立刻一拉勾索,他的标枪勾起一连串血珠重新落回了他的手中。 伊希斯踉跄了两步,她的腰腹部被划开了大片的伤口,但她的脸上仍保持着宠溺的笑容:“不要害怕,厄酱,我是妈妈哦。” 厄尔克斯瞳孔极速收缩,今天晚上又是新月。 是了,又是新月。在他六岁那年的新月祭上,正是由于他贪图那一瞬间烟花绽放的美好,才让他的母亲走向了不幸的原点。 “我可以证明。”伊希斯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向厄尔克斯的额头,却被对方灵巧地避开。 “还是有点警惕心的。”在说话的时间里伊希斯腰腹处的伤口已经被黑雾重新填补,她将多余的黑雾拽出,洒在了她与厄尔克斯的身前,借着刁钻的角度阿塔兰忒也可以看到画面中的内容。 在那道画面中,厄尔克斯打开了深黑的盒子,他的身体立刻便被黑气所笼罩,随后画面中出现了第二道人影。 伊希斯微笑看着厄尔克斯,在手腕翻转间取出了画面中的盒子。浓郁的恶意直逼向厄尔克斯。 “如你所见,潘多拉实现了你的愿望。但作为代价,”伊希斯说着,用另一方面佐证了自己的说辞:“你付出了自己灵基的一部分作为容纳我灵魂降临的祭品。” 这也侧面说明了厄尔克斯为什么无法使用宝具。 伊希斯勾起唇角,她对厄尔克斯说这么多只有一个意思【众所周知,视频是不能p的,所以这都是真的】 伊希斯的话中仿佛带着天生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信任她。 但面对自己母亲真诚的目光,厄尔克斯却后退了一步。 “潘多拉不会无缘无故地实现我的愿望。” 结合到伊希斯现在的情况,厄尔克斯即使是berserker也应该想清楚了事实,他面前披着自己母亲皮的这位,应该就是潘多拉本盒。 “也就是说你想要与妈妈为敌吗?” 没有回答,厄尔克斯只是持枪立在阿塔兰忒身前。 “真是麻烦。” 伊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冷了下来,当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紫色的眼眸中闪过犀利的光。 “那就先留在这里吧。” 厄尔克斯的身体立刻就僵在了原地。原初的恶意让厄尔克斯几乎在间就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刚刚有一点她是没有说谎的,她的确是借助了厄尔克斯的灵基勉强脱困,所以在她找到新容器之前厄尔克斯还不能死。 将藤丸立香随意丢在地上,本想直接把阿塔兰忒丢出“领域”外的伊希斯突然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想法。 她控制着厄尔克斯缓慢转身,而此时阿塔兰忒也仰面看着厄尔克斯。 “来,厄酱。”伊希斯用着清脆悦耳的少女音亲呢地继续cos游戏,但随着她笑容的逐渐缺德,她的声音也恢复了原本的音调:“和小猫咪说再见吧。” 伊希斯操控着厄尔克斯的身体,挥下了手中的标枪。 第十三章厄向胆边生 伊希斯挑了挑眉毛,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控制似乎出了问题。 几乎在察觉到异样的瞬间伊希斯便将自己的身体雾化,一杆散发着幽幽冷意的标枪穿过了伊希斯的身体,但这并没有结束。厄尔克斯转过身来,左手发力扯住勾索,飞出的标枪便又一次飞回。 伊希斯的身体再一次散开,但那杆标枪就仿佛是戈尔贡的毒蛇一般紧咬在她身后。 “果然,不显出人形的你根本没有攻击能力。” 再一次拽回标枪,此时伊希斯已经被他逼到了标枪的射程范围之外。 伊希斯在树梢间重新聚合,摆了摆手,顿时构成了世界的黑雾开始蠕动,但却被厄尔克斯身周的无形气场隔断。 “失效了?那老东西还真是什么都舍得给你。”伊希斯挑了挑眉,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原来是你。” 厄尔克斯眯起金色的瞳孔并没有理会伊希斯,他的手中具现了神弓,连拉两弓但都没有击中目标。 “厄尔克斯。”在他的身后,阿塔兰忒抽了抽眼角:“拉弓的方式错了。” “初次使用这具身体。”厄尔克斯冷哼一声,没有回头去看阿塔兰忒。连伊希斯都可以辨认出他的身份,那么来自这里的阿塔兰忒肯定也可以。 他是没有脸面面对阿塔兰忒的。 再一次扯开大弓,似乎真如厄尔克斯自己刚刚所说的,这一次箭矢的准头明显比前几次要好上许多,带着破魔性质的箭矢让伊希斯立即放弃了硬接的打算。 箭矢落到树干上,如同着火了一般顿时树干升腾起了蓝紫色的魔力火焰,透过扭曲的空气隐约可以见到在这棵燃烧出了裂痕的树木背后,是一处陡峭的断崖。 伊希斯面色一变,黑色的雾气立刻蠕动起来,将此处空白填补。 仅是这短短的几秒内,风压托起厄尔克斯的身直冲向伊希斯,但这次冲锋却被突然升起的一面石壁挡下。撞在了石壁上的厄尔克斯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他仿佛是撞入了一团极具吸附力的黏稠液体上。 但这样诡异的能力仅困住了厄尔克斯片刻,这一次伊希斯终于看清了从厄尔克斯体内一闪而没的血色光晕。 而很明显,在血光之后厄尔克斯瞳孔中的金色明显暗淡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躲开了。”伊希斯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既然是有迹可循的能力,那么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虽然由于那个该死代行者的追杀让伊希斯此时的状态很不好,但毫无疑问戈尔贡在她恢复这方面贡献了很多。和一个借助“她孩子身体”降临的不知名残魂消耗,伊希斯自认还是占优的。 残魂——伊希斯可以很确定,并非是哪个代行者的强制降临,如果没有“她孩子”足够强大的灵基作为支撑,这种残魂甚至还不足以当作她的养料。 一团团夹杂着恶念的波动,将厄尔克斯包围了起来。厄尔克斯的能力很麻烦,但对于她来说也仅是麻烦。 勉强左闪右避的厄尔克斯被伊希斯操控着森林中的枝条打翻在地,顿时一缕缕黑气从下坠人影的体内向外溢出,又重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当中。 伊希斯将躺在地上的藤丸立香重新抱起,为了防止对方突然想不开控制着厄尔克斯的身体自杀,伊希斯也需要做好反制手段——如果一开始就以藤丸立香的命要挟的话,估计会省不少事,伊希斯突然这么想到。 但这样的念头仅是停留了片刻便被伊希斯自己否认掉了。 常态下的厄尔克斯并不会在乎藤丸立香的生死——在她这几天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的孩子身上也沾染上了最原始的恶意 不,与其说是沾染,不如说厄尔克斯本身就是恶意最好的温床。 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下,厄尔克斯被重新炸回了阿塔兰忒身前。他扫了一眼有些灰头土脸的猫咪小姐,犹豫了片刻没有继续退守。 手中再一次具现出标枪,但这一次不同的是对方并没有收起弓,而是径直将标枪搭在了弓弦上,随后标枪上燃烧起了淡金色的纹路。 “别想骗我了,你的宝具是用不出来的。”伊希斯将藤丸立香放在树梢上,此时正坐在藤丸立香身边摇晃着脚丫,她挥了挥手周围立刻卷起了黑色的浪潮。 厄尔克斯第一次有了表情,他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但很快便被压制了下来。 “于此,归还神授之弓——” 话语简洁,声音有力,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光污染产生,但突然升腾而起的血色光晕仅在触碰间便将靠近过来的黑色浪潮悉数泯灭。 而在阵阵红光中,一杆标枪夹杂着不同寻常的魔力波动直直向藤丸立香和伊希斯撞来。光辉内敛,一闪即逝——一如其使用者最后的传说一般。 伊希斯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突然想到了厄尔克斯刚刚所射出的那几支破魔箭矢。 “啧!” 伊希斯几乎是在瞬间就想到了某位“英灵正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存在”的麻烦家伙,她的身体也适时散开,化作黑雾向着周围溢散开来。同时将独自躺在树梢上的藤丸立香向下沉去。 标枪落下,但想象中勾人心弦的光辉画面并没有到来,厄尔克斯勾过困住了藤丸立香的树梢一同勾了回来。 ——被耍了! 伊希斯一咬牙齿,身体重新聚散成了人形:通过肢体误导,让她以为对方刚刚准备释放宝具。 而在伊希斯重新扑向厄尔克斯的时间里,,厄尔克斯手中的箭矢径直射向自己的脚边,随后蓝紫色的火焰便再一次燃烧起来。 但不等厄尔克斯将藤丸立香丢进去,包裹住藤丸立香的树干便化为了一团黑液,顺着厄尔克斯的手臂向下,将刚刚升起的火焰浇灭。 红光再一次闪耀,将厄尔克斯体表沾染上的黑色液体尽数去除。 “阿塔兰忒。” 厄尔克斯转向趁刚刚火焰灼烧的时间里只拔出了半截身子的阿塔兰忒,而阿塔兰忒也同样看向了厄尔克斯,随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厄尔克斯金色的眸子上。 “她交给你。”厄尔克斯有些心虚地扭过头,将藤丸立香丢在她的手上:“别再弄丢了。” 说是转交,但厄尔克斯知道,只要在对方的领域内,阿塔兰忒没有任何用处。 而自己。 厄尔克斯感受着隐隐在抽畜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的身体。 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十四章疾厄如仇 在这里与伊希斯对决是没有胜算的。 ——如果梅林还在的话,或许还有点用。 “哎啦啦,已经没招了吗。”伊希斯重新将阿塔兰忒半个身子封印到地下,顺便把藤丸立香一起困住,伊希斯又恢复了悠闲自在的状态:“和大人闹矛盾吃亏的永远是小孩子哒。” 厄尔克斯连射两箭,但都被伊希斯轻易挡下。破魔的箭矢触碰到魔性障壁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响应。 厄尔克斯的面色变了变,缓缓放下了弓。 “我说过吧,厄酱?放弃,也是一件美事。” 伊希斯勾起唇角,随着她的身体缓慢上浮,整个世界也开始向内压缩,森林、天空、泥地,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最深沉的黑色,充斥着腐蚀性的恶意在这一片空间缓缓流动,她已经有些厌倦和厄尔克斯的游戏了。 扑天盖地的黑色汹流卷来,仿佛是为了嘲弄厄尔克斯一般,在黑流的上方还飘散着一朵保有原来颜色的粉色花瓣。 在黑色污泥的涌动下,三人的身影立刻被吞没,但在下一刻血色的魔力一闪即逝,厄尔克斯护着阿塔兰忒和藤丸立香的脑袋重新出现。 “生前的亏还没受够吗——没有人会在意你做了多少善事,他们只会说你多管闲事无需理会所谓的职责,你没必要保护那群烂人,我可以保证让你活下来。” 伊希斯这句话并非是说给此时的【厄尔克斯】听的,而是说给厄尔克斯的身体听的。 果然在伊希斯的教唆下,厄尔克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年轻虽然很好,但却容易受别人的影响。 这一点,厄尔克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是在和伊希斯缠斗之前,厄尔克斯有把握直接镇压身体,但现在已经有心无力了。 “清醒一点,她不是你的母亲。” 厄尔克斯立刻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猫咪小姐。 阿塔兰忒,干得好。 “不是的哟。”伊希斯的手指再一次有规律的律动起来,第二轮暗潮开始翻腾,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加入了令人心动的魅力,只听她说道:“我不杀你,这也是这具身体拼死抵抗的后果……真可怕啊,明明连英灵都不是,却可以凭借对孩子本能的爱,抵抗了我的侵蚀。” 说着,伊希斯舔了舔嘴唇:“但也正是因此,我才更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她啊,不希望你再成为什么英雄了。” “啧。”厄尔克斯的瞳孔开始不正常的频震,金色与蓝色在他的眼中来回闪烁,他缓缓跪下:“所以我才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对战。” 但既然来都要被驱逐出去——那么干脆…… 红色的光辉从厄尔克斯跪俯的身子中冲天而起,不同于之前一闪即逝的节能光照,这一次的红光几乎将半边黑色染红,在红与黑之间,厄尔克斯对着伊希斯心脏掷出了标枪。 但这一击显然被早有准备的伊希斯躲了开来。 “西内。” 声音很可爱,但厄尔克斯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必须要躲开,硬接的话会死。 但他的身体仅后撤了一步,便抵到了猫咪小姐的脸,下一刻他的身体便被无数黑色的影刺贯穿。 “出于某种原因,暂时留你一命。”伊希斯控制着恶意将厄尔克斯拖回了她的身边。暗流向着伊希斯本体灌输,而在黑色汹流包裹下的厄尔克斯也被重新归入了她母亲体内。 阿塔兰忒松开了藤丸立香,将自己的身体主动流向了伊希斯,但却被几面障壁挡了下来。 “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遍。” “但事实就是你犯了两遍。” 伊希斯愣了愣,这是厄尔克斯的声音?不过随即她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仔细去听可以明显察觉到音色的不同。 小世界的光线在一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在黑色仿佛泥浆般的液体中一朵一朵地爬满了粉色的花瓣。于一片鲜花中,身穿白袍的魔术师终于姗姗来迟。 伴随着他的一声响指,漫天花瓣顿时炸开,而被一团污泥包裹住的身影并非是阿塔兰忒,而是被贯穿了的厄尔克斯。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藤丸立香已经被梅林抱在怀里,面对唯一能够听他说话的伊希斯,梅林展言一笑:“因为有很长一段路要赶,所以稍微来的迟了一些。” “还多亏了你啊。” 说着梅林看向身旁静静躺尸的厄尔克斯。如果不是厄尔克斯及时收到了他的信息,为他打开这个世界的缺口,梅林或许还真的拿眼前的女人没办法。 不过 “居然是因果率类型的技能吗。” 伊希斯猛地想起了自己刚刚吞下去的从者,但没有等她将对方吐出,无数散发着莹莹流光的剑雨便从她的体内向外激射而出。 “梅林!” “虽然同时出现了两只兽,确实很麻烦。”梅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伴随着他手中法杖的挥舞,一束又一束带着温暖的花瓣覆盖了此处空间:“但只是一个未成熟的半身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远离尘世的理想乡,阿瓦隆。 “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此时的伊希斯终于再也顾不得什么伪装,她双目赤红,显然由于刚刚阿塔兰忒的攻击受了不轻的伤——潘多拉魔盒,在那自内而外的箭雨之下不免受到了些许擦伤。 趁着梅林还在照料藤丸立香的时间里,伊希斯重新将厄尔克斯拽了过来,她收笼着残存不多的恶意,仿佛失控了一般的恶念将伊希斯向下拖拽。 暴虐的魔力让阿瓦隆内的花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黑色,伊希斯再一次抬头,周围再一次涌现出了黑色的液体,但比起前几次扑天盖地的景象,这一次的声势就要小上了许多。 但并没有等黑浪扑下,伊希斯只觉得自己的脖间一凉,她的脑袋便缓缓滑落。 “战斗结束。” 梅林收起了剑,在女人的身后显出了身形。但并没有等他轻松多久,梅林便猛地一抬法杖,将勾住自己身体的恶意之流打落。 “杀不掉的。”倒在地上的脑袋扯出了狰拧的微笑,她的脑袋化作了黑液,重新流回了身体:“我是人类的恶意,人类的恶意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无论是什么烂人,什么英雄。” 阿瓦隆内的天空染上了一层血红色,伊希斯张开双臂,娇小的身体并不能阻挡她此时的气势,花朵枯萎又开放,开放又枯萎。 “不甘,后悔,戾气,贪婪,私欲。” 她的声音开始逐渐混杂杂音,仿佛可以直接穿透人的内心。 “恐怖,愤怒,憎恶,绝望,斗争,杀意,破灭,绝灭,灭亡。” “我都会包容。” 在这狂乱的暗流之中,女人终于显露出了她的真体,在一片恶意的包裹下,灾害人类恶,潘多拉降临。 第十五章厄始厄终(除夕快乐)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我,我只是想将曾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悲剧终止而已。但总有人会说我是多管闲事。也不是非要帮他们不可,但至少我认为帮助别人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事实就是如此,别人并不会这么想,所以未来的我过得就很不好受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别人的事我是一点也不想管。凭什么我要救他们,凭什么别人就可以这么对我。” “总而言之,我现在就是对拯救世界一点兴趣都没有啦。反正我是一个已死之人,后人的死活管我什么事——没有自己毁灭世界,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后的仁慈了。” 精神世界早已是一片漆黑,老人缓步走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但还没等他开口便先一步遭到了精神的否定三连。 “安静点!蠢货!和个怨妇一样的!” 虽然外表看上去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龄,但他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的。随着他的一声暴喝在黑暗中荡开,无穷无尽的回音终于平复,随后老人哼哼唧唧地继续喝斥道:“难道还要我站着说话吗!” 但这一次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看来即使是全希腊脾气最好的人,心底也会有一丝傲气。 至少不会被他这没用的老东西吓到。 “不论你怎么说,但你现在都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老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发表仿佛老流氓一样的发言:“一旦开始战斗,那么战斗的双方都不再是无辜者,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清楚吧!” “虽说有一部分是因为我操控了你的身体,但在那之前的确是你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战斗,中途反悔是没有效果的,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母亲应该教过你吧!” 何止是教过,你说的话和她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在层层黑暗的中心,厄尔克斯终于显现出了身形。他蓝色的眸中闪烁着黑色的死气,但看向老人的眼中却有着一丝神彩。 “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的母亲而已,那并非是为了”话说到一半厄尔克斯就停止了,他眼中的深沉多了一分。 ‘坏了,我成傲娇了。’ 老人一眼就看出了厄尔克斯的心思,他重重地哼唧了几声,似乎是因为年龄而导致说话也不利索了。 “反正我出不出手也都一样,人类注定灭亡。”厄尔克斯立刻转换了话题。 “你是小孩子吗,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才不” “我有让你说话吗!”老人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发言:“死者不能复活,这是小孩子都清楚的道理……再者,复活的也不是你真正的母亲,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自己却躲在这里。” 似乎是越说越气愤,老人忍不住想敲打些什么,但此处什么都没有。他也只能作罢:“我管你想做什么,管你怎么想的,但至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掉。” 他来这里并不是劝厄尔克斯成为英雄的,他不喜欢如此婆婆妈妈的工作。 “我会解决的。”声音显得格外生硬,吐字也一字一顿的,显然是被老人气的不轻:“那么你也请离开我的灵基。我不希望由别人决定我的未来。” “我会的,小家伙。”他说道,抬起头仰望着一尘不变的黑暗,正如他人生最后几年一般,老人长舒一口气,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说道:“只要你的未来不是我,随你怎么活下去。” 正是因为同为厄尔克斯,才更清楚怎么说服厄尔克斯。 ——————- 再一次从那边的世界醒来已是醒来后的事情了。 但入目的不是激烈的战场,而是陌生的石板。 “居然醒了。” 听声音,似乎还挺意外的。但是厄尔克斯却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道声音的主人。 几乎在睁眼的瞬间,厄尔克斯便立刻后撤几步拉开与声源的距离。 “不要紧张……archer厄尔克斯。”此时厄尔克斯才注意到声音是从一道蓝色屏幕里的小人口中传出的,只听他继续说道:“这里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亚斯。” “天文台。” 厄尔克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他并没有在意屏幕中小人的形象,这种魔术在他活着的时代便有了。 “母亲潘多拉呢?”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你暂时不用担心,她已经退走了,大概是暂时躲到哪里恢复体力了。”梅林在此时突然插入话来,说着他还对着屏幕里突然变了脸色的小人说道:“是吧,dr.罗曼。” 厄尔克斯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个无用的信息,所幸尚还存在的理智让他还没有蠢到做出独自一人去找占据了伊希斯身体的潘多拉的麻烦。 “你们把我带回来,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吧。”厄尔克斯并不会相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他此时正被一股令人厌烦的情绪所包围:“真遗憾,由于潘多拉的影响,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放不出宝具的废人了。” 尽管那个宝具本就不是他应得的。 “才不是,阿塔兰忒说了,厄尔克斯是很强的。” 厄尔克斯循声望去,是一个红发偏马尾女孩,思考了片刻他才想起对方的名字,似乎是叫藤丸立香。 很难想象,阿塔兰忒和别人夸奖他的画面。 厄尔克斯缓缓坐了下来,他又回想起了自己体内那道莫名其妙出现的残魂所说的话。 “阿塔兰忒人呢。” “她并没能一举击杀潘多拉。”梅林的话很委婉,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梅林所说。 厄尔克斯的动作明显停了片刻,他不清楚自己此时究竟是何感受。 承担责任吗…… “喂,藤丸。”厄尔克斯看向身边的少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签订契约。”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 厄尔克斯愣了愣,内心因被赶鸭子上架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他略偏过头:“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有任何把握干掉潘多拉。” 但是没办法,在死亡之前,他必须承担起放出潘多拉的责任。 第十六章厄性循环(新年快乐) 醒来时是一片熟悉的森林。 几乎在看清树林全貌的瞬间,阿塔兰忒就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这片森林阿塔兰忒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伊希斯所创造的世界。但很快阿塔兰忒便又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已经退场了吗? 舍身进入伊希斯体内,并在其体内解放宝具造成致命一击——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攻击有没有奏效。 “你来了。” 阿塔兰忒的身前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身影,入耳的声音也很熟悉。她下意识想去握弓但却抓了一个空。仿佛身体延伸一般的弓在此时无论阿塔兰忒如何呼唤都没有具现出来。 “不必紧张。” 出现的身影正是伊希斯,只是与之前银发的样子不同的是,眼前的伊希斯是一头纯粹的黑发。 “是你获胜了,阿塔兰忒。”伊希斯在阿塔兰忒的身前站定,她摇晃着一头黑发似乎很享受这样有人陪她聊天的感觉:“你的宝具击碎了作为核心的潘多拉魔盒,而趁着这个机会我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将你的灵基护了下来。” “另外。”伊希斯环顾四周,微风在此时适时吹过,吹起了她披散着的长发:“虽然之前我只能一直看着,但是你的表现真的很不错,阿塔兰忒。” “你是”阿塔兰忒已经有些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正牌妈妈了。 “我家孩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潘多拉那家伙想让他相信,至少得拿出一些真东西——所以我就来了。”说着伊希斯还十分自得的对阿塔兰忒眨了眨眼睛,不过随即她的气息就变得萎靡了起来:“只是,她消散的话我也存在不了太久。” 阿塔兰忒立刻就变得警惕了起来,她是见过潘多拉操控人心的本事的,生怕此时伊希斯话锋一转补上一句“所以请你帮我把盒子补起来吧”。 “放心放心,死去的人就应该好好长眠——我又不是厄尔克斯那个小孩子,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伊希斯点起脚拍了拍阿塔兰忒的肩膀。 而就在此时,周围的树林已经染上了一层黑色,让伊希斯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她嘟起嘴似乎在思考怎么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憋了千年的话说出来。 “说实话,我还挺感激潘多拉的,虽然让我做了许多坏事,但是,我却可以再一次看到我的孩子。真是太快了啊,从那么小一只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不知道我走后,他有没有受人欺负,不知道还会不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哭。” 伊希斯说着说着微微闭上了眼睛,她用力扯出一丝笑容,不让自己的丑态被阿塔兰忒看到,努力维护着作为男方家属的最后尊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但是啊,再长得高也终究是个孩子啊,把死去的人复活,这大概是只有小孩子才会产生的傲慢想法吧。” 在几句话的时间里,周围原本绿意盎然森林已经完全化作了最空洞的黑暗,甚至连伊希斯身上都有了崩溃的迹象:“好不甘心啊,明明才刚见面,就又要分别了以后估计就没有机会了吧?” “会有机会的。”阿塔兰忒突然开口,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话,但猫咪小姐却在对方将视线转来时挺直了身体,再一次点头用力重复说道:“会有机会的。” “嗯,会有机会的。”伊希斯也同样回以了一个微笑,她将阿塔兰忒拉入自己的怀中——虽然看起来像是她把脑袋埋在猫咪小姐的平板里一样。 “以后,厄尔克斯就交给你了。” 被除了厄尔克斯以外的人抱住,阿塔兰忒鬼使神差地没有产生厌烦的情绪,她反手搂住伊希斯娇小的身体,但并没有等阿塔兰忒说出任何承诺的话,伊希斯又一次开口了。 “啊,忘记说了。”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是长辈对晚辈开玩笑般,伊希斯这么说道。 “刚刚的所有话,都是骗你的,我才不要消失。” 声音在瞬间变得毫无感情,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从伊希斯的身体中传来,没等阿塔兰忒有所反应,便化作了致命的恶意残渣包裹住了阿塔兰忒的身体。 暗红色的咒纹顺着身体爬向了阿塔兰忒的脸,伊希斯原本的身体开始融解,周围的黑暗在此时显露出了真容,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的暗流仿佛填充了整个世界。 “咕嘟。” 阿塔兰忒只来及发出仿佛呛水一样的声音,便在这片恶意之海中彻底沉沦。 良久,在一阵咕噜噜的水泡响动后,【阿塔兰忒】又重新浮了起来。 “虽然仍然无法摆脱英灵的束缚,但至少好了一点。”阿塔兰忒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自己过于修长的身材,立刻她的身体就被一团污泥包裹,在几道暗色条纹的束缚下,重新变回了伊希斯娇小的样子。 “果然还是这副身体比较好用。” 并不是非要换一副身体不可,但为了防止厄尔克斯极限一换一地选择自杀,她也只能惨就地选择了这一副并不怎么理想的身体。 潘多拉眯了眯眼睛,她一只手平压,将污泥底部的水向下排出,顿时显露出了一只巨兽。 正是被索住的戈尔贡。 “要好好干活哦。” 即使立刻就遭到了巨兽的激烈地挣扎,而潘多拉却十分悠然地勾起了唇角。这并不是说伊希斯有什么奇怪的倾向,在仅她可见的视角中,戈尔贡身上正不间断地涌出新鲜的恶意。 虽然在这家伙的体内她察觉到了自己某位同僚的气息,但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么想着,潘多拉抬头看向另一边。 与戈尔贡一同被锁住的还有一位,罕见的绿发彰显了对方的身份,恩奇都,或者此时称为金固更为准确一些。 “圣杯……这不是和我的定位重复了吗。”潘多拉自说自话地鼓了鼓嘴,伸出一只手抓向金固的脑袋:“直接杀了吧。” ——————- 情报公开: beastiv·潘多拉 权能 【盒中世界】 至其被解放开始由于遭到根源代行者的追杀,一直处于受伤状态。其一切行动都不依靠魔力而依靠恶意,往往会先用可爱的外表诱导对方,用自己的权能加以引导,若对方产生依靠、怀疑、厌恶等【欲】,则会被潘多拉拉入小世界。在该世界中,【恶】会被无限放大,并实现具现化。 但只对人类有效,人造人,泥人,外星人等,无法作为【盒中世界】的温床,却可以进入小世界。【盒中世界】一经选择「完成」,无法后续更改强化,但可以随时开启。 【欲之探求】 交谈时轻易引导对方的情绪,世界万物皆有灵,灵性过低或欲望过度的物体会主动视潘多拉为友方。其余物种则会受到潘多拉情绪影响。 【私】 只对人类和人类种有效,人造人,泥人,外星人等无法成为容载体,己身的器量与容载体的强度相关 第十七章无厄不作 投掷出的标枪将最后一只魔兽贯穿,厄尔克斯一扯勾索,被套串在枪尖上的魔兽一同被拉了回来。 “真厉害啊,厄尔克斯先生。” 几乎没有出手机会盾使玛修充当起了气氛组的工作。 “没什么,直接称呼我为archer吧。”厄尔克斯将魔兽的尸体从标枪上甩下,他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魔兽,是一头魔化的野猪。 莫名的亲切感顿时扑面而来。 “厄尔克斯先生,你手上的这个是”玛修在等待厄尔克斯擦拭标枪的过程中,看到了对方右手无名指上的纠缠在一起的长发。 厄尔克斯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玛修,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美杜莎的头发,可以吸引一些智商不高的魔兽。”他并没有说是戈尔贡,在他的心中戈尔贡和美杜莎还是有区别的。 他把标枪放在西坠的夕阳下,确认了上方并没有“猪兄”留下的奇怪“遗产”之后,厄尔克斯再一次开口。 “梅林,还没找到位置吗?” 他转向了另一边,正好看着“偶尔”偷懒的白毛魔术师,此时厄尔克斯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算半从者的盾使,队伍中的从者只有他和没什么干劲的梅林。 “就在这一块,不应该出错的。” 梅林环顾了四周,但周围都是开阔的荒原,入目的地方甚至没有一处可隐藏的地方。 必须要尽快解决潘多拉——趁着对方并没有完全恢复之前。 “还是无法构通灵脉。”在蓝色的银屏中,名为罗曼的小小人影突然探头不无遗憾地说道:“由于受到了未知因素的影响,导致迦勒底这边的空间联系和特异点产生了延迟。” “也就是说,我们要依靠梅林先生和厄尔克斯先生对抗三女神同盟吗?”玛修看向了藤丸立香,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而且联系不稳定的话,前辈的灵子转移……” “返程的灵子转移有很大程度会失败。” “三女神同盟?”一直在旁听的厄尔克斯捕捉到了自己并不了解的信息,他的目光扫向罗曼,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个同盟是以潘多拉、戈尔贡以及女神伊什塔尔成的同盟,也是这次异变产生的原因。” 厄尔克斯看向藤丸立香和玛修,他所掌握的情报和迦勒底产生了偏歧。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潘多拉?” 厄尔克斯愣了片刻,他一直以为藤丸立香一直挂在嘴边的异变就是指潘多拉。 而厄尔克斯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你会怎么做呢——梅林看向厄尔克斯,他的目光中带着玩味,果然零距离观看可比在远塔用千里眼的观影体验好的多。 毫无所觉的厄尔克斯抿了抿嘴,其他的什么两位女神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潘多拉绝对不是特异点本土产生的从者,或许刚刚罗曼所提到的时空联系的不协调也和潘多拉的强制介入有关。 可以说,迦勒底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一起对付潘多拉。 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 大不了到时候在对付真正的三女神同盟时帮她们一把就是了。 刚刚下定了这样卑鄙的决心,下一刻,厄尔克斯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尽管身为servant的他是没有这方面的感觉的。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他只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梅林。 厄尔克斯的心跳漏了一拍:梅林应该也是一个知情者。 或许是由于心虚的缘故,厄尔克斯很快便错开了视线。他难得的想主动开口挑起话题,但周围没有熟人的窘境又让他那轻微的社恐又了些许反应。 而就在此时,会读空气的藤丸立香也适时开口打破了凝固的氛围,少女用着毫不在意地语气说道:“也不全是啦,对付三女神同盟只是因为她们是错的。” 错的事物就应该修正。 ——曾几何时,或者说在未来,长高了许多的厄尔克斯也曾产生了这样高傲的想法,但他的结局并不如人意。 “好人是并不一定有好报的。” 厄尔克斯偏过脑袋说了一句毫无必要的话,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简直像被潘多拉控制了一样。 但紧接着,厄尔克斯的目光一凝。 “小心,地底下有极具的魔力反应。” 根本无需梅林的提醒,厄尔克斯一手一个夹住藤丸立香和玛修向上跃起,在梅林魔术的帮助下暂时完成了滞空。 “这几天的魔术可比我过去几年都用得多啊……” 脚踩在刚刚成形的花瓣上,厄尔克斯将玛修和藤丸立香放了下来,接下来他不能再进行之前育儿般的战斗了。 一条又一条十数米长的巨蟒从地底钻出,随后便是一个狰狞的巨大头颅,她的双眼没有任何神彩,但却偏偏闪烁着妖异的紫光。 “灵基确认,是女神戈尔贡。”此时罗曼的提醒才姗姗来迟,随后这家伙就忍不住砸嘴吐嘈道:“不过这样子与其称为女神,不如说是女妖更贴切吧。” “女妖,女神,并没有什么差别。”厄尔克斯说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边看着周围逐渐搭起的“蛇梯”,他转头看向梅林:“能不能再高一点。” 先不提这“蛇梯”能否搭成,在厄尔克斯的印象当中单是戈尔贡本体的高度便已经超过了这个距离。 “无需担心,这里有我。” 梅林微笑着,解除了对厄尔克斯的固定,失去了支撑的他立刻向下跌落,而原本专心向上的蛇群也立刻转移了攻击目标。 “太屑了,梅林。” 耳边传来了藤丸立香对梅林的谴责声,但很快便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掩盖,控制着周围的风压,厄尔克斯在落地的同时尽可能摧动加护的权能,失控的风刃将率先围笼上来的蛇群们搅碎,给厄尔克斯留下了一个落脚点。 但这也让更多的蛇向着厄尔克斯涌来。 厄尔克斯将手中的头发剃出指尖,向着自己的前上方丢去,在丢出蛇发的同时,拉弓松弦一气呵成,箭矢准确击中了头发,并在厄尔克斯的刻意引导下发生了爆炸。 那些原本前仆后继冲向厄尔克斯的蛇群立刻掉准蛇头向着爆炸的中心钻去。却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立刻被焚灭,但前蛇的牺牲显然不能给后蛇一个教训。 于是清除杂兵的目标,完成。 但厄尔克斯看着同样一蛇当先的发起冲锋的戈尔贡,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眉。 你去干什么? 第十八章厄意中伤 虽然惊讶于戈尔贡的突然失智,但厄尔克斯却并没有放弃击杀戈尔贡的良好机会。 弓弦再一次拉满,凭借archer职阶强化后的高超射术,厄尔克斯有把握在三箭之内射杀戈尔贡。 第一支箭在刺破戈尔贡表皮之时就被厄尔克斯引爆,紧接而来的第二支箭几乎以相同的轨迹刺向戈尔贡同样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受伤让她狂躁了起来,但这也为厄尔克斯提供了良好的机会。 第二支箭再一次被引爆,真正的杀招此时已经被厄尔克斯握在了手中。被神弓赋予了穿透属性的第三支箭矢在夕阳下散发出彩虹色的光晕。 目标确认,解析完成,魔性对策。 破魔的特性在箭矢上叠加,在风暴的加成下,被连续破防的戈尔贡绝对无法挡下这一击。 可以说这是此时无法解放宝具的厄尔克斯可以释放的最强一击。 但在即将松弦的前一刻,厄尔克斯却调转了箭矢的方向。他向着自己的身下毫无预兆地射出了这一箭。 松弦的同时,搅动的风刃便将本就残破的大地撕扯的更为不堪。从地缝中蔓延出来的黑色与红色将满目的黄色浸染,仿佛抽象画作中最为常见的构图。 而天与地的界限也在此刻被模糊,西坠的夕阳仿佛溶解到了满目的红色里。 “欢迎再一次来到【盒中世界】。” 听到这道声音的同时,厄尔克斯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片刻,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他的梦魇。 在一片红与黑的色彩之间,逐渐显露出了一个与周围色彩格格不入的身影,初见时的白色希腊风长裙让潘多拉看起来就像是地狱中的天使一般,但恰恰相反,这个女人正是这片地狱中的恶魔之王。 此时的潘多拉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她控制着戈尔贡回到她的身边,如同抚摸着一条大狗一样伸手摸着戈尔贡的脑袋。 “乖乖,不疼了。” 而伴随着她的抚触,戈尔贡身上由于刚刚爆炸而产生的伤口也被黑色的恶意填补修复。 “潘多拉。” 厄尔克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他抬眼看了一下仍然还在半空中的梅林等人,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在未开战之前他便认为自己已不是潘多拉的对手。 “厄酱,好久不见。” 潘多拉却是毫不在意地勾起嘴角,在她向厄尔克斯招手的片刻,戈尔贡如同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满头的紫发化为蛇网向着上方的梅林搅杀而去。 厄尔克斯旋转着标枪刚准备投掷,但脚下翻涌的黑浪却逼迫着他不得不跳起躲避。 “非常抱歉,厄酱,你的对手可是我哦。” 虽是这么说着,但蛇网中的一条青蛇却突然分出一条,将在半空中来不及闪躲的厄尔克斯直接打回了地面。 潘多拉挑了挑眉毛,有些不悦地扫了戈尔贡一眼,而仅是这一眼便让戈尔贡发出一声害怕的唔咽。 潘多拉挥了挥小手,顿时层层黑浪将落地后的厄尔克斯包了起来。 但并不等潘多拉故技重施将厄尔克斯拉入黑浪之下,风压便先一步将厄尔克斯弹了起来。 风刃直接将身上的污秽剃出干净,厄尔克斯同时将自身用风场包裹起来,形成了滞空效果。 但真正的危机却并没有解除。 潘多拉仅是挑了挑下巴,几乎横贯了整个小世界的巨大浪潮便又一次掀起。 厄尔克斯脸色变了变,刚准备上浮的动作因看到一旁的藤丸立香一顿,他一咬牙扩大了自身的风场作用范围。 但并没有等他出言提醒,厄尔克斯的喊声先一步传达。 “厄尔克斯,躲到玛修的盾后。” 尊循着藤丸立香的指令,厄尔克斯立刻就放弃了自己一人对抗整个浪潮的蠢事,他的身影一闪,躲在了玛修身后,然后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急外的身影。 “梅林?” 已经处于待机状态的梅林让厄尔克斯有些不爽,但现在并不是处理这个偷懒惯犯的时候。 一座凝实的光辉之城矗立在了所有人的身前,但高大的城墙面对着更显高大的浪潮时只显得渺小,在天灾般恶意的不断侵蚀下,玛修只能大喊着抒发自己的压力。 一股无力感涌上厄尔克斯的心头,但很快这股无力便成了满腔的怒火。 她们本无需受这种无妄之灾的。 浪潮包裹了城墙,冲散了城墙,却最终无法击溃城墙。劫后余生的喜悦让玛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周围异样的魔力波动让厄尔克斯知道就在刚刚电光石火的对抗中,藤丸立香使用了一画令咒。 但很显然危机并没有完全过去,第二轮的恶意海啸在潘多拉的手中又一次成型。 “是时候了。” 一直沉默着的梅林突然开口,他的身体中透露出了圣洁的光辉,而与此同时原本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戈尔贡也发起了攻击,无数蛇头口中衔着一束极小的光柱,而这些光柱所攻击的方向不是藤丸立香这边,而是她身边的潘多拉。 来不及反应的潘多拉被光柱击飞,戈尔贡无神的眼中闪出令人心悸的仇恨怒火,而这怒火所指的方向:正是潘多拉。 “英灵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梅林这么笑着,手中出现了一道黄金色的王剑。 “圣杯并不在她们身上。”梅林说着,看向了藤丸立香和玛修:“等会我把这里撕开一个口子,你们两个出去找圣杯,然后灵子转移离开这里。没了圣杯,这里的所有异变都不会有意义。” 有意无意的,梅林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厄尔克斯,而厄尔克斯阴沉着脸没有反对。 “我拒绝。”藤丸立香平静地直视向梅林:“但这么一来,乌鲁克的所有人,包括梅林你和吉尔迦美什王,都会死的。” “听着,藤丸立香,立刻离开。”厄尔克斯抬头,看向摇摇欲坠的戈尔贡:“你以为你是谁,你的所作所为不会被任何人所铭记——你的定位是修正者,而不是救世主。而且,潘多拉本就不是你们的敌人。你的所做所为没有意义。” 她是我的罪孽。 “有意义。乌鲁克居民也好,吉尔迦美什王也好,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这里是他们的世界,他们在抵抗,他们在乎!”藤丸立香直视着厄尔克斯,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觉悟:“我从不是为了让别人认可什么而站在这里,而是——我想做而已!” “前辈。”玛修的眼神也转为坚定,对着梅林和厄尔克斯点了点头。 梅林身上的光辉不减反增,他看向厄尔克斯嘴巴翕动,用口语向异界的来客炫耀道: ——看吧,我就说你们很像。 的确很像。仅是想做而已。 厄尔克斯的拳头由于过于用力而变得颤抖,最后他松开了拳头,他长舒一口气:“我会让你们活着出去的。” 所以请让我看看,我所坚守的,究竟是否为准确。 而在谈的时间里,戈尔贡落败。 第十九章除厄务尽 说是这么说,但真正和潘多拉交手起来事情并没有太大的起色。 除了戈尔贡的突然反水让己方只需注意潘多拉一人之外,战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厄尔克斯和梅林稍微交换了一下眼色,厄尔克斯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潘多拉。a级别的敏捷配合上短时间无阻力的环境,让厄尔克斯几乎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潘多拉的身边。 而迎接他的自然是潘多拉早有准备的黑色荆棘,稍微侧身躲过必死的要害部位,厄尔克斯拼着受伤一枪向着潘多拉的心脏刺去。 他是这里对潘多拉了解最多的,有一些东西他无法准确的向迦勒底表达,但可以通过战斗展现出来。 冥冥中,厄尔克斯有预感,他并不是击败潘多拉的关键。 他讨厌这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但为了击杀潘多拉,并无不可。 而面对此突然的攻势,魔女仅是抬手轻点,便轻易控制住了标枪的动向。受到了【魅惑】的标枪开始在厄尔克斯的手中挣扎,而厄尔克斯也在这时候松手。 圣剑的光辉几乎要将红与黑带来的邪念完全封闭,红色的天空开始缓缓褪色,显露出了它原本的黑色。 天空刚显露出几点闪烁的繁星,裂出一道口子的世界又开始自行修补。但抓住这片刻的机会,厄尔克斯双脚蹬地,大片鲜血从他的伤口内喷出,但潘多拉也成功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 包裹着强烈风刃的一拳在潘多拉的面门前炸开,产生的强烈后作力让厄尔克斯的左臂都产生了短暂的麻痹,但紧接着就是厄尔克斯又是更加用力的一拳直砸向潘多拉的天灵盖。 这一拳结实地砸在了潘多拉身上,但厄尔克斯只感觉手下一空,他的拳力便被潘多拉巧妙化解,一层黏稠的黑色恶意顺着厄尔克斯的手臂向上爬去。 鼓胀的风刃毫不客气将其掀翻而出。厄尔克斯面色不变,身形立刻向后退去,而立刻又是一道强烈的金光冲向了这团恶意,但此时周围再一次恢复了黑与红的抽象世界。 这团金光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在几道黑浪中消泯于无形。 潘多拉再一次于浪潮中显露出真身,她已经有些厌倦了对方这种如同蟑螂般的无尽反抗。 于是她想到了更为有趣的游戏。 潘多拉勾起唇角,声线再一次变得可爱而元气,她用着从厄尔克斯记忆中窥得的伊希斯的声音说道:“厄酱,真的要杀了妈妈不可吗?明明就是你把妈妈放出来的。” “不要用那张脸和我说话。” 厄尔克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只是现在他没了可以用来投掷的标枪。 “那么——” 潘多拉故意拉长了音调,她的身影也如同影子一般被拉长,残影渐渐模糊消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厄尔克斯的身前。 此时潘多拉和梅林之间正好被厄尔克斯隔开,这么近的距离拉弓已经来不及了。 长期战斗的经验,让厄尔克斯下意识地挥出一拳,但潘多拉的身体却在此时炸开。 的确是炸开。化成喷溅的黑液,而在流体当中,隐约可见一道镶金的边角,在下一刻聚合成了新的身体。 “——这副身体如何呢?” 厄尔克斯瞳孔一缩,他的拳头下意识一松——这仅是本能反应,与敌人的形象没有任何关系。 “厄尔克斯,攻击那个盒子。”梅林的提醒在此时姗姗来迟,他的眼中闪过奇异的色彩:“位置,就在胸口。” 但此时提醒显然有些晩了。 显露在厄尔克斯面前的,是露出危险而迷人的笑容的阿塔兰忒,比起正常状态下的绿色,此时以黑色为主色调的阿塔兰忒穿着要更为暴露一些。 “阿塔兰忒”平举着双手,而厄尔克斯一拳命中的位置中是对方的胸口。 所幸阿塔兰忒的胸口并不会产生什么视觉冲击。 但削弱后的这一拳显然不足以让潘多拉再一次飞出,而在短暂的失神后厄尔克斯立刻吊起了眼角。 他的眼中显露出了血丝。 “潘多拉!” “在呢。”潘多拉只是微笑,在她的视角中原本干干净净的厄尔克斯身上,在此时涌现出了红中透黑的恶意。于是她双手交合,轻轻鼓了鼓掌。 厄尔克斯平举的拳头又一次挥出,这一次接接实实地打在了潘多拉的胸口。致命的受击让潘多拉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而抓住机会的厄尔克斯并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亵渎了伊希斯和阿塔兰忒的潘多拉,他双脚蹬地,顾不上身上还淌着血的细小伤口,他在潘多拉落地之前追上了潘多拉。 厄尔克斯脚尖勾起标枪的勾索,但并没有等他握上标枪,厄尔克斯整个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般,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僵直的身体内传出了噼里啪啦的诡异脆响,下一刻一股股血柱从他的身体四处向外喷出,厄尔克斯双膝一软,直接跪倒了下去。 黑色的恶意包裹在厄尔克斯身上,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站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从刚刚占据上风到突然落败,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太乱来了。”即使是梅林,此时他的脸上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在看到包裹在液体中的潘多拉魔盒之后,梅林就已经彻底放弃了等待冠位救援的想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兽早已出现的当下,对应的冠位为何迟迟没有登场。因为潘多拉并未完全降临,此时的潘多拉只不过是从盒中溢出的一缕恶意罢了,真正的潘多拉还并未解封。 那么对方的想法是—— “藤丸立香,估计我们必须要把对方击败才行了。”梅林收起了笑容,站到了玛修和藤丸立香的身前:“潘多拉的目的,估计是同化整个特异点,让此处完全独立于时间轴外侧。” 估计那个时候,就是潘多拉完全复苏的时候,而真到了那个时候,潘多拉就真的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了。 至于对方复生的载体—— 梅林看向藤丸立香。 高深的专业术语让藤丸立香听得云里雾里,但这并不妨碍少女做出早就下定决心的正确选择。 “那么就在这里,解决潘多拉!” 第二十章欺善怕厄 不放水的梅林终于发挥了其应有的水平。 或许是带着两具累赘(厄尔克斯和戈尔贡),潘多拉的精力恢复了一些,亦或许是失去了产出源的恶意终究有消耗干净的时候,潘多拉的攻势变得缓慢了下来。 梅林已经逐渐可以找到反击的机会。 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单以双方的位格来看,从阿瓦隆跑出来的魔术师虽然屑了一些,但和半解放状态的潘多拉的确是相同位格的存在。 可以说刚刚厄尔克斯的败北有一半原因是被梅林这个偷懒惯犯给演死的。 但是—— 梅林一只手持剑一只手舞起法杖,虽然从目前的形势看,他正在弥补劣势,从之前只能被潘多拉追着打,到现在偶尔被潘多拉追着打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的。 所幸自己供魔的梅林并没给藤丸立香带来太多负担,以她的魔术回路,单是让玛修进行不间断的防御就已经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了。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潘多拉真的符合一个反派所有的性格,比如她就特别喜欢在战斗的时候聊聊天,似乎是为了彰显她已经占据了优势般。 潘多拉坐在自己具现而出的树上,她的手指一抬,梅林便被激腾的黑浪拍入了另一边,她玩着如同猫抓耗子般令人心疲的游戏,另一只手无聊地托住自己的脑袋:“从你们刚刚的对话来看,似乎是认为我只有在同化了整个特异点之后才能使用真正的力量。” 梅林手上圣剑光茫一闪,又一次把这片小世界撕开一条口子,他也向着潘多拉冲了过来,但并没有等梅林靠近,潘多拉便已经又一次掌握了整个小世界,梅林的身体再一次被横升的黑色暗刺逼退。 “但你也不想想,现在的我哪有能力同化整个特异点。” 梅林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即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比起第一次战斗,不,就算是和这次战斗刚开始时相比,潘多拉的力量也提升了不少——小世界修复的能力明显加快了许多。 联想到潘多拉不嫌麻烦也要带到的戈尔贡和厄尔克斯,梅林立即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细节,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中圣剑蓄能,一挥。 “藤丸立香,玛修,赶紧出去!” 但这一次潘多拉仅是一挥手,刚刚出现的小口子便被填补。虽然潘多拉具有反派专有的话痨属性,但她却并不会在计划完成之前暴露。 她之所以会对梅林发出提示,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下去了。 如同在火锅中浸泡了一分钟的牛肉片般,潘多拉将厄尔克斯的身体用黑色的细条捞了下来,可以看到在厄尔克斯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较为明显的黑色铭文。 从魔盒中放出了潘多拉的人。 这对于人类恶之本源的潘多拉来说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即使身体状态是男性,但只要潘多拉愿意,占据了厄尔克斯身体之后随时能把它变成女性。 梅林立刻一剑劈去,企图在潘多拉接触到厄尔克斯之前先一步把厄尔克斯遣返英灵座,但潘多拉仅是再勾了勾手指,突然升起的戈尔贡的身体便替厄尔克斯挡下了这一击。 似乎是出于某种恶趣味,潘多拉在此时还很坏心眼地提醒了一句: “不要杀了她哦,她体内似乎有我的一位【同伴】的气息,弄不好她一死,会惹来一个更大的麻烦。” 梅林补刀的动作一止,他正盘算着使用幻术偷偷绕后,但此时玛修已经夹着藤丸立香来到了梅林的身边。 “梅林,等到潘多拉刚一进入厄尔克斯体内,立刻动手。” 已经有些气喘的梅林刚准备说些什么,扫见了藤丸立香手上的令咒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伴随着千丝万缕的黑色粘液,化为黑色流体的潘多拉逐渐附着在了厄尔克斯的身上,从一条手臂,扩散到了半个身体。而先前由于战斗造成的损伤也在黑色液体的修复下逐渐恢复。 “以令咒之名——” “excalibur!” 梅林一剑斩出,金色的洪流不同于前几次的试探,带着必灭的威势直扑向如僵尸般立起的厄尔克斯。 “——厄尔克斯,击败潘多拉!” 出乎意料的命令,甚至潘多拉神券在握的笑容也明显僵住了——本以为对方会下达不许行动的命令,那样可以让潘多拉更加便利地掌控厄尔克斯的身体。 在潘多拉来不及浸染的另外半边,厄尔克斯紧闭的眼睛突然间睁开,他艰难地抬起了自己还能控制的右臂,红色的光晕在他的体表流转。 想要击败潘多拉,必须要先击碎潘多拉魔盒,但先前的几次试探让厄尔克斯明白,如同液体一般的潘多拉可以随时改变盒子的位置。 但现在不同了。 盒子就在他体内,厄尔克斯可以清晰感觉到潘多拉魔盒的位置,潘多拉的魔盒,经历了波折再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直刺向自己的左胸——灵核所在的位置,却被自己的左臂挡住。 “死吧!” 厄尔克斯的右眼赤红,消灭敌人的意志并没有因此而终结,皮肉被撕扯,被绷解,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右臂准确命中了自己的身体。 炸开的风压瞬间摧毁了自己的身体。 在魔盒被转移之前,右手先一步抓住了它,手掌闭合用力,坚固的盒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损伤,敞开的盖子却因这毫不留情的一击而合上。 周围鲜红一片的世界开始崩溃,逐渐显露出了东方初白的黑夜。 潘多拉发出一声怪叫,离开了厄尔克斯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的厄尔克斯身体摇晃了几下,站稳了脚步。 “梅林!” 在半空中的潘多拉还想返身夺走魔盒,但闪烁的金光终止了她的所有动作。 在如同新生太阳般的纯粹金光中,深沉的黑色和这盒中世界一般慢慢瓦解,渐渐消融。 梅林走到了厄尔克斯的身旁,搀扶着他摇摇晃晃但坚持不肯倒下的身体。 “盒子给我吧。” 厄尔克斯看了梅林一眼,把手中紧攥着的盒子递给梅林。 “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 “放心啦。”梅林微笑着拍了拍厄尔克斯受伤的右臂:“还能继续战斗吗?”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厄尔克斯看向梅林,在朝阳下他的身体逐渐瓦解。 第二十一章恶始厄终 曾经作为世界统治者的诸神创造了一个女人。 用雅典娜的智慧,阿尔忒弥斯的纯洁,赫拉的气质,以及母神的美貌为模板,创造出了最完美的人类,赐名为潘多拉,并给予了潘多拉一个魔性之盒。 但诸神创造她的理由只有一个,用魔盒来判断人类是否有存活下去的价值。但潘多拉并没有尊守自己的职责,她爱上了人类,但诸神控制了她,打开了冠以恶之诅咒的魔盒。 于是灾害诞生了。 回忆到此终止。 ——傲慢,消失了。 在金色的余韵下,潘多拉残余的部分清晰地感受到了异变。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打开潘多拉魔盒,如持掌者没有相应的恶,那么这个盒子与普通的板砖并没有区别。唯有足够的恶意,才能让潘多拉在混沌的苏醒。 但刚刚唤醒了潘多拉的【傲慢】消失了,渴望死者复活的傲慢,自认为所有人都是恶的傲慢,以及对未来的傲慢,全部消失。 ——不,不可能的! 在沸腾的金色洪流中,潘多拉发出了无言的呐喊。 ——即使灵基破损,即使返回座中,这份本源的傲慢也不消失。 这一次是真的会死。 绝不能死,绝不能死,绝对要,报复! 愤怒,贪婪,嫉妒,不甘心。 只剩下拳头大小的潘多拉开始扭曲,她不想死,她想要活下去,即使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一生都只能向神祈祷,也比继续待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要好。 但即使如此,并没有人为她展现神迹。 ——全部死吧,全部死吧! 疯狂的恶意从作为【人类恶】本身的潘多拉体内涌出,她的「身体」开始膨胀,炸裂出了条条黑色的缎带,喷溅而出的黑液向着周围扩散,其目标正是戈尔贡。 全部死吧! 戈尔贡过于高大的身体成了她最好的靶子,无论下方渺小的人类如何呼救也无可奈何。 大片大片的黑色调铭文将戈尔贡包裹,但此时的潘多拉控制戈尔贡这种庞然大物显然已经变得力不从心了起来,特别是戈尔贡体内还有和她位格相当的另一位人类恶的气息。 但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操控着失去意识的戈尔贡的巨大身体,此时的潘多拉已经失去了“变身”的权能。 自从进入了那个盒子以后,她便没有再这么憋屈过。 说起来,凭什么擅自以她的名字给这个盒子命名,她明明才是最无辜的人。 满头紫发在潘多拉的操控化为了毒蛇,狰狞地向下袭向了来不及反应的众人。 “看来你还得继续战斗下去。” 梅林含着笑轻轻拍了拍厄尔克斯的身体,顿时在一阵绿光下原本厄尔克斯濒临崩溃的灵基再一次被黏合。在一阵金色的柔和光层下,靠近的毒蛇们纷纷无功而返。 厄尔克斯看了一眼梅林。 临时的灵基修补,大概只能让他坚持个几个小时。 这是把他当免费劳动力来用了。 “为了防止把戈尔贡身后的另一个人类恶引出来。”梅林盘膝坐了下来:“我负责把她的感觉隔断,你来负责强攻。” “而且。”梅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两截圣剑:“如你所见,由于刚刚太过用力,我的剑断了。” “我打不动她。” 厄尔克斯如实回答,以现在这副状态估计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散架。 “要负起责任来哦。” 梅林伸出了自己的无名指在厄尔克斯面前晃了晃,在厄尔克斯发怒之前收回手指眨了眨眼睛。 厄尔克斯看了一眼身旁的藤丸立香,犹豫着点了点头。 “厄尔克斯。”藤丸立香感激地一握拳,显露出了手背上仅剩的一画令咒:“用令咒。” “无需感激。” 厄尔克斯正过脸,直视着眼前的巨大恶兽。 该感激的是我才对。 “梅林,帮我撑三十秒。”他闭上眼睛,借助着潘多拉在他体内残留的部分,厄尔克斯可以清晰感觉到对方此时的状态。距离疯狂只剩一步——很难想象,这种水平还能跻身为人类恶。 而另一边,潘多拉没有理会自己的攻击是否凑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杀了你们!” 潘多拉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不用在盒中无言的呐喊,她一次又一次轰击着梅林的防护,如同她被囚禁在盒中时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盒壁。 明明与她无关,她当时却脑子一热自愿用自己神授的身体把所有的恶全部归拢,在她即将离开时——说好把她放出来的,那个男人,她的“爱人”,说好放她出来的,最后居然以什么“为了防止恶意再一次外流”为借口,把她的退路堵死。 “全部死吧,人类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资格!” 紫红色的光柱自上而下地贯彻而过,深沉的恶意从潘多拉自己的身上流出。黑色的,红色的,过去的,现在的,一丝一丝地外溢,天空变得阴沉,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 “喂喂,厄尔克斯,快点啊。”梅林抽动着嘴角,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看这样子潘多拉似乎要“二段变身”了。但梅林此时就算再想出手也已经没了机会,他的大多数魔力都用来隔断戈尔贡与始源之海的联系。 “不要啰嗦,梅林。” 厄尔克斯的弓弦已经拉满,但架在弦上的不再是普通的木箭,而是一杆标枪。 标枪闪烁着银色。 目标确定,代码缺失,宝具解放停止执行。 又是如此。 厄尔克斯轻叹一口气,他转向藤丸立香。 “master!” 藤丸立香手上令咒的光芒一闪,梅林的眼角抽了抽,立刻制止:“他的宝具缺失了!” 但藤丸立香的话语已经出口,简单的“解放宝具”的命令与厄尔克斯的意志向互交融。伴随着厄尔克斯的怒吼标枪上的银色逐渐显出一丝血色,而血色立刻被周围的魔力点亮,白色擦亮了整个标枪。 普通的攻击确实无法创伤包裹上恶意的戈尔贡,但有一击可以,因种种原因而诞生的达到了神话领域的一击。 但不管何时,人类盗取神佛之物往往会落得恶果,就如同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一样。 那又如何? 厄尔克斯在此刻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尽管已经是英灵之躯,他仍产生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英雄不是每次出征都有把握,但他们还是去了。不只是为了名誉,而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厄尔克斯在此时对这句话有了些许明悟。 或许未来的他,在投掷出必死一枪时的感受,与此刻自己的心情是一致的吧? 向着人类的灾厄,厄尔克斯,在异国他乡,不同的年代,再一次地松开了弓弦,他的身体也如同粘合剂失效的碎块一般,化为了粉末随风飘散。 “向神明——” 松弦,标枪飞转着撞向了天空,一开始只是白光,渐渐变得浓重,化为隐天敝日的日珥,蔚蓝色的天空被隐天敝日的金色流星所笼罩。 仿佛 是太阳堕落了一般。 标枪上缠绕着漂亮的金色,射程是整个天空。 那是,人类无法做到的神明之技。生前因谣传而诞生下来的神话一击,在死后确确实实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完成了。 “——归还神授之弓!” 神代的力量击穿了光柱,击穿了恶意,然后,击穿了戈尔贡和潘多拉的身体。 早晨的云雾在爆炸产生的气流下向着周围旋转着散开,太阳在此刻久违地直射在了大地上,直射在了目睹了全部的藤丸立香身上。 “厄尔克斯。”藤丸立香突然开口,看向自己身前布满裂痕的从者。 厄尔克斯转身看向藤丸立香,但过于残破的身体,让转身这一动作变得困难。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可说的话。厄尔克斯伸出一只手放在藤丸立香的脑袋上揉了揉。 他仰起脸,享受着晨风的吹抚。 在一片热浪中,他仿佛回到了希腊,在那座已经记不得名字的小村庄。 在那里,他的母亲问他,长大之后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而他的回答是,想成为英雄。 他盍上眼睛,仿佛是喃喃自语般。 “一定要成为英雄。” 追读申明 后期剧情开始不受控制地崩坏,为了您的眼睛考虑建议读到此处直接跳到尾声及可。 由于本人能力不足和一点大纲纰漏,所以不得不如此。希望大家理解一下,谢谢。 序章要记得尊重老人家 梦境承接上一次。 粗重的,令人厌烦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反应了很久才发现这原来是属于自己的。 好痛。 努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推开,此时他才发现这头野猪居然已经死了。 估计是撞他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树,直接撞死的吧——隔着自己的身体都能撞死,实在是太逊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存在,但遗留下来的疼痛却被放大了上千倍,估计是哪个多管闲事的神灵警告他不要再寻死。 无法自杀——这可真是最恶毒的诅咒。 他摸了摸身体上仍有疼痛的地方,活着有时候比死亡还痛苦。 他随意把野猪的尸体翻了一个面,掰断了它的獠牙,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祭祀。 他想选一个舒服的死法,听说得罪了神灵会慢慢的但非常痛苦的死去。 他什么时候这么怕痛了? 他自嘲一笑,或许从出生开始,他就是一个胆小怕痛的废物吧? 梦境在此处破碎。过于真实,以至于让藤丸立香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背部的疼痛甚至通过梦境传达到了身体。 ——错了,好像真的是身体在痛。 藤丸立香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股反胃感便让藤丸立香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嘴巴里又咸又淡,令人窒息的古怪味道,这就是希腊的海水。 藤丸立香猛地惊醒过来。 她站起来的动作过于匆忙,以至于背部突然撞击到了某种坚固的东西,让藤丸立香产生了钻心的疼痛。 估计是敌人的武器。 结合昏迷之前的情况,藤丸立香迅速做出了最坏的判断。 她急切地想睁开眼睛,但酸涩的眼睛却违背了大脑的意愿。这不由让藤丸立香更加心慌,连她这种躲在内部的非战斗人员都跌入了海中,那么潜艇受损的程度也可想而知。 这是什么地狱开局啊!刚刚进入异闻带,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呢,就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光炮给炸沉了。 “醒了就不要装睡,装睡也起码躺在地上。老人家眼睛虽然不好,但也没瞎。” 但出手藤丸立香预料的,回应他的不是敌人的审问,而是略有些气恼的老人声音——当然也不排除老人就是敌人的可能性,毕竟有李老爷子的先例在。 “醒了就给点回应,起码尊重一下老人家。”老人似乎被藤丸立香的沉默激怒,少女只听哆的一声闷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再不睁眼,就把你重新丢回海里。” 藤丸立香立刻就睁眼了。 而立在她身前的,是一个拄拐杖的精神老人很难想象这种看上去就十分精神的老人为什么要拄着拐杖,而且就以老人的身高而言,这根拐杖未免也太长了一点吧? 此时藤丸立香才有闲心去环顾四周,周围是随处可见的沙滩,随后的发现才她不免松了一口气,船上的各位都还在,而她藤丸立香只是第一个醒来而已。 “看样子我刚刚的叫醒服务有些过于温柔了。” 老人冷哼一声,伸出拐杖把藤丸立香拦了下来:“果然应该直接把你丢在海里。” 他第一个选择叫醒藤丸立香自然是有理由的,其他人看着就不怎么好惹,相比之下藤丸立香是一个未成年,还是一个女性,看起来就比较好欺负。 藤丸立香将目光转向老人,下意识地运用起了御主的能力。 果然是名servant,但这数值——藤丸立香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巴,可以说她藤丸立香真没见过这种servant。 老人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感觉到了被窥探的感觉。他的目光如刀子般刮向藤丸立香。 “令咒?” 他顿时不说话了,这个看上去就挺好欺负的少女居然是最不好欺负的那一个。 “打扰了。”老人顿时升起了几分退意,他收起拐杖向着远离藤丸立香的方向疾跑而去,走时还不忘补充道:“这座岛上还有三名servant,如果补充战力的话,可以找他们。” 藤丸立香眨着眼睛,有些奇怪地看向老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名servant在看到了象征御主身份的令咒就立刻离开,照以往的经验,对方这个时候要么拔剑(或许是其他武器)相向,要么是欢喜地加入。 调头就走的藤丸立香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刚刚的台词你是从哪个游戏里跑出来的引导npc吗? 但老人没走两步,兴许是由于跑的太过匆忙,本就过长的拐杖反而成了累赘,把老人绊倒在了地上。 只听得“闪到腰了”“痛痛痛”这一类本不应该出现在从者身上的台词被老人一连串地吐出,这似乎也让他激发出了凶性,他将目光投向显然看呆了的藤丸立香,发出了痛心疾首地训斥:“看到老人家摔倒了,也要过来扶一下,这样才有点救世主的样子!” 藤丸立香好险骂出声来——并不是她忍住了,而是她没有机会。 玛修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似乎是刚刚过大的动作让她醒了过来。只听少女抄起大盾,一路小跑着撞向了倒地不起的老人,同时口中还不忘高声叫喊着提醒藤丸立香: “前辈,千万不要过去,那个老人,是servant!” 玛修,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但话并未脱口,玛修便已经飞起一盾砸在了躺倒在地的老人身上。 或许是出于心理错觉,藤丸立香似乎听到了咔哒的骨骼断裂声随后再是比之前更加凄惨地叫痛声。 此时刚刚醒来大脑还有些迷糊的玛修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询问藤丸立香的意见再考虑是否要攻击。 想到这里,玛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藤丸立香。 所幸老人身为servant,并没有被这一盾砸死……额,这似乎也侧面说明了servant终究还是比人耐打一点的。 —————- rider name:■■■■(■■■■) base: 筋力:e 魔力:e 敏捷:e 幸运:e 耐久:e 宝具:ex 属性:混沌·中立 【固有技能】 骑乘:e 【保有技能】 避害的直觉:d 模版的英雄:c+ 于宿命之地逝去:ex 【宝具】枷锁·未能回归的原点 第一章厄尔克斯:我又回来了 海面上泛起了阵阵波纹。 “回来了。”基尔什塔利亚睁开了眼睛,他平静的眼睛倒映着大海,在他的身边全身被驱动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奥德修斯也向着基尔什塔利亚这边靠近了几步。 自觉地展开了屏息护盾抵消压迫而来的风场,奥德修斯将目光投向主舰上多出来的一道身影。 “成功了吗?” “目标反应已经缺失。”金色的光华在厄尔克斯体表流转,渐渐平复下战甲带来的损耗:“推测目标使用了虚数潜行,只来得及填装一炮,以上——” 无机质的声音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消失,属于厄尔克斯本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是机体得到的结果,初步判断敌人并没有完全消失。” “辛苦了。”基尔什塔利亚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厄尔克斯,继续说道:“越来越接近真正的神灵了,rider。以后尽量少用【那个】能力。” “很遗憾,基尔什塔利亚。那将会导致我的战斗力减损三分之一。”对此厄尔克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虽然我本人十分反感为诸神而战,但在面对另一个世界的敌人时,我必须得拿出相应的实力。” 尽管在回应召唤时有些抵抗,但比起内敌,现在显然还是对付外敌比较重要。 厄尔克斯又看了一眼基尔什塔利亚,对着自己名义上的召唤者点了点头:“希望等到战争结束以后,你可以遵守承诺。” “这件事你无需担心。”此时基尔什塔利亚已经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了另一个方向。他看向身边的另一名servant:“凯尼斯,迦勒底就交给你了。” “喺。我知道了。”被突然点名的凯尼斯十分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双脚发力,直接借助着蹬力跃向了空中。奥德修斯只得又一次开启屏息护盾,替基尔什塔利亚挡下不必要的伤害。 但主舰被被这一蹬击得左右摇晃了起来,厄尔克斯皱了皱眉头,他原本毫无波澜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悄悄用风场把自己包裹起来,厄尔克斯的身体略微悬停在了甲板表面。 等到船身再一次平静下来时厄尔克斯才再一次落回甲板上,他凑到了基尔什塔利亚的身边,毫不避讳对方身边的奥德修斯: “她估计会死。” 厄尔克斯非常肯定地说道。这倒不是说厄尔克斯对于迦勒底的实力有多么看好,毕竟厄尔克斯和对方也只有“一炮之缘”,真正让厄尔克斯重视的是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战车上的陌生servant。 抑制力的代行者而且和他厄尔克斯是同类型的从者。 在短暂的交手过后,厄尔克斯知道自己无法迅速战胜对方,所以才会匆忙地对迦勒底发动并不致命的攻击。 “这样啊。”基尔什塔利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按照他和厄尔克斯的相处经验来看,对方的这句话可以翻译成〖我想和她一起去〗。 记得把阿塔兰忒派出去也没多久吧——该说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希腊人吗? 基尔什塔利亚这么想着,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奥德修斯,顺着厄尔克斯的意思继续说道:“那么你也一起去吧。” 在自己没有发现但在他人看来十分明显的程度上,厄尔克斯勾了勾嘴角。 这样的servant,太好对付了——基尔什塔利亚不由这么想道。 …… 残破的shadowborder内部。 熟悉的搭配,和【看到】的一模一样。 老人双手被束缚着,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如果没有预示错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和面前这些家伙扯上关系。 注定要在这片大海葬生的旅人。 “无论重启几周目都是没有用的。” 忽然老人这么说道,对着面前似乎正在沉思的男人。 “我想,身为亚从者的你理应是一个聪明人,在这个情况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他说着,身体前倾扯着自己身上的麻绳。 而他谈话的对象,玛修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藤丸立香。 “我没和他说哦。” 藤丸立香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 “那个其实我早就不算是亚从者了。” 老人突然又不说话了。 情报有误还是跑得太快了。 “总而言之。”他十分僵硬地抬起头,有些恼羞成怒地大声嚷道:“尊重一下老人家,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不行。”在特殊的情况下,玛修的态度显得十分坚决,在这福尔摩斯先生和戈尔德所长都没有醒来的情况,她主动揽下了对外涉交的任务。玛修看向老人蓝色的眼睛:“请先告诉我,你的真名。” 毕竟戈尔德先不说,就连身为从者的福尔摩斯都还在昏迷,这不由让玛修心生紧惕。 即使没有第一时间灭口,但对方身上明显的希腊风格装束,让玛修不由怀疑起对方的动机。毕竟如在第三异闻带的例子,玛修还是记得的,泛人类史的情报有时候比他们的命要有价值的多。 而玛修话中的隐藏含义显然被老人误解了,他涨红着脸声音比起之前更显激动:“你以为我这副身体能干什么?你再这样小心我向祭司举报你们,人类史的来者,你们现在可是正在被追杀的对象!” 玛修一愣,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简单会引起对方如此大的反应。 而正在此时,一直闪烁的屏幕亮了起,一道娇小的身影闯入了几人的中央。 “达芬奇亲。” 藤丸立香永远是一个很好的捧读,在达芬奇出现的同时她便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想她大概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达芬奇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属于大人的笑容:“而且举报什么的,大可不必,毕竟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原本大呼小叫的老人一间安静了下来。 “你是泛人类史的从者,对吧?” 达芬奇用着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地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所以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名吗?” 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正在犹豫,最后他在不断闪烁的目光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希波墨涅丝。” 第二章就是你把迦勒底引过来的? 尽管这名自称为希波墨涅丝的rider有着十分贫瘠的五维属性,但在面板上显眼的【宝具:ex】确实是足以让人警惕。 但很显然在藤丸立香得知了对方是泛人类史的从者时,少女还是不由放松了警惕——至少在福尔摩斯醒来后是这样的。 唯一令人疑惑的便是戈尔德苏醒居然还在福尔摩斯之前。 希波墨涅丝活动着刚刚被松开的手腕,而这时一直盯着他看的达芬奇突然冷不丁地问道:“真是稀奇啊,希波墨涅丝,听藤丸立香说你在知道她是御主时吓了一跳呢。” “哈哈。”被称为希波墨涅丝的老人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捧读似的干笑两声,这纯粹由面部肌肉堆积而成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笑意被显露。 显然,他并不想理会达芬奇。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全属性为e的话在正常情况下连作为依仗的宝具都用不了吧。” 老人没有理她,仅是将脚边的拐杖重新扶在手中。 “希波墨涅丝。”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达芬奇叫了一声。 “我比较习惯称呼我为rider。”希波墨涅丝拄起拐杖,没有任何迟疑的接上了达芬奇的话:“当然如果你想称我的本名,也无所谓,毕竟我和你们的会面马上就要结束了。” “哎——”达芬奇拉长了语调:“难道希波墨涅丝你不准备和那孩子签订契约吗。这样也不至于连普通的绳子都挣脱不开了哦~” 老人的脸上肌肉紧绷,显然他是在崩着怒意。 “早知道就应该趁你们还没醒来时全部推到海里。”他并没有特意掩饰自己的音量,以至于连戈尔德都可以听到。 “而且——”老人仰起下巴,他用他那至多不过一米七的身高做出了藐视的表情,但并没有等他说些什么,车身周围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希波墨涅丝的脸色一白,顿时他的语气一变:“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的是十分抱歉,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达芬奇笑眯眯地看向希波墨涅丝,她此时才继续开口:“毕竟是同为泛人类史奋斗的伙伴嘛,不要说的那么绝情。” 希波墨涅丝立刻点头,完全没有刚刚挥斥方遒的魄力。 “前辈,达芬奇似乎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在一旁玛修拉过藤丸立香,小声地说着更不得了的言论。 “唔,这个你不需要在意。”藤丸立香故作深沉地抱着双臂:“而且这名servant,简直就是第二个梅林啊!” ——太屑了。 这便是藤丸立香对希波墨涅丝的全部看法。 明明说好了要带她们去寻找流落在岛上的其他servant,但事到临头居然又说什么“抱歉,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 这么屑的从者干脆干掉好了。 “赢不了的。” 正当藤丸立香正在思考的时候,一句饱含着强烈情绪的反驳从达芬奇和希波墨涅丝那边传来。 毫无疑问这是希波墨涅丝说的。 “敌人可是真神你们应该也见识到了吧?不可能战胜的,单是奥德修斯的军队就不是你们能突破的。”希波墨涅丝说着情绪渐渐低落:“所以我才不要跟着你们出航,绝对会死的。” “居然怕死吗?”达芬奇显然被对方的发言惊到了,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就在此时,shadowborder的船身再一次剧烈摇晃了起来。 “没有用的,即使威胁我,我也不会去的。”希波墨涅丝立刻摇头,他那头干枯的银色短发立刻也跟着晃起:“你们干脆就把我打残,再把我丢在这里吧——算我倒霉,救了你们这群白眼狼。” 见到希波墨涅丝还有继续喋喋不休发牢骚的架势,达芬奇立刻终止了谈话,而此时船身却晃动的更为厉害。 “这并不是我造成的。” 上下颠倒的感觉传来,shadowborder直接被一股巨力翻了一面。 “敌袭!” 玛修身上已经换上了战斗武装,但却被突如其来的颠倒打乱了出舱的动作。 而正在此时,舱门被一股巨力暴力拉开,玛修绕开摔在地上的希波墨涅丝,立刻提起盾将刚刚探入shadowborder内部的枪尖顶了回去。 避免了在狭小室内战斗的风险后,不等玛修松一口气,枪又一次扫来,盾面上传导而来的巨力让她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去。 “敌对反应是……神灵凯尼斯。” 此时援护的声音才刚刚传达,但玛修已经被逼入下风,在白刃战的力量比拼上,玛修不可能是凯尼斯的对手。 “不,不对!敌对反应有两个!” 达芬奇抬头仰望天空,即使不需要借助仪器,仅凭着从者对魔力的单纯感知,她也确认了那方有着另一名可以飞行的从者。 “这怎么办技术顾问,想想办法啊!”戈尔德鲁夫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所长的威严,他随手拉起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装死的希波墨涅丝,摇晃着老人干瘦的身体:“你这家伙不是从者吗?赶紧去战斗啊!” “哈?”希波墨涅丝一把……没拍开戈尔德鲁夫攥住他衣领的手,他只得保持着被戈尔德鲁夫抓住的姿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别说天上的rider了,就连凯尼斯也可以一根手指杀了我。” 戈尔德鲁夫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希波墨涅丝话语中的漏洞,他摇晃着希波墨涅丝的动作更为激烈,他一边摇着看向了身旁,从刚刚开始便若有所思的福尔摩斯。 “要不我们把他丢出去吸引火力吧?” “mr.戈尔德鲁夫,他还有点用。”福尔摩斯扫了一眼几乎要被摇昏过去的希波墨涅丝:“而且毫无疑问,我们的击杀优先绝对高于希波墨涅丝。” 戈尔德鲁夫咂了咂嘴,松开了抓住希波墨涅丝的手,把对方丢在了地上。 “其实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而希波墨涅丝在戈尔德鲁夫松手时便用拐杖稳住了身体,他立刻整理起自己的衣领,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我也是有办法保证大多数人不死的。” 戈尔德鲁夫看向希波墨涅丝,大手一挥:“如果你真的成功,我就让你担任安全顾问。” “只需要你们同意投降,然后再由我出去交涉” 这一次戈尔德鲁夫话都没有听全,直接打断了对方无用的建议。 “驳回!” 本书改名(原名巜这就是所谓的英雄》) 如题,和上一本一样在相同的字数改名 第三章嚯~ 金铁相交声。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凯尼斯并不急于动用宝具,而是与玛修进行了白刃战的交锋。 “已经到达极限了吧?” 凯尼斯的声音上挑,似乎天然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但她说的话却也是事实,毕竟相比起凯尼斯的游刃有余,此时的玛修已经有了些气喘。 一对一的正规从者战对于此时的玛修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一些。 凯尼斯裂开一抹狰狞的笑容,她找准机会将手上的长枪向侧方一挑,荡开了玛修的盾面,同时她的右脚直直地踢向玛修显露而出的右肩。 突然的受击让玛修的重心一瞬间失衡,而趁着这个空档凯尼斯已经刺出了长枪,直取要害的第二击即将落到玛修身上。她的耳朵一动,破空声在她的耳边极速放大。 是从身后来的,投掷类武器。 由于攻击处于视线范围之外,凯尼斯只能做出这样基础的判断。出于不想被天上那位看笑话的原则,凯尼斯还是收回了已经刺出的长枪。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入目的并不是什么必杀的攻击,一枚随处可见的小石子映入了她的眼中。 凯尼斯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石子便越过了她向着后方飞落,也并没有什么爆炸之类的情况发生,她的眼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有崩坏的迹象。 “居然敢耍我!” 雷霆般的魔力从凯尼斯身上一冲而起,凯尼斯挑起眼角,整个人似乎都沐浴上了一层血色。她眼睛一扫直直地刺向了胆敢戏耍她的鼠辈。 那苍白的脸色,似乎是被推出来送死的替死鬼。 ——那便去死吧! 凯尼斯扯出了一丝渗人的笑容,她身上的魔力开始翻涌,向着标枪聚集。 而投掷出了石子的元凶——自称为希波墨涅丝的老人,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投掷时的气魄,他的脸色苍白,甚至于一向精神的眼中都染上了一层死气。 似乎是饥不择食般,希波墨涅丝下意识地闪到了距他最近的男人身边。 “喂喂喂。” 戈尔德鲁夫被希波墨涅丝推到了前面,他看着向这边直突而来的凯尼斯,所长此时冷汗已经流了出来,他拼了命地向着身后挤去,企图把希波墨涅丝重新推回前面。 “到底你是从者,还是我是从者,哪有从者躲在指挥官后面的!” 戈尔德鲁夫企图用言语让希波墨涅丝感到羞愧,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似乎还听到了希波墨涅丝低声呢喃着“痛死了”“要死了”之类的胡话。 戈尔德鲁夫的胡子都气歪了,敌人的攻击还没来呢! 玛修的支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早知道希波墨涅丝如此没用就不该听达芬奇的主意出来援护的,如此想着,戈尔德鲁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他只觉得脖子一凉,酥麻的感觉传至皮肤,他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景象差点让戈尔德鲁夫重新闭上眼睛。 一杆长枪就悬停在了他的身前。地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躺倒在地上戈尔德鲁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多出一道大口子。 玛修此时的盾击才姗姗来迟,但出乎她预料的是凯尼斯并没有任何反抗,结实的被一盾砸翻在了地上。 虽然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玛修再一次举起大盾,在凯尼斯僵硬而颤抖的眼捷肌注视下照着凯尼斯的脸就落了下来。 戈尔德鲁夫此时才颤抖着重新爬起来,他看向自己身后面色苍白似乎在自己的想象中已经被击杀了的希波墨涅丝,他的胸膛中立刻升起了一团火气。 他一把拉起了希波墨涅丝,拽着他的领角摇晃了起来:“你一点伤都没有受,有什么好痛的!” 似乎是在戈尔德鲁夫的呼唤下重新回归了现实,希波墨涅丝的脸色重新有了活色,随后他做出了和戈尔德鲁夫同样的举动。希波墨涅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检查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在。 “快想想有什么其他办法——否则等会我们大家要一起完蛋!” “除了投降外就没有办法了。”希波墨涅丝花白的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和缓:“只能等,反正那个小个子的女servant不是说了她有绝招吗?但是,我估计没有时间。” “没时间了——所以投降吗?”戈尔德鲁夫摸了摸小胡子,在他听到天空之上还待机着一名servant时他就有了和希波墨涅丝同样的想法,但随即戈尔德鲁夫就摇了摇头:“不行,即使投降了藤丸立香肯定也会死,所以不能投降。” “这是最优的” 戈尔德鲁夫立刻没兴趣继续听下去,直接一把丢下了希波墨涅丝,他将目光重新投回了战场上的两人,此时玛修又一次被缓过神来的凯尼斯逼入了下风。 但正在此时,一束光束突兀地出现,直接吞没了交锋在一起的两人。刚刚爬起来的希波墨涅丝就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他颤抖着嘴看向戈尔德鲁夫:“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虽然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牺牲掉一个战斗力换取敌人的性命的确是最优解。 而戈尔德鲁夫的脸色也白了。他摸着胡子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但他仍保持着不怎么镇定的镇定语气强形解说道:“怎么可能呢……这肯定是那个对,肯定是那种影视剧里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不杀自己人的攻击】。” 这显然是不存在的,但希波墨涅丝却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两个先要适可而止吧!”藤丸立香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是刚刚还在光炮中消失的玛修,此时的玛修已经被冷汗浸湿,苍白的脸色一点也不比假想自己死亡时的希波墨涅丝好看。 而在藤丸立香的手背上,三划令咒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少了一划。 “很遗憾,现在并不是庆祝的时候哦。”达芬奇的声音从蓝色的荧屏中透出,带着一丝失落:“敌人的反应没有减少,还变成了两个。” “难道是被炸成了两段吗?” 戈尔德鲁夫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但显然是被无视了。 第四章汝乃司定星象之灵慧(元宵节快乐) 没有理会某人无关紧要的见解,此时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光柱之上。由魔力集束构成的伪宝具虽然破坏力已经十分惊人,但既然敌人胆敢钻入里面救人,就不能指望那人是一时热血上涌的无智之举。 果然,在某一刻光束的流动变得迟滞,魔力以太的聚合在此时仿佛变成了固体,甚至于连达芬奇都感受不到了魔力反应。静止的光柱开始向内塌缩,紧接着便以更为迅猛的速度膨胀散开,最终化为了缕缕劲风消失。 而此时光柱的消失也终于显露出了内部的身影。 “真丢人。”全身被铠甲包裹的身影一只手拦腰夹着凯尼斯,另一只手还保持着刚刚平举的动作,从还未消散的魔力反应来看刚刚那近乎神迹一般的现象的确是他所做的。 而被他夹在胁下的凯尼斯也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她此时是正对着迦勒底一方,因此她的窘态,她的损伤,都被看得一干二净,凯尼斯的目光充血,以这种形式存活还不如刚刚就葬身于光柱之中。 “真喽嗖!要你管!” 凯尼斯刚说完,她便感觉到作用在她身上的力量猛地加大,对方似乎准备就这样将她腰斩。 “没有实力和觉悟的人,就闭上嘴巴。” 伴随着对方的松手,凯尼斯直直掉在了地上,而显然没有人会管一名失去战斗能力的从者,此时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名刚刚出现的敌人身上。 “不妙啊,本来以为是战斗力不强的辅助型从者。”达芬奇的目光转向藤丸立香,从对方开始变得苍白的脸色,达芬奇就知道少女一定用了御主的权限。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仅从对方身上散溢而出的魔力波动,达芬奇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绝对不是现在的迦勒底可以对付的敌人。 而由于藤丸立香过于明显的举动,对方明显也注意到了少女。 “就是你吗?” 又一次的,他平举起一只手,掌心向着藤丸立香猛地一握。 “快跑!藤丸——” “前辈小心!”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但比之更快的还是玛修的动作,几乎是整个人扑了过去,甚至连盾的方向都没有来得及调整。 而下一刻,玛修便和身后的藤丸立香一起飞了出去。 “被看不见的攻击……” 戈尔德鲁夫吞了吞口水,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很快便稳住了身体,同时还不忘把身后的希波墨涅丝推到自己身前。 此时希波墨涅丝也已经和戈尔德鲁夫一样颤抖了起来。 铠甲发出了铿锵的运作声,遮掩了面部的头甲一起并入了胸甲中,但这颇具科技感的场景却没有一丝违和感。从铠甲中显露出的男人显得格为年轻,他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刚刚发动攻击的手。 “打歪了?” 而此时,受击的玛修护着藤丸立香重新站了起来。见到那张脸后,藤丸立香的瞳孔开始颤抖,但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前辈,敌人是厄尔克斯先生,职阶不明但大概不是archer。” “玛修” 藤丸立香刚想说些什么,厄尔克斯便先一步看了过来。对于藤丸立香和玛修的存活他并不意外,正如他所说的,刚刚的一击打歪了。 于是厄尔克斯再一次平举起了手,遥遥对向藤丸立香,而达芬奇的反应也同样很快,她控制着shadowborder,在对方握拳之前第二道魔力集束已经完成了发射。 厄尔克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的身体立刻被魔力集束所淹没,但也在这时玛修的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 “原来是你。” 声音从光束中传出,足以重创凯尼斯的一击却在应付他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仿佛刚刚的攻击只是特效般厄尔克斯径直穿过了光柱。 但他并没有继续攻击藤丸立香的打算,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戈尔德鲁夫身前的希波墨涅丝身上。 戈尔德鲁夫立刻就放开了希波墨涅丝,并且尽量远离了老人一些。 而正在此时,第三道光束从shadowborder内部发出,企图拦截厄尔克斯的行动,但厄尔克斯只是随意一挥手,强大的气流立刻托起了光柱,以微小的角度差绕开了厄尔克斯的身体。 希波墨涅丝来不及反应过来,厄尔克斯已经拉起一道残影。等到视网膜再一次捕捉到对方的本体时,希波墨涅丝已经被厄尔克斯掐着脖子一把摁在了地上。 似乎有点眼熟。 厄尔克斯眨了眨眼睛,零距离观察希波墨涅丝的老脸让他产生了一丝违和感。 而很快,这股违和感便得到了证实。 厄尔克斯又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僵硬迟滞的身体,无论神核怎样运作都无法让身体继续运作。而且,魔力的损耗速率也变得更为迅速 ——是你干的吗? 厄尔克斯看向了试图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失败的希波墨涅丝,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茫。 继续僵持下去,是他先杀死对方。 他的铠甲上传来了受击感,显然迦勒底的其他人正在试图攻击他,但是这些攻击全部都无所谓。 在降临战场的时候厄尔克斯便已经确认过这里的所有敌人都没有神性要素,除非凯尼斯反水……但凯尼斯也被他提前摔昏了。 “时间,差,不多了。” 在指节处传来了轻微的震动感,而也在此时厄尔克斯也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 没有丝毫犹豫,风刃在他的掌心成形,但在风刃成形之前,构成风刃的魔力便已经耗尽,失控的风从他的指尖流走。 一股危机感涌上厄尔克斯心头,他下意识想起身跳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无法行动,他看向了身下的希波墨涅丝,而此时希波墨涅丝也正在看他,对方的脸色惨白,仿佛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人般,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嘲弄。 厄尔克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波墨涅丝从身下的裂缝中坠下。 “年轻人,经验太少了。” 地面开始震动,沙滩上显露出了条条不规则的裂纹,裂纹极速蔓延,直到扩散至整片沙滩。 有一抹亮银色在裂纹中显现,渐渐变得显眼而清晰,一股直刺人心灵的耳鸣声便一同出现。魔力开始在这片区域律动,海水的拍打声变得越来越微弱,天空的色调变得暗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金属的色泽。 “——能源确认·机体修复。” 不含任何情绪的无机制女声似乎是从人的大脑中炸响。 “——机体确认·受损辐度过大,修复失败。” “——机体确认·神核确认·能源确认·强制启动。” “——重启成功。” 厄尔克斯终于挣脱了束缚,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他便知道接下来要苏醒的是个什么玩意了。他来不及管不知道掉入了哪条缝中的凯尼斯,用力向着上方飞去。 但很快他便被一具通体为银白色的巨大飞行器追上。 “刚刚醒过来就看到你们两个【同类相争】,真是有些意外。” 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比起刚刚的机械合成音要灵动了不少 自知逃离失败的厄尔克斯立即转身,手中的风刃缠绕上标枪,向着下方的战舰投掷而去。 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幽暗的天空,战舰的边侧开始变得虚幻而模糊,标枪徒劳地穿了过去。 “风之子,好久不见。” 第五章一动不动是尼斯 淡银色的光幕渐渐收敛,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恢复了流动,当藤丸立香再一次恢复视野时,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脚下踩的并不是松软的沙地,银色质地的不知名材料所构成的落脚点正安静地悬浮着。 而在这片银色的大地上,藤丸立香可以看到或站着或躺着的迦勒底其他人员以及希波墨涅丝。 “真可惜,跑掉了一个。” 声音在藤丸立香的脑海中炸响,这道声音少女之前也曾听过,只是比起那类似于人工智能的无机制声音,此时的女声要显得舒服了许多。 “异界的来客,你们可以降落了。” 明明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但天然就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符合了凡人对天神所有的幻想。 似乎只是为了提醒一句,声音主人并没有等待藤丸立香的回答,在单方面的宣告之后,藤丸立香只觉得眼前一花,厚实的踩踏感瞬间消失,耳边呼啸而过的气流清晰地告诉了藤丸立香此时她正做着自由落体。 但并没有等到恐惧爬满她的全身,一股无形的引力便替她抵消了来自大地的吸引,又一次的,藤丸立香获得了短暂的滞空权。 “真是无聊,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在这句话说出的瞬间,之前所有营造出来的压迫都荡然无存,一只小小的白发少女缓步走近了藤丸立香,藤丸立香刚想说些什么,但她却发不出任,掰起她的脸左右打量了一番,有些无趣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过于熟练的动作,让藤丸立香立刻就想到了以前曾遇到过的潘多拉。 不过白发少女并没有对藤丸立香投入太多的关注,她立刻就将目光聚焦向了在藤丸立香不远处的希波墨涅丝。 少女的唇角勾了起来,而藤丸立香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紧接着藤丸立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她的视线里,希波墨涅丝正保持着身体下坠时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惊恐表情,从他那四处乱转的眼珠不难看出对方并不是自愿一直保持着如此高超的颜艺的。 只是这样的艺术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便在少女的挥手间消失。藤丸立香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她又一次可以发出声音。 藤丸立香的脚再一次感受到了踩在大地上的踏实感,银色的世界逐渐化为了光点,在少女的控制下光点包裹着迦勒底的众人重新落回了地面。 藤丸立香刚准备开口对少女的出手发出感谢,但眼睛一抬却正巧看到了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但在注意到了藤丸立香的目光后,纯白的少女展颜一笑,她又一次缓缓向上飘起,似乎习惯性地想找什么地方落脚,但环顾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位置。 于是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刚刚站起身来的希波墨涅丝身上。 “想都别想!” 明明是个老人,但此时希波墨涅丝却十分敏感地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般,希波墨涅丝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又在片刻后又一次躺回了地上。 “本来还想夸一下你的,毕竟从刚刚的表现来看我还以为你难得恢复了一些担当。”少女撇了撇嘴,从希波墨涅丝身上收回了目光,她重新看向了藤丸立香,露出来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点头微笑道:“初次见面,异世界的来客,由于时间紧迫,所以本次我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雅典娜-大人,记得这么称呼我。” “雅典娜……大人?” 藤丸立香一时间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但本着重复无错的观念藤丸立香担当起了她身为复读姬的职责。 “是希腊的战争与智慧女神,前辈。”玛修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小声替藤丸立香解释道。 “真的是那个雅典娜吗?”藤丸立香倒是有些疑虑,她小声向着玛修询问道。 “千真——万确。”自称为雅典娜的少女有些不悦地看向突然插话的玛修,她的嘴角上扬,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弧度:“不要置疑神的真实性。” “观测上的确是真神没有错,以太的律动和北欧的斯卡蒂几乎重合。”福尔摩斯挡在了玛修和藤丸立香身前:“但是,miss.雅典娜,你并非是从者,或者以降格现象的方式出现,现在的你是真体,对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但你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可真是令神火大啊。”雅典娜唇角的笑意更盛,但那温柔的弧度并没能扩散至眼中,雅典娜淡金色的瞳孔仍是一片冰冷,只见她随手一招,先前被牢牢束缚住的凯尼斯已经被光点送往了她的身边,金色的魔力在凯尼斯身周流转。 “虽然刚刚重启,但是对付你们还不需要我亲自上场吧……是吧?”虽然是在和福尔摩斯说话,但雅典娜说到最后,视线却是落在了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希波墨涅丝身上。 希波墨涅丝以极为标准的姿势继续摆拦,并没有接雅典娜的话茬。 雅典娜立刻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一次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已经消失。 “嘛嘛,两边都请冷静一下。”shadowborder,或者说达芬奇在合适的时候插话道:“既然雅典娜大人在刚刚选择了对那边的敌人出手,那么想必肯定不是因为想自己动手清除我们对吧?” “听你这么说似乎也不错……毕竟正如那边所说的,我是这个世界的神,再如何内斗,在面对外敌时的态度也应该一致吧?” 达芬奇完美的笑容一僵,但随即只听雅典娜话锋一转:“开玩笑的啦——毕竟宙斯那个老头子想让我待机,我也不能让祂好受。” ‘感觉和想象中的雅典娜差了许多’ 藤丸立香这么想着,正好迎上了雅典娜投来的视线,立即吓得一哆嗦。 “虽然这么聊下去也很有趣,但还是趁早换个地方比较好。”雅典娜移开了视线:“阿尔忒弥斯已经注意到我了,想必这个地方也马上就要消失了。” 雅典娜用着随意的语气说着:“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往这边来,很麻烦。” 刚刚雅典娜所引发的举动算不上小,被注意到很正常,但是雅典娜所说的【这个地方也马上就要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而正当藤丸立香被雅典娜随口说的一句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时,福尔摩斯却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他看着听到【消失】这个关键词后立刻站起身来的自称为希波墨涅丝的老人,眼中已是一片幽深。 毫无疑问,希波墨涅丝的灵基的确是来自于泛人类那边的没错,但是为什么雅典娜似乎和【希波墨涅丝】早就认识。 而且 在仪器都未确认敌对反应之前,便率先判断出了天空的敌人为rider,而不是caster或是其他的特殊职阶。 这不由触动了福尔摩斯的侦探神经。 第六章团子~ ——好痛! 有些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明明什么伤都没有的地方,却传来了火辣辣的灼烧感。 难道是之前受的伤还没有愈合完全吗? 不应该的凭借他半神的体质早应恢复了才对。 但现在他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敌人,魔猪已经向着这边冲撞而来了。 在五十五岁之前无法死去——雅典娜大人这么告诉他,所以他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活】。 魔猪的獠牙离标枪越来越近,他持起枪身横贯于身前,对于一生杀了无数魔兽的他来说,对付这些生物已经称得上是得心应手了。 只是他却只能—— 思绪猛地中断,他蓝色的瞳孔猛地瞪大,血丝瞬间充斥了他的双眼。男人的身体向后弓起,他手中的标枪被这只再普通不过的魔兽顶向了天空。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缓缓地低下了头。 鲜血顺着被獠牙贯穿的伤口向外沽出,带有甜腥味的奇妙味道在他的舌尖炸开。 …… 翻涌的波浪拍打在机械构造的船沿边,雅典娜立于shadowborder的最前沿,她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远方,那里空无一物。 由于尼莫的昏迷而一度陷入待机shadowborder却被雅典娜轻易地解决,只是身为“船长”的戈尔德鲁夫却无法控制这艘船的航向了,甚至戈尔德鲁夫都不太清楚这艘正在驶向何方。 即使说shadowborder已经被雅典娜劫持也不为过。 从主观意识上来说,雅典娜并不清楚自己此时的行为已经引起了迦勒底众人的警惕,若不是迦勒底现存战力实在有限,或许现在就已经爆发了一场无必要的冲突。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雅典娜想做的事情,却与shadowborder并无不同,只是方法出现了差异。 身为本土参战人员的雅典娜和迦勒底这个“外来人员”所赏握的情报并不相同,这也导致了当迦勒底还在苦恼如何对付区区一个厄尔克斯时,雅典娜已经在考虑该用什么办法让宙斯待机。 只是这时,她平静的金色眸子闪烁起了阵阵波澜。 “雅典娜·克利洛诺弥亚。” 她轻声呼唤着她的全名,周围略带湿气的海风中传来了一句丝灼热,看来那座岛屿已经在来自穹顶的轰炸下彻底沉默,仅仅只是因为她曾在那里出现过。 记得是阿尔忒弥斯的本岛来着。 ——何事? 在雅典娜的脑海里,清晰而无声地出现了一道文字。 “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你降生的材料。” 似是有些疲倦,雅典娜轻闭上了眼睛,她迎着海风撩起了鬓角的白发。 福尔摩斯终是猜错了,雅典娜早在主机的轰炸下沉默了,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获得了雅典娜全部【遗产】后的降临备选方案。 该说不愧是智慧女神吗……面对必死的战役却提前想好了退路。 ——原因,无可奉告。 不论问多少次得到的总是相同的答案,她知道雅典娜的神识正在她的体内缓慢滋生,或许有一天,她会重新变回雅典娜的真体。 这不可避免的在她的心中种下了一丝阴霾。 不过她倒并不怎么怨恨雅典娜,毕竟真到了抢夺身体的时候,她也不见得一点胜机没有。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雅典娜转过头看向了来人。 “回去,准备加速了。” 雅典娜表情微冷,她下意识用上了训责的口吻。 “女神大人。”听到这熟悉而陌生的称谓,雅典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但很快茫然便被金属质地的冷光所代替。雅典娜并没有再说出什么驱逐的话语,她静静地听着接下来的说辞。 “我不想登上这艘必定败败亡的战船了。”希波墨涅丝低下了花白的脑袋,他闭上眼睛恳求道:“所以恳请雅典娜大人放过我,把权能收走让我下船吧。” 希波墨涅丝见到雅典娜没有说话,他用着近乎卑微的语气继续解释:“您赐下的祝福,在让我避免二次死亡的同时,却让我看到了所有的可能,迦勒底无论如何都会失败。” 说着,希波墨涅丝低下了花白的脑袋。 雅典娜歪了歪头,她记起了自己似乎为了减缓真体复苏的时间,将一部分权能交了出去……也正是因此在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后,雅典娜才能从休眠状态中重启。 或许这一切都是在真体的掌握之中。 她收回了视线,扫向了从shadowborder上方略过飞鸟,突然她的嘴唇上扬:“即使永远在这片诸神统治下的世界生存下去,也不愿意回到你梦想的人类世界吗。” 希波墨涅丝的身体僵直了片刻,他犹豫着点了点头,几乎看不出任何辐度,但良久又用力点了点头。 “真是有趣!”虽是这么说着,但雅典娜眼中却透露出了失去兴趣的神色:“不论是我,还是她,都是第一次听到你对我发出请求,那边的我,怎么做到的。” 希波墨涅丝的拳头猛地握紧,但雅典娜已经失去了继续对话下去的耐心,她随手一挥便将希波墨涅丝推回了船舱内,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和神对话的资格。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谁知道呢? 雅典娜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道身影,同为rider,但厄尔克斯的确是被她培养成了可以和神争锋的利刃。 “人啊……” 雅典娜伸出了双手,向着空无一物的虚空,拥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她忍不住再一次重复道: “人啊……” ———————- 情报公开: 希波墨涅丝(?) 职阶:rider 【宝具】枷锁·未能回归的原点(e~ex) 最大捕捉人数:1 资料:未解锁 效果:以身体受到同等级痛苦为代价,禁锢选中敌人,被禁锢敌人保持身体僵直无法行动和格挡,身体防御(如铠甲武装)任然奏效,若被禁锢对象正在使用宝具,宝具解放并不会被强行中止。 〈注〉若自身位格与对象相差过大,瞬间传导的痛苦会使机体昏迷,在昏迷或放弃禁锢之前,宝具对目标依旧有效,最大痛苦承受上限与耐久有关。 第七章寻求核心的道路上遇上什么意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水中的倒影映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我好想拯救水中的溺者】 【但他已经烂透了】 【这命运,烂透了】 【……】 【我佷清醒地看着自己堕落】 【《无名石板》】 ~~~~~ 船被翻涌的海浪推送到了陆地上,直到船身完全停稳戈尔德鲁夫才从舱室内探出头来。 “到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戈尔德鲁夫感到了一阵违和感,此时他才终于觉察出了不对的地方:明明他才应该是掌舵者才对! 于是戈尔德鲁夫轻咳几声,勉强恢复了可靠成年人特有的声线:“现在到了哪里。” “我的本岛。” 雅典娜缓缓的从船延浮起,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周,她唇角的笑意并没能漫到眼底,不含任何情绪的金眸让人忍不住想去服从她的话,而雅典娜也作出了表率 “既然你们决定寻求我的庇护,那么首先就必须要拿出诚意。” 说着雅典娜又状似无意地看向了躲藏在戈尔德鲁夫身后的希波墨涅丝,但很快她又收回了视线。 “我会给出指引,现在,全体出动,寻找厄尔克斯。” “诶——!” 发出如此可爱声音之人并非是主职业为jk的藤丸立香,靠谱的成年人戈尔德鲁夫此时大惊失色,靠谱面具在一间破碎。 “所以人,连我也要去吗!” “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该说不愧是所长吗……” 藤丸立香扯动着嘴角,她还以为戈尔德鲁夫是因为要寻找的对象是厄尔克斯才吓了一跳。 “只是说说而已,真正要去的只是四个人。” 雅典娜毫无女神风范地噗嗤笑了出来,她手指依次从藤丸立香、玛修和希波墨涅丝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到了戈尔德鲁夫身上,在戈尔德鲁夫惊恐的目光下,只听雅典娜开口说道:“藤丸立香,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出发。” 希波墨涅丝张了张嘴,他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参与这次行动——之前与厄尔克斯“战斗”所留下的伤痛让希波墨涅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但是,说不出口啊…… 长久以来养成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让希波墨涅丝知道雅典娜已经对他有些厌烦了。 忽的希波墨涅丝打了一个冷颤,等他抬起头来看时正好看到雅典娜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随后,只见雅典娜手指轻点,银色的微光便包起希波墨涅丝,让他悬浮了起来。 “害怕到这种程度却连拒绝的勇气都升不起来,真是狼狈。” 在二人接近到一定距离时希波墨涅丝只听到雅典娜声音微弱地说了一句,等到希波墨涅丝抬起头看时,却只见雅典娜已经转向了地面上的藤丸立香和玛修,声音和煦。 “就这样吧,我和这个老东西负责天空,你们两个负责地上。” “只是,雅典娜小姐,如果是面对厄尔克斯的话,只凭我一个人前辈……” “放心放心。”雅典娜注意到了玛修对她的称呼,但她难得的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挥了挥手带着希波墨涅丝向着更高处飞去:“在这座岛上的厄尔克斯是我这边的人,他的身上有着可以击败宙斯的决定性武器。” 希波墨涅丝的眼角跳了跳,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晕雅典娜”? 难道雅典娜是船吗? 冒出这样失礼想法的希波墨涅丝自己都吓了一跳,立即将这种大不敬的想法完全摒除。 “很失望呢。” 耳边突然传来雅典娜的声音,音调有些低沉,希波墨涅丝心中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但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雅典娜目光平静地投向远方,刚刚的声音仿佛只是错觉般。 希波墨涅丝忍不住捏了捏拳头,却又颓然地松开,他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拐杖。 “雅典娜大人给这座岛上的厄尔克斯,究竟是什么东西。” 突然希波墨涅丝这么说道,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雅典娜勾起唇角,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用着神秘感十足地口吻说道:“无可奉告。” 希波墨涅丝看了一眼雅典娜,在与对方目光对视之后慌忙移开了视线。 他看不到,在所有可能的未来,他看不到雅典娜留下的后手。 …… 巴沙洛缪正一如往常地往返于两座岛屿之间,但今天他破例前往与运输无关的第三座岛屿,按照本土居民的叫法,应该是叫阿尔忒弥斯岛。 以月神的名字命名的岛屿。 而在抵达这座岛屿前,即使隔了很远巴沙洛缪也可以感觉得到此处超标的魔力波动,这是只有从者级别的战斗才能引起的强烈魔力紊乱。 于是巴沙洛缪想起了“先驱者们”的话语,他们的御主会晚一些抵达这里。 所以,是御主遇到危险了吗? 抱着不太确定的念头,巴沙洛缪就这样轻易地改变了航向,只是等到他抵达印象中的阿尔忒弥斯岛时,这里只剩下了在翻涌海水中起伏的岩石碎片。 空气中细碎的血腥气让巴沙洛缪知道并不是自己走错了。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究竟是何等规模的战斗才能将一座主岛击沉。 在庆幸自己来晚了的同时,巴沙洛缪又忍不住升起了别样的担忧:纵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么“御主”是不是也有可能随着岛屿一同消失了。 想到了这里巴沙洛缪目光一凝,开始环顾四周,企图在海水中搜寻出什么类人生物。 啪嗒。 有什么拍打木板的声音。 巴沙洛缪立即掏出了腰间的枪支,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了船沿处,随后就是第二只。 巴沙洛缪握紧了枪支,他想起了希腊神话里人身蛇体的女妖海拉。 他目光顿了顿,所幸在巴沙洛缪紧张的注视下,搭在了两条手臂的船沿处并没有第三条胳膊搭上来的猎奇景象。 在不明来者立场的现在,巴沙洛缪不方便直接动手。 终于,来人的脑袋露了出来,从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可以看出对方刚刚是从海水中钻出来的。 她艰难地转过身子,翻进了甲板中,身上的水渍立即染湿了大片甲板。 人首人身,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人类。 更重要的是 巴沙洛缪注意到了对方美丽的黑色中短发,他的眼睛一亮。 “美丽的小姐,需要帮助吗?” 第八章呼唤我的名字吧 无论说什么都要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当然这句话希波墨涅丝只敢在心里说说,在雅典娜极具压迫力的金色瞳孔注视下,希波墨涅丝只愿意做无声鸦雀里最安静的那一只。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你【看】到了什么,说给我听听。”雅典娜轻勾起唇角,她似有些享受地吹拂着这林间的微风,在一片雪白的晨光中,雅典娜轻轻伸了伸自己细嫩的小脚。 略有些眼熟的一幕让希波墨涅丝有些失神,但很快他便遵循着雅典娜的指示。 眩晕感让希波墨涅丝在一瞬间就感到了反胃,他微弓起身子,一股热流从他的小腹一直灼烧至他的喉咙,明知道以从者之躯不会呕吐,但那真切的感受却让希波墨涅丝立即停止了对雅典娜【权能】的使用。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希波墨涅丝都会真切意识到为什么雅典娜会把【预言】的权能分出去。 而雅典娜仅仅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既没有阻止也没有给予任何帮助。 “为了逃避死亡连那种程度的疼痛都可以忍受,而一旦失去了外物的威胁,就屈服于了区区眩晕。”雅典娜似是感慨又似乎是在嘲讽:“真不知道这样的你是如何让阿塔兰忒喜欢上你的——不过这也正好符合了你现在的处境。” 处境,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了。在他生前,哪怕是濒死之时,也没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常说的“要尊敬老人”此时卡在了喉咙里,论年龄雅典娜比他更值得尊敬。 “你似乎在想一些亵渎神明的事情。”雅典娜眼睛一眯,控制着将希波墨涅丝抬起,让对方与自己对视:“不过——看到了什么,你?” “抱歉,雅典娜大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希波墨涅丝低下了脑袋,他不知道是应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还是自己的无能而表达着歉意:“我只能看到这座小岛被击沉的未来。” ——如果再不跑的话就来不及了。 希波墨涅丝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他用期盼的眼神看向雅典娜,但女神大人却十分干脆地无视了他的祈求。只见雅典娜低下脑袋若有所思。 “喂,老东西,我说——”雅典娜的声线突然变得低沉而恐惧怖:“你该不会是因为看到了这座岛被阿尔忒弥斯那疯女人炸了,为了早点离开所以才隐瞒不报吧?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埋在土里和我的本岛共存亡。” 希波墨涅丝的表情一僵,但仅是片刻松弛的老脸上立即恢复了正常,但并没有等希波墨涅丝想出什么像样的理由,雅典娜就已经先一步开口了:“看样子,我是猜对了——可以说了吗?”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说到最后雅典娜几乎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威胁。 希波墨涅丝身体一抖,立即点起了头。 “的确没有什么厄尔克斯,而且雅典娜大人您所说的秘密武器,我也没有看到。” 沉默。 雅典娜低下了脑袋,在契约消失的时候她就应该考虑最坏的打算,但终究还是抱了一丝侥幸。 “反向召唤。” 雅典娜语气十分笃定,契约消失了,但在雅典娜的感知中厄尔克斯却依然存在,除了被同属时间线的其他世界线召唤外,雅典娜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而且—— “走!回去找藤丸立香。” 雅典娜立即冲天而起,甚至来不及带上希波墨涅丝。空气中属于【初号神】的浓度过高,厄尔克斯那家伙,绝对打开了那个盒子——再然后,盒子中的贱货为了逃脱她的控制,强行带着厄尔克斯回应了某个时空的召唤。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雅典娜咬了咬乳牙,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时空已经成了恶意的海洋,她不可能为了对付区区一个宙斯而闯入【初号神的精神】世界。 现在,必须找到藤丸立香——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不能相信! …… 玛修耳朵一动,立即架盾滑步到了藤丸立香身边,正当两名少女警惕地打量着发出声音的草丛时,只见到有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 “阿塔兰忒-alter小姐。”虽然听声音是有些惊喜的,但玛修防备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松,毕竟早在那片永久冻土上,泛人类史的阿塔兰忒-alter就曾反水过,更何况这里还是阿塔兰忒-alter的故乡,希腊。 “藤丸立香?” 阿塔兰忒-alter直接略过了玛修扫向了她身后的藤丸立香。 “好久不见,阿塔兰忒。”藤丸立香探出脑袋来对着阿塔兰忒-alter挥了挥手,她是清楚阿塔兰忒-alter的,黑猫小姐不喜欢别人称她为alter。 阿塔兰忒-alter冲着两人点了点头,她悄无声息地窜到了藤丸立香身边,鼻子微微抽动着,似是在确认着什么:“你们是安全的——就你们两个人?” 话题的跨度太大,以至于玛修根本无法跟上阿塔兰忒-alter的思路,于是少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藤丸立香。 “阿塔兰忒也一个人吗?”藤丸立香一开口就直指最为敏感的话题,但对于答案少女已经有所猜测了,藤丸立香不认为能叫对她名字的阿塔兰忒会是敌人。 “我是留下来接应你们的——这里佷不安全,你们最好跟着我一同撤离你们有船吗?” 一提到船,藤丸立香就想起了迦勒底的那艘依靠"雅典娜力"运行的shadowborder,她看向眼神犀利的黑色大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直觉告诉藤丸立香如果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绝对会引起大麻烦。 但藤丸立香又想到了rider厄尔克斯,阿塔兰忒-alter又变成了不得不带的必要人员。 正当藤丸立香犹豫该怎么回答间,阿塔兰忒突然弓起了身子,在喉咙深处发出了不似人类的野兽低吼,她的猫耳警惕地竖起,暗金色的奇异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针孔。 “你们身上,有他的味道……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晚了一” 还未等藤丸立香问出什么,阿塔兰忒-alter便已经一脚踏在了玛修的大盾上。 第九章猫咪即正义 只是没等阿塔兰忒-alter继续攻击,黑色的猫咪小姐脑袋上的兽耳警觉地竖了起来,她快速扫了一眼藤丸立香和玛修,紧接着十分干脆地钻回了来时的丛林中。 “她这是” 还不等藤丸立香将问题问出口,少女便已经注意到了玛修突然严肃起来的脸色。 “前辈我们被包围了。” 在外骨骼装甲的增幅下,玛修几乎和阿塔兰忒-alter同时捕捉到了向着这边密集靠近过来的脚步声,声音的来源是四面八方,密集中却杂然无序,让玛修不由想起了久违的龙牙兵。 但正如她所说的,根据统一向着这边靠近的脚步声判断,她们可能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 藤丸立香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周围,她的视线范围空无一人,就连刚刚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阿塔兰忒-alter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玛修,立刻突围。” 但藤丸立香相信玛修的判断,身为人类的她立即主动地钻入了玛修的怀中,玛修一手抄起盾牌一手横托起藤丸立香,向着刚刚阿塔兰忒-alter所在的方向追去。 阿塔兰忒-alter会突然离开,这也意味着双方并不是站在统一站线的。 但没等玛修跑出去几步,她便被一道如同铁塔般的高大身影挡了下来。 如同魔神一般的红棕色巨人,身体上棱角分明的肌肉以及几与长度他相差不多的巨大弓斧,对方只是伫立着便几乎挡尽了林间全部的阳光,这样的庞然大物正以极不符合他身材的超高速度在林间奔走。 而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传来的响动,巨人缓缓地,僵硬地转过了身子,几乎无视了身体前冲的惯性,他僵直的双腿在林间的泥土中犁出了深刻的沟壑。 玛修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被腐蚀还是被轰炸而血肉模糊的脑袋显现出了视觉的冲击感,明明已经看不到眼睛,但玛修却清晰捕捉到了巨人眼中的凶光。 玛修下意识捂住了已经看呆了的藤丸立香的眼睛,她蹲下身子,脑后立即传来一阵劲风,玛修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藤丸立香,两名少女借着这个空档从巨大的跨下滚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活动辐度过于巨大,巨人一时没有站稳,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倾,玛修抓住机会一盾击打在了对方的小腿上。 本是为了击倒的一击,却直接凿穿了那条看似结实的血肉,巨人轰然倒下,溅出的血水飞溅在了盾面和玛修身上。 此时玛修才像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她放下了怀中的藤丸立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盾牌。 “前辈,敌人是赫拉克勒斯先生。” 玛修似是呢喃又像是在向藤丸立香寻求答案,而此时藤丸立香却已经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敌人已经离的很近了,连她都听到了——藤丸立香面色凝了凝,她抓起玛修的手,对着少女喊道:“玛修,敌人还在靠近。” 但玛修却像是着了魔般,愣愣地看向地面上不断抽搐着的“赫拉克勒斯”。沙沙的脚步声已经离这边越来越近,藤丸立香有些焦躁地拉起玛修的手想把她拽离,但玛修的脚却纹丝不动,藤丸立香扫向了地面上横倒下的巨人,却发现了对方伤口处蠕动的肉芽。 san值的降低却无法掩盖藤丸立香心中的恐惧,藤丸立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所束缚,随后她整个人,连同玛修一同被拉扯向了离一边。 在飞速后退的环境中,是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巨大弓斧。 援护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藤丸立香的脑中闪过了这样的想法,但她除了抱紧玛修之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斧离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低下头,她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宛如丧尸般潮涌向她脚下的人群,回过头,是阿塔兰忒-alter惊谔的脸,她闭上了眼睛。 某一刻,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在那时藤丸立香以为自己来到的冥府,在迎面吹佛的烛热气息中藤丸立香打了一个冷颤。 “阿塔兰忒,看你干的好事。” 她分明听到了这样的斥责声,而紧随其后地便是阿塔兰忒有些不爽的砸舌声。 “忒修斯,别被她们骗了。” 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些弹舌,这是阿塔兰忒-alter的声音,虽然这么说肴,但藤丸立香却感觉到缠在自己腰间的绳索依旧有力。 重物轰然倒下的声音,藤丸立香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柄标枪。 在枪尖的金色花纹上似乎沾染着一些紫红色的血渍,而那些血液似乎有着魔力般,藤丸立香竟忍不住伸出了手想去触摸枪尖。 “别动。” 热浪再一次吹来,属于死亡的冷意让藤丸立香清醒了一些,她立即收回了手。此时少女才注意到自己身前的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 美丽的中性脸庞同时包含了男人的野性和女性的柔美,配合上黑色的碎发让人无法分辨出性别,而最为奇特的显然是对方正燃烧着淡灰色雾气的双瞳。 除了燃烧之外,藤丸立香便再难想到别的词语可以形容那双眼睛。 “把她给我。” 突然出现的servant点起下巴指向直瞪着一双眼睛,逐渐吉尔·德·雷(caster)化的玛修,而藤丸立香却立即护住了玛修。 “如果想让她活下去,就把她给——注意!不要沾染上她脸上的血!”见到少女正摆弄着玛修,servant立即出言提醒着藤丸立香的动作。 “哎——”故意拉长的做作语调,以及一听到就让人(猫)拳头发硬的欠揍语气,女声由远及近,雅典娜缓缓从天上降下。 顾不得有些凌乱的白发,女神抬起手将几人包裹在了一条银屏中,而似是有意为之,雅典娜的银屏似准备将阿塔兰忒-alter隔在了外面,但却被阿塔兰忒-alter灵巧地跳了进来。 所幸雅典娜并没有再做什么突然给阿塔兰忒-alter脚底下的结界开一个洞这样缺德的事情。 “雅典娜大人。” “好久不见,忒修斯。”雅典娜笑着对忒修斯点了点头,雅典娜抬起手似是刚发现般随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此时她说话的语气才平缓下来:“刚刚的表现很精彩。” “难道雅典娜大人你一直都在吗?” 藤丸立香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雅典娜只是看着。 “自登岛开始,我当然一直都在。”雅典娜勾了勾唇角,她的语调轻轻向上,但在瞄见藤丸立香逐渐低落下去的神情后,却不由话锋一转:“我确认你们没有危险——至于这孩子。” 说着雅典娜看向玛修脸上鼓起的血渍,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后她十分大气地一挥手:“小伤而已,我也能治。” 被称为忒修斯的servant有些尴尬地收回标枪,她刚刚是准备把玛修人道毁灭的。 第十章尺寸之间皆为英雄 大概是个人都能看出雅典娜的勉强。 与之前的随手为之不同的是,为了治愈玛修的异样雅典娜再一次显露出了真体。 不论看多少次都令人惊叹的完美流线型机体在这片狭小的林间显现,过于庞大的身躯硬生生将密集的古木挤出了一条缺口,柔和的阳光直射在了亮银色的不明材质上,却并没有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雅典娜大人可真是舍得。”忒修斯远远凝望着悬浮在雅典娜前方的渺小玛修,血渍在亮银色强光的直射下缓缓地消融着。阿塔兰忒-alter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猫咪小姐偷偷瞄了一眼藤丸立香,少女脸上仍存着化不开的担忧! “对不起……” 藤丸立香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她寻着声音望向别开脸的阿塔兰忒-alter。 “只因为气息就怀疑你们,是我的错误如果不解气的话,我会自尽陪罪的——” “不需要这么严重毕竟现在玛修也得到了治疗。”藤丸立香勉强笑了笑,从雅典娜的行为藤丸立香可以看出玛修的“异化”似乎很严重。 她不由想起了之前所见的“赫拉克勒斯”,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担忧,她不希望玛修成为那样。 阿塔兰忒-alter识趣的没有继续打扰藤丸立香,黑猫小姐看着下方蹿动的人头,不知想到了一些什么。 忒修斯收回了注视着阿塔兰忒-alter的视线,她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似乎是在安慰着少女的情绪。 只听忒修斯轻声说道:“放心好了,雅典娜大人的神力对于潘多拉的异化有着很强的克制效果。” 潘多拉。 藤丸立香的身子一颤,她想起了某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如你所见,这座岛已经被恶意所扭曲。一开始还只是针对着人类,但在岛民的滋养下,恶意的目标已经转变为了servant。” 藤丸立香看向忒修斯,而对方的表情平淡,看着下方混在人群中的显眼而熟悉的身影。 那曾是她们的同伴。 “最先中招的是赫拉克勒斯,挡下来自天空攻击的他状态本就不好,轻易便被同化了,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等我回过神来,除了受到冥府诅咒的我外,我的所有同伴都已经被异化。” “所有”藤丸立香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安静观望着下方的阿塔兰忒-alter。 “包括她。”忒修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她的声音幽幽意味深长:“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体内逐渐躁动的恶意,她的性格也变得偏激起来,你们身上,似乎有着让她狂燥的味道。” 藤丸立香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但什么味道都没有。少女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难道是雅典娜的味道?” 神是没有气味的。 “谁知道呢。”忒修斯却不置可否地移开了视线,正如她对藤丸立香隐瞒了部分真相般,她不介意藤丸立香也保留一些秘密。 如果玛修还清醒着,一定会给出“难道是希波墨涅丝先生”之类的回答,但历史神话知识明显不及格的藤丸立香只能给出错误答案。从忒修斯的表情中并没能看出什么的少女干脆越过了这个话题,她看向忒修斯这个靠谱的大人。 “忒修斯,你们是想离开这座岛吗?” 忒修斯挑了挑眉,她早就注意到了藤丸立香手背上的令咒,她说话也十分直白:“当然,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护送你们离开这片海域,阿塔兰忒前辈或许也是因此才一直忍受到现在吧。” 藤丸立香诧异地看向忒修斯,明明在阿塔兰忒-alter面前都是一幅不敬的样子,却在与她这个外人谈论的时候主动加上了敬语。 “无需在意,我只是仰慕所有的配的上英雄称号的英雄罢了。”忒修斯对着藤丸立香露出了比阳光更为烂灿的笑容,只是她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异变从雅典娜那边传了过来。 或许是治疗逐渐接近尾声,雅典娜已经退出了真体的状态,此时的女神如同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乖巧地跪坐在玛修的身前。 雅典娜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般,没来由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低吟,但这微小的声音却立刻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雅典娜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是在询问,但忒修斯已经跨前几步持枪挡在了藤丸立香身前——她无法判断现在的恶意是否可以异化真神。 “差不多了。”雅典娜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这对于神来说是十分奇特的,她抬眼扫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玛修,又看着下方被异化的人群,声音中罕见的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把那家伙忘了。” “那家伙?”忒修斯在确认了雅典娜并没有暴起伤人的迹象后,她才转头看向藤丸立香:“除了你们之外,还有第四个人上岛了。” “是希波墨涅丝。”藤丸立香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脸,她原以为雅典娜是嫌希波墨涅丝太过没用而提前把他丢回了shadowborder上,却没想到雅典娜干脆是直接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虽然希波墨涅丝对于现在的战局的确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但作为同伴藤丸立香觉得还是有营救的必要的。 “希波墨涅丝。”忒修斯皱起眉头,她转身看向阿塔兰忒-alter,而捕捉到了关键词的猫咪小姐也正好看了过来。忒修斯的目光无疑被猫咪小姐误解了意思,只见阿塔兰忒-alter如炸毛的猫咪船站了起来。 “我不去——那个混账东西就让它自生自灭算了!” “阿塔兰忒你就留在这里吧。”忒修斯叹了一口气,走向了结界的出口:“至于希波墨涅丝,虽然是个恶心的小人,但至少现在它是同伴,我去试着替它收尸吧。” 阿塔兰忒-alter撅着嘴哼哼了两声走到了忒修斯原先的位置,缓缓趴了下来。 “真不去?” 雅典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塔兰忒-alter。 “请不要为难她了,雅典娜大人。” 第十一章似是故人来 希波墨涅丝非常后悔。 明明十分清楚雅典娜这女神恶劣的习性却仍对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落到了被不明生物包围的后果。 所幸,那些丧失了理性的敌人是不会爬树的就连饿极了的狮子也知道撞树,但那些血肉们却只能在树下转着圆圆。 而此时暂时逃过一劫的希波墨涅丝却又面临着新的难题——他的体力已经不够了。作为应急预案而诞生的他耐久却只有最低等的e级,单单是在这棵不算粗壮的树上维持平衡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 他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冷汗已经浸湿了老人的后背——希波墨涅丝知道这是错觉,身为servant已经不可能再拥有身为人类时的感官。 “当初就不应该回应召唤的。” 在这样危难的情况下,希波墨涅丝却说起了丧气话。作为武器的拐杖在逃跑的过程中遗落在了“人”群当中,现在的希波墨涅丝彻底沦为了需要保护的普通人。 “我说,【当初就不应该回应召唤的】。”希波墨涅丝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老人加重了语气似乎是专门说给某些人听的。 终于,回荡着血肉们无意识低吼的密林间传出了不同的声音,在林间树叶的沙沙声中,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希波墨涅丝的身边。 “那你就去死吧!” “别!别!” 本因为希波墨涅丝一个人的重量而被压迫的有些变形的树枝上出现了第二个人。在希波墨涅丝惊恐的注视下,树枝又下弯了一些,所幸并没有发生弯折。 “运气真好。” 老人似是松了口气般长嘘一声,整个人也变得放松起来。而对方的这种神态却让来人有些不爽的挑了挑眉毛。 “忒修斯,你终于来了。”希波墨涅丝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些如释重负:“赶紧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或许希波墨涅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的成份。 “希波墨涅丝?”而忒修斯却是看着老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真说起来,希波墨涅丝和忒修斯虽然身处于同一个时代,但彼此之间却并没有真正见过面。 但对于忒修斯这仿佛只是确认身份般的询问,希波墨涅丝的一声“是”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得不说,现在你的样子和这个人渣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配。”忒修斯继续发挥着他毒舌的本性,既不出手拉希波墨涅丝一把,也不直接把忒修斯踢下去。 “刚刚不是还求死吧——大英雄,怎么又想着要活下来了。”忒修斯环着双臂托于平坦的胸前,但那比起希波墨涅丝还平的胸并没有因为忒修斯的这一动作而产生一丝弧度。 “我不想死啊,死的感觉,只体会过一次便已经可以让人绝望了。” 希波墨涅丝喃喃着,他突然感觉到树枝摇晃起来却是忒修斯一只脚轻踩着树枝。 “抱歉啊,现在的你不值得我救。”忒修斯居高临下地府视着狼狈爬在树枝上的希波墨涅丝,黄色的眼瞳中带着丝毫不遮掩的嫌弃,她的表情冷漠,说出的话却比表情更为寒冷:“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位居英灵座的,但是身为遗留者的你应该也清楚自己的定位吧?” 说着,忒修斯顿了顿,似乎是在留有时间给希波墨涅丝思考。但老人倔强地低着花白的脑袋,并没有如忒修斯想象中那样突然暴发出求生或者求死的意志。 “呲。” 仿佛是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般,忒修斯猛地抬起一只脚,狠狠向着树枝砸下,但最终却悬停在了半空中。 “我们是作为【为御主突破绝海而存在的壁垒】而留下,让你这样除了逃跑和说丧气话外一事无成的废物上船,御主生还的概率会大大下降,所以,你应该在这里出局。” 忒修斯的声线越来越冷,正如她之前对藤丸立香说的,她是来为希波墨涅丝收尸的。 “我,我,我还是有用的——之前,之前,对!要不是我,御主已经死在了异闻带厄尔克斯手中了,我还会,雅典娜大人现在不能预测了,能力在我这里,看吧,应该救我!” 在死亡的威胁下,希波墨涅丝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甚至有语无沦次。 “真是为难你了,但是阿塔兰忒前辈她,估计并不怎么想见你,于公于私,你停留在这里都是最好的结果。你大可以怨恨我,我从未标榜自己是正义的。”忒修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具现出了标枪,金色的枪尖停在了希波墨涅丝的背上,完全没有去听希波墨涅丝还在继续的申辩。 忒修斯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瞳孔中只倒影着希波墨涅丝一个人的影子:“用它送你一程,真是讽刺。回去之后,我会告诉阿塔兰忒前辈,你在我来之前,在和化生的战斗中被感染,主动请求被我杀死的。” 语罢,忒修斯补充道:“就像你曾经,像英雄一样死去。” 仿佛是收到了什么关键词,辩驳声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阿塔兰忒吗?” 接下来是一声艰涩地声调,此时希波墨涅丝的声音真的如同一名敦厚的长者般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是的,阿塔兰忒前辈,,也已经与御主会合了。”忒修斯感觉到了一丝意外,抱着对这个人渣最后的侥幸心,忒修斯没有直接刺死对方。 “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马上就要被炸毁了。”突然希波墨涅丝长叹着:“这次不是骗你们的,你应该也见识过吧,来自天空的攻击。” 忒修斯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她看着希波墨涅丝这神棍的样子不似作伪。 预言能力吗? 忒修斯拧着眉头在心里衡量着。 “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带着阿塔兰忒一起离开。”希波墨涅丝突然驳斥出声,声音却逐渐变弱:“至于我,就把我放在这里吧。” 忒修斯缓缓收回了枪,面前老人满身的废物气息突然转变为了一心求死的释然,而且,尽管只有模糊到让忒修斯几乎以为是错觉的一点痕迹,但忒修斯仍从对方身上找到了一丝当年令她心驰神往,一直到现在都还心驰神往的影子。 她闭上了眼睛,终究没能第二次狠下心来。 “少废话——既然如此,你就来充当迦勒底的导航至过劳死吧,如果敢不认真工作的话,我会随时让你【战死】的。”忒修斯一只手横捞过希波墨涅丝,她把老人夹在腰间,完全不顾对方惊愕的表情,踩在空中的靴子上散向外弥散出了尘土。 希波墨涅丝维持着面上的错愕,但在心里却已经露出了计划通的笑容。 忒修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忒修斯却想着别的事情,没能第一时间留意到希波墨涅丝的异样。 “抓稳了,要走了。” 忒修斯低声提醒了一句,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于公于私,希波墨涅丝都应该在这里死去。但正如忒修斯自己所标榜的一样,她从未认为自己是英雄,也因此,即使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救下自己曾经的梦想。 这是几乎成了忒修斯执念的梦魇。 真名解明:忒修斯 class:枪兵(lancer) name:忒修斯 base: 筋力:b 魔力:c 敏捷:b 幸运:a 耐久:d+ 宝具:b 阵营:秩序·中立 【固有技能】 对魔力:b 骑乘:c 【从者资料】 【保有技能】 恶意猎手:b 效果:赋予自身无敌贯通状态〈1回合〉,对属性为【恶】的敌人特攻〈5回合〉 生涯无悔:b+ 效果:解除自身异常状态,赋予异常状态无效〈2回合〉,赋予【非善良】属性的敌人【恶】属性。 冥府的试炼:c+ 效果:对拥有【死灵】【不死性】特性的敌人特攻〈3回合〉 【宝具】 至远之旅途:b+ 只要心中所想,就必定能到达 人理之矛·科伦亚特(伪)(Αuγ):b 以牺牲自身的宝具为代价所释放的致命一击 角色详情: 希腊英雄中独具一格的旅人,没有人清楚他(她?)行事的风格,她(他?)似乎是不受世俗约束的风般活在广阔的大地上。 个人资料1: 身高/体重:170cm/51kg 出处:希腊神话 地域:希腊 属性:秩序·中立 性别:女 神代的反抗者,爱慕着一切值得尊敬的英雄 个人资料2: 【冥府的试炼】c+ 传说忒修斯曾以一己之力闯入了冥界,在接受了数十年的业火洗涤后,又重新回到了人间,但是她闯入冥府的原因,真的是 个人资料3: 因为寻父的故事而被人广知,但在某些版本中,忒修斯也曾登上过阿尔戈号与众英雄一同踏上寻找金羊毛的旅途。 个人资料4: 对于忒修斯来说,她的一生就是在旅途中度过的,于求取金羊毛的旅途中求得了未来,于寻父的旅途寻见了真理,于归乡的旅途中归还了希望,而在结束了所有的旅途后,忒修斯也过完了她平淡而漫长的一生。 个人资料5: 【恶意猎手】b 虽然不是英雄,却行使着如同英雄般的职责,只要是恶就应该根除,为此她可以自己化为恶。 个人资料6: 【不灭极枪·科伦亚特(改)(Αuγ)】b 于某位前辈手中继承来的神造武装,但也有故事流传这是忒修斯击杀了某位恶人后得到的战利品 〈语音设定〉 1、召唤 【servantlancer?真是稀奇,我还以为我应该是只有rider适应性的】 2、生日 【生日,是指诞生的日子吗?】 3、活动举行中 【大干一场吧呜嗯!科伦亚特是这么说的】 4、关于圣杯 【master,你说圣杯能净化一个罪人的内心吗……果然,还是不行的吧】 11、对御主的看法 【master就是master,不需要变成任何人,保持这样就很不错了】 6、喜欢的东西 【我仰慕着所有,所有真正的英雄,但我注定只能模仿,不可能真正成为他们,人类的心灵太过脆弱了,经不起长久的黑暗,所以即使一生只能陷入假扮他人的循环当中,我也要继着光,追逐着光】 7、讨厌的东西 【堕落,虚无,果酒,恐惧,软弱,每一种让善转变为恶的因素,我都无法忍受果酒也不能贪杯】 8、随机对话一 【英雄~……唔哇——抱歉,master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9、随机对话二 【这个时间,master,让我们出去惩恶扬善吧】 10、随机对话三 【好累好累,一点也不想动了】 11、随机对话四 【master,累了就休息片刻吧,你的身体也是很重要的】 12、持有厄尔克斯(lancer) 【我是十分庆幸的,厄尔克斯前辈再一次成为了光源】 13、持有雅典娜(米莉雅) 【雅典娜大人是个好人呢……尽管嘴上经常说一些令人反感的话,也经常意气用事,但其实在雅典娜大人在诸神当中已经是算亲近人类的一派的了】 14、持有厄尔克斯(rider)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厄尔克斯前辈身上,我总会不自觉联想到雅典娜大人】 15、持有厄尔克斯(archer·返老还童的灵药) 【太可爱了趴……(蹭蹭),好想抱回家养起来——哎?阿塔兰忒前辈?】 16、持有厄尔克斯(archer) 【那副姿态,不知道为什么,鼻头有些发酸】 17、持有阿塔兰忒(berserker) 【真是经历了许多痛苦呢,但阿塔兰忒前辈正是这样的英雄,她是可以驾驭名为痛苦的野马给更多的人带来幸福的人】 18、持有阿塔兰忒(archer) 【好严肃这是我对阿塔兰忒前辈的第一印象,不过她对待厄尔克斯前辈的反差也太可爱了……不行,想再见一次】 19、持有伊阿宋 【啧】 20、持有赫拉克勒斯 【说实话,其实一开始赫拉克勒斯前辈才是我理想中的英雄,但厄尔克斯前辈太符合我的理想型了master,快看阿塔兰忒前辈,她看过来了,赶紧拍照(小声)】 21、灵基再临一 【再一次踏上征途吧】 22、灵基再临二 【有些奇怪,这一次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23、灵基再临三 【锵锵!可以用标枪了哟,感觉自己也成了真正的英雄了】 24、灵基再临四 【风,汇集到我身边吧……master,请忘记我刚刚说的话】 25、羁绊1 【master,我是你的监督者,我会负责斩除一切致人向下的诱惑的】 26、羁绊2 【付出努力只是成功的基本步骤,坚守本心才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27、羁绊3 【见证一切,改变一切,这才是英雄该有的样子】 28、羁绊4 【人只有按照自己意志行动时,灵魂才会具有光茫,燃烧生命后的绽放,虽有遗憾却不会后悔。说的大概就是你吧】 29、羁绊5 【人们似乎总喜欢将堕落挂在嘴边,但堕落却是最可怕的事情,我曾亲眼目睹过,那位想要见证一切的英雄,却先一步失去了本心】 30、羁绊礼装 【逐光者】 最自私的无私者,最黑暗的逐光者 最怨毒的倾慕者,最真诚的信仰者 我终将走上你的道路 绝望,孤单,无力,愤怒迎面而来 堕落,残忍,虚无,无知接踵而至 一些路只会越走越窄 享受着灿烂,忍受着腐烂 闪着光坠落 所以英雄啊,它璀璨如歌 第十二章逃离死岛 事实证明,会令希波墨涅丝眩晕的不只有雅典娜,至少从忒修斯身上他感觉到了相同的压迫。 被忒修斯放下后,希波墨涅丝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使不上力,他下意识想扶住自己的拐杖,但却摸了一个空。此时希波墨涅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拐杖应该还遗留在刚刚藏身的森林当中。 “喂。” 几乎下意识地,希波墨涅丝便叫了出声。 忒修斯对着希波墨涅丝不善地挑了挑眉,凭着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希波墨涅丝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老人果断地闭上了嘴巴。 希波墨涅丝猜想,在刚刚赶路的过程中忒修斯已经渐渐察觉到了他那一番“说辞”的蹊跷。 ‘如果此时提出什么无理要求的话,弄不好会被直接丢回去’ 希波墨涅丝目光闪烁了片刻,所幸忒修斯并没有在希波墨涅丝身上停留太多时间。 “预言家,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忒修斯一拍希波墨涅丝的肩膀,庞大的力道让老人踉跄了两声,但此时正处于羞恼状态的忒修斯显然没有考虑对方感受的想法,她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看看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咕呜。” 希波墨涅丝低下眼睑。他的确是有“未来视”不错,但先不提动用那种能力所带来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希波墨涅丝从雅典娜那里获得的权能并不完全,换而言之,希波墨涅丝根本“看不到”。 希波墨涅丝以手抚面,按了按自己额角蹦出的青筋。 一个人都没有,希波墨涅丝闭上眼睛,忒修斯看上去不像是会耍心计的人。 这里原应该是有人的,再结合到之前忒修斯的话语,以及,这座岛会在火光中沉没的既定未来,希波墨涅丝的思维开始发散—— 良久,老人长叹一口气。 “有敌人。” 忒修斯的身体立即紧绷了起来,她横枪立于希波墨涅丝身前左右张望了片刻,却并没有发现所谓的敌人。 “我是说,迦勒底为了躲避追上岛来的敌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希波墨涅丝越说越流畅,他发挥着唯一称的上是特长的话术继续捏造着真相,声音中带着真情流露的沉重:“毫无疑问,你和我都被判定为了无价值的人而被抛——” 希波墨涅丝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突然扺在他喉咙处的标枪给堵了回去。 忒修斯面无表情地盯着希波墨涅丝,她直接无视了对方因为惊吓而发出的不堪入耳的“咦呀”声,忒修斯微侧枪身荡开了希波墨涅丝企图推开枪尖的手。 “行啊,老东西。”忒修斯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的她眼角向上吊起,褐色的秀气瞳孔锁定在希波墨涅丝身上,但眼中却并没有一丝笑意,只听忒修斯一字一顿地说道:“生前连和我战斗的勇气都没有,死后居然还敢骗我。” 希波墨涅丝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头发都吓白,老人抿起嘴双手向上抬起,眼睛左右闪动。但他这一举动无疑进一步激起了忒修斯的怒火。 标枪又一次向前抵去,刺痛的感觉从致命的咽喉部传来。 “别,别动手。” 希波墨涅丝坐倒在了地上,但枪尖却片刻不离地封锁着希波墨涅丝的动作。 密林中传来了枯萎枝叶被挤压的声音,这意味着有人正在靠近过来,而在这片环视皆敌的死岛中,这些靠近的“人”真不一定是人。希波墨涅丝的眼睛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亮了起来。 “那个,忒修斯大人” 希波墨涅丝的声音柔和,他巧妙而生涩地转移着话题。 “闭嘴!” 忒修斯暴喝一声,她突然跨前一步翻手横过标枪,借着冲势用枪杆抵住希波墨涅丝的喉咙,将老人压在了草地上。 “为什么不攻击我!” 忒修斯几乎是咆哮着俯身怒瞪着希波墨涅丝近在咫尺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因果线那边已经传来了藤丸立香收手的命令,但却被忒修斯直接无视。 “生前被杀掉,死后还想再被我杀掉吗,呃——”忒修斯喘着粗气,她眼睛极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又重新落回了希波墨涅丝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她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减反增:“这么废物,我是真的,真的会杀了你。” 伴随着沙沙的响动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忒修斯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不识趣靠近过来的身影。 但最终只能发出极不情愿地“嘁”声松开了对希波墨涅丝的钳制。 “我还以为你会真的杀了他呢。” 在忒修斯身旁出现了雅典娜的身影,只是此时的女神大人双脚罕见地踩在地上,背着小双踱到了忒修斯的身边。 只是此时的忒修斯一改之前的尊重态度,一言不发地偏开了脑袋。 雅典娜重新将目光投向趴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希波墨涅丝,突然,女神大人掀起唇角勾起了动人的笑容:“真是有趣啊……你说是吧,【希波墨涅丝】。我久违的,有点想听故事了。” 忒修斯冷哼一声,她横跨半步挡在了雅典娜与希波墨涅丝之间,而被遮挡了视线的雅典娜终于又一次注视向忒修斯,而忒修斯仍偏过头,刚刚的举动似乎只是无心之举。 雅典娜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 “【虽然已经是个废物了,但至少在我杀了他之前保全他最后的一点颜面】啊啊,真是可爱的想法。”雅典娜眯起眼睛看着一脸不可思议转过头来的忒修斯,随即智慧女神话锋一转:“只是,现在的他,真的还有尊严可言吗?” 忒修斯顺着雅典娜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似乎恢复了一些的希波墨涅丝默默地躲到了她的身后,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忒修斯的心头。 但并不等忒修斯说些什么,雅典娜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别耍什么花招,希波墨涅丝。” 于是,忒修斯注意到,希波墨涅丝的身体有些不自然地紧绷了一下。 第十三章偏差异闻带 今夜只能在这座岛上度过。 希波墨涅丝被告知了这个坏消息,他的“预言”正确了一半,迦勒底的确是遇到了敌人,但并非是先遣部队,而是shadowborder上。 暂时引开敌人——那个看起来就十分不争气的胖所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让人有些意外,这也说明了敌人的数量不会太多,但凭迦勒底现在的战斗力无法战胜。 于是希波墨涅丝忍不住想起了厄尔克斯,他的确是拥有这样的能力的,但也不至于达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毕竟希波墨涅丝这个投降派还没把雅典娜已经力竭的消息传递出去就已经被女神大人警告了,所以难道队伍里真的存在间谍? 除此之外,还剩下一种可能。 希波墨涅丝向来是习惯以最恶的方面来揣测人心的:shadowborder上的人很可能是抛弃了他们,比他还先投降。 老人睁开了眼睛,他想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他在这支队伍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还在生闷气?” 在暗沉的月光映照下,希波墨涅丝感觉自己被挡住了视线,适应了片刻的光线后,希波墨涅丝才看清自己眼前人的身影。 女神雅典娜。 “别生气嘛!”雅典娜飘转至希波墨涅丝身边,与老人并排坐下:“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究竟掌握权能到了何种程度,才怂恿藤丸这么做的。” 女神的话是只能听一半的,这是希波墨涅丝漫长人生中唯一习得的真理。 希波墨涅丝枯槁皮肤的皱纹纵横交错,于脸上犁出了更深的沟壑,他苍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用着仿佛狂信徒对着神灵的虔诚,低声发出仿若祷告般的声音:“雅典娜大人,不知道此次前来有什么事呢?” 雅典娜脸上浅浅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看着面前日薄西山的老人,完全无法把对方同自己记忆中那个雄姿英发的他联系起来。 在雅典娜清晰的记忆中,他大概是不会对神灵露出笑脸的吧。 “你还是不要笑了——有些渗人。”雅典娜移开眼睛,将视线投回暗沉的月亮:“你真的「看」得到吗?阿尔忒弥斯那家伙应该不敢攻击这座岛才对。” “不只是阿尔忒弥斯,即使是宙斯也不敢对这座充斥着原初神气息的岛屿发动攻击。” “真的看到了,这座岛屿会在一片光亮中彻底沉没。” “看样子你在你的世界没少说谎,已经这么熟练了。” 雅典娜站起身挡在了希波墨涅丝的身前,金黄色瞳孔倒印的美丽光辉在一片灰暗中成了唯一的光源,而正当希波墨涅丝思考如何让雅典娜相信自己说的是实话时,他又想起了对方展露的读心能力——似乎他遇到的每一个神灵都有这项能力。 雅典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希波墨涅丝,但老人在对方身上却并没有感受到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确实感受到了命运……即使再愤怒,再怨恨,我的命运却早已和你勾连在了一起。”雅典娜背着小手,转身迎着月光站定,晚风吹散了密布的阴云,让月光得以突破云层洒在这座死寂之岛上:“满口谎言的男人,能告诉我你所掌握的权能吗?” 希波墨涅丝愣愣地看着雅典娜说了一大段意义不明但听起来好像十年厉害的话,他低垂着眼睑正在思考着什么。 紧接着希波墨涅丝只觉得自己倚靠的大树猛地一震,再抬起头来时只见雅典娜的脚擦着希波墨涅丝的脑袋踢在树干上,雅典娜保持着这个动作俯下了身子,金色的瞳孔中带着和煦的笑容,只听雅典娜重复说道:“满口谎言的男人,能告诉我你所掌握的权能吗?” “预言——真的是预言!”希波墨涅丝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要知道雅典娜大人穿的可不是裤子。老人用平生最快以后或许都不可能更快的急促语调几乎不喘气地继续说道:“我可以不定期看到与【我】有关的【全部】未来。” “全部?”雅典娜愣了愣,收回了腿:“包括已裁定的?” 希波墨涅丝忙不迭地点头,雅典娜皱起眉头,突然问道:“我是谁。” 希波墨涅丝下意识睁开眼睛,小小的眼睛里充斥着大大的疑惑。 “算了。”雅典娜十分不优雅地撇了撇嘴,她重新贴着希波墨涅丝坐了下来:“那么在你看到的未来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雅典娜大人”希波墨涅丝有些欲言又止:“我听说,泄露命运是会受到诅咒的。” 雅典娜盯着希波墨涅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最终少女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无聊。” 希波墨涅丝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只是安静地目送着雅典娜离去,只是正当雅典娜即将消失在视野尽头时,希波墨涅丝又见到对方突然转过身来。 “我是谁。” 女神清澈的声音幽然飘来,但希波墨涅丝仍没有回应。 “我是米莉雅·基内什尔。lancer,以后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说到这里,雅典娜停顿了片刻,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随后只听她继续说道:“或者可以称呼我为master。” 以希波墨涅丝的目力,他根本无法看清雅典娜此时的表情,而且凭借「避害的直觉」,他也不敢直视雅典娜的表情。 但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虽然他不是英灵,但这副身躯的灵基绝对是rider,而不是lancer什么的。 ------- 雅典娜,或者说米莉雅走在夜晚的林地中。 寄宿在身体中的雅典娜因为对玛修的救治而暂且陷入了休眠,所以米莉雅可以短暂控制着这具身体。 她本来是打算找希波墨涅丝听一听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但鬼使神差地,她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只能说与希波墨涅丝太过无趣,让米莉雅已经丧失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她突然有些明悟忒修斯对待希波墨涅丝的态度。 这大概便是怒其不争吧? 林间传来了第二道脚步声,米莉雅停下了脚步。在这片结界中,米莉雅倒是不担心是外面那群无智慧生物闯入。 米莉雅直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待着来人的现身。 “雅典娜大人。” 那是一道女声,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阿塔兰忒-alter来了。 第十四章错杂之月 “原来如此。”米莉雅模仿着雅典娜说话的语气:“虽然十分具有故事性,但即使是我也感到了” 说到这里,米莉雅停了停。雅典娜似乎是不会说那种词的。 “真是个蠢货,和生前是一样蠢。他对自己的伪装根本骗不了任何人。”阿塔兰忒-alter难得露出了恬静的笑容:“真正的希波墨涅丝根本就活不了那么久。” “但是小猫咪,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阿塔兰忒-alter直勾勾地盯着米莉雅,似乎是不太习惯对方的称呼,但阿塔兰忒-alter还是嗫嚅着小声说道:“尽管我知道你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雅典娜,但是我还是想感谢你。” 说到最后,阿塔兰忒-alter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这显然是无法逃过米莉雅的耳朵的。 感谢 米莉雅摇了摇头,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感谢,仅仅只是给予了一个清醒的机会,顺手而为罢了。 这并非是米莉雅自己产生的情感,而是机体的本能。 “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厄尔克斯那家伙会喜欢你了。”突雅典娜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艳羡:“你是真心的,纯粹喜欢着的他,无论他变成怎样。” 阿塔兰忒喜欢的,并不是名为厄尔克斯的英雄,她是爱慕着在名为英雄的伟大名号下的卑微个体。 阿塔兰忒-alter究竟是何时离开的,米莉雅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唯一明确的答案就是: “迦勒底,明天出海吧。” 与另一边安宁详和的景象不同,shadowborder正展开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杀。 戈尔德鲁夫只感觉自己人都吓瘦了两圈,本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的敌人却突然登岛。 银发的死神——戈尔德鲁夫是如此评价厄尔克斯的。 “果然还是没有资料。” “快追上来了,加速啊。”此时戈尔德鲁夫已经完全顾不上资料不资料的了,他也不认为以现在船上的常备战斗力可以凭借信息优势击败厄尔克斯。 “很遗憾,戈尔德鲁夫亲。”小达芬奇将自己投影到戈尔德鲁夫身前,小脸整个皱在了一起:“shadowborder已经达到了最大时速,更近一步的话只有虚数潜航了,但——” “啧!”戈尔德鲁夫下意识地想要砸些什么,但精密的仪器让戈尔德鲁夫不敢动手,于是胖所长十分干脆的把怒火洒在了身后紧追不舍的厄尔克斯身上: “明明是用枪的,但职阶却偏是rider,这些英灵难道就不能遵循一些常理吗?” 不遵循常理的达芬奇没有理会戈尔德鲁夫的抱怨,继续担任着她技术顾问的本职工作:“所以请下决定,尼莫能源只能继续保持这种速度三分钟。” 戈尔德鲁夫脸都吓白了,被厄尔克斯追上毫无疑问他这个“最高指挥官”肯定是必死的那一个。本以为厄尔克斯只有浮空的能力,所以戈尔德鲁夫冒着危险想把厄尔克斯拉扯开,但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乘上了战车。 本来将厄尔克斯放上岛也不无不可,毕竟迦勒底的有生力量都在那座岛上,但是雅典娜居然力竭了。虽然在两个新加入的从者,但估摸着也不可能是厄尔克斯的对手。 只能说当得知厄尔克斯的具体数据后戈尔德鲁夫已经完全将其划入了不可能战胜的范畴。 所以事以至此…… “降低船速——等敌人登船后再进行虚数转移。” 既然来都来了,那么就做到底吧——戈尔德鲁夫自暴自弃地想着,只是有些对不起船上的员工。 “请稍等。”达芬奇闭上眼睛,但很快又重新睁眼:“出现异常现象,敌对目标正在汇集魔力,不排除解放宝具的可能性。” 戈尔德鲁夫:“” 不排除个锤子,这显然就是解放宝具。 连英雄都当不成的戈尔德鲁夫目光开始闪烁,而此时福尔摩斯给出了见解。 “把神灵凯妮斯丢出去。” 如果是光炮的话,只要提前引爆,那么便构不成威胁。 戈尔德鲁夫一愣,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随后胖所长右手握拳击打左手:“这个主意不错。” 福尔摩斯对着戈尔德鲁夫点了点头,立即将目光投向了shadowborder的银幕上。在画面中,厄尔克斯的手中压缩到极致的魔力集束已经成型。 “达芬奇。” “收到。” 随后,便有着什么东西直直撞向厄尔克斯,而此时寂灭的光柱也直冲向shadowborder的船身。 光柱在半空中便炸开,四散的魔力气流击打在海面和shadowborder的船身上,但显然这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原来如此。虽然有些夸张,但所幸,从魔力反应上来看的确是从者。”福尔摩斯摸着下巴看着达芬奇反馈而来的信息,忽的,福尔摩斯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厄尔克斯是独属于这片异闻带的英灵。” 由于某些特定人物的所做所为让这一世界线被根源判定为无用或者错误而被裁剪,这在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也就是说,厄尔克斯在泛人类史籍籍无名但在另一个世界线又被英灵殿承认的存在。 所以对方究竟做了什么事——让神代得以延续吗? 福尔摩斯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实在无法明白为什么在人类史中无名的存在会在另一个世界大放异彩。 “又又追上来了!” 戈尔德鲁夫的惊叫大破了福尔摩斯的思路,但更令福尔摩斯吃惊的是此时厄尔克斯手中又一次凝聚起了魔力的集束。 为什么这么快! 福尔摩斯立即放弃了毫无根据的猜测,他的目光一扫,立即顿在一座临近的岛上。在那片不算广阔的岛屿沙地上,此时正伫立着一道显眼的身影。 夸张的肌肉给人十足的安全感,而对方此时已经拉满了弓弦,目标直指shadowborder后紧追不舍的厄尔克斯。 是从者。 电光火石间,福尔摩斯下定了决心。先不论对方的立场,至少目前双方的目标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于是福尔摩斯夺过了戈尔德鲁夫的指挥权: “把船靠过来。” 第十五章先安顿下来再说 刚刚似乎误伤到了某些东西。 厄尔克斯扫了一眼冒着黑烟坠入大海的某不明人形飞行物,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在追击shadowborder和替友军收尸之间犹豫了片刻,他回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解救被迦勒底抓去的凯尼斯。 厄尔克斯隔开迎面扑来的风阻,他的速度二次加快,转瞬便拉近了与迦勒底之间的距离。 毫无疑问,凯尼斯已经不需要解救了。 又一次将shadowborder纳入了攻击的射程,厄尔克斯平举起一只手,但并没有等他开始汇集魔力,两支散发着幽光的流矢便一前一后向他刺来。 暗色的箭矢在月光下极不显眼,偷袭者的目标直指厄尔克斯的面门,更准确一点是眼睛,而此时厄尔克斯的全部注意力都已被shadowborder突然的变道而吸引。 但这完美的偷袭却完美却最终落了空。 箭矢在靠近厄尔克斯身周之时便撞上了无形的障壁,被失控的气流拍打着扭曲了方向。几乎是下意识的,厄尔克斯反手挥出,早已凝聚成型的魔力集束如长虹般贯穿了夜空。 借着这微光,厄尔克斯看清了刚刚胆敢袭击他的真凶,那是如熊一般壮硕的男人,光亮转瞬即逝。 烛热的水汽四散奔逃,化为细腻的白雾,厄尔克斯控制着雾气向着中间收笼,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暗海域的某处:shadowborder已经向着那里驰去,显然是和不知名的archer会合。 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厄尔克斯想,若不是习惯性地运用加护,恐怕自己已经落败了。 海风在一瞬间停滞,下来一层层亮银色的金属外壳渐渐从厄尔克斯的皮甲上向外突出,从肩甲与胸甲的连接处向外吐出了道道火舌,但那苍银色的火焰却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属于冥界的业火开始暴涨,火幕将厄尔克斯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湿冷的火焰如固体般逐渐融化,最终在厄尔克斯的手甲处化作淡淡的火星。 而不知名的偷袭者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远程的狙击是无效的。 〖视情况歼灭〗 这是基尔什塔利亚借由因果线传达来的请求,而和这个出战允许一同下达的还有—— 〖不论成败与否,明天之前返回奥林波斯〗 他有些不喜欢基尔什塔利亚的祈愿语气,但不得不说基尔什塔利亚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在召唤厄尔克斯之前,基尔什塔利亚的从者除了凯尼斯之外还有阿塔兰忒。 厄尔克斯抬起手,在躯动铠甲的加持下,几乎在抬手的同时苍银色的光柱再一次贯穿了天空。 四散的火光夹杂着热气流向上涌来,厄尔克斯没有理会第一击的失利,第二道光柱蓄势待发,薄薄的水雾轻易便被四溢的魔力洞穿,而紧随其后的便是第三第四道光柱,如同闪电的雷云层般,厄尔克斯魔力所散发而出的爆裂光茫时不时映亮了无光的夜晚。 单论破坏性,厄尔克斯的量产品肯定是比不上阿尔忒弥斯的“轨道炮”,但正如阿塔兰忒所言,厄尔克斯是个不折不扣的炮台……可能阿塔兰忒说这句话时也有些歧义。 高强度的光炮连发对于解放宝具状态下的厄尔克斯来说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甚至对于基尔什塔利亚来说也不是太大的负担。 基尔什塔利亚所需承担的仅是厄尔克斯启动宝具的魔力罢了,从魔力的汇集到压缩全部都来源于外界的环境。 如果是发生在现代的圣杯战争,那么只需和厄尔克斯耗下去即可,等到小源枯竭厄尔克斯也不得不考虑近战或者撤退。但放在神代…… 福尔摩斯皱着眉头思考着对策,而在他身边是以戈尔德鲁夫为首的除了眼巴巴盯着他之外就无事可做的迦勒底员工团体,以及虽然很忙但仍会抽出点时间来看他思考的怎么样了的达芬奇。 “还没好吗……真的要坚持不下去。” 如巨熊般的壮汉俄里翁刚刚松弦,却又不得不立即搭箭拉弦。射出第一箭引爆光柱时的豪迈已经荡然无存,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但是很累的射箭机器。 天上这个男人简直和阿尔忒弥斯一样不,阿尔忒弥斯简直只比他可怕一点点! “完全被压制了。” 主职业为侦探但被迫担任军师工作的福尔摩斯长叹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话废话。 “这不是等于没有说吗!”戈尔德鲁夫暴起,扯起迦勒底的一名员工假装自己被对方拉住了,戈尔德鲁夫保持着挣扎的动作:“所以刚刚应该听我的,直接进行虚数潜航。” 赴死的决心一旦松懈下来便很难再被提起,至少现在戈尔德鲁夫已经没了让自己葬身虚数的气。 福尔摩斯深深地看了一眼戈尔德鲁夫,而胖所长也被福尔摩斯的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毛,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可以去死。”福尔摩斯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沉着,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紧张局势而感到焦虑,只听福尔摩斯继续说道:“但现在不是想着去死的时候,七个异闻带,现在仅仅只是第五个——至少得活下来一个,能带miss们继续走下去的人。” 戈尔德鲁夫张了张嘴,但在福尔摩斯审视的目光下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那么现在就别聊这么深奥的话题,再聊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长时间射箭所带来的酸痛让俄里翁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手臂砍断,但身体上的疲惫意外地让精神恢复了许多,但即使如此俄里翁也不想听别人聊如此沉重的话题。 “辛苦你了,mr.俄里翁,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福尔摩斯看着上方仍然持续不断的光柱连发,语气却是十分平静。 “哎——?” 俄里翁一愣,他并不是催促福尔摩斯赶紧想办法,他只是让福尔摩斯换个他喜欢听的话题继续聊下去——毕竟一直射箭也挺无聊的。 “哦……那个,为什么?” 爆炸的中心距离岛面越来越近,俄里翁也像是后知后觉般转头问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不说话,他深邃的眼眸直盯着天空,他终年皱起的眉头此时皱得更为深刻。 至此,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第十六章出海遇阻 闪电般的光柱终于停歇。 “你是怎么预判到的?” 俄里翁挑了挑眉毛,他此时已顾不上身上因爆炸而带来的大片焦黑,双眼中散发着浓浓的好奇。 不得不说像俄里翁这种体型的人即使是向前也会带来巨大的压迫,即使是福尔摩斯也忍不住抬眼望向了俄里翁。 “很简单的推理罢了……对厄尔克斯进行魔力鉴定,在释放类宝具的时候他的魔力阀值并没有减少。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赢了!” 俄里翁点了点头,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但最基本的认识他还是有的,而在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俄里翁只感觉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来,于是这个大块头什么也不顾般地向后躺倒。 推理到一半便被打断的福尔摩斯也并不在意,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俄里翁躺在地上的安详身影,突然福尔摩斯说道:“其实也未必就结束了。”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直接让俄里翁从地上弹了起来。的确是弹——大块头以极不符合他壮硕身材的高速省略了“坐”这一动作。 “虽然小源耗尽,但厄尔克斯本体却还是完好状态并不排除对方会进行白刃战的可能。” 其实在福尔摩斯对厄尔克斯的了解,对方显然是更为擅长白刃格斗的从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选择了这种打法。 他之前也正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俄里翁立刻抬起头,随后他又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般长松一口气。 “离开了吗?” 福尔摩斯看向俄里翁,虽然只看身材,眼前的servant更像是berserker,但对方的确是archer没错。 “完全看不到,如果没走的话我们只能等死了。” 俄里翁倒没有说谎,在【没有太阳】的夜晚,他的所有远程视力都被压制。而之前对于厄尔克斯的狙击,更多的是依靠对方身上显眼的魔力反应以及常期狩猎养成的本能。 “不过放心好了,我们聊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对方过来……大约是走了吧。”俄里翁这么说着,突然嘀咕着说道:“不过为什么啊,厄尔克斯那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话音未落,俄里翁只觉得两道灼灼的视线投注了过来,吓得俄里翁打了一个冷颤,常年躲避阿尔忒弥斯猎杀的本能让俄里翁立即止住了话题。 壮汉僵硬地扭过头,入目的便是福尔摩斯突然严肃起来的脸: “你认识厄尔克斯?” …… 神代虽然魔力浓度要远超于后世,但毕竟这里并非是奥林波斯,魔力和以太也终究是有限的,当驱动甲反馈出来的信息告知厄尔克斯他已不能继续使用压缩魔力时,他便停手了。 长呼出一口气,之前“我能耗一整天”的冲动似乎也因此而平淡了不少,海风吹过他的身体,带去了驱动甲上因为过载而弥漫而出的热气。 接下来应该选择白刃战。 厄尔克斯做出了最为理性的判断——虽然驱动甲给他带来了几乎无cd的光炮连发,但这个宝具的真正价值却还在于对身体机能的加强。 先用光炮消耗敌人的精力和数量,然后再在白刃战中一举歼灭敌人,这才是厄尔克斯的战斗方式。 但此刻的问题就是某羞恼的麻烦女人此时已经迫近。 凯尼斯,非常麻烦——不同于阿塔兰忒虽然麻烦但很可爱,凯尼斯这个女人就只是单纯的麻烦。 一点寒茫乍现,厄尔克斯伸手抓过长矛,凭借力量上的优势直接将长矛拽起,而此时凯尼斯已经一脚踢在了厄尔克斯的胸甲上。 无法撼动厄尔克斯分毫,甚至连驱动甲上都没有丝毫凹痕。厄尔克斯一只手拽着长矛,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径直向着凯尼斯的脖子探去,风刃在他的指尖成型。 虽然明面上同属一个阵营,但对于麻烦的人(阿塔兰忒除外),他一向是釆用最为简单的方式解决。 凯尼斯的挣扎对于厄尔克斯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正面被魔力集束命中,又落在了海里,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死,但也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水幕冲天而起,厄尔克斯立即松开了凯尼斯,自己向着上空飘去。 凯尼斯身体向着海洋下坠,却被冲天而起的水幕接住。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厄尔克斯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凯尼斯还能活着。 “波塞东!你这家伙也要再一次侮辱我吗?” 凯尼斯的声音直接被无视,厄尔克斯看向海洋的深处,那里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了海面上。 “太难看了,波塞东大人。”这应该是厄尔克斯今夜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中仍不带有任何情绪:“被人类击败了一次失去了核心,却又无法放下自己对另一名人类的偏爱,不过这也再所难免。” 厄尔克斯几乎就是指着波塞东的鼻子骂对方输的活该。这只能说是近墨者黑,一开始厄尔克斯甚至连话都说的不怎么连贯,而和猫咪小姐待久之后,连阴阳怪气都学会了。 但波塞东的年龄毕竟比厄尔克斯的爸……或许只比他妈妈大,海底的阴影仍旧不语,只是沉默着将痛苦挣扎的凯尼斯拉入海底。 厄尔克斯也没有继续出手阻拦的打算,他强忍着揉捏眉心的冲动,目送着海底的阴影彻底消失。 如若不是凯尼斯要死了,或许波塞东根本不会出手——不只是对他,也是对迦勒底。 【基尔什塔利亚,凯尼斯被波塞东大人带走了】 虽然不知道凯尼斯有没有向基尔什塔利亚汇报她即将跳槽这件事,但于情于理厄尔克斯都应该向自己的召唤者通知一下的。 〖我知道了〗 这是基尔什塔利亚传来的回复,而正当厄尔克斯准备返身前往迦勒底所在的岛屿时,基尔什塔利亚又有了新的回复。 〖迦勒底的情况如何〗 厄尔克斯挑了挑眉,但并没有人看到。 【尚未歼灭】 〖尽快返回,我已经让奥德修斯去那边了〗 态度有些反常。 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十七章学园(雾)孤岛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斑驳的树影映射向大地时,可以说是昏睡了一个晚上的藤丸立香才终于醒了过来。 她昨天晚上看护了昏迷的玛修一夜,但不曾想紧绷的神经也终有崩断的一天。 所幸,入目的第一个人就是玛修。 但还不等藤丸立香来得及说些什么,玛修已经先一步把藤丸立香拥入了怀中,紧接着便是没来由的一句话: “前辈也很辛苦呢。” “哎?”藤丸立香发出了意外的声音,不过躺在玛修软绵绵的胸怀中的她却并没有太大的挣扎,少女强压下心中涌起的激动,勉强用着平静的声音说道:“是哟,超辛苦的。” “前辈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一个人负担这么多骑从者的供魔,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熬夜。” 藤丸立香呼吸着从玛修弥漫过来的甜蜜而熟悉的香气,一边不住地点头,她已经有太久没被玛修这么数落过了,莫名就有了些怀念的感觉。 “玛修,你也一样啊,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唉——”察觉到怀中的异常感觉,玛修的脸立即红了起,她慌忙地抬起手,但这一举动无疑是放出了一个错误的信号,失去了全部防御的玛修立即被藤丸立香按倒在了地上,害怕伤到藤丸立香的玛修只得认输道:“前辈,好痒。” “没那么简单结束——让你害我担心这么久。” “前辈,忒修斯小姐和阿塔兰忒小姐都还在呢!” 话音刚落,藤丸立香于是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整个人迟滞了下来,紧接着少女如同坏掉的机器人般缓缓而僵硬地扭过头来,看向了抱臂旁观的两名本土servant。 “不需要理会我们,说起来,像这种事情我们那个时代其实还挺多的。” 忒修斯微笑着对藤丸立香点头,同时示意身边的同伴也说上两句。 但忒修斯的话无疑是让藤丸立香的表情变得更加崩坏了一些。所幸阿塔兰忒并没有让藤丸立香更加难堪。 只见阿塔兰忒-alter皱起眉头,似是极不情愿般开口:“的确如此,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沉默了片刻,阿塔兰忒-alter似乎是见到藤丸立香的脸有由红转黑的趋势,猫咪小姐立即补上了一句:“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别人触碰我的身体,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都是如此。” “呀啊——!” 藤丸立香发出了社死般的高分贝尖叫,很难想象平时文静可靠的少女居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但随后少女如鸵鸟一样再一次将头埋入了玛修的胸怀中。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蒙着脑袋的藤丸小姐觉得这句话自己似乎说过。 不需要去看,藤丸立香单凭声音中可爱的尾音上扬也辨别出了来人的身份。 女神雅典娜。 要是被她知道了…… ……额……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藤丸立香有些抬起头来,想通了一切的她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只要接受了自己的社死,就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于是带着崩坏的笑容,藤丸立香与刚刚前来的雅典娜以及跟在女神大人身后的希波墨涅丝打了一个招呼。 雅典娜轻勾起唇角,但眼神又扫见了另一边面色阴沉下来的忒修斯,雅典娜用她独有的嗓音状似无意地问道:“shadowborder那边还没发来消息吗?” 藤丸立香愣了愣,随即看向玛修,但迎接少女的是玛修遗憾的摇头。 “看来和你猜的没错。”似是嘉奖般,雅典娜对着希波墨涅丝笑了笑:“我们被困在这座岛上了。” “困!” 几乎是对这个词产生了什么奇妙的应激性,藤丸立香和玛修立即抬起头来。 “安心啦……岛上那些没有智慧的血肉根本进不来这里,只不过,我们对外的信号应该也被屏蔽了……让我猜猜,这么谨慎,是奥德修斯那家伙吗?”语罢,雅典娜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有趣的景象,语调突然上扬: “不过藤丸立香,你最好还是做好再也收不到那边回复的打算,因为” 话语至此,雅典娜的脸浮现了看一出令她觉得有趣戏剧般的艳丽笑容:“弄不好所谓的shadowborder已经被击沉了哦……被阿尔忒弥斯命中的话,我想估计连残骸都不会留下吧?” 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明显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少女嗫嚅着却始终无法发出真正的声音。 “够了!”忒修斯踏前一步,标枪上燃烧的冥火彰显着其主人此时的心情,忒修斯没有出枪,也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挡在藤丸立香身前。 阿塔兰忒-alter冷眼扫着雅典娜,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站在雅典娜身后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希波墨涅丝。 似是察觉到了阿塔兰忒-alter的视线般,希波墨涅丝别开了目光。 气氛终于僵持了下来。 “无趣。”雅典娜率先失去了兴致,她挥了挥手,立即有一团银光将她自己和希波墨涅丝包裹牵扯入其中,在银色神力的牵引下,两人向着天空飞去。 出于保险,雅典娜又用神力凝聚成了一层隔音屏障,而在确认了地上的人再也听不到之后,雅典娜似笑非笑地看向希波墨涅丝,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后悔了?” 注意到了雅典娜的表情之后,希波墨涅丝立即打了一个激灵,但并没有等老人说些什么,雅典娜已经自顾自地开口说道:“只是现在,被所有人厌恶的你,除了站在我身边外,没有后悔的资本。” “我从不认为人类有后悔的资本。” 雅典娜有些惊讶地扫了一眼希波墨涅丝,但很快又被平淡所掩埋:“倒是难得说出一些有道理的话。” 希波墨涅丝抿了抿干涩的嘴。 “明明可以用更温和一些的方式……忒修斯好像是真生气了。” 他因为好奇昨天晚上雅典娜所说的话,天没亮就去寻找雅典娜,然后不受控制地看到了所谓的未来。 ——于一片纯白的圣光中,shadowborder于海上坠落。 第十八章四个女人一台戏 “啊啦~”雅典娜一只手轻捂住嘴,遮住了她揶揄的笑容,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她声调微微上挑:“难道说你是在担心我吗?” 虽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但希波墨涅丝却仍保持着诚恳的表情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回复的雅典娜却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欣喜,她仍保持着神秘的微笑注视着面前的老人。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只是有神的位格而已。” “正如白昼一样。在阿波罗沉默的现在,光明也并不会消失,乐声也依旧分扬——当然在这里,你什么都听不到。” 希波墨涅丝挑了挑眉,他完全听不懂雅典娜到底说了些什么。 “简单来说,现在的我就只有雅典娜的外壳而已……在她恢复对身体的掌握之前,我能动用的力量很少。”雅典娜显然也看出了希波墨涅丝脸上的迷茫,她撇了撇嘴,喃喃着说道:“另一个世界的我究竟教给了你什么。” 什么都没有教——希波墨涅丝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过于迟滞的脑子让希波墨涅丝无法理解雅典娜的用意,但身为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希波墨涅丝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话题终结。 所以,稍微结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老人立即就对着雅典娜试探性地问道:“您怀疑这里面有异闻带的人。” 雅典娜意味深长地盯着希波墨涅丝,一直盯的希波墨涅丝心里发毛才收回视线。 随后,她才模棱两可地说道:“你猜呢。” 于是希波墨涅丝又不说话了,身前的经历告诉他,不要妄图猜测神灵的想法,即使对方只是不完全的神。 希波墨涅丝将视线投回了自己的脚边,雅典娜打着哈欠准备收回笼罩在希波墨涅丝身上的银光,而在此时希波墨涅丝却突然颤抖着声音开口询问道: “雅典娜大人,能否请求你,至少不要如此直白的显示出您对我的兴趣。” 声音极低,微弱到几乎让人联想到绝望信徒的祈求。 “怎么了?”雅典娜毫不掩饰自己的促狭,她眯起狭长的眼睛用毫不在意地口吻说道:“难道说……你这么在意她的感受吗,【希波墨涅丝】。” 说着,雅典娜随意扫了一眼老人逐渐紧攥的拳头。 希波墨涅丝,借助天神的力量与希腊的女猎人阿塔兰忒赛跑,并最终赢下了比赛,迎娶了阿塔兰忒的【英雄】。 不知道最后他是如何想的。 “我只是” “这些事情我想要自己观察。”雅典娜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她打断了希波墨涅丝低弱的辨解。她将话题重新引回了正题上:“父神召唤雅典娜了。” 希波墨涅丝用不解的眼神望向雅典娜,而纯白的少女却有些不爽地皱了皱小鼻子:“我说的父神不是宙斯那个老头子。” 希波墨涅丝陷入了沉思,他的眼中逐渐失去了高光,在无意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注定要被灭口的消息——即使自己亲自把藤丸立香送到宙斯那里,慈祥的大神也一定会高兴地用大雷把他和藤丸立香一起人道毁灭。 “不要想岔了,根据雅典娜的记录,即使是宙斯也要叫祂为父神。”雅典娜歪了歪头,思考着怎么把坏掉的希波墨涅丝修好,很快雅典娜就皱起了眉头。 她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下了禁祻,她无法直接说出父神的计划。 “身为另一个世界的本土人的你应该知道,原初的父亲,卡俄斯。” 见到希波墨涅丝眼中又有了高光,雅典娜欣慰地拍了拍老人银白色的头发。 “潘多拉魔盒,说是诸神的创造,倒不如说是父神将一些无用的垃圾排放出机体的产物。潘多拉才是诸神的产物。”雅典娜接着说道:“为了保持原初,父神将杂念清理出机体,一部分化为了魔盒,一部分变为了宙斯。” 【奇怪的宙斯又诞生了jpg.】 希波墨涅丝恨不得捂着自己的耳朵,他的眼睛又失去了高光,但只听了一半的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但是现在应该要讨论如何让shadowborder不被击沉才是。” “会有人想到办法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雅典娜这句话一般,在雅典娜背后,一支散着明亮蓝光的箭矢冲天而起,穿过一层层树林,在空中,炸出一层璀璨的光雨。 即使这光雨太过细薄,在光线暗淡的白日仍极为显眼。 “智慧本身总是超出我的预料。”雅典娜笑的很单纯。 希波墨涅丝低垂着头,他有些疑虑作为祈祷的对象,阿尔忒弥斯大人可就在上方随时准备着狙击。 “正如我雅典娜之前说的,我们天生就受到了父神的支配,在我显出真体给那个少女剥离恶意的同时,阿尔忒弥斯就已经发现我了,但她不敢降下攻击……这座充斥着父神恶意的岛屿已经成了我们的保护伞。” 难怪在他一说出这座岛将会被击沉的预言之后雅典娜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欺骗了她。 难怪雅典娜只是展现了真体便陷入了休眠。 希波墨涅丝有所明悟,除此之外,还有即使雅典娜不说,但却已经被明白摆在眼前的真相。 成神之后,真的就彻底自由了吗? 第二发箭雨此时在希波墨涅丝炸亮,比起上一次要绚烂上不少,似乎增添了几分火焰的色彩。 “像极了烟花。” 希波墨涅丝瞳孔一缩。他努力保持着语气不变,但却连他自己都发现了声音的颤抖: “我还是不明白,即使不被阿尔忒弥斯大人攻击,但这种做法也是徒劳的或许,shadowborder就是被这类似求援的举动吸引过来。” 雅典娜不言语,她如往常那样散退了包裹着希波墨涅丝的银光。 无视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若有似无的惨叫,雅典娜静静对着森林。 “我认同他暂时是可信任的。” “暂时就先这样吧。”在一阵银色的波澜中,忒修斯以蹲在树上的姿势出现:“要让阿塔兰忒前辈停手吗?” “不了。既然他不是想吸引我们进入阿尔忒弥斯那女人的攻击范围……那么预言就是确有其事了。” 忒修斯歪了歪头,她在这个问题上和希波墨涅丝保持一致。 雅典娜微微一笑:“我说了,今天就让你们出海。” 第十九章扭曲对立之爱 “真的有用吗?”猫咪小姐松开弓弦看向藤丸立香。她的眸子中分明透露着不信:“如果想要发射信号的话,在这种距离下至少也得是从神级的火力。” 藤丸立香十分自然地看向了玛修,但充当神化背景补充的玛修这次显然有些专业不对口,见到玛修沉默,藤丸立香只能吱唔着说道:“这是雅典娜提出的主意,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吧……毕竟是智慧女神。” “战争与智慧女神。”阿塔兰忒-alter突然冷笑一声,她十分认真地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指抵在藤丸立香的额头前:“不要因为权能就过分相信对方就比如战争之神,只管战争不管赢。” 阿塔兰忒-alter说的战神是指阿瑞斯,但看藤丸立香的表情对方显然是误会了她的话,只是猫咪小姐也懒得多做解释了又一次拉弓,但并未等她松弦,雅典娜的声音就已经幽幽传来: “是呢,就像自由之神掌管的却是思想。” 猫咪小姐的瞳孔一缩,她不动声色地扭过头来看向雅典娜,但对上的却是雅典娜的微笑。 “可以了。”雅典娜的目光仅是和阿塔兰忒-alter接触了瞬间便移开了视线,她转向玛修:“接下来请你保护好藤丸立香了我将解除隔离层。” 这也意味着外面那群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丧尸的岛民和从者们马上就要冲进来,这让玛修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玛修架起一面盾牌,用气势十足的一声“是”来回应雅典娜的目光。 “不必紧张,她会解决一切的。”阿塔兰忒-alter闪到了藤丸立香和雅典娜之间:“虽然雅典娜大人的性格十分恶劣,但既然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她便一定会自己解决。” “很有经验,小猫咪。”雅典娜微微一笑,不过旋即话锋一转:“不过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厄尔克斯那家伙惹出来的麻烦。” 于是阿塔兰忒-alter不说话了。 最后,雅典娜将目光落在了藤丸立香和玛修身上,这两位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少女正屏息凝神地看着远方向着一个方向汇集而去的“丧尸”们,似是无可奈何般雅典娜叹了一口气,她看向了阿塔兰忒: “到时候,我解除防护层你就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去找忒修斯。” 阿塔兰忒-alter的兽耳动了动,机敏地捕捉到了雅典娜话中的意思:“你” “你觉的在这些人当中,谁作为靶子最为显眼?”雅典娜冲着阿塔兰忒-alter十分不淑女地挑了挑眉,换来的是阿塔兰忒-alter作为回应的不爽砸舌。 银色的隔离层变得越来越稀薄,这也意味着雅典娜的计划即将正式启动。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这个人意外地挺不错的。” 雅典娜第一次在阿塔兰忒-alter面前显露出了较为明显的惊讶,她倏地看向阿塔兰忒-alter,却只看到了猫咪小姐的侧颜。只听阿塔兰忒-alter继续说道:“虽然一开始装的挺像的,但——你并不是雅典娜大人吧。” 那是因为,一开始的确是雅典娜在操控这具身体。 米莉雅唇角勾勾,但笑意却并没能传达到眼角,她的眼中闪出柔和的蓝光。 “谁知道呢?” 银色的光屏彻底消失,一股腐败的气息顿时涌入了森林内部。所有的“丧尸”自一个方向涌来。 这正是阿塔兰忒-alter信号的作用。 “无关人等可以走了。” 米莉雅发出了最后的指令,但她的背后早已空无一人。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少女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人类的身体向外延伸,成了主舰的核心。 「试问:为何要做到这种程」 在主控的位置上,米莉雅的意识暂未消散之前,她突然听到了冰冷的机械合成音。 「就交给你了,雅典娜大人」 机体复苏也好,制定计划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雅典娜所为,而米莉雅所做的只是执行罢了。她大致明白了为什么雅典娜要在算无遗策的情况下还固执地转让了身体的控制权。 无非只是千百年来,诸神用来聊以自慰的“试探”罢了。 很不巧,她米莉雅,从不害怕试探。 米莉雅在沉眠的最后,将仅剩意识投影入了识海,而雅典娜似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般,机体内同步播放起了一段影像。 …… 在一片翻涌的波涛上,一艘船在海面上翻腾着。 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但仅是简约至极的加护便已经让它不再惧怕风浪。 “这便是传说中的忒修斯之船吧?”以前,藤丸立香经常在看到忒修斯之船这个名词,但很显然少女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遗憾,我的职阶是lancer,并不是rider。这是由雅典娜大人炼成的普通炼金船罢了。”忒修斯的声音毫无波澜,在忒修斯的脚边是昏的很安详的希波墨涅丝。 “走吧。”阿塔兰忒-alter无视了身后缓缓升起的巨大战舰,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迦勒底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吧。” 玛修点了点头,她看向了甲板上的希波墨涅丝:“真的如同希波墨涅丝先生所预言的一样,刚刚戈尔德鲁夫所长真的准备来找我们。” “是吗?”忒修斯拉起了风帆,随意应付道:“这大概不是正统的预言,真正的预言如同命运一样是无法改变的。” “不用等雅典娜了吗?” 见到话题似乎越来越奇怪,藤丸立香立即出声将话题引向自己认为正确的地方。 “她,大概不用等了吧。” 忒修斯迎着海风,不断向后倒退的景象如同她此时的思绪般。 每一名泛人类史的从者都应该具有为了御主牺牲自己的觉悟。忒修斯自认为自己是有的,阿塔兰忒前辈也是有的,那个老东西……也有这样做的理由。 但唯独雅典娜,身为异世界人(神)的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于是忒修斯回想起了雅典娜刚刚所说的话,她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神灵大概是爱着人类,无论这些爱多么扭曲,多么对立。” 雅典娜大人,以及雅典娜大人的另一道人格,大概只是发自内心地保护着这份不纯正的爱罢了。 只是为什么会用大概呢? 忒修斯不知道,因为船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第二十章吾乃司定星象之灵慧 昏暗的朝阳被升腾起的巨大阴影所笼罩。 单论正常状态下的火力,最接近祖辈的雅典娜无疑是诸神中最占优势的,别说拦截区区一个阿尔忒弥斯的轨道炮,即使是反打击沉阿尔忒弥斯,雅典娜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白金色的光辉在上空闪烁,明明是只是看看便让人感到不适的热光,却莫名有种圣洁的味道。 雅典娜知道,阿尔忒弥斯已经将攻击的目标指向了她。仅是如此是不够的,在她对阿尔忒弥斯为数不多的印象中,阿尔忒弥斯的火力虽不如她,但却拥有优秀的连发能力。 想要保住shadowborder,至少得让阿尔忒弥斯无法正常运转。 但是受到了损坏后的真体并不足以支撑雅典娜这样做。 如果是以击败阿尔忒弥斯为目标,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借助至高神的庇护,在主岛上修复真体,长不过几十上百年,她雅典娜又可以回到从前。 而这对拥有悠长生命的她来说这只不过是睡一觉的时间。 她可以等待,迦勒底却等不了。 无论是被希波墨涅丝“看”到的即将沉没的shadowborder,还是从藤丸立香口中透露出有关“异闻带”之类的信息,都彰显了迦勒底的紧急。 ——那么便在这里分别吧。 在此之前,雅典娜是这么想的,她的载体,名为基内什尔的人类也是如此想的。她是这里的神,没有理由帮助迦勒底毁灭自己的世界,而基内什尔,虽不是这里的人,但显然那个小家伙也并非是与藤丸立香来自同一个世界。 至少在她那个世界,人们还知道厄尔克斯。 但从目前看来,她做了多此一举的事情——或许是缘于常年与英雄打交道而保留下来的习惯,每次见到趋于完美的人,她总会忍不住推一把。 雅典娜将机体完全展开,银与黑相交的流线型机体上,夹杂着红色的纹理。这过于庞大的身躯甚至将这片海域都笼罩了起来,她调动了所有能够调动的所有炮口,目标直指苍穹。 光柱穿过了天空,洞穿了云层,其光茫盖过了无力的朝阳。而与此同时,雅典娜也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微弱的,纤细的,但意外坚强的光炮如一杆杆标枪般自下向上地飞去。 明明处于机体状态,雅典娜却意外的有些想笑,但她是没有“笑”这个功能的。 【这不是和那个谁一样了吗】 银色的光枪中染着一丝血色,带着殉葬的味道撞向了自上而下的光柱。 仅是瞬间便被击溃,光柱带着必杀的决心轰击到了雅典娜的机身上。 似乎发出了吱呀的黏稠声音,那看上去坚硬无比的外壳仅在瞬间便被消融。 仅随其后的便是乏力感。 失去了动力的外壳向着下方坠去,如同装饰般的华美边翼、主炮、尾盘,向着海面散落,却在抵达海面之前便先一步分解。 “雅典娜·克利洛诺弥亚。” 耳边似传来了某人的呼唤,但雅典娜知道这不是错觉。 阿尔忒弥斯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般雅典娜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惊讶。 此时的阿尔忒弥斯是雅典娜所熟悉的人形,看着距离岛面越来越近的距离,阿尔忒弥斯挥了挥手,光柱在倾刻间便消失殆尽。 “无聊的挣扎。” 阿尔忒弥斯转向了雅典娜,她所说的是雅典娜企图用自己为饵诱引她击沉克利洛诺弥亚岛这件事本身。 “我倒觉得挺有趣的。” 雅典娜机体的部件快速凋零,在阿尔忒弥斯无机制的目光下,雅典娜仍没有变回人形。只是说完这句话,雅典娜便没有再开口,似乎是彻底陷入了休眠。 阿尔忒弥斯陪在雅典娜身边,安静的和她一同下坠着。在即将坠地之前,阿尔忒弥斯的手中再一次出现了光亮。 她是为了彻底击沉雅典娜才现身的。 但在下一刻,这股光亮便染上了一层黑色,如同毒药般的黑色以阿尔忒弥斯的手为中心迅速向着她的身周扩散。 阿尔忒弥斯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并未等其有所准备,在她的身旁,雅典娜已经变回了幼女的样子,对方银色的眸子半睁着,而此时阿尔忒弥斯才注意到在雅典娜的脸上已爬满了狰狞的灰线。 原初的恶意已经侵染了雅典娜——这理应是不可能的,除非雅典娜是自愿被侵染。 在自知不可能战胜对手的情况下,选择了自己作为“饵中饵”,杀招成了掩人的饵料,饵料成了真正的杀招。 几乎在瞬间阿尔忒弥斯便失去了飞行的动力,她成了与雅典娜一般的自由落体。 眼前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缓慢。 阿尔忒弥斯看到雅典娜正努力控制着身体向着她靠近过来,对方在翻滚的过程中,握着暗金的枪刃,在神代粒子的摩擦下爆出摇曳的暗色火星。 人理之矛 “杀招,在这里!” 落地的响动和爆炸的火光几乎在同时响起。 雅典娜静躺在主岛的中心,现在的她,即使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观测到汹涌的人潮向她涌来。她半是痛苦半是遗憾地长叹了一口气: “差一点啊……” 出现在她面前的阿尔忒弥斯,只是一道幻影,虽然她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在苍穹之上,一道光柱倾泄而下,与之前不同的是在月神的光柱中明显夹杂着一丝黑红的诅咒。 这估计是阿尔忒弥斯最后的轨道炮。 “不过,她也没赢” 至少,让阿尔忒弥斯暂时无法行动这一目标,她达成了。 …… 于诞生之日便被下定了诅咒。 她的命运注定将会与她名义上的叔父相关联。 花费了无数岁月,她学会了与英雄们交流。 ——但命运大概就是如此不公平之物。并非是毫无选择,在命运降临的当时,明明有许多种选择,但她偏选择了“如此”。 ——“为不相关的人去死,为无必要的事情而死。雅典娜·克利洛诺弥亚,最接近于吾的机神,汝后悔了吗?”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低沉男声。 “为必死之人牺牲,为必要之敌挡灾,汝理应后悔。” 【理应】 乐子神雅典娜勾了勾唇角,不做解释。 良久,良久。 沉默直至神核完成了剥离,低沉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 “因必备之命运而死,汝理应后悔。” 第二十一章奔向一线生机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由某人提前安排好的。 当“忒修斯之船”与shadowborder完成对接之后,周围边隐隐传来了角号声。 从天与海的交界处,隐约可见到一层黑色的细线,藤丸立香一开始以为那是海神波塞东使用的权能,但直到那层“黑线”抵达的足够近时,藤丸立香才知道自己的对手并不是神。 那是由一艘艘战舰构筑成的战线,其过于密集的阵型甚至可以称为“密不透风阵”。纯粹的数量压制有时候比硬实力的压制还要令人颤栗。 而连藤丸立香都看出的显眼问题,福尔摩斯不可能没有看出,此时这位侦探正阴沉着脸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但是在极尽且无死角的包围之下,无人可以越过这一条黑色的死线。 死局。 “不行啊,不论哪一边都是敌人他们怎么像是突然出现一样,明明我们来的时候还什么事都没有。” 即使是胖所长在此时也放下了优雅,他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流下的冷汗配合着他铁青的脸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尸。 而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显得镇静的估计只有睡的很安详的希波墨涅丝了。 “这种阵仗……啧,肯定是奥德修斯那家伙。” 藤丸立香听到了身旁忒修斯的自言自语。 “是军队类型的宝具吗?” 这种类型的从者迦勒底也曾记录过,如大流士三世和伊斯坎达尔都拥有这种宝具,所以只需要进行斩首行动 藤丸立香的规划还没到一半,就听到了忒修斯不甘的声音:“我和他的交手不多但那些士兵,全部都是活生生的人类。” “是身体素质不亚于一些从者的人类。” 阿塔兰忒-alter抱着手臂补充道,黑猫小姐的瞳孔如猎豹般闪着精明的光。 “现在还不能放弃。” 藤丸立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但却无法滋润她干哑的声音,这犹如困兽犹斗般的嘶哑声音却激起了玛修的意志。 “亚从者玛修·基尔莱特请求出战。” 谁都知道,想要在这种情况下突围,必须要有人顶住前方的攻击 “现在出战就是死路一条。” 忒修斯有些意外地看向阿塔兰忒,而此时黑猫小姐却一改alter的冷漠风,显出了如魔兽般的狂燥:“而且这里有亚从者什么事,我还在,忒修斯还在,以及” 阿塔兰忒-alter的视线飘向了躺着的希波墨涅丝。 “以及我还在,几位美丽的小姐。” 如同绅士般黑发黑眸的船长行了一礼,他优雅地举止却引起了两位希腊女性不奈的挑眉。而藤丸立香也才注意到这名新从者已经登上了甲板。 据福尔摩斯所说,这是在某座岛上遇到的从者,当时迦勒底的shadowborder已经失去了所有动力,在尼莫尚未清醒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航行。而此时正是这位船长主动伸出了援手。 “暴风雨,闪电,波浪,火炮。”一连串词语如联珠炮般被他吐出,随后他又走近玛修身边:“美丽的小姐,您的美丽不止出于这优雅的发型,更是缘于你那美好的品德。我,巴沙洛缪深深被您吸引,并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哎?” 在玛修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便被牵起,但不等巴沙洛缪有下一步动作,一只箭矢和一杆标枪便一左一右地没入巴沙洛缪两只脚边。 抬头就可以看到阿塔兰忒和忒修斯如同看“希波墨涅丝”的表情。 “我只是在对心爱的姑娘做最后的道别,其实我本人还是一个比较专一的男人。”巴沙洛缪毫不在意,他想再顺势抓住离他较近的阿塔兰忒-alter的手,却被躺在地上的希波墨涅丝拌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只见到阿塔兰忒-alter想刀人的眼神。 于是巴沙洛缪只能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 “福尔摩斯已经和我说了,受到了敌人的包围,是吗?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马上就要进入射程了。”说着巴沙洛缪叹了一口气:“我也大概明白为什么福尔摩斯要通知我这个不擅长作战的从者……接下来跟紧我的身后,趁着夜色末亮,我来做这个盾。” “如果你们能突出重围的话,记得多募集一些从者。” “等等。”藤丸立香下意识便想阻止。 “小小姐,如果你换一种发型的话或许能留住我哦。”巴沙洛缪挥了挥手,只听枷锁解扣的声音从shadowborder船身下传来:“带着这家伙,我的船可跑不快。” “你一个人的话,也当不了诱饵……那个什么厄尔克斯,拥有飞行能力。”戈尔德鲁夫发出了提醒,他的目光四扫,看到了躺在甲板上似乎已经与世无争的希波墨涅丝,话锋一转:“所以依我看,还是投……集中一点突围比较好。” “厄尔克斯不在。” “那些船上没有任何灵基反应。” 阿塔兰忒-alter和福尔摩斯几乎同时出声。 随后就听到福尔摩斯说道:“所以我想他们也只是饵。至少不是攻击的主力。” 没有灵基反应,这不仅意味着异闻带的厄尔克斯不在,就连作为指挥官的奥德修斯也不在。 “看吧看吧,对于这些夜不能视的普通人,我自认为还是可以的。”巴沙洛缪笑了笑,此时属于他的船在他的控制下已经向着一个方向驰去,船身上传来了阵阵火光,随后便是一道流光向着远处划落。 而回应他的是远处也同样亮起的火光。 然而在巴沙洛缪的驾驶下,这艘船却如灵活的猫一样,轻灵地穿梭在无数射线当中,在飞溅的水花中,蝴蝶似地穿梭。 “开炮,开炮,开炮!为星象台开路!” 明明只有一个人的船,但巴沙洛缪却像是指挥着什么人般大声吼叫着,迎面扑来的数十米水浪对上了船头火炮的一起发射,魔力的炮击命中了舰队掀起的水帘,黑火药的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瞬间将水幕炸开了一个口子。 忒修斯接起shadowborder,控制着船只跟在巴沙洛缪后,穿过巨浪的口子。 前方,炮火与炮火的交锋丝毫没有波及到后方,巴沙洛缪如一道屏障般挡下了大多数的轰击,而他的火炮落在密集的战舰上却无法做到真正的破防。 不过巴沙洛缪的目的也不在于此,既然火炮无法破防,那干脆撞过去吧! 他是驰骋于大海上的海盗,骨子里的血液在此刻完全沸腾,仿佛全身都在变得轻盈。 不,那似乎并不是错觉,视野一片模糊,只有漂亮的金色粒子。将身体刻入了宝具的他,失去了下半身,也失去了半艘船,他连自我意识也无法完全保全。 如果此时对巴沙洛缪进行扫描,就会发现他已经失去了灵基反应。 而在名为巴沙洛缪的空壳心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 “冲过去!” 他拔起了胸口经达芬奇特殊改造后的火枪,隐约瞄准一个方向,扣动扳机不断开枪。 只有一发装填弹的火枪发出了卡卡的声响,一束流光撞向了前方,其亮度甚至一度超过了双方的火炮,但它也理应超过火炮。 闪光骤现,而比照明弹更快的是巴沙洛缪的皇家命运号,如同离弦之箭般撞向了前方拦截的战舰群。 破碎感传入了巴沙洛缪的全身,较之以往更为疯狂的火炮宣泄情绪般胡乱砸在了巴沙洛缪和皇家命运号上,但却无法阻止这个男人分毫。 船仍在前进,海盗在轻轻地笑着。 一瞬间的恍惚,潮汐声消失,海浪声消失了。 大概 自己是死了吧…… 唯独这个时候,巴沙洛缪一片清醒。 这次不但没有死于意外,而且还意外的在美丽的女士面前留下了冲锋的背影。 糟糕了……有点帅啊…… 不不不,掠夺一切,拥有一切。统率万千舰队,将大海蹂躏制霸的终极海贼就应该这么帅。 不由自主地,巴沙洛缪又扣动了扳机,仿佛那样真的会有火药弹出,光的波纹倾洒着,扳机扣动声一直没有停下,直到火枪落在地上,最终掉入海中。 第二十二章越过那日 “巴沙洛缪” 娇小的忍者少女望月千代女无力倒下,在她的身后正是消失已久的奥德修斯。 粗重的喘息声,奥德修斯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看着眼前的敌人化为金色粒子飘散。 正如福尔摩斯所说的,他并没有出现在围剿shadowborder的舰队中,但这并不是埋伏,正相反奥德修斯才是被埋伏的一方。如果是生前奥德修斯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舰队中出现了叛徒。 此时奥德修斯转向自己身边的一名士兵: “包围失败了?” “非常抱歉。” “敌人逃到哪去了?” “非常抱歉。” …… “有一个问题。” 藤丸立香躺在甲板上直愣愣地看着天空。 “说吧。”忒修斯观察着平静的天空,在确认了并没有再次出现什么轨道炮后才转向藤丸立香:“身为御主没有什么需要拘束的。” “雅典娜她这艘船会不会突然下沉。” 听到藤丸立香的问题,玛修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这艘船本就是由雅典娜临时制成的,那么会不会伴随着雅典娜的沉没一同消失。 忒修斯抿了抿嘴,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雅典娜的结局,在她看来承受这种程度的压力应该是御主必备的事情。 “放心吧,雅典娜大人将这艘船和我炼成一体了。”忒修斯随意地说着,但她却又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所以称其为忒修斯之船其实也没错。” 藤丸立香勉强笑了笑,忒修斯知道自己缓和气氛的手段完全失败了。 她皱起眉头看向玛修,对着持盾少女露出探寻的神色,换来的却是玛修劝慰“安心”的眼神。 “我没事的,忒修斯。”只能说忒修斯的举动太过于刻意,以至于连藤丸立香都有所察觉,少女直起上半身又一次勉强笑了起来,她的眼神伴随着话语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身为从者的同伴也好甚至来自异闻带的普通人,敌人,朋友也好,他们的死亡我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为了夺回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停下脚步。” “但是,但是——”藤丸立香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迷茫,言语中露出了她这个年龄的少女应有的软弱,那如同受伤猫咪般的唔咽感让忒修斯在一瞬间联想到了人生最后阶段的阿塔兰忒前辈。 “但是这并不是可以习惯的事他们觉得理所应当也好,尽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甚至素不相识也好,但那的的确确是——为我而死,所以我不能因为‘见识得多了’而感到习惯,即使只是片刻的难受,我也理应铭记。” 忒修斯愣愣地看着藤丸立香,而少女第三次露出了勉强的笑容:“所以忒修斯谢谢你,但不需要安慰我。” “如您所愿。”忒修斯目光灼灼地看着藤丸立香,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视线太过失礼,忒修斯立刻转向了别处。 真是太像了,藤丸立香说出这段话时的神态,实在是和她记忆中的厄尔克斯太过相像。 「我并非是出于礼义或是怜悯,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我的遭遇重现在别人身上」 那时候的他和她都还很年轻。 忒修斯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这过于用力的举动让她发出了“啧”的啧舌声。 “和您相处非常愉快。” 忒修斯是这么说的,在藤丸立香不解地注视下她转身跃回了瞭望台上——为了防止奥德修斯之流的追击。 “前辈~” 玛修刚想说些什么,但她看到了什么般还未挑起的话头又止住了。 “难怪” 希波墨涅丝双手交叠于脑后,这个一直以来都表现地分外精神的老头此时正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同样无神的月亮,他不知道于什么时何醒来——但想来也是:再如何弱小,对方也是正统的servant,据忒修斯所说,只是不慎摔倒理在不该昏迷这么久才是。 也就是说,对方刚刚一直是在装睡。至于理由 一股怒火从藤丸立香心底升起,她猛地握拳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泄气般地重新坐回了地上。 对方并没有一定要为谁赴死的理由。 玛修见此想要去搀扶,但却被藤丸立香顺势也拉到了甲板上坐下。 “不需要为那家伙的态度感到奇怪,她只是把你也视作了偶像。” 老人嘟喃般地声音响起,挑起了迦勒底千年不变的夜谈话题。 英雄们不曾记录在任何神话或是史册上的轶事往往是最吸引人的话题。 “我第一次见到忒修斯那家伙时,以为她是个文静的男人。在当时的希腊,人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希波墨涅丝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两名姑娘的异状,老人如打开了话匣子般继续说道:“而我当时也并没有在意。但她却似乎把我当作了她的偶像……说是最狂热的粉丝也不为过。” 藤丸立香有所预感,接下来希波墨涅丝说出的话绝对不一般。 “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年轻到【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多,做的够好,就能挽救一切】。年轻人总是充满了无意义的期望,如果未来足够美好,谁也不会从一个未来可期的青年旅人成为失去一切的,永远与绝望作伴的老混蛋。” “希波墨涅丝,希波墨涅丝!希波墨涅丝!” 藤丸立香似有所感般低下头,但凭借她的视力和微弱的月光,少女看不清希波墨涅丝的表情。 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无力到甚至不愿去回想的仇恨。 藤丸立香没有说话,玛修也没有说话,黑夜里只剩下老人似呜咽般地喘息声。 “藤丸立香,人类史完了无论多少次,我都没有看到获胜的希望,人类史终将灭亡……其实……其实,留在这个世界,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希波墨涅丝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玛修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可能存在我的私心吧……” 声音依旧无力,只能勉强听出个大概,老人中间似乎还嘟哝了一句什么,只是再也难以辨认,失去了往日的怂样后,这个人反而让人觉得怜悯了起来。 对方是有预言能力的藤丸立香此时想起了忒修斯所说的,但她的心却沉了下去。 她,藤丸立香,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迷语人。 所幸,希波墨涅丝并不是迷语人。 “别叫我希波墨涅丝了,说实话,我非常讨厌这个名字而且,你们也根本不相信。” 藤丸立香听到玛修轻轻“嗯”了一声,向玛修望去时只见玛修低着头耳朵泛红地小声辩解道:“根据神话,希波墨涅丝死的时候是中年而且,阿塔兰忒小姐对待希波墨他的态度……也很微妙。” “我不想让阿塔兰忒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这是老人的回答。 “其实我猜阿塔兰忒小姐,弄不好已经猜到了。 这是玛修的补刀。 随后便是沉默,沉默是痛苦嚎叫的开端。 “结果一个都没有骗到。”藤丸立香可以想像得到老人此时的表情,那一定是双手捂脸痛苦闭眼的社死瞬间。 心情稍有些缓解,于是藤丸立香开口问道:“那么我该称你为什么呢?” 老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到藤丸立香都感到些许不耐后,她才听到了对方的回复。 无论是玛修,还是藤丸立香,都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幕间章异闻带之实 厄尔克斯。 作为的诞生,他的人生是由伟大的编程控制,只要将祂的孩子固定到人类的历史当中,只要祂的不会随着神代以太一起消亡,那么一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祂分出了自己的半身去刺激厄尔克斯,祂分出了自己的半身去陪伴厄尔克斯,于是衪的孩子觉醒了,以半神之躯投出弑神的一枪,替人类向着神代作出了诀别。 衪必须尽可能地维持历史的必然轨迹,才可能躲开根源的世界线裁定。 总之一切都按着编程完美地运行着。 …… 星间都市奥林波斯。 厄尔克斯皱了皱眉头,他想要站起来,但麻痹的身体让他直立的身体僵直了片刻。 “还挺痛的。” “那是自然我可是……连宙斯都可以击败的男人。” 大背头的男人躺在地上,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身前银白色的英雄,但对方却缓缓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果然还是没能成功’ 尼古拉·特斯拉眼神暗淡了下来,他抬起半机械化的义肢摇摇指向厄尔克斯,但却被飞来的箭矢钉在了地面上。 他终究是被厄尔克斯那防不胜防地攻击撕去了外层防护,现在的他连一只猫咪的箭都躲不开。 “你很不错,星之开拓者。”厄尔克斯扫了一眼身后,散去了刚刚准备分射出的风刃,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特斯拉,俯下身子迅速将枪刃没入特斯拉的灵基当中:“仅凭四人之力便将我重伤,若非情况紧急,你是值得被奖励的。” 特斯拉没有说话,他的眼皮无力地垂下,覆盖住了仅存的半边视野。 ‘很遗憾我没能带来希望,希望后来者能点燃我留下的希望’ 一直等到特斯拉的身体彻底化为金色的魔力粒子,厄尔克斯从散去了仅剩的一层气流防御。 “好久没见到你如此狼狈了。”阿塔兰忒灵巧地跃了下来,她无声地来到了厄尔克斯的身周,上下打量着厄尔克斯的惨状:“恢复需要多久。” “我的驱动甲自行修复需要差不多一周。”厄尔克斯随手甩出标枪把特斯拉鼓捣出来的“反厄尔克斯装甲”刺穿。 阿塔兰忒勾了勾唇角,但在厄尔克斯看过来后又立即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她用自己的袖子帮厄尔克斯把脸上的飞尘抹去,这突如其来的亲呢举动让厄尔克斯立即僵在了原地。 “其实只要你放弃无意义的【奖励】制度,凭借你的机动性根本不会被伤成这样。” 厄尔克斯没有说话,他不想告诉阿塔兰忒其实他当时是为了防止特斯拉躲开他的攻击而导致自己也无法躲避任何攻击。 这不清不楚的感觉让厄尔克斯有些沉醉,或许成为人类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啊”阿塔兰忒伸出双手搭住厄尔克斯的两边脸,用力将他的死人脸扯出了一个笑容:“不能因为雅典娜教你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以前的莽劲哪里去了?” 厄尔克斯不说话了,他的印象中神的尊严是不允许被玷污的,而对于不敬神威的人理应处以死亡之罚。 阿塔兰忒眯起眼睛,对着厄尔克斯扬了扬下巴。 于是厄尔克斯弯下腰低垂上半身让阿塔兰忒摸的更舒服了一些。 所以他要尊重【阿塔神】。 第二十三章温柔乡?英雄冢! 一般来说,厄尔克斯是不怎么喜欢待在奥林波斯的,更何况这一待就是几天。 本以为基尔什塔利亚让他处理溜进奥林波斯的几名servant就是全部了,但没想到有一些老鼠还挺会藏的,现在留在奥林波斯留守的反而变成他了。 厄尔克斯看着与孩子们互动着的阿塔兰忒,目光逐渐放空。比起待在这里,他更希望去和基尔什塔利亚一起去执行那个大计划。 将神代掀翻,听上去就适合做一部传记的结尾,再之后他便可以与阿塔兰忒一起隐居她喜欢的山林……只可惜,基尔什塔利亚在前不久听说了亚特兰蒂斯的险情亲自去对付迦勒底了。 或许基尔什塔利亚此次出手还有试图找寻凯尼斯的目的在内。 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连他在正面战斗中都无法从基尔什塔利亚那里占太多的优势——只要防备不被背刺,迦勒底基本不可能从基尔什塔利亚手中活下来。 ——尽量不要让奥林波斯诸神出手,尽可能削弱祂们在信徒心中的地位。 这是基尔什塔利亚临走前最后的请求。 “那个,厄尔克斯大人。” 一名眼中仿佛闪着星星的年轻女孩趁着阿塔兰忒抱起一只人类幼崽的功夫绕了过来。 “我从小就听您的故事长大,所以……”少女搓了搓双手嗫嚅着开口寻问道:“能与您拥抱一下吗?” “拥抱?” 难道又延伸出了什么不被当事人所了解的古怪传说? “嗯嗯!”女孩期待地点了点头:“明明是为了我们,但最后却落得了那样的结局所以”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可是大逆不道的反英雄。” “那么我就是反英雄的崇拜者” 显然对方别有目的,但厄尔克斯懒得理会。他想起了基尔什塔利亚临走前的话语。 【厄尔克斯,你也不想神权进一步复苏吧?】 似乎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他轻“啧”了一声,依旧抱着双臂但头却不争气地转向了另一边。 “抱歉,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 这句话显然不是厄尔克斯自己说的。阿塔兰忒此时如瞬移一般出现到了两人的身侧,本就高挑的女猎人此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似乎准备伸手的女孩。 如同被什么可怕捕食者盯上的猎物般,少女受惊似的缓声告退离开了,而阿塔兰忒一直目送着对方重新钻入人群才转过头望向厄尔克斯。 她呲了呲牙,皱起了眉子一言不发。 于是厄尔克斯的眼睛开始四处飘转,终于他的视线停在了猫咪小姐的侧颜上,他不由想起了某次圣杯战争中短暂的快乐。 他挑起了话题:“阿塔兰忒,你的目标达成了吗?” “另外一个世界的我很会躲。”说着阿塔兰忒不免担忧起来,连基尔什塔利亚都出去了,那么迦勒底的败北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她想,那么下一次和厄尔克斯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 阿塔兰忒如炸毛般恶狠狠地瞪了回来:“我说的其他人里就包括你。” 厄尔克斯陷入了沉思,此刻根据喀戎老师所教的方法,应该转身去找刚刚的女孩才对,但厄尔克斯有这种预感——如果他真敢这么做,阿塔兰忒一定会把他的头拧下来。 这么想着,厄尔克斯的视线下意识地转向了别处,他用毫无起伏地平淡口吻说道:“十分抱歉。” “所以——”阿塔兰忒踏前一步,将厄尔克斯推到了树的后面,双手扶正厄尔克斯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以厄尔克斯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阿塔兰忒不知因兴奋还是羞涩而略带粉红的小脸,但即便如此阿塔兰忒也没有回避,她的眼中是狩猎者兴奋的光芒:“成为我的东西吧,厄尔克斯。” 看着阿塔兰忒逐渐凑近过来的脸,厄尔克斯说不出话来了。直到嘴巴再一次解封,但随后一根手指贴住他的嘴,阿塔兰忒对他笔着噤声的手势。 猫咪小姐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眼中的光茫更盛:“不要出声,你也不想被那群孩子看到吧?” 那不应该是喀戎老师交给我的词吗? “再来一次。” 但阿塔兰忒却仿佛上瘾了一般,目光灼灼地再一次盯上了厄尔克斯的脸,她移开手指抓住厄尔克斯软甲的领口。厄尔克斯怕伤到阿塔兰忒的自尊心自觉地弯了下来。 目光中,只见到阿塔兰忒不断放大的脸。 奥林波斯什么的,最棒了! …… 亚特兰蒂斯海,在阿塔兰忒-alter地游说(威胁)下,伊阿宋顺天理般加入了远征的航列,除去在看到某个老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之外,其他方面都显得极为正常。 但不知道是不是藤丸立香的错觉,她总觉的把伊阿宋接上船,只会把船上的谐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放心吧,master。伊阿宋在这种时候比我还要可靠许多。”忒修斯爽朗一笑,安抚似的拍打着藤丸立香的肩膀。 而这似乎也带动了藤丸立香的情绪,少女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几乎就要获得胜利了。” 能在几乎四面皆敌的情况下安全航行这么久,说实话藤丸立香也开始对伊阿宋有所改观了。 现在船上的可用战斗力,俄里翁,忒修斯,阿塔兰忒-alter,以及作为船长的伊阿宋和可以忽略不计的老东西,新阿尔戈号的战斗力似乎也不比对方弱上不少。 而对方,奥德修斯已被暗杀,阿尔忒弥斯至今没有第二次出手,预计还是没能从雅典娜的污染中恢复,唯一可用的战斗力喀戎还被阿喀琉斯挡下。 现在的局势已经是越来越明郎。 直至,基尔什塔利亚降临。 “泛人类史已经重复了太多错误,迦勒底亚斯,我,基尔什塔利亚,在此宣告你们的终点。” ———————- 接下来我会压缩一些原著剧情,那些剧情水平过高,让我写我也只能简单复述一遍,甚至还不能达到原本的高度,笑死,根本改不了。 请见谅。 第二十四章以生命祝福汝等的旅途 说一个逐光者的故事吧。 日期记不清了,但是一定是发生在英雄陨落之后。 有人这么说着,等到忒修斯握着竹矛去找他理论时,对方却用十足的可恶嘴脸辩解道:“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为什么这么认真?” 如同吃瓜一样,在那些所谓的道德至高点上的围观群众们在嘴巴一张一合间又嚼碎了一个人的人生。 她只知道,这个曾经她向往憧憬着的伟大男人此刻走向了人生的低谷,在云游诗人的叙事诗中似乎他再也没有以正面的形象出现过了。 “我讨厌他,身为英雄,却连这么一点点措折都沉受不了。” “太软弱了。” “我和他曾见过一面,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善良是伪装的,真恶心。” “喜欢多管闲事罢了,要是没有他的话诸神也不会大发雷霆,到头来名和利都是他的,苦难都是由我们承受。” 凭什么英雄就活该受到这种对待,你都说了他是英雄——英雄又凭什么为你们付出,为你们保证? 他任何为了让自己的苦难不再重演而痛苦地活着,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去死,所有人经历过他遭遇的一半,都未必有他一半善良!这些庶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讨厌他? 忒修斯与这些人大吵了一架,但最终她没敢真正动手,因为在共识下她是弱小的,她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具备像厄尔克斯前辈那般成为光源的资格。 她只是追逐着光的影子,注定无法真正站在光下。那么她又能为她的光做些什么呢? 她是代替不了阿塔兰忒前辈的位置:阿塔兰忒以自杀证明了她与他之间感情不可动摇的纯洁,活人是注定无法击败死人的。 于是忒修斯抛下了故国,舍弃了国王之位再一次踏上了旅程。不知道目的地为何处,因为她不知厄尔克斯前辈现在在什么地方。 有流言说其实厄尔克斯并没有沉沦,他只是善的灵魂被拉下了冥府,留在人间的是污浊的恶意。 这是相当好识别的假话,但忒修斯信了,为了追求那不足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忒修斯踏入了冥府,但没有神理会她。 她打趴下了看守地狱的三头恶犬,她砸断了通往奥林匹斯的界门,她将游魂赶入冥河,但仍无法真正进入冥府。 不进去的话,可就救不了厄尔克斯前辈了。 当时的忒修斯脑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她曾听父亲说过冥王哈迪斯深爱着她的王妃,于是忒修斯大胆地宣称:她是为了抢夺冥后而来。 这一次,她果真进入了冥府,她一边躲避着冥王的追捕,一边打开了所有游魂的枷锁,但可惜这里并没有厄尔克斯善的半身。而作为挑衅的代价,忒修斯被拘禁在了冥界数十年。 而在从冥界归来之后,忒修斯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了当时已经衰老不堪的厄尔克斯,并将其击杀。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情杀”,忒修斯受不了厄尔克斯的堕落亲手送他进了地狱,但忒修斯却清楚的知道死亡才是厄尔克斯最好的解脱。 对于那些没去过地狱的人来说,或许人间并非地狱吧。 ……… 忒修斯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几乎到崩溃边缘的破损船只以及因强大魔力旋涡而陷入昏迷的藤丸立香。 忒修斯动了动手指,勾回了自己的标枪。借着标枪她再一次站了起来。 好强,敌人太强了,不管是通过天体魔术召唤行星进行攻击,还是将魔术回路布置在整片星空下,对方都强到不像话的程度。 “居然还能站起来吗?” 金发的男人,基尔什塔利亚用着睥睨的眼神看向忒修斯,让忒修斯想起了当时嘲讽厄尔克斯的那些信徒。 “你奶奶我还可以把你打趴下。”忒修斯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她始终没能直起腰来,在刚刚的天体魔术中站在最前方的忒修斯挡下了绝大多数的攻击。 而相应的,没有战斗续行能力的她现在关是行动便已经感觉到了灵基的哀鸣。 虽然身体已经支撑不起白刃战,但所幸她的船还可以代替她的躯体继续前进。 控制着船与shadowborder之间断开联系,忒修斯一个一个把自己船上的人丢回了shadowborder,最后犹豫着留下了藤丸立香和玛修。 她隐约觉得,对方的目标只有这两个人。 “忒修斯之船嘛……” 忒修斯嘀咕着,露出了一丝苦笑。 “可以让其他人走吗?我们三个留下。” 这片区域被基尔什塔利亚用魔术封锁,除非基尔什塔利亚同意,否则谁都出不去。 “很遗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忒修斯刚刚的失礼话语,基尔什塔利亚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本来你让无关人士离开的话我就直接投降了。” 基尔什塔利亚不语,他又一次抬手,赤色的魔力在回路中流淌,忒修斯眯起了眼睛,她摸向了自己胸前的吊坠。 这是搬运伊阿宋时从对方身上顺来的。 只有一次机会。 忒修斯握紧标枪,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成了苍白色。她的能力大多数对基尔什塔利亚无效,眼前这个男人是没有【恶】属性的。 她强迫着自己直起腰来,但仅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忒修斯身体发出了咯哧吭哧的脆响声。 这是船的悲鸣,忒修斯的本体早已到了极限。 大概,若非船在支撑她,只能是意志才有这种奇迹吧? 终于,她离开了枪的支撑,虽然摇摇晃晃,但却用双脚站稳,单手持枪,另一只手缓缓地拭过标枪,从枪尖至枪身,直至两手重合。 一条隐约的血线也从枪尖一直蔓延至了持枪处,整杆标枪散发了柔和的金光。 并不圣洁,但却让人有安全感。 “此枪乃光之所持——” “以我之理想,我之鲜血,乃至我生命的最终章——” 基尔什塔利亚手淡然挥下,一颗陨石仿佛被他的手牵引,向着忒修斯所在的区域砸下。 陨石逐渐接近,但这并不是全部,紧接而至的是第二颗第三颗乃至更多的陨石。 直至最后一颗陨石出现,忒修斯才瞪大了眼睛,她此时已经可以感受到最先出现的陨石因摩擦空气而产生的惊人热量,热量和魔力所构成的耀眼白光让忒修斯直视着天空的眼睛燃烧了起来。 的确是燃烧,没有任何修饰的成分,火焰轻易吞噬了忒修斯的双眼,乃至整张脸,但自始至终忒修斯的身体都不曾动摇。 只有一次机会,如同闯冥界那般。 忒修斯想,几乎是怒吼着,她的声音几乎掩盖了陨石的吭响。 “以我的生命祝福汝等的旅途——” “——至远旅途·人理之矛!” 第二十五章忒修斯之船 公元1世纪,普鲁塔克曾提出了著名的【忒修斯之船】理念:如果一艘船它里面的零件、甲板、船舵甚至连船长船员都被替换,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在极枪与陨石碰撞的瞬间,实质的标枪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直接贯穿了接二连三的行星,其目标直指基尔什塔利亚! 基尔什塔利亚皱起眉头,一层层魔力护罩流转在他的身周,但这物质化的防御似乎并不能阻止被冠以人理之名的矛枪,基尔什塔利亚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但近在咫尺的矛尖让他来不及做到完全闪躲,他伸出一只手,手臂上的魔术回路瞬间被激活强化了手臂肌肉,随后他伸手抓向忒修斯的标枪。 但基尔什塔利亚却抓了一个空。 无法防御!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战斗一开始就用出来? 思维如闪电般划过基尔什塔利亚的脑海,他似乎抓住了什么被自己遗漏的地方。 除非忒修斯自知这一击根本无法击杀他。 “难道说——” 仅是犹豫的片刻,人理之矛已经穿过了基尔什塔利亚的身体,忒修斯这一击的目的同样不是基尔什塔利亚。 化为流光的矛枪与漫天的术式碰撞,如同油遇明火般在两者相触的瞬间便引发了璀璨的光辉,极强的光污染从矛尖迸发,使得基尔什塔利亚不得不以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但也正在此时基尔什塔利亚的魔术也同样落下。 在轰鸣与强光的夹缝中,基尔什塔利亚勉强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从自己身前窜去,一闪即逝。 他没有理会,也无心理会。 灼热的魔力让基尔什塔利亚一瞬间以为自己身处在中夏正午的骄阳之下。 他引以为傲的封锁结界在这强势的一击下理所当然地破碎瓦解。 当基尔什塔利亚睁眼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忒修斯的身体如同尘封多年的死尸般成了僵硬而缺乏生机的灰黑色,她因为灼烧而致的失明双眼也看不出任何活力,但即便如此忒修斯仍保持着投枪的姿势一动不动,细小的魔力粒子一层一层的从忒修斯焦黑的遗骸上剥落,最终向上蒸腾。 基尔什塔利亚眼神微动,他看向躺在忒修斯身后完,经历了一次广域伤害后但仍好无损的藤丸立香和玛修以及消失无踪的shadowborder,他陷入了沉默。 【人理之矛】 在忒修斯喊出这宝具真名的同时基尔什塔利亚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不曾想自己的魔术竟是完全没有伤害到忒修斯身后的事物。 在这片广阔的封锁海域中,唯一完好的就只有忒修斯身下的这艘破损到濒临崩溃的〖忒修斯之船〗。 她的宝具在最后的确如她的宝具名般守护住了人理的拯救者。 基尔什塔利亚并没有理会被忒修斯不知用何种方式送离的shadowborder,对于他来说在这里解决掉藤丸立香便已经足够了。 金色的余晕包裹着忒修斯的身体,燃烧殆尽的余烬在最后的光辉中消失。直至这经历了他两次大魔术才倒下的【不死者】完全退场,他才缓缓地降落了下来。 但很快基尔什塔利亚的眼神一凝,魔力波纹从他身上荡开,面前的幻象如镜子一样支离破碎。“躺倒的藤丸立香和玛修”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 基尔什塔利亚的额角蹦出了条条青筋,他随手一挥直接加速了【忒修斯之船】的瓦解进程。 被耍了! 他并不是傻子,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因果,但当基尔什塔利亚再一次延伸自己的使魔时他便惊讶地发现,shadowborder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大海之中。 …… 力量实在有限。 如果是完全体的人理之矛,如果是由厄尔克斯(lancer)舍命的一击或许可以做到击杀基尔什塔利亚,但是忒修斯的宝具终究是自己抢来的。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宝具的上限,所以她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 用美狄亚附魔的吊坠配合上冥火暂时制造出足够吸引基尔什塔利亚的“饵”,为此她故意在基尔什塔利亚面前表演了一个一个把船上的船员丢回shadowborder的假象。 于是只有船长一个人未被调换的【忒修斯之船】便被完成了,与原来的船一样,这艘新船同样是基尔什塔利亚的第一攻击目标。 但这并没有结束,在基尔什塔利亚的结界封锁中,即使她挡下了陨石,shadowborder仍旧无法被传送出去,所以忒修斯才会找准时机投出那一枪——不为杀敌,只为逃亡。 她深知无论是时机还是自己的身体都只有一次机会,但忒修斯是个疯女人,她将人理的未赌在了自己身体对疼痛的忍耐上。 即使眼睛被灼烧失明,但她仍不敢闭上眼睛,即使身体已经先一步支撑不住但她仍保持了船只的存续。 在结界与陨石同时被引爆的极短瞬间,忒修斯才发动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宝具。 【致至远之旅途】 这个完全没有攻击力而被阿塔兰忒-alter嘲笑为逃跑宝具的效果正是可以无视距离地传送着忒修斯所标记的目标。 忒修斯并没有将“希波墨涅丝”强行流下“殉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只有“希波墨涅丝”身上留下了忒修斯的标记。 再讨厌,再厌恶,再失望,个人的感情始终需要为人理的大义让步。 基尔什塔利亚当然找不到shadowborder的踪迹,因为这艘失去了动力的船只已经被忒修斯传送到了【原·雅典娜岛】的遗址处。 ——————分割线—————— 至远之旅途 rank:b分类:对单宝具 最大捕捉人数:1~99 效果:对选中ab目标进行标记,此后可任意将a目标传送至b目标标记处(优先选中方为a) 若使用对象为自己,则只需标记b目标即可。 若强制标记第三个目标,则原选定a目标消失,原选定b目标更改为a目标,新标记目标为b目标。 注:目标可视为整体,若目标定位太大,则传送位置为随机选中。 第二十六章【勿出】 ——你后悔了吗? 不知道是怎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但厄尔克斯无法回答,在他残损的记忆中,他只记得自己过完了窝囊的一生。 ——你后悔了吗? 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真切许多,厄尔克斯握紧了拳头,他后悔了,他当然后悔了。 ——既然如此,给你弥补的遗憾的机会。谨此一次。 …… 【勿出】 厄尔克斯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怎么了。”阿塔兰忒立刻抬头看向厄尔克斯。 “你没听到吗?”厄尔克斯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阿塔兰忒,他不认为有野兽般直觉的猫咪小姐会忽略那道声音。 “神谕吗?” 厄尔克斯迟疑着不敢确认,他和阿塔兰忒所待的地方是那个名为尼古拉·特斯拉的泛人类史从者留下的隔离基地,在这片连大神宙斯都无法探知的地下,厄尔克斯不认为在奥林波斯仅存的三机神可以在此地对他下神谕。 而且,他厄尔克斯,从不听神谕。 “你听到了什么?” “叫我不要出去。”厄尔克斯如实回答猫咪小姐的问题,而阿塔兰忒舒服地伸了个伸手臂:“那就不要出去呗。反正外面的入侵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厄尔克斯坐了下来,倒不是听阿塔兰忒的话,仅仅只是觉得阿塔兰忒说的在理。 〖厄尔克斯〗 因果线内传出了基尔什塔利亚的声音。 “什么事” 〖迦勒底已经闯入了奥林波斯,想办法解决掉他们〗 厄尔克斯看了一眼因为昨晚劳累而爬在他身上的阿塔兰忒,语气一顿:“你在教我做事?” 基尔什塔利亚又缺乏敲打了。 【吾子,待降临】 但厄尔克斯很快就又接到了新的“神谕”,熟悉的称呼让厄尔克斯一间就联想到了自己许久未见但估计再也不会见到的父亲阿勒米尔多。 但在厄尔克斯的印象,像阿勒米尔多这样的二流神早就在最近的神战中被击毁——厄尔克斯作为自己父亲的从神,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被放开。 从神的束缚并不是死亡可以解决的,以往厄尔克斯作为从者被流放去参加圣杯战争时仍然能感觉得到身体的压力。 所以,完成了连大神宙斯都无法做到的事,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什么神? 厄尔克斯想站起来,但却被阿塔兰忒一把拉了回去。 ………… “我想我们应该要好好聊聊。” 刚刚登陆奥林波斯,福尔摩斯便将目光投在了老人的身上,达芬奇和玛修后退两步,三名从者把老人的退路都堵上。 于是老人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阿塔兰忒-alter,但阿塔兰忒-alter却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福尔摩斯表情不变,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当时称自己为希波墨涅丝,实在是漏洞百出。” “先不提阿塔兰忒对待你的态度,就是希波墨涅丝这层身份你就选的有问题,不过你应该也是不知道,毕竟你在希波墨涅丝死之前就已不敢再关心与阿塔兰忒有关的情报了,对吧?” 他将目光投向藤丸立香,但少女立即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和福尔摩斯提供过任何情报。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戏我也就不演了。”他脸上的皱纹舒张,笔挺的腰背也在此时佝偻下来:“我就是厄尔克斯,和那个无敌的家伙不同,我是不折不扣的废物。” “当你这么承认的时候,你才是废物。”阿塔兰忒-alter忍不住开口提了一句。 福尔摩斯没有理会阿塔兰忒-alter的打断,他不紧不缓地诉说着自己的推理:“希波墨涅丝在与阿塔兰忒完婚后不久便被阿塔兰忒杀了,所以即使是真的希波墨涅丝,也不可能以如此年老的状态降临。这是疑点一,此外——” “异闻带是某一拐点发生异常的世界,它的大体构型理应不受改变,而此处异闻带的厄尔克斯rider随便找人便可以了解,但偏偏【厄尔克斯】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却籍籍无名。” “是的,诀别神代的那一枪我没投出。”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我害怕了,当时我害怕了。混蛋东西——有没有力量对于那些神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人类只是玩物罢了……即使成神,即使成神也无法抗拒父神的命令,我的人生轨迹只是被人设计好的玩物,我越是反抗就越是明白” “但是,但是即使是无能如我,也会后悔,但当爱神的那一箭落下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阿塔兰忒-alter从后方轻轻抱住了逐渐崩溃的阿塔兰忒,她凑近厄尔克斯的耳朵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知道吗……我很感谢雅典娜大人,她给了我自杀的机会,在爱矢贯穿我的同时,雅典娜赐予了我短暂的理性。” “当时我就在想,干脆这样算了,还能让你后悔一辈子。但是我想,还是算了,毕竟除了你之外,别的男人我单是看着就感到恶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的,阿塔兰忒-alter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在场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陷入了沉默。 “所以懦夫,你从英灵座下来做什么。”阿塔兰忒-alter放开厄尔克斯,她仰起下巴睥睨着如今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厄尔克斯,她戏谑着问道:“难道是下来玩的。” “我是来弥补错误的。” “不像。” “因为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这里的世界比泛人类史好太多了。”厄尔克斯不敢去看阿塔兰忒,他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神权,人类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他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推测没有说出:在最后面对阿尔忒弥斯的轨道炮时,从“人类史的厄尔克斯”身上分析出的灵基,与俄里翁的波长达到了惊人的吻合。 但是如果仅是为了应付异闻带的厄尔克斯,末免有些太过大材小用了。 ~~~~ ps:黔驴技穷了,怎么说呢,属于在我的预料当中,我尽量把我的脑洞写全,这一段已经超过了我的能力上限。 第二十七章看不惯自身坎坷,仅为他人书写童话 请耐下心看下去,不是大纲遁不是大纲遁不是大纲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跳到段无聊的剧情。 前情提要: 在奥林波斯的战斗甚至没有在亚特兰蒂斯的阻碍大。 尽管一开始“三柱神”给迦勒底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是在尼古拉·特斯拉遗留下来的英灵大炮的作用下农神、爱神一一都被解决掉,只是在解决大神宙斯的过程中,最后一发子弹被突然出现的神妃欧罗巴挡下,明明应该缺失人类情感的宙斯却在目睹了欧罗巴退场后陷入了暴走状态。 而另一边宫本武藏遇到了异闻带的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死斗得不到逃脱之下武藏以自身为根基施展天元一刀,击杀了阿塔兰忒和厄尔克斯,而自己也彻底消失。 因为固有技能复活后却失去了对手的厄尔克斯无处发泄怒火,盛怒之下无视了基尔什塔利亚不要出战的命令,一路追寻着机神的遗骸企图消灭迦勒底。 混乱之中却看到阿勒米尔多正在收集爱神的遗骸。 “时机未到,不要自寻死路,我的孩子。”说完阿勒米尔多直接放倒了厄尔克斯。 而此时由鬼舅卡利古拉苦苦抵挡,而此时阿塔兰忒-alter回想起了厄尔克斯(泛人类史)的交代。 “我欺骗了雅典娜,能看到未来的并不是因为雅典娜的【旌智】权能,而是由根源诞生的【可能性】。” “在所有的未来中,迦勒底存活的未来只有一种。” …… 阿塔兰忒-alter似有所悟,她看向了满头白发的厄尔克斯,却发现厄尔克斯也在看她。 “原来如此。”金色的粒子缓缓包裹住阿塔兰忒-alter的身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直忍受着属于原初的恶意存活至今,战力受损成了拖累,时至今日现在这副身体终于有了作用。 “用我吧。”阿塔兰忒-alter似乎是松了口气:“雅典娜说过,父神卡俄斯可以压制所有的机神……再怎么稀薄,我的体内也是卡俄斯的恶意,用我作为炮弹的话是再适合不过了。” “仅存最优解来说,的确如此。但是miss.阿塔兰忒,你有没有想过雅典娜欺骗的可能。连奥林匹斯神都无法沾染之物,你却压制了下来。” 福尔摩斯即使到了濒死也不忘推理,但不断加剧的痛苦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唯一的办法……阿塔兰忒,说的是真的。” 这是厄尔克斯无力到颤抖的声音。这个自从坦白之后就无比亢奋的老人此时又回到了那个丢了魂的样子。 阿塔兰忒-alter对着厄尔克斯笑了,她一只手按在了【对神交流电磁炮】上,金色的魔力因子纷纷被牵引,阿塔兰忒-alter的身体越来越模糊,直至与玛修身上的装置融为一体。 伴随着一阵璀璨夺目的紫光闪过,卡利古拉以生命构建的护障被宙斯的雷霆击碎,而此时一束集成红光也已从炮口汇聚。 “厄尔克斯!” 藤丸立香手中令咒闪耀,厄尔克斯立即会意,他抬起手来对着宙斯的方向一抓,无形的锁链顿时把他和宙斯连接在一起,积聚到一半的雷电戛然而止,厄尔克斯的身体立刻如爆炸般皮肤外卷,剧烈的疼痛让厄尔克斯忍不住跪倒在地。 下一刻锁链自行解开,一束红光袭卷着大地上的粉尘,自下而上,向着天空的神灵撕咬过去。 黑灰色的乌云被一分为二,宙斯的左眼被袭来的光柱直直贯穿,如同机器过载了般,宙斯的右眼跳动着苍白的光芒。 “——可恨!”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让下方活跃的气氛降至了冰点,宙斯被一炮贯穿了左眼后仍没有直接爆炸,祂忽高忽低地悬浮着,想攻击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吾之父神,卡俄斯——卡俄斯” 话未出果,天空上被刚刚光柱划开的乌云之间,一道几乎直跨整片天空的巨大沟壑纵横在奥林波斯山颠,点点红色自宙斯的正上方汇集。 “那是——” 藤丸立香立即被这一恐怖的景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卡俄斯。” 厄尔克斯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颤抖着勉强扶着地坐下。 宙斯如同被天空之眼所吸引般,直直地向裂缝中的星空飞去。机神庞大的身躯在此刻巨大的竖眼下仿佛一个笑话,宙斯的身体开始瓦解,最后仅留下一片神核悬停在了竖瞳之中央。 藤丸立香眼神 “干的不错,迦勒底亚斯,但是你们注定败亡。” 竖瞳当然不可能说话,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到不正常的男子,银发金瞳,手中还提着一个比他小了两号的男人。 同样的银发,但看样子却已经陷入了昏厥。 “开什么玩笑。”厄尔克斯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藤丸立香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老人伸手拦下。 “父亲,不——父神。” “父神?” 藤丸立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达芬奇也适时对藤丸立香发来了迦勒底的援助。 “立香亲,虽然是神,但面前的个体并不是奥林波斯十二正神中的一位,论以太波动甚至还不如受伤的波塞东和雅典娜。” “达芬奇酱,但是我们这边也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呀。” 敌人虽然是个二流神,但至少还有实力不明的卡俄斯。 反观迦勒底这边,玛修已经有些过分劳累,而厄尔克斯是个辅助。 “别误会,你们的敌人只有卡俄斯一个。”如同大号厄尔克斯一般的男子眯眼笑了起来:“而且我弱也是有原因的。我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打算。” 藤丸立香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 她刚刚应该一句话都没有说才对。 “但是一些话是可以不用说的。”他的手向上一抛,一枚又一枚的神核被巨大的竖瞳所吸引,旋转着聚合在了宙斯的神核旁。 “传说,三代神王宙斯掀起了反抗,彻底封印了父神卡俄斯,并从父神处继承了十二项作为世界基石的权能。” “但如果将神灵化作机神,权能应该就是核心,对应的应该是【神核】。” “我的孩子,说的很好。”卡俄斯抚摸着昏迷的厄尔克斯的银发,仿佛是在指桑骂槐:“现在,是时候结束第三纪的游戏了。” 第二十八章吾乃延伸星罗之原初 天空中,灰黑色的竖瞳开始震颤,阿勒米尔多面色一沉,用着死寂的表情看向天空。 “大令咒。基尔什塔利亚,果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吗?” 卡俄斯的瞳孔在红色的光束中开始缓缓收缩,最终归于平静。 “基尔什塔利亚先生?” 玛修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但阿勒米尔多却很快转过脸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堪称愉快的笑容。 那莫名的熟悉感,让人不由联想起了人类恶的半身潘多拉。 “但是在所有记载,甚至在圣杯的相关知识中,并没有出现过阿勒米尔多,也就是说——你究竟是谁?” “我是风与自由之神,我的权能是【衍生】,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我的孩子。” “月与狩猎,火与锻***与美,战争与智慧,所有的司掌都有联系,所有的特例都是十二正神,但风与自由却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因为当年瓜分我权能之时,唯独这两项没有被取走。” 厄尔克斯似乎猜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我的孩子,我看到了神代的毁灭的结局,当时我想下令让所有机神回归星空,但是失去了吾等庇护,人类又将何从。” 阿勒米尔多将异闻带的厄尔克斯放在地上。 “于是吾给了宙斯机会,只余留了一具分身,吾将见证人类是否有生存下去的资格,为此,吾诞下了汝,吾之子厄尔克斯。” 厄尔克斯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中的标枪向着阿勒米尔多的胸膛刺去,阿勒米尔多不闪不避,微笑着送上了自己的胸膛,他双手环抱反过来扣住了厄尔克斯的身体。 天空上,本来已经关闭的卡俄斯再一次睁开。 厄尔克斯面色一变,只听阿勒米尔多继续说道:“汝之生命乃吾赐予,命运纺车已编织好了轨迹,按照应订之流程,至高神(吾)之子啊,自由之人啊,汝将成为吾降临的容器。” “果然我猜的没错。”泛人类史的厄尔克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出生,我的成长,我的结局,一切都是早已规定好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你定下的流程,替你活了一遍。” 甚至于,连在这片异闻带中的厄尔克斯生命最后的反抗都是阿勒米尔多一手设计的。从一开始,厄尔克斯就只不过是一个设定好了“觉醒”程序的傀儡。 “第三纪的神代已过舍弃,吾乃至高神卡俄斯,灭绝地球上全部灵长类,以此重新返航。” 阿勒米尔多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异闻带厄尔克斯的挣扎也逐渐放缓。 “迦勒底亚斯,汝等无需制止,此乃历史应尽之责,此乃世界应据之理。之前的无数纪元,都是如此,这个纪元,已经走到了尽头,下一个纪元也扺达了起点。” 天空猛地撕裂,一道闪电划过奥林波斯山,地面开始上升,天空开始下陷,太阳与月亮被裂缝隔于两端,以太与魔力开始收缩,空气变黏稠,裂缝越撕越大,逐渐浮出了星空的轮廓。 厄尔克斯的身体逐渐上浮,卡俄斯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因怜爱而愤怒之恶,因贪玩而懒堕之恶,因回归而孤独之恶,因希望而绝望之恶。” 在强大的魔力压迫下,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但即便如此,一股怒火仍不由从藤丸立香胸中升起,她努力稳住身形,保证着身体不被飓风刮倒。 “你太小看一个文明的重量了。”藤丸立香几乎是嘶吼着:“文明起源诞生发展毁灭,自有定数!哪怕世界应此消亡,也是应有之理!以灭绝上一纪元而开启下一纪元,无视生灵的意愿,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筛!” 上浮至裂缝之间,厄尔克斯的身体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瞳孔却是灰暗一片。 “藤丸立香,快上车!”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般,厄尔克斯面色一变,他几乎只能推着藤丸立香进入shadowborder中。 银色的装甲躯动着厄尔克斯的身体完成了修复。 “——吾乃延伸星罗之原初!” 寂灭的潮汐而旋风般袭卷过大地。仅在瞬间便已经靠近了来不及加速的shadowborder。 淡淡的银色光辉自厄尔克斯身周蔓延,抵挡着周围的同化侵蚀。 颓然和绝望的情绪在这令人安心的银光下荡然无存,厄尔克斯低着头看着无序的地面和迅速失去颜色的大地。 明知不可敌而为之,这是愚蠢—— “原来如此,果然是你。”福尔摩斯勾起嘴角:“为了应对灾厄抑制力必定会派出属于自己的战士,而为了应对卡俄斯,其所属的冠位必定是与卡俄斯有克制关系。 “我本以是忒修斯,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福尔摩斯无法将这个全身散发着“我很弱请放过我吧”气息的servant和冠位从者相联系。 “你觉的异闻带的我强吗?”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 “就是因为这个不讲道理的理由,我被派遣了下来,充当了一次性工具。”厄尔克斯笑着:“我的命运一直都超出了我的掌控,只是利用我的人一直在改变罢了。” 一次性工具——福尔摩斯想到了什么,他逐渐露出了领悟的表情。 “我并没有资格登上英灵座,仅仅只是因为【可能有点作用】这样的可能,我仅此一次的实现了复活。” 不同于其他的servant,厄尔克斯不会有第二次召唤的可能,他的死亡便是真的死亡。 藤丸立香望了过来,厄尔克斯扯动着嘴角快速说道:“其实我撒谎了,在所有的未来中,人类史想要获胜的可能只有一种。” “虚数潜航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玛修的声音。 “我知道了。”几乎在得到消息的瞬间藤丸立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看着逐渐向着这边略近的银色流光,少女面露凝重:“玛修,准备战斗。” “前辈,请躲在我的身后!” 有太多的人因为脑子一热所做出的决定而丧命,而他已经是看透了本质的少部分人。 于是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只要这样,在这个时间线中他便会存活下来,再一次成了父亲的从神。 但是身体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够了!” 第二十九章地狱问答 厄尔克斯见过太多因感性而死的人,不论是伊阿宋阿喀琉斯赫克托耳,还是雅典娜阿塔兰忒还有忒修斯他们或为某种无法摆脱的责任感而死,或为某种坚定的理念而死,这不能说明他们不伟大。 相反,由于他们太过伟大——伟大到他们所谓的感性已经超出了对生命的渴求和活下去的欲望。 这让他们的生离死别变得有意义。明明他们才是更值的活下来的一方。 耳边响起的嘈杂声和风声一度让厄尔克斯退化的感官感受到了当年在整片希腊狂奔时的气息。 “前辈,请躲好!对方,卡俄斯的以太波动正在增强——衪似乎准备直接撞落我们!” “能挡下这一击吗?” “不,不可能的,即使挡住了也会被击沉……除非,在对方登陆之前拦截住!” 玛修的话十分简明,而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再多说什么。而话中的意思也十分简单:必须要牺牲的时候到了。想要保全其他人,那么就要舍弃玛修。 但是她真的能下定决心吗? 藤丸立香咬着嘴唇,最终她还是握着拳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的,前辈——!” “即使挡下了,我们也击败不了祂了。” 原初之神,以及余烬之体。无法估计的神性强度让卡俄斯几乎处于不死的余地。 “够了!” 老人重咳了两声,藤丸立香此时才注意到这个从者?至少在见识到对方真正的面目后,藤丸立香就再也没有把对方当作可用战力。 “厄尔克斯老先生,你害怕的话可以离开马上就到达都市了。” “如果真的那样发展就再好不过了。”厄尔克斯脸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一束,他向着甲板的方向走去:“于宿命之地逝去……我已经看到了,我死亡的未来。” “你说的是团灭叮,达芬奇亲这么提醒你。” 此时厄尔克斯才想起了自己曾经似乎说过。 老人闭上了眼睛,他看了一眼藤丸立香以及玛修,露出了难看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如同熔岩过后的袭缝般堆积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居然让人有一丝“慈祥”的感觉 “厄尔克斯” “听我说完——真是的,真是太蠢了!为什么不放弃,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再这样做下去,只是死路一条!这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厄尔克斯突如其来的爆发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藤丸立香,而藤丸立香咬紧了下唇。 少女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但是我没有资格选择,我是代替所有人站在这里,夺回我们的未来。” “那么就活下去啊!” 藤丸立香一愣,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了。厄尔克斯对着少女挥了挥手,他解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护甲,露出了因为衰老而显得格外枯瘦的身体,他闭上眼睛对着藤丸立香挥了挥手: “继续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但是和蠢货们待久了,原来我也会变蠢啊……” “躲好吧。”说着,厄尔克斯跨前几步越过了藤丸立香,这是他第一次身前没有任何保护地直面敌人。老人的腿在发抖,但脚步却没有停留的向前走去,而他的声音却远比腿还要颤抖。直到此时,直视着越来越近的自己的脸,厄尔克斯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有多弱。 究竟是为什么想去战斗呢? 大概,只是因为无法辜负那个少女吧。即使因自己而死却依旧相信着他的名为阿塔兰忒的少女。 「“能拜托你吗,藤丸立香就交给你了。”」 指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手掌中,当厄尔克斯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在咆哮,不知道为何但偏偏想要去喊出来。 散乱的、无形的气场以厄尔克斯为中心散开,无规律的风暴托卷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魔力撕扯着他的身体。 下一刻腾跃而起,如飞蛾扑火般向着前方冲锋。 「模版的英雄」 本以厄尔克斯的功绩而无法达成的功绩,因为这一技能实现了可能性。 在风与风的夹缝间,厄尔克斯恍惚看到了阿塔兰忒,猫咪小姐在一片模糊中露出了久违的恬静笑容,在一阵阵凄厉的破空声中阿塔兰忒声音有些失真,但厄尔克斯却清晰地听到了: 「“就交给你了。”」 ——好,那便去吧! 他咆哮着,左脚跟上右脚,不断向前奔跑着。即便遍体磷伤,厄尔克斯仍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皮肤被切割后又重新被修复,肌肉被撕裂后又重新被聚合,比生前被杀要强上数倍的强烈痛苦袭卷向全身,厄尔克斯努力抗拒着昏迷的欲望。 ——好,那便赴死吧!这一次,即使是一秒,也不会再犹豫了。请看好吧,阿塔兰忒! 无比渴望想赢。 那就要,跨过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自己的指尖必能触到那遥不可及的身姿。 纵使被岁月磨平,纵使因苦痛折断,纵使困于孱弱的皮囊,纵使溺于虚假的过往,但此刻唯有一点厄尔克斯无比确定。他想要拦住敌人。 对于美好结局的向往以及对死亡的抗拒,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所谓了。复制而来的风甲仅在接触到敌人风刃的瞬间便被瓦解。 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拉近,终于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及不屑的眼神伸出一只手。 风刃如星群般纷落而至,在那摄人心魄的淫威之下,厄尔克斯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发觉之时,他正在向前坠去。不知道何时,下肢已经彻底化为齑粉,无力感尤然而升,但迦勒底仍然没有走远。 不能倒下。 复制于另一个自己的“战斗续行”仿佛感受了这股斗志,已经坠地的身体在双手的支撑下再一次支起。 肉体在不断消磨尖达到了极限,一股舒畅的感觉传至了全身。 在他的身后,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但仅是片刻又因为狂风而不得不闭上眼睛。但玛修已经拉住了她,藤丸立香闭上眼睛在转身之前对着颤抖着向前的背影说道:“以令咒之名,冲锋吧——” “——英雄厄尔克斯!” 厄尔克斯的速度不可思议的再一次暴增,终于赶在卡俄斯靠近之前先一步拦截了下来。 再一次回头,在朦胧中,高大立挺的背影取代了佝偻着的苍老身影,对方也似有所感地回过头,那张充斥着朝气的年轻脸庞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风暴在此刻袭卷,让藤丸立香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一次睁眼,老人的身影已经向着甲板外,银色流光的方向飞去。 “玛修,刚刚你看到了吗……” 虽然仅有一瞬,但藤丸立香确认她绝对不会看错。银色英雄的灵魂再一次的在苍老的身体复苏。 第三十章毫厘之差 说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吧。 无论在何种史书亦或是神话中都无法寻到的无关紧要的故事。 名为厄尔克斯的小角色被作为容器诞生了,他的存在价值仅为了他的父亲卡俄斯突破障壁重启纪元,他是为了下一纪云的全体生物而诞生的。 为此,他的父亲,至高神卡俄斯亲自引导他成长,让他的身躯能承载祂更多的力量。永远隐瞒真相,便是卡俄斯最后的仁慈。 名为厄尔克斯的个体前半生毫无波澜,纵使有心去改变但在历史的大局压力下他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做一位合格的,符合自己道义的英雄。 至于其他,他什么都做不到。 是的,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弱了,当他舍下【神子】这一光鲜的身份后,名为【厄尔克斯】的个体所残存的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人性罢了。 爱神的箭终究落在了他爱人的身上——仅仅只是因为片刻的犹豫他错失了唯一一次可以拯救的机会。 随后而至的阿塔兰忒自杀,神力被废,让他连复仇都做不到。他痛恨自己的犹豫,但他却被父亲夺去了【自杀】的可能,胆怯让他放弃了复仇的念想。 那么干脆就这样算了…… ——“你后悔吗?” 这是厄尔克斯生命的最后所听到的问题,是忒修斯所说?是自己所说吗?还是世界听到了他的不甘? 究竟是出自何人之口,连这个问题都没弄清楚,他便醒了过来。 …… 一步,再靠近一点点! “黎明的曙光吗……又一次从地狱回来。” 厄尔克斯听到面前,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敌人在喃喃着,无所谓了,他终于触碰到了神的躯体。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 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事实上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本身。 厄尔克斯的胸膛被先一步贯穿,奔跑在此刻停止。 “虽然是凡人,却做到了这具身体都末能做到的伟业。或许当初我应该培养的是你。” 卡俄斯没有继续攻击,祂已经贯穿了厄尔克斯的灵核,无论有多强的意志,这一次厄尔克斯都已经不可能再走出地狱了。 因感性而驱动的自杀式袭击在实力悬殊面前没有一点作用。 “如果神话还未完结,或许你能有所作为——很遗憾,我的孩子,这一次的你仍就一事无成。” 卡俄斯右手用力,风刃四起。 但并没有等风浪完全停歇,祂的目光一凝。祂听到了风暴中所传出的微弱异声。这具训练有素的身躯给了祂无比精准的听力。 “抓到你了。” 一只手掌,如果那物还能被称为手掌的话,无比精准地抓住了卡俄斯的右手。只连有少量血肉的骨架在卡俄斯的手臂留下一层血水。 虽然疑惑为什么被贯穿了灵基后厄尔克斯还没有消散,但这对于卡俄斯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卡俄斯控制着风暴压缩,风刃轻易扯断了骨骼,搅乱的灵基。一阵柔和的金光从风团中飘出——这是英灵被遣返回座的标致。 但并没有等卡俄斯再次蚕食大源,祂便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传来一种阻塞感,就仿佛机体的某一个零件被卡住。 但祂的身体已经毁坏,祂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同为英灵之躯的完美肉体。 “不会放跑你的。” 卡俄斯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身房风团的方向,在那里空无一物,但卡俄斯真真切切听到了嘶哑的声音,那是早应该被遣返回座的厄尔克斯的声音。 一种事态脱离了感受的不妙感觉让卡俄斯变得凝重起来,祂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右手上传来了真切地挤压感,已经凝固了的血水再一次流动了起来,血色的掌印在血水中变形。 “和我,一起下坠吧。” 异变是自身体中传来的,卡俄斯控制着风暴托住即将下坠的身体,但失去控制的右手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灵魂强拉着。 祂想起了金色的粒子,祂以为那是遣返回座的魔力粒子,但现在想来有些太过武断 业火自卡俄斯双瞳中燃出,一道道雷霆自天空刺下,卡俄斯不闪不避,主动迎上了雷霆,在业火与雷霆的双重轰击下,卡俄斯右手上的束缚逐渐减弱。 灵魂。 卡俄斯想到了这个荒唐的名词,祂,至高神卡俄斯被一个区区的半神灵魂拖延。 念及此处,卡俄斯眼底的火焰更盛,黑色的地狱炎将卡俄斯整个人包裹在内,神灵无法承受的炙考直接作用在了两者的灵魂之上。 但旋即卡俄斯的脸色开始突变:祂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灵基的转变,并非是受到破坏,反而,卡俄斯感觉自己投影下来的神力变得越来越通畅,就像是装载的容器突然被扩大了一圈 一股斥力自世界中传来,一股莫大的无力感让卡俄斯只感觉自己仿佛被缩小到了忽略不计的程度。 祂受到了抑志力的排斥。 在心念电转间卡俄斯想通了所有的因果,在自身灵基被毁坏的同时通过宝具将部分灵基融入到了另一个【厄尔克斯】身上,也正是这部分灵基,导致祂被抑制力锁定。 如同被小虫子咬了般的羞恼感涌上心头,卡俄斯一边抵御着来自抑制力的驱逐,祂如星光般深邃的眼眸横扫锁定了缓缓启航的shadowborder。 一杆亮银色的标枪出现在卡俄斯的左手中,只是随意一抖,科伦亚特之矛便如同被点燃的木条般散发出绚丽的火焰。并没有耗废太多的魔力,在卡俄斯看来,如今没有从者存在的迦勒底根本无法接下这一击。 “死!” 伴随着一声轻喝,科伦亚特在转瞬间突破了时空的限制,直刺入shadowborder的船身。 但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一束黄金色的光辉自shadowborder尾部撞出,由卡俄斯掷出的势在必得的一枪在瞬间便被吞没。 对神反击炮……尼古拉特斯拉…… 卡俄斯的身影迅速消失,祂暂时放弃了对大源的同化,在下一刻出现时祂已来到了shadowborder的上空。 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却从身后传来。 不去管的话,会死! 这是雅典娜的权能在疯狂警示。 卡俄斯立即回身,下意识伸出右手想去抵挡。 但祂的右手却如罢工了一样毫无响应,卡俄斯只能再一次拉开身形,此次祂终于看清了那一道光束的真身,——那是一杆祂再熟悉不过的标枪,科伦亚特。 两柄科伦亚特? 卡俄斯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旋即一层又一层的护障被支撑起来,卡俄斯再一次施展了权能想拉开距离,但很显然有“人”不想这么做。 抑制力加大力度,卡俄斯的权能立即受到了限制,祂的右手拉住了祂的身体限制了祂的行动,卡俄斯眼中凶光一闪,划指为刃想要撕下自己的右手,但无往不利的风刃却失去了效果。 卡俄斯终究败给了自己的【神性】。 枪刃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屏障,最终刺穿了卡俄斯的左臂,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枪尖距离神核仅有毫离之差。 而抑制力似乎也终于放弃了无谓的角力,所有的限制在此刻被完全解除。 “很遗憾,是你输了,我的孩子。” 卡俄斯看向自己的右手,距离自己的左手仅有毫厘之差。 “你的枪,终究还是没能击杀神灵。” 没有人回答,厄尔克斯也似乎终究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下一刻,天空之上流光四溢。 厚重的云层中,不知何时刺下了一束金茫。 终章吾乃击碎星尘之极枪 金色的光晕,从乌云中洒落,那是用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的伟业,金色的魔力构建出了圣枪的枪身,几乎横贯了整个天空的巨大枪身从乌云显露出的瞬间便已经将天空分开。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卡俄斯的脸色终于变得惊慌了起来,祂拼了命的想要去逃离,这一次,无人阻止,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在那道攻击下,一切的手段都是无效的,那是从神代一直贯穿至今的不灭极枪。 从出现到下坠,仅是刹那便完成了。 大气发出悲鸣,空间在不断震动。那是几乎催人呕吐的压倒性的魔力碰撞。 凭弑神之枪的威力,应该可以将世上所有“单一”的概念彻底消灭。 无论是人、军队、城池,还是其他的各神事物。 天与地的距离似乎太过渺小,甚至连枪身都没有从云层中出现。纯粹由金色构成的枪尖贯穿了天与地的缝隙。 魔力,声音,光线。黄金色的余韵将周围的一切吞没,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人理之矛坠下的瞬间化作了空白。 神之枪渗入世界,力求将其破坏。以可怕的威力将世界溶解,使其沸腾,并加以蹂躏。 无法阻挡,卡俄斯的逃亡注定是徒劳的,天与地似乎被这一枪所贯穿,无法受伤的神之躯彻底淹没在了无尽的光之洪流中。 想要抵抗,想要反击,但无论做什么得不到回应,祂千年的布局最终以笑话般的方式退场。 标枪终究还是弑杀了神灵,最弱的人类击落了最强的神灵。生前未能完成的伟业,在泛人类历史中缺失的伟业,在死后身处界界的故乡时梦幻般的得到了实现。 良久,良久,光茫已尽,卡俄斯落在了焦化的土地上,祂的身体碳化,右臂与身体藕断丝连,再无往常的光鲜。抑制力再一次地出手,但卡俄斯却并没有抵抗,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消散。 祂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右臂,突然间,祂勾了勾嘴角,展现出了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释然的笑容。 “赌上性命追寻万分之一的可能嘛,何等的魄力。”卡俄斯露出仿佛是父亲对待孩子般的无奈表情:“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懦弱的你。” 没有人回答祂,等待祂的只有无尽的流放。 但至少,身为至高神的祂还能做些什么。 …… 再一次醒来,入目的是 厄尔克斯的大脑一宕,他不曾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一次醒来。 “我的孩子。” 厄尔克斯在一片荡漾的光影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吾乃卡俄斯。”白色的机神如此说道,随后静默无声,只有巨大的机械眼瞳在闪烁,仿佛在观察着厄尔克斯。 “吾我乃卡俄斯,阿勒米尔多即我之投影,为了迎接我的降临,你诞生了,但你的母亲只是普通的人类,于是我将恶的半身埋入了你母亲的身体,作为你诞生的温床。” “为了让你变得更强,我亲自编写了你的人生轨迹,你之所以会拥有超前的思想,也仅是因为我的强制引导,你之所以会反抗……想要弑神,也是由于我的影响。” 说到底,厄尔克斯这面“反抗的旗帜”,也只不过是和其他麻木的人类一般按照“程序”在运转,只不过厄尔克斯的“程序”是事先装载了“反抗”的代码。 而将自己的孩子当作傀儡一样玩弄,卡俄斯想要的只不过是让这个【容器】变得更加优秀。 说起来讽刺,明明出发点不同,但卡俄斯却做了与寻常父亲一般的事情。 厄尔克斯握紧了拳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生前自以为的自由,只不过是鸟儿在笼中扇动翅膀罢了。 “但于此时此地,我吾允诺,汝可尽情攻击吾。作为汝奉献一生于吾之嘉奖。” “我不……” 厄尔克斯虽然有些弄不清状况,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汝害怕了?” 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厄尔克斯仍能感觉到对方的失望。 “我不会去做那样丑陋的泄愤之举。为了宣泄自己因命运被操控的愤怒而使用暴力与屈从于命运没有任何区别。” “汝的思想,仅仅只是一段编程,毫无参考价值……” “一路上的见闻,为了阿塔兰忒,忒修斯,迦勒底亚斯,还有泛人类史的未来,所以我才站了出来,作为凡人而站出来,作为唯一一个牺牲者而死去。” 沉默了许久,在被流放的境界线外,没有时间的概念。 “这是一条注定比你生前还要孤独的道路,生前你就没能坚持下来,现在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要坚持到我坚持不下去为止。” 声音越来越铿锵,此时老人的身体上确实有了当初银色英雄的影子。 “可……汝是否想过,这也是属于汝之命运,此次反抗,也仅是命中注定。” 厄尔克斯笑了笑,但眼中却是没有笑意。 “命运啊——当所谓命运降临之时,并不是毫无选择,我可以向后,转向,甚至跳起来。但是我除了向前之外,什么都不会选择。如果说,这份真实无误的心潮澎湃的涌动也是我的命运……那也是在我个人的意愿下接受的事实。” “了不起。”卡俄斯眼中的光芒消散,仿佛成了一具空壳,但声音却并没有断绝:“那么,我便给予你相应的奖励吧。” “无需拒绝,这并不是神对人的施舍,而是——我对你的考验。” “无需死亡,你的意识将游走于各个世界线中,以人类·厄尔克斯的身份,去证明。” 卡俄斯说着,周围的空间开始震荡。 “我会看着你,我会见证你。” 厄尔克斯的视野开始旋转,扭曲。但卡俄斯的声音却始终缠绕着。 “我的孩子,现在你自由了。” (本卷完) ———— 【恭喜达成人物厄尔克斯完美结局】 【不朽与笼中鸟】 人只有在依照自身意志行动时 灵魂才会具有光芒 ——他望见人们自由灵魂的狂欢 他们不追求崇高,不需要美德 目光短浅的预言者,自以为是的拯救者 希望看到人们自由的灵魂高飞远去 终将印证命运之说的必要性 ——“当命运纺车织动时并非毫无选择” ——“是在向左向右向后的诸多选择中,只选择了前进” 笼中鸟以命飞向了天穹 燃烧生命后的璀璨释放 虽有遗憾却不会后悔 ——“唯有不朽之物才能对抗人生中的腐朽与堕落。” ——“所幸,我所背负的东西最后并没有腐朽。” 尾声·这样结束真的没问题吗!(一些话以及完结感言以及新书规划) 活动:「第一届全书完结撒花感谢大会」 主持人:厄尔克斯 特邀嘉宾:米奈歇尔、潘多拉(缺席) part1入场时间 厄尔克斯:“本书完结了,有腰斩的嫌疑,但至少结束了。” 米奈歇尔:“我是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这应该算是暗淡退场,虎头无尾。” 米奈歇尔:“我是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说起来有诸多遗憾未能完成。” 米奈歇尔:“我是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你够了!” part2问题解答 厄尔克斯:“那么下面终究要进入正题了,首先我们将进入第一个议题。” 米奈歇尔(棒读):“【世界线收束】~~” 厄尔克斯:“首先提一下书友们的问题。” 米奈歇尔:“是的是的。首先是来自书友201807……他**的,这一大串数字我才懒得报!反正就是书友a的问题:【雅典娜和米莉雅到底是什么关系】。” 厄尔克斯:“就相当于是远坂凛与伊斯塔尔的关系。”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怎么了?” 米奈歇尔:“不,只是我身为嘉宾,但刚刚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话就代过了,让我有点……” 厄尔克斯:“既然没事就进入下一个问题。” 米奈歇尔:“然后是书友b的问题……” 厄尔克斯:“名字呢?” 米奈歇尔:“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砍不动你嗷!” 厄尔克斯:“继续吧。” 米奈歇尔:“他的问题是【为什么第一卷出场的忒修斯是男孩,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女孩子】。” 厄尔克斯:“这大概也和兰马若克差不多吧。” 米奈歇尔:“请尊重你主持人的身份。” 厄尔克斯:“第三个问题是由书友c提出的【为什么在喀戎的无人岛上会练习骑马,难道是骑老师吗】。” 米奈歇尔:“你把问题报了让我说什么?” 厄尔克斯:“我的回答是:为什么无【人】岛上不能有马?而且根据《荷马史诗》记载,阿喀琉斯也是在这里学会骑马的。”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米奈歇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潘多拉没有出席了,根本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 厄尔克斯:“下一个问题由你来念吧。” 米奈歇尔:“由书友d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忒修斯也在阿尔戈号上,作者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十分认同后面半句,给我写个he会死嘛,蠢货!” 厄尔克斯:“是啊……咳,总之,忒修斯出现在阿尔戈号上是根据fgo伊阿宋的情人节语音中对阿尔戈号成员的描述设定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依据。” 米奈歇尔:“第五个问题唉?” 厄尔克斯:“请不要露出这种令人不适的笑容。” 米奈歇尔:“咳咳!【请问厄尔克斯是妻管严吗?求求啦选我的问题吧,十分好有】。我可以直接告诉这位书友,百分之百,肯定是啊……就连在床上都是被压在下……” 碰!(脑袋碰撞地板的声音) 厄尔克斯:“不是,谣言,假消息。而且,你又没有看过,不要道听途说,请让谣言止于智者。” 米奈歇尔:“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 厄尔克斯:“你以为我是你吗?” 米奈歇尔:“他急了,他急了!” 厄尔克斯:“真相是:无论我说什么,阿塔兰忒都一定会听我的。顺带透露一下,米奈歇尔卿才是公认的最妻管严的那一个。” 米奈歇尔:“胡说八道,七扯八拉!我当然是一家之主,从来说一不二!” 厄尔克斯:“我已经全部录音了。”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大概就是从你对观众磕头的时候开始录的。真是的,这个录音笔要给谁呢?”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米奈歇尔,怎么流汗了?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点冷气?” 米奈歇尔:“拿来,我们交换。” 厄尔克斯:“?” 米奈歇尔:“我是从入场开始录音的,不知道有没有录制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大话。” 厄尔克斯:“卑鄙!” 米奈歇尔:“彼此彼此。” (尽管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但万万没想到这次大会是在迦勒底时时直播的,直播由未出席的潘多拉与迦勒底良心商达芬奇亲共同赞助) part3未来归划 厄尔克斯:“休息归来,接下来是广告时间,无关人等可以迅速撤离,千万不要回来,不要给这个狗贼一点机会。” 米奈歇尔:“咳咳……还是听一下比较好。(眼神示意)” 厄尔克斯:“作龄两年,主角创作米奈歇尔,厄尔克斯,那么第三个角色就决定是——” 米奈歇尔:“没错,还是我米奈歇尔哒!” 厄尔克斯:“?”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米奈歇尔卿,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接下来的主角应该是矢夜桑。” 米奈歇尔:“让那个四不像旁边靠靠,接下来的主角还是我。” 厄尔克斯:“” 米奈歇尔:“我以理服人,让他把我的坑补完,这合理吧?” 厄尔克斯:“合理。” 米奈歇尔:“我以情动人,我是【非酋杯】目前角色人气排名第一,需要我这个顶流,合理吧?” 厄尔克斯:“虽然很不愿承认。” 米奈歇尔:“这不就完了?” 厄尔克斯:“什么完了?” 米奈歇尔:“老书无法承担我的伟大故事,所以需要重置。” 厄尔克斯:“那个不是有生之年吗?” 米奈歇尔:“哒咩。” 厄尔克斯:“你……” 米奈歇尔:“没错,下一本书是我的showtime!” 厄尔克斯:“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米奈歇尔:“完全不同的故事,经历了两年沉淀下来的文笔,崭新的大纲,全新的女主(划掉),唯一不变的就是我,萨尔帝修·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是广告,快跑!” 米奈歇尔:“看过故事大纲(被剧透的)都说好,而且,治愈,温馨,最重要的是,故事的整体内容和《骑士的誓约》没有一点关系,现在正在火热售卖中,等等,不要切我的麦,三分钟,再让我恰三分钟,书名叫巜——” 厄尔克斯:“总之,我宣布,本次大会到此完美收关,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弄不好等到新书的收关大会,我还能以特邀嘉宾的身份与大家见面,到时候说不准我也会与米奈歇尔一般失态。那时候,请大家见谅啦。” (全书完) 第二十七章看不惯自身坎坷,仅为他人书写童话 请耐下心看下去,不是大纲遁不是大纲遁不是大纲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跳到段无聊的剧情。 前情提要: 在奥林波斯的战斗甚至没有在亚特兰蒂斯的阻碍大。 尽管一开始“三柱神”给迦勒底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是在尼古拉·特斯拉遗留下来的英灵大炮的作用下农神、爱神一一都被解决掉,只是在解决大神宙斯的过程中,最后一发子弹被突然出现的神妃欧罗巴挡下,明明应该缺失人类情感的宙斯却在目睹了欧罗巴退场后陷入了暴走状态。 而另一边宫本武藏遇到了异闻带的厄尔克斯和阿塔兰忒,死斗得不到逃脱之下武藏以自身为根基施展天元一刀,击杀了阿塔兰忒和厄尔克斯,而自己也彻底消失。 因为固有技能复活后却失去了对手的厄尔克斯无处发泄怒火,盛怒之下无视了基尔什塔利亚不要出战的命令,一路追寻着机神的遗骸企图消灭迦勒底。 混乱之中却看到阿勒米尔多正在收集爱神的遗骸。 “时机未到,不要自寻死路,我的孩子。”说完阿勒米尔多直接放倒了厄尔克斯。 而此时由鬼舅卡利古拉苦苦抵挡,而此时阿塔兰忒-alter回想起了厄尔克斯(泛人类史)的交代。 “我欺骗了雅典娜,能看到未来的并不是因为雅典娜的【旌智】权能,而是由根源诞生的【可能性】。” “在所有的未来中,迦勒底存活的未来只有一种。” …… 阿塔兰忒-alter似有所悟,她看向了满头白发的厄尔克斯,却发现厄尔克斯也在看她。 “原来如此。”金色的粒子缓缓包裹住阿塔兰忒-alter的身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直忍受着属于原初的恶意存活至今,战力受损成了拖累,时至今日现在这副身体终于有了作用。 “用我吧。”阿塔兰忒-alter似乎是松了口气:“雅典娜说过,父神卡俄斯可以压制所有的机神……再怎么稀薄,我的体内也是卡俄斯的恶意,用我作为炮弹的话是再适合不过了。” “仅存最优解来说,的确如此。但是miss.阿塔兰忒,你有没有想过雅典娜欺骗的可能。连奥林匹斯神都无法沾染之物,你却压制了下来。” 福尔摩斯即使到了濒死也不忘推理,但不断加剧的痛苦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唯一的办法……阿塔兰忒,说的是真的。” 这是厄尔克斯无力到颤抖的声音。这个自从坦白之后就无比亢奋的老人此时又回到了那个丢了魂的样子。 阿塔兰忒-alter对着厄尔克斯笑了,她一只手按在了【对神交流电磁炮】上,金色的魔力因子纷纷被牵引,阿塔兰忒-alter的身体越来越模糊,直至与玛修身上的装置融为一体。 伴随着一阵璀璨夺目的紫光闪过,卡利古拉以生命构建的护障被宙斯的雷霆击碎,而此时一束集成红光也已从炮口汇聚。 “厄尔克斯!” 藤丸立香手中令咒闪耀,厄尔克斯立即会意,他抬起手来对着宙斯的方向一抓,无形的锁链顿时把他和宙斯连接在一起,积聚到一半的雷电戛然而止,厄尔克斯的身体立刻如爆炸般皮肤外卷,剧烈的疼痛让厄尔克斯忍不住跪倒在地。 下一刻锁链自行解开,一束红光袭卷着大地上的粉尘,自下而上,向着天空的神灵撕咬过去。 黑灰色的乌云被一分为二,宙斯的左眼被袭来的光柱直直贯穿,如同机器过载了般,宙斯的右眼跳动着苍白的光芒。 “——可恨!”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让下方活跃的气氛降至了冰点,宙斯被一炮贯穿了左眼后仍没有直接爆炸,祂忽高忽低地悬浮着,想攻击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吾之父神,卡俄斯——卡俄斯” 话未出果,天空上被刚刚光柱划开的乌云之间,一道几乎直跨整片天空的巨大沟壑纵横在奥林波斯山颠,点点红色自宙斯的正上方汇集。 “那是——” 藤丸立香立即被这一恐怖的景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卡俄斯。” 厄尔克斯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颤抖着勉强扶着地坐下。 宙斯如同被天空之眼所吸引般,直直地向裂缝中的星空飞去。机神庞大的身躯在此刻巨大的竖眼下仿佛一个笑话,宙斯的身体开始瓦解,最后仅留下一片神核悬停在了竖瞳之中央。 藤丸立香眼神 “干的不错,迦勒底亚斯,但是你们注定败亡。” 竖瞳当然不可能说话,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到不正常的男子,银发金瞳,手中还提着一个比他小了两号的男人。 同样的银发,但看样子却已经陷入了昏厥。 “开什么玩笑。”厄尔克斯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藤丸立香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老人伸手拦下。 “父亲,不——父神。” “父神?” 藤丸立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达芬奇也适时对藤丸立香发来了迦勒底的援助。 “立香亲,虽然是神,但面前的个体并不是奥林波斯十二正神中的一位,论以太波动甚至还不如受伤的波塞东和雅典娜。” “达芬奇酱,但是我们这边也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呀。” 敌人虽然是个二流神,但至少还有实力不明的卡俄斯。 反观迦勒底这边,玛修已经有些过分劳累,而厄尔克斯是个辅助。 “别误会,你们的敌人只有卡俄斯一个。”如同大号厄尔克斯一般的男子眯眼笑了起来:“而且我弱也是有原因的。我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打算。” 藤丸立香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 她刚刚应该一句话都没有说才对。 “但是一些话是可以不用说的。”他的手向上一抛,一枚又一枚的神核被巨大的竖瞳所吸引,旋转着聚合在了宙斯的神核旁。 “传说,三代神王宙斯掀起了反抗,彻底封印了父神卡俄斯,并从父神处继承了十二项作为世界基石的权能。” “但如果将神灵化作机神,权能应该就是核心,对应的应该是【神核】。” “我的孩子,说的很好。”卡俄斯抚摸着昏迷的厄尔克斯的银发,仿佛是在指桑骂槐:“现在,是时候结束第三纪的游戏了。” 第二十八章吾乃延伸星罗之原初 天空中,灰黑色的竖瞳开始震颤,阿勒米尔多面色一沉,用着死寂的表情看向天空。 “大令咒。基尔什塔利亚,果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吗?” 卡俄斯的瞳孔在红色的光束中开始缓缓收缩,最终归于平静。 “基尔什塔利亚先生?” 玛修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但阿勒米尔多却很快转过脸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堪称愉快的笑容。 那莫名的熟悉感,让人不由联想起了人类恶的半身潘多拉。 “但是在所有记载,甚至在圣杯的相关知识中,并没有出现过阿勒米尔多,也就是说——你究竟是谁?” “我是风与自由之神,我的权能是【衍生】,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我的孩子。” “月与狩猎,火与锻***与美,战争与智慧,所有的司掌都有联系,所有的特例都是十二正神,但风与自由却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因为当年瓜分我权能之时,唯独这两项没有被取走。” 厄尔克斯似乎猜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我的孩子,我看到了神代的毁灭的结局,当时我想下令让所有机神回归星空,但是失去了吾等庇护,人类又将何从。” 阿勒米尔多将异闻带的厄尔克斯放在地上。 “于是吾给了宙斯机会,只余留了一具分身,吾将见证人类是否有生存下去的资格,为此,吾诞下了汝,吾之子厄尔克斯。” 厄尔克斯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中的标枪向着阿勒米尔多的胸膛刺去,阿勒米尔多不闪不避,微笑着送上了自己的胸膛,他双手环抱反过来扣住了厄尔克斯的身体。 天空上,本来已经关闭的卡俄斯再一次睁开。 厄尔克斯面色一变,只听阿勒米尔多继续说道:“汝之生命乃吾赐予,命运纺车已编织好了轨迹,按照应订之流程,至高神(吾)之子啊,自由之人啊,汝将成为吾降临的容器。” “果然我猜的没错。”泛人类史的厄尔克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出生,我的成长,我的结局,一切都是早已规定好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你定下的流程,替你活了一遍。” 甚至于,连在这片异闻带中的厄尔克斯生命最后的反抗都是阿勒米尔多一手设计的。从一开始,厄尔克斯就只不过是一个设定好了“觉醒”程序的傀儡。 “第三纪的神代已过舍弃,吾乃至高神卡俄斯,灭绝地球上全部灵长类,以此重新返航。” 阿勒米尔多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异闻带厄尔克斯的挣扎也逐渐放缓。 “迦勒底亚斯,汝等无需制止,此乃历史应尽之责,此乃世界应据之理。之前的无数纪元,都是如此,这个纪元,已经走到了尽头,下一个纪元也扺达了起点。” 天空猛地撕裂,一道闪电划过奥林波斯山,地面开始上升,天空开始下陷,太阳与月亮被裂缝隔于两端,以太与魔力开始收缩,空气变黏稠,裂缝越撕越大,逐渐浮出了星空的轮廓。 厄尔克斯的身体逐渐上浮,卡俄斯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因怜爱而愤怒之恶,因贪玩而懒堕之恶,因回归而孤独之恶,因希望而绝望之恶。” 在强大的魔力压迫下,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但即便如此,一股怒火仍不由从藤丸立香胸中升起,她努力稳住身形,保证着身体不被飓风刮倒。 “你太小看一个文明的重量了。”藤丸立香几乎是嘶吼着:“文明起源诞生发展毁灭,自有定数!哪怕世界应此消亡,也是应有之理!以灭绝上一纪元而开启下一纪元,无视生灵的意愿,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筛!” 上浮至裂缝之间,厄尔克斯的身体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瞳孔却是灰暗一片。 “藤丸立香,快上车!”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般,厄尔克斯面色一变,他几乎只能推着藤丸立香进入shadowborder中。 银色的装甲躯动着厄尔克斯的身体完成了修复。 “——吾乃延伸星罗之原初!” 寂灭的潮汐而旋风般袭卷过大地。仅在瞬间便已经靠近了来不及加速的shadowborder。 淡淡的银色光辉自厄尔克斯身周蔓延,抵挡着周围的同化侵蚀。 颓然和绝望的情绪在这令人安心的银光下荡然无存,厄尔克斯低着头看着无序的地面和迅速失去颜色的大地。 明知不可敌而为之,这是愚蠢—— “原来如此,果然是你。”福尔摩斯勾起嘴角:“为了应对灾厄抑制力必定会派出属于自己的战士,而为了应对卡俄斯,其所属的冠位必定是与卡俄斯有克制关系。 “我本以是忒修斯,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福尔摩斯无法将这个全身散发着“我很弱请放过我吧”气息的servant和冠位从者相联系。 “你觉的异闻带的我强吗?”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 “就是因为这个不讲道理的理由,我被派遣了下来,充当了一次性工具。”厄尔克斯笑着:“我的命运一直都超出了我的掌控,只是利用我的人一直在改变罢了。” 一次性工具——福尔摩斯想到了什么,他逐渐露出了领悟的表情。 “我并没有资格登上英灵座,仅仅只是因为【可能有点作用】这样的可能,我仅此一次的实现了复活。” 不同于其他的servant,厄尔克斯不会有第二次召唤的可能,他的死亡便是真的死亡。 藤丸立香望了过来,厄尔克斯扯动着嘴角快速说道:“其实我撒谎了,在所有的未来中,人类史想要获胜的可能只有一种。” “虚数潜航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玛修的声音。 “我知道了。”几乎在得到消息的瞬间藤丸立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看着逐渐向着这边略近的银色流光,少女面露凝重:“玛修,准备战斗。” “前辈,请躲在我的身后!” 有太多的人因为脑子一热所做出的决定而丧命,而他已经是看透了本质的少部分人。 于是厄尔克斯闭上了眼睛,只要这样,在这个时间线中他便会存活下来,再一次成了父亲的从神。 但是身体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够了!” 第二十九章地狱问答 厄尔克斯见过太多因感性而死的人,不论是伊阿宋阿喀琉斯赫克托耳,还是雅典娜阿塔兰忒还有忒修斯他们或为某种无法摆脱的责任感而死,或为某种坚定的理念而死,这不能说明他们不伟大。 相反,由于他们太过伟大——伟大到他们所谓的感性已经超出了对生命的渴求和活下去的欲望。 这让他们的生离死别变得有意义。明明他们才是更值的活下来的一方。 耳边响起的嘈杂声和风声一度让厄尔克斯退化的感官感受到了当年在整片希腊狂奔时的气息。 “前辈,请躲好!对方,卡俄斯的以太波动正在增强——衪似乎准备直接撞落我们!” “能挡下这一击吗?” “不,不可能的,即使挡住了也会被击沉……除非,在对方登陆之前拦截住!” 玛修的话十分简明,而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再多说什么。而话中的意思也十分简单:必须要牺牲的时候到了。想要保全其他人,那么就要舍弃玛修。 但是她真的能下定决心吗? 藤丸立香咬着嘴唇,最终她还是握着拳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的,前辈——!” “即使挡下了,我们也击败不了祂了。” 原初之神,以及余烬之体。无法估计的神性强度让卡俄斯几乎处于不死的余地。 “够了!” 老人重咳了两声,藤丸立香此时才注意到这个从者?至少在见识到对方真正的面目后,藤丸立香就再也没有把对方当作可用战力。 “厄尔克斯老先生,你害怕的话可以离开马上就到达都市了。” “如果真的那样发展就再好不过了。”厄尔克斯脸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一束,他向着甲板的方向走去:“于宿命之地逝去……我已经看到了,我死亡的未来。” “你说的是团灭叮,达芬奇亲这么提醒你。” 此时厄尔克斯才想起了自己曾经似乎说过。 老人闭上了眼睛,他看了一眼藤丸立香以及玛修,露出了难看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如同熔岩过后的袭缝般堆积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居然让人有一丝“慈祥”的感觉 “厄尔克斯” “听我说完——真是的,真是太蠢了!为什么不放弃,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再这样做下去,只是死路一条!这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厄尔克斯突如其来的爆发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藤丸立香,而藤丸立香咬紧了下唇。 少女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但是我没有资格选择,我是代替所有人站在这里,夺回我们的未来。” “那么就活下去啊!” 藤丸立香一愣,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了。厄尔克斯对着少女挥了挥手,他解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护甲,露出了因为衰老而显得格外枯瘦的身体,他闭上眼睛对着藤丸立香挥了挥手: “继续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但是和蠢货们待久了,原来我也会变蠢啊……” “躲好吧。”说着,厄尔克斯跨前几步越过了藤丸立香,这是他第一次身前没有任何保护地直面敌人。老人的腿在发抖,但脚步却没有停留的向前走去,而他的声音却远比腿还要颤抖。直到此时,直视着越来越近的自己的脸,厄尔克斯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有多弱。 究竟是为什么想去战斗呢? 大概,只是因为无法辜负那个少女吧。即使因自己而死却依旧相信着他的名为阿塔兰忒的少女。 「“能拜托你吗,藤丸立香就交给你了。”」 指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手掌中,当厄尔克斯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在咆哮,不知道为何但偏偏想要去喊出来。 散乱的、无形的气场以厄尔克斯为中心散开,无规律的风暴托卷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魔力撕扯着他的身体。 下一刻腾跃而起,如飞蛾扑火般向着前方冲锋。 「模版的英雄」 本以厄尔克斯的功绩而无法达成的功绩,因为这一技能实现了可能性。 在风与风的夹缝间,厄尔克斯恍惚看到了阿塔兰忒,猫咪小姐在一片模糊中露出了久违的恬静笑容,在一阵阵凄厉的破空声中阿塔兰忒声音有些失真,但厄尔克斯却清晰地听到了: 「“就交给你了。”」 ——好,那便去吧! 他咆哮着,左脚跟上右脚,不断向前奔跑着。即便遍体磷伤,厄尔克斯仍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皮肤被切割后又重新被修复,肌肉被撕裂后又重新被聚合,比生前被杀要强上数倍的强烈痛苦袭卷向全身,厄尔克斯努力抗拒着昏迷的欲望。 ——好,那便赴死吧!这一次,即使是一秒,也不会再犹豫了。请看好吧,阿塔兰忒! 无比渴望想赢。 那就要,跨过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自己的指尖必能触到那遥不可及的身姿。 纵使被岁月磨平,纵使因苦痛折断,纵使困于孱弱的皮囊,纵使溺于虚假的过往,但此刻唯有一点厄尔克斯无比确定。他想要拦住敌人。 对于美好结局的向往以及对死亡的抗拒,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所谓了。复制而来的风甲仅在接触到敌人风刃的瞬间便被瓦解。 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拉近,终于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及不屑的眼神伸出一只手。 风刃如星群般纷落而至,在那摄人心魄的淫威之下,厄尔克斯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发觉之时,他正在向前坠去。不知道何时,下肢已经彻底化为齑粉,无力感尤然而升,但迦勒底仍然没有走远。 不能倒下。 复制于另一个自己的“战斗续行”仿佛感受了这股斗志,已经坠地的身体在双手的支撑下再一次支起。 肉体在不断消磨尖达到了极限,一股舒畅的感觉传至了全身。 在他的身后,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但仅是片刻又因为狂风而不得不闭上眼睛。但玛修已经拉住了她,藤丸立香闭上眼睛在转身之前对着颤抖着向前的背影说道:“以令咒之名,冲锋吧——” “——英雄厄尔克斯!” 厄尔克斯的速度不可思议的再一次暴增,终于赶在卡俄斯靠近之前先一步拦截了下来。 再一次回头,在朦胧中,高大立挺的背影取代了佝偻着的苍老身影,对方也似有所感地回过头,那张充斥着朝气的年轻脸庞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风暴在此刻袭卷,让藤丸立香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一次睁眼,老人的身影已经向着甲板外,银色流光的方向飞去。 “玛修,刚刚你看到了吗……” 虽然仅有一瞬,但藤丸立香确认她绝对不会看错。银色英雄的灵魂再一次的在苍老的身体复苏。 第三十章毫厘之差 说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吧。 无论在何种史书亦或是神话中都无法寻到的无关紧要的故事。 名为厄尔克斯的小角色被作为容器诞生了,他的存在价值仅为了他的父亲卡俄斯突破障壁重启纪元,他是为了下一纪云的全体生物而诞生的。 为此,他的父亲,至高神卡俄斯亲自引导他成长,让他的身躯能承载祂更多的力量。永远隐瞒真相,便是卡俄斯最后的仁慈。 名为厄尔克斯的个体前半生毫无波澜,纵使有心去改变但在历史的大局压力下他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做一位合格的,符合自己道义的英雄。 至于其他,他什么都做不到。 是的,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弱了,当他舍下【神子】这一光鲜的身份后,名为【厄尔克斯】的个体所残存的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人性罢了。 爱神的箭终究落在了他爱人的身上——仅仅只是因为片刻的犹豫他错失了唯一一次可以拯救的机会。 随后而至的阿塔兰忒自杀,神力被废,让他连复仇都做不到。他痛恨自己的犹豫,但他却被父亲夺去了【自杀】的可能,胆怯让他放弃了复仇的念想。 那么干脆就这样算了…… ——“你后悔吗?” 这是厄尔克斯生命的最后所听到的问题,是忒修斯所说?是自己所说吗?还是世界听到了他的不甘? 究竟是出自何人之口,连这个问题都没弄清楚,他便醒了过来。 …… 一步,再靠近一点点! “黎明的曙光吗……又一次从地狱回来。” 厄尔克斯听到面前,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敌人在喃喃着,无所谓了,他终于触碰到了神的躯体。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 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事实上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本身。 厄尔克斯的胸膛被先一步贯穿,奔跑在此刻停止。 “虽然是凡人,却做到了这具身体都末能做到的伟业。或许当初我应该培养的是你。” 卡俄斯没有继续攻击,祂已经贯穿了厄尔克斯的灵核,无论有多强的意志,这一次厄尔克斯都已经不可能再走出地狱了。 因感性而驱动的自杀式袭击在实力悬殊面前没有一点作用。 “如果神话还未完结,或许你能有所作为——很遗憾,我的孩子,这一次的你仍就一事无成。” 卡俄斯右手用力,风刃四起。 但并没有等风浪完全停歇,祂的目光一凝。祂听到了风暴中所传出的微弱异声。这具训练有素的身躯给了祂无比精准的听力。 “抓到你了。” 一只手掌,如果那物还能被称为手掌的话,无比精准地抓住了卡俄斯的右手。只连有少量血肉的骨架在卡俄斯的手臂留下一层血水。 虽然疑惑为什么被贯穿了灵基后厄尔克斯还没有消散,但这对于卡俄斯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卡俄斯控制着风暴压缩,风刃轻易扯断了骨骼,搅乱的灵基。一阵柔和的金光从风团中飘出——这是英灵被遣返回座的标致。 但并没有等卡俄斯再次蚕食大源,祂便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传来一种阻塞感,就仿佛机体的某一个零件被卡住。 但祂的身体已经毁坏,祂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同为英灵之躯的完美肉体。 “不会放跑你的。” 卡俄斯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身房风团的方向,在那里空无一物,但卡俄斯真真切切听到了嘶哑的声音,那是早应该被遣返回座的厄尔克斯的声音。 一种事态脱离了感受的不妙感觉让卡俄斯变得凝重起来,祂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右手上传来了真切地挤压感,已经凝固了的血水再一次流动了起来,血色的掌印在血水中变形。 “和我,一起下坠吧。” 异变是自身体中传来的,卡俄斯控制着风暴托住即将下坠的身体,但失去控制的右手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灵魂强拉着。 祂想起了金色的粒子,祂以为那是遣返回座的魔力粒子,但现在想来有些太过武断 业火自卡俄斯双瞳中燃出,一道道雷霆自天空刺下,卡俄斯不闪不避,主动迎上了雷霆,在业火与雷霆的双重轰击下,卡俄斯右手上的束缚逐渐减弱。 灵魂。 卡俄斯想到了这个荒唐的名词,祂,至高神卡俄斯被一个区区的半神灵魂拖延。 念及此处,卡俄斯眼底的火焰更盛,黑色的地狱炎将卡俄斯整个人包裹在内,神灵无法承受的炙考直接作用在了两者的灵魂之上。 但旋即卡俄斯的脸色开始突变:祂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灵基的转变,并非是受到破坏,反而,卡俄斯感觉自己投影下来的神力变得越来越通畅,就像是装载的容器突然被扩大了一圈 一股斥力自世界中传来,一股莫大的无力感让卡俄斯只感觉自己仿佛被缩小到了忽略不计的程度。 祂受到了抑志力的排斥。 在心念电转间卡俄斯想通了所有的因果,在自身灵基被毁坏的同时通过宝具将部分灵基融入到了另一个【厄尔克斯】身上,也正是这部分灵基,导致祂被抑制力锁定。 如同被小虫子咬了般的羞恼感涌上心头,卡俄斯一边抵御着来自抑制力的驱逐,祂如星光般深邃的眼眸横扫锁定了缓缓启航的shadowborder。 一杆亮银色的标枪出现在卡俄斯的左手中,只是随意一抖,科伦亚特之矛便如同被点燃的木条般散发出绚丽的火焰。并没有耗废太多的魔力,在卡俄斯看来,如今没有从者存在的迦勒底根本无法接下这一击。 “死!” 伴随着一声轻喝,科伦亚特在转瞬间突破了时空的限制,直刺入shadowborder的船身。 但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一束黄金色的光辉自shadowborder尾部撞出,由卡俄斯掷出的势在必得的一枪在瞬间便被吞没。 对神反击炮……尼古拉特斯拉…… 卡俄斯的身影迅速消失,祂暂时放弃了对大源的同化,在下一刻出现时祂已来到了shadowborder的上空。 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却从身后传来。 不去管的话,会死! 这是雅典娜的权能在疯狂警示。 卡俄斯立即回身,下意识伸出右手想去抵挡。 但祂的右手却如罢工了一样毫无响应,卡俄斯只能再一次拉开身形,此次祂终于看清了那一道光束的真身,——那是一杆祂再熟悉不过的标枪,科伦亚特。 两柄科伦亚特? 卡俄斯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旋即一层又一层的护障被支撑起来,卡俄斯再一次施展了权能想拉开距离,但很显然有“人”不想这么做。 抑制力加大力度,卡俄斯的权能立即受到了限制,祂的右手拉住了祂的身体限制了祂的行动,卡俄斯眼中凶光一闪,划指为刃想要撕下自己的右手,但无往不利的风刃却失去了效果。 卡俄斯终究败给了自己的【神性】。 枪刃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屏障,最终刺穿了卡俄斯的左臂,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枪尖距离神核仅有毫离之差。 而抑制力似乎也终于放弃了无谓的角力,所有的限制在此刻被完全解除。 “很遗憾,是你输了,我的孩子。” 卡俄斯看向自己的右手,距离自己的左手仅有毫厘之差。 “你的枪,终究还是没能击杀神灵。” 没有人回答,厄尔克斯也似乎终究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下一刻,天空之上流光四溢。 厚重的云层中,不知何时刺下了一束金茫。 终章吾乃击碎星尘之极枪 金色的光晕,从乌云中洒落,那是用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的伟业,金色的魔力构建出了圣枪的枪身,几乎横贯了整个天空的巨大枪身从乌云显露出的瞬间便已经将天空分开。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卡俄斯的脸色终于变得惊慌了起来,祂拼了命的想要去逃离,这一次,无人阻止,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在那道攻击下,一切的手段都是无效的,那是从神代一直贯穿至今的不灭极枪。 从出现到下坠,仅是刹那便完成了。 大气发出悲鸣,空间在不断震动。那是几乎催人呕吐的压倒性的魔力碰撞。 凭弑神之枪的威力,应该可以将世上所有“单一”的概念彻底消灭。 无论是人、军队、城池,还是其他的各神事物。 天与地的距离似乎太过渺小,甚至连枪身都没有从云层中出现。纯粹由金色构成的枪尖贯穿了天与地的缝隙。 魔力,声音,光线。黄金色的余韵将周围的一切吞没,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人理之矛坠下的瞬间化作了空白。 神之枪渗入世界,力求将其破坏。以可怕的威力将世界溶解,使其沸腾,并加以蹂躏。 无法阻挡,卡俄斯的逃亡注定是徒劳的,天与地似乎被这一枪所贯穿,无法受伤的神之躯彻底淹没在了无尽的光之洪流中。 想要抵抗,想要反击,但无论做什么得不到回应,祂千年的布局最终以笑话般的方式退场。 标枪终究还是弑杀了神灵,最弱的人类击落了最强的神灵。生前未能完成的伟业,在泛人类历史中缺失的伟业,在死后身处界界的故乡时梦幻般的得到了实现。 良久,良久,光茫已尽,卡俄斯落在了焦化的土地上,祂的身体碳化,右臂与身体藕断丝连,再无往常的光鲜。抑制力再一次地出手,但卡俄斯却并没有抵抗,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消散。 祂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右臂,突然间,祂勾了勾嘴角,展现出了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释然的笑容。 “赌上性命追寻万分之一的可能嘛,何等的魄力。”卡俄斯露出仿佛是父亲对待孩子般的无奈表情:“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懦弱的你。” 没有人回答祂,等待祂的只有无尽的流放。 但至少,身为至高神的祂还能做些什么。 …… 再一次醒来,入目的是 厄尔克斯的大脑一宕,他不曾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一次醒来。 “我的孩子。” 厄尔克斯在一片荡漾的光影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吾乃卡俄斯。”白色的机神如此说道,随后静默无声,只有巨大的机械眼瞳在闪烁,仿佛在观察着厄尔克斯。 “吾我乃卡俄斯,阿勒米尔多即我之投影,为了迎接我的降临,你诞生了,但你的母亲只是普通的人类,于是我将恶的半身埋入了你母亲的身体,作为你诞生的温床。” “为了让你变得更强,我亲自编写了你的人生轨迹,你之所以会拥有超前的思想,也仅是因为我的强制引导,你之所以会反抗……想要弑神,也是由于我的影响。” 说到底,厄尔克斯这面“反抗的旗帜”,也只不过是和其他麻木的人类一般按照“程序”在运转,只不过厄尔克斯的“程序”是事先装载了“反抗”的代码。 而将自己的孩子当作傀儡一样玩弄,卡俄斯想要的只不过是让这个【容器】变得更加优秀。 说起来讽刺,明明出发点不同,但卡俄斯却做了与寻常父亲一般的事情。 厄尔克斯握紧了拳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生前自以为的自由,只不过是鸟儿在笼中扇动翅膀罢了。 “但于此时此地,我吾允诺,汝可尽情攻击吾。作为汝奉献一生于吾之嘉奖。” “我不……” 厄尔克斯虽然有些弄不清状况,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汝害怕了?” 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厄尔克斯仍能感觉到对方的失望。 “我不会去做那样丑陋的泄愤之举。为了宣泄自己因命运被操控的愤怒而使用暴力与屈从于命运没有任何区别。” “汝的思想,仅仅只是一段编程,毫无参考价值……” “一路上的见闻,为了阿塔兰忒,忒修斯,迦勒底亚斯,还有泛人类史的未来,所以我才站了出来,作为凡人而站出来,作为唯一一个牺牲者而死去。” 沉默了许久,在被流放的境界线外,没有时间的概念。 “这是一条注定比你生前还要孤独的道路,生前你就没能坚持下来,现在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要坚持到我坚持不下去为止。” 声音越来越铿锵,此时老人的身体上确实有了当初银色英雄的影子。 “可……汝是否想过,这也是属于汝之命运,此次反抗,也仅是命中注定。” 厄尔克斯笑了笑,但眼中却是没有笑意。 “命运啊——当所谓命运降临之时,并不是毫无选择,我可以向后,转向,甚至跳起来。但是我除了向前之外,什么都不会选择。如果说,这份真实无误的心潮澎湃的涌动也是我的命运……那也是在我个人的意愿下接受的事实。” “了不起。”卡俄斯眼中的光芒消散,仿佛成了一具空壳,但声音却并没有断绝:“那么,我便给予你相应的奖励吧。” “无需拒绝,这并不是神对人的施舍,而是——我对你的考验。” “无需死亡,你的意识将游走于各个世界线中,以人类·厄尔克斯的身份,去证明。” 卡俄斯说着,周围的空间开始震荡。 “我会看着你,我会见证你。” 厄尔克斯的视野开始旋转,扭曲。但卡俄斯的声音却始终缠绕着。 “我的孩子,现在你自由了。” (本卷完) ———— 【恭喜达成人物厄尔克斯完美结局】 【不朽与笼中鸟】 人只有在依照自身意志行动时 灵魂才会具有光芒 ——他望见人们自由灵魂的狂欢 他们不追求崇高,不需要美德 目光短浅的预言者,自以为是的拯救者 希望看到人们自由的灵魂高飞远去 终将印证命运之说的必要性 ——“当命运纺车织动时并非毫无选择” ——“是在向左向右向后的诸多选择中,只选择了前进” 笼中鸟以命飞向了天穹 燃烧生命后的璀璨释放 虽有遗憾却不会后悔 ——“唯有不朽之物才能对抗人生中的腐朽与堕落。” ——“所幸,我所背负的东西最后并没有腐朽。” 尾声·这样结束真的没问题吗!(一些话以及完结感言以及新书规划) 活动:「第一届全书完结撒花感谢大会」 主持人:厄尔克斯 特邀嘉宾:米奈歇尔、潘多拉(缺席) part1入场时间 厄尔克斯:“本书完结了,有腰斩的嫌疑,但至少结束了。” 米奈歇尔:“我是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这应该算是暗淡退场,虎头无尾。” 米奈歇尔:“我是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说起来有诸多遗憾未能完成。” 米奈歇尔:“我是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你够了!” part2问题解答 厄尔克斯:“那么下面终究要进入正题了,首先我们将进入第一个议题。” 米奈歇尔(棒读):“【世界线收束】~~” 厄尔克斯:“首先提一下书友们的问题。” 米奈歇尔:“是的是的。首先是来自书友201807……他**的,这一大串数字我才懒得报!反正就是书友a的问题:【雅典娜和米莉雅到底是什么关系】。” 厄尔克斯:“就相当于是远坂凛与伊斯塔尔的关系。”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怎么了?” 米奈歇尔:“不,只是我身为嘉宾,但刚刚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话就代过了,让我有点……” 厄尔克斯:“既然没事就进入下一个问题。” 米奈歇尔:“然后是书友b的问题……” 厄尔克斯:“名字呢?” 米奈歇尔:“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砍不动你嗷!” 厄尔克斯:“继续吧。” 米奈歇尔:“他的问题是【为什么第一卷出场的忒修斯是男孩,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女孩子】。” 厄尔克斯:“这大概也和兰马若克差不多吧。” 米奈歇尔:“请尊重你主持人的身份。” 厄尔克斯:“第三个问题是由书友c提出的【为什么在喀戎的无人岛上会练习骑马,难道是骑老师吗】。” 米奈歇尔:“你把问题报了让我说什么?” 厄尔克斯:“我的回答是:为什么无【人】岛上不能有马?而且根据《荷马史诗》记载,阿喀琉斯也是在这里学会骑马的。”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米奈歇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潘多拉没有出席了,根本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 厄尔克斯:“下一个问题由你来念吧。” 米奈歇尔:“由书友d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忒修斯也在阿尔戈号上,作者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十分认同后面半句,给我写个he会死嘛,蠢货!” 厄尔克斯:“是啊……咳,总之,忒修斯出现在阿尔戈号上是根据fgo伊阿宋的情人节语音中对阿尔戈号成员的描述设定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依据。” 米奈歇尔:“第五个问题唉?” 厄尔克斯:“请不要露出这种令人不适的笑容。” 米奈歇尔:“咳咳!【请问厄尔克斯是妻管严吗?求求啦选我的问题吧,十分好有】。我可以直接告诉这位书友,百分之百,肯定是啊……就连在床上都是被压在下……” 碰!(脑袋碰撞地板的声音) 厄尔克斯:“不是,谣言,假消息。而且,你又没有看过,不要道听途说,请让谣言止于智者。” 米奈歇尔:“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 厄尔克斯:“你以为我是你吗?” 米奈歇尔:“他急了,他急了!” 厄尔克斯:“真相是:无论我说什么,阿塔兰忒都一定会听我的。顺带透露一下,米奈歇尔卿才是公认的最妻管严的那一个。” 米奈歇尔:“胡说八道,七扯八拉!我当然是一家之主,从来说一不二!” 厄尔克斯:“我已经全部录音了。”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大概就是从你对观众磕头的时候开始录的。真是的,这个录音笔要给谁呢?”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米奈歇尔,怎么流汗了?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点冷气?” 米奈歇尔:“拿来,我们交换。” 厄尔克斯:“?” 米奈歇尔:“我是从入场开始录音的,不知道有没有录制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大话。” 厄尔克斯:“卑鄙!” 米奈歇尔:“彼此彼此。” (尽管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但万万没想到这次大会是在迦勒底时时直播的,直播由未出席的潘多拉与迦勒底良心商达芬奇亲共同赞助) part3未来归划 厄尔克斯:“休息归来,接下来是广告时间,无关人等可以迅速撤离,千万不要回来,不要给这个狗贼一点机会。” 米奈歇尔:“咳咳……还是听一下比较好。(眼神示意)” 厄尔克斯:“作龄两年,主角创作米奈歇尔,厄尔克斯,那么第三个角色就决定是——” 米奈歇尔:“没错,还是我米奈歇尔哒!” 厄尔克斯:“?” 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米奈歇尔卿,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接下来的主角应该是矢夜桑。” 米奈歇尔:“让那个四不像旁边靠靠,接下来的主角还是我。” 厄尔克斯:“” 米奈歇尔:“我以理服人,让他把我的坑补完,这合理吧?” 厄尔克斯:“合理。” 米奈歇尔:“我以情动人,我是【非酋杯】目前角色人气排名第一,需要我这个顶流,合理吧?” 厄尔克斯:“虽然很不愿承认。” 米奈歇尔:“这不就完了?” 厄尔克斯:“什么完了?” 米奈歇尔:“老书无法承担我的伟大故事,所以需要重置。” 厄尔克斯:“那个不是有生之年吗?” 米奈歇尔:“哒咩。” 厄尔克斯:“你……” 米奈歇尔:“没错,下一本书是我的showtime!” 厄尔克斯:“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米奈歇尔:“完全不同的故事,经历了两年沉淀下来的文笔,崭新的大纲,全新的女主(划掉),唯一不变的就是我,萨尔帝修·米奈歇尔!” 厄尔克斯:“是广告,快跑!” 米奈歇尔:“看过故事大纲(被剧透的)都说好,而且,治愈,温馨,最重要的是,故事的整体内容和《骑士的誓约》没有一点关系,现在正在火热售卖中,等等,不要切我的麦,三分钟,再让我恰三分钟,书名叫巜——” 厄尔克斯:“总之,我宣布,本次大会到此完美收关,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弄不好等到新书的收关大会,我还能以特邀嘉宾的身份与大家见面,到时候说不准我也会与米奈歇尔一般失态。那时候,请大家见谅啦。” (全书完) 新书已发Fate同人 《不灭死骑未能实现英灵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