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尊》 楔子 上古时期,人类茹毛饮血,居住洞穴,同如野兽,天旱水灾之年,为了生存,同类相残。 先圣伏羲心生悲悯,于是仰观宇宙,俯察天地,穷究日月星辰运行规律,深思花开花落变化因由,最终大彻大悟,脚踏云烟,端立于浩浩苍天,大手一握,无数星辰汇聚手心凝聚成惊天巨笔,引茫茫银河水于笔尖。 在墨蓝的天宇间横画一笔,天地震颤,惊雷阵阵,闪电密集如雨,大地上的飞禽走兽惊慌失措,胡乱奔跑。此画乃象征天的乾卦,后世称为"一画开天地"。接着,他按万物规律创立先天八卦图。 自此人类进入文明时期,文上能经世治国,管理万物生灵,下能经商耕种。 夏朝末年,夏王桀残暴无道,人民怨声载道,而夏王桀也担心自己统治不稳,开始拿一些实力较强的部落下手,在以各种理由灭了几个部落后,他将目光投射到黄河下游,实力日渐强盛的商部落。 商部落首领商汤雄才大略,对夏桀早有不满,被夏桀召唤到夏都并被囚禁后,他更坚定推翻夏朝的决心。 商汤被囚禁期间,他的妻子有个奴隶名为伊尹。 伊尹此人虽是奴隶之身,但很有才华,为了吸引商汤注意,他在厨房干活时,故意将菜的味道时而放咸时而放淡,果然商汤以此时责问他,伊尹趁机说出自己对治理国政的见解,深入浅出,令商汤大惊失色,当即任命为右相,共谋反夏大业。 得名相相助,商汤逃出夏都后,将附属于夏朝的小国一一剪除,后又与夏朝战力最强的夷族联盟,一同灭了夏朝。 夏朝最终灭亡之战,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商朝建立后,历史的车轮也悄然发生偏离,夷族欲抢夺天下,出兵攻商,刚刚成立的商朝不论兵力财力都处于最低点,再也经不起一场大战。 然而上天似有好生之德,在夷族一路烧杀抢掠逼近商朝国都。 这时,饱读诗书的汤王吸取夏朝灭亡经验教训,写出《汤诰》,从书中获得才气加身,在商朝军队节节败退,眼看国都即将沦陷时,他轻车简从,一手持笔,一手持简,来到战线最前沿。 在战死将士尸身前潜然泪下的他,以笔为械泼墨为兵,书写《汤诰》。 顿时,天生异象,字字化兵,一书尽灭十万九夷兵。 夷族族长奉灵天生勇武异常,据传拜仙人为师,可活五百载,然后汤王得《汤诰》写出后,剥尽他寿元。 原本年富力强的他瞬间苍老,白发苍苍站立不稳,临死前怒吼不甘,并发下本命大誓:"凡我夷族后裔,必杀商汤,屠尽人族。" 他怨气如虹,照亮整个北方天空,夷族残余后裔获得一股古怪力量,模样更几乎脱离人形,上身肌肉暴鼓,力大无比,双腿变长许多,跳跃似猿,后称妖族。 商汤寿一百五十载,他死后体内一道白光冲天,随后天降甘霖,自此之后人族人人都可获得才气。 商朝延续六百余年,商纣王残虐,周部落起义,并请来异人姜子牙相助,在一次战争中,姜子牙才气得到突破,一书灭百万兵,周朝建立,姜子牙归隐,百年之后,他连番突破成为圣人。 姜圣之后,又有孔子成为圣人,出生之时,妖族猖獗,围攻人族,闹得天下大乱。孔子在颠沛流离中苦读诗书,而立之年,被周王请去助战。 他端坐于千军万马之前,手握如椽巨笔,在光滑如丝的绸布上轻轻一画,无数精兵悍将从笔尖奔杀而出。再添一笔重墨,顷刻间天地变色,风云涌动,雷电交加。简洁的"仁"字写完,妖族已经尽数灭绝,从此天下太平。 四笔击败妖族,震动寰宇,一时间无数人前来拜师学艺。当时,除他之外,还涌现出无数英杰,但其他人,诸如荀子、孟子、孙子等止步于亚圣,韩非子,吕不韦等则成为次于亚圣的半圣。 在这学术繁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候,异端邪说也风起云涌,其中一些人踏入魔道,修炼邪术,最终身体变异,四肢粗大,力量超人,被称为魔族。 其后,血戾凭借强大的战斗力统一魔族,后与妖帝的女儿魅惑妖姬结婚,生下一子,名叫狂天,他是刑天转世投胎,天纵奇才,又同时拥有魔族和妖族的力量。 血戾和魅惑妖姬死后,狂天统领魔族和妖族,率领千上万的士兵攻打人族,欲统一天下。当时孔子已殁,孟子、墨子等人带领其他文人奋起抵抗。 世间有一本奇书《圣道实录》,乃是天地灵气孕育而成,能记录天地万物,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孟子等人凭借此书的力量,经过一场惊天动地而时间漫长的战斗,最终击败狂天,孟子等人的才气化为一道封印把狂天的魂魄关押起来。 在这场漫长的战斗过程中,狂天把邪气注入凶兽体内变成妖族,而魔族的身体出现一次巨大的变异,力量变得更为强大。 更为重要的是古代典籍和历代诗词在这场漫长的战斗过程皆以被毁,只有《圣道实录》里面还完整保存。 《圣道实录》是一本通晓天意的灵书,遵循天道,维护正义,为了鼓励世人消灭妖魔,它把记载的典籍和诗文注入到妖魔体内,世人杀妖魔可得诗文和典籍中的语句,从而获得才气。 从此以后,世人疯狂屠杀妖魔,获得诗句。 历经一百年,进入东汉末年,朱卓窃取政权,创立大西朝,并将年代定为圣文元年。(未完待续) 第一章 双鱼图 圣文历九百二十一年,腊月二十四。 季国文阳道的双峰县,寒风呼啸,雪花漫卷,茫茫厚雪像棉被一般铺盖在大地上。 在九曲街尽头的黑暗角落里白雪微微隆起,忽然,一阵抖动,寒冷刺骨的厚雪中艰难爬出一个极其瘦弱的少年。他扶着冰冷的墙壁爬了起来,全身不停地颤抖,脸无血色,嘴唇乌青,双眼茫然看着四周,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正在看那幅奇怪的双鱼图吗?为何突然到这里了……"脑子里无数问题蜂拥而出。 深深呼出一口白气,他仰起头,微闭着双眼,努力思索过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自己从小到大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性格孤僻,除了和爷爷奶奶有一些交流外,几乎不跟别人说话。 他唯一的爱好是阅读古典书籍,经常孤单一人枯坐在自己那间阴暗的房间里默默看书,潜移默化中把那些书籍烂熟于心。每逢考古诗词和古代历史,他几乎都能获得满分,但是其他科目则差到极点。 本学期期末考试刚刚结束,他兴冲冲跑进一家破败不堪的小书店里打算租一本典籍,在逼仄狭窄的书架间翻阅一会,看到阴暗的小角落里有一本《圣道实录》,那书已经发黄,书页破损,明显有些年月。 他当时不以为意,认为那不过是一般的儒家史籍,并不想租借它,只是书店里面的书籍几乎看尽,再看已然无味,便随手拿了回去。 回到家里便走进自己那间小房间里开始翻阅那本书。只看几眼,他不禁大吃一惊,双目放光,里面的内容迥异于以往的古典书籍。其中记载孔子泼墨挥毫之时,体内的才气竟然化为耀目光柱直冲云霄,天空一片绯红,风云涌动。 周文王用生花妙笔删减《周易》更是惊天动地、震撼人心,他巍巍立于苍穹之上,目如红日,俯视锦绣山河,以山岳为笔,蘸江河之水为墨,在苍茫大地上挥洒才气。最终,繁复难懂的《易经》演变为六十四卦。大功告成之日,日月交辉,红霞万里,百鸟齐鸣,猛兽蹲伏于地,对天狂啸。 奇异无比的内容深深吸引了他,黄昏之前,借夕阳之辉阅读,日落之后,皎月明光铺洒于古卷之上。他废寝忘食地看到天将破晓时分,晨曦微露,天边出现鱼肚白,《圣道实录》已经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黑白分明的双鱼图。 双鱼图刚跃入眼中,他顿时感到双目清明,头脑清晰,耳朵特别敏锐,千米之内的微末声响都尽收耳内。感官的异常变化让他惊骇不已,便凝神注视图案,仔细琢磨其中奥妙。 忽然,古卷变成汹涌的洪波朝四周奔腾,在远处阴暗如深渊的地方崩塌而下,消失殆尽。洪波滚动的地方已化为一片碧绿汪洋,两只交互缠绕的鱼形图案幻化成金色的鲤鱼和青色的草鱼,硕大如山岳,正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嬉戏跳蹿,上升如游龙出海,下落如蛟龙探水,气势如虹。 就在这时,天际旭日东升,朝霞万里,碎金般的光芒充盈天地间。顷刻间,巨浪腾空,那两条鱼蓄势一跃,飞入九霄,化为两道急速旋转的光辉,一道金黄色,一道纯青色,相互交融,变为迷蒙的虚幻光圈,中心如烟如雾,射出刺目的银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这道银光竟然具有穿肉透骨的威力,让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宛如一道飘渺的游魂。他骇然失色,双目瞪着溜圆,双手疯狂舞动,拼命挣脱银光的照射,但徒劳无益,身体已然不受控制。 突然,在虚幻的光圈里面出现阴森恐怖的场景,在风雨如晦的山川大地上,密密麻麻站着成千上万的猛兽,它们面目狰狞,血红色的爪子握着寒光浮泛的兵器,高举在空中,胡乱挥舞,同时纵声狂吼,喊声震天。 苍穹一片墨黑,乌云滚滚,雷电交加,呼啸的阴风凶猛如厉鬼在苍茫的天地间游荡。 在迷蒙的天际傲然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外貌怪异,一个头顶长着血红色的龙角,紫发飘飘,面目青紫,铜铃般的巨目射出如电光芒,粗大的獠牙冷光流转,朝天而长。另一个面目赤红如血,眼睛蓝幽幽的飘出阴森森的白气,眉毛如两道呼呼燃烧的烈焰。 他们两人口念咒语,手臂狂舞,身上飘出浓郁的阴黑之气,直冲九霄,幻化为一颗玄黑的妖星,射出柱状的如血光芒,划破苍穹,向第三个人杀去。 那人面白如玉,双目威严如雷,披着一袭胜雪白衣,随风漫卷,全身金光四射,脚踏涌动不止的青云。 他的右手握着如椽玉笔,上面电光闪闪,笔尖上流转着一滴翡翠色的墨水,发出辉映苍穹的刺目之光,不可直视,左手拿着一块五彩缤纷的光板,虚幻如虹。 忽然,白衣飘飘的男子,挥动如光神笔,在虚濛的光板上笔走龙蛇,气势雄浑。笔尖下纷纷迸射出震天撼地的雷电,发出充斥天际的白光,迎上那道气势凶猛的光柱。 两相碰撞,天地摇晃,苍穹似若崩塌,长河断流,山峦倾倒,大地开裂,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飘忽渺渺,宛如袅袅轻烟。 这时,他的小房间变得虚幻起来,猛烈地晃动,渐渐和那个天摇地晃的世界融为一体。"呼啦"一声,席天卷地的寒风破窗而入,猛然合上古卷,他也被卷入其中。 "这是为何?"想到这里,他不禁问道,恐惧的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迅速消散。 他环顾四周,眼前的情景既陌生又熟悉,左边那座威严的孟子庙似乎从来没见过,可记忆里却出现自己从小到大逢年过节在此祭拜的场景,前面那棵大榆树小时候还从上面摔下来。 看到这些,另一个人的记忆纷纷涌入到脑海里,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附身到别人身上,这人也叫做季子文,和自己同名同姓,居住在双峰县东面的文曲街,身边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爱喝酒赌博的父亲季涂。 季子文十岁之后自己便开始做饭洗衣,常年在酒店客栈给别人做小厮,赚取聊以度日的微薄钱财,生活得极其贫苦。(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家徒四壁 不过在十岁之前,他家却是另一番光景,美轮美奂的房子,奴仆成群,出门乘轿。 那时本县富翁王扈为了巴结季家,在季子文生下之时,便打算把女儿王翠萱嫁给他。 一年中秋佳节,县里举办歌舞表演,王扈与季涂共坐一桌,开怀畅饮。酒意阑珊之际,王扈乘着酒意把结亲的想法说给季涂听,两家本是门当户对,因而一拍即合,当场书写婚书,按下指印。 两大豪门结为亲戚,轰动全县,一时间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事。 季子文稍长,便经常来到王府与王翠萱玩耍,在重重廊道捉迷藏,坐在池畔的亭子里垂钓,攀爬假山,玩得不亦乐乎。年常日久,两人情感日益深厚。 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十岁那年,季子文的爷爷溘然长逝,长子季涛继承家业,掌管整个家族。 那时为了大学士遗宝的事,父亲和兄长争吵不休,最终季涛暗耍阴招,诬陷父亲挪用大笔公款,以此为借口把父亲逐出家门。 从此季子文全家日渐衰落。后来其母因病而逝,父亲便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渐渐又沾上赌博恶习。 随着季子文家旷日下,他与王翠萱的婚事便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只因季涂还握有婚书,而王家又碍于脸面,所以并没有当面辞退婚事。不过两家的关系日渐僵硬,王扈不允许季子文踏入王府大门。 但是季子文和王翠萱青梅竹马,早已建立深厚的感情。王翠萱时常乘父母不在家之时出外与季子文私会。年小之时,只是相互嬉戏,进入少年之后,两人渐渐懂得情爱之事,彼此心生爱慕,立下山盟海誓。 半个月前,做绸布生意的朱觉派人到王扈家提亲,那人家底丰厚,店铺众多,居住在相邻的青崖县,他的儿子朱茂财早已听闻王翠萱貌美如花,便央求父亲派人提亲。 王扈完全不顾与季家还有婚约,满口答应此事。 翌日,王扈高兴地把婚事告诉翠萱,没想到她却以死相逼,声称此生只嫁季子文,气得王扈跺脚咬牙。 当晚,翠萱与季子文相会在老地方,那是县城外面的古柏树下,她柳眉紧锁,清澈的双目扑扑簌簌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水,湿透那张白皙滑腻的脸蛋。翠萱悲悲戚戚把那件婚事告诉季子文,这话宛如炸雷一般响彻在季子文的耳畔,令他既气愤又惶恐。 他决定到衙门控告此事,但就因为这事,巨大的灾厄降临到他的身上。 第二天早晨,便拿着婚书走进衙门擂鼓鸣冤。婚书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季家和王家订结婚约之事,县令只能判季子文胜诉,王家和朱家暂且搁置婚事。 过了一夜,傍晚时分,他携带供品前往孟子庙祭拜,希望孟夫子能赐予文运,在考取童生中一举夺魁。 祭拜完毕,他兴致勃勃离开庙宇,没走几步,迎面遇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双手抱臂,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用恶毒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季子文立即明白他们正是冲自己来的,从现在的实力看,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转身拔腿就跑。 这几个汉子箭步追来把他逮住,跑在最前面那个脸色黧黑,他一手拎住他的后衣领,讥笑道:"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着一纸婚书就想把翠萱小姐娶进门,简直是痴心妄想,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穷酸样。" "我家朱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跟貌若天仙的翠萱小姐可是绝配。"另一人附和道。 从这些话,季子文知道他们是朱茂财派来的人,登时心冷如霜。他并未见过朱茂财,但此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恶名远扬,附近县镇村乡无人不晓。 那几个汉子脸色阴沉下来,一同猛揍,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密集地击打在季子文瘦弱的身体上。他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身体变得虚弱,痛疼难忍,却从不吭一声,牙关紧咬,心里只想着挚爱的王翠萱,想起她笑魇如花,想起她缱绻柔情,想起她噘嘴生气的模样…… 在临死的刹那间,他想到自己就这样白白死去,娇艳如玫瑰的翠萱却要插在朱茂财这坨牛粪上,怎么也不甘心,双泪横流,牙齿咬得嘎嘣响,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一记沉重如山的拳头落在他的脑袋上,顿时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现在的季子文不禁唏嘘感慨,体内的不平之气如汹涌的狂潮重重地撞击在胸膛上。他目光坚毅,双手紧握成拳,心道:我一定会帮你报仇,完成你未了的心愿。 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朝文曲街走去。路过雄伟高大的王府,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红彤彤的大灯笼射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在铜色的大门上,熠熠生辉。 在大门前面站立着两个门卫,他们身体哆嗦,双手握在一起,相互婆娑,口里哈出团团白气,那双冻得快要流泪的眼睛看到孱弱的季子文,顿时像一道烈焰猛蹿起来。 那个尖嘴猴腮的门卫,挺直腰板,脸上挂着嘲笑,指着季子文盛气凌人地说道:"喂,小子你不是想娶翠萱小姐进门吗,路过这里怎么不进来坐坐?" 另一个胖门卫见季子文并不理睬,而是继续往前走,哈哈大笑道:"怎么?难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平时厚着脸皮搭讪我家小姐,也不想想自己落魄成什么样子。瞧着你副死不要脸的样子,就让人恶心。" 换作以前的季子文,听到这些刺耳的话,他会怒骂几声,可是现在的季子文却表情平静,他知道跟两个看门的奴才生气是毫无价值的,但是心底却油然升起一股怒气,暗暗骂道:狗仗人势的奴才,迟早要让你们看到我季子文风风光光把王翠萱娶进门。 他踩着冰冷的厚雪,七弯八拐来到文曲街,走到一栋破败不堪的木屋前,推开裂纹纵横的小门。里面漆黑一片,冷冷清清,宛如阴暗的冰窖。看到如此落魄的情景,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比自己那间小房间还要破旧百倍。 跨进屋子,反手关上木门,凭着死去的季子文的记忆,他摸出火折子,点燃残剩的蜡烛,微弱的火光照亮整个小屋。不过,寒风透过千疮百孔的墙壁以及门扇上手指大小的缝隙猛灌进来,把烛焰吹得摇摇晃晃,几近熄灭,他不得不用手掌挡住冰冷刺骨的寒风。(未完待续) 第三章 奇书入体 他感到十分疲惫,大口喘着粗气,斜倚桌子,放松一下酸痛的身子。 突然,吱噶一声,门开了,风雪如猛兽一般蹿了进来,瞬间把孱弱的焰苗扑灭,四周陷入黑暗之中。门口出现一道瘦削的身影,头发蓬乱,手里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袋。 虽然看不清面部,但是从身影的轮廓看,季子文知道他是季涂,便站起身子,温和地说道:"您回来了。"初次见季涂,心里还是十分抗拒叫他作爹。 季涂点点头,关上门,坐到季子文身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到这声出乎寻常的叹息声,季子文一愣,以往他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从不会长吁短叹。 季子文点上蜡烛,看到父亲一脸颓丧,深邃的眼睛透过门扇的缝隙凝视着屋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黯淡的目光夹着一丝恍惚。他现在仅仅只有四十几岁,看起来却像六十岁的老人,脸庞成酱紫色,布满皱纹,两鬓如霜。枯瘦如柴的身体上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衣,上面打满补丁。 看到父亲如此伤感,季子文困惑不解,在去世的季子文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他痛心的情景,不禁眉头紧锁,心道:一向只会喝酒赌博的季涂遇到何事竟然伤心至此? 默默坐了半响,季涂忽然转过头,痛苦地看着季子文,发现儿子鼻青脸肿,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不禁一怔,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他的伤痕,气愤地问道:"是谁打伤你的?" 季子文并不想让沧桑的季涂知道他的儿子已经被人活活打死,这件事肯定会让他彻底崩溃的,于是摇摇头,微笑道:"刚才和那群仗势欺人的奴才打了一架。" 刚才季涂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样子登时火冒十丈,酱紫的脸上抽蓄起来,让季子文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温暖,他深深地看着季涂皱纹满面的脸。 从小到大季子文只见到父亲回家几次,并不是来看他,而是探望年迈的爷爷奶奶,大家坐在一起,父亲也只是淡淡地问了自己几句,比如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听奶奶的话,除此之外从未问过自己跟爷爷奶奶过得好吗。而整日酗酒的季涂如此关心自己,那种浓浓的父爱顷刻间传遍他整个身心。 听完他的话,季涂一手重重地拍打在桌子上,气得脸色铁青,牙齿紧咬,久久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寒气,低沉道:"子文,你已经十六岁了,大后天就要考童生,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颤抖,咽了一下口水,把涌到喉咙的话压了下去,过了半响,才勉强抑制心头汹涌起伏的悲绪,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声音略带嘶哑地说道:"我盼了那么多年,就等着你考上童生,这样就可以把曾祖父遗留下来的大学士遗宝送给你,可是……" 说到这里,他眼眶微红,深陷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水意,最终遥遥头,重重地叹息一声道:"算了,反正你不是读书的料,这次你就尽力而为吧,实在考不上你就拿着大学士遗宝换取钱财做聘礼吧。" 他的话越说越嘶哑,声音变得更低,最后那几个字似乎是从胸膛发出的,滚热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流转几圈,终于控制不住,扑簌簌掉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湿透整个面颊。 从那个季子文的记忆里可以知道这个世界文人划分八大等级: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大学士、半圣和圣人。季涂的爷爷是大学士,才气雄浑接近半圣,他把毕生所学化为才气注入到一支金笔上,成为一件不可多得的奇宝,季家几代人誓死捍卫。 季仓去世之后,传给儿子季道,这时豪门大户想抢夺此物,遭到季家一同抵抗,最终没有得逞,但是季家却因此连死几人,季道也在此争斗过程中丧命。 现在季涂竟然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拿出来做聘礼,让季子文无比感动。他看着季涂老泪纵横的模样,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自己从小就被爸妈抛弃,没有享受过父母的温暖,在孤单落寞中度日,而眼前的季涂却为了保存大学士遗宝,过着艰辛痛苦的生活。 良久之后,季涂擦拭一下眼泪,站起身子,把那个涨鼓鼓的钱袋放在桌上,沉声道:"这是王翠萱小姐送给你用来给姜圣买供品钱,你可要好好珍惜她的一番心意,尽力考取童生,她说明天傍晚要见你一面。" 说完,他默默地朝卧室走去。季子文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以及颤颤巍巍行走的样子,一阵心酸,心里默默说道:爸,我会用实力考上童生,绝不会用几代人拼死保存的大学士遗宝作为聘礼。 想到明晚要见娇美的王翠萱,他心头一阵猛跳,脸上微热。自己性格孤僻,在学校几乎没和女同学搭话,突然要和美若天仙的王翠萱约会,那时不知道要出什么洋相,可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会去赴约的。 季子文在沉寂无声的堂屋坐了一会,才缓缓站起身子,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宽衣解带,钻入冰冷冷的被窝。他现在极其疲倦,一躺上去很快就入睡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脑子里有书页在翻动,随即耀目的双鱼图再次出现,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温养着他的身子,让体内的筋骨血肉微微舒展,伤痕渐渐消退,气色变好。 他呼吸均匀,不再感觉寒冷,做着香甜的梦。 晨曦初露,温柔的光芒划破浓浓的雾气,洒落在裂纹纵横的窗户上。季子文醒了过来,刚睁开双眼就想起昨夜身体上出现的微妙的感觉,他急忙用手碰触一下脸上的伤痕,但是却感觉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的疼痛感。 他惊诧不已,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跑到厨房,舀了几瓢水倒入木盆里,照了照自己的脸,上面的确没有紫青色的痕迹。 站起身子,他满脸困惑,心里喃喃道:难道那本《圣道实录》融入到我的脑子里?(未完待续) 第四章 王家有女 想了一会,季子文摇摇头,淡淡一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本充满异能的奇书会钻入脑子里。 他穿上衣服,烧火煮饭。吃过早饭,又洗了一个热水澡,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虽不华丽,但稍稍梳理,倒也清清爽爽。 日落时分,他走了出去,来到县城外面的大柏树下,见她还没有来,于是就蹲在青石上,看着柏树下悠悠流淌的河水。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扭头一看,来得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红色的绸衣,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寒梅图案,身材苗条高挑,脸蛋如花,眉毛如丝,水灵灵的眼睛宛如闪亮的星星,鼻子精致笔挺,小小的嘴巴宛如一颗鲜红的樱桃。 看到如此美丽的一个女人,他双眼一呆,随即回过神,凭着记忆知道她就是王翠萱,立马站起身子,温和地说道:"你来了。" 王翠萱撅着嘴,戏谑道:"说得那么平淡,是不是不喜欢我来?" 他立即露出窘状,脸颊红热,急忙说道:"没有,没有。" "今天你可真奇怪,随便说一句玩笑,你却羞得像个小姑娘。"王翠萱用纤纤素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季子文尴尬笑道:"第一次跟你说话还不适应……"还没说完,猛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脸红得像晚霞,眉头紧皱,目光游离地看着地面上刺目的白雪,双手扭缠在一起,再也说不出话,只是心里暗骂道:季子文你以为翠萱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真是笨,这下出大丑了。 "什么?第一次跟我说话?你今天是不是在梦游?"王翠萱偏着头紧紧盯着他,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疑惑的神色,不过嘴角依然勾着一抹笑容。 季子文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看得越紧自己的心就跳得越快,过了半响,牙缝里钻出微弱的声音:"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翠萱刚才的欢乐一扫而空,脸色全变,苍白如霜,纤细如丝的眉毛紧拧在一起,清澈如水的眼睛出神地望着远处苍茫的雪山,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我那个贪财的爹还想跟朱家联姻,昨日他说今年是你最后一次考童生,一旦落榜,就会以你拿不出彩礼为由辞退婚姻。" 季子文记得圣道大陆的法定结婚年龄在十六岁,那时一旦男方拿不出彩礼,女方就可以辞退婚姻。听完这句话,他感觉有座黑沉沉的大山压在心头,但是表情保持镇定,鼓起勇气,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我会把你娶进家门的。" 王翠萱微微一笑,那笑容明显夹着一丝苦涩,温柔地说道:"嗯,我想信你这次能够考上的。" 从她异样的表情看,季子文知道她不过是勉励自己罢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己从十二岁那年开始考童生,年年考试都名落孙山。 两人沿着城墙边的小道走动着,一边说了一会话。 暮色降临,翠萱用落寞的眼神看了季子文一眼,说道:"我要走了。"说完,她把一条紫色的丝绢放到他手心,转过身步履沉重地往回走。 季子文望着渐行渐远的她,心如刀绞。在白雪的映衬下,她红得像一道柔弱的焰苗,在凛冽的朔风中显得是那么孱弱。季子文知道她此时心寒如冰,愁肠百结。 翠萱消失在呼啸的寒风中,季子文默默收回微颤的目光,轻轻地打开紫色的丝绢,上面出现血红色的字,十分震惊,仔细一看,光滑如水的丝绢上写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季子文对这首感人至深的古诗熟稔于心。这句引自于汉乐府民歌《上邪》,是一首感情强烈、气势奔放的爱情诗。诗中女子为了表达她对情人忠贞不渝的感情。她指天发誓,指地为证,要永远和情人相亲相爱。 看完这首诗,一股热流从心底缓缓淌过,但是他脸色并没有露出喜悦之色,因为结合翠萱痛苦不堪的处境,他领会出此诗还表达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即使考不上童生娶不了她,她依然一往情深,忠贞不渝,绝不会屈从父亲的淫威而嫁给残酷暴戾的朱茂财,那时她只能以死殉情。 季子文深吸一口寒气,双牙紧咬,心中呐喊道:翠萱,我一定会考上童生,风风光光娶你进门,绝不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说着,他眼眸中透出明亮的光芒,抬腿向往回走,脚步坚定。 过了一夜,晨光熹微,银白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上。他炒了一碗昨夜的剩饭,草草吃过,提着一个篮子跨出家门,来到大街上。 今天是冬至,所有考童生的学生必须祭拜姜圣,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热闹,街边摆放许多卖供品的摊子。季子文用翠萱给的钱购买一篮子供品,径直向姜圣庙宇走去。 走到兴隆街口,远远望见姜圣庙宇前面排了长长的队,围观的人摩肩接踵。他也走了过去,刚站到长队后面,人群中爆出讥讽声:"这不是年年考童生的季子文吗?今年还来,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哎约,今年的供品还挺多的,看来翠萱小姐给了不少钱,一个大男子要女人送钱买供品羞不羞?"一个胖脸女人看到他篮子里的供品满满的,便嘲笑道。 "这样的蠢猪,还一直缠着翠萱小姐,脸皮比城墙厚。"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哄笑声此起彼伏。 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季子文表情很平静,但左手紧紧握起拳头,发出咯嘣响声,心里燃起一片怒火,默默说道:我会让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看到自己考上童生,锣鼓喧天地迎取翠萱。 心里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三个人,正是他要好的同窗。居中的那个身体矮胖,脸蛋椭圆,长着一双咪咪眼,他叫做李康,左边那个是吴山明,长着一张苹果脸,脸颊泛红,身材中等,右边那个浓眉大眼,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他叫何峰。(未完待续) 第五章 入考场 他们三人笑着走过来,何峰一手拍打在季子文瘦小的肩膀上,声音洪亮地说道:"季兄,希望你这次考中童生。" 李康眯着眼睛说道:"这样早娶翠萱小姐,我们也就可以喝喜酒了。" "那时,咱们几人好好干几杯。"吴山明红红的脸上挂着笑容。 季子文也笑道:"多谢了,如若考上一定要痛痛快快喝一场,这次大家都要努力,一起考上。" "好。"何峰又重重拍了一下季子文的肩膀,哈哈笑道。 姜圣庙建造得十分宏伟,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庙堂中心放置着高大威严的姜圣石像,他右手握着巨大的毛笔,左手端着银铸的光板,神情严峻。 主持祭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他叫姜松,名望颇高,对前来祭拜的学生十分慈祥,因为这些学生中间必定有人考中童生,继而还可能步步高升,他自然不能得罪。 轮到季子文的时候,他那张老脸顿时沉了下来,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淡淡说道:"别磨磨蹭蹭,耽搁时间,到姜圣前面磕几个响头就可以了。" 何峰脸上顿时露出怒容,目光冷冰冰地看着姜松,季子文见状,便拉了一下他,用目光示意他不要闹事,自己心里很清楚现在跟姜松闹矛盾,最终只会取消考试资格,得不偿失,必须忍下这口气。 祭拜完毕,他也没有过多逗留,早早便回家了。 到了考试那天,季子文起床后看到饭桌上饭菜备好,知道这是父亲给他做的,不禁心里淌过一丝暖流。五六年来,这是父亲第一次做饭给他吃,而且破天荒地煮了一只鸡,以往即使逢年过节家几乎不会有荤菜。 他朝父亲的房间叫了一声:"爹!",但是无人回应,他走进房间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轻叹了一口气,他坐在破损不堪的饭桌旁边默默地吃饭。吃了半只鸡,他便放下饭碗,拿着毛笔、镇纸、墨锭、笔架等等走出家门,往考场走去。 刚走出文曲街,看到一个穿着火红色衣服的女人正站在街边,她是王翠萱,脸色冻得苍白,双手哆嗦,看到季子文,脸上便露出娇美的笑容,轻移莲步走了过来。 季子文微笑着,走了上去,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吧?" "嗯,我陪你一起去考场。"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深深地凝视他。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季子文心里一阵悸动,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夹着深深的期望。他重重地点点头,并肩往前走,心里说道:如果考上童生,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假如再次名落孙山,我陪你一同离开人世。 考试地点在县城中心的孔文院,圣道大陆的任何州县都有孔文院,作为考试的统一地点。童生考试分为两部分,上午考圣迹和圣言,把考卷上要求写出的某位圣人或半圣的人生经历,以及自己对他的评价。下午要求考生按要求自写诗词。 他们远远看到孔文院前面的广场站满了人,叽叽喳喳,很是热闹。旁边有一栋高大的房子,粗壮的柱子漆成红色,门扇刻着青竹图案,结构简单,却十分气派,这是孔子学院。 两人刚刚走进广场,许多人便把目光扫了过来,落在光鲜亮丽、风姿绝佳的王翠萱身上,顿时响起一阵啧啧赞叹声,有些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她,久久不肯移开。 王翠萱目光直视,并没有理睬他们。虽然没人瞥看季子文,但是众人齐齐向这边看来依然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自己从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在学校他默默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老师同学从不关注过他,在家里他像一只小猫静静地伏在书桌旁边。 这时,李康、吴山明和何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微笑着向季子文和王翠萱打招呼,来到他们的身边。 何峰看着翠萱,笑着说道:"嫂子,这次季兄考上童生,我们几个就可以喝你们的喜酒了。" 翠萱脸上涌现红晕,但没有责怪他提前叫自己做嫂子,樱桃小嘴微抿着,双眼看着身边的季子文,却发现他正在瞅着自己,不禁心里慌乱地跳动起来。换做往日,翠萱早已看惯他的目光,自然不会出现有慌乱的感觉,但是刚才听到何峰叫自己作嫂子,她忽然把自己想象成季子文的媳妇,之后又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似乎看透自己的心思,故而有些慌乱。 来到新世界后,季子文知道不能像以前那样性格孤僻,不然根本无法生存下去,便尽可能地放开自己的胆子。他笑着说道:"若能考上童生,咱们不醉不归。" "好,这次季兄一定要全力赴考,兄弟我就可以痛痛快快喝场喜酒了。"何峰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絮絮叨叨说起笑话。过没多久,孔子学院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神色严峻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几个吏卒。中年男子声音洪亮地说道:"童生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入场。" 说完,考生鱼贯走入,季子文看着王翠萱,温和地说道:"我去考试了。" 王翠萱那张被寒风吹得苍白的脸蛋露出柔美的笑容,眨巴一下清澈如水的眼睛,缱绻地说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季子文本想叫她回去,不要呆在冰冷的寒风中,劝她的话已经涌到喉咙,却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考童生的机会,也是两人能够执手走到一起仅有的希望,她怎么愿意离开呢?他目光很自然地洒落到她眼眸中,深情地点点头。 经过这短短的两次交往,季子文深深地感受到她的柔情与关怀,她对自己那份冰清玉洁的爱情像一团炽热的火,燃烧了自己整个身心。在转身走向考场的一刹那,他感到一块沉甸甸的称坨压在自己的心头上,满脑子都是翠萱那张苍白如雪的脸。(未完待续) 第六章 军歌应唱大刀环 走进孔文院的大厅,里面十分宽敞,铺砌光滑的青石板。北面有一个台子,院长胡坤神情威严地站在上面,穿着圆领官服,戴着乌纱帽,神情威严,锐利的目光扫视大家一眼,高声说道:"现在我宣读考试纪律,请大家认真听讲。"话音刚落,整个大厅立即沉寂下来。 "第一,不得携带书籍进入考场。" "第二,考试期间必须保持安静。" 把考试纪律宣读完毕,胡坤便派人翻看考生带来的东西,没有发现携带违纪物品,就分发考牌。季子文看了一眼考牌上面写着八十六号考房,便径直走了过去。 考房不大不小,考桌后面还留下一小块空地,可以自由走动。季子文坐下后,把考试用具一一取出来,放在考桌上。 胡坤用木槌敲击一口铜钟,发出铿锵的声音,考试正式开始。一个脑袋尖尖、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走到季子文的考房前面,分发试卷。他叫刘杆,为人阴狠奸诈,脸上正露出恶毒的坏笑,目光猥琐。 看到他的表情,季子文心头一紧,心猜这试卷很可能有些名堂。那人一走,他连忙打开考卷,大吃一惊,上面考题竟然是刚刚成为半圣的蔡邕的个人历史,以及自己对他的评价。 为了防止作弊,每个童生的试卷是不一样的。而季子文所考的内容难度极大,因为蔡邕在成为半圣之前一直过着隐居生活,籍籍无名。刚刚成为半圣的时候,妖族兴风作浪,残杀百姓,他不忍人族被杀,便出山杀夷。他秀口一吐,风云变色,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灭杀无数妖族。在英勇奋战中,他与一位夷皇同归于尽。 殒命到今仅过一月,所以考生对他知之甚少。季子文自然知道那个尖脑袋男子分发如此高难试卷给自己,是故意刁难,其中的原因应该是朱茂财发现上次没有揍死自己,便在考试上面动些手脚。 他略一思索,刚才的担忧之色烟消云散,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情。 在刚才的思索中,《圣道实录》里面的文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详尽地讲出蔡邕的人生经历。他心中一阵讶异,完全没想到那本陈旧不堪的《圣道实录》竟然如此神奇。他把水倒进砚台里,手持墨锭开始磨墨,因为成竹在胸,自然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刘杆站在不远处,协助院长监督考场,目光死死盯着季子文,看到他表情淡定,便嘴角翘起,露出阴冷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在说你装什么装,给你那么难的试卷,这次不排到最后一名就算你小子运气好。 季子文把青石磨制而成的镇纸压在试卷上,右手执笔,轻蘸墨水,在白净的纸张上写郦炎的人生简历:蔡邕,字伯喈,陈留圉人也。献帝时拜左中郎将,人称"蔡中郎"。六世祖勋,好黄、老,平帝时为郿令。王莽初,授以戎连率。勋对印绶仰天叹曰:"吾策名汉室,死归其正。昔曾子不受季孙之赐,况可事二姓哉?"遂携将家属,逃入深山,与鲍宣、卓茂等同不仕新室。 没多久就已经写完。刚刚写毕,胡坤感到一股雄浑的才气迎面扑来,心头一惊,扭头向才气涌来的方向看去,不禁摇摇头,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因为那方向正坐着季子文。 季子文连考八年,次次落榜,这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此之外,胡坤阅看季子文八年的考卷,发现他确实毫无文才,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所以他怎么也不相信季子文能够在上午枯燥的圣迹和圣言考试中出现如此强的才气,心里猜想刚才那股才气应该是季子文旁边哪位考生释放的,于是目光扫向他周围的考生。 季子文理顺思路,又蘸了一下浓浓的墨水,开始写诗文评价蔡邕。 《燕歌行》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妖族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此诗气势磅礴,豪情壮志。刚刚写完,一股更为强大的才气喷涌而出,宛如一道疾风撞击在胡坤的胸膛上,他顿时一怔,监考几十年,自己从未在童生考试中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才气。 他的脸上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道:看来今年将出奇才,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不过,他仔细感受才气传来的方向,发现依然是从季子文考房发出的,不禁眉头紧拧,目光中夹着一丝怀疑,仍旧摇摇头,不相信这是年年名落孙山的季子文释放的。 季子文快速写完,便匆匆离开考场,因为娇弱的翠萱姑娘还在寒风中等着他。 刚一离开,刘杆便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拿起季子文的试卷,轻蔑地看了一眼,心道:这小子还真装出模样来了,竟然还写满试卷了。 他收起试卷,名字处贴上封条,放到一个木盒子里。 何峰见他第一个交卷离开考场,不禁捏了一把汗,心中担忧道:看来季兄时运不济,上午肯定考砸了,他和翠萱的婚事想必也没戏了。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在孔文院外面的翠萱全身哆嗦,抱着双臂,来回踱步,忽然看到季子文走出孔文院,惊诧不已,眉头微蹙,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时辰。 翠萱的心沉入万丈深渊,猜想上午的考试他一定考砸了,所以才提前离开考场。 她深吸一口寒气,心里默念道: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 翠萱已对未来不抱任何期望,只想开开心心度过残留不多得时光。她那冻得发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娇声说道:"考完了,咱们一起去饭馆吃饭。" 虽然她笑得那么美,但季子文依然看到眸光中夹着一丝苍凉。他知道翠萱心里的想法,此时却不想说出上午的考试很顺利,因为他希望这次能带给她一次莫大的惊喜。 季子文微笑道:"好呀。" 等候在考场外面还有其他人,见他这么早就出来,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一些人不禁嘲笑起来,指指点点,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季子文,这么轻松就写完试卷,看来今年的案首非你莫属了。"其中有一人高声说道。 "哪只是案首?他要成为今年的双甲童生。"另一人讥笑道。(未完待续) 第七章 身如浮萍、白眼加身 他们两人的话引起大家的一阵哄笑,但是季子文脸色平静,和翠萱一同走入寒风中。 来到鑫隆饭馆,他们并肩走进去。店老板莫邵笑盈盈走了过来,温和地说道:"翠萱小姐里面请。" 翠萱花容顿变,目光冷冷盯着他,怒道:"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人吗?" 莫邵赔笑道:"没,季公子请进。" 季子文没有在意莫邵的话,而是脑子里久久回荡着翠萱的声音,在细微处对自己的关怀让他无比的感动,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他深深地看着翠萱一眼,目光充满柔情。 他们在楼上一间包厢坐下,点好饭菜,不久小厮把喷香的饭菜和温热的高粱酒端了上来。 翠萱喝了一点热汤,便提起酒壶,满满倒了一盅酒,二话不说便咕噜噜喝了下去。季子文见状想阻止,却被她一手推开。 翠萱平素不喝酒,所以热酒下肚后,脸上顿时露出娇艳的桃红,醉眼迷离,柔弱的上身斜躺在季子文的胸膛上,尽兴地说着往事。 她的表情看似欢快,却何尝不是痛入骨髓又无可奈何后做最后的挣扎,季子文心头不禁一阵疼痛,右手轻轻抚摸她滚烫的脸颊,左手也倒了一杯苦酒,仰头饮尽,之后便相拥在一起,畅所欲言。 正当两人无比欢乐的时候,包厢的门猛然破开,门口出现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子,他身体肥胖,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臃肿的脸颊猛得抽蓄一下,双目如刀狠狠盯着季子文。 这人正是翠萱的父亲王扈,在他身后站着两个仆人,目光恶毒。 季子文扶起醉醺醺的翠萱,上前施礼道:"王叔,这是晚辈的错。" 王扈气冲斗牛,暴怒道:"从今往后,你要是再和翠萱有联系,我把你撕成碎片。" 说完,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到翠萱身上,气呼呼说道:"带走。"。 那两个仆人上前揪住翠萱的衣袖,用力往外拉。翠萱无可奈何地踉跄走去,脸上露出淡淡的苦笑,清澈的眼睛里出现决绝的神色,深深地瞥了一眼季子文。 "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考上童生的。"季子文看着渐渐远去的翠萱,大声说道,翠萱回过头,微微点点头,眼睛里扑簌簌流出串串泪珠。 她消失后,季子文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凝视着她离开的地方,脑子里浮现出她悲凉无奈的表情,心里隐隐作痛,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已经走远了,你也该滚了。"莫邵一边讥笑道,一边用鸡毛毯子拍打一下他的手臂,驱赶他离开。 季子文摸出上次翠萱送给自己的钱,重重拍打在饭桌上,目光紧紧盯着他,怒吼道:"老子给了钱,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走。" 莫邵被他突如其来的威势吓了一跳,狠狠瞪了他一眼,拿着钱一声不吭走了。 他离开之后,季子文这才缓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暴怒的样子,不禁苦笑一声。 他重坐到饭桌边,看着饭菜全然无胃口,默默地看着翠萱刚才坐的位置,口里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翠萱,这次我一定要扬眉吐气,用八台大轿娶你进门。" 他独自一人静静坐了好久,这才起身离开,走到饭店门口,莫邵淡淡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季子文并不理睬,而是双眼望着阴暗的天空,上面飘着乌黑的云朵,他口里吐出霜白的气团,迈步走入呼啸的冷风中。 来到孔文院,待考的学生轻蔑地看着他,交头接耳对他品头论足,讥笑声不断。 何峰和李康、吴山明一起走了过来,他一手搭在季子文的肩膀上,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别灰心,下午考得好同样还有机会。" 吴山明也劝勉道:"季兄,最后关头千万不要放弃。" "十年磨一剑,可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学。"李康眯着眼睛说道。 季子文微笑地回道:"多谢大家的关系,我会好好应付下午的考试。" 何峰三人点点头,不过从脸上的表情看,对他并不放心。 孔文院的门打开了,考生缓缓走进去,在大厅被检查一番,各自回到考房。 季子文坐到桌子旁边,见胡坤正看着自己,他的表情不像往日那么严厉,发现自己也看着他,便把目光移向别处。 季子文心里困惑不解,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铜声一响,刘杆拿着卷子走了过来,狡黠地看着季子文,低声说道:"上午的考试很刺激吧,下午还有更刺激的。" 说完,他轻轻地嘿嘿一笑,把一套试卷发给季子文,便大摇大摆走了。 季子文平静如常地打开试卷,翻开之后,看到试卷上面只有两道题。 第一道要求以竹为写作对象,写出一首咏物言志诗。看似容易实则无比艰难,以竹为托物寄怀、表达心志的诗多如牛毛,此内容早已写透写烂,要想在此基础上写出新意难比登天。 第二道题目要求写一首激励战士奋勇杀敌的战争诗,这自然不是写一些豪言壮语,而是要写出战争的激烈的场景,以及战士誓死保护国家的决心,这对于从未见识战争场面的童生而言,写作难度也是极其高的。 季子文闭目思索,无数诗篇纷纷从脑海里飘过,忽然,眼睛睁开,射出雪亮的光芒。他提笔运腕,挥毫泼墨,写道: 《石竹》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最后一笔刚刚写完,激荡的才气喷薄而出,宛如滔滔水浪奔涌到胡坤身前。 他顿时一怔,目光迅速落到季子文的考房,看到他正凝神写诗,微微点头。 这次释放的才气远远超过上午,胡坤几乎确定这是从季子文身上发出的,想到他年年名落孙山,这回终于写出好诗,心里暗暗赞扬起来。 季子文专心致志地写诗,全然没有注意到胡坤的反应,继续写下一道题。 这次他引用唐朝诗人李贺的《雁门太守行》,不过改动诗名,想到此诗写的是城前对阵,于是便取名叫做破阵歌。 《破阵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未完待续) 第八章 才气逼人 他写这首诗一气呵成,此次释放的才气更加雄浑,这让胡坤登时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握成拳头,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炯炯有神地看着季子文,严俊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季子文把试卷写完,便带着文具离开考房。 刘杆看到他又一次提前交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心里恶狠狠说道: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朱公子抢女人,纯粹是自寻死路。说完,他哼了一声,一手拿起试卷就收了上去。 看到他这么早离开考场,何峰重重地叹息一声,摇头晃脑。而李康和吴山明也为他感到遗憾,多年的阅读最终如此收场。 胡坤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点头说道:"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写出如此才气充沛的诗绝非常人呐。" 季子文刚走出孔文院,被一个人撞个正着,踉跄几下,一手抓住门框,稳住身子没有倒下。 身后传来嘶哑的呻吟声,他连忙转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露出痛苦难受的表情,双臂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他快步上前,准备扶起老人,却被一只厚实的手紧紧抓住肩膀,往左边一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瞎了眼,竟然把我大爷撞倒了。"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双目瞪着季子文,戟指怒喝道。 季子文爬了起来,扭头一看,那个汉子面色黧黑,一脸凶相,正是上次揍死以前那个季子文的人。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脑袋光溜溜的,铮光瓦亮,眼睛死死盯着季子文,那眼神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他也是凶手之一。 看到这几人,他面色凝重起来,知道他们是朱茂财派来的,故意来找麻烦的,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这次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那个光头帮腔道:"撞了人就得赔钱。" 季子文没有理睬光头的话,而是对面色黧黑的汉子彬彬有礼地问道:"你大爷这是要进考场?" "他进考场做啥。"面色黧黑的汉子气呼呼说道。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不进考场,那他傻乎乎地往考场里面钻,这不是故意撞我。" 那个汉子一时语塞,但双目凶光更盛,紧紧逼视着季子文。而光头暴怒道:"花言巧语,大家都看到是你撞了这位大爷。" 说着,他轻松拎起身边一个胖子,喝道:"大爷是不是被季子文撞倒了?" 胖子连忙说道:"是,是。" 那汉子又抓住另外一个人,还没问,那人指着季子文说道:"是他撞了大爷。" 光头扯住季子文的手臂,趾高气扬地说道:"不用狡辩,赶快赔钱,要不然就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厉害。"说着,他举起硕大结实的铁拳在季子文眼前晃来晃去。 季子文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硬碰硬的时候,自己还不是童生,即使被对方活生生打死,他们也可以用钱抵罪。他镇定地说道:"现钱没有,不过我可以当场写一首诗卖给大家,换取赔偿费。" 话音刚落,考场外面所有人都不禁哄笑起来,那个光头笑得最大声,露出紫黑色的牙齿,而脸面黧黑的汉子嘲笑道:"谁会买你的烂诗。" "连年落榜,买你的诗就是晦气,拿回家可要倒八辈子霉。"光头略微收敛合不拢的嘴巴,讥讽地说道,说完,又大笑起来。 季子文表情平静如水,淡淡瞥了那两个汉子一眼,说道:"买不买,写完再说。" 他取出文具,在地上摊开一张皱巴巴的旧纸,用青石镇纸压在上面,把清水倒入砚池里,在上面磨墨。 旁边的人见季子文有模有样,都用看猴戏的目光看着他,想看看他最终闹出什么笑话。 那两个汉子也来精神了,背着双手,脸上挂着浓浓笑意,斜着眼睛盯着他,光头幸灾乐祸地微微颔首,心里笑道:今天遇到一个活宝,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吐出他那一肚子嫂水,且先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一会再好好收拾他。 躺在地上的老人强忍一肚子的笑意,脸色憋得酱紫,眼睛不失时机地投向季子文,从他那灼热的目光明显可以看出是在期待季子文出洋相。 季子文视若无人,静静地蹲在地上,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发黄的旧纸,毛笔蘸了一下墨水,写道: 《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诗文写就,才气熏天,不过周围的人由于自身几无才气,无法感知。那两个汉子见季子文收笔,知道他已经写完。光头一把抓住那张黄纸,在空中晃动,笑道:"谁要买这首诗?" 众人都摇摇头,嘲笑起来。面色黧黑的汉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那双贼亮的眼睛被眼眶边肥肉挤压变形,但依然不失时机地瞥看着季子文,见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心道:臭小子,继续在爷爷面前装。 "季子文,你臭诗一文不值,没人愿意出钱买啊。既然拿不出钱,那可就别怪我们手辣。"光头冷笑一声,手握铁拳,虎虎有声地向季子文砸去。 这时,孔文院里传来暴喝声:"住手。" 听到那声音,汉子连忙收住铁拳,朝孔文院看去,只见气势威严的胡坤出现在门口,负手而立,双目如剑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季子文写完诗词的时候,考试刚刚结束,胡坤正在整理试卷,忽然感到雄厚的才气迎面扑来,无比震惊,放下手中的试卷,疾步走出孔文院。 光头赔笑道:"刘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惊扰您了。" 胡坤轻轻瞥了他一眼,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 众人噤若寒蝉,面色黧黑的汉子指着季子文,微笑道:"那小子莽莽撞撞的,把我大爷撞倒了。他说要写诗文卖钱来赔偿我们,只是写完之后却无人购买,所以我们只想教训他一下,让他走路长点眼。"(未完待续) 第九章 县令青眼 胡坤说道:"把他的诗拿来,我来看看。" 光头连忙把那张黄纸呈递过去,脸上露出坏笑。 胡坤的眼睛在黄纸上一扫,登时眸光大绽,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这让光头和面色黧黑的汉子大惑不解。 "多少钱?"胡坤看着季子文,问道。 季子文平静地说道:"只要能够赔偿这位大爷便可。" 胡坤转头问那两个汉子道:"要多少钱?" 光头苦笑一声道:"小人哪敢要大人掏钱。"说着,他箭步上前,这才去扶依旧躺在地上的老人,那老人顺势站起来。在刘大人的威势下,他明显有些害怕,动作僵硬做作,一看便知是在演戏。 三人悻悻离去,胡坤看着季子文,微笑道:"这首诗需要多少银两才能购买?" 季子文说道:"大人既然喜爱,就拿去吧。" 胡坤双目露出赞许地神色,心道:困窘之时,却不贪图财利,乃真文人也。 他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了。"说完,他朝县衙走去,身后跟着一名吏卒,手里拿着放置试卷的木盒。 这时,何峰等人走了出来,刚才考试完毕,三人一同去厕所净手,所以现在走出孔文院。 他们并不知刚才发生何事,见到季子文便连忙上前,劝慰他不管这次能不能考上童生都不要灰心丧气。 说了一串劝慰的话,何峰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喝杯热酒?" 季子文淡淡摇摇头,说道:"不了,你们去吧。" 何峰见他似乎没有心情喝酒,也不勉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和李康、吴山明离开了。 考试完毕,众人皆散,孔文院空无一人,冷冷清清。他独自一人在走廊下来回踱步,眉头微皱,脸色深沉,似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脑子里不断浮现着翠萱那张苍白如雪的脸。 虽然他对此次考试还是抱满信心,但是世事无常,难免有些担忧,万一再次落榜,不仅自己前途渺茫如烟,而且翠萱小姐也将因此而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他取出翠萱小姐赠给自己的丝绢,血红色的文字宛如尖针深深地扎着眼睛,他心头一阵疼痛,反复默默念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阴沉沉的天空飘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在寒冷的大地上。呼啸的厉风吹入走廊,拂动着季子文的衣角,发出飒飒的风声。 孔文院前面的广场苍苍莽莽,一片迷蒙,雪地里响起沙沙的声响,五六个汉子出现在风雪中,脸色阴沉,目露凶光,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把寒光流转的大刀,迈着大步朝季子文走去。 而此时衙门里间的宽敞干净的房间里正跪着两个人,左边那个是胡坤,旁边那个个子颇高,身体健硕,下巴蓄着山羊胡,穿着整洁的官服,他正是双峰县的县令杨泰。在他们前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威严文王画像。 两人跪拜完毕,坐于桌前,打开放在上面的木盒子,取出试卷,整整齐齐放在桌上。 接着,他们开始念诵用来审阅试卷的诗文,一个个金字从口出蹿出,钻入到试卷之中,顿时试卷飞舞起来,绽放光芒,亮度由试卷所含的文气决定。 压在最下面的两张试卷发出耀目之光,照亮整个房间,杨泰大吃一惊,脸色全变,他批阅试卷十多年,遇到光芒亮丽的何其多,却从未见过能够把整个房间都照亮的试卷。 胡坤虽然在考场上感知到今年有奇才出现,却没有料到才气竟然如此高,无比震惊。 两人停止念诵诗文,取出那两张试卷,一看写名字的地方,上面写着季子文三个字。杨泰一愣,狐疑地说道:"怎么会是他的试卷?" 胡坤说道:"我们仔细审阅一下,看他的试卷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杨泰略微点头,目光落在第一张试卷上。没看几眼,他不禁高声说道:"好,文笔流畅,言简意赅,几百文字竟无一字多余,又没遗落蔡亚圣的重要生平事迹。" 旁边的胡坤也连连颔首,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目光紧紧锁在试卷上面。 杨泰接着往下看,看到评价蔡亚圣的诗人,眼睛顿时一亮,抚须赞叹道:"真是妙笔生花,点评得当,'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妖族出玉关。'中的'环'字,用得传神,此字通'还',点出蔡亚圣对人族反抗妖族的看法,相信战争必定会取得胜利,战士将凯旋而回。" 胡坤说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气势雄浑,呼应上文,更为重要的是把蔡亚圣一腔报国、战士疆场的热忱写得淋漓尽致。" 杨泰微笑道:"整首诗感情豪放激扬,语气慷慨悲壮,才气逼人,此乃佳作。"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第一张试卷放到桌上,翻开第二张试卷。 刚看到第一句"咬定青山不放松",脱口说道:"用字生动,开头用"咬定"二字,把岩竹拟人化,已传达出它的神韵。" 胡坤看完接下来的诗文,抚掌惊叹道:"竹扎根于贫瘠的岩缝中,却不惧狂风吹打,坚韧不拔,反而在艰难困苦中逆势生长。此诗以物喻人写出诗人的一身傲骨。" 杨泰意味深长地说道:"诗文最忌矫揉造作,而应试之作往往缺乏真情实感。季子文处境艰难,穷困潦倒,与石竹立身于岩缝之中相似,因而以石竹喻己,情真意切,乃发至内心。他能在无比艰辛的环境中百折不挠,立场坚定,真是难得。" 胡坤忍不住一手拉住试卷右角,不由自主地念最后一首诗:"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念完之后,他兴奋地说道:"季子文这首诗把整个战争场景描绘得生动传神,让人读之宛如身临其境,用黑云滚滚写出战前的紧张气氛,借号角声充塞长空刻画出战争场景的恢弘阔大,以半卷红旗和鼓声写出战争的惨烈和悲凉。" 杨泰摇头赞叹道:"胡兄只见其表,未见其里。" 胡坤连忙扭头,看着正在微笑的杨泰,急切地问道:"杨兄说来听听。"(未完待续) 第十章 诗才 杨泰眉飞色舞地说道:"此诗着眼点在于色彩上,以色感人,季子文巧妙地用金色、胭脂色、紫色、红色,以及黑色、白色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色彩斑斓的画面。如运用"黑"、"金鳞"等词,使描绘的对象、景物色调更加秾丽鲜明,在对比中更好地表现了危城欲破的紧急情境和将士们的英勇顽强的决心。用"胭脂"来描绘边防将土的血迹,给人以惨痛之感。" 胡坤恍然大悟,拍手叫道:"真是妙啊,用色彩的变化来写出战争,旷古未有,真是构思奇特。" 看完试卷,杨泰毫不犹豫道:"如此才气充沛的诗文,在童生考试中世所罕见,季子文可为双甲童生。" 胡坤不以为意地说道:"难道就仅仅只是双甲童生?" "从这些诗文看,确实超过双甲童生,但是要评为双甲圣童,这就非同小可,一旦错评,我们都会受到重罚的。"杨泰面露难色,夷犹道。 双甲童生不仅排名第一,而且还需要诗文亮点超过三处,而季子文的试卷绽放的光芒最亮,独占鳌头自然无疑,他的诗文亮点何止三处,因而评为双甲童生自然妥当。 但是双甲圣童非同寻常,整个圣道大陆每次考试不超过一个,经常无人胜任。除了评为双甲童生的要求外,还需要把一年内写得诗文整理成册递呈给知府,只有获得知府大人的认可才能确认为双甲童生,而知府大人几乎都是大学生,眼光很高。 更为重要的是在发榜的时候,县令和文院长就必须公布评为双甲圣童的名字,之后才把他的诗文呈递给知府,为了防止胡乱评定,错评者将受到重罚,当然评定准确的官员也会受到朝廷嘉奖。 胡坤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双峰县从未有人评为双甲圣童,今年好不容易出现如此有才气的考生,我宁愿冒着被革职的危险也要试一试。" 杨泰沉吟不决,过了半响,才缓缓说道:"如果是其他人倒也值得一试,只是季子文可是年年落榜的考生,往年的诗文不值一看,今年能写出如此好的诗文想必只是一时侥幸,终究才气不足。" 胡坤一手重重拍打在桌子上,大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季子文今年能写出好诗文,说明他灵智已开,才气流转,远非往日,我们不该拿往日的眼光看他。" 杨泰沉默不语,只是微微摇头,并不答应。 看到他的表情,胡坤脸气得通红,怒目圆瞪,又毫无办法,评双甲圣童需要县令和文院长两人同时赞成才行。 整个房间沉寂得没有一丝声响,有种窒息的感觉。 忽然,他猛地想起出孔文院的时候季子文赠给自己一首诗文,便匆匆掏出黄纸,小心翼翼地摊开,递给杨泰说道:"这首诗写得如何?" 杨泰接过来,逐字逐句地读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反复吟诵几次,他恍然大悟,一手捶打桌子上,双目放光,大笑道:"不错,真是奇文,全诗没有一个"望"字,却紧紧围绕诗题"望岳"的"望"字着笔,由远望到近望,再到凝望,最后是俯望。不仅描写了泰山雄伟磅礴的气象,而且还抒发了自己勇于攀登,傲视一切的雄心壮志。难道这是季子文写的?" 胡坤淡淡看了他一眼,故意不说话。 从他的表情,杨泰知道这是季子文所写,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赔笑道:"胡兄,刚才是我错了,这次我也拼了,试他一试。" 胡坤故作生气道:"那么勉强,看来还是算了。" 杨泰二话不说,转身拿起毛笔,蘸了一下墨水,在金榜写道:季子文:双甲圣童 胡坤斜睨一下,嘴角露出笑容,说道:"我们继续批阅试卷吧。" 杨泰微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同念诵诗文继续阅卷,不多久,已经把整个试卷批阅完毕。 金榜写成后,杨泰秀口一吐,一股强风从嘴中飞出,卷起金榜往孔文院的贴榜牌飘去。 季子文正在孔文院走廊上反复吟诵着《无邪》这首诗,心里呼呼燃起一团火,全然忘却整个世界,直到那几个汉子快走到身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这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见走在前面的那个汉子手握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其他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众人目光紧紧落在自己身上,不禁骇然一惊。 他主动上前施礼道:"不知这几位大哥来这里做啥?"他并非不知道这些人目标直指自己,这样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故意装傻,希望金榜尽早贴出,一旦自己考核过关成为童生,这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前面那个汉子满脸横肉,眼珠瞪圆,咬着黄澄澄的牙齿,耸着嘴皮,声若雷鸣地说道:"臭小子,老子今天就是来取你小命的。" 看到那汉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季子文眉头紧皱,心里暗暗道:现在必须拖住他们,只有金榜出来,自己考上童生,他们才不敢杀自己,因为随意杀童生,可是死罪。 他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问道:"兄台,我们彼此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为何要取杀我?" 汉子举起大刀指着季子文,冷哼道:"竟然敢在大街上与翠萱小姐勾勾搭搭,纯粹是找死。" 季子文苦笑道:"难道你也喜欢翠萱小姐?" 啐一口唾沫,汉子怒道:"你以为老子像你,没有自知之明,她可是大家闺秀,我们这种人能娶得到吗?" "那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季子文一无所知的样子,疑惑道。 汉子讥笑一声道:"老子就让你死个明白,是朱公子叫我来杀你的。"现在他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不想唧唧歪歪说话,挽起衣袖,强壮的手臂挥动着大刀,快如疾风地砍向季子文。 不过季子文早有防备,连忙后退几步,避开沉甸甸的大刀。只听到“铿”的一声,脚边的石板被砍出一道深长的裂纹,冒出明晃晃的火星。(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双甲 劈空后,汉子大怒道:"把他抓起来。" 几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从他身后闪了出来,疾步追了上去。 季子文绕着廊柱往前奔跑,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又没拥有文位,没一会就被逮住,两个男子用铁钳似的手紧紧抓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满脸横肉的汉子走了过来,肥油油的脸上彤云密布,那双豹环眼瞪着季子文,暴怒道:"继续跑呀,想从老子手里逃走,门都没有。" 说着,他举起大刀,手臂肌肉暴涨,青筋毕现,刀刃上反射着凛冽的寒光。 季子文连忙高声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刚唱完,胸口处释放出丝丝白气,飞出走廊,进入飘飘大雪中,携带着刺骨的寒风重卷入走廊内,迅猛得宛如狂奔的野兽,秋风扫落叶一般把那几个汉子席卷进去。 他们在寒风中起起伏伏,跌跌撞撞,身体完全不由自己孔子,不停地碰到粗壮的柱子和坚硬的墙壁,发出惨叫声。 不过季子文也不好受,经过一天的考试,不管是体能和才气都消耗许多,而大风歌又是极其耗损才气的诗文,没一会就彻底把残剩不多的才气消耗殆尽,顿时风平浪静,那几个汉子碰撞得鼻青脸肿,头发十分蓬乱,正躺在地上喊叫,那把大刀深深咬住漆红的柱子。 满脸横肉的汉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动着脸颊上的肉,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季子文,同时对其他汉子大吼道:"都给老子起来,抓住那个兔崽子,老子先狠狠揍一顿,再一刀一刀剁死他。" 说完,他大步流星向前走了几步,黝黑的手抓住刀柄猛力抽出,接着转身走向季子文。 其他人纷纷从地上爬起,刚才被季子文释放的才气杀得七零八落,满肚子怒火,于是狂奔过去,把虚弱的季子文抓住。 季子文喘着粗气,刚才已经用尽所有的才气,此时已经无可奈何。他用凝重的目光看着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只见他一脸阴煞,像死神一般像自己走来。 来到身前,他二话不说,用硕大的铜拳重重击打着季子文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传遍整个身体,猩红的血液从鼻孔狂喷出来,季子文感到天旋地转,双脚瘫软起来,两只手徒劳无益地挣扎几下。 。满脸横肉的汉子冷笑道:"不是很厉害吗,继续使用大风来杀我啊。"说着,他的右拳密集如雨猛砸过去。 没几下,他感觉到全身酸软无力,眼前闪动着明晃晃的星星,脑子昏沉沉的。 看到季子文收敛笑容,牙齿咬的嘎嘣响,满脸凶光,粗壮的手擎起那把寒光四射的大刀,冰凉的光芒映入季子文的眼睛里,让他的心变得无比寒冷。 他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我不甘心,翠萱,为何我们没有完美的未来。" 说着,他用尽全力挣扎,双脚乱踢,身体拼命扭动,可是却徒劳无益,无神的双眼悲绝地望着走廊外面。 天空阴云密布,一片迷蒙,莽莽苍苍,团团大雪犹如深秋的落叶在空中飞飞扬扬,呜咽的寒风吹入走廊,猛钻入季子文的身体里,寒冷刺骨。 满脸横肉的汉子目光一冷,那把沉甸甸的大刀破空而下,直接向季子文的额头砍去。 季子文转动目光凝滞的眼睛,看到锋利的刀刃快如闪电地接近自己,悲痛得忘记呼吸,嘴巴前面的那团白气似乎凝固了,久久未散,浓黑的眉毛紧蹙在一起,不甘和无奈的表情呼之跃出。 忽然,一道亮丽的金光照射过来,洒落在季子文的身上,化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光盾罩住他。大刀砍在光盾上,立刻反弹回去,连人带刀飞落到远去。 季子文和其他都大吃一惊,连忙向金光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茫茫青天上飘飞着一张金榜,上面散发着耀目的光辉,把周围的白雪融化为气。 季子文大喜,血红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激动得眼角涌出几滴热泪,口里大声呼喊道:"翠萱,我们有希望了。"说着,他抬起沉重的双脚,踉踉跄跄向风雪中走去,迎接那张金榜。 那几个汉子惊骇得脸色全变,满脸横肉的男子全身哆嗦,目光颤抖,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不止,右手似乎拿不起那把大刀,刚提起又掉下,反复尝试几次,最终没有拿起那把刀。他害怕地瞅了一眼大刀,眼神瑟瑟,像看到魔鬼一般,不敢再拿,拔腿便跑。 那张光芒四射的金榜徐徐落下,与季子文并肩而飞,钻入走廊在空中打个转便紧贴在贴榜牌上面。 季子文睁着大眼睛,兴奋地看着金榜,见上面写着:季子文双甲圣童,顿时无比激动起来,心扑通跳动,似要从胸膛跃出。他没有想到这次不仅考上童生,而且还是双甲圣童。 他急切地想把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翠萱,没顾及看何峰等人的排名,便转身疯跑到漫卷的大雪中,朝王府飞奔而去。 这时,广场以及陆续有人走过来看榜,见季子文像个疯子一般,走路癫狂,以为他是忍受不住落榜的耻辱已经疯掉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来到王府前面,他累得气喘吁吁,脸被寒风刮得变成紫青色。 王府的守门人也冻得哆哆嗦嗦,双手拢在袖筒里,瑟缩着脑袋,突然见到季子文,眼睛一亮,整个人像触电一般立马精神起来。 那个尖嘴猴腮的门卫嘲嘿嘿一笑,说道:"哎哟,真是稀客啊,这天寒地冻的还忘不了咱小姐,可真苦了你这个有心人呢,要不进去陪翠萱小姐喝杯热茶?" 季子文没有理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朝王府走去。 胖子门卫见他当真走了过来,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展开滚圆的手臂,拦住季子文的去路,说道:"你小子是欠抽不成,快滚,不然老子就蹿死你。" 但是季子文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拼命推他的手。(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硬 闯王家 尖嘴猴腮的门卫没有去阻拦,而是抱着手臂,讥笑道:"有种就推开他的手,老子就放你过去。" 季子文现在一心只想把评为双甲圣童的消息告诉翠萱,见胖子在阻拦,心头的怒火顿时蹿起几丈高,双眼变红,牙齿咬得嘎嘣响,双脚用尽全力一蹬,手臂猛冲,竟然把肥墩墩的胖子给撞退几步。 尖嘴猴腮的门卫见状,脸色一变,疾步跑了过去,双手死死掐住季子文的肩膀,抬起右腿狠狠一踢,把瘦弱的季子文踢翻出去,在冰冷坚硬的石阶上滚动下去,脑子磕磕碰碰不断撞击在石阶的棱角上。 两个门卫继续追下去,一阵拳打脚踢。胖子一边猛揍,一边暴怒道:"看爷爷这次好好揍扁你。"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从王府走了出来,手里提着竹篮,看样子是要出去买东西的。她听到一阵咒骂声,便匆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没有几步,见门卫正在石阶下面的街道上揍打一个人,便喝道:"住手。" 两个门卫连忙停住双手,尖嘴猴腮的门卫嬉笑道:"秀儿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秀儿瞪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快步步子,向石阶下面走去,靠近季子文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他。 秀儿连忙扶起季子文,轻轻地拍掉粘在他身上的白雪,叹道:"哎,这又何必呢,以前不是跟你说了,要想见小姐就先跟我说一声吗?" 季子文大口喘气,抹掉嘴边的流血,眼睛看着秀儿,目光中充满感激。 秀儿转头盯着那两个门卫,大声说道:"谁叫你们打他的?" 尖嘴猴腮的门卫赔笑道:"秀儿姑娘,你不要生气,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他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想闯王府。" "那你们把他拦住就是了,何必打人。"秀儿哼了一声。 胖子说道:"刚才拦不住他,所以我们才揍他一顿。" 秀儿冷笑一声道:"两个人竟然拦不住一个文弱书生,真是饭桶,老爷叫你们守卫大门,还不如雕两个木头人放在门口,省钱又省饭。" 两个门卫一时语塞,缩着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这时,季子文又猛然冲向石阶,朝王府钻去。两个门卫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往里面冲,所以没有防备。 秀儿惊得花容失色,对两个门卫大声说道:"快把他拉回去。"那两个人飞快追了上去。 说完,她扔掉篮子,也回身去追季子文,心里喃喃说道:"老爷正在气头上,现在季子文走进王府,那不是火上浇油,要是被老爷发现肯定会被他打死的。"说到这里,她的心咯噔一下,满脸担忧之色,目光颤抖,步子越跑越快。 季子文小时候经常在王府玩,轻车熟路,很快找到翠萱的闺房,用力推开房门,见翠萱独倚在窗前的木椅上,嘤嘤哭泣,白如凝脂的脸蛋湿漉漉的,脚边淌着一小滩水,看来已经泪流很久了。 看到她悲痛欲绝的表情,他心如刀绞,不禁泪如雨下,牙齿不停地相互碰撞,发出颤颤的声音。 而翠萱听到吱嘎的开门声,抬起憔悴的脸,疲乏无力地扭头一看,朦胧的泪眼立刻绽出明亮的光芒,泪水像绝堤的洪水狂涌而出。她从椅子上爬起,踉踉跄跄向季子文走去,倒入他的怀里,抽泣不止,哽咽得说不出话,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季子文紧紧抱住娇弱的翠萱,下巴紧贴在她长如流水的乌发上。 这时,两个门卫已经追进来了,见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怔怔无语,双目瞪得大大的,秀儿也紧跟进屋,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声咳嗽一声。 翠萱抽身出来,悲伤地看着季子文,用柔弱无力的手推开他,低沉地说道:"你现在快走吧,不然我爹来,肯定会杀了你的。" 秀儿也箭步上前,拉住季子文的手臂,一边用力往外拉,一边说道:"走吧,现在绝不能在这里呆。" 不过季子文心头燃烧着炙热的火,深情激动,勉强按捺住波翻波涌的情绪,正要把自己评为双甲童生的事说出来,翠萱却强打精神,推他出去,同时娇声说道:"哥,你快离开这里。" 那两个门卫也大步走来,紧紧抓住季子文,疯狂往外拖,季子文心头的话堵塞在喉咙里,一时间无法说出来。 这时,房间外面响起急促的声音,步履沉重,踩在地上冬冬作响。 众人骇然变色,两个门卫吓得瑟瑟发抖,秀儿的目光闪动不止,柳眉倒竖,贝齿紧紧咬在一起,浓浓的担忧情绪笼罩在脸面上,右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打在左手手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翠萱更是全身发软,脸颊霎时变得苍白,呼吸变得沉重,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溢满泪水,滴打在梨花般的玉脸上。不过季子文却表情淡定从容,正要吐出那句堵塞在喉咙里的话。 但是秀儿却跳步过来,一手拍打在季子文的肩膀上,把那句话压了下去,低声道:"你快躲到床下,不要让老爷发现。" 季子文一动不动,双目看着翠萱,嘴巴已经张开,就要把话说出来。但是秀儿已是热锅上的蚂蚁,见他不仅没有动弹一下,还一副淡定地样子,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朝翠萱的床边扯去。而翠萱和守门人也拼命去拉。 就在这个时候,门猛然打开,一个身体肥胖的男子大步跨了进来,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动着,双目瞪得溜圆,凶光大放,他右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左手握成铁拳,此人正是王扈。 秀儿乃是翠萱的贴身丫鬟,从小便和季子文认识,他家境中落后,又是自己牵线搭桥,为两人沟通信息,时刻都在关注两人的未来,见老爷黑沉沉的脸色,知道季子文这次即使还能活下去,也会被打个半死,自己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了。 季子文闯进王府,两个卫门难逃干系,王扈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两人的脸扭成苦瓜样,身体抖动,脑袋低垂,双眼看着地面。(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县令探问 此时的翠萱知道现在自己或许还能救季子文,便一把拭去眼睛里的泪珠,强装坚强,脸色变得坚毅起来,站在季子文身前,作保护姿势,但是季子文却无比从容,目光淡定地看着王扈。 秀儿等人颤颤发抖地向王扈施礼,王扈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死死盯着季子文,鞭子指着他,怒呼呼道:"兔崽子,仆人说你进翠萱房间我还一时间难以相信,想不到你竟然真来了,够有种的,这次老子不打死你才怪。" 说着,他举起长鞭正要抽过去,季子文却大喝:"慢着,我要说一件事。" 王扈冷笑道:"今天你不管说什么,都绝不会放过你,不过在死之前,老子就让你把话说完,快说。"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季子文的脸上,他平静地说道:"我已经被评为双甲圣童。" 话音刚落,旁边的秀儿怒气冲冲看着他,一手扯动他的衣袖,低低说道:"现在还说胡话,你赶快跟老爷道歉,我们一同帮你求个人情,希望老爷饶了你。" 两个门卫忍不住扑哧一笑,而翠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在她心里季子文能够考上童生都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评为双甲童生就已经是闹市里出老虎压根就不可能,而评为双甲圣童彻底超出他的想象。在这关键时候,季子文还说了这么一句胡话,让她怎么不伤心,不过她依然站在他的前面。 王扈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腰弯肩斜,过了半响,才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冷笑道:"季子文,你还有什么笑话继续说出来,要是能把大爷我逗开心了,就留你一条小命。" 季子文凛然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贴帮牌前面看一看。" 王扈逼视着他,说道:"当我是个糊涂虫,你那肚子脏水拉出来一团臭,还想写出好文章,得了吧。" 季子文怒道:"你可知打双甲圣童可是要坐牢的。" "嘿嘿,还威胁我,要是你都能评为双甲圣童,我他妈早就当皇帝了。老子打的就是双甲圣童。" 说完,他对翠萱吼道:"翠萱,快走开,经常跟这个小白脸勾勾搭搭,早就把咱家的面子丢尽了,今天你要是再护着他,就连你一起打。" 季子文用力推动柔弱的翠萱,但是她却像扎根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盯着父亲。 王扈越看越恼火,手臂一挥,长鞭呼啸过去。 眼看长鞭抽打过来,季子文准备拉开翠萱,但是她却猛然扑去,挡住气势汹汹的鞭子,白皙的手上顿时出现两道红印。季子文气冲冲走过去,抓住长鞭,拼命一扯,把鞭子拉了过来,朝窗外扔去。 看到鞭子打在女儿身上,王扈还是很心痛的,不禁手软,这才让身体虚弱的季子文轻松扯掉鞭子。 王扈口头上说要把季子文和翠萱一起打,但是实际上并不打算鞭打女儿,只选择翠萱没有挡住的地方落鞭,最终却偏偏打在女儿身上,不禁怒火冲霄,牙齿咬得格格叫,暴跳如雷道:"混小子,看你真是活腻了,竟然让我的女儿去挡鞭子。" 说着,他朝四周一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铜铸的香炉,便快步走去,双手举起沉甸甸的香炉,转身向季子文大步走去。 看到翠萱手上那道赤红的印子,季子文心头的怒火立刻燃遍全身,双目变红,两手握成铁拳,脸颊变得僵硬,对王扈大声说道:"如果你还冥顽不灵,就休怪我把客气。" 王扈面露凶光,怒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季子文也不是菩萨心肠,王扈如此相逼,他如何能忍,但是考虑着王翠萱,他又不能动手,今日若是伤了王扈,日后自己如何与翠萱相处。 王扈冷笑:“小王八蛋,老子打死你。” 一鞭抽来,季子文躲闪不急,顿时被抽倒在地,翠萱哭着扑向季子文,可是被家仆拦住。 王扈眼中闪烁着冷光,为了让季子文死心,这次要给他个教训,只要不打死,最后日后赔点钱。 如此想着,他手下更不留情,就在这时候,一个家仆急匆匆的跑过来,焦急喊道:“老爷不好了,季子文真中了,县令大人都上他家了。” 王扈惊诧回头,手中的鞭子跌落在地…… 季子文被带送家,鞭伤严重,季涂看见爱子如此模样,差点没忍住和王扈拼命,不过被左邻右舍死命拉住。 最后也只能坐在床边,拉着儿子的手唏嘘流泪,一群人围在屋中,全是关切。 尤其是文院长胡坤和县令杨泰竟然大驾来到这里,更是让所有人吃惊,他们手上拿着礼品,脸色却阴沉如水。 王扈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想要走上前去寒暄,可是又犹豫不决。 杨泰和胡坤像是没看见忐忑难安的王扈,径直走到季子文的床边,看到他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大怒起来。 胡坤转头盯着王扈,喝道:"可是你打伤季子文的?" 在凌厉的目光逼视下,王扈哆嗦一下,讨好道:"都是小人的错,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见谅。" 杨泰冷冷哼了一下,说道:"你可知道打伤双甲圣童该如何处罚?" 王扈多少有些见识,岂能不知打伤双甲圣童处罚措施,杖打一百,罚款一百两银子,如果钱财不够拉去充军。听到杨泰说要处罚,王扈吓得面色全变,弓腰道:"小人糊涂,请大人开恩呐。" 虽然王扈在双峰县颇有财产,有些威势,但毕竟手中无权,遇到县令和文院长发火的情况下,他只能低头讨好,不敢违逆。 杨泰挥动宽大的衣袖,说道:"下不为例。" 这时,坐在床边的季涂忽然惊叫起来,大家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床上的季子文伤痕如波纹一般渐渐消失,一会他的脸平复如初,看不到一点淤青。 杨泰惊诧不已,嘴里喃喃道:"文气治愈伤痕那可是秀才的级别才能做到,他现在不过是个童生,况且还在昏迷之中,根本无法发挥才气,为何能够疗伤治病?" 他哪里知道季子文在没有获得任何文位的情况下就能自愈伤口,现在拥有童生文位这根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个中缘由季子文现在还没明白。 胡坤和季涂同样也一头雾水,像看一个怪物看着季子文,但是翠萱可没想那么多,见季子文身体上的伤痕消失高兴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心头也流动着暖暖的热流。(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才气之能 看到季子文伤痕自愈,大家以为他不久就会醒来,杨泰等人也想问他其中的缘由,一直等到夜幕四合,他却依然沉睡不醒。此时天色已晚,他们也不想继续等下去,在王府吃了一顿饭便回去了。季涂饭也不吃就匆匆离去。 翠萱见季子文久久未醒,毫无胃口,父母和秀儿苦劝一番,依然滴水未进,只是枯坐在季子文床边默默看着他。 夜深人静,府上的人都已熟睡,她也无比困倦,斜靠在床边的木柱上微微闭上眼睛,本想打旽一会,不料却睡着了。 没一会,季子文醒了过来,睁开昏沉沉的眼睛,看到翠萱正靠在木柱睡觉,便掀开被窝匆匆抱着她放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他看了一眼翠萱娇美的脸蛋,她睡着的样子宛如静静浮在水面上的莲花,静美又不失娇艳。 收敛目光,季子文发觉自己神清气爽,没有一丝疲态,按常理被人狠狠揍了几次,即使休息一段时间也不可能彻底驱散身体的倦意。 获得童生文位后,季子文体内的经脉已经被金榜上散发的光芒打通,丹田可聚集才气。他盘腿坐在地面上,催动体内的才气,刚刚引动,身体出现沸腾的感觉,雄浑的才气宛如滚滚大浪不断冲击胸膛,似乎想要撞出。 忽然,流窜的才气汇入到天灵穴上,脑子里清晰的出现《圣道实录》这本书,不过已经不再是破烂模样,而是变成赤红色,大如山岳,光辉灿烂,"圣道实录"这四个字变得大如屋舍,虚悬在空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银白色的才气如滔滔江水不断流入到《圣道实录》之中,季子文感觉虚脱一般,全身酸软无力,似要崩塌一般。突然,无数紫气从书中狂泻而出,瞬间流遍全身。他顿时感觉无法忍耐的炙热感灼烤全身,血液宛如刚刚喷出的岩浆,汗水淋漓而下,不过他咬着钢牙,忍受着一切。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持续良久,一直到晨曦初露才渐渐消失,此时,他身上的棉衣已经湿透,只要轻轻一捏汗水就会狂滴而下。 季子文睁开双眼,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自己为何能够自愈伤痕,原来《圣道实录》这本奇书竟然与自己合二为一,它具有复原伤口和弥补才气的作用,而且让自己的才气翻倍,即使没有童生文位的情况下,他体内的才气就已经达到童生水平,而现在才气和秀才相等。 除此之外,《圣道实录》还能去粗取精,除芜排杂,让季子文的才气更加精纯,刚才银白才气进入书中之后泻出紫气正是提纯的过程,这能让季子文的才气力量翻倍,即使他现在只是童生,却和才气顶尖的秀才水平相当,只是没有拥有秀才特有的能力。 圣道大陆里,每个文位都拥有特有的技能。 童生拥有飞花技能,即文气可引动周围的花叶,以及和花叶相似的事物,如雨滴、飘雪,这些花叶、雨雪刚硬如刀,割裂铠甲,断人咽喉。 秀才的技能是剑气,就是使用武器时周围会产生气流,增加攻击强度和范围。 举人的技能是风魂,能发挥天地之气,化而为风,能够摧营拔寨,杀伤力极强。 进士的技能是雷霆,能使乌云汇聚,电闪雷鸣,暴雨、冰雹和大雪狂泻而下,攻击时快如疾电。 翰林的技能是水威,可发挥水气势宏大而无孔不入的优点,让人难以防守。 大学士的技能是山岳,可指挥天下山丘,转为已用,毁灭千军万马。 亚圣的技能是凝光,可借日月之光,融化敌军,化为灰烬。 圣人的技能是无极,天地万物随心所用,拥有毁天灭地之能。 季子文站起身子,却发现翠萱醒了过来,她睁开如水眼眸,看到季子文全身湿漉漉的,棉衣角正不断滴着水,立马下了床,也不问其中的原因,娇嗔道:"这大寒天的怎么穿着湿衣服,赶快洗个热水澡换一件衣服。" 说着,她便推着季子文往浴室走去,把他送到浴室,翠萱便去厨房了,这是季子文这些年来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吃饭,必须要安排一顿美味。 她本想叫秀儿帮自己想主意,该做些什么饭菜,可是昨天翠萱的母亲经历昨天的事,吓得不轻,大清早便吩咐秀儿陪她回娘家了。 季子文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华美的衣服,打扮得英俊潇洒,如果不是有些瘦弱,一定是个绝顶的美男子。 刚才浴室出来,看到王扈一脸焦躁,来回走动。王扈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大事不好了。" 季子文困惑道:"遇到什么事?" 王扈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他,摇头叹息。 季子文匆匆扫了一眼信纸,这是朱茂财笔写给他的,说要举办一个斗诗会,请他务必要参加。 朱茂财现在也是童生,季子文被评为双甲圣童,如果不敢参加同级文人举办的斗诗会,别人自然会说自己软弱无能,影响自己的威望,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被评为双甲圣童还得看朝廷的评价,现在要是被视为胆小懦弱之人,朝廷自然不会重用自己,被评为双甲圣童的几率就会直线下降。 若是参加,一旦输给同级别的文人,自己就会名誉扫地,更不可能被评为双甲圣童,而且朝廷为了提高文人的战斗力,对斗诗会上出现任何事情都不会插手,也就是说季子文即使在斗诗会上被对方杀死朝廷也不会过问,当然只限于文斗,即以诗文相战,如果武斗而死是要追究责任的。 此信措辞霸道刚硬,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季子文看后油然升起怒火,想起他仗势欺人,派人杀死以前那个季子文,之后又安排凶手来杀自己,右手重重拍打在门框上,厉声道:"这次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老虎不发威还当老子是病猫。" 听到他说要参加斗诗会,王扈连忙阻止道:"这次你要是去,只会是有去无回。"(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一身四气具备 季子文摆摆手,劝了不用再说,向用膳房走去。 翠萱已经把香喷喷的早餐准备妥当,季子文刚坐下,杨泰和胡坤便走了进来,面色阴沉,露出不悦的神色。 看到他们的脸色,季子文猜出他们已经知道朱茂财邀请自己参加斗诗会的事,不过他装作不知道,笑着走了过去,说道:"杨县令,胡院长一起过来吃早餐吧。" 胡坤拉住季子文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朱茂财要举报斗诗会,邀你去参加。" 季子文淡淡一笑,说道:"知道,这次正要给他一点颜色。" 杨泰眉毛一皱,严肃道:"不要意气用事,他这次摆得是鸿门宴,请了一群文人围攻你。我和胡院长会一起帮你解决这件事。" 季子文拱手道:"多谢大人的好意,晚辈这次非去不可,人生在世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胡坤右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大丈夫就该挺着胸膛做人,这次我陪你一起去,他要是敢耍花招,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杨泰也颔首道:"我也同你们一起前往。" 季子文语气坚定道:"不,晚辈要孤身探探龙潭虎穴。" 旁边的翠萱忧心不已,生怕他有个不测,于是站起身说道:"我一定要陪你前去,要是你要是有个意外,我孤零零一个活着有什么意思。" 季子文回头看着翠萱,只见她桃红般脸蛋露出决绝的神色,于是说道:"好,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管我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 翠萱没有说话,只娇娇地说道:"反正我要去。"说完,她轻移莲步朝屋外走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季子文右手紧握拳手,说道:"翠萱,这次你就好好看着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到了斗诗会那天,季子文穿着一身白袍,佩戴着光滑如水的童生剑,显得倜傥英俊,英气逼人,童生剑是杨县令昨天赐予的。他携着一身红妆的翠萱前去赴会。 斗诗会在太平湖中心的净月亭举行,季子文和翠萱走过厚雪覆盖的道路,来到太平湖旁边。此时正是寒冬季节,湖面已经冻结,冰成坚硬如石。天空彤云密布,寒雪飘飘,狂风呼啸。 净月亭四周围着白色的布曼,在朔风的吹拂下漫卷,发出飒飒的声音,里面已经坐着一群人,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亭子里没有发出一丝人语喧哗声,季子文已猜出他们已经跃跃欲试。 翠萱担忧地瞥了一眼季子文,只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不禁亦喜亦悲。 他们沿着弯曲的竹桥来到净月亭,掀开雪白的布曼,见里面坐着五个人,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他们都是附近县镇有名的文人,各各神情严肃,用嘲讽和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正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华丽,腰间佩戴着一把青色的童生剑,上面散发着寒冷的光芒,一看便知那是上好的童生剑,这人正是朱茂财。 朱茂财站起身,笑着走到季子文前面,用阴鸷的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翠萱,说道:"恭喜季兄这次不仅被评为双甲圣童,又抱着美人归,能够参加小弟举办的斗诗会,小弟真是三生有幸。" 虽然朱茂财骄横跋扈,但是人却不蠢,知道想请君入瓮,就必须耐点心。但是他完全每想到这次季子文参加斗诗会并不是单纯为了保住双甲圣童评定,而是来这里抽他耳刮子的,所以不管他耐不耐心,季子文都不会退缩的。 季子文笑道:"既然朱兄请小弟来,要是推脱,未免不近人情。" 朱茂财摆了一下手,说道:"请上座。" 他的桌子比别人都矮上一截,不过季子文并不在意这些小人伎俩,没有多说直接坐在后面的长椅上,翠萱坐在他的身边。 看到竟然坐在矮人一截的桌子后,众人皆哈哈大笑,朱茂财嘴角也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朱茂财站在自己的桌子前,说道:"季兄初次参加斗诗会,不知道规矩,就请韩公子主持这次诗会。" 听到他说季子文不懂规矩,翠萱登时有些恼火,准备站起来反驳,但是季子文淡淡一笑,拉着她纤柔的小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在意。 坐在朱茂财右边的那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子站了起来,他身体精瘦,脸颊干枯,可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咕噜转动一下,看着季子文说道:"多谢朱公子的抬举,让小弟我来主持这次斗诗会。" 说着,他装模作样给大家拱手施礼,继续说道:"这次童生考试季兄大展雄风,评为双甲圣童,小弟先作诗一首祝贺季兄:贱辰惊动众诗家,诗文无字不精华。每多妙句风传语,常有玑珠惊世花。园中倚竹栽新竹,岭上栖霞伴绮霞,淡雅高风今有信,好友诚祝一杯酒。" 众人皆举杯祝酒,季子文也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季子文喝过酒,感觉一股很强的才气向自己冲了过来,正想压制自己的才气。他心里暗笑道:这点才气就想压住我。心里虽然如此说,但没有催动才气,而是任他压制,因为这样可以让对方低估自己的实力,从而达到以退为进的目的。 在这个世界,才气划分为四类:迫气、柔气、豪气和隐气。诗词文章以理为主,则会产生迫气,能够压制对方的才气,比较而言攻击能力不高,具有很强的。诗文写风花雪夜,笔调柔和哀婉,美艳动人,则产生柔气,迷幻人的心智。文笔气势恢宏,刚硬蛮横,豪气冲霄,则产生豪气,具有极强的攻击力,最后一种是隐气,诗文恬静淡泊,无欲无求,产生隐气,杀人之时来无影去无踪。 一般而言,一个人的文风是固定的,极少有人做到写出的诗词文章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拥有三种风格更是凤毛麟角,四种兼备,从古到今不超过十人。 季子文熟记这个时代之前的诗文,又对唐诗宋词了然于心,要写出四种风格的诗词文章完全轻而易举,因而是四气兼备的奇才。(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诗斗 韩公子饮完酒,淡淡瞅了一眼季子文,见他表情平静,心里说道: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才出一招,体内的才气就被压得死死的,接下来看我们怎么玩弄死你。 他笑着说道:"这次季兄考中童生,以后与翠萱小姐双宿双飞,真乃如古人所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可是平生幸事,季兄才高八斗,不如做一首诗表达心中感触。" 他每说一句,才气就增加一成,对季子文的压制就强一些。 季子文小抿一口酒,站起身,微一沉吟,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水,一边写,一边念道: 《雁丘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成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 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此词紧紧围绕"情"字,谱写了一曲凄恻动人的恋情悲歌,笔调凄凉哀婉,借此写出这么多年季子文和翠萱苦恋过程中的艰辛和痛苦,同时表达两人至情至爱赞颂。诗文不仅写得十分动人,而且还说出季子文内心的真实感触,浓郁的真情溶于诗文之中,因为具有极强的情感穿透力。 刚刚写就,雄浑的才气迸射而出,瞬间把韩公子压来得才气反弹回去,震得他面色苍白。 朱茂财一怔,完全没想到他竟然真变了一个人一般,拥有如此雄厚的才气。其实他哪里知道刚才季子文仅仅只用一成的才气。 韩公子催动六成的才气这才缓过神来,他脸上不再浮现笑容,略显干巴地说道:"今天既然是斗诗会,总需要比斗一下诗文,今天我们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饮酒,不如就以饮酒和雪为题,大家作诗。小弟既然主持诗会,就由我先写一首,用以抛砖引玉。" 说完,他走到桌边,提起毛写道: 《岁暮》 殷忧不能寐,苦此夜难颓。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运往无淹物,年逝觉已催。 写完之后,季子文感到更为强大的才气迎面扑来,再一次想压制住他。此时还不是出击的时候,他没有引动才气来抵挡。 其他人看到季子文表情一直平静,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众人都有些恼火,韩公子刚刚写完,其他人接二连三写诗文。坐在韩公子旁边的王斌站了起来,他面目清秀,写道: 《酒歌》 子云性嗜酒,家贫无由得。 时赖好事人,载醪祛所惑。 觞来为之尽,是谘无不塞。 有时不肯言,岂不在伐国? 仁者用其心,何尝失显默 此诗写就,才气荡然,亭子四周的布曼不停抖动起来。季子文知道他使用的是隐气,攻击时无影无踪,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在向他攻击,但是他凭借雄厚才气的优势已经感觉到无数雪花正在自己扑来,并且快速逼近。 在这迫不容缓的时刻,季子文一手提笔,挥毫泼墨写道: 《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他引用的正是诗圣李白的诗,还未写完,亭外的雪花纷纷飘了进来,疯狂卷动,把王斌引动的隐形雪花阻挡起来,全诗刚刚写成,"呯砰"一声,只见隐形的雪花化为气雾散落一地。 王斌刚才使用八成的才气,被季子文一举击破,顿时脸色苍白起来,嘴角流出血丝,呆立半响才缓过神,坐在椅子上默默无语。 其他人骇然一惊,朱茂财浓黑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了一下季子文,被在身后的拳头握得嘎嘣响。 翠萱也惊诧不已,完全没想到季子文竟然有如此雄厚的才气,不过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欣喜,因为季子文才气越高,就越有安全感,她清澈如湖水的眼眸里闪动着欢乐的光芒。 不过季子文并没有露出兴奋之色,这是因为主菜还没上,今天赴这场鸿门宴是为了狠狠教训一下朱茂财,但是到现在还没跟他正面交锋,只是击败几个虾兵蟹将,季子文怎么会高兴。 这时,朱茂财向另外两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一起上。 那两人一个穿着红袍,另外目如铜铃,见到刚才的情景,心生畏惧,不敢与季子文相战,低首不语。 过了三天,杨泰和胡坤召集本县所有考中童生的学员到县衙门口,在他们身边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青年。 杨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季子文身上,不禁微皱一下眉头。 看到他的表情,季子文知道事情不妙,转头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他负着双手,表情倨傲,斜视着季子文,目光极其冰冷。 杨泰说道:"按朝廷规定,任何考中童生的学员都必须猎杀两头妖魔,无法完成任务者取消童生资格。这次带你们去完成任务的是朱骑督,请他给大家说一下要求。" "这么年轻就当骑督,非同一般啊。"季子文旁边有人轻声说道。 骑督官职并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最起码要到秀才以上级别才有资格当。那青年约莫也就二十岁左右,才气在秀才以上可见实力很强,天赋超高。 一般而言,有一个才气雄厚的人带童生去猎杀妖魔,完成任务的几率就高许多,因为猎杀过程中,有时会遇到实力强大的妖魔,那时不仅无法完成任务,很可能会丧命,如果带领人文位较高,自然可以协助他们杀掉它们。 但是何峰等人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反而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季子文。他们都知道朱骑督是朱茂财的堂哥,名叫朱横,这次肯定是来报仇的,他作为本次的带领人,季子文显然凶多吉少,或许还会死在他手里。 季子文依然保持平静的神色,但是心里却有些沉重,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付秀才以上的官员几乎不可能。(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危机 朱横跨着大步走到杨泰和胡坤前面,淡淡地瞥了一眼季子文,严厉道:"出发的时间定在后天早上,任何人不得迟到,否则取消童生资格。整个猎杀妖魔的过程必须绝对听从我的指挥,否则按国家律法处置,轻者此生不得在朝廷任官,重者将关押大牢。" 此时乃是乱世,不仅朝政不稳,妖魔乘人族混乱逐渐恢复元气,不断攻击边界乡镇。因而朝廷上下皆重视绝对效忠的人才,只是用心叵测。 听到一条条严峻的规则,众童生噤若寒蝉,纹丝不动。 看到大家脸上的神色,朱横嘴角略微露出一丝得意,继续说道:"明天我将带大家到藏宝阁获取文宝。"说完,他摆摆手,示意大家解散。 众人散去后,李康等人跨步走到季子文身边,何峰急切问道:"季兄,那个李横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肯定是冲你来的,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季子文完全没想到带领他们去猎杀妖魔的竟然是朱茂财的堂哥,一时间也没有想出办法,于是摇摇头。 李康咬牙切齿道:"朱暴争权夺利,不择手段,全然不管妖魔进犯,家族其他人仗着他的权势,为非作歹,丧尽天良,朱家该天诛地灭。" 朱暴是朱茂财的伯父,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权势熏天,朝议之时,只有司马大将军敢当面驳斥他,其他人敢怒不敢言,背后非议者,一旦上报给朱,必然被杀。 季子文拍了拍李康的肩膀,笑着说道:"现在还需要忍耐,对于如何应对朱横,我会好好思虑。" 说完,他向何峰三人拱手告辞。 季子文熟读百家书籍,自然知道君子张弛有度、能进能退、能伸能缩的道理,现在背后非议朱家只能逞口舌之快,却无法决绝问题,还有可能被小人举报反被杀戮,这样可就一文不值,因而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藏于心中。 回到家里,看到翠萱正在院中来回走动,秀眉紧锁,红润的脸上浮现着深深的忧虑,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朱横是这次猎杀妖魔的带领人。 翠萱见他回来,连忙走上前,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紧看着他,说道:"这次朱横是带领人,目的就是替朱茂财报仇的,你可想到应对的方法?" 季子文哈哈一笑,食指弯曲,在她光洁如玉的鼻子上划了划,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 翠萱脸上的忧虑瞬间灰飞烟灭,露出浅浅的笑容,柔声细气道:"那就好。"这段时间,季子文不仅出乎意料的考中童生,而且还被评为双甲圣童,接着又在净月亭把朱茂财等人打得七零八落,掉入湖中成为落水狗,这些让翠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的能力,总之在她心里他就是超人的存在,他说的一切话她都信。 但是翠萱哪里知道季子文现在根本没有想到任何解决方法,这样说只是为了宽她的心,毕竟她也无法帮助季子文,多一份担忧不如多一份快乐。 翠萱继续说道:"我爹正在家里等你,说有重大事情。" 季子文沉吟一下,想不明白到底何事,便说道:"那走吧。" 两人一同走到王府,径直向王扈的房间走去,敲门进屋,只见王扈坐立不安,脸色十分难看,看到季子文来了,从太师椅上弹身而起,匆匆走上前急切说道:"子文呐,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季子文困惑不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王扈重重地叹息一声,说道:"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初不想悔婚,让你们两早点结为夫妻,现在也不知道闹到这步田地。" 翠萱推了一下父亲的手臂,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王扈点头道:"朱茂财仗着自己钱财多,在我家的铺子旁边购买店铺,不仅和我家卖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故意压低价格,这纯粹断咱家的财路,继续下去我家几十口人怎么活啊。" 虽然王扈钱财颇丰,但是和朱家想必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题。 季子文和翠萱大吃一惊。季子文说道:"我去看看再说。" 说完,他带着翠萱向房外走去,此时的王扈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那里还能在家里坐下去,便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大街上,季子文看到王家店铺旁边确实新开许多商铺,管理商铺的人闲坐着,根本不像做生意,看到有顾客到王家店铺买东西便大骂几句,说一些要挟的话。即使那些和王扈交好的老顾客也不敢进店买东西,其他人更是敬而远之。 走到一家新开的米铺旁边,一个下巴尖尖的店员冷嘲热讽道:"这不是王老爷吗,今天真有雅兴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您老人家也不要看了,你家的店铺迟早都要成为朱家的。" 话音未落,另一个围着粗布围巾的男子接话道:"哎哟,今儿个还带着被评为双甲圣童的金龟婿来了,不过带谁来这里都没用,谁敢得罪咱们朱家就是死路一条。" 王扈气得脸色发青,怒目圆瞪,但是又无可奈何,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要是动了他们,可就直接跟朱家杠上了,那时即使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而季子文评为双甲圣童,受朝廷律法的保护,朱家虽然权势滔天,但毕竟还有司马大将军制约他们,朱家要是彻底无视律法,堂而皇之杀死双甲圣童,这样的把柄落入司马大将军,必然难逃其咎,因而朱家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处死季子文,只能暗中玩弄权术。 季子文从不会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只是轻轻一笑便离开了。 没走几步,迎面碰到朱茂财,他带着几个粗壮的汉子,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走着,看到季子文几人登时睁大双眼,目光中燃着怒火。 他走到季子文身边,冷笑一声道:"小子早点做好后事准备,这次看我堂哥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落花 季子文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说道:"那就看你堂哥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了。"虽然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打赢,但是气势上不能弱,否则朱茂财肯定会得寸进尺。 朱茂财眼睛里闪动着冷冽的眸光,哼了一声道:"我堂哥可是堂堂的举人,官职是大骑督,乃是朝廷命官,想整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说着,他右手握起拳头,在季子文前面晃动几下。 翠萱早已看不惯,怒道:"你不过是跳梁小丑,有本事跟季哥单打独斗,上次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哪来的勇气在季哥面前耍威风。" 戳到他的痛处,朱茂财顿时火冒十丈,气冲冲道:"咱们走着瞧,翠萱你这个臭女人,迟早要被老子玩弄死。" 听到骂翠萱的话,季子文登时怒气上涌,面色变冷,翠萱乃是他深爱的女人,怎么会让别人随意辱骂,不过他倒没有失去理智,没有立即跟他动手。 王扈虽然气得够呛,但是大气不敢出,低首默默听着刺耳的话,翠萱脸颊通红,狠狠瞪了朱茂财一眼。 朱茂财见他们都不敢回话,心里倒有些得意,甩了一下衣袖,扬长而去。 没走多久,翠萱听到身后响起嘶啦声,继而又传来大骂声,转头一看,朱茂财竟然只穿着一条内裤,衣服全都变成碎片飘飞到空中,他双手抱着身体慌慌忙忙向衣店跑去,看到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翠萱哈哈大笑起来。 季子文和王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街道上其他人更是笑得腰弯肩斜。刚才季子文口中默默念诵唐代李商隐《落花》诗: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他释放的是隐气,引动周围的树叶,化为无形,悄然飞到朱茂财身边,割碎他的棉衣,最后那句"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让无影无踪的隐气死死跟随他,除了内裤,撕尽所有的衣服。 季子文转了一圈后,他对王扈和翠萱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到杨县令那里走一趟,跟他谈谈。"说完,他向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门口,两个守门人笑吟吟地迎他进去。来到客厅,仆人给他倒了一杯上等的铁观音。 没坐多久,杨泰笑着走了进来。 季子文站起身,拱手道:"子文拜见杨县令。" "不用客气,以后咱们就随意一些。"杨县令一手抚了抚他的肩膀,微笑道。 两人坐在椅子上,季子文说道:"今日有一事还想请杨县令帮忙。" 杨泰慨然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此时季子文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说道:"现在朱茂财在王家店铺旁边购买商铺,压低价格故意出售同样的货品,如此下去,王家十几口人如何活下去。" 杨泰面色微变,稍显凝重,探过头来说道:"能不能解决这事还得靠你自己。" 季子文一头雾水,疑惑道:"这话如何说。" 抿了一口茶,微闭着双目,过了一会杨泰看着季子文,说道:"朱茂财现在做事如此肆意妄为,是因为税官听说朱横准备在你们猎杀妖魔的过程中杀了你,王扈没把女儿嫁给朱茂财得罪了他,一旦你死掉就彻底没有靠山,谁还会帮他。" 说完,他叹了口气,虽然朱茂财在双峰县购买商铺故意刁难王扈,但是朝廷为了防止县官贪污,私收钱财,专门设置税官,管理商业和农税,况且朱茂财这样做并不违反国家法律,因而杨县令无权过问。 从这句话,季子文知道现在杨县令也无能为力,只有自己在猎杀妖魔的过程中活着回来,让杨县令帮忙沟通,税官才可能制止朱茂财的大胆行径,毕竟双甲圣童百年难遇,一旦在朝廷入职,定然受到重用,税官自然担忧自己以后乘机报复。 从县衙出来后,季子文向王府走去,翠萱等人现在肯定着急得要命。 刚走到王府门口,那两个守门人连忙送他到客厅,王扈和翠萱等人在屋子里急得乱转,见季子文进来,像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王扈焦急道:"杨县令可有法子?" 季子文沉声道:"方法只有一条,就是我在这次猎杀妖魔的过程中活着回来,大家也不用担心,我死不了的。"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毕竟实力相差太大了,现在只能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想出活下去的办法。 听到他说能解决这事,大家也都松了口气,久悬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第二天早上,季子文来到县衙前面,和众童生排好队。 朱横傲立在石阶上,双目微闭,向季子文淡淡扫了一眼,说道:"大家跟我到藏宝阁获取文宝。" 藏宝阁建造在三十里外的风华山顶上,走了半天才到。 季子文仰头一看,藏宝阁建造得十分雄伟,朱门碧瓦,雕梁画栋,门口站着五六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 朱横取出令牌,向藏宝阁的守卫示了示,他们点点头,打开大门,耀目的光华迸射而出,照得季子文睁不开眼睛。 朱横严肃道:"现在我给大家发文印,他可以给你们制造一个护盾,抵挡肃杀的灵气,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必须寻找适合自己的文宝。" 藏宝阁乃是聚集天地灵气的地方,按灵气聚集的强弱高低划分等级,县级的藏宝阁是最低的,最高的建造在皇宫。集聚的灵气不仅可以提升文宝的价值,还可以杀死冒然闯入的盗贼。朝廷颁发的文印注入了才气,可以抵挡灵气的杀伤力。 朱横催动才气,注入到右手拇指上的蓝色戒指,散发出柔和的光柱,里面悬浮着四四方方的文印,他左手一挥,文印散落到众童生手中。 季子文打量一下文印,它是金属铸造,外形像一块令牌,下面有一个文字,通体流转着柔和的白气,不过极其淡弱。 他朝旁边一看,发现别人的文印白气明显强很多,脸色不禁一沉,抬头看了一眼朱横,他的嘴角勾着一抹冷冷的笑意,淡淡地看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藏宝阁 季子文知道初次获取的文宝十分重要,因为,在圣道大陆里的文宝是融入人心的,也就它们不是以实物的方式存在,还是以灵体的形式存在人心中,比如你在藏宝阁获得一只毛笔,它会化为一股气流钻入你脑中,平时只需使用才气和意念来操控它,只有没获得文位或者圣人才会使用实物型的文宝。正因文宝与人心相融合,所以不能随意更换,否者会自损文气和根基,一般而言,每人平生最多只有三次更换文宝的机会。 从文印上微弱的白气和朱横脸上的表情,季子文明白自己手中的文印没有注满文气,维持的时间应该很短,这让他不禁有些担忧,毕竟寻找上好的文宝需要一定时间的。 朱横说道:"大家进入吧。" 季子文随着众人一起走了进去,文印顿时制造出一个黄色的光盾,保护他们。他们刚进去不久,朱横也进了藏宝阁。 藏宝阁的里面飘渺如烟,四周一片玄冥之色。进入之后,大家便分散了,各自寻找自己想要的文宝。 季子文心里知道自己的文印才气不足,不能长时间抵挡藏宝阁的灵气,于是必须尽快找到文宝,否则就会被灵气所杀。 走了没几步,他看到一排排金色的架子,上面摆满了文宝,释放出夺目的光辉。 圣道大陆里的文宝和平时所说的文房四宝略有不同,这里只有笔魄、墨心和光板,笔魄是就是毛笔,不过它宛如魂魄一般,可以附在人身体里面,墨心就是墨锭,只是它能进入笔魄之中,成为笔中之墨,只要才气注入其中就能释放墨汁,光板和宣纸作用一样,是用来写字的,但它能进入人体里面。这三件文宝以笔魄最为重要。 除此之外,文宝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文生剑,每一位文生都会携带一把宝剑,平时可以用宝剑猎杀妖魔,由于它只是佩戴在身外,所以随时都可以更换。所有的文宝都需要才气才能使用,在才气耗竭的情况下,文生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季子文沿着架子往前走,看着虚飘飘的笔魄,光柱般的墨心以及迷蒙的光板,走了好一会,却发现它们的品级太低了。 此时,他开始发现笼罩在身体上的护盾明显弱了许多,外面凶煞的灵气似乎发现这个破绽开始猛烈地撞击,这让文印上原本不多的才气消耗得更快。 季子文皱了皱眉头,心道:一定要找到上等的文宝,不然在猎杀妖魔的途中必然会被朱横弄死的。 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道若隐若无的银白色的梯子,季子文心头大喜,猜想那是通往上成的路。 他快步走了过去,踩在细若游丝的梯子上,发现它竟然十分结实,没有一丝晃动。 没爬一会,豁然开朗,上面又出现许多架子,摆放的文宝不多,但是释放的光芒强烈许多,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它们品级确实高许多,但是和自己心中的预期还有很大的差距。 他怅然地往前走,发现近处有出现一道梯子,不过入口旁边悬挂着一个血红色的牌子,深深刻着几个字:聚灵之地,闲人免进。 虽然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进藏宝阁,但是以前他也听老师说过藏宝阁的聚灵之地十分凶险,里面聚集无数煞气,一般人靠近那里必死无疑。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季子文心道:如果这次只获得低品级的文宝,那么跟朱横斗纯粹就是死路一条。 这时,一道身影闪了过来,季子文转头一看,竟然是朱横。他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语气冰冷地说道:"看来是找不到想要的文宝吧,既然如此不如到聚灵之地找吧。" 他哈哈一笑,抽出赤色的文生剑向季子文砍去。 季子文心头一紧,知道朱横想提前在藏宝阁杀了自己,其实不管是什么时候杀自己都一样,只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没被司马大将军那方势力抓到把柄就可以了。 他也抽出文生剑,快速横劈,一阵火花飞溅,挡住对方凌厉的攻势。 朱横重重地哼了一句:"小子,还有几下,再接我几招。"说完,他催动雄浑的才气注入到文生剑中,上面顿时光华四射,照得季子文睁不开眼睛。 嗖的一声,朱横纵身一跃,从空而下,重重地砍在季子文的剑刃上,发出刺耳的铿锵声,强烈的剑气直接把季子文震飞出去,这时,文印上的才气更加微弱,身上的护盾若有如无。 季子文刚从地上爬起,朱横淡淡说道:"去死吧。" 说完,他紧紧握着文生剑向天一指,无数才气聚集在剑尖上,往身后后划出圆润的弧线,飞快地向前挥动,强烈的疾风向他席卷过去,猛烈地撞击季子文的胸膛上,顿时喷出一口血雾,随即狂风卷着他飞入聚灵之地。 朱横大笑道:"你死在聚灵之地,谁也不会想到是我杀了你的。"他收回文生剑,迈着大步向楼下走去。 刚才的打斗让季子文身受重伤,他从地上缓缓爬起,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双鱼图,无数灵气不停向里面注入,周围的凶煞的灵气十分浓郁,宛如集聚的乌云,疯狂地击打着他身上飘渺如烟的护盾,眼看它即将破散飞入空中。 他脸沉如水,催动体内的才气注入到文印中,可是却无济于事,护盾没有增强一分,心里愤然道:竟然给我只能用一次的低品级文印,朱横,这次要是我能出去必取你狗命。朱横不择手段的无耻行径彻底把他激怒了。 这时,他忽然感觉脑子发热,有种晕眩感,恍恍惚惚中脑海里出现清晰的双鱼图,那正是《圣道实录》最后一页的双鱼图,逐渐变大,最终大如山丘,疯狂旋转,骤然迸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照在藏宝阁上的双鱼图,与之呼应。 周围的灵气渐渐消失,被吸入《圣道实录》中,季子文身体感到十分舒适,打伤的地方也不再痛疼,身体里的魂魄却飘出体外,倏然钻入《圣道实录》中的双鱼图内。(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文祖 他踏在虚无的光雾中,只见四周迷蒙,飘荡着彩色的烟霞,远处悬挂着光芒四射的光盘,旁边流淌着灿烂的银河之水,在浩渺的苍穹上竖立着一支巨大的毛笔,笔杆上深深地刻着三个大字:擎天笔,上面游动着凶猛如龙的疾电,巨笔在奔腾不息的银河上重重地蘸了一下,带起滔天巨浪,在光滑如镜的光盘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写出的文字十分古老,气势如虹,古朴中透着雄浑的气息。 看到这无比恢弘的一幕,他不禁目瞪口呆,双目如灼。 就在他极其惊讶的时候,空中闪动一道影子,白发苍苍的老人飞到身前,如火一般燃烧的逼视着他,让季子文不禁后退几步。 季子文稍稍稳定心神,打量一下眼前的老人,他雪发拖地,满脸皱纹,双目而四瞳,身上披着一件洁白如月的长袍,上面发出灿然的光辉,枯瘦的手指纤长如竹,相互握着,里面旋转着血红色的气息。 老人嘴巴未张,却发出洪钟般声音:"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 季子文弓腰道:"晚辈季子文,也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 老人喝道:"还敢骗我。" 季子文保持镇定,说道:"晚辈确实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 沉吟一下,老人仔细打量季子文,眼睛里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了,犀利的眸光似乎要把他看穿,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没想到要找的人竟然是你。" 季子文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打算问却见老人摆摆手,他似乎能洞穿人的心思,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季子文,你可知道我是谁?" 摇摇头,季子文用困惑地看着他。 "我乃仓颉。"老人笑着说道。 “文祖仓颉!”季子文十分震惊,仓颉是黄帝的史官,是他“始作书契,以代结绳”,《淮南子·本经训》有言“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记述仓颉造字时生就的异像。 传说仓颉仰观天象,俯察万物,首创了"鸟迹书"震惊尘寰,堪称人文始祖,称文祖,黄帝感他功绩过人,乃赐以"仓"姓,意为君上一人,人下一君。 季子文双目一亮,油然升起崇拜之情,恭恭敬敬拜道:"能够亲睹文祖,乃晚辈天大的福分。" 仓颉哈哈大笑道:"不用客气,你能够见到我也是机缘巧合,这里是《圣道实录》里的太虚之境,乃是记录天地万物的地方,你能进来是由于你和《圣道实录》相互融合,刚才藏宝阁上的双鱼图打开书页,把你吸入书中。" 他刚才一扫季子文的身体,顿时明白过去发生的事。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此乃天大的造化啊,《圣道实录》可是天地至宝,被称为天书,由世间灵气孕育而成,记录天地万物,普通人获得可定天下,圣人获得可定万物乾坤,阴阳变化,时光流转。你与《圣道实录》融为一体,便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若能发挥此书的作用,引动天地灵气,将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季子文完全没想到《圣道实录》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脸上露出极其震惊的神色。 仓颉又说道:"不过每次《圣道实录》现世之时,都是人族面临巨大灾难的时候,这些天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邪力正在上涌,我猜想狂天已经恢复元气,不久就会冲破封印。" 昔日狂天带领妖魔一同攻打人族,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无数典籍和诗词尽数被毁,这段血雨腥风的历史早已深深印刻在世人的心里,季子文自然也对狂天有所了解,明白狂天冲破封印人族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季子文蹙眉问道:"有没有解决办法?" 仓颉神色凝重,沉声道:"经过这几百年,狂天的邪力上升很多,实力远远超过我,要想继续封住它需要你能够使用《圣道实录》这本书,凭借它的力量,再收集十二灵珠,联合它们的力量才能做到。" "我如何才能使用《圣道实录》呢?" 仓颉说道:"文位必须达到进士,这样才有足够的才气翻动书页,再猎杀三魔宗和七妖将,凑齐三魂七魄,把它们的精魄和你的血液一起注入到《圣道实录》中,这样你才能使用这本天地奇书,但必须在三年时间内完成,否则会压缩收集灵珠的时间,最终很可能狂天在你完成这些之前就突破封印。" 妖族按妖力值划分为九个等级:妖民、妖兵、妖司、妖将、妖帅、妖候、妖王、妖帝,妖圣。 魔族根本魔法值的大小也分为九个等级:魔灵、魔魂、魔魅、魔师、魔宗、魔尊、魔王、魔皇、魔圣。 妖将相当于进士,是十分强大的存在,而魔宗更是位同翰林,要想在三年内杀死三魔尊和七妖将,几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季子文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仓颉,疑惑道:"即使天赋极高的人要想在三年内从童生变成进士都极难做到,还要杀死三魔宗和七妖将,这能做到吗?" 仓颉微笑道:"《圣道实录》疏通你的经脉,提纯你体内的才气,还增加一倍的才气值,若你能充分运用,这一切并不是登天难事。" 季子文沉思一会,点点头,神色严肃道:"请问文祖狂天现在镇压在哪里?" 仓颉摆手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现在必须尽快完成这些任务,否则……"说到这里,他双目微闭,摇摇头。 从他的表情,季子文知道这次狂天一旦突破封印,人族将面临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不禁心头一紧。 过了一会,仓颉睁开如火的眼睛,郑重地说道:"这次能不能解救这场灾难就看你了,我现在把体内一半的才气注入到擎天笔中,让它才能你的文宝。" 说着,他双手伸开,向天空慢慢抬起,周围顿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那些云霞疯狂地涌动起来。双手举在空中的时候,他全身金光四射,袍子鼓动起来,发出猎猎的响声。 忽然,霹雳一声,仓颉的两只手掌合在一起,相合之处飞出一道耀目的彩虹,跨越苍穹,像一道闪电注入到擎天笔中,它渐渐缩小,过了一会大小如拇指,嗖的一声,飞入季子文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学士遗宝 季子文虽然初次听到擎天笔这个名字,但是刚才文祖说过这里是记录天地万物的地方,擎天笔应该是记录天地万物的神笔,世间任何笔都无法与之媲美,品级自然是最高的。 得到这样的神笔,季子文惊喜不已,但又有些担忧,毕竟肩膀上扛着如此大的重任。他深深地鞠躬道:"多谢文祖,子文必当全力以赴。" 仓颉点点头,由于才气的大量外泄,嘴唇极其苍白,脸上的皱纹增添许多,看起来更加苍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擎天笔乃是世间奇宝,你一定要妥善使用,千万不用跟其他人说,否则必然引起别人的争夺。" 除了文生剑以外,其他文宝平时都在体内,宿主被杀后就会游离出体外,因而人族中间经常出现为了获取对方的文宝彼此残杀的事情。 季子文重重地点头应道:"嗯,子文一定会铭记前辈的嘱咐。" "那你快走吧,藏宝阁就快关门了。"仓颉说完,右手一挥,发出一股强风卷着季子文飞出《圣道实录》。 回到现实中,季子文环顾四周,光线极其暗淡,明显藏宝阁要关门了,一旦关闭季子文终究会被里面的灵气杀死。 站在藏宝阁的朱横看到藏宝阁的门渐渐关闭,不禁咧嘴一笑,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他童生皆已获得文宝,安全出来,唯有季子文还不见人影。在获取文宝的过程中也时不时出现文印上才气不足,或文生不按时出来导致文印才气耗尽从而被灵气所杀的事。因而只要一次死在藏宝阁的人数不超过三人,朝廷是不追究责任的。 但是何峰等人岂会不知肯定是朱横从中作祟,但是他们又无证据,只能把满腔怒火憋在心里。 何峰咬着牙齿,恨恨地看着朱横,但是朱横装作没看到,头颅高昂,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同时对守藏宝阁的守卫淡淡地说道:"快关上门,他已经死在里面了。" 朱横毕竟是举人,又是骑督,加上朱家有权有势,守卫哪敢违逆,便催动才气,几道白色的气流飞出体外缠绕着大门,藏宝阁的门关闭的速度更快了,眨眼间只剩下一条缝隙。 何峰、李康和吴山明顿时怒了,也纷纷催动才气,虽然才刚刚拥有童生的文位,才气不高,但是三人合力还是勉强减缓大门关闭的速度。 朱横转过头,阴鸷的眼睛瞥了他们一眼,大笑一声道:"不自量力。"说着,他用意念使用体内的笔魄,在光板上写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他的身后顿时聚集一股强风,向何峰等人席卷过去,风势雄厚,重重地撞击在他们的胸膛上,瞬间把他们撞飞到远处,各各嘴角都流出鲜血,脸色十分苍白,皆愤愤地看着朱横。 冷笑一声,朱横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大喝道:"你们要是不识时务,一起把你们灭了,季子文已经死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的。"说完,他朝天大笑起来。 "你还不死,我怎么会死。" 朱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藏宝阁里走出来的季子文,他气色红润,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而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何峰等人看到季子文便纷纷跑了过去,何峰一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怒视着朱横,满脸恨意地说道:"出来就好,下次一定要灭了他。" 朱横右手指着他们几个,冷哼道:"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们不成。" "咱们会见识一下高低的。"季子文淡淡一笑道,转身往回走去。 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朱横的双眼皱缩,钢牙紧咬,怒道:"这次猎杀妖魔,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 季子文回到家里,干瘦的季涂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木盒,乃是珍贵的金丝楠木所做,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细小的缝隙上露出柔和的光芒。 季涂看着季子文,笑着说道:"季儿,你猜一下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看到盒子缝隙处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季子文已经猜到里面应该是大学士遗宝,于是微笑道:"这是家族几代人誓死捍卫的大学士遗宝,只是不知道爹爹拿出来做啥?" 季涂说道:"朱家想杀我儿,这次你就再给他一点教训。你只要吸收蕴藏在大学士遗宝里面的才气,就可以直接晋级到秀才,使用剑气的技能。" 在圣道大陆里,科举考试并不是上升文位的唯一途径,拥有珍贵的文宝,吸收它的才气也可直接晋级,但是若想当官掌权,一般需要进行考试获得朝廷的确认,或者有达官贵人的提拔。 季子文心头大喜,默说道:朱横大概是举人级别,自己若晋升为秀才,又拥有双倍才气以及擎天笔,完全可跟他一斗。 现在这种危险时候正好可以发挥大学士遗宝的作用,他也没有推却,直接说道:"多谢爹爹。" 季涂站起身子,苍老的手重重地拍打在季子文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咱季家能不能扬眉吐气就看你了,今晚好好吸收里面的才气,为这次猎杀妖魔做好准备。" 季子文点点头,拿起金丝楠木盒轻轻触摸,感觉有种温润的感觉,打开一看,躺在盒底的紧笔正散发出耀目的光辉,笔杆上流转着柔和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金笔,心里说道:朱横,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他的眼睛闪过一抹杀气,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经历让他明白要想活下去就不能对敌人仁慈,否则就会被对方灭掉。 当天晚上,季子文盘腿坐在床上,催动体内的才气把金笔浮在空中,接着一股股紫气从胸膛钻出进入金笔中,过了一会,引出雄浑的金气,宛如滔滔江河,向他的身体奔涌而去。 这次他不再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炽热感,而是十分舒服,整个身子似乎侵泡在温泉中。体内那只擎天笔在强大才气的注入下,也开始运动起来,季子文心里大喜,用意念使用它。(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黑崖岭猎妖 在没有光板和墨心的情况下,擎天笔凭空而写,无墨成行,不过刚刚写了一个字,便耗损季子文大量才气,他不得不停住,脸上却浮出浓浓的笑意。 刚刚升为秀才,就能使用记录天地万物的擎天笔,说明他现在体内才气十分雄厚。除此之外,擎天笔无需光板和墨心也能写字同样让他很高兴,因为即使笔魄再好若不能写字那也无用。 虽然这次只是略微使用一下擎天笔,但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以后只要才气充足,对擎天笔了解更多便逐渐能发挥它的威力。 季子文平息体内的才气,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上流转着浓郁的血红之气,过了一会才缓缓平复。 转眼便到了猎杀妖魔的日子,秀儿早已回来了,提着篮子和翠萱一起来送季子文。朱横穿着威风凛凛的军装,左手握住刀柄,右手叉腰,淡淡扫了众童生一眼,眸光一凝,冰冷的目光落在季子文身上,那眼神似要从他身上剜一块肉。 季子文双目炯炯有神,毫无惧意地看着他,表情平淡如水。可是翠萱和秀儿却无比担忧,心里忐忑不安。 看到季子文的表情,朱横心头燃起熊熊烈火,不由自主释放的才气沿着手臂传入到书生剑上,书生剑顿时晃动起来,似要出鞘杀人。 他大喝道:"这次我们去黑崖岭猎杀妖魔,大家跟我走。" 听到黑崖岭,翠萱脸上的忧郁更深一成,看着季子文说道:"这次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虽然黑崖岭是人族和妖族的交界之处,却是狂天战败之地,昔日许多败落的魔族也定居在此,两族共筑城堡作为攻击人族的前沿阵地。 那里古木参天,里面藏着许多实力强大的妖魔,一般而言,只有拥有秀才的文位才能进去,而且还需要进士以上文生带领才行。季子文等人现在才是童生,进入黑崖岭无疑十分危险,朱横拥有举人文位,只要不遇到特别强大的妖魔,即使打不赢对方,但逃走是没什么问题的。 季子文一手抚摸着她秀美乌亮的秀发,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来的,还要八抬大轿娶你回家呢。" 翠萱嘴角露出笑容,清澈如水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转头看到何峰等人说道:"你们也要好好的,相互照顾。" 何峰嘿嘿一笑道:"嗯,这次回来你还得帮我找一个媳妇呢。" 众人哈哈大笑,翠萱脸上略微露出红晕,点头道:"好。" 他们都没想到翠萱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吴山明急忙说道:"嫂子,别忘了给我介绍呢。" 李康也不失时机地说道:"嫂子,我的终生大事就交给你了。" 翠萱点头答应道:"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回来,这次我就给大家做一次媒婆。" 这时,众童生渐渐走远了,秀儿把篮子里的吃食都送给季子文等人,笑着说道:"祝大家一路好运。" 季子文等人点点头,便挥手告别。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翠萱叹了口气,喃喃道:"但愿一切顺利。" 走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黑崖岭,只见参天的古书拔地而起,森林上空萦绕着阴煞之气。 众童生初次看到这种情景,脸上不禁露出惊骇的神色,双眼瞪大。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们一下,朱横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道: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只会动笔,要是真动刀动枪上战场,还嫩得很呢。 说着,他略微转头,斜了一眼季子文,却发现他表情淡然,宛如无波古井,顿时收敛脸上的笑容,心里冷哼道:装模作样给谁看呢,进去之后会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说完,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向前进发的手势,众童生跟着往森林里走去。 刚进去后,顿时暗了下来,阴风四起,走到一块稍微空旷的地方,朱横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转身看着大家说道:"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你们划分为两组,季子文评为双甲圣童实力较强,他和吴山明、李康、何峰等人为一组,其他人为一组。" 从人数上看,季子文这组比另外一组少了一倍,除此之外,朱横这次想除掉的人都在一起,明显不留活路。 看到这种不公平的分配,何峰登时怒气上涌,正准备说却被季子文制止了,毕竟朱横是带领人,他们无权反驳他的分配。 朱横轻蔑的看着他们四人,淡淡一笑,随即右手一挥,蓝色戒指里飞出十多个黑色的筒子,准确无误地落到他们手里,继而说道:"这是新号筒,遇到麻烦可以发射新号,我会尽快前来支援你们。" 说完,两队人马向不同方向走去。 季子文走后,朱茂财从从树林里溜出来,带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来到朱横身边,笑着说道:"哥,现在要我做什么?" 朱横右手重重地拍打在他肩膀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说道:"你暗中把妖魔引到季子文那里,万一打赢了,你们就出击,那时他们才气必然降低许多,绝对不是你们对手。" 听到这样的妙计,朱茂财咧嘴一笑,挤着眼睛说道:"这次还望大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 上几次经历,朱茂财对季子文十分忌惮,捉摸不透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所以虽有妙计,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希望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时,朱横能够亲自出马。 朱横向来飞扬跋扈,上次被季子文直接顶撞,怀恨在心,现在正是除掉他的时候,怎么会收刀入鞘,早已跃跃欲试,于是爽朗说道:"你大胆去干,有哥在这里,难道还会袖手旁观。 有了这句话,朱茂财彻底放心了,他目光一冷,抽出童生剑,转身向离他最近的汉子刺去。那人根本没有防备,被刺中的腹部顿时鲜血直流,轰然倒下。众汉子骇然一惊,吓得呆若木鸡,完全没想到朱茂财用自己人的血来引妖魔。 朱茂财喝道:"发什么呆,快点去。" 被声震耳的暴喝声惊醒过来,众汉子抬起死人,跟在朱茂财后面向季子文消失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首战 季子文等人走了几个时辰,毫无收获,此时天色渐渐变暗,森林里的雾气愈益变浓。 环视四周,不见有强大妖魔的活动痕迹,季子文便说道:"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何峰点头头,他们在附近抓了几只野物,烤吃后便各自躺在草地上睡觉。 半夜时分,季子文听到兵器的铿锵声,立马探身而起,睁开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一下,只见不远处出现无数幽蓝的光芒,正快速向他们靠近。 他连忙叫醒熟睡中的何峰等人,吴山明转头一看,一群骷髅人提着大刀向他们杀来。 它们手中的大刀有手臂那么宽,中间有一条深深的血槽,剑刃光滑如水,一看就知道十分锋利,通体散发出深蓝色的光芒。而骷髅人骨架上有许多缺口,明显经历不少战斗,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上面还萦绕着阴黑的煞气,在深深凹陷的眼窝里嵌着两颗紫色的珠子,似掉不掉,极其恐怖。 在它们的左脚出现一个光圈,季子文从此处知道他们是魔族中最低等级的魔灵。 魔族等级是从它们身上出现光圈的位置来判断,魔灵左脚有光圈,魔魄是右脚有光圈,魔师是左手有光圈,魔宗是右手有光圈,魔尊是左肩有光圈,地魔是右肩有光圈,天魔是胸口有光圈,魔皇是头顶出现光圈。 季子文催动体内的才气,抽出书生剑,在雄浑的才气注入下上面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他大跨一步,纵身跃起,破空而下,一剑砍在骷髅手中的大刀上,溅起一阵耀目的火花,把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击退一丈多远,其他骷髅举起大刀蜂拥而上。 何峰、吴山明和李康三人纷纷抽出书生剑,迎了上去,他们顿时缠斗在一起,虽然彼此的实力都不太强,但毕竟人数众多,才气和魔气交合在一起,震得周围树叶翻飞,沙土四溅,蓝色的剑光和白色的才气相互缠绕碰撞。 打斗一会,却没有击败骷髅人,季子文心道:最低级别的魔灵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一边说着,一边催动更为雄厚的才气,手中光滑如玉的宝剑绽放出更为强烈的光芒,出招更快更狠,击打在骷髅人的蓝色大刀上,不仅激起火星,还击飞萦绕在刀身上的魔气。 何峰等人在藏宝阁上获得笔魄、光板和墨心,虽然品级不高,但毕竟是一套完整的文宝,他们把一部分才气注入其中,再使用意念催动笔魄在光板上写诗词。由于从未猎杀过妖魔,所以他们所知道的诗词都是学院所学,才气不强,但是对付低级的魔灵来说还有有很大的作用。 三人同时使用飞花技能,相互重叠和加强,一时间周围的树木疯狂的摇晃起来,成千上万的树叶飘飘而下,宛如腾空巨浪,疯狂向骷髅人杀去。 众骷髅人挥动大刀迎战,同时催动体内的魔力,青色的光芒从骨缝中迸射而出,在空中凝聚,形成一张黑色的大旗,上面绘着血红的月亮,它向前煽动,顿时罡风四起,向纷飞的树叶卷去。 "砰",树叶被撞成碎末,飘荡在空中,何峰、吴山明和李康脸色苍白起来,书生剑上的光辉也黯淡许多,不过骷髅人似乎也用掉大量的魔力,它们挥动大刀的力度明显降低许多。 季子文乘机快速挥动书生剑,只见几道亮晃晃的光芒从骷髅人身边闪过,三个骷髅人的头颅瞬间被砍掉,落在地上滚动一丈多远,个骨架轰然倒塌。 看到他瞬间杀死三个伙伴,其他骷髅人吓得连忙往后退,这时却传来一声声狼嚎,听到这声音,它们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又向季子文杀去。 "这应该是火焰狼,咱们快离开。"季子文急忙叫道。火焰狼可是妖族中常见的一种,经常袭击村庄,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对它有些了解,在妖兵级别中,它们的杀伤力最强大,若是单打独斗,一般的童生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何峰等人行动也十分快捷,纷纷往后撤退,但是没走几步,却发现三只火焰狼正当在他们的退路上,虎视眈眈。它们有一米多高,通体燃着焰火,眼睛却黑如墨水,散发出玄黑的妖气。 妖族的实力可根据它们身上释放出的妖气颜色判断,妖民是白色,妖兵是黄色,妖司是紫色,妖将蓝色,妖帅是棕色,妖王是青色,妖圣是玄黑色,妖帝是血红色。 和魔族一样,妖族也会隐藏实力,也就是它会释放出比实力水平偏低的气息,比如妖司释放出黄色气息,但是不能释放超出自己级别的气息。 火焰狼和骷髅人前后夹击,一同向季子文他们扑过去,妖气和魔力都是邪气,交缠在一起的时候能彼此提升对方的攻击力。 眼看它们都已经靠近,季子文急速挥动书生剑,迎了上去,一剑砍在骷髅人的大刀上,把一个骷髅人震飞几丈远,继而快速收回书生剑,剑锋一转向身后刺去,正好击打在火焰狼的爪子上,燃烧的火焰纷纷掉落下来,但是剑刃却无法刺破指甲钻入血肉中。 季子文略皱一下眉头,心道:这火焰狼实在厉害。 这时,另外两头火焰狼也冲了过来,挥动犀利的爪子,左右夹击。 季子文一人难敌四手,被其中一只击中肩膀,顿时击飞出去,在枯枝烂叶上滚动几圈。 何峰、吴山明和李康三人见状,快速迎战,勉强用残留不多的才气支撑着,但是他们脚步紊乱,出剑迟缓,一看便知力不从心。 季子文从地上爬起,伤口处火辣辣的,似火烧一般。他忍住疼痛,提着书生剑,向火焰狼猛冲过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何峰、吴山明和李康皆被火焰狼和骷髅人击退,他们已经才气耗尽,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季子文朝前一看,只见火焰狼眼眸中露出凶狠的光芒,骷髅人手中的大刀蓝光更盛,明显是想做最后的一击。他快速的狂奔,同时暗暗催动六成的才气,被《圣道实录》提纯后,才气的杀伤力提升百分之七八十,在童生阶段,这六成才气已经是十分恐怖的存在,况且他已经突破童生直接晋级到秀才级别,才气的杀伤力更高。(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独斗 他手中书生剑十分耀目宛如一道光,明显是充盈了才气,右手一转,快如疾风地刺向火焰狼。这次是三只火焰狼同时跳蹿过来,而且旁边还有骷髅兵协助进攻,即使能够一剑刺死一只,也无法阻挡它们的攻势,反而会被另外几只杀掉。 就在最前面那只火焰狼靠近他的时候,季子文用力挥动书生剑,剑身横在胸前,随即右手往左一划,一道绚灿的剑气释放出来,光滑锐利的弧线从它们身上横穿而过,它们顿时断成几截。 何峰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季子文竟然能够使用剑气,刚才释放的不是普通的剑气,而是秀才中高手才能使用的,因为一般的剑气是纯白色的,而刚才那剑气灿烂夺目,杀伤力惊人。 他们从地上爬起,正想问其中的缘由,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做得不错,没想到小子你竟然晋级到秀才,能够使用剑气,看来你已经完全吸收大学士遗宝中的才气了。" 大学士遗宝毕竟是件稀有的宝贝,许多人都知道,只是季涂一直隐藏起来,又整日喝酒赌博,大家都以为季家的传家之宝已经用掉或者被别人抢夺。 从一棵大枫树背后走出四个人,正是朱横、朱茂财等人。朱横面色冰冷,依然保持不屑于顾的深情,背负双手,双眼微闭,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季子文淡淡说道:"不错,我确实吸收大学士遗宝的才气,已经晋级到秀才。" 朱横拍着手掌,冷笑道:"这样就好,玩起来也有点意思。你就算是秀才中最厉害的人也根本斗不过我的,毕竟我比你高一级。" 相差一个级别才气悬殊特别大,更重要的是高一级的能使用更为强大的技能,朱横现在是举人,就能使用风魄,引动天地之气,化而为风,具有摧营拔寨的破坏力。 不过季子文脸色并没有露出凝重的神色,反而镇定自若,微笑着说道:"还没试一试怎么知道。"说完,他脑子里的擎天笔缓缓动了起来。 朱横嘲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老子就送你们去西天。"说着,他抽出宝剑,刚刚出鞘顿时射出一道亮目的光芒,剑身上萦绕着浓郁的剑气。 季子文快速催动才气,移动着擎天笔。吸收大学士遗宝上面的才气,经过这几天的消化,他体内的才气再增加一倍,是其他秀才的三倍,又经过《圣道实录》提纯,能力大幅度增强,现在移动擎天笔比上次容易多了,但是毕竟文位较低,总体实力还不强,所以移动起来还十分艰难。 他想到周围都是树叶,一旦彻底发挥飞花技能,把这些树叶全都引动起来,那将产生超乎想象的杀伤力。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一句,于是擎天慢慢移动。 在移动擎天笔的过程中,季子文还必须迎战。他把一半的才气注入到书生剑中,剑身立马绽放出刺目的光辉,上面还飘着一成剑气。 看着朱横手中的宝剑气势汹汹地劈砍过来,季子文右手往上一划,书生剑顺势击打在朱横的剑刃上,两股雄厚的剑气也碰撞在一起,震得两把书生剑铿锵作响。 朱横乃是骑督,手中的剑乃是朝廷所发,品级较高,季子文的书生剑顿时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随着彼此继续用力,裂纹越来越大。 这时,朱茂财也乘机杀了上来,各各挥动书生剑,催动体内所有的才气。 何峰、吴山明和李康虽无才气,没有战斗力,但是看到季子文深陷绝境,又岂能袖手旁观,于是提着书生剑迎了上去。 朱茂财现在可是满才气值,看到何峰等来向自己冲来,冷笑一声,随手一挥,释放的才气顿时把他们震飞出去。 季子文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朱茂财等人快速杀了过去,便连忙后退几步,抽动书生剑,向朱茂财挥去,释放出一道紫色的剑气。 剑气还未靠近自己,朱茂财就已经感觉出它的雄浑,脸色全变,急忙把剑横在胸前抵挡那道剑气。 只听"碰"的一声,朱茂财手中的书生剑断成两截,整个身子弹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一棵大松树上,喷出一口血雾。 就在这当口,朱横跳到季子文身前,宝剑快速刺出,随之带起一股强风,气势雄浑,刮得树枝乱胡乱摇晃,快速向他卷去。 季子文挥动剑气后根本来不及防守,眼看朱横的宝剑就要刺入他的身体里,而狂风也靠得很近。这时,擎天笔已经写完第一个字:花,附近的树木不断摇颤起来,翠绿的叶子从枝头上飘落下来,形成一道护盾,挡住朱横的宝剑和猛烈的疾风。 不过毕竟季子文只是秀才文位,实力偏弱,根本无法抵挡朱横的宝剑和释放的强风,只是减弱攻势,同时延缓攻击速度。但是这让季子文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击,他反手挥动书生剑,释放出一道灿烂的剑气,把朱横击退几步。 朱横稳住脚步,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季子文,心里沉声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强的实力,使用最低级的飞花技能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防御能力,能够把我的狂风挡住,看来不可轻视。 而季子文也不敢相信"花"字刚写完就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心道:擎天笔要是把整句诗都写完,产生的杀伤力绝对震撼人心。 就在这时,朱横催动才气移动体内的笔魄,在黄色的光板上写诗,体内的才气顿时上升两成。 光板分为四个级别,一级是黄色,能够提升一到两成的才气,具体根据光板所具有的灵力程度。二级是蓝色,提升四到五成的才气,三级是紫色,提升六到七成才气,四级是赤色,能够把体内的所有才气翻倍。 才气的上涌让他手中的宝剑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光辉,杀气凛然,他快步向前,直逼季子文。 那几个汉子也随朱横一同杀了过去,他们并没有才气,但是却有蛮横的力气,抽出亮晃晃的弯刀,迈着大步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横扫 季子文眉头一皱,心道:硬拼是挡不住他们三人的,现在只能拖住他们,一旦擎天笔把那句诗写完,取他们小命就轻而易举了。 说着,他继续催动才气移动擎天笔,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它,因而写第一个写十分慢,但是写完"花"字后,速度明显变快。 现在季子文体内还剩三成才气,几乎和一个普通秀才差不多,但是在提纯后变成才气中的精华,因为仍然具有不可小视的杀伤力。 季子文把剩余的所有才气注入到书生剑上,这样可以大幅度提升它的杀伤力,在强大的才气注入下,剑身上绽放出银白色的光芒,一成浓郁的剑气萦绕在上面,不停卷动着,宛如凶猛的野兽。 他快速挥动宝剑,举至空中,剑气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杀气,疯狂地涌动起来,右手一动,书生剑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破空而下,带动着强大的剑气,狠狠地砍在朱横的宝剑上,爆发出无比刺耳的声音。 两人顿时僵持在一起,相互催动才气,凝注在书生剑上,只见交接之处不断迸射出炽热的火花,两股凶猛的剑气碰撞在一起,似两条蛟龙缠绕在一起,相互撕咬。 这时,季子文听到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略微转头一看,只见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举着弯刀向他靠近,他眸光一凝,猛然发力,只听"叮"的一声,两把书生剑顿时被弹开。 季子文乘此机会快速转身,使劲挥动书生剑,一道耀目的剑气瞬间释放出来,犹如汹涌的海浪,眨眼间就来到壮汉眼前,从横在胸前的弯刀上划过,铿锵一声,弯刀断成几截,而那道剑气势不可挡地刺入他们的胸口,从背心飞出。 一股鲜血喷射出来,他们翻着白眼,眼睛都没时间闭上,就纷纷倒下。 看到这一幕,朱茂财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何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方才的情景,从那道剑气的威力来看,已经接近秀才的极限了。 一道剑气竟然斩断两把弯刀,还能穿破人的身体,这小子到底有多强的能力?朱横面色变得极其凝重,嘴里喃喃道。他已经发现季子文身上具有超级强大的力量,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打斗那么久之后还拥有那么雄浑的才气,只是不明白力量的来源。 不过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朱横瞳孔一缩,继续催动才气,移动着笔魄快速完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句悲凉雄浑的句子。 曾经朱横猎杀一只幻影犀牛,从而获得这句名句,顿时才气翻倍成为举人,可想而知它具有的力量。 刚刚写完,狂风四起,猎猎作响,把那些碗口大的树木吹得齐腰折断,附近的树枝全都被席卷干净,在半空中凝聚形成一个螺旋形的旋风,发出狂戾的呼啸声,当聚集得宛如乌云的时候便向季子文急速旋转过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石。 此时,除了正在催动擎天笔的那股才气,季子文彻底没有才气可用,手中的书生剑失去光泽,双手乏力,双目紧紧盯着迎面而来的狂风,双脚如同扎根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旋风越来越大,气势更猛,看上如犹如一条发怒的巨龙,所经之地,黄土被卷掉厚厚的一层,附近的树皮皆已被刮走,留下惨白的木质。 眼看狂戾的旋风奔杀到季子文的面前,就要把他撕裂,可是他却纹丝不动,表情漠然,似乎眼前的旋风只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根本没有杀伤力。 就在狂风即将把他包裹住的时候,忽然脑子传来一声巨响,犹如大海中翻涌的滔天巨浪,向四周快速扩散出去,不仅压制住凶猛的大风,而且把方圆十里的树叶震落,纷纷向季子文身边聚拢,远远看去,宛如漫天大雪。 看到这气势恢宏的一幕,何峰震惊得眼睛呆滞,嘴巴大大地张开,久久合不上,而朱横已经脸色全变,像一块生铁打造而成,凝聚着无尽的恐惧和害怕,双手不停抖动,手中的宝剑似乎也开始畏惧,收敛光芒。 漫天树叶在季子文头顶上方卷动,黑压压的,看上去极其瘆人。忽然,他双目睁大,右手向前一挥,剑尖直指呆如木鸡的朱横,吼叫道:"杀!" 无尽的落叶像射出的飞刀一般直奔朱横,路径之地,光秃秃的树干皆已被割裂,变成齑粉。 朱横脸上扭曲得极其难看,他凝聚所剩的才气注入到宝剑之中,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剑光,但是在密麻麻、黑如乌云的树叶逼压下,却显得很黯淡,萦绕在剑身上的剑气被这股强大的才气压制得无法动弹。他知道自己根本阻挡不了季子文的飞花技能,勉强把宝剑横在胸前,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 "嗖",落叶如同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身体上横穿而过,血液散成雾气,筋肉碎成细片,骨骼纷纷裂开,变成粉末,那把宝剑断成十多截。 瞬间他整个人烟消云灭,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仅仅拥有秀才文位能在眨眼的时间内把举人消灭得片骨不存,这可是旷古未见的事。 还未死去的朱茂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骇得心跳骤然加速,似要蹦出胸膛,双脚哆嗦不止,肥胖的身体似倒不倒,像悬崖上摇摇欲坠的房子。 季子文缓缓转动身体,目光冰冷,逼视着朱茂财,威严肃杀的眼神让他浑身颤抖,不敢直视。 "杀了他,绝不能留下这个祸害。"不远处的何峰愤然道。 对付这种肆意妄为、为非作歹的人,季子文怎么会手下留情,况且朱茂财要是活着回去,必然会向朝廷告状。虽然朱横主动杀季子文,但他毕竟是带领人,又是朝廷命官,朝廷必然追究责任,按律法规定,季子文将被处死。 季子文挥动白灿灿的书生剑,那满天落叶又纷纷向朱茂财杀去,只听惨叫一声,无尽的落叶从他身体扫过,刹那间,他便化为齑粉飘散到空中,地上连一丝血痕都没有。 这时,空中出现一些诗文,两只笔魄和光板,一块浓黑的墨心,虚飘如烟,袅袅悬在空中犹如一只只精灵。那是从朱横和朱茂财身上爆出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困危 季子文略微一看,发现只有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还可以,于是释放出一丝极细的才气,飞入空中缠住跳动的文字,引入自己的身体里。 吸收完毕,他把书生剑插回剑鞘,身体里的擎天笔也停住不动。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心道:真不愧是记录天地的神笔,只写一句诗,竟然能释放出惊人的杀伤力。 刚才旋风快速接近他的时候,季子文发现随着诗句即将写完,体内的杀气越来越浓,似要撑破肉体。同时擎天笔的移动速度变快,他估计在旋风碰到身体之前能够把诗句写完,所以没有一丝的惊惧。 结果确实如他所料,擎天笔刚写就《红楼梦》里那句感人肺腑的诗句:花谢花飞飞满天,魂消香断有谁怜?笔尖登时响起炸裂声,狂暴的杀气汹涌而出,凶猛如龙,气贯长虹。 虽然这次杀得干净利落,气势凶猛,但是季子文心头却多了一个巨大的疑惑,这句诗温婉柔情、凄凉悲伤,本该释放隐气,杀人于无形,但是落叶明显看得见摸得着,并没有隐形,这是为何? 这个问题不是冥思苦想就能解决的,只有通过不断的实践才能明白,他没有过多去思索,转身向何峰等人走去。 走到他们身边,季子文微笑道:"大家没事吧!" 朱横两兄弟被诛杀,大快人心,何峰大笑道:"能杀掉他们两个,不管受多重的伤,心里都舒服。" 一旁的吴山明和李康也笑着点点头。 杀了朱横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弃猎杀妖魔,在圣道大陆里,任何人的脊柱都附着三条冥灵线,可以记录人猎杀妖魔获取的灵值,它的高低取决于猎杀妖魔的数量多少和实力大小。 灵值可以提供禁锢、护盾的技能,以及大幅度增强攻击力的作用,不过并非拥有灵值就能使用这三种能力,一般而言,文生终其一生都只是修行一种能力,因为这样修炼得更加单纯,拥有的能力就会更强。不过偶尔有人也会修行多种能力,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博而不精,样样都会,却都不精通,反而实力平庸,要不就是世间奇才,从古自今,做到两条灵值满格的人凤毛麟角,三条都满只有仓颉、伏羲、周文王、孔子四大圣人。 这三条冥灵线居中的是力量值,左边是禁锢值,右边是护盾值,根据猎杀妖魔的属性来提升不同冥灵线的高度,如杀死力量型的妖兽可提升中间那条冥灵线。 灵值的大小是根据冥灵线所达到位置的高低决定的,共分为七级,一级在龟尾穴,二级在肾俞穴,三级在脾俞穴,四级在肺俞穴,五级在风门穴,六级在大椎穴,七级在天柱穴。 在未修炼到一级的情况下,从妖魔身上获取的灵值是没有属性的,可以在达到一级的时候把它划入到想要提高的冥灵线上。比如季子文现在猎杀的妖魔都是力量型,但是如果他以后想修行禁锢值,只需要在进入一级的时候把获得的灵值调到左边的冥灵线上即可,但是一级以后就不可以自行调整。 季子文脊柱上的冥灵线微微泛着红光,记录了他杀了妖魔,但是何峰等人的冥灵线还是灰白色。 就在他们想离开这里的时候,不远处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循声一看,一群扛着大刀的骷髅人正向他们杀来。这些都是杀死朱横等人产生的血腥之气吸引来的。 刚才吸收那句经典名句,季子文的才气顿时回升一些,但是十分有限,凭借体内微弱的才气杀死这群骷髅人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何峰等人早已才气耗尽,没有任何的作战能力,不用说协助季子文,反而需要他的保护。 季子文眉头略紧,转头说道:"你们都坐到地上,我把一部分才气传给你们。" 在方才的战斗中,何峰等人知道季子文已经用尽全力,猜出他体内的才气已经耗尽。如果他现在把刚才吸收的才气用来逃跑,或许还能活着离开,要是传才气给他们,不仅打不过骷髅人,他也无法脱离此地。 何峰一脸决绝,沉重地说道:"不行,你传给我们的那点才气根本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我们现在才气耗尽,根本逃脱不了,唯死而已,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李康也十分严肃道:"季兄快走吧,要是再耽搁,你也会死在骷髅人手下。" 季子文摇头道:"我季子文绝不做抛弃队友的事,即使是死也不会。你们快坐下,我有办法解决的。" 这次日子,季子文不断创造奇迹,这让何峰等人刮目相看,现在听说有办法,都十分相信他,于是纷纷坐了下来,后一人双手拍打在前一人的后背上。 季子文双手重重地击打在李康的背心上,一边传输才气,心里默说道:这次只有一剑机会,一旦失败,我们都将死在骷髅人的大刀下。 骷髅人行动不慢,很快就靠近他们了。季子文收回双手,急忙说道:"你们把骷髅人引到一起,我从背后击杀。"说完,他跳到一棵大树背后。 何峰三人抽出书生剑,由于才气很弱,上面只是隐隐出现一丝剑光,若有若无。何峰力气最大,挥动书生剑回击骷髅人,但是兵器刚刚碰在一起,他就感觉它们比刚才那些骷髅人战斗力更强,杀伤力更高。碰撞之处传来的强大反弹力震得何峰虎口破裂,流出猩红的鲜血。 他脚步慌乱地连连后退十多步,面如寒铁,脸颊抽蓄几下,转头看了一眼吴山明和李康,他们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胡乱挥舞着书生剑,只能勉强招架,根本无力还击,随即又瞅了一下季子文,他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双目死死盯着战况,向自己重重地点点头,示意一定要坚持住。 何峰也点了一下头,义无反顾地重新钻入混乱的战场中,忍着疼痛,不断挥击着书生剑,在倾尽全力迎战的同时逐步把骷髅人引到一起。 不过毕竟实力悬殊太大,一会何峰等人就支持不住了,三人连连后退,脚步错乱。而骷髅人却攻势更凶,疯狂地挥舞大刀,蓝光四射,每一次击打在他们书生剑上,就会溅起亮丽的火花,发出洪亮的铿锵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良人何时归 看着何峰等人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季子文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漆黑的眼睛发出微颤的光芒,牙齿紧咬,但表情却十分镇定,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手中的书生剑逐渐变亮,泛着冷冽的剑光。 "啊!"李康被的脚被大刀砍中,登时飞溅出鲜血,大吼一声。 "李康,挺住!"何峰和吴山明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同时用力拨开骷髅人的大刀,急忙冲到李康身边,挡住凶猛砍来的大刀,拉起倒在地上的李康。他们的脸变成赤红色,大汗淋漓,一边迎战,一边亦步亦趋地往后撤。 这骇人的一幕映入季子文紧缩的瞳孔里,他的心不禁一阵悸动,紧握书生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剑身上的光辉更加明亮。可是他依然按耐不动,只是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 过了一会,骷髅人把何峰等人团团围住,纷纷举起大刀,锋利的刀刃直对他们。 眼看大刀就要落下,季子文忽然眸光大放,快速挥动书生剑,暴喝一声:"受死吧!" 只见夺目的剑光闪动一下,前方的空气漾动起来,一道强劲的剑气破空而出,乘骷髅人毫无防备狠狠击打在它们的腰背上,顿时发出刺耳的咯嘎破碎声。 那群骷髅人纷纷倒在地方,不过季子文毕竟才气不足,并没立即击杀死,但是已经造成重伤,毫无回击之力,它们在地上依然挥舞着大刀,只是有气无力,做最后的挣扎。 季子文急忙说道:"你们快杀了它们。" 这里经过那么多惨烈的杀戮,血腥之气浓郁,很容易招来更多的妖魔,因而需要速战速决。何峰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阵白晃晃的剑光闪过,那群骷髅人皆断成几截,静悄悄地躺在地上。 从骷髅人身上飘出几句诗句,不过十分蹩脚,不过他们三人还是吸入体内,因为和熟读百家典籍,对唐诗宋词元曲汉赋等了然于心的季子文相比,他们明显没有那么大的优势,因为只要能提升才气,倒也不拒绝。 他们脊柱上的冥灵线也出现红色,不过没有季子文那么高,毕竟他不仅杀了骷髅人,而且还杀了火眼狼。 季子文环顾四周,附近的树木皆已破坏殆尽,远处则光秃秃一片,落叶在野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恍惚置身在深秋的树林中。 他们插回书生剑,扶着受伤的李康,向林外走去。 自从季子文离开双峰县去猎杀妖魔,翠萱整日坐立不安,忧心忡忡。今天她依然坐在临街的窗口,无精打采地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脑子胡思乱想,不断出现季子文被杀鲜血淋漓的样子,于是心里极其烦乱,那双秀美的柳眉渐渐紧蹙起来。 "咚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翠萱知道是谁在敲门,于是连忙跑了过去,打开门一把拉住秀儿。 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秀儿故意捏了一下她的嘴巴,说道:"你呀,就别担心,季哥会平安回来的。" 翠萱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他都已经去了六天,以往童生去猎杀妖魔差不多三四天就回来了。今儿个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季哥被杀的画面,我怕他真的……" 说到这里,她实在说不下来,脸上的忧虑又加重一层。秀儿连忙说道:"呸,呸,呸,尽说丧气话,上次童生考试,季哥能够被评为双甲圣童,之后在净月亭把朱茂财打得落花流水,他可是吉人天相,这次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 话音未落,另一人接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真的回不来,我们也玩完了。"话声中夹着哭腔,说话的正是王扈。 离开双峰县之前,朱茂财已经把断绝王家财路的事交给管家,因而这些天朱家依然在围杀王家,不让他们做一笔生意。 这时,翠萱的母亲也走了进来,垂头丧气,哀声连连,沉声道:"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他真的回不来,我家的所有商铺被会被朱家挤占掉。" "可不是嘛,都盼了好几天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现在城里谣言四起,都说季子文被杀了。"王扈顿顿脚,重重地叹息道。 秀儿刚才只是想劝慰翠萱,心里怎么不担心,这一两天,她每次出门总能听到有人说季子文死了,开始半信半疑,但是听多了心里也有些相信,在小姐面前倒还装出笑容,但是私底下早已忧心如焚,既担忧季子文,也担心王家的前途,如果朱家继续截断财路,王家也撑不了多久的。 听到老爷和夫人的话,秀儿终于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一抽一嗒,晶亮的泪珠里似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凄凉的哭声宛如一根根锐利的针深深地扎在翠萱的心上,她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清澈的双眼不禁也涌出眼泪,在滚烫的脸上上肆意流淌。 就在这时,门口又响起洪亮的声音:"季子文有没有回来啊?" 王扈急忙迎了上去,看到来得正是杨县令和胡院长,便哭着脸说道:"大人,季子文还没回来呢!" 杨县令脸色一沉,摇头道:"哎,难道他真的回不来了,可惜啊,百年难遇的双甲圣童竟然就这样死了。" "朱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现在都还没回来,肯定是被朱横杀了。"胡院子气得脸颊发红,双拳紧握。 "大人,要是他真回不来,你可得给小人做主,不然我们王家就没活路了。" 杨县令并非不想帮助他,但是毕竟没有管理商业的权力,只有税官同意才能解决这事,可是季子文一旦被杀,税官怎么会得罪朱家来帮助没有任何权力的王家。 如果季子文还活着回来,税官或许还会考虑到双甲圣童前途无量,以后多个靠山,能够出面制止,毕竟管理双峰县的税官可是司马大将军的人,朝廷有人撑腰,平时不愿与朱家对着干,但是为了前途利益,倒也不会坐视不理。 杨县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看到杨县令的表情,王扈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双手拍打在大腿上,深深地叹息起来。 他们的话一一进了翠萱的耳朵,她更加悲伤起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归来 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吵杂喧闹声,无数人正簇拥着几个人,他们正向翠萱的房间走来。 "别哭了,我回来了。" 翠萱猛然一惊,那声音太熟悉了,顿时站起身子,朝窗外一看,站在人群中间的正是季子文等人,季子文挥舞着双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向她挥舞着双手,那神情像一位斗胜的战士一般。 她笑着朝房外冲去,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声音,看到翠萱突然破涕为笑,都感到莫名其妙,也走到窗户边往下面一看,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欢笑起来。 季子文不顾众人的围观,紧紧抱住蜷缩在怀里的翠萱,温和地说道:"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翠萱没有说话,微闭着双眼,手抓住他的手臂,似乎生怕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你平安回来就好。"杨县令笑着说道。 季子文轻轻地放开翠萱,说道:"托天之福。" 王扈高兴地说道:"你总算回来了,要不然咱们王家可就没希望了。" 季子文微笑道:"王叔,我答应你会解决这个问题,就一定会做到的。" 看到季子文平安回来,爱才如命的胡院长自然无比兴奋,笑道:"今晚,大家到府上一聚。" 众人说道:"好!"说完,大家便朝胡院长家里走去。 走到大门口,胡院长吩咐一个门卫请季涂前来吃饭。 来到用膳厅,大家纷纷围坐在餐桌边,稍稍聊了一会,仆人便端饭菜了过来,刚刚放置完毕,季涂也急匆匆走来了,脸上欣喜的神色呼之欲出。 胡院长站起身子,亲自走到他的身边,邀他入座。 坐定后,胡院长举起酒杯,欢笑道:"大家恭贺一下季子文等人胜利回来。" 众人皆举起酒杯,就连素来不喝酒的翠萱也倒了一小杯,一阵碰杯声响后,大家仰头喝尽。 杨县令坐在季涂身边,一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季兄,你有如此聪明有才的儿子,福分不浅啊。" 听过这句话,季涂的心流过一股热流,笑得更加灿烂,说道:"以后还得仰仗大人帮助犬子。" 这些年,季涂为了保存大学士遗宝,整日装出浑浑噩噩的样子,喝酒赌博,看似全然不顾季子文的前途,实际上却心如刀绞,度日如年,本想季子文能够考上童生,把家族遗宝送给他,让其吸收蕴藏在里面的才气,步步高升,让季家重振雄风,可是连续六年考试,年年落榜,对他的打击也是极其大的。 就在他心灰意冷,对季子文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他却出人意料地被评为双甲圣童,接着又狠狠教训朱茂财,从举人手下逃生,一连串的惊喜怎么不让他高兴,更重要的让他重新树立信心。 胡院长笑吟吟看着翠萱,说道:"翠萱啊,终于苦尽甘来,祝你们早结良缘。" 喝了一点酒,翠萱的脸上已泛出一点红色,现在更加红润,似若两片花瓣,她低首道:"多谢大人祝福。" 说完,她转过头,用清澈的目光瞥了一眼身边的季子文,嘴角上浮着浓浓的笑意。 看着季子文受到重视,能够和翠萱喜结良缘,作为他的最好的朋友,何峰等人也十分高兴,打心里默默祝福他们。 正当大家吃得开心的时候,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来到胡院长身边,慌慌张张说道:"朱觉带人来这里了,各各拿着剑。" 季子文回来没多久,其他童生也纷纷回来。朱觉见他们都回来,唯不见儿子和侄儿,已经猜出他们两人皆已丧命。自己的独子和堂兄的儿子一同被杀,朱觉怎么不气愤,于是带人来胡院长家来找季子文。 胡院长眉头一皱,从座位上站起,向外面走去,其他人也停下筷子跟着走出去。 来到门口,只见身材高大的朱觉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剑,双牙紧咬,脸颊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那双阴鸷的眼睛恶狠狠看着胡坤等人。 看到季子文走出来,朱觉牙齿咬得咯嘣响,用剑指着他暴怒道:"小子,朱茂财和朱横是不是已经死在你手里?" "我不过区区一个童生,哪来的能力杀死堂堂的举人。"季子文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杀了他们两个,否则会被杀头的。 朱觉瞳孔收缩,目光凝在一起,语气狠毒地说道:"臭小子,别在老子面前装。不要也别得意,过几天你还得去太安城拜见翰林,只有经过他的考察,你才能真正评为双甲圣童。" 杨泰笑着说道:"真金不怕火炼,季子文才高八斗,还怕别人的考察。" 这时,季子文看到朱觉的表情变得很诡秘,眼睛微闭,露出淡淡的冷笑,他的心不禁一紧,默说道:难道下次去太安城又将有重大困难?" 其他人也发觉朱觉脸上的变化,都死死盯着他,想听他说下去,从而知道其中的缘由。 冰冷的目光扫了大家一圈,朱觉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平息笑声,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跟我们朱家作对,这次考察你的官员正是我兄长朱召。"说完,他收回宝剑,拂袖而去。 季子文知道朱召乃是朱横的父亲,知道他儿子死在自己手里,岂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从中刁难,作为主考官,他完全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一切。想到这里,季子文不禁皱了皱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他人也面露凝重神色,他们对朱召早有耳闻,听说他乖戾残暴,心性狭隘,睚眦必报,这次季子文杀了朱横,他绝对不过放过季子文的。 翠萱害怕地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季子文用手拍了拍她的香肩,微笑道:"不用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嗯,我相信你会回来的。"翠萱吐气如兰地说道,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惴惴不安,从季子文淡淡的笑容中,多少可以看出他笑得有些勉强。 过了四天,季子文要去太安城接受考察。现在季子文已成王家的救命稻草,上次他从黑崖岭平安回来,税官马上出面。这次要是他没有平安回来,朱家很可能故技重施。 王扈给他准备一辆华丽的马车,又拿出一带银子,派出两个仆人陪同他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才气散溢 季子文等人从王府走出来,向停放在街道上马车走去。何峰、吴山明和李康,以及杨县令和胡院长皆来送行。季子文走在前面,表情深沉,望了一眼空中飘飘的雪花,心里沉声道:人生如梦,这次结果不知又将如何。 翠萱拿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件貂皮做的棉衣,这可整整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为了在季子文出发之前赶出来,昨夜一宿未睡,直到天将破晓才缝制完成。她的脸上泛着浓浓的倦意,依然强打精神,目光深深地看着季子文。 走到马车前,杨泰从袖筒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季子文,郑重地说道:"到了太安城,你把信交给徐知府。" 季子文接过信,拱手道:"多谢大人。" 他向众人道过别,便上了马车。马夫挥动鞭子抽打在马背上,车子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吱嘎吱嘎往前走。 翠萱望着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马车,柳眉慢慢蹙在一起,暗暗祈祷。 走了两天,季子文来到太安城,里面十分热闹,行人如织,街边到处都是商铺,屋宇鳞次栉比,高大雄伟的建筑比比皆是。 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季子文走出马车,抬首一看,鎏金招牌刻着四个大字:悦来客栈。 走进客栈,他定了一间房,在一楼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便回房了。经过两天的颠簸,十分疲倦,在摇椅上坐了一会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坐着马车来到知府大,走到门口,门卫挡住他。 季子文把信交给卫门,说道:"劳烦两位大哥帮忙送一下。" 看到这是写给知府的信,两个门卫顿时对季子文刮目相看。其中一个拿着信急忙忙向里面走去,另外一个和声细气叫他在门口等会。 没过多久,一位身材偏胖,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从他的穿着和气质,季子文已经看出他是徐知府,于是躬身道:"晚辈拜见知府大人。" 徐知府微笑道:"你就是才华横溢的季子文吧,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边说,一边打量季子文。 季子文回道:"大人过赞了。" "里面请。"徐知府转身往里面走去,季子文跟在后面。 走进徐府,季子文朝四周一看,气象森严,楼阁雄伟,廊道蜿蜒,围墙边长着一排腊梅,在寒风中静静地绽放蓓蕾。 来到宽敞的客厅,仆人倒了两杯热茶,徐知府小抿一口说道:"子文,杨泰在信上也跟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这次我自然全力帮你,只是我想知道你有何打算,这样才知道如何下手。" 季子文沉吟一下,心道:朱召胆子再大,但也不敢明目张胆杀了自己,他只能在考察的过程中暗中做手脚。于是说道:"考察分为面试和笔试,面试则由他判断,我们也无法改换,但是笔试的内容,首先由他批阅,接着还要呈交给上级,我最担心的是他暗中偷换试卷,这样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严密,而且说话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初次在大官面前没有露出丝毫怯意。徐知府听完之后,含笑点头,心道:真不愧被评为双甲圣童,这次我要全力死保此人,为司马大将军增添人才。 徐知府靠在椅背上,略微思索,转头看着季子文说道:"防止他偷换试卷的事就交给我吧,只要你好好考试,发挥出你最大的能力。" 季子文微笑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徐知府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担心他在面试的时候胡乱作评,面试虽然不能决定你是否评为双甲圣童,但是还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我决定派几个官员去面试,有他们在旁边,就不怕朱召从中做事了。" 听过这话,季子文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当天晚上,他在徐府吃过晚饭便回到客栈,两人都知道现在不宜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以后做事就能出人意料,于是徐知府也没留他在家里过夜。 走到房门前,季子文推开房门,只见屋中坐着一个脸若刀削的男子,他脸上阴冷,没有一丝表情,右手握着刀柄。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季子文,干净利落地说道:"我只想问你,你是想死一个人,还是死一群人?要是想死一人,你现在就自杀,要是想死一群人,你们季家和王家都要死得干净。" 从这阴狠的句话,季子文知道他肯定是朱家派来的。他镇定自若地说道:"要是我想一个人都不死呢。"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并非懦弱之辈,岂会被三言两语所吓到,况且现在还有知府大人保护。 男子用狠辣的目光瞟了一眼季子文,冷哼道:"既然冥顽不灵,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家老爷会把你们全都除掉。" 说完,他站起身子,迅速地抽出寒光四射的剑,一道光影从季子文的眼睛掠过,房间里响起噼啪声,用来摆放茶水的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随后他纵身一跃,从窗户上跳下。 季子文脸色一动,心道:好犀利的剑气,要是刚才那把剑杀向自己,根本无暇躲避,看来朱召这次是想好好折磨自己。 他一手抚在破碎的桌子上,双眼看着窗外墨黑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过了一会,他盘腿坐在床上,催动体内的才气,周身萦绕着淡白的气流,流转均匀,不过过了一会,却发现才气只能在身体上流动,无法汇聚到丹田内,还有一些才气正在散溢到空中。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自黑崖岭回来后,就开始出现这个问题,不过当初散溢得很少,只要白天略微看一下书就能补充,但是现在愈益增多。 季子文在圣道大陆还没有多久,自然不明白才气散溢的后果,但是凭着生活的常识也能知道这是个大问题,长期以往,体内的才气会消耗殆尽。 知府大人见多识广,或许知道其中的原因和解决办法,但是季子文心里知道徐知府帮助自己并不只是看来杨县令的面上,应该是想把自己纳入他们的阵营里面,扩充人才。如果把才气散溢的问题告诉他,如果他也没法解决的话,就会收手不再帮助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面试开始 季子文心道:"这次考察完毕后,我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说完,他双手平放在大腿上,把才气吸入到体内,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流。他每一次催动体内的才气,《圣道实录》就能帮他净化。 第二天早上,他洗漱完毕,吃了一碗面条便向文院走去,外面的街道上正下着大雪,寒风呼啸着,他很快消失在茫茫寒雪中。 穿过漫天大雪,季子文来到文院,这里的文院明显比双峰县的大许多,构造恢弘,雕梁画栋,里面放置着一些书籍,数量不多,但是价值颇高,当然和古代典籍没法相比。 走到大堂内,看到一位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如虎,射出锐利的眸光,死死盯着他,此人正是朱召。 季子文十分镇定,缓步走到那男子身前,说道:"晚辈拜见朱大人。" 看到杀子仇人就在眼前,朱召体内登时翻涌着浓浓的怒气,脖子气得青筋暴涨,过了良久才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冷漠地说道:"兔崽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我儿子,这次你休想活着离开太安城。" 季子文表情依然平静如水,没有泛出丝毫的波澜,平和地说道:"世间岂有别人杀我,自己却坐以待毙的道理。" "好!今天老子就看看你有什么能力杀了我儿。"朱召暴喝道,声音夹着狂霸之气。 说完,他右手重重地拍打在扶手上,扶手顿时破碎成片,站起身子,背负双手,冰寒如雪的眸光轻轻扫过他的身体,说道:"在开始之前,提醒你一句,这次不用抱任何希望,不管结果怎样,你都会死在我手里。"说完,他大笑起来。 季子文略微笑了笑,说道:"不到最后,怎么知道结果呢。" "老子说的话就是结果,自从你来到这里,你的命运就掌握在我手中,就如你今天来面试,结果是我说了算,曲曲一个童生,竟然敢跟老子作对,纯粹是活腻了。"朱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季子文收敛笑容,平静地说道:"既然大人胜券在握,那就别浪费时间,咱们开始吧。" 这句话让朱召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他深入虎穴却临危不惧,反而淡定从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心里默说道:想不到一个微不足道的童生竟然有如此胆量,不过不管你有多刚烈,杀了我儿,老子就让血债血还,待我杀了你之后,还要把王家和季家一同杀掉。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高声说道:"面试开始。" 季子文坐在大堂中间的椅子上,双目毫无畏惧地看着朱召。 轻蔑地扫了一眼,朱召冷冷一笑,正准备说古代典籍,让他来接下一句,这时,三个官员推门进来。 他们是徐知府的至交,中间那个不高不胖,脸蛋椭圆的男子叫做谭深,是太安城的税官,他右边那个身材修长,穿着绿色长袍,此人叫做李奉,掌管太安城的防御事务,左边那个则个子矮墩墩的,五官却端端正正,他叫王磊。 看到这三人,朱召脸色顿变,露出震惊的神色,他完全没想到谭深几人也会来,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徐知府也插手此事。一般而言,考出学员的文才只需要文院长即可,但是当地最高行政长官也可派人监督,谭深他们来这里监视,明显是徐知府派来的。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朱召装作不懂,问道:"不知几个大人来这里做啥?" 谭深淡淡一笑,说道:"知府大人也想知道季子文到底有多少才华,故而派我们前来看看。" 朱召心里恨恨地说道:臭小子,竟然说动知府大人,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我才是考察官,如何出题还取决于我。心里虽如此说,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说道:"那是,毕竟他可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谭深也没多废话,坐到大堂两旁的椅子上,看着朱召如何出题。 面试的过程并不复杂,就是考察官说上一句,学员接下一句,几乎都是学员学过的知识,很少考远古典籍,不过考察官原则可以出古代典籍里的句子和诗文。 略一思索,朱召吟道:"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 刚说完,谭深等人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论语里面的句子,他们猎杀妖魔也有好几百只,却没有获取论语里面的只言片语,只是偶尔听说过,一位童生怎么会知道。他们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季子文,而朱召一脸冷淡,心里暗暗得意。 季子文微微思索,高声道:"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还没说完,谭深身子一震,脸上露出无比惊诧的表情,眼睛灼热起来,紧紧盯着季子文,心中赞道:真是天下奇才啊。 坐在他身边的李奉和王磊无不震惊,而朱召眉头一皱,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随即平复下来,继续说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这时谭深脸色微变,右手紧紧抓住扶手,心里忿然道:"这家伙纯粹不把我们当回事,竟然敢在我们面前一而再地刁难季子文。不过在气愤的同时,隐隐有些担忧,毕竟这些题都是古代经典《论语》里面的名句,是朱召奉为至宝的东西,也是猎杀强大的妖兽有幸获得,平时几乎不会说与外人。 季子文却从容淡定,嘴角还浮现一丝微笑,朗朗说道:"夫子循循然善诱之,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 "这小子竟然对《论语》里的名句了然于心,真是气煞我也。"两次出如此有难度的题,却被季子文轻松回答出来,朱召开始按耐不住不安的情绪,心里怫然道。 他的一举一动落入谭深的眼睛里,谭深的脸上除了惊讶的表情,还有浓浓的欣喜的神色,安适地靠在椅背上,心中畅然道:今天的戏可是越来越精彩,看你朱召如何收场。(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刁难 "他通晓《论语》,未必知道《道德经》。"朱召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季子文,大声吟道:"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说完,他紧紧盯着季子文,嘴角上扬,一副想看季子文出洋相的表情。 还未听完,刚刚放松的谭深立马竖起身子,右手紧紧握住扶手,由于过度用力,发出咔嚓的声音,一脸不安的表情,心里气愤道:实在太卑鄙了,竟然出《道德经》里面的句子。 在圣道大陆里,《道德经》比《论语》更富才气,因为此书思辨更强,蕴含深邃的哲理,当初朱召猎杀一只妖将级别的蓝焰蜥和魔宗级别的巨嘴魔分别获得《道德经》里面的两句名句,从而才气骤升晋级为进士。 而李奉和王磊一脸凝重,用无比担忧的目光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不假思索,随口说道:"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 这句完美的回答,让谭深兴奋得从椅子上弹身而起,高声说道:"好!"李奉和王磊也纷纷站起身子,一脸的喜悦。 谭深说完,转过头淡淡看着朱召,只见他脸色都铁青,牙齿咬得嘎嘣响,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蓄着,心中十分高兴。 过了一会,朱召脸色稍稍平复,阴鸷的眼睛斜扫了季子文一眼,只见他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暗暗痛恨。 "道冲,而用之有弗盈也。渊呵!似万物之宗。锉其兑,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朱召继续问道,语气明显弱了许多,甚至有些底气不足。 季子文不再坐在一起上,双手背剪,昂着胸膛,微仰双眼,浩然道:"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象帝之先。" 谭深抚掌笑道:"十几岁竟然熟知《论语》和《道德经》里面的句子,真是旷古奇才。"李奉和王磊也点头称赞。 这四次超难度考验,季子文对答如流,早已达到考核的标准,已无需再问,况且如此下去只会徒增羞辱。 怒羞成怒的朱召一手重重地拍打在身后的椅子上,顿时破碎成片,他转过身,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说道:"臭小子不要太得意,明天有你受的。" 明天是笔试,难度本身就高,加上又是由朱召出题,可想而知其困难程度。 不过季子文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向谭深等人道了谢,便向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他吃过饭便走到自己房间。昨晚被拍碎的桌子已经更换了,他坐在桌边,取出书籍,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明亮亮的天光,开始阅读书籍,毕竟读书可是获得才气的重要方式。 他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在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变暗。夜幕降临后,他挑灯夜读,直到夜深人静身体疲倦,这才放下书卷宽衣睡觉, 晨曦初露,他就起床读书,天色变亮后,他合上书本,穿上翠萱用貂皮做得棉衣,右手轻轻的抚摸柔软的白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在楼下吃过早餐就向文院走去。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滚滚,冰冷刺骨的寒风猛烈地刮着,夹着飘飘洒洒的雪花。穿过漫天的雪花,他来到文院。 走进文院来到大堂内,季子文看到朱召背负双手直直站立着,微闭的双眼射出阴冷的寒光,从这表情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既然你来,那么就别浪费时间了,考试开始吧。"朱召缓缓说道,语气中夹着浓浓的杀气,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瞥了一眼。昨天的事让他大失颜面,怀恨在心,今天可是最后一天的考察,他自然要用尽全力为难他。 季子文淡淡地回视他一眼,收敛目光,走到大堂中间的木桌前,上面放着一张试卷。 坐下后,他瞄了一眼试卷,第一题的要求是写一首诗,诗中不能有一个形容词,又必须把所描写的对象写得生动活泼,全诗必须意境丰富,拥有饱满的情感。 季子文摇摇头,这道题目出得够犀利的,完全不留余地,要想写这样的诗,不要说是童生秀才,就连许多进士也无能为力。 缺乏形容词的情况下,要把所写的对象描写的生动活泼难度极其高,就如要写一只活泼可爱的兔子,却不能用活泼可爱等词,又要把这只兔子写得活灵活现,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而且还需要全诗意境丰富,情感饱满,任何诗词如果能够达到这两点,已经可称为上上之作,若其他没有瑕疵,搭配得当那就可称为传世作品。 能够很好地做到第一点的文生是凤毛麟角,除此之外,还要求意境丰富,情感饱满。 题目中的任何要求都是十分苛刻的,要想把所有的要求都做到,比登天还难。 季子文闭着双眼,用意念翻动一下《圣道实录》,金光闪动,大如磨盘的文字虚悬在纸页上,随即飘然而过,过了一会,纸页依然在翻动,找不一首符合题意的诗。 看到他想不出来的样子,朱召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耸了一下眉毛,心里哈哈大笑道:小子,任你想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诗的,即使是我也无法做到。 其实,他故意出这样一道极其苛刻的题目,是想让季子文无从落笔,最终交了白卷,那时就无需向上级呈交季子文的试卷,可以直接让他沦为平民,那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时,季子文忽然睁开双眼,眸光皎然,提起毛笔在砚池里蘸蘸墨汁,开始挥毫泼墨。由于成竹在胸,因而写得十分快。 看到他下笔很快,平淡的表情里夹着一丝愉悦,朱召眉头皱了一下,心里狐疑道:难道他真能写出这样的诗?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很快摇摇头,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到。 季子文笔走龙蛇,没多久就把一首诗写完,刚刚写完,一股雄浑的才气喷涌而出,似滚滚江水一般重重地撞击在朱召的胸膛上,由于他完全没想到季子文能写出题目要求的诗,所以没做一丝的准备,被突如其来的才气撞击得有些窒息。(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诗出惊人 震惊之余,他连忙催动才气来抵挡,脸色变得彤云密布起来,双眼瞪大死死盯了一眼季子文,背剪在身后的双手握成铁拳。 季子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翻过试卷第一页,继续往下看,扫了一眼第二题,心道:真是招招要命。 第二题也是要求写一首诗,必须顺着念和倒着念都是一首完整的诗,时间是半柱香。虽然汉子中有一些词语顺着念和倒着念意思几乎一样,而且还十分通顺,比如"空房"和"房空","香浓"和"浓香",但是要求整首诗都必须如此谈何容易,而是仅仅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文生看完第一道题虽然未必能写成,但大致还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比如全诗不能用形容词,便可把形容词隐于名词之中,也就是用一些比较生动具体的名词,比如"寒光"、"孤灯",这些名词本身具比较生动具体,而且还富含浓浓的感情色彩。但是第二道题目让人不知该从哪里下手,要是换做其他文生,绝大多数人看到题目要求后直接放弃了。 但是这次的考试关乎季子文的未来,不管遇到什么题目,他都要坚持到最后。朱召看到季子文开始看第二道题,急忙把准备好的香折断,一半点燃后插入香炉中,顿时飘起袅袅轻烟。 季子文继续使用意念,翻动《圣道实录》,顿时成千上万首诗从书页上飘飞过去。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依然没有提笔去写,显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诗,但是那半柱香就快燃尽了,只剩下很短一截。 看着残剩不多的香快速缩短,朱召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背在身后的拳头渐渐展开,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笔试和面试不一样,任何一道题都不能出现问题。 香越来越短,要是季子文再不动笔写,即使想到也没时间写了,朱召是不可能多给他一点时间。 季子文的脸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逐渐焦急起来,一旦考验失败他沦为平民,那时朱召只要稍稍挥动一下手指,他就会立马被杀,就连死的方式都没能力选择。 香只差那么一点点就燃烧殆尽了,朱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呼之欲出,冷哼道:"敢跟我们朱家作对,只有石路一条,这次我要你死得很难看。" 季子文没有理睬,心里明白他是想扰乱自己心思,现在必须保持镇定,找出符合题目要求的诗,但是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了,这毕竟是一场至关重要的考验,失败之后不仅自己会死得很惨,而且父亲和翠萱等人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在这最后关头,他怎么不担忧。 虽然心里忧心如焚,可是他表情镇定如初,而且一如方才那样继续翻动《圣道实录》,忽然一首诗从书页中跳动出来,正是他所想要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这时香已经燃得差不多了,若是按正常方式去写完全没有时间写完,他猛然合上《圣道实录》,立马催动才气,三倍秀才的才气汹涌而出,凝注在手中的毛笔上,毛笔犹如凶猛的野兽在白色的卷纸上狂奔如电。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朱召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身子微颤,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眨眼间的功夫,一首诗就已经写就,毛笔刚停下,插在香炉里的香已经彻底燃尽,烟灰倒落下来。 于此同时,狂涌而出的才气喷薄而出,似一股猛烈的寒风,向四周扩散出去,把窗扇震落下来。 这次的笔试只有两道题,因为朱召根本不相信世上存在能写出这样诗的人,以为季子文就连第一道题都没法完成,所以并设置那么多题目。 写完试卷,季子文便收拾笔墨,走出文院,推开门看到右边正站着徐知府,身后站着十多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他对着季子文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要说话。季子文立即会意,微微点点头,走到徐知府身边。 文院里面只留下朱召一个人,他被刚才季子文的表现完全震惊了,久久才回过神来,坐到季子文刚才坐的椅子上,准备批阅试卷。 稍稍瞟了一眼第一首词,朱召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子文写的第一首词是马致远写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这首词描写的景物无不生动,藤是枯干的,树是苍老的,马是瘦弱的,但是全诗没有突兀地出现一个形容词,对事物的刻画全都隐于名词之中。 同时,十分有画面感,意境深远,情景完美融合在一起。在黄昏时刻,路边的被枯藤缠绕的树上落着几只归巢的乌鸦,在不远的小桥下有着缓缓流动的小溪,偶尔有几缕炊烟飘出,但是在这荒凉的古道上,诗人孤零零一人骑着一匹瘦马,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幅暮色苍茫的秋野图景。 这首词,前四句皆写景色,这些景语都是情语,"枯"、"老"、"昏"、"瘦"等字眼使浓郁的秋色之中蕴含着无限凄凉悲苦的情调。 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作为曲眼更具有画龙点睛之妙,使前四句所描之景成为人活动的环境,作为天涯断肠人内心悲凉情感的触发物。 曲上的景物既是马致远旅途中之所见,乃眼中物。但同时又是其情感载体,乃心中物。全曲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景妙合,构成了一种动人的艺术境界。 看完之后,朱召惊讶得目瞪口呆,悬在空中的笔久久没有落下,过了半响,他定了定神,不过却把批阅试卷的毛笔放在旁边。 他翻过第一页,看第二道题,顺这念道: 《题金山寺》 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 桥对寺门松径小,槛当泉眼石波清。 迢迢绿树江天晓,蔼蔼红霞晚日晴。 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鸥轻。 读完后,又倒着念道: 《题金山寺》 轻鸿数点千峰碧,水接云边四望遥。 晴日海霞红霭霭,晓天江树绿迢迢。 清波石眼泉当槛,小径松门寺对桥。 明月钓舟渔浦远,倾山雪浪暗随潮。 倒着读同样是首七律,同样工整贴切,可见驾驭文字的技巧极其娴熟,犹如缠着铁链跳舞,依旧翩翩。玩弄文字游戏的人很多,不过,像这首无论怎么读都很工稳漂亮的,却寥寥无几。(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进士出手 看完之后,朱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怅然叹道:"难道就这样输了吗?我不甘心。" 这两道高难度的题,却被季子文完美对答,朱召彻底输了。 他瘫软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仰望着,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注意,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果然如季子文所料,朱召打算更换试卷。反正季子文的字上级又没人认得,即使把别的文生试卷呈交上去也无人知晓,一旦季子文取消双甲圣童的称号,谁还会管他的事,那时他就可以忍自己处置了。 文院里面放置着许多文生的试卷,都是平时用来练习的。朱召走到放置试卷的木架旁,打开后抽选了一张文笔特别差的试卷。 他把季子文的试卷折叠放置在衣袖里,打算出去后烧掉它,同时把更换的试卷放置在木盒里,右手拿着它便向外面走去。想到不久后季子文就要被折磨致死,朱召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刚推开文院的大门,他骇然一惊,徐知府带着人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朱召勉强保持镇定,但是拿着木盒的手微微颤抖,他强作一个笑容,问道:"不知徐大人来这里有何事?" 徐知府直言不讳道:"季子文可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他这次的笔试,我也想看看。" 从这句话,朱召知道他是想检查试卷,心不禁狂跳起来,但是脸色尽力保持平静,不过依然浮现出不安的神色。他尴尬笑道:"他的诗文能进大人的法眼可是天大的福分,可是下官必须赶紧把试卷呈交上去,不能开盒,还望大人见谅,待上级考察完毕再给大人看也不迟。" 徐知府淡淡一笑,心道:要是被你更换的试卷呈交上去,那季子文不一切都完了。他脸上一变,喝道:"废话少说,赶快交出木盒。" 要是这样交出木盒,那不真相大白,更换试卷那可是死罪。朱召一反常态,不仅收敛笑容,一脸严肃道:"我可是院监,这次的主考官,要是你大胆搜查我,可是违反朝廷律法的。" 徐知府可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怎么会对此不了解呢,为了保季子文,他特意向巡抚大人求得搜查令。 他淡淡一笑,从袖筒中取出搜查令,向朱召示了示,随即声若洪钟地说道:"搜。"士兵应声出动。 朱召吓得脸色全变。没一会,士兵就从他袖筒里面搜出季子文写完的试卷。 有了物证,徐知府做事更加有了底气,二话不说吩咐士兵把他带走。 虽然兄长朱卓是皇帝身前的红人,但是铁证如山面前,他也无能为力,毕竟有司马大将军约束朱卓,除此之外,在这世事纷乱的时代,皇帝必须依仗司马大将军镇压妖魔,所以也不敢太过偏袒朱卓。 朱召知道自己被抓后必死无疑,怎么也不甘心杀子仇人还活在世上,于是,他哈哈大笑一声,释放出雄浑的才气,震开身边的士兵,同时催动体内的笔魄,在蓝色光板快速移动。 在年轻的时候,他曾在军队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猎杀了一些实力强大的妖兽,获取了高级笔魄和才气充盈的古典名句,他的笔魄可是灵笔级别,具有凝聚才气的作用。 实力上看,朱召和徐知府都是进士级别,实力非常强大,能够单挑妖帅和魔宗,但是朱召使用的是隐气,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对同级别的徐知府也是不小的威胁,同时加上曾在战场杀多年,战斗经验丰富,两者真要较量,朱召占据很大的优势。 凭借着自身的优势,朱召没有丁点的惧意,轻蔑地扫了徐知府和季子文等人,冷笑道:"就凭你们还想杀我,去做梦吧。" 在汹涌的才气催动下,体内的笔魄快如闪电,狂霸的气息从身体快速释放出来,宛如一股强大的狂风阻挡着十几个士兵。 虽然知道朱召确实有些实力,但是平时很少见他出手,几乎都是叫属下去做,因而徐知府对他的实力也并不知晓,现在看到他竟然释放出如此雄厚的才气,不仅阻挡向他奔来的士兵,而且连自己也不得不催动八层的才气才能勉强抵挡。 徐知府骇然一惊,眉头皱了皱,急忙催动体内的笔魄,在蓝色光板上写诗词,不过他的笔魄等级比朱召低一些,是玄笔级别,能增强攻击速度,和灵笔级别相差很多的。 站在一旁的季子文也不敢大意,体内的才气涌动起来,擎天笔开始移动起来,这次的速度比上次明显快了许多。 这时,朱召冷笑一声,大喝道:"受死吧!"他的笔魄写完那句: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这可是陶渊明所写的名篇《归去来兮辞》里的名句,刚刚写完,顿时四方乌云汇聚起来,无数耀目的闪电霹雳而下,划破长空,却忽然消失不见。 徐知府自然知道朱召使用隐气,这些闪电全都隐形,他释放才气去试探那些雷电,瞬间就感觉到闪电纷纷向季子文杀去,速度极快。而现在他要写的那句诗词还没有完成,于是只能用才气减缓雷电攻击的速度,同时对季子文喊道:"快跑。" 毕竟季子文是朱召最主要的攻击对象,一旦他逃走了,这场战斗就差不多停息了,朱召绝不会傻到拼尽全力去杀徐知府,因为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太大,所以要是真要斗到最后,只能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但是季子文岂会逃跑,因为朱召要是逃跑,以后一定会寻找时机杀了自己,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不如现在跟徐知府联合杀他。季子文心里知道现在还没人知道自己拥有三倍秀才的才气,又被《圣道实录》所净化,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不过虽然才气雄厚,毕竟只是秀才文位,没有风魄和雷霆技能,所以根本不是朱召的对手,此时只能拖住他,慢慢消耗才气,最终才能一举消灭他。(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精电 盘算清楚后,季子文用了十分之一的才气催动擎天笔,它在虚空的脑海里快速写动,笔尖下不断跳动着一个个金色的字,与此同时,还催动才气去探触狂霸的雷电,快速闪动身影,躲开霹雳的袭击。 看到季子文成功躲开自己的攻击,朱召重重哼了一声,随即双手成爪,手心霍然出现两个电球,散射着雪白的电光,随着双手缓缓往上提,电球越来越大,当升到胸口处的时候,已然大如磨盘,电流纵横交错地流动着,闪烁着刺目的白光。 周围的气流快速流动起来,天空中飘飞的雪花快速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硕大的巨斧,刃锋结着一层光滑结实的冰层,在电球散发的光芒辉映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把光斧。 徐知府感觉到强大的威压向自己扑面而来,看着那瘆人的电球和冰斧,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深沉起来,心里沉重道:他竟然进入进士三阶,这次将有场恶战。 在没有拥有举人文位之前,只是按低级、中级、高级划分实力,达到或超过举人文位,都会划分为十阶,在相差一阶实力悬殊都十分大。现在徐知府只是进士一阶,实力上自然远远差于朱召。 季子文还只是一个秀才,当然看不出朱召具体的实力阶段,但是从他释放的才气和聚雪成器的实力看,知晓对方战斗力极其强大,他不由继续催动才气,使擎天笔写得更快。 这时,朱召双手合在一起,两个电球融为一体,瞬间爆破变得大如山丘,萦绕在电球表面上的电流犹如巨蟒,像猛兽一般疯狂地奔腾。 而天空中的巨斧缓缓移动,带动着周围的寒风,发出尖利的呼啸声,似如无数怨灵飞出冥府在空茫的苍穹上惨叫。 看着巨斧越集越大,朱召狂笑起来,在电光的映照下,那张冷酷的脸变成无比狰狞,犹如吃人的恶魔一般,他大喝一声道:"杀!" 虚悬在身前的电球犹如炮弹一般冲了出去,震得地面纷纷开裂,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巨响,杀到中途突然隐形无踪。 徐知府惊得脸色全变,急忙用才气催动体内的笔魄写完诗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此乃汉武帝刘彻所写的名篇,刚刚写完,喷涌而出的才气顿时喷涌出来,无数绚灿的闪电从胸口处迸射而出,势如游龙,破空而出,在寒风呼啸的空中迎接那个电球。 "轰隆"一声,成千上万道耀目的光芒四散开来,宛如旭日东升的情景,地面上厚厚的白雪顿时化为白气飘散在空中,同时青石铺垫的廊道出现无数道深深的裂纹,那些两人合抱的廊柱也震得歪歪斜斜,木板制作的墙壁剧烈的摇晃起来,屋顶上的瓦片破碎成片,纷纷从上面掉落下来。 不过朱召的电球实在太强大了,不仅把徐知府释放的闪电击退,而且还以摧枯拉巧的攻势继续进攻。刚才徐知府耗费了大量的才气,加上把诗句写完,此时已经没有多少防御能力,看着电球迅速向自己靠近,不禁露出惶恐的神色。 眨眼间,电球就来到徐知府的眼前,就在正要击打在身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雄厚的才气注入到体内,于是双手成掌使劲往前一推,重重地击打在电球上,顿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电球散射出无数耀目的光芒,照得徐知府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电球灰飞烟灭。 徐知府转头一看,正是季子文把才气注入自己体内,十分震惊,从传给自己的才气看,已经十分雄厚,最起码接近秀才最顶级的水平。 就在他困惑不解的时候,空中那把巨斧横空而下,在迅速下降的过程中,乌云之中射出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穿过黑沉沉的天空注入到巨斧中,斧子顿时电光流转。 徐知府惊道:"什么?他能够使用精电。" 精电是雷电中的精华,具有极强的攻击能力,在同样是进士,阶段也是相同的情况下,拥有精电甚至可以秒杀没有精电的文生。 朱召知道徐知府是自己最大的障碍,只要杀了他,那么想捉季子文就轻而易举,于是他右手一挥,电光闪闪的巨斧一闪而过,瞬间来到徐知府身边。 此时想躲闪已经不可能了,徐知府运转季子文传给自己的才气,双手一合,正好夹住斧刃,发出刺耳的铿锵声,无数火花溅射出去。 但是巨斧宛如下山猛虎,攻势凌厉,继续向前推进,刃锋上的寒光更加明亮,照在徐知府那张难看的脸上,明显他无法招架。 不过季子文没有去帮徐知府,而是抽出书生剑,径直冲向朱召。 那把巨斧由朱召使唤,以他现在的实力,季子文和徐知府两人同时发力也无法阻挡那把气势凶猛的巨斧,只有自己直接去攻击朱召,让他无法攻守兼顾。 确如他所料,在季子文的攻击下,朱召无法很好地操控巨斧,而是让徐知府能够喘过气来抵挡斧子的攻击。 在两个的联手下,朱召渐渐露出疲态,但是季子文丝毫没有大意,反而更加担忧,因为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朱召还没使用一句诗文。 在昨天的考试中,朱召连连出《论语》和《道德经》里面的句子,而且都是名句,由此可以看出他知道的典籍和诗文绝对不少,不乏精品么到现在还没写出来,看来他肯定在写经典名句,而且还比较长。 进士三阶的水平,而且还拥有精电,一旦写出长长的经典名句,所产生的威力绝对惊人。 就在他们打得如胶似漆的时候,朱召已经把诗文写完一半,体内的才气宛如滚滚大浪一般翻涌不止,胸膛内不断有雷霆炸响,周围流转着雪白的电光。 看到这一幕,徐知府脸色铁青,嘴里喃喃道:"他到底在写什么诗文,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力量。" 季子文也无比惊讶,心里沉声道:诗文尚且没有写完,就能释放出惊人的威力,要是写完那将产生多大的毁灭力。(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斗进士 刚说到这里,从朱召身上释放出的浑厚才气狠狠地撞击在季子文身上,霎时有种窒息感,体内的才气被紧紧压制住,连连往后退了几丈远,他才缓缓稳住身体,但是威压十足的才气依然笼罩在身上,犹如猛烈的飓风一般死死束缚着体内的才气。 看着季子文动弹不得的样子,朱召露出狰狞的笑容,快步向前,握成铁拳的双手快如疾风地向他的脑门打去。 须臾间,拳头就已经来到眼前,季子文感觉到一股寒凉的风像锐利的针一般深深地扎着自己,那是拳头所携带的气势。紧紧凭着这股狂霸的气势,他已经体会到拳头的刚猛霸道,要是直接击打在脑门上不死也残。 此时徐知府还在抵挡巨斧,虽然它攻势减弱,但依然十分凶猛,根本没法腾出手来帮助季子文,看到那双拳头迅速逼近他的脑门,惊骇得双眼瞪大,额头上冒出汗珠。 不过季子文体内的擎天笔往回一勾,终于把一句诗文写完,双眼乍然释放出银白的才气,击打在朱召的双拳上,但是并没有把他击退,但是却延缓了他的攻速。 乘着这个时间,季子文猛然往后退出几步远,身体往左一偏,避开攻击。 虽然刚才只是稍稍延缓朱召的攻速,但是却把徐知府和朱召两人彻底震惊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仅仅凭季子文先的文位竟然能够阻挡朱召如此凌厉的攻势,完全不可思议。 朱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季子文,心道:他刚才明明被自己的才气压制住,怎么会突然冲破,这是怎么回事。 要想压制住对方才气,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使用迫气,另外一种是文位或才气比对方高许多,朱召现在可是进士三阶,比季子文高许多,完全有能力彻底压制住对方。 站在寒风中的季子文脸色变成凝重,不仅是想到朱召的诗文还未写完,就能释放出那么强大的才气,那么整首诗写成后,所产生的强大攻击力,自己和徐知府恐怕联手也未必挡得住。还想到直到现在朱召的书生剑还紧紧插在剑鞘里,丝毫没有用过。书生剑可是文生最重要的法宝之一,朱召历经沙场,猎杀过许多妖魔,其中不乏强大的妖魔,必然会获得珍贵的宝剑。 不过刚才能够延缓朱召的攻势,季子文也被擎天笔的威力所震惊,才写了半句诗文,就能释放出那么强大的才气,延缓进士三阶的攻击,这可非同凡响,从古到今,还无人能够做到。 就在这时,朱召身体上的电光越来越明亮,十分密集,体内的雷鸣声也愈益响亮,这是笔魄写得更快,诗文即将完结的征兆。他冰冷的眸光一闪,双手合拢,在才气的注入下,泛着白色的光芒。 他纵身一跃,来到季子文身边,双手快如疾风地出击。 季子文迅速地挥动书生剑,由于注满了才气,剑身上迸射着耀目的光华,锋利的剑刃不断砍刺在朱召的手掌上,却如砍在硬铁上面,不断溅射着炽热的火星,发出震耳的铿锵声。 随着诗文即将写完,朱召身上的闪电更加繁密,攻击的力度愈益变强,季子文只有招架的份,毫无反手之力,而且越来越感觉到难受,体内的才气逐渐被朱召压制住。 季子文所能释放的才气变得极其有限,如此下去,到时在没有才气的伴随,书生剑无法使出剑气,那就更加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势,最终他会死在对方的威压之下。 这时,他却猛然收回才气,剑身上流转的剑瞬间消失殆尽,回击的力度明显弱了许多。 看着季子文收回才气,不远处的徐知府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咬着双牙,心里骂道:这小子是傻了吗?在朱召如此凌厉的攻势下,收回才气不纯粹是找死。 朱召淡淡一笑,心道:看来这小子才气快要枯竭了。说着,他攻得更快,出击更重。 才气全都收敛后,季子文抵挡能力大幅度降低,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连连后退,在后退的同时,他的胸膛内发出隆隆巨响。 听到声音后,两个都不其中的缘由,毕竟他只是一个秀才,也没有到妖魔重地,猎杀大型妖魔,他们自然不相信他能拥有强大的文宝。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是朱召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脸色微变,双手快如疾风不断击打着季子文的书生剑,在强大的攻势下,季子文只能勉力回击,脚步已经错乱,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挥击书生剑。 突然,朱召的全身迸射出强烈的光辉,照亮四周,阴沉沉的天空顿时明亮几倍,同时,体内出现震耳欲聋的炸响,成百上千道闪电从胸膛射出。 这时,朱召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右手缓缓抽出书生剑,剑身橙色,上面刻着古老的铭文,泛着浓郁的光辉,剑刃虚幻如光。 看到胸膛上的雷电,以及剑身上的铭文,季子文和徐知府都骇然一惊。 能够让雷电从胸膛上闪射而出的,那可不是一般的进士能够做到,必须要对雷电操控得运用自如,而从宝剑上古老的铭文看,这绝对是把有些年月的古剑,能够流传的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剑,这把宝剑名叫破光剑,朱召是猎杀一只灵角兽获得的,那只灵角兽可是妖将级别。 朱召双手握住破光剑,缓缓向上举,不断地吸收胸膛处闪射而出的雷电,凝聚在剑内,随着凝聚得雷电越来越多,破光剑渐渐变得虚幻起来,宛如一道刺目的光柱。 当宝剑举至头顶上方的时候,破光剑已经变成一道闪电,深入高空之中,忽尔,他双手握住宝剑,往下霹雳而下,破光剑横空而下,宛如一条横亘在苍穹的巨龙,刺目的光刃直指季子文。 看到这瘆人的一幕,徐知府脸上露出惊慌得神色,用尽全力击打冰雪凝聚而成的斧子,现在朱召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季子文身上,因而斧子缺乏操控,以及才气的催动,攻势明显弱了许多。一阵冰屑飞溅,他渐渐摆脱那把巨斧,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帮季子文了,因为破光剑已经划破长空,快速接近季子文。 破光剑如此迅速,季子文自知根本无法躲避,于是也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把更多的才气注入到手臂和书生剑上,登时散发出银白的光辉。(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杀进士 他双眼死死盯着气势凶猛的破光剑,漆黑的眼眸闪动着冷静的光辉,越在危险时刻,就更需要保持冷静,季子文对这个道理十分明白。就在破光剑快速杀向季子文的时候,他体内的轰隆声也更加响亮,似乎有某种强大的东西要跳蹿而出。 一道明晃晃的光芒从季子文的眼睛里掠过,破光剑倏然来到他的头顶,刺耳的电流声响彻在耳畔。 他双腿微蹲,两手紧紧握住白得不能再白的书生剑,用尽全力往上一击,正好撞击在破光剑的剑刃上。 一声霹雳,季子文手中的书生剑顿时惨白无光,明显耗尽所有的才气,两只手也不再散发光泽,不用说刚才注入到里面的才气也已经用完。 但是破光剑继续以势不可挡的攻势往下压去,铿锵一声,季子文手中的书生剑断成两截,他的头顶瞬间失去防御,暴露在瘆人的剑光之下,此时的他手无寸铁,手上的才气也被彻底消耗,显然无能抵抗。 朱召大笑一声,随即喝道:"去死吧!"他的双手继续用力,破光剑宛如嗜血的凶兽,向季子文的头顶劈去,剑刃泛出的凛凛剑光已割断季子文的许多头发。 徐知府见状,急忙把书生剑向季子文扔去,大声说道:"接剑。" 季子文闻声转身接过书生剑,剑身上寒光流转,光滑如玉,上面还有古老的纹饰,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兵器。 接过剑后,他双手紧握,快速往上回击,此时一道灿然的白光从胸膛处发出,快速向手臂流转过去,手臂和书生剑骤然发出夺目的光辉。 突然出现的异变让朱召大吃一惊,刚才明显他已经用尽才气,现在怎么又能使出如此强大的才气,从手臂和书生剑上面散发出的光辉,这可是秀才满状态下才能做到的事,经过这么久的战斗,他竟然还拥有满才气,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他哪里知道,季子文拥有三倍的才气,也就是他只要拥有三分之一的才气就和秀才满状态一样,刚才他用了一成才气用于催动擎天笔,还有一成用于战斗,还保留一成才气,现在他还拥有秀才该有的战斗力。 不过毕竟两人级别相差较大,朱召乃是进士三阶,所以他并不畏惧,在稍稍惊讶过后,他恢复平静,双手加大力气,破光剑一往无前地向下砍去。 季子文举起光辉灿烂的书生剑击打在破光剑,霎时迸发出夺目的光辉,发出宏大的声音。但是他毕竟只是秀才文位,即使满状态下,也根本不可能阻挡一个进士的攻击,顿时双脚一软,跪了下去,膝盖皮肉裂开深深的口子,汩汩流出鲜血。 破光剑宛如一座山压在季子文的身上,让他根本抬不起头,而且力度越来越大,这时,他体内的隆隆声骤然增大,似乎将有巨大的力量要释放出来。 徐知府快速赶来,手掌如刀一般劈砍朱召,但是刚才的战斗明显消耗他大量的才气,攻击力并不强。 朱召收回右手,手心凝聚着一个明亮的电球,向徐知府击打过去,电球如同一把巨锤,重重地击打在徐知府的胸膛上,霎时喷出一口血雾,瘫倒在地上。 毕竟徐知府没有上过战场,方才又消耗如此多的才气,加上级别也没有朱召高,哪里是他的对手。 朱召收回拳,仰天大笑道:"就你们这群窝囊废,还敢跟老子斗,今天都送你们到地狱。" 说完,他双目一冷,死死盯着几近坚持不住的季子文,咬了咬牙齿,用尽全力向下他手中的破光剑。 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季子文已经难以坚持住了,脸色极其沉重,双眉紧紧皱在一起,眼睛依然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忽然,他体内的轰隆声消失不见,随即周围的雪花和寒风似乎受到召唤,纷纷空中聚拢起来,转瞬间,已大如山丘,但是这些雪花并不是粘在一起,而是彼此之间有一定的缝隙。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朱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如此强势地攻击下,他都彻底压在破光剑下,竟然还有剩余的才气使用飞花技能,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事。 就在他错愕不已的时候,季子文双脚用力,猛然站起身子,把破光剑震了出去,擎天笔终于把那句震烁古今写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他大吼道:"杀!" 喷涌而出的才气瞬间释放出来,化为一道洁白的链子,飞入苍穹,缠住那个巨大的雪球。庞大的雪球滚动起来,向朱召飞去。 此时的朱召才气几乎用尽,哪还有余力抵抗,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已经惊骇得面无人色,勉强凝聚残剩不多的才气用来回击。 这已经无济于事,雪球轰然向他靠近,离他只有一丈远的距离时,雪球乍然飞散,成千上万的雪花纷纷飞扬飘到朱召的身体上,宛如成千上万把匕首割裂着他的肉体,顷刻间血肉纷飞,眨眼间已经化为乌有。 杀了朱召,他扶起徐知府离开文院。 过了两天,徐知府差不多恢复了,便邀季子文到家里喝酒。 宴席摆放在后院的亭子里,旁边有一个青绿色的池子,水光潋滟。天已放晴,温风和畅,暖阳洒落着金灿灿的柔和光芒,斜照在亭子里的石桌上。 在乳白色的石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鲜美的肉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嫩绿的蔬菜热腾腾的,油光水滑,黏稠喷香的糯米粥泛着雪白的光泽,两坛陈年佳酿虽然盖着厚厚的盖子,但依然沁出醉人的酒香。 石桌旁边站着两个妙龄少女,肌若凝脂,脸蛋秀美,涂抹着淡淡的胭脂,她们伸出纤纤素手,打开酒盖,顿时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随后端着酒坛向兽角杯倒着浓浓的美酒。 徐知府和季子文相对而坐,两人端着兽角杯满满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徐知府笑吟吟地看着季子文,温和地说道:"子文,你现在仅仅拥有秀才文位,竟然能够杀了进士,真是旷古未有的事,我得上报皇上,希望皇上赐予你一个官职。"(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从军 上次虽然是两人联手杀朱召,但是真正起到核心作用的是季子文。秀才杀死三阶进士,几乎让人难以想象,一旦说出去那将迅速传遍整个人族,皇上自然会赐予大官。 不过进入朝廷当官,就会立马陷入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那将严重阻碍他的修炼。现在季子文最大的目标是尽快拥有进士文位,猎杀三魔尊和七妖将,凑齐三魂七魄,把它们的精魄和血液注入《圣道实录》,最终能够使用天地奇宝。 其次来说,他现在还不想成为众人皆知的人物,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尽管现在有些实力,但毕竟只是一位秀才,要不是体内有擎天笔,那么早就死于敌手。 季子文淡淡一笑道:"徐大人,晚辈现在还想多多修炼,进一步提升才气,以后才好报效朝廷。还请大人不要说是自己杀了朱召。" 那天在文院,十多个士兵皆被杀戮,因而只有徐知府知道杀死朱召的人是季子文,不过当时他被朱召释放的一个电球击晕,季子文扶他回来的时候,向众人解释说是徐大人杀了朱召。 众人对这样的解释信以为真,他们怎么也不敢想象季子文能够杀死朱召,两人的文位差距实在太大了,实力上的悬殊很大,只有徐大人才有实力杀掉他。 从季子文的话,徐知府知道他并不想真相公之于众,而且并不打算进入朝廷当官,心中赞道:拥有一身本事,竟然能做到不骄不躁,做事冷静沉稳,以后前途无量啊。 他笑了笑,说道:"那你有何打算。" 季子文目光看着外面的天空,说道:"我决定参军到边疆去。" 这事他已经思虑了一段时间,上次和朱召作战,发现从军队里出来的文生真是与众不同,战斗力极强,。这加深了他去军队的想法。况且他要想快速晋级到进士,猎杀魔尊和妖将,就必须经过无数的实战。现在妖族和魔族不断进攻人族,边疆动荡不安,兵戈不断,是个非常好的历练场所。 徐知府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选择去镇守边疆的军队里去,现在边疆狼烟四起,妖族和魔族攻势太猛,杀了无数的士兵,绝大多数文生都惧怕去那里。 他双目放出精光,用赞许的眼神看着季子文,大笑道:"在你这样的年纪去军队里磨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沉吟一下,季子文说道:"请大人帮助两件事,一件是晚生有一个未婚妻,希望能够带她一起去,另一件是晚生想尽快到边疆。" 按国家律法规定,普通士兵是不能携带家属的,除非申请为驻疆军属才行。朝廷每年招兵的时间定在春秋两季,其他时间,非特殊原因则不招收新兵。 徐知府在官场多年,人缘广阔,认识不少将领,于是便微微一笑道:"可以,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什么时候走?" 季子文呢说道:"四天以后。" "那好,我今晚修书一封,你到时候拿着我的信去烽火关找刘戴,他乃是都尉官职,负责镇守烽火关。" 季子文微笑道:"多谢大人,不过晚生想从最低级的士兵做起,所以还请刘都尉不要分配官职。" 还未说完,徐知府就露出错愕的表情,最低级的士兵可是最辛苦的,和奴隶几无区别,每年被累死或战死的不计其数,除此之外,由于他们地位低微,被长官鞭笞更是家常便饭,即使打成重伤也无人过问,所以只要家里稍稍有些钱财,父母就会想尽办法买通官员,不让儿子当最低级的士兵。 徐知府抿了一口酒,紧紧看着季子文说道:"最低级的士兵过得是非常艰苦的,你可考虑清楚?" 季子文点头道:"晚生已经考虑清楚了。" 做最低级的士兵虽然无比辛苦,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但是却能磨练人的意志,锻炼人的体魄,反而把人的潜能彻底发挥出来,所以对实力的提升却是非常大的。 既然他已经做好决定,多说无益,徐知府便答应了。 两人在后院开怀畅饮,直到夜幕降临,皎月高悬,他们都已大醉,这才停杯回房。 当晚季子文在徐知府家里过夜,由于喝得太多,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来。他洗漱吃过饭后,便到徐知府那里告辞。 徐知府已经写好了信,递给季子文,说道:"你现在通过考核,朝廷将赐予你一把上等的书生剑,待你到了烽火关,我将派人送过去。" 季子文躬身道谢。 接着,他没过度逗留,便离开徐府,坐着马车回双峰县了。 经过两天的颠簸,马车吱吱嘎嘎来到王府前面。两个卫门看到马车后,知道季子文回来了,一个急忙跑过去迎接,另一个则兴冲冲向里面跑去,给老爷小姐报喜。 季子文下了车,便径直向王府里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只见翠萱踩着细碎的步子,往自己这边跑过来。她穿着一袭粉红色的衣服,桃腮带笑,轻软柔和的发丝随风飘扬。后面跟着身材玲珑的秀儿,她一脸的高兴,露出雪白的贝齿。 没一会,翠萱就来到他的身边,左看看右瞅瞅,没见到伤痕,便笑着说道:"没事就好。" 旁边的秀儿插嘴道:"你总算回来了,不然都快把小姐急死了。" 季子文怎么不知道翠萱的性子,早料到她在家里很担忧自己。他一手抚着翠萱的头,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话刚说完,翠萱捂着他的嘴,说道:"尽说晦气话。" 这时,王扈两夫妇也来到,双眼含笑,王扈拍打着季子文的肩膀,无比高兴地说道:"子文,你通过考验,可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双甲圣童,接下来可要在家用心读书,继续往上考。" 季子文摇头道:"不,我要去参军。"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他们一下子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季子文会想到去参军。虽然在圣道大陆里,文官和武将都是文生,需要获得文位,本质上并无区别,能够进入军队从而获得军衔那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但是此时可是乱世,人族又处于衰颓时期,妖族和魔族势力正在扩大,因而绝大多数文生都愿意捞取文官职位,而不愿到危机重重的军队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离家 王扈皱着眉头,沉声道:"那朝廷给你分配什么官职?" 他觉得现在季子文可是双甲圣童,朝廷重点培养的对象,必然给他分配重要的官职。 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淡淡一笑道:"没有官职,是从最低级士兵做起。" "什么?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犯这种傻事。"王扈大惊失色道。 其他人也纷纷劝他改变想法,唯有翠萱噤口不语,静静地站在季子文身边,心里默默地支持他。虽然翠萱读书不多,对国家大事并不了解,但是还是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季子文没有过多地理睬他们,而是拉着翠萱离开了。 他们来到一座亭子里,坐在一起,翠萱深深地望着季子文,柔声细气道:"你这次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会在家等你的。" 季子文拉着翠萱的素手,说道:"这次我带你一起去。" 翠萱十分惊讶,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问道:"你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季子文点点头,笑着说道:"嗯,徐知府给刘都尉写了一封信,只要我把信交给他,你就可以以驻军家属的身份和我住在一起。" 听过这句话,翠萱晶莹如玉的脸蛋立即浮出浓浓的笑容,小小的脑袋靠着季子文,清澈的双眼流动着欢快的光泽,望着空着缓缓飘过的白云。 季子文在王府吃了晚饭,便携着翠萱回到自己家里。 推开摇摇晃晃的屋门,只见季涂正坐桌边的椅子上,深情威严,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 季子文叫道:"爹,孩儿回来了。" 旁边的翠萱也说道:"季伯,翠萱来看您了。" 季涂点点头,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季子文,沉重道:"你真打算去参军,从最低级士兵做起?" 季子文肯定道:"嗯,还望父亲成全。" 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季涂声音低沉道:"做最低级的士兵可是异常艰辛的,非常人能够忍受,每年都有大量的低级士兵死掉。" 季涂就这么一个儿子,盼望那么多年,他终于有出息了,怎么忍心他去做奴隶般的最低级的士兵,不过打心里还是很佩服儿子的勇气,要是他能够在如此艰难的困境中熬出来,不管意志力,还是战斗力都将胜人一筹。 "为父并不反对,只要在作出决定之前考虑清楚,以后不要后悔。"季涂继续说道,还是想挽留儿子别去。 季子文说道:"孩儿只有到军队里去磨砺,才能快速提升自己的能力。" 季涂点点头,转头看着翠萱,说道:"那翠萱怎么办呢?" "我会带她一起去的。"季子文说道。 季涂摇头道:"这怎么行,翠萱一个弱女子,吃不了军队里的苦的。" "只要能和季哥在一起,翠萱什么苦都能吃的。"翠萱面如晚霞,娇声道。 带翠萱到军队的决定,自从季子文打算到边疆参军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思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觉得必须带翠萱一起去。因为彼此都不想离开对方,一旦他参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不想让翠萱在苦苦等待中度过青春年华。 听到翠萱如此说,季涂也不想多说,只是嘱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顾翠萱,要是她回来瘦了一分,我就剥了你小子的皮。" 翠萱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光洁细小的牙齿,偷偷地瞥了季子文一眼。 季子文回视了她一眼,大声说道:"孩儿绝不对让你儿媳瘦一分的。" 季涂忍不住笑了笑。 过了一天,第三天早晨,季子文和翠萱并肩走在古老的城门下,前来送他们的,不仅有王扈、季涂等人,而且整个县的人都涌来送别,季子文可是双峰县有史以来第一位双甲圣童,大家都无比崇敬。 大家挥动着手,欢呼着,在众人的注目下,季子文和翠萱上了马,他们转身向父老乡亲挥了挥手,随后纵马挥鞭,一阵哆哆的马蹄声过后,他们已经消失在古道上。 十多天里,晓行夜住,经府过县,他们终于来到烽火关。 远远看去,烽火关的城墙十分雄伟,宛如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蜿蜒在山岭上。四周的山峦高峻陡峭,此时正是腊月,天气寒冷,那些参天古树皆以繁华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枝在寒风的吹拂下,发出颤颤的声音,显得有些萧瑟。 现在已是黄昏,黯淡的夕阳悬挂在天空上,淡金色的余晖洒落在古老的城楼上,挂在城楼上的铜钟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战士正使劲推动木槌,重重地撞击铜钟,发出悠长的声音。 他们催马前进,来到烽火关的城楼下,现在城门还未关闭,穿过城门来到里面。只见地面坑坑洼洼,到处是马蹄印,屋舍破旧不堪,千疮百孔,一家酒店前面坐着一群士兵,正在斗酒。街道上风沙漫卷,黄尘飞扬。 看到这寥落的一幕,季子文轻叹一声,烽火关交通发达,乃是边疆重关,在和平稳定的时代,这里贸易发达,商贾云集,城内华屋鳞次栉比,如今萧条成这般模样。 季子文走到酒店前询问一个士兵刘都尉住在那里,得知他住在城北最高那栋楼阁里,便径直往那里走去。 来到楼阁前面,四个身穿重甲的士兵守护在门口,看到季子文和翠萱,其中一人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事?" 季子文取出徐知府写的信,一边递给守卫,一边说道:"麻烦大哥把这封信交给刘都尉,他看过信便知道一切。" 看到是写给刘都尉的写,那个士兵不敢怠慢,接过信,转身急冲冲向楼阁内跑去。 没一会,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穿着银白色的铠甲,腰间配着一把大刀,他的脸黑黝黝的,长着一双虎眼,目光炯炯有神,看到季子文,便笑着说道:"请。" 季子文和翠萱跟着他走了进去,里面昏暗,四周放着许多兵器,他们来到大堂内,分宾主坐定。 刘戴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子文,说道:"你可是双甲圣童,百年难遇的奇才,现在国家危难,你能挺身而出,精神可嘉,只是你想从最低级的士兵做起,这完全是浪费你一身本事,不如跟随在我身边,共同杀敌。"(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农兵 从最低级的士兵做起,是为了开发自身的潜力,更快地提升实力,在刘都尉身边可以学到作战谋略,但是却无法提高自身的战斗力,因为高级官员很少亲自参加战斗的。 季子文摇头道:"多谢大人的好意,但是晚辈想在底层多多锻炼,开发自己的潜能。" 看到季子文脸上露出毅然的神色,刘戴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再劝,便从袖筒取出一张地图,在身前的案几上铺开,说道:"季子文,你过来看看,整个烽火关包括三十八岭和二十一谷,不知你想到哪里锻炼。" 季子文站起身,走到案几前,看到地图里面的景物清晰明了,凸显在卷轴上,仔细扫了一遍,目光锁在一个几近残毁的小城里上,食指指着它,说道:"我决定在去这里。" 刘戴眸光一凝,露出讶异的神色,用狐疑的语气问道:"你确定要去那里?那可是二十一谷中的死亡谷,无数士兵都死在这里,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去别的地方。" 季子文坚定地点点头。 死亡谷并不是战斗最前沿的地方,但是相差无几,看到那些坍塌的颓垣断壁,季子文知道那里经常遭受妖族进攻。 他本来想选择战斗最前沿的地方作为锻炼场所,但是想到自己身边带着翠萱,这样做太危险了,其次考虑到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还不熟悉,冒然选择如此危险的地方,一点都不明智。 刘戴看到他已经选择好了,便收回地图,说道:“我会修书一封,叫掌管死亡谷的付都伯好好照顾你们。” 从最低级的士兵做起,就是为了避开所有人的保护,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下刻苦修炼,这样才能把潜力充分发挥出来,一旦有人庇护,自己就会成为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遑论开发潜能。 季子文摇头道:“大人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大人只需一张报到证就可以了,其他事宜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从他的话,刘戴知道季子文并不想自己出手帮助他,和其他最低级的士兵一样进行锻炼。他虽然不是从最低级的士兵升上来的,但是对他们的艰难困苦了然于心,他皱了皱眉头,沉声道:“那你就好自为之,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直接跟我说。” 说完,他转身走到右边的屋角,取下悬挂在上面的一把雪白色的剑,缓步来到季子文身边,把剑递给他,说道:“此剑叫做炫华剑,乃是上好宝剑,是朝廷赏赐给你的,希望你好好锻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后为国家效力。” 季子文接过宝剑,道了谢。 这天晚上,他们在烽火城睡了一晚,早上晨曦初露,他们就离开了,刘戴送他们到城门口,递给他一张报到证。 他们走了两天多,来到死亡谷,路边白骨累累,远处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在城墙上站着五六个士兵,正在放哨,城门口黑压压有一群人,正在搬运着沉重的石块,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戎装的士兵举着鞭子,吆喝着,看到不顺眼的士兵,便狠狠抽动他们,一鞭一个血印。 他们走到城门口,一个面目凶狠的士兵喝道:“你们是来做什么呢?” 季子文把报到证交给士兵,他瞄了一眼,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冷冷说道:“原来是来当农兵,跟我走吧。”说话的同时,他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季子文身边的翠萱。 来到城内,只见到处都是营帐,那些农兵各各枯瘦如柴,面有菜色,走起路来无精打采,在右边还有一排矮塌塌的木屋,外面有一些妇女正在洗衣,还有一群蓬头垢面的小孩正在走来走去,那是驻军家属住的地方。 走到一块空旷的地方,一群群普通士兵正在操练,看到婀娜的翠萱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各各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就连站在队前的长官也停了下来,双眼定定地看着翠萱。 他们走进一栋高大的石屋内,来到一间房间前,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铿锵声,明显有人在耍动兵器。士兵停住脚步,敲了敲门。 “整天敲来敲去,想死啊,有什么事就快进来。”从里面传来粗鲁的骂声。 士兵推开门,带他们进去。 里面十分昏暗,四周燃着淡黄的油灯,在屋子中间有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正在挥舞一把大刀,他的头发硬撅撅的,双眼大如铜铃,脸颊肥油油的。 看到季子文等人进来后,他停了下来,右手握着刀柄往下一插,顿时插入下面的石板中。 他粗声粗气道:“有什么事?” 士兵恭恭敬敬道:“付都伯,这个男的是来当农兵的。”他一边说,一边把报到证交给付都伯。 “妈的,又是农兵,这是要整死我啊。”付都伯怒喝道,同时打开报到证,上面还写着要给翠萱安排好的住所。 季子文初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何他那么厌恶农兵,从他说话的意思看,并不是因为农兵地位卑微,似乎还有重要的原因。 付都伯仔细打量一下翠萱,嘴角露出一丝淫笑,说道:“好,好,你叫翠萱吧。”他说话的语气温和许多,微微舔了一下舌头。 翠萱冷冷地瞥了一眼,双手抱臂,厌恶道:“本小姐叫做翠萱,赶快安排住宿。” 虽然平时她很温和,但是对待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却又是另一种态度。 “有点辣味,正合老子的胃口。”付都伯肥油油的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眯缝的眼睛闪动着淫靡的光芒,在翠萱的身上游动着,嘴巴正向翠萱的脸伸过来。季子文不过是农兵,是最没地位的兵种,付都伯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季子文早已看不下去,默念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刚刚念完,屋外的黄尘似乎受到召唤一般,纷纷聚拢起来,向石屋里面飞了进去。由于季子文使用隐气,这些黄尘皆无法看见。 看到季子文没有一点反应,付都伯心里暗骂道:真是窝囊废。说着,变得更加有肆无恐,一边向翠萱亲去,一边伸开双手准备抱住她。(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铸剑任务 恰在这时候,季子文隐气爆发,冲击付都伯,急色的付都伯顿时被冲到在地。 他心中惊讶,强大的才气压得他呼吸都困难,他猛然回头看着淡然的季子文,不明白这个农兵为何会有这样的手段。 “大人,你这样行为不检,如何为官,在下虽然只是一介农兵,但是也能将参你的文书送上都尉大人的桌案,到时候都尉一怒,你就不是摘帽子,是摘脑袋!” 季子文语气铿锵,身上隐隐有才气光华显现,付都伯心中惊骇,猛然站起来,知道今天这事没戏了,但是他怎么甘心这样被季子文欺辱。 “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到这里当农兵,就得听老子的,你来得正好,老子这里缺五百把剑,十日之内你给老子铸剑五百,不然我这里军法不是吃素的。” “好,答应你。”季子文知道这事情不解决日后就难过了,所以爽快的立下军令状,答应了十日铸剑五百的任务。 翌日,一个身材健硕的士兵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带他去铸剑之所,走了好久,忽然听到哗得一声,浓烈的热浪迎面扑来,顿时让他燥热难耐。 士兵解开黑布,季子文朝四周打量一番,自己正在一间密室,石墙上没有任何缝隙,明显是在石头中开凿的。密室正中央有一个火炉,正呼呼燃着灼热的火焰,旁边竖立着一块铁砧,硕大沉重的铁锤斜靠在上面。在密室的左边还有一道铁门。 士兵打开铁门,里面是一间房间,堆着许多黑乎乎的东西。他转身对季子文说道:"这些就是打造武器的材料,以后你打好的武器也放在里面,明天我会给你找个拉风箱的。" 说完,他冷笑一声,大步朝外面走去,拉了一下石门旁边的木杆,厚重的石门便插了下来,严丝合缝地插在下面的石槽里。不过在石门的右下角开了一个通风口,不断吹着风。 在密室没多久,季子文全身冒汗,走到铁门后面的房间里,拿起那黑乎乎的东西,是劣质粗铁。 这些粗铁里面有许多杂质,要想把它锻造成武器,那可是需要花大力气才能做到的,工序繁琐,特别耗费时间和气力。 不用说,季子文都知道这是付都伯故意刁难他,尽管如此,但是他没有露出丝毫的难色,关上铁门,走到石门边,靠在通风口处享受着外面出来的凉风。 不过里面实在太炎热的,坐在通风口,他依然不断涔汗,只是没有方才那么难受。过了一会,他盘坐在地上,催动着体内的才气,翻涌的才气在他四肢百骸流转着,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舒适,但是运转没多久,就感觉到有些才气流动到指尖或头顶处时便散佚消失了。 季子文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沉重的神色,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才气会莫名其妙地离开身体,散失到空中? 想了许久,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他收回思虑,用意念翻动着《圣道实录》,阅读着里面的诗文和典籍。 尽管这些诗文典籍清洗地记录在《圣道实录》里,由于此书已和他融为一体,因而他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这些诗文,当然那些无比重要的典籍还是不能随便使用的,这不仅会耗损大量的才气,而且还会损伤自身。但是复习这些典籍和诗文,可以增强才气,对它们越精熟,就能更好地把握和使用它们,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 《圣道实录》金色的书页上散发着灿烂的光辉,在流转的光芒中,跳动着蝌蚪大的文字,它们宛如活泼可爱的小精灵,从季子文的脑海里欢快地走过。 在他阅读的时候,双目绽放着明亮的金光,胸口处隐隐出现白气。 阅读到晚饭时间,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于是合上《圣道实录》,眼睛里的金光骤然消失,胸口也恢复如初,白气倏然隐没不见。 身后的石门打开,来的正是那个身材健硕的士兵,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碗,装着米饭,上面寥寥盖着稀疏的菜叶,明显不够吃。 士兵轻蔑地看着季子文,淡淡说道:"这是晚饭,吃完后赶紧干活。"说着,硬生生把篮子递给他。 接着,他向密室扫了一眼,见铁砧旁边的铁锤还像刚才那样放置着,于是上前几步,推开那道铁门,里面的粗铁似乎没有动过,也没有看到一件武器。 他转过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季子文,怒喝道:"你找死啊,竟然敢不干活。" 季子文没有理睬,取出放在篮子里的碗筷,扒拉着吃了一口饭。 那士兵看着他的表情,更加恼火,一脚蹿了过去,却被季子文反手一击,正好打在小腿上,顿时发出剧烈的疼痛,不禁大叫起来。 季子文吞下一口饭,缓缓说道:"我和付都伯约定十天时间,只要第十天我能交出五百件兵器,你管我什么时候打造。" 刚才的回击,让那个士兵瞬间明白季子文不是好惹的,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往外走,拉下木杆,石门迅速往下插。关上后,外面传来士兵的怒骂声:"要想十天铸造五百兵器,那是不可能的,这次付都伯是想以此为借口杀了你。臭小子,十天后,付都伯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带来的那个漂亮姑娘也会成为他的女人的。" 季子文淡淡一笑,继续吃饭,他岂会看不透付都伯心里的打算。 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季子文还在睡觉,听到石门的上升的声音便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士兵提着篮子,旁边跟着一个老头,一同走了进来。老人约莫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穿着粗布衣服,腰间佩着一把深黑色的剑,双脚赤裸着。 他的脸似晒干后的桔子皮,满是皱子,牙齿残缺不全,但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士兵冷笑道:"这是给你拉风箱的。"说完,他把篮子放在地上,便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老人来拉风箱,明显是故意捉弄季子文,但是他也没在意,因为心里知道付都伯既然想杀自己,怎么可能派精壮的士兵做帮手。 刚走进密室,老人就坐在通风口,取出一壶酒,独自畅饮起来。 季子文坐在他的身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辉伯 吃过饭后,他也没有打铁,而是靠在石门上,微闭双目,用意念翻动着《圣道实录》,阅读里面的文字。不过为了防止老人发现他的异常,翻动书页很慢,因而双眼并没有发出金光,只有略微亮白的光辉偶尔闪动。 忽然,他感觉手臂被轻轻地撞了一下,于是连忙合上《圣道实录》,转头一看,只见老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右手举着酒壶,说道:"我一个人喝实在太没意思了,要不要来一口。" 此时季子文有些唇干口燥,二话不说便接过酒壶,畅快地喝了起来,那酒甘冽爽口,沁人心脾。刚喝几口,他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心道:这酒竟然有提神益气的作用,绝不是普通的酒,他怎么会拥有?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冒然去问他。 两人喝了许久,但是那酒壶里的酒似乎喝之不尽,季子文此时开始醉了,也没想这些,靠着石门呼呼睡了起来。 朦朦胧胧中听到呼啦声,季子文睁开惺忪睡眼,只见士兵已经来送饭了,那个老人依然坐在他身边,不过没有露出一丝醉态,挤着笑眼看着他。 士兵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只见火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铁锤依然如旧放在那里,便快步走到铁门前,打开一看,里面没有一件兵器,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心道:看来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关上铁门,他转身斜了一眼季子文,带着老人走出密室。 快要关上石门的时候,老人笑道:"小伙子,老夫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喝酒了,明天带一些上等美酒,咱们一醉方休。" 季子文笑了笑,豪爽道:"好。" 他们离开后,季子文吃过饭便盘腿坐在地上,用意念翻开《圣道实录》,一个个活泼的金字跳跃而出,他的双眼射出灿烂的光辉,胸口处的白气更家明显了。 第二天,士兵带着老人来到密室。老人干枯的脸颊上泛着快乐的光泽,一脸的笑意,走到季子文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今天,我可是带了美酒好肉,咱们可以好好喝一场。" 说着,他偷偷从粗布衣服里微微一个麻布包,微微露出两只杀死的鸡。由于他的衣衫宽大,倒不容易轻易被发现。 季子文笑着点点头。 那个士兵又去查看那间房间,依然没看到一件兵器,不禁摇摇头。 士兵离开后,老人急忙把麻布包打开,一边拔毛,一边对季子文说道:"小伙子你去引燃火。"季子文应声去引燃炉火。 老人拔完鸡毛,抽出宝剑,上面流转着凛冽的寒光,靠近护手的地方刻着赤红色的铭文,那文字极其古老,外形和象形文字差不多。 季子文把墙角处的那张床搬到火炉边,两人坐在床上,由于火烧得不太旺,倒没有灼热感,反而让人感觉十分温暖,毕竟现在可是隆冬季节。季子文拿着那把黑色的剑放在炉火上烤,同时问道:"大伯,该如何称呼您?" 老人淡淡笑道:"你就叫我辉伯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子文。" "你和付都伯约定十日内打造五百剑兵器,可是两天过去,你却毫无动静,这是为何?"辉伯眯着眼问道。 季子文笑而不语。 辉伯也不再问,而是取出酒壶,揭开盖里,顿时一股浓醇绵长的香气飘散开来。 闻到这股浓烈的香味,两人都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伸长脖子,鼻子凑到壶口出,深深地闻了起来,那股香味飘入鼻中,宛如清泉一般涤荡身心,沁人心脾,让人垂涎欲滴。 他们两个一起喝着美酒,鸡肉熟了,吃着油而不腻,味道鲜美的烤鸡,季子文似乎已经把打造兵器的事浑然忘却,只顾喝酒畅饮。 这样一连过了几天,老人晚上也没回去睡,就在密室里过夜,季子文也没有去打造武器。 直到第七天傍晚,季子文睡到半夜,忽然双眼睁开,闪动着雪亮的精芒,站起身子走到铁砧旁边,终于提起铁锤,体内的才气翻涌起来,双手明亮如玉,散发出刺目的光辉,他的表情似一只凶猛的野兽。 而在不远处,那个老人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里流转着皎然的光辉,死死盯着季子文。 "一个农兵竟然有如此雄厚的才气?"辉伯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狐疑道。 季子文掂量一下铁锤,感觉有些轻,不过还能凑合。那把铁锤看起来普通,但实际上它可是用精铁打造而成,异常坚硬沉重,足足有三百六十斤,一般的童生根本拿不起来,更不要说打造兵器了。 他把火炉烧起来,又拿来一些粗铁,烧红后便放在铁砧上,挥动铁锤使劲地捶打,顿时发出浑厚的铿锵声,震得铁砧颤抖起来,粗铁火星飞溅,每一锤下去上面就会出现深深的凹印。 这次他可是使用所有的才气,雄厚的才气注入到手臂上,毫不保留地使用在铁锤上,没几下,粗铁就被打得十分光滑,完成提纯的过程。 辉伯仰起身子,靠在墙壁上,双目如炬地看着眼神威严的季子文,以及他手中疯狂敲打的铁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觉到辉伯正在看他,季子文转头微微一笑,说道:"七天过去了,现在得赶紧把武器打造完。" 此刻,辉伯现在终于明白他前些天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对方放松对他的警戒,如果一开始他就使出全力铸造武器,付都伯肯定会相出其它主意来为难他,反而让他更加难以完成任务。 他笑道:"臭小子,脑瓜子还挺灵活的。"说完,他取出酒壶喝着美酒,看着季子文的打铁。 天快亮了,他的脚下堆了一层厚厚的杂屑,高及他的膝盖,右边高高累着剑,足足有一百多把,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红光。 他把刚打造完毕的剑和地上的杂屑一同放入到铁门后面的房间里,熄灭炉火,把铁锤放回到原处,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久之后,士兵像往常一样来送饭菜,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由于一连许多天,他进铁门后面的那件房间都没看到兵器,第六天就不再去看了,今天也不想去看。 送完饭,他就匆匆离开。 第九天晚上,送饭的士兵走到付都伯住所。(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铸剑五百把 付都伯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右手扶着扶手上,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士兵,问道:"季子文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打造兵器?" 士兵笑嘻嘻道:"正是,他整日和辉伯喝酒,从没打过铁,我天天看那间密室,不管哪个角落都没有兵器,每次送饭都没看到一丝火星,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做不到,最终放弃了。" 那个士兵当然不会说自己这几天根本没有去看铁门后面的那件房子,因为付都伯最厌恶手下的人没把他交代的事做好,这样肯定会狠狠揍他一顿。 付都伯略有所思,从季子文来报到那天看,似乎他并不想是轻浮之人,当初满口答应,想必还是有几分把握,但为何这些天他却没有丝毫动静,难道他真的放弃了? 沉吟一会,他最终认定是季子文觉得难以完成放弃了,脸上浮出浓浓的笑容,得意道:"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跟老子斗,纯粹是找死。" 说到这里,他脑子里浮现翠萱清秀美丽的脸蛋,眼睛里顿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转过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袍子,随手一甩便披在身上,跨着大步朝翠萱所住的竹楼走去。 明天季子文就要交差,一个人在十天内打造五百件兵器,无比艰难,翠萱也担心他完成不了,躺在竹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时却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立马警觉起来,起床穿上衣服,走到窗户旁边,透过缝隙看到月光下正走着付都伯。 他脸上挂着淫笑,双眼看着竹楼上面,兴冲冲向自己这边走来,翠萱知道来者不善,想到季哥又不在身边,不禁十分担忧。 付都伯走到翠萱所睡的那间房,推动着房门,可是却被翠萱死死堵住。他微微一笑,用身子猛烈一撞,硬生生把门撞开。 看到付都伯大摇大摆走向自己走来,翠萱骇得连忙往后退,不过房间比较小,没几步就退到床前没法继续往后走了。 付都伯上前几步,死死按住翠萱,哈哈大笑道:"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翠萱怒道:"你竟然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了十天为限,但是你却出尔反尔,现在竟然敢轻薄我。" 说他不守信用,付都伯立马变了脸色,说道:"我付鳌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说完连忙收回双手。 "我和季子文约定十天,在十天之前,我绝不会动你的,也不会动他,但是过了这个期限,那可就别怪我了。直到现在。季子文还没打造出一把兵器,肯定是放弃了。"付鳌继续说道,说话的同时灼热的目光不忘在翠萱的娇躯上游动。 翠萱连忙反驳道:"季哥性格坚强,说到做到,怎么会轻易放弃了,你是在骗我。" 看到她全然不信的样子,付鳌一阵好笑,说道:"我的属下天天都检查打铁房,从没发现一件兵器,那些粗铁也没动过,难道他还是神仙不成,能够吹口仙气化为兵器。" 说完,他也不愿多呆,转身往回走,洋溢在脸上的兴奋之情呼之欲出。 独自在房子里的翠萱坐在床沿上,一脸的忧虑,看付鳌刚才的表情,似乎并不不像骗自己。她微仰着头,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深深地叹息一声。 拂晓时分,翠萱就起床了,穿着衣服,稍稍洗了一把脸,走出竹楼向付鳌所住的地方走去。 来到付鳌的屋前,他正往外面走,看到翠萱,立马笑嘻嘻走了过来,双眼盯着她,故作温柔道:"我的美娘子,你怎么徒步走到这里了,要是你想我,我可以派人去抬你。" 翠萱啐道:"快带我去看季哥。" "好,今天就让你看个痛快。"说着,他打了一个手势,身边的护卫给翠萱蒙上黑布。 走了好一会,他们来到密室前面,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响。 付鳌淡淡一笑,揭掉翠萱眼睛上的黑布,拉了一下横木杆,石门顿时向上升起,只见季子文正躺在床边的地板上,睡得正舒服,辉伯则横躺在床上,背对着大家。 密室中央的火炉没有一丝热气,铁锤静静地放置子在地上,四周没有一件兵器。 看到眼前的场景,付鳌哈哈大笑一声,斜着双眼用得意的神色看着翠萱,说道:"现在看清楚了吧。" 翠萱没有理睬他的话,径直走到季子文身边,把他推醒。 季子文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翠萱,便连忙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这时,辉伯也转过身,淡淡地扫了付都伯一眼,心里暗暗笑了起来。 翠萱担忧道:"你真的没有打造兵器吗?" 季子文故意装出难看的表情,耸耸肩膀,用无奈的语气说道:"付都伯深思熟虑,我哪能打造出那么多兵器。" 翠萱转过身,恨恨地看着付鳌,怒呼呼道:"纯粹是你故意刁难季哥,这才让他完成不了。" 付鳌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苦道:"明明是季子文那小子无能,信口雌黄,自己明明做不了,当初却满口答应。" 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翠萱转头看着季子文,见他眉头微皱,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把他抓到外面杀了。"付鳌下令道。 两个身穿重甲的士兵快步上前,伸手去抓季子文,这时翠萱伸开双手挡在前面,清澈如水的眼珠里闪动着害怕的眸光,叫道:"走开,不许你们抓走季哥。" 这时,季子文拉住她的手,温和地说道:"放心吧,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付鳌鄙夷道:"小子,难道你还想说话不算数,跟我们来硬的。"此人虽然好色,也爱耍动卑鄙的手段,但是说话算话,最厌恶出尔反尔的人。 季子文摇头道:"愿赌服输,只是在抓我之前,也应该检查一下整个密室。" 付鳌笑道:"整个密室就那么大,还需要检查吗,如果真要检查,就只有……"说到这里,他脸色全变,心里喃喃道:总不会他真把兵器放在铁门后面的房间吧。 心里这样想,快步走了过去,他一手抓住铁门,迅速推开,只见比人还高的兵器堆放在眼前,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付鳌从小就和兵器打交道,一看便知这完全不止五百把兵器,他震惊不已,连连说道:真是精明,竟然瞒天过海。(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借剑 看到眼前的一幕,翠萱在惊诧之余油然升起惊喜的神色,双眼睁大,微张着樱桃小嘴,不过随即转喜为怒,双手敲打着季子文的胸脯,娇嗔道:"好呀,季哥你竟然骗我。" 季子文故意装出被打疼的表情,微微蜷缩着身子,苦笑道:"心都快被打落了。" 他这样做纯粹是想给翠萱一个惊喜,同时也捉弄一下付鳌。 听到季子文发出装模作样的声音,付鳌更加恼火,转头怒道:"不要得意得太早,接下来你还要做一件更加艰难的事。"说着,拂袖而去。 这时,辉伯暗暗笑道:"看来还有更精彩的事看。" 隔了一天,季子文正盘坐在床上,阅读《圣道实录》上的古代典籍和诗文。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便合上书本,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猴瘦的男子在门口,腰间陪着一把剑,眼睛细小,闪烁着狡黠的眸光,斜看着季子文,说道:“,我叫李昌,付都伯叫我带你去劈开那块死亡谷外面那块巨石。” 看到李昌的眼神,季子文明白那块巨石肯定非同寻常,不过已经和付都伯约定了,于是便点点头。 他转身走进翠萱的房间,告诉他自己要去死亡谷劈开那块巨石。 翠萱瞟了一眼那个李昌,看到他那阴毒的表情就知道此人不善,蹙了一下没有,无奈地点点头,同时说道:“季哥,你可以要提防那个人。” 季子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道:“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时间短暂,仅仅只有三天,而且还把今天算上。 他转身和那个眼睛细小的李昌离开了,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翠萱深深地叹息一声。 走出城门后,沿着一条蜿蜒盘曲的羊肠小道来到一座石山脚下,仰头眺望,只见一块布规则的大石头兀立在山顶上,威严如一尊神灵,那块石头通体乌黑,表面极其光滑,泛着铮亮的光芒。 一看便知,这绝非一般的石块,它的坚硬程度很可能超出自己的估计,季子文吐出一口白气,眼睛里微微露出凝重的神色。 猴瘦的李昌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季子文,看到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容。 两人继续往上走,没过多久,便来到山顶。 季子文走到巨石旁边,用手摸了摸,上面散发着一股透骨的寒凉之气,不禁深吸一口冷气,沉声道:“竟然是黑灵石。” 黑灵石可是一种十分坚硬的石头,要想劈开它不仅需要自身才气充盈,而且还需要上等的宝剑,否者根本刺不进去。 那李昌淡淡一笑道:“算你有眼光,为了给你腾出足够的时间,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 季子文自然知道他不过是付都伯派来监察自己的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付都伯知道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只能派人时刻监督才能放心。 他猛然抽出那李昌腰间的剑,这让他骇然一惊,以为季子文要杀自己,连连往后退。 但是季子文看都不看他一眼,把体内的才气注入到手臂和剑身上,对着黑灵石快如闪电地劈砍过去,顿时发出刺耳的铿锵声,溅起亮丽的火光,剑却断为两截。 看到他竟然有如此雄厚的才气,竟然能瞬间砍断自己的剑,李昌惊讶得目瞪口呆,那把剑虽然算不上好剑,但也是用精铁打造而成的。 季子文仔细看了一眼刚才劈砍过的地方,却没见丝毫的痕迹,他不禁错愕不已,心里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黑灵石,而是黑灵石中的精品,此种石头即使杂质含量多的低级品类也是异常坚硬,连优秀的童生也无能为力,而精品黑灵石,要是没有上等的破石武器,就是举人也丝毫动它不了。 现在季子文仅仅只是秀才,而且身无寸铁,更不要说上等武器,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双目凝神看着黑灵石许久,但是却想不到任何办法。 见他惆怅不已的样子,那个李昌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 季子文沿着黑灵石踟蹰徘徊,冥思苦想,一直到了中午,依然没想出好办法,这时一个士兵提着篮子来送饭,一碗满是肉,另一碗素菜都没几片,不用说满是肉的饭碗是给那李昌的,另一碗才是自己的。 他取出饭碗,吃了一口,味道极其难吃,根本无法下咽,便把饭菜吐了出来。这是付都伯想让他吃不上好饭,从而无力劈石。 李昌故意大声吃着喷香的肉片,发出喳喳的声音,同时说道:“真是香啊。” 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子文,咱们来好好吃一顿。” 不假思索,季子文立马知道是辉伯来了,脸上露出浓浓的笑容,此刻他猛然想出一个办法。 他笑着迎了过去,只见辉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脸上露出吟吟笑容,右手拿着烤熟的羊腿,左手拿着一壶酒。 两人盘坐在草丛上,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同如密室里过得日子,喝酒的时候,季子文瞟了一眼李昌,见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用畏怯的目光看着辉伯。 虽然不知道辉伯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付都伯亲自派来的人都畏惧他,不敢跟他作对,季子文猜出此人并不简单。 吃饱喝足后,季子文微笑道:“辉伯,可否借你的宝剑用一下?” 上次在密室,他看到辉伯身上那把黑剑寒光凛凛,刻着远古的铭文,心里知道这一定是一把上好的宝剑,或许还能劈砍黑灵石。 辉伯挤着眼睛,笑了笑说道:“我来这里正是给你送剑的,这块黑灵石无比坚硬,普通的剑根本奈何不了它。”说着,他取下宝剑,递给季子文。 “哗”,季子文抽出宝剑,用手轻轻触摸剑身,刚刚碰到就被一股凶猛的力量弹开,手指上裂开一道口子,立即流出鲜血。 “好一把宝剑,里面竟然蕴藏着如此雄厚的力量。”季子文啧啧称赞。不过辉伯只顾喝酒,似乎没有听见。 刚才这一幕立马落入李昌的眼里,他大吃一惊,目光死死盯着他们,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碎石 季子文微微催动才气,注入到宝剑上,那古老的铭文立马出现赤色的光辉,随即浮出剑外,宛如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剑身上萦绕着雪白的气息,上下游动着。 他大喜过望,快步走到黑灵石旁边,快如疾风地横劈而下,无数火星迸射出来,黑灵石上竟然出现一道黑色的口子。 俯首看了一眼宝剑,完好如初,他一阵惊喜,完全想不这把宝剑竟然如此厉害,刚才不过是稍稍催动才气,就能在十分坚硬的黑灵石上劈出口子。 不远处的李昌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喃喃道:他现在拥有如此好的宝剑,那劈开黑灵石岂不是轻而易举,一旦付都伯赌输,定要杀了我的。说到这里,他脸色全然变成青灰色。 这时,季子文对着他说道:“这位兄台,现在一起回家吧,明日再来劈砍黑灵石。” 说着,他和辉伯高高兴兴地往山下走去。 听完他的话,李昌乍然睁开无神的眼睛,小小的眸子上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油然出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他微微一笑,跟着他们往回走。 回到城内,李昌急匆匆走到付都伯的住所。 付都伯正在后面的院子里耍动长刀,看到李昌回来,立马停了下来,喝道:“不是叫你去盯着季子文,怎么又回来了?” 李昌走到他身边,苦着脸说道:“辉伯把宝剑借给他,季子文一剑下去就在黑灵石上劈开一道口子。” 付都伯惊诧不已,狐疑道:“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看得明明白白,没有丝毫差错,确实在黑灵石上劈出口子。”李昌说道。 沉吟一下,付都伯转头看着李昌,说道:“平时你脑瓜子最灵活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李昌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猥琐的眸光,笑道:“大人,你可是死亡谷的最高统领,这里的所有兵马都随你调用。” 付都伯立即明白此话的意思,右手重重地拍打一下他的肩膀,让他一阵摇晃,大笑道:“说得好,你带一百多弓箭兵今晚埋伏在路上,不过得去掉箭头,弓不得拉满,只许射伤他。我可以使诈,处处刁难他,但不可言而无信。” 李昌领命出去,走到兵营里挑选一百多身强力壮的士兵,带着他们埋伏在通往黑灵石的路上。 那天晚上,辉伯在季子文家里吃饭,吃饱后,他们畅谈了许久,这才去睡觉。季子文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于是翠萱在楼板上打了一个地铺。 辉伯睡在床上,不久就睡着了,打着呼噜。 季子文在地铺上躺了一会,便睁开双眼,竖起身子,盘坐在上面,催动着体内的才气,雄厚的才气翻涌起来,立即传遍全身,忽然,从胸口出飘出一道明亮的白气,迅速钻入到剑鞘中,宝剑铿锵响了一下,“嗖”的一声从剑鞘中飞了出来。 那道白气已经融入到剑身里,那些古老的铭文浮动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季子文右手一挥,窗户顿时被打开,宝剑如脱缰之马快速地飞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中。 辉伯背对着季子文,依然打着呼噜,但是双眼却睁开了,深邃的眼眸中浮着一丝精芒,心里暗暗赞道。 曙光初现的时候,季子文再次催动才气,洁白色的气息飘出体外,在空中旋转一圈,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不久,天空中出现一道黑影,那正是辉伯的宝剑,它瞬间就来到屋内,笔直插在季子文身边,收回宝剑后,季子文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 李昌带着一百多士兵隐藏在茂密的草丛里,直到太阳高悬,依然没见季子文的影子,李昌早已等得焦躁不安,百思不得其解,在草丛中来回走动,心道:难道他走其他路已经到山顶劈砍黑灵石。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迅速带人往那里走去,不过为了防止被季子文发现,尽量保持安静,轻手轻脚,走得极其憋屈。 终于来到山顶,却发现上面空无一人。李昌绕着黑灵石走了一圈,除了昨天劈出的那道口子,其他地方没有留下任何劈砍的痕迹。 李昌一头雾水,大惑不解,找不到季子文,只能带着士兵离开。 回城后,他大步流星向付都伯所住的地方走去。 来到大堂内,见付都伯正坐在虎皮铺垫的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上前弓腰道:“大人,不知为何,季子文竟然没去劈砍黑灵石。” 付都伯瞥了他一眼,拇指在嘴角划动着,困惑不解道:“这小子真是个怪人,现在居然在竹楼上和辉伯喝酒。” “什么?他现在在竹楼上喝酒?”李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得细小的双眼睁大几倍。 付都伯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继续思索其中的缘由,李昌也低着头,冥思苦想,但是思索半响,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俄尔,付都伯重重地拍打着扶手,大声说道:“我就不相信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你带人日夜守住那栋竹楼,同时白天派人去看看黑灵石,发现有新的裂口及时汇报。” 李昌答应一声,便离开了,挑选了二十多个士兵,分别安排在竹楼四周的其他房子里,日夜监视着他。 直到傍晚时分,季子文从未踏出竹楼,李昌又派人去看黑灵石,依然如旧,没有出现任何新裂痕。 日落后,李昌到付都伯那里汇报。 听完后,付都伯大惑不解,明天就只有一天,季子文竟然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有人监视他,倒也比较放心,便说道:“你好好监视,我就不相信这小子还会变化之术不成。” 李昌领命出去,换了一批士兵,整夜不睡监视着竹楼。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些士兵看到从窗户上飞出一道黑影,倏尔便消失不见了,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第三天清晨,辉伯起床后,季子文擦拭一下宝剑,插回剑鞘,走带他的身前,呈上宝剑,说道:“多谢了。” 辉伯笑吟吟道:“这么快就解决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白天,季子文依然如旧,继续和李昌在竹楼上喝酒,翠萱也十分困惑,但是有了上几次的经历,她相信季哥会有办法劈砍黑灵石的,也就不再担心,更没有去过问他。(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拿人 到了晌午,付都伯派一个士兵到李昌那里,询问情况。 回去后,士兵如是告诉付都伯,说季子文像往常一样在竹楼上和辉伯喝酒。 听到季子文十分淡定,没有任何举动,付都伯反而坐立不安起来,上一次的经历让他不敢对季子文大意,知道这小子非同一般,十分精明。 他在宽阔的大堂内来回走动起来,越想越不明白,这可是最后一天,要是再不劈砍黑灵石,那就是有能力也没时间了,毕竟要劈砍如此巨大的黑灵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黄昏时候,季子文在竹楼上和辉伯谈笑自若,似乎已经忘却劈砍黑灵石的事。 看到季子文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李昌不仅没有露出笑容,反而更加觉得这事有些诡秘,那天他明明看到季子文随手一挥,便在黑灵石上劈砍出一个口子,手中有如此利剑,劈开黑灵石并不是件难事,但是他却整日和辉伯在竹楼上饮酒畅聊。 他照例来到付都伯的住所向他汇报情况。 付都伯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李昌熟悉的脚步声,魁梧的身子立马爬了起来,急忙问道:“季子文有没有离开竹楼,黑灵石怎样?” 李昌摇头道:“季子文依然寸步不离竹楼,黑灵石也没有出现裂纹。” 付都伯右手摸着嘴巴,咂咂嘴,眉头紧蹙,疑惑道:“他难道真的想死了,现在还没举动,你今晚带人好继续监视竹楼,另外派八十人弓箭兵埋伏在黑灵石附近的草丛里,这是最后一晚,他肯定会去那里劈开黑灵石的。” 李昌点点头,往外走去。 他在兵营里点好人马,按付都伯的吩咐去做。 当天晚上,守护在竹楼附近的士兵没有看到天空出现黑影。 埋伏在黑灵石旁边的士兵,在李昌带领下,各各打起精神,蛰伏在草丛里,双手拿着弓箭,眼睛死死盯着黑灵石,一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样子。 此时正是大寒天,夜里的温度挺低的,又在山顶上,朔风呼啸,吹得草木哗啦作响,那群士兵被冻得瑟瑟发抖,但却不敢丝毫的懈怠,越接近天亮,季子文出现的可能就越大,他们也就必须愈加提起精神。 从黑夜一直等到天明,却丝毫没看到季子文的身影,黑灵石安然无恙地躺在山顶上,这时,李昌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日期,即使季子文把它劈开也没用。 他派一个矫健的士兵跑回去禀报付都伯。 士兵兴冲冲跑进城内,来到付都伯的住所。 付都伯早早就起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等李昌发回消息,看到报信的士兵一脸兴奋,知道黑灵石还没被劈开,大笑道:“不要禀报了,你在叫一些士兵随我去抓季子文。” 说完,他转身走到后院,拿起一把长刀,迈着大步走出屋子,来到外面,那个士兵已经带来六七十人,整装待发地站在门口。 付都伯高兴地说道:“这次定要活捉季子文,绝不能让他逃掉。” 那群士兵举着兵器,高呼起来。 付都伯右手一挥,声若洪钟地说道:“出发。” 他们浩浩汤汤往竹楼走去。 来到竹楼,付都伯径直走到楼上,一刀劈开季子文的房间,只见他穿戴整齐,脸带笑容,兴致昂扬地和辉伯下着围棋,翠萱也端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下棋。 看到这一幕,付都伯楞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到临头,季子文居然还有兴致下棋,又转头瞅了一眼翠萱,只见她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说道:“把季子文抓起来。” 众士兵纷纷向前,刚走到季子文身边时,他站起身子,淡淡地扫了一眼付都伯,笑道:“我已经等候多时了,现在一起去看黑灵石,看它是否已经劈开。” 付都伯大笑起来,瞳孔微缩,冷冷说道:“不用看了,尽早李昌已经派人禀报我,那块黑灵石到现在还完好如初。” 轻轻笑了笑,季子文平静地说道:“要是你输不起的话,当初就别赌,既然黑灵石没被劈开,为何你不敢一起去看。” 付都伯略微思索一下,随即说道:“好,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他带几十个士兵朝城外走去。 走了一会,他们来到山脚下,付都伯仰头一看,只见硕大的黑灵石确实还在上面,并没有被破坏,于是转头对季子文喝道:“现在你可看见了,黑灵石并没有劈开。”说着,他向士兵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把季子文抓住。 季子文又笑道:“不到上面,那里看得清楚,不妨到山顶看一看。” 付都伯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是想死在上面,我就成全你。”他们又继续往前走。 来到山顶上,李昌向付都伯施了施礼,斜着眼瞅了一眼季子文,眼角微微皱起,露出阴狠的笑容。 付都伯绕着黑灵石走了一圈,除了那道小小的口子外,没有看到任何裂纹。他偏着头看着季子文,瞪着大眼睛,说道:“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季子文笑而不语,环视四周道:“大家稍稍让一下。” 除了辉伯,众人皆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但是还是照他说的去做。 付都伯远远盯着季子文,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见季子文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向黑灵石砸去,刚刚碰到上面,轰隆一声,巨大的黑灵石顿时坍塌下来,化为碎片。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众人都楞住了,刚才明明没有看到裂纹,他竟然用如此小的石头把如此巨大的黑灵石给击碎了,这彻底超出他们的想象。 付都伯久久才回过神来,急忙跑到破碎的黑灵石前面,只见许多黑灵石上有深深的刀痕,恍然大悟,原来季子文用剑在黑灵石上面劈砍,黑灵石如此高大,自然无法看到石顶,表面看起来黑灵石十分完好,实际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早已破碎,只是没人碰它,尚且没有倒塌,只要施加一点外力,都可以让它立马坍圮。(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阴谋 不过这两天,季子文一直在竹楼里没有出来,这又如何做到的?付都伯猜想他应该达到用才气御剑的能力,在深夜操纵宝剑去劈砍黑灵石,除此之外,他应该还会使用剑气,这样在劈裂黑灵石才能做到迅速快捷,无法让人发觉。 想到这里,付都伯不禁啧啧称赞,不过虽然心里佩服他,但是没忘记两人还有一场决斗,一旦输了自己得由季子文掌控,他自然不愿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转过头看到季子文,笑道:“小子,四天后,咱们就在广场上决斗,你可得小心了,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他带着士兵朝山下走去。 付都伯回到家里,暴跳如雷,怒火十丈,拿起大刀在后院狂舞起来,地面上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释放的才气震动得树木摇晃。 过了许久才缓缓平息心头的怒火,叫人把李昌找来。 他坐在大堂内的椅子上,看着快步走来的李昌,气呼呼道:“那小子诡计多端,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才能百分百打赢他?” 李昌不假思索道:“大人,你可别忘记自己的最常用的办法。”说着,他嘻嘻一笑。 遇到棘手的问题事,付都伯往往会选择下毒,他曾经练过药,对毒药和下毒机巧有一定的了解。不过他摇头道:“可是这该怎么下,季子文对我现在是处处提防,怎会轻易上当。” 李昌细小的眼睛闪过一抹狡猾的笑容,说道:“季子文的食粮都是军队发放的,只要我们在里面加了调料,那他们岂不是中毒。” 这话让付都伯开怀大笑起来,一手拍打在李昌的肩膀上,从怀里取出一包药,说道:“好,这事你赶紧去做,不过只能让他实力减弱,却不能毒死他。” 李昌点点头,接过药便离开了。 过了一天,季子文正盘坐在房间里阅读《圣道实录》里面的诗文,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便走过去开门,只见一个士兵站在门口,提着一块肉。 士兵说道:“这是这个月配发的肉食。” 不管是那个兵种,每个月都会配发一定的肉食,根据级别的高低获取相应的数量。 送过肉,那个士兵也没多说,就离开了。 季子文提着肉拿到厨房内,向城东走去。这些天的交往,季子文知道辉伯住在城东,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访,乘着刚刚分到肉食,正好可以去看望他,顺便请他来吃晚饭。 穿过凹凸不平的街巷,来到辉伯所说的地方,看到不远处有一件土坯房,上面盖着茅草,里面传来呼噜声,那声音十分熟悉,正是辉伯发出的。 他走了过去推开门,屋内十分昏暗,里面空荡荡的,在屋角有一张床,上面正躺着辉伯,在他旁边的墙上挂着那个纯黑色的宝剑。 听到开门声,辉伯立马醒了过来,转头一看,竟然是季子文,便竖起身子,笑着说道:“子文,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过几天你不要和付都伯进行比赛吗。他可不是一般人,猎杀了不少妖魔,拥有雄厚的才气,你可得多抓紧时间修炼。” 季子文走到辉伯床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修炼才气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提升上去,今天军队里配发肉食,我一边来看望您,同时请您等会一起去吃饭。” 辉伯的眼神忽然变得凝重凝重起来,急忙问道:“你可曾吃了?” 看到他的神情,季子文顿时感觉到事情不妙,便实话实说道:“不正是来请您一起去吃吗,你没来,我们哪里会吃呀。” 听到这句话,辉伯顿时放松下来,微笑道:“幸好你没吃,不然你就中计了。” 季子文疑惑道:“难道军队里分配的肉食有问题?” 辉伯点头道:“正是,你现在还刚来没多久,不知道军队分配肉食的时间,只要没有发生战争,都是每月十五,现在是腊月十三,还不到时间。此外,付都伯最喜欢用毒,现在你和他就要进行决战,他肯定想在肉中下毒,降低你的战斗能力。” “此人真是阴招百出。”季子文双目一凝道。 辉伯缓缓道:“付鳌虽然喜欢使诈用毒,不过说话倒还守信用,说到做到,不然我早就灭了这小子。” 虽然都伯一职不算大,但毕竟是死亡谷最大的官职,乃是朝廷命官,住所又有几十个士兵把守。辉伯居然说要灭他,就如要杀一只鸡那么容易。 在密室接触那几天,季子文从那把纯黑的剑就发觉辉伯不是一般人,之后他初次到黑灵石所在的山顶,他竟然肆无忌惮地拿着羊腿到那里,现在看到辉伯家徒四壁,平时却经常有肉吃,这充分说明他绝非寻常。 过去几天的交谈,辉伯却一直对往事避而不谈,所以虽然交往时间不短,但是季子文对他了解不多。 刚才听辉伯的话,季子文知道他应该对付鳌比较了解,于是问道:“辉伯,可否说一下付鳌是如何当上都伯的?” 辉伯说道:“这小子以前也是农兵,拥有喜欢使诈和用毒,暗中把上级给害死了,但是为人讲信用,受到其他士兵的拥护,所以就当上都伯,掌管死亡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人和别人打赌,喜欢在打赌过程中使诈,只要不中他的奸计最终赢了,他还是会兑现诺言,所以你现在得万分小心,好好提防他。” 季子文点头道:“我会万分小心的。” 这几天的认识,辉伯知道季子文体内的才气十分雄厚,猜想他现在最起码拥有举人文位,于是说道:“子文,你什么时候拥有举人文位的?现在体内的笔魄是否厉害?” “这……”季子文犹豫,他现在不过是秀才文位,才气因为吸收大学士遗宝上的才气,和圣道实录等种种原因,直追举人,辉伯这才误会。 看见季子文面露难色,辉伯立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论语中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是说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他自己身上就有秘密,这时候怎么好询问这种关于季子文隐私的事情。 想明白这一点,辉伯马上起身,对着季子文一礼,郑重道:“子文莫怪,是老夫失礼。”(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季子文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马上扶住辉伯道:“折煞晚辈了。” 辉伯笑着直起腰,抚须而笑道:“老夫不该问这些,只问你可有信心胜付鳌。” 对方如此名理,没有就这个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季子文松了口气,他笑笑说:“要是之前不了解付鳌,我难免栽在他的阴谋手段上,但既然有辉伯你提醒,我要是在输给他,岂不是对不起您。” 辉伯哑然失笑:“你小子,就算这样,他要在你食物中下毒,你如何解决。” “只需要如此这般……”季子文将自己心中打算娓娓道来。 辉伯越听越是高兴,道最后甚至双眼发亮,开怀大笑道:“好小子,果然奸猾得很。” “您可是用错词了,我这是聪明。”季子文脸上带着笑意。 次日,天还没亮,季子文聚集了一班农兵,提着一只死掉的黄鼠狼去找校场找付鳌。 付鳌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作为一个军人很合格,平日里农兵只有月初和月中参与军队的集训,其他兵将每日都由这位都伯带领,操练不辍。 一大队农兵人人脸上都带着怒气,那分气势那里是平时的样子,所以他们一出现,校场让的百余人就注意到了他们。 付鳌肩上扛着将士用以训练气力,重达三百余近的巨大原木大踏步走过来,他赤裸着上身,身上箭痕刀疤不少,看得出他确实是个打过仗的人,这倒是让季子文留心,对他的轻视又少了一分。 “季子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纠集农兵私闯校场,你要是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依军法办你,你知道是什么罪吗?”付鳌大声呼喝,和平素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样子。 “都伯大人息怒,私闯校场罪同通敌,当五马分尸,但今日之事确实重要,事出有因,望大人明鉴。”季子文不卑不亢,双目坚定的看着付鳌说道。 “砰!” 一身震响,付鳌将肩上的巨木贯在地上,这校场的地面都夯得极严实,硬得像是花岗岩,却被这一下生生砸出一个大坑,他凶狠的看着季子文,低吼道:“说。” “禀大人,我们发现有人在军中配发的肉食中下毒!”季子文拱手,双目中闪烁着冷光,看着此刻煞气凌人的付鳌,没有丝毫惧意。 付鳌眼中的戾光差点涣散,脚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差点一个踉跄,季子文虽然是简单一句话,但是落在付鳌耳中却如同是惊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季子文竟然会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 以前的那些人和自己斗,那个不是吃了亏之后,打碎牙和血吞,那里有季子文这么蛮横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他转念一想,以前那些人和自己一样,身上都有阴私,都动力其他手段,那里敢将这些事情放在明面上,只有季子文,这小子从来就没有用过不正当的手段。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季子文为什么要冒着罪论通敌的大祸纠集一帮农兵,他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啊,将事情挑在明面上来,不仅让自己没有办法针对他,反而还被他给将了一军。 “好!”付鳌喝了一声,看着季子文的目光都在冒火,这下子让他怎么办。 季子文眼中有了些笑意:“大人这是在为什么称好,难道觉得是有人在军营中配发的食物上下毒是好事。 “不,本都伯是觉得你们能提前发现这件事情是好事。”付鳌脸色变得阴沉,因为季子文说话的时候没有压着声音,反而还用才气扩音,让整个校场上的人都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大人明鉴,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竟然有人在军中的食物里下毒,这如果是妖族所为,恐怕要威胁到整个边防。” “若是军中之人所为,更是罪同判国,大人刚刚还说草民私闯校场是大罪,相信对这件事情,也不会怠慢,所以草民斗胆犯上,请大人发文烽火关刘都尉彻查此事,以免是妖族图谋不轨。” 季子文开口大呼,义正言辞,才气加持自身,让他说出去的话十分沉重,像是落在大地上的巨石,振聋发聩。 旁边的辉伯眼中闪过异彩,这小子果然是举人文位,秀才说话轻言细语,举人开口掷地有声,进士一言舌绽春雷! 季子文开口如同大石砸地,这不是举人之力是什么,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辉伯认为自己确定了季子文的文位之后,心中依旧吃惊,他要是知道季子文实际上只是个秀才,不知道会作何想。 付鳌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要是论文位,这位都伯不过相当于一个童生,如何与季子文相争,他眼身急闪,急中生智道:“既知犯上,你怎么敢多说,此事本都伯自然会彻查,何须上报都尉大人,更用不着你一个农兵操心,种好你的地,干好你的活儿才是正理。” 季子文心中微微一笑,这付鳌本就不是笨人,这时候能说出这种话也在情理之中,他拱手道:“草民失礼,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都伯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等农兵也是季国子民,此事更关系边防安危,大人当早日解决。” 话音还在回荡,他身边的农兵就都吵嚷起来,平素里他们那里敢这么说话,只是此时有季子文带着,他们才敢开口,这些人可不知道肉中有毒是专门针对季子文,在季子文说了肉中有毒后,他们才跟着过来讨说法。 付鳌眼神变得阴鸷起来,手底下的兵也开始吵嚷,毕竟在食物中下毒,事态越发不可收拾。 季子文将这件事情挑上明面,在军中食物里下毒,那可是罪同叛国,比通敌还要严重啊! 为了维系军队的秩序,他必须要拿出对应之法,不然惊动了上面,他这个都伯就做到头了。 “好,三日之后,本都伯就给众将士一个交代。”付鳌眼中闪着狠光:“今日的集训就此结束,这三日死亡谷禁严,巡查人手增倍。” 说完,他裹着浑身怒气而去,所有人都以为这位都伯大人是在震怒于有人敢在军队中的食物中下毒,只有季子文和辉伯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校场武斗 付鳌回到居所,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最后站在一堆残渣中胸口急剧起伏着,似乎要将所有郁结之气都吐出去。 “这个季子文,好!”他眼中的怒意慢慢平静下来,最后竟然多了几分笑意:“你既然能过着一关,以为这样就能将死我付鳌,做梦,三日之后,我们在见分晓!” 转眼间便是三日,死亡谷校场,除去值守与巡逻的人,所有人都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一处,付鳌全甲在身,腰配宝刀,大步跨上校台,虎目扫视众人,寻常士兵和农兵那里敢跟他对视,只是在看到季子文的时候,两人眼中似乎都闪过一道精光。 “来啊,把人带上来。” 付鳌站在台上,什么也没有多说直入主题,然后在两名健卒将一个人押了上来,竟然是李宣。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季子文就明白了付鳌的用意,这是要弃车保帅啊。 果然如他所料,付鳌大声喊道:“此人名叫李宣,乃是我死亡谷什长,因为记恨季子文,所以趁机在季子文的食物中下毒,本都伯已经查明,那毒是在肉食发放之后所下,只涉及季子文一人。” 季子文冷笑,那块肉自己虽然没有精心保护,但是想要下毒却不是那么容易,作为秀才,他能够轻易的看出下毒前和下毒后的变化,除非他们给自己的本来就是下过毒的肉。 但是他现在不打算揭穿付鳌,因为这没有意义,他既然退出李宣做替死鬼,那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季子文已经赢下了这一局,没有必要将付鳌逼到绝路上,兵法云:“穷寇勿追。” 李宣被贬为民兵,他在两个健卒的压制下没有说一句话,最后竟然还向所有人和季子文认罪道歉,这到让季子文感觉由几分惊诧,能让李宣顶黑锅顶得这么自然,这位付都伯还真有些让人吃惊。 原本所有人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付鳌这时候却猛然喝道:“农兵,季子文何在。” 季子文眼神一闪,出列行礼,大声回道:“在。” 付鳌吐出口气,跨步下了校台,同时说道:“农兵季子文,这件事情因你而起,本都伯已经严办凶手,你三日前,私聚农兵擅闯校场不得不罚。” 季子文眯眼,对方如果用这儿借口罚自己,那他就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了,自己有秀才文位,虽然没有官身,但是就身份而言不比他这个都伯差,同时有徐知府等人相助,他不怕被构陷。 他不是迂腐的人,以前不动用徐知府等人的关系,是想要磨砺自己,到了关键时刻,他自然会动用自己手头的人脉资源。 付鳌大踏步走来,他身形魁梧,比季子文高一个头,这时候全甲在身,别有威势,但是季子文迎面他的气势,却是一点不落下风。 两人不停接近,身体中间刮起大风,吹得风沙四扬,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 “小子,这次算你赢了,我知道,你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但这是我的地盘,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个农兵就得听我的。”付鳌压低语调,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季子文轻笑着低声说:“都伯大人说的是,只是不知道事情要怎么做。” “哼,这死亡谷是我主事,这都伯的位置是我挣来的,我自然要全力护住,你既然能跟我斗到这个程度,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今日你我一战,身死不论,你胜了,我举荐你做这都伯。”付鳌咬着牙,说这话的时候好似特别大气凛然。 “哈……”季子文轻笑,也不多言,付鳌论文位只是童生,都是在战阵上得来,不读众圣经典,算不得真的读书人,这条路走到头也就是个“武举人”想要成进士几乎不可能,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多说,打服他便是。 付鳌退后一步,大声道:“季子文此次虽然是忧心军伍安危,但终究犯上,本应杖责三十,但念你农兵之身,不堪重刑,为了正我军法,我提议与你武斗,若你胜,杖责可免,这都伯的位置也是你的,若你败,也不怪本都伯手辣,三十杖责一下也不能少。” 季子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方这么说克不是真给自己机会,而是给打自己找了个好理由,今天自己要是输给他被打了,日后怎么说都是他占理,这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精明的很。 整个校场产点炸锅,好在都是是军人,纪律严明,虽然乱了一瞬,但是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季子文,想要胜付鳌这个童生,恐怕比抗下三十杖责轻松不了多少,这个季子文恐怕不会答应,而是要直接领受杖责吧。 季子文笑着,这付鳌虽然是在害自己,但是他却没怎么生气,只是因为这家伙竟然以为自己来死亡谷是要抢他一个都伯的位置,而感觉好笑。 “既然大人爱护,那草民却之不恭,答应都伯大人武斗的提议,但是生死相向有些过,不如点到即止。”季子文压下心头的想法,开口说着,他堂堂一个有举人实力的秀才要压一个战阵上升起来的童生那不是欺负人吗。 “好,既然你怕死我也不多难为你,点到即止就点到即止,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付鳌嘴角挂着一丝讥笑,原本他还有些摸不透季子文的实力,但是对方这么一说,在他听来自然就是怕了他。 想到这点付鳌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他朗声道:“既然如此,武斗即刻开始。” 然后他语调一转,突然问季子文道:“你用不用休息一下,做点准备,不然别人会说堂堂一个都伯我欺负区区一个农兵。” 季子文看着付鳌眼中的讥讽,眼神逐渐变冷,冷哼一声道:“不用费心,开始吧。” 付鳌扔了一把军刀给季子文,两人相距三丈,武斗开始。 军中武斗时常发生,只是一个农兵和一位都伯,这可不常见。 军中武斗的规矩很简单,不像读书人之间的文斗一样有诸多限制,胜负多是在一方被彻底打趴下后,或者是提前认输的情况下决出的。 付鳌拔刀在手直接就冲了过来,这种情况下,他倒要看看季子文有什么手段。(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盛气凌人 全甲在身的付鳌,在武斗中十分站便宜,他自信季子文就算是个秀才,也不是自己这出生战阵的童生的对手,毕竟军中武斗可不会给你写好诗词的时间。 “喝啊!” 付鳌暴喝一声,浑身才气暴涨,地面上的小石子被才气引动,像是落叶飞花一样漫卷,最后裹在他手中的刀上,一刀当头向着季子文劈来。 读书人的才气会随着文位的不断升高而变化,每个文位的才气都能拥有不同技能。 付鳌这全力一刀,就是以军中获得的豪气,激发了童生的飞花异像,一刀斩出,才气加持之下,随时如雨,带着刺耳的尖啸“泼”向季子文。 这些石子在一丈之内的杀伤力几乎等同于军中普通弓手全力射出的一箭,威力可见一斑。 但是季子文面对这样的攻击却面不改色,他身体中的才气的是量无限接近普通举人,才气是会改变人体质的,加上有圣道实录和擎天笔,他的身体比普通秀才还强很多。 普通秀才经过才气锻体之后,身体强度大概等于普通的妖民,到了举人之后,能够接近妖兵,而季子文的单就身体而言,甚至还要强过普通的妖兵,就算是硬扛下这一刀,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他不会傻到硬扛下这一刀,读书人文斗,出口成章,纸上谈兵,唇枪舌剑,以诗文契合四气,引动文位异像,比直接以才气战斗要强大很多。 季子文初到死亡谷时以一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引动隐气,就将付鳌推倒,可见诗文和才气相合在战斗中的强大。 而在所有的诗文中,能够引动豪气的诗词最适宜战斗,因此被称为战诗词,文位到秀才之后,就能够学习战诗词,通过出口成章,或者纸上谈兵写诗词战斗。 普通秀才无法出口成章,因为那消耗才气太多,恐怕一首诗词写不完,自身就会耗尽才气,反而被反噬。 只能纸上谈兵,用笔魄在纸张上写下诗词引动才气,不过季子文可不是普通秀才,出口成章对他来说勉强能够做到。 但是他不想再这里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不能用出口成章,手中一道银光闪过,擎天笔笔魄显现。 “刺啦!” 一声裂帛响声,季子文撕下自己一片衣襟,用作承载诗文,他有擎天笔在手,原本能够拓空成字,当初和朱召一战就是如此,可要是在这里暴露自己能够拓空成字,和暴露自己举人实力没有什么差别。 “这时候写诗晚了,季子文,难道以为自己是秀才不成,就算是秀才,你今天也得赢不了我。” 付鳌只是童生,虽然拥有飞花异像,但是不能久战,加上要阻止季子文写写诗文,所以他打定主意速战速决,没有丝毫留手,全力出刀,威势惊人。 所有人都被吓得变色,纷纷后退,一位战阵上成长起来的童生,或许没有读过众圣经典,只是在孔文院接受过大学士才气灌顶,但是其实际战力却普遍比通过科举和文采上升获得文位的童生强。 “都伯大人竟然全力出手,这个季子文惨了。” “是啊,老老实实领受三十杖责不就好了,何至于如此。” “就是,这场武斗之后在受三十杖责,不死才怪。” 所有观看这场武斗的人都不认为季子文能够胜过付鳌,只有站在角落的辉伯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季子文面目沉稳,不疾不徐的后退,躲避袭体的刀光,同时在手中撕下的衣襟上写下第一句:“骝马新跨白玉鞍” 才写下第一句,白色的才气从普通的衣襟上喷薄而出,卷向季子文的飞石直接就被吹了回去。 所有全都变色,没有想到季子文一个普通的农兵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强的才气,这恐怕都能比得上那些秀才老爷了。 “仅仅一句便有如此威势,以然展露‘崭露头角’,此诗写完至少能够‘锋芒毕露’,‘盛气凌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辉伯眼睛猛然大睁,怎么也没有料到季子文能做出三境的诗文,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在整个圣道大陆,不论诗文还是其他,都有其境界前三境分别是“暂露头角”、“锋芒毕露”、“盛气凌人”。 三境的诗文,很多普通的举人一生都写不出来,巧合,还是季子文真的有这个文采?辉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勉强能看清季子文的实力,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那个大世家出来的人,不应该,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到死亡谷这个小地方,和自己这样一个糟老头子饮酒作乐。 付鳌的脸色也变了,但是他手中的刀反而更快了,双目园睁,从战场上厮杀得来的杀气爆发,大喝道:“你写不完。” 季子文丝毫不为付鳌的杀气所印象,他可是直面过妖族和人族进士的人,区区一个童生还想以杀气乱他心神,简直可笑。 手中笔魄不停,写下剩余三句:“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才气与诗句相融,季子文狼狈躲闪的身影停下,身上白色的才气化成橙色,衣襟上那首李白的《军行》透出三尺橙光才气,如同旭日初升,却丝毫不刺眼,反而有种异样的吸引力,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上面。 “哎呀,橙光三尺,诗成盛气凌人啊!”辉伯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间还能见到有人做出“盛气凌人”的诗文。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季子文包裹起来,他身上升起凌人盛气,付鳌斩下的刀被直接弹飞,户口也被震裂,手掌上一片血肉模糊。 “骝马新跨白玉鞍。” “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 “匣里金刀血未干。” 所有人耳边都听到了战鼓擂动的声音,全都感觉胸口发闷,明明是大白天,却感觉日光像是带着肃杀之气的月光一样透彻彻骨的寒意,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尺橙光中传来一声马嘶,一头神骏的枣红马昂扬而出,身上披挂着精美的玉鞍,一员高大的战将雄踞马上,手中提着染血金刀。 辉伯拂须而笑,盛气凌人的诗文能够有种种异像,这首豪气十足的战诗竟然能够以才气凝聚出如此强大的一尊战将,其实力恐怕不下于举人,无限接近进士。(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庄子·秋水》 手持染血金刀的战将一夹马腹,凌空压向被盛气凌人迫得才气涣散的付鳌,一刀斩下…… 在一片惊呼中,金刀战将的手中的金色斩刀斩向付鳌脖颈,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好像已经看见付鳌的头颅飞起来的场面,不少人甚至已经闭上了眼。 辉伯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差点出手阻止,付鳌毕竟是一地都伯,进了文院获得大学士才气灌顶,拥有童生文位,杀了的话终究是麻烦。 但他终究没有出手,他相信季子文的判断,付鳌确实有取死之道,季子文不是冲动的人,要是他敢杀付鳌,就代表他有承受之后所有事情的能力,在见识了季子文诗成“盛气凌人”之后,辉伯也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平凡,哪怕现在平凡,以后也不会平凡! “嗡!” 一声刀吟,染血的金刀停在付鳌颈间,刀锋仅仅差一寸就挨到大的肌肤,即使如此,他脖子上也被锐利的刀气划出一道血痕。 付鳌跌在地上,满头大汗,眼中满是惊恐,喉头动了动,但是卡在喉头的唾沫怎么都不敢吞下去,因为刀锋就在他的脖子上。 “都伯大人我可胜了?”季子文手里抓着那写有《军行》的残衣,站在金刀战将身后,冷声发问。 付鳌不敢搭话,季子文这时候可是真的点到即止,之前他还想要生死想斗,想到自己甚至出言挤兑过季子文他就后怕不已,对方提议点到即止根本就不是怕他,而是留他一命啊。 面对季子文凌人的盛气,他颓然的低下头,因为在明白了季子文手下留情之后,他也感觉到架在脖子上的金刀并没什么杀气,所以恢复了些胆气,颓然的说道:“我败了。” “这便好。”季子文点头,随着他话音落下,金甲战将化成橙色的才气烟云消散,整个校场都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付鳌跌倒在地上,面容古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子文径直离开,凡是挡在他路上的人都下意识的让开,宽阔的校场上安静得只能听见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所有人看着季子文这个农兵的时候都充满了敬畏,当然这时候他们可不敢在把这家伙当成事普通的农兵看了,谁听说过农兵有这么厉害的,能够打败拥有童生文位的都伯大人,他怎么也得是个秀才吧。 校场上有不少农兵,之前大都和季子文在一起干过活,想想自己和一个秀才老爷一起下过地,这些农兵就有种难言的情绪,往日一直佝偻着的腰不由自主的挺直了。 季子文走的时候,突然开口背诵《庄子<秋水>》中一段话。 “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鶵,子知之乎?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 “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背诵完了,季子文突然回头,看着付鳌说:“你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都伯之位,才处处针对我对吧!” “哈哈……”辉伯听到这里不禁大笑,《庄子》是道家经典,乃庄周所著,虽然不是儒学,但也是十分重要的典籍,在道家的地位与《道德经》相同。 这段文是说庄子去见在梁国为相的惠子,惠子听人说庄子来是要代替他做梁国之相,于是惠子很惊恐,就搜捕庄子,想要威胁他。 之后庄子去见他,用鹞鹰与凤凰的故事讥笑惠子,说惠子是为了保护自己得来的腐鼠,而恐吓凤凰的鹞鹰。 季子文这时候就是将付鳌比作是惠子,简直是太贴切了。 付鳌看着季子文离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路离开校场,正打算回居处,辉伯就从后面赶了上来,满面通红,像是喝酒之后醉陶陶的模样,笑着道:“好小子,真是没有看出来,竟然能够写出三境诗词,你要说自己没有举人之能,老头怎么都不信。” 季子文苦笑,无奈道:“真是没有想到,我就是来当个农兵,却能遇上这么多事情,这次武斗过去,付鳌恐怕能安生了。” “这你到是说对了,那小子阴谋也用了,武斗也比了,要是还不知进退,老夫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辉伯脸上露出冷笑。 季子文知道这是对方维护自己,辉伯的不凡他早看出来,也不去怀疑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想到那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就笑了:“辉伯啊,你自比老虎就算了,我可不愿意做你这老虎的屁股。” 辉伯愣了一下,点指这季子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转移话题道:“将你那诗拿来我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尽量做出不在乎的神情,但是季子文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出了一丝颤抖,眼神也有不正常的波动。 “不过是写在衣襟上的一首诗而已,辉老看它作甚。”季子文的声音有些故作的矜持,虽然是淡淡的,但是却显出不想将诗文十余人前的态度。 辉伯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悄然的叹了口气,似乎是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但是当看见季子文嘴角过着那缕若有若无的笑容时,他立刻知道季子文这小子在拿自己寻开心。 “好小子,戏耍老夫,快快将诗文拿出来,不然老夫今日也要与你武斗。”辉伯差点跳起来。 季子文将那截衣襟取出来,上面三尺长的才气光芒已将消失,但是原本灰色的麻布布片这时候却变得洁白如上号的绸缎,一拿出来就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哎呀!”辉伯一声惊呼,将那截不规则的布片抢过去,双手捧着在眼前仔细观摩,发出“啧啧”的感概声音。 “可惜,可惜。”良久辉伯露出遗憾的神色,道:“你小子书法境界不到,离‘崭露头角’都还有些距离,要是这字也能到三境‘盛气凌人’,那这首诗的力量至少还能强哥三成。” “你老有什么不知足的,我才多大,你就想让让我书法‘盛气凌人’,你让那些老翰林老文人如何自处。”季子文倒是没什么遗憾,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长,毛笔字写得确实一般。(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哨所被袭 辉伯愣了下,然后点头,不在多言,只是抓着那截破了衣襟不松手,季子文无奈苦笑,只得大方的将它送给对方,辉伯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季子文打败付鳌后,他依然像其他农兵到处搬运石块,建造房子,每日做着重活,但是监管农兵的士兵没人敢鞭打他们,除非确实在偷懒,每日配给的食粮和按月分配的肉也多了一倍,完全满足农兵的正常需要,除此之外,农兵和家属都分发御寒的棉衣。 付鳌校场一败之手性情似乎发生了大变,主动上门向季子文道歉,两人还喝了几次酒,季子文也不是小气的人,虽然说不上朋友,但是也没了什么敌视。 虽然农兵继续做着苦重的活,但是能够吃饱穿暖,比以前的生活好多了,农兵精瘦的身体渐渐长出肉,干活更加有力气。 过完年后,季子文不再是文文弱弱的,身体变得结实起来,四肢长出粗壮的肌肉,体魄比以前强壮许多,在艰苦的劳作下,他默默地忍受,眼睛变得坚毅起来。 不过他每次催动才气时,依然感觉才气会外泄,不过似乎由于体魄变强,外泄的数量变少许多,他想继续锻炼一段时间,看一下才气是否会随着身体进一步变强彻底不会流失。 但是就在他打算继续加重每日的工作量的时候,死亡谷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 那天,他在城墙上修补破损不堪的城楼时,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循声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士兵疯狂向自己跑来,全身血红,不过刚说完,他就倒下了。 经过这些日子和农兵的一起干活,季子文一看便知那是早上派去开采石头的木牙,于是带人纷纷跑了城楼,来到木牙身边,看到他睁大着双眼,嘴巴张开着,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衣服已经破烂,沾满了鲜血。 看到这一幕,众人骇然一惊,季子文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子,已然没有气息。 他连忙带人向采石场走去,木牙就这样死去,那么其他人肯定也遇到危险。 他们一路快跑,快到采石场,只见路上全是木牙所留的鲜血痕迹。 看到这一切,季子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走了没多远,来到采石场,八九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脸上都带着惶恐的表情,身体有无数的伤痕,从那痕迹看应该是锐利的器具割开的。 这座采石场可是在死亡谷的腹地,农兵竟然在这里被杀,看来有敏捷型妖族入侵,而且数量不少。在死亡谷的各各入口皆有哨所,里面的哨兵整日监视,却丝毫没有发现它们的踪迹,看来它们实力不小。这些敏捷型的妖族入侵肯定不是小打小闹,看来将会有一场重大战斗。 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无比震惊,脸上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 季子文带人在采石场不远处挖了几个坑,便把那些尸体和残肢一起埋到里面去,随后就回城内去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季子文径直走到付鳌的住所。 付鳌正在院子里虎虎生威地耍弄大刀,看到季子文来了,连忙停了下来,大刀插在地上,笑吟吟走了过去,见季子文脸色有些异样,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遇到何事?竟然能惹得你不开心。” 季子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把今天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听完季子文的话,付鳌脸色变得凝重,断然道:“这是妖族入侵的征兆,而且这次攻击肯定规模不小,一般来说,要是小打小闹,它们不要深入到死亡谷里面,最多在边沿袭击哨所,逮捕一些外出的士兵,抢夺押运的粮草。” 虽然经过近两个月的修补,城墙已经十分结实,但是在季子文未来之前,这里经历一场不小的战斗,死伤许多士兵,之后上面又没有新兵补充,导致城内空虚,不算没有战斗力的随军家属,城内只有两百多人,很多农兵只会做一些建造的活,根本不会打仗,这部分人却占了四分之一。 季子文沉思一会,说道:“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派人去搜寻整个山谷,尽可能把潜入山谷里的妖族杀掉。同时还需要强化哨所的建筑,否则一旦被摧毁,那我们就彻底无法观测妖族动向。” 付鳌点点头,说道:“我负责带人搜寻山谷,至于修补哨所的事就交给你了。” 季子文应允一声,便告辞离开了。 事不宜迟,他赶紧到军营里面清点人马。死亡谷共有五座哨所,建造在周围的山顶上,于是,季子文把五十多个农兵分为五组,分别到不同的哨所。 季子文前往五座哨所中最重要的一个,它建造在一个高峻的悬崖上,可以俯视宽阔的官道,那是死亡谷最重要的入口,一旦那里被封锁,军粮则难以运入。 来到崖顶,只见哨所成圆柱形,皆是坚硬的大理石建造,面向悬崖的那一方有一道厚厚的铁门,上面有一个瞭望口。如此构造,一看便知十分牢固,易守难攻。 不过它毕竟有些年月,又历经战斗,上面出现坑坑洼洼的痕迹,有些石块出现一些裂纹,亟需修补。 哨所里有十个哨兵,看到季子文等人便连忙过来迎接。 季子文问道:“这几天你们可曾看到妖族?” 他们皆摇头,一个士兵说道:“近几天一直风平浪静,既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响,也没看到妖族的影子。” 季子文心道:看来进入死亡谷的妖族实力还比较强大,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潜入里面。他嘴上说道:“从今天起,你们要日夜监视,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赶紧汇报。” 那十个士兵看到季子文脸色微变,连忙点头。 一连十天,季子文都在崖顶上修补哨所,而付鳌则带人在死亡谷到处搜寻,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妖族。 经过一番修补,哨所更加坚实,要是强攻的话,即使上百普通士兵也无能为力。 季子文微微有些放心,嘱咐哨兵必须好好监测,千万不可疏忽,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过了两天,夜色四合,忽然看到建造哨所的山顶上出现浓烈的火光,随之传来惨烈的厮杀声。付鳌和季子文知道哨所遭到袭击了,于是带领士兵前去援助。 刚走到半山腰,忽然传来轰隆巨响声,一阵火光冲起,整个哨所炸裂成碎片。 “啊?竟然派来喷火兽。”付鳌脸上带着无比惊恐的表情,这可是季子文第一次看到。(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送信 付鳌还想往上杀死那些袭击哨所的妖族,但是季子文连忙挡住他。经过修补后,哨所皆如铜墙铁壁,哪有那么容易破坏,但是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被彻底毁掉,可想而知,此次妖族出动的妖兽到底有多强。 这时,其他哨所也纷纷传来炸裂声,那些守护哨所的士兵发出惨烈的叫声,在深沉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过了许久,才缓缓消失。 季子文大喝道:“快回城。” 那些哨所已经毁灭,现在冒然去猎杀攻击哨所的妖族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且不说万一有妖族乘他们出城之机前去攻城,就说那些妖族能够这么快攻下哨所,完全说明它们十分很强大,在无所凭依的地方跟它们打,是不占任何优势的,很可能人死城破。 他们回到城内,紧闭城门,加派人马在城墙上巡逻,仔细观察城外的动静。 第二天,季子文来到付鳌的住所,和付鳌一起坐在大堂内的椅子上,问道:“那喷火兽到底有多强大?” 付鳌沉声道:“喷火兽能够喷出火球,碰到东西就会爆炸,具有极强的毁灭力。这种妖兽很少,而且要想修炼到一个火球能够炸毁如此坚固的哨所,最起码要修炼五百年以上。由于它们稀少,修炼又十分艰难,妖族很少派它们出来,除非是攻击重要的城池。” 虽然死亡谷并不大,却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要道,连接着战斗前沿和后方,一旦攻破这里,就可以截断风云岭和绝生谷两个无比重要的阵地,因而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听完付鳌的话,季子文脸色一沉,说道:“看来这次妖族决心要攻打死亡谷,我们先必须向周围的军营求援,这样就可以做到前后夹击。” 付鳌点头道:“好,这次要把来犯的妖族统统杀掉。”说完,他便转身走到一间厢房,里面放着寥寥几本书,靠着窗户处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毛笔和宣纸,不过已经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已然好久没人使用。其实,付鳌岂是爱看书之人,体内的才气皆是猎杀妖魔获得的。 他提起毛笔,快速写完,不过字迹十分潦草,盖上官印,便派人去送信,为了尽快联络其他军营共灭来犯的妖族,付鳌把自己的坐骑清风鹿借给送信的士兵。 清风鹿也是妖族的一种,奔跑起来快如疾风,曾经付鳌为了降服它,可是追了它三天三夜,由于它又在战斗中受了伤,这才被追上。 有些妖族在战败后,可以被人降服,从而成为坐骑,不过这样的几率并不高,但是一旦成功,则全力帮助主人。 送信的士兵离开不久后,清风鹿却忽然跑回来了,背上有许多伤痕。 季子文和付鳌正在城墙上视察周围的情况,看到伤痕累累的清风鹿,立马知道送信的士兵已经被杀了。他刚才走的是官道,既然被杀,说明官道很可能已经被妖族封锁。 季子文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瞥了一眼付鳌,见他脸色铁青。 官道被封锁,无法和其他军营沟通,那死亡谷就会彻底被孤立。而从这次妖族的举动看,它们是要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击,在城内空虚,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要想守住死亡谷必然十分困难。 季子文问道:“这否有秘密小道通往外地,我去送信。” 付鳌用吃惊的眼神看着他,略微思索一下,说道:“有,但是极其危险,是从悬崖上走下去,上面有身带身带剧毒的蜈蚣,万分危险。” 沉吟一会,季子文坚毅地说道:“我去送信。” 看到季子文脸上的表情,付鳌知道多劝无益,再说现在死亡谷陷入深深的危险中,要是无法打破孤立的局面,就只能坐以待毙。 付鳌看着季子文,问道:“你什么时候去?” “就今天晚上。”季子文回道,要是白天出去,太容易被妖族发现,而晚上则可以借着夜色的遮掩,尚且还能偷偷溜出城。根据现在的形势,妖族应该就快进攻了,因而需要尽快抓紧时间,所以选择在今天晚上。 付鳌说道:“那我派两个士兵和你一起去,这样就可以有个帮手。” 季子文点点头,告辞离开了。 回到竹楼,看到辉伯正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看来已经等他许久了。 季子文说道:“辉伯,让您久等了。” 辉伯急不可耐地问道:“这次你们打算如何击退妖族?” “我们先向附近的军营求援,这样就可以前后夹击。”季子文直接了当地说道。 辉伯摇摇头,紧紧盯着他,语气严肃道:“你是不是决定从悬崖处的密道离开死亡谷,向其他军营联络?” 送信的士兵被杀的事,辉伯已经获悉,也猜出官道被封锁,从季子文他们的决定,他大概知道季子文肯定要冒险走悬崖那条密道,不过不敢十分确定,毕竟那条密道十分危险,这几十年几乎无人走过。 季子文点点头,从辉伯脸上的表情推测出悬崖上的密道比付鳌所说的要危险许多倍。 辉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严肃道:“许多人都知道悬崖上有身带剧毒的蜈蚣,而且上面的洞穴里还有魔灵,它们无比凶恶,你决不能走那条路,否则会尸骨无存的。” 紧拧一下眉头,季子文沉声道:“若是不能跟其他军营联络,那我们就会彻底被孤立在这里,现在城内仅仅只有两百多士兵,约有四分之一是农兵,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而妖族这次可是要发动一次大攻击。” 辉伯再次摇摇头,眼睛出现闪烁不定的眸光,说道:“官道如此轻松就被封锁,我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被妖族所封锁的官道可是几个军营联络的重要通道,附近几个军营都会隔三差五派士兵进行巡逻,确保此路安全畅通,忽然被妖族封锁,之前又没获得任何消息,确实让人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为人族之崛起而读书 经过辉伯的点醒,季子文恍然大悟,转眼一想,又觉得自己还得亲自去一趟。自从农兵被杀到现在,已经过去许多天,这段时间妖族只要摧毁死亡谷的哨所,从未正面交锋过。况且妖族已经派出强大的喷火兽,完全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攻打死亡谷,而应该是想占领这一带所有的城池。 虽然还没有占领死亡谷,但是妖族封锁附近的官道,不仅切断了它与其他军营的联系,而且也断绝了附近其他军营之间联系,因为死亡谷是附近这一带的交通枢纽,这样已经达到占领此地的最大意义。 季子文猜想很可能妖族正在集中力量攻打其他军营,它们这样做也十分合理,因为死亡谷是交通枢纽,即使占领也容易受到附近军营的围攻,所以先封锁这里,围而不攻,乘此时机,歼灭其他军营,再集中力量反杀死亡谷,从而做到各各击破的目的。 想到这里,季子文的眼睛掠过一丝担忧的眸光,看着辉伯,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 听完季子文的分析,辉伯眼睛里闪动着惊讶的光芒,颔首道:“嗯,它们很有可能这样做,这次我陪你一起去。” 直到现在,还没见过辉伯使出真本事,季子文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的实力,但是暗忖他绝对是个高手。有他陪自己一起去,季子文也放心许多,到时候也能相互照应。 季子文笑着说道:“那就麻烦辉伯了。” 辉伯微闭一下双眼,说道:“说什么麻烦,死亡谷可是我的命,要是它被攻破,我也将随它一起灭亡。” 虽然死亡谷是个极其重要的地方,是妖族主要的攻击对象,但是自狂天被灭之后,从未被占领过,以前传说这里有件异宝,能够镇守此地,但是这几十年来,没人见过那件宝物。 这次的事情危机万千,妖族为了攻克死亡谷竟然连喷火兽都出动了,整个死亡谷都笼遭在一片阴霾之中,为了化解这次危机,季子文送信的任务就变得十分重要。 为了保密,季子文去送信的事情只有付鳌和几个心腹知道,另外就是辉伯,这位神秘的老人答应和季子文同行,让此行的成功率大大增加,这倒是让付鳌很是惊喜。 付鳌来到死亡谷的时候,辉伯就在了,而且他的前任在离开前还特意嘱咐过他不能怠慢这位老人,开始他还想要和对方处好关系,适当的讨好一下对方,可是辉伯对付鳌的孝敬是来者不拒,其他东西却是一问三不知。 到后来他发现这位老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就渐渐的失去了兴趣,这次季子文的事情总算让他见识到了这位老人的不凡。 当夜,季子文带着盖有付鳌都伯印的信函与辉伯两人借着夜色悄悄摸出营地,大战当前,他们都很谨慎,整个营地除了付鳌以外没有人知道季子文和辉伯会在这时候出去送信,甚至在其他地方还安排了其他人送信,为季子文两人做障眼法。 蜈蚣崖,因为上面栖息着各种有剧毒的蜈蚣而得名,从这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死亡谷,将军情带出去。 “子文,你想好了,这条路九死一生啊,不然由我独自前去,你留下。”辉伯脸上是平日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神色。 月色下,整个死亡谷都显得十分静谧,但是因为妖族围困,又显出一种以前没有的肃杀,往日偶尔能听见的狼啸兽吼都销声匿迹了。 “辉伯,此言差矣,该留下的是你才对,我一个人去送信!”季子文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惊心。 “你……”辉伯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辉伯,我辈读书人是为了什么而读书?”不待辉伯回答,季子文就自问自答道:“以前我也没有想太多,就想着考上童生,获得文位,好迎娶翠萱光宗耀祖。” “可后来我想既然成了读书人,就该有志向,周易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劝诫读书人该时时心怀远志,奋发向上。” “又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是说读书人应该有担当,于是我来了这里,整个烽火关都不太平,死亡谷所见,我人族困危啊,所以我想,我要为了人族之崛起而读书!” 季子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毅,身体中圣道实录与擎天笔的笔魄同时震动起来,洗礼他的才气,原本他的才气就是普通秀才的三倍,这时候虽然没有得到提升,但是才气的质却得到了改变,原本涣散如烟的才气这时候变得更加凝视,像是一团白云。 秀才才气如烟,举人方能才气如云,虽然季子文还没有举人文位,但是他仅就才气方面已经能够相当于举人,只是没有凝练出“文魄”。 文魄是才气如云之后渐渐凝聚而出的,当读书人获得举人文位,“精气神”高度统一之后就能凝练出“文魄”。 “文魄”有种种异能,最基本的是能增强纸上谈兵和出口成章的威力,同时缩短准备时间。 季子文一句“为人族之崛起而读书”让自身才气质变,化为一团白色祥云,只要能够凝练出“文魄”,就能登上举人文位,获得天地才气灌顶,这可比经过科举在文院接受才气灌顶,或者通过军功武举让接受大学士才气灌顶好得多。 毕竟才气天地而生,经过文院和大学士间接得带的才气,绝对比不上直接从天地间得来的才气强,整个人族能够不经科举成为秀才的人有,但是不经过科举和武举而成举人的,少之又少,每个这个的人物出现,必定是一国之希望,人族之天才。 辉伯呆呆的看着季子文,感受到了文魄的震动,他嘴唇翕动,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吐出一个字:“你……” 季子文坚定的看着辉伯,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死亡谷至关重要,有辉伯你在才能有守住的希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想要同为一起出去送信,但是我更知道,辉伯待在死亡谷必然有原因,绝对不能为了我而坏了这规矩。”(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孤身夜行 辉伯听着季子文铿锵的言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留在死亡谷自然有原因,但是这其中没有强制的要求,所以他才敢护送季子文,但怎么也没想到季子文会说出这样的话。 “辉伯,与我的安危相比,死亡谷更重要,所以你不能跟我走,要留下,守住死亡谷,付鳌的能力还是不足。”季子文面色沉重的说道,一点都没有作假。 “那你为何答应让我送你。”辉伯听着他坚定的语气,知道这家伙早就想好了这一切,但是他既然早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要让自己和他一起走到这里。 季子文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几分温暖的笑容说:“要是不做出让你和我一起走的样子,翠萱恐怕就要担心死了,我得让她放心,不能让她跟着我反而担惊受怕。” 辉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感慨的神色,看着季子文,由衷道:“子文啊,你果然是有情有义的人,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啊!”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今天老夫算是在你身上学到了!”老人的话里满是唏嘘,但似乎更坚定了某种东西。 “辉伯谬赞了,现在可不是夸我的时候,妖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攻死亡谷,我要快点将消息送出,联络周围几座关隘,我估计恐怕不止死亡谷被围,或许这次只能前往烽火关想刘都尉求援。”季子文的话多了几分沉重。 辉伯眼神一闪,这可和季子文在最初的话有有所不同,他当初没有说出这样的担忧,恐怕是还怕消息消息走漏了之后影响军心。 季子文拱手,笑着说:“就此别过,辉伯,如果死亡谷不幸告破,希望您能替我照顾翠萱,感激不尽。” “你自己的媳妇,当然是你自己去照顾,关我这糟老头子什么事。”辉伯的声音很随意:“季子文老夫看好你,你不能去冒险,将信件叫出来,我去送信,老夫相信,以你只能定然可以帮付鳌那个蠢蛋守住死亡谷。” 听着辉伯不重但是十分坚定的语调,季子文固执的摇头:“晚辈有自知之明,军机紧要,不是扯皮的时候,我这就离开。” 季子文一拱手,根本就不给辉伯反应的时间,纵身跳下蜈蚣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他自然一刻钟都不敢耽搁。 “这小子。”辉伯追到崖边,看见季子文落在压上横长的一株松树上,正开始缓慢的往下攀爬,甚至还有空抬头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崖下弥漫的黑色雾气当中。 “唉……固执的小子。”辉伯叹了口气,开始往回走,双拳握紧,在心中对自己说:“你放心,你回来之前,只要老夫活着,你那小媳妇就不会掉一根头发。” 季子文在陡峭的山崖上缓缓向下攀援,谨慎而又小心,这座蜈蚣崖陡峭还在其次,上面生长的各种毒雾才是真正的危险。 如果仅仅是攀援这悬崖峭壁,军中不少健卒都能做到,更不要说拥有举人文位的季子文了。 还没有看到栖息在崖上的蜈蚣,季子文就遇上了另一个难题,那就是弥漫在压上的黑色雾气。 这些雾气看似普通,但是凝而不散,初时季子文也没有在意,但是当他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急促之后才发现这些雾气的古怪。 “这是……毒雾!”季子文心中闪过这个想法,然后仔细观察,在崖旁三尺的雾气明显比其他的雾气要厚,仔细感觉,能够察觉到一股别样的粘稠感。 他心中感觉不妙,这毒雾不算厉害,但是在里面呆久了自己必然中毒,倒时候想要攀爬悬崖,恐怕就难了,而且那些毒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那条岩石裂隙之间爬出来。 一刻钟后,季子文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艰难,四肢都有种麻木感,抓住岩石突起时,手掌开始出现颤抖,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最后只有因为失手而跌落下悬崖的结果。 吐出口气,季子文露出无奈的笑容,身体之中才气波动,形成淡淡的清风缭绕在他头顶周围,将毒雾吹走。 同时才气将身体中的残毒直接一扫而空,但仅仅是这样,他就消耗了相当于一名普通秀才的才气,这毒雾看似不强,但是入体之后特别顽固,想要根除十分困难。 秀才才气如烟,一名刚刚获得秀才文位的秀才,如果将自身所有才气浓缩,大概能行成一缕一寸高下,小拇指粗细的青烟,而到了临近举人文位的时候,才气大概能涨到一尺高下。 成为举人之后,就能形成拳头大的一团才气云团,举人十阶的时候,才气云团能有车辕大小,那时候就能以才气蕴出“文魄”进而获得风魂的能力。 而进士之时以“文魄”建筑出“文殿”能有无数好处,才气倍增,养出雷霆之力,舌绽春雷,而且文殿的秘密就是亚圣也不能言尽,所以读书人的最大的一个分水岭就是在进士阶段。 翰林之时“文魄”入主“文殿”就能才气如水,获得水威之力,以水磨剑,打磨“唇枪舌剑”有口吐飞剑的能力,比秀才的飞剑技能强大百倍。 在之上的大学士暂且不提,经过刚才的洗礼之后,季子文才气已然成云,普通举人一阶,才气云团大小如拳,相当于普通秀才的十倍,但是他得《圣道实录》和擎天笔加持,才气云团是普通举人的两倍大小,所以这一下消耗虽然甚巨,不过是他才气总量的半成,勉强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这蜈蚣崖,恐怕只有举人才能够通过,秀才童生根本爬不到底,整个死亡谷恐怕只有我或者辉伯才有可能安然通过。” 季子文吐出口气,心中还有几分庆幸,如果不是方才他才气收到洗礼,凝聚云,这时候就算他有普通秀才两倍的才气,面对这时候的情况都危险难言,恐怕难以支撑到悬崖底部。 靠着强大才气的支撑,季子文继续向下攀援,才气消耗十分迅速,一刻钟后,就消耗了相当于三位秀才的才气,短短两刻钟的时间,他就消耗了两成才气,而根据辉伯的说法,下到蜈蚣崖底部,至少要一个时辰,到时候他大概能剩下两成才气而已。 “呼!”季子文稳住身形以后,空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己能够完全不受毒雾侵蚀下到崖底,要是普通举人来可不敢这么消耗才气。(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遇伏 一个时辰之后,季子文下到崖底,但是才气却只剩下不足一成,因为他刚刚在计算才气的时候忽略了蜈蚣崖最关键的东西——“蜈蚣”! 这些小家伙其实不像季子文想象中那么恐怖,但他却感觉整个攀援过程中,这些小东西是最危险的一环。 在需要精打细算才气的时候,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毒虫能引发太多意外,要不是季子文才气的量实在太变态,他失败的可能很大,普通举人来爬这悬崖真的是九死一生。 “呼!”季子文吐出口气,这一个时辰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就在这个档口,一个十分诡异难听的声音响起来,说的虽然是人族语言,但是落在季子文耳中,却如同是一条毒蛇在耳边吐信的沙沙声,他甚至感觉自己颈间有一种被舔舐恶心粘稠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桀桀,竟然真的有人族从这边跳出来,不枉本将苦苦等在这里!” 季子文骇然回头,夜色中,一道巨大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那是一头抬起的上半身就接近一丈的大蛇,浑身气血熏天,随着他出现,季子文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变热了,这是被对方的气血所影响的。 妖族战斗,主要靠浑身的血气之力,血气强大的妖族能够硬抗人族的战诗词而毫发无伤,加上诡异的血脉异能,同阶位的妖族往往比人族强。 而出现在季子文面前的这头巨大蛇妖体长近四丈,三角形的蛇头宽度还要超过人族成年男子的肩宽,毫不疑问,这头妖物能够一口吞下一个成年人。 它浑身鳞片呈暗青色,脖子上有四圈血纹,体表气血蒸腾,已经在体表形成淡淡的血光,“血气透体”这是妖将的特征,面前这头蛇妖相当于人族进士! 面对一对阴冷的蛇瞳盯着自己,季子文感觉浑身血脉流动越来越快,几近沸腾,好像身体中的血液要挤出体外。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确定对方实力的瞬间,撒腿就跑,仅剩不足一成才气的自己或许能够战胜相当于人族举人的妖族妖司,但绝对没有机会胜过一名妖将。 看见季子文逃走,蛇妖将冰冷的瞳孔中露出戏谑的笑意,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磨耳声,用别扭的人族语言嘲笑道:“逃快一点吧人族,让我多一点乐趣。” 冲进山林的季子文自然听到了蛇妖将的声音,对方一头畜生,将他当成是猎物戏耍,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愤怒,这可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始终感觉无形中有一道目光锁定着自己,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十分不自在。 这表明自己的行踪一直在那头蛇妖将的掌握之中,季子文的心沉到谷地:“难道逃不掉了吗。” “不!我一定要甩掉他!”季子文心中绝望的情绪还没来来得及彻底升起就被他牙了下去,才气一动,整个人呼吸都平稳了下来,响起还在死亡谷的翠萱,他怎么也要把消息冲出去,绝对不能让这些妖族的畜生得逞。 “嘶嘶……人族,难道就只有撒腿乱跑的本事吗?真是让本将失望,原本以为你能从那覆盖毒雾的山崖上爬下来应该有些不凡才对,可是你的表现实在太让本将失望了,没有实力的猎物可勾不起我捕猎的欲望,所以,死吧!” 蛇族妖将的声音不知道从传来,落在季子文耳中,仿佛近在咫尺,那声音就像是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蛇妖声音还没落下,季子文左侧突然腥风大起,巨大的蛇头从夜色中探了出来,像是破水而出的飞鱼。 蛇口大张,腥风铺面,两颗巨大的獠牙像是两把精钢短刀,冰冷的竖瞳中泛着让人胆寒的血色光芒,狂乱嗜杀,胆小的人仅仅是看见这对凶瞳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季子文屏住呼吸,虽然他从逃走的时候起就紧绷心神,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头蛇妖将竟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而他一点端倪都没有察觉,足见对方的可怕,幸好他有了些准备,不然这会儿就要葬身蛇腹。 蛇妖将看见季子文脸色发白,以为这他是吓得没了血色,张口吞的同时,还不忘讥讽道:“人类鼠辈,不堪一击!” 它这么说主要是想让季子文更加的绝望,既然已经没有了追猎的乐趣,那么让猎物死前更加绝望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可就是这一句话的时间,让季子文悬着的心落下了一点点,要是这家伙直接就咬下来,他说不定要受不轻的伤势,这时候给了他这一句话喘息时间,他就能从容逃走。 季子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三分虚弱的笑容,讥笑道:“畜生就是畜生,就算会说话,也不会动脑子。” 他右手拿着“光板”,上边第一张白纸上一首“七律”古诗已经写到最后的尾联第八句,直到这个时候,四尺高下的橙色才气光芒才爆发出来,竟然是一首达到四境“独占鳌头”的古诗。 “啊!” 蛇妖将仅仅是被才气光芒一照,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他愤怒的道:“这是人类四境诗词的力量,人类,你……” 古诗分“律诗”与“绝句”两种,根据每句字数不同,通常分为“五律”、“七律”,“五绝”、“七绝”。 律诗四联八句,对格律要求极为严苛,而绝句则仅四句,根据对格律的不同要求分为“律绝”和“古绝”两种。 而季子文这时候就写的是一首七言律诗,四联八句,每句七字,只差最后一字没有写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 “光板”是一块长一尺半,宽一尺的木板,上面用夹子固定有白纸,能够以笔魄在上面作诗,能让“纸上谈兵”更加容易。 只剩不足一成才气的季子文没有办法出口成章,于是只能悄悄的纸上谈兵,要是他自己的实力,绝对压不住一首四境诗文“独占鳌头”的才气光芒,但是这首诗隐气十足,竟然自动收敛了才气光芒,加上有擎天笔相助,在最后这一刻,才气光芒方爆发出来。 季子文趁着蛇妖将开口的瞬间,迅速补上最后一联“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堤”字。(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危局!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这首白居易的《钱塘江春行》,重在一个“行”字,从“孤山寺”起“白沙堤”终,仿佛写尽笔者一路春行看见的怡人风景,语句平实自然,衔接无比流畅,意境优美。 尤其“乱花渐欲迷人眼”一句,是说缤纷的花朵十分绚烂,让人眼花缭乱看不过来,可谓生动形象,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让整首诗的隐气上升到了“独占鳌头”的境界,更是十分契合童生“飞花”异像。 原本阴森可怖的黑林因为季子文写完诗词而透出一股早春三月的暖意,甚至有几朵小花幽幽吐芽,一息绽放。 四境诗词,独占鳌头,必定能引动各种异像,最常见的一种就是诗生墨香,文重百斤。 淡淡的墨香透出纸面,蛇妖将口中喷吐出的腥气顿时被吹散,同时无数才气化成的花瓣四下飘摇,花香墨香沁人心脾!。 “恼人的气味。”蛇妖将向后退了退,这墨香对他来说似乎十分难闻,逼得他连舌头都不敢再吐。 花瓣缭绕,遮住了它一对阴冷的竖瞳,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浑身血气爆发,想要将迷在眼前的乱花吹飞,可是徒劳无功,四境诗词足以对付妖将,要是有进士文位的才气加持这首诗,足以将这头蛇妖将活生生困死。 “可恶的人族。”蛇妖怒吼,张口吐出大片青色的毒雾,毒雾中隐隐可以看见点点淡蓝色火星。 蛇妖将吐出毒雾后浑身气血之力更甚,他张口吐出一滴裹着猩红光芒的精血,这滴血落在毒雾中,毒雾顿时沸腾,淡蓝色的火星燃气阴冷磷火,将毒雾点燃,同时将所有乱花焚毁。 一息之后,方圆二十丈,全都被磷火焚为焦土,蛇妖将三丈余长的身躯立在一片焦土中,浑身血气骇人非常,但是鳞片上的光芒却黯淡了很多,脖子上的血纹少了一圈,就这一团火,消耗了它三成气血之力。 “人族!” 蛇妖将举目四望,那里还有季子文的行踪,这次它话里可没了那种戏谑,也没有在用那别扭的人族语言,而是用的妖语,可见它已经愤怒到何种程度。 “嘶嘶……”蛇妖将吐着信子,想要找寻出季子文的踪迹,可是空气中残留的墨香和花香无疑影响到了它,更可恶的是那首诗文的力量已经截断了它对那个人类的感知。 “以为这样本将就找不到你吗,妄想。”蛇妖将的妖语说得可谓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巨大的身子飞速的往前窜去,蛇是冷血的捕猎者,不过是一头走丢的小猎物而已,要找回来很简单。 季子文借着《钱塘江春行》的力量从容退走,他写这首诗可谓是经过精心挑选,就是要借着诗文的隐气,掩盖才气的光芒。 同时这首诗触发的隐气力量十分有助于脱身,“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一联不仅有阻敌的效果,还有加速的效果,试问,浅草又怎么能绊住马蹄呐。 而且全诗紧扣“行”字,让逃遁显得如同踏春,所以季子文在写完诗以后近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逃走了,还斩断了蛇妖将气血对自己的锁定。 触发隐气的诗文除了出其不意的爆发以外,其实更有助逃遁,隐气中的“隐”,能够很好的起到退走的效果,所以这种隐气十分强大的诗文和豪气所引发的战诗词一样,有个称呼叫做“风行诗”。 如果是举人以风魂之力写出强大的“风行诗”,那威力,大学士之下都能获得短暂的飞行之力! 有诗文剩余的力量加持,开始的时候季子文走得很从容,一路奔逃如同踏春,游人踏春,高兴了之后,往往沉浸美景之中,不知不觉就会走出去很远。 季子文几乎是一步换一景,每一步落下,就会出现在十丈之外,简直恐怕,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大学士以下的人都要惊讶。 但是奔逃中的季子文一点都没有大意,因为这一首“独占鳌头”的诗写完,他的才气已经近乎枯竭。 消耗的才气想要快速恢复,只有读书一个方法,光靠时间的话,就算一个童生,恐怕也要两三天才能恢复自身所有才气,就更不用说秀才、举人甚至之上的人物了。 他现在毕竟只是个秀才,哪怕写出了“独占鳌头”的诗文,想要彻底逃走还是很困难,等到诗文的力量消退,蛇妖将想要找出他恐怕很容易。 一刻钟后,“钱塘江春行”的力量消退,季子文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同时才气和体力都已经消耗的接近底线,深深的疲累感从心底升起,让他连迈腿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不能停下。”季子文眼中闪烁着冷光,将手伸进怀中,捏住了那封带着军机的信,他要将消息从出去,怎么能倒在这里。 “人类小虫子,我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候,季子文身后传来暴怒的妖语,林间惊起无数飞鸟,虽然听不懂对方用妖语说的是什么,但是季子文却能感觉到那股滔天的怒意与杀机,还有自己又有了那张被注视的感觉。 “该死!”季子文怒骂一声,没有想到在诗文力量消失的瞬间自己就被发现了,求生的欲望,想要将军情送出去的欲望,让他暂时无视了身体上的疲累,飞速的逃离。 “你,嘶……逃不掉!”或许是知道季子文听不懂妖语,蛇妖将再次用难听磨耳的人族语言嘶吼着。 这次对方没有掩藏行迹,而是飞快的向这边冲来,隔着五六里的距离,季子文都能感觉到对方滔天的气血之力,可以想见,体长三丈余的蛇妖将在离间疯狂前行,挡在它前面的东西都被撞烂,或许自己也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季子文额头开始流下冷汗,心中一片冰冷,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只这样的结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努力融入属于自己的一切,考取文位,想要迎娶翠萱,还遇上了种种奇遇,圣道实录,文祖仓颉。 甚至知道了有关狂天的秘密,原本以为自己和以前那个只知道窝在角落读书的自己已经不同了,没想到一切刚刚有点起色,就要面临这样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得救 季子文不甘心,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轰!” 一声巨响,大地震动,蛇妖将猛然冲出林间,一块丈余高的巨石被这家伙蛮横的撞飞,轰然砸在数十米外。 季子文面色沉了下来,这时候已经逃不掉了,只能返身面对。 他转过身,将手中的光板递向蛇妖将,原本气势滔天的蛇妖将想起刚才的经历吓得立马退了一段距离,可退完之后才发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妖族之中,妖民智慧低下,和禽兽无异,妖兵比妖民好不了多少,妖司能够建立起正常的逻辑思维,妖将在正常情况下能有与人族相近的智慧,少数甚至能够开始学习人族语言,像是季子文面前再这头蛇妖将。 但是妖族毕竟是妖族,和智慧比较起来,他们行事还是更喜欢用本能,就如同刚才这头蛇妖将对季子文的捕猎,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季子文一个小动作吓得后退的原因。 季子文额头冷汗直冒,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蛇妖将眼中血光暴涨,甚至在眼眶外形成一道尺余长的血虹,这是它即将失去理智的征兆,但是他警惕的看着季子文手中的光板,没有冒进。 “好机会啊!”季子文心中大呼侥幸,没想到下意识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给自己开辟出了一条生路,趁着这头畜生失神,他正好逃走。 季子文转身继续跑,没了风行诗的加持,体力和才气也下降到谷地,他跑得很慢,但是蛇妖将这时候尚处在一片混乱中,看着季子文逃走,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追击。 逃出去五六里之后,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这时候的季子文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十分艰难。 身后的蛇妖将再次追了过来,这次不想第一次那样让人难以捉摸,也不像是第二次那样凶狠,而是另一种阴冷的感觉,带给季子文最大的危机感。 季子文脚下绊到一颗石头,整个人失去力量栽倒在地,身后蛇妖将从一片草地中游了出来,昂起舌头,蛇信吞吐。 “人类,你给了我一场不错的狩猎,死吧!”蛇妖将竟然恢复了理智,一直坠在季子文身后,等到季子文脱力之后才出现,这确实是毒蛇捕猎的手段。 它们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咬伤猎物,然后等到猎物中毒之后彻底失去反抗之力,它们才会出现,这样就不用承受猎物临死之前的反扑。 蛇妖将也是顾忌季子文写出什么厉害的诗文反扑伤到它,所以才会在这时候出现。 季子文浑身才气消耗一空,体力也已经见底,虽然没有受伤,却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时候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做出反应。 将死之际,他却没有什么怨恨,悔恨,只是遗憾,心头掠过前世今生的所有,在遗憾的同时也有种难以言明的温暖,希望自己死了之后,他们能够过得安稳幸福! 季子文艰难的回头,既然都已经必死无疑了,那么他有直面死亡的勇气,看着向自己咬来的蛇妖将,他竟然还能露出讥诮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一声如同惊雷般炸响的声音响了起来:“畜生,敢尔!” 舌绽春雷,进士之能,凭空落下几道白色雷霆,轰在蛇妖将身上,打得碎鳞横飞,鲜血四流。 “嘶……”蛇妖将痛苦嘶吼,巨大的身躯扭动着,想要退走,同时愤怒的吼道:“可恶的人族进士,若不是被那个讨厌的人族虫子消耗了太多气血之力,你怎能伤我。” “哼,受死。” 季子文感觉这个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但是意识模糊的他却没有在思考下去的能力,意识到自己可能得救,他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他却没有晕过去,而是撑着最后的气力,将怀中的军情掏了出来。 “紧急……军情!”吼完这四个字之后,季子文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从另一边走出来的竟然是烽火关都尉刘戴,一身都尉战甲,披着他在舌战春雷的同时出口成章,吟诵季国殿阁大学士顾清秋所作战诗词《春雷》一诗。 相传此诗乃是顾大学士还在翰林时与东海观天雷后写就,至少要举人才有足够的才气发动,配合进士舌绽春雷更是有难言威能。 刘戴是进士,以舌绽春雷行出口成章,一字一句震撼人心,《春雷》念毕,八道大雷轰然落下,将蛇妖将直接轰杀。 他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人,其中不少人都自有气度,显然是有文位在身,秀才有七八个,举人也有两三位。 刘戴这时候正在指挥众人手势蛇妖将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说,杀死相当于人族进士的妖族妖将,是件不错的军功,同时妖将身上有很多东西有不小的价值,虽然算不上珍贵,但是已经值得他们这些人动手采集。 一个什长突然走过来,躬身行礼,沉声道:“将军,您过来看一下,那个传递军情的人似乎有些不凡。” 他听见什长的禀报,心中一动,那个送信的人能够在蛇妖将手中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而且能够将对方气血之力消耗如此之多更是难得,如果是这样,他也不可能紧紧凭借一首《春雷》就杀了那蛇族妖将。 “死亡谷不可能有人有这份本事,除非……”刘戴心中一个咯噔,因为季子文就在死亡谷,要是说整个死亡谷有谁能做到这种事情那除了那个小子以外还有谁。 刘戴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季子文那可是徐知府看重的人,要死他在死亡谷出了事情,自己都尉这个位子恐怕要坐到死了。 那个什长看见刘戴有瞬间失神,还以为是他不像理会这些事情,正在担忧都尉大人会不会对自己不满,就看见刘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个民兵的方向。 这什长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人,有童生文位,比起付鳌就差了一线,甚至有时候这种离都尉近的什长说话,比起付鳌那种在偏远小关隘任职的都伯管用得多。 他也算是军中老人,但何时看到过都尉大人这么焦急过,那样子,回家见媳妇也没这么着急啊。 怀着好奇的心情,这个什长赶紧跟了上去,想要看个究竟。(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星光入体 刘戴走到季子文身边,入眼的是一身简单的农兵粗布麻衣,虽然还没有看到脸,但是刘戴已经能确定他的身份了,死亡谷除了季子文那个农兵以外,还有谁有这份实力,能够和妖将斡旋。 当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刘戴心里几乎在滴血,这小子也太不要命了,怎么能自己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不是害我吗。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位都尉大人神情的变化,一位举人正在观察季子文的伤势,这时候问道:“将军,你认识这个人。” 刘戴流出个无奈的苦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家伙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和才气消耗过巨,晕倒过去是好事,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那个举人的话让刘戴狠狠的松了口气,只要这祖宗没事,那他就没事,说不定还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在徐知府那里得个好处。 虽然军队和文官不在一个体系,但是能得到一位知府的好感,对他这个都尉来说也是机缘。 “哎呀,这是……” 就在刘戴心里松了口气,还为可以得到知府赏识的事情高兴时,就听见之前那位举人一声大喊,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刘戴心里一紧,不会是季子文的伤势出变故了吧,他甚至没有出口询问,直接冲到季子文身边,仔细探查,发现季子文没确实只是脱力而已。 他怒目看向那个大呼小叫的举人,口中吐出几道细小的电光:“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人不是没事吗。” 那个举人感受着刘戴舌绽春雷的威势,露出一脸像是小媳妇的幽怨表情,生怕自己被这位都尉大人一言轰杀。 “将军您看这块光板。”那个举人将手中的一块光板递了过来。 刘戴感觉到了隐晦的才气光芒,他接过光板,原本以为很轻的光板,入手却很沉,要不是他身为堂堂进士,恐怕这光板要失手跌在地上。 但是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差点出手而感觉愤怒,眼中反而露出狂喜的神态,光板能有这种重量,只有一个可能,诗成四境“独占鳌头”! “这……”刘戴真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反应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作为堂堂人族进士,他通过科举中进士,然后弃笔从戎,踏上军旅,人生过了小半,也不过是在巅峰时期也过一首二境“锋芒毕露”的诗文而已。 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能够写出一两首一境“崭露头角”的诗文已经是足以夸耀的事情了! “难怪季子文能够在蛇妖将手下撑到这种程度,原来是因为这首四境诗词的功劳,也只有写出四境风行诗才会让他会脱力到这种程度。” 刘戴心中感叹,手里抓着光板,嘴上不由自主的低声道:“真不愧是双甲案首,不过是个童生,竟然能作出四境风行诗,难怪徐知府看中,有这份本事,三五年内必定能够高中进士。” “将军,您说什么!”那个举人听到刘戴自言自语忍不住出声询问,同时他还在仔细的检查季子文的伤势,对方他虽然只是脱力,但是蛇妖将擅长用毒,必须要仔细检查,不然有可能后患无穷。 人族在和妖族的战斗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遇到过很多教训,有很多时候初看之下没什么大碍,但是后来酿成大错的例子举不胜数,因此举人一点都不敢大意。 刘戴收敛表情,清了清嗓子,白了那个举人一眼,没好气道:“没什么。” 他丝毫不着烟火气的将写着《钱塘江春行》那张白纸从光板上取下来,诗词四境,引发出的异像,让这普通的纸墨重达百斤,这就是文采之重。 这张原本普普通通的纸一扯下来,光板就“咔嚓”一声碎成了两块,很显然这块普通的光板承受不住,这首四境诗文的重量。 那个举人确定季子文没事之后,狠狠的松了口气,不论怎么看,刘戴对这家伙十分上心,加上区区一个秀才竟然能够做出四境诗词,谁要是告诉他这家伙是个普通人,他就和谁翻脸。 “说不定就是那个大世家的嫡传子弟。”举人心中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这次过后,这歌家伙都要承自己的情。 想着大世家的赏识,他笑弯了眼眉,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刘戴将那首四境诗词卷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这举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站起来,怒指刘戴:“将军,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你说什么?”刘戴眉头挑了挑,手上一点没停,口中绽出的电光比刚才更多,更耀眼。 举人顿时哑火了,悻悻的道:“不,在下的意思是将军救了这人的姓名,击杀蛇妖将,就算是他清醒着,也一定会主动将这篇四境风行诗送给您的。” 刘戴颔首而笑,心里那叫一个开心,没办法,四境的诗词原本,对于他这个正五品的都尉来说绝对是能够当传家宝的东西。 季子文被刘戴等人带回军营,陷入昏迷中的他,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灵魂仿佛要离体而去,浑身上下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想要长睡不醒。 就在他意识迷离,几近涣散的时候,体内擎天笔突然一阵,从上面透出一枚枚金色的细小文字。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随着这些文字出现,响起朗朗的读书声,背诵记录孔圣极其弟子言论的《论语》,从最开始的《时而篇》到最后的《尧曰篇》总共二十篇。 那声音时而像三岁的稚童稚嫩,时而像少年的清朗,时而像耄耋老者的沧桑,仅仅是一个读书声,好像是饱含了这人世间所有的道理。 听着读书声,季子文游离的魂魄稳定下来,涣散的才气从新聚集,更显露出一种凝实的感觉,才气云团中泛着点点橙光,几分瑰丽!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星光覆盖在他额头,无数才气汇聚,凝聚成一滴金色的水滴,才气如水,这可是翰林才能有的异像。 哪滴金色才气液体在季子文额头滚来滚去,分外灵动,如同银盘中的金液,然后缓缓渗进他脑海中。 于此同时,整个军营突然炸开了锅,无数人冲出营帐,这时候正值夜晚,群星漫天,星光格外明亮,一道道星辉入水般洒下,空中竟然生出浓郁才气,如同潮汐一般向四方席卷。(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文魄筑文殿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突破文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势,群星天耀,是翰林成大学士才有可能引发的异像。” 刘戴冲出自己的营帐,鞋都没来得及穿,一脸惊骇的望着漫天星斗,方圆百里都被星光照耀,有那么一瞬间,黑夜变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在乎昏倒在军帐中的季子文,谁能想到一个昏迷中的秀才能够在昏迷的时候引动这样的异像,刘戴甚至都忽略了季子文所在帐篷边的才气和天空中散佚的才气略有不同。 如果他是翰林,一定能够察觉到这种变化,知道哪里就是群星天耀的中心,可惜他只是个进士,还是个被群星天耀吓傻了的进士。 “大家吸收才气啊。”一声惊呼传来,是那个之前检查季子文伤势的举人,他说话的时候立马盘膝坐下,掏出一本《论语》开始诵读,天空中散佚的才气顿时涌向他,被他吸收。 其他人也都纷纷反映过来,军营中有三百多人,有文位的人占据三成还多,秀才有几十个,举人也有八九位,除了刘戴意外还有另外两位进士。 这些人都失最先反应过来,每个人都拿出随身携带的众生经典大声诵读,而那些没有获得文位的人也跟着这些人大声读书,虽然跟得很辛苦,但还是有不少人得到了才气,有才气洗练自身这些人就都有了登上文位的希望。 “唉!”刘戴惊呼一声,马上冲回自己的帐篷,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本由孔子编写的《春秋》,然后开始诵读:“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所有人都大声诵读着经典,吸收才气,整片军营都是朗朗读书声,就闭上眼,会以为自己来到了那座注明的书院! 昏迷中的季子文可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他原本露出些痛苦神色的眉角,因为那滴才气凝聚而成的金色液体融入眉心之后立马舒展开。 呼吸变得绵长,身体自然的卷曲着,一呼一吸竟然带出一个独特的美感,他梦见自己站在星空之下,群星天耀,照耀自身,无数才气涌进身体之中,最后都沉进《圣道实录》之中。 就在这样美妙的梦境中,季子文的身体才气都悄然被改变着,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当他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帐篷的天顶! 季子文脑子还有些迷糊,深吸口气后猛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想起要事的季子文并没有惊慌,他记得自己最后是被人以舌绽春雷救下了,救自己的人至少都是进士,军情应当传出去了,而且看现在处身的环境,应该是在行军帐篷之中。 季子文虽然昏迷初醒,但是脑子无比清灵,思绪也很清晰,他吐出口气,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舒泰,气贯百穴,一身轻松,步履轻快如同乘云踏风。 “这种情况是……”季子文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神入自身。 以前想要内视,只有在读书的时候才有可能,但是现在他却直接进入了自己脑海之中,踏在了才气云团之上。 “文魄,果然如此!”季子文欣喜如狂,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之后在醒过来莫名其妙就凝聚出了文魄。 他回想起昏迷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背诵《论语》的声音,猜想,能够凝聚出文魄,多半是因为从擎天笔上诵出的《论语》。 有了文魄之后,就能以文魄建筑文殿,成就进士文位,但是想要凝聚文魄至少都要有举人文位才对,季子文仔细感知,他确实还停留在秀才文位,怎么就突然凝聚出了文魄,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季子文没有贸然诵读众生经典建筑文殿,一来,现在情况紧急,他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这时候不适合建筑文殿。 二来,他现在不过是秀才文位,虽然才气的质量无限接近举人,而且还凝聚出了文魄,但是他终究不是举人,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建筑文殿会不会有意外,为了保险起见季子文已经初步下了决心,不成举人,不筑文殿。 季子文文魄退出自身才气云团所在,睁开眼,只感觉五感敏锐,文魄有种种妙用,基本的增强“纸上谈兵”、“出口成章”,最重要的是建筑文殿。 还有一点是更够让读书人获得风魂之力,文魄发力能够借助才气生出“风魂”,对迫气的增强效果难以言明。 举人明章句,做经义,阐述众圣经典中的道理,最能产生迫气,建筑文殿之后,自身明晰的众圣经典和自己做出的“崭露头角”以上的经义就能储存在文殿中,增强自身,随时随地都能以迫气压人,比纸上谈兵还有出口成章都来得方便,当然要次于进士的舌绽春雷和翰林的唇枪舌剑。 季子文没有建筑文殿,也没有做过经义,甚至对众圣经典也算不上熟悉,纵然有了文魄,也只能用文魄之力加持在诗词之上,运用简单风魂之力,这次到死亡谷从军更多是为了磨练心性,读书人,读书人,想要晋升文位,最重要的还是读书。 但是季子文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工,来死亡谷这一趟磨练很有必要,《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季子文相信经过这次从军的经历,对于自己以后读书有大好处,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吐出口气,他踏步向外走,伸手掀开军帐的帘子,记过就看见坐了一地的人,他因为受伤的原因,所以被安置在了离刘戴很近的地方,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因为是刘戴的军帐附近,所以空出来的地方比较大,昨夜群星天耀,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 季子文不明所以,三百余人,有人跪坐,有人盘坐,很多人膝盖或者怀里都放着打开的书籍。 他扭头四顾,发现这里就有近百有文位的人,两个进士,八名举人,这个阵容可是把他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府文院,是军中,能出现这种比例,只能证明这三百人是精锐。(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大战在即 季子文有些莫名其妙,这一卫精锐怎么都坐在这里,万一有妖族劫营怎么办。 他看见那边刘戴手里抓着一本春秋,嘴巴轻轻开合,似乎还在背诵,脸上是一种畅快的表情,如同喝到了美酒,如同吃到了美食,整个人红光满面。 刘戴猛然睁开眼,噌地站了起来,浑身才气震荡,竟然在身前三尺形成以团薄薄的烟雾,将他笼遭在其中,他周围顿时变得湿润很多,靠得近了,似乎还能听见细微的水滴声。 刘戴看见身体周围的水雾愣了一下,才气化雾,透出体外,这是将成翰林的啊。他猛然大笑,整个军营都被惊动,无比激动的说:“太好了,本将成翰林有望啊!” 随着刘戴醒过来,其他人也纷纷清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有所收获的笑意。 刘戴一眼就看见了神采奕奕的季子文,吓了一跳,飞快的走到季子文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按了按,面色一变,吃惊道:“怪哉,你明明脱力到那种程度,怎么一夜之间就痊愈了,按理说你一个秀才受了那种损耗,至少要躺上十天半月。” “怎么你不禁屁事没有,还才气充盈,神采奕奕,我都要以为你突破到举人文位了。”刘戴虽然是进士,但是毕竟身在军中,偶尔说话“不拘一格”,也是没有办法的。 季子文听见粗语也只有苦笑,君子慎言,读书人可不该说这样的话。 这时候另一位进士走过来,他脸上也带着畅快的笑容,先是有些羡慕的看了眼雾气裹身的刘戴,心里腹诽,不就是将成翰林吗,显摆什么,那一身如雾才气难道收不回去,有辱斯文啊!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面上却没露出丝毫破绽,笑看着季子文道:“他能恢复这么快,一定是因为群星天耀的原因,所以才能让他恢复的这么快,你小子运气真好,竟然能在这时候遇上翰林晋升大学士文位,还引动了群星天耀这种异像。” “啊,有翰林成大学士。”季子文吓了一跳,但是有感觉哪里不对,这时候《圣道实录》轻轻一晃,然后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印在了他的心上。 事情是因为擎天笔上流淌出的《论语》而起,因为听了《论语》,季子文在秀才之时凝练出举人文魄,所以才得群星天耀,才气入体,淬炼自身,而不是他们认为的有翰林突破到大学士。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季子文差点惊呼出声,刘戴等人看见他突然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那里想得到事情真相。 刘戴拍拍季子文的肩膀,道:“不用惊慌,我人族有很多隐士,传心学问,这种在乡林间突破文位的事情不少见。”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在这个地方有人突破到大学士文位,我季国有四位殿阁大学士,有成为亚圣的欧阳半圣坐镇圣院,保我季国平安。” “倒是有近两百年没有大学士起于乡野了,这次群星天耀必然引来举国关注,说不定圣院都会将目光放过来,毕竟不是每位翰林成大学士都能有群星天耀这样神奇的异像,不知道哪位神秘的大学士是否会出仕,为季国出力,为人族出力,毕竟能引动群星天耀,这样的人物算得上是人物希望啊!” 季子文越听越心惊,要是真引来举国的关注,最后把他给炸出来了,然后所有满怀希望,以为季国能多一位宰执大学士的人发现在自己只是个秀才,季子文真是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咳咳……”季子文清了清嗓子,不希望刘戴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于是问道:“刘都尉,军情您应该看过了,这一卫精锐是前往救援死亡谷吗。” 刘戴听到这个话题,喜悦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拿出季子文那封传递军机的信件,语气带着几分沉重:“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可比你们以为的情况严重多了。” “什么意思。”季子文心里咯噔一下,升起十分不好的预感。 刘戴苦笑,摇头说:“被围困的远远不止一个死亡谷,烽火关三十八岭和二十一谷,除了少数几个无关大局紧要的飞关以外,有三十四岭、十八谷被妖族十万大军围困,据军情回报,这次来的是妖族十三位妖帝中某位妖帝的帝子,一头熊妖王,相当于人族大学士!” 听到这样的消息,季子文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十万妖族,妖王带领,这足以覆灭季过一道啊,死亡谷受得住吗,翠萱她…… 季子文看了看刘戴,这样的情况下,恐怕这一卫精锐有别的任务,整个烽火关都被围,死亡谷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 “刘都尉,我要回死亡谷。”季子文面色沉重的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刘戴正在想要不要发文将遇上群星天耀的事情送出去,就听见季子文来了这么一句,他愣了一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两人身边的那位进士皱眉道:“死亡谷是整个烽火关最险要的地方,易守难攻,又十分紧要,是连接周围几大关隘的枢纽,妖族必定花大力气抢夺,你这时候回去,十分不智。” “多谢提醒,但是在下飞回去不可。”季子文想着对方拱手行礼,不论这样说对方是进士,好言提醒自己都当得一礼。 刘戴摇头,拍拍季子文的肩膀道:“此事不急,你这次送回来的军情很重要,死亡谷竟然出现了喷火兽,看来妖族是想要先拿下死亡谷,我已经发文调集一卫精锐前往支援,决不能让妖族轻易拿下死亡谷。” “至于你,这次本都尉亲自出来打探军情,这一卫人半数都是斥候,三日之后你随我等返回烽火关,徐知府只会过我,你这次来不过历练,如今大战将其,你没有必要呆在边关,我会嵌人送你回去。” 刘戴的话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烈面,身为五品都尉,统领一关军务,他身上自然有官威,加上将成翰林,说话的时候更有威仪,就连身边那位平日老是和他抬杠的进士都没说话。(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战局 季子文面容不变,即使以为十阶进士威严的话语也影响不到他,他躬身道:“谢都尉大人好意,但是在下非回去不可。” 刘戴眯眼,心生不悦,他是为了季子文好,说话的时候自然有底气,有身为边关降临,将军令看得很重,对于季子文这种敢于不听军令的行为自然不满。 “放肆,你现在还是一介农兵,吾乃五品都尉,同进士出身,焉敢有违背军令之力,本将让你回,是希望你留下有用之身,是不希望你一个能写出四境诗文的秀才死在乱军之中。” “本将不管你是有什么理由要回死亡谷,但是你都要给我活下来,老老实实回去读书,记住今天的悔恨,等以后强大了,在向妖族讨回一切。” 刘戴的话隐含舌战春雷之力,直斥人心,让人不得不信服,季子文眼睛都红了,他心中回荡着刘戴的声音,几乎要张口答应对方,可是为了翠萱他不能。 如果这次翠萱在死亡谷遇难,就算以后他能强大起来,他能找妖族复仇,可有什么意义吗,自己心爱的人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绝对不能让翠萱以为自己而在死亡谷身亡,不论如何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季子文坚定本心,文魄一动,刘戴舌战春雷的力量消散,他再次躬身道:“写将军好意,但是死亡谷我非回不可,哪怕违抗军令,不当这个农兵。” 刘戴目光一闪,知道季子文不是无视农兵这个身份,而是因为坚定的心念,才能做到抛弃其他,他沉声道:“你就不怕军法处置。” 季子文的目光越发坚定:“军法处置也要去。” “好!”出乎所有人意料,刘戴竟然大声呼好,他欣赏的拍着季子文的肩膀道:“我以春雷动摇你心,你竟然能够不改本心,我不揽你,但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留得有用之身终究比送死好的多。” 季子文愣了一下,然后明白是刘戴考验自己,也是为他坚定信念,于是由衷说道:“多谢刘都尉相助。” “谢我干什么,一切都要看你自己,本都尉不能为了你而前往死亡谷,这一卫精锐也不能跟你去,从烽火关调的那卫人大概会在三天后到达,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说道这里,他突然将身边那个进士拉过来,脸上露出浓浓笑意,对季子文介绍道:“这位是烽火关三位副都尉之一,韩峰,我不能同你一起去,他可以。” 韩峰眯眼,然后直直的看着刘戴。 刘戴脸上的笑容消退,后退一步对韩峰抱拳道:“此去死亡谷危难重重,战事一触即发,你们要加倍小心,在援军到达之前一定要守住,死亡谷作为整个烽火关最突出的一关,直面妖族,不能丢,就拜托你了。” 韩峰立马行礼,不管心里还是脸上,都是一样的严肃:“末将领命,请都尉大人放心。” 刘戴点点头,以舌绽春雷传令:“拔营,闫从武,带上你的人随韩副都尉一同前往。” “领命!”一名举人抱拳,以举人掷地有声回应。 刘戴再次看着韩峰和季子文:“本都尉尚要带着这一卫人继续深入,你们保重。” “都尉大人保重。”韩峰和季子文同时回礼。 季子文暗自心惊,刘戴乃堂堂都尉,竟然亲自带人探查敌情,这份危险,丝毫不亚于守卫死亡谷,难怪韩峰听了前往死亡谷的军令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抵触,因为他在这里就有莫大危险,说不定去死亡谷还要安全点。 季国有三道,文阳道、岐山道、梧桐道,每道两州,但是文阳道不同,只有文州一州,阳州在六十年前被妖族攻占,至今仍沦陷。 如果不是当年欧阳半圣于紧要时刻登亚圣之位,力挽狂澜,文州也逃不过沦陷的命运,到时候季国一道之地尽落妖族手中,国将不国,一旦圣院介入,他国派兵进驻季国,襄助防守妖族,那季国将更不堪,沦为整个圣道大陆的笑柄。 因此对于此次妖族进犯文州烽火关,整个季国上下一片肃穆,国子监已经有一大批举人上书陛下,想要“弃笔从戎”,岐山道和梧桐道也开始整军,随时可能派兵支援文州,至于文州上下,更是热烈。 文州州文院,各府府文院,以及诸县书院有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发文州牧府,请言出战,听说州牧大人的书桌都被那些书信压塌了一张。 文阳道大都督燕文鸾头发都愁白了,他这位季国三位大都督之一没有三公加衔,又只统辖一州之地,在整个圣道大陆十国都有名声,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被称为“一州都督”,整个十国都没有这样的。 这次妖族进犯,听说这位性子火爆的大都督有意将都护府搬到烽火关,坊间传言,大都督是想要凭借这次机会一举反攻,拿回阳州,以正季国之威。 季子文和韩峰还有一队精锐在林间缓缓前行,季国军伍,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三伍一什,设什长,三什一队设军长,三队为一大队,设伯长也称都伯,十大队为一卫,设都卫,十卫一军,由一位五品都尉将军统领,人数在一万五到三万五不等。 烽火关因为关隘众多,刘戴麾下“焰泣军”加上农兵有近五万之众,就人数而言,是季国最多的一军,当然在很多人眼里“焰泣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因为大部分兵将都是当年阳州沦陷之后流落难免所组成,如今虽然换了一茬儿,但是带着阳州血脉的人依旧占据绝对数量,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收服阳州,回到祖祖辈辈的生长的地方。 季子文和韩峰聊着如今的局势,从对方的话里对整个季国的军队有了更深厚的了解,他开口问出心中一直就有的疑惑:“韩副尉,这次妖族为何突然进军烽火关,以过往历史看,妖族从来没有在早春时分出过兵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妖圣真血 这个问题在季子文心中压了很久,妖族出兵多会选在八月金秋,原因有两个,金秋八月,是秋闱进士试,整个人族的关注力都会放在这上面,而且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妖魔席卷一地,必然会将所有农作物全都销毁。 妖魔虽然有文字语言,但都十分简单,没有成体系的学问,自然无从说耕读,他们的粮食来源广泛,最喜欢的是各种血食,其中又以人最得它们欢心,妖帝魔皇的餐桌上都是精心烹制的人族心肝! 季子文思绪乱飞,心神有些不宁,主要还是因为担忧翠萱的安危。 韩峰听了他的问题,略微沉吟,然后靠近了些,十分小心的说:“我也不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但是军中有传言,说这次妖族大军犯境,其实是为了一件东西!” “为了一件东西,有什么具体消息吗?”季子文惊讶的无以复加,什么东西能让妖族如此大动干戈,一位“帝子”妖王领十万妖族,这足以荡平季国一道啊,难道有什么东西比季国一道更为重要,让妖族不惜在早春发兵。 韩峰摇头,面容严肃的说:“具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但不难推断出端倪,能让妖族一位帝子妖王领十万妖族来寻找,这个级别的东西可不多,我个人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妖圣真血!” “妖圣真血!”季子文的声音有些颤抖,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有种被人在九霄之上俯瞰的渺小感觉。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体内《圣道实录》和擎天笔同时震动,仅仅一个名字就能引动这两件至宝,可见妖圣真血出不凡。 “没错,相传妖圣圣陨之后,全身精血都会融于一定精血之中,化为妖圣真血,拥有妖圣意念,是天地间最珍贵的宝物之一,那位帝子若能寻到要圣真血,那它那位帝父就能在进一步成就妖圣之位,也只有这个级别的珍宝能够让妖族如此大动干戈。” “妖圣。”季子文呐呐的念着这两个字,人族自诞生以来,封圣者寥寥,从先圣伏羲封圣起,三皇五帝相继封亚圣,其后商汤伐夏封亚圣,周文王做《易》封圣,姜子牙讨商封亚圣。 周末,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以妖族进犯戏弄天下诸侯,使诸侯离心,其后周皇室积弱,诸侯咸乱,人族内战不断,为争夺王位,天下分崩离析,人族如危巢累卵。 直到一个人进入世人视野,他就是孔丘! 孔子生于鲁地,少时不显,一生跌宕,经历官场沉浮,后开始致力教学,打破教育垄断,封亚圣,收弟子三千,其中贤弟子七十二人。 中年起他周游列国,推行儒家仁治,劝说诸侯停止内战,希望人族一统,共抗妖魔,但没有得到实现。 晚年回到鲁国,为文王《易》作序,其后修订《诗》《书》《礼》《乐》,并写出《春秋》,共计六经,这才封圣。 天下之人咸尊孔子为师,教育之道大兴,人人皆能读书,人人皆可获得才气,十国并立,内忧荡平,其后孔子亲身入妖魔两界,屠妖魔大圣,攘除外患。 又以无上文心以修订后的《易经》首本改天换地,将妖魔两界与人族分离,只留下三山五岳与妖蛮相连,换来人族百世安宁。 自此人族真正有了和妖魔分庭抗理之能,孔子七十二位贤弟子于列国任职,身居高位者众,儒家学问名气愈盛。 而后虽然百家争鸣,圣人并起,但无人能有孔圣之能,也无人能有孔圣之功,因此百家独尊儒术。 因为孔圣之大能大功,因而称为“千古第一圣”“万世师表”“至圣先师”,是整个人族的老师,其他众圣纵然登临圣位,也仅称亚圣,而登临亚圣圣位者在降半级,称半圣,如季国欧阳圣,虽然是亚圣文位,但是只称半圣。 人族自孔子以后获得圣位封亚圣的不过六位,都是孔子的弟子及再传弟子,其他人不过是亚圣之位,获封半圣,相当于妖族妖帝和魔族魔皇。 若是真有一位妖帝因妖圣真血而封圣,那对人族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绝对不能让妖族得到妖圣真血。”季子文捏紧拳头,妖魔有圣人,但是当年孔圣以大能将妖魔两界与人族隔绝,妖圣、魔圣如果没有超过孔圣之能,绝不可能进犯人族。 加上人族成就亚圣圣位的半圣不少,所以能和妖魔帝皇抗衡,才有了人族今天这番气象,一位妖圣的出世,谁也不知道会意味着什么,或许就是人类文明的尽头! “那有那么容易,若真是妖圣真血,那圣院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打压妖族新圣,这不是季国一国之事,我们不用过多担忧,现下守好死亡谷为要。”韩峰的话也有几分沉重,只要是个人族,想想妖族可能会有新圣出世,都会感觉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韩峰没说错,季子文知道自己想法可嘉,但是心态有些过了,这些事情离自己还是远了一点,列国高层,诸圣世家,圣院众圣,他们都会谋划,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妖圣真血,不是他现在能接触的,于是季子文不在过多讨论这个问题,深吸口气,仔细考虑死亡谷的事情。 这时候前面派出去的斥候返了回来,军中精锐斥候,都是有文位的人,普通人根本胜任不了这么这样的事情,没有才气的普通人很容易被妖族发现。 妖民没什么智慧,但单打独斗也要超过人族没有文位的精锐老兵,只有组成军伍,在进士“壮行诗”的加持下才会在面对数量相近的妖族时占据优势。 “回禀大人,已经发现妖族探子,他们将死亡谷围得很死,我不敢深入。”说话的是个秀才,回禀军情时,脚步有些不稳,呼吸紊乱,显然是才气消耗过甚。 韩峰点点头,道:“想要入死亡谷,必然躲不开一战,我们要的就是出奇不已,本将受命入死亡谷协防,都尉大人给了一篇兵书,放心我们必然能入死亡谷。” 季子文听到“兵书”两字时眼皮跳了跳,兵家在百家中地位颇高,儒家独尊,其后便是诸家并立,其中兵、墨、法、道、医、工、阴阳等家地位比其他学派要高。 兵家除孙子封亚圣外,还有不少半圣,“兵书”是兵家大人物在熟悉透析兵家诸圣兵法之后写就,能够将书中的计谋化成实在的力量,有种种奇能。(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壮行诗 “闫从武。”韩峰将这一队步卒的军长叫过来。 对方是个举人,属于“弃笔从戎”,即使在军中依旧是一身黑色举人服,样貌十分端正,眼神清澈:“末将在。” 韩峰看着他,郑重道:“你亲自前去探查,找出最佳突袭的位置,本将要使用兵书,写壮行诗!” “领命!”对方的回答很简介,说完这两字后直接脱离大队,抓眼间就已经没入莽莽山林。 季子文看着对方矫捷的身手心中微感惊讶,举人之后,因为实力大涨,不得不将文位分出九个品级,以九品为初,一品为最,区分实力,刚刚那个闫从武看起来应该是六品举人,但是如果文战的话恐怕能战胜很多五品举人,军中果然是个磨砺人的地方。 他是个和进士和妖将都战过人的,对于进士以下的实力有自己的见解,原本以为其他人不可能向他这样拥有找过文位的力量,可是仅仅军中一个军长救有这份实力,不得不让季子文觉得自己是小瞧了天下人。 军队行军的速度再次慢了下来,本来就要躲避妖族探子,行军很慢这时候更是前方给出一个消息,众人才以几百步的距离小心翼翼往前走。 四十几人没谁跟说话,呼吸声够刻意压着,季子文知道他们这一队人已经如同一根钉子嵌入了妖族的队伍之中,现在四面八方估计都妖族,偶尔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妖族嘶吼,如此之近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终于,队伍和闫从武汇合,这位举人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中才气就已经消耗过半,可见带领众人走到这里有多不容易。 季子文从一片藏身的蒿草中望出去,透过间隙,他已经能看到死亡谷的营寨,秀才只有人的五感会得到大幅度强化,尤其视觉和听觉,都会强出常人数倍,季子文能够看到营寨上严阵以待的农兵。 这让他松了口气,能看到值守的农兵,这说明死亡谷没有出意外。 韩峰吐出口气,从怀中郑重的取出一卷泛着白光的纸张,季子文看了一眼,低声惊呼:“圣页!” “没错正是圣页,这是用圣院的井水,加上众圣陵外的青竹做的纸张,能够增强纸上谈兵的力量,这篇兵书写在圣页上能增强兵书三成力量。” 韩峰看着这张纸也有些迷醉的神色,还有些不舍,他缓缓摊开纸张,纸面一个个黑色的小字似乎泛着精光,在看到那些文字的瞬间,季子文有种错觉,好像每个字的笔划变成了一把把小剑,刺得人眼睛生疼。 笔锋如刀,这是书法达到二境“锋芒毕露”才有的异像,除去诗词以外,不论琴棋书画,君子六艺都很难达到三境,四境更是少之又少。 韩峰境兵书交道季子文手中道:“你诵念这篇兵法,激发兵书力量,我来写壮行诗,我七品进士,覆盖所有人的壮行诗写完,我恐怕剩不下多少才气,闫从武也只有自保的余力,其他的要靠你和另外两名秀才。” 季子文心中一沉,这队人三位什长都是秀才,放到死亡谷这样的地方都能统领一个大队,做都伯,但是精军自然不一样,这可是“焰泣军”本部,哪怕是一个伍长,也有童生文位,想到于付鳌那种缩了水的都伯! 三位秀才,其中一个之前做探马,才气消耗殆尽,这时候其他两人都靠了上来,羡慕的看着季子文。 诵读兵书消耗的才气十分少,就是一个童生都能承受,但是却能在诵读的时候得到圣页的加持,要是有机缘,能够对兵书多出很多独特理解,胜得上自己苦读三月! 季子文知道韩峰是照顾自己,心中略微感动,但是现在情况危急,不是说谢的时候,他郑重的结果兵书,对韩峰点点头。 韩峰满意一笑道:“你是能够妖将周旋的人,又是童生的双甲案首,更靠自己突破到童生文位,自然不凡,我相信你,虽然大战在即,但是我在这里祝你春闱高中举人,说不等还能争那解元。” 季子文面色一肃,韩峰这时候说这种话,就是在向季子文表露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同时也是在祝愿季子文能够下来,因为只有活下来,季子文才能回去参加春闱。 “谢韩副尉吉言,有兵书在,我们定然一战功成,我若中举,定然请您喝酒。”季子文露出笑容,故作轻松的说着。 “哈,好,那我可记下了,你到时候要是不请我,我就去堵你家门口。”韩峰也以玩笑的口吻说着。 周围聚集过来的军士脸上都多了几分轻松,韩峰环视一圈,肃容道:“开始吧。” “得令!”近五十人同时大吼,全都站了起来,在没有掩藏行踪。 韩峰整理了衣襟,站在众人之前,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渐渐腾起,他以“舌绽春雷”行“出口成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季子文听了一下,是《诗经·国风》中的《无衣》这是进士能够学习的第一首“壮行诗”,能够产生强大的迫气,加持一军之人。 这是一首是一首慷慨激昂的从军曲,诗中描绘出先秦百姓出征抗敌时的场景,他们互相召唤、互相鼓励,舍生忘死、同仇敌忾,一路同行。 诗中所言,怎能说没有衣裳?我愿和你披同样的战袍。国君要出兵作战,且修整我们的戈与矛。我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 仅仅听了一句,季子文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这种能产生强大的迫气的“行军诗”以进士用“舌绽春雷”念出最为有效,加以“出口成章”,能将其中的慷慨激昂很好的传递给每个人。 季子文摊开手中圣页,上面是《孙子兵法·军争》。 他是秀才,没有舌绽春雷,但是却能做到掷地有声,随即开口诵读:“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那边韩峰一愣,没有想到一个秀才竟然能做到开口掷地有声,由于过于惊讶,他出口成章差点混乱,幸好举人以上有文魄,能够稳定己心,不受外物所扰,他继续念《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冲阵 韩峰舌绽春雷之音,和季子文掷地有声之音同时响起,所有人族都不自觉挺直了脊背,每个人身上都泛起淡淡的才气白光,实力至少增加五成,这还是在壮行诗和兵书没有诵读完成的情况下,要是完成,实力恐怕能翻一倍,加上兵书写在圣页之上,还能在增加三成力量。 季子文掷地有声,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韩峰舌绽春雷之音听起来虽然连贯,甚至语速都和季子文相差仿佛,但是季子文《军争》念了一半,他一首三句的《无衣》却还在第二句,每个字吐出,舌尖都绽出一道白亮的惊雷,威势赫人,字字如雷。 在他开口的时候,所有人也跟着开始大声诵念《无衣》,诗中那种舍生忘死,与子同仇的慷慨激昂,感动了每个人,让人实力提升的同时,心志也变得坚定,每个人脸上的忐忑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一往无前的气概。 妖族终于被惊动,无数兽吼响起,它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族进士在自己的腹地,舌绽春雷,出口成章。 “是人族进士的舌绽春雷,定然是他们杀了蛇啸,来啊,将人族分尸,丢进大锅烹煮!” 季子文听见有妖将用妖语大吼,虽然不懂事什么意思,但是吼声中的煞气很明显,他语速更快,念完《军争》最后一段:“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军争之法,在于让军队明晰“以迂为直”、“以患为利”的道理。 对占据高地、背倚丘陵之敌,不要作正面仰攻;对于假装败逃之敌,不要跟踪追击;敌人的精锐部队不要强攻;敌人的诱饵之兵,不要贪食;对正在向本土撤退的部队不要去阻截;对被包围的敌军,要预留缺口;对于陷入绝境的敌人,不要过分逼迫,这些都是用兵的基本原则,明白了这些之后,就能够在会战中争取到先机! 《军争》念完,季子文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无比清晰,有那么一瞬,他完全理解了军法所言,只要有人带领,他就能很轻易的在战争中夺取先机,从而至胜。 在他念完《军争》的同时,韩峰也念完《无衣》最后一句。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季子文顿时感觉浑身力量提升一倍有余,这就是壮行诗的能力,在念完壮行诗之后,韩峰脚下一个踉跄,扶住季子文的肩膀才站稳。 “我们能赢。”季子文握着对方的手坚定的说着,韩峰虚弱的笑笑,没有多说。 “杀!杀光妖族!”闫从武乃一队之军长,这时候振臂一呼,当先冲了出去。 所有人高呼着,同时展开冲锋,明明只有不到五十人,明明全都是不足,但此刻冲锋的威势却像是千百骑兵冲锋,大地都为之颤抖。 韩峰被护在中间,季子文和另外两位进士还有闫从武冲在最前头作为锋矢。 死亡谷紧闭的寨门突然打开,付鳌领着一百精锐杀了出来,有人以舌绽春雷大喊:“前后夹击,迅速突围。” 季子文眼神一动,是辉伯的声音,对方果然不凡,就凭这声舌绽春雷,至少有五品进士之能。 闫从武身周荡起一圈飓风,举人风魂能力赫然发动,季子文离他稍近,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有质的力量压在身上,让他浑身紧绷,还好文魄轻轻一震,抵消了风魂的力量。 妖族有一位妖将,两位妖司带领,相当于人族一位进士带领两位举人,这份力量围攻死亡谷强得有些过分,季子文心想,应该是有辉伯的存在,所以他们才没有攻下死亡谷,自己当初让辉伯留下决定是正确的。 “注意,妖将冲过来了,保护我。”闫从武大喊,手中出现光板和笔魄。 季子文和另外两位秀才同时上前,又同时拔出书生剑,他们的任务就是抗住妖将,让闫从武这个举人有机会纸上谈兵。 这是一头犬妖将,体长三丈,背高近一丈,像是一座小山,四爪踏落,大地震动,冲过来的时候,光是带起的风压,就让它身体十丈之内没有其他妖族,就连妖司都不敢接近,这就是妖族的缺陷,他们战斗起来没有任何配合可言。 面对人族严密的军阵,又有兵书和壮行诗加持,妖族占不到任何便宜,如果妖族学会了配合,那人族在先天强于自身的妖族面前,可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嗷……” 犬妖将一声戾吼,浑身气血之力翻涌,张口向着季子文三人咬来,快准狠,凶戾难言,虽然没有任何章法,但是野兽那种战斗的本能让这一击无比凶险,不是自己受伤,就是要将敌人摇成两段。 面对铺面而连的杀气,季子文三人都感觉浑身肌肤刺痛,三人虽然没有过任何配合,但是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了意外的默契,三柄书生剑飞出,交叠在一起,撞向犬妖将。 “轰——” 一圈气浪炸开,草皮乱飞,三柄书生剑倒飞而回,上面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季子文身边两位秀才同时闷哼,口角鼻间留下粘稠的鲜血。 季子文身体接受多次才气洗礼,虽然还是秀才文位,但是就身体强度而言,甚至超过很多举人,接近妖兵,但是面对一位妖将依旧没有任何反抗力量,不过这一击因为有另外两位秀才同时承受,所以他没有受伤。 书生剑上的光芒虽然黯淡了一点,但是还行有余力,趁着妖将一击之后,身体有瞬间僵硬这个时机,他才气一动,书生剑带出一道潋滟的剑光斩落。 剑光如同白驹过隙,从犬妖将脖子上划过,但切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几滴紫红色的妖血渗出。 犬妖将吃痛,嗜血的目光盯紧季子文,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小树般的前腿向季子文扫来,利爪如同刀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快若奔雷。 季子文眼前一花,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妖将的实力,之前能够从那头蛇妖将口下逃生实在是太幸运了,这次恐怕逃不掉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以患为利 以迂为直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击飞的时候,闫从武的“纸上谈兵”终于完成,是一首举人柔诗《青山不老》。 柔气婉转内敛,因此能激发强大的柔气的诗词又称为“防护诗”,单就防御一向来说,最是有利。 这首《青山不老》乃是赵国以为大学士老年寿元将近是所做,极尽婉转之能事,赞咏青山不老,同时惋惜自己韶华不在,那种希望自己能够依旧年轻的心十分沉重。 随着闫从武写完这首诗,光板上的纸张在白色的才气火焰中燃烧,一座明媚的青山横亘在人族与妖族之间,青山不老,非人力能顾撼动,唯有悠久的时光能够撼动。 “加速从过去《青山不老》的力量只能挡住犬妖将十息时间。”这首诗乃是大学士所做,闫从武虽然是举人,但是消耗自身半数才气写就的一首诗,也能挡下一头妖将十息,可见其不凡。 “轰——” 一声震响,横亘在人族与妖族之间的那座青山幻影一阵摇晃,所有人面色一变,犬妖将实在是太凶猛,同时两头妖司也动了,和身撞在青山之上。 “不好,青山只能在支撑三息,大家快走。”闫从武额头冷汗直冒,他忽略了这战场上可不止一头妖将。 众人脚步加快,妖族疯狂冲击青山,三息过后,人族不过奔出去百米不到,青山就已经崩溃。 但是有之前的时间的缓冲,闫从武在季子文等三位秀才的帮助下,在写成一篇《青山不老》。 犬妖将再次背拦阻,气氛的扬天长吼,用晦涩的人族语言吼道:“可恨的人族,可恶的诗词,等本将抓住你们,要将你们生吞活剥。” 之前犬妖将和另外两头妖司冲击《青山不老》也是有消耗的,所以这第二篇青山不老支撑了八息时间,死亡谷的寨门已经不远,同时付鳌带着的百余悍卒也从了出来。 这些人虽然没有文位,和妖族妖民妖兵单打独斗,绝对没有胜算,但是他们此刻全甲在身,靠着日日演练的战阵,精妙的配合,足以和数量相当的妖民妖兵大成平手,如果时间充足,没有意外,那么最后获胜的只可能是人族。 这就是人族团结一致的力量! 季子文在付鳌身边看见辉伯,这位老人在没有之前的随意,脊背挺的笔直,虽然依旧是一身粗布灰衣,但是上有股威严的味道。 面容沉凝如水,不怒而威,口舌间似乎有一道道炽亮的白雷翻动,让人不敢多看,若是盯得久了,眼睛必然受损。 舌雷如此耀目,辉伯至少都是都是三品进士,真是没看出来,深藏不露啊。 第二道青山崩溃,妖族狂吼着向季子文这队人冲来,一头妖将,两头妖司,妖民妖兵近两倍,不论是数量还是实力,都稳压季子文他们,就算加上辉伯等人,实力也不过在伯仲之间。 “嗷——” 犬妖将全速扑来,脖子上被季子文斩开的伤口在刚才冲击青山的时候裂开了,受得伤甚至比季子文那一剑更重,可见妖族之疯狂,这点伤势不仅不会影响到它,反而会让它更加疯狂。 就在这时候辉伯口中喊着的舌雷终于吐出:“放肆。” 进士一言,舌绽春雷,到了三品进士以上,舌战春雷中已经隐含天地正气,这是成就翰林,蕴生水威与唇枪舌剑的根本,翰林之后,就有天地正气随身。 一道水桶粗细的大雷凭空而生,包括犬妖将在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一瞬,下一刻,大雷在犬妖将颈间那道伤口上炸开,妖血横飞,犬妖将呜咽一声倒了下去。 季子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有了想法,但是耳边却同时传来两道舌绽春雷的声音,是韩峰和辉伯。 韩峰高呼:“趁此机会,大家速速退走。” “我等掩护。”辉伯如此回应,护着付鳌等一百悍卒冲击妖族队伍。 人族进士能力有限,无法影响到大局,但是他们确实整个人族的中坚力量,在这种战争双方人数之和不足一千,又没有太强力量存在的战场上起着决定性的关键作用。 但是季子文和两人的想法却不一样,这里只有一头犬妖将,而人族有两位进士,辉伯实力未损,韩峰虽然因为写了壮行诗导致才气消耗过巨,但是还有一道舌绽春雷之力,两人联手,想要击杀此刻已经受伤的犬妖将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只要杀了这头犬妖将,身下的两头妖司和近两百妖民妖兵不过是散兵游勇,没有丝毫章法,在无妨统一的情况下,人族能够很轻易的战胜他们。 季子文心中掠过很多想法,这时候能看到这一点还是多亏方才诵读的那篇《孙子·军争》,其中“以患为利,以迂为直。”就是在教人明白什么时候对自己有利,什么时候对自己有害。 很多时候表面看起来是好事的事情,可能是坏事,表面看起来的坏事,却有可能变成好事,这就是所谓“以患为利,以迂为直。” 只要能看透生层次的“患利”、“迂直”、“好坏”就能明白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后退,这就是军争之法,也就是时机的把握,如果能做好这一点,那就是至胜的关键。 季子文以前没有读过兵书,但是刚才诵读的《军争》篇还烙印在心底,正常情况下,这种领悟只是暂时的,只要过两到三天,季子文就会忘掉对《军争》篇的所有领悟,但是此刻看明白了局势之后,他对军争篇的依旧有了属于自己的领悟,在如何也不会忘记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他此时能将自己的领悟付诸实践,两相对比之下,他对《军争》篇的领悟可能会达到“明晰”甚至的程度。 只要他晋升进士文位,建筑稳点,这篇《军争》就会出现在他文殿之中,在圣道大陆,阅读众圣经典分为四个步骤,分别是“明晰”、“入微”、“注解”、“取理”。 “明晰”是第一境,进士之后只要认真研读,透彻经典之理,就能达到,但是将这些道理融入自身日常生活以到“入微”二境就很困难,大学士以下很难做到,而想要“注解”众圣经典,至少要有大学士文位。 从中得到新的道理,那只有众圣才能做到。(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破阵 季子文明晰局势,关键时刻,他也顾不得逾礼,直接开口大喊:“韩副尉,辉伯,我能拦住犬妖将三息。” 辉伯和韩峰都是聪明人,季子文这一句话其实说不上逾礼犯上,他只说了自己能够拦住犬妖将,而没有要求两人做什么,但是两人都一瞬间明白了季子文的意思。 有三息时间,两位进士联手,诛杀一头受伤的犬妖将,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联手。” “杀它!” 韩峰和辉伯相继高喊。 季子文对着身边两位秀才喊道:“劳烦两位助我。” 两名秀才没有犹豫,光芒黯淡的书生剑同时回防,要给季子文创造时间,闫从武这个举人也仗剑挡在了他身前。 他才气消耗太多,不能纸上谈兵,不能出口成章,没有落花飞剑,仗剑的举人能够胜过一两头普通妖兵就已经是极限,但是他依然挡在了季子文身前。 虽然身前三人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是季子文却感觉比刚才身处青山不老的防护中更加安心。 他提笔书写《钱塘江春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淡淡的才气白光透出,此时日落西山,残阳如血,妖族无比狂狷的冲过来,人族局势岌岌可危,但是那渐渐腾起的白光却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犬妖将冲过来,一爪子将闫从武拍飞,跌在地上,手中的书生剑扭曲的不成样子,胸口的起伏非常微弱。 “啊!” 一位秀才狂喝着冲了出去,另一位秀才,振剑高呼:“与子同仇。” 近五十人同时高呼,在壮行诗的加持之下,挡住了妖族的步伐。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季子文最后一句写完,才气四境“朱占鳌头”的独特光芒爆发,之前虽然都知道了季子文做出了四境诗词,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给了所有人深深的震撼,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强所未有的信心。 “我们能赢。” “杀光妖族。” 季子文笔下的纸张燃烧,化成粉色飞花,落英缤纷,大地上开朵朵艳丽的小花,所有的妖族都露出迷茫之色,犬妖将更是被一道龙卷一样的花瓣包围,凶戾的气势顿时受阻。 于此同时,韩峰和辉伯同时脱离大队,走了出来,两位进士的气势炼成一片,才气涌动,不少妖民惨叫着倒了下去。 “嗷——” 犬妖将戾吼一声,意识到了不妙,气血之力爆发,将落在它身边的飞花吹散。 读书人不论是纸上谈兵还是出口成章,都是以诗词的力量契合自身才气,引发种种妙用,就连大学士都难以免俗,只有到了半圣之尊,才有微言大义之能,只要吐出一个字,就有莫大威能。 但是每个境界的天赋却都有各自的妙用,飞花、剑气、风魂、雷霆…… 虽然就威能而言比不上纸上谈兵和出口成章,但胜在消耗的才气少,不用费时做诗词,尤其是到了进士之后,读书人的才气得到大的改变和提升,文殿成型,经典蕴出雷霆,舌绽春雷之力堪比举人战诗词,足以威胁妖将。 犬妖将身周的飞花刚被震散,两道雷霆就他身上炸开,他四退一软,辈吼一声跪了下去。 发出最后一道舌绽春雷,韩峰的才气彻底消耗干净,堂堂进士,竟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季子文也脚步不稳,靠着手中书生剑才勉强站稳,一首《钱塘江春行》,挡住了犬妖将三息,同时也拦住了近百妖族,这要是换成其他秀才,就算能够勉强写完全诗,也必然影响不到相当于人族进士的妖将。 韩峰晕倒,但是辉伯却冲了出来,他依旧相当于全盛状态,面对此刻重伤的犬妖将,胜率极大。 辉伯在吐出一道雷霆,准确的落在犬妖将双眼之间,顿时两声让人头皮发麻的爆响,犬妖将的双眼被炸烂。 “人族,杀光,死!” 即使重伤至此,犬妖将依旧凶性不改,辉伯不敢大意,野兽临死的反扑才最恐怖。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一剑捅进犬妖将脖子上的伤口中,妖血喷溅,如同瓢泼。 “卑贱的人族。” 犬妖将最后爆发出怒吼,是一句人族语,或许是因为常说的缘故,倒是字正腔圆。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辉伯手中的书生剑拖出一道寒冷的的剑光,硕大的犬头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冲到数丈的空中,然后砸在地上。 纵然头颅被斩,犬妖将也没有彻底死亡,这就是妖族比人族强大的地方,它张开口,吐出一枚猩红的血球,竟然不是攻向辉伯,而是攻向季子文,它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人族,那么它或许不会死。 吐出血球后,犬妖将的头颅上的血肉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腐烂,化成一滩血水,只剩下狰狞的头骨。 季子文看着向自己缓缓飞来的血球,露出苦笑,怎么也没有想到犬妖将的最后一击竟然给了自己,那颗血球在他眼中虽然飞得不算太快,但是秀才一下的人绝对挡不下来,更不要说现在站都站不稳的季子文。 面对这种情况,季子文也只能以这样一个字,来表现自己现在的心情,至于什么读书人该当慎言之类的,见鬼去吧。 眼看血球就要落在季子文身上,辉伯猛然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剑扔了过来,季子文也管不了那么多,提聚气浑身溃散的力气,茫然向旁边跳了出去。 轰然炸响中,辉伯闷哼一声,鼻间口角同时留下鲜血,血球爆发的力量透过他的剑,反噬回来的利郎十分强大,那毕竟是一头妖将临时的一击。 季子文这一跳出乎所有人预料,竟然跳出去一丈远,那颗血球爆炸的力量正好将一丈范围内所有东西都扫平,并炸出一个大坑,他就倒在大坑边缘,昏迷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商讨 当季子文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还没来得急多想,就听见翠萱的惊喜欢呼:“季哥,你醒了。” 翠萱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淡淡的药香回荡在屋里。 她放下药,扶着季子文从床上坐起来,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眼中泛着泪光道:“你可算醒了,都昏迷三天了,真是吓死我了,他们也都很担心你,以后不准瞒着我一个人涉险。” “害你担心了。”季子文露出虚弱的笑容,伸手抓住对方冰凉的小手,哪怕此刻全身疼痛难忍,可在翠萱面前,他也得笑,好让她安心。 虽然两人有婚约在身,但被季子文抓着手,翠萱还是有些不习惯,挣了两下无果后,也只能作罢,让他拉着,然后开始倾诉自己这几天的担忧。 季子文一直安静听着,女人要的不多,只是一个能够让他们有安全感的男人,能够为她们遮风挡雨,能够让她们不用担忧,偶尔能够和她们谈谈心。 相较圣道大陆这些女孩子,以前那个世界中的女人们可真就难伺候了,所以以前没有谈过恋爱的季子文对于自己这个未婚妻很上心,希望自己能够带给对方幸福,而不仅仅是因为那一纸婚约。 两人拉着手,享受短暂的温馨时光,季子文偶尔插话,间或讲两个笑话,惹来翠萱娇羞的白眼和低低的浅笑。 看着翠萱憔悴不少,季子文温柔的抚着对方的鬓角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等到打退妖族,我们就回去,不能让你老是跟着我吃苦,我也要安心准备春闱。” 翠萱摇头,握紧他的手:“跟着你,怎么会苦,这些妖族真是可恨,不仅打伤你,还将死亡谷围了起来,要是因为它们让季哥错过春闱,那我……我……” 说到后面她渐渐没了底气,想起之前在城头远远看见凶狠的妖族,她心里就有种心悸的感觉,妖族那么凶恶,自己一介女流能做什么。 “哈哈……”季子文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翠萱脸上浮起一片霞红,那叫一个窘迫啊,轻轻的锤了季子文一拳,咬了咬唇瓣道:“你……你欺负我!” 季子文看着她的模样,心头一热,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翠萱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就像是一团春水一样,融化在了季子文怀中,身体轻轻的颤抖着,红着脸不说话。 季子文感受着翠萱纤细的身子,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抚着她的脊背说:“你好好的为咱们守着家,外面的事情我处理,你勿要担忧,也别担心我,我的身体可不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模样了。” “嗯。”翠萱轻轻的回答着:“只要你平安,我就什么都好。” 季子文感觉心头暖暖的,翠萱带给自己的不仅是男女之情,还有家人之间的温暖,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呀。” 就在气氛宁静的时候,翠萱突然惊呼一声,把季子文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翠萱将之前随手放在床头的药汤端起,嘟着嘴说:“药凉了,会很苦。” 季子文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他露出个笑容说:“只要是你喂我,在苦的药我也觉得甜。” 说着他张开嘴,做出一副“你喂我”的样子。 翠萱又红了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她好像越来越容易害羞,这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嚅嗫着说:“还……还是热一下吧,我在给你加点糖。” 军中糖可是奢侈品,要不是季子文赢了付鳌,他一个农兵怎么也弄不来,平时只有阁两天喝粥,翠萱会在他碗里放一点。 “不用,这样就好。”季子文笑着。 翠萱拗不过他,只得喂他。 “哈哈……”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大笑,辉伯的声音响起:“好一对相濡以沫的场景,真是伉俪情深,让人艳羡啊。” 季子文翻了个白眼,两人难得宁静的时候,就这么被打断了,但是思及死亡谷和整个烽火关的处境,季子文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能够安逸的时候。 “地方小,随意坐。”季子文脸上没什么变化,翠萱倒是羞得满面通红。 “哎呦呦,我这种没有婆姨的人看着真是羡慕、极度啊!”闫从武腿上绑着纱布,拄着拐杖走进来,这位举人在战阵之下还是很随意。 季子文接过翠萱手中的瓷碗,将药汤一口饮尽,翠萱起身行礼,大家闺秀的仪态一点不失,显得十分得体:“诸位稍作,翠萱去备茶。” 等到她离开,韩峰这位进士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道:“季子文你小子运气真好,祖上积德啊,弟妹入得厨房进得厅堂,贤惠啊。” 季子文露出暖暖的笑容,轻声说道:“过誉,过誉。” “诸位看,这小子还美上了,这口气,这表情,那里是过誉的样子。”韩峰笑着,堂堂举人,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季子文却没有在开玩笑,而是面容一肃,皱眉道:“闲话不讲了,大家联袂来找我,不会是聊家常吧。” 辉伯点点头,季子文这小子的心性就是让人喜欢:“一来我们料定你这时候也该醒了,原本不该这么早来找你,怎么也得让你门小两口多点时间相聚,但是时不待我,实在是没有多的时间给我们了。” “辉伯折煞我了,大家来找我相商,是看得上我,我怎么敢有怨言。”季子文认真的说着。 他虽然是个秀才,但是在死亡谷的身份不过是个农兵,这里两个进士,一位举人,三位秀才,付鳌这个都伯这会儿来说话的份儿都没有,站在角落老实得不行,那里还是之前季子文认识那个横得不行的都伯。 之后众人开始说起这几天死亡谷的形式。 “这次要多亏你在战局中明晰军争之理,我们方能合力杀死犬妖将,为死亡谷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但是死亡谷这里折了两头妖将,估计妖族要将目光放到这边了。”辉伯开口,声音多了几分肃杀,仅仅一句话,就足以表露现在情况的危急。(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出关游击 韩峰点点头,接过话题:“这两日都尉大人已经送过来几次军情,有确切消息证明,这次妖族是为了一件妖族密保而围困死亡谷,它们没有深入季国的心思。”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妖魔之心难测,,我们还是要昨晚准备,不然恐怕还被妖族狠狠咬一口。”季子文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坚定越发明显。 这两天时间多次经历危机,无形中,他的心智得到了很大磨练,加上有文魄相助,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渐渐带上了让人信任的和认可的自信感。 “这是自然。”韩峰点头:“但是上面确定妖族不是为了攻伐我季国之后,恐怕就会按兵不动,想要和妖族周旋,只能靠我们焰泣军自己。” 众人都沉重的点点头,妖族有十万之重,但是人族这边焰泣军不过堪堪五万人,而且能够和妖族正面交战的精锐不足两万,就算是靠着地利,也难和有相当于大学士的妖王坐镇的妖族大军相抗衡。 “到底妖族早的东西是什么,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妖圣真血。”闫从武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显然这个问题虽然不是当务之急的破局之法,但是却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事情,几个秀才包括付鳌这个仅仅是童生文位的都伯都竖起了耳朵。 “不可能是妖圣真血。”韩峰摇头:“如果是妖圣真血,那么不仅是我过四位殿阁大学士,就连欧阳圣也会有所动作,甚至圣院中其他诸圣也不会不闻不问,那毕竟是能够关系以为妖帝成圣的圣物。” “现在讨论这个也没用,那些东西不是我们能考虑的,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才能守住死亡谷,我们是和妖族接触的第一关,要是丢了不仅影响士气,还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大局啊。” 辉伯皱着眉头,他倒是不对妖族感兴趣的东西太过在乎,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守住死亡谷。 “我到不这么认为。”季子文皱着眉头开口。 “哦,愿闻其详!”辉伯挑了挑眉头,没有想到季子文的意见竟然和自己不一样,按理说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所有当中最近的,两人兴趣观点也十分相近,按理说季子文应该支持他才对。 当然他不会因为季子文和自己意见想左,而有什么想法,大家相互讨论,的确应该就事论事,各抒己见。 季子文道:“如果我们能够确定妖族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那么就能大致推断出妖族的做法,毕竟他们做什么事情,一定都是因为这件东西,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能方便我们对症下药。” “至于防守死亡谷,我到绝地没那么多可想的,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死亡谷力量有限,妖族若是铁了心想要拿下死亡谷立威,随随便遣几头妖将过来,甚至来一头妖帅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我们受不住的机会很大,守住的机会微乎其微,兵法有奇、正之分,但是靠着死亡谷的实力,就算是用出在奇的奇兵,恐怕都于大局没有决定性的作用。” 所有人都听得点头不已,辉伯自然也不例外,显然都觉得季子文说得在理。 “那我们该当如何,死守吗。”韩峰开口,他是弃笔从戎之人,主修儒家之道,对兵家之事不甚了解,这个时候开口问季子文没有丝毫扭捏,毕竟论语中也有“不耻下问”的句子。 其他人纷纷点头,韩峰身为烽火关三位副都尉之一,按理是这里实力和官衔最大的人,但是却向季子文这个农兵秀才请教,这点让人敬佩。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辉伯捋着胡须,笑看着韩峰:“韩副尉之行让人敬佩。” “辉伯谬赞了,后学那里敢跟孔文子相比较,折煞我了,还是听子文的见解吧。”韩峰不是装作谦虚,而是真的谦虚,出于礼貌的客套之后,没有就这个话题多寒暄,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只不凡。 季子文心中感慨,不愧是进士,要是换了自己,恐怕做不到韩峰这样谦虚,这就是读书“入微”,已经将书中的道理结合到自己的言行上。 季子文不敢多想,自己毕竟还只是个秀才,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学的东西也还很多。 “好了子文,你不要卖关子,赶紧说你的看法。”众人看见韩峰的态度,也不在多说,而是齐齐看向季子文。、 “呼。”吐出口气,季子文心中难免想明明就是你们将话题引歪,怎么就成了我卖关子,不过嘴上倒是一点没耽搁的说道:“我认为我们应当主动放弃死亡谷,出关游击!” “放弃死亡谷?”辉伯满是疑惑的会问,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舍坚不守,不妥!”闫从武就直接很多,直接皱眉否定季子文。 “出关游击?”韩峰带着些惊异的说道:“你仔细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要出关游击,理由在那里。” 季子文点头,道:“《孙子·军争》言以患为利,以迂为直。而《虚实篇》有言:‘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这是说明以逸待劳的道理,同时告诫我们善于指挥作战的人,应该要调动敌人而不是被敌人所调动。”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这里初了付鳌是个童生,不安兵法以为,其他人至少都是秀才,完全能听懂季子文在说什么。 但是每个人点头的原因是不同的,几个秀才是知道季子文说得对,闫从武点头的同时是心存疑惑,而辉伯和韩峰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道异彩,已经大致明白季子文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一味放手,而要主动出击,以逸待劳?”韩峰的话一出口反而让他心中明晰的想法变得更模糊,这放弃的守势,那里来的以逸待劳。 季子文笑着解释:“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这是在告诉我们,进攻想要得手,就要攻击敌人不注意防守或不易守往的地方;防守想要巩固,就要扼守敌人不敢攻或不易攻破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空谷 “攻守互易之后,可以明白,优秀的进攻者,知道找准敌人防御不利的地方,这样能使敌人不知怎样防守;而优秀的防御者,能够不暴露自己的防御不利的地方,让敌人不知道怎样进攻。” “死亡谷太小了,在我看来无坚可守,妖族只要稍费力气,就能攻下这里,表面上看来,我们守住死亡谷,是在坚守,是在等敌人上门。” “但是不要忘记,‘以患为利,以迂为直’,我们是被围困,是因为敌人攻上来了,我们才死守的。” “就算是这样,那我们放弃死亡谷就有办法了吗,你要知道,外面有十万妖族,我们不足四百人,其中其中近半是屯田的农兵甚至还有妇孺,要是放弃坚守,就是赤身裸体的站在妖族的爪牙之下,只有被吞噬殆尽,你难道要带着两倍拖累去和妖族大战吗,荒谬。” 闫从武有些激动,但是季子文知道他只是就事论事,这位举人能够在进门的时候不拘一格的开些小玩笑,就表明他是一个直性格的人,这时候话说虽然过激,但是不会让人有不好的感官。 韩峰也认同这种观点:“攻守互易的道理我们都懂,但是这种情况下出去显然比不出去还要难有作为,子文啊,你……” “唉……不要轻易下结论,听他说完。”辉伯这时候出来为季子文说话,他是这些人中最了解季子文的,他知道季子文不是个大言不惭的人,也知道韩峰想说季子文的说法有些不切实际。 韩峰的话被拦住,皱起眉头,他看看季子文的眼神,坚定而清澈,绝对是自有主张,他下意识的点点头,等待季子文最后的结论。 闫从武看见韩峰不说话了,也闭上嘴,他本来就对季子文没有恶意,这时候也就安心等待季子文最后的话。 “重在游击二字。”季子文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游击便是一种转换攻守之势最有效的办法,当粗的那个世界,自己所在的国家,就是靠着这两个字,才在近代的历史中赢下不可思议的胜利。 “烽火关足够吞下十万妖族,它们不可能将每一寸地方都探查清楚,我们戎守死亡谷就是将自己围困在死地,但是放弃死亡谷,我们就能有很多回转的余地,虽然是在刀尖上跳舞,但是晚生问一句,是守在死亡谷容易遇上妖族姚帅,还是离开死亡谷容易遇上妖族要帅。”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如果妖族铁了心要攻占死亡谷,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守住,只要随便来以为姚帅,死亡谷必破。 “我们放弃死亡谷,留给他们一座空谷,能够让这些妖族摸不着头脑,它们不会留下重兵把守,其后靠着对于周围地形的熟悉我认为,我们足以和妖族周旋。” 其他人都沉默了,这个做法太冒险,韩峰闫从武依旧认为死守更有利,但是没有在否认季子文。 季子文趟在床上,语气淡了很多:“晚生只是提出自己的见解,具体如何形式,还是要看诸位如何决断。” 韩峰皱眉,他目前是整个死亡谷主事的人,计谋大叫讨论,结论还得他来下,本来季子文开始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时候,他以为这小子会主张死守,可是没有想到季子文最后回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响起一同斩杀犬妖将的时候,韩峰就很像相信季子文,可是心中总有什么过不去,感觉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他吐出口气,突然咬牙道:“要是我们出谷游击,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没有。” 季子文笑了,有些没心没肺:“具体的事情晚生不敢断言,只有事到临头的时候,见机行事。” “哈……”韩峰苦笑:“合着这才是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地方啊。” 季子文腼腆一笑,摸了摸鼻尖:“我只是说出心中所想,老实说,晚生以前也没有打过仗,但是我坚信,只要我们能做好,那么游击据对能够起到你我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有人都愣了,怎么也没想到季子文会这么说,这种说法,你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有把握,四百于号人的姓名可不是玩笑啊。“ 辉伯苦笑道:“要不是早就与你相识,我都要认为你小子是妖族派来的细作了。” 季子文笑而不语,关于游击的巨大作用,那个世界得到了很大印证,但是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没有办法说明的,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而且他确实没有打过仗,就算通过之前的事情将对《孙子·军争篇》理解达到了“明晰”的阶段,但是兵者诡道也,单单做到明晰,绝对不可能百战不殆。 房间有些诡异的安静,讨论了这么久,最后却卡住了。 “**!” 韩峰猛然拍案而起,竟然暴了粗口,不要说进士,就算是个举人,这种情况也很少见。 “季子文,老子就信你这一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就出谷游击,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韩峰,全都震惊的不行,尤其是闫从武,韩峰乃是弃笔从戎之人,听说还是世家出身,在烽火关三位副都尉中向来是最讲求规矩的,什么时候这么豪放,又是骂娘,又是自称老子,这是张副都尉上身啊。 一天之后,烽火关,天空中一头翼展三丈的鹰妖将掠空而过,轰然落在死亡谷外的空地上,他面前是一头小山般巨大的黑熊。 翼展三丈的巨鹰在这头巨熊面前就渺小得如同是一只小鸡崽它收敛羽翼,不敢正视巨熊,以妖语说道:“大帅,附近三十里没有见到一个人族。” 巨熊动了动身躯,打得承受不住他的力量,顿时裂开一道道可怖的沟壑,巨熊抬起头,他脖子上带着一串上百颗人类头骨窜成的项链,左眼处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巨大的疤痕,横跨整张熊脸。 剩下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瞳孔中闪烁着冰冷而睿智的光芒,他鼻尖喷吐出犹若实质的血煞之气,这是在妖族达到妖帅境界之后,血气之力化虚为实的存在,就性质而言,和人族的文殿很像,血煞能够让妖族沟通他们的祖灵,有很多秘密。 “人族的小虫子,竟然离开了他们理应坚守的地方,这和他们所谓的兵法不同。”熊要将的声音和它巨大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反差,如果摒除是妖语这一点,单就语调而言,显得很是沉稳,而且有股难言的威严透出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没有枪 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不过没关系,我们此来是为了找那件东西,不是为了和人族弑杀,这些孬种既然不敢战,我们也没必要在乎。” 在熊妖帅所在的三里之外,季子文和闫从武两人靠着一首隐气十足,能够敛藏行踪的诗词,躲在一株大树上。 “竟然真的有妖帅亲来,我们要是还在谷中,恐怕今日都要成为那头熊妖帅嘴下的食物。”闫从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两个人即使隔着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仿佛依旧能感受道熊妖帅山上浓郁的气血之力。 要是举人一下,恐怕在对方的气势压制下连站稳都是一众奢望,这就是妖族妖帅的强大,在这小山一样的家伙面前,死亡谷那所谓的城墙不是一撞就塌的土渣而已。 “回去吧,既然妖族有妖帅出现,恐怕大的进攻就要发生,但愿我们能在这场洪流中坚持下来。”季子文看了眼妖族队伍中几头像是巨大金龟子一样的喷火兽。 这些家伙十分稀少,因为他们的本体是虫,连妖民都算不上,想要成长为妖司无比困难,这些喷火兽,一旦成长到妖司境界,就是同境界以下所有种族的噩梦,就算是妖族的帝子、圣子,或者人族世家的天才,都不愿意和这下恶心的家伙斗。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些家伙除了喷火以外还会自爆,威力足以将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人拉下黄泉。 “那几头喷火兽很麻烦,要是能除掉它们,我们能少死很多人。”季子文和闫从武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来,闫从武有些慨然。 季子文眼中也闪烁着忌惮的光芒,这些喷火兽十分稀少,但是妖族却并不珍惜它们,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一头妖帅将一只喷火兽扔出去,直接砸死了一位受伤的举人,所以这东西的存在威胁真是太大了。 “有机会的,走吧。”季子文果断转身,这时候可不适合感慨,既然发现了妖族妖帅的动向,那么妖族进攻的时间就在这两天了,烽火关三十八岭二十一谷,战略纵深很大,他们既然放弃了死亡谷换取腾挪的空间,那就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争取利益最大化。 两人离开妖帅三十里范围,走入一处普通的洼地,掀开一块草皮走了进去,这里原本是一个山洞,现在到处都点着火把,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挖掘。 辉伯和韩峰在热烈的讨论者,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辉伯的身份也已经浮出水面,列国庙堂的政治格局差不多相同,主要由两阁、四殿、六部下辖十二院,和各道大都督组成。 大都督的都有很大的自主权,州牧、知府、县令受大都督直辖,大都督的地位相当于四殿大学士。 而辉伯是十二院中监察院的一位执事,名义上隶属刑部,但自主权很高,直接对武英殿大学士负责,职能类似于探子。 “我们的物资不足,没有办法长期耗下去,得想办法把人都送出去。”辉伯如此提议。 韩峰皱眉道:“谈何容易,四百多人在烽火关虽然不起眼,但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妖族,我们走不回去。” “二位别争了。”季子文一路走过来,看看了附近挖洞的进度,露出,,满意的笑容。 “子文,你回来了,如何。”辉伯立马走过来,焦急的问道。 “遇见了一头妖帅。”季子文简单的回答着。 韩峰和辉伯的面容都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同时舒了口气,面容露出庆幸的表情。 “刘都尉的回信到了吗?”季子文转身向着洞穴深处走,辉伯韩峰跟着,两人虽然是进士,但这时候竟然有种以季子文为首的感觉。 闫从武苦笑着跟在三人身后,露出苦笑,自己这个举人压根儿就被忽视了。 “刘都尉的军情回讯说了,既然死亡谷没有守住那也没关系,妖族来是汹汹,撤退是明哲保身的做法,他支持。”韩峰在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有些古怪,之前刘戴可是严令要求守住死亡谷。 如果是韩峰自己善作主张撤离死亡谷,那么刘戴绝对不会如此好说话,少不得要领军法,说不定还会被降职。 季子文笑着,清了清嗓子,他知道这是刘戴给自己的面子,不论是处于徐知府的关系,还是出于自己双甲童生的潜力,死亡谷虽然重要,但是起不到关键的作用,整个战局的重点,还是在焰泣军那一万五千可战之兵。 “子文,你为何要花力气挖这洞穴,我们的物资消耗很快。”辉伯话语有些沉重。 终于走到洞穴深处,一百多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活,挖石开穴,加固山壁,运土,一切井井有条,进度飞快,这本来就是农兵的本行。 “我们挖这洞穴,因为以后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至于二位刚才讨论的物资一事,不同过于在意,有句话说得好啊,‘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嗯?” 辉伯几个人都听糊涂了,难道季子文压力太大,烧糊涂了。 季子文看见几人迷糊的神色,哈哈一笑,大礼参拜,十分严肃的道:“谢二位的信任,让我这个农兵的话能够有用武之地。” 辉伯和韩峰对视一眼,都没有明白季子文这唱得是哪一出,辉伯上前扶起他,道:“子文大可不必如此,我们都相信你,尽管一展你心中所学便是。”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闫从武性子比较直,在他眼里,季子文虽然是个秀才,但是当官打仗这种事情不是文位高就可以的,得靠对众圣经典的领悟,得靠实践,有太多的因素影响这些,至少从现在看来季子文是救了所有人。 虽然前路让人堪忧,但是这家伙一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应该不至于虎头蛇尾,他既然挑起了这担子,那他们这些人就该相信季子文。 “从来都是我人族被妖族劫掠,难道我们就不能劫掠妖族!”季子文语出惊人:“既然妖族是为了找东西,那就必然不会过于恋战,同时人手也会分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妖族分开,我们就有在局部战场上战胜的优势,避强击弱,一点点积累优势,同时以战养战,从妖族手中夺取我们需要的东西。” 三人眼中同时闪烁着明光,季子文的话虽然惊人,但确实符合兵法,听起来也很有可行性,当然每个人都能认识到其中的风险。(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工欲善其事 看见三人眼中闪烁的光彩,季子文会心一笑,这套理念,可以说是近代军事的一个奇迹,就是靠着它,自己另一个身份的祖国才能够在狂澜中坚持不倒,最终获得胜利。 这是对《孙子兵法》军争中“以患为利,以迂为直”的最好解释,因为有另一个世界的成功,季子文自然知道其实用性,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有没有能力将这一切付诸实践。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刺探军情,这里能够战斗的人太少,我们的每一步都是在钢丝上跳舞,一定要找准目标。” “《军争篇》说:‘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有这二十四字做准则,我们能更好的动作。” 季子文说完,抓起一只铁镐,开始加入众人挖穴的队伍,付鳌就在他身边,这时候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这个都伯不要说在韩峰这样的进士面前了,就是在几个秀才面前都没有说话的份。 这两天他才知道季子文的真实身份与背景,虽然看得不是很透彻,但是对方乃是秀才文位,又和堂堂进士,烽火关副都尉关系匪浅,不管从那方面看,都不是他能撼动的人物,想想之前对季子文的刁难,他就一阵后怕。 同时也为自己输给季子文后,立马转变态度,将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挽回不少而感到庆幸。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想要在之后的行动中更加游刃有余,这个地方就要做好,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击的时候,所以耐心的等候吧。” 辉伯和韩峰对视一眼,也同时加入挖穴的行列,周围的人看见两位进士也加入了自己这些普通人的行列中,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每个人的动作都更加有力。 忙碌了好久,季子文等人稍稍停下,喝水歇息,韩峰道:“没想到这些粗活儿如此累人,我等有文位,有才气,尚且如此辛苦,这些农兵该当如何。” 他打眼望去,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但是脸上却没有灰败的神色,反而因为这次他们这些读书人一起干活而显得与有荣焉,虽然都靠得远远的,而且低声说话,但是对于秀才以上的人来说,还是能够挺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这几位读书人真是好心,竟然和我们这些家伙一起干活。” “这都是沾了季子文的光啊,我们这次能活下来都靠他了,听说死亡谷外头出现妖帅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秀才,嗨,我之前还和他一起下过地呐。” “我们现在不都和他一起干过活儿了。” 季子文无奈的笑笑,辉伯道:“看来你在他们中的风评不错啊。” 韩峰略有些感慨,就算是为了这些人,我们也要胜过妖族,他们都是……都是…… 说道后面堂堂举人,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这份心情,这个世界上总是强者少,而弱者多,身为读书人,身为人族读书人,他们既然身居高位,就有责任保护这个族群。 季子文举起手中的水碗,道:“人族不败,晚生以水带酒,诸位共勉。” “理当如此。”几位秀才同时点头。 “为人族,粉身碎骨有何惧。”这是辉伯说的。 韩峰笑着:“好一个粉身碎骨,子文童生试那首竹石我也是看过的,写得好啊,有状元之才。” “韩副尉谬赞。”季子文适当的谦虚着,圣道大陆,除了能引动四气的诗文以外,其他的诗词都只空具才气,除非能写出五境“家喻户晓”以上的诗词,才能有其他妙用。韩峰说季子文那首竹石有状元之才,就是在夸那首诗比得上有四境“独占鳌头”的才气! 几人将各碗里的清水一饮而尽,付鳌也和他们在一起,虽然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但是这时候一碗水下肚,却是比他喝了一碗好酒还畅快。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农兵走过来,先一丝不苟的行礼,然后道:“几位大人,第一道墙已经夯好。” “这么快。”辉伯眼中闪过一道异彩,他之前隐藏的身份也是一介农兵,对这这些事情也有了解,怎么也没想到才半天时间第一道墙就夯好了。 韩峰等人也出身军伍,虽然不明白具体事务,但是也知道这个进度算得上神速了,他眼中露出笑意,喊道:“走,一起去看看。” 几人往外走,最外围已经竖立起一面一米厚的土墙,光看就给人一种非常坚固的感觉,旁边正有另一面墙在夯。 两面墙如果都立起来,那么整个山洞就会被隔开成两段,类似于城墙,能够很好的阻挡妖族进攻。 韩峰轻嗯了一声,对身边一名秀才偏了偏头,示意他上去检验一下这墙的质量。 其他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但是之前去招呼季子文的那位老人却是信心十足,一点都不慌张,显然对自己建造的土墙很有信心。 那名秀才点点头,拔出书生剑,全力一剑斩在了土墙上,轰然响声中,土墙上只是多了一道不深的斩痕,而秀才手中的剑崩回来差点脱手。 辉伯抚须而笑:“好!子文这一计真是太好了,不禁解决了运土的问题,还加强了防御,如今有这土墙的防护,除分是妖将攻下来,否则我们都能安然无虞。” “妖族实力越强,体型越大,妖将如果进入地下和我们战斗,必然处处受限,到时候凭着我们这些人,不用你我出手,都能拖死一头妖将,至于妖帅,除非他们压制体型,否则根本进不来,但是妖帅一旦压制体型,实力就要下降一级,相当于妖将,我倒是真希望它这么做!” 韩峰眯着眼,几乎要大笑出声。 季子文摇摇头:“两位不可掉以轻心,妖族有善于挖地的种类,可比人族做这些事情来得得心应手。至于这土墙我可不敢居功,都是李老先生的功劳,我对工家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 “子文过谦了,至于那些钻地的妖族,因为实力地下,很难达到妖将层次,我们在守城的过程中也积累了很多对付它们的方法,应当无虞。”(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可愿同我一战 如此,过了三日,整个地下被挖出了令人惊异的巨大空间,所有土石都被堆砌抵起来,筑造成坚固的土墙,如果妖族从正面进攻这个地方,那么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三天时间季子文等人也没有闲着,包括他在内的四位秀才,加上闫从武这个举人,甚至辉伯和韩峰这两个进士,都出去探查过敌情,大致探明了周围妖族的驻扎情况。 死亡谷失守以后,这三天妖族连续攻下了人族十几座关隘,可谓兵败如山倒,但是焰泣军本部三千军马,在刘戴的带领下,于野外击杀三头妖将,两千余妖族,好歹扳回一城。 山洞之中,季子文等人已经挖出第二层,并且新开通了两个隐蔽入口,每个入口都竖起土墙。 第二层中,季子文等人将这几天的消息汇集在一起。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这几天憋死我了。”闫从武在旁边走来走去,一副我早已饥渴难耐的表情。 “等。”季子文喝了口水,这几天除了和所有人一起干活儿以外,他一直在心中背诵《军争篇》和《虚实篇》。 子曰:“学而时习之。” 子曰:“温故而知新。” 简单的道理,季子文实践之后,自己的思维清晰了很多,反复背诵这两片兵法,再结合实际情况,原本整个局势在眼中就如同一团迷雾,现在却总算能看清大概,只要抓住一个线头,他就能顺势而动。 “还等!等到什么时候?这都三天了,妖族至少杀了我们三千人,我们还要在这地下等吗。”闫从武说话从来都是口直心快。 季子文眼神凝定的看着桌上简单拼凑的地图,和一条条看似没有丝毫规律,凌乱的线条,这些都是这三天时间,记录下妖族的行进路线。 有文魄之后,他的意志越发坚定,本心稳固,只要文魄坚定,他的心志就不会受到影响,所以哪怕闫从武说得在激烈,局势在危险,但是季子文认为还没到时候,他就不会有丝毫动摇。 辉伯和韩峰对视一眼,别人感觉不到季子文的变化,但是两名进士却能感觉这几天季子文变得越来越沉稳,眼神也比以前深邃。 两人都很心惊,在他们看来这是季子文快要踏上举人文位,凝聚文魄的象征,殊不知,季子文已经凝聚出文魄。 就在闫从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秀才慌忙跑了过来:“外门有一队人被妖族追杀。” “什么。”闫从武先大叫起来,然后急忙道:“我们得出去救援。” 季子文猛然站起,眼神中有什么东西始终压抑着,沉声问道:“追击的妖族有多少。” “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人命当前啊。”闫从武焦急难言,双拳紧握:“难道畏惧妖族我们就还要龟缩下去,让同族就这么死在眼前吗。” 他的声音太大了,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有焰泣军的精锐,也有死亡谷的农兵,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沉重的色彩,显然在这种环境中憋闷了这么久,每个人心头都有郁气纠结。 这时候如果无法将这郁气发泄出来,还要眼睁睁看着同族死在身边,那么每个人都心志都会受到打击,他们会怀疑自己做的是否是正确的,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么军心必然不稳,季子文之前做的准备都成了笑话。 韩峰和辉伯都是明白人,两人都有文魄加持,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乱了方寸,这时候瞬间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节,韩峰怒视闫从武:“闫军长,慎言!” 他口中闪过一道雷光,闫从武顿时惊醒,他作为举人,又是一队之军长,所作所为都关系着军心,他要是都不能镇定,那下面的人就要乱套了。 闫从武眼中闪过一丝羞愧,躬身道:“末将失言,请韩副尉责罚。” “问难之际,军法暂且记下,以后少不得让你领二十军棍。”韩峰眼中满是担忧,虽然闫从武是惊醒了,但是其他人的情绪要如何稳定,他们大多没有文位,无法稳固心志。 闫从武堂堂举人,因为堪堪八品,没有凝聚出文魄,无法坚定己心,也无法冷静,更何况这些连才气都没有的普通人,他们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十分难得。 刚刚跑过来禀报军情的秀才看见这个气氛,到嘴的话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按理,闫从武是举人,又是自己这一队的军长,是他的顶头上司,怎么也得听他的。 但是季子文这段时间在所有人心中也渐渐有了不轻的位置,更重要的是,两位进士都很看重他。 季子文没有着急,问话之后,只是盯着那个秀才,眼神变得越来越凝定。 那名秀才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那种感觉他明白,那是在面对拥有文魄的读书人时那种先天的压制。 可季子文和他一样是秀才,就算是童生双甲案首,难道能在秀才时就凝聚文魄,这可是千古未有之事,他自己都会这个想法感到可笑,自己之所以感觉到压力,恐怕都是这几天的事情堆积起来的。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军情说出啊。”闫从武刚刚领完军法,心里也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自责,加上心情本来就不畅快,这时候看见手底下的人发呆,当时就毛了。 “啊,是。”这名秀才心里那个苦闷啊,明明就是你刚刚一副要直接杀出去的样子,这时候又来骂我,幸好他知道闫从武的性子,不然都要怀疑周围军长是不是故意给他穿小鞋。 “回禀……” “别回禀了,说重点。”闫从武满是不耐烦的样子。 韩峰怒视闫从武:“你闭嘴。” 闫从武立马老实了,小鸡一样站在一边,这一幕倒是让所有人脸上有了丝丝笑意,压抑的气氛轻松了几分。 “妖族有一头妖将,两百妖民。”秀才终于将画说了出来,心里感慨,自己被闫从武骂,闫从武被韩峰骂,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两百妖民,一头妖将。”季子文凝定的眼神中如同有火焰腾起,目光炯炯的看着闫从武,大喝道:“闫兄,可愿同我一战!”(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种族大仇 闫从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喜色,一拍大腿,吼道:“等得就是这句话,说吧,要多少人。” 季子文摇头,轻声开口道:“你、我还有韩副尉,三人足矣。” 他的话音还在回荡,但是其他人都愣了,韩峰皱眉道:“子文,外面可是有两百妖民,一头妖将,按照妖族的习惯,这只队伍里应该还有数头妖司,妖兵,我们三人……” “我知道,可是韩副尉,你认为我们这么多人和妖族大战,就算能赢,这里能有几个人活下来?”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闫从武无从作答。 季子文看着所有人,嘴角突然露出笑容:“我们的目的不是杀光妖族,而是击溃它们,这些妖族这次进犯烽火关只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那么我们没有必要和它们做一时之争。” 闫从武和韩峰眼中都露出明了的神色,确实如此,他们暂时没有能力在保存己方力量的情况下出手杀光所有妖族。 “走吧,时间不等人。”季子文抬腿往外走,闫从武看向韩峰,发现这位进士竟然已经先一步跟着季子文起身,他愣了一下,韩峰果然将不耻下问这一点做得很好,丝毫没有在意季子文的僭越,危机之际,自然管不了那么多。 闫从武不敢在多言,赶紧跟了上去,辉伯这时候突然问道:“老头子我呐,看不起老人家啊。” 季子文苦笑:“辉伯,这里还得有人守着,以防不测啊。” 一名秀才,一名举人,一位进士,想要出去面对一头妖将带领的两百妖族,就算有胜算,也不足三成,包括辉伯在内,所有人眼中都是担忧的神色。 翠萱在一边看着,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襟,咬着下唇,季子文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一人坚定,一人担忧。 季子文轻轻笑了笑,嘴唇轻轻动了动,无声的说:“相信我,别担心。” 他不在看翠萱,昂然而去,脑海中却全是对方的影子,王家虽然只是双峰镇上的普通大户,但是祖上也出过读书人,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王翠萱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 可这段时间自己中了童生,登上秀才文位,她跟着自己却全是在吃苦,这次更是生陷死地,季子文心中自责,他就不应该答应让她跟着自己来。 想起她这段时间因为操劳,原本青葱的十指上都已经磨出了茧子,季子文心中就一阵难受,这次他会活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能带给她幸福。 出山洞之前,季子文从身体中化出光板笔魄,写下《钱塘江春行》。 这可是四境诗词,哪怕季子文还只是个秀才,但是靠着这首诗词的力量,也足以瞒过妖精的感知。 韩峰眼神发亮:“有这首钱塘江春行相助,我们成功的几率提高了三成。” 光板上的纸张燃烧,几片落花飞扬,融入三人身体之中,即使面对面,但是除了韩峰以外,季子文和闫从武只要闭上眼,就好似感觉不到另外两人的存在。 “这首诗好强。”闫从武眼中都快冒出红光了,在他看来有这首行军诗,成功率何止提高三成。 “你以为。”韩峰看了眼自己手下这个军长,这小子办事虽然利落,但是这性子实在不好,想要中举,还得在磨砺几年。 “这可是四境诗词,很多大学士一生也就能写出一两首来。”韩峰声音满是自豪,好似写出这首《钱塘江春行》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三人飞速掠出洞口,南面大概三里地的方向,传来隐隐的妖族嘶吼,虽然隔得远,但是季子文耳聪目明,几乎达到举人的地步,能很清晰的感知到那边危机的情况。 三人对视一眼,不敢在多耽搁,全力向那边掠去,三里距离,转瞬即逝,三人靠近百米之内,一眼就在众多妖族中看见了那头一丈多高,三丈多长的狼妖将。 就在这时候,狼妖将猩红的双眼猛然望了过来,它鼻头抽了抽,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发现了端倪,三人隐藏在一片蒿草当中,闫从武额头冷汗直冒,要是他们被发现,妖将全力一击,除了韩峰能活下来以外,他和季子文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生机可言。 就在狼妖将想要往这边迈步的时候,一名人族秀才突然冲到狼妖将身边,手中书生剑飞出,全力斩向狼妖将前爪。 浪要将低头,眼中露出讥讽的神情,嘴角裂开,露出还粘着血肉残渣的渗人獠牙,巨大的爪子以难言的灵活抬起,不闪不避,正面迎上秀才手中的剑。 “锵——” 书生剑被狼爪扫中,发出一声悲鸣,剑身顿时卷曲,缺口遍布,秀才承受不住这股打理,整个人以比前冲更猛的势头倒飞而回,手中已经不成样子的书生剑脱手飞出。 狼妖将低吼一声,张口咬下,一口将那名秀才的脑袋咬掉,脖颈上喷出一道凄艳血光,无头的身躯轰然倒下。 狼妖将大嚼着口中的人头,仰头长啸,一圈肉眼可见的血色波纹以它为中心荡漾开,就像是水中泛起的涟漪,将所有妖族笼罩在内。 血色涟漪掠过,所有妖族都变得更加亢奋,不计后果的向人族发动冲击,韩峰捏紧拳头:“是妖族的嗜血怒吼,只有妖将以上的级别的妖族才能使用的力量,类似于人族的壮行诗,能够加持妖族。” 季子文看得目疵欲裂,那名秀才的无头尸身在他眼中是如此醒目。 上古时期,人类未开化之时,是妖魔的猎物,在先圣伏羲出世后这种情况才好转,其后人类渐渐步入文明社会,依靠才气有了和妖魔抗衡的力量,可依旧逃不脱沦为兽口血食的命运。 这就是人族和妖魔仇恨的最根本原因,是烙印在人族这个种族血脉记忆中的仇恨,是种族大仇,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六十年前阳州沦陷,一州之地千万黎庶落入妖族手中,后果可想而知,万里血虹光耀列国,整整持续三日,无数人死亡,这就是整个季国上下无人不想屠尽妖魔的原因。 欧阳圣在封圣十年后孤身入蛮荒古地屠尽妖族三座妖城,杀十数妖王,百万妖族祭奠阳州千万亡魂,也正因为那一战,传闻欧阳圣重伤,五十年来深居圣院,没有在人前出现。 面前的血腥场面让人作呕,两百妖族疯狂的向人族发动进攻,才“嗜血怒吼”的力量下,无比疯狂。(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诱杀狼妖将 之前季子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他胸中像是积压了一座大山,浑身血液近乎沸腾。 “韩副尉,如果让你接近狼妖将三丈之内,你有几成把握杀它。”季子文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是语调中的颤抖和压抑的愤怒十分明显。 闫从武望过来,这时候才知道,季子文心中的愤怒不必他小,想想对方不过是个秀才,自己堂堂举人,之前竟然失态了,他心中有些愧疚,但这不是道歉的时候,他只是道:“子文兄切莫冲动。” 韩峰也看向季子文,周围道:“子文,你想要做什么,不要说是感知敏锐的狼妖将,就是普通妖将,我们也断然不可能接近它三丈内而不被发现,就算是有四境诗词加持也不可能。” 他倒是没有注意到闫从武称谓上的变化,读书人之间相互称“兄”,这是一种尊敬的体现,如果是以姓代称,多多少少有客套的嫌疑,但是如果以名代称,那就真的是代表接纳了对方。 “哼。”季子文咧嘴一笑,眼中有中名为疯狂的光芒闪动:“我们过不去,可以让它过来嘛。” 韩峰和闫从武同时睁大眼睛,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因为这太疯狂,两人都难以确认,所以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季子文,十分不敢相信。 “韩副尉隐藏在这里,我去将狼妖将引过来!”季子文淡淡的开口,说的话却像是重锤一样敲在韩峰和闫从武心中。 “我不同意。” “我反对。” 两人同时出声否决季子文,韩峰堂堂进士,自然有不同意的资格,而闫从武如今对季子文月算是心服口服,到只是说了反对,就从这简单的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季子文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 “就算是要引诱妖将,也得是身为举人的我去,子文兄,你虽然是双甲案首,但不过秀才文位,这种事情还得我去。”闫从武眼神坚定,这种时候他万万没有退缩的理由。 “胡闹……”韩峰还想要喝止,这个计划太疯狂,也太危险,不论是秀才还是举人,面对相当于人族进士的妖将,其实差别都不大。 季子文摇头猛然站了起来,《钱塘江春行》的力量被他主动遣散,身上的气息放出,妖族顿时一阵骚动。 人族坚守的阵型也有瞬间的紊乱,但很快重新稳固下来,有人高喊:“是救兵,救兵来了,我们有救了,杀光妖族。” 这些人突然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仅仅因为季子文的出现,就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每个人这时候都谈不上什么为了人族,只是为了自己和妖族厮杀,能赢,就能活! 狼妖将猩红的双眼从困兽犹斗,爆发出最后力量的众人身上收回,望向季子文的方向,眼中有阴狠,有嗜血。 它没有想到竟然有只人类小虫子藏在自己身边这么近的地方,这是对它堂堂妖将的侮辱,它一定要亲口咬下这个胆敢亵渎自己的人族的脑袋。 不过令他警惕的是这个人族身上的气息很古怪,应该是个秀才,但感觉上却很像举人。 他能够潜藏在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内,一定有不凡的地方,狼妖将抬起的前爪渐渐放下,巨大的狼尾左右扫拂,显出它此刻的不安,难道这是狡猾人类的卑鄙陷阱?难道那真的是人族的救兵,可数量只有一头啊? 妖族虽然智慧不高,但是依仗本能行事的他们依旧能感知到莫须有的危机,有时候甚至比人类的智慧还要有用,狼族有事妖族中出了名的多疑谨慎,它现在不敢冲上来也是正常的。 季子文松了口气,就知道谨慎多疑的狼族妖将不会第一时间冲上来。 他只是着浪妖将,嘴唇为不可查的开合着,低声对想要站起来的韩峰和闫从武道:“你们别动,千万不要让狼妖将发现。” 两人虽然极度不甘,但则时候也不敢学季子文放掉全身力量主动站起来,因为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战,也是为了能够救下这里每个人而战。 “你们放心,我不是喜欢冒险的人,我既然站起来就代表我有成功的把握,从武兄,老实说你虽然是举人,但这事儿你还真没我做得好。” 季子文有些故作轻松的说着,继续解释:“我长话短说,我待会儿会转身逃跑,一浪要将的本能,他必定会追过来,到时候从武兄就得赶紧去救援那边的诸位,他们这波力出完之后,恐怕就要陷入绝境死地了。” 闫从武看向被两百妖族围住的人,那边有一位举人,两名秀才,还有一名秀才已经死在了狼妖将口中,就三人商讨的时间,已经又有好几人倒下,原本近百人,现在已经只有五十余人。 他知道现在真的不是墨迹的时候,只能冷着脸答应:“我知道了,救不下他们,我闫从武一丝谢罪,季子文,你给老子活着。” “放心。”季子文露出自信的笑容。 闫从武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等狼妖将冲过来的时候,他能更顺利的过去救人,两百妖族中除了浪妖将是巨大的威胁意外,那边围攻人族的还有两头妖司,这比例算是比较低的了,闫从武配合那位被围困的举人应该能安全的救下所有人。 “我转身了,准备。”季子文低喝出声,拔腿就往后跑。 浪妖将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凭借本能追了过来,当你面对食肉动物转身就跑,这意味着你惧怕对方,将后背露出,更是一种失去反抗力的表现。 浪妖将虽然依旧拥有逻辑思考的能力,但行事依旧更多依靠本能,他四爪踏地,巨大的身体周围骤然卷起一阵飓风,竟然是以气血之力加持自身,猛然追了出来。 季子文在转身的一瞬,就掏出了光板和笔魄,这头狼妖将和之前那头蛇妖将可不同,狼是狠辣的动物,他们谨慎多疑,没有玩弄猎物的心思,它追过来,恐怕就是简单一击,以季子文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接下狼妖将一击。 所以这时候只能靠诗文的力量来加持自己的防护能力。 他提笔落墨,笔尖白色的才气光芒绽放。(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杀妖将 秀才之后,拥有飞剑技能,人族的战力大涨,还能够学习纸上谈兵,但是秀才才气稀少,能够写出的诗词不多,能够使用的诗词只有一两首,其中没有防护诗词。 季子文这时候想要自己写诗有些来不及,只能书写其他防护诗词,他才气是普通秀才的三倍,星光入体后,才气成云,又生出文魄,想要书写举人才能有足够才气书写的防护诗词不是没有可能。 韩峰隐藏在暗处,紧张的等待着狼妖将靠近,同时生怕季子文出现意外,但是当看见季子文笔下绽放的光芒时,他差点跳起来。 这不是举人防护诗吗?季子文是举人吗?当然不是,他不过是个秀才而已,可他怎么能写举人战诗词。 韩峰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剧变,低文位的人想要写高文位的诗词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那却要消耗读书人的生命之力,以减耗寿元为代价换取力量。 这种方法还是人族从妖族身上学来的,妖族的战斗依靠气血之力,换句话说其实就是生命之力,只是妖族气血旺盛,只要有所控制,消耗气血之力对于它们来说不会影响到自身,反而是锻炼自身的一种方式。 但是人族不同,人族的力量源泉是才气,气血之力十分微弱,一旦损耗就难以修补,这一点来说,妖族真的比人族站了大便宜,就如同人族在指挥上压制妖魔一样。 这时候季子文书写举人才有能力写就的诗词在韩峰看来就是在消耗自身的气血之力,是在以死还生啊。 韩峰看得目眦欲裂,他身为进士,但这时候却没有丝毫能力改变现在的情况,他双手抓紧身体前面的泥土里,竭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和从动,他这时候救不了季子文,只有一击杀死狼妖将,才能够不辜负对方的付出。 季子文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会给韩峰造成这么大的震惊,他才气涌动,在身前的光板上写下一首季国欧阳圣在成举人时写下的《青松》。 一首五言绝句,词句近乎稚嫩,但是却表现了欧阳圣想要成长为参天大树保护人族,战胜妖魔的豪阔胸襟与凌云壮志。 在整个人族历史上也是举人能够书写的最强的几首防御诗词之一,短短二十字,季子文却写得异常辛苦,毕竟他还是秀才文位,就算是才气成云,凝聚文魄,距离真的举人依旧有一段距离。 《青松》写就,一株半透明的凌云松树在纸张燃烧的白光中诞生,枝叶舒展,将季子文笼罩在其中。 同时狼妖将张开大口咬了下来,大口中口涎横流,它似乎感觉到了季子文身上不同的气息,妖族吃掉高文位的人,对于自身有大好处,面前这个人族气死虽然不强,但是这头犬妖将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它感觉吃掉这个人族,比得上吞下一名人族进士。 “砰!” 一声瓷器摔碎一样的脆响,狼妖将的牙齿透过半透明的松树形成的护罩,护罩上顷刻布满一条条裂痕,眼看在加一把力,《青松》所形成的仿佛丽江就要被绞碎。 就在这时候犬妖将心中突然升起绝大的危机感,它整个身躯一抖,气血之力差点涣散,被吓得不轻。 它下意识松开季子文,扭头看去,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耀目的炽白电光,狼妖将哀嚎一声,用妖语大吼:“人族进士,陷阱!” 它想要躲闪,可是没有机会了,韩峰潜伏多时,等的就是这一瞬,舌战春雷全力而发,几乎凝聚了他全身所有才气,口角留下鲜血,是因为才气突然流泻而成,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丝毫停滞,务必要一举击杀狼妖将。 一道白色的狂雷从他口中绽放,狂猛的声响,震得大地震动,一些实力弱小的妖族甚至承受不住这力量,被逼得摇摇欲坠。 趁着这个机会,闫从武猛然冲了出去,浑身才气涌动,悍然从了过去。 舌绽春雷落在狼妖将腰上,狼妖将哀嚎一声,半边身躯都被炸断,鲜血狂喷,内脏的碎块和断裂的经脉从巨大的伤口中涌出来。 韩峰并没有攻击头这个部位,在他人看来,头是致命的部位,但是狼不一样,俗话说得好“铜头铁脑,豆腐腰。”说的就是狼。 要是舌绽春雷是落在头上,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个效果,但即使受到这样的重伤,狼妖将也没有死,反而爆发出濒死的力量,张开大口,口中开始酝酿一团血球,对着韩峰喷了过来。 血球离口的瞬间,狼妖将的腰彻底断裂,残躯倒落尘埃,浑身气血之力消散,彻底死去,浑身只剩下浓烈的死气还有怨气。 韩峰全力舌绽春雷,面对狼妖将临死一击,在没有躲避的力量,他浑身才气激荡,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半跪在地上,没有了丝毫行动的力量。 眼看韩峰就要死在这一击之下,顶着还没有彻底破碎青松虚影的季子文猛然窜到了韩峰面前。 没有了行动能力的韩峰喷出口鲜血,看着季子文,猛然吐出口鲜血,大喊道:“躲开。”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血球在这瞬间落下,季子文身体周围的青松虚影只挡下血球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几乎没有变小的血球实实在在落在季子文身上,环形的血色光圈以他为中心绽开,席卷三丈方圆,大地被炸出一个深坑。 季子文在接触血球的瞬间,身衣衫就被狂猛的力量撕碎,变成片片蝴蝶乱飞,在血光中湮灭成灰。 季子文浑身是血的躺在坑底,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能看出他还活着。 “啊!” 韩峰怒吼,口中春雷阵阵,白光涌动,七窍都留下鲜血,但他不管不顾,口中雷霆横少,一道又一道的雷霆冲出,将在成的妖司全都打死。 进士狂怒,十二分力量的舌战春雷,根本就不是这些妖司可以抗衡的。 妖司死绝,人族的压力骤减,在闫从武和另外一名举人联手之下,很快将剩余的妖族杀散,毕竟妖民和妖兵的智慧都不高深,一旦失去领导,就和野兽没有什么分别,哪怕个体实力强于人族,在成建制的交战中也占据不到丝毫的上风。 看见妖族被杀散,韩峰努睁的双目缓缓闭上,在昏倒之前,用尽最后的力量喊道:“救……季子文!” 闫从武拦住想要追击的众人:“穷寇莫追,大家随我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想要变强 季子文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没有上下四方,只有一片白色的虚无,梦中,他看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身影,在纯白中显得漆黑,妖氛滔天,魔念横生,仿佛有吞天噬地的恐怖威能。 让群星失色,让天地沉沦,但是他身上有文字能连的成的三百六十五道锁链,才气冲霄,那是人族浩如烟海的所有经典和书籍形成的力量,将它捆缚在这里,压制住他的魔念狂气。 季子文心中领悟,这大概就是狂天…… 看着那个与天地比肩的恐怖身影,季子文心种一阵阵恐怖的悸动,那是源自于生命本能的恐惧,即使只看见一个影子,季子文也感觉像是看到了毁灭的源头! “绝对不能让他脱困!”季子文心中如是想着,就在这时候,狂天的头颅突然转了过来,面向季子文。 他似乎发出了怒吼,让天地喑哑,那种宏大,就像时光与岁月无声,却能磨洗天地乾坤。 一道漆黑的目光射了过来,仿佛世界末日,日毁月落,群星动摇,大地沉沦,好像血海三万丈,冤魂亿万万,无数生命的消亡。 白色的世界消退,季子文张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盏豆大的灯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摇摇欲灭。 他感觉浑身无一处不疼,尤其是头,像是要炸开一样。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季子文低声自语,仿佛梦呓,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却记不得梦里见过什么。 只是心中有一种渴望,渴望变强,渴望庇荫人族! 就在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脑海中文魄震动,季子文的精神顿时一清,浑身的疼痛消退,他凝练的了文魄,虽然忘记了梦中所见,但是文魄已经记下了那种执念,文魄是一个读书人意识精神的高度集中。 是一个读书人的核心,它很重要,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一个人,以这个人的本心为凭依,指导着他前进的方向。 文魄记住了他在梦中的执念,哪怕季子文忘记了自己的梦,但是那种愿望留了下来,让他渴望变强! “你……你醒了。” 就在季子文有些失神的时候,季子文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欢愉声音,颤抖着,显出难言的激动和悸动。 季子文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引入眼帘的是翠萱单薄的身子,她靠在床边,面容憔悴,鬓发有些散乱,双手紧紧的拉住盖子他身上的被子一角,不愿意松开。 她眼睛通红,想来是哭过很多遍了。 “翠萱……”季子文张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成了无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吐出口气,露出个苦笑,猛然挺起身,将翠萱揽入怀中,她瘦了很多。 “你瘦了,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季子文终于开口,声音很虚弱。 “不苦。”翠萱带着哭腔,紧紧的反抱着季子文,像是要将自己按进对方的身体之中,露出强烈的眷恋:“只要你平安,我就一切都好,再多苦,都不苦。” 季子文心中感动,得妻如此夫妇何求,他紧紧抱着对方,心中温馨宁静,坚定的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变强,给你幸福。” “只要你平安,我就幸福。”翠萱说着,突然挣开季子文的怀抱,仔细的在他身上摸索,面色担忧。 当发现他混很伤口大部分都已经痊愈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她嗔怨的看着季子文,委屈的说:“你答应过我的,不要轻易涉嫌,你要是死了,留我一个人在世间有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你刚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我以为,以为……”翠萱说道后面再次哽咽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吗。”季子文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一时意动,猛然将翠萱抱上了床。 翠萱低低的惊呼出声,身躯瞬间变得僵硬,眼神有瞬间的迷糊,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浮起一层鲜艳的红霞,即使她这些日子有些憔悴,但是此刻的模样落在季子文眼中,却如同三月怒放的鲜花,美艳动人。 她眼中水光晶莹,长长的睫毛翕动着,呼吸变得急促,慌乱的道:“你现在重伤初愈,不能……不能……” 她声音越来越低,虽然挣扎着,但是却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像是一团春水一样软在了季子文怀中:“不能……我们还没有拜堂。” 季子文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露出笑意,一身的疲惫尽数消散,他看得有趣,将翠萱拉进被窝,仔细的提她盖好被子。 看着她娇艳的模样,心中也渐渐火热起来,但这里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他要八抬大轿将她抬进家门,在红烛高映中,在喜庆的大红喜字中,才能拨开她的面纱! 季子文伸出食指,用指尖在他精致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嬉笑道:“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看你了累了,拉你上床休息,你我婚约在身,又是如此情况,自然不拘小礼。” 翠萱双颊艳若红霞,娇艳欲滴,双眼莹润,知道自己误会了之后,登时大羞,半张脸躲进被子中,不敢开口。 季子文轻轻一笑,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她揽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坚定的道:“季子文此生绝不负王翠萱,我会强大,为了你我,为了人族。” 感觉怀中人没有反应,季子文低头一看,翠萱竟然已经在他怀中睡着,只是双手依旧抓着他腰上的衣服,很紧,不愿意放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笑容,但是眉头却紧皱着,似乎在担忧什么。 季子文看得心疼,伸出手将她的眉头抚平,仔细端详着这张脸,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这个女人,她很爱自己,前世的他只知道读书,那里感受过这样的感情,这时候心里悸动,在对方额头上轻轻一吻,渐渐也沉入梦乡。 洞中烛火轻轻摇曳,灯光黯淡,此刻却显得那么温馨和温暖。 睡着的季子文去不知道两人的这番亲密都被站在黑暗中的辉伯和闫从武看了去,辉伯捂着自己的胡须,笑得开怀,他把季子文当后背,也很喜欢翠萱,两人的感情如此好,他自然欢欣。 “真是伉俪情深啊。”老人突然轻轻的感慨了一声,似乎在回忆什么,每个人都是年轻过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死伤过万 他举步离开,不忘伸手拎住闫从武的衣领,将这个以为没有看见火爆场面而遗憾的举人拖走,可怜他一个举人,那里是进士的对手。 “子曰:非礼勿视。”辉伯轻声说着,离开了! 当季子文转醒的时候,翠萱还熟睡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满足而惬意,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似乎抓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季子文看得心疼,这段时间实在是难为她了,他悄悄的起身,没有惊动她,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走了出去,正好遇上闫从武走过来。 他看见季子文微微愣了下,然后苦笑道:“我还想过去找你,没想到你就醒了。” 季子文露出淡然的笑容,摇头道:“现在可不是我享受儿女私情的时候,你们放心,我自己有分寸,你真以为昨夜我没有发现你和辉伯吗。” 闫从武打了个哈哈,虽然这家伙豪爽的不行,这时候还是显得拘谨,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季子文摇头,要是这家伙看见什么那他还能好好说话,自己找撸起衣袖上了,而且这口气说得昨天晚上好像发生过什么似的,他和翠萱可是“纯洁”的。 “找我是什么事情,我睡了恐怕至少有一天了吧,情况如何?”季子文没有在多纠结,直入主题的问道,不然问题还不知道要往那方面发展呐。 “其实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情况很不客观。”闫从武的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叹了口气急着说道:“具体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跟我来吧,大家想着你也该醒了,所以韩副都尉才叫我过来看看。” 季子文沉重的点点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睡就睡了三天,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恐怕这三天时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两人走到一处大一点的洞穴,洞穴中点着好几只巨大的火把,将整个洞穴照的透亮,除了辉伯和韩峰以外,还另外有十几人,大多都是巨人,还有三名秀才,另外多了一名中年进士。 看见在这种情况,季子文眼中闪过疑惑的神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多人。 辉伯看见季子文过来,原本还在和那中年进士聊着什么,这时候立马站起来,向季子文走过来,笑着说:“子文,没什么大碍了吧。” 季子文一拱手,笑着说:“多谢辉伯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身边的闫从武这时候露出古怪的神情,看着季子文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珍惜动物,他撇撇嘴道:“你这家伙,明明就是个秀才,竟然挡住了狼妖将临死一击,没死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在短短三天就复原如此,简直就是怪胎吗。” 季子文听见对方有些酸溜溜的话,露出苦笑,这算是夸自己呐还是损自己,他是不是应该高兴,和对方客套寒暄两句、可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那里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想到这里,季子文心里不禁有些唏嘘,想他以前一哥普通的小宅男,自从得到《圣道实录》,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真的改变很多。 “子文,想什么呐。”辉伯看见季子文出神,出声提醒。 “哦,没什么。”季子文回过神,关切的问:“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话题说到这里,因为季子文的到来,而有些热烈的气氛顿时重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低下头,眼中的担忧压制不住。 “情况很不容乐观,整个烽火关都已经是一片焦土,大半关隘沦陷,听说刘都尉都负伤了。”韩峰走过来,语气沉重的说着。 季子文皱眉,韩峰是烽火管都尉,炎泣军将军,就连他都受伤可见整个烽火关的情况是何等的不容乐观。 “朝廷有什么动作吗。”季子文担忧的问着。 “翰林院有六位翰林,在文渊阁柳大学士的带领下已经于昨日抵达烽火关,根据军情所报,柳大学士一到,就和妖族打了场硬仗,杀了妖族一头妖帅。” 韩峰说着这样的胜利消息,但是每个人都雀跃不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既然翰林院都出动,还来了文渊阁一位大学士,那么这次的事情恐怖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妖族想要趁机入侵我季国。”季子文眯眼,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着。 辉伯还有韩峰和那位之前没有见过的进士面面相觑,脸上也全是担忧的神色,之前他们就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谁都没有办法下定论,妖族行事本来就更靠本能,谁也说不准它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也许会杀入季国,也许什么都不会做。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这次妖族的进犯,季国已经死人了,所有人都不像就这样让妖族退回去,不然那将是季国之耻辱。 “柳大学士和翰林院的几位翰林入主烽火关,更多的恐怕就是为了震慑妖族,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伤亡如何了。”季子文知道这件是事情不能轻易下结论,他也没有处在可以下结论的位置。 以他秀才的文位,在朝中又没有一官半职,这种事情还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好,不然容易遭人说是妄言,有损文名,不论是对于科举、仕途还是圣道都会有影响,所以他话题一转,开始关心起眼前的事情。 说道伤亡这个沉重的话题,整个气氛更显压抑,韩峰沉着脸,似乎在出神,竟然没有回答季子文的问题。 辉伯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沉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的说道:“根据军情汇报,初步统计的伤亡已经过万,但实际数字恐怕要高出三成。” 季子文心中震惊骇然,这才几天时间,竟然就死了超过万人,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这一万人听起来可能像是数字一样空洞,但是身居战场之中,谁都知道这个数字后面的沉重。 那是万余鲜活的生命,在他们后面更有一个个家庭,那是一个让人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的庞大数字。 季子文的脑子有些空,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个世界也有战争,而且是人族和人族之间的战争,死了很多人,但是那些战争都是历史,那些沉重的数字都只是书籍上的一个个数字。他是感性的人,以前读书,凡是读到有关战争的书籍,他都看得很仔细,那些书中有种关于生命的厚重感,他每每读到,总有种胸口发堵的气闷感觉。(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战中的希望火光 当初的季子文都已经感觉到了那种生命流逝的无奈,那还只是从一个个数字中得来的感觉,如今他真实的生存在一场战争中,远的不说,他自己就刚刚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差点踩进鬼门关就出不来。 这种感觉让人难以言语,山洞中的气氛安静的可怕,空气仿佛被冻结,每个人好像都能听见别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那代表着他们还活着! 就在氛围越来越压抑的时候,辉伯突然清了清嗓子,他乃是进士,有文魄护身,这时候自然能够稳住本心,不让自己沉浸入那种绝望的情绪之中。 “大家不要灰心绝望,我们还活着,不论如何,死者已矣,我们当自勉,为了人族,为了死去的兄弟。” 老人的话越来越重,每个人都抬起头,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杀光妖族。” “杀光妖族……” 一句话,像是落入平湖的巨石,激起千重叠浪,每个人都被这种氛围所感染,刚刚还显得死气沉沉的山洞中突然像是引燃了一团火焰。 人族,他们能在妖魔横行的世界中崛起,硬生生赢得一片立身之处,大成至圣先师孔圣出现以后,人族更是鼎盛,这些年甚至已经开始和妖魔分庭抗礼,真正赢得了自己的地位。 这不仅仅是因为众圣的强大,也是因为人族中每个人的奉献,这个种族中,有种让人心惊的坚毅! 等到所有人渐渐冷静下来,辉伯点头而笑,目光扫过所有人,发现每个人都是眼神坚定的和他对视着,没有一个人退缩。 “其实到了今天,我们能在这个地方说话,就已经是胜利了,战争,活下去的就是胜利者。”辉伯的声音有种莫名的感染力:“这都要感谢季子文,是他让我们能够在妖族的进攻中活下来。” “嗯!”一旁也是心潮澎湃的季子文突然听见辉伯这么一说,微微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就扯上自己了。 “没错,我们能有今日,都要多些子文你。”韩峰也站了出来,面色认真的说着,他竟然郑重的对着季子文一礼,严肃的道:“尤其是我韩峰,更该些季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挡下狼妖将死前一击,我恐怕早就死了,请受韩某一拜!” 韩峰是进士,又年年近中年,还是烽火关副都尉,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他主动向季子文施礼,又称季兄意义非凡。 “韩副都尉不必如此,分内之事而已,折煞晚辈了。”季子文赶紧侧身,不敢正面受礼,然后扶住韩峰手肘,十分郑重,进士一礼,非同凡响,季子文还是秀才,不敢马虎。 “这一礼你受之无愧。”韩峰抬起头,语出真挚:”要不是当初你想出这挖掘山洞的法子,那里有我等的今天,如今整个烽火关都是一片狼烟,只有这里还暂时安全。” 季子文不知道如何开口,托着韩峰的手肘,又不敢有多的动作,就在季子文为难之时,闫从武也站了出来,对着季子文认真行礼:“季兄莫怪,当初我还置疑过季兄,现在想来惭愧的狠。” “从武兄那里话,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万万不要如此,季子文受之有愧啊。”季子文面色严肃,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局面。 “哈哈……”辉伯突然大笑:“子文啊你就不要谦虚了,这一礼你受得,如今这局面全赖你谋划,我等都要感激的你的活命之恩啊。” 说着辉伯竟然也对着季子文弯腰一礼,这下不得了,两名进士一名举人都弯下了腰,其他人自然没有站着的理由,而且也不是因为两位进士弯下腰,他们才弯下腰,也是因为他们真的感谢季子文。 每个人都真心诚意的对着季子文郑重一礼,这里并不是这些天活下来的所有人,只是有文位的人,但也有三十余人,其中更是有三位进士,季子文心中苦笑,突然看见辉伯殷切的眼神。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韩峰诚心感谢自己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辉伯那段话其实还是有问题的,他那么说,其实就是在凸显季子文的功劳。 当然这种凸显并没有什么不好,也不是在自夸,好不夸张的说,这确实是季子文的功劳,辉伯这么一提出来之后,每个人心里对这问题的认知都会更加的清晰。 所有人都会记住季子文的这反而恩情,这里的人不多,但是也有三位进士,这可不是能够爱小觑的人脉。 季子文明悟,辉伯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感谢自己的同时,也给自己积累人脉,一个人想要走得远,就不能紧紧靠自己,闭门造车终究不是正道,学要致用才能有效果,任何一位半圣都不是自己在家闷头读书读出来的。 每位半生身后都有自己的世家,哪怕他出身寒门,但是只要成圣,就必然有新的世家出现,半圣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季子文明白这点之后也不在一位推脱自己的功劳,而是认真的道:“大家不必如此,季子文身为人族,自然当尽全心全力为人族鞠躬尽瘁。”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等性命却都是因为你而留下,我们有谢你的理由。”韩峰突然开口声音清越,竟然用上了舌绽春雷的力量,每个人都感觉脑海一清,对于季子文的恩情记得更加浓。 季子文心中苦笑,韩峰看来也是明白了辉伯的心思这才会以舌绽春雷说话,这下子他可真的没有躲的借口了。 受了所有人一礼,无形中,季子文只感觉自己的才气和文魄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很微妙,也很不明显,他一时没有在意。 “诸位客气。”受了所有人一礼之后,季子文正了正衣襟,郑重的还礼,动作一丝不苟,眼神清亮,没有一丝轻浮。 季子文之前没有见过的那位进士眼中闪过一道异彩,他看季子文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不露一丝得色,依旧谦卑有理,有显得温文尔雅,心中感慨。 这位进士主动走上来,颔首笑着说:“子文小友风采俱佳,老朽钦佩,这几天可一直在听辉案兄称赞,我这老耳都快要起茧子咯。” 辉伯哈哈大笑,他的本名叫苏辉案,他拉着季子文道:“子文啊,这位是王泉林进士,乃我当初的同窗,我们于一年中进士,都在刑部监察院做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一定会被发现 “晚生见过王先生。”季子文抱拳一礼,一丝不苟。 名叫王泉林的进士微微一愣,先生这两个字在读书人之间可是莫大的敬称了,通常都是学生称呼师长,也用来称呼德高望重的人。 “先生之名愧不敢当。”王泉林赶紧摆手,脸上却是洋溢起灿烂的笑容,苍老的脸上一条条皱纹好像都多了几分神采。 气氛总算在这种情况下轻松了很多,每个人都上前跟季子文打招呼,不停的感谢着,季子文一一回礼,他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应付得有些不够得心应手,毕竟前世的他只是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 辉伯看见这种情况,和韩峰还有王泉林两人互相对视,三位进士眼中都带着喜色,这种情况下,这里的氛围让人欣慰,三人都是进士,这里留下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光有文位的就有三十余。 他们都是这三天时间不间断救下来的,普通人更是已经接近两千之数,可战之兵有近八百,这可是战中的希望,虽然暂时还没有发光发热,但是三位进士有预感,这里的人会给妖族和人族一个惊喜! 一番感谢之后,终于进入正题,以三位进士为首,所有人开始各抒己见,说出对当下局势的看法,还有众人之后的行动方针,季子文虽然只是秀才,但是他却是在场除三位进士以外最受重视的人,所以每个人开口之前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 季子文坦然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显得张扬,也不显得默默无闻,三位进士也在打量他,眼中都露出赞许的神情,这种情况依旧不骄不躁,心性可见一斑。 他一直没有开口,静静听着所有人的意见,所有人的说法几乎都类似,大部分都主张依旧隐藏在此处,趁着机会慢慢吸纳整个烽火关的散离人员,扩大自身。 辉伯三个人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只是眉头都紧皱着,表明他们的心情其实不平静。 等到大家差不多都发表了意见,辉伯和王泉林对视一眼,辉伯问道:“子文,你怎么看。” 季子文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每个口都闭口不言,无形中,有种名为期待的味道在酝酿。 无形中,所有人都已经将季子文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他心里有些压力,这些人的信任在季子文看来都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站起来,向四方施礼,先是肯定了所有人看法的正确性:“隐藏在这里是必要的,现如今整个烽火关都陷入战火之中,我们孤立其中,确实没有实力跟妖族硬拼。” 所有人点头,包括王泉林在内的三位进士都仔细的听着季子文的意见。 “但是……”季子文话风一转:“我们不能始终固守,这里的人越聚越多,动静自然会越来越大,我们不可能永久的隐藏下去,况且有一点,整个烽火关都陷在战火之中,我们不能保身,应当捐躯!” “捐躯”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包括三位进士在内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惊,是呀现如今整个烽火关困危,他们这些人都没有躲藏起来的理由。 “我刚刚没有说话,但是仔细的听了,从大家的话里,我也知道了很多,这里已经聚集起近三千人,哪怕能够上战场的只有近千人,依旧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加上有三位进士压阵,只要我们不遇上妖族妖帅以上存在,都没有太大的危险。” 众人默默的点头,确实这段时间他们是被妖族吓到了,仔细思索,三位进士这确实是不弱的力量。 “我来军中的时候并不知道要打仗,只是存了些锻炼自己的心思,但是如今打仗了,我看见同袍、同胞到在身边,心中的感情大家都应该知道,我相信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季子文环顾四周,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怒火,还有悲切,刚刚的热烈氛围有被调动起来。 有个秀才突然开口吼道:“我不怕死,我不要窝在这地方看着同胞在外面战斗。” “没错。”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所有人的好战之心就这么被季子文两句话给点燃了,山洞中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 季子文点头,继续开口:“诸位先请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的心情,但是我更知道,每个人都想活下去,我们要和妖族打,要杀死妖族,但也要惜命。” 所有人安静下来,看着季子文,王泉林皱眉,战阵之上,从来都是要让人不惜命,惜命了如何能打血仗,不能打血仗如何打胜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我相信这里也有人已经是人夫,人父,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请大家明白,我不是想要让大家去送死,而是想活下来。” 每个人都沉默了,季子文的话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高堂和妻儿,刚刚还热烈的喊战声弱了很多。 王林泉看得心急,这季子文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说出这样有损士气的话来,他刚想站起来说几句,可是手肘却被人拉住了。 他偏过头,看见的是辉伯那种沧桑的面庞,辉伯的动作很小心,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谁也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动作。 王林泉皱眉,不明白辉伯为什么拦住他。 辉伯脸上带着笑意,微不可察的摇摇头,以舌战春雷的将声音逼成一线,只穿到王林泉耳中:“虽然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我相信他,你看他的样子,像是怕死之人吗。” 王林泉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了季子文一眼,对方的眼神很坚定,那种眼神好似电光一样明亮,绝对不是怕死胆小之人能有的目光。 辉伯的声音继续转来:“你不相信他,也该相信我吧,你看看韩锋,他虽然比你我年轻,但是这时候却没乱了阵脚,他又是烽火关副都尉,我们这些人中就身份而言,自然以他为尊,可是他既然不说话,就表明他也是信任季子文的,就看看子文能说出什么样的言论吧,稍安勿躁。” “你呀你!”王林泉也以舌战春雷将声音逼成一条只有辉伯能听见的线,用无奈的口气说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希望你不要看错人。” 辉伯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给了王林泉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王林泉苦笑着,看向季子文,眼中还是有些担忧,但是终于没有开口。(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哀兵必胜! 韩锋也是进士,倒是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刚开始还没在意,但是看见两人这时候的表情,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正如辉伯所料,他是相信季子文的,不为的别的,只凭刘戴对季子文的重视,就凭盛气凌人的四境诗文。 季子文在说完那段话之后没有在急着说话,而是开始观察所有人的反应,所有人战意的突然低迷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他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抬头看他,每个人都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难道她刚刚说那些话只是安慰所有人,接着后面的话其实是想要让所有人坚守不出。 “说句老实话……” 季子文的语速不快,听到这五个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就连辉伯都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口气,难道季子文真的是想要放弃战斗。 “我们呆在这里最后的后果一定是会被发现!” 季子文第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所有人仔细思考,这里都是有文位的人,每个人都可以说是聪明人,谁也不笨,一想之下,就已经明白,事实确实如此。 “如今整个烽火关都已经陷入战乱,半数关隘被攻破,你们认为还能有多少人零散活下来。”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问得所有人哑口无言,包括辉伯等三位进士在内,每个人额头都渗出冷汗,他们能看清楚局势,他们讨论的也都是当下紧要的问题,但是他们的眼光却没有放远,季子文却已经看到了以后。 三位进士互相对视,眼中都有些无奈,想他们堂堂进士,目光竟然没有一个秀才放得长远,真是让人惭愧,确实,情况到了这种地步,在过几天整个烽火关确实不可能在出现游离和幸存的小股部队。 看见所有人愣神,季子文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还不是重点,妖族虽然依靠本能行事,但是这次妖族中有相当于人族大学士的妖王在,我们这些日子的动作一定会被对方看出端倪,小股部队的折损,还有人族幸存队伍的莫名消失,都能让对方得出正确的推断。” “我断言,多则三五日,短则一两日,我们这里就会被发现。”季子文猛然提高了声音。 所有人竟然感觉耳边似乎有惊雷炸响,季子文明明只是个秀才,说话的气势却无限接近举人掷地有声的境界,甚至接近举人舌战春雷。 季子文的声音很肯定,甚至用上了“断言”两个字,这就不是在猜想,而是在下结论,也就是说季子文说的不是他的推断,而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依旧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每个人都正视这个问题。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有人无助的喊道。 “绝对不能让妖族发现此地,不然我们就晚了。”有人担忧的说着。 季子文环视所有人,面色突然无比严肃的说:“所以当前不是我要你们去送死,而是我们必须要去死!” 所有人愕然,辉伯也愣了,然后都明白了季子文的意思,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意识到,这时候,已经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 “我惜命,想活着,这是人之常情,我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会我们保命的时候!”他顿了顿,近乎吼着说道:“我刚刚说让大家惜命,其实就是想看看诸位的反应,我们不能凭着一腔热血去和妖族战斗,我们要知道,我们会死,只有知道死了,才会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会后退。” 辉伯和王泉林还有韩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诧,确实如同季子文所言,如果所有人真的是以之前那一腔热血去战斗或许在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时能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当面对比自己强的敌人时,这种气势就很容易被人击溃。 山洞中开始弥漫一股哀绝的气氛,孤独而绝望,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那好像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一样,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隔着一把凉沁沁的镰刀,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生命收割。 但是每个人眼中闪烁的都不是绝望,而是哀愁,这种气氛很奇怪。 辉伯和王林泉还有韩锋三人同时变色,这是哀兵,季子文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哀,哀兵必胜啊。 季子文看着所有人,眼中也满是哀愁,他沉声道:“我们是哀兵,我请大家和我一起去死,为了不让这个地方被发现,我们要主动出战,吸引妖族的注意力,但是我有个希望,我希望大家能够死中求活,能够活下来!” “死中求活。”所有人眼中都爆发出光彩,每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季子文的话,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不会退缩! “好!”韩锋猛然站了起来,眼中似乎有火光燃烧:“夜晚妖族的实力会得到部分加强,不是我等战斗的时候,等到明日日出,吾等一同出战斗妖族,如果非要死,那韩某人请大家死在这里!” 韩锋一锤定音,他是烽火关副都尉,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虽然决定是季子文提出来,但是这个决定不能由季子文来下。 “遵命。”所有人全都抱拳行礼,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坚定,每个人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别样的决然,浓烈的气势在氤氲,就像是厚重的铅云,给人沉重的压力。 韩锋点头,大手一挥:“散了吧,下去好好准备,养精蓄锐,明日,血战妖族!” “血战!” “我等不怕死!”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每个人都表露出决心,说话的声音却都不大,但是那种坚持,前所未有! 他们陆续离开,大家都知道,明天所有人都将迎来决定生死的一战,没有人以为能够活下去,但是他们都期望着能活下去! 辉伯、王林泉、韩锋三人眼中都有些悲切,王林泉仰头叹息,但愿有我等吸引妖族注意力,这边能够不被发下,虽然补给不能撑太久,但是勉强够这里活下来的人撑到这次的战争结束。 季子文对着三人拱手,淡淡一笑走了出去,另人意外的是翠萱竟然就站在那里,她脸上还带着泪痕。 辉伯松了口气,和王泉林对视一眼,虽然都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季子文既然这么说,那就表明他绝对没有坚守不出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不破妖魔誓不还 季子文轻轻抚掉翠萱眼角的泪痕,柔声安慰道:“会没事的,这么多次危险我们不都一起闯过来了么?相信我!” “季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王翠萱眼角又饱含泪水。 季子文一口拒绝,道:“这里是军队,是战场,军令如山,就算我同意,韩副都尉也不会允许的。” 营门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原本准备回营的将领们又暂时肃立一旁,季子文抱了抱王翠萱,捧着她清脆的小脸蛋做了个笑脸,慌忙走进营内。 王翠萱看着他日渐强壮的背影,忽然泪如雨下,心底一阵悲凉,生怕季子文离她越来越远。 一个思绪慢慢在她心底生出:“我也要学文,我也要从戎!” 炎泣军一位都伯飞快走进营帐,朝韩峰跪立道:“报都尉,卑职在二里外的破日寨巡逻时遭遇一队妖兵轻骑。” 众人闻言心底一颤,又齐刷刷朝季子文看了一眼,虽然都心急如焚,但此刻却不是影响士气的时刻。 季子文朝韩峰点了点头,韩峰面容肃穆,看不出一丝表情,问道:“战况如何?” “幸不辱命,妖兵轻骑大意妄进,炎泣军第三都府军全歼对方,我方死伤八人。” 韩峰只见那都伯铠甲碎裂,身上还残留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妖兵的血迹,想来当时恶战情形非常惨烈。 事实上,那队妖兵纵队早已发现这里,几千人生火造饭的炊烟自然暴露了这些吸纳过来的残兵行踪。 这队探骑虽然没有十分聪明的统领,轻举妄动进攻破日寨,让炎泣军全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按照妖族军伍的程序,他们只怕有着不可思议的渠道向上级通报自己探来的消息。 韩峰让那都伯安抚好参战的士卒,并让他们封锁妖兵发现此地的消息,又安排他回营休息。 待那都伯退下后,王泉林看了一眼辉伯,呼了一口气,对季子文道:“此间的情形,皆被子文小友料中,不知此刻我们该如何自保?” 他朝韩峰看去,韩峰微微一笑,表示可以听他指挥。 季子文这才说道:“现在整个关隘都在战争之中,十分混乱,那小队妖兵虽然发现了我们,但一定不清楚我们这里的情况,不然也不会轻敌冒进,所以,我们可以依仗这一点做些文章。” 营帐中,地图沙堆前的季子文身后围着众将领,辉伯,王泉林,韩峰也在其中。 季子文拿了一面小旗插在妖族后续大部队所处,又指了指标识的烽火关。 平静地说道:“妖族前锋已经攻陷大半烽火关,而烽火关主力却只能和妖族前锋纠缠,照这样下去,妖族主力一到,烽火关失陷则成必然,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妖王误以为我们才是烽火关的主力,减轻烽火关的压力,为援军争取时间。” 王泉林暗呼妙也,目光朝韩峰扫去,见他似乎没有异议,不由开口道:“小友,可否说说实际战术?” 季子文指了指那面插上去的小旗,掷地之声沁人心脾:“八个字,敌追我退,敌走我扰。” “可是,这样又怎么让妖王认为我们才是主力?” 闫从武虽然有着举人的文位,但却是直肠子,性格偏硬,又是急性子,有话也藏不住,他直接将众人的疑惑说了出来。 季子文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淡然道:“我们全速出击,绕过妖族前锋,直接阻挡大军主力,不仅吸引妖族探骑的注意力,保住死亡谷,同样也让妖王无法得知前线的战况究竟如何,那样他就无法分析我们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主力,即便到时候他得知我们不是主力,妖族别想轻而易举赶去前线参战。” 三位进士又是互相对视,此刻的他们却是没有一点办法,或许听从季子文的战术烽火关未免没有一战的可能,只求援军快点到来吧。 韩峰缓缓走向前,他在军中一向唯刘都尉马首是瞻,此际刘戴负伤在烽火关,妖兵又阻隔了整个烽火关与外围的联系,除了刚从前线逃出来的残兵带来的只言片语,烽火关的情形死亡谷众人一概不知。 对于被封锁的烽火关来说,关外的情形新来的柳大学士和翰林院翰林也同样摸瞎。 韩峰对着沙盘凝视了许久,眼中迸射出一阵炙热的火光,道:“那就打!今日始至大战结束,我愿意听从子文的指挥。” 季子文年纪尚小,又只是秀才文位,虽说和韩副都尉关系匪浅,曾救过他的命,这些天表现也非常惊人,又是徐知府派来军伍历练的双甲圣童,但想要征服这群在军旅数十年靠军功在自己兄弟及妖族尸体爬上去的将领,他的资历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季子文无视众将领看过来的目光,他朝韩峰握拳施礼,感谢他的信任。 他顿了顿,道:“我们现在缺的只是勇气,明知必死的勇气,韩副都尉,我恳请你现在召集所有士卒到营门口集合。” 不到片刻,营门口便聚集了上千士卒。 不管伤病残勇,精兵厉将,此刻脸上尽显茫然,甚至有些人已经有了必败逃走的心思。 看着营门乱腾腾的一片,韩峰舌绽春雷之音突然响彻在所有人脑海。 “肃静!” 季子文见机成熟,不做丝毫铺垫,也不再保存实力,掷地之声开头。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营门口忽然安静的可怕,空气仿佛被强大的力量所凝结,每个人好像都能听见别人的呼吸声。 不知谁忽然发出一声:“战,死战。” 群人涌动,举起兵戈,重复着死战的话语。随即,彷如春雷一般,天空一阵悸动,季子文身上的才气挥斥云霄,天地都为他的才气震动。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还”字音一落,整个营门都被一种奇特的士气力量包裹,仿如刀剑,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又彷如气盾,滴水不漏,固若金汤。 季子文心中一动,体内《圣道实录》漂浮出一道紫光,在营门幻化成一只硕大的阴阳鱼,继而旋转在这股力量之上,此刻,所有人仿佛一体。 所有人都沉寂在这种状态之中,辉伯最先清醒过来,推了推似乎被季子文《从军行》深深折服的王泉林。 辉伯微笑道:“这次你该相信我了吧,他会创造奇迹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妖魔之子夯鹰 次日,韩峰仅在死亡谷留下一个都的精锐看护老弱病残,并留下能守就守,不能守便跑的命令。 三千军队随即开拨,为了吸引妖族探骑的注意,声势之壮,前所未有,并故意在路途摧毁一些妖族刚刚建好的防御工事,暴露自己吸引周围一切妖族兵力的目光,以达到保护死亡谷减轻烽火关压力的目的。 半日极速行军,他们离死亡谷越来越远。 因为是白天,妖族新建关隘的抵抗并不是十分顽强,于是,季子文离妖族大军所在却是越来越近。 韩峰看着远处朝死亡谷方向望去的季子文,微微感慨了一下这个痴情种,然后走到季子文身前道:“前方便是五丈原了,妖王的帅旗就在城里。” 季子文面容沉重,他们还是来晚了,日头几近西斜,天色一黑,只怕五丈原里的大军就要往前线逼近。 韩峰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季子文在担心王翠萱,不由安慰道:“子文,死亡谷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这么大的动静,这群智障的妖族应该会拼死追赶我们才对。” 季子文嗯了一声,笑道:“据探子说,五丈原守城的妖将夯鹰是妖魔合体所生?” 韩峰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只是点了点头等待季子文的后文。 季子文道:“韩大哥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把夯鹰诱杀?” 韩峰听到季子文对自己称呼不再是都尉前都尉后,这一声大哥让他心底十分舒服,于是道:“敢有不同去之理?” 季子文又笑着道:“韩大哥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去杀他吗?” 韩峰壮言道:“这声大哥,既然我韩峰受了,不管兄弟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季子文一阵感动,道:“多谢大哥,事不宜迟,大哥先去安排一下军务,我们马上出发,在天黑前到五丈原弄出点动静来。” 季子文带走韩峰是有考虑的,毕竟韩峰是进士,且摸到了翰林的门道,是他去诱杀夯鹰的一大助力。 当然这也是由于季子文对王泉林不熟悉,辉伯又年纪太高不忍他冒险的缘故。 五丈原。 黄昏的戈壁滩一片金黄,古老的城郭印射云霞的颜色,狂风一起,腐烂以及腥味从城里蔓延出来。 妖族竟然在屠杀人族俘虏和普通百姓,越来越靠近城池的季子文突然有一种不知名的呕吐感。 季子文并非没有杀过人,同样他也杀过妖族,但他从来没认为自己能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下手,即便他们是妖族或者魔族。 季子文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那就是仇恨的来源,他也终于明白圣人的苦心。 “才气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韩峰在边关多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见惯不惯了,他定了定神,咬着牙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的,一定!” 季子文望了望天际,天虽然没完全黑下来,但月亮却早早从东方稀薄的淡云中钻出。 季子文知道时间不多,忽而运出才气唤出擎天笔,虚无的脑海中,金笔飞速旋转起来,忽而龙走蛇游,狂霸的雷气四涌,一道炽焰的字在脑海形成。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周围的气流一流动,韩峰知道他在施法,离他们不远五丈原城郭也举起了火把。 城门缓缓打开,一队妖族人马朝季子文处飞奔而来。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一道狂风卷起一堆黄沙如龙啸般刮向那队妖族人马,瞬间就将他们吞没。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古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季子文一口写下两句,无尽的悲愤与怒气化作一缕青烟,才气冲顶,直上云霄,像是朝五丈原城里妖族宣战,更像祭奠刚被屠杀的俘虏和平民。 五丈原城郭上夯鹰一见,眼里爆现耀眼的火光,战意从心底萌生,魔族本是人类,他的思维比高等级的妖族更强,但也被季子文激怒。 夯鹰朝天空喝了一声,双臂忽然化成一对乌黑的翅膀,轻轻一跃,便在天际冲了一个来回。 他朝季子文的方向呵斥道:“狂妄!” 韩峰本想前去迎敌,却见季子文又运转才气,便放下已经拔出的书生剑,双目如炬观察四周的情况。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此二句一成,李白的《关山月》连结成篇,如同一张金色的巨网笼罩整个天地。随即,季子文便收敛才气,他的目的只是夯鹰。 第四阶的律诗放眼于古来边塞上的漫无休止的民族冲突,揭示了战争所造成的巨大牺牲和给无数征人及其家属所带来的痛苦。 同样入微境界的季子文也能感受到这种痛苦。 那么,你要战,那便战。 季子文怒火狂烧,但他却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 而这种暴怒,正是《天山月》带来的效果,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战力。 夯鹰是一个即将登顶妖帅的妖将,同时拥有着魔族残暴的功法。他从才气冲顶的气息中看到对方文位不过一个举人,却能作出第四境的诗词,想来是从妖魔身体中得来,不由看季子文的眼神变了变,不敢大意。 金色的巨网缠住了夯鹰的双翅,他不得不舍了翅膀,从高空跃下,扬起一堆尘土。 “狂妄的人族,胆大包天跑来五丈原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话没说完,季子文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朝他冲来。 夯鹰竟然化作一只巨大鹏雕,迅捷地冲向季子文。 “小心,子文。”韩峰还没叫出口。 鹰喙如勾,季子文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灼痛,一道血痕便凸显出来。 季子文纵身一跃,左突右支,只防不攻的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夯鹰一声鹰鸣,停下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魔性属风,只轻轻挥动双翅,竟仿佛能扇动大地,季子文被一阵狂沙卷起,风如龙,风响如龙啸,季子文的衣服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韩峰飞奔而起,朝天一指,进士的舌绽春雷之声轰然入耳。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诱敌之计成 韩峰将才气凝结在一起,炸雷之音一念完,他便将才气瞬间释放,豪气丛生。 古诗出自《诗经》,名玄鸟,玄鸟乃是商的图腾,此诗是关于商之武丁的祭奠颂,渊源古老,神性庄严,气势雄壮。 夯鹰也是玄鸟的一种,此诗是季子文特地从《圣道实录》找到为它准备的。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全诗便如惊雷般在夯鹰脑海徘徊,无法挥去。 它双翅扑打着脑袋,双眼紧缩,鸟喙滴流出发白的液体,表情狰狞可怖。 它浑身羽毛褶皱,脖子血文透体,浓浓的血色将整个黑羽鹰脖染得通红,仿佛全身血脉集中在这一处,却无法冲破脑袋萦绕的才气。 韩峰高举书生剑,试图一剑将其斩杀。 不料夯鹰魔体强横,挣扎间随意一扇动翅膀,韩峰便被他刮出老远。 韩峰抚着胸口站了起来,摸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站立一旁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季子文终于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见状知是时机到来。 胸口才气升腾,金笔婉转而出。 夯鹰愤怒看着他,但也无法阻止季子文,它脑里的诗句如同诅咒般禁锢了它的实力。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四句诗一气喝成,季子文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满身的才气直贯云霄,五丈原风雨雷动。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一柄紫气形成的宝刀吴钩顿生十几种变化,夯鹰奋力扑着双翅也无法阻挡这股强横的才气凝结形态,吴钩轻而易举地将它的喉咙割破,血红的光绽射整个戈壁滩。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此四句写完,随即,紫气消失不见,血红的光消失不见,躺在地上的只有一具枯萎的巨鹰尸首。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韩峰从一旁走出,十分赞赏地看向季子文。 “我们走吧,妖王要出手了。”季子文本就是盗版李白的《侠客行》,平常时候对这种赞赏虽然非常享受,但是对于一个自己非常熟悉而且已经接受的人来说,他并不想去解释什么。 离戈壁滩不远的隐蔽军营中。 辉伯不敢相信的再一次问道:“你们真的去五丈原杀了守城将官夯鹰?” 季子文当然不能说是特地去的,他微微一笑,道:“碰巧而已,我们和韩大哥只是想去探查一下五丈原的情况。” “可我听说夯鹰乃是妖魔一体!你们怎么可能杀得了它?”王泉林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况且,那里可是他们的地盘,起码数十万妖族聚集在那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韩峰突口而出。 王泉林脑中顿时一个响雷,又是第四境的诗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季子文,此人难道真是文曲星下凡不成?随口一吟,句句经典。 能够斩杀妖魔之子夯鹰,想来,此子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韩峰嘿了一声,看着季子文略显无奈和委屈的脸,只好将其他的诗句憋在口里。 辉伯道:“这么说来,妖王已经被你们所惊动咯?” 季子文点头道:“在我想来,妖族大军原本定是计划今夜大举开拨紧逼烽火关,不过现在被我们这么一乱,妖王害怕后方失陷反被我们两面夹击而不敢轻易逼近烽火关,至少它今夜肯定会派出不少妖将妖司前来打探清楚我们这边的情况。” 韩峰接口道:“所以,大伙做好战斗准备吧!” 季子文点了点头,又道:“各位将军,回营后,告诉你们麾下的所有弟兄,赢下这仗我们立即朝北面赶去,不要追敌过深或在路上停留太久,我们化整为零,十天后在大漠河聚合。” 闫从武从一旁站出来,摸着脑袋问道:“为什么要分开跑?” 众将哈哈大笑,韩峰一脚踹过去,道:“蠢材,要你明白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去,把所有能够发出才气的军卒将士都给老子叫到外面集合。” “那……” 王泉林出身都察院,对军旅之事也是一窍不通,闫从武的窘迫让本想开口的他也急忙闭上了嘴,他尴尬的摸了摸脑门的汗珠,不再作声。 辉伯知道老友的心思,淡淡一笑,解释道:“化整为零自然是避免让一路追击的妖王一网打尽,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它永远也无法得知我军的兵力。” “至于聚齐才气的将士,是因为子文发现《从军行》对将士的才气有聚集为一团的作用,像是兵法里的某种阵法。”韩峰为了避免误会,也开口道。 王泉林摸了摸胡须,点头道:“兵家之兵法对行军打仗的理解比我儒道高明许多,可惜,兵家之传人一向非乱世不出,我等难见其风采,不过,今日小老儿我有缘,竟然能见此类似阵法,我愿第一个参与。” 辉伯正襟危坐道:“自然少不了你王督查,我,你,韩副都尉,以及子文,我们四人各掌一门,乾坤生死皆在阵中,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韩峰战意更盛,道:“此次定叫那妖族有来无回!” 季子文不敢夸大其口,毕竟阵法还在试验阶段,他轻轻咳了一声,道:“那就拜托诸位了。” 偌大的戈壁滩中,韩峰领着一队将士守生门,他即是前锋,却不是前锋,他只需将妖族引进阵中,其他一概不管。 辉伯王泉林占领乾坤二门,乾左坤右,聚集《从军行》所得才气士气攻击闯阵的妖族。 季子文也领一军守死门,专拣乾坤二门无法致死的漏网之鱼。 当然季子文守的是最危险的那一门,往往能够闯出乾坤二阵的妖族必然强大,但是经过乾坤二阵之后再强大的妖族必定虚弱无比,正是死门收割妖族人头的好机会。(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战阵之威 这阵法取自《圣道实录》,事实上季子文对它威力不甚了解。 但原本的阵法本应大有来头,共有八阵,取天地阴阳五极之变化,蕴精巧万变于一身,若布阵运转,变化万千,生生不息,有鬼斧神工之神效! 不过现在拥有才气的兵力有限,况且能主持一门阵法者必须有着高阶的文位,此刻拥有进士文位的人才三个,根本无法布置八阵,勉强凑齐四阵。 但是对付这些妖兵妖将,应该绰绰有余!季子文心中一阵冷哼。 众人刚刚布好四阵,只见黑沙滚滚,旌旗蔽空,无数妖兵妖将,杀气腾腾地冲着戈壁滩隐蔽的军营扑将过来! 众妖兵冲到阵前,看到人族士兵布阵精巧,居然也不急攻,把部队一字排开,翻翻腾腾的旌旗,却并不见有妖将前来挑战。 这可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按妖族性子的急躁暴虐,一个照面就轮着各种奇特兵器或是凭借自己强横的体魄,冲上来拼个你死我活,可这一次,妖兵竟然扎住阵脚。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妖族这次为什么转了性子。 韩峰冷哼一声,策马握剑挺身出阵,接着长剑高高举起,散发碧玉光芒的书生剑上挑着夯鹰的头颅。 韩峰大声喝道:“我以为妖族都是敢冲敢闯的,却没想到是一群孬种!你们这只蹩脚鹰的脑袋就是我割下来的!你们谁敢来为他报仇?”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不敢,早日滚出季国,回蛮荒之地奶娃娃去吧,还来这里丢人现眼,我都替你们脸红!” 韩峰说罢,书生剑一震,嗖地一声,碧玉长剑突地一声,将鹰头脑袋甩在妖兵阵前。 这般赤裸裸的挑衅,妖兵果然安奈不住,一阵哗然,旌旗晃动,却并没有妖兵冲出阵来,看来这次至少有妖将坐镇? 韩峰哼地一声冷笑,我倒是要看看,这妖将有多大的能耐! 韩峰文主意打定,得意洋洋,纵马在妖兵阵前转了两圈,然后回阵而且,待韩峰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身,运起才气大声喊道:“你们妖将该不会是没卵蛋的绿毛乌龟吧!” 季子文说到绿毛的时候,故意口齿不清,让人听起来与绿帽一般。 妖兵阵内一声霹雳一般怒吼:“你才是乌龟!” 随着这声怒吼,妖兵潮水一般左右分开,一个粗壮的妖将带着一群妖兵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韩峰大吼一声,说道:“原来妖族还是有几个有胆子的!你可有胆来破我的阵法!” 那妖将手持钢斧,大吼一声,也不说二话,领着妖兵一口气冲了过来。 韩峰纵马入阵,季子文,闫从武,王泉林,辉伯等人都对韩峰竖起了大拇指,好一招激将法! 韩峰所守护的生门立即发动阵法,士兵翻翻滚滚,带着铁甲盾牌,竖起一面盾墙,却在正面,留下一个缺口,季子文骑马从缺口处飞驰而入。 妖将想也不想,领着妖兵潮水一般地涌入这个缺口。 妖将刚冲入阵中,只看到季子文的一个背影在狭窄的甬道内,四面八方全是带着铁刺的钢盾,只有一路可走。 妖将想也不想,发了疯一样带着妖兵一窝蜂地朝里冲。无数妖兵你挤我,我挤你,被破拉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 那妖将一马当先,冲出甬道,却见左右两旁各有两个方阵,季子文在正前方一晃,又闪入正中阵内。 妖将追了一路,吃了一路的黄灰,却还是只追到半个身影,早就按耐不住,他朝天怒吼一声,身子的肌肉筋骨咯咯一阵暴响,口中突起两颗大獠牙,后背猪鬃凸起,这妖将原来是一只鬃猪。 鬃猪双眼红了,他眼中只有韩峰一个,二话不说,直接朝韩峰冲了过来。 韩峰心中冷笑,中了他的激将法,又不顾一切地横冲阵法,看来这头蠢猪,是赶着去投胎了!他刷刷策马一退,人便消失在阵中。 看着冲过来的鬃猪,季子文心中才气缓缓运击,朝天一指,擎天笔顿然发动,婉转笔出如龙,啸如猛虎。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这《破阵》用在阵法当中,威力顿时倍增,肃杀之气腾然而起,看着无知无惧的鬃猪,季子文又是一阵冷笑。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这两句诗文一出,《圣道实录》即可幻化成一只阴阳鱼,疯狂吞噬着阵内散发的才气。 须臾,霹雳惊弦的才气顿时凝结成破空飞箭,瞬息之间,直射鬃猪胸口! 没想到这鬃猪手中钢斧飞掷,与霹雳惊弦在空中猛地相撞,轰然一声,震得大地摇动,黄沙滚滚。 这鬃猪皮凭着糙肉厚,连退几步,竟然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强横的才气! 辉伯、王泉林在乾坤二门,同时指挥手下,两军如同合起的两只手掌,把分散在其中的妖兵,如拍苍蝇一样,直接碾压击杀。 辉伯、王泉林看到鬃猪挡住了季子文才气,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出手!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辉伯、王泉林两句才气顿时凝聚,轰然夹击鬃猪。 季子文也没想到这鬃猪竟然能顶得住《破阵》疾驰如电的霹雳惊弦! 不过看到辉伯、王泉林同时出手,季子文体内《圣道实录》漂浮出一道紫光,才气顿时萦绕全身! 季子文伸手一挥,潇洒自若,仿若天神下世。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鬃猪硕大的猪头噗地一声,腾空飞起,那鬃猪身子还猛地冲出几步,才嘭地一声倒下! 冲入阵中那些个妖兵妖司,早被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干干净净,血尸满地。 阵法翻滚,辉伯、王泉林、韩峰三人与季子文聚在一起,看着那肥硕的猪头,四人哈哈一阵大笑。 斩将杀敌,如此这般,定然可以让妖王见识到他们的实力,一定会认为他们才是主力! 这样他们的计划,定然可以实施。 辉伯走过来拍了拍季子文的肩膀,说道:“弓如霹雳弦惊,没想到四境的诗句竟然你的才气凝聚出霹雳惊弦!若是你的文位更进一步,我敢保证,这头大肥猪一定可以被你戳穿成糖葫芦!” 季子文连忙解释道:“此阵之威也!”(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孔雀 王泉林啧啧笑了一声:“不错不错,谦而不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当真潇洒至极!” 四人谈话间,季子文却见对面妖族旌旗蔽日,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强大战阵威势所影响。 一妖将被斩杀,未出战的妖兵竟然没有一丝惊慌,显然,这支前来探敌的队伍里不止一个妖将,甚至,可能还有妖帅在对面。 季子文并没有因微弱的胜利而蒙蔽自己的双眼,虽然自己这边有三个进士,然而妖帅至少是翰林级别,以一敌三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季子文不由对三人道:“三位可不要太过大意了,对面妖族前锋里肯定不止一个妖将。” 韩峰不屑一顾道:“有此威阵,就算再来一个妖帅又如何?” 王泉林却也是不敢轻敌,摸着特意修整过的长须,巍然道:“韩副都尉可不要太小看翰林级别的妖帅,翰林拥有唇枪舌剑的威能,水之境可攻可守,相对来说,妖帅的威能只怕不在翰林之下。” 韩峰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季子文一脸肃容,也不搭话,却见对面妖族营中忽然让开一条大道。 一头凶猛的巨兽缓缓步出,只见那巨兽背上竟然安稳的坐立着一个妖族女人。 巨兽有如猛虎,浑噩的瞳孔里飙射出猩红的血光,全身毛色发白,四足安稳有力,仿佛稍微再踩重一点,大地都要震动。 “是狴犴!”王泉林惊道。 辉伯也是一脸惊容,狴犴又叫宪章,相貌类虎,无怒自威,又好狱讼之事,乃远古之兽。 季子文也是十分好奇,毕竟,他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野兽。 他朝狴犴背的妖族女人看去,只见那妖族女子头配擎羽冠,一袭粉红的丝巾罩住了半个脸庞,一双明亮的黑眸里散发着英武之光,丝巾里朦胧可以透出一张俏脸的模样,身材挺拔修长。 因坐立于不怒自威的巨兽之上,顿时显得雍容高贵起来。 季子文看着附近妖族俯首恭敬的模样便知此妖女定在妖族中地位出众。 韩峰丝毫不惧,挺身上前,呵斥道:“兀那妖女,可是前来冲阵?” 辉伯连忙扯了扯韩峰,在他耳边低声道:“韩副都尉,不知道你可曾听说此次进犯我季国的妖王是谁?” 韩峰茫然回头,虽然此刻正是两族战局正酣之时,但他一个副都尉却一直在死亡谷附近游击,确实不知道来的妖族妖王是哪一个。 辉伯指了指坐立狴犴上的妖族女子,低声道:“看到这个妖女,我便知道了,一定是曾为一个妖族女人背叛突施妖帝的妖王莫犀。” 王泉林闻言不禁道:“莫非,她就是孔雀?” 辉伯点了点头,道:“她定是孔雀朱诺!” 季子文听到这种故事,也不禁动容。 韩峰哈哈大笑道:“两位未免也太风声鹤唳了点,此妖女做你两孙女都绰绰有余,又怎么会是十多年前失踪不见的朱诺?”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妖王莫犀求朱诺而不得,朱诺又怎么可能跟随莫犀前来进犯我季国。” 王泉林点了点头:“虽说妖族女子驻颜有术,但此妖女确实年纪不大,况且朱诺也是妖王级别,此妖女却是没有那种气势。” 辉伯一阵尴尬,红着老脸不语。 季子文出来打了个圆场,自告奋勇道:“诸位,我去将她引入阵内,三位一同将她擒下一问便知。” 戈壁滩的夜,忽然风云四起,寂静的夜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 胸中金笔蜿蜒,龙飞凤舞。 “孔雀未知牛有角,渴饮寒泉逢牴触。” 两句诗一气呵成,自然是讽刺莫犀和朱诺的故事,原诗出自杜甫的《赤霄行》。 光板绽现炽焰之光,诗句不动如山,仿佛镇立于阵门。 那妖族女人微微一笑,座下狴犴也只是抬了抬脚,一动不动。 季子文略显尴尬,本想出个风头,却见对方丝毫不为《赤霄行》所动。 他摸着头尴尬看了看韩峰,眼中的意思分明是,喂,你的激将法不灵了。 韩峰哈哈大笑,嚷嚷道:“兀那妖女,莫非是不敢闯阵?” 那妖族女人平静地跳下狴犴,红粉丝巾内吐出清晰的话语:“兀那人蛮,你当本公主是那头蠢猪么?” 韩峰脸上一滴汗珠落地,想不到这妖女语言能力这么强。 季子文不由又策马上前,道:“又不敢闯阵,那你来我军阵做什么?” 妖族女人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这群人蛮在玩什么把戏,我父王大军早已东进,烽火关片刻就是我父王囊中之物!” 韩峰面色惨白,季子文同样思绪乱飞,这妖王当真比一般妖将妖帅聪明许多,还是,对面这个妖女在撒谎! 季子文装作平静地道:“这么说来,你就是莫犀和朱诺的女儿咯?” “不错,我就是奇方族的公主,莫邪。”莫邪不由挺起高傲的头颅,露出洁白的脖颈。 辉伯王泉林示意季子文,韩峰也同时醒悟过来,如果抓住妖王莫犀的女儿,逼迫莫犀退兵,那么这一战就有望结束了。 莫邪轻轻几句话语,便将人族军阵士气降落好几个等级,战阵中的才气也渐渐稀薄起来。 韩峰不由呵声道:“各位兄弟,我们还有机会,谁知道妖王是否真的已经攻打烽火关?就算这个妖女说的是真的,那么妖王也不在这附近,她是妖王的女儿,妖族的公主,我们只要抓住她,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兄弟们,坚持就是胜利!” 绽如春雷之声响彻将士的脑海,“抓住妖族公主!!!” 气势恍如雷动,才气凝聚冲宵。 王泉林赞叹了一声,军旅之中几句话语就改变了你我对敌的气势之利。 相比朝廷的阴谋诡计,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他更加喜欢。 莫邪似乎也没考虑到这一点,她眉头紧蹙,眼中乍现讶色,然后挥了挥手,愤怒的声音从红粉丝巾里吐出。 “撤!” 季子文见势不妙,立即示意韩峰,韩峰大声喝出:“全军追击!” 季子文拿出金笔,军阵四溢的才气正好为其所用,他捏、托、垫、靠连出四种笔法,他边写边吟: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中计 西鄙人的这首《哥舒歌》一出,入微境界的季子文将词意激发给所有将士,不少将士一旦对诗获得明悟,对和平的憧憬短暂时间内提升一个才气的等级。 军阵之威也瞬间爆发,当初《从军行》之静再现,《圣道实录》凝聚的才气集合在阴阳鱼周围,如剑如盾,气势非凡,勇猛无惧。 妖族的退却也没有一丝慌乱,只怕也是强战精兵,它们凭着强横迅捷的体魄一味逃窜,却没有影响整个军伍,显然是长久练习出来的精妙配合。 季子文隐隐看出一丝不对,但全军已出,军阵已动,韩峰一马当先,高举书生剑,直逼逃窜的妖族后军。 季子文稳步跟随,他是军阵之魂,稳守中军发号施令,王泉林辉伯在左右保护,心里微微松下一口气,只能希望韩峰能够随机应变。 韩峰一路逼近妖族后军,斩杀惊慌的妖兵无数,却是无法赶上疾速飞奔的狴犴。 无尽的天际仿佛有了一丝光,那道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季子文新生警惕,掷地之声喝了出来:“闭上双眼。” 那道光仿佛是一个点,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一个火红炙热的太阳,突如其来的光线直接灼痛人族的眼睛。 来不及闭上眼的军士瞬间捧住红肿的双眼翻滚在地,疼痛直接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夜晚本是妖族狂暴嗜血潜力激发最合适的时间,那道光一出现,原本逃窜慌乱的妖族忽然转过身来,举起各种兵戈,疯狂变身狂暴砍杀追赶甚急的人族前军。 韩峰自知中计,从慌乱中镇定下来,闭上双眼挥剑砍杀周围反攻的妖兵。 一个声音忽然从天际传来:“胆子不小,居然敢来摸我的虎须,简直不知死活!” 一股强浑无比的气势仿佛凭空出现,妖王的气势。 王泉林一脸凝容,对辉伯喊道:“是妖王!” 季子文不敢相信的看着天际的声音处,他想不到妖王竟然将计就计,破了他的诱敌之策。 战阵还在触发,面对妖王,仿佛必死的心念反而激励了这些拥有才气的将士。 闫从武附近的一个秀才都统忽然站了出来,一块洁白的光板直接飞出,点墨边吟既写: “斜月残星印孤影,残阳血暮照憔面。 折臂不敢遗宝剑,只求战死啸苍天。” 他第一个飞出,朝妖王高举书生剑,剑如龙,身如燕,飞奔如疾风。 一个声音从天际传来。 “破……” 这一个字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妖王一招未出,那都统突然矗立空中,片刻,一股强大的才气从他身上飚出。 他的身体竟然爆裂开来,血肉四溅。 闫从武红着双眼喊道:“立武!” 原来那是闫从武的胞弟闫立武,闫从武心神被攻,一举跳出马背,高大威猛的他仿佛天神下世。 他朝韩峰喊道:“替我报仇!” 话刚说完,秀才的文位直接破体而出,无尽的怒气将他的文位晋级为举人,然而,他的身体也爆裂开来。 “自爆出文位!”王泉林惊讶的看着这对兄弟。 举人文位忽然朝那道光飞去,一阵惊天动地地纠缠,那道光最终消失在黑夜的长河中,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整个军阵陡然产生一种悲伤的力量。 闫从武的死给了所有人族机会,他们慌忙集聚才气,慌乱中重新触发军阵,气势更盛从前。 韩峰大喝一声:“妖王还在五丈原,大伙按原计划进行!” 战阵边战边退,韩峰也不恋战,率队首先挡住阵门,季子文二话不说,胸中擎天笔冲天而出,《圣道实录》紫光再现阴阳鱼,怒火一现即失,他一笔写就: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陈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屈子的哀伤包裹着整个军阵,半圣的诗词置顶第五境之界,军阵翻转,陡然行军急如风。 五丈原内的妖王莫犀忽然脸色凝固,他仿佛闻到了妖圣真血的味道。 季子文心中同样震动,梦里那个妖魔又似乎狂暴起来,无尽的才气越锁越紧,却仿佛就要被它逼破。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全军上下整齐吟唱此句,一股悍不畏死的气魄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如猛兽,如兵戈。 季子文示意韩峰道:“那股压抑的力量越来越强,妖王只怕就要来了!” 王泉林道:“结合散阵,大漠河再会。” 说完,他当先领上一队人马突出重围,朝北方掠去。 韩峰看着辉伯和季子文,道:“我留下断后。” 辉伯摇头道:“不行,没了你这个副都尉,这三千军队即使全部跑到大漠河,只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你必须先走,我留下,反正我一把年纪了!” 季子文一剑刺穿一个临近的妖司,怒喝道:“都快走,这里我一个人就行,妖王想要的东西,我似乎也能感觉到。” 韩峰和辉伯一阵疑惑,问道:“怎么可能?” 季子文抹去那妖司沾在他脸上灰绿粘液,道:“妖圣真血,我跟妖王越近,那真血似乎就要发狂!” “所以,妖你们先去大漠河,然后联络烽火关,趁机反攻妖族大军,我要去引开妖王,它一定会追着我不放的,如果它的目的是妖圣真的血的话!” 韩峰和辉伯不可思议的看了季子文一眼,不再坚持。 “保重,子文。” “你们也是,小心点。” 季子文看着所有将士都已走远,突生豪气,金笔在胸中徘徊不肯离去,他大喝了一声,如雷霆一怒。 “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 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潜逃 不知不觉,来到关边却是已经好几个月,在这里,有误会,也有兄弟,有艰苦,也有喜悦。 入微境界的季子文深深体会到诗中军旅的悲苦,雄健的笔魄彷如驰骋的骏马,自然遒劲的才气雄浑壮阔,季子文仿佛形神一体融入诗中。 一股气势恢弘的豪气从他的身体里蔓延出来,刚硬强横的才气让妖兵无法近身。 手中书生剑碧光乍泄,四周妖兵妖司死伤一片。 季子文一人断后,众妖族兵将竟被他一个人的气势所逼退。 骑着狴犴的莫邪公主出现在季子文的面前,她双手叉腰,明亮清澈的眼睛若有意味的看着季子文,丝巾内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就得到一个新玩具那般兴奋。 季子文单手举剑,遥指莫邪,挑衅般看着她。 莫邪赫然发怒,白皙的手同样指着季子文,像个高傲的王者发号施令道:“活捉!” 莫邪身旁一个妖将跳将出来,竟然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豹。 这花豹獠牙钢利,张嘴一吼,黑夜里钢利的锋牙闪亮着耀眼的白光,炯炯有神的豹眼望向季子文,像是饿疯了一般嘴里流出浑白的津液。 季子文丝毫不敢小觑,才气凝身,金笔在胸,书生剑紧握于手。 季子文嘴角忽然溢出一口鲜血,这些天他一直凭借《圣道实录》的阴阳鱼越级甚至越两级进行战斗,可是他的正式文位仅仅只在秀才段位,虽然日前天地凝魄成就举人,却是违背常理的。 他的体魄终于无法抵抗那股强大的才气,竟然在战斗之前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季子文还在坚持,他并没有动,甚至没有去擦拭嘴角的鲜红的血迹。 花豹见状呼号一啸,眼中惊喜之状溢于言表,准备恶战一场的他仿佛就要捡到一个天大的篓子。 季子文并非强弩之末,擎天笔也不会轻易认输,况且,《圣道实录》和他融为一体。 须臾,季子文的状态便调节平稳。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就在花豹扑来的那刻,季子文快速吟出王维的《山中》,这是一首田园诗,淡薄恬静,无欲无求,无我无他。 隐气突生,飞沙走石突然幻化白石红叶,凭空击向花豹。 大意的花豹横臂一挡,那翩翩起舞的精致红叶却飞花一般割裂了它的手臂,花豹手臂瞬间留下一个寸长的巨大口子,血流四溅。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此际的戈壁原同样没有雨,而在花豹愣神的片刻,如梭似箭的雨滴直接穿透了它的身体。 花豹哇哇直跳,被洞穿的它并没立即死亡,它身上布满了自己的血液。 噗噗的雨滴声过后,沉闷的天际传来一股强大的威势。 季子文一惊,忽然放过花豹,他疾行如鬼魅,穿过一众妖兵妖司,直接踏在狴犴的头颅上。 莫邪意也是妖将,并不惧怕季子文,只是想不到季子文会直接冲她而来,况且,她身下还有狴犴守护。 只见那狴犴头微微抬了抬,眼里的光芒又混沌起来,无奈低垂着头颅一动不动。 莫邪咬着牙骂了一声:“该死。” 季子文并不等她动手,他直接将书生剑挂在莫邪白皙的脖颈间,滴滴血迹溢落。 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时间,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就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的他却是越来越勇猛。 他搂着莫邪,书生剑已经涔满了莫邪的血液,他喝道:“都退开,散开……” 莫邪吓坏了,惊慌中也帮忙喊道:“混蛋,快退开!都给我滚远点!” 季子文一手裹着莫邪,一手持书生剑挥砍挡路的妖兵,快速朝南面跑去。 西面五丈原,北面是大漠河,东面是死亡谷和烽火关,而南面正是烽火关的天然壁垒太白山。 为了吸引妖王莫犀,季子文无处可去,除了躲到那座常年被冰雪封山的太白山上去。 逃跑过程中,他能感觉到那股压力一直在穷追不舍,若有若无,也就是说,只有当季子文跟妖王距离一定时,妖王才能感觉到季子文,季子文也是一样。 想明白这个道理,季子文不由快上一阵,又停下脚步缓缓前行,同时折返好几次方向。 莫邪被他双手双脚锁住,并用才气锁了她的脉门,还时不时拿书生剑在她脖颈间比划。 莫邪终是小女孩性子,她脸上的饰带不知道被季子文扒走不知道丢在哪里,她双眼湿润通红,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回哭泣,她鼻尖高挺,嘴口小巧,五官精致。 季子文喝了一声:“快点跟上!” 手里的书生剑还不停朝她示意,莫邪的心性终究被激发,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顺势躺在地上翻滚,企图获得无情人蛮的同情。 季子文冰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偷偷观察的莫邪一触碰季子文的目光,吓得连哭也停了。 季子文冷冰冰地道:“继续啊,怎么就不哭了呢?再翻几个跟头给我看看?” 莫邪怒气飙升,朝季子文怒喊道:“你这个冷血人蛮,早晚有一天本公主也会让你尝尝这滋味!” 季子文道:“好说好说,我叫季子文,你一定要记住喔!” 季子文说罢,转身便走,莫邪吓得急忙跟上,也不敢再发公主脾气。 两天的行程,一人一妖终于摆脱妖王的气息,来到了太白山下。 季子文一见冰雪覆盖的太白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又给烽火关抢夺了几天的时候,他不由祭出金笔,喝道: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 整整半刻钟的时间,季子文才将这首李白的《登太白山》写完,孕育的才气荡气回肠,才气从季子文双脚处开始蔓延,自然而然地朝山上开道,冰雪融化,一道道潺潺流水瞬间形成。 莫邪看着这人蛮疯里疯气的动作,居然将冰雪封冻的雪山硬生生融化出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来。 她惊讶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雪山老鬼 季子文收敛才气,看了一眼愣神的莫邪,比划了一下书生剑,冷道:“我可不等人!” 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冰雪初融,水流潺潺,从小在大荒长大的莫邪倍感惊奇,站立清凉透体的冰雪世界,别有一番风味。 莫邪不敢多想,快步紧紧跟随季子文,生怕他将自己丢弃在这陌生的世界。 她从小受万妖尊敬,妖王宠爱,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过,她恨透了季子文,她喷火的目光凝视着季子文的背影,像是要活生生把他给吞掉。 季子文当然能感受到莫邪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五丈原的屠杀,他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对妖族没有一丝的怜悯。 当然,不可否认,莫邪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美妖女。 季子文忽然停下脚步,他发现雪山之中居然有人族活动的痕迹。 半山腰的积雪中一些深却不大脚印说明并不是妖族,还有雪橇的划痕,季子文微微动容。 冰天雪地的世界,如果没有特别的方法根本无法与外界沟通,连野兽都无法生存,居然还有人族在山中生活。想来,只有古文传说中的隐士才会有这样的情趣了。 莫邪却并不这么觉得,她似乎喜欢上了这里,虽然没有鸟语花香,枯木野草都少见,但她就是这么任性的喜欢这冰雪天地。 季子文沿着似断不断的脚印一直向前,片刻,一个巨大的石洞暴露在冰雪中。 季子文看了洞穴好一会,才高声道:“里面有人么?” 他又觉得语气不对,对隐士高人必须客气一些,他顿了顿,道:“季国双峰县秀才季子文,路过太白山,因冰雪封山失路与此……” 莫邪冷眼瞧着这个无耻的人蛮,明明就是你自己融化冰雪开山进来,又化才气为冰雪封住大山的,什么因冰雪封山失路与此,呸,人蛮真是虚伪! 然而,洞里并没任何声音。 季子文又等了片刻,才对着洞口道:“失礼了。” 然后大步走进洞中,莫邪紧随其后。 漆黑无光的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季子文才气上涌,摸到一根干枯的木棍,忽而吟道: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木棍上端忽然绽现火光,季子文微微一笑,举起简制的火把,朝洞中深处走去。 果然,确实有人族生活的痕迹,季子文看着眼前简陋的餐具,破旧的衣服和被睡成人形的草堆,他摸了摸石碗,上面没有一丝灰尘。 他又高举火把,远处的篝火似乎刚刚被人用冰雪熄灭,湿润的木材堆下面还残留着溢出的水迹。 “运气这么差,隐士刚好出去了?” 季子文说完,心中突然一阵悸动,妖王似乎已经尾随而来。 他刚想出去探看,只见那些草堆木材堆突然变成人形朝季子文和莫邪攻来。 那些拼装而成的草人和木人竟然像是士兵一般,指挥有序,配合精妙。 一人过而一人接,彷如军伍中绝妙的阵法。 莫邪被季子文封了脉门,此刻便如普通人一样吓得惊坐在地。 季子文举起书生剑左杀右砍,只见那些草人木人被砍乱之后又重新组合起来,又朝他攻过来。 季子文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无法抑制,他的战意一下升腾起来,金笔缓缓在胸口生出,随手写出一句狂草: “大风西狂,人胜万象!” 全身才气被激发,紫气东来,他拉过一个草人,将才气逼进其中,然后退身一旁,静观那个草人与同伴的战斗。 不一会,属于他的草人就被其他草人砍得稀碎。季子文不由一愣,然后又微微一笑,他动了动手指,仿佛在捏着什么,那草人忽然又慢慢组合起来,就如同他手指捏的模样,却是加上了他的那把书生剑。 这下,重新站起来的草人威力大增,仿佛季子文自己,它举着书生剑,一剑刺出,竟产生火光。 木乃可燃之物,每一次击中草人,书生剑爆炙的火便将它们烧得干干净净。 最后,只剩下季子文的那个草人,只见它昂着头颅,像只斗胜的公鸡,季子文才气一散,咕啦一声便凌乱的掉落在地。 一个苍老声音传了过来:“好一个飞花走叶!” 季子文面向那个声音恭敬道:“晚辈季子文,拜见兵家的前辈高人。” 一个佝偻着被伫立着玉棍的老人慢慢从虚空中显露出来,他微笑着摸着苍白的胡须,道:“喔?季子文?好名字,好一个俊秀的少年郎,只是,你又如何知道老鬼我乃是兵家之人?” 没等季子文回话,莫邪不屑地道:“不就是几个破士兵摆成个稀烂的阵法吗,连你的那个生死门都比不上哩!” 季子文瞪了莫邪一眼,抱拳道:“失礼了,草木皆兵乃是兵法三韬中的兵法,想来前辈应当是兵家之人。” 老人一脸不悦的摸着胡须,平缓地道:“听这个小妖娃说,你也会兵法?” 季子文汕汕一笑,道:“只知半点皮毛!” “噢?半点皮毛的阵法比我雪山老鬼的稀烂阵法确实要高明许多?”老人脸色愈发不对。 季子文尴尬的红了红脸,瞪向莫邪的眼神更加凌厉。 雪山老鬼见状,佝偻的背不由挺了挺,握着的拐杖也被他丢开老远,他撇过季子文,笑里藏刀般面对莫邪道:“小妖娃你说,是也不是?” 性格倔强的莫邪也被雪山老鬼的邪气惊吓得退了两步,茫然看着老人,不敢言语。 季子文也是心中一颤,这个老鬼至少翰林甚至以上的水准。 他急忙道:“事实上,那个阵法我也是偶然从一部残破的兵书上得来,威力确实惊人,当然,阵法需要才气激发,而前辈刚才的草木皆兵我却在其中发现不了一丝才气的力量!” “残破的兵书?在哪里?可否借我一观?”老人忽然跳将起来,又一脸憧憬的看向季子文。 季子文苦笑,哪里有什么兵书,不过《圣道实录》里的兵法篇。 不过他不打算把谎言揭破:“当然不在身上,等有机会,晚辈一定送与前辈!” 雪山老鬼摸了摸双手,一脸失望道:“可惜,老鬼我无法下山!” 他沉默了半响,又嘿嘿一笑,指着莫邪道:“这个小妖娃就留在这里做人质,你什么时候拿兵书给我来看,她就是什么时候下山!” 季子文不敢接话,莫邪闻言颤抖不已。 雪山老鬼放出渗人心脾的威压,喝声道:“你别想着不答应,否则,你们两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公冶敏博 季子文定了定神,道:“前辈,现如今烽火关被妖族围困,晚辈身为守关士卒,却是无力回季国内地!” 雪山老鬼桀桀一笑,凝视季子文:“你是要违背我的意志?” 季子文拱手道:“晚辈要务在身,恕难从命。” 老人也不着急,道:“那就先办完你的事,再回去拿!” 忽然,老人脸色凝重起来,季子文却是感觉到妖王强浑无匹的气息从山脚蔓延而上,像是在打探他的踪迹。 雪山老鬼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山下来的妖族是你们引来的?” 季子文淡淡道:“不错,那是妖王莫犀,现今妖王大军齐聚五丈原,试图大举进攻烽火关,前锋已然攻破不少关隘,而晚辈与烽火关副都尉韩峰独领一军吸引妖王的注意力,战场中晚辈与大军失却联系,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大雪山,而莫犀紧随我而来!” 雪山老鬼沉思了半响,忽然道:“且来看。” 只见光滑的洞穴石面上忽然闪过一道光,雪山山脚下的情形如画面一般印在石面上。 悍然无匹的妖王独角矗立,一股强光笼罩在他身上,季子文也看不透他的身形面貌,他身后跟随四五个妖将妖帅,看上去,全都拥有不俗的实力。 雪山老鬼道:“忘记说了,老鬼我就是兵家现世传人,公冶敏博,此镜乃是兵家独门利器千里幻镜,可指挥战斗于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易如反掌,你且来试试。” 季子文胸口金笔婉转,不由喝吟起来: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季子文才气忽然凝聚在手中,一张金色强弓被他拉到最底,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弓中散发,金色的光芒遮天蔽日,紫箭猛射而出,宛如一条紫气凝结的真龙,蜿蜒盘旋而出,气势浩浩荡荡冲入幻境之中,天空忽明忽暗,周围空气似乎都被这股气势震破。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那浩浩荡荡的气势忽而凝结成一处,紫焰真龙直指莫犀一人。 莫犀还在散发威压,却见一道紫光朝他逼射而来,他强悍的体魄散发一阵强光,彷如光波凝体。 莫犀轻轻一弹,只见季子文的真龙紫箭顿时成为齑粉,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公冶敏博轻轻一笑,指点道:“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这浩然正气确实雄浑威猛,只可惜力量不足,即是战场,那么,赢得胜利或者保证自己不死不败才是唯一的目的,所以,你耍的那些花俏些架子都是没用的东西,且瞧我的!” 公冶敏博挥手一抬,像是触动某个机关,整个大雪山与他融为一体,忽然,幻境中画面一变,无穷无尽的雪人手持寒冰浇铸的兵刃朝山脚冲去。 那些雪人看上去并无特别的力量,一妖将大呼一声跳将而出,单手抓中一个雪人凝结的兵戈,想要使劲将雪人举起。 雪人反手丢弃兵戈,一拳挥出,风声呼啸,巨大的冰冻拳头狠狠砸在那妖将的脸上,妖将口吐鲜血,身形急退。 莫邪看得目瞪口呆,妖将金牛是妖王莫犀的远亲,她众多追求者中最难缠的一个。 金牛同样拥有莫犀家族强悍的体魄,而且曾被父亲亲自指点,提携为妖将,实力非同小可,可居然被一只冰雪凝成的雪人打得口吐鲜血,不战而退,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那并不只有一个雪人,仿佛整个雪山的积雪都能为公冶敏博所用,无穷无尽的雪人盘地而起,雪山翻腾,目光所见之处,尽是冰雪成人,莫犀及各妖将妖帅片刻被数之不尽的雪人围困,缠斗。 公冶敏博见此不由道:“战场最忌浮夸的动作,如能轻松制敌,就绝不要和对手纠缠太久,当然,敌我差距过大的话就首先要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使用谋略则另说,战争之道,谋略为首,阵法佐之,速战速决,此乃取胜之道也。” 公冶敏博顿了顿,又赞赏道:“对于拖延妖王攻打烽火关的做法,你们做得很好,想来此役,胜利的天枰已经摆向季国这一边!” 季子文不敢居功,道:“若非妖王莫犀的目的不在烽火关,这个计谋实在难以执行,毕竟莫犀早看穿了我的想法。” 公冶敏博哦了一声,问道:“那他追着你赶来,是为了这小女妖娃咯?” 季子文摇了摇头,凝声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莫犀是为了我梦中的一个妖魔,或者说这个妖魔身上的血液!” 老人嘘了一声:“梦里虚幻的东西,又何必当真,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妖王只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季子文心中道:“就怕这并非虚幻。”毕竟,在《圣道实录》中仓颉曾和他说过,他必须文位达到进士,再猎杀三宗七将聚齐三魂七魄来翻动《圣道实录》,而狂天可能会在他完成这个任务之前提前突破封印。 可是,此刻的他才仅仅获得三魄,聚齐三魂七魄也只有三年的时限,想来,妖王莫犀不是想获得狂天的力量就是想帮忙解除狂天的封印。 季子文对公冶敏博的态度大为改观,又指着莫邪道:“这个妖女是莫犀和朱诺的女儿,我的计划是打算拿她换取莫犀的退兵。” 莫邪闻言喜色满容,公冶敏博啧啧一声,道:“莫犀和朱诺的传闻,身在雪山的老鬼我也有所听闻。” 他话锋一顿:“只是,你这小子现在跟我提出这个计划,可是想瞒天过海,不想跟我换取那部兵法?” 季子文连忙道:“绝对没有的事,前辈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背诵一段与你!” 掷地之声遽然响起,僕一开口,公冶敏博和莫邪都凝神静听起来。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 季子文念完《军争篇》良久,公冶敏博才叹息道:“此篇确实是兵圣孙武之兵法,老鬼我也曾在山下猎杀妖魔的儒道文人耳中听说过,但却残缺不全,军阵之威根本无法发挥实效,可惜,可惜。” 季子文道:“配合文人墨客的才气,倒也并非无用之物。” 莫邪不禁插嘴道:“若无才气布阵,区区人蛮瘦弱的体魄怎么可能达到兵法中所说的阵法效果?” 公冶敏博眯着双眼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他朝幻镜挥了挥手,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原本杂乱无章的雪人忽然摆出一个军阵,如大山般巍峨而立,似乎为了堵住莫邪的口一般说他以多欺少,那些多余的雪人一下消失不见。 莫邪却是不敢再多嘴,她看到自己父王额头上竟然生出至强防御的白角,显然是遇到强敌而且不敢强攻的表现。 季子文转身看了看公冶敏博,道:“前辈刚刚之阵,可是兵法中的不动如山?” “不错,此阵一出,妖王也未必能看清我这雪人的虚实。”公冶敏博淡淡一笑,“且看其疾如风,其掠如火!” 只见那些雪人前忽然站立一个冰人,全身光滑透明,威武如将,它单臂一指,军阵全身而动,仿佛整个军阵融为一体,迅猛如龙,朝妖族几人冲杀而去,杀伐之气毕现。 莫邪心里一阵紧迫,仿佛预见了自己父王的战败一样。 季子文心中一凛,道:“前辈可是已有半圣级境界?” 公冶敏博潸然,抬头看着头顶的石壁,道:“此生无望啊,老鬼我仅兵主之境而已。” 莫邪不敢相信地道:“怎么可能?” 公冶敏博叹道:“妖王之所以不能奈何于我,只因为我与太白山乃是一体,我即是山,山即是我,他如何能攻破于我?只是我若出山,便如废人一个。” 季子文同样讶道:“这是为何?” “习兵法之人族,皆受封印,你当老鬼我想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吗?” 季子文道:“没有办法解除封印么?” 公冶敏博酣然道:“成就半圣之位,然兵圣之后,再无人族可习兵法而成半圣者。” 季子文不由放下学习公冶敏博兵法的思绪。 莫邪却显得有些兴奋,她恭敬的朝公冶敏博鞠了一躬,道:“前辈难道能容忍天下无兵法传世的现景么,我虽妖族,却为前辈及兵家感到不值。” 公冶敏博哂道:“这还不是你们妖魔搞的鬼么?” 莫邪反驳道:“那为何儒道却一直能存活至今?” “少来这套,孔圣殁后,为封印狂天,百家七亚圣签订的协议便是以儒道治国平天下,乱世再出,协议自毁。”公冶敏博淡淡道。 莫邪公主脾气一起,愈发难以收拾,道:“不管怎么样,若是那乱世,兵家之人又如何现世?协议自毁,我看正是儒道天大的阴谋!” 公冶敏博笑嘻嘻地道:“妖娃儿,那即是阴谋又当如何?” 莫邪豪迈道:“你当传授兵法与我,待到那乱世一出,我便替我兵家取回公道!况且,我并非人族,不受条约封印所约束。” 公冶敏博哈哈大笑:“你这妖娃儿,莫非是想让我传授与你兵法,然后你率妖族来攻打我人族?” 莫邪将羽冠取下,飘逸的紫发瞬间倾泻而出,她以指代刀,轻轻割下一缕丝发,高声道:“我莫邪,向天明誓,此生若有用兵法率军欺辱,攻打,屠戮人族的做法,便让我死于万刀之下,永世不得转生!” 季子文不禁感叹莫邪的勇气,轻微改变了一下对她的看法。 公冶敏博摸了摸胡须,赞道:“不错,竟然同时具备麒麟凤凰两神兽之威!”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你这妖娃儿,学我这兵法还有什么想法没?” 莫邪恨恨地看着季子文,明眸像是要喷出火来,她咬着皓齿,道:“我一定要这个人蛮臣服于我!” 季子文讪讪一笑,有些不解,却也不当一回事。 公冶敏博哈哈大笑,道:“好,有志气,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去,给我沏一杯冰茶来!” 莫邪开心的道:“是,师尊。” 她刚要跑向洞外,忽然一阵强烈的光从洞口射了进来。 妖王莫犀的声音直冲脑海:“你要拜师,问过你的父王了吗?” 莫邪一振,然后昏倒在地,那道强光仿佛要将她包裹。 公冶敏博喝出一声:“休想动我徒儿!” 敞开的洞穴忽然出现一道屏障,那道光直接被格挡在洞外。 山脚下的莫犀紫气升腾,却是一脸窘迫。 他的声音又从洞穴外传了进来:“区区一介兵主,难道想抵挡我十万妖族大军?” 公冶敏博道:“我又何惧?如果你想开辟乱世,那么百家齐出,只怕你一介妖王怕是担不起那个责任!” 季子文接道:“况且,烽火关现如今只怕全在我季国掌握之中,只要援军一到,落荒而逃的就是你妖族大军了!” 莫犀大喝了三声好,又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妖圣真血在你身上,今天你交出来或许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 公冶敏博道:“何苦为了一个梦中虚幻并不存在的东西而破坏当年的协议,况且,妖圣真血怎么可能这一个普通的人族秀才身上,莫犀,我看你是发痴癫了,老鬼我劝一句,你如此莽撞,迟早要引发乱世!” 莫犀不屑道:“人族乱世正是我妖族兴起之时!” 公冶敏博笑道:“只怕未必,人族虽再无圣人在世,然七亚圣亦能封印狂天于天都,若乱世来临,大西朝破灭,那么现今诸国亚圣之位者绝不下于七个!” 说话间,幻镜中画面一转,一个传令妖兵疾速通报一妖将,那妖将跪立莫犀之前,面色凝重道:“烽火关战时元帅大学士柳世源率军从烽火关一路朝南而来,目标正是我军后部,另有两个翰林也率一军正朝五丈原疾行军,与大漠河附近的残军两面夹击,大王,五丈原危已!” 莫犀看了看远处山腰的洞穴,叹道:“退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大学士之威 “报,元帅,营外一个自称季子文的秀才求见!”一号令兵跪立帅帐外。 “季子文?原来是他,他为何在这太白山下?”柳世源敲着桌子心里默念,良久才道:“带他进来吧!” 季子文下山便以才气配合三境的《钱塘江春行》疾速前行,妖王早他一步率军赶往五丈原,他不敢稍作休息,一路疾行终于在路途看到大学士柳世源的帅旗。 据说柳世源是这届秋闱的主持人,季子文也不以军伍之称呈报,仅以秀才身法以增加柳世源的好感。 “学生季子文,拜见大学士。”季子文进门便对柳世源作揖。 柳世源笑脸盈盈,摆了摆袖,客气道:“军伍中不需多礼。” 季子文连说不敢,然后才道:“学生本是烽火关死亡谷的农兵,与韩副都尉的大军失去联络于五丈原的戈壁滩,然后逃窜到大雪山之下,妖族大军竟然也往大雪山开拨,此刻,妖族大军却是往五丈原去了,于是我急忙前来通信。” 柳世源道:“你又如何得知我军就在路途?” 季子文同样怕柳世源认为他是奸细,便实情道:“我与韩都尉约定,到大漠河便于烽火关联系,趁妖王不在之际迅速夹攻五丈原,妖王必然回救五丈原,大学士同样不会让妖王安稳的去五丈原,这么一想,学生便疾速跑来通报。” 柳世源略带欣赏地赞道:“不错,就在刚才,我已经传令,全速追击妖王,片刻不再停留,你即是死亡谷的农兵,可取炎泣军找刘戴,让他安排一下你吧!” 季子文刚要告辞,柳世源又问道:“你可是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季子文道:“正是。” 柳世源摸了摸发白的胡子,弹了弹桌子,道:“本官也从徐知府那听说过你,双甲圣童,我看好你,你去吧!” 季子文折身又拜了一下,才退出帅帐,径直朝炎泣军所部走去。 刘戴早就听说季子文已经到了帅帐,早早在自己营门等候他的到来,毕竟此役若胜,死亡谷当居首功。 “子文。” 季子文也看到了刘戴,不由心里一阵宽慰,他道:“报都尉,死亡谷农兵季子文前来报道!” 刘戴哈哈大笑,道:“听韩峰说,死亡谷三千军旅竟然在十数万妖族大军中左突右击,神猛无比都是你的功劳。” “韩副都尉太客气了,对了,副都尉说都尉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刘戴摸了摸胸口,道:“无碍,小伤而已,即在战场,哪有不受伤的道理。” 季子文又问:“死亡谷如何?” “不用担心你的小情人,翰林李玉大人早率军出发救死亡谷,比我们还快两天,不会有事的。” 入住营内,一夜追击,无话。 次日,大军终于追上妖族大军。 大学士浑然才气笼罩整个军队。 只听柳世源胸口升腾出一支黑笔,笔上点墨挥洒,一片光板出现在天际,一道龙吟之声响起。 他忽而吟道: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 今之从政者殆而。” 只见苍穹只顶的云彩尽然漂浮于两军阵前。柳世源才气直上云霄,以一人之力抵抗住妖王莫犀的耀眼强光。 莫犀大笑而出:“季国无人矣,竟然派来你这老王八!” 柳世源虽然九十岁余,然而大学士文位的他让人看来也就六七十的样子。 显然,莫犀和柳世源倒是老相识了。 激将法对柳世源不痛不痒,他的才气云彩护住军队,大地恍然震动,天地间遽然出现一座巍峨高山,直匆匆朝妖族大军压下。 莫犀忽然冲天而起,白色犀角凭空变大,一阵风雨雷动,竟然硬生生将大山举起。 莫犀口吐火焰,竟然烽火燎原。 柳世源喝了一声,黑笔顿然出现,光板缓缓印出点墨。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云彩忽生变化,黑云压城,一阵暴雨突然降下,万物皆苏,瞬间熄灭了长达数十里的长龙。 战争一触即发。只见光板上字迹又显: “明明上天,烂然星陈。 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四时从经,万姓允诚。” 柳世源长袖一挥,全军忽然突击。 炎泣军乃是前锋,刘戴,季子文等人也是奔袭而出,高举书生剑,配合柳世源的惊动天地的才气,自己也是才气冲顶,斩杀妖兵无数。 季子文同时发动《圣道实录》,偶然间从远处一个翰林处吸收一个妖将的魂魄,大呼意外,兴奋的表情直接体现在战斗上,犹如上将般在妖族大军中来去自如,砍杀无数妖兵妖司。 柳世源忽然慢慢吟唱道: “于予论乐,配天之灵。 迁于圣贤,莫不咸听。 鼚乎鼓之,轩乎舞之。 菁华已竭,褰裳去之。” 此四句忽然发出一声龙吟,长空破浪,有如山岳之威瞬间压顶,才气在空中盘旋一阵,龙腾虎跃般直击莫犀刚硬的胸膛,莫犀的胸膛犹如钢铁锻造,强悍的才气在他的胸膛上没有击出半点划痕。 胸口虽然没有一丝痕迹,莫犀却还是道:“此战算我败了,五丈原,老王八你就拿回去吧!” 他哼了一声,“不过,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容易再让你躲回季国京都养老了!” 莫犀说完,妖族大军忽然启动什么阵法,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季子文当下一惊,手中书生剑刚击中一个妖司竟然凭空不见了,他高声向刘戴问道:“怎么不见了?” 刘戴将宝剑插上,解释道:“此乃妖族血引之术,面临危机之时,妖王一人之力便将千万妖兵传送至大荒,不过,莫犀损耗血术过度,只怕半年不能动弹了。” 刘戴说完又道:“大学士一威镇退十万妖军,才是正道。” 季子文点了点头,秋闱,我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推功 大战结束在即,打扫战场的任务不归炎泣军。炎泣军倒转马头返回烽火关,大军继续前进五丈原,季子文孤身一人敢往死亡谷。 狂风吹动枯黄的蔓草,亦如匍匐的千军万马,漫天的云霞火红千里,仿佛战争的血腥蔓延到天际。 季子文没心情感受这种悲凉,他只想着翠萱,手无缚鸡之力的翠萱一直不能让他心安,这一次之后,他一定不会再让翠萱身处这种危险之中。 季子文朝死亡谷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破日寨寨门外,一个头裹布巾,身穿碧绿麻裙的女子伫立寨前,张目远眺。 是她。 季子文心里一阵宽慰,他用力拍了一下马背,朝破日寨奔去。 季子文还未到寨前,就听到一阵清脆优美的歌声: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季子文瞬间泪目,一种无以言状的感动让他从刚刚的生死战场中脱离出来,秀才的轻言细语忽然从他口中吟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王翠萱闻声恍然远眺,红肿的眼眶瞬间饱含激动的泪水,她使尽浑身力量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季哥!” 一声呼喊之后,王翠萱仿佛用尽全身元气,然后昏倒在地。 季子文吓了一跳,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他跳下马,抱起王翠萱,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朝她体内输入才气。 王翠萱苍白的脸上缓缓显出红光,她挣开眼,只见季子文就在她眼前摆了个鬼脸。 王翠萱忽然紧紧抱住季子文,仿佛怕他逃跑一般,双手死死抱紧,许久她才彷然道:“季哥,我不是在做梦么?” 季子文将她的头放到胸口,道:“你听听,有心跳。” 王翠萱泪水又溢满眼眶,两道干涸的泪痕又湿润起来,她果真将耳朵放到季子文的温暖宽广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和体温,她的泪水一下溢湿了季子文的军衫。 两人温存良久,王翠萱又埋头季子文湿滑的胸口,轻声道:“对不起,季哥,让你担心了!” 季子文安慰道:“大家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翠萱湿润的眼角发出倔强的光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要变强,我要学文,和你一同战斗。” 季子文微微一惊,感受到她的爱意,道:“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我绝不会再让你陷入危机之中。” 翠萱倔强地抬起秀脸,看着季子文越来越威猛的俊脸,道:“我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曾经的季子文温文尔雅,如今的季子文威猛潇洒,王翠萱害怕跟不上季子文的脚步,虽然她相信季子文不会抛弃自己,但她心底的那丝悸怕不是因为怕季子文不爱她,而是害怕外来的干扰因素。 季子文不知道她的心理,坚定地道:“就算有一天我离你而去,但终究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就像现在。” 王翠萱一阵温暖,但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大战后的死亡谷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临近三千守军回来的竟然只有几百人,强攻五丈原让死亡谷牺牲了近八成的兄弟,所有人脸上都肃立着哀思。 韩峰站立营门,率众人为死去的将士送行。 他高吟季子文当初在戈壁滩吟诵的屈亚圣的诗句,悲伤的气息蔓延在天际。 所有人胳膊上佩戴黑巾,死去的将士脸庞仿佛历历在目,闫从武,闫从文兄弟为掩护军队逃离自爆的情形,何其悲壮,大漠河三千军队强攻五丈原的情形,何其勇猛…… 季子文肃立一旁,他手里紧握王翠萱的手,感受旁边军士的悲凉,他对妖族的记恨又多了一分。 此刻,他却是来向韩峰辞别的。 祭礼完毕,韩峰走了过来拍了拍季子文的肩膀,道:“兄弟!” 季子文微笑道:“大哥!” 韩峰脸上肃穆之情尚消,道:“此役之胜,兄弟居功至伟,也不知道大学士向朝廷替你表功!” 季子文道:“柳大学士听到大哥的表彰,单独召见了我,他想举荐我去国子监读书,但被我拒绝了。” 韩峰惊道:“为何?” 季子文道:“并非我不想去,而在是秋闱在即,我必须先让朝廷认可我这个举人的文位,况且,在哪里读书不是读书呢?” 韩峰笑道:“原来你还有这心思,国子监不去也罢,可是你的功劳?” 季子文也笑道:“别急,大哥,据王老的信上说朝廷封赏的使者已经到了烽火关,只怕现在已经到了死亡谷的路上。” 韩峰乍然讶道:“这么快?那刘都尉?” 季子文道:“刘都尉翰林有望,早随柳大学士回京面圣,嗯,据柳大学士说,刘都尉估计会留京兵部任职,毕竟是武将出身。” 韩峰愕然,嘀咕了一声:“都尉也太不近人情了,升迁去京也不给老部下打个招呼!” 他连忙又谨慎地问道:“那新任的烽火关守将是谁?” 韩峰是炎泣军副都尉,刘戴一走,他副便可以改正了,不过,就怕新任的守将会给他派上一个监司,他不由想着去讨好拉拢一下新任的守将。 季子文哈哈大笑,道:“等使者一到不就知道了么?” 季子文又忽然看向营门外,赤龙旌旗飘展的队伍已然来到,代表皇帝的旌旗随风一展,死亡谷军队立即集合于营门,跪立迎接。 季子文对韩峰道:“这不就来了吗,大哥,快去迎接圣旨吧!” 韩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了一下,问道:“你不去吗?” 季子文又大声笑道:“我去干嘛,这一计拖延十万妖军,率领三千军士万里奔袭五丈原,配合烽火关两面夹击五丈原,斩杀妖将三四人者的主角可是韩峰韩都尉你!”(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野有任侠 在季子文看来,他以后的路途应该是在朝廷,而不是在军伍之中,这个功劳对他一个小小的秀才农兵根本起不到特别大的作用。 若留在军中,他最多在炎泣军任一都伯或是军长,但对韩峰来说就不同了,他至少可以官升一级,甚至刘戴走后留下的空职都能揽在手中。 况且,如果不能在京师立足,凭借两人的关系,季子文还是可以到烽火关来投靠韩峰。 季子文简要和韩峰说明缘由,然后向他告别。 季子文扶着王翠萱上马,两人便朝京师方向飞奔而去,一路无话。 济阳道,谒陵县。 市集中,一手牵马一手将各种包裹挂往马背的季子文见王翠萱忽然又停在一个首饰摊前,不禁感叹地摇了摇头。 逛街逛到手脚抽筋的他看着王翠萱依然活蹦乱跳轻松自如不禁自嘲道:“逛个街莫非还逼得我这个秀才使用才气不成?” 王翠萱乐此不倦地拉着季子文道:“季哥,你快来看,这个手镯好不好看?” 忽然,季子文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盯着自己,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那个手镯瞧了起来。 翠萱笑脸盈人,开心的抢过手镯戴到手上道:“季哥,好不好看?” 季子文微笑道:“好看好看,不管什么样的手镯佩戴道萱妹手上都好看。” 王翠萱瞪了他一眼哼道:“哼,敷衍。” 她回头看了看马背上的物品,确实有些多了,不舍地丢下手镯,对老板道:“还是不买了。” 季子文苦笑一声,等王翠萱离开,他又把手镯捡起,朝老板丢下银两又紧随而去。 逛了半日,季子文一直感受那股气息,似乎不像是才气所发,大白天的在闹市上碰上妖魔也似乎更不可能,他想不明白,随同王翠萱一道回到客栈。 客栈里空无一人,那股气息忽然越来越近。 季子文凝神示意王翠萱,王翠萱朝死气沉沉的四周看了一眼,紧紧跟随季子文。 走到大厅,只见一人坐于堂口,手里握着一柄剑,却不是书生剑的类型。 季子文感受到那柄剑的气息,居然和闹市上盯住他观察的气息一模一样。 季子文将王翠萱挡在后面,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剑客忽然道:“不打个招呼就要走吗?” 季子文心里感叹,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他肃然道:“我与兄台不识,如何打招呼?” 剑客喔了一声道:“在下济阳道平阳府任侠卢弘盛!” 季子文抱拳道:“原来是卢兄,幸会幸会,文阳道季子文有理了!”然后拉着王翠萱的手准备上楼。 卢弘盛站了起来,将剑平举指向季子文,喝道:“等一下。” 季子文丝毫不惧,怒色绽现脸庞,他冷声道:“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卢弘盛道:“在下济阳道任侠卢弘盛!” 季子文不耐烦地道:“那又关我屁事?” “文阳道双峰县季子文,为抢夺其县朱茂才之未婚妻王翠萱,先杀朱茂才及其表兄朱横在先,后与王翠萱私奔在后,因你是该县双甲圣童,知府县令青眼有加,竟然对你的罪责不闻不问,简直无法无天,朗朗乾坤,天理何在?今任侠卢弘盛,替天行道。”卢弘盛语气忽然变得高亢起来。 王翠萱闻言怒斥道:“你胡说,我与季哥从小就有婚约在身,我何时能成为朱茂才的未婚妻?是那朱茂才逼迫我爹才有聘礼的谣言,朱横朱茂才设下计策陷害季哥,死有余辜!至于私奔,我王翠萱生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我和季哥两情相悦,明媒正娶,你休要含血喷人!” 季子文哈哈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卢弘盛撇了撇嘴,晃荡着剑漫步大厅,只听他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狡辩?” 季子文淡淡道:“自己去双峰县一查便知。” 卢弘盛已经走到季子文身前,他用剑挑了挑自己的衣袖,浪子一般,他忽然抬起头凝视季子文:“你当我从哪来?” 季子文道:“既然是从文阳道而来,那想必卢兄不会闭目塞听只听朱家的一家之言!” 卢弘盛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放下剑道:“季子文,既然理不屈,若是行得正走得直,又怎么会携王翠萱逃往边关?” 季子文道:“我有必要向你解释?” 卢弘盛喝道:“露出马脚了吧?哼,季子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打败我,二,随我回王家当面对质。” 卢弘盛说完,只听一声剑鸣,他手中宝剑晃啷出鞘,剑如龙鸣,蛇舞般朝季子文攻来。 季子文连忙将王翠萱护到一旁,对方如此不可理喻,他也不是好欺辱的。 胸中才气上涌,擎天笔遽然而出,一片光板漂浮在金笔下,稍微迟钝的金笔忽而写道: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金笔之所以迟钝了一下,是因为季子文忽然想起公冶敏博曾说过,战斗最忌浮夸,速战速决。 婉转如龙的才气忽而凝聚成耀眼的光,大如圆盘,强如日头。这是季子文从莫犀的威压处学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卢弘盛不明所以,腾出只手遮掩双目,却是停下了攻击的脚步,宝剑也是迟缓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目标,然而季子文为了不让王翠萱不受到伤害,早已跳开很远。 他胸中金笔婉转,又一句诗映在光板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最后一笔完成,欧阳修的《生查子》上半阕写完,这首相思词是写去年与情人相会的甜蜜与今日不见情人的痛苦,明白如话,饶有韵味。 而此际季子文的心情亦如此苦痛,被人冤枉诋毁的愤怒以及翠萱眼里看过来的柔情,竟化作一道柔气,似有似无,直击卢弘盛心神。(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白马非马 卢弘盛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如体,本想迅速阻止,然而气息一动,他仿佛放弃了抵抗似的任由那柔气全部闯入心神。 只见他握剑站立,举剑的手慢慢放下,眼里流露的竟然一丝感动。 自远而近的柔情仿佛王翠萱也能感受得到,她明眸看向季子文,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两人。 卢弘盛咳嗽了一声,脸色遽变,道:“两位,实在对不住,卢某人稀里糊涂被人迷惑,差点做出丧失本心的事来,还好醒悟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季子文扶住王翠萱,也对卢弘盛的突然停手感到意外,但也不敢轻信对方,只淡淡道:“多谢卢兄手下留情。” 卢弘盛知道季子文还有顾忌,不由撒谎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前,我在谒陵一家酒馆里遇到一个酒鬼,他跟我说了你的那些事,我本是想去调查,然而他却将一种思想凝聚在我喝的酒中,我一招不慎,误入陷阱,心神被他所影响,竟然幻想自己已经从文阳道调查归来了。” 王翠萱怒道:“好可恶的酒鬼!” 季子文当下不语,卢弘盛又道:“不错,此人既然诱导我来杀你,想必,他此刻应该就在附近。”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从客栈大厅外传了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踉跄地走了进来,他腰间挂着一个酒壶,举手便拿了酒壶喝了一口。 只听那老头道:“曾听说济阳道任侠卢弘盛爱憎分明,义胆雄心,替天行道,任侠于一方,今日却是为何驻足不前?莫非是怕了对面这对秀才夫妇不成?” “你……你……”卢弘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子文奇怪的看着这两人,他们的目的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们不过是在自斗而已,不过却是因自己的故事而起。 他不由问道:“敢问老翁何人?” 那老头忽道:“白马非马!” 季子文一愣,这是先秦名家公孙龙子的名句,名家主辩论,影响人的思想,是传播真理或者谣言的行家,难怪卢弘盛会被他迷惑,难道这老头是名家传人? 季子文恶趣味一动,道:“火不会感到热,感到热的是手掌!” 季子文的话语却是从另一个方面回到了白马非马的问题,管你是白马还是马,评定是马或是白马的却是人。 那老翁忽然跳了进来,围着季子文打量了一圈,又凝视季子文道:“飞鸟之影不动!” 季子文不由道:“井蛙不可以语於海者!” 季子文的意思却是,老头你肯定是没见飞鸟,飞鸟的影子怎么可能不动呢,井底之蛙我怎么可能和你说大海? 老翁额头出现汗滴,只听他又诡辩道:“黑牛也可生白犊!” 季子文哈哈大笑,掷地之声轰然响起:“白马非马也!” 老翁惊得坐立于地上,他顺势抹去头际的汗珠,喝了一口酒,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不问不答,自问自答,答非所问!” 卢弘盛鄙夷道:“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 卢弘盛一句话同时破解白马非马和黑牛生白犊,他的意思是,不管黑牛白犊,它的父母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黑牛生白犊必然是有白牛的父亲,白马是不是马也取决于它的父母是不是马。 所以不管它是什么颜色,什么种类,都不是它自己能够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它的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 喝过酒的老翁丝毫不惧卢弘盛,他脸上现出一阵红光,道:“刚才的话是由任侠卢弘盛之唇所出,还是其舌所出呢?” 卢弘盛气势突发,手中宝剑鸣鸣示意,悄然而动。 季子文见状,连忙摆摆手道:“停,停,停,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问完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卢弘盛哼了一声,撇向一边,老翁却是一脸期待地说道:“请讲!” 季子文道:“刚才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前辈的名号哩!” “老酒鬼惠恒。” 季子文咳嗽了一声,忍住笑意道:“敢问惠老,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王翠萱在一旁捂住嘴,这个问题她想应该没人可以回答出来,鸡生蛋,蛋孵鸡,这是一种循环,并没有答案。 卢弘盛茫然四顾,并不在意。 惠恒却是和卢弘盛截然不同的表情,他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嘴里突然嘀咕起来。 季子文朝卢弘盛道:“卢兄可是墨家现世之传人?” 卢弘盛点了点头道:“墨家传人皆受封印,治世为任侠,乱世为响马!”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见过兵家公冶敏博,略懂百家之契约,惠老以前和你相识?” 卢弘盛呸了一声,道:“别说我认识他,这老头非要跟着我,还乱用法术诱导我的思绪,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季子文便转向还在数着鸡和蛋的惠恒道:“惠老,且停一下。” 惠恒看都不看季子文一眼,道:“有屁快放,我听不见!” 季子文发现,惠恒心思竟然全在鸡和蛋的循环里,似乎无法解脱了。这个发现吓了他一大跳。 他连忙口吐掷地之声:“惠老?惠老?” 惠恒还是嘀咕着鸡和蛋,嘴里十分自然地说出:“不闻不问。” 季子文喝将起来,又示意王翠萱和卢弘盛注意双耳。 惊如炸雷之声吐出: “至大无外,谓之大一; 至小无内,谓之小一。 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 天与地卑,山与泽平。 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 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 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 南方无穷而有穷。 今日适越而昔来。 连环可解也。 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也。 氾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季子文从《圣道实录》翻出取自《庄子》中先秦名家惠施的的“历物十事”,研究的对象是物质世界。(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翠萱发威 惠施善于对物质世界的本质和规律作出哲学的概括,在“名”与“实”关系上,他是从现实存在出发的,承认“实”是第一性的,而“名”是“实”的反映,是第二性的。 “历物十事”的现实物质力量像是拉扯一般,将惠恒从虚幻的“名”中拉了出来。 惠恒清醒那刻,忽然领悟了什么,他举起酒壶大喝了一口,闭目自语般道:“曾经的我竟是一直走进了歧境!” 季子文道:“惠老,可是领悟出什么了?” 惠恒睁开双炯炯双眼,脸上的红光乍现,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轻缓起来,他忽然道:“刚才可是名家之法?” 季子文道:“不错,先秦半圣惠施的‘历物十事’。” 惠恒静静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现实才是最重要的,名的虚幻终究不过只是反射现实!” 他说完,一道红光恍然从天际射下,直接打入他的体魄中,没有壮观的情形,也没有恢弘的气势,惠恒就这么突破了相当于翰林文位的名家名师之位。 任侠卢弘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运气好罢了。” 季子文不解其中之意,向惠恒问道:“什么意思?” 惠恒虚心解释道:“任何事情不管怎么辩解都是没用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然而只要善于运用事实或事实造成的假象,假像之一物皆可为事实,我的名即是事实。” 惠恒看着季子文不懂的模样,又道:“比如此刻,我与你说,厅外有千军万马在等着抓你,你信不信?” 季子文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惠恒忽然运出一股名气,嘴里不知道叨念着什么话语。 季子文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他只觉心海闯进一个无法抵抗的念头,千军万马竟然突破烽火关朝他追赶而来。 他居然真的相信了,他仿佛回到前些日子在烽火关的情形,妖王莫犀千军万马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历历在目。 名气散去,季子文彷然黄粱一梦,心想,难怪卢弘盛会跑来追杀自己,名家果然有鬼神控制人心之能。 可是,这种仿若魅惑的能力竟然只是狡辩的力量。 惠恒看季子文似懂的模样,忽然道:“名家早有传言,乱世出,季国兴,我从景国皇城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前来季国,只为寻找转世的圣童,就在不久前,我就听说过你季子文双甲圣童的童生连杀秀才,举人,最后破三阶击败进士的故事,不由一路追你到这里。” 他顿了顿,忽然指着季子文道:“现在想来,那个转世圣童,就是你!” 卢弘盛看着季子文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摊开手,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季子文觉得不可思议,又疑惑道:“惠老从哪里得知我打败进士的消息?” 这也太可怕了点吧,自己转世的身世跟以前做的那些事仿佛在他们眼里都心如明镜似的,自己仿佛一丝不挂。 惠恒也看向卢弘盛,卢弘盛不由撇了撇嘴,道:“身为任侠的我一向与官府过不去,特别是朱家,而你杀朱召之时我就在现场。” 忽然,王翠萱从一旁走出来,一句话替季子文理清了思绪,只听她道:“好你个卢弘盛,你说你被惠老诱导来杀我们,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试探我们,于是装作误入惠老陷阱,其实你一直都是清醒的,是也不是?” 王翠萱抚了抚秀发,她也不想放过一旁偷笑的惠恒,她如鹰眼一般盯惠恒道:“而,惠老你,你刚才说的话肯定是在胡说八道,我跟随季哥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他是转世的什么圣童?他秉烛夜读,他宁可饿着肚子只为求得别人口中一句论语而将一天的菜钱送出,他被人骂着废物,小白脸,也要读书,他付出过多大的努力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一个只会诡辩的骗子!” 她激动地说着,泪花在眼里打转。 季子文不由又搂了搂王翠萱,表示自己并不是别人口中的废物,但是愿意做她的小白脸。 惠恒红了红老脸,想不到王翠萱的心思细腻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仿造季子文的心思捏造出的转世圣童竟然被她一眼瞧破。他忽然又一脸讶色看向卢弘盛,这个人也不简单啊,神不知鬼不觉地连自己都被他利用了,墨家传人果然不可小觑。 季子文倒是一脸无所谓,也不说话。 卢弘盛也是一脸窘迫,强自辩解道:“你们又没掉一块肉不是?况且,老酒鬼还因此晋级,我不是应该恭喜你们又获得一大助力不是?” 季子文懵然道:“此话怎讲?” 卢弘盛撇了撇嘴,无所谓地道:“我这个任侠还有很多小事要做,就不陪你们去做那拯救尘世的大事了,后会有期,告辞。” 说完,他便潇洒的将剑挂在肩头,大步朝外走去,远处传来他的声音: “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隐……” 惠恒也不管卢弘盛的离去,立于季子文的身前,躬身道:“我听说季府还缺一个管家,不知家主觉得我这个老酒鬼怎么样?” 季子文讪讪地摸了摸脑袋,眼光看了一眼王翠萱,然后对惠恒道:“惠老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搞……我做不了主的!” 他用眼光示意着惠恒,惠恒瞬间明白,朝王翠萱道:“还望夫人首肯!” 王翠萱不由整了整头饰,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故意道:“我也听说名家重诡辩而轻实际,我怎么知道你这个管家会不会中饱私囊?” 惠恒闻言便觉有戏,兴奋地道:“名家有一门学问能够看破人的心思,老酒鬼可以将这门学问教与夫人。” 王翠萱掩嘴,咳嗽了一声,抑制心底的激动,淡淡道:“只有这一门么?” 惠恒不由道:“自然是平生所学。”(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初次入京 “无情最是京城柳,东城渐觉风光好。” 三人在谒陵住了一晚后,然后极速赶往季国京都郸城。季子文第一次到郸城,京都给他的第一感觉不是繁华,而是驿站大道的柳,因是临近秋季之中,一排排树立的柳树迎风招展,像是一路挥别,将人送出京都之外。 慢慢走进内城,三人感受到京都的繁华,车水马龙,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 沿着西城一路走到东城,季子文张大了嘴,京都实在太大了,他朝王翠萱看了一眼,心里感叹,以后陪你逛街看来非得使用才气不可了。 惠恒也惊叹道:“季国果然政通人和,草满囹圄,从此城繁华即可看出。” 季子文却不认为,他低声道:“惠老,季国现今如此盛世,你可知是谁的功劳?” 惠恒毫不在乎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朱暴咯!” 季子文讶色道:“为何不是司马大人?” 惠恒不屑道:“司马无瑾这个老匹夫实里明哲保身,谁不知道他怕朱暴倒下,他自己就没存在的意义了,你们季国这皇帝小儿还不一样把他弄了?” 翠萱听到惠恒的话语不禁怒道:“老奴怎么说话的?” 惠恒连忙道:“是,老奴说错了,季国皇帝深谙帝王之道,非常人也。” 季子文对朝廷的事确实不理解,但也知道朱暴鼓励经商,他入主文渊阁以来,季国就像变了个样。可朱暴这个人却非常护短,想来自己以后在京都的日子不会好过。 想清这点他才道:“徐知府是司马大人的人,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一下他?” 惠恒急忙道:“千万不可,你不是和烽火关前守将刘戴关系挺好的吗,我觉得家主应该先去拜访一下他,了解一下京都的情况再说。” 季子文道:“刘都尉也是刚来京城,他知道未必比我清楚。” 惠恒神秘一笑,道:“未必,他不知道,他身后的柳世源呢?” 季子文轻声道:“惠老如何知道都尉的背后是他,连我都不清楚哩。” 惠恒道:“不做足功课,老酒鬼怎么做家主的管家?八年前刘戴中进士那年刚好也是柳世源的门生,只是刘戴一直在军中,声名不显,不然你以为烽火关一危急,柳世源就急忙赶去救助,你以为他这个老王八吃多了没事干?” 王翠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惠恒连忙闭嘴。 季子文微微考虑了一下,毕竟这次秋闱也是柳世源主持,他还是听从了惠恒的意见。 刘戴回京见过皇帝,便被封为四品兵部侍郎,在兵部仅次于兵部尚书的人物。 季子文三人寻了好几条街,终于找到刘戴的府邸,问过门房刘戴却是上朝去了。三人又不得等上半天,终于才见刘戴的轿子摇曳着归来。 季子文当下挡下轿子,高声道:“烽火关旧部求见兵部侍郎刘大人。” 刘戴哈哈一笑,挥手甩开轿门,翰林的威势特意散发开来,有些不习惯地跳下轿来,笑道:“我说今天我右眼皮怎么直跳,原来是子文这么快就到京都了!” 季子文拘谨道:“恭喜刘大人登上翰林文位。” 刘戴看了一眼王翠萱,翠萱连忙躬身做了一个拜见的姿势。 刘戴又朝惠恒看去,惠恒丝毫不惧,凝神看着刘戴,想要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季子文略微尴尬道:“这位是我父亲从文阳道派过来的管家。” 王翠萱不由踢了惠恒一脚,惠恒吃痛,心中记起自己不是以前的身份了,低下头,双搜抬拳握了握,缓缓道:“草民惠恒见过刘大人!” 季子文道:“乡野草民,不识礼数,刘大人可不要见怪。” 刘戴本来微怒,但是知道那是季子文的奴仆,想必是当初已故季老学士留下来的奴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威势,丝毫不为权势所折,是个人物。 刘戴一笑带过,道:“子文,我们什么交情,少跟我来这一套,走,我们先进府喝上三大碗再说话!” 说完,率先走进府内,季子文三人跟随在后。 惠恒压低声线对季子文道:“还行,直肠子,喜怒溢于言表,只怕不适合在朝廷发展,当然,只要柳世源不死,估计也没人敢动他。” 季子文淡淡一笑,即便没有柳世源这层关系,他也该先来拜见刘戴才对。 三碗过后,刘戴才开口道:“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知道你这次来京都是为秋闱而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季子文轻轻抿了一口,道:“都尉,喔不,大人……” 刘戴打断道:“随意随意,这个侍郎做的真没什么意思,马不能骑马,整天轿子里荡来荡去的,什么事都做不了,大事决定不了,小事不用我决定……” 季子文也知道他的难处,只轻声道:“大人,这次来京,我希望大人能帮我找一个安静的住处,另外,我那位仆从想让我向你打听最近朝廷的事。” 刘戴放下碗,道:“小事而已,就住府上好了,反正整个刘府没什么人,我的家人都还在赶来的路上哩,我让下人准备几个房间好了,至于最近嘛,朱暴想推行新法,皇上参考了司马无瑾的意见,新法被改得乱七八糟,朱暴想实行都没办法,另外,我恩师因此战之功,重新入主英武殿,又是本次秋闱的主持人,想来也是个大忙人,我跟你说,如果你想见一见,我可以替你引荐。” 季子文又道:“那就多谢大人了,另外,韩大哥替我带句话给刘都尉。” 刘戴哦了一声,双眼一眯道:“他说什么了?” 季子文道:“他说你不辞而别,下次见到你让你必须自罚三大碗。” 刘戴张大嘴巴,讶道:“就这?”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入京以来他酒量剧增,刚刚就怕喝了不下五碗。 季子文压低声音道:“当然不止,他说,‘我韩峰永远是他刘戴的部下,让他谨记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金铠少年 临近秋闱,季国四面八方的秀才都赶来京都,只为争夺举人文位的独木桥。 刘戴初任兵部侍郎,公务十分繁忙,并没时间陪季子文游玩京都的风景名胜。 季子文拉着翠萱来到京都郊外著名的风华池,惠恒死皮赖脸地跟在两人身上,一点不知道回避,活活一展电灯泡。 一湾湖水在草地与花的边界缠绵绕过,微微泛着的波澜象思念,久远而且绵长,似乎曾历经沧桑与风雨。 而阳光,则花蕊般撒落,缤纷绚丽,象星光下满地的落寞与惆怅。 脚下的土地和路旁的石子,仿佛已看惯了红尘与风月,用沉默彰显道行的高深。 只有几只刚刚长满羽毛的小鸟,在树和花的缝隙中来回腾跃,自己享受翱翔带来的乐趣。 在此游玩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他们借景抒情,以情入境,季子文耳内都是他们吟来的诗句。 只听一才子轻言细语道: “浅摇秋风几树花, 尽付小桥流水下。 苍山无语斜阳立, 是晚暮落昏作鸦。” 季子文一听这首绝句竟然没听说过,似乎有二境锋芒毕露以上的境界,他不由喝了一声好。 接着道:“好个朦胧之诗!” 那书生本不在意,季子文一说完只见周围之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那书生,莫非这首风景诗其实是在针砭时弊? 那年轻书生见状,不由走向季子文,然后拱手高声道:“小生岐山道范登,来京是为参加秋闱,刚才所作之诗仅仅只是在感叹时光易逝,美好风景不为人留,并无其他之意,兄台不要误会了。” 季子文当然明白,以朱暴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这范登若是没什么大的来头,只怕这次秋闱中举无望,甚至可能连参加的机会都会失去。 季子文心领神会,淡淡一笑道:“范兄大才,在下季子文,可否结伴同行?” 四人一路沿着廊桥走到湖中,范登又是作了几句诗词,却不见季子文动口,见周围人渐渐少了起来,又不禁问道:“季兄可是文阳道双甲圣童季子文?” 季子文微微颔首,并不作答。 范登又道:“果然,季兄在文阳道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可恨那朱家把持朝政,迷惑皇上,胡作非为,行妖法,乱世人,可恨可恨!” 季子文心里不禁感叹,朱暴确实可恶,然而朝廷的事就是这样。 范登有些悸怕地看了看周围,满面红光渐渐散去,激动的心里缓缓平静下来,忽然又道:“今日却是未见季兄开口,莫非是看不起我?” 季子文此际却是实在想不起什么诗词来,难道要自己作一首,可是未必能比得上范登刚才那首《天暮》。 犹豫之间,他忽然想起一首来,不由高声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刘禹锡的这首《秋词》被他吟出来,他的气势顿时大增,仿佛整个风华秋池被融入他的气势里。这种气势的来源是在于他对秋天和秋色的感受与众不同,一反其他人悲秋的传统,吟出了慷慨昂扬的励志高歌。 范登之前一直以为季子文也不过如此,此诗一出,不光是他,周围的人忽然都围了过来,仿佛都想要见识一下吟诗才子的绝代风华。 季子文连忙拉着王翠萱从廊桥走下,惠恒自然也是紧随不舍,那范登却是被众人围住,可众人哪里知道自己围错了人。 三人捧笑走出风华词,只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将他们拦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满头大汗的武士,想来他们是赶了很远的路程。 王翠萱微微皱眉,惠恒看了那马上少年几眼,在季子文耳旁道:“皇室中人。” 季子文心里一惊,见那少年并未佩戴书生剑,身穿金黄铠甲,他不由拱手道:“这位将军,何为拦我们道路?” 那少年从胸口拿出一副画来,凝神看了季子文一眼,又对比了那副画,对身后的武士道:“就是他了,给本宫……本公子拿下他!” 那些武士闻声而动,片刻将三人包围在圈内,季子文紧握书生剑,朝那金铠少年喝道:“天子脚下,何人敢妄作非为?” 那少年嘿嘿一笑,在马上摇曳着清瘦的身体,道:“本公子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季子文道:“你眼里可有王法?我又犯了什么罪?” 金铠少年茫然道:“王法?我不知道,至于犯罪?我不过只想邀请你到我家里玩玩,难道也不可以吗?” 季子文大汗,这哪里是请人的做法,他握紧的手缓缓松开来,对王翠萱和惠恒道:“惠老,你先带翠萱回刘大人的府上,跟他简要说明一下吧,只怕今天我是走不了。” 翠萱担心地问道:“季哥,这些人来势汹汹,你不会有事吧?” 季子文头上汗珠落地,道:“应该不会吧,这少年也不像凶恶之人!” 吩咐完毕后,季子文对那少年道:“我可以跟你去,不过,他们必须回去。” 那少年一脸自然,道:“我又没邀请他们,他们想去还去不了哩!” 季子文摆了摆手,道:“你不会让我走着去吧?” 金铠少年不耐烦烦道:“你的要求真多,来人,去牵一匹马来。” 说完,他低声又嘀咕道:“早知道不和你说那么多,直接捆了了事。” 片刻,一个武士便牵来一匹强壮俊伟的宝马,季子文在军旅历练过几个月,对相马骑术早已精通,这马竟然是一匹未驯服的烈马。 只见他拍了拍马背,然后在马耳附近吹了一口,装作说话的样子呆了一阵,才跳转上马。 上马那刻,宝马竟是先呜笛一声,前腿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跳动起来,季子文牵紧马索,双脚夹紧马背,一股才气从他身体蔓延到马身,许久,那马才平静下来。 那少年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子文的动作,见连自己都无法收服的宝马竟然被他三言两语随意几下就给收服了,羡慕不已,他连忙问道:“这招叫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不务正业的太子 季子文和翠萱道别后,便拍马跟随奔驰如风的少年而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一片宫殿出现在季子文眼前。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整座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雏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上映着五个字:东宫鸾凤阁。 季子文心中了然,那少年便是太子赵逸了。 太子奔腾的马一出现,只见那宫门瞬间打开,两旁跪立一群衣甲鲜明的书生武士。 季子文紧随而入,身后的武士也浩浩荡荡鱼贯而入,片刻,宫门轰然而闭。 季子文下马,赵逸大步上前,一个太监模样的老仆走了过来,赵逸问道:“太师今天没来吗?” 那老仆躬身道:“殿下,种大学士听到殿下出城游猎去了,便发怒而去了。” 赵逸哈哈一笑,道:“这个办法果然有效,刘复,带路,本宫今天要去看看我的阴阳鼎。” 老仆刘复盯着季子文看了几眼,然后才返身朝内宫走去。 赵逸开心地对着季子文道:“你把那相马术教与我,我教你观星如何?” 季子文惊道:“观星不是观星殿的事么?殿下怎么会?” 赵逸道:“看来你这个双甲圣童也有点见识嘛,不过,观星殿在很多年前就不能运行了,我悄悄把里面的阴阳鼎给偷了回来,哈哈,我厉害吧?” 太子说完,昂起头颅等待季子文的赞赏,季子文却冷静地道:“殿下,据在下所知,阴阳鼎的主人必是阴阳家的传人,而今天下大治,殿下身为太子,怎么能学此九流微末之术?” 何况先秦之时的封印?这话被季子文咽回肚子里。 赵逸忽然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季子文,道:“你知道本宫今天为何去找你么?”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不知。” 赵逸道:“据本宫观测天象,年初,九天星隐约而出,似天下大乱的迹象,微明星忽现即隐,山外隐士蔡邕战死于关外,然文曲星已然不见踪迹,直到三月,文曲星才现于西南,初现便星光绽放,大放异彩,本宫派人前往西南文阳道甚至楚国打探,得知只有你季子文在当时晋升为双甲圣童,不久又晋级秀才。”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又在不久前,文曲星竟然射下一道光芒于烽火关,那边的消息有隐士晋升大学士,星光入体,然而当本宫得知你刚好也在边关的时候,就知道那道星光入体必然是你的杰作了。” 季子文微微愕然,继续听着,并不作答。 赵逸继续道:“我从各种阴阳家残本书籍上得知,先秦之时,百家封印狂天,同盟者也给自己签订了一个缔约。” 季子文道:“既然殿下知道了这个缔约,为何还要学习阴阳家之术?” 赵逸不顾季子文所言,顾自道:“当时我就在想,儒家好一个驱狼吞虎之计,即便到了现在,九星具隐约,唯独文曲星大放异彩,本宫就想着杀了你,直到今天,本宫还是有这个想法,不然你以为本宫亲自去捆你是为何?你若反抗,哼,当时便身首异处!” 季子文惊出一身冷汗,略微平静后才道:“殿下为何又改变想法了?” 赵逸笑道:“你倒是个妙人,本宫身为太子,我得为父皇考虑,为整个季国考虑,所以才暂时饶你一命,当然,你那相马术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季子文连忙道:“相马术只是小事,殿下学习这阴阳术,封印缔约会不会影响到你?” 赵逸道:“那是肯定的,不过,阴阳术同样出自先圣伏羲的‘一划开天地’,但从来没有人学习阴阳术成圣或者亚圣的,但我身为太子,我怕什么?在外人面前,我同样配挂书生剑装装样子就是,难道还有人敢对我不敬?” 季子文不由道:“殿下大才,草民佩服。” 赵逸顿时得意的大笑,道:“少来拍本宫马屁,本宫观察了你近半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子文道:“实是发自真心。” 赵逸凛神道:“来吧,陪本宫去看星星!” 说罢大步走向一间高大空旷的高楼,季子文拱了拱手,急忙快步跟上。 刘复打开楼门,一座巨大的金鼎出现在季子文眼前,那金鼎中仿佛空无一物,季子文茫然看着太子。 赵逸缓步走上楼台,忽然朝虚空中一指,一道道星光直射到金鼎之中,金鼎中突然出现水面一样的液体,其中映射了整个天空。 “星魄!”季子文心中道,想必眼前这太子已经得到阴阳家其中之一的法术星魄,至此,他以身成为星魄之体,而阴阳家的另一个传人便是月神了。 赵逸指着金鼎中一颗光芒绽放的星斗道:“它,就是你季子文了。” 他顿了顿,道:“你身边这颗星若隐若现,年前我观测它的时候还在景国境内,现在就在你身边,想来是今天见过的那个老头了!” 赵逸指着耀眼的星斗附近一团模糊的星云道:“你看这团星云,那便是本宫了,它一直呆在那里就从来没移动过,我另一个同伴的踪迹,我却是无处可查,月亮波动的痕迹太大了,我太懒了,不想去观测。” 季子文颔首道:“阴阳学果然博大精深。” 赵逸道:“怎么样,大开眼界了吧?说好的,你的相马术该告诉我了!” 季子文点了点头,对赵逸道:“殿下,把你的书生剑借来一用。” 赵逸示意了一下刘复,刘复马上从身后的一个精致的锦盒中拿出一柄色如霜雪,良工奇绝的宝剑来。 季子文将剑接过,感叹果然好剑,比自己的剑高大上不止一倍。 他凝神忽动才气,全神贯注打入如霜剑中,他忽而吟道: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 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 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雄名”二字一出,季子文浑身才气妄动,直击剑身,一道紫气浑然而入,他吐出一个印字,将浑身秀才才气封印在剑中。 季子文脸上苍白,顿时显得虚弱无比。(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齐国来客 季子文虚弱地道:“殿下,这柄宝剑已经经过才气的凝炼,具有暂时存储才气的能力,殿下省着点用。” 赵逸诧异道:“这就成了?这算了什么相马术?” 季子文撇了撇嘴,道:“草民并非伯乐,只略懂驯马,对相马术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但这书生剑即可掩饰殿下身无才气的现实,又能拿来驯马御敌,何乐而不为?” 刘复喝道:“大胆,竟敢欺骗太子殿下……” 赵逸摆了摆手,脸色平静,并无怒色,他静静道:“季子文,你倒挺谦虚的,想必你刚才肯定费了不少功夫!” 赵逸拿着剑挑了几个剑花,霜白的剑体透出一股恢弘的才气,看着季子文一阵心疼,只听他继续道:“本宫确实很需要一个东西来掩饰我身上的星魄,这些天本宫一直在躲着我的老师鸾凤阁大学士种师道,就是怕他不经意间看穿我的身份,到时候必然给父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逸停了一下,微笑道:“谢谢你了,季子文。” 季子文拱了拱手,道:“不客气。” 赵逸又道:“听说你这次进京是为了参加秋闱,柳大学士也是我的老师,要不要我帮你从他那里打听一下秋试的题目?” 季子文道:“殿下知道,我实际文位不在举人在下,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人抓住话柄对殿下对我都不好,如果殿下真想帮我的话,就什么都不要做,甚至当做不认识我!” 走出东宫,季子文倍觉轻松,跟这么个性格多变的太子相处简直如履薄冰,不得不小心谨慎。 此时将近三更时分,宵禁已开,季子文只得牵着太子送他的宝马缓慢前行。 忽然,远处灯火一现,几个黑衣人窜了出来。 季子文浩然正气在身,大步前行,丝毫不管近处的黑衣人。 一道箭光从附近阁楼的窗户中射了出来,季子文发现目标并不是他,他惊奇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头戴斗篷的紫袍女人身形急转,身子灵巧如燕,她跳舞一般在空中一个旋转,手里便接住了那道强横的箭。 阁楼上一个声音发出:“格杀勿论。” 街道上的那群黑衣人瞬间从季子文身旁走过,将紫袍女人包围起来。 季子文彷然未见一样,牵着宝马朝前走去。 紫袍女人将书生剑拔了出来,指着那阁楼窗户喊道:“拓跋星,尖着喉咙就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吗?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三娘的剑下。” 那些黑衣人一句话不说,仿佛死士一般径直攻向紫袍女人,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会就将紫袍女人逼到墙角。 只听那窗户中忽然吟出: “黄鹄飞兮下建章,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 唼喋荷荇,出入蒹葭。自顾菲薄,愧尔嘉祥。” 只见窗户中的一只才气凝聚的金鸟飞出,三娘看见金鸟竟然一阵害怕,她才气上涌,一脚踢翻一个黑衣人,朝季子文那边飞奔而来。 大道中央的季子文一脸无奈,略带疲倦,紫袍女人像是故意将黑衣人引过来,逼迫他出手似的。 季子文现在一点也不想参与别人的麻烦事,他自己的蛋疼事都已经有种不堪其扰,烦不胜烦的感觉,他不是圣人,有些事他想管也管不了,那三娘口中的拓跋星一听就知道是齐国的皇族。 三娘并不害怕那些黑衣人的缠斗,却是仿佛非常害怕那只金鸟。 季子文却见那金鸟虽才气凝聚,却并无力量可言,仿佛一个神圣的象征似的,三娘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季子文愣神之间,彷然听到三娘道:“季国的读书人也配携带书生剑么?” 季子文知道她是在说自己面对不平事居然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那窗户中声音冷冷传来:“人家只不过是一介穷酸秀才,三娘还想他怎滴?英雄救美么?” 季子文冷冷一笑,却还是没有动。 三娘忽然看见季子文眼里示意他身边的马,心中一动,冲天才气让黑衣人不敢近身,只见她快步奔向季子文。 那窗户里的声音传了出来:“截住她,她想夺马。” 拓跋星话音刚落,三娘直接跳上宝马,狂奔而去。 阁楼上跳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白无须,锦袍华服,他严峻的脸上落出怒色,朝那群低头无言的黑衣人道:“一群废物,回去继续参悟。” 说完,拓跋星作了一个揖朝季子文道:“兄台好气魄,遇见这样的事居然面色如常,稳如泰山,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季子文。” 拓跋星道:“原来是季兄,在下拓跋星,添为齐国聚贤阁涉外招揽使,齐皇登基以来,一直求贤若渴,不知道季兄是否有意前往齐国从政?” 季子文对从政毫无兴趣,他需要的只是文位,在哪国都是一样,他平静道:“没兴趣。” 拓跋星明眸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季兄莫非在季国朝廷已有职务?” 季子文摇头道:“并没有。” 拓跋星点头道:“良禽择木而栖,我观季兄一表人才,气势非凡,又为何拒绝我的请求?” 季子文装出一副浪荡模样,哈哈一笑道:“拓跋兄看走眼了,我不过就一穷酸秀才,此次来京也不过是想碰一运气看看能否中举而已,要说让我现在从政不是逼我往绝路上走吗?” 拓跋星道:“科举而已,不外乎形式,若季兄十分在意文位,我齐国同样可以中举不是吗?” 季子文甩了甩手中的书生剑,不耐烦地道:“非也非也,实在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拓跋星忽然看向天际,道:“商元圣起于厨,姜圣隐于野,管子先为商,孙叔敖举于海,商法圣叛于卫,季兄何故妄自菲薄?” 季子文哈哈大笑,大步朝远处走去,轻言细语声音传到拓跋星耳里:“我季子文何德何能能和诸圣相比?拓跋大人找错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文会 季子文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拓跋星的邀请,留下一脸诧异不解的拓跋星。 解去了牵马的束缚,季子文才气运于脚下,飞快朝刘戴的府邸奔去。 王翠萱和惠恒并没有早睡,一直在等待季子文的消息,刘戴劝了一会,翠萱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刘戴无奈,吩咐下人替他们准备夜宵,自己回房睡了。 季子文刚回到府邸,只见太子送他的宝马也跟随而来,他不由一笑,却是那三娘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安全到家,才归还回宝马,不由好感顿生。 他朝宝马吹了一声口哨,那马颇通人性,见是主人呼唤,像是喜悦地奔跑了过来。 他不知道三娘躲在哪个角落,于是,他朝随便朝天空拱了拱手,道了一声谢,然后才牵着马走进府内。 八月金秋,秋闱盛事,整个季国京都到处都是人,闹市街道拥挤之程度可想而知,季子文三人一天都没敢出门,季子文聚气养神,整整一天都呆在屋里。 和其他前来参加秋闱的秀才不一样,他比较清静,《圣道实录》在身的他丝毫不在意这次秋闱的题目。 同是秀才的范登就不一样了,他得参加各种文会,诗会,与其他秀才一同参考各种资料,甚至依照柳世源的性格及以前出国的题目推断这次秋闱的题目。 直到秋闱报名前一天,在师院见到季子文后,才空出时间,决定和季子文参考一下这些天来心中所得。 得知季子文住在兵部侍郎的府邸时,双目放光,因为柳世源是刘戴的恩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季子文了,于是他决定邀请季子文参加八月十五晚由济宁公主举办的一个文会。 季子文也想出去透透气,然而却是找不到地方,范登一邀请,他立马答应下来。 季子文这天起了个大早,在王翠萱和惠恒的陪同下,上街买了一身崭新的书生袍,又在街上逛了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和二人分开。 驸马府。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来往的文人墨客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季子文递过请帖,走进驸马府。 刚一进门,早等在一旁的范登就拉起季子文的手,领他朝文会的阁楼走去。 那阁楼两个小书童模样的女仆笑脸盈盈的将他们拦住,笑道:“两位未来的举人,请出示通行证。” 季子文偏头一看,原来是要先吟一首诗才能进入这文会的现场。 范登似乎早有准备,他低声吟道: “银河皎洁十六共, 望乡亭寂疏朦胧。 忽闻同客唤轻步, 却笑无酒揽醉容。” 季子文侧头仰望圆圆的月亮,高高悬挂于深邃的苍穹。有凝重的云块,漂浮在周围,犹如远方在游子,写满相思的泪滴,那泯灭不了思念的素光,何以寄托心中那沾湿的云彩。 不由低吟: “秋时夜半易早寒, 醉意欲向邀孤盏。 异客落杯泣饮长, 惊起丰月出屏山。” 两位女童笑脸迎人,轻轻将季子文两人的诗句书在宣纸上,然后又让两人提名。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等这些参加文会的秀才们金榜题名之日,这些诗会的诗也就物有所值了,这也是诗会,文会的意义所在。 两人提名完毕后,方才举步进入阁楼。 济宁公主和驸马坐于正北主位,他们的身后立着一个巨大的屏风,上面写着这次文会的主题。 季子文对猜测秋闱的题目并没兴趣,但范登不一样,他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时政题竟然是新法的利弊,不由在心里憋了一股怒气。 在不远处议论新法的秀才大有人在,但大部分都是在贬低新法,范登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 季子文心里想的是提升才气的方法,但他实际上已经举人文位,楼阁里的诗词文章对他根本没多大作用,甚至大部分都比不上范登在风华池所做的《秋思》,他不由摇了摇头。 季子文轻声对范登道:“文会就这些么?” 范登道:“当然不止,除了秀才自己写的诗词外,他们还会分享从诛杀妖魔处获得的诗句名篇,一会你就知道了。” 季子文愕然,《圣道实录》在身的他,先秦名篇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心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吧。 范登忽然道:“开始了,我们也过去吧。” 只见济宁公主举起酒杯,然后朝所有秀才敬道:“第一杯,我首先恭祝各位在此次秋闱大放异彩。” 她一口喝完,台下女童又满上一杯,济宁公主又道:“第二杯,欢迎各位来到由我主持的文会,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第三杯,希望大家不要敝帚自珍,既然是文会,那就让我们以文会友吧!文会现在开始,首先,我先诵读两篇门外两位女才子送进来的通行证,此二人可随意观赏府内任何书籍以及大家一会写下的名篇诗句,记得不能带走喔!” “明月寥星相对眠,冷壁残灯伴憔颜。 愁肠百千如麻乱,情丝万缕似雨帘。” 济宁公主挠了挠了额头的秀发,接着道:“这首诗已到崭露头角之境,可以使用才气作为柔气攻击,很不错。第二首!” “秋时夜半易早寒, 醉意欲向邀孤盏。 异客落杯泣饮长, 惊起丰月出屏山。” “这首诗前两句意境表达得非常好,一个人的孤独用秋,夜,寒,醉,灯盏几个简单的词语让人觉得深入其心,让人瞬间对诗进入入微状态,后两句诗风一变,气势陡然而起,仿佛月亮也是为他的孤独而来,锋芒毕露之境尽显,厉害!” 范登不由朝季子文举起大拇指,道:“季兄大才,范某不如其多也。” 季子文哪知道自己也有这种水平,连忙谦虚道:“范兄太客气了,你日前的那首秋思比我的这首诗高了不止一两个意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文会相斗 两人不顾附近才子互相吹捧了一番。 却听一人忽然高声道:“这也算诗?那大家都随意做几首,还要去猎杀妖魔做什么?” 济宁公主脸色一凝,明白有人来文会捣乱。 驸马李恪站了出来,他是上届殿试的探花,进士之身。浑身才气忽然冲天而起,炸雷一般朝那人问道:“不知道兄台猎杀过几头妖魔?” 季子文一惊,这驸马好大的威压。 只见那人忽然口吐白沫,翻身便倒在地上。季子文心里叹道,这是下马威吧,这个文会目的的似乎不简单。 李恪朝门外等候已久的侍卫道:“拉出去,去通告师院,取消他的秋闱资格。” 原本欢腾的文会忽然变得寂静起来,众人都被李恪的威压吓到了,虽然不是朝自己而来。 李恪瞧了瞧众人,脸色一缓,笑道:“大家不必惊慌,继续,继续,现在我们来说说秋闱的题目吧!” 众人都是呼出一口气,不知道谁先说出了此次文会猜测的诗词考的题目,众秀才方才你一言我一语交谈起来。但刚才的悸动却始终挥之不去。 范登道:“季兄,你认为此次的题目会是什么?” 季子文道:“我哪里知道?” 范登不由疑惑道:“季兄你就别骗我了,我看你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况且,季兄不是住在刘大人府上吗?” 季子文苦笑,他是胸有成竹,但那是因为有作弊器啊。 他不由道:“范兄有什么消息没?小弟是真不知道。” 范登道:“我猜测是边寨诗吧,因为柳大学士刚刚从边关归来。”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这里的功课必须做一做。” 旁边一个秀才靠过来道:“小生与二位不谋二合,不知道可否交流一下?” 范登做了个请的姿势,只听那秀才道:“此战,柳大人先声惊人,突然率军支援烽火关,打了妖族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要歌颂朝廷用兵得当,而烽火关差点失守,虽然最后夺了回来,守将功过相抵,自然不能过于写边将英勇的内容。” 季子文心跳动了一下,原来朝廷还有这层理解在上面,难怪刘戴这个兵部侍郎做得不开心。 范登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连忙在心底做了底,但想刘戴关系这层,于是道:“可是,我听说烽火关前守将刘戴乃是柳大学士的弟子。” 那人道:“这点我自然也知道,但你要知道,阅卷的大学士有三,只是这次以柳大学士为主而已,你怎么确定看你卷子的是柳大学士呢,所有边将的内容可以提,但绝不能多写。” 范登季子文都是颔首。 范登连忙问道:“敢问兄台大名。” “朱玉钧!” 朱玉钧话一出口,范登季子文突然愣了好一会。 只听李恪忽然在主位台站了起来,他高声道:“诸位,诸位,且停。” 三人不再言语,齐看向李恪。 李恪道:“诸位,时政题,我敢担保,就是此题无疑了,我想知道各位会怎么写呢?” 范登憋了很久的怒气一下爆发出来,道:“既然是针砭时弊,那么,当然是要大胆的打击新法了!” 许多秀才跟风道:“不错,新法弄得季国民不聊生,边关动荡,必须坚决贬伐它!” 季子文当下不语,这是一个局。 他忽然看到那两个女童从厅外走进来,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朱玉钧道:“诸位,我却不这么认为,要知道新法的目的在于民生,不知道诸位的民不聊生从何而来,边关动荡又和新法有何关系,你又知道此次烽火关支援战役的军费从何而来……” 朱玉钧说了一大堆,全是说新法的好。 范登喝道:“胡说八道,姓朱的,你这么说新法的好,难道就想遮掩悠悠众口么?” 李恪十分不满地看了范登一眼,道:“停,这里不是你们家菜市场,哼。” 朱玉钧道:“我不过提出我的意见。” 李恪道:“意见很好,还有谁意见不同?” 范登自然把头撇到一边,道:“哼,我就不同意他的意见。” 李恪从女童拿来一张纸,看了几眼道:“很好,岐山道范登,还有和他一样意见的么?” 他又看了几眼,连续报出一堆名字,最后平静地道:“刚才我念到的名字!” 那平静的语气仿佛暴风雨到来的预兆。 “几日后的秋闱都不需要去了!” 众人哗然,支持新法的人都面露喜色。 范登被怒火胀得脸色发红,道:“凭什么?” 李恪忽然放出一阵威压,范登立即脸上苍白。 季子文不由扶住范登,挺身而出道:“驸马爷莫非是要以势压人?” 李恪哈哈一笑,从女童处又拿出一张纸:“文阳道季子文,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季子文才气上涌,金笔在胸中游弋起来,他丝毫不惧那道轰然灌顶的气势威压,他全身包裹在一道金光之内,连带附近的范登也一同保护了起来,他低沉道:“驸马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恪冷冷道:“是又如何?” 季子文战意正盛,道:“那就一战吧!” 李恪身为进士,对方一介秀才,居然说要一战,他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弯了下去。 许久,他才捧着肚子缓缓立直,炸雷之声遽然响起:“放!” 忽然,一道才气忽然放出数十道光芒,他竟然偷袭,在刚才大笑之际,他心中的笔魄早已做好战斗准备。 那数十道光芒朝那些持反对意见的秀才直击而去。 季子文彷然大悟,原来如此,当下战斗之际,被李恪的诡诈所欺,忽然对于兵家之阵又领悟了一分。 “兵者,诡道也!” 他大喝了一声,擎天笔龙游而出,继而,一道墨滴绽现金笔之上,墨点竟然凭空生成: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和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均衡与大势 季子文单臂抬起,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浑然不觉,只见他手中紫气萦绕,萦绕的紫气徐徐扩展开来,在众秀才前彷然立起一道屏障。 陆游的这首诗情感激昂,精神饱满,表达了一种对战场的强烈向往,虽然僵地躺在孤寂荒凉的乡村里,外面狂暴的风和飘泊的大雨都不能阻止他波澜壮阔的梦境。 那无数道光直直击中那道激昂的屏障,兵法有云,先立于不败之地,季子文不会向上一次面对朱召那样以死相争。 众秀才不由朝季子文投了感激的目光,却见季子文汗如雨下,脸色苍白,不由一惊,齐齐拔出书生剑,以微弱的各种才气支援那道清澈的屏障。 进士之威,强悍无匹,季子文偶有支撑不住的时候,却见身后的秀才们发出淡淡的才气支援他,他不由欣慰起来。 李恪攻击许久,见光道之力无法破开屏障,忽然退后了一步,取出书生剑,大声吟道: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忽然,济宁公主身上才气凝结而出,夹杂着淡淡皇族气息全部涌向李恪。 一声龙啸,李恪书生剑朝前一指,直直持剑刺开那道屏障,屏障一下变得支离破碎。 季子文犹如被那气息击中,嘴角流出鲜血,退后了一步,却昂起头颅依然不变的支撑那道残破的屏障。 楼阁之外忽然传来刘复的公鸭嗓音:“太子驾到!” 季子文脸上露出淡淡微笑,这个太子看似对星魄入迷了,竟然时时关注着他的星体。 季子文在这里战斗,赵逸自然从星象中可以查看出来。 赵逸大步走入阁楼,见驸马李恪已经收敛才气,季子文也放出防御,忽然笑道:“继续,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他指着季子文,朝李恪道:“姐夫,这个人我得借用一下。” 李恪拱了拱手,怒色稍匀,道:“太子请随意。” 季子文擦去嘴角血迹,对身后的秀才道:“你们先走。” 众秀才这才明白下来,仙人打架,凡人遭殃,他们不过成了棋子而已,他们感激的看了季子文一眼,朝他摆了摆手,全都退出了阁楼,然而,在心底对朱暴的新法又多一分恶气,这群书生不管中不中举都会厌恨朱暴和新法一辈子。 赵逸等秀才们全部出去后,才扶起季子文,又对济宁公主和李恪道:“时间不早了,长夜漫漫,我就不打扰皇姐和姐夫了,告辞。” 说完便拉着季子文走了出去。 刘戴府上。 赵逸对季子文道:“你怎么和李恪动手了?” 季子文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清楚,驸马是支持新法的么?” 赵逸愣了一会,道:“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和司徒王博走得很近。” 惠恒仔细听完两人对话,结论道:“我敢担保,这是司马无瑾老匹夫的手段。” 赵逸道:“司马无瑾不是朱暴的对头嘛,他为什么要保新法?” 惠恒微微一笑,问道:“殿下,你觉得李恪所作所为是在保新法吗?” 赵逸和季子文都愣了一下,显然,他们一个身在局中,一个年少又对时政不感兴趣,导致他们的思维都陷入了一种误区。 惠恒继续道:“帝王之道,在于均衡,你父皇深谙此道,我可以拿,嗯,齐国来做一个比较,齐国田氏一门把持朝政,朝中没有能和其抗衡的力量,那么田氏的目标就会放到齐皇拓跋的身上,如今小皇帝刚刚登基,却是政令不出深宫,田之奎凭借拥立之功,一人独掌三内阁,实际上,他与齐皇并没有区别。” 赵逸并不明白,道:“那齐国又和我季国有什么关系?” 惠恒道:“确实没有关系,但是,你父皇却不同,他将朱暴提拔风口浪尖,实际上实行他自己胸中的抱负,变革,当然,朱暴自然是你父王的得力助手,但是他并不能只用朱暴一人,不然也会成就齐国田氏之状,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父皇登极那刻到来,身为新皇的你如何去制衡朱暴?” 季子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所以,皇上才引入司马无瑾等一片清流。” 惠恒淡淡一笑道:“司马无瑾一派自诩清流,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以读书人为尊的思想为幌子,暗地里打压那些有能力能够做实事的官吏,新法真的可恨吗?” 赵逸道:“大家都这么说。” 惠恒朝天空看了一眼,道:“据我所知,新法是你父皇和朱暴一起探讨出来的,殿下想说的是,你父皇可恨吗?” 赵逸懵然道:“这……” 惠恒继续道:“这便是势,皇帝有均衡之道,而司马无瑾用的便是大势,朱暴虽然才能出众,但是人就有弱点,司马无瑾利用朱暴护短的性子,创造出朱家一门都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情形,当然,朱家肯定有错在先,但被司马无瑾小题大作,利用民心成就他的大势。” 惠恒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红润的面色如常,他仿佛在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他继续道:“比如,这次文会,这一切都在司马无瑾的预料之中吧,李恪不会真的下杀手,因为,司马无瑾知道家主你的能力,只要家主在场,李恪就奈何不了那些秀才,当然李恪不过也是做做样子,但那些秀才知道吗?” 惠恒看了季子文一眼,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回去之后只会更恨朱暴,更恨新法,自然而然地成为清流的候选党羽,或者马前卒!而家主你,因为先得罪过朱家,现在又得罪驸马,只能向他司马无瑾靠拢!这就是他朱暴的目的。” 季子文冷汗直冒,好大的局。 赵逸不悦道:“这个司马老贼好可恶!” 惠恒看着赵逸激动的表情,微笑道:“殿下,你父皇也这么觉得,但又不得不用他,这便是均衡之道,你父皇的变革新法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保障季国皇权不被权臣所制,季国和齐国不一样,殿下还有的学哩。”(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秋闱开始 赵逸一脸崇拜地看着惠恒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的老师种师道大学士也没教过我这些东西,你做我老师好不好?” 惠恒摸着下巴,迟疑道:“这个嘛……” 王翠萱端着夜宵走了进来,闻言咳嗽了一声,朝太子笑道:“先给拜师姐礼来!” 赵逸一脸认真地从怀中拿出晶球状的物体来,道:“师姐,这是刘复那奴才从海外收集来的珠子,据说是人鱼的眼泪哩,师姐你瞧瞧满不满意?” 惠恒苦色道:“老酒鬼我还没答应呢!” 翠萱欢喜的接过散发淡淡晶光的泪珠实体,惊奇道:“里面似乎还有种人鱼的魂力哩,有趣!哼,我说了算,这个师弟我收下了,那个师弟啊,以后有有趣的东西一定要和师姐分享哟!” “一定,师姐如果有兴趣,我还可以邀请你去东宫看我的阴阳鼎,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惠恒无奈地看着两人,摇了摇头,朝季子文问道:“现在怎么办?” 季子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以不变应万变吧,专心应付秋闱,反正秋闱之后,我得去大荒一趟。” 惠恒凛然,他刚见季子文的时候便在他身上施过名法,略懂季子文的心里,当下道:“明白了。” 数日,秋闱正是开始。 秀才们鱼贯走进师院,领了自己的牌子,经过一队金甲士兵地检查,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依次步入孔院。 作为考场的孔院非常宽广,每个考生都拥有自己的小房间,连茅房都在房间里,仅用木板隔开,房间里还有一个休息的小木床,为防止考生作弊,所有人考完之前都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 然后考官在一队金吾卫的陪同下,往各个房间分发试卷,比初次的童生考试严谨多了。 季子文翻开试卷第一道题,诗词题,果然如前几日文会所预料,边寨诗。 季子文闭目凝神,他不想招惹太多人的注意,毕竟现在不是初出茅庐的时候了,现在的他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才气,微微释放秀才巅峰的才气,仿佛当初烽火关的情形就在眼前,提笔写出: “五月太白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虽然被季子文刻意控制,四境诗词的才气冲天而出,季子文一惊,仔细看了看宣纸,竟然是李白的《塞下曲》,虽然被自己稍微改动,但仍不能冲淡那浑然天成的境界。 他不由凝视了宣纸许久,然后平手轻轻抚掉上面的墨迹,并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到了旁边的废纸篓里。 安静闭目凝神坐立于殿堂的三位大学士考官忽然都睁开了双眼,看着这冲天才气,不由同时朝季子文的考屋瞧去,却见那股气息突然消失不见。 保和殿大学士王博愣神间,忽然道:“莫非是有学子不小心写出了先秦圣人的诗句?” 中和殿那位大学士也微微点头:“定是如此,否则又为何消失不见呢?!” 柳世源却是不语,他朝那间屋子上的名牌号凝视了一会,他早在边关时就听闻过季子文才华出众,甚至连他也参悟过季子文在边关写的那些诗词,他心里不禁沉思:“季子文,你是要弄出多大动静才肯罢休?连独占鳌头的四境诗词都要抹去。” 季子文却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喷薄而出才气全部收敛,静静沉思,他干脆躺到床上,作休息状。 许久,提醒考生时间的钟声响起,很多学子早已交卷离开考场。 季子文忽然睁开双眼,淡淡一笑,又提笔写道: “月黑雁飞高,妖王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刀字一写完,卢纶的这首被他稍微改动的《塞下曲》仿佛季子文自己的亲身体会,让季子文对这首诗的理解到达注解之境,注解之境缓缓将喷薄的才气收敛起来,他安逸的将宣纸封印,然后从门房处递给收卷的兵卫。 一直等待季子文冲天才气的柳世源到考试完毕都不见那种气势,略带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里又鄙视了一番。 季子文走出考场,惠恒,刘戴,王翠萱,以及太子赵逸都在外等待他。 他大步走了出去,面带颓色道:“见过殿下,见过刘大人。” 刘戴见状急问道:“怎么样?” 赵逸毫不在意地道:“文曲星对这种考试不是应该小菜一碟么?” 惠恒也很肯定的道:“这是肯定的,解元少不了。” 季子文道:“别太高估我,萱妹,走,我们去吃饭,下午还有一场呢!” 季子文拉着王翠萱的手便朝附近的状元楼走去,留下不明白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下午。 休息了一阵的季子文步入考场,他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很多秀才对那次文会的猜测十分肯定,他反而不太信任了,于是他什么功课都没作,因为考题不一定是所谓的新法。 果然,季子文翻开试卷,上面题目竟然是治国之道,和新法一点关系也没有,当然如果非要将新法写入其中,大肆歌颂也是没有关系的,但想无故去砭伐新法的话,显然就离题万里了。 可是众秀才都带着一种准备批判新法的心思进入考场,然而翻开试卷后,他们忽然都迷茫了。 季子文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他提笔就写: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 季子文引用《管子》开头,写官不与名争利,方得大同之世。 季子文直到写完,他才发现自己所写竟然隐约和新法不谋而合,只是他的是理论,而新法却是实践。 季子文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想要中解元有些难度,不过,他又想到,自己的目的并不在此,他只要能获得文位就好了。 他舒心一笑,封上试卷,交与收卷的兵卫,方才走出考场,他哪里知道自己仅仅只用了一刻钟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钦点解元 季子文一走出考场,王翠萱就走了过来,焦急在眼里显露出来。 季子文不明其意,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站立一旁惠恒不解地问道:“家主,可是题目不合你意?” 季子文疑道:“怎么会这么问?” 赵逸道:“唉,喂,你才刚进去唉!这才多久,不到一刻钟吧?你确定没问题?” 王翠萱一脸期待地看着季子文,只听季子文惊呼道:“啊,我写完就出来了,我以为过了很久呢!” 中和殿大学士尹兴贤看到已经有人交卷,对其他两位大学士道:“我去看看,谁敢在秋闱考场上公然交白卷!” 王博冷哼一声,不做言语,柳世源点了点头。 王博一向和司马无瑾走得近,而尹兴贤却是新法的支持者,两人明争暗斗已经很久了。 柳世源却是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不管新法也好,旧法也罢,他在乎的是整个朝廷,所以季国皇帝对柳世源还是很看重的。 尹兴贤朝那卫兵拿过考卷,只见被封印的考卷中才气四溢。 竟然不是白卷,尹兴贤不由脸色一白,这下老脸丢大了,他深深记住了考卷上面的第一排字迹,然后才将试卷交还给卫兵。 见尹兴贤空着双手走了回来,王博不由嘲讽道:“不准季国学子交白卷,可以提议列入新法之中!” 尹兴贤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他怒斥道:“王大学士认为可以,那便可以。” 柳世源不由出来打圆场,道:“那考生是否交白卷?” 尹兴贤道:“非也。” 柳世源也不相信季子文会交白卷,当然他知道其他两位学士不认识季子文本人。 于是便将这误会一笔带过,三人不再言语,静候考试结束。 夜,三殿大学士齐聚英武殿。 考生们的试卷都已从孔院运送到柳世源的大本营。 数千名秀才参加秋闱,三人阅卷肯定是不够的,于是英武殿的翰林进士们便忙活起来。 阅卷的时候,卷子的名字依旧还是封印的,只有在评定中举的试卷之后方能打开封印的名字,当然,内容却是可见的。 阅卷三天,第一天便是由翰林们选取三百学子的试卷交给三位大学士,第二天由三位大学士排定名位,第三天由大学士评定的前三名的试卷由皇帝查阅,最后皇帝亲自评定解元的人选,最后才能解除试卷名字的封印。 王博忽然捧着一本试卷走到柳世源身边道:“这首诗如何?” 柳世源放下自己手中的试卷看了一眼,道:“不错,二境之意,非常好了,看看文章吧!” 柳世源一看那试卷文词花团锦簇,歌颂太平,长篇累累却都是无用之词,不禁摇了摇头,又道:“评个第三吧。” 尹兴贤在试卷里找了好久,终于被他逮到季子文的试卷,他原本怒气冲冲地想要将它丢三百名开外,然而,他翻开去看那字迹的同时,也看到那文章的气势。 笔酣墨饱的文字忽然映入他的眼帘,他不得不停下动作,仔细观阅起来,只见文章文辞哀梨并剪,不蔓不支,荡气回肠。 读完一段,尹兴贤不由大呼一声:“妙哉!” 王博鄙夷地提醒道:“这里可不是中和殿!” 尹兴贤也不在乎,他若无其事的继续阅读起来,此学子的心思竟然和他不谋而合,他必须把这个人给推介给皇帝。 看完文辞,他又翻到诗句,卢纶的《塞下曲》一下将他引入一个战场,仿佛身临其境,他不自觉的轻声吟念,才气不由自主散发出来。 王博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仔细阅读自己手中的试卷来。 柳世源却是安静地听着尹兴贤吟出诗句,忽然惊叹道:“好好,三境顶峰诗,已经逼近独占鳌头了。” 尹兴贤若有所闻地道:“此人乃全才也,当居解元!” 听到这句,王博站了起来,伸手夺过尹兴贤手中想要递给柳世源的试卷。 他翻开一看,新法的意念一下耸入他的脑袋里,当下喝道:“我不赞同。” 柳世源看了看两人,伸手要过试卷,看了几眼,然后才对两人道:“暂评第四名,可一同送入宫内,两位觉得如何?” 王博虽然不服气,但还是点了点头。 尹兴贤一向不喜参与新法旧法的斗争中,可然而他确实是新法的支持者。 他也只能无奈地朝柳世源点了点头。 阅卷完毕后,皇帝召见三位学士。 高坐龙椅的中年皇帝一脸颓色,他对自己新法的实行简直失望透顶,朱暴刚刚被他骂了一顿,却是等在殿外候旨。 山呼万岁之后,皇帝才睁开双眼。 “三位爱卿,试卷可已经评好了?”龙椅上的皇帝见三人同到,出声问道。 柳世源高声道:“皇上,三甲试卷加一份待定试卷已经送入宫中。” 赵桔挥了挥手,内务府一个太监马上将准备好的试卷递上。 赵桔道:“为何有四份?” 柳世源不语,王博平静地道:“老臣也不支持有第四份试卷,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尹兴贤道:“回皇上,只因第四份试卷比其他人的高明许多,臣等不敢决议,这才有四份试卷交由圣上亲决!” 赵桔不由兴趣一来,轻轻翻开季子文的试卷,道:“相差太多?莫非有作弊的嫌疑?” 三人闻言一惊,顿时同呼道:“回皇上,绝无此事!” 赵桔淡淡一笑,浑然才气忽然冒出,大喝了一声:“好好好,这诗虽然没有直接写激烈的战斗场面,然而却让朕恨不得亲赴战场,追击那个妖王,此人必然军伍中人!” 他又翻开时政文辞卷,“治国之道,必先利民,官不与民争利,大同之世不远矣!” 中年皇帝仿佛苍老了十岁,他颓然的坐立于龙椅之上,面对试卷上的大同之世的理想,他竟然无法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而新法的实行阻力之大让他心力憔悴。 赵桔轻轻呼了一口气,道:“此人当真比朕还要自大,可为解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君前奏对 季国皇帝缓缓站了起来,运出才气,轻轻抹掉试卷的封印,不由双眼一亮:“原来是他!” 三位大学生闻言不由都竖起耳朵等待皇帝的下文。 只听赵桔道:“这个人,半年前,你们就已经认识了!” 他顿了顿,笑着道:“想不到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然有此学识!” 柳世源听到半年前,不由心底浮现季子文那不卑不亢的面孔,莫非是他? “季子文,天佑我季国。”皇帝忽然阖上双目。 柳世源心里一叹,果然是他。 王博心里却十分困惑,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对新法如此赞赏,他明明和朱暴不共戴天才是。 尹兴贤微微颔首,此子以天下为己任,丝毫不以自己的私仇为举仕的目的,他心里不由为自己曾因交白卷之事恼怒到季子文而羞愧不已。 赵桔唤过一个小黄门,道:“其他试卷不用看了,去把季子文召进宫来,朕要当面和他讲讲这大同之世,嗯,另外,把其他三位大学士也请过来,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本次秋闱解元的风采。” 小黄门来到刘戴府上的时候,季子文还在陪着王翠萱在逛街,后面跟着一老一少两个拖油瓶。 这次季子文倒是轻松不已,他把翠萱买的东西给身后一丢,一老一少便抢着接过,争取主母和师姐的青睐。 直到刘戴派人过来通报,四人才欣喜地赶回家。 接过圣旨,季子文又换了一套书生袍,然后在太子赵逸的陪同下前往季国皇宫。 辉煌庄严,气势恢宏的皇宫季子文第一次进去,不知道走过多少气势高昂的城郭,辉煌精致的楼台,看得季子文眼花缭乱。他还感觉到皇城中的一股气息,整个皇城都萦绕着欧阳半仙的气息。 随着皇帝召见,季子文在赵逸的注视下步入大殿。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 季子文微微感叹皇宫的辉煌,片刻便清醒过来。 他微微抬起头,朝金殿之上龙椅的主人跪拜道:“草民季子文,拜见皇帝陛下!” 赵桔微笑着道:“免礼,走进一点说话。” 季子文才发现自己才刚刚进门,不说离皇帝多远,就连离前方站立的几个老头也有十几步的距离。 他呼了一口,缓解了一下心情,缓步走向前去。 赵桔道:“季子文,朕读过你的文章后,感觉这大同之世很难理解,你来和朕说说怎么去实现这个东西,各位大学士也听听。” 季子文摸了摸额头,原来皇帝还没确定自己为解元,还要考一下自己。 他不由放开心来,道:“回皇上,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平民百姓不是受雇佣,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人所胁迫去劳作,便是大同之世。” 赵桔道:“喔?难道上天会掉下馅饼不成?” 季子文道:“回皇上,当然不会有这么荒诞的事,如果家家都有余粮,那百姓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去选择做什么事了。” 赵桔道:“如何做到家家都有余粮?” 季子文道:“在于民治,在于法制,在于天时。” 赵桔道:“天时朕倒是听明白了,何为民治,何为法制?” “民治,便是以人为本,孟圣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便是说此,‘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便是民治的境界了,说到底,也就是所有人的素质提高了,犯罪减少了,好事增多了。” 季子文顿了顿继续道:“所谓法制,让普通人也能够理解律法的威严,不至于他们在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之时对别人造成伤害,而民治的效率就要体现在这些因天时导致这群人身上,这样,便可以达到大同。” 赵桔道:“听起来很好,可是,当世人到达大同之世后,百姓因有余粮而懒散了,导致土地荒废了,市场也早已空虚,府库无人看管,律法名存实亡,边镇战斗力低下,到那时,天时降难于季国,朕之过耶?” 季子文道:“非也,百姓不会因有余粮而放弃劳作,商人也不会赚了丁点钱财就会放弃私心,而官吏只会因为夜不闭户而高兴,律法更不会因为百姓都已经懂得律法而不去触犯而变得名存实亡,反而会增强律法的威严,妖族不灭,边阵战斗力也不会因内部的原因而变得战斗力低下,到那时,就算天降大难于季国,人人只会比肩接踵相互扶持!” 赵桔沉思了一会,朝六位大学士道:“六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王博低声道:“诡辩之道也!” 司马无瑾朝朱暴看了一眼,闭目不言。 柳世源朝季子文点了点,然后问道:“季子文,如何到达这大同之世老头子我还是有点不懂,不妨再明里说一下这百姓素质如何提高?如何让百姓都懂得律法的威严?” 季子文道:“人人有书读,人人都识字。” 柳世源微笑着颔首。 赵桔道:“好一个人人有书读,现如今圣典残破,百书不存,如何做到?” “自然齐五国之力,举大西朝之兵,共同破除妖魔的封印,将圣典取出,当然这些事都可以放到最后,陛下,草民倒是觉得人人都识字比较重要。”季子文丝毫不惧皇帝提出圣典时的威严,因为,他身体里就有封印的《圣道实录》。 赵桔道:“噢?如何执行?” 季子文道:“多办学院,支持私立!” 赵桔摆了摆手,这便是新法中的内容了。 六位大学士都不再言语,大殿之中忽然沉寂起来。 季子文不明就里,朝柳世源挤眉弄眼,但柳世源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倍觉无聊。 赵桔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道:“此条加到新法里。” 六位大学士齐颂道:“尊圣谕。” “都下去吧!”赵桔慵懒的说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穿过帘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两边都得罪了 季子文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不明所以地跟着柳世源等走出大殿。 刚出大殿,太子赵逸便急忙跑过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父皇有没钦点你为解元?” 季子文心里想着其他事,无所谓地摇摇头道:“并没有。” 一个小黄门忽然跑过来,对还想问些什么的赵逸道:“太子殿下,皇上唤你进去。” 赵逸朝那些大学士做了个鬼脸,然后飞也似的跑进殿去。 季子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博走过来鄙夷地看了季子文一眼,道:“真是瞎了眼,双甲圣童是这种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跟随司马无瑾而去。 季子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又得罪他了。 朱暴眯着看了季子文好一会,也拂袖而去。 种师道对季子文并不熟悉,他淡淡道:“恭喜季解元了,不知道哪天有空来我府上喝一杯?” 季子文连忙客套道:“一定,一定。” 等所有人都走后,柳世源方才道:“季解元,我们又见面了。” 季子文道:“学生见过柳大学士。” 柳世源哈哈一笑,道:“还叫大学士么?” 季子文明了,举手拜道:“见过恩师。” 柳世源凝神道:“子文啊,今天你可是把新法两边都给得罪了啊!” 季子文茫然道:“啊,怎么说?” 柳世源道:“我们边走边聊!” 柳世源虽然老态龙钟,但身子骨精神很好,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对季子文道:“听说你一直住在刘戴府上,现在堂堂解元之身了,明日我让刘戴给你物色一套宅子,你就不要一直寄人篱下了!” 季子文连忙道:“多谢恩师。” 柳世源接着道:“你可知道,新法一向是朝中的禁忌,皇上天人之才,变革新法我是支持的,但反对声音实在太重,而朱暴等人以新法谋私利的做法更让人气愤滔天,皇上也难啊!” 季子文道:“皇上见我的文章与新法之略不谋而合,于是便想以我为突破口?” 柳世源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你是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告别柳世源,季子文径直回到刘戴府上。 王翠萱脸色潮红,看着季子文回来欣喜道:“季哥,怎么样?” 惠恒却是一脸忧色,道:“肯定发生不好的事了。” 季子文道:“这你都知道?你不去算字卜卦真是浪费人才。” 惠恒道:“既然连太子那个家伙都没跟着过来,肯定是皇帝找他问家主的情况,而家主的眼中看不到一点钦点解元的高兴,想必是,家主在宫内犯了大错了!” 季子文惊吓一愣,王翠萱怒道:“别再看季哥,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 惠恒尴尬地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是。” 季子文才恍然,道:“其实,你猜得不错,皇帝想以我为突破口,实行新法。” 惠恒一惊,道:“不行,家主,你不能参与朝中的事,新法不知道实行几年,或是几十年才能成功,你怎么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季子文道:“我也知道,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刚刚回来的时候,柳大学士还示意帮我找套宅子。” 惠恒道:“家主,反正皇帝已经发话你是解元了,举人的文位被承认只是时间问题,要不,趁刘戴还没回府,我们今晚就走吧!” 王翠萱道:“季哥才没你那么无耻呢,我们又不是做贼,我们干嘛要逃?” 季子文点头道:“不错,等我想个理由,再等等吧,反正司马无瑾和朱暴在京城奈何不了我,欧阳半圣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呢!” 惠恒讶道:“你见过欧阳半圣了?” 季子文道:“没有,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可能因为《圣道实录》的关系,欧阳半圣在他进入皇宫的那刻,就一直关注着季子文,是以季子文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惠恒道:“那就好,既然半圣并不是在沉睡,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季子文疑惑道:“怎么,半圣还要沉睡吗?” 惠恒道:“你不知道?儒家其实也在先秦缔约之内,只要突破半圣之境,就必须无条件以浩然才气支援对狂天的封印,每次才气耗尽之后,便是无穷尽的沉睡。”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虽然儒家获得成圣的机会,但成就半圣的人付出的也必然更多,当然,尘世的名利也因为成圣的机遇同时获得,然而缔约中儒家兴盛依然是其他诸家的阴影。 次日,东宫老太监刘复便在刘戴府上晃荡,季子文一出门便被他请到东宫。 季子文还没来得及问赵逸昨晚的事,种师道便从隔壁的鸾凤阁走了过来。 他一路小跑过来,捏着赵逸的耳朵道:“殿下,我一大清早过来,听刘复那个老奴说殿下踏秋去了,怎么现在还在宫里?” 赵逸疼得哇直叫,道:“老师,老师,你给我的《论语》三篇已经背熟了,你看,现在我还能发出才气了呢。” 他夸张地大叫逃脱种师道的魔手,又挥舞着季子文凝炼过的白霜释放才气,又装住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心里不相信赵逸能发出才气,发现果然有些门道,不由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斥道:“谁知道刘复那老奴又玩的什么把戏,今天,殿下必须把汉书给我看完。” 然后朝季子文道:“季解元,刚好我找你有点事,你既然在,那就和我去一趟鸾凤阁吧!” 季子文点了点头,回头看了赵逸和刘复一眼,然后才对种师道道:“大学士先请。” 赵逸无聊地对刘复道:“咱回吧!” 赵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疼痛意犹未尽似的,他不由恨恨道:“这老头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他哪里知道种师道耳里更好,种师道虽然一直朝鸾凤阁慢行,他甚至没做其他多余的动作,一道才气凭空出现在太子的脚下,让刚想大步进屋的赵逸摔了个狗啃死。 季子文不敢笑,跟着种师道朝鸾凤阁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魔星现世 种师道坐于主位,凝目瞧着季子文道:“季解元,你对太子殿下怎么看?” 季子文心里一怔,莫非种师道在怀疑我和太子间有什么龌龊?不过片刻他便释然,微笑道:“殿下虽然年少贪玩,但却机敏有担当,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季子文用了朋友二字,自然是很高的评价了,自古以来,王室素来自称孤家寡人,从来都是孤老一生,很少有相知相性的知己好友。 种师道也不在意,自顾道:“自从老夫教太子学文以来,太子都一直漫不经心,有时尚隐约有种反抗的意味在其中,自先秦缔约以来,老夫只怕殿下走上歧路……” 季子文惶然一惊,原来这老头已经隐约知道了一些,他不由道:“大学士知道学生的事吗?” 种师道道:“略有所闻,但却知之不多。” 季子文平声道:“我从六岁习文识字,十二岁便去考童生,可是却六年连续不中,直到今年,后来的事大学士应该很清楚了,太子殿下此时虽然有些贪玩,那是他还没有感觉到他的责任,毕竟皇上尚且年轻,又是一代文昊圣泽的英明君主,太子殿下稍微任性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种师道微微点头,道:“希望吧,季解元和太子最近走得很近,也替老夫和皇上多看着一点他吧!” 季子文道:“必不负所托。” 种师道又道:“今日老夫邀你过来,却是另有其事。” 季子文一愣,道:“大学士请讲。” 种师道站了起来,示意外面的一个仆童将门关上,他跨着短小的步子走了几步,才道:“老夫希望季解元不要去躺新法这滩坏水。” 季子文道:“怎么说?” 种师道凝神季子文,道:“老夫知道解元怀着一颗抱负国家的心思,你昨日的奏对听得老夫也是激动不已,然而,你说的那些东西要真正实行起来,却是非常的难了,况且,变革新法原本是好的,大家都知道,然而,却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季国现在这种情形便是新法所导致。” 季子文道:“可是,只要百姓真正得到了好处不就行了?” 种师道道:“你想得简单,权势一旦在身,谁还会想着让出呢?” 季子文惊诧,原来这种师道也是中立派,道:“大学士说的两派之争,会波及很广?” 种师道道:“这是必然!天下学子皆以两派之争为荣,季解元是我季国的人才,未来的路还很长,特别是,太子殿下对你感觉很好,所以,我才希望解元不要触碰新法。” 季子文道:“可是皇上现在只怕就是想以我为突破口为新法壮势了!” 种师道微微笑道:“解元倒是个明白人,这件事交就给老夫吧!” 他说完,从白玉壁上的木格中取出一副地图,示意季子文走近一些,然后道:“这是渠梁山的地图,近日,那里妖族狂乱,妖气冲天,妖族新生圣物出世的迹象,附近人族牵走数百里也不胜其扰,岐山道太守希望朝廷派兵征讨,然而渠梁地处悬崖之外,征讨之难那太守也自知,于是便想要朝廷派上一个大学士前去捣毁这个圣物。” 季子文道:“那皇上准备派种大学士前往渠梁山?” 种师道点头道:“不错,所以,如果你逃脱京城这团乱泥,渠梁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季子文道:“那就谢谢大学士了。” 退出鸾凤阁后,季子文又来到东宫,刘复将他领进观星楼。 赵逸一脸欠揍的凑过脸来朝季子文问道:“本宫那老师和你说了什么?” 季子文不由一脸严肃道:“殿下,身为太子,整天荒唐浪荡没个正形,对于治国平天下你可有一丁点理解?” 赵逸指着季子文,惊奇道:“你,你,季子文被种太师附体啦?刘复,刘复,快去弄一碗清醒汤过来!” 季子文憋不住笑了出来,叫他装老他还真装不像,他不由苦口婆心地道:“殿下,你也该想想皇上的操劳,他那么操劳为了谁,你仔细瞧瞧你父皇的脸,跟你小时候变化有多大,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皇上已经够忙的了,殿下不应该让他再为你的事而担心,你也应该负起身为太子的责任!” 赵逸苦笑:“季子文,今天你话风怎么突然变了?” 季子文心里叹了一声,道:“算了,懒得再和你多嘴,该明白的时候你总会明白的,对了,殿下今天找我什么事?” 赵逸忽然想起什么,面露喜色,道:“你来看,这团星云!” 季子文凝神看向阴阳鼎中那团星云,好奇怪的星体。 “黑洞?殿下小心!”他心念偶然一动。 一股强大煞气突然阴阳鼎中窜出。 季子文才气急忙护住赵逸,煞气像是懂人性似的,见无法击破赵逸身上的才气护体,又改变急冲冲射入季子文体内。 季子文体内金笔浑然不觉,《圣道实录》忽然放出一道紫光,慢慢将那道煞气吞噬。 惊吓躺在地上的赵逸爬了起来,目光对季子文既是感激又是关心,见季子文像是受伤的模样,惊慌道:“怎么样,季子文,你可别有事啊,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季子文抚了抚胸中的气息,佯怒道:“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你可别有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赵逸也学着他的样子抚了抚胸口,仿佛一颗心落到底,才道:“还好,还好!” 季子文道:“殿下怎么发现这个黑洞的?” 赵逸道:“我也不知道,今早起来我就发现它在那里了,仿佛一直就在那里,仿佛又刚刚出现。” 季子文不由道:“殿下,以后就当它不存在,千万不要再去试探它了,它似乎能感觉到我们在监视它而反过来攻击我们。” 赵逸一脸兴奋地道:“这难道就是天星笔录里的魔星?” 忽然,他脸色一变,深沉地道:“糟糕,乱世真的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渠梁山 听到季子文自愿出请替种师道去渠梁山做先锋打探,中年皇帝略微一沉思就知道是种师道在其中谋划。 新法的事并不及,季子文新为解元,这次渠梁妖魔之会或许是季子文历练的好机会,赵桔也没有阻止。 圣旨布下,季子文被封为讨前使,命其暗中孤身前往渠梁山。 告别太子赵逸,兵部侍郎刘戴后,季子文王翠萱和惠恒便踏上了新的路程。 岐山道多山,道路崎岖难行,王翠萱因学习名家要术,体力也是大增,又心随情人之故,丝毫不受路途艰险所累,伴随季子文一路高歌前行。 反倒是惠恒,常常长吁短叹行李太多,自己走不动了。 因为季子文虽然被封为讨前使,却是暗中前往渠梁,所以,他一直走的是小路,翻山越岭,三五日就到了岐山道境内。 刚到关隘之处,早猜到季子文行程的范登出现在三人眼前。 “范兄,你如何在这里?”季子文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三甲才子。 范登道:“京都水太浑,我又听恩师说,季兄被封为渠梁讨前使,才想着跟随季兄一同历练一番,况且,我本是岐山道之人,也方便为季兄指引道路。” 原来范登拜了柳世源为恩师,季子文这才彷然,柳世源并非没有派范登前来监视的意味。 季子文不由道:“那就多谢范兄了,现在咱们可是到了你的地盘,就全凭你做主了。” 范登道:“客气了,我已经替三位定好房间,三位先去休息一晚吧!” 王翠萱学了点皮毛名术,她凤目一开,凝视范登,见他并无恶意,便看向惠恒。 惠恒点了点头,表示范登可以相信,三人放下戒备跟随忽然出现的范登前往客栈。 “范登怎么样?”来的客栈的季子文朝惠恒道。 惠恒道:“这个人心思很重,但看得出来他对家主还是很感激的。” 季子文道:“靠得住就行了,反正去渠梁山没一个像样的向导,只怕我们连妖族的窝都找不到!” 季子文又跟王翠萱温存了一会,然后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大早,范登便将三人叫醒,开始探寻渠梁山之途。 攀登于渠梁悬崖之上的季子文忽然豪气腾升:“君不见夸父逐日窥虞渊,跳踉北海超昆仑。” 忽然一股才气酝酿而出,原本体力不支地王翠萱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仿佛自己变成一只蝴蝶,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 只听季子文接着吟道:“披霄决汉出沆漭,瞥裂左右遗星辰。” 范登惠恒感受到那股豪气的气势,浑身肌肉绷紧,仿佛变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巨人,势无可挡朝悬崖攀登起来。 登上悬崖,只见对面一片云海,什么也看不清。 惠恒不由道:“这是妖族迷惑人的阵法,只要找到阵眼,我们应该就可以破阵而入,抵达真正的渠梁山。” 范登道:“照恩师所言,渠梁山其阵中山内奇珍遍地,异兽成群,被妖族所占领,却是一直无法找到阵法之眼。” 季子文诧异道:“喔,那如何前往打探情况?” 惠恒道:“这个阵法不是单向的,从里面出来也需要阵眼启动才能出阵。” 范登道:“不错,但是渠梁山内有空间法则直接通往大荒,大荒亦可直接通往渠梁山,这也是季国一直不敢彻底举军攻打渠梁山的缘故。” 季子文听他说完,不由打开种师道给的地图。 四人围到一起观察,惠恒突然道:“应该有五个阵眼,我们只需随意找到三个,便可入阵。” 只见那张地图突然散发一阵光芒,上面的阵眼示意地点消失。 季子文见状道:“阵眼还是移动的,这地图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效益。” 他将地图收入怀中,朝王翠萱和惠恒道:“萱妹,你和惠老先回客栈,我和范兄再往周围找找。” 惠恒朝季子文点点头,他知道季子文怕翠萱出现意外。 王翠萱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并没任何意义,不由道:“季哥,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师尊就留在这里帮你吧?” 季子文又安慰道:“我这里没事的,萱妹你小心点,山高,注意。” 王翠萱柔声道:“季哥你就放心吧!” 待惠恒和王翠萱走后,季子文才道:“范兄,恩师既然知道山里奇珍遍地,异兽成群,那么他一定知道进阵之法了?” 范登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才缓缓道:“你猜得不错,此阵乃五行之阵,只需找到阵中拥有五行之气的物体便可进阵。” 季子文道:“范兄,我知道你心里有其他的想法,但我需要的是一个真心的朋友,我不管恩师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希望一些你知道的东西不要对我隐瞒!” 范登尴尬地抱了抱拳,然后道:“季兄,我不会害你的,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理解。” 季子文道:“我相信你。” 范登朝忽然才气上涌,一道才气朝阵里飙射而去,那才气彷然天成,丝毫不受阵法的限制,五道金光湛然出现在阵中。 范登道:“破!”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出,一面旗帜模样的才气直接将五件物体包裹,中央杏黄旗显出一股强大的气息,那萦绕的云雾忽然散开。 只见,阵眼旋转,阵门大开。 两人迅速走入其中。 范登惭愧地看季子文,然后道:“这是恩师来之前教我的五行归纳术,通过才气即可以指引。”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范兄,形式所迫,多谢。” 范登又道:“季兄,阵眼刚开,妖族片刻就会到来,我们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季子文疑惑道:“这又是为何?” 范登看了看天际,道:“季兄你看,我们已经不在季国境内了,这座山上全是妖魔的气息,其实,我们已经被传送到大荒了。” 季子文朝他指引看去,不由惊呼道:“阵外的渠梁山与阵内的渠梁山竟然是一道大荒与季国的双向传送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瀑布中的道路 两人浑身才气收敛,跳到一个灌木丛中,季子文又轻施才气在附近设置了一些障眼法,只听他轻轻吟道: “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才气散去,一道天然的雨帘屏障显现出来,两人顿时静立屏障之中,里面与外面由屏障完全隔开,彷然两个世界。 渠梁山上忽然风声大作,阵眼开动的波动终于被渠梁山上的妖族发觉。 不一会儿,一簇妖族捧着一个宝盒朝他们入阵之处走来。 季子文心叹好险,然而他却被那个宝盒的气息吸引,他转头看了一眼范登,只见他双目放光,心神竟全然在那宝盒之上。 季子文不由一惊,妖族忽然将宝盒丢在空中,宝盒湛然打开,金光闪现,隐约间,可见一些字迹的影子。 季子文不由凝神看去,“鹤鸣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阵眼忽然一阵震动,被他们打开的法阵竟然闭合了。 季子文没见过这种篇文章,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不由看了范登一眼。 范登双目通红,双拳紧握,仿佛一激动就要冲破屏障去抢夺宝盒。 季子文轻轻拍了一下范登的肩膀,问道:“那是什么?” 范登缓过神来,道:“易典!” 季子文朝自己的《圣道实录》中一查看,才发觉范登所说的《易典》竟然不在其中。 他闭上眼睛仔细查看,他却仿佛无法再翻动书页。 季子文忽然见到漫天的《圣典》漂浮在空中,状如山河的才气舞动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一条条漫长的铁索在漫天各种书籍中滋生,狂天的声音在脑海一直萦绕着:“你们关不住我的,你们关不住我的……” 那群妖族朝四周打探一会,收了宝盒,朝原路返回而去。 季子文吓了一跳,自己全身冷汗湿透了衣襟也不知道,直到范登呼喊了几声,季子文才清醒过来,他连忙退出心神,不敢再去试探。 范登道:“季兄,刚才你看到易典之后,仿佛心神被人所击,却是为何?” 季子文哪敢明说《圣道实录》和狂天挣扎的情形,却也毫不隐瞒自己受易典所影响,道:“我刚刚稍微看了几眼这易典中的一些文字,却无法参透其中之意,彷然间自伤了心神也不知。” 范登非常实在地道:“刚才的易典是残破的,恩师那里也有一部残本。” 季子文道:“恩师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把这部残本也带回京都?” 范登尴尬道:“现在看来,这个任务很难实现,恩师只让我见机行事,并非一定要我带回易典。” 季子文点了点头,仅这个宝盒的封印力量堪比大学士,他不由想起那漫天飞舞的书籍。 范登又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季兄,你看看你的地图有什么变化没?” 季子文这才记起,从怀中掏出地图,平铺在草地上,只见地图上的阵眼又变化了几次,最终灰暗地停了下来,地图上忽然出现三条通往渠梁山的道路来。 季子文不由拍了一下手,果然有戏。 范登道:“想来种大学士也曾进来过。” 季子文看着地图分析道:“范兄,你瞧,这条宽敞的大道,应该就是刚才妖族所走之路,这条灰暗的道路也好像隐藏在地界之中,而这条红线所指示的道路却是最短,应该是某种传送之力的捷径。” 范登举目朝那些妖族的背影望去,道:“第一条路上全部都妖族设下的禁制,要想上山很难,第二条路隐藏在地界之中,估摸着也很难寻找,第三条路应该是易典上的捷径,没有那个宝盒,上山只怕更难。” 两人思虑了一阵,不想惊动妖族,那便只有找到地界中的道路。 季子文道:“范兄,我们分开行动吧,傍晚时分,咱们再到此处聚合,不管有没有找到通道,无论如何都要回到这里。我们双方各自交给对方一点本命才气,以便联系,如果出现危险,散发对方的才气让我感知。” 范登点点头,然后朝背向季子文行走的方向翻腾而去。 季子文沿着一条河流的上游慢慢前进,他隐约有种感觉,这这河流或许就是上山的道路。 然而他却是失望了,那条河流竟然是直接从山顶的悬崖飞流而下,千丈的悬崖让这条瀑布显得十分壮观。 瀑布凌空而出,喷涌飞泻。 悬崖下面水流冲劲,轰隆水声冲击着耳膜,季子文只觉在此再呆一下就得忍受一下强大的音波攻击,那水流冲击在地面上化成一个巨大的水池,那水流先是急骤,忽而经过一个漩涡,又变得平缓起来,然后才有那条河流的出现。 季子文想不明白,他又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多了,于是原路返回阵眼之处。 他等了许久,竟然不见范登回来,他闭上眼,凝神感知自己的文魄才气,却发觉范登已经到了山顶,他暗道一声,范登应该不会自作主张一个人跑上山去,除非是他连才气都来不及释放就让强大的妖族抓上去了。 季子文无奈,他只得又朝那道瀑布赶去,他必须尽快上山,不然范登肯定有危险。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望着这雄奇壮丽、磅礴壮观的瀑布,季子文不然而然地吟唱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来。 他凝神感受瀑布那波澜壮阔的气势,山顶紫烟缭绕,山间白练悬挂,山下激流奔腾,构成一幅绚丽壮美的图景。 季子文突然奔向那道漩涡,才气喷涌而出,踏水无痕,书生剑在手,站立于水中朝漩涡中间一指,大喝一声:“开!” 季子文彷然明白瀑布才是泉眼所在,他片刻也不耽搁,只见瀑布的水流忽然朝两边流去,仿佛一道帘子被人生生拉开。 季子文毫不犹豫,跳进瀑布所隐藏的地界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季子文也想不到被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进入了身处瀑布中地界道路,他朝冥府方向告了声罪,道:“打扰了,平生无畏逢冥宝,地界因此得天名。” 季子文才气绕身,避开地界中那无尽的阴气,迅捷地越过一众石窟,不到片刻他就听到一阵溪流的声音,便知道渠梁山峰顶的地面就在眼前。 季子文冲破那溪流,从地面上爬了出来,附近一颗樟树上一只青翠的小鸟惊得扑翅而飞,季子文身上的气息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气息,一群妖民妖兵竟然惊慌失措地跑开远去,四周突然寂静起来,连虫鸣之声忽然间乍然而止,他们就好像人族见到了一个妖魔一般吓得不敢出声。 季子文这才明白过来,他在妖魔眼中也是妖魔,他不由想来,曾经那些来过这里的人族给这里的妖魔带来了多么大伤害,竟然让他们惧怕如此。 然而,妖魔依然是妖魔,五丈原的屠杀又现入季子文的脑海,对妖魔,他不会手下留情。 趁着那群前去报信的妖魔离去,季子文一个翻转,运起浑身才气将自己包裹在黑暗中,朝渠梁山妖魔大会的场地赶去。 一座雄浑古老的宫殿出现在自己眼前,历尽沧桑的墙壁雕刻着季子文并不认识的怪兽和文字,一根擎天巨柱立在广场中央,顶端灯光忽隐忽现,这里仿佛是一个祭台。 季子文偷偷感受自己放在范登身上的才气,发觉那巨柱顶端隐隐约约传来感应。 季子文不明所以,正想飞身而上,只见宫殿内灯火四起,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捆住,他身上才气竟然无法凝结。 季子文不由一惊,范登估计也是这么被抓住的。 他忽然闭上眼睛,不去感受那股束缚的意志,《圣道实录》缓缓出现在脑海。 殿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帅,圣物被人偷走了!” “怎么可能,圣迹刚显,圣物怎么会被偷走?”青蟹不解的喝道。 那妖将道:“大帅,不是圣迹的圣物,而是易典啊!” “该死的人蛮,去,把那两个人蛮都给我剐了,等等,问清楚易典的下落再剐!”青蟹咆哮着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他对着静坐在广场的季子文喝道:“人蛮,我且问你,那易典圣物是不是你给偷走了!?” 季子文闭目不语,束缚意志一直在心底挥之不去,他试图使用擎天笔,然而擎天笔竟然像沉睡一般不听召唤。 一只巨大的血红蝙蝠忽然从巨柱上盘旋而下,然后变成人形道:“大帅,上面那个人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了!” 季子文心里一阵苦笑,果然,范登是故意让妖族擒获的。 范登身上有大学士给的奇妙才气,连这种强大无匹的束缚意志也无法奈何他。 不过,范登偷走了易典,对他来说算得上一个不算坏的消息了,至少,这妖帅不敢轻易对自己不利。 但季子文心底却依然微微有些气愤。 勃然大怒的青蟹朝季子文喝道:“该死的人蛮,快交出易典,不然叫你人头落地。”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大帅,刚才你还说了交出易典就要剐了我,我宁可选择人头落地。” 青蟹哇哇直叫,他智商不高,但术法高超,体魄更是强硬,在妖族,从来没妖族敢去侮辱其他妖族的智商,因为这是不折不扣的挑衅。 他喝了一声,束缚意志竟然越来越强,季子文竟然有种无可抵抗的感觉。 季子文望着青蟹强悍的体魄,没才气凝体冲上去那根本是找死,何况还有一只吸血蝙蝠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不得不又闭上眼睛,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刻,《易典》中的那句诗句出现在眼帘。 “鹤鸣在阴,其子和之。 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季子文心念一动,强忍住压迫朝青蟹道:“停,我把易典交给你。” 季子文在压迫稍缓之际,浑身才气忽然雄浑起来,将一句诗吟了出来,胸内金笔一下腾跃而出,点墨在光板上凝现,巨柱祭台上灯光一下亮了起来,一道光波射向天空,宣示着祭台祭祀的开始。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 它山之石,可以为错。” 并非只有自己的力量可以利用,季子文将才气从《圣道实录》中借来的次数已经不少,但那都是在自己能够散发出来的时候才能运用,《易典》的文字一出现在眼里,他忽然想起《诗经小雅》中一首几乎类似的古诗。 这首诗前面铺垫了无数的风景,然而,它要写的主要是最后一句,别的山头的石子虽然不能成为玉石,但却能够成为雕磨玉石为玉器的锉子。 此诗一出,季子文从《圣道实录》处借来的才气不由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浩然磅礴的才气直接冲破了妖帅的精神束缚。 他继续吟道: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季子文浑身才气聚集,书生剑摇摇指着天空,天际一声鹤鸣传来,一条鲤鱼在放佛水里的天空翻滚游荡。 青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凝聚才气的锉子竟然在刚硬的甲壳上戳了一个大洞。 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一个巨大的身影轰然倒地。 那蝙蝠见势不妙,扑腾一下,转眼消失在夜色中,整个广场一片寂静。 季子文将那妖帅的魂珠收入囊中,易经中一句诗句出现在他的心里。 “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 季子文用心神记下诗句,忽然一凝神,却感受着巨柱只顶上自己释放在范登身上的才气,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道:“范登,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魔 范登果然从巨柱上跃下,他朝季子文竖起大拇指,道:“季兄一招将一头妖帅击杀,在下佩服不已!” 季子文平静地道:“范兄的恩师只怕不是柳大学士,而是文华殿的司马无瑾吧!” 范登闻言一愣,略带笑意道:“季兄,我从来没骗过你,是季兄自认为我的恩师是柳大学士,才有这个误会的产生。” 季子文道:“不知道范兄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范兄拜司马大学士为师,小生便无话可说。” 范登道:“难道季兄已经忘记自己曾受过我恩师之恩情?” 季子文格外的冷静,道:“徐知府之恩,日后我自然会还,至于司马大学士,我季子文自认为不欠他任何人情,你也告诉他,我季子文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范登神情一凛,道:“好,好一个季解元,你我就此两别,告辞。” 范登说完,背着黑布包裹着《易典》朝远处掠去。 那黑布包裹的《易典》隐约射出一道光,季子文毫不在意地凝视了几眼,那光就消失在夜色中。 季子文惘然若失,望着天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自认为可以做朋友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他感觉自己变了,自从得到《圣道实录》以来,自己的性格就在慢慢变化,越强大,也越自大起来。 一想到这里,季子文才发现自己产生了心魔。 季子文只想马上回到翠萱身边,抱着她,听她安慰自己,激励自己。 然而,这种想法根本缓解不了他的心魔,他越想,心魔来得更快,更重,而季子文对翠萱的思念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他心神之内一道煞气趁机逃了出来,像是想要控制主魄之位一样,疯狂吞噬着季子文的才气,而心神却无可奈何。 季子文痛苦地捧着脑袋哀嚎了一声,便失去感知,然而,他却没失去所有知觉,他还能感觉到,心魔控制自己的身体朝某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走去。 渠梁山,圣迹祭台,不知多少妖魔齐聚。 只见,祭台中蕴含恐怖力量的血红光球发生了膨胀,在不断变大,变大,忽然,光球顶端透一丝出灵气,灵气越聚越多,一朵火红的莲花从光球中探出头来,整朵火莲花酝酿到灵气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莲花开始‘燃烧起来’,红云遮盖住整座渠梁山,红光将在场的所有妖魔都罩住,所有人心中紧张万分,连呼吸都加快了几分,期待那火莲花自动前来认主。 忽然,所有妖魔睁大了双眼,只见天际飞来一个人影,那人竟然径直冲向了那朵红莲。 一个妖王忽然站了出来:“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家伙,简直找死。” 他身后一群妖帅妖将同时声讨,却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去。 那红莲散发一道烈焰光芒,那人影竟然不挡不拒的吞噬了光芒,就好像那副皮囊不是他本人所有似的。 只见他朝那红莲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摘,红莲茎秆上忽然长出锋利的尖刺来。 那人影竟然没有动用一丝力量,任凭双手握住茎秆,锋利的刺直接洞穿了他的手,瞬间,千孔万洞,他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颜色,只见他双手流出血液蔓延到红莲的枝蔓上,根茎中。 众妖魔看得心惊胆战,这家伙还真是不要命了。 那人影想要去拔出红莲,然而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法将红莲从光球中拔出来,他的手掌因此而变得残破不堪,红莲的光球里血肉横飞。 他的脸色忽然闪现怒色,一股煞气冲天而出,万里红云消散,只见天际一下黑沉起来,黑影朝红莲喝道:“起!” 那红莲竟然受到惊吓一般,忽然从光球中跳了出来,顺带漫天血雨。 黑影的手一伸,那红莲便乖乖飞入他的手中,像个听话的孩童一般。 一个妖王仿佛觉得自己的面子有失,朝天际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抢走我夺渠梁山的圣物!” 黑影桀桀一笑:“你们渠梁山还有圣物吗?” 妖王喝道:“取我的易典来,本王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一小妖将哭丧着脸道:“回,回禀大王,易典日前被两个人蛮给盗走了!” 妖王一脚将那妖将踢飞好远,道:“混账东西!” 又朝天际道:“今日便放你一马,待本王取回易典再来和你决战。” 那黑影丝毫不觉好笑,竟然点头道:“随时奉陪,本尊禾合子!” 妖王大喝道:“魔尊禾合子,虽然我没听说你的名字,但从你行为看来,你是个勇猛的魔族,本王狂狮最是敬重勇士,来日大战我不会手下留情,再会!” 妖王百战狂狮说完便如光一般朝某个方向遁去,随后消失不见。 天空中的黑影握着红莲倍觉无聊,忽而也消失不见。 季子文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狂天突破封印,世间从此腥风血雨,而季子文他自己,却无力对面实力超过他许多的狂天,他甚至梦到从前又被人叫做白痴,废物的日子,直到朱茂才派人来杀他,刀刺进了他的手掌上。 他感觉到疼痛,感觉到自己仿佛要失去王翠萱,季子文被惊醒过来。 一阵剧烈疼痛蔓延全身,季子文抬着毫无力气的手,千疮百孔的惨不忍睹,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株奇怪的红莲花,似木非木。 季子文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梦里的境遇跟他身体的境遇完全不符。 季子文闭目沉思了许久,他才记得自己昨天被心魔控制了。 而心魔的来源,竟然是上次在东宫观测黑洞时所受的煞气。 他恍惚间忽然看到《易典》的眼睛,一双要将他吞噬的眼睛兴奋地凶狠地在看着他。 季子文感到一阵悸怕,不敢再去想,拿起放在地上看似宝物的红莲,也不顾手上的伤,朝远处的地界入口跑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百战狂狮 尽管季子文从地界下山,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将阵眼启动。 他拿出地图,发现地图是的标记并没有改变,说明范登也并没有回悬崖,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荒离季国烽火虽然很近,可是这座渠梁山离季国岐山道那座渠梁山何止几万里,如果种大学士也不能入阵的话,那么自己可能就要徒步越过大荒了。 季子文还感受到自己释放在范登身上的才气还在移动,说明范登并没有将他的才气散去,只是他感受那股才气正在慢慢远离渠梁山。 月光溢下,季子文稍作休息,撕下一片衣襟将受伤的手抱住,又施展才气轻微护理自己的手掌。 月明星稀,季子文朝范登逃离的方向追去。 妖王百战狂狮打断范登施法破阵,连追数十里。 范登并无血遁气引之术,那妖王似乎不用休息一样追到在后面,好像在猫捉老鼠,等待范登才气力气耗尽的那刻到来。 范登心惊胆战,凭借司马无瑾分享给他的秘术逃到一片树林之中。 背上获得的宝盒尚没时间去参透,范登一个新进举人面对一个高他两阶的百战妖王,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微弱的障眼法根本对妖王不起作用,百战狂狮一入树林,便如潜龙入海,整片树林仿佛都是化作他身体的一部分,而范登像是徘徊于他身体上的蚂蚁,自逃绝境。 然而范登并没有放弃抵抗,他感受那股无尽的威压如同大山一般压身而来,他试图用才气化解,而然举人才气有尽,而那威压无尽。 范登躲无可躲,他的脸因抵抗威压而变形,扭曲。 百战狂狮望着眼前的垂手可破的障眼法,道:“小蚯蚓,本王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范登举起书生剑,做拼死一搏,胸中才气一涌而出: “历是后生进长贵,奈得晓日将义为。 独对夜妖寒彻骨,何言横生仕途唯。” 不甘,怒火,胁迫,生存的欲望,一诗而全,范登抬起扭曲的脸,让自己稍微显得有些悲壮起来。 才气上涌,直面踏步而来的百战妖王。 狂狮不可思议地看着偷自己宝盒的人蛮,想不到这人蛮最后时刻还能做困兽斗,虽然是催死挣扎,负偶顽抗,却让妖王高看了他一眼,道:“本王最是敬佩勇猛的汉子,人蛮,本王赏你一个全尸。” 微弱的才气在妖王狂狮看来,不过他身上虱子挠痒一般,挥手便就那股才气击散。 范登颓然倒地,等待狂狮出手的那刻,他忽然隐约感受自己释放在季子文身上的才气离自己不是很远,他不由闭上眼睛,最后一刻,将才气捏破。 红光乍现,季子文感受到这股气息,朝范登之处飞奔而来。 妖王早感受到后面人族的气息,他不由喝了一声:“来得好,本王许久没见过不怕死的人蛮了!” 季子文哪管对面是一个妖王,他跃过来,扶起范登,眼里显露抱歉的眼神。 百战狂狮见季子文不答他话语,却忽然发现,季子文手掌里拿着的竟然是圣物业火红莲。 他气愤滔天:“禾合子,竟然将本王的圣物业火红莲随意送给一个人蛮,简直不可饶恕。” 范登不可思议地看季子文,季子文摸了摸头,对范登道:“就这东西?业火红莲?我也不知道怎么在我这里。” 百战狂狮道:“那么,战吧!让本王见识一下你这个人族进士配不配拥有妖族的圣物。” 季子文淡淡一笑,对百战狂狮突然有种不可思议的好感,道:“大王,以你妖王的境界,要对付我等人族举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百战狂狮道:“既然敢前来偷盗圣物,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季子文淡淡道:“大王,我们做一笔交易吧,圣物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放我们离开大荒。” 百战狂狮朝天大笑:“区区一个人蛮进士,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提要求,简直找死。” 季子文道:“看来你真是话多的妖王,既然你不肯放我们离开,那么我们只有毁掉两件圣物了!” 说着,季子文握住红莲的手使劲朝红莲一压,那红莲变形,突刺猛生,季子文刚刚恢复的手一下又被洞穿。 季子文浑身才气一动,《圣道实录》中的阴阳鱼淡淡紫气蔓延到手臂,那红莲像是害怕一般,放弃抵抗,任由季子文捏成扁状。 见到季子文的动作,范登叹了一口气,猛然将背后的包裹取下,一掌就要朝宝盒打去。 百战狂狮喝道:“休要毁本王圣物!” 只见一阵威压逼迫而来,两人瞬间被击飞在地,范登手里的宝盒失落在一旁。 季子文强忍威压跳了起来,阴阳鱼紫气蔓延全身,手里的业火红莲感应似地微微露出红光。 胸中金笔激荡而出,季子文口中吟道: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只见红莲突然飞出季子文的手掌,在空中疾速旋转起来,浑身红光四溢,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着整片树林,甚至,超过妖王的威压。 业火红莲在空中旋转了一阵,忽然朝百战狂狮击去。 妖王大喝一声:“来得正好!” 他举臂一挥,全身散发嗜血的光,他扑在地上,忽然毛发顿生,一头巨大的战狮出现在季子文范登的眼前。 那红莲丝毫不惧妖王的威压,受阴阳鱼的指引,义无反顾地朝那巨大的战狮冲去。 季子文一惊,红莲竟然一击无力,当下被战狮一口咬住,仿佛就要咽下腹内。 季子文闭上眼睛,才气从阴阳鱼中散出,那红莲被妖王咬住,红光忽然乍现,一个光球从红莲根部生出,直击在妖王嘴中。 妖王见势,顺口一吐,光球红莲都被吐到远处。 业火红莲颤微微地又漂浮到空中,季子文唤出金笔,诛杀妖帅青蟹的诗句猛然现在光板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业火红莲 “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 季子文写完,只见跌落在一旁的宝盒《易典》心生感应,突出黑布冲天而出,宝盒打开,一道光现,隐约中,季子文所写便在《易典》开启的光芒中显露出来。 百战狂狮想不到这个人蛮也能启动《易典》,心思一动,不由朝季子文飞扑过来。 季子文身上《圣道实录》一感到《易典》的气息,阴阳鱼忽然丢下业火红莲的指引,一道微弱的混沌光芒一闪而没,一股紫气瞬间将《易典》包裹,片刻,便将其吞噬,《易典》光芒消失,空荡荡的宝盒跌落在地。 百战狂狮一爪勾起季子文,将他击飞好远。 只见空中紫光大作,狂狮铜铃大眼眼中寒光闪烁,暗道一声不好,它放下想要洞穿季子文的爪子,又朝宝盒《易典》扑将二去。 然而,阴阳鱼哪里害怕他这个妖王,如雷似电的气息一动,紫光闪现间,狠狠地给了妖王一击。 妖王一扑而空,胳膊被匪夷所思的雷电化破,一种麻痹的痛疼感蔓延全身。 季子文拉起范登,收了红莲,朝远处掠去。 《圣道实录》中的才气乃是众圣封印狂天的力量,妖王在阴阳鱼眼里不过小菜一碟。 季子文虽然懂得阴阳鱼的强大,但他也明白自己并没有能力击败妖王。 业火红莲不知道如何施展威力,《易典》又被《圣道实录》吃了,季子文没有办法再施展更厉害的招式去和百战狂狮对战,趁它还在麻痹的过程中,自然而然想到的是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策。 季子文对范登道:“抱歉,范兄,日前是我不对,希望范兄不要放在心上。” 范登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地道:“季兄,你又救了我一命。” 季子文道:“此事因为我而起,救命一事请不要再提,只是,你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易典》……” 范登打断季子文的话语,道:“《易典》对活着来说,简直微不足道,诗词总有机会得到,但命,只有一条。” 季子文也不好再说自己的《圣道实录》将《易典》融合了,不过他却道:“范兄,易典我无法给你,但其中的诗文,等回去以后,我会想办法帮你弄来!” 范登也只笑笑,哪里知道《圣道实录》的存在,《易典》身为圣物,残本也才两本,现在《易典》被季子文所毁,想要再获得其中的诗文,简直难如登天。 季子文道:“范兄,出阵的事还得拜托你了。” 范登道:“义不容辞。” 岐山道崇阳县。 “这么说来,你的心魔比你还强大?”惠恒听季子文简要说过渠梁山之事后,却对他的心魔十分感性。 季子文点了点道:“不错,他出现的那刻,我心神的竟然无力抵抗,导致我的体魄轮为他的奴隶。” 王翠萱道:“季哥,别想这么多,回来就好。” 季子文狠狠抱住了她,道:“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萱妹了。” 王翠萱脸露笑容,柔声道:“现在不是见到了么?” 惠恒道:“唉喂,当着老酒鬼的面就这样了?” 王翠萱佯怒,嬉笑道:“老奴没听说过非礼勿视吗?” 季子文忽然想起红莲,于是道:“对了,惠老,你看看这东西!” 季子文将红莲放到桌面上,只见火光一下将桌子燃烧噬烬,三人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季子文又道:“据渠梁山的妖王说,这业火红莲是一件圣物。” 惠恒凝神看着快要埋到土里的红莲,忽然道:“这红莲非木非火,乃是兵戈,属金!” 季子文伸手朝地上一抓,红莲便飞入他手中,他翻转着红莲道:“不知道它怎么施展威力的,对战妖王之时,我将它当做砖头扔,却是没有一点威力。” 惠恒摸了摸额头的汗珠,道:“家主,可否给我研究一下?” 季子文点头,朝惠恒扔去,惠恒想要去接,只见那红莲火光顿生,一个光波先红莲而去。 惠恒早看出这红莲有自己的意识,霞光一现,他便觉得不对,见势将举起的手突然收回,身子朝后一跳,只见自己原先所立的地上被光波击开一个大洞,洞中溢出丝丝火光和烟雾。 红莲漂浮在空中,荆棘如刀剑,莲中火花如烈焰,它身上的光辉越来越强,仿佛片刻就要爆炸。 惠恒面露惧意,心道这红莲的自我意志真强,他连忙朝季子文道:“算了,我不打算研究了,家主你收回去吧!” 季子文手一挥,红莲膨胀不现,一下便飞回季子文手中。 季子文笑着道:“似乎就这么些效果,攻击力太差。” 只见那红莲在他手中微微一跳,像是不认同季子文的话一般,然而三人只顾说话都没有注意红莲那委屈的样子。 翠萱高兴地道:“既然是圣物,想来,只是还有特别之处没有被发现而已。” 惠恒沉思了片刻,道:“先不管这个,范小子怎么样了?” 季子文道:“只是小伤,以他举人的文位,加上文魄将筑文殿,修养一夜就好了。” 惠恒道:“他人现在在哪?” 季子文道:“出阵之后便失去踪迹。” 惠恒叹息一声,道:“范小子怎么会跟司马无瑾扯上关系呢?难道他在认识你之前就是司马老贼的人?” 季子文摇摇头,笑道:“管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对我而言,只要他真心对我,便是知己好友。” 惠恒道:“怕就怕他会受人胁迫!” 季子文道:“他不像能被人胁迫的人,他的意志很强,我倒是害怕自己会伤了他。” 季子文又搂住王翠萱,道:“萱妹,如果我下一次心魔出现的时候,你记得一定要跑远一点。” 王翠萱心里感受季子文的关心和情意,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依偎在他怀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娘剑舞 种师道来到崇阳县,岐山道一众大小官吏都前来迎接。 季子文身为讨前使,自然也在其中,但并没有人认识他。 一众人来到县衙,种师道坐立主位,岐山道太守丘向笛坐于次位,其余官吏坐于宾位。 种师道问道:“诸位,现在渠梁山形式如何?” 一众大小官吏面面相觑,丘向笛道:“种太师,在下官看来,此次妖族渠梁山圣迹显,必然是要大举反攻季国的迹象,因妖族常常出渠梁山狩猎,渠梁山附近的居民大部分已经牵走,所以,下官对那里的情况确实还不是很清楚。” 种师道不悦,忽然道:“讨前使何在?” 季子文从最后一排席位站了出来,道:“回太师,小使在。” 种师道道:“讨前使可探明渠梁山的情况?” 季子文道:“不负太师所望,前日小使便进入渠梁山,渠梁山妖族却似有占领季国渠梁山的意思,但,圣迹出现的圣物,却是被小使在不经意间获得。” 有人带着不可思议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不相信的目光看向这个大话连篇的举人。 种师道也站了起来,道:“此事当真?” 季子文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真,另外,妖王身上的《易典》也被人毁去,只怕现在渠梁山妖族的想法不是进攻季国,妖王惧怕太师趁机反攻渠梁山而要想要毁掉传送的阵法了!” 种师道不敢相信地道:“怎么可能?” 丘太守目光盯了季子文看了几眼,斥道:“毛都没长齐的娃,你见过妖王长什么样么?你怎么知道《易典》被毁?” 季子文不屑和他说话,朝种师道拱了拱手,道:“太师,小使的任务已经完成,信或是不信,都在于太师!” 季子文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丘向笛朝种师道看了一眼,然后道:“来人啊,去,盯住这个讨前使。” 丘向笛吩咐完,又朝种师道道:“太师,只怕讨前使已经投敌!另外,太师,下官已经准备酒宴,不妨……” 季子文走出大殿,只见一队歌姬迎面走来,为首那个朝季子文露出微笑,季子文却是没有在意,看着这队歌姬的背影,不由叹息,季国可能会失掉一次占领一个大荒据点的机会。 回到客栈,季子文对惠恒道:“我说得太过荒诞,种大学士可能不信,我们现在只怕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 惠恒讶道:“难道家主将渠梁山的状况完全不加修饰的说了出来?” 季子文道:“我不太会说谎!” 惠恒叹息道:“这下惨了,家主说的事实连老酒鬼我都不太相信,更别说那群只会贪污享受的官吏了。” 季子文不由点头道:“如果是在烽火关就好了!” 惠恒道:“家主要不要单独和种太师见上一面?” 季子文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丘太守似乎已经准备酒宴,而且人太多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和种太师单独说话,除非,他有想法来见我,不然都是白说。” 夜,无月,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季子文刚刚躺下,忽然感觉屋顶一阵才气散发。 季子文猛然打开窗户,跳了出来。 只见曾经在季国京都郸城见过的紫色斗篷女子一剑将一个探子刺落在地。 季子文连忙道:“住手。” 三娘哼了一声,道:“还不快滚?” 那探子心惊胆战,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季子文微笑道:“三娘怎么到岐山道来了?不会是一路跟随小生过来的吧?” 三娘头上罩着斗篷,看不出她的脸色,只听她道:“季子文,听说你在渠梁山很威风嘛,抢圣物,毁易典,只可惜,没有人相信你。” 季子文又玩笑道:“我就说嘛,三娘果然是一路跟随我来的,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三娘怒道:“季子文,我好心想要帮你,你胡扯些什么鬼!” 她顿了顿,收起手中的剑,又道:“你再说一句,我马上就走。” 季子文道:“别,别,我不说话了。” 三娘道:“刚才那个探子就是丘向笛的人,你可知道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季子文讶道:“丘向笛也是司马无瑾的人?” 三娘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丘向笛和王博是同乡。” 季子文当下不语,黯然沉思。 三娘继续道:“如果你想见种师道,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季子文急忙道:“怎么帮?” 三娘也不说话,她轻轻挥去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 举剑而舞,剑舞如灵。 季子文只听她轻松吟唱: “小憩浮生看花落,爱恨情仇不堪说,白露滴闻清响,竹叶落带新霜……” 剑动如花,花落如雨。寒晓残风,砚夜孤星。宛若精灵的女子翩翩起舞。 一舞完毕,浑然天成,略带羞涩的女子将斗笠重新戴起,柔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季子文在她舞剑的那刻,便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世间的精灵,心里完全沉浸在那种剑舞的空灵中,他的心变得十分平静起来,连三娘什么时候舞剑完毕都不知道。 三娘不悦的喝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季子文懵然清醒,道:“啊,刚才你说什么?” “我去找种师道了!”三娘哼了一声,把剑朝地上一插,又抽回来,朝远处走去。 季子文这才反应过来,他闭上眼睛,回想刚才舞动的精灵,掷地之声不由吐出: “今有佳人三娘者,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痴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季子文一下就想到杜甫的这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或许对三娘也许有所帮助,季子文毫不客气地将公孙大娘的名字改成三娘,送诗与她。 然后才对着天空道:“你舞得真好,刚才我是入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风 种师道并不是不相信季子文,而是性格上并没有柳世源的果断,这样,便容易丧失太多机会。 种师道在宴会完毕后便想着再找来季子文沟通一下,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放下了这个决断。 门外一个侍卫进来通报道:“太师,丘太守送与太师的歌姬已在门外等候。” 那歌姬正是刚从季子文处过来的三娘。 走进房中,三娘微微一躬身,道:“民女三娘,拜见太师。” 种师道不由站起来,微笑道:“无需客气,老夫今日在宴会一见三娘,便惊为天人。” 三娘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当朝太师的夸奖而显露什么表情,她只是缓了缓身子,将遮挡妙丽面容的发丝轻轻拨到一旁,轻声道:“多谢太师夸奖,民女当不得天人之称。” 种师道道:“当得的,三娘太过谦虚,老夫见三娘舞姿似与其他歌姬不太相似,却是为何?” 三娘道:“民女原乃齐国之人,学的是剑舞,与季国的舞蹈稍有不同。” 种师道颔首道:“原来如此。” “不知老夫是否有幸观赏三娘的剑舞?”种师道摸着修长的胡须道。 三娘道:“民女之幸。” 三娘轻轻握住长剑,剑如秋水。 她动了,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剑在纤纤素手中婉转腾挪,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时光静好,时而又散做漫天繁星,闪闪发亮。 舞闭。 三娘静静站立,衣袂飘飘,仿佛天上的仙子,尘世的精灵。 看完这不是尘世的剑舞,种师道不由微微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对三娘道:“你既然敢来见老夫,可是有什么事?” 三娘忽然跪下,道:“我有一个朋友,被丘太守莫名冤枉,现在正处于危困之中,希望太师相信他。” 种师道道:“可是季解元季子文?” 三娘道:“正是!” 种师道不敢相信地道:“难道季子文真的毁掉了易典?” 三娘摇头平声道:“民女不清楚,但民女相信他。” 种师道道:“那你如何让老夫相信他。” 三娘道:“他亲自和你明说,你便可以相信他。” 种师道问道:“他现在何处?” 三娘闭上双眼,答:“危险之处。”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 季子文转辗无眠,干脆爬到屋顶,寒风呼啸而过。 夜幕里,一个嘶哑地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季子文当下一惊,只见四周酝酿的才气竟然包裹了整座客栈,他发现自己之前一点都没发觉。 王翠萱和惠恒也从卧室中跑出来,季子文知道对方朝自己而来,不由朝那发出嘶哑声音的地方道:“无耻鼠辈,连面面也不敢露出来么?” 那人嘶哑的声音继续传来: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风之一起,季子文才发现对方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连对话都意思都没有,不由散发才气拼死护住翠萱和惠老。 惠恒有名师之位,只见他闭目凝神,口中一吐:“凝,飞鸟之影不动。” 肆虐的狂风仿佛静止,其实只是幻像。事实上,狂风依然在,只是,躲在黑夜的陌生人看到的镜像却是静止的。 仿佛发觉自己的才气失效一般,发出嘶哑声音的人从夜空慢慢闪现而出,静立在惠恒面前。 “你是谁?”黑影道。 惠恒道:“公认为我是谁?” 黑影道:“谁能亨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怀之好音。” 肃杀之气瞬间出现,只见他手中空无一物却突然凝成剑,他喝道:“杀。” 才气如虹,出剑如雨,两人相近不过三尺,在黑影看来,此剑避无可避。 季子文不由为惠老抽了一口气。 惠恒一动不动,口说:“白马非马!” 只见他身形一动,那剑便刺中他的一个残影,他的速度彷如雷电,让人眼花缭乱。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黑影一击不中,才气更是膨胀,狂风更加肆虐,他的目标转向实力最弱的王翠萱。 季子文当下一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击向王翠萱剑之风气。 他抹掉嘴角血迹,《圣道实录》中阴阳鱼乍现,浑身紫气萦绕,金笔受到感应,激荡而出。 季子文边写边吟: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李峤的《风》一被吟出,狂风对狂风,两股风瞬间碰撞,激起一阵龙旋,只见客栈屋顶被卷入空中,石碎木裂,落下一阵瓦砾雨。 黑影一动,持剑直直刺向季子文,季子文同样持剑格挡,黑影剑术高超,根本不是季子文只会直刺横砍的技术所能抵挡,片刻,他身上便多了几条粗大的血痕。 忽然,天空滂湃的才气云涌而来,黑影忽然凝神不动,嘴里道:“风。” 那道黑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黑影,只有下肆虐的狂风。 种师道看着破烂的客栈,朝季子文道:“看来老夫来得并不算太晚。” 衣衫残破的季子文不顾身上的伤口,扶起王翠萱,对种师道道:“多谢太师救命之恩。” 种师道道:“为何有人要杀你?” 季子文道:“太师为何又不相信我?” 种师道闭上双眼,道:“非是老夫不信任你,而是你的话不能服众。” 季子文道:“机会稍纵即逝,太师若无法把握这次机会,等渠梁山阵破之日,必然后悔莫及。” 种师道闻言不由心里一怒,却没有显露出来,只道:“你先告诉老夫,谁要杀你。” 季子文道:“无非两人,你也知道,何必要问,此次我进入渠梁山,却是和另外一个同伴同时进去的,他身具司马大学士的秘术,差点将妖王百战狂狮的《易典》偷盗而出,生死之际,我们不得不将毁坏的《易典》和妖王作为交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前往齐国 种师道虽然早知道司马无瑾会参与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会派人和季子文一同进入渠梁山,他不禁惊讶道:“那你那同伴现在何处?” 季子文摇头。 种师道又问:“那他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可有功名在身?” 季子文想了一会,淡然道:“却是不能告诉太师,否则,他必有生命危险。” 种师道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轻声道:“算老夫相信你这一次,此际,崇阳县守军不过三千,是否要向其他州府传令派出援军?” 季子文摇头道:“只要太师前往,三千守军占领渠梁山足已,妖王一见季国军队入阵攻打渠梁山,他绝不敢迎战,妖族此次失却《易典》便代表他们无法从大荒传送到季国,而我季国进可攻,退可返回阵外,此关卡季国若得,至少可保烽火关十年安宁。” 种师道凝神看了季子文一眼,道:“老夫相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负老夫的期望,你要知道,太子殿下还在京都等着你季解元!” 季子文平静地道:“必不负太师。” 种师道又想起什么,忽然道:“你说在渠梁山抢夺了刚出世的圣物,可否给老夫一观?” 季子文心念一动,一朵猩红的莲花便出现在自己手中,在《圣道实录》中阴阳鱼长久酝酿下更显妖娆。 种师道目光忽然一滞,惊异道:“业火红莲?” 季子文同样讶然,又想到种师道的年龄,随后释然道:“据妖王所说正是此物。” 种师道点了点,抚须道:“此红莲似乎并没有成熟。”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我也在想如何才能让它快点成熟。” 种师道凛然道:“传闻圣墟中生长着一种奇异的妖草,它能吸收日月之精华,凝成精魄于叶上,这种精魄能让其他植物迅速成熟,业火红莲虽然是圣物,但也是植类,你可以去圣墟碰碰运气。” 季子文道:“圣墟在哪里?” 种师道摸了摸胡须,道:“齐国圣墟之名季解元竟然没有听过?” 季子文摇了摇头,种师道又道:“齐国浮华之境,然孟圣却曾言,‘虽千万人吾往已’,说的便是此地。” 种师道见季子文似乎真不懂的样子便继续道:“齐国圣墟现在成为学子争相赶往的圣地,感悟圣人一语,便能突破一个境界,季解元也可以去感悟一下。” 说道感悟,季子文又记起刚刚被《圣道实录》融合的《易典》,想着过段时间体悟一下这《易典》的作用。 种师道率军破阵攻打渠梁山,妖王不战而逃,种师道守住季国通往大荒的传送阵,不提。 季子文在崇阳县却是找不到范登,京都没有他的消息,知道他必然是不敢回京见司马无瑾躲了起来。 季子文身上还有范登留下的才气标识,他不怕范登找不到自己,不由拉着王翠萱,在惠恒的陪同下,朝东方齐国而去。 季子文却是忘记了一个人,种师道府中的三娘。 三娘看着季子文离开的方向,季子文和王翠萱嬉笑玩闹的样子又出现在她眼前,她的眼眸里不由现出泪光。 她定了定神,一阵微风拂来,却是已有丝毫寒意,她不由缩了缩紫衫,朝他们所走的方向追去。 三娘只是想不到自己刚刚逃出齐国,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又从季国返回齐国,天意弄人,她连自己都无法弄清楚自己的想法。 经过季国与齐国的边关将武台,一路沿着淄水,顺流而下,便抵达齐国第一站,历下城。 齐国乃是太公姜圣的封地,自古以来才子战将辈出,从来都不是一个弱国,相比季国,齐国更具文人气息,然而齐国吞并东齐夷族,千百年来交融之下,齐国又显开放通达。 历下城内。 “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 大清早,季子文就被翠萱拉出来逛街,也想多了解一下齐国风情的季子文欣然答应。 刚从客栈出来,一匹马便横冲直撞而过,王翠萱因为走在前面,惊吓地跳到一旁,怒喝了一声:“赶着去投胎么?” 季子文道:“说不定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由将才气凝于手上,一弹而出,马惊如狂,只见那马上青年晃荡了几下便摔了个满地爬。 王翠萱不知是季子文暗中使劲才有的结果,大笑道:“果然。” 那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扭曲了他俊秀英气的脸,他朝来往的人群喝道:“谁他娘的暗算我?” 季子文笑笑不答话,那青年朝王翠萱走来怒喝:“笑什么笑!” 王翠萱当然不怕,她也凝眼怒视。 青年见到王翠萱的脸,猛然一灰,忽然又道:“小生乃是历下城主田季的外甥于野,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王翠萱当下哼了一声不理于野,拉着季子文的手便往前走去。 于野见王翠萱不理他,绛红着的脸怒喝道:“站住,喂,我说你们两个,惊了本少爷的马,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了吗?” 季子文微微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于野扭曲的脸看着王翠萱都要流下哈喇子来,他嘴里道:“让你身边的小妞陪本少爷一晚,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季子文还没说话,王翠萱便道:“纨绔子弟,你当我是什么了?” 于野哈哈一笑,道:“在历下城,我舅舅说了算,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哼哼。” 他说话间,一对卫兵走来过来。 于野不由喊道:“我舅舅是田季,少爷我被人暗算了,马也被惊了,你们快点给我过来!” 那两个卫兵走过来,对季子文道:“可有此事?” 季子文道:“此人当街骑马,差点撞到人,他的马突然发狂关路人什么事?” 于野道:“本少爷的舅舅是田季。” 那卫兵脸一愣,对季子文道:“不好意思了,你们跟我们去衙门一趟吧!” 王翠萱红着脸强自道:“评什么,他的马差点撞到人,为什么要我们跟你去衙门?” 稍微年纪老的卫兵道:“不要让我们难做好么,兄弟,我看你也是明白人,跟我们走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遇拓跋星 “朗朗乾坤之下,齐国没有王法了么?” 于野冷冷道:“在历下,我舅舅便是王法!” 季子文争辩无用,朝两个卫兵道:“那我们就去衙门,我倒要看看历下的父母官如何处置的!” 卫兵见季子文同意,不由松了一口气,之后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于野季子文王翠萱来到历下城中县衙,县令刚刚睡醒,便听仆人告知有人报案,连忙穿上官袍,通告大堂。 “堂下何人?” 季子文只拱了拱道:“晚生季国举人季子文,拜见大人。” 县令一听是季国人,关乎两国交情,他不由神情一凛,道:“你有何事?” 季子文还没来得及说,于野便抢先道:“大人,我要告此人先惊我马匹于前,伤我于后!” 县令拍拍了惊堂木,斥道:“不得喧哗!你又是何人?” 于野道:“我乃城主田季之甥于野。” 县令看了看堂下三人两男一女约略猜测了事情的经过,朝季子文道:“季子文,你可认罪?” 季子文淡淡一笑,道:“我何罪之有?” 县令道:“于野所告是否所实?卫兵何在?” 卫兵跑进堂来,跪下道:“回大人,却是事实!” 季子文冷冷道:“晚生不才,想请教大人一个问题!” 县令道:“请说。” 季子文道:“当街纵马伤人当何罪?” “马祸致人伤残者,流两千五百里,致人死亡者,则依当时情形而定!”书吏在一旁替县令解释道。 季子文道:“晚生要状告于野当街骑马,纵马伤人。” 季子文朝王翠萱点了点头,王翠萱闭目凝神,忽然睁开双眼朝于野看去,于野趾高气扬地看着王翠萱,得意忘形。 他心神一动,忽然耳中传来王翠萱轻声传语:“犬可以为羊!” 一股奇异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 只见,自己骑于一匹宝马之上,宝马狂奔,风驰电掣,他怎么也不能让它停下来,他冲入人潮的街上,他呼喊,都让开,都让开。人群散开,却见前方一个孩童听不懂他的话语,宝马朝那孩童冲击而去…… 县令对于野道:“于野,季子文告你纵马伤人,你可认罪?” 于野被幻想所迷惑,理智失去作用,哭丧着脸道:“我认罪。” 县令惊讶道:“你认罪?” 于野点了点头,悲伤写在脸上,道:“我认罪,我不该当街骑马,我错了。” 县令揉了揉眼睛,心里虽然不可思议,这纨绔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走了,于野押下。” 等季子文两人走后,于野忽然清醒过来,心智重新开启,稍微愣了一下,知道刚才被那妖女迷惑,不由大怒,朝那县令道:“你这无能的县令,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了,本少爷亲自和我舅舅说去。” 遇上这等事,王翠萱却也是没有心思再去逛街,和季子文一同返回客栈。 王翠萱初施名法,却是大有所获,和惠恒说明了一下情况,惠恒又指点了一番,王翠萱便返回房中感悟。 季子文对惠恒道:“惠老,你可知道历下城主田季为人?” 惠恒抚须道:“据说有大将之才,至于其为人老酒鬼也不是很清楚。” 季子文忽然神色一凛,《圣道实录》忽然感应到妖魔的气息,竟然像是在肆无忌惮的释放威压,他不由大惊,当下对惠恒道:“历下城内居然有妖魔的气息。” 惠恒也是讶然,对季子文道:“你可否感知他在何处?”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或许已经有人族和他在战斗,否则他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必然是身处绝境!” 惠恒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两人飞奔而出,沿着淄水而上,历下郊外的一条支流中却见一群黑衣武士齐攻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惠恒道:“魔族便是此模样?似乎也人族并无区别!” 季子文道:“且看他血气充斥的双目,他身上的煞气萦绕,至少魔师甚至魔宗的境界。” 季子文却是在意那群黑衣武士,他忽然想起拓跋星来。 他不由朝河边的柳树的阴避处看去,却见那里果然有一股才气传来。 拓跋星喜欢躲在暗处出手,这是他的行事法则。 季子文当下不顾那妖魔狂暴着在黑衣武士中横冲直撞,微微一笑对惠恒道:“我去见个朋友,惠老先注意一下这魔族的术法准则。” 说完他便朝拓跋星所在之处走去。 拓跋星早看到了季子文,却也不想因为季子文的出现而现身,他以为季子文改变主意前来齐国投靠他,待季子文走到面前才道:“季兄,数日不见,竟然已是举人文位在身,恭喜了,我当初的邀请依然有效,季兄考虑一下!” 季子文道:“拓跋兄,小弟此次来齐国却是想往圣墟悟道,不知道拓跋兄能否给小弟引路?” 拓跋星笑道:“好说,我也正好要去圣墟一趟,且待我解决了这魔煞,我可追了他近十天之久!” 只听惠恒在河边道:“不好,这魔族要逃!” 拓跋星朝季子文看了一眼,似乎想隐藏什么一般,道:“不知道季兄手段如何?” 季子文正想取这魔煞之魂,不由兴奋道:“且瞧我的。” 他微微抬起书生剑,胸中擎天笔缓缓跃出,墨点一现,光板上字迹翩然而出: “魂摇梦断似江南,白沙满眼潇湘路。 树里行人惊宿鹜,淄水月上淡窥林。” 淄水畔水、月、林维妙维肖的景象瞬间描绘在众人眼前。淄水细流蜿蜒流淌于白沙滩,季子文才气四溢,持剑踏步于淄水之上,水不沾鞋。 魔煞早被黑衣武士耗费了太多体力,威压又起,双目如同喷出火焰一般,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只见他疾步如影,想要脱离黑衣武士的纠缠。 黑衣武士速度也十分惊人,他们身体被异术凝炼过,遇强则强,以生命换来战时的潜力无限,根本不给那魔煞半点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拓跋杀于野 魔煞忽见一股才气迎面袭来,当下折身退出黑衣武士的缠斗,冲天而起。 季子文一跃冲天,宛如惊飞的白鹭,急遽一刺,魔煞被被迫又返身冲入黑衣武士中。 黑衣武士见有人相助,配合有道,两人出而数人进,竟似军阵之法,逼得魔煞手忙脚乱。 季子文再不迟疑,当下持剑凌波而击。 金笔翻转,他轻轻吟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虽是白日当天,季子文宛如一轮明月映于河面,才气汹涌而出,书生剑朝被困魔煞一指,只见季子文身形迹无可寻。 在黑衣武士目瞪口呆地惊呼下,书生剑竟直接洞穿魔煞,一道才气瞬间将魔煞包裹,一颗魔魂惊慌而出,季子文伸手一取,便将其收入囊中。 拓跋星见魔煞身死,才从树林中缓缓走出,苍白的脸上竟显疲惫之态。 季子文收起书生剑,和惠恒走到拓跋星身前道:“拓跋兄这是怎么了?” 拓跋星咳嗽了一会,道:“老毛病了,我自小体弱多病,稍微一动,都觉不舒服。” 季子文不由道:“拓跋兄为齐国殚精竭虑之心当真是让小弟佩服不已!” 拓跋星看了一眼惠恒,问道:“季兄,这位是?” 惠恒笑道:“季府管家,老酒鬼惠恒是也,小兄弟是齐国禁门如意楼九宫的这代传人吧?” 拓跋星讶然,道:“惠老见识广阔,晚辈拓跋星,然却并非九宫传人,我只是九宫外的偏门弟子,现在身为齐国聚贤阁涉外招揽使,不知道惠老有没有兴趣往齐国从政?” 季子文摸了摸额角的汗水,心道,这拓跋星怎么见人就往齐国拉,还当着他这个主人招揽他的仆从,实在是太无耻了! 惠恒一笑道:“齐国并没有老酒鬼想要的东西,拓跋小子你却是招揽错人了。” 拓跋星道:“无妨,无妨,此条招揽将一直有效,如果哪一天惠老在季府混不下去了,或受到无理待遇,都可以来齐国找我。” 季子文不禁一阵尴尬,却听惠恒道:“一定,一定。” 拓跋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季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圣墟?” 季子文道:“随时可去。” 拓跋星道:“季兄何不推迟个几日呢,现我齐国京都临淄正举行儒道大会,千万学子齐聚大会,有大学士开讲诗文,一方大儒田之卿也在其列,另有如意楼中异人收徒仪式,正是我齐国一大盛事,季兄既然来到齐国,可不要错过此次盛会。” 季子文道:“拓跋兄是要先前往临淄?” 拓跋星道:“我正要往九宫回命,自然是要回京一趟!” 季子文道:“既然如此,那就如拓跋兄所言,我们便先往临淄瞧一瞧这儒道大会!” 三人一同回到客栈,却见于野率了一队城卫将客栈围住。 季子文当下就不开心了,对拓跋星道:“拓跋兄,你看看,这便是你齐国的待客之道,你说我小小一个举人哪敢到你们齐国来做官?” 拓跋星不明事情缘由,却听得出季子文语气中的愤怒,不由朝那些城卫道:“你们这里谁是头,为何要围住客栈?” 一卫士道:“我们是城主府的私卫,直接听命于城主。” 拓跋星一愣,不知道季子文等人怎么惹上城主了,却也不在乎,淡淡的说道:“你们回去禀告城主,就说这里的事,九宫接收了,你们都散了吧!” 听到九宫,众卫士犹豫起来,于野听到有人在外面叫自己的人从客栈散了,急忙跑了出来,却见季子文正好在此。 于野喝道:“就是他,把他给我逮了,城主重重有赏!” 众卫士哪里还敢听他口令,他们本来以为招惹于野的只是一个异国不知名的举人,才跟随他而来。 此刻,季子文的身份却牵扯到如意楼九宫中的神秘人,他们哪里还敢鲁莽行事。 一卫士回答道:“于少爷,真不好意思,除非城主亲令,否则我们也没办法,另外,于少爷最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九宫非是于少爷你能惹得起的!” 于野看了看季子文,又朝拓跋星道:“好小子,原来是你坏我好事,都给我等着,早晚有你们好瞧的。” 他话虽如此说,却见拓跋星附近的黑衣武士个个威武雄壮,来势汹汹。 他于野不由又后悔了,但却没有让他后悔的机会。 拓跋星闭上眼,道:“杀!” 拓跋星仿佛最是记恨别人威胁他,他的话一说完,拿出一块手帕抚试嘴角,却见一丝血迹流出。 黑衣武士集体出动,秀才文位的于野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抗,不到片刻,只见他被那群武士无情劈砍,裂成数十块,尸体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那队卫士惊恐地看着于野的尸首,幸好刚才早早退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这趟回城主府,只怕又免不了一番责骂。 九宫之人,手段真够残忍。 拓跋星以微弱地声音道:“告诉田季,就说拓跋星路过历下,让他好自为之!” 众卫兵闻言而去。 季子文想了想,这拓跋星在齐国的身份果然不简单,连田季的外甥也说杀就杀,当街直呼田季之名让他好自为之,身份地位绝不下田季。 王翠萱从客栈中走出来,看到客栈外围得满满的都是人,不由也挤了进来,看见于野的尸体,当下一惊。 见季子文也在现场,不由朝他走过去,担心地问道:“季哥,你杀了他么?” 季子文笑着道:“萱妹,于野虽然和我们有过矛盾,但我也犯不着杀人吧!” 说完他指了指脸色苍白的拓跋星。 拓跋星一看到王翠萱,也两眼放光,仿佛刚刚的杀人事件与他无关一般,苍白的脸也忽然泛出红光,他抱拳微笑道:“不知小姐芳名,小生拓跋星,尚无婚配,敢问小姐是否有意嫁到齐国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儒道大会 齐国临淄。 季子文对拓跋星道:“我们似乎已经来晚了。” 季子文看着临淄城酝酿在一股祥和的氛围中,仿佛一座圣城。 他心略有所悟,对儒道大会更加期待了。 拓跋星点点头,道:“还来得及,现在正是大儒讲学之时,我们快去师院吧!” 一行人连客栈都没找,便朝师院赶去。 师院无数学子凝神听着广场前方一个大儒讲学,季子文等人不由缓缓步入。 四人安静坐下,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 “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经义化成实体般朝天空阔散,随后一阵浓浓的橙色才气光芒宛如喷泉一样迅速上涌。 橙黄经义气息徐徐上浮,最后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人心神安宁。 这经意向外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一直向外扩散,广场之内的学子静静感受这道经意的力量,在宁神的力量感悟着。 季子文的心出奇的平静起来,仿佛压制一般,连心魔的煞气也不敢偷偷露出半点气息。 不知道听了多久,《圣道实录》忽然生出感应,他连忙凝神闭眼,翻开被《圣道实录》融合的《易典》。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 季子文身上忽生一股紫气,阴阳鱼被橙黄才气吸引而出,与他周身紫气缓缓融合。 季子文只觉一身轻,九品举人才气瞬间跃至五品。 《易典》忽然从他身体里传出一股信息,九十六种卦象竟同时传入季子文的脑海。至此,《易典》完全与季子文融合。 他的身体缓缓上升,连坐立的蒲团也附带一丝才气飞腾而起。 季子文不自主的行为,一下将周围的目光吸引过来。 “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季子文忽然从中找到渠梁山之阵法的因由,心里一阵悸动,继续沉寂在此迹象中。 他越升越高,仿佛就要和高台之上讲学的大儒平行。 一众学子朝他传去羡慕,嫉妒的各种眼神,这陌生人竟然在田之卿大儒讲学之际突破了,何其幸哉。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田之卿讲学却只是季子文突破的一个引头,功劳却在《易典》之中。 大儒本来也是凝神讲学,忽然见一只紫色阴阳鱼竟然趁自己讲学之际,偷偷吸收自己的才气。 他不由一停,睁开双眼。 只见高台之下,一个学子漂浮于空中,感悟着天地易理,他不由微微一笑,对于易理,大儒也是稍微懂一点的,他不禁想帮一把这个学子,将自己对天地易理的理解和他争夺一番那只阴阳鱼中的才气。 他淡去对那只阴阳鱼的威压,闭上眼睛缓缓颂道:“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 季子文本已抵达五品举人的瓶颈,对《易典》实难再理解,正踌躇之际,忽见一股橙黄才气通过阴阳鱼的转换朝自己盈溢而来。 源源不断的才气所酝酿的另一种理解忽然闯进自己的脑海,季子文略有所悟,知道是身体外面有人对他提供助力,他不由又平静心思去理解橙黄才气酝酿的理解。 许久,季子文突然呼出一口气,双目睁开,紫色才气瞬间将他包裹,连带蒲团缓缓落于地上。 与此同时的是,高台上的大儒也停止讲学,他看了台下的季子文一眼,转身离去。 季子文清醒便见周围一群人诧异地看着自己,不由一阵心悸,心道,自己刚刚没做出什么非人的事情来吧? 却见王翠萱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他心里一阵暖意。 拓跋星开口道:“季兄,恭喜了,在季国之时,季兄才秀才巅峰,不过半月,季兄就已经突破举人五品,这晋升速度,简直羡慕死我了!” 附近的学子听到拓跋星这么一说,不可思议地看怪物一般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也是微微一笑,淡淡点了点头,道:“拓跋兄太抬举我了,拓跋兄权势在身,哪里会羡慕我这个乡野小子,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先去找个休息的地方吧!” 惠恒看着季子文眼中的虐气,心道,莫非家主因为突破又导致心魔出现了? 四人当下入住拓跋星早便安排好的客栈。 待翠萱和拓跋星离开季子文的房间后,惠恒道:“家主,是不是心魔又生了?”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是被我暂时压制,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破除心魔,也不知道心魔何时再生!” 惠恒叹了一口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家主的心魔由范登而生,心魔第一关只怕还得让范登再次出现。” 季子文对心魔一事不甚清楚,疑惑道:“心魔还有几关吗?” 惠恒道:“心魔自产生便都有几重关卡,对事之不明,对人之不识,对情之不真,对物之不解,都是心魔突破本心逆反心神的时机,稍有不慎,都会让心魔噬体,以致万劫不复之境。” 季子文讶然,他一直以为心魔不过只是一种可怕的心理作用,程度也仅仅只是可怕而已,听到惠恒说到万劫不复之时,才明白,自己原本的想法错了,他也了解到必须早日破除心魔才是。 季子文想到这里,不由朝惠恒道:“我有些明白了。” 惠恒又道:“家主待解决范小子的事后,必须平心静气修炼一段时间,家主晋升速度太快也会成为心魔的突破口,因为,家主越强,心魔便越强,只有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决掉心魔,才不至于导致将来心魔的无可匹敌。” 季子文点了点头,被封印的狂天身影一下窜入他脑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龙玉道人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不知道从哪个朝代开始,如意楼便在齐国兴盛,以如意为名,开封建阁,连齐国皇帝也要给其三分薄面,封九宫为齐国天尊,为齐国道门之首,至此,如意楼九宫便以守护齐国为荣,在齐国开枝散叶。 儒道虽早在先秦便已分家,然在齐国,因如意楼之故,儒道却仍是一家。 季子文早听说过如意楼的大名,此日又是如意楼收徒纳新的日子,人潮如涌,熙熙攘攘。 拓跋星回九宫复命,季子文便陪同王翠萱四处闲逛,惠恒来到此处却是没跟在两人后面,也不知道他是否有熟人在此。 季子文和王翠萱走到一间古殿中,只见里面座无虚席,似有讲道的声音传来,季子文一听便脑袋发胀,又拉着翠萱离开。 他们又来到一处殿中,只见一中年道姑走过,引来无数围观者。 季子文凝神一看,只见那道姑身材挺拔,双腿颀长,头上插着一个簪,几绺头发飞散在外边,好像是一个光轮把她笼罩着,飘逸的长发配上宽大素色的道袍,瞬间给附近的人造成无数杀伤。 只听一人道:“这是哪里来的少妇,竟敢乱闯九宫圣殿……” 另一人急忙捂住那人的嘴,道:“休得胡说,这是九宫之首的龙玉道人。” 只见龙玉道人脸露愠色,拂尘轻轻一扫,仿佛那句话就被扫开一样,又面露常色,走过。 中年道姑走到季子文面前的时候,却是盯着季子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朝殿中走去。 季子文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对王翠萱道:“我可不认识她!” 王翠萱掩嘴笑道:“人家知道啦,是这个阿姨似乎认识你!” 王翠萱故意用了‘阿姨’一词,却是让季子文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连婷婷玉立我见犹怜的翠萱都感到嫉妒,想来,这‘阿姨’果然风华绝代。 季子文的目光不由朝龙玉道人绰约颀长的背影看去,翠萱微嗔推了一下季子文道:“人家都已经进殿啦,还看!” 季子文突然毫无顾忌地凝视翠萱道:“还是我家萱妹好看!” 王翠萱猝不及防,被季子文忽如其来地凝视看得手足无措。 季子文见状不由轻轻拦住了王翠萱。 九宫殿出来的拓跋星见到这幕,苍白的脸上微微现出潮红,他咳嗽了一声,道:“羡煞旁人也!季兄,我真是羡慕你啊!” 王翠萱这才记得自己是在道观,不由红着秀脸逃出季子文的怀抱。 季子文道:“拓跋兄,复命完毕了么?” 拓跋星点了点头道:“因为你的缘故,我可是有一个任务没完成,你得请我吃酒。” 季子文明白三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逃脱的,不由又想起那个一舞倾城的女子来,他也装着拓跋星咳嗽了一声,道:“一定,一定,我也想跟你问问她的事。” 两人打着哑谜,王翠萱却是懂得人心,道:“小妹也想知道她的事,星哥儿你也得跟我说说!” 拓跋星目的达到,憋着笑道:“小妹想听,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告诉呢?” 惠恒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道:“大家都在啊,我来给你们引荐一个人。” 惠恒领着众人走到一处殿外,拓跋星忽然脸色一变,对三人道:“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惠恒一脸疑惑,季子文瞧他模样不似装出来的,便道:“那拓跋兄先请,记得晚上请你吃酒。” 拓跋星正想答应,只见殿里传来一个飘渺的女声:“小星既然来了,你是怕师伯医术不高明治不好你的肚子不舒适,还是怕师伯吃了你啊?” 拓跋星闻言,苍白的脸变成猪酱色,哭丧着脸道:“师伯医术高明,小星一到师伯屋外,肚子就觉得不疼了。” 殿门忽然打开,惠恒一脸笑意朝季子文道:“里面这位道长啊,是老酒鬼一位故人的女儿,据说在这如意楼地位还挺高,家主,想要解你的心魔,不妨向她请教一下。” 季子文点了点头,看拓跋星如此惧怕的神色,想来应该有些门道。 四人走进殿内,季子文却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曾见过的那位风华绝代的龙玉道人,心里微微一愣,惠老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呢,这位可是九宫之首啊。 拓跋星恭敬地行礼道:“拜见师伯!” 季子文和王翠萱也行礼道:“见过龙玉道人!” 龙玉道人转过身来,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客气,又朝拓跋星道:“小星,看你脸色似乎真的有些问题呢,我早说过了,你制的那些金丹含汞毒太重,不是让你不要再吃了么?还不去寒玉床给我躺上,另外,我没叫你,不准出来,一会师伯还要给你施针。” 拓跋星闻言,哭丧着脸道:“尊师伯令。” 待拓跋星走后,惠老朝龙玉道人道:“玉儿,这位便是家主季子文了,在季国之时,他的身份已经过兵家,墨家,阴阳家三家传人和我的确认了!” 季子文,王翠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惠恒,眼珠都快掉到地上:“玉儿???!” 惠恒咳嗽了一声,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老酒鬼我就不便多说了,咳咳,家主,夫人,这位龙玉道人便是现世道家的传人了。” 丰姿绰约的中年道姑将手上拂尘轻轻挂着手臂上,忽然朝季子文行了一个拜跪的大礼,道:“龙玉见过文曲星君!” 季子文惊讶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扶也不好,说话更不好,尴尬不已的脸上尽是茫然,手足无措间,只见王翠萱忽然走向前,微笑着扶起龙玉,道:“姐姐太客气了,季哥很好说话的,无需行此大礼!” 季子文尴尬地道:“龙玉道人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季子文不过季国一小小的举人而已,哪里当得起九宫之首如此大礼!” 龙玉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朝王翠萱道:“妹妹真是兰质蕙心,来,我们去谈些女儿家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魔再起 从寒玉床上下来的拓跋星显得十分有精神,苍白的脸上也微微透出一丝血气。 惠恒老不见踪迹,一到临淄就显得神秘起来,王翠萱又被龙玉留在如意楼,季子文无奈只能把拓跋星喊出来喝酒。 拓跋星安慰道:“季兄,不用太过担心萱妹了,我那师伯虽然有些古怪,所有人都怕她,但她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你相信我。” 季子文当然不是担心翠萱,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实力太弱,狂天突破封印在即,众家传人又以他为首,自己虽然稍有突破,但相对那噩梦中的狂天,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才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季子文叹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个,你在郸城追杀三娘是怎么一回事?” 拓跋星道:“你可知三娘为何出逃齐国?” 季子文摇摇头,道:“我才和三娘见过两面,说话都不超过三句,我哪里知道她为何出逃齐国?” 拓跋星打趣道:“哎哟,季兄,说话不过三句就这么关心人家了啊?” 拓跋星神色微微一变,却在一瞬间马上松下绷紧的眉头,又淡然道:“三娘原本是齐皇备选的妃子!” 季子文喔了一声,惊讶道:“那她又怎么要逃跑呢,被皇帝看中,多好的一件喜事啊!” 拓跋星闭上眼,道:“我也不太懂,选妃哪天,她杀了皇帝的选妃官,然后逃出了齐国。” 季子文接着道:“然后齐皇震怒,派你追杀于她?” 拓跋星点了点头,道:“刚好我去季国有任务,便同时接受了皇帝的请求。” 季子文听出了拓跋星语气中的意思,齐皇并不能命令他,而是他接受了对方请求。 季子文不由为深宫中的齐皇感到一丝悲哀,简直一点权势也没有,他就仿佛权臣手中权柄的象征,活着没有一点意义,相比季国皇帝,甚至太子,简直就是一个悲剧,甚至,也许三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为妃而离开齐国也说不定。 季子文叹息了一声,举起酒杯,道:“拓跋兄,来,如意楼题的好,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先贤曾不欺我!” 拓跋星举起酒杯一口而尽,听到季子文的话,他的脸上也显露无尽的悲哀。 季子文看了看天色,酒意有些冲顶,又觉得王翠萱应该回客栈了,不由朝拓跋星告了声罪,趁着黄昏云霞的光影,返回客栈。 酒馆中,一个落寞的身影,叹息了一声,端起酒壶一口而尽,自顾吟唱: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位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暮色渐渐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听到酒馆中人的叹吟,也忽然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夜,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想。 刚从酒馆回到客栈,季子文便碰上惠恒。 惠恒眼尖,略带兴奋地朝季子文道:“家主,事实上,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 季子文点了点头,脑袋昏沉的他根本对惠恒的秘密不敢兴趣,道:“惠老,我也发现了一个秘密,事实上,这个秘密我也不能告诉你。” 惠恒便觉一点意思也没有了,道:“家主,可有朝玉儿问那心魔的事。” 季子文道:“我在龙玉道人那里倍觉拘谨,你走后便偷偷跟了出来。” 惠恒疑惑道:“那翠萱呢?” 季子文摸了摸脑袋,只觉酒劲越来越大,他道:“被龙玉留在如意楼了。” 惠恒苦笑,暗道,家主似乎还不能感受到他自己强大的魅力所在,连身为九宫之首的玉儿也被家主一眼所倾倒。 然而他却不知道季子文此刻心魔已生。 惠恒看着季子文快要摔倒的样子,不由扶着并将他送到他的房间。 翌日。 季子文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客栈,呼唤了一声萱妹,却仿佛记起昨夜翠萱一晚未归。 惠恒连忙赶过来,道:“家主,可有什么事?” 季子文道:“我头痛欲裂,我估计今天无法去圣墟了。” 惠恒道:“无妨,玉儿擅长医术,家主可往如意楼一观。” 季子文闻言头更加痛了,迷迷糊糊之间,他恍然听见狂天的咆哮,漫天的威压让他难受无比,然而众家传人的目光又齐聚于自己,那种目光彷如背后刀剑,直直沿着他的后背,刺入他的心底,迷茫间,他又昏了过去。 体内的煞气忽然冲天而起。 惠恒吓了一跳,不由连忙通告拓跋星派来护卫他们的黑衣武士。 对于心魔,惠恒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翠萱从拓跋星处听闻季子文心魔生,连忙陪同拓跋星赶回客栈,然而他们的回来对昏睡的季子文来说,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龙玉不肯出如意楼,拓跋星只好派了一辆马车将昏迷的季子文接到如意楼龙玉道人的殿内。 中年道姑看了季子文一眼,只见季子文额关突出,她又拨开季子文的眼睛,只见季子文双眼血色蔓延,煞气布满面孔。 而季子文的心神正和心魔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根本感受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龙玉见状不由道:“心魔一生,只怕他自己难以压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位,请你们离这里远一点,以防被我或是他的心魔所误伤。” 她毫不顾忌地将季子文拦腰抱起,朝寒玉床走去。 众人退出她的屋殿,王翠萱一脸悲然,关切地看着季子文所在的方向,仿佛自己能看穿门墙一般。 惠恒也是叹了一口气,只能希望范登早日出现。 拓跋星倒是一脸淡然,心道,这家伙,人长得俊俏,美人在怀不说,居然还敢如此不要命的突破晋升,活该让他受点苦头。 拓跋星不由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朝两人道:“惠老,小妹,我还有点事,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季兄若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来通知我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压制心魔 龙玉将季子文抱到寒玉床上盘坐着,湿润的眼眶里透过一丝柔情,摸了摸季子文俊俏的脸庞。 龙玉缓缓转过身,从台上锦盒中摸出一把白光皑皑的银针,她轻轻拿出一只,眼里银光乍现,一针直刺季子文头顶百会穴。 季子文眉头微皱,似乎感受到身体的刺激。 龙玉又看了一眼季子文的表情,伸出白皙的手褪掉季子文上半身的衣服,一手拿着银针,一手神乎其技地朝季子文后背打入银针,速度由慢而快,又由慢而快。 顿时,一股寒气从床上透出,季子文的身体仿佛一个火炉,无尽地吸收那股寒气,头顶冒出似热非热的汗珠。 龙玉双手一凝,停止施针,静静的看着季子文,她的目光忽然变得炽热起来,只见,她双手一推,真气从各种穴道蔓入季子文的身体内。 她的表情忽然凝固,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气息,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好强大的心魔,至少魔尊级别呢!”她闭上眼睛,嘴角划过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季子文忽然睁开双眼,迷离的视野中,忽然多了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顺着美腿慢慢上移,很快就发现那那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挺拔的身姿,天鹅般弧度优美的脖颈,等看到那洗尽铅华呈素姿的脸庞时,他的呼吸竟然一阵艰涩…… 只听一个天籁般的声音道:“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季子文艰难的吸了一口气,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听他冷道:“魔尊禾合子!” 龙玉淡淡说道:“你可知道,他的身体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禾合子无畏地道:“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何来染指一说,倒是你,在我身体上做了什么,为何我无法动弹?” 龙玉呵斥:“无耻魔类,盗而为贼,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娇柔地呵斥在禾合子听来仿佛娇嗔,配上龙玉这绝美的凤目桃花眼,他竟然感受不到一点威压,然而他的身体却做出十分排斥的想法来。 禾合子冷冷地道:“就算我偷盗了他的身体,你又能奈我何?” 龙玉手中拂尘一摆,仿佛谪落人间不食烟火的仙子,浑身真气绕体,身为如意楼九宫之首,龙玉的实力非凡,她随手捏了一个印,仿佛时间突然静止。 禾合子想要伸手,却无法动弹,头顶和身后的银针如同囚牢中的刀剑一般,他竟不能用出一丝力气。 他看到龙玉的动作,怒道:“哼,这种封印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作用!” 龙玉仿若未闻,继续手里的动作,一阵强大真气将两人突然包裹,季子文头顶的百会穴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忽然,龙玉的身体突然静止。 两道魂魄冲天而出。 那道黑影身形如电,饱含无尽威压的声音从虚幻的世界传来:“杀!神挡杀神,挡我者死!” 龙玉微微一惊,她想不到魂魄状态的禾合子竟然还有此威势,只见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禾合子见识过龙玉手段,对她决无半点小觑之心,更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他从半空中飞跃而下,直接透过那阵真气凝聚的红光,丝毫不为魄体被光刮伤而感到痛苦。 只见,他一拳挥出,然后连出数拳,竟然是拳拳到肉,拳风劲猛,拳潮狂涌,势不可当,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龙玉身前疾冲。 龙玉不敢正面直撄其锋,真气斜斜挥出,急迅移动的身体微微和他的拳风一触,但觉右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当即乘势纵出三丈之外。 龙玉心里暗道:“这心魔竟然强大如斯!” 就在这时,季子文的身体内阴阳鱼忽然吐出一阵紫气,季子文的心神处于迷茫,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又被心魔占据,才气不自觉的上涌,阴阳鱼忽而感应。 金笔转动,墨点几现,光板之上忽然现出字迹: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此句一出,季子文便失去心智,阴阳鱼紫气狂震,才气从百会穴透体而出,径直朝黑影击来。 对面一个魔尊,龙玉也仅仅只是金丹境界,本来双方实力相差并不多。然而禾合子却是文曲星君的心魔,在她眼里,禾合子的身影就突然变得强大起来,心里一种难以抗拒的威压让她无法再从那凌厉的攻势中找到突破口。 禾合子一心完全在龙玉身上,他的攻击就是防御,龙玉丝毫没有反手之力。 阴阳鱼强大的才气从黑影背后冲破的时候,禾合子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那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季子文,心里感受那紫气带来的诗句的悲愤意境。 龙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黑影化作一道煞气,急冲冲窜进季子文的身体内,消失不见。 龙玉心魄返回自己的身体,摸了摸季子文的额头,松了一口气,又缓缓拔出季子文身上的银针,将他的衣服穿好。 中年道姑凝神看了看季子文眉头紧蹙,略带疲倦,紫气萦绕的俊脸,不由朝外面走去。 龙玉一出现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却见王翠萱急忙跑了过来,问道:“姐姐,季哥怎么样了?” 龙玉忽然捧着王翠萱的小脸蛋,笑着道:“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的季哥。” 王翠萱娇呼一声,逃离龙玉的魔手,又丧着脸道:“姐姐,我真的很担心。” 龙玉丝毫不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或许自己真有那个想法,她这么一想,脸色微红,更加显得撩人起来,然而面前只有一个不解风情心里只季子文的王翠萱。 龙玉定了定神,拉着王翠萱的手道:“妹妹,你季哥心魔已经被压制,暂时不会出现那么频繁了,他身子现在还很弱,妹妹今晚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也好照顾他。” 王翠萱闻言,紧锁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脸上忽然挂上诡异的笑容,朝龙玉道:“姐姐的心思,让我留下来不是想让我照顾季哥,而是想让妹妹照顾你自己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圣墟 季子文连睡了两天,起来便生龙活虎,仿佛心魔从来没来过一样。 拓跋星早早在如意楼等候,没有了心魔之累,四人便一同告别龙玉道人,朝圣墟进发。 莽苍苍的原野上,一座古老的遗迹城市宛如海市蜃楼一般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丛生的荒草,杂陈的乱石,以及被无数学子踏出来的道路,季子文心里莫名一阵悸动。 拓跋星指着那宽敞的大道最后的石门,道:“从这里进去,我们就可以抵达圣墟了。” 季子文疑惑道:“圣墟还有地下广场么?” 拓跋星道:“圣墟一共分为九层,能进入到第几层就要看大家的运气了!” 季子文微微一愣,自己来圣墟是为找一种妖草的精魄,难道那种妖草不应该是生长在圣墟地面?不然它如何吸收日月精华? 想不明白的他只好静静等待拓跋星的后文,只听拓跋星继续道:“大家进入圣墟后都不要惊慌,据传闻,圣墟第一层就像是一个幻境,每个人进入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我们会分开一段时间,第一层是考验我们能否进入圣墟的能力,所以第二层才是真正的圣墟所在。” 季子文点了点头,朝王翠萱和惠恒看了一眼,道:“那我们第二层见!” 季子文当下首先进入石门,一道紫色灵气屏障出现他的眼前,他闭上双眼,穿过屏障,心里轻念:“虽千万人吾往已!” 他睁开双眼,季子文发现自己进入一个完全漆黑的幻境。 周围空无一物,他抬头看了看天际,别说星斗,就连一点荧光也没有,这里仿佛就是一个黑色密封的世界,除了黑,便是无尽的浑沌。 季子文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转瞬即逝,他想要走动一步,他才发觉自己的脚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咬牙微微挪动了一小步,就这么一小步,黑暗的世界仿佛都被震动,地面剧烈颤抖起来。 世界突然现出一丝光,他看到前方的地面忽然升腾而起,周天星斗挂在天空,如同挂满宝石的黑色幕布。 季子文又凝视前方,高山流水,草原大海,花草树木,走兽飞鸟,鳞鱼毛虫也突然出现在眼前。 季子文急忙坐了下来,感悟这开天之威。 不知道过了多久,《圣道实录》出现在他脑海,阴阳鱼透出一丝紫气,上面显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季子文知道这是《道德经》中内容,他闭目沉思,道生一,是太极;一生二,是阴阳;二生三,是阴阳配合;三生万物,万物是万事万物…… 他不知道为何念着孟圣的名言却闯入了先天至圣道祖太上老君的八景宫中。 眼前情景忽然变幻,一道紫气朦胧的屏障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脱离了那浑沌的世界,他便感觉一阵轻松,他迈动步子,朝前走去。 季子文来到第二层,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别说翠萱拓跋等人,连其他学子也不见一个,空旷的平野上只有一颗巨大的树,参天古树灵气四溢,星斗满布的天空也仿佛由古树的灵气形成,丝连藕断般与古树灵气相连。 季子文凝神一看,那参天古树之上挂着的竟然是无数才气萦绕的古典书册。 季子文微微闭上双眼,《圣道实录》突生感应,阴阳鱼紫气一引,原野上参天古树顺带那无数星辰瞬间消失不见。 季子文一愣,只见一道紫色屏障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连续走过数个这样的幻境,季子文这才彷然,原来自己走进了一个迷宫,而用《圣道实录》去破解的话,幻境就会无止境的产生新的幻境,他就永远无法抵达第二层了。 想通这点,季子文才认真去看待这个新的幻境。 他凝神朝前面看去,只见一个湖泊出现在自己眼前,微风拂过,湖面乍起波澜,又彷然平静。 黄昏的碧绿湖泊倍显寂寥,淡淡的霞光印在水面,一座孤独的木质小房忽然立在湖面,一条廊桥与其连接起来,两个人影立在廊桥之上,微微发出来的交谈之声让整个湖泊顿时显得生气起来。 季子文略微走进一些,只听一人道:“你看,湖里那些鱼儿游动得悠然自在,它们真是快乐啊!” 另一人答道:“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此刻是否真的快乐呢?” 季子文一听到这里,便知道两人正是交谈子非鱼的庄周和惠施,他对这个故事不甚明了,不由继续听了下去。 庄周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了解鱼的快乐?” 惠施指着自己,道:“不错,我不是你,自然不了解你;但你也不是鱼,一定也是不能了解鱼的快乐的!” 然而庄周却安闲的道:“那我们回到话题的起点,从你认为我不了解鱼的快乐可以得知,你是非常了解我的,既然你了解我,那么我也是能了解这湖泊里的鱼是否快乐了!” 惠施哑然。 季子文压制着《圣道实录》,沉思了许久,却依然不能替惠施回答庄圣最后得出的结果。 季子文不由想故意弄出一点声响,朝两位亚圣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难以开口,嘴里吐出只是一串串的水泡,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鱼。 想来,这个幻境便是想让自己体会一下鱼是否快乐了。 季子文欢快的跃出水面,扑打着鳍,拨弄出一串串水花,感觉到水波的荡漾,季子文往来翕忽,又潜入水底,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么看来,鱼应该是快乐的。 正当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只见天空飞来一只巨大的鱼鹰,它盘旋于天际,忽然俯冲而下,撞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鱼形的季子文吓得急忙潜入水底。然那鱼鹰却也能深潜水底,直追他不放,它尖喙上下颌边缘有锯齿状的突起,轻而易举便将季子文夹在嘴里。 心惊胆战之际,季子文忽然回到原地,只听惠施朝庄周感叹道:“你看到的只是它快乐的一面,你却忘记了它也有痛苦的时候啊!” 季子文若有所悟,他朝两位先圣拜了一拜,随即凝神悟道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坑爹的圣墟 季子文这次收获颇丰,将《子非鱼》收录于《圣道实录》中,四品举人才气直接达到瓶颈。 他淡淡一笑,周围的幻境消失不见,一道石门出现在他眼前,他缓缓步入。 季子文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过了多久,刚一进入,却见惠恒在第二层入口处打盹。 季子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惠老,萱妹和拓跋呢?” 惠恒睁开双目,又打了一个哈欠道:“我说家主,你在第一层都呆了快一天了,拓跋小子走到第三层就出去了,说自己还有事,留了几个黑衣武士在外面,夫人也不知道在第几层,老酒鬼我对这些感悟已经没用了,所以第三层都上不去,哈哈哈……” 季子文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被第一层的幻境给迷了眼,对了,这第二层是怎么一回事?” 惠恒眯着眼,道:“家主你自己看呗,那么多人,老酒鬼才懒得去看那些东西呢!” 季子文穿过人群,进入一个石窟大厅,石壁上不知名状的壁画一下映入眼帘。 他脸色一凝,惊讶于这壁画竟然和渠梁山祭坛墙壁上的壁画略微相似,只是少了古文字的说明。 季子文附近学子众多,只见他们都沉迷于壁画之中,仿佛这壁画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季子文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名堂来,不由也只得放弃。 他记起自己来圣墟的目的,却发现这第二层根本没什么草木,他于是便径直朝第三层的入口走去。 第三层石门的入口却有两个,一门写着生,一门写着死。 季子文淡淡一笑,在一众学子的目光中,直接踏入死门。 季子文却是不知道,自古以来通常从第二层通往第三层,都是通过感悟石壁上的壁画,直接飞悟到第三层,很少有人敢于尝试走石门的方法,因为很多走过这生死门的人出来之后都疯了,甚至很多人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据猜测,自然是丧命于圣墟之中。 季子文初生牛犊,哪里知道这个情况,在他步入生死门的那刻,由灵气引导的机关突然开动。 他进入一个由无数石台组成的方阵之中,每个石台上都有一句古诗句,而在他正对面,正是一个紫气萦绕的屏障,那个屏障显出一个某个提示,季子文便得踩在某个石台上。 否则,他所踩石台就会掉落,从而触动机关,万箭齐发的威压瞬间出现在季子文眼前。 稍做尝试过后,季子文对石阵便有所了解,凭借《圣道实录》里的记载,屏障中的提示只要不太偏,他便可以顺利跳过石阵,况且《易典》在手,季子文也可以从容改变阵法的方向。 只见那屏障一显,“木瓜”,季子文便从数百个石台上找到“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诗句,然后跳了上去,那万箭齐发的威势消失不见。 屏障轻轻一晃动,“木瓜”字迹消失不见,一个人形的提示出现在屏障之上,季子文微微一闭眼,便感受到那人身上气息,才气之祖汤。 季子文一睁开眼,跳于写着“凡我造邦,无从匪彝,无即慆淫,各守尔典,以承天休”字迹的石台之上。 只见屏障上又现“中庸”字迹,季子文朝前方石台一步,那石台上刻着“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就这样,来回三五次,季子文便穿过石阵,抵达对面的屏障前。 穿过屏障,便是第三层。 季子文来到一片空旷的大堂中,大堂中空,天上星罗密布,季子文举目望去,只见数十学子正凝神仰望天际,似乎想要从星斗中悟得真理。 季子文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朝天空看去,然而除了北斗七星,季子文也只识得曾经被季国太子赵逸指出的文曲星。 季子文看了一会便觉无聊,便想进入第四层的入口,却见王翠萱眉头紧蹙从第四层下来。 季子文连忙朝王翠萱招呼道:“萱妹,怎么样,有没有悟出什么道理来?” 王翠萱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很多东西还没消化,第五层之后我却是上不去了。” 王翠萱顿了顿,又道:“季哥,你怎么样?” 季子文一脸索然无趣,道:“这么坑爹的圣墟,不是看壁画就是看星星,我才没兴趣呢!” 季子文哭丧道:“只可惜,千年妖草的精魄不知道在哪层呢!” 王翠萱从怀中拿出一个琥珀模样的晶体,朝感叹着季子文突然道:“季哥,你看!” 季子文拿起琥珀左看右看也发现特别之处,道:“萱妹,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翠萱道:“我也不知道,我到第五层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全是这种东西,洞穴顶悬挂着一颗巨大的树,那树上全是书籍,我感悟不出什么来,于是便拿了精魄就下来了!” “树上结的?”季子文感到不可思议,不是说好的妖草么,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圣墟幻境中也看到一个参天大树,想必那树上结的就是这种精魄,他不由暗暗下定决心,等自己能够参悟《圣道实录》的那天,还得进入这幻境一次。 三人返回客栈,王翠萱回房间感悟圣墟所得。 季子文拿出精魄,又唤出业火红莲。 红莲一见到精魄的气息,浑身颤抖起来,一个火红光球在莲茎处生出,一颗尖刺菱角缓缓扩张起来,一片宽大的莲叶忽然长出,红火的莲花含苞待放,花苞渐渐舒展开来,橙黄的莲子便显露在季子文眼前。 只见那精魄一下消失殆尽,业火红莲开放完毕。正是那: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荷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季子文感受业火红莲的气息,却是强大了不止一倍,冲天火光直接冲破屋顶的阻隔,灵气漫天。 季子文见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不由将其收回体内。然而季子文却不知道,业火红莲的冲天灵气早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斩风 深夜。 无风,有月。 月光如流水,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一条身影从窗户前飞速穿过,季子文打开窗户,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跳了出来,朝那人追去。 季子文不知道自己追到了哪里,只见附近已经远离圣墟所在的小镇很远,他跃过一条小溪,一片丛林,那道身影最终停了下来。 季子文呼道:“范登?!是你吗?” 那人转过身,桀桀一笑,却是当时在崇阳县刺杀过他的那个刺客风。 季子文毫不客气地道:“范登呢?” 风一向不善言语,也从来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特别是要杀的目标。 “杀!”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风起,云涌,浪翻。一股强浑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风言毕,身形如风一般来去无踪,威压如乌云般遮天蔽日,气势海浪一般无惧无悔。 季子文知道这个刺客有翰林的文位,单凭自己的文位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不由祭出业火红莲,红莲一出,火光瞬间透穿那遮天蔽日的威压。 风手持书生剑,疾速朝季子文刺来,他身后一片残影,让人眼花缭乱,心生退意。 季子文丝毫不惧,金笔在胸中翻腾,他手持剑一挡,阴阳鱼紫气瞬间将季子文包裹,才气汹涌而出,他喝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业火红莲顿时绽放,火光中,整个莲团瞬间变大起来,红莲如妖,媚而不俗,一道火光从莲心发出,一股清香传来,只见无数莲子如弹珠一般飞出,朝风的无数残影击去。 风的速度太快,季子文根本不能看穿哪个残影是风的真身。业火红莲却仿佛比季子文聪明很多,无尽的莲子附带飞花灵气每一个残影都不能逃脱攻击,瞬间便将他的真身逼了出来。 业火红莲似乎通人性一般,依着趁他病要他命的行事准则,它吐出一阵火光,径直朝刺客击去,刺客捂胸掠开好远,瞬间带走一片残影。 季子文见势,心中《易典》翻开,浑身才气化成一道卦象,擎天笔婉转而动,出笔游龙似风: “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否卦一出,阴阳鱼乍现,将阵法布下,季子文入住主位,任风闯阵。 狂风似无孔不入,却无法奈何这否卦。因这否阵却是防御阵,连肆无忌惮的风也无法通途。 泰是通顺,否是闭塞,二者相反相成。 兵法对战,先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季子文深深体会公冶敏博这句话。 刺客风见无法奈何季子文,退下杀招,道:“阁下不想知道范登之所在吗?” 季子文道:“我当然想知道,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谋略为首,对方也是深谙兵法之人。每次出手都一击必杀,从来不给人说话的余地,现在突然和自己说话,想来就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季子文站立半空之中,一种俯视苍生的傲然从心底发出,他一边维持法阵,一边喝道:“现在,换我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金笔翻腾,那阵即将失去威势的狂风忽然化主为客,转过头来朝刺客刮去,天上星光如雨点般落下,让他遁无可遁。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季子文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仿佛隐藏在夜色之中,只留空中莫名的一阵箫声。 刺客风突然感到紧张,这种感觉一直蔓延到全身,他自己的遁术可以让人无所适从,然而他却无法感受到季子文,仿佛季子文不存在这个世界,然而空中由才气造成的箫声依旧。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遥远的虚空中突然有点光,正是那业火红莲的威芒,原来刺客却是忘记了那个圣物,那点光芒越来越大,锋利的书生剑从那点光中透出,季子文仿若虚幻的体魄和业火红莲融为一体,却又消失在夜阑的天空中。 “杀……” 风喝出一句,然而,他却再也无法再出声音。他双眼鼓大,翰林的气势顿时消散殆尽。 书生剑刺入了他的脖颈间,季子文微微翻转着书生剑,刺客脖颈间的大动脉和气管应声而裂。 季子文朝风缓缓倒下的身体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季子文忽然又拨弄着变成手掌大小的业火红莲,业火红莲也傲然的挺立得更直了。 他感觉自己体内才气比前些日子有些不同了,体内才气流转,逐渐可以随心所欲,越使越顺畅,绵绵不绝,意道力至,指哪打哪。 季子文越体会,越想和人说一说这种感觉,他忍不住朝夜空中大声长啸。 忽然,远处的高山上,一阵清雅的箫声传来,像是附和他的啸声,季子文不由举目望去。 衣袂飘飘的丽影宛若人间仙子,立于山顶安静的吹箫,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间都只剩下她的箫音。 “是三娘!”季子文认出了那道丽影的主人。 正当他想朝那座山赶去时,那道箫声突然却消失不见,季子文凝神一看,山顶丽影也不见了踪迹。 季子文心中一痛,想起当初在季国崇阳,她为救自己而夜闯种师道之旅阁,又想起那夜彷然天仙般的剑舞。 该怪自己不告而别,估计恼怒了三娘,三娘也许再不理自己了。他望着山顶空荡荡的奇磷怪石,悲从心来,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突然不知从何处飘来寂寥悠远的箫声,如孤云水影,似有似无,远远的消失在天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见范登 季子文垂头丧气的返回圣墟小镇。 忽然,季子文见远方有人影闪动,他以为三娘改变主意来见自己了,便欣喜的跑了过去。 待近处一看,却正是拓跋星和他的黑衣武士队。 季子文知道拓跋星的目的,不由笑着道:“拓跋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荒山野岭来打野味么?” 拓跋星哪里知道能在这里见到季子文,当下惊了一跳,随即又释然,也笑着答道:“季兄背着我小妹出来偷偷约会,这种丧尽天良的行径,我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秘密。” 季子文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见着她。” 拓跋星怪里怪气的哦了一声,又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季子文闭了闭眼,道:“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跟随我返回齐国,像只是来和我告别一样,她连让我看她一眼都不肯。” 拓跋星听出他话里悲凉的意味,道:“好啦,少在这里悲天悯人了,风流倜傥的大才子泡妞倒是有一手,找人就不再行了,一有她的踪迹,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是了。” 季子文道:“那就多谢拓跋兄了,对了,我让你找的那个范登,找的怎么样了?” 拓跋星道:“找人对如意楼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季子文道:“哦?那就是有他的消息啦?” 拓跋星道:“他一路跟随你来到齐国,早被如意楼的探子发现啦,不过嘛,他受了重伤,现在还在修养中。” 季子文道:“我能见见他么?” 拓跋星疑惑道:“这个人到底对你有什么用?” 季子文黯然道:“他便是我心魔的源头,据惠老说,我的心魔还得靠他才能破解。” 拓跋星道:“你当然可以见他,不过,范登现在入了我齐国崇文阁,皇帝很看重他,又拜了大儒为师,你可不能伤害他。” 季子文当下一惊,不可思议地道:“拓跋啊拓跋,想不到,凭你这点微末招揽水平也能招揽到人才,简直不可思议啊!” 拓跋星这次倒是没有居功,道:“这你就猜错了,范登是自己要求寻求齐国地庇护的!” 季子文忽然哈哈大笑,拓跋星哭丧着脸道:“难道我长得真的那么龊么,一点魅力也没有?” 季子文道:“那倒不是,我就觉得你人长得挺不错的,只是嘛,我并不好龙阳!” 季子文回到客栈,一夜无话。 第二天,季子文便和拓跋星赶回临淄,惠老陪同翠萱继续在圣墟感悟天地之道。 季子文再一次见到范登,发现他虚弱疲惫中带着兴奋,想来是对自己在齐国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范兄,恭喜了!”季子文也替范登重见天日感到高兴,与其活在季国阴谋诡计中,或许齐国这种明刀明枪的阳谋更适合不善隐藏自己心思的范登。 范登正埋头于书桌写着什么文档,见季子文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是惊讶不已。 范登道:“季兄,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季子文当下将昨夜抄录的《易典》拿了出来,道:“季兄,这也是属于你的东西。” 他将《易典》放到范登手中,又道:“这部手抄本也许没有原本那么强大的诡异灵术,但是,只要领悟了其中的妙处,同样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范登闭上双眼,颤抖着捧着《易典》,道:“季子文,我范登就是混蛋,我先前欺骗了你进入渠梁山不说,后来,我又在他们的威逼下出卖了你,我当时还以为必死无疑,心里还有莫名的高兴……” “我对不住你!季兄,请你原谅我!”范登突然一拜到地。 季子文并没有去扶他,只是平静地道:“范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范登一愣,站了起来,男儿热泪瞬间盈眶,又大笑着道:“是,有季兄这样的朋友,是我范登之福!” 季子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在齐国发挥自己所学吧,必有大展经纶之日!” 范登点了点头,又道:“谢季兄吉言,对了,季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季子文微笑不语,却见外面拓跋星的声音传来:“叙旧完毕啦?” 范登慌忙朝拓跋星拱手道:“见过星主!” 拓跋星很有气势的大手一挥,然后坐到房里的主位,道:“免礼啦,既然你是季子文的朋友,季子文又是我的朋友,以后除了特殊场合,无需多礼了!” 季子文惊讶道:“星主?这是你们如意楼的称呼么?话说,拓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拓跋星一愣,又道:“我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季兄,不信你可以问我龙玉师伯,或是问你的好朋友范登也是可以的!” 季子文不由朝范登看去,却见范登脸上犹豫稍露即逝,只听范登道:“星主,其实就相当于如意楼九宫偏门的门主!” 季子文看着拓跋星,只见他丝毫不为星主之职在自己面前显摆,又想到自己就快离开齐国,便朝他俩道:“拓跋兄,范兄,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齐国了,我这次来,也是想趁这个机会,向两位告别!” 拓跋星讶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急?莫非是要去追三娘?” 范登也道:“是啊,我们刚刚见面,何不在临淄多留几日?我也好介绍我的老师给你认识。” 季子文黯然之色显现脸色,狂天即将突破之事,除了百家传人,其他人又怎么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呢?况且,他们也不过凡人,天塌下有高个顶着,天下如此多的半圣,他们除了劝自己不要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还能说什么呢?可对季子文自己来说,狂天,那是他心底的噩梦,也是他穿越这一世的任务! 他不由道:“有些事,你们还不明白,即便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或许龙玉道人知道一些,你们想我知道这么急着走的话,不妨去问她吧!” 范登看着拓跋星,拓跋星却是一脸好奇,问道:“季兄,莫非,你心魔发作那晚,对我师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鬼谷 季子文道:“又不是不再来齐国了,两位不必担心,过阵子,我还会来齐国一趟的。” 拓跋星道:“那好吧,季兄,你下一站是哪里?” 季子文这才想起,这几个月自己来一直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闯荡,却是没有一个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现在去哪里,自己却是毫无思绪,也许去大荒吧,毕竟三魂七魄还没收集完成。 季子文只好道:“我暂时还没想到要去哪里,惠老和龙玉道人或许知道一些,我回头还得向他们请教。” 告别范登,拓跋星又陪同季子文到如意楼。 拓跋星因惧怕龙玉道人,早借口离开。 龙玉听到季子文想要离开齐国,道:“这怎么可以,齐国还有一个人星君还没有见过呢!” 季子文疑惑道:“除了你,齐国莫非还有其他百家的传人?” 龙玉赞赏的点了点头,美目流盼,唇如花开,只听她道:“聪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梓童山鬼谷?” 龙玉那似有似无的诱惑风情,却是不经意发出,她本生得妖媚,然从小在如意楼长大,身为女道,却拿自己的本性没有任何办法,虽然现在身为九宫之首,也因这个原因很少出过如意楼。 季子文瞧得眼睛都直了,他连忙揉了揉眼睛,心里默念文天祥的正气歌,却是没听清楚龙玉说的什么。 龙玉自然知道他心思,心里微喜,虽然自己年纪已大,却是不比翠萱那小妮子差到哪里去,她不由抿嘴一笑,却又觉不适,当下佯怒微嗔道:“你嘀咕个什么呢,什么清操厉冰雪,当其贯日月的?” 季子文见她柳眉倒蹙一副微怒的样子,可是眼眸如水,眉角含春,娇嗔满面,哪里有半点怒气的样子,连忙闭上眼睛,心道,以后来见龙玉道人,都必须带上萱妹过来,否则只怕自己真的心猿意马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来。 龙玉见季子文突然诗也不吟了,怔怔不语,茫然无措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事,不由凛神道:“星君打算何时上山?” 季子文前面一句话也没听,忽然听龙玉莫名其妙说上山,不禁讶道:“上山?上什么山?” 龙玉不由着恼,淡淡道:“自然是梓童山,据传闻,纵横家传人便是隐居在梓童山鬼谷。” 季子文听到纵横一词,不由心惊,原来鬼谷所在的梓童山竟在齐国境内,于是拱手道:“还请前辈引路!” 季子文哪里知道自己唐突了佳人,龙玉当下冷哼一声,道:“换了翠萱与我来说,和星君说话太累。” 季子文趁机落荒而逃。 梓童山。 龙玉,季子文,翠萱,惠恒四人抵达临淄附近连绵不绝的山峰中,鬼谷之路却是难以寻踪。 起伏蜿蜒的梓潼山,被明朗的空气的色彩照耀着,好像一直要飞向天空。季子文等人翻过一座险峰,山色逐渐变得柔嫩起来,山形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云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很有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凝脂似的感觉。 季子文诗兴大发,当下吟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 季子文等待众人的赞赏之时,却只见王翠萱痴痴得望着自己。 惠恒却是叹息着身子骨不行了,而龙玉道人更是遥望云海,微微闭眼感受微风迎面的凉爽。 季子文颇觉无聊,本想再来一首的诗情瞬间消失殆尽。 龙玉忽然朝云海方向道:“如意楼九宫龙玉道人拜访鬼谷,还望主人现身一见。” 云海中传来飘渺的女童声音:“仙子请稍待,待梓潼禀告家师。” 忽然,云海拨开,一条栈道出现在众人眼前,季子文惊奇的看着惊险奇观,那窄窄栈道两旁用铁索连贯两座山头,云海缭绕,道下万丈深渊。 龙玉大步走入栈道,季子文等人虽然有些心惊,却也跟随她的脚步而去。 一个清丽脱俗的女童站立栈道对面,梓潼道:“家师在小屋等候。” 季子文等人又跟随梓潼走到一间茅草小屋。 只听那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刚才在山顶吟诗的人,就是预言里的那个人么?” 季子文自从在太白山见过公冶敏博后,什么转世圣童,文曲星君各种称号都冠在自己头上,现在又来一个预言中的人,想必又有什么诡异的故事。 “才气超卓的绝世英雄,智光昭昭的稀代谋士,心念一专的红颜知己,死骨更肉的在世神医,义勇忠胆的绝地武士……” 只见一个苍老得似枯骨的老翁从小屋里走出,朝季子文等人点了点头道:“果然人中龙凤,老朽见过星君!” 季子文拱手道:“前辈客气了。” 老翁又道:“老朽收有两徒,首徒于数年前被魔人掳走,其后不知音讯,于是又收一徒,便是童女梓潼了,纵横一家之传,便都在他们身上了,老朽行将就木,时日无几,既然星君在此,老朽也只好将纵横一家之气交与星君了,纵横一家能否延续,就看星君的了。” 老翁说完也不顾众人疑惑的话语,径直返回小屋。 只见双目红肿泪流满面梓潼跪于季子文面前,季子文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看着龙玉。 惠恒道:“他死了!” 龙玉面罩寒霜,点了点头,道:“或许早就死了,刚才的景象只是他死后残留的气息形成的幻影。” 季子文惊讶道:“那她怎么办?” 龙玉凝目,轻摇蛲首,蹙眉道:“自然是跟随你而去,既然老前辈将纵横家托付于你,星君还得去找寻被魔人掠走的另一位传人。” 季子文看了女童一眼,梓潼确实惹人怜爱,带在身边倒是没事,可是,要自己去寻找另一个传人,天地那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龙玉目光流转,顾盼生辉,静静道:“我听惠老说观星阁传人只是个十三四的半大少年,他未必有那境界,星君要找的自然月神殿传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鬼谷大战 王翠萱扶起女童梓潼,替她擦拭掉泪珠,安慰了一会,又朝龙玉道:“姐姐,那我们去哪里寻找月神殿?” 龙玉微笑道:“传闻月女神一日行三千里,我们自然无法得知她的行踪,但是大荒月亮城却是她的栖息之地,我们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 王翠萱欣喜道:“姐姐也要去么?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没去过大荒呢!” 季子文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龙玉,只听龙玉道:“我自然也是要去的,不过,我不和你们同路。” 季子文闻言顿时一阵失望,又转过头对王翠萱道:“萱妹,你季哥才是最靠得住的,我一定领你游遍大荒!” 惠恒咳嗽了一声,道:“那老酒鬼先带着梓潼回郸城,找到月女神后,我们在星魄卫那里会和,同星月之力,一定能找出另一个传人来。” 铁索栈桥之处,只听一声轰隆声响,数十米铁索崩裂,栈桥坠落万丈深渊之中。 季子文当下一惊,朝悬崖飞奔而去,一道强浑无匹的煞气迎面袭来,季子文差点抵挡不住,只见龙玉大喝一声小心。 季子文微微一凛,心道:“好强大的煞气,竟然可以直接穿透我的才气屏障。” 龙玉飞奔而来,见季子文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朝栈桥扫望而去,见栈桥被魔人用煞气割裂掉入悬崖,不由惊怒失声。 虚幻的空中忽然幻现出一个魔人的身影,紫黑的光幕从天而下,宛如乌云瞬间殷天蔽日,一道紫黑的光芒从魔人身体射出,与光幕连接,又返回身体,沿着他的经脉汇入他粗壮的胳膊,又从掌心迸爆鼓舞而出,仿佛两道乌黑的蛟龙,一寸寸往天幕螺旋而去。 惠恒和抱着梓潼的王翠萱也赶了过来,正见到天空赤裸的巨大魔人身体,翠萱连忙捂住梓潼的眼睛,心中担忧的神色显露脸迹。 季子文才气如织,阴阳鱼出吐无尽紫气,金笔婉转如龙,蓄势待发。 他稍稍释放才气朝那天幕扫探,心中更是骇然,那黑幕威压竟像无尽黑洞,自己的才气稍微一触碰,竟然被起吞噬殆尽,想不到这天幕威压强大如斯,超乎想象。 龙玉柳眉轻蹙,明亮的凤眼被挤成一弯新月,眼波里闪烁着少有的杀意,她冷冷道:“这魔人要吸收天幕的里的煞气才能助长他的法力,趁他还没有施法完毕,赶紧干掉他!” 那魔人似乎听到龙玉所说,体内真气顿时膨胀起来,他双手一挥,一道黑光击来。 龙玉立于众人之前,真气流淌全身,她一手捏了一个印,使劲全力一挡,黑光偏移轨道,只见附近一个山头竟然被那股黑光削飞成两截。 滔滔黑光从那魔人手中滂湃激舞,光芒越来越盛,紫气蛟龙飞速旋转,缓缓上移,天幕一阵紫光急遽而下。 龙玉娇叱了一声,沉声道:“此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惠老!” 龙玉说完,翩然飞起,双手捏玉决,朝天幕而去。 与此同时,惠恒忽然凝神那魔人,名气旋转于翠萱和梓潼四周,呼道:“风马牛不相及也!” 一道奇异的屏障乍然出现,将两人包裹,忽然消失不见。 季子文见龙玉如闪电掠出,在天幕中交错飞舞,竟是以体身抗强大的天幕威压,季子文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心道如此下去,龙玉若无法支撑,后果不堪设想。 季子文方甫冲出,黑光迸射于眼,季子文立时感到一股山岳般森冷威压当头盖来,脑中嗡然,周身血液瞬间凝结,这感觉与心魔发作之时极为相似,然却又不同。 季子文有备而来,自然不会陡然被一阵威压击倒。当下静气凝神,胸中擎天金笔陡然飞出,墨点乍现,才气冲天。 “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 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季子文宛若一枚光芒四射的小太阳,浑身才气尽散光芒,无视魔人蛟龙真气狂袭身体,衣服瞬间被刮走不见,季子文毫不在意,身体就像光芒肉球一般朝黑幕疾速飞起。 “欲销仍带日,将断更因风。 势薄飞难定,天高色易穷。” 转瞬,一团白云将季子文的体魄包裹起来,一阵风过,季子文顺势飞得更快,更高,距离黑幕竟只有一线距离。业火红莲在其中呼啸而出,疯狂吞噬无形蛟龙黑气。 “影收元气表,光灭太虚中。 倘若从龙去,还施济物功。” 书生剑出鞘,发出一声龙吟,径直斩向魔人与天幕的接连紫气。 龙玉悬浮半空,白光笼罩全身,突然清啸一声,手持拂尘笔直冲起,陡然转折,箭也似的冲入天幕之中。 拂尘遽然暴涨炫目光芒,轰然如电龙,天幕遮遮退却。 “找死!”魔人忽然强喝一声,丑陋的额头忽然裂开,血红的眼睛怒暴寒光。 强大的威压朝龙玉而去,龙玉闻言心智溃乱,眼前一阵迷糊,又听一阵雷鸣,当头如遭千钧棒喝,喷血掉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能动弹。 季子文当下一惊,失声惊呼,一股煞气冲顶。 季子文瞬觉怒火升腾,双眼爆出血光,立于天空仿若魔神附体。 业火红莲惊慌地逃入其体内,不敢出来。 惠恒神色一凛,该死,季子文心魔居然在这种时候出现,他忽而凝神,嘴里念道:“火不会感到热,感到热的是手掌。” 只见,龙玉募的站立起来,仿佛身上没受一点伤,而惠恒却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季子文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身处浑沌之中,难受至极。 禾合子不知什么时候抢夺了季子文的身体。 他嘴里冷冷迸出一句:“杀!” 一股螺旋巨力朝禾合子击来,将他重重击飞好远,周身僵硬,然对疼痛无感的禾合子来说,并没任何作用。 禾合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握紧为拳,忽然拳风如林,朝那魔人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魔一拳之威 季子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龙玉被击飞,心神只觉一阵阵痛,煞气一下冲顶,心魔便抢夺了身体控制权,躲在心神之中的他惊慌失措,忐忑不安,又为龙玉等人担心,不由拼命朝心魔施加压力。 禾合子和那魔人打得正急,只见心神内季子文一阵捣乱,不由怒火更盛,拳风更加猛烈起来。 那魔人抵挡不住,连退数丈,心中不寒而栗,血盆大嘴口吐人言:“阁下可是魔族?” 禾合子却是懒得和他废话,一拳轰出,力如泰山灌顶,势如长虹贯日。 魔人胆裂魂飞,慌不择路企图逃跑。 禾合子冷冷道:“想跑?” “亘古匆匆,弹指间!”龙玉一声娇叱,手中拂尘宛如一只轮回之塔,将那魔人直接逼回原地。 禾合子茫然看着这个女人,仿佛记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却已是早忘记了,对视无语。 魔人见禾合子突然静立不动了,略一思考,便朝龙玉攻去,先解决掉这个女人,或许就有机会逃脱。 龙玉似乎早看出他的目标是自己一般,身体化作一阵清风,飘逸地躲闪开来,云淡风轻。 禾合子这才彷然记得自己还在战斗,不由微微朝龙玉一笑,又拳头一握,瞬见朝那魔人击去,拳风如雨,击打在魔人身上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响声。 魔人逃无可逃,硬凭身体接下,然而,那禾合子竟然每一拳击打的地方都在同一处,只见自己强悍的皮肉竟被他打出一个拳洞来,不由心胆具裂。 “等一下……” 龙玉话没说完,忽然,天旋地转,禾合子一拳击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浪陡然生成,黑幕消散,那拳从拳洞而入,拳风从魔人身体各处迸射出来,只见那魔人被他一拳化为齑粉。 魔魄一出,禾合子便将其吞噬,忽而转入心神之中。 空旷的悬崖边上,落寞的余晖洒了龙玉一脸,她轻叹了一声,却不知是为谁。 季子文从恍惚中站立起来,魔人不见踪迹,只见身边只有不食烟火的龙玉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 季子文这才发现自己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不由一阵害羞,连忙护住要害之处,红着脸撇了撇嘴朝龙玉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吗?” 龙玉吃吃笑道:“那你又遮什么遮?” 季子文哪敢和她在这种时候调情,当下强忍住砰砰的心跳,随手捡过几片树叶凝成筒状,将下半身罩住。 龙玉走到惠恒身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银针,真气凝出,插入惠恒头顶百会穴。 惠恒眼睛悠悠睁开,咳嗽了一声,道:“大家都没事吧?那魔人呢?” 龙玉点了点头:“魔人被星君的心魔杀了,心魔吃了魔魄,应该是沉睡了,下次出现只怕更加强大!” 季子文急忙跑过来,问道:“萱妹和梓潼呢?” 惠恒指了指树林,只听王翠萱清脆的声音传来:“季哥,我们没事,刚才你好不害臊。” 季子文脸微微一红,心道,窘大了,果然被萱妹给看到了。 他凝神朝王翠萱那声音看去,却不见翠萱人影,不由疑惑道:“萱妹,我咋看不见你?” 王翠萱道:“名术暂时还没消散,你一会就能看见我们啦。” 季子文好奇道:“那萱妹能看见我吗?” 王翠萱嗔道:“那季哥以为我在和空气说话呐?”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我在和空气说话!” 只听梓潼的童声从虚幻中传来:“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此矣……” 声毕,幻像尽去,两人竟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惠恒惊诧地看着梓潼,心道这娃竟破解了自己的名术,连夫人王翠萱也无法参透的隐身术,他不由朝季子文点了点,道:“这小女娃儿不简单!” 季子文才彷然记起,先秦以前纵横家也是靠嘴吃饭的,只不过,相比名家的诡辩之术,纵横家玩得就是大开大阖的阳谋套路了,纵横披靡,将权利名誉玩弄于鼓掌之中。 王翠萱轻轻抚平梓潼杂乱无章的发丝,道:“小梓潼,你是跟姐姐和那个大哥哥去大荒找月女神呢还是跟那个爷爷去季国,或者还可以跟那个阿——大姐姐去如意楼……” 龙玉凤目含嗔,笑道:“阿,阿什么呀,我的好妹妹?暴露嫉妒姐姐的内心了吧?” 季子文道:“自然是阿姨啦,梓潼啊,长大了千万不要学那个阿姨的样子!” 王翠萱作一脸无奈状,梓潼转着小眼睛盯着众人看了一遍后,忽然道:“我愿意和那个老爷爷去季国。” 龙玉忽然蹲下来,抚摸着梓潼的小脸蛋道:“小妹妹,跟大姐姐走好不好,我给你买很多好吃好玩的噢!” 梓潼小脸严肃地道:“我不要,我要跟那个老爷爷走。” 龙玉一阵尴尬,季子文倒是一阵疑惑,问道:“为什么呢?” 梓潼道:“他身上有家师的影子,我跟着他一定还能学到不少东西。” 龙玉不由一阵唏嘘,道:“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季子文反驳道:“什么类聚,群分的,梓潼都还这么小,对了,老酒鬼,你那些坏习惯可别教她啊,我好好的萱妹都被你给带坏了!” 王翠萱噗呲一笑,道:“季哥,你才被他带坏了,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喝酒的,现在喝起酒来可不比这老酒鬼差多少……” 惠恒咳嗽了一声,对季子文道:“现在,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呢?” 季子文道:“不要看着我,我可没能力把那么长的栈道连接到对面山头上去。” 龙玉点了点头,也道:“非人力可为。” 王翠萱道:“下山还不简单么,难道我们不能直接从这座山下去?”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这座山是被封印的世界,除了那条栈道,似乎并没有通道可以返回梓潼山。” 梓潼的眼睛忽然绽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只听她道:“栈道附近有个阵法,大哥哥朝阵眼里面输入才气就可以让栈道恢复原状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太泉与猫妖 季子文从龙玉处得知,从大西朝太泉古阵便可直接传送到大荒月亮城,于是便和王翠萱一道从临淄出发,告别众人,朝太泉古城而去。 一路上,王翠萱向季子文了解先秦诸家的故事,又说到境界的事。 季子文不由清晰地向她解释道:“拿儒家来说吧,比如我六年没考上童生,我即便可以发出才气,但却是十分微弱的,因为我并没有获得先圣的认可,便无法获得文位。孔院,师院便是先圣认可一个人的文位的地方,而方法便是考试。” 他看着翠萱似懂非懂的样子,便继续道:“朝廷也便于依靠孔院,师院取材,文人也可以凭借先圣认可的文位去做官。当然,不通过考试,也是可以晋升文位的,但这种文位的提升并没有受到朝廷的认可,却是不能立即获得朝廷的信任,于是就只能靠名声,或者通过朝中阁老的提拔才能被百姓或者皇帝所认可,于是也可以出来做官了!” 王翠萱不由疑惑道:“可是,季哥,你又不是为了做官,你干嘛要去考这些啊?” 季子文道:“这其实是一种捷径,朝廷认可的文位其实是一种文位的待定,并不是真的文位,比如齐国就有买官的现象,只要获得某个文位的认可,他就算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的才气框架也有那个文位那么大。” 季子文怕王翠萱听不懂,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么说吧,就好比像一个一丈大一丈宽的水池,就算里面并没有水,它也是一个一丈大一丈宽的水池,文位并不是由才气来衡量的,当然,按道理来说,实际文位也是可以由才气来衡量的。” 季子文顿了顿,道:“我在烽火关是便突破了举人文位,也就是我的才气框架已经有举人那么大那么宽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系统的去摸索举人如何朝进士突破,于是我只好回郸城秋闱,我才知道举人文位还分为九品。” 王翠萱道:“我明白了,儒家这么兴盛的原因也是因为孔院师院有系统的修炼方式,又有考试这种捷径可走,而其他百家就必须要自己去摸索了,季哥,我说得对么?” 季子文道:“萱妹真是冰雪聪明!” 季子文却是没说出儒家兴盛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先秦诸家缔约封印狂天。 两人走走停停,游玩谈心,没几日就走出齐国,朝北进入大西朝实际控制领地境内。 太泉。 太泉虽然是一座古阵,然而因它阵法妙用,使这里成为整个大西朝的交通枢纽。 每年秋到冬天,从大荒而来的强大妖魔或者在大荒历险的人族成群结队带来上等的皮货,砂金,翡翠,骏马和猎鹰等,同时在此换取他们所需要的茶叶,粮食,丝绸,器皿和铁器等。 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仇恨和杀戮,只有真挚的交易。 季子文发现这一点后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人族和妖魔可以在这里和平相处? 难怪惠恒并不担心自己去大荒,难道是自己想岔了么?五丈原城中的屠杀难道不是妖魔的罪过? 季子文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然而心里却老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人族屠杀妖魔难道还少了? 季子文思考之时,只见王翠萱正和一个妖族商人交谈着什么,他心里不由一惊,难以放下心中戒备,缓缓朝翠萱方向走了过去。 王翠萱道:“怎么那么贵,我看这牛角也不过普通物品!” 那灵猫道:“人族小姐,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这牛角其实是奇方族的乐器,号称吹响它便可号令万兽,小猫我也是费劲了一番心思才弄得这个宝贝,没有一万两人族银子小猫我是不会卖的!” 季子文听到奇方族微微一愣,他在烽火关倒是和奇方族妖王莫犀打过交道。 王翠萱吐了吐小嘴,道:“太贵了,我买不起。” 灵猫道:“没事,如果小姐有朋友对这件宝贝感兴趣的都可以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只限人族喔!” 季子文冷冷插嘴道:“我倒是对你这件宝贝很感兴趣。” 王翠萱听到季子文的声音,连忙道:“季哥,我只是感到好奇,这牛角又不好看,我不买了。” 那灵猫一看便知两人是情人,不由道:“这位人族兄弟,我跟你说,这牛角是我奇方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可以说得上是死里逃生,绝对是一件物有所值的宝贝,如果你打算前往大荒,这件宝贝绝对物超所值!” 季子文道:“我对它的作用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对你怎么得来这牛角很有兴趣,不妨和我说说,怎么样?” 灵猫看了季子文一眼,神色微微一凛,道:“人族兄弟你买吗?不买的话,我要收摊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买,自然是要买的,灵猫,你可知道,太泉却是你的葬生之地?” 一个妖族女子缓缓从城郭走来。 灵猫惧色瞬间显满脸上,不由捧起牛角,便想离开。 不想季子文一手抓住牛角,道:“你还没和我说那故事呢!” 灵猫怒气一升,道:“你们是一伙的?朱鸟,身为奇方族人,勾结人族,回去不好交代吧!” 只听朱鸟道:“我可不认识这人蛮,你最好将圣物还回祭台,妖王的怒火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猫妖将惹得起的!” 季子文笑着对灵猫道:“你为何不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呢?或许我听了你的故事后,就对这牛角感兴趣了呢,然后买了也说不定!” 灵猫看着季子文似乎和朱鸟确实不认识的样子,稍微一犹豫,便道:“我灵猫本就是一盗妖将,数月前,我听闻奇方族妖王莫犀有进攻人族季国的想法,便有了在奇方族偷些东西的想法,当我听到他们公主也随军而去,不由便将目标放在奇方族公主的祭台上,那里除了过节或者发生大事才能去上一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的阵法 那猫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在得知那个消息后,我便飞速赶到奇方族凤羽城,谁知妖王莫犀原来早率大军走了,正当我感觉机会正好时,哪知那奇方族战斗力那么差,没几天就败军归来,我当时没找到几件有用的宝贝,见了祭台上的牛角,收了便逃,谁知公主寝宫的护卫朱鸟一路追赶于我,我因急于脱手,不得不在太泉城摆下这个小摊。” 季子文道:“故事很精彩,我很喜欢,这牛角,我买了,多少银子?” 那猫妖心思一动,眼珠转动了几下,不由道:“分文不取,小猫将宝贝送与公子!” 季子文脸色平静地道:“噢?还有这等好事?莫非你还有什么要求不成?” 灵猫道:“不错,我希望跟随公子的脚步,在人族历练一番,不知公子是否能收下我这个仆从?” 季子文哈哈大笑,道:“好个聪明的猫妖,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只可惜,我现今的目的地却是大荒,你不怕么?” 灵猫果然脸色大变,道:“那我便在太泉等候公子归来,当然,公子得保住我的性命。” 朱鸟脸上闪过一丝厉色,道:“人族少年,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打算。” 季子文道:“那又是为何?” 朱鸟道:“虽然太泉禁止人妖相斗,但是你可是要去大荒的,那时,我怕你在大荒呆不安生!况且,灵猫,我非杀不可。” 季子文丝毫不惧,淡淡道:“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吧,这牛角我是要定了,而大荒我也要去!” 朱鸟狠狠地看了季子文一眼,化做一只火红小鸟消失在城郭。 灵猫见状,不由拜倒在地,道:“见过主人,见过夫人。” 季子文拿起牛角观察起来,嘴里道:“起来吧!你给说说,这既然是奇方族的圣物,就只有号令万兽这一个作用么?” 灵猫站了起来,讨好地道:“当然不止,只是小猫也不懂这宝贝的使用方法,所以还得靠心窍通明的主人自己去发觉了!” 季子文不由道:“喝,还是个鸡肋来着!” 王翠萱道:“为什么是鸡肋?” 季子文一下愣住,才记起这个世界并没一代奸雄曹操,不由解释道:“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灵猫马上道:“公子果然才华盖世,连鸡肋都能说出这么一个大道理,小猫佩服不已!” 王翠萱不由掩嘴一笑,对灵猫丝毫不妨,道:“刚才那朱鸟都能变成一只小鸟,你也给我变出来看看。” 灵猫憨笑道:“是,夫人。” 只见,灵猫嘴里念着什么咒语,身体忽然慢慢变小,一只漆黑的小猫便出现在两人眼前,小猫妖异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青光,显示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季子文也是好奇道:“你们在大荒平常就是这模样么?” 那猫摇了摇头,喵喵叫了几声,季子文倒是听懂了,原来在大荒,平常时候,妖族也是幻成人形的。 王翠萱道:“好可爱的小猫。” 她仿佛忘记刚才它却是由一个妖族变的,她伸手就要去抱,季子文哪里肯,他一手抓住王翠萱的手,提醒道:“注意身份呢,夫人!” 王翠萱这才反应过来,对季子文的称呼一下没反应过来,脸色微红,道:“季哥,你又欺负人家。” 季子文朝灵猫道:“那么,小猫,你是在太泉等我们呢,还是和我们一去大荒?” 灵猫忽然变成人形,道:“主人要去大荒哪里?” 季子文道:“月亮城!” 灵猫微微一思虑,道:“主人去哪,小猫就去哪!” 季子文微笑道:“怎么,改变主意了?刚刚不是都打算趁我们去大荒时,偷偷一个人离开么?” 灵猫道:“既然主人都敢带着奇方族的圣物前往大荒,想来是一个厉害的人族,虽然从表面上看,主人跟小猫差不多,但实际上,主人一定是一个懂得隐藏力量的强者人族,不然也不会前往大荒月亮城历练,要知道,月亮城可是连妖帅都要爬走的地方。” 季子文哈哈笑道:“算你猜对了。” 季子文拉着王翠萱大步走向太泉城中,猫妖身为盗妖将,倒是常来太泉出售到手的东西,对太泉熟悉得很,不由为两位主人带起路来。 两人一妖走到一座巨大的阵楼前,巨大的灵气将天地连成一片,可见那灵气的澎湃度,阵法的威力也从中可见一斑。 进入大厅,季子文忽然感觉到一股死亡气息蔓延在阵法之内,才气,灵气,人妖魔各种气息萦绕在整座阵法之内,季子文不由想到,当初阵法形成之时,三族为占领太泉的战斗有多么的惨烈。 灵猫道:“这里便是传送台了。” 三人步入传送台,一道强大光芒罩住了他们,光幕上竟然显出要传送的地点,像是火车票电脑出售机一样,季子文脑中突然闪现前世的记忆。 季子文不由轻轻翻动光幕,找到月亮城,又轻轻点击了一下。 光幕突然闪出一道字迹,是否确认传送。季子文又点击确认。 灵猫不可思议地道:“主人真的是第一次来太泉么?”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夫人可以作证!” 王翠萱也觉不可思议,自己看这东西看得云里雾里,季哥非但没被它迷惑,反而运用自如。 猫妖见王翠萱表情便知季子文没有说谎,他连忙又一句马屁奉上:“主人真是学究天人,连小猫这个来过太泉古阵多次的人都只会传送几个简单的地方,主人刚才点出来的地点看得我眼花缭乱,我真是知道该如何赞美主人了!” 王翠萱掩嘴笑道:“你这小猫真是八面玲珑,这下路上不会缺少乐子了!” 阵法忽然启动,天空一下被乌云遮蔽,大地漆黑如墨,交织的闪电中,这个时空仿佛发生裂变,旋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月亮城 与在渠梁山传送阵不同的是,他们仿佛经过了很遥远的路程,而感觉到疲倦起来。 此际,随着阵法当中一个六菱星缓缓形成,一道光幕扑射而来,慢慢的,他们仿佛走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现世却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一妖便抵达月亮城。 季子文朝王翠萱道:“萱妹,这个传送阵怎么样?” 王翠萱凝神道:“就是感觉太累了,季哥,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去吧!” 季子文不由朝灵猫看去,道:“小猫,你自己以前来过月亮城么?” 灵猫摇了摇头道:“我这么点微末实力哪里敢来月亮城!” 两人一妖边聊着走出传送大厅,只见附近一伙妖族蜂拥而至,个个实力非凡,随便拉出一个都有妖将以上实,季子文微微一惊,却见他们跑过来只是乱七八糟说了一通。 一个妖族道:“三位大人,你们是否需要一个向导?找我吧,我可以幻成一只巨大的大鹏,大人们可以以我为坐骑,俯视整个月亮城!” 另一个道:“三位大人,找我吧,我是一头白狼,价格便宜,跑得又快,绝对是一头逃生的好坐骑,何况我从小在月亮城长大,对月亮城各种历练地点耳熟能详,三位大人选我吧!” 又有几个要妖族前来推销自己,王翠萱越听越觉脑袋发胀,季子文见她表情,明白翠萱太过疲倦,便对那群妖族道:“你,就你了,都散了吧!” 季子文拿出一块黑曜石,丢给那白狼,问道:“够不够?” 白狼欣喜地点头道:“够了,够了,三位大人要去哪里?” 妖族的通用币便是各种充满灵气的石头,他们能从各种石头里吸收灵气,灵气一被吸光,石头一般都会粉碎,也就是去了货币的作用。 一头雪白发亮的狼出现在季子文眼前,一张巨大椅蓬出现狼背上,季子文将王翠萱扶到那狼背的椅子上,然后自己也坐上去道:“先找个旅馆吧!” 然后朝灵猫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变身坐上来。 那雪狼呜呜一嚷,载着王翠萱准备向前冲,季子文连忙道:“慢一点走,让我看看四周的景象。” 季子文朝天空看了一眼,发现天空中明亮的不是太阳,而是一轮皎月,静静挂立在天幕中,洁白的月华如一层薄纱,罩在恢宏的月亮城中。 季子文惊异道:“萱妹,你看,大白天的,天上只有月亮哩!” 王翠萱迷迷糊糊地朝天空看去,也诧异地点了点头,道:“大荒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呢,难怪这里会称作月亮城!” 季子文又指着一个铁匠铺的一个人族道:“连抡锤的小工竟然都有类似进士的境界,咱们这趟月亮城之旅可难了!” 一个女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季子文连眼珠都快掉下来,那不是…… 他差点喊了出来,只见王翠萱在一旁,不由闭了嘴,凝视着那斗篷女子的离开。 两人一妖在迎宾阁住下,季子文心思不由思索起来,他也想不到这月亮城这么诡异。 季子文没有吵醒王翠萱,朝街上走去,他朝那斗篷女子行走的方向追去。 许久,季子文颓然地了气,软软地靠在街道拐角的墙上,接著慢慢地滑了下去,蹲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在墙角呆呆地蹲了足足好一会儿後,季子文才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 他沮丧的抬起头来,募的,只见,一个斗篷女子正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季子文惊喜地跳了起来,叫道:“三娘!” 季子文凝神一看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那女子身上威压比三娘强大许多,他甚至感觉到那个女子是一个妖族。 那妖族女子疑惑的看了季子文一眼,道:“你认识我?” 她又似乎感受到什么一样,又缓缓开口道:“你一个人族身上为何有奇方族的圣物?” 季子文哪里想到自己身上的牛角气息也能被对方闻到,想来这女子的境界高出自己许多,他平静地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本想转身便走,那妖族女人却微微怒道:“人蛮,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季子文将牛角拿了出来,道:“前辈说的是这个么?” 只见她手一挥,那牛角便如同认主一般飞离季子文的手掌,那女人把玩着牛角,叱道:“你从何处得来?” 季子文忽然感受到一股烈火焚烧的痛苦,他拼命施展才气抵挡,但那女人的威压太过强大,没使用诗句存托的才气根本无法抵御,这让他倍感难受,却是不敢强行出击。 季子文只好忍受烈火的煎熬,头上汗珠滚滚而下,想来这妖女和奇方族一定有很大的关系,不由道:“这牛角,其实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那妖族女人突然收手,泠然道:“奇方妖族一向对人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将圣物送给人蛮?” 季子文感觉到一阵轻松,他呼出了一口气,却是更加凝神戒备,金笔在胸中翻腾,他平缓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与那奇方族公主却是师兄妹的关系,这牛角便是她送与我的!” “人蛮,你这谎言撒得有点大了吧,莫犀恨不得屠遍人族,又怎么会收一个人蛮为徒?”妖族女子不屑的看了季子文一眼。 季子文以为那妖女又要怒火升腾,阴阳鱼连忙唤出,季子文在自己身上凝起一道冰魄,才缓缓道:“前辈莫非没曾听说几月前妖王莫犀在五丈原兵败,连公主也被人族收为弟子的事?” 那妖族女人微微一怔,疑惑道:“前一事倒是有所耳闻,至于,奇方族公主一事,我确实不知道。” 一股怒意忽然从天而来,不明之火一下穿透季子文那愚不可及的自我防御,只听她的声音仿佛从天际飘渺而来:“我只是有一个疑问,人族要将公主收为弟子,他莫犀也敢同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朱诺 季子文连忙呼喊道:“妖王自然是不同意的,但他却是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公主自己的要求。” 那妖族女冷哼一声,道:“笑话,那人是圣人?半圣?能让她不顾父亲的反对,向人族拜师?” 季子文道:“非也,那人甚至还没妖王强大!” 妖族女子“哦”了一声,道:“既然你说你是莫邪的师兄,那我便看看你师尊有什么本领,都教了你些什么!” 无尽烈焰威压朝季子文袭来,季子文早知道又是这一招,擎天金笔连忙唤出,光板既现,才气冲天而出。 “天津桥下冰初结,洛阳陌上人行绝。 榆柳萧疏楼阁闲,月明直见嵩山雪。” 孟郊的《洛桥晚望》一出,季子文身上凝聚的才气冰魄彷然筋骨一般刚硬,火红的妖气在他冰魄上燃出嗞嗞声响,却是无法进入他的心神之中。 季子文昂首而立,显示自己并非任她摆布的平常人。 偶尔路过的人族,妖族仿佛没见到他们的战斗一般,看都不屑看上一眼,飞奔而过,这正是月亮城的独特魅力,这里从来没人敢多管闲事,要知道,妖帅遍地走,妖王不为尊的月亮城从来都是以实力说话。 妖族女子倒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有点实力,能抵挡住我三分威势,再来!” 三分?季子文脸色一沉,忽然面色一变,他握住剑柄的手不住颤抖起来,那股烈焰仿佛三昧真火,将他身上的冰魄瞬间燃烧殆尽,才气瞬间化作水汽漂浮在半空之中。 季子文心下一惊,疑惑道:“前辈可是孔雀朱诺?” 他话一说完,只觉自己全身经脉通畅,才气滂湃,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忽然,寒风鼓舞,眼前忽然乍射万千霓虹,季子文当下凝神,持剑格挡,书生剑才气如龙,幻出一道冷冽碧光朝背后击去。 空中爆开一股巨大的气浪,翻飞叠涌,犹如孔雀开屏,万朵霞光齐齐怒放,季子文心惊,回首舞剑,剑招陡然下沉,如流星飞舞,剑光猛然横空,却是还未完全出击出力量。 他闷哼一声,背部衣衫撕裂如飞,一道血光从肩头飙射而出。 那妖族女人忽然闪现在眼前,喝道:“莫邪现在何处?” 季子文疼痛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胆颤心惊之际却是御起浑身才气长吟大风歌,乘风而逃。 不知道跑了多久,季子文见后面并无那妖族女子身影,登时松了一口气,才气四探,浑身除了肋骨轻微断折之外,并无致命之伤。 他刚想返回迎宾阁时,只听一个声音道:“连莫邪送你的牛角也不要了么?” 季子文心一静下来,便才发觉对方无意取自己性命,不然自己身上哪里只有这么点伤势。 想明白这点,季子文不由道:“还望前辈还回!” 季子文不敢再惹怒于她,从怀中取出早准备给公冶敏博的《孙子》手抄本,道:“莫邪师妹现在在太白山学习兵法,前辈若想见她,便持此物前往太白山,必然能见到师妹!” 季子文丝毫不担心公冶敏博,他是大雪山的主人,只要不离开雪山,连莫犀奈何不了他,想来朱诺也不能伤他分毫,况且,莫邪拜他为师已成事实,有她从中帮衬,他必然可以从容应付。 “希望你没骗我,否则,我必取你狗命!”朱诺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季子文只见自己手中的《孙子》手抄本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一个妖王实力的朱诺便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季子文不由又想起那封印中的狂天,拳头慢慢握紧起来。 他稍微用才气平缓伤势,才返回迎宾阁。 休息了一阵的王翠萱见季子文负伤归来,脸上担忧关切之色尽现,道:“季哥,你怎么了?” 季子文宽解道:“并无大碍,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切磋了一下。” 王翠萱脸露疑惑之色,轻轻为季子文包扎肩膀的伤口,道:“出手这么重,一定不是朋友吧?” 季子文道:“也不能说是敌人。” 王翠萱眉眼这才舒展开来,若是刚一到月亮城就碰上对头,那才是最危险的,毕竟,这里不是人族的领地,没有人会顾忌他们的生死。 王翠萱又道:“那季哥打探到月神殿所在了么?” 季子文彷然,拍了怕脑袋,道:“倒是忘记了这件事,不过白狼不是还在外面么,他在月亮城长大,肯定知道月神殿所在。” 王翠萱道:“那叫他进来问问吧?” 季子文点了点头,然后道:“把小猫也叫上。” 白狼一听说季子文等人要找月神殿,眼珠一转,道:“我自小在月亮城长大,当然知道月神殿所在,但是,那地方却是妖族禁地,普通妖族是进去不了的!” 季子文“哦”了一声,又拿出一块黑曜石,道:“那你将我们送到外围,我们自己进去便好了!” 季子文对白狼却是十分忌惮,虽然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妖将实力的向导,但既然能在月亮城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也是有名的地头蛇,从迎宾阁那些妖族杂役的眼里对白狼的尊敬就能看出来。 毕竟现在是在大荒,季子文本身对妖族的憎恨,使这种忌惮提升为防备,当然,季子文同样希望,交易能是这种矛盾改变。 白狼道:“月亮城有许多历练的地方,比方十方丛林,那是远古妖族起源的地方,狮驼山庄,里面机关如林,正是历练身法的好地方,更有月亮泉,在那里能获得月神的祝福,提升体魄的好去处,何必要去找那虚幻的月神殿呢?” 灵猫微微一笑,眼珠一转,疑问道:“白狼兄莫非是不知道路线?” 白狼看了灵猫一眼,朝季子文道:“月神殿透着古怪,我白狼虽然在月亮城长大,却是从没进去过,也很少见人进人进去能活着出来的,既然各位大人下定了决心非去不可,那我就只好送你们到外围了,希望你们能活着回来!” 季子文朝小猫会心一笑,道:“白狼兄肯帮忙带路,那是最好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问路吴刚 白狼的速度确实快,狼形态之时,四足跑起来竟如风一般,奔跑了一阵速度不减,出城之后竟然越来越快,片刻便将两人一妖送至一座丛林。 白狼指着月亮下的天幕道:“三位大人,祝你们好运,月神殿传说便在那道天幕之中,希望还没能见到你们,再会。” 白狼连在这里停留一会都不肯,等季子文等人下了座蓬,便又一阵风般,消失月色中。 季子文觉得这地方似乎很普通,便朝灵猫道:“小猫,你能感觉到什么么?” 灵猫皱着鼻子闻了闻,道:“天幕里有一股神圣的气息,但却被什么东西阻隔,似有似无。” 季子文只好道:“先穿过这片丛林再看看!” 季子文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片桂树林,季子文不由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忽然,桂树林中一阵砍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这是一个奇怪的魔人,他的左手是一条长满棱刺的桂树枝蔓,一直延伸的地上,枝蔓尽头生根,仿佛深深的长在地底之下,而他的右手竟然是一只大斧头,衣饰不多,头发血红,脸上暴出汗珠般的疙瘩点,让看起来十分恐怖,和左手相连肩膀长出普通人族手掌般大小的剑齿,胸口却是插着一只箭,伤疤已经干涸了很久很久,那箭就仿佛是长在肉里。 魔人的右手大斧狠狠的朝根底下的延伸的桂树砍去,霎那间,木屑横飞,汁水飞溅,然而那桂树之上却没有一点伤痕,那魔人似乎一直沉浸这个动作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千百年来一直重复着挥砍的动作,然而那桂树依旧如新。 季子文当然知道他应该就是吴刚了,却是想不到他长成这副模样。 王翠萱没听说吴刚伐桂的故事,却是看那魔人不停的砍一棵无法砍动的桂树,又见他似乎很可怜的样子,同情心一起,便朝吴刚道:“喂,砍树的那个大哥哥,你是砍不倒那棵怪树的,不用再砍啦!” 季子文本想阻止,却见那吴刚回话道:“谁说我砍不动的?” 他大斧一挥,砍入桂树半尺深,憨笑着道:“这不是砍进去啦?” 王翠萱涨红着眼睛,同情的泪水溢满眼眶,道:“可是,大哥哥,你把斧头拿出来之后,它就又长好啦,你别再砍了,没用的。” 吴刚略微一沉思,看着古怪的桂树道:“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如果我有一天一斧头能将整个桂树砍翻的话,想必它就不能再恢复如初了吧?” 王翠萱感动于他的毅力,道:“可是,大哥哥为什么一定要一直砍这树呢?” 吴刚淡淡道:“你又为何到这里来呢?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或者自己的目的,或者别人的目的,甚至没有目的,只是无聊。” 他又一斧挥砍而出,冷冷道:“你看,我就是看这树不顺眼,非得将他砍翻不成!” 王翠萱为他的痴傻而感到痛苦,问道:“那你在这里砍了多久?” 吴刚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还没有你们这些可恶的人族,魔族,妖族,我便发现这颗更加可恶的桂树了,呼,到底多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季子文道:“既然兄台存活了这么久,可知道月神殿在哪里?” 吴刚一愣,道:“你又是谁,我干嘛要告诉你?” 季子文顿时一阵悲屈,无奈朝王翠萱看了一眼,王翠萱连忙接话道:“他是小妹的未婚夫,大哥哥既然知道月神殿在哪里,不妨就告诉我们吧?” 吴刚道:“你们是来找羲和娘娘的?” 正当三人不解之时,吴刚那枝蔓的手挠了挠火红头发,道:“不对,羲和娘娘很久以前就搬出了羲和宫,嫦娥娘娘?也不对,嫦娥住广寒宫,好像也去了九重天很久了,咦,月神殿,我知道了,你们是来找月女神那个小妮子的吧?” 王翠萱点头,问道:“大哥哥知道月女神在哪里对不对?” 吴刚沉默了许久,忽然道:“她死了。” 王翠萱“啊”了一声,樱桃小嘴忽然张开道:“怎么可能?” 季子文连忙道:“我们是来找月女神的传人的!” 吴刚理都不理季子文,顾自说道:“诸神的黄昏,魔神大战,所有神魔都死光了!” 王翠萱缓过神来,沿着吴刚的话语接了下去,道:“那魔神都有传人的吧?” 吴刚伫立桂树一旁,激昂地道:“一些人族,魔族,妖族随意捡到一些神魔的残留的物品便自称为传人,可笑,可叹,却不知道诸神黄昏之时,天地都为之毁灭,这些凡人哪有什么资格自称传人?” 王翠萱道:“那大哥哥知道那个自称月女神传人的人在哪里么?” 吴刚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去别处找找吧!” 一斧落下,桂树被他劈开一块碗口大的木片来,他斧头一收,那桂树上的疤痕迅速愈合,一斧又落下……愈合…… 王翠萱真挚地道:“大哥哥,那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等翠萱说完,季子文才拉着依依不舍的她缓缓离开,伐树的声音慢慢消失在他们的耳内。 穿过桂树林,他们突然感觉到一阵静。 太静了,仿佛这个世界没了声音,连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都似乎不见。 季子文忽然大声喊道:“萱妹,萱妹?小猫?” 他这才发现身旁两人都不见了踪影,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不敢肯定那种恐惧是不是因为翠萱消失而产生的担忧。 他耳里忽然传来一阵蛙声,应该不是蛙,蟾蜍的声音! 一只半人高的蟾蜍就立在自己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看着季子文,那蟾蜍背部皮肤灰黑,凸起的肉菱仿佛剑齿,黑色斑点映在剑齿之上,显得有些不搭调,灰黑的巨大牛眼死死盯着季子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蟾蜍玉兔 季子文还没缓过神来,只见数道绿色液体如箭一般朝自己飙射而来。 季子文当下不再犹豫,才气绕身,祭出业火红莲,业火红莲似乎对那绿色粘液感到恶心,急忙撑起巨大莲叶,一片绿光凝结,那飙射过来的绿箭便凝固在莲叶之上。 季子文胸中金笔激荡,他边吟边写道: “云里蟾钩落凤窝,玉郎沈醉也摩挲。 陈王当日风流减,只向波间见袜罗。” 这是一首艳情诗,诗中描写两情相悦,情真意切,虽然格调不高,思想与艺术上均无特色,但却是将女人的罗袜比作蟾蜍,季子文不过就是也想恶心一下对面这只长相丑陋的蟾蜍。 诗文一出,季子文才气便呼啸而出,阴阳鱼转动,紫气凝出,书生剑挥舞,宛如云中剑客,朝那蟾蜍击去。 季子文一剑便刺中那静立不动的蟾蜍,大喜之余,朝所刺之处看去,只见那蟾蜍背上菱剑刚硬,坚韧无比,两个菱剑微微一动,便将书生剑夹住,季子文当下连书生剑也扯不出来。 季子文大惊失色,心道:“见鬼,连才气也没法破掉它的防御!” 蟾蜍的后爪肌肉忽然绷紧,季子文不知道它想干嘛,使劲按住书生剑不动,那蟾蜍忽然跳出一步,也不知道跳了多远。 季子文一下被它甩半在空中,书生剑却被那蟾蜍夹得紧紧的。 季子文翻了个身,回到地上,却见那蟾蜍巨大牛眼不屑地看着自己,仿佛再说:“小子,你还嫩点!” 季子文哪能受这种嘲讽,他当下唤出阴阳鱼,擎天金笔立即出现,墨点乍现,只见光板上印出: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王维的《竹里馆》诗一出,季子文浑身才气幻作一股隐气,他忽然坐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长琴,缓缓弹奏起来。 初时,琴声难听入耳,却发出似风刃般的气流朝蟾蜍攻击而去,不到片刻,琴声缓缓变得悠扬动听起来。 月皎波澄,琴音宛如一阵微风起伏,让人荡气回肠,回味无穷,无数隐气却不作攻击,却更像靡靡之音,惑人心魄。 季子文哪知道对面蟾蜍根本听不懂他弹的什么,这迷人心魄的琴音仿佛对牛弹琴,蟾蜍一下跃起,只想将这个弹琴的架子踢翻在地。 季子文吓了一跳,琴声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刚刚只是暴风雨的前夕,越来越急,如骏马奔腾,如瀑布飞溅,如巨浪滔天。 季子文浑身才气猛地随琴声冲飞而去,击打在飞跃来过的蟾蜍花白肚皮之上,只见那蟾蜍在空中翻腾了几圈,掉落在地,它一个前爪摸了摸腹部肚皮,抬头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丝毫不惧,和他对视了一阵,他突然觉得很有趣,于是大笑道:“让你鄙视我!” 他手一挥,业火红莲飞到他手里,祭出莲子,他朝那蟾蜍道:“恶心的东西以为只有你才有么?” 橙黄的莲子宛如一道道箭光,从各个角度,如天罗地网般罩向那巨大的蟾蜍。 蟾蜍急忙将头缩到腹下,利用刚硬的背菱格挡莲子,瞬间“当当当当……”的声音连绵不绝。 季子文好像复仇成功出了一口气一般,大笑道:“这下成缩头乌龟了吧,你的弱点就是你的肚皮太脆了!” 那蟾蜍似乎能听懂季子文的话一样,缩着脑袋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季子文担心王翠萱,再不理那背甲坚硬的蟾蜍,拿起掉落在地的书生剑,冲破迷雾般的幻境,大声呼喊道:“萱妹,你在哪里?” 王翠萱却也在另一个幻境,她遇到却是一只如玉般雪白的小白兔。 灵猫站在王翠萱身旁,首先发现季子文失踪了,不由向道:“夫人,主人好像不见了!” 王翠萱本来看到这只白兔,欣喜异常,听到灵猫的话,色若死灰地朝四面八方望去,却哪里有季子文的身影。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声吹来,一下让灵猫和王翠萱毛发倒竖,最大战力的消失紧随而来的并不是担忧,却是害怕。 王翠萱终于发现不对,不由道:“小猫,这里好像不对,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闯出去。” 王翠萱怀里的白兔眼眸里忽然发出一股幽异的光,灵猫一见大惊失色,道:“夫人,小心你怀里的兔子!” 王翠萱吓得脸色苍白,脑袋里一下空无一物,顿时将白兔丢到地上。 灵猫道:“我来缠住它,夫人你想想办法破解幻境。” 他忽然变身,乌漆吗黑的凶猫一下恶狠狠的朝那白兔扑将过去。 猫兔大战之际,紧张的王翠萱哪里还记得什么名法篇章,她慌乱的跑了一阵后,发现无法出去才渐渐清醒过来。 迷茫间,王翠萱不由想起那日在鬼谷之时,女童梓潼轻轻念了几句文章便破解了自己师尊的隐身幻境。 诡辩之术就是能利用一切相似的东西作为战斗手段,王翠萱不由念到:“羊有角,牛有角,牛之而羊也,未可。是俱有而类之不同也!” 羊有角,牛也有角,那么牛可以是羊?这是错误的,他们虽然有相同的地方,但类别却不同也。 王翠萱想明白这点,师尊说过,他说牛是羊,那么牛便是羊! 名术即出,彷如梓潼当时施展纵横术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幻境破去,外面的世界出现在王翠萱眼前。 耳边传来季子文的呼喊声,王翠萱眼里欣喜之情毕露,她哭喊着应道:“季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季子文哪里知道她哭泣是因为刚刚所承受的惊慌担忧,和之后的名术施展出来的欣喜高兴之情两者交融,却是搂着翠萱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王翠萱擦了擦眼泪,才想起灵猫还在和那玉兔大战,不由道:“季哥,小猫还在幻境里和一只兔子打架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月女神 季子文和翠萱走进灵猫所在幻境,只见一只黑猫扑在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身上,那黑猫浑身爪痕,毛发被抓掉大半,血迹染红了剩下的毛发。 黑猫将四爪刚好压住翻躺在地的白兔四爪,不管白兔如何使劲挣扎,却是无法逃脱,然而这情景看在外人眼里…… 这就是所谓的大战?季子文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王翠萱也是一脸害羞,跑过去一手拧起黑猫,喝叱道:“小猫,你怎么能这样!”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只可爱可怜的小白兔?可是,满身伤痕的却是灵猫,他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只能呜喵喵地叫了几声。 季子文一见这玉兔,便想起各种关于嫦娥玉兔的神话故事来,觉得它比那蟾蜍好说话多了,便学着翠萱对吴刚的语气道:“玉兔姐姐,我们要去月神殿,不知道玉兔姐姐能否带个路?” 王翠萱也是一脸好奇地盯着玉兔,然而那玉兔却是理都不理季子文,它的爪子朝地上扒了扒,身子一扭动,便钻进洞里,瞬间消失不见。 季子文一脸尴尬。 王翠萱抿嘴一笑,道:“季哥,你好坏,还学人家说话!” 王翠萱怀里的灵猫突然跳在地上,朝某个方向飞奔而去,跑了一段路,又回头委屈地看着王翠萱,王翠萱仿佛从他眼里读懂了什么,朝季子文道:“季哥,看来我们刚才真的是误会小猫了,小猫应该还能感受到小白兔的气息,我们快跟着他去吧!” 季子文也委屈地道:“好像误会的只有萱妹你一个人吧?” 两人紧随灵猫而去。 片刻,灵猫便在一座白色圆形宝殿附近停住脚步,这宫殿完全不是大荒的风格,季子文也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格的古迹建筑,宫殿坐立在一座秃头石山之下,白气萦绕的宝塔形殿顶是一个人形的女人脸,看不清她的脸容,只见一股强浑的灵气从那张巨大脸上朝四周散发,经过月华天幕的阻隔,灵气仿佛突然消失不见,若有若无。 王翠萱道:“这里估计就是月神殿了!” 季子文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道:“萱妹,小心些!” 季子文和王翠萱走到那宫殿入口,却见里面一个声音从月神殿尽头传了过来:“神话中的救世者,你终于来了么?” 季子文急忙停住脚步,道:“晚辈季子文,见过月女神!” 为了表示尊敬,季子文并没称呼她为传人,季子文又道:“月女神可否现身一见?” “我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凡人了,已经老得不成人形,救世者还是不见为好!”月女神的声音飘渺如风。 季子文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一个请求,纵横家一个传人被魔人虏去,至今音讯全无,还望月女神推算一翻!” 月女神道:“世间万物自有它的命运,救世者又何必执着?” 季子文道:“可是……” 季子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听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道:“既然你们能通过吴刚和幻境,命运的安排或许就落在我身上,我便为救世者推算一卦吧!” 季子文连忙道:“多谢!” 许久,飘渺的声音传来:“郢都或许有救世者想要的答案!” 季子文疑惑道:“月女神说的可是楚国郢都?我又该怎么去找他呢?” “这个就要靠命运的安排了!”悠悠的声音忽然消失,空旷的大殿里什么也没有! 季子文凝神感知,才发觉月女神已经走了。 王翠萱突然脸色煞白,幽幽道:“想不到,月女神竟然是一个老巫婆!” 季子文闻言一惊:“萱妹?” 王翠萱忽然捧着自己的脸,闭上眼道:“吓死我了,季哥,我本来只是想试验一下名术,却一不小心闯进了月女神所在的幻境,我不是故意的,月女神还朝我笑,好吓人!”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萱妹,怎么能叫人巫婆呢,月女神可是大预言家,嗯,快给人家道歉。” 王翠萱拍了拍胸口,连忙恭敬地道:“月女神,对不起,翠萱做错了,我不应该进入你的幻境的!”她心里还加了一句,希望月女神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噩梦中! 季子文哪里知道王翠萱的心思,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却把她吓成这样,便道:“放心吧,萱妹,想来月女神活了这么久,估计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应该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王翠萱呼了一口气,心中的影像却一直挥之不去,便道:“季哥,我看这里挺古怪的,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季子文更加疑惑,翠萱连长相怪异的吴刚都不感到可怕,怎么会害怕月女神呢? 季子文不由道:“萱妹,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让你这么恐惧?” 王翠萱闭上回想,忽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只有一个影像,就好像一个噩梦,可是这个影像却在我心底挥之不去,还有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一直触动我的神经!” 季子文才知道她受了名术的反噬,她根本没闯进月女神的幻境,而是被幻境逼回了她心底认为最恐怖的噩梦中。 季子文问道:“那你怎么会认为月女神是巫婆的?” 王翠萱想了想,忽然娇嗔道:“还不是怪季哥你,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里就有巫婆!” 季子文摸了摸脑袋,疑惑道:“还有这事?” 王翠萱道:“小时候,我经常晚上偷偷跑到你家来找你玩,你总是说,夜晚是巫婆出现的时候,会躲在黑暗中抓走路过的小女孩!” 她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她缓了缓神才道:“然后,巫婆就会把小女孩的心肝挖出来,炖着吃,那样她就可以保住自己美丽青春的容颜了,巫婆若是不吃小女孩的心肝,就会变得苍老丑陋无比,然后闯进那个小女孩的恶梦里去吓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孤狼啸月 两人一妖返回月亮城。 得知季子文等人回来的消息,白狼第一时间赶到迎宾阁。 白狼道:“三位大人,想不到你们竟然真的从月神殿出来了!”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白狼兄,不知道你过来找我们不是只有这句话要说吧?有什么就直说吧!” 白狼微微一愣,道:“想不到人族有也这么坦率的人,白狼佩服不已,其实在三位大人来月亮城前,我便接到了凤羽城传来的羽信,妖王就在前往月亮城的路上,叫小人将你们留在月亮城!” 季子文“哦”了一声,道:“莫犀从哪里知道我们来的是月亮城?” 白狼淡淡道:“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灵猫不由想起朱鸟来,朝季子文道:“肯定是那朱鸟当时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等我们传送完毕她才回去报信的!” 季子文疑惑道:“我们传送才用了多久,难道这羽信比传送还要快么?” 灵猫道:“主人有所不知,在奇方族有一种秘术,能在一瞬间将信息送至万里之遥,在妖族称之为羽信。” 季子文想起烽火关十万妖族大军的消失,不由点了点头,道:“奇方族的秘术我见识过,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季子文这才明白朱诺为何会出现在月亮城了,现在莫犀也即将到达,他却是无可奈何。 季子文道:“那么,白狼兄打算怎么办?” 白狼道:“本来嘛,我以为三位大人进了月神殿只怕就很难出来了,如果那样的话,莫犀也奈何不了我了,可是你们却偏偏出来了!” 季子文淡淡道:“这么说来,白狼兄是准备留下我们咯?” 白狼微微一笑,道:“当然,不过,月族有一位长者,听说三位大人进入月神殿并且完好无损地出来了,这位长者便想见见你们!” 季子文笑道:“白狼兄好计谋!” 白狼道:“什么计谋?” 季子文道:“假道伐虢之计!” 白狼愣道:“从没听说过,这又怎么说?” 季子文眼神示意灵猫,灵猫立即领会道:“白狼兄若放我们走,却又害怕莫犀报复于你,若不放我们走,可我们却是能从月神殿出来的强者中的强强者,你心里自然也有些忌惮,便想出长者要见我们的计谋,拖延我们的时间,等待妖王的到来,到那时候,你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甚至,在我们和莫犀两败俱伤之际,白狼兄再出手,那样,你便可以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了!” 白狼闻言微微一颤,冷静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却是道:“三位大人看错了,小的不过一介妖帅,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季子文平静地道:“是白狼兄大意了,昨天第一次见我们之时,你才只有妖将的实力,第二次见你时却已经有妖帅的境界,当时我便已经怀疑你了!” 季子文顿了顿,又道:“我听闻月亮城以强者为尊,可偏偏你一个妖将,却能得到迎宾阁那些妖将妖帅杂役的尊敬,也是我不解的原因之一,当时我就在想,这迎宾阁是否白狼兄所开!” 灵猫狡诈的声音在众人耳里响起:“听到主人的疑惑,我便将传遍大荒孤狼啸月的传说告诉了主人,想来,白狼兄便是那传说中的孤狼了!” 白狼将冷峻的黑瞳闭上,冷冷道:“区区一介妖将,不知谁给你的勇气,也敢直呼孤狼啸月之名?” 季子文淡淡一笑,早知道白狼可能会动手,暗中让阴阳鱼吐息,凝出的才气须臾便化去白狼的威压,缓缓道:“小猫不过就事说事,白狼兄又何必发怒呢?” 白狼见季子文轻易将自己的威压淡去,不由紧了紧眉头,沉思了半响,忽然道:“三位,实不相瞒,我确实是那孤狼啸月,只不过,月族确实也有一位长者想见你们,只不过我与月族向来不合,要去不去便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 季子文朝灵猫看了一眼,见他摇了摇头,又朝王翠萱看去,王翠萱道:“季哥,你自己决定吧!” 季子文闭了闭眼,也想不出个什么好方案来,只好问道:“白狼兄,可否告知那月族长者身在何处?” 孤狼啸月道:“自然是在月族圣地月亮泉,你真要去?” 季子文点了点头,心道,莫非这月族和月女神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他当下不作言语,等待啸月的下文。 啸月看了季子文一眼,道:“难道你不怕我和莫犀联手?” 季子文淡淡一笑,道:“不会的,既然白狼兄就是小猫口中的那位孤狼啸月,那么你便不会这么做,传说中的你虽然阴狠狡诈,却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作战,从来没屈服过别人,更不会联合一个妖王来对付我一个区区五品举人了。” 季子文顿了顿,又道:“否则,我也不会和白狼兄在这里废话这么多了!” 啸月凛然,惊叹道:“够胆,人族季子文,我啸月从来没这么佩服过一个人,就连背叛妖帝的莫犀也只能算半个,我却佩服你,月神殿外的那个伐桂魔人至少魔皇级别,你们却能进出随意,而那妖王莫犀的威胁就在眼前,却要留在这里等待他的到来!” 王翠萱诧异道:“你刚刚不是说,月族的一个长者不是要见我们么?” 啸月淡淡道:“你以为他真的是要见你们?难道不是和你们刚才猜测我一样,他只是想要留下你们?” 季子文苦笑道:“既然在白狼兄这里夸下海口,我看我们是不去不行了!” 王翠萱想了想,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突然道:“你刚才根本就是在试探我们,你根本没接到什么羽信,而是月族接了那羽信,还有,既然月族跟你不和,所以你想看看我们的实力,让我们和月族两虎相斗,你再从中得利,是也不是?” 啸月忽然凝神感应,冷冷道:“你们不用猜来猜去了,他已经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月族闲事 季子文不由收敛心神,朝迎宾阁外面看去。 只见来人十分苍老,但凌厉的眼神威严的面孔却是让人不寒而粟,连季子文也不敢和他长久对视。 只听他道:“啸月啊,我找了你那么多年,却想不到你居然就躲在我的眼皮底下!” 啸月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季子文,才对来人道:“雪豹苍月,这么多年过去,你的眼睛只怕早已老眼昏花了吧!” 苍月凌厉的眼神直射白狼,肃穆道:“既然在月亮城,为何不敢回归月女神的怀抱!” 啸月闻言哈哈大笑,道:“月女神?就月神殿里那位?苍月长老大晚上在讲笑话么,你认为孤狼会对一个人族屈服吗?” 苍月道:“不管她是什么族,既然她能得到月女神之杖的认可,那她便是月女神,便是我月族的神明。” 啸月冷冷道:“得不到我啸月的认可,她便不能成为神明,我啸月可以等,等到她死的那刻到来。” 苍月叹息了一声,道:“五十年的等待,你得到了什么?” 啸月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我不知道,可是,苍月你却不见月神殿外那伐桂千万年的魔人,他又得到了什么?” 苍月失望地道:“想不到,你却是想继承那个笨蛋的道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月族近百年来唯一的天才,竟然朝自己的神明悲愤长啸,宁愿选择一个只懂伐桂的笨蛋为理想的目标而去诅咒自己的神明!” 王翠萱激动地大声辩解道:“我大哥哥不是笨蛋,我看你这老头才像是笨蛋!” 王翠萱见众人都向她看来,涨红着脸轻声道:“大哥哥一直伐那桂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等到他砍翻那颗可恶的桂树,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季子文想不到萱妹对吴刚映像这么深刻,不由回忆起吴刚的生平,然而,他却发现,他却找不到吴刚伐桂的理由来,神话里吴刚就好像就是为伐桂而生的。 季子文不由摇了摇头,理由?想要真相大白,只怕,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苍月摸了摸手里的权杖,丝毫不为王翠萱的话语而发怒,他缓缓道:“三位就是昨日进入月神殿之人?”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人族季子文,见过长老!” 王翠萱不服地哼了一声,朝一边看去,灵猫识趣地也朝女主人的视线看去。 季子文一阵尴尬,只好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不太会说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长老担待则个!” 苍月道:“无妨,无妨,月女神的复苏祝福了整个月亮泉,获得祝福的月族都可以回归月女神的怀抱,这是你们的功劳。” 啸月不屑道:“月女神为何会见一个人族?而你们口口声声说回归她的怀抱,可是月族中有一个人见过她么?” 苍月怒道:“月神殿是禁地,任何人闯入都将会被魔人格杀,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啸月耻笑道:“为何他们能进去?” 苍月闭上眼,忽然道:“别忘了,啸月,你也曾进去过,你也亲眼见过月女神!” 季子文彷然大悟,啸月之名原来从此而来,倒是吴刚,他为何又要杀闯月神殿的人呢?为了保护月神殿吗?他脑袋一下转不过来,问道:“白狼兄当年又是怎么进去的?” 啸月道:“我一出生便在月神殿外,我自小便希望得到月女神的祝福,然而每次月女神祝福都好像忘记了我似的,所有族人都看不起我,只有那个魔人,他孤独的在那伐树,从不知疲倦,我小时候经常进入禁地去看他伐树,但随着自己慢慢地长大,我发现自己和他有着同样的孤独,他教我如何修炼,然后成为月族的希望,月族的天才!” 啸月眼里流露出一丝淡然,接着道:“然而,我却依旧无法得到月女神的祝福,在月族,无法获得祝福的妖族都是悲哀的,要么成为坐骑,要么成为奴仆,甚至奴隶,根本无法与高贵沾边!” 他眼里那丝淡然缓缓变化成怒意,道:“我以为身为月族希望,月族天才的我,也可以去竞选族长,然而,他们那群深得月女神祝福的贵族却将我赶出了议会大厅,狂怒的我于是便闯进了月神殿!” 苍月颤抖着手,道:“不错,当年那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但月女神愿意当面给你祝福,可你却对她发狂怒啸,是你自己得罪了月女神,惹她发怒,一睡五十年不醒,是你自己耽误了自己,耽误了整个月族,你是月族的罪人!” 啸月淡淡一笑,冷冷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我发过誓,我若不死,她就休想得到整个月族的承认!” 季子文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忽然外面一阵熟悉的大笑传来:“佩服,小弟真是佩服不已,孤狼啸月果然如传说中所说,闻名不如见面,小弟今日真是涨了见识!” 苍月冷冷一笑,冷冽的目光射向啸月道:“莫犀?你请来的帮手?” 啸月一摊手,道:“我需要请帮手么?当年我能从你们手里逃出去,今天,一样可以!” 莫犀嘿嘿一笑,道:“苍月长老别误会,今日我来此却不是来管你们月族的闲事,只是因我奇方族的圣物而来!” 季子文待莫犀说完,虽然心里对莫犀有着无比的恨意,脸上却毫无显露,毕竟莫犀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得了,何况看在莫邪和朱诺的面子上,他平淡的拱了拱手道:“见过伯父!” 莫犀撇了撇嘴,不屑道:“少来跟我攀亲道故,新仇旧恨今日一块算了吧!” 季子文不等他发怒,立刻道:“小子与莫邪妹子身为师兄妹,叫声伯父应当的!” 王翠萱听到这里,微微拉了拉季子文的衣袖,仿佛在说,什么时候又有个师妹的? 季子文现在哪有时间去安慰翠萱,又朝莫犀道:“战场之事,我为季国之兵,伯父为攻打季国之妖王,各自为各自考虑,何来旧恨一说,况且我与莫邪新为师兄妹,伯父应该夸赞小子才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战莫犀 莫犀道:“不错,那役是我莫犀之过,我痴迷于你梦境中的那位,反而丧失了必胜的战机,损兵折将不说,还赔上了一个女儿。” 他顿了顿,双目发光朝季子文看来,接着道:“我是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就在前几日,你明知那牛角是奇方族的圣物,居然还敢包庇那灵猫,并将我族圣物据为己有,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季子文缓缓道:“伯父又误会了,其实吧,小子从来没有据牛角为己有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那朱鸟真是奇方族的婢女,事实上吧,伯母朱诺也同意暂时将牛角交给我保管,你看,伯母还帮我开了封印呢!” 季子文伸手一挥,便将手中牛角扔到莫犀手中。莫犀握住牛角一感受,果然已开封印,心中一阵激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凶狠霸气,杀伐果断竟全消失无踪。 只听莫犀疯里疯气地道:“果然是她的气息,她又回来了!哈,啊哈……” 忽然,一只手将季子文的喉咙掐住,已到季子文身前的莫犀道:“她在哪里,说!” 季子文被他掐住喉咙,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强大的威压让他的脑袋一阵模糊,仿佛就要感受死亡的到来,身上才气竟然一丝也提不起来。 苍月见状呵斥道:“住手,莫犀,你想与整个月族为……” 莫犀冷哼一声,强大的威压朝苍月直逼而去,双眼射出一股耀眼的光芒,苍月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便口吐鲜血躺倒在地。 王翠萱哭喊着叫道:“你,你掐着我季哥的喉咙,他就算知道她在哪里,他也说不了话啊!” 啸月灵气忽然凝聚在身,如风一般朝莫犀攻了过去,近身之战,是白狼的最强攻势,虽然莫犀是一个手,却是只被啸月逼退了三步。 莫犀冷冷道:“你也想找死么?” 啸月淡淡道:“我也不想管你的闲事,只是,你再不放手,他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季子文体内的煞气忽然感觉到主体的危机,竟然汹涌而出,瞬间将季子文的心神吞没,心魔一下占据了他的身体。 只见季子文双目慢慢变得通红,苍白的脸忽然被煞气包裹,变得微黑而严峻起来,他不顾莫犀掐在自己喉咙的手,手中拳头缓缓绷紧,一拳出击,朝贴身而立的莫犀击打而去。 “砰”的一声,拳头仿佛打在一块巨石之上发出剧烈响声,地上尘土竟然被拳风带动,飞舞起来,妖王莫犀却也只被他打退三步。 禾合子凝视莫犀,冰冷僵硬的声音发出:“再来!” 说话间,只见他拳风如龙飞电舞,迅如雷殛,瞬间击出数百拳朝莫犀而去。 莫犀突然狂雷怒吼,一道炫目的白光从双瞳中喷爆而出,禾合子脸容仿佛被重锤砸中,顿时血肉飞溅,变得扭曲起来,他微微闭上双眼,不让血流进眼里遮挡自己的视线,硬抗着莫犀的威压,拳电交加,击打在莫犀的坚硬的皮肤之上。 当场之人尽数惊呆,哪有像季子文这样的打法,可是现场除了王翠萱,都不知道当场的季子文已经不是季子文了。 此时,突然大风暴起,木石横飞,整个迎宾阁都有倒塌的迹象,孤狼啸月连忙将在场三人拉出战场。 附近居民传来一阵阵骂声,然而两人都处在疯狂状态,哪里顾得上他们的微微怒喝。 禾合子又一拳凝聚在手,天空忽然阴云惨淡,电闪雷鸣,震天之响铺天盖地而来,莫犀丝毫不惧,全身忽然大涨,一头撼地神牛冲天而出,整个阁楼都被那牛冲翻,木石飞溅如雨,黄金色的皮肤让它显得更加霸气起来,禾合子的攻击在它身上却丝毫不见作用。 牛眼凶光如电,募的,昂首咆哮起来,只见它头顶牛角一点光芒现出,如长刀般夺目耀眼,巨大牛脚朝地上的禾合子踩去。 禾合子哪顾它是什么脚,挺身飞出,一拳便朝那巨大脚掌击去,两相撞击,巨大的声响将整片天空震碎,附近房屋倒塌一片,附近围观的人哪里敢多嘴,更多的是心惊肉战,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战场。 禾合子平淡地站立废墟之中,而莫犀却是惊怒交加,它巨大的身体内发出声响,却是语言:“你是何人?” 禾合子一拳紧握,冷冷道:“本尊禾合子!” 撼地神牛怒喝道:“季子文呢?” 禾合子道:“想杀他么?我替你解决了他!” “找死!” 撼地神牛忽然牛身如风,牛角如剑,朝禾合子径直撞击过来。 禾合子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只见上面血肉模糊,难以看出还是一个拳头的形状,不由愣了一下,将季子文从心神中拉了出,煞气立即消失不见。 季子文刚刚清醒,哪里知道现在的情况,只觉全身仿佛要散架一般的疼痛痛彻心扉,他一睁开眼睛,却见一头巨大的牛朝自己疾奔而来,心惊胆战之际,却是想,哪里来的疯牛? 他连忙唤出才气,金笔激荡而出,连《圣道实录》也一下将阴阳鱼的紫气吐息到最强。 他疾速边写便吟道: “逸足还同骥,奇毛自偶麟。 欲知花迹远,云影入天津。” 许圉师的《咏牛应制》诗句之意即是,只要跑得跟马一样快,就算毛发上沾满田间的泥土,就算别人都看不起你,你也一样可以踏着云彩在天空翱翔。 无尽的才气彷如一支强力镇定剂,朝那疯牛击打而去。 只见那牛一撞击到那才气障碍,微微停了停,用鼻子嗅了嗅,忽然身体慢慢变小,却是莫犀的模样。 季子文惊诧道:“伯父,你这到底是玩的哪出啊?” 说完,季子文只觉身体一阵疼痛,渐入昏迷,躺倒在地。 天际忽然飘来一个丰姿绰约的人影,却正是那如意楼九宫之首的龙玉道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迤逦月亮泉 龙玉道人手轻轻一挥,真气凝出,一道青光笼罩在季子文身上,她凤目含嗔,朝莫犀道:“堂堂一方妖王,却对一个小辈施展如此重手,你脸面何在?” 莫犀朦胧的脸上却是青红一片,只觉全身疼痛无比,皮肉仿佛都要炸开似的,他扭曲的嘴苦笑了一下,这算哪门子的小辈。 莫犀道:“仙子是何人?” 龙玉将季子文轻轻抱起,左顾右盼却不见王翠萱踪迹,才对莫犀道:“如意楼九宫龙玉道人,莫犀,跟在他身边的妹子呢?” 莫犀恍才惚记起自己刚才发狂,对周围事情不太了解,道:“本王不知,可能被压在下面了吧?” 龙玉脸色大变,凤目怒斥:“你……” 莫犀又继续道:“应该被孤狼啸月救走了!” 龙玉这才舒了一口气,道:“他们人呢?” 莫犀摇了摇头,自己和季子文一样,心魔发作,哪里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道:“本王不知道,你先救醒这家伙在说,本王还有事情要问他。” 龙玉道人怒道:“是你自己打伤的,现在又想装哪门子的好人,还不先去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 莫犀想不到这婆娘脾气这么大,要不是看季子文知道朱诺下落的份上,他哼了一声,道:“在月亮城,谁不知道月亮泉是灵气最充足的地方?” 龙玉道人道:“我又没来过,我怎么知道,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堂堂妖王,居然要替一个恶婆娘去开路,莫犀强忍下心中的郁闷,朝月亮泉方向奔去。 白雾冲天的月亮泉氤氲在月女神的祝福当中,如果能在月亮泉中感悟,就能获得月女神的祝福,便能吸收泉中无匹的灵气。 莫犀的威压一笼罩过来,泉中或是感悟,或是修炼的妖族人族魔族都诧异地朝莫犀看了过来。 相对于妖王这种等级的人物,一向都不屑于向其他人屈服,也不必要吸收外界灵力来提升自己了,妖王这个等级的人,最大的障碍在于境界的提升,然而越到金字塔顶端,修炼的道路少之又少,他们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方法去提升心境。 所以月亮泉中的修炼者才会诧异妖王会来这里的目的。 莫犀喝了一声,道:“都给我滚出去,月亮泉暂时禁止修炼。” 月亮泉中强者却也不少,然而有人认出此人哪是凤羽城妖王莫犀时,修炼者们才敢怒不敢言,退身出泉。 妖王莫犀无比的威压一放,整个月亮泉中突然凝成一个巨大的屏障,他缓缓坐立月亮泉外面,等候龙玉道人治疗季子文。 龙玉看着月亮泉的灵气,却发现那些灵气并非无主之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朝天空萦绕的雾气看了一眼,双手捏了一个印,将季子文扶到泉中坐下。 一股强烈的紫气蔓延季子文全身,然后从太阴,太阳两穴喷射而出,与那白雾相连接。 龙玉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不由顺势将银针打入季子文的背上,真气凝出,缓缓进入季子文的体内。 龙玉坐立于季子文的后面,毫不顾忌被泉水染湿清雅素色道袍,丰满的体姿一下在泉水浸泡下显露出来,只见她双手拍打在紫气萦绕季子文的后背,浑身真气缓缓流入季子文身体的阴阳鱼中,一股淡淡雾气从她身上挥发出来。 龙玉又从季子文头顶掠过,飞向他正前方坐立,拉起他的双手对掌而坐,浑身真气朝季子文手掌中打入。 季子文的眼睛微微睁开,吐出一口污血,模糊地看到前方朦胧的丽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知道是龙玉在给自己治疗,他不由放出才气融入紫气之中,缓缓绕过龙玉的真气,反向沿着两人的手掌传入龙玉的体内。 阴阳交融之下,季子文疲倦一下被驱散,身体血肉的生长,让他有种麻热的感觉,他强忍着那种感觉,却发现越忍,身体却越来越热起来。 龙玉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双手拍着季子文的双手,深深感受那股热量,那种热一下袭入她的心底,蔓延全身,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龙玉不由睁开双眼,看着季子文微微抖动的眉眼,杏眼桃腮中现出一丝柔情,又闭上眼睛朝季子文输入真气。 这股柔情的真气一入到季子文体内,季子文便觉全身一阵清爽,迷茫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龙玉那丰满的娇体便映入季子文的眼帘。 季子文平静的心一下突突狂跳起来,虽然龙玉身上穿着道袍,然而在泉水的浸泡下,那层轻纱哪里还能遮挡她雪白的肌肤,就连胸前都仿佛要突之欲出。 季子文连忙闭上眼,那狂乱的心却是再无法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龙玉的娇态的胴体,再加上那顾盼生辉的脸容,季子文满头大汗,一股燥热又从心底发出。 龙玉马上感受到季子文的不对,睁眼却见季子文一副强忍难耐的样子,心下一惊,又是一喜,顿时眼媚似醉,颊赤若烧。 季子文哪里知道龙玉的心思,他却是怕自己的样子惊扰到龙玉,心里紧张的要死,却还要偷偷眯着眼去瞧龙玉朦胧娇美的身姿,迤逦的雾光透过两人的身体。 两人只顾感受那种激动的心情,哪里还记得季子文还在治疗当中,两人真气早已消失不见,两人感受着对面的体温,一个静静地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而另一个却只是想着怎么去多看对方一眼。 屏障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喊:“你们有完没完啊?” 却是莫犀早感受到两人真气的消失,却依旧不见出来,怒气腾腾的要不是因为朱诺的缘故,只怕早已杀进泉中而来。 季子文和龙玉同时睁开眼睛,慌乱之中对视了一眼,季子文只见龙玉俏脸妩媚羞涩,龙玉却见季子文俊脸惊慌失措,两人又都慌忙转过头去,双双飞出月亮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姨 莫犀诧异地看着飞身出来的季子文和龙玉道人,想不到自己一喊两人就马上出来了,心底不由对季子文一阵鄙视。 莫犀朝季子文道:“她在哪里?” 季子文还沉浸在刚才的迤逦中,疑惑道:“谁啊?” 季子文一阵莫名其妙的摸头,又恍惚记得点什么,这才道:“喔,伯母是吧?她去找莫邪师妹了!” 莫犀凝神看了季子文一眼,又点了点头,拿出牛角,道:“既然她将这件东西交给你保管,本王也不好逆了她的意思,牛角你先拿去。” 季子文惊异道:“这可是你族的圣物唉,我保管不好吧?” 莫犀横着脸,将牛角丢给季子文,道:“本王让你保管你就保管,废话个什么!” 莫犀又看了脸色还是潮红的龙玉一眼,道:“两位,你们继续,本王先走一步,告辞!” 莫犀说完,身形一闪,凭空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莫犀一走,又被他的话语一刺激,两人倍觉尴尬起来,季子文哪里还敢有其他的想法,想问下萱妹的下落,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眼前这位丰姿绰约的中年道姑。 但心里一想起王翠萱,季子文瞬间将刚才迤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话语突口而出:“龙玉阿姨,我萱妹呢?” “阿姨”这个词是和王翠萱嬉笑打闹之时对龙玉的误称,季子文一说完,便觉得不对,脸马上红了起来。 龙玉却哪里不知道季子文心底的那点小心思,丝毫不介意长上一辈,道:“阿姨也不知道,阿姨来的时候,妹妹就不在现场了,据莫犀说,妹妹倒是被孤狼啸月给救走了,星君知道啸月在哪里藏身么?” 龙玉故意借着他的话语,也是想要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却是平白无故大了季子文一辈,然而,她心底却十分喜欢这种和季子文说话的方式,脸上露出潮红,这种辈分为乱的感觉竟然让她心旌摇荡,火热难抑,故意挑衅似的话语让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一弯动人心魄的笑。 季子文一心里只有王翠萱,却也不反驳龙玉自称“阿姨”的辈分称呼,毕竟那是自己开口叫出来,季子文颓丧道:“龙玉阿姨,要不我们去月族找苍月长老问一下吧,他当时也在现场的!” 然而,季子文颓丧的眼神一看向龙玉,就再无法移开视线…… 莫犀的威压一来,附近的妖族便能感受得到,特别是月族的几个长老会的长老更是愤怒不已,可是他们中最大战力却已经受伤不醒,剩下几个长老也不敢去拔莫犀的虎须。 然而莫犀一走,他们便出现在季子文和龙玉的眼前。 一妖将指着季子文和龙玉道:“就是他们!” 一个长老当下呵斥道:“兀那人蛮,你们何故将其他人赶出月亮泉?” 季子文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拱了拱手道:“这位长者,在下季子文,曾在迎宾阁见过苍月长老,能否让他出来说话?” 那长老道:“哦?原来是唤醒月女神的人族,可惜苍月去见你之后就重伤昏迷,想来,你必跟那伤苍月之人是一伙的,我们先做过一场再说!” 这位长老却是看不透龙玉道人,便捡了季子文这个举人文位的软柿子。 毕竟月亮泉驱逐修炼者关系到月族脸面之事,他必须给千万族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万道红光从天际闪来,季子文听到做过一场便知对方在提醒自己。 他连忙唤出阴阳鱼,金笔漂浮而出: “长风霾云莽千里,云气蓬蓬天冒水。 风收云散波乍平,倒转青天作湖底。” 才气从身上激发而出,只见整个月亮泉雾气消失不见,月光洒了下来,直直照在季子文身上,风云涌动,一道白气直直冲向那万道红光。 “须臾忽自波心上,镜面横开十余丈。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 季子文与龙玉在月亮泉阴阳交融之时产生的连接月亮泉的通道忽然打开,季子文浑身萦绕月亮泉之灵气,仿佛月亮泉灵气尽为他而生,连绵不绝。 “此时骊龙潜最深,目炫不得衔珠吟。 巨鱼无知作腾踔,鳞甲一动千黄金。” 万千灵气化作一条黄金巨龙一跃而起,径直朝那长老击去。 众月族看到季子文没受到月女神的祝福竟然能随意使用月亮泉的灵气,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现在这个麻烦的事情。 那长老心惊之下,强大无匹威压消散,化作一头老花鹿,只见它四蹄一跳,那巨龙便击打在它刚跃出的地方,化作一阵白雾,慢慢回归到月亮泉上空。 只见那雾气又散开,化作灵气转入季子文体内,一条巨龙又从泉中迸射而出,仿佛这灵气能被季子文无线利用似的。 老花鹿心惊胆战,闭上眼睛,准备硬抗季子文这一招。 他恍惚间忽然感受到什么,向他飞来的巨龙一下消失不见,他不由往天空一看,只听一个飘渺如风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子民们,这个人族是我的朋友,我的子民皆不得为难于他。” 龙玉道人只见地上匍伏着无数月族妖族,甚至更有老态龙钟的妖族老泪纵横,大呼神明显迹。 龙玉朝那声音源头看了一眼,却不能透过那不真实的雾气,却是有些失望,无法得知月女神的实力,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季子文道:“月女神,可否知道我萱妹现在何处?” “桂树林!”说完,雾气一下停顿在月亮泉之上,众人皆知月女神已走,月族却是没一个人敢站立起来。 龙玉道人当下对季子文道:“你们可否已经见过她了?” 季子文道:“嗯,我们先去找萱妹吧,路上再和阿姨细说。” 龙玉见她仍然叫自己阿姨,不由喜从心来,心道,终于在你心里留下了一个位置。 龙玉道人轻摇黔首挥散那炙热的心情,缓缓朝季子文背影追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吴刚的身份 季子文简单和龙玉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问道:“阿姨,你可听说过吴刚?” 龙玉摇头,道:“从来没听说过,星君怎么知道那个伐桂魔人叫吴刚?” 转世的秘密当然不能告诉她,季子文却是道:“那后羿射日,嫦娥奔月阿姨又有听说过么?” 龙玉杏眼微眯沉思,一脸崇佩地看着季子文道:“倒是偶尔有大儒吟唱过他们的故事,不过,知道他们的人应该少得很,古典书籍才记载有的神话人物吧?” 季子文不由暗道,看来,吴刚这个结很难找到原因了。 片刻,两人便来到月神殿外的桂树林。 仿佛知道他们到来似的,啸月,灵猫和王翠萱早在外围等候。 王翠萱见到季子文活蹦乱跳的样子,心底的担忧一下疏散,又朝龙玉打招呼,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季子文抢先抱住王翠萱,闻着她的发香,感慨道:“萱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阿姨也刚刚才到!” 王翠萱抬起头诧异道:“阿姨?” 龙玉粉脸微红,道:“妹妹少听星君胡说,我来了很久了,只是星君昏迷了许久,不知道时间而已。” 啸月咳嗽了一声,他对龙玉道人比较好奇,不由道:“不知仙子何人?” 翠萱连忙逃脱季子文的怀抱,道:“这位是我结拜的姐姐,来头可大了,她是齐国如意楼九宫之首的龙玉道人,小白你可有听说过?” 季子文咋舌道:“小白!!!?” 王翠萱弱弱地解释道:“大哥哥叫它小白,我也跟着叫啦!” 啸月倒是懒得管季子文三人之间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朝季子文道:“无妨,无妨。” 又朝龙玉道人点头道:“孤狼啸月,见过龙玉仙子。” 龙玉道:“啸月道友有礼了!” 季子文这次算是涨了见识,遥想当初自己见龙玉阿姨之时,愣是被她弄得手足无措。 他不由朝龙玉看去,却也见龙玉的眼光偷偷撇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转移话题,道:“萱妹,你那大哥哥还在那伐桂么?” 王翠萱点了点头,季子文又道:“我们去看看他。” 王翠萱朝龙玉道:“姐姐,大哥哥人挺好的,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啦!” 啸月不由在前头带路。 只见那魔人依旧一斧一斧的劈砍着那桂树,季子文当下道:“人族季子文见过远古魔神吴刚前辈!” 吴刚愣了愣,挥出的斧头也忘记拔了出来,他沉思了好一会,才道:“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号,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啦!” 吴刚拔出那只斧头手,又道:“你们又过来做什么?” 季子文凛神道:“我们想试试能不能帮助你,你能和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砍这树么?” 吴刚一斧头砍下去,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不过看这树不顺眼罢了,就算即便真的还有其他理由,我也已经忘光啦!” 龙玉不由道:“前辈,万物皆有主宰,您既然曾经身为一方魔神,又怎么会为了看一棵树不顺眼而砍伐万年呢?” 王翠萱紧接道:“大哥哥,你心里一定有什么心魔堵着,能和妹子说说么?” 吴刚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 季子文道:“那就让小子来提醒你吧,十日齐出,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羲和赐药,玉兔献丹,嫦娥奔月,吴刚伐桂……” 季子文话一出,只见吴刚眼神中显过一丝慌乱,他劈砍桂树的斧头手更加用力了。 季子文道:“前辈可否记起些什么来?” 吴刚忽然停下劈砍的动作,道:“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季子文怒斥道:“萱妹不忍看你继续千万年劈砍下去,我季子文更不忍看见萱妹为你痛心!” 王翠萱忽然瞬间泪目,泪眼婆娑地看季子文,眼里尽是柔情。 吴刚道:“我吴刚的事,凡人又能怎么样,都滚,给我滚!” 龙玉道:“前辈可不要小看他,他可是上天预定的文曲星君!” 吴刚闻言大笑,道:“文曲星又如何?神死魔灭,连昊天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况且,区区一介文曲星,未必能管得了吴刚的事!” 啸月道:“那月女神呢?” 吴刚眼间闪过一丝泪光,道:“那妮子当年正是因我的事而死!” 季子文仿佛明白了点什么,道:“月女神是不是一只兔子?” 啸月点了点头,道:“传说中,月女神的真身正是一只玉兔。” 季子文当下道:“上古之时,帝俊之子,十金乌太子出世,烈焰焚天,巨人夸父看不过去,凭着自己强大的体魄追逐金乌而不得,渴死在前往大泽湖的路上,化身桃花源,他的兄弟后羿听闻夸父因金乌渴死在路上,便举弓而射,九日俱下,剩一日陆压而逃往舅舅东皇太一之东皇宫,帝俊闻太一之言震怒,帝后羲和娘娘便思一计。” 季子文顿了顿,又道:“羲和娘娘将一粒丹药赐与身下一婢女玉兔,与她交与魔人后羿之人族妻嫦娥吃下,魔人生命在上古时期逼近无限,嫦娥为和后羿长久的在一起,又听闻玉兔之丹药可以长生不老,便背着后羿吃下那里丹药,却没想到,那丹药不仅可以长生不老,却还往月亮上飞奔而去……” 季子文道:“原本的故事在这里已经结束,然而,在我应该还有后续,后羿,也就是你,吴刚,为了和嫦娥在一起,闯上月宫,然而当时魔神大战已经开始,为了拖住你,羲和娘娘答应了让你们在一起的要求,不过条件也许就是你现在伐桂的原因!” 吴刚听后大笑道:“神死魔灭,我却还活着,羲和娘娘真是算漏了!” 季子文道:“后来的事,我却只懂一点封神榜之事,至于嫦娥娘娘和后羿也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吴刚的目的 吴刚道:“你的故事讲完了,我也有个故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季子文道:“前辈不妨直讲!” 吴刚道:“神死魔灭之际,天皇伏羲化身人族出世,一气化天地,人族步入大兴,妖魔皆被定为异端,天庭被昊天统治,却是缺少三六五位正神,然后才有你们人族姜圣封神之事,然而昊天想得到这些还不止,他还想统治地上一切能够行走的生物,大肆封山神,建土庙,最终引来人妖魔三族的反抗,当时魔人刑天在世,却是逼上紫宵殿,欲逼昊天下位。” “然而昊天却砍下了刑天的头颅,可刑天却仍然不倒,以乳头当作眼睛,肚肌眼当作嘴巴,仍然挥舞着手中的两件神器干戚。” 他说着,战意冲天而起,一斧头砍入桂树半截,又接着道:“昊天倒是吓坏了,对这个刑天没有任何办法,九天玄女派九天玉女向刑天说,‘没有头你也可以杀昊天啊’,昊天忽然明白了那人的意思,朝地狱而去。” 季子文接着道:“我明白了,这刑天一定是去转世去了,他的转世就是妖魔狂天,对不对?可是这九天玄女和九天玉女又是什么人?” 吴刚冷冷一笑,道:“九天玄女名魃原本乃是昊天之女,昊天派其下天助黄帝战蚩尤,她与黄帝坐下弟子应龙相爱,触犯天条,被昊天封印于北海之中,并将她原本美丽的容颜毁去,变成鸟首人身的怪物,她恨昊天那是恨到骨子里去了!” “九天玉女,便是那日行三千里的傻妮子了!” 其他人全部云里雾里,季子文倒是听懂了一些东西,只是他的疑惑还有很多,不由问道:“那转世以后的狂天有没有逼退昊天?狂天又是怎么被人族封印的?” 吴刚凛了凛神道:“当时,除了那小妮子,没有谁还知道刑天还活着。” 季子文见吴刚突然停止说话,不由思索了一会,一条线索立即在脑海呈现,他道:“接下来,可否让晚辈来猜测一下?” 吴刚闭上眼睛,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讲接下来的故事。 季子文道:“月女神当时肯定是想拿着这个秘密要挟昊天,来换取前辈和女魃的自由,对不对?” 季子文见吴刚不答,又道:“我便做一个假设,如果我是昊天,知道月女神对自己有一个能够威胁自己地位的秘密,我便会想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自己,然而神死魔灭,就连刑天也被我杀了,我只能想到一个意外生存的吴刚。” 季子文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假设有点不好继续说,于是道:“照这么想下去,昊天肯定会想办法对付前辈你了,而前辈的破绽却是在于嫦娥娘娘,昊天肯定拿嫦娥娘娘反过来来威胁前辈你,嫦娥娘娘前往九重天,肯定是昊天的杰作,而月女神为了救你们,肯定出卖了出世不久的狂天……” 吴刚一斧劈砍在桂树之上,只见那裂痕已快深入尽头,桂树差一点就被他劈成两半。 吴刚叹了口气,道:“小妮子她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落得身死的下场,都是我的错!” 季子文道:“那么,是昊天杀了月女神还是狂天?” 吴刚道:“自然是狂天,但却是昊天出卖了她!” 季子文疑惑道:“既然狂天这么强大,凭借几个半圣如何能封印得了他?” 吴刚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狂天当时不过才魔尊级别!” “怎么可能?”龙玉道人首先提出疑问,道:“区区一个魔尊如何能与先秦七亚圣,三半圣及众多弟子对抗?” 吴刚道:“他是刑天,不死战神刑天!连凌驾于圣字级别以上万物之主的昊天大帝都奈何不了他,连昊天都要躲着他,你以为区区七亚圣,三半圣能奈何得了他多久?” 季子文脑海里仿佛传来狂天的咆哮,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感,他许久才道:“那怎么办?” 吴刚哈哈一笑,道:“我除了会砍树,什么都不会,上天预定的文曲星君是在问我么?” 季子文颓丧的走出桂树林,他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历史知识以为能够帮助吴刚解决他的心魔,却反而让吴刚将他的心魔给逼了出来。 季子文朝众人道:“我出去透口气。” 龙玉不忍道:“等一会,阿姨和你说几句,可以么?” 王翠萱喊道:“季哥,你常和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难道你自己却忘记了么?” 龙玉飞身而出,拦住季子文,道:“不听阿姨的话么?” 季子文惨淡一笑,道:“我心里难受,阿姨能让我静一静么?” 季子文闭上眼,想的却是穿越过来后的这些日子,自己到底是为了自己,为了翠萱而活着,还是为了心底那害怕而活着,他害怕,并不是因为狂天的可怕,而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弱小,居然被吴刚一句话就给怔住了。 吴刚心里想什么,季子文知道。 而季子文心里想的,绝对和他吴刚猜测的不一样才对,吴刚想要让他放弃对狂天的封印,以便达到狂天追杀昊天的目的。 龙玉迷蒙的水雾浸湿了她双眼,她双手捧着季子文俊秀的脸,柔声道:“星君,虽然狂天这么厉害,都还是被上天所算计两次,我们也未必没有办法制服他,况且,吴刚所说的,未必全是真话。” 季子文忽然想起文祖仓颉的话,只要领悟《圣道实录》,制服狂天或许真的有希望。 季子文恍然睁开眼,朝龙玉看去,眼神清澈真挚,道:“谢谢你,阿姨。” 龙玉顾盼一笑,轻轻抚着季子文的脸道:“不管怎么样,阿姨都会陪在你身边,妹妹也是一样!” 季子文眼神再不迷离,认真的看着朝王翠萱走去的龙玉的背影。 心里道,我也会更加强大起来,保护你们。 季子文带着微笑朝两女两妖喊道:“喂,各位,我现在前往楚国郢都,有同去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遇莫邪 季国与大荒相连,年年征战,深仇大恨深入人心,从来都是禁止妖族入境的,书生更是以屠杀妖魔为荣,更别说从妖魔身上获取诗文了。 其他国家就不一样了,像大西朝廷更是和妖族签订和约,妖族可以去大西历练,而人族亦可去大荒历练,太泉古阵更是成为两族商业往来的桥梁。 齐国地处大海边境,倒是和妖族没什么往来,却和魔族有着血海深仇。 景国位于齐国之南,东海繁华圣境,和妖魔没什么往来。 而楚国,人,妖,魔三族并存。 季子文本想先回季国和惠恒会合,但身边却跟着两个妖族,只好让王翠萱联系惠恒,让他到烽火关,然后便可一同沿着边境进入楚国。 三人两妖离开月亮城,又到那万里平川之上。万里碧野,天地交接之处,青山蜿蜒起伏。 一路向东而来,不知在荒原上行了多久。 啸月道:“奇方族曾跟随妖帝烛龙大战四方,那时莫犀还不是奇方族的族长,烛龙降下旨意,要在奇方族选取一妃,谁知道烛龙手下第一猛将莫犀半路截了烛龙的妃驾,但妖帝实在太过强大,莫犀战败后又逃回奇方族,将族长杀死,自立为王,雄霸凤羽城……” 季子文疑惑道:“那为何孔雀又为何拒绝莫犀的情意?” 啸月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奇方族那公主是莫犀的女儿么?” 王翠萱道:“莫非在之前,孔雀早已怀上了烛龙的孩子?” 啸月不做解释,道:“对于奇方族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却是好奇烛龙为何还能容忍莫犀的存在,烛龙的帝国位于大荒之南,城池无数,是大荒数一数二的强国,区区一介妖王,又没有神灵的庇护,居然也能在大荒雄霸一方,莫犀确实厉害!” 他们来到一处山谷,忽见澄清的天空忽然被一阵阴影遮盖,天上地下成千上万的鸟兽漫漫成群朝峡谷冲来。 奇方族地界,大荒驯兽之妖的乐园。 漫漫鸟兽,盘旋冲击,尖啼震天,万千翅膀在甬道入口之前簌簌交织,封住去路。 秃鹫,大雕等诸多凶禽盘旋飞舞,狂猛俯冲,锯齿飞虎,刀牙爬龙等凶兽站立于甬道,跃跃欲击。 啸月道:“过了这山谷,便是凤羽城了。” 季子文皱了皱眉,凝神道:“这群鸟兽似乎来者不善。” 龙玉道:“看来莫犀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了!” 王翠萱忽然看了看身后,道:“季哥,后面!” 众人回头间,身后突然雷声阵阵,越来越响,山脚之处冒出滚滚烟尘。 突然,那尘土迎风怒卷,震天蔽日,成千上万的妖兽瞬息而至,向着他们犹如狂风浪涛般席卷而来。 季子文脸色微变,兵法合围之阵。 众人心中恐慌之际,季子文忽然将牛角拿了出来,放到嘴边,用力吹奏起来,然而,却是怎么也吹不响它。 龙玉高声呼道:“用才气!” 季子文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才气上涌,胸中金笔蜿蜒而出,墨点乍湿光板,只见: “丝竹发歌响,假器扬清音。 不知歌谣妙,声势出口心。” 阴阳鱼吐出一口紫气,萦绕于牛角之上,季子文连忙重新吹奏起来。 牛角呜呜的响了起来,众人只觉难听入耳,只见,兽群却是听见牛角之声仿佛闻到鬼哭狼嚎之音,惊惧起来,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惊叫不已。 后来的兽群涌将上来,登时将前方惊慌的兽群踏倒,一时间,悲鸣四起,尘土飞扬,兽群彷如撞击一道巨大的才气屏障,四面八方的散开来。 兽群之后一妖族女子骑着狴犴缓缓从远处步入山谷之中,正是那奇方族公主,莫邪。 季子文稍显诧异,莫犀竟然将莫邪接回来奇方族,却是微微笑道:“师妹安好?” 季子文一说完,翠萱和龙玉便不由自主地朝莫邪看去,只见那妖族女子头戴面巾,虽然看不出她长什么样,但有一股那高贵典雅的气质散发出来,剑眉上扬,双目散发凌厉的气势,加上她身材挺拔,逼近龙玉的身高,更是显得一股特别的韵味来。 莫邪哼了一声,怒道:“冒充我的师哥,骗取我的牛角之事先放一边,今天,我便先把你当初欺辱我之仇报了!” 季子文大汗,王翠萱和龙玉都不怀好意地看过来,表示,你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决。 莫邪忽然将手伸了出来,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咒语,季子文手中的牛角一阵抖动,飞也似的突出季子文的手掌,朝莫邪飞去。 莫邪一手抓住牛角,邪邪一笑,道:“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破解我的万兽狂舞大阵。” 莫邪说罢,毫不顾忌刚刚被季子文吹动过的牛角,她将牛角将牛角小的那端含在嘴里,顿时,一阵震撼肃穆的响声在牛角中传出。 兽群闻声停止发狂的惊慌,季子文忽然觉得身下巨石都快颤动起来,兽群未到,尘土先扬,刹那间,狂风四起,灰蒙蒙的兽群席天卷地而来,季子文只觉周遭一片昏暗,只闻兽群无尽的轰鸣声。 其他人倒不是不援手,众人已经做好防御攻势,兽群一旦逼近,势必引发一场大战。 季子文连忙唤出擎天金笔,边写边吟道: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蝈蝈绿翅振,聚来鸣好音,季子文眼里将众多兽群比作蝈蝈,蚍蜉之虫,仿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消灭一大群。 他忽然站立于半空,凝视众兽,才气在他周身萦绕,仿佛一尊天神下凡。 他举目四顾,只见兽群围三缺一,一之道可能便是死门,季子文哪里会那么傻往死门逃生,却见莫邪就站立在远处,不由计上心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万兽阵 擒贼先擒王,季子文飞一般掠过正朝他冲来的虎翼兽,一脚将它踏飞,疾速朝莫犀冲来。 莫犀微微冷笑,牛角之肃穆响声又在天空飘荡,上千鸟兽反过身来,朝季子文挡去,季子文书生剑在手,宛如剑仙一般在空中狂舞,几剑下来,数头凶兽便被他斩杀,这些野兽虽然看似可怕,只怕连妖司的实力都没有,季子文这才放下为后面四人担忧的心思。 然而季子文却忘记了,凶兽实力虽弱,却强在多,成千上万的凶兽将季子文围困在半空中,却是寸步难移,再过片刻,只怕真的要才气耗尽而反被莫邪抓获。 季子文恍然醒悟,莫邪看来是不抓住自己就绝不罢手了,心下一惊,对其他人道:“凶兽的目标在我,你们先闯过山谷再说,它们奈何不了我的!” 众人闻言,当下放弃闯阵救季子文的想法,王翠萱朝龙玉诧诧道:“季哥这个师妹倒是好狠心!” 龙玉道人捏印江一道真气打出,数头不顾死活冲过来的凶兽顿时被轰成渣粉,她嫣然一笑道:“妹妹喝醋的样子好可爱啊,来,姐姐抱抱!” 王翠萱怨气在身,担心季子文被龙玉说成吃醋,不由嗔道:“指鹿为马!” 滂湃的名气从她看似瘦弱的娇躯中唤出,王翠萱身前一群奔腾的凶兽忽然眼神迷离突然反过头去朝后面奔来的凶兽厮斗起来。 龙玉杏眼一亮,颔首道:“妹妹进步好快!” 季子文见他们还有心情在那里闲聊,自己却在凶兽中左突右击,杀得地上一片凶禽走兽的尸体,血流成河,他不由朝莫邪道:“喂,莫邪妹子,在这么下去,你的群兽就都要被我杀光哩!” 莫邪更加愤怒了,牛角一鸣,东北角的空旷处乍出一道光芒,一头巨大黑熊从陡峭的石山中蹦了出来,只见那石山顿时山崩地裂,无数石块将整个山谷都封了起来,那黑熊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以显示自己的强壮。 季子文凝神一看,正是那阵法的死门之处,季子文暗道,莫邪妹子怎么能自己将死门打开,好让我逃脱呢? 他这么一想,回头看见莫邪欲喷火的目光,哪里还敢去问明原因,身子一晃,踢开几头挡路的凶兽,高高跃起,御风急冲,朝那黑熊奔去。 莫邪哼了一声,牛角发出呜呜悲鸣,众兽闻声,纷纷让开一条通道,季子文趁机一跃而出。 黑熊双掌向天一顶,滚滚黑云笼罩下来,牛角之悲鸣更急,渐转凄厉高亢,层层辗转,高攀而上,空中万兽顿时随着牛角之音层叠交错起来。 季子文看到这阵状,便知莫邪仍不肯放手,不由怒喝了一声,高声吟道:“古之善战者,非能战于天上,非能战于地下,其成与败,皆由神势,得之者昌,失之者亡……” 季子文要的正是那种势,知道莫邪也心痛那些鸟兽,自己胜算很大,于是也不顾那些凶兽摆出如何再厉害的阵来。 若是以草木皆兵作此阵,季子文心下一凉,幸好莫邪兵法还学得不到家。 季子文边吟边冲近黑熊,黑熊仗着皮厚体大朝季子文对冲而来。季子文的目标本就是它,哪里想躲,手里书生剑化成一道光芒,直直刺向那黑熊。 黑熊勇猛无比,一掌扑扇开季子文的剑光,黑光跳动,又一掌朝季子文拍来。 季子文遽然一惊,这黑熊力气催山断石,自己这小身板哪够它一拍的,他御才气而飞,跳过那黑熊巨掌,黑熊巨掌直直扑在旁边的巨石之上,轰隆一声,巨石瞬间粉碎,碎石飞溅。 季子文却发觉这黑熊反应迟钝,在自己跃起那刻,翻身而下,书生剑白光电舞,猛的做刀直劈黑熊头顶。 黑熊刚刚一掌拍在石头之上,眼睛忽然被季子文书生剑一反射,抬头看去,正见季子文朝自己砍来,大怒之下,不由咆哮起来,巨头急遽膨胀起来,周身毛发更加粗大。 书生剑仿佛击砍在坚硬的石面之上,砸出不少火星,只见那黑熊头顶一道白光迸射而出,却是季子文的剑在它头颅划开的裂痕。 季子文见势,又一刀朝那地方砍去,黑熊吼声中,一掌朝季子文拍来, 季子文连忙跳开,又是一声爆响,不知道黑熊拍在哪里,季子文又掉过头朝那头颅裂缝劈砍。 狂风鼓舞,许久,一串血线从那头颅裂缝中飙射而出,黑熊昂首伫立,发出一声嘶吼,噗噗声一响,倒在地上,惊起阵阵尘土。 季子文也昂首朝那群凶兽飞禽看去,那些凶兽惊慌地嗷嗷乱叫起来,飞禽更是乱飞如无头苍蝇。 莫邪正想去拿那牛角吹奏,却见一中年女道不知何时站立在自己身前,她想要去抬手,却发觉自己的手竟然抬不起力气,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女道,什么时候季子文身边还有这么强大的跟班了。 龙玉道人莞尔一笑,道:“鄙人如意楼九宫龙玉道人,小妹妹不要再胡闹了,否则姐姐可要动手了喔!” 龙玉忽然身形一动,一巴掌拍在莫邪丰满的臀上。 莫邪哇的哭了起来:“呜……你们都帮着他,连父王也帮着他,朱诺阿姨也帮着他,师尊也帮着他,你们都帮着他……” 鸟兽散去,云开见日。 龙玉道人轻轻抹去莫邪脸上的眼泪,顺道将她面巾摘下,心里叹道,果然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龙玉嘴角不由挂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母性光辉忽然被触发,她的手在莫邪肌肤上婆娑着,又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将唇贴在莫邪耳边说:“小邪邪,不哭啦!要不我帮你教训一下他?” 莫邪闻言,忽然睁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龙玉道人,道:“龙玉姐姐,你说你肯帮我教训他?” 龙玉笑靥如花,点头道:“嗯,相信姐姐,来,小邪邪,再让姐姐抱抱!” 季子文离莫邪最近,他杀死黑熊便朝莫邪狂奔,没想走到近前,看见龙玉莫邪两人搂搂抱抱,诧异道:“唉,喂……” 龙玉回过头,飞身一把揪住季子文一只耳朵,将他拉到莫邪旁,朝莫邪道:“小邪邪,你说,让姐姐怎么处置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回烽火关 “砍掉他一条胳膊!”莫邪道。 龙玉摇摇头,道:“这可不行!” 她说话间劲用得更大了,季子文惨叫了一声:“阿姨,轻点,轻点!” 终于明白赵逸那次被种师道揪耳朵时的夸张嚎叫了。 莫邪咧嘴一笑,道:“姐姐,他叫你阿姨哩!” 龙玉杏眼瞪了季子文一眼,朝莫邪道:“小邪邪也听到啦,星君叫我阿姨,我可不好砍他胳膊叻!” 莫邪嘿嘿一笑,道:“那也给我揪揪耳朵!” 季子文哭丧道:“莫邪妹子,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龙玉松开季子文耳朵上的手,威严道:“小邪邪,星君的耳朵可是只有姐姐能揪的喔,谁都不许动,知道吗?” 莫邪屁股上的疼痛还未消,委屈道:“知道了。” 王翠萱等人也赶了过来,龙玉连忙道:“小邪邪,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漂亮的人族女孩儿,是星君的未婚妻子王翠萱,你要叫姐姐噢!” 莫邪道:“翠萱姐姐,我是莫邪,是大坏蛋季子文的师妹啦!” 龙玉道:“这两位妖族,一个是孤狼啸月,一个是灵猫。” 白狼和灵猫连忙道:“见过公主。” 莫邪哼了一声,道:“我听说孤狼啸月的故事,见面不如闻名,想不到你居然做了一个人蛮的跟班,哼!” 啸月尴尬不已,连忙道:“公主说的是,以后都不会有孤狼了,只有白狼!” 莫邪邪邪一笑,道:“不如,你以后就跟我吧?” 王翠萱不高兴了,哪有这么抢跟班的,却是不语,她不喜欢这个刁蛮任性的妖族女人。 龙玉看到王翠萱表情便知情况不对,朝莫邪道:“小邪邪,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凤羽城吧!” 季子文见到莫犀,便口称伯父,然后在凤羽城逗留了两日,便又出发,莫犀听说他们要去楚国,因为要途径大荒龙国,莫犀自然不能应允莫邪要跟去的要求。 三人两妖通过奇方族的领地,又途径几个妖族族群,一路朝烽火关赶来。 季子文来到逼近烽火关的五丈原,说是城市,其实这是个军镇。 想当初莫犀在这里屠杀人族时,他便在城外远远看过这座鲜血染红的城郭,想不到,自己没隔多久,故地重游时,却和莫犀口称伯父侄子了。 季子文哪里还敢想,对着城门叹了一口气。 两妖化成一只小猫和一头白狼,看上去人畜无害。 然后几人便朝城门走去,一个守城副将却将他们拦住了。 虽然龙玉,季子文等人身上的气势很强,但那副将却丝毫不惧,朝季子文道:“请出示通关文书。” 季子文拿出季国举人凭证,交给那副将,同时问道:“这里又不是烽火关,这位将军要通关文书做什么?” 那副将翻开凭证一看,道:“季子文?请你们等一下!” “子文,来了烽火关也不先和我打声招呼吗?”一个声音从城门上传来。 季子文抬头一看,只见韩峰从城郭上走下。 季子文连忙道:“大哥!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 韩峰微一凝神,便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势,便朝季子文身后的龙玉道人看去,不由道:“子文,后面这仙子什么来头?” 季子文笑道:“齐国如意楼九宫之首龙玉道人!” 韩峰连忙道:“见过龙玉仙子!” 龙玉微微颔首,韩峰又看到王翠萱,只见她身后跟着两只小宠物,他凝神一看,便知道那两头猫狼是妖族。 季子文偷偷朝韩峰道:“小猫是一匹普通的灵猫,那白狼却是孤狼啸月!” 韩峰朝王翠萱举起大拇指,打趣道:“萱妹,本事变大了呀,连妖将妖帅都跟在你后面吃泥土了!” 季子文道:“现在烽火关怎么样?” 韩峰道:“皇帝陛下还是不放心我,烽火关还是派了一个关内总监的太监,我只好率军退出烽火关,在五丈原重建关卡,将烽火关的执行权都搬到这里,反正出关都得经过五丈原,除非就得翻跃大雪山,或者强渡大漠河,有那种实力的探险者修炼者,有关卡也挡不住他!” 季子文道:“那炎泣军的军权在大哥手里吧?” 韩峰闻言顿时大笑道:“那当然,不然我干着有毛意思,还不如让刘都尉回来呢!” 季子文偷偷一笑:“现在呢?” 韩峰道:“感觉还好吧!我还是都尉,在烽火关职权最大的还是我,只是那太监有都察之职,就是以后打仗的时候,我想调遣除炎泣军以外的其他军队,或者我想主动出击,就都必须得经过他的同意。” 季子文点了点,道:“那还好。” 韩峰又问道:“子文,你刚从大荒回来么?” “嗯,还得去趟楚国。”季子文实话实说道。 韩峰疑惑道:“去楚国做什么,对了,楚国最近有出兵攻打龙国的迹象,你要是去楚国的话最好还是走关内的路吧!” 季子文苦笑道:“要知道,身边两头妖将妖帅级别的妖族可不是闹着玩的,来杀妖夺诗文的才子们可不会因为我季子文而手下留情,那两只现在可是萱妹的宝贝,连上次来攻打我们的那个奇方族公主都没能从她手里抢走。” 他顿了顿,凛神道:“去找一个被魔人掳走的孩子。” 韩峰知道季子文心里肯定有自己的秘密,这个能创造奇迹的人,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他也不问那孩子的情况,宽声道:“子文,那你打算在五丈原休息几天?” 季子文摸了摸头,道:“现在还不清楚,还得等两个人!” 韩峰眼睛不由一亮,道:“喔,是刘大人信上说的那一老一少么?难怪大人说招待好这两人对我有好处!” 季子文道:“怎么,大哥知道他们?” 韩峰道:“他们一到烽火关,我就把他们安置我的府上了!” 季子文道:“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烽火关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龙玉怒杀都察 等韩峰交代完军务,季子文一行人便和韩峰赶往烽火关。 韩峰在烽火关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季子文连文书都没用,便一路通过。 季子文终于再见到惠恒,他心中有些事难免想要和他说说,对季子文来说,龙玉虽然也懂得很多东西,对他帮助也不少,但是她终究还是个女子,季子文越和她交流便觉自己快要陷进她那无法抵抗的魅力中难以自拔。 只要惠恒在身边,就有替他出主意的人,季子文也懒得去想问题,有些事,也不是他能想就能明白的。 季子文将吴刚打击自己的原话摆在惠恒面前,惠恒闭上眼沉思了一会,道:“刑天若是不可战胜,那么,为何月女神还会让他去地狱?直接杀了昊天不是更好么?这点破绽你有想过么?” 季子文道:“那为何月女神又会拿这个秘密去威胁昊天呢?” 惠恒道:“吴刚可没说过这话,家主啊,他就想引你朝这方面想,月女神未必有威胁过昊天,甚至当初九天玄女派月女神去告诉刑天,让他轮回未必不是昊天的计策啊!” 季子文道:“既然如此,将狂天刚出生便扼杀在摇篮里不更好么?这样就可以得出,昊天并不知道刑天转世了,至少等到那个秘密大白天下之后,昊天才知道刑天没死。” 惠恒道:“家主,有些事,你不用多想,不管刑天,还是昊天,他们未必敢小看你这个文曲星君,毕竟,天下大势在人族,而人族大势却在儒道,而家主身为文曲星君,便是掌握天下大势,管他刑天,还是昊天呢?” 季子文苦笑一声,这是你们说的,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穿越者而已。 季子文这么一想,《圣道实录》在胸中一跳,狂天的挣扎更猛烈了,他狂叫着:“你们关不住我的!谁也奈何不了我!” 惠恒见季子文突然面色不对,连忙朝龙玉道:“玉儿,快来看看家主!” 龙玉见季子文脸色煞气出现,便知禾合子又要出现,她从怀中抽出一支寸长的银针,扎在季子文的头顶。 惠恒朝龙玉道:“玉儿,现在怎么办?家主的心魔越来越重,这样下去,难免丧失原来的心智啊!” 龙玉翻开季子文血红的眼珠,道:“冲喜。” 惠恒疑惑道:“怎么冲?” 龙玉道:“等这趟从楚国回来,便让星君和妹妹完婚!禾合子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必须给星君压力!” 季子文嘴里吐出冰冷的话语:“没用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谁敢挡我?” 禾合子这才发觉自己无法动弹,彷然记起那个女人。 “是你?”禾合子嘴角略微露出淡淡笑意。 龙玉淡淡一笑,道:“你还记得我?” “当然,你这控制身体的手段很强大,我暂时还想不到破解的办法,不过,我下一次醒来,你小心一些!”禾合子冰冷冷的提醒道。 龙玉举手轻轻将一道真气输入季子文脑中,道:“你下次出来,便提醒我吧!” 煞气消散,季子文缓缓醒过来,只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不由苦笑着道:“他又来了,是么?” 龙玉点头道:“不过,星君不用担心,阿姨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心魔的!” 季子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道:“他比我强么?” 龙玉道:“他是比你强,但是星君也不可妄自菲薄,星君强他才强!” 季子文道:“那么是否可以让他取代我?” 龙玉蹲下来,抚摸他的脑袋,道:“别傻了,你死了,他同样会消失,他永远也无法取代你。” 惠恒道:“更何况,家主舍得夫人吗?”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我错了。” 忽然,门外一个兵卒惊慌跑进来飞快道:“将……将军一出烽火关,付都察就派人将这里都围起来了,刚刚翠萱小姐和梓潼小姐一出门就被他们给抓起来了,还有她的小黑猫也被一个翰林书生砍了两半,她的大白狼还在和他们对峙着!” “什么?”刚刚清醒的季子文却是没听清楚。 惠恒朝龙玉看了一眼,龙玉点了点头,道:“星君,你心魔刚生,再休息一会,阿姨出去看看情况!” 惠恒对季子文道:“这里是烽火关,放心,出不了乱子的!” 龙玉走出都尉府大门,只见外面密密麻麻一堆军卒围在外面。 见里面又有人出来,三个大汉一把冲了过来,龙玉手微微一抬,三道真气射出,将三人击飞撞击在柱子上。 军卒中走出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见龙玉手段不凡,道:“你是何人?” 龙玉双目飙射出一道威压看向那人,道:“你也配知道?我萱妹妹呢?” “我乃烽火关付都察座下都讨使朱隽,这妖女定是刚才妖魔的同党,抓住她!”朱隽一声令下,然而却没人敢于出手。 龙玉冷哼一声,只见啸月在远处和一个老头正在战斗,不由皱了皱眉头,眼里迸现出一道火光。 那老头竟然有翰林巅峰的境界,啸月一时竟是奈何不他了,反而陷入几个进士的包围之中。 龙玉飞身而出,径直朝那老头逼去,九宫之首无比的威压仿佛泰山压顶铺天盖地而来。 付都察哪里知道龙玉的厉害,以为又来一个妖魔,他尖声一叫,嘴里吟道: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太监付都察顿时化作一道惊鸿,身体像老鼠一般灵活巧妙,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付都察竟冲天而起,一道白光化作剑气,朝龙玉击去,龙玉随手凝了一个印,真气压下,轻描淡写地将那道剑气挥散,她反手又结了一个印,身在半空,宛如天女。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付都察瘦小的身体逼近龙玉,以绝妙的速度穿梭而上,想从她身后偷袭。 龙玉嘴里轻吐:“找死!” 她将凝结到快要溢出的真气一掌向后打出,直击付都察面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烽火关之局 季子文刚跑出来,就看见龙玉无比强悍的真气光晕宛如一轮明月推出,强大的气势威压一层罩过一层。 季子文只见那清瘦的老头穿着季国都察院的官袍,彷然明白那人便是烽火关监管付都察。 他急忙呼喝道:“且住手!” 龙玉正在愤怒之中,抓走翠萱梓潼丫头在前,区区一个翰林巅峰竟然还敢偷袭九宫之首,然而她却忘记自己非在齐国,而是季国烽火关。 强大的光晕冲击在付都察飞快掠起的身影之上,缓缓将他包裹在其中,付都察尚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正想刺出手中短剑,然而,那光晕忽然散发一阵威芒,从他身体中飙射而出。 付都察的身体忽然停顿在半空之中,双眼突出,到死都没明白。 龙玉淡手一挥,只见付都察的身体往地上摔去,地上的军卒哪里敢去接,急忙闪开出一个方圆半丈的圈,付都察的尸体便轻轻摔在那里面,没有惊起一丝尘土。 都讨使朱隽眼睛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付都察掉下地来,惊叫道:“这个妖女杀了付都察,传令官何在?” “属下在!” 朱隽道:“火速飞传京都,烽火官都尉炎泣军最高指挥官韩峰勾结妖族谋反,镇守监管太监付刚付都察已经牺牲。” 季子文连忙喝叫道:“你是何人?” “本官朱隽,季子文,你胆大包天,这次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朱隽闻声冷哼了一声,朝门口的季子文看来。 季子文眼中冒出无限怒火,原来又是朱家,他再不言语,冷眸朝五丈原的方向轻声道:“韩大哥,对不住了!” 季子文缓缓拔出书生剑,金笔悲愤冲天,他边写边吟: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强烈的抑郁气息随才气凝持于剑中,季子文步入军卒之中,竟没一个军卒敢于拦他。 朱隽见状怒喝了一声,口吟《易水寒》手持书生剑朝季子文飞速奔来,只见他剑中绽放浓郁的寒气,进士威压宛如晴天霹雳急遽跟随而来。 他喝了一声:“杀!”他附近的将士勇猛地跟随而上,朝季子文包围过去。 季子文仿若下山的老虎,在军卒中来去自如,杀心一起,《圣道实录》中的紫气源源不断吐出,一路挡道的军卒竟被他杀开一条血路。 只闻“当”的一声刺裂耳膜,朱隽的剑和季子文的剑碰到了一起。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季子文又是一道诗句吟出,书生剑急转直下,一道紫光从兵刃之上绽放,紫龙般的剑气飙射而出,竟将朱隽的握剑的手震抖,朱隽却是不由自主的将剑扔开。 朱隽脸色苍白,难怪朝中大佬曾说此人不可小觑,他当时还不信,不过区区一介举人,翻不起多大风浪,哪里自己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他临死一搏,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的脚步开始急促起来,朝着季子文旋转起来,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竟连身边的军卒也被他刮倒在地。 季子文耳畔响起一声:“受死吧!” 季子文不由自主的持剑去挡,却碰到一个虚幻的身影,回首却听朱隽一声冷哼,击打在季子文后背,一道紫色屏障遽然出现,然朱隽那才气依然轻微射进屏障之中。 季子文闷哼了一声,抹去嘴角鲜血,当下立剑不动,静观朱隽围在他四转。 龙玉担忧地看了季子文一眼,传言道:“要不要帮忙?” 季子文道:“我没事,去救萱妹和梓潼!” 龙玉闻言立即明了,忽然朝白狼方向奔去。 朱隽眼光一直在龙玉身上,此刻见龙玉已走,再不隐藏实力,口吐《诗经》中之无衣战诗,宛若战神,一身革甲忽然凝于身上。 季子文眼睛一亮,知道对方还藏了一手,趁他还没来得及吟完之际,季子文一剑突刺,直直刺在朱隽黑甲之上。 朱隽冷笑了一声,黑甲乍现威芒,将季子文的剑弹飞,连带季子文也被弹开几步之远。 季子文这才不敢小觑这无衣战歌。 四面军卒又缓缓围了上来,惠恒不知道从哪里冲进人群之中,大喝了一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听惠恒迷幻的声音进入他们的耳中:“白固不能自白,恶能白石物乎?” 军卒忽然听到此语,皆是不明其意,却是定睛一看,只觉自己身处一个白色巨石的怪阵中,意志不坚定者却是如无头苍蝇一般,或迷茫四顾,或发狂劈石,不一而足…… 季子文忽见身边军卒都迟钝不前,知道惠老在施名法,他再不顾忌,从附近一军卒手中拿过一柄弯刀,狂喊了一声,阴阳鱼乍现,无数紫气萦绕刀身。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一句吟完,身上豪气乍生,弯刀一挥,再次朝朱隽砍去。 朱隽并没有兵戈,见季子文抢夺了一把弯刀,也毫不在意,他铁甲防身,一拳朝季子文的面门击去。 季子文又吟了一句: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两人相隔数十步,季子文手中刀光涌烈而出,伴随阵阵紫气,朝直冲而来的朱隽的盔甲之上砍去。 那刀光撞击在革甲之上,紫气忽然穿透盔甲,直接进入朱隽的身体里。 朱隽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嘴里忽然喷出血来,只听“嘭”的一声,他的身体被那刀气一刀劈成两半。 他不敢相信闭上眼睛,挣扎了一下,上半身竟然掉落在地,下半身却是走了几步,又缓缓萎倒于地。 偶有清醒过来的士兵军卒见到这一幕,却是发狂的朝远方逃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龙虎寨 季子文唤来那个传递消息的军卒,道:“你迅速出关,让韩都尉亲率炎泣军前来镇压暴乱,只言镇守监管太监付刚企图据关自立,已被季子文斩杀。” 见那军卒朝城门而去,季子文忽然闭上双眼,惠恒走过来道:“我们去看看玉儿那边情况!” 季子文这才想起王翠萱还在那些人手里,不由心里一紧,眼里战意更盛。 两人飞速前往白狼啸月之处,啸月浑身血迹,毛发尽红,也不知道是他,还是那些军长的血迹,他却是站立在那里,身边趟下两个翰林。 季子文道:“我阿姨呢?” 啸月道:“龙玉仙子去监管府上去了!” 忽然,龙玉,翠萱,梓潼,三人从天空落下,季子文道:“都没事吧?” 翠萱双眼通红,道:“小猫被那些人给杀了!” 龙玉安慰道:“我将掳走妹妹的人都杀光了,还在监管府放了一把火,算是替他报仇了,妹妹没事就好!” 季子文道:“韩峰快到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惠恒接口道:“为了不让韩峰与外面搭上这关系,我们最好不要出关了,季国皇帝现在肯定震怒无比,家主清白洗不干净不说,只怕还要牵连一大批人!” 季子文道:“不错,我们现在就走!” 说走便走,季子文当先开路,惠恒抱着梓潼,王翠萱紧随其后,啸月,龙玉最后断路。 季子文大闹烽火关的消息一传到郸都,皇帝果然震怒,虽然韩峰却是上表与那些逃出烽火的传令兵卒不一样的通报书,赵桔却是对韩峰倍敢失望,因为他并没有抓到季子文。 朱暴道:“陛下,此子不除,必为我季国大患,臣请亲自去擒拿季子文!” 赵桔冷笑了一声,道:“朕钦点之解元,竟杀朕派往边关的家奴,老天,你真是在嘲笑我识人不明啊?!” 柳世源道:“皇上,此事缘由尚且不明,老臣之见,应先召回季子文问明情况!” 王博冷道:“柳大学士,若季子文不听召令呢?” 柳世源一愣,闭上眼,缓缓道:“任听王阁老处置。” 种师道却是闭目不语,只听皇帝朝司马无瑾道:“司马爱卿,你怎么看?” 司马无瑾淡淡道:“陛下心中已有想法,老臣哪敢多言。” 赵桔冷哼了一声,暗道:“老狐狸,这把戏又是你玩的吧?” 赵桔又道:“种卿,你呢?” 种师道睁开眼,道:“季子文不过举人文位,我却听说付公公翰林巅峰的实力,此事大有可疑,老臣也觉得应该再等一等边关的明确奏章!” 司马无瑾提醒道:“种太师莫非忘了传令奏报中写的是,季子文勾结妖魔!” 皇帝大手一挥:“退朝,叫太子来见我!” 穿过烽火关,季子文一行人便进入季国济阳道境内。 为了怕人认出啸月的妖族气息,惠恒和龙玉不得不在啸月身上做了一番手脚,只要啸月不显出威压,翰林文位以下都闻不出啸月的气息,以免再引发烽火关那样的事情来。 此时,朝廷旨令还未下达,自然季子文等人却是轻松进入各种城池。当然,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影响,他们并没有去像谒陵那样的大城,却是沿着连绵的山脉,穿梭在一些一些小镇之中。 季子文向惠恒道:“这次前往楚国,只怕又要在途中耽搁一段时间了。” 惠恒点了点头,道:“家主,皇帝小儿肯定不会放你出关的!” 季子文倒是毫不在意,他并非一定要做官,虽然可惜进士的文位还没有拿到,因为殿试还要明年春天,他不由道:“惠老,这次翰林都死在烽火关,只怕陛下会派大学士前来捉拿我,你猜谁来的可能性最大!” 惠恒道:“司马无瑾的可能性最小,但他会派人使劲给我们下绊子,朱暴的可能性也不大,新法离不开他,我猜王博,或者种师道!” 季子文道:“我恩师为了避嫌,肯定不会来了!” 惠恒点了点头,道:“不过家主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玉儿也在,想来看在齐国如意楼的份上,就算大学士来了,也要掂量掂量!” 龙玉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却是很少出过如意楼,不知道杀掉几个翰林,对一个国家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她道:“星君,对不起,我出手太重了!” 季子文闻言一笑,道:“阿姨,我并没有怪罪你,翰林又怎么样,杀了便杀了,朱家的人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多他们几个又何妨?” 王翠萱默认无语,若不是她拉着梓潼出去买东西,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季子文也终于明白,季国和妖族的仇恨为何这么僵了,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跟烽火关那些人一样呢? 惠恒高声提醒道:“季国朝廷的旨令应该已经传遍各大州府了,我们再翻过这座山就到文阳道了,从文阳道过去就是楚国,大家注意些,不要单独行动!” 季子文等人连忙点头,然后跟随惠恒而去。 在山林里走了许久,他们却是步入一个寨子中。 季子文当下道:“像这样的荒山野岭,居然还有人家,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晚再走吧!” 惠恒却是不太愿意,但家主已经发令,他不好反驳,道:“大家还是小心一些。” 季子文道:“无妨,山野荒林之中,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们不惹到他们,应该就会没事的。” 走到寨子附近,只见一道树栏竖立于前,上书:“虎啸山林”四个大字 他们又走了几步,又出现一道石关,上面写着:“龙潜于野”。 季子文彷然看向天际,只见云彩之中隐约可见“龙虎寨”三个字,看来这地方来头还不小。 石关外两个山间喽啰打扮的人发现了季子文一行人,挥戈而立,道:“来者何人?” 季子文连忙道:“在下……拓跋星,从济阳道而来,率夫人家仆回文阳道双峰县探望老父,途径此处,还望借宿一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领悟桃花源 那喽啰盯着季子文等看了一阵,道:“请稍待,我去禀告当家的!” 不一会儿,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人便从龙虎寨走了出来,打量了季子文等人几眼,轻挥羽扇微微笑道:“诸位不是季国人吧?拓跋复姓在齐国可是皇姓,依几位深不可测的实力,何必打着回文阳道的幌子呢?直说吧,几位来我龙虎寨到底有何目的?” 季子文闻言一凛,山野之中出高人,仅听一个名字就能猜出拓跋星的来历,难怪拓跋星一直喜欢躲在暗处。 他装作愣神,片刻才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道:“我便是这里的主人了,你们称呼我为武陵人便是。” 季子文听到武陵人倒是想了什么,却只是灵光一现,一下就记不起来,道:“实不相瞒,我们从齐国借道季国前往楚国,途经此地,见天色已晚,只是想打扰一晚,并无其他目的,不知武陵人可否行个方便?” 武陵人爽朗一笑,道:“来龙虎寨者便是客,诸位请进!” 几人依次步入寨内,只见,寨里浑然又是一片天地。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沿着扑石小道一直前行,一片桃林出现在眼前,桃林之后便是云层中的那道光。 一片片平坦宽广的土地,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有桑树、竹林伫立在田地和池塘的周围。 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花鸟树木尽现眼底,在淡淡的日头下,竟仿似虚幻。 在田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的人们,男女的穿着打扮和外面的人并无两样,老人和小孩,都怡然并自得其乐。 龙玉不由叹道:“好一片世外桃源!” 季子文脑海突然想了起来,原来自己到了陶渊明所记载的桃花源,难怪这里主人叫武陵人,只是,为何天空云彩里会显现龙虎寨的字迹呢。 他想不明白,从《圣道实录》翻出《桃花源记》原文来,忽而吟道: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众人都停下脚步,缓缓听着季子文轻吟,武陵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子文吟文,这个举人五品的家伙轻而易举地似乎要破解掉龙虎寨的封印,心中不解之意更盛。 忽然,云彩之中,射下七道光线,赤橙黄绿青蓝紫,分外清晰,神异无比。 季子文仿佛看不到那神异的光,他干脆缓缓坐到一块青石之上,继续吟道: “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最后一字吐出,季子文闭目凝神,只见七色彩光忽而笼罩住他,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光彩照人的虚影,华光闪耀,竟像是要突破的迹象。 此刻,众人都不敢去打扰他,季子文也仿佛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心神之中只有桃花源的各种景象。 《圣道实录》紫气忽然溢出,阴阳鱼也开始旋转起来,七色彩光瞬间被季子文吸纳殆尽,脑中忽然现出一个奇怪的阵法来。 《易典》像是遇见食物一般激动的跳了出来,一句经意从脑海中迸出:“困,刚揜也。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 季子文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周身光晕消失,一道星光白天射下,文殿之中文魄忽然冲到瓶颈,他一下竟直接冲到举人一品之顶。 季子文睁开眼,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站立起来,见各人表情各异,问道:“怎么了?” 武陵人突然问道:“拓跋,你刚才吟的是什么?” 季子文也不知道刚才发什么事,想也没想就道:“正是那桃花源记!” 季子文一说完,仿佛感应到什么,胸中金笔募然一挥。 他茫然朝天际云彩一看,只见那云彩之中龙虎寨字迹消失不见,一片更加斑斓的云彩盖过先前的云层,隐约透出自己书写的“桃花源”三个大字字迹。 武陵人忽然凛神感受,发现他的封印竟然解开了。心下一惊,便知道了季子文的身份。 武陵人竟拜道:“原来是文曲星君驾到!” 众人眼里尽是惊诧,龙玉拂尘一摆,挡在武陵人身前,问道:“武陵人从何处得知星君?” 武陵人微微一笑,道:“农家传人与此龙虎寨同生死,此际封印竟自解,龙虎寨易主,除了文曲星还有何人能够做到?” 龙玉颔首道:“原来武陵人便是农家传人,道家传人龙玉方才失礼了,见谅。” 梓潼却道:“预言中……无书天成的烹饪名厨,一定会做好多好吃的!” 龙玉对这吃货丫头略觉尴尬,解释道:“这个小丫头是纵横家的传人,叫梓潼,那位是惠恒,名家传人,至于这位妹妹王翠萱,是星君的未婚妻子。” 武陵人依依见礼,季子文却是挠了挠头,道:“其实我叫季子文,并非拓跋星,实是前不久在烽火关闯了点祸,不得不走小路前往楚国!” 武陵人刚刚解开封印,心情倒是挺好,大冬天的,羽扇一挥,颇有周郎的气势,他道:“无妨,武陵人并非斤斤计较的小人,不过既然到了我龙虎寨,喔,不对,桃花源,你们就得尝尝我煮的饭菜!” 武陵人便将他们领进一座大屋,却是朴素无比,只有几条桌椅,其他什么都没有,只见他走进厨房,又回头道:“片刻就好,请稍待!” 季子文不由望着梓潼,道:“丫头,你确定这大叔的饭菜煮得很好吃么?” 梓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哥哥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以后只吃武陵大叔煮的饭菜了!” 王翠萱也不信,道:“梓潼,你都没吃过,你怎么知道那个怪大叔煮的饭菜好吃呢?” 梓潼仿佛闻到美食的味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纯真,道:“预言从来都不会错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王博出手 酒足饭饱之后,一夜无话。 翌日。 武陵人就朝王翠萱道:“夫人,昨晚饭菜的味道如何?” 王翠萱在商人之家长大,吃的山珍海味也却不少,然而昨晚那顿饭菜确实留给她很大回味的空间,心想再无法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酒似琼浆玉露,菜乃玉盘珍馐,她不由点了点头道:“确实人间美味!” “我听惠管家说,贵府还少一个煮饭的厨子,不知夫人看我如何?” 武陵人挥了挥羽扇,又看了看四周,偷偷道:“星君以后会有很多红粉知己,夫人想要留住星君的心,不妨先留住星君的胃,让他以后都离不开夫人,我愿将烹饪珍肴之法全数授与夫人,夫人以为如何?” 王翠萱抿嘴一笑,羞红着脸,心里想着奇方族的妖女公主莫邪和从来没见过面的舞姬三娘,又偷偷朝风华绝代的龙玉看了一眼,才对武陵人道:“那大叔以后可不要藏私喔!” 武陵人道:“尊夫人命!” 告别寨里的乡亲,武陵人便追随季子文等人朝文阳道而去。 文阳道地处季国之南,与楚国接壤,也是季子文,王翠萱的家之所在。 季子文等人一路越过崇山峻岭,抵达双峰县境内。 只见出入双峰县的驿道布满了官兵,甚至季子文还能看到孔院院长胡坤和县令杨泰的身影,却不知道他们是在等待迎接谁的到来。 只见一匹汗血宝马飞一般奔腾而来,在那些官吏之前停了下来,马上之人跳下,拿出一张圣旨,道:“圣旨……” “双峰县人季子文,曾封双甲圣童,钦点解元,其不思以身报国,不勤上事,不解圣心,反勾结妖魔乱于烽火关,罪大恶极,夺季子文,钦点解元,双甲圣童之称号,捉拿回京,六阁会审,皇帝亲判……” “钦此!” 那使者看着匍匐在前的官吏,又道:“双峰县县令接旨!” 杨泰颤抖着将圣旨接过,高呼万岁。 他却想不到自己提拔出来的双甲圣童竟然就这么没了,心力疲惫,他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该恨季子文。 而人群中的王扈和季涂这对亲家直接昏倒在地,弄得唯一跟来的丫鬟秀儿不知道如何自处。 使者道:“杨县令别多想了,起来吧,王阁老已经在后面了,接待大人物要紧!” 杨泰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交与那使者,道:“辛苦了,阁老什么时候到?” 那使者道:“我不知道,阁老说,季子文身边有妖魔的气息,他身上有孟圣所做《孟子》残本,浩然之气在身,妖魔所过之处,他都可以闻到气息,只怕此刻,应该在季子文附近!” 使者拍马而去,留下独自思虑无果的杨泰。 孔院院长胡坤却是凝神朝驿道上那群可疑的人看来,却觉季子文的身影非常熟悉,不由走向杨泰道:“杨兄,他回来了!” 杨泰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谁?” 胡坤指着季子文的方向,道:“看,那是谁?” 杨泰朝胡坤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季子文几人草帽堆身,却是一张张陌生的脸,道:“这几人莫非我认识?” 胡坤黯然道:“我在孔院呆了这么久,里面有头妖魔我是知道的,但杨兄没看出来那个人是谁么?是我们评的双甲圣童季子文啊!” 杨泰凝神看去,依然看不到什么季子文,不由道:“胡兄难道老花眼了么?哪里有什么妖魔,季子文又在何处?” 忽然,滂湃的云层呼啸而来,天空一阵威压显现,只听一个声音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见王博立身季子文等人身前,道:“若不是那孔院院长提醒,我倒真以为你们已经逃过老夫浩然之气的范围了!” 季子文拉下草帽,凛然道:“王阁老!” 王博理都不理季子文,道:“这奇异的幻境竟然差点将我都瞒了过去,不知道是哪位的手笔?” 惠恒站了出来,道:“景国老酒鬼惠恒。” 龙玉道人淡淡道:“如意楼龙玉道人!” 王博眼一眯,哼道:“景国,齐国莫非要管我季国之事?景国齐国的君臣们难道连互不干涉协议都忘记了么?” 龙玉道人道:“烽火关监管太监乃是我所杀,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招子,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少跟我扯国家协议!” 王博脸色微变,道:“好,好,好,我听说齐国如意楼现在让一个女娃娃做了九宫之首,想来便是你了,那我王博就看看你这娃娃有什么本事!” 说话间,天地变色,前来迎接圣旨的官吏百姓哪里还敢站在这里,却都是仓皇朝县里逃去。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王博忽然凝立半空,身体像与天空一体,浑身才气竟然宛如天空云层,无尽威压一出,众人只觉泰山压顶,十分难受,仿佛万虫噬心,浑身无力,颤抖不已。 季子文不由施展才气,却连唤出《圣道实录》的力气都没有,季子文暗暗想到,以后都不能让对方下先手,因为自己太弱,强大的对手根本不会让自己有反手的机会。 大学士之威,竟强大于私。 龙玉道人脸色一凛,朝身后几人看了一眼,知道他们无法抵御,她不由手持拂尘一摆,朝天际的王博道:“可敢与我魂归天外一战?” 季子文一股莫名地担心从心底溢出,他有些激动紧张地喊道:“阿姨!” 龙玉回过头来,回眸笑道:“放心!” 龙玉反过身,脸色变得冷冽起来,一道魂印结出,身体突然凝结,一缕青烟似的魂魄朝天际而去。 王博当然知道龙玉是顾忌季子文等人的安危才要求和自己单打独斗,他朝季子文等人继续施以无尽威压,那威压仿佛化作一座囚牢,季子文等人一旦想逃,那威压就会疯狂发作,那时势必让他们粉身碎骨。 囚牢之威压仿佛一座山般压季子文等人身上,王博不在犹豫,空中的身影消失,仿佛与天地化为一体,一缕魂魄冲向龙玉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行路难 季子文等人不想王博临走还要布置一道囚牢,刀剑加身,无尽威压伴随大学士的冲天才气游荡在囚牢周围,青色光芒犹如剑影,只要季子文等人稍有动作,那剑影便会聚拢囚牢。 季子文看着元神出窍的龙玉,对惠恒道:“现在怎么办?” 惠恒凛神道:“老酒鬼试试能不能破解这囚牢!” 季子文道:“小心点,不要强抗!” 惠恒点了点头,眼睛缓缓闭上,周身名气忽然沿着他的身体朝四周散发出去,他忽然提气,嘴里轻声念道:“青以白非黄,白以青非碧……” 只见由名气组成黄碧两道气息忽现,缓缓尝试从那道威压幻成剑影中逃出,轻抹慢挑,盘旋在剑影之上。 剑影之上募的传来一声轻吟,湛湛欲抖,凌厉的气势瞬间将盘旋的黄碧气息斩裂成两截。 惠恒见状又念道:“青白不相与而相与,反对也……” 青白两道气息唤出,整个囚牢似发出一阵怒吼,青色气息幻成剑影与囚牢之外的剑影一般无二,白色气息幻成无尽威压,气势磅礴,却是反朝囚牢的威压压去。 季子文抬头一看,只见两道剑影纠缠在半空中,囚牢的刀剑加身的威压瞬间减弱大半,他微一思虑,兄中金笔激荡而出,眼中暴出一阵战意。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李太白的《行路难》却是正合此间状况,季子文对诗的理解一下抵达入微之境,举人一品堪堪进入进士文位的才气一下腾霄,战意猛烈。 囚牢的压迫却似越来越重,季子文发出一声怒吼,书生剑持在手中,阴阳鱼开始旋转吐息,绵绵紫气汇入季子文体内。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最后一字吟完,季子文持剑而起,名气威压忽然让出来一条宽阔的道路来,季子文直冲而上,一剑刺在那膨胀的威压之上,剑影剑影绕出,无尽战意化作一道强光,竟直接射穿那宛若白骨般死气沉沉的威压。 威压忽然凝聚,仿佛季子文刺在一阵风中,并没任何作用。 只见那道青光剑影绕过名气的纠缠,又朝季子文击来,季子文战意正烈,朝那空气般的威压砍了几道又持剑格挡那道青光。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全诗吟完,书生剑忽然抖射无尽威芒,阴阳鱼吐息的紫气瞬间被剑全部吸收,季子文暴喝一声,伴随惠恒的名气青光剑影,剑影猛的收缩起来,汇合在季子文的紫气之中,一剑朝那囚牢破去。 仿佛本就不存在似的,囚牢消失不见,压抑的气息消失不见,众人顿时感到轻松起来。 季子文忽然道:“如果我们去孔院,或许可以和他一战!” 季子文想起当初童试之时,孔院无尽的圣人才气或许可以借用。 惠恒看了啸月一眼,道:“家主,啸月是妖族,他不可能去孔院的,那里的圣人才气会将他直接斩杀!” 季子文忽然凝神道:“惠老,带翠萱,梓潼和啸月先前往楚国!” 王翠萱道:“不行,季哥,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季子文道:“阿姨还在为我们拖延时间,你们不能再等了,马上走,惠老,拜托了!” 王翠萱哭喊着道:“要走一起走!” 季子文胸中战意激烈,却平静地道:“萱妹,放心,他伤不了我的,他们都说我是文曲星,除了上天,谁都伤不了我!” 龙玉折手一凝,一道法印击出,王博浩然之气猛烈颤抖起来,心下一惊,跳开法印的攻击范围,排山倒海的怒压直冲龙玉而去,他怒喝道:“你想拖住我让他们跑?想得美!” 天空一阵颤抖,王博的身影忽然闪现出来,看见季子文还在现场,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居然没跑?” 龙玉魂归身体,见只有季子文站在那里,道:“他们呢?” 季子文道:“先去楚国了,阿姨,你怎么样?” 龙玉芳心一阵震动,想不到他竟然为自己留下来,柔声道:“我没事,那里是我的世界,他伤不了我,但他也很强!” 季子文道:“一会阿姨掩护我,我要去孔院!” 龙玉虽然疑惑,但却毫不多问,朝王博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王博浩然之气正想落下,季子文早有准备,他直吟道:“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 宋玉的《风赋》中一段被季子文吟出,只见季子文脚踏轻盈的雄风,时腾时降,朝双峰县奔去。 王博冷哼一声,催云直追,龙玉手中拂尘一荡,怒叱道:“时光回转,轮回一世!禁锢!” 身体中真气忽迈入拂尘中,拂尘乍然射出一道白光,朝王博罩去。 王博一门心思都在季子文身上,见白光以至,竟躲无可躲,强接了一招,身体忽然凝滞不前,眼睁睁看着季子文跑入镇内。 王博喝了一声,浩然之气又生,伸出一指朝龙玉指去,道:““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 成千上万道浩然剑气有如江湖倒灌,排山倒海朝龙玉击来,龙玉身形一缓,拂尘轻挥:“亘古匆匆,弹指间!逆转!” 万千剑气忽然凝滞不前,王博伸手一推,强烈的气压顿时朝剑气冲来,剑气受气压影响,突破时间屏障,转瞬便道龙玉身前。 龙玉折手捏印,浑身真气施出,一道白光圆盘挡在身前,将万千剑气吸收殆尽。 龙玉却是无法动弹,浩然剑气忽然在她气海忽然汹涌起来,她娇艳欲滴的脸容忽然色变,嘴角溢出半丝血迹。 她拿出一支银针,刺入胸中膻中穴之上,气海翻腾的剑气顿时停滞,又将任脉封住,将跃跃欲试的剑气缓缓消化在气海的真气中。 龙玉彷然抬头,只见明丽的天空之上,浮云飘荡,哪里还有王博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王博 季子文立于孔院的门前,感慨一声,却见胡坤从孔院之中朝自己走来。 季子文连忙道:“见过老师。” 胡坤冷哼了一声,道:“为什么?” 季子文闭上眼,道:“才气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胡坤道:“又为何勾结妖魔?” 季子文哈哈一笑,道:“人尚有恶念,恶于妖魔也!” 胡坤被气得胡须都颤抖起来,道:“季子文,你妄读那么多圣贤之书!我不想再看到你,从此我们师徒两断!” 季子文眼眶一红,却是十分平静地道:“既然老师不相信我,我自清白那一日,再来和老师叙旧!” 季子文往天际一看,王博浩然之气绵绵不绝,散发在整个双峰镇上,无孔不入般扫荡搜寻过来。 季子文再不迟疑,不顾胡坤的阻挡,飞速往孔院里间而去。 季子文凝神于孔圣的石像,忽地又朝石像拜了一拜,道:“打扰了!” 王博从天际急转而下,见到跪拜在地季子文,道:“现在才想到悔改,只怕却是晚了!” 季子文却是不言语,《圣道实录》在脑海翻开,茫茫紫气萦绕,忽然,孔院无比蓬勃的才气朝季子文处凝来,胸中擎天金笔翻腾,握笔既写: “苍生喘未苏,买笔论孤愤,文采风流今尚存,毫发无遗恨。” 这首杨冠卿的《仆算子》却是凭吊贾谊的词,而贾谊却是孤老死于文阳道的半圣,那时却未有大西朝季国文阳道,而是西汉之长沙道。 双峰县孔院之中才气最隆重的气息应该便是贾谊的,季子文当下唤出阴阳鱼,半圣的才气瞬息而至,阴阳鱼疾速旋转起来,紫气婉转连接那股雄浑的才气。 “凄恻近长沙,地僻秋将尽。长使英雄泪满襟,天意高难问。” 贾谊被贬时“近长沙”的凄恻,以及季子文此刻的行踪和内心感受随才气愤涌而出,高空之中,才气云团忽然化成一道云图,星光点点,瑰丽妖异。 王博彷然,以为季子文幡然醒悟,却是想借孔院的才气进行突破,当下再不观察,喝道:“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桊也……” 无比强大的威压瞬间而至。 季子文仿若未闻,凝视天际云图,云图忽然现出流水般星光,射入季子文头顶,文曲星动,水之光华突显。 文魄直接冲上进士,他淡淡一笑,竟有翰林的水境威势。 王博忽然一惊,此子竟然借用半圣之才气暂时获得翰林的文位,他眉头一皱,再不迟疑,大学士之威强压而下。 季子文胸口一荡,吐出一口污血,在无比凶悍的威压吓站立起来,水势吐口而道: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即使身着白衣,也不亚于公卿将相,季子文昂首挺立,微微徐风袭来,衣袖翩翩,却是白衣卿相之态,与天际王博对视,那水势威压竟是不弱于大学士之威,才气宛如水态,竟是密不可分,毫无破绽。 王博心下一凛,双手一推,万丈悬崖,水涛滚滚,将整个孔院一下笼罩,呵斥:“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袂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此句来自《孟子》告子篇,既然你季子文选择了勾结妖魔,便如洪水一般在季国打开了一个缺口,我又不阻止,此后有样学样的人会越来越多,那我只好将你这个缺口堵死。 孔院之中散发的才气忽然急转直下,离开季子文的阴阳鱼,王博又是一声喝声,如狮吼,声波阵阵。 季子文才气掩耳,书生剑凝出剑光,战意盈盈,朝天际突飞而出。 王博想不到季子文还敢近身近战,喝道:“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他双掌扑下,才气如龙,胸口一支龙纹笔急遽而出,点墨一出,光板字迹现出: “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与?” 天空一片茫茫,浩然才气似飞羽,如飘雪,宛若玉光般募的笼罩了整片天地,飞羽似箭,飘雪如刃,玉光宛若激光朝季子文击来,季子文瞬间遍体鳞伤,血流不止。 漫天白影之中一道红白相间的人影冲了出来,季子文手中剑一挑,直刺王博之本体。 王博虽然是大学士,但也是肉体凡胎,哪里敢以身相抵,他见那血人冲来,以为季子文已然入魔,竟然不顾生死直闯自己的漫天威压。 王博心下微微一惊,撤下威压之屏障,人影闪现到孔院之中。 季子文依然是季子文,孔院无穷的才气才不会允许入魔的季子文存在,他飞速吟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高适的《别董大》一吟出,白衣卿相之态的季子文在漫天白影中更加坚定自信,北风袭来,雪花飞落在他身上,将他浑身伤口覆盖,仿佛一个雪人,阴阳鱼吐出无尽紫气反而将漫天白影威压凝聚,羽箭雪刃玉光化作季子文的攻击招数,反向王博击去。 王博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借自己招数反过来攻击自己,大学士暗施才气,便想拿回属于自己的威压。 他遽然一惊。 龙玉不知道从哪跃出,拂尘一指:“时光荏苒,似水流年!剥夺!” 王博黯然停住施展才气,平静地闭上深邃的双眼。 孔院的才气浑然而起,圣人的威压一出,龙玉瞬间抵挡不住,口吐鲜血横飞而出。 季子文看着飞出孔院的龙玉,心念一伤,胸中怒火升腾,只见他迷离般飞跃下来,顺带强浑紫气举剑便刺在王博胸膛。 王博睁开威慑的眼睛,却是再无法凝聚才气,他将季子文推开几步,拔出胸中之剑,丢在地上,然后冲天而起。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一道亮丽的红光过后,王博的身体重重的摔了下来,尘土飞扬,王博却是死不瞑目。 季子文诧异地望向天空,只见,天际风轻云淡,别说人,连飞鸟也不见一只。 季子文大惊失色,知道有人要陷害于他,他连忙跑到孔院之外,抱起昏迷的龙玉,朝远处奔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圣药 季子文抱着龙玉在双峰县的巷道里疾奔,路过王府之时,看了几眼灯火通明的王家,他犹豫一会又朝远处奔去。 转过一个巷口,却见县令杨泰率着一群捕快挡在路口。 “子文,你逃不掉的,束手吧!”杨泰平静地道。 季子文冷笑一声,道:“杨大人莫非也投靠了朱暴?” 杨泰昂首对着天空,道:“忠于朝廷,忠于皇上!” 季子文冷哼了一声,道:“王阁老死在孔院,杨大人莫非不去看一下?” 杨泰大惊失色,他还以为王博和季子文达成了什么协议,故意将季子文放走。 杨泰不可思议地道:“你杀了阁老?”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伤了他,但他却被人偷袭而死!” 杨泰冷眼看向季子文怀里的龙玉,道:“那么,可是她?”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不是,谁最希望他死,杨大人心里比我清楚。” 杨泰凝视季子文半响,叹息道:“既然连王博都无法擒住你,我也不好再献丑了,你走吧,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季子文淡淡道:“多谢。” 季子文抱着龙玉飞身而走。 杨泰静立在那里,却是不知道想些什么,一阵恍惚,他仿佛看见夜空中有人闪过。 “谁……”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光影夹杂在月光之中,从他脖颈间飞射而过,杨泰僵硬地摔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呼吸。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县令大人死了!” “季子文杀了杨大人……” “那个女魔头还杀了王阁老……” 周遭瞬间乱成一片。 季子文却不知道这一切,他抱着龙玉跑出县城,找一处小时候经常来的山涧,山涧灵气四溢,虽不如月亮泉,但季子文却知道这里应该对龙玉的伤有些帮助。 季子文扶着龙玉坐下,然后自己坐于她身后,朝她身体内输入才气。 圣人一威,便将龙玉击了个半死。 尽管季子文依靠《圣道实录》才气绵绵不绝输入龙玉体内,然而龙玉却丝毫有转醒的迹象。 季子文心中黯然,极为懊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忽然想起龙玉乃是九宫之首,是医尸肉骨的绝代神医,想来她身上应该有什么灵丹妙药在身。 他不由朝她怀里摸去,他的手抚过那丝滑的肌肤,触及那软腻的丰沃,心中也没有任何迤逦,从她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 他凝神看了看玉瓶,却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他将塞子拧开,闻了闻,清香怡人,又倒了一点沾到手上舔了舔,丝滑香甜,想来不是毒药。 于是,他便将瓶子往龙玉嘴里倒去,却见她檀口紧闭,不由想起前世的电视剧里的情形,拿起玉瓶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朝龙玉喂去。 连续数次之后,季子文只觉周身火热,血脉喷张,视野突然变成一片火红色。 他却不知道这玉瓶内乃是龙玉秘制的疗伤圣药,却只适合女人。男子喝下此药,虽然也有疗伤的作用,却又有一种特殊的副作用,会让人陷入进一种迷幻的欲望之中。 季子文虽然只是含在嘴里,但嘴里的唾液将残留的药业伴随吞口水而吸进胃里。 当然,这瓶玉液也是龙玉特地为季子文准备的,但上次因为莫犀在附近,龙玉没敢使用,这次却被季子文糊里糊涂的给喝了下去。 季子文仿佛能够听见自己沉重而快速的心跳声,急促的喘息,喉咙和小腹像是有一股火在烧一般,一股炙热之气从丹田窜出,顷刻燃遍全身。 欲念如狂,世界幻乱。 龙玉喝下药液后,发出一声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似要发狂的季子文,误以为他心魔又生,柳眉微蹙,虚弱地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季子文听到声音,只见龙玉站立在自己面前。 季子文伸手就想去抓,却是强忍住心神道:“阿姨,快救救我!” 龙玉脸色一凝,撇眼看到被季子文扔在远处的玉瓶,心下了解情况,她抿嘴一笑,柔声道:“快躺到水里去!” 季子文眼神迷离,却能听到山涧流水的声音,他毫不顾忌的脱掉身上的衣物,跳到山涧之中。 寒潭森冷,烈焰般的欲情却凉不下来,滚热的水汽从他周身挥发而出,季子文大呼道:“还是不行!” 忽然,季子文突然感觉一个冰冷的娇躯从身后揽住了自己,他耳边传来龙玉温柔的声音:“星君,现在好点了么?” 季子文闻到龙玉身上浓郁的体香,迷迷糊糊之间,一张温润湿软的嘴唇覆盖在自己的嘴上。 寒潭凄冷,月华如水,夜风呢喃。 季子文恍恍惚惚醒了过来,身边却没有了龙玉的身影,脑中想起昨夜自己疯狂的举动,欣喜中却带着点害怕,难道龙玉恨自己发狂轻薄了她,不辞而别了吗? 夜空碧廖,树影婆娑,山涧潺潺,四下里一片安静,一堆篝火也已经燃烧殆尽。 呼啦一阵水声,随后一阵轻踏树叶的声音传来,季子文凝神一看,正是龙玉赤足从水中跃出,飘逸的秀发散落到腰间,缓缓从山涧朝篝火走来。 斑驳的月光从林中穿过照在皎白一身的龙玉身上,季子文只觉唇干口燥,痴呆地看着眼前绝代佳人。 龙玉目光迷离,杏眼凝视在季子文的脸上,两靥红霞在月光衬托下赤红欲流,募的嫣然一笑,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麻烦 那笑容清丽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妖媚之意,季子文不由得目眩神迷,意夺神摇,哪里还顾得上回话,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抱住。 “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季子文将龙玉揽住,刚刚的缠绵仿佛是梦里一般。 龙玉面目含嗔,抚摸着季子文的脸庞,笑靥如花,柔声道:“怎么,怕我跑了么?” 季子文道:“跑了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龙玉抿嘴笑道:“星君难道不怕妹妹吃醋?” 龙玉话一出口,便觉自己说错了话,一下气愤变得尴尬起来,却不愣季子文道:“不怕!” 季子文说着不怕,其实心里却也在打鼓。 不过,龙玉是女人,更何况三十年没见过世面,没尝过男人味道的仙隐道姑。 此刻,她因季子文这句漫不经心的谎话而泪流满面,她疯狂的吻着季子文,将自己的心和身体完完全全献出。 季子文舔舐龙玉眼角的泪珠,道:“玉儿若不离不弃,我季子文必生死相依!” 龙玉脸上红霞一飞,羞涩地道:“星君还是叫我阿姨吧,我喜欢这种感觉!” 季子文连忙应是,凝视龙玉道:“阿姨害羞的样子好美!” “好看么?”龙玉柔声道,眼波似醉,红唇娇艳欲滴,坐立在季子文身上。 季子文想起适才与她在山涧中抵死缠绵的迤逦春光,心中激荡,忍不住俯首吻在她的唇上。 一夜缠绵…… 季子文和龙玉走出山涧,便往季楚边界赶去。 改变妆容的他们在路上当然也听到季子文杀县令,龙玉大魔头杀王博的各种谣言,知道这回暗中推手的司马无瑾大获全胜。 季子文也懒得去辩解,对龙玉道:“等从楚国回来,我就回郸都澄清自己,阿姨不用担心。” 龙玉眼波含情,道:“到时候,阿姨陪你一起去!” 季子文心知她的情意,怕到了楚国,因为翠萱的缘故,他们便不能再像今天这般了,两人特别珍惜这段时光。 季子文于是拉着龙玉的手,靠到她耳边轻声道:“生死相依!” 转过几道关卡,季子文和龙玉终于到了楚国边境,倒是惠恒像是算到季子文会走那条路似的,早在楚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等着他们。 龙玉一见到众人来到眼前,急忙将自己白皙的手从季子文温暖紧握的手里抽出,嗔怪地瞪了季子文一眼。 季子文装作没看到连忙朝赶来的惠恒道:“惠老,大家都没事吧?” 惠恒若有意味地道:“我们倒是没事,可你们就麻烦大了!” 季子文心中一紧,难道老酒鬼发现了什么? 惠恒看了季子文和龙玉两人一会,那眼神盯得两人心底发毛,等人都到齐后,惠恒才缓缓道:“杀官等于造反,何况一个可以说算得上你半个恩师,另一个更是季国朝中大佬,你们的麻烦还不够大么?” 龙玉这才缓神望向天际,季子文也是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惠老你这个老酒鬼要说什么呢,怕什么,又不是我们干的,天网恢恢,我迟早有清白的一天!” 惠恒笑容满面,轻声问道:“那家主以为我会说什么?” 他又凝神道:“既然不是你们杀的,这背后的人一想便出来了,他就究竟是要把季国这谭水捣得多浑啊!?” 王翠萱担忧地道:“也不知道我爹和季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季子文道:“罪不及家人,难道皇帝敢违背圣人心法么?” 惠恒冷笑了一声,道:“他不敢,可有人还是敢的,必然有人拿家主杀官的事提上朝廷,然后两位老主人必然也成为家主的同谋了!当然,在家主还没现身之前,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两位老主人的!” 龙玉不由道:“那我们赶紧去找梓潼那个师兄吧!” 季子文黯然道:“月女神的预言里便是我去郢都就会找到他,可人海茫茫,我倒是有点不敢打包票!” 坐在白狼上的梓潼笑道:“大哥哥不用担心啦,只要师哥在附近,我这块玉佩就会发光的,以前玉佩温度很凉,一到楚国,我就感觉到它变热了,表示我离师哥越来越近了!” 季子文点了点,捏了捏梓潼的小脸,道:“丫头你怎么不早点说!” 季子文便想去拉龙玉的手,却见龙玉怒目而视,季子文这才缓过神来,又故意走到王翠萱身边,捧起她的俏脸,道:“萱妹,想死我了!” 王翠萱这才发现自己的季哥没变,刚刚还以为他对自己语气冰冷,原来是自己误会了,眼眶湿润,脸上飞过一片红霞,嗔道:“季哥,大家都看着呢!” 惠恒却是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楚国的事一完,家主回季国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你们就要成亲了!” 季子文诧异道:“这么快?咦,我怎么不知道?” 王翠萱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惠恒,惠恒道:“这可不是老酒鬼的注意,家主,夫人,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是玉儿的主意,你们想知道原因就去问她吧!” 季子文看了龙玉一眼,心底含愧,哪里敢开口。 倒是翠萱欣喜地拉着龙玉的手,道:“姐姐,这又是什么原因啊?” 龙玉顿了顿,道:“我可是神医唉,我说你们成亲就得成亲!” 翠萱吐了吐灵活小巧的红舌,道:“那我以后叫你姐姐还是叫阿姨啊?” 龙玉被她的思维方式打败,不由一笑,颇有韵味地道:“妹妹当然是叫姐姐啦,至于星君嘛,还得叫我阿姨!” 季子文看着她们还是像以前相处得很好的样子,不由舒了一口气,道:“我们回去再说吧!” 翠萱不由朝龙玉道:“姐姐,我们边走边说,你说,我结婚那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好呢?” 龙玉一介道姑,哪里懂这些,啊了一声,道:“这又有什么讲究的?” 翠萱道:“当然有了,比如说,这个凤冠披霞,凤冠上配一颗明珠还是配两颗呢?头顶梳个什么鬓好么?是戴压鬓簪还是凤头簪呢?披霞上缝凤求凰还是缝一对鸳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政治庇护 几人在小镇休息了一晚,然后便启程去郢都。 郢都地处西南,临近大荒,说得上是一个三族混居的国都。 季子文等人途径一个小村,只见村里尽是妖民,众人若不是来之前了解过楚国,不然真会以为自己步入了大荒。 楚国尚武,边境之地大多从大荒妖族手里夺来,却又让妖族自治这些地区,让他们归化于王道,比季国和妖族誓不两立的互相屠杀不知胜过多少遍。 几人经过几天跋山涉水,终于抵达郢都。 郢都虽然不像郸都和临淄城那样繁华,却更有一种宛若异域的风格,建筑奇形怪状,风格各异,人来妖往,没有一丝突兀,十分和谐。 季子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妖族都生活在妖族聚集地,没想满大街的妖魔,连太泉都没有的景象。 惠恒道:“这便是楚国强大的原因了,连大西朝都要闻其鼻息。” 季子文道:“但却有一个最大的缺陷,三族如此交融,势必引发其他四国的不满!” 惠恒毫不在意季子文的辩驳,道:“只要保证自己的军力强势的威慑力,其他四国就算有怒也只能屈服。” 季子文嘿嘿一笑,知道无法辩过惠恒,道:“听说楚国要对大荒动兵?” 惠恒颔首道:“确有这么一回事。” 季子文朝梓潼道:“丫头,你那玉佩怎么样?” 白狼上的梓潼道:“很热,感觉师哥就在郢都!” 季子文朝正在和一个妖族小贩讨价还价的龙玉和王翠萱道:“萱妹,阿姨,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 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只见一群兵戈横立的卫兵将他们拦住,卫兵中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他身穿蟒袍,气势强浑,冷眼对季子文几人道:“诸位可是来自季国?” 惠恒轻声对季子文道:“是楚国柱国,这人这么年轻,应该是熊雨!”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季国季子文,见过熊柱国!” 熊雨道:“季国皇帝向楚国递交了国书,希望楚国将季子文遣返,你,季子文,需要向楚国申请政治庇护吗?” 季子文连政治庇护这个词都没听说过,朝惠恒看了一眼,只好道:“我不太清楚情况,能否让我考虑一下?” 熊雨朝一个妖帅级妖族副将道:“腾狮,你带他们去驿馆,给他们一天时间!” 又朝季子文道:“明天给我答复!” 说完,熊雨的人影凭空消失在大街。 在驿馆住下后,季子文向惠恒请教道:“惠老,这个政治庇护是怎么一回事?” 惠恒把了把邋遢的胡须,道:“这是楚国一种特殊的专用名称,一般用来吸纳引渡另一个国家有能力但不会对楚国不利的犯人。” 季子文道:“明白了,只是,我现在已经到楚国了,这个政治庇护还有什么用?” 惠恒凛神道:“当然有用了,如果家主现在向楚国申请政治庇护,就好比家主暂时放弃季国的身份,成为楚国的一员,季国要派人到楚国来抓捕或者刺杀家主,都能够得到楚国官方的庇护!” 季子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那他们找我做什么?” 惠恒道:“自然是提醒家主,季国已经派来的捕头已经到了郢都,他们来得这么快,意思估计和当初齐国拓跋小子一样了” 季子文道:“难怪!” 季子文想了想,却是想起熊雨,道:“这个熊雨倒是很年轻,他怎么当上柱国的?” 龙玉闻言回道:“他可不弱,至少魔尊级强者,星君可别看他面貌年轻,真实年纪只怕上百岁了!” 季子文诧异道:“阿姨说他是魔人?” 龙玉点了点头,道:“他身上至少有四分之一魔族血统。” 季子文心里想着,这楚国倒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连人族都能和妖魔通婚。 季子文又道:“那我该答应他的要求么?” 惠恒严肃道:“当然不能,家主一旦答应,那便是等于将两位老家主往火坑上推,等于变相承认现在季国疯传的谣言了。” 王翠萱心里一惊,急忙看向季子文,季子文摸了摸头,尴尬道:“刚才我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里面,萱妹,你放心,我季子文怎么会是那种人!” 王翠萱缓了一口气,朝季子文做了个鬼脸,道:“我知道季哥不是那种人。” 龙玉冷静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找到梓潼师哥,然后回季国郸都。” 季子文朝梓潼看去,梓潼将玉佩拿了出来,道:“有微微光亮了,师哥应该就在我们进城的地方到驿馆方向过去不远!” 季子文想了想,然后道:“我去问问外面的驿官,看再过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季子文走了出来,正好见一个驿卒路过,拿出一锭银两,问道:“这位大人,请问从驿馆这边过去是什么地方?” 那驿卒看了季子文一眼,道:“那里都不知道?不是楚国人吧?”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在下是季国人。” 驿卒闻言连忙将银两收进怀里,生怕季子文反悔似的,道:“那边便是我大楚皇帝的摘星楼了!” 季子文回到房里,朝惠恒道:“再过去是楚皇的摘星楼!” 惠恒一愣,讶道:“楚皇竟然重建鹿台?” 季子文闻言也是一惊,鹿台可是整个人族的禁忌,当初妖狐妲己魅惑商纣王,建鹿台,酒池肉林,导致兵败武王。 是时,姜太公封圣之后,严厉周朝以后的王族天子都不允许再建鹿台。 这楚国果然与其他诸国不一样,连带楚皇都敢不听圣言,不顾天意。 季子文当然不会去想阻止楚皇,这是一个国家强盛后的必然结果。 季子文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惠恒道:“等吧,那腾狮明早就会来,然后接下来的就是季国刺客无止境的骚扰了!他们不知道我们来楚国的目的,我们就跟他们比比耐心,我们这几天都不出门,那些捕头跟刺客很快就会忍不住向出手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演戏 第二日一早,腾狮果然再到驿馆,季子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熊雨昨天说的政治庇护,腾狮大怒而去,表示从现在起季子文等人的生死与楚国无关,而且不能在楚国惹事,否则就被驱赶出楚国境内。 季子文道:“大家都警惕些,萱妹,梓潼丫头,你们睡到龙玉阿姨的房间里去!” 季子文又朝龙玉看去,道:“阿姨,拜托你了!” 惠恒道:“每晚都留一个人值班,不要休息,刺客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的。”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今晚就由我来吧,刺客应该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大家小心一些就是。” 夜,有月,微冷,轻风。 季子文知道是季国的刺客倒是稍微放心一些,毕竟季国一向不和妖魔打交道,又是一个纯粹的儒国,只要才气微动,清醒无比的季子文便能知道刺客的动静。 风徐徐袭来,黑夜中,一道漆黑的身影仿佛和夜空融为一体,伴随一阵阵轻吟: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月出》一诗被黑暗里的吟出,一道道柔弱的隐气散发出来,就是季子文刚刚入主进士文魄,也无法探知那道气息。 清风拂面,季子文稍微一抚脸,只见一道月光乍现,一把锋利的书生剑,竟不知道何时逼近自己眼前。 他身后便是熟睡的惠恒,季子文竟然退无可退,想也不想的想用身体去挡。 龙玉的声音从隔壁唤出:“辗转年华,沧海桑田!流逝!” 黑影一击不中,瞬息不见踪影。 季子文苦笑了一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差点被那刺客得手,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感受周围任何气息。 那刺客却一晚再没来过。 第二天。 季子文便对众人道:“轮流守夜的方法并不能行得同,那刺客至少翰林的文位,单独一个人守夜反而给他可趁之机。” 惠恒思索了半响,却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惠恒只有相当于进士文位的名师境界,对付翰林他可没有什么把握,只好道:“玉儿,你实力最强,你说说吧!” 龙玉凝神走了几步,道:“那刺客忌惮我的实力,只怕很难在我醒着的时候再出手了,我也无法感应他的行踪!” 季子文惊讶道:“阿姨,昨晚你一夜没睡么?” 龙玉凝眸季子文,道:“嗯。” 季子文闭上双眼,知道昨夜龙玉因为自己差点被刺而担忧自己,忽然想道:“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惠恒道:“如何施行?” 季子文一时想不到办法,突然驿馆外,传来一阵吆喝:“齐国舞姬为大皇在摘星楼献舞,听说大皇也会亲临,所有郢都之民都可以去摘星楼观看!” 季子文想了想,忽然道:“我们可以去趁那舞姬献舞之时去摘星楼探寻梓潼师哥,另外,引出那刺客,一击必杀!” 惠恒道:“那怎么防备?” 季子文道:“我们当作失散,让阿姨离开我们一段时间,躲在暗中观察我们,摘星楼到时候人妖魔聚集,那刺客见阿姨不在我们身边,一定会忍不住下手的,阿姨就可以黄雀在后了!” 季子文说完,倒是想起三娘来,齐国舞姬,难道是她么? 晚上。 季子文,惠恒,龙玉,翠萱,武陵人和骑在白狼身上的梓潼,五人一妖警惕地走出驿馆,却是往摘星楼而去。 因为宣传得当的缘故,此时舞姬和楚国皇帝尚未出现,摘星楼已是人山人海。 步入人群之中,季子文忽然感觉到一丝隐气,昨晚偷袭自己的人就在附近,他忽然朝龙玉道:“阿姨,可以走了!” 龙玉忽然泪眼朦胧,凝视季子文,忽然一伸手巴掌拍在季子文脸上,只听她道:“以后都不要来找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季子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只见四周围观人群中愤恨,震怒,嫉妒的各种眼神看着季子文,季子文幡然醒悟,真挚地看着龙玉道:“阿姨,对不起,别走好么?我错了!” 王翠萱忽然哭着道:“季哥,你不让她不走那我走好了!” 她又朝龙玉道:“你个不要脸狐狸精,你自己多大了不知道吗?季哥叫你什么你不知道么?还勾引我季哥,你真是不知羞耻,还装什么世外道人?只会卖笑装媚的狐狸精!” 季子文一脸讶然的看着王翠萱,心道:“要不要演这么逼真?” 季子文道:“萱妹,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舍不得阿姨!” 王翠萱用力踩了一下地,激动地哼了一声,道:“那就是想让我走了?” 季子文连忙拉着王翠萱的手,道:“不要!” 龙玉恨恨地道:“季子文,我算是看透了你!” 龙玉说完,长吟:“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随后消失不见。 季子文丝毫不顾周围人嫉妒羡慕恨的眼光,宽声安慰着王翠萱。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齐国舞姬来了!” 人群顿时朝摘星楼那几丈高的楼台涌去。 季子文等人也凝神朝那高台看去,只见一道翩翩丽影走上舞台,三娘那秀丽宛如天仙的姿容出现在季子文眼里。 嘴里默默念道:“果然是她!” 王翠萱不由哼道:“是谁?” 季子文才知道演戏时间已过,这醋劲可是真的,连忙道:“啊,就是拓跋星要找的那个三娘!” 王翠萱捏着季子文的腰肉,道:“骗谁呢,星哥在齐国就跟我说了,那什么三娘是你的相好!” 季子文心里怒骂了一声混蛋,说好的保密呢! 只见,舞台上的仙子忽然动了,她忽持剑而独立,婉转如鹤,忽步伐娇柔,剑光闪闪,如日落大地,忽轻捷而起,如仙腾云,忽雄浑大气,惊魂动魄。 众人一时都看得痴迷,只听她嘴里轻吟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乱 季子文看得痴迷不已,连身后一阵刺骨凉风轻轻袭来,都毫无感知,他心里想着,三娘,我终究是再见到你了,这次,我一定不让你再离开。 一个剑影忽然从季子文后背刺来。 王翠萱恍惚中看见一道光从季子文身后袭来,她毫无犹豫地冲了上去,挡在季子文身前。 “小心,季哥!” 她话刚说完,那道剑影却是直直刺入王翠萱胸膛。 季子文猛然回神,“萱妹!” 惠恒等人也是猛然惊神,从季子文怀里抱过王翠萱,查看她的伤口。 季子文手中书生剑募的出鞘,阴阳鱼瞬间紫气溢满季子文全身,嘴里吟道: “并刀昨夜匣中鸣,燕赵悲歌最不平; 易水潺湲云草碧,可怜无处送荆卿!” 《渡易水》一出,手中书生剑气猛增,气流旋转,整个摘星楼都被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季子文看来,附近的人也逃散开去。 “杀!”季子文一声炸如惊雷,伴随万千紫气一剑刺出,那黑影却是逃得飞快,季子文之水势蔓延,源源不断的朝那黑影追去。 那黑影见气息已现,便想投入人群之中,哪里想到,水势无孔不入,讶异于季子文区区一个刚刚突破进士文位的举人居然能够施出翰林般无比强大的威势,连自己想逃跑的风势都被他追寻到。 季子文哪里给他思考的时间,窜入人群,如鱼得水,将黑影斩于剑下。 舞剑的三娘忽然看到远处激斗起来,其中一个却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她的剑舞忽然停了下来,朝那边看去,顿时,所有的目光全部看向季子文和那个黑影。 季子文丢下剑,又跑到王翠萱身边,道:“萱妹,对不起,对不起!” 王翠萱昏迷不醒也听不到他的说话,惠恒疑惑道:“玉儿为什么没出现?” 季子文心中一凉,眼里竟流出心痛的泪水,却不知道是为谁而流,他心里道:“不可能的,阿姨不会看着萱妹受伤的,不会的,我不信……” 梓潼忽然握着玉佩道:“师哥,师哥在这里!” 她骑白狼忽然冲入人群之中。 季子文哪里还有心思去追她,仿佛一切都淡了,这个世界都化作一片虚无,他淡淡对惠恒道:“惠老,我先带萱妹找个地方疗伤。” 季子文抱起王翠萱,才气盈身,往天空一跃,却是不见踪迹。 惠恒叹了一口气,朝白狼追去。 龙玉不知道从何处现出,发现季子文等人不在附近,心底也是一凉,她目光一凝,一阵阴冷的真气化在手中,身子又消失在人群。 “站住!”天空中一声喝叱。 蟒袍男子忽然回过头来,道:“仙子,我们又见面了,我刚才就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龙玉怒目出火,一道真气凝成一个白盘,万千白光化作剑气朝熊雨击去。 熊雨哼了一声,道:“仙子,这里可不是你的如意楼!” 他大手一挥将剑气全部凝于手中,反手打向龙玉。 龙玉口吟:“千秋北斗,霎那芳华,束缚。” 手中拂尘旋转宛若一轮明月,白色强光忽然将万千剑气瞬间吞噬,一道无比强浑的真气光芒朝熊雨射去。 熊雨一惊,跳了起来,手慢慢握合成拳,仿佛万千威势凝于手中,他用劲一抬,万斤重的山仿佛在他拳中朝龙玉击来。 光影撞击在拳风之上,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龙玉倩影忽然一闪,喝叱道:“幻境无门,咫尺天涯,次元冲击!” 虚空忽然打开一扇门,一股强烈的吸力朝熊雨袭来,他只觉自己轻如一粒灰尘,颤悠悠被被那扇所吸引。 他手一抬,万千劲力打向那扇诡异的门,却如仿佛打在虚空中毫无作用,他压迫着自己的身体不朝那扇门而去。 却只见,龙玉又是一挥拂尘,吟道:“时光荏苒,似水流年!剥夺!” 一道真气强光忽然笼罩熊雨,熊雨挣扎想使劲出拳,然而如意楼似乎为魔人的克星,他竟发不出一丝力气。 龙玉见势,又是一个瞬移,转到熊雨身边,从怀里抽出一支银针刺向熊雨眉心,熊雨鼓胀着双眼,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龙玉将白色真气击入自己体内。 他只觉自己轻如一阵风,龙玉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想法,手里一个印捏出,继续吟道:“辗转年华,沧海桑田!流逝!” 毫无逃生与抵抗能力的熊雨瞬间须发皆白,身体瘦如枯骨,在白光盈盈中飘荡,最后,轻飘飘落在地上,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欠缺,仿佛,下一秒,就是死亡。 龙玉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茫然朝远处走去,却是不知道往哪去寻找季子文。 白狼载着梓潼径直朝摘星楼之顶而去,此事,楼台上舞姬不见踪影,广场上人潮涌动,万头攒动,慌乱如狂。 楼顶之人看着慌乱的人群,不禁摇了摇头,稍一缓神便见一头白狼载着一个小女孩冲了上来。 惠恒气喘吁吁摸掉额头上的汗珠才跟上白狼的脚步。 梓潼拿出火红的玉佩,朝那人喊道:“师哥?” 那人盯着梓潼手里的玉佩,从怀中拿出一块相同样式,却冰凉透骨寒气直冒的玉佩来,微微一笑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师尊死了,我跟着老爷爷他们来的!”梓潼开心地指着惠恒道。 惠恒抬了抬手,道:“老酒鬼名家传人惠恒!” 那人也抱拳道:“青柏见过前辈。” 惠恒道:“狂天突破封印在即,却不知道纵横家传人是否有所感应?” 青柏冷笑一声,道:“你们找到文曲星了?” 惠恒心下一惊,道:“莫非你志不在此?” 青柏哈哈大笑,道:“万物被命运挟持,然,我命由我不由天。” 惠恒诧异道:“为何?” 青柏道:“因为我姓熊,天生的妖魔异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萧剑合鸣 季子文抱着翠萱在夜空中狂奔着,夜风呼啸,月光透过层云洒在王翠萱苍白的脸上,气息似断似无。 季子文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只凶狠的野兽盯着,整个夜色仿佛都是它的眼睛,而季子文就好像它的猎物。 季子文亦步亦趋,警惕起来,游离涣散目光忽然集中起来,他看了怀里王翠萱一眼,心中怒意无比膨胀,战意涌升。 季子文轻轻吻了吻翠萱平静的脸庞,将她放在地上,手中书生剑拔出,婉转低吟: “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来自清代贺双卿的《忆吹箫》被季子文吟出,情境哀凄,词义悲苦,淡淡柔气似有还无,婉转如绵,似水般柔情,似夜般哀凉。 季子文体内阴阳鱼忽出,紫气隐隐而出,将王翠萱缓缓包裹起来。 一曲悠扬的箫声从远处传来,月光如华似水,染在三娘身上,白衣翩翩,手中玉箫抿在嘴旁,仿佛听到季子文的声音,箫声忽然一阵呜咽。 悠扬和缓的曲调忽然变得低沉凄清起来,如泣如诉,如梦似幻。 夜色中凶狠的野兽再不迟疑,从凄凉的箫声中一跃而出,宛若饿虎扑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季子文。 季子文持剑而立,淡淡才气如水般形成一道无孔不入的屏障,浑身才气随箫声一剑刺出。 朦胧的夜色中,只见那野兽却是一只雄狮,狠辣无比,锋利的爪刃竟似蕴含某种诡异的力量,将季子文淡淡如水才气撕裂,咆哮了一声,朝季子文近身攻来。 季子文一惊,朝安静躺在地上的翠萱柔情凝视,忽而继续吟道: “青遥。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季子文心中一阵剧痛,与翠萱在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泪水不知何时从他下巴滴入王翠萱的脸庞上,箫声更加凄凉起来,宛若黄花落叶,缠绵悱恻,余怨无穷,令人动容。 雄狮疾速扑到季子文两人身前,月光照耀在它锋利的钢爪之上,反射出一道嗜血的威芒,转瞬便要触及到季子文的身体。 季子文忽然惊腾而起,手中之剑婉转似箫声,将那钢爪隔开,又一剑突出,直刺雄狮咽喉。 箫声一转,随即激昂起来,激越悲壮,高荡起伏,一如万马奔腾,狂浪滔天。 季子文手里剑光随箫音一转,猛烈的战意狂涌而出,浑身才气泛出雄浑的紫光,剑如惊雷,猛刺雄狮。 雄狮一见数道剑光,往旁边一跃,却是直直逼近王翠萱。 季子文眼露血光,嚎叫了一声,宛如入魔,一阵暴风骤雨地狂刺雄狮,雄狮身体上红光乍现,一道纹彩斑斓的屏障竟直接将季子文刺到它身体上的剑光全部弹开,径直扑向王翠萱。 季子文目中发赤,却是无可奈何,眼睁睁就要看到王翠萱丧命于雄狮的爪下,只听远处随箫音而来的一道真气灵符。 “亘古匆匆,弹指间!逆转!” 一股强浑的真气将那雄狮雄壮的体魄生生拉出王翠萱的身旁。 龙玉闻箫声而来,却似乎来得还算及时。 季子文哪里还敢犹豫,万千才气瞬间凝聚在剑身,狠狠刺中雄狮的身体上,然却发现锐利的剑锋仅仅刺入近寸,错愕间狮爪一挥便将季子文扫开来。 就在这时,突见白裳飘舞,一条纤巧身影跃到雄狮身后,身上才气光芒乍闪,一道金虹急刺高居雄狮的后臀,罗袖扬处,一点光芒直直射入狂狮体内,狂狮后腿回踢,便将三娘踢飞在远处,嘴里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季子文一恍神,跳起来将剑插入狂狮巨大的眼眶之中,只听狂狮一声咆哮,却是重重将季子文推开。 龙玉终于赶到近处,拂尘朝狂狮一扫,一道狂烈的真气如玉盘般向扫荡而去。 发狂的雄狮哪里抵挡得住,它不躲不闪,却是硬生生被那真气刮倒,季子文连忙一跃而出,将浑身才气打入刺在雄狮眼的书生剑中,一道乌黑的血从那只眼里飙射而出,浑身妖气顿时消散。 季子文顿时收下溢出的妖帅级的妖魂,《圣道实录》缓缓从他脑海射出一道光芒,又一句诗句淡入他的脑海。 龙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掐住王翠萱人中,倒入她嘴里,又摸出数支银针,封住王翠萱各处要穴。 季子文急问道:“阿姨,萱妹怎么样?” 龙玉看了季子文一眼,道:“放心吧,有阿姨在,妹妹没事的,只是,阿姨来晚了,让星君担心了。” 季子文道:“我就知道阿姨不会放下我们不管的!” 龙玉嗔了他一眼,道:“还不过去和你那红颜知己叙叙旧?” 季子文啊了一声,道:“阿姨不吃醋啊?” 龙玉呸了一声,抚摸着安静的翠萱的脸,道:“阿姨又不是妹妹这个醋坛子,快去吧,等妹妹醒了,只怕你们就没这个机会了!” 季子文凝神看了王翠萱许久,才缓缓朝三娘走去,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季子文和三娘同时开口:“你……” 两人却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对视了半响,三娘才道:“你怎么也到楚国来了?” 季子文本想说,“追着你来的!”然而此际,这话他却说不出口,他回头看了龙玉和王翠萱一眼,却见龙玉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季子文这才舒下心,道:“我来找一个人,你呢?” 三娘忽然闭上眼,道:“我不知道,也许来散心,也许……” 季子文接口道:“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在这里碰到了你!” 三娘俏影微微颤抖,不再言语。 季子文深情地看着三娘,道:“以后都不要躲在我身后了好么?” 三娘俏脸通红,嗔道:“谁躲在你身后了?” 季子文忽然将她揽怀里,道:“别走了!” 三娘连忙推开季子文,淡淡的哀怨凝在脸上,道:“你身边这么多女人,我不过只是一个舞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破局 季子文抱着依旧昏迷的翠萱,与龙玉一道回到驿馆,三娘最终还是离去,季子文在翠萱受伤的情况下,不知道用何言语挽留三娘。 惠恒,武陵人和梓潼早回到了驿馆,见他们回来,连忙问道:“夫人怎么样?” 龙玉点了点头,道:“并无大碍,隐气入了筋脉,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季子文忽然想起梓潼去找他师哥去了,不由问道:“丫头,你师哥呢?” 惠恒替梓潼答道:“他已走上歧路,还是一条不归路。” 季子文诧异道:“什么情况?” 惠恒道:“天意弄人啊,楚国这次兴兵攻打龙国,我估计就是此子策划。” 季子文云里雾里,道:“到底怎么了?” 惠恒叹息了一声,道:“梓潼师哥,竟然是楚国三姓皇族之一。” 季子文疑惑道:“那又如何?” 惠恒闭上眼,道:“楚国现在如此兴兵动武,无非便是三姓合一,不再内斗,而原因只怕是他们三姓中有人抵达半圣的境界了。” 季子文道:“你不是说,抵达半圣者便要朝狂天的封印输送才气么?” 惠恒道:“那半圣境界者的人族如果有妖魔血脉在身,实际上也可以称之威妖帝或者魔皇了,缔约便对此人无效,这是便是楚国一直兴盛的原因所在,人妖魔三族通婚便可消除先秦缔约的影响,最终引领一个新世界的成型。” 季子文心中震撼无比,楚国新世界的观念竟和自己前世的美国类似,他不由呼了一口凉气。 惠恒继续道:“梓潼师兄现在便是陷入了楚国新世界理想观念里!” 季子文黯然道:“那怎么办?” 惠恒摇了摇头,道:“暂时不知道,不过楚国这次既然敢兴兵攻打龙国,希望烛龙能挫挫楚国的锐气吧!” 武陵人接口道:“惠老为何替烛龙说话?” 惠恒道:“楚国现今无非便是想破坏掉先秦缔约,最终目的不过也是想将统领整个新世界的力量去与狂天周旋,但是太不现实了,而烛龙的心里也未必希望狂天突破封印,他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绝不肯再屈服于狂天的。” 季子文不由道:“那我们是否可以借用一下龙国的势力打击一下楚国?” 惠恒道:“家主有什么吩咐?” “我们去龙国,助烛龙一把!” 季子文刚刚说完,整个驿馆被一股强烈的威压笼罩,仿佛季子文稍微反抗一下,便要受万千威压压迫。 季子文忽然想起在季国皇宫之时感受到的那股气息。 “不知是哪里前辈降临?为何不现身一见?”季子文等人连忙窜出驿馆,季子文站在院中朝天空喊道。 龙玉心里却是一惊,熊雨被她击杀,此人必是来寻仇的,她感觉那威压无可匹敌,竟是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欲望,秀眉不由紧蹙起来。 季子文等人忽然感觉周围世界一变,驿馆消失不见,他们仿佛闯进来那人的脑海想象的世界里。 惠恒连唤数道名术,却是语一出口便被某种力量封印。 众人定睛一看,正见一个战场,妖魔人族混乱,杀声震天,两方人马竟是为一座关隘的争夺,厮杀惨烈。 众人举目看去,整个大地上都是这样的战场,仿佛一场旷世大战在清晰的发生在他们眼前。 众人正沉思间,一兵卒忽然朝他们奔了过来,道:“禀大帅,凝水,海雾,剑阁三座关隘快抵挡不住楚军的攻击,凝水,剑阁镇守将已战死当场,海雾镇守蚯无须领着残部仍在拼死作战,海雾关请求支援。” 季子文等人不由凝神朝战场上标注的海雾关看去。 只见,关外,滚滚血云蒸蔚下,浩浩荡荡的楚军呼啸而来,所有军士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恐怖,手持兵戈不顾死活往城墙上冲击,战斗愈趋激烈。 楚军潮涌不断冲击城墙,海雾守军异样艰苦,万余守军瞬间伤亡三成。 城墙上一巨虫长达数米,竟是嚎叫着:“关在妖在,关破妖亡!” 想来那便是蚯无须了,它挥舞着锯齿般的长尾,将一片楚军扫飞下城墙,那些楚军顿时粉碎。 季子文等人惊异地朝那些粉碎的楚军看去,只见粉碎的石头灰尘又慢慢组合起来,凝成一个人形,又捡起掉落在地的兵戈冲了上来。 季子文不由闭上眼睛,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还不如一招气势压迫,直接关毁人亡,何必如此无聊? 他这样一想,一股强大的威压瞬息而至,直接将那万千冲城的楚军扫出在万里之外。 季子文等人抬头一看,一条蛟龙仿佛盘旋在天际,凝视着整个海雾关。 季子文脑海灵光一闪,不对,他忽然朝其他两座关隘看去。 只见那两座关隘血雾冲天,楚军的旗帜已经插上,妖族想要再去夺关就难了,除非…… 季子文再不敢想下去,那样只会三关尽破,他皱了皱眉,向惠恒道:“这局怎么解?” 惠恒凝神道:“战场瞬息万变,想要破局,无非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季子文摇摇头道:“怎么变,怎么不变?” 惠恒道:“守关战事老酒鬼不太懂,不过要破局,可以派妖族前往楚国某些有反叛之心的自治区,说动他们趁这个机会起事,另外可以向大西朝施加一些压力,龙国和大西朝的商业交流还是很多的,借大西朝圣帝之尊给楚国施压。” 梓潼清脆的童声响起:“现在才去布置,已经太慢了,无法破解现在的局面,既然楚国已经占领了两关,肯定不会再让出来。” 惠恒道:“未必,老酒鬼能想到的,烛龙也能想得到,毕竟楚国境内三族杂居,烛龙肯定和楚国境内各种势力有过接触,楚军这次主动出战之前,连远在烽火关的我们都有耳闻,烛龙肯定早有准备,未必不是烛龙反攻的一个机会。” 惠恒话一说完,只见战场之外楚国境内数个城池出现火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战剑阁 季子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那现在的问题,便是反攻两关了。” 惠恒摸了摸胡须,道:“剑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应该先拿回来,剑阁一拿回来,凝水关虽然是一个进攻大荒的一个缺口,但却无势可守,楚国如果不打算再进攻龙国,肯定会放弃这个关隘。” 惠恒的话说完,眼前画面一转,季子文等人忽然进入一个大帐之中。 剑阁地势沙堆出现在众人眼前。 季子文皱眉道:“剑阁山路崎岖,只有两条小道,聚拢的残部也只有一万妖兵,而剑阁上的守军却有两万,还有残部大将已战死,怎么反攻?” 梓潼轻笑一声,道:“还有我们勒!” 季子文拍了拍头,道:“对哦,还是梓潼聪明!阿姨肯定不能出手,一出手,楚军就会出现与阿姨实力相等的将帅。” 季子文忽然想起在烽火关时的战阵和士气阵,不由微微一笑,朝外面候命的妖将命令道:“召集所有将士!” 输万妖族瞬间聚集在营门之前,季子文不懂妖族语言,但《圣道实录》中阴阳鱼却能将紫气笼罩在所有将士身上,季子文水势之语缓缓吐出: “万里云间戍,立马剑门关。乱山极目无际,直北是长安。人苦百年涂炭,鬼哭三边锋镝,天道久应远。手写留屯奏,炯炯寸心丹。 对青灯,搔白发,漏声残。老来勋业未就,妨却一身闲。梅岭绿阴青子,蒲涧清泉白石,怪我旧盟寒。烽火平安夜,归梦到家山。” 南宋词人崔与之的《题剑阁》一出,季子文对词入微境界的万千悲愤与沉郁产生的才气瞬间通过阴阳鱼转释给妖族士兵,剑阁身处要地,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时,关隘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边境地方更因战乱频仍,死者不计其数。 妖族士将顿时呜咽起来,无尽戾气化成一道强烈的气势,如刀似剑,勇猛无惧,剑锋所指,再无退路。 季子文吟完全诗,看了一眼天空中微微被他的诗触动的强势威压。 季子文微微一笑,又吟道:“听其鼓无音,铎无声,望其垒上多飞鸟而不惊,上无氛气,必知敌诈而为偶人也……” 吟完,季子文举旗令下:“全军出击。” 妖族将士像来勇猛无比,季子文早在烽火关和奇方族交过手,却是不惧他们会败逃,又自己的军阵所持,必然所向披靡。 不一会,剑阁小道上,全是妖族士兵密密麻麻的身影,各种诡异的兵戈挥舞,军阵光影阵阵,顿时小道如光影流川,杀气冲霄。 最前边数只可怖的妖兽每跨一步,便达数丈之远,挥舞着巨大雷锤朝城墙击打而去。 城墙上的楚国守军顿时开始反击,飞箭如雨,万箭齐发,不知道多少箭插入那些妖兽上,然它们却依然挥动着雷锤击打着城墙直到死亡。 终于,城墙缓缓开始震动起来,一个巨大的开口出现妖族士卒面前,呜呜之声顿时之上云霄,铺天盖地的妖兵朝那个缺口冲去。 季子文手中战旗一起,金鼓阵阵,一声浩长的怪音在空中响起,妖兵突然沸腾起来,顿时气势如虹,如怒海巨涛般涌入垮了一边的缺口中。 季子文手中战旗一放,后军也没闲着,为了拉住城墙上的守军,后军会开弓的妖族将官射手纷纷开弓,顿时数百道诡异的碧芒朝空掠起,拖曳着长长的尾焰弧坠落城头。 如有实质的威压忽然一出,季子文略微感觉,便长空跃起,手中书生剑一起,万千才气随紫光涌出,金笔在胸口沸腾,呼之欲出: “剑阁迢迢梦想间,行人归路绕梁山。 明朝骑马摇鞭去,秋雨槐花子午关。” 万千才气顿时转成荡然豪气,季子文手中剑做马鞭一挥舞,瞬间将那实质威压担下。 楚军守将却也是一个人族,他昂立半空咆哮道:“一个人族为何挡我大楚脚步?” 季子文指着楚军中数千妖魔士兵,道:“他们又为何攻打大荒?” “服王道者楚!” 季子文哈哈大笑,道:“楚国也配称王道么?” 季子文又挥鞭道:“若狂天也服王道,是否也是楚?” 季子文这句话却是说给天空中那双眼睛听的。 那楚将怒而持书生剑直刺季子文,嘴里吟道:“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季子文一声果然,那人却是翰林的文位,季子文虽然刚突破进士,对方就派了一个翰林,如果是龙玉,可能就会出现一个比龙玉境界更高的大学士了。 季子文面对过王博大学士的威压,对翰林威压早已领悟在心,自己水境也成,那楚将的威压对他毫无攻势。 季子文也喝了一声,反手打出一鞭,身下忽现一匹宝马,跃空朝那踏步而来的楚将攻去。 楚将顿时一惊,见威慑毫无作用,却是又吟道:“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季子文却是懂得这一句,《圣道实录》紫气乍现,阴阳鱼瞬间旋转吐息,季子文才气上涌,接道:“割鸡焉用牛刀?” 一道霸道的刀芒朝那楚将砍去,那楚将吟而未完,见刀芒以至身前,然大半才气尚未成形。 只见那刀芒一刀将未施展的才气砍成两半,楚将才气顿时消散殆尽,刀芒再出,那楚将转身想逃,水势瞬间被触发,无孔不入,刀芒一刀划过他的咽喉。 季子文拧着那楚将头颅,大喝道:“楚将已死,降者不杀!” 季子文只感觉一阵空间的撕裂痛苦,恍惚中,却是回到驿馆。 季子文左右看了一眼,见所有人都回到了这里,不禁对惠恒道:“刚才便是半圣的实力么?” 龙玉点了点头,道:“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惠恒赞同似的道:“不错,他倒是让我施展了几次名术,但却仿佛施在空气中,名气一出去便被封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高楼危百尺 季子文心下凛然,却是再无去那龙国剑阁的想法,朝众人道:“现在怎么办?” 惠恒道:“刚才我们破了他的局,想必那半圣已经知道此役的结果,估计此时楚国已经休兵反过头来对付境内那些准备趁机浑水摸鱼的起事妖族了。” 龙玉道:“等妹妹伤好,我们便回季国。” 季子文默然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三娘不知道来楚国又是为了什么。 龙玉看了季子文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想去找她就去呗,妹妹这里阿姨看着就好!” 梓潼好奇地问道:“大哥哥要去找谁呀?” “我也要去。”她眼里忽然露出好奇的光芒。 龙玉不由怒目道:“不让去,乖乖在家呆着,我就让爷爷给你买好吃的!” 梓潼眼里露出害怕,却是哭道:“不嘛,我要去嘛……呜呜……”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就让她跟着吧!” 梓潼马上哭变笑,道:“大哥哥最好了。” 白狼知道季子文是要去见情人,却是不想跟,谁知梓潼却欣喜地跳到了他背上,他不由呜咽地叫了一声。 季子文领着梓潼朝摘星楼而去。 摘星楼挺立在夜色之中,像个巍蛾的巨人,青砖红瓦,石基飞檐,古色古香。 飞檐四角微微翘起,像大鹏展翅,即将凌空,大概是为了显示楚皇非凡的抱负,飞檐上脊有各种奇异瑞兽的造型,造型小巧玲珑,活灵活现,寓意瑞兽将护持楚皇的抱负。 忽然,季子文感觉到一股气息靠近,不由凛神道:“梓潼,小心些。” 梓潼忽然从怀里摸出滚烫火红的玉佩,道:“是师哥来了。” 季子文看着来人,却是不比自己年纪大多少,他身上却有着一股天生的傲气,让季子文不敢小觑梓潼师哥的实力。 季子文连忙作揖道:“在下季子文,见过青柏兄。” 熊青柏凝视了季子文半响,才道:“听说你破了我师叔的局?” 季子文谦虚道:“稍赢一子。” 熊青柏不屑道:“你可知道这个局谁出的?” 季子文故作疑惑道:“莫非是青柏兄?” 熊青柏抬了抬头,道:“然也,我以为你们会死在里面,想不到居然让你们逃生还破了那个局。” 季子文想不到梓潼师哥心居然如此狠辣,竟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不由看了梓潼一眼,然后道:“也不顾自己师妹也在局中?” 熊青柏大笑道:“纵横家自古以为便是一术传两人,天生就是对立的,莫非文曲星不知道?” 熊青柏目露一丝狠厉,又道:“若她不能逃生,便是她学艺不精,与我何关?自从鬼谷魔人将我从鬼谷接出来,师尊就该知道,我不过是师叔派来的学他本领的叛徒,难道师尊没把这件事告诉师妹么?” 梓潼道:“在我上山后,师尊就没提过师哥,直到他死前,才拿着这个玉佩叫我等待一个英雄的到来,然后让我跟着他来找你!” 熊青柏听到师尊已死,稍微震惊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脸色迅速恢复平静,找不出半点波澜的痕迹,他道:“既然你破了局,为何还留在这里?你不怕楚皇下旨将你们抓起来么?” 季子文道:“过几天便走,这次来,我却是想见一个人?” 熊青柏脸色忽然变青,怒道:“她不见任何人!” 季子文道:“为何?” 熊青柏道:“不见便是不见!” 季子文不由怒气一升,才气方一上涌,却见四周武士瞬间将他们围了起来。 季子文凝神一看才发觉这群武士竟然拓跋星养的差别不大,但实力更强,个个似乎已经接近进士位阶水准,显然,这群武士训练时间比拓跋星的要早很久。 季子文不由放下去拉书生剑的手,笑道:“青柏兄在楚国身份很不简单嘛!” 熊青柏冷冷道:“你若非要见她,也并非不可,你将他们击倒便让你见她一面,然后最好从今往后都忘记她。” 季子文点了点头,叫梓潼退后,然后唤出阴阳鱼,金笔在胸,墨点一现,字迹凸显在光板之上: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李白这首《夜宿山寺》一出,此情此景之下,季子文却是用来讽刺楚皇的狂妄自大,就算摘星楼建成,却也无法实现他的梦想,这座危楼也只敢偷偷摸摸在楚国说说,其他几国百姓听到摘星楼,楚皇立即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更别说惊动上天了。 季子文虽然有讽刺之意,然而诗中豪迈之气尽得,才气直冲霄汉,书生剑威芒一现,便朝周围不死黑衣武士冲去。 季子文惊雷之声乍喝,黑衣武士却无动于衷,换着阵位朝季子文攻来。 那群黑衣武士从不惧怕威压,这是他们的不传之秘,季子文水境之威压也暂时不懂得攻击,惊雷之势又对黑衣武士没有任何作用。 他无可奈何,施展才气与他们周旋着,心里不禁想,原来这些黑衣武士这么厉害,看似不过一群进士文位不到的武士,配合起来威力竟不下于一个翰林巅峰的水准,甚至刚刚突破的大学士,难怪拓跋星要养武士。 季子文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好不耐烦,不由呼道:“再来我就要下杀手了。” 然而那群黑衣武士却是不闻不问,继续换着阵法攻击季子文。 季子文忍了一阵,手中书生剑威芒一长,漫天豪气回归阴阳鱼中,溢出紫气萦绕书生剑,顿时,一道紫色光芒从书生剑中绽射,竟是将一个黑衣武士击飞在地,倒地不起。 然而季子文发现又一个武士顶替了那人的位置,阵法又变,继续朝季子文攻来。 缠斗了许久,熊青柏终于看不下去了,知道黑衣武士奈何不了季子文,道:“都滚回去继续练习!” 季子文这才舒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很僵,不由朝熊青柏拱了拱手,朝摘星楼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红颜 季子文转身入阁,只见三娘一袭紫衣立在亭中,季子文缓步走进。 三娘微开檀口,背对季子文道:“你来了?” 季子文一直走到和他并排,朝三娘所视的方向看去。 远处却是正是楚皇的宫殿,相比季国皇宫,却是各有千秋,但同样恢宏壮丽,古朴庄严。 三娘见季子文不说话,心里感到一阵心痛,她知道季子文可能要离开楚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到他,或许再也没法见到他。 她想说很多,然而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她能留给季子文的或许就是默默的祈祷,和静静的陪伴吧。 半响,三娘像是自语般道:“我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我们的相遇是个美丽的错误,我并不是归人。” 季子文转头凝视三娘,柔声道:“我只想拥抱着这个错误。” 三娘瞬间泪湿花容,转过身去擦拭眼泪,季子文轻轻将她揽住,道:“既然错误已经发生,那就承认它的存在吧!” 三娘微微抽噎,道:“你身边红颜知己已经够多的了,又何必再来找我呢?” 季子文转身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道:“你摸摸我的心,它若离了三娘,会很痛苦。” 三娘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双颊透出一丝羞涩的淡红,不由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季子文有些想不明白,最终还是道:“那为何不肯和我走?” 三娘叹息了一声,闭上眼道:“或许我就不该从齐宫逃出来!” 季子文明白她心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柔声道:“能和我说说么?” 三娘逃离季子文的怀抱,道:“我从小就是被人当成皇帝的妃子培养的,他们说,我天生就是帝后的命,不管走到哪里,身附真龙气息的皇族都会找到我,否则我身边的人就会有无止境的麻烦,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别人!” 季子文静静听着,三娘又道:“你不懂的,我原本也是楚国人,并非齐国人。” “是有人将你送去齐国的?”季子文闻言一愣。 三娘淡淡道:“我和熊青柏一样,身不由己,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季子文哪里能够明白,心里却是想到熊青柏的背后的师叔,心里一凉,如果是他的话,自己根本不用逃,便是灰飞烟灭,半圣一怒还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能够抵挡的,他不由问道:“是那个半圣?” 三娘不再言语,凝视远处的宫殿。 季子文沉默了一会,脑海里一会出现那抽心般疼痛的威压,又一会现出三娘剑舞的身姿,他忽然壮起勇气,道:“你等我,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楚国的!” 三娘平静地道:“到时候,我不过已是残花败柳,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季子文将她紧紧抱住,道:“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三娘!” 季子文又道:“我们现在就走,不管他什么半圣,我们去季国,去齐国,去大荒,都可以,好么?” 三娘再不说话,安静地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熊青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熊青柏道:“好一对苦命鸳鸯!” 三娘连忙从季子文怀抱挣脱,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然后朝远处奔去,紫衣翩翩,片刻便不见踪影。 季子文看了熊青柏一眼,然后凝视三娘离开的方向,半响,才走出摘星楼。 回到驿馆,龙玉便看到一脸颓废的季子文,知道那女人不肯跟随季子文而来,便拉着他朝王翠萱的房间而去。 这时,翠萱已经醒来,虚弱朝季子文喊道:“季哥!” 季子文连忙转变脸容,微笑着去扶起她躺好,道:“萱妹,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王翠萱却是不顾他的提问,却反问道:“季哥,那个舞姬呢,她不肯跟我们走吗?” 季子文默然点了点头,朝龙玉看了一眼,龙玉却指了指梓潼的房间,季子文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去见三娘时却忘记了那个丫头,这下回来告状了。 王翠萱咳嗽了一声,美目流盼,道:“季哥,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季子文点了点头,又微笑道:“萱妹快点好起来,我就不难受了!” 王翠萱道:“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我以为自己以后都见不着季哥了!” 季子文道:“萱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回季国成亲呢!” 龙玉缓缓走了出去。 季子文陪着王翠萱聊了一会,直到王翠萱沉沉睡去,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季子文却见龙玉在自己房间等着自己,不由道:“阿姨,还有什么事么?” 龙玉妖娆杏眼秋水含情,檀口轻启,像少女般略嗔道:“怎么,我就不能找了你啦?” 季子文哪里受得住这种眼神,心噗通跳了起来,自从到楚国之后,两人就一直保持自己的身份,连都看对方一眼都觉得害怕,这一眼两人心中的火焰顿时升了起来。 他轻声道:“阿姨,我想你。” 龙玉闻言一股暖流溢到心底,脸色更加红润起来,朝季子文妩媚的勾了勾手,杏目圆嗔:“那你还快不过来?” 季子文倒是有些顾忌隔壁房间的王翠萱,却是不敢太放肆,迟疑着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会闹太大动静吵醒王翠萱似的。 龙玉道袍轻解,胸前似露非露,季子文一下欲火升腾,再忍不住,低喘了一声,朝龙玉扑了过去。 罗帐落下,一夜春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临郸都 几天后,王翠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季子文几人便又动身朝季国而去。 他们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季国,却是依旧该装换面,而孤狼啸月从楚国返回大荒,毕竟他如果跟着一起去季国无疑给季子文他们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没有了坐骑,季子文朝王翠萱道:“萱妹,我背着你走吧?” 王翠萱虚弱的脸泛出羞涩的淡红,道:“才不要。” 季子文不由吟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才气如涌,水势瞬间将王翠萱包裹,王翠萱顿时觉得自己轻松无比,不管高山堤坡,轻轻一跃,水势涌动,却是毫不费力。 几人很快走过边境,进入季国,当然盘查依旧很紧,季子文不敢再走文阳道,从曲江坐船直接进入岐山道,再从岐山道转进京都郸城。 曲江下游正在景国境内,季子文暂时没有心思去景国,他只想尽快洗白自己的污点,便顺着曲江坐船逆流而上,进入季国岐山道。 船上。 季子文朝惠恒道:“这次入京,我该怎么做?” 惠恒抚了抚须道:“很简单,找谁都没用,只有皇帝开口说你无罪,那家主就算真的杀了王博,也可以不管别人的说辞。” 季子文点了点头,黯然道:“只能靠太子殿下牵线了。” 惠恒道:“殿下在皇帝的心里应该还是有点位置的,况且,如果家主还能感应到欧阳半圣,那就最好不过了。” 季子文道:“希望吧。” 几人风雨兼程,进入岐山道后,又是翻山越岭,从小道穿过岐山道各大盘查很紧的城市,等抵达京都之时,已经开春了。 京都郸城。 季子文孤身一人闯进东宫,武士们很快就发现了他,季子文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种师道出现在季子文身前。 季子文连忙行老师礼,朝种师道道:“学生见过太师。” 种师道却是不受他的礼,顾自道:“季子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回京?” 刘复从一旁经过,季子文连忙朝他使了使眼色,又朝种师道道:“太师言重了,我季子文并没做犯法的事,为何不能回郸城?” 种师道眼里闪过一丝愠色,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么?老夫曾经和你说过什么,你是否又听进耳里了?” 季子文道:“太师,这些事虽说因我而起,可是,我却是无奈而为,难道被人将刀架到脖子上,我还无动于衷的话,那我便不是季子文了!” 种师道怒道:“付刚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是,王阁老和那县令却没想要过你的命吧?” 季子文道:“王阁老和杨大人的死或许因我而死,但这却是别人诬陷我的。” 种师道冷笑道:“季子文,一个大学士死在齐国如意楼九宫之首的龙玉道人手上,你以为这还是秘密么?”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杀王阁老之人躲在暗处,当时我正和王阁老在孔院文斗,阁老威势太大,龙玉道人确实出手帮了我一把,但却反被孔院圣人威压一击而重伤,而王阁老当时正想离开之时,暗处的那人忽然一招将他击杀致死!” 种师道凝视季子文半响,确认他不是在说谎,心底微微一惊,难道那人真敢出手,他闭上眼,道:“你此来,可是想见太子殿下?” 季子文点了点头,又道:“当然也为见太师一面,太师心里做好京都大乱的准备,我再回京都,必然引起那人的心悸,而朱暴也不会放过我,我希望能够见皇上一面,还望太师代为通告一声。” 种师道知道季子文敢来京都,必然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况且龙玉道人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敢冒然将季子文擒下,既然季子文想见陛下,那就将这个麻烦丢给皇上去处理吧! 季子文又朝他作了一揖,正见赵逸度着小步跑来,脸色竟毫无慌张之色。 种师道朝赵逸打过招呼,折身退下,朝皇宫而去。 季子文见种师道已走,便走到赵逸旁边道:“殿下,为何你眼里竟没有一丝为我担心紧张的神色?” 赵逸嬉皮笑脸地道:“我可是巴不得你马上死去。” 季子文道:“喂,殿下身为阴阳家传人之一,居然想着我这个文曲星去死,真是太没义气了!” 季子文又装作叹息道:“交友不慎啊!” 赵逸忽然凛然,道:“这次你可是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你牵连了多少人?” 赵逸顿了顿,道:“虽然有柳大学士说好话,刘戴倒只挨了父皇的一顿批,而烽火关守将韩峰现在都还在大理寺监牢里,济阳道镇守总兵因没及时挡住和抓获你,已被父皇革职,还有……” 季子文听他说了一大堆,除了刘戴和韩峰却是没几个认识的人,不由道:“又关他们什么事了?” 赵逸道:“父皇不过就是想发怒而已,让你季子文明白,他不是好惹的,对了,你父亲和岳父也在押在京,现在应该关在郸都府。” 赵逸看着季子文一脸冷峻,不由道:“你放心,我早替你招待好了,他们没受一点罪,就等着你回来认罪自裁了!” 赵逸说话随口就来,季子文本来对他还挺感激的,听到最后一句,便知这个小子一点没变,季子文佯怒:“什么认罪自裁,我回京是为了洗脱冤屈的!” 赵逸嘿嘿一笑,道:“我的阴阳鼎又出现了一个怪东西,你在楚国,想来也有所了解,不妨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季子文笑容一凝,心里想的却是三娘,漠然道:“不猜。” 赵逸一脸无趣地道:“那多没意思啊,我跟你说,楚国现在可是妖魔乱舞啊!” 季子文愣道:“怎么?” 赵逸凑到季子文耳边,道:“烛龙去楚国了,你说楚国将会发生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赵桔很难 赵逸还没来得及说完,刘复便在厅门前尖亮呼道:“皇上驾到。” 赵逸跪下道:“参见父皇。” 季子文连忙跪呼万岁,中年皇帝脸上挂着尚未消散的威怒凝视季子文,也不叫他们起来。 半响,赵桔才道:“皇儿,你退下吧!” 赵逸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膝上的灰尘,朝季子文做了个鬼脸,退出大厅。 季子文只能苦笑,赵桔又道:“季子文啊季子文,是朕看错了你,还是你铁了心要和朕作对?” 季子文道:“草民绝无和皇上作对的心思!” 中年皇帝冷哼了一声,威势全无,瞬间苍老了一般,他颤抖着差点站立不稳,刘复连忙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他身后。 赵桔看了刘复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 赵桔坐到椅子上朝季子文道:“你起来吧!” 季子文这才呼了一声:“谢皇上!”然后才站了起来。 赵桔道:“那就是朕看错你了!” 季子文不回话,心里想着怎么去说动他。 赵桔闭上眼,真龙之气萦绕在他身上,忽然睁开眼,一道强烈的威慑朝季子文而去。 赵桔道:“刚才种卿跟我说,你这次回来想将郸都的浑水搞乱,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季子文道:“当然是皇上您,若非皇上不是一个英明之君,季子文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皇上说话!” 赵桔见他为脱罪辩解都还要拍自己的马屁,还拿自己当挡箭牌,不由愣了一下,笑道:“你倒是个秒人,说吧,你想怎么做?” 季子文平静道:“草民只想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名,以免连累其他人。” 赵桔冷哼了一声,道:“如今这个局面,是朕多年经营,来之不易的成果,就凭你就想打乱这个局面?” 季子文丝毫不惧皇帝身上的淡淡龙气,道:“草民也不会任人鱼肉!” 赵桔挺欣赏季子文的魄力,道:“朕很想杀了你,当初朕点你为解元,你不愿躺这浑水,现在却反而来为难朕,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季子文微微一笑,摇头道:“皇上不会杀草民的。” 中年皇帝微愠道:“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你不过一介小小进士,也敢自称朕不敢杀你?” 季子文道:“我或许会死在司马大学士手里,甚至朱大学士手里,也不会死在皇上手里。” 赵桔哦了一声,道:“你说说。” 季子文道:“因为司马大学士在逼皇上!” 季子文顿了顿又道:“司马大学士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布季国各处,向来老谋深算,又是新法的反对者,他明白朱大学士对他的作用,所以他只在暗地里和朱大学士对立,而其所作为却无一不在逼迫皇上!” 赵桔道:“你又有什么办法?” 季子文道:“再次革新,新法这滩水已经死了,只有将新法这个局面打开,让老百姓体会到新法的好处,皇上才能有所作为。” 赵桔淡淡道:“难道朱卿做得不够好?” 季子文道:“大学士做得很好,但是司马大学士不会让他做得好,这就新法不能完整施行的缘故。” 赵桔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让朕怎么做?” 季子文道:“换血扶新,召集一批新的官吏来施行新法,慢慢将司马大学士和朱大学士的人都换掉。” 赵桔闭目不语,季子文只好道:“皇上若下不了这个决心,那草民只好逼皇上下这个决心了。” 赵桔冷冷一笑,道:“你又有什么实力,去同时对抗两个大学生,更别说他们身后的派系了。”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借势!” 中年皇帝道:“朕不会给你任何书面上的东西!” 季子文摇摇头,朝皇宫一指道:“皇上虽然不能给我承诺,但我依然可以借到皇上的势。” 赵逸闭目,道:“你退下吧,让朕静一静!” 季子文走出大厅,厅外赵逸躲在柱子后面偷听,见季子文一出来,便马上拉着季子文往观星阁而去。 赵逸边走边道:“季子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我父皇都敢逼,要是你敢这么对本宫,本宫肯定一刀砍了你!” 季子文连忙应是,道:“殿下,楚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逸道:“应该是烛龙领着大荒的各大妖王去了楚国,我也不知道最近发什么事,不过听说楚国想出兵攻打龙国,兵到半路却折了回去镇压各地的叛乱了,然后烛龙反而以大荒宗主国名义召集各地妖王前往楚国,不知道又是想要谈什么幺蛾子!” 季子文心想,难怪楚国连熊雨被龙玉阿姨击杀也不管不顾,原来是烛龙来了。 季子文心里却是微微遗憾,自己在楚国却错过了这次盛会。 季子文不由道:“你观星术提升得蛮快的嘛,都能根据些许消息然后从星象中预测出楚国发生的事了!” 赵逸嘿嘿一笑,道:“你还记得那那孤煞星么?” 季子文点了点头,那煞星给了自己一点煞气,竟然导致心魔的产生,不由又威严着脸狠狠道:“我不是提醒你叫你不要去观测它了吗?” 赵逸一脸委屈,道:“本宫也是好奇嘛!” 季子文道:“那你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逸道:“那团煞气云雾已经散开,已经形成一颗明亮耀眼的星体,但一般情况下本宫都观测不到它,它只有在你灰暗的时候,忽然星光一闪,随即又消失不见,它肯定和你有关!” 季子文这倒是同意,他可是被那煞气弄得痛苦了好几次,几次被他附体,不把他的身体弄得血肉模糊绝不罢手。 赵逸偷偷一笑,道:“孤煞星像是有击杀你的能力,而且肯定一直跟在你身边,因为每次他出现的时候都在你身边,当然,我不否定他或许是在保护你,但你自己还是小心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文殿终成 季子文陪同赵逸看了一会星星,便返回龙玉他们所住的客栈。 见季子文回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惠恒道:“怎么样,见过皇帝了么?” 季子文道:“见过了,他很为难,皇上虽然知道都是司马无瑾在搞鬼,但他不肯自己出手。” 惠恒抚须道:“春闱殿试在即,三甲之人便可进入朝圣宫,参悟欧阳半圣留下的笔墨。” 季子文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借一借欧阳半圣的势,既然司马无瑾和朱暴都巴不得我死,我便反将他们一军,看他们怎么奈何我!” 惠恒点了点头,道:“既然家主已经有了想法,老酒鬼就不现丑了,对了,有没有两位老家主的消息?” 季子文朝王翠萱看了一眼,道:“放心,父亲和岳父虽然被关押在郸都府,但赵逸那小子还算有点义气,他既然说打过招呼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王翠萱这才缓下神,道:“季哥,我明天去看看爹爹和伯父好么?” 季子文点了点头,又道:“我此刻不便现身,萱妹,叫你师弟陪着去!” 一夜无话,王翠萱一大早就和惠恒武陵人去了东宫,龙玉在房间打坐,季子文一人无聊,便往郸都四处逛去。 季子文在风华池逛了一圈,索然无趣,却听见一人仿佛在叫自己。 他回头一看,却是上次来京之时在文会见过的朱玉钧。 朱玉钧跑到季子文身前,喘着气道:“还真是季兄,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季兄,什么时候来京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 季子文哭笑不得,道:“怎么,我来京都就得闹出很大动静?” 朱玉钧见他面容,也不在打趣,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这次来京是为了春闱吧?对了,范兄呢,他怎么没来?” 季子文点头道:“嗯,范兄他,只怕来不了!” 朱玉钧疑惑道:“怎么了?” 朱玉钧又凝神季子文,惊讶道:“原来季兄已经突破进士文位,连自己的文殿都快修建好了,恭喜啊!” 季子文实话道:“范兄去齐国做官,他不想呆在季国做别人的棋子。” 他顿了顿又道:“朱兄也不错嘛,一品举人文位巅峰,春闱在即,三甲必得啊!” 朱玉钧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还不得仰仗别人的文殿气息,哪像季兄,自己修建文殿,文魄自主,没人能胁迫到你,范兄倒是好洒脱,说走就走,朱某佩服!” 举人以后,文魄必须入主文殿,季国文殿即是大学士所主的六阁,即保和殿,中和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和鸾凤阁。 此际王博已死,保和殿大学士无主,却是让朱玉钧头痛万分。 季子文隐隐猜到这点,不由问道:“难道朱兄的文魄不在文渊阁?” 朱玉钧点头道:“此即,就算我考取进士,至少在新任中和殿大学士上任之前,我都难有寸进了。” 季子文忽然想到什么,朝朱玉钧道:“朱兄,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 他话刚已出口,却发现自己和朱玉钧不太熟,若是和范登,那便可以随意提这个问题了,他想让人入主他的文殿试一试。 朱玉钧愣了一下,他是聪明人,马上理解了季子文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季兄,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们既然相识一场,你就不用顾忌我姓什么。” 季子文尴尬地开口道:“朱兄,是否可以将你的文魄入主到我的文殿中?” 朱玉钧顿时脸色苍白,道:“季兄,难道你有那想法?” 季子文连忙摇道:“就是试一试,完了之后你想退出去,或者继续留在里面我都随意,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其实,这文殿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这样了。” 季子文顿了顿,又道:“但是半年时间还是如此,除非到达大学士境界,入主朝廷一殿,不然以我现在的摸索能力肯定不能知道里面蕴含的秘密,若是现在我们尝试将这里面的秘密摸索出来,想来对我们的提升有很大帮助,朱兄意下如何?” 朱玉钧倒是很心动,毕竟自己文魄入主的文殿大学士已经丧生,提升无望,如果加入季子文的文殿,他实力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自己加把油,甚至还有机会将他的文殿据为己有,况且他说的大学士的正牌文殿内容也很有诱惑力。 朱玉钧道:“季兄所请,朱某愿为一试!” 季子文拱了拱手,道:“朱兄,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吧!” 两人走出风华池,在附近找了一间废弃无人的破庙。 季子文朱玉钧两人才气凝结,都唤出文魄,心神之中,只见一座金光大作的楼宇颤巍巍地立在半空中,空荡荡的门牌上尚未挂匾。 朱玉钧一见,心神一震,一股强烈的气息朝他涌来,正是那阴阳鱼吐息的紫气,他心底一想,马上将才气送出,开始吸纳紫气。 体会到这层妙处,他不由自主的将文魄送上那座楼宇之中。 季子文文魄从那座楼宇中退了出来,将朱玉钧的文魄引进楼宇之中,心念一想,空荡荡的匾额上一阵斑斓的光影出现,浮云缭绕中,“风华池”三个大字显了出来。 三字一显,一池清泉不知从何处涌入两人心神之中,花草树木从池边迅速生长起来,池水泛着微微波澜,清风拂过,鸟语花香。 忽然,他们身处在小庙冲出一道紫气,庙宇平地拔升,无土无砖竟平地起楼,“风华池”三个大字印显,竟如心神中的的楼宇一模一样。 紫气萦绕,路过的游子,百姓竟一时被这股强大的紫气镇住,顿时虔诚的膜拜起来,无数学子闻声而来,涌入风华池观摩这楼宇的成型。 季子文和朱玉钧都沉浸在心神之中,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季子文懵懵懂懂明白了如意楼和摘星楼以及鸾凤阁的成型缘由,忽然他的文魄一动,全身紫气泛出,竟是将自己之前修炼的经历,诗句,文章,都刻画在楼宇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文殿赐主 朱玉钧忽然心神一动,只见文殿之中多了数道赤炎的气息,几本古书悬浮在半空,他凝神感受起来,“诗”“书”“礼”“易”“春秋”,近乎完整的出现朱玉钧的脑海,强大的气息压迫,依他现在的实力,竟只能稍微翻开几页。 他又往前方看去,一些诗文凝在紫气之上,旋绕在竖立的大柱之上,他稍微看了几眼,便明白这是季子文曾经写的诗句,这些诗句有些甚至抵达四境之界,若有人能够以三境领悟能力去注解这些诗句的话,也许还可能突破四境。 朱玉钧呼出一口气,低吟着这些诗句,这些战斗诗对他现在的实力有很大的提升,毕竟自己虽然才气做够,然而作战手段却十分单一。 朱玉钧睁开眼来,朝扔然沉寂在筑造文殿的季子文看了一眼,然后眼光才移向周围。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从破庙不知道被谁移动到了一座大殿之中,他恍惚中,只见一道紫光从大殿之中射下,灌入季子文和他的身体里,才彷然明白,这里便是季子文的文殿所成之处了。 他心里猛地一惊,数股强烈的威压从天空而来,目标竟然就是他们所住的大殿。 “季兄,快醒醒!” 季子文睁开明亮的双眼,目光中投射一丝柔和的光芒,竟然是水势大乘之象。 “朱兄,何事惊慌?”季子文看着朱玉钧略微惧怕的眼神,脸上突然一凝,周围小庙竟生长成一座辉煌的大殿。 季子文这才明白那数道威压的来源,他们连忙撤出文魄,收敛心神,朝一边退去。 几道身影落在大殿之中,季子文和朱玉钧却已经混在其他前来观看这神迹般平地生楼的人群之中。 朱暴忽然凝神,一道更强的威压滂湃而来,瞬间将整座风华池殿笼罩住,几位大学士顿时俯首,恭敬迎拜道:“恭迎半身回归郸都。”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空冥的声音:“文曲成殿,天下学子皆可入主风华池进修文魄。” 话音仿若警钟一般直射文位抵达举人位阶以上的学子脑海中,话毕,所有人竟然不知道那股威压何时去了,迷迷糊糊中,进修文魄的信息又传入脑海。 众学子蜂涌一般闯入大殿之中,尝试着祭出文魄,入主风华池,然后静心观摩学习起来。 五位大学士各自对视了几眼,转身便消失不见,回皇宫复命去了。 季子文和朱玉钧哪里还敢在风华池逗留,也趁机离开。 两人这次修建文殿,感悟颇深,互相道别后,便各自回所住的地方各自领悟。 一夜无话。 翌日。 季子文大清早就被惠恒拉了起来。 惠恒疑惑地看着季子文,道:“家主,郊外风华池之事,可是因家主而起?”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文殿终成。” 惠恒道:“家主怎么不让玉儿给你打打下手,毕竟她是如意楼九宫之首。” 季子文茫然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它的作用,况且阿姨又没有文魄,她的元神如何进入文殿?” 龙玉从门外走了进来,嗔怒道:“星君,阿姨虽然没有文魄,但阿姨的元神出窍却是可以进入你的文殿的。” 看着季子文惊讶的神色,龙玉又道:“还不快祭出文殿,让阿姨也见识一下文曲成殿的模样。” 季子文这才缓过神,心神一动,风华池便出现在自己的心神世界中,白云缭绕的天际,一座楼阁忽然出现,风华池三个金字在白云中若隐若现,一条溪流从阁楼附近生成,草木花树顿时生长起来,一颗明亮的星星划过一曲线,闪入大殿之中。 龙玉见季子文已经准备,手中捏印,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身体也静立不动,一道白光从她身上急出,直直射入季子文毫无设防的心神之中。 龙玉忽见那座楼宇,便好奇闯了进去,只见一股强势的威压朝她这个闯入者击来,她金丹之境竟然无法抵抗,双膝竟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元神颤抖者,娇媚的脸上竟然闪现出豆大的汗珠来。 季子文忽然出现在龙玉身前,担忧地问道:“阿姨,你怎么了?” 季子文看她情形自知是文殿中《圣道实录》的力量,却不知道该如何除去这股力量,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龙玉嘴里艰难地突出一句话:“封印,封印我!” 季子文哪里知道什么封印,只见龙玉话一出,一道紫光将她收拢,季子文忽然发现龙玉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心里一急,学着龙玉的语气念到:“封印!” 却没任何道术的他,哪里能够发出龙玉那诡异的真气效果。 他抱着这个龙玉残影,却依然没有任何办法,眼里竟快流出泪来,这个和自己发生过身体关系的女人难道就要因自己的文殿而灰飞烟灭? 他忽然站了起来,怒视文殿中的那道紫气,季子文咆哮了一声,朝那紫气喝道:“此殿既是我所建造,那我便是此间主人,而她便是此间女主人,你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主人?” 他双目通红,龙玉的残影越来越虚幻,季子文眼里竟流出一丝血光来。 一道煞气冲天而出,只见禾合子立于季子文身前,道:“蠢货,你若不想她死,封她一个职位,她即可进入你那垃圾文殿了!” 禾合子话一出,只见一道紫光竟朝他击去,禾合子猛的一闪,隐入季子文心神之中,煞气随即消失无影。 季子文哪里顾得上再去问怎么封赐,他忽然紫气灌眉,星光入体,心中忽然现出一堆官职名称,却发现都不太合适阿姨,心念一动,凝神朝龙玉的残影道:“封,龙玉为风华池管理员,风华池不灭,元神不死。” 萦绕龙玉的紫光忽然停顿了一下,像是未明白管理员这词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会,却是不动。 季子文呵斥道:“管理员为风华池之主,权威在你之上,我不在时,她可以随意控制整座风华池,她便是这座宫殿的女皇,你听明白了吗!” 紫光呼啸而去,却是拖着颤抖的尾巴,像是仓皇逃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秩序之威 恍恍惚惚之中,龙玉只觉一股强烈的引力将自己和如意楼的联系一丝一缕全部阻隔,她再也感觉不到如意楼的气机,心念一失,心防立即失守。 一道紫光直接射入她的头顶,从她在眉心之中缓缓印出一粒光痣来,一道威芒射出,竟是无比风华的气质。 龙玉忽然动了动,只觉自己竟又提升了大半个境界,隐隐竟有了突破的迹象。 许久,龙玉才从星光入体那种奇妙的感觉中恢复平静,她睁开双眼,只见自己的元神竟在季子文的怀里,又看到季子文担忧的眼光和泪点干涸的痕迹,心下不由感到一丝甜蜜,俏脸猛地红了起来,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涩起来。 她本想再闭上眼,装作没醒过来,只听季子文道:“阿姨,你没事了吧?” 龙玉这才从季子文怀里站立起来,檀口轻启,道:“阿姨没事,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和如意楼的联系忽然中断了?” 季子文摸了摸头,他哪里知道风华池还能强行阻隔龙玉和如意楼的联系,尴尬道:“我怕阿姨消失,只好封阿姨为风华池图书馆管理员了,我也不知道会扯断阿姨和如意楼的联系,对不起!” 龙玉凝神感受风华池的气息,却发现自己也能利用那殿顶无穷无尽的紫气一般,微微朝季子文笑道:“阿姨虽然失去了如意楼九宫之首的身份,却反而在你这里得了大便宜哩!” 季子文满脸歉意一下消失,开心的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阿姨你会怪罪我呢!” 龙玉忽然凝视季子文,眼眸里尽是柔情,道:“阿姨怎么会怪罪星君呢,阿姨只属于星君,从此际开始,龙玉与如意楼再无一点瓜葛!” 季子文嘿嘿傻笑,又神色一动,将龙玉揽在怀里,道:“我以后也只属于阿姨!” 龙玉噗呲一笑,柳眉倒竖起来,趁季子文抱住自己之时,一手揪住他的耳朵,嗔道:“那萱妹妹,三娘和小邪邪呢?” 季子文身在元神之中,龙玉的手哪里能够揪能他,却依然装作很痛的样子,大叫道:“也属于她们,但属于阿姨多一点,疼……阿姨……” 龙玉指着文殿之中那些一团团的光魄问道:“那些是什么?” 季子文凝神道:“这些就是文魄了,应该是在风华池实体楼那里入主的,虽然文魄有形,但心神无体,阿姨你看那个进士文魄,比举人文魄强大了何止十倍,境界高的威势即因文魄强大得让对方的文魄颤怂,而不敢出战。” 龙玉当然能体会这种威压,她现在就相当于大学士的金丹期境界,不由道:“这些文魄能够感悟风华池的诗文,还能吸收那些若有若无的紫色才气,倒是便宜他们了。” 季子文一笑,道:“阿姨现在可是管理员了唉,你可以把他们都赶出去,或者制定一个规章,限制他们吸收和领悟的进度。” 龙玉恍然大悟,哼道:“星君任命阿姨为管理员,原来是打着想挖如意楼墙角的主意啊?哼!” 季子文装作委屈道:“阿姨刚刚还说和如意楼没有瓜葛了的,况且,我是任命阿姨为女皇,连我都归你管!” 龙玉随即便制定规章,每个位阶的学子都有固定的修炼书籍,领悟能力强的,她将他们的文魄记录下来,允许他们进入特殊领悟场地,并设置紫气关卡,一系列规章完成之后。 龙玉的元神忽然出现在大殿之中,一团白光萦绕,她的身体被升腾迷茫的紫气包裹,只听她的声音传入正在风华池实体楼修炼的学子耳中:“即日起,风华池规章秩序起效,任何入主风华池的学子都必须依修炼,风华池实体楼内不得喧哗,吵闹,争斗,否则一律轰出,文曲紫气护法听令……” 现实风华池阁楼大殿之中。 原本企图来偷师的学子瞬间冷汗直流,紫气威势一压迫,尚未入主文魄的学子顿时失去抵抗,募的紫光一现,便被扫地出门。 殿内学子不由一阵窃笑,原来还以为自己入主文魄可能是个错误,龙玉这仙音一现,顿时打消了他们这个想法,学子中也些实力稍强的翰林能微微抵抗一下龙玉的气势,微微开口疑问道:“仙子可是风华池的主人?” 龙玉威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肃语道:“请叫我图书馆管理员!” 她话一完,《圣道实录》绽放一道紫光,殿内漂浮的书籍越来越多,有实力或者有领悟能力的学子皆可一观,条件便是贡献文魄入主文殿。 季子文却是不懂这些,也懒得去管,便放手将权利交给龙玉了。 季子文从心神中出来,看着元神复位的龙玉,只见她容光焕发,神气更盛从前,眉间隐隐紫气淡出,加上本身夭桃秾李的面容,冰肌玉骨的外表,丰姿绰约的身姿,更显得仙姿佚貌起来,神情虽然妖冶妩媚,气质却如仙子般不容侵犯。 季子文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却发现王翠萱等人都在自己房间,不由打消了扑上去的想法。 王翠萱高兴地道:“季哥,我们现在可以进入你心神中的文殿了吗?” 季子文这才摸摸头,道:“好像还不能,阿姨这次进去都受了大罪,等我弄明白这个文殿体系,萱妹实力再强一些,再让你进去,好么?” 龙玉倒是不在意,既然已经和如意楼断了气机,不如在星君文殿中好好修炼便是,于是她朝王翠萱道:“妹妹,我可是获得了图书馆管理员的职位,你要加油噢!” 梓潼欣喜地道:“到时候,梓潼也要进去!” 季子文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道:“好好好,让我们家的丫头进去当馆长!” 龙玉倒是又问道:“星君,你体内的那道紫气是什么?以及风华池那道秩序之光又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是道术 《圣道实录》乃是天地灵气孕育而成,能记录天地万物,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的奇书,它的力量曾经封印过狂天。 季子文哪里知道这些,只知道《圣道实录》是对抗狂天的最终法宝。 而那道秩序之光,应该也是《圣道实录》幻化的阴阳吐息出来的。 季子文只好道:“这也是你们认为我是文曲星的原因啦,我也只知道里面的紫气可以转化为才气,但我实力不够,还不能够将它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龙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难怪星君文殿中的古籍这么完整!” 季子文听龙玉这么一说,不由想起龙玉的古怪术法来,嘴里道:“阿姨,我怎么觉得你的道术不像传说中的道术?” 龙玉凝神道:“我也不清楚,自从如意楼建造以来,如意楼九宫传人都允许接触道门典籍,反而却是去领悟另一种力,一种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力。” 季子文愣住,却是道:“那阿姨与如意楼斩断联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龙玉道:“或许有吧,我虽然身为九宫之首,但九宫之上至少还有两处地方不是我能了解的!” 季子文疑惑道:“什么地方?” 龙玉凛神,皱眉沉思了一会,道:“一个是掌控力的裁判所,一个掌控时间的教皇宫。” 惠恒忽然道:“玉儿,你说你学的不是道术?” 龙玉迟疑了一会,道:“应该算是道术吧,但不像正统的道术,如意楼一向不与外面往来,我其实也不太懂真正的道术是什么样的!” 季子文突然想起什么来,朝龙玉道:“阿姨,你那典籍里是不是有一句,叫‘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龙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接触到神言。” 季子文恍然明白了什么,想要从脑海里扒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能无奈的朝龙玉耸了耸肩,又向王翠萱道:“萱妹,我爹和王叔怎么样?” 王翠萱道:“还好,不过就是在监牢里难免受点皮外伤。” 季子文点了点头,对他们道:“我去躺东宫,大家看护好梓潼。” 季子文和东宫门外的卫士打了个招呼,便在刘复的带领下进入东宫。 季子文老远便看到赵逸拿着一个蟋蟀罐在拨弄什么,走近一看,只见他正挑拨着一红一紫两只蟋蟀在打架。 红蟋蟀像个孟勇无匹的将军,气势横横的将那紫蟋蟀压在身下,那紫蟋蟀看似弱小无比,却丝毫不认输,虽然处于弱势,忽然趁着一个空档,用自己镰刀般的胳膊划破了红蟋蟀的肚皮。 季子文对这种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他见赵逸沉浸在其中,不由呼道:“草民季子文参见殿下。” 年少轻狂的太子一把拉住季子文,道:“你看本宫这威武大将军能赢么?” 季子文道:“紫赢。” 赵逸疑惑道:“难道本宫的威武大将军打不过一只普通的蟋蟀?”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红蟋蟀是蟋蟀,紫蟋蟀也是蟋蟀,原本胜负不定,但现在紫赢。” 赵逸顿觉无趣,道:“你又来东宫做什么?” 季子文道:“我来是想找你帮忙看一下,道家传人的星在何处!” 季子文并非不相信龙玉,而是不知道向龙玉传输她便是道家传人的不可信言论,如意楼无非是想借道门之势壮大自己的势力,可偏偏所谓道门传人龙玉用的就不像是道术。 季子文难免害怕龙玉身后的人会对龙玉不利。 季子文和赵逸走进观星楼,阴阳鼎依旧漆黑一片,里面星斗旋转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赵逸忽然闭上眼睛,浑身紫气升腾,一股星力从阴阳鼎中直射入他的眉心,星魄出体。 他眼睛忽然又睁开来,只见星斗旋转之后慢慢涌入黑暗之中,巨大鼎内只剩下九颗星斗。 季子文道:“哪一颗?” 赵逸眼神一动,指着一颗微暗的星体道:“便是它了,太白星!” 季子文只见那颗星正缠绕在自己所在的星体旋转,心神一阵悸动,自语道:“真是阿姨?” 赵逸疑惑道:“怎么啦,师傅不是说早找着道家传人了么?” 季子文闭上眼,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道:“只好先这样了。” 如果如意楼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季子文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既然阿姨已经脱离了如意楼,那个什么裁判所一定会派人来调查的,那宗教他前世实在是太了解了。 赵逸被他弄得云里雾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道:“季子文,本宫问你,风华池的那座阁楼是不是你弄的?” 季子文无奈的道:“殿下,难道你没听半圣都说那是文曲成殿,你这么聪明,还问什么啊?” 赵逸撇了撇道:“那么这次春闱,你定是要得状元咯?” 季子文不知道他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只好道:“哪里的话,尽力而为!” 赵逸微笑着拍了拍季子文的肩膀,道:“那就好,本宫已经把状元的名号赏给别人了,你最好别和本宫抢!” 赵逸朝道:“刘复,去把你那干儿子叫来,让他来见识一下季解元的风采!” 季子文哭笑不得,道:“殿下,你这是胡闹!” 赵逸道:“人家也是神童,自从双甲圣童被你罩过一阵风头后,去年秋闱又被你给抢了解元,这次你就不能让一让别人?” 季子文听赵逸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赵逸朝外面看了一眼,眼里溜过一丝贼亮,道:“刘复一会就带他过来了,你们认识认识!” 季子文顿觉头疼道:“先说好啊,认识归认识,我可不玩武的。” 赵逸哈哈一笑,道:“咱玩文的,如果他输了,本宫就让他将状元再让回你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刘基 没过多久,刘复便领着一年轻人到东宫。 “草民刘基见过太监殿下!” 刘基参见过太子后,便双眼腾火般朝季子文看来。 季子文装作没看见,朝他见礼道:“在下季子文,刘兄有点眼熟的样子,不知道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刘基却是道:“季兄,去年秋闱之时,在一次文会上,我们却是见过的,只是我们并未打招呼而已。” 赵逸解释道:“他原本是我皇姐府里的门客,不过最近本宫把他抢过来了。” 季子文忽然记起在驸马府上被驸马李恪一道才气直接压得口吐白沫的人,原来便是那刘基,想起当时的情景,季子文不由微微一笑。 赵逸看了两人一眼,忽然道:“别客气,给本宫使劲里打!” 刘基闻言,才气升腾,玉笔挥舞,诗成惊天,才气逼人。 “驱车出门去,四顾不见人。 回风卷落叶,飒飒带风尘。 平原旷千里,莽莽尽荆榛。 繁华能几何,憔悴及兹辰。 所以芳桂枝,不争桃李春。 云林耿幽独,霜雪空相亲。” 刘基自比山野平原上孤高的桂树,又将季子文比成俗不可耐的桃李,不过得一时的繁华,但即便如此,他却只能独自坐在云林之中,在空旷的原野上整天和霜雪陪伴,得不到别人的赏识。 季子文心里一惊,随口便是二境诗词,估计很难对付,只见刘基拱手说了一声:“季兄,请。” 他手中书生剑便拔了出来,凝聚才气便朝季子文击来。 季子文当下一愣,说好的文斗呢? 季子文阴阳鱼自行引动,才气极速提起,刹那间流贯全身,绕身而出,他翩翩飞至半空,心里道,正好试试水势的战斗威力。 金笔陡然升腾,墨点一现,光板上字迹凸显,他边写边吟: “江海不与坎井争其清,雷霆不语蛙蚓斗其声。” 季子文写完,宽宏大量者不与孤高自赏及胆小懦弱的人一般见识,句一成,季子文只觉水势控制的力道剧增。 海浪滔天般的威压水势朝刘基冲去,刘基顿时只觉胸闷气滞浑身难受,电光火石之间,他击剑刺出,已近季子文身前。 季子文哪里想到这瘦弱的青年宛若被压着的紫蟋蟀竟差点反身给他一剑,不由小觑之心尽无。 他退后三步躲过刘基那剑强势的攻击,祭出业火红莲,遽见数百朵火焰凭空幻出在红莲身前,飞鸟般顺着牵扯的水势巨力疾飞向刘基,威势煞是吓人。 刘基不闪不避,扶住长衫,长袖一挥,竟将那火焰收入囊中,登时将火焰扫得干干净净。 季子文一看,竟然是传说中的两袖清风,袖里乾坤。见红莲吓唬不了他,心念急转,再要吟诗,却见刘基又一剑刺来,进士未得位却又雷霆之势,几步便到季子文跟前,剑已到胸前。 季子文闭上眼睛,水势荡然无存,身形竟忽隐忽现,炸雷之音忽响,道: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季子文宛若躲在层云之中,刘基手中白玉书生剑连刺数十剑,却仿佛刺中棉花,抽刀断水的感觉,总是无法击中季子文。 澎湃的剑势疯狂的涌现,剑气纵横,肃杀之气毕现。 “就不信刺不中你!” “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 刘基阴冷一笑,身体一颤,瞬间消失无影,一股阴森的才气顿现,刹那间将季子文锁定,竟是一剑比一剑更冷冽,更强悍。 季子文的身体微微一折,如一阵风般,轻灵无比,刘基一剑刺来,空间为之一荡。 “咦?” 季子文低呼一声,仿佛预先知道刘基的攻击一般,身体化作轻风腾云,飘逸的躲闪开来,却不敢硬碰其威,刘基算是他第一个碰到的同段位的高手。 季子文瞳孔一阵收缩,如此躲闪,却是不想伤了刘基。 只听赵逸忽然喊道:“停,一个刺来刺去,一个飘来飘去,你们在玩过家家吗?” 刘基有点尴尬的停手,知道自己以后的出路在太子身上,却是不再追击季子文。 季子文从空中跃下,道:“刘兄剑法绝妙惊人,袖里乾坤更是奇幻无穷,在下佩服,恭喜殿下又收得一名文武全才。” 刘基不由高傲的昂了昂头,赵逸又道:“少拍马屁啦,季子文,你还有什么事没?” 季子文道:“文殿初成,还得去一趟风华池,天气不早了,我自然就不能陪殿下很久了!” 赵逸摆了摆手,让他离去。 等季子文走后,刘基一脸疑惑地问道:“殿下,难道那风华池文殿与季子文有关?” 赵逸嘿嘿一笑,道:“本宫不是叫你趁早将文魄取出入主风华池么,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对了,昨天,你在里面领悟了些什么?” 刘基脸容一肃,道:“好东西确实不少,据最先进去的同学说,他们还见过春秋五经,以及各种先秦古籍,甚至,一些没见过的典籍,竟然有些比先秦古籍威势更强,什么《唐诗》,《宋词》中某些诗篇文辞更是短小精致,最适合最为作为战斗之诗。” 赵逸道:“就这些?” 刘基又道:“后来,风华池突然现出一个仙子般的人物,自称图书馆管理员,定制了一些规章,于是看那些典籍就有稍许限制了。” 赵逸道:“很好,你要尽快破解那些限制,把里面的诗文都给本宫记住弄出来。” 刘基苦笑了一声,刚刚自己说稍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实力,却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殿下,要看到那些文章典籍,还是非常难的,特别是,不仅要求实力和领悟能力要高,还要对风华池有贡献能力的要求。” “贡献点?哼,你还真敢想!”赵逸冷哼了一声,让刘基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贡献度 季子文离开东宫,便只身前往风华池。 风华池楼阁之中,来往的学子倒是挺多,然真正献出文位者却并不多,季子文走进殿内,只见到数十个学子手握古籍作阅读或冥思之状。 看来规章一限制,很多学子便将文魄退出了风华池。 季子文不在乎这些,他径直朝内殿走去,众学子一下被他的行为所疑惑。 要知道,他们也曾想进入内殿,却被紫气萦绕的屏障阻隔了,上面现出贡献度的选项来。 获得贡献度分为三种,一种便是替殿内的古籍做注解,以方便其他学子观看,另一种便是将自己拥有的诗文凝聚成籍受其他学子观看,这两种方法都需要领悟能力特别强。 而第三种却是贡献妖魄魔魂,这种方法却是需要强大的实力,妖将以上妖族才有妖魄,而魔魂更难获得,因为普通情况下,你根本无法分清一个人族和魔人的区别,除非你的实力比那魔人强上很多。 若贡献点不足,就会被屏障阻隔,内殿都去不了,更别妨说去二楼了。 一学子朝附近同学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那同学回道:“你连他都不认识?就是去年秋闱的钦点解元,季子文啊!” 那学子道:“就是大闹烽火关,又杀师杀大学士的那个?” 那同学连忙虚声道:“听说是有人想陷害他,别多嘴!” 季子文水势已成,附近微言动静都一清二楚,听到二人对话,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走进内殿。 那紫气屏障在季子文进门之时忽然凭空消失,几个学子不由想跟着而去,却发现他们一到门口,秩序的紫气又出现在他们眼前。 季子文朝内殿一看,却发现也是有学子在里面进修的,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怕龙玉阿姨的限制太高,以致于把学子们都吓走了。 他忽然从那些人中找出朱玉钧的身影来,他不由走过去,拍了拍朱玉钧的肩膀。 朱玉钧回头一看,见是季子文,微笑道:“季兄,你可算来了。” 季子文道:“朱兄,感觉怎么样?” 朱玉钧点了点头,道:“就这内殿的典籍比中和殿都多,也十分完整,每翻一章都需要领悟前一章的实力,这种强迫性的学习,让人提升得很快。” 季子文舒出一口气,道:“那就太好了。” 毕竟《圣道实录》中很多典籍季子文无法一一亲自去领悟,但有这些学子的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让他省下不少时间,毕竟季子文习惯使用诗词作为战斗方式,因为文章长篇累牍,若无法吟完有效的攻击词句,产生的才气效果便大打折扣了,况且在战斗状态中,若是被人先手,更无法立即用文章攻势做出对抗。 季子文又道:“你如何进得内殿?” 朱玉钧嘿嘿一笑,道:“季兄不知,昨日我与季兄完成筑殿之后,文魄连最顶层都去过,何况这内殿呢?” 季子文诧异道:“那朱兄又为何停留在内殿?” 朱玉钧哭丧着摇了摇头,道:“那些典籍封印力量太强,以我的实力根本无法翻动。” 季子文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东西连自己都没法翻动,除非出现特殊的场景,脑海灵光一闪,记起前世的一些古籍诗文的内容,才能够依照索引去翻动《圣道实录》。 季子文安慰了朱玉钧几句,只听风华池外面一阵喧哗。 不由和朱玉钧走出内殿,数个捕快见季子文一出来,迅速将他围住。 一个翰林文位的捕头走了过来,朝季子文道:“季解元,得罪了,跟我们去大理寺一趟吧?” 季子文还没来记得问他是谁,只听风华池外面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漆总捕头,什么风把你吹出大理寺了?” 漆明达虽在大理寺任职,不过一个五品的捕头,来人却郸都府知府文野,郸都府管理整个京城附近数百个县,虽是知府为首,但官职不在一方太守之下。 漆明达只好道:“卑职见过文大人,不知道文大人到此来又有何干?” 文野一笑,道:“本官路过此处,发现嫌犯前解元季子文在这风华池,正好想抓他去郸都府好好审问一番!” 漆明达脸一抽,怒气顿生,却不敢发作,平静道:“文大人,季子文犯下滔天大案,大理寺已接收整个抓捕流程,如今正要将他抓捕归案。” 文野依旧笑脸忽然凝聚,仿佛在运量庞大的气势,只听他静静道:“漆总捕头说笑了,季子文现在在我治下,若因漆大人的干扰,让季子文逃脱!” 文野炸雷之声突响:“此罪何人担待?” 文野眼光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威芒,又道:“况且,漆总捕头在我治下抓人,可是越职了!” 漆明达怒气一指文野,咬牙道:“你……好,好,好,文大人,若季子文在京城再次消失,你等待大理寺的弹劾吧!” 随后怒气冲冲地率人走了。 文野朝季子文点了点头,道:“季子文,可愿和本官说几句?” 季子文感谢地朝文野拱了拱手,道:“文大人但说无妨!” 文野看着周围学子都看着他们,不由笑着问道:“风华池这么大座楼阁没个安静的地方吗?” 季子文忽然一挥手,紫气莫名出现,一座白云缭绕的登云之梯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季子文抬手躬身道:“大人请上雅阁。” 文野凝神看了季子文一眼,眉头深皱,走上登云梯。 季子文不顾那些张嘴惊呼的学子,朝朱玉钧道:“朱兄,我先上去了,一会我再来找你。” 朱玉钧却是看着文野的背影,皱眉道:“季兄,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看着你,你可要小心些。” 季子文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文野是太子殿下的人,跟自己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蚱蜢,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季子文于是朝朱玉钧抬了抬手示意了解,然后折身走上登云梯。 等季子文抵达所谓雅阁之时,登云梯忽然消失,留下一众痴呆状的学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图书馆 “文大人!”季子文发现文野一走上雅阁,却发现文野却一直凝视外面风华池的风景,只好轻声提醒他。 文野却是依旧看着风景,嘴里夸赞道:“好一座风华池!” 季子文不懂其意,道:“文大人为何这么说?” 文野笑着回过头,道:“中和殿刚失大学士,季子文你却在这里建造一间风华池楼宇,这不是强行逼迫皇上么?” 季子文一愣,却是没想到这一着,却听文野继续道:“其他五位阁老又怎么放心将文魄让于你季子文,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风华池的发展的!” 季子文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规章秩序的原因,道:“难怪昨天还门庭若市,今日却是门可罗雀了,不过我倒是不太在乎这个。” 文野道:“季解元现在还不懂这风华池的威力,不在乎是应该的,可是,季解元,你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很在乎么?” 季子文疑惑道:“殿下?我刚从东宫出来,太子殿下却是未曾对我提起。” 文野摇了摇头,道:“殿下虽然知道你的风华池发展的势力对他以后执政后有很大帮助,但现在那个最在意的人却不是他。” 季子文道:“皇上?” 文野道:“不错,他在害怕你,现在,越是站在高位的人,都已经了解到你季子文是什么人了。” 季子文疑惑道:“怎么说?” 文野笑意盈盈,道:“文曲成殿,除了刚来京都的你,他们无法再从京都再找出一个有这个能力的人来!” 文野说着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东西,半响又道:“要知道,你曾经在烽火关星光入体,可是被很多人看到了,虽然他们当时十分疑惑,但现在看来,你便是那个人无疑了。” “也就是说,昨日,若不是欧阳半圣出现,我便有可能死在这五位大学士手里?而且还是皇帝的命令?”季子文忽然问道。 文野点点头,道:“皇上最终还是放手了,你的身份太复杂,他在乎他的位置,也害怕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文野继续道:“皇上虽然罢手,可其他人就未必了,特别是觊觎你风华池的大有人在,你又与两位大学士不和,你自己小心些,今天大理寺的人出现便是这个源头,大理寺这么多年居于四殿二阁之下,若是得风华池中典籍,必然一鸣惊人!” 季子文虽然不惧,但还是想听一下文野的看法,道:“那怎么办?” 文野道:“风华池要想在京城立足,单靠你季子文一个人却是不够的,季解元和殿下关系这么好,为何不让殿下来出这个头?” 季子文一听便知道文野还并不知道殿下阴阳家的身份,不由道:“多谢文大人指点!” 告别文野,季子文却是在风华池中研究起来,他心念一动,文魄祭出,进入心神之中,万千紫气忽然呼啸而来,将整座风华池笼罩。 季子文出现在心神中的风华池阁楼之中,却发现龙玉的元神竟然也在里面,不由朝她走了过去。 季子文道:“阿姨,你在看什么书呢?” 龙玉将《南华子》放下,眼神中透出一丝紫气,见是季子文,不由微微动容道:“星君,阿姨发现自己好像不是真的道家传人。” 季子文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却是已经明白了什么,道:“阿姨,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道家传人,如意楼的道术虽然与大众道术不同,但因为道家古籍太多不存的缘故,导致传承不得不借用某些异空间的古籍代替,也是有可能的。” 龙玉忽然闭上眼睛,道:“星君你不知道,我突然有种感觉,除了境界,我身上的东西,包括力量,真气,术法,都不属于我自己!” 季子文忽然一凝神,原来裁判所的人来得这么快,微微一惊,道:“阿姨这阵子都不要出这风华池,应该是如意楼裁判所的人来了!” 教皇宫的赐予: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裁判所的剥夺:不信神者,神将剥夺你的荣光。 这两点季子文前世都是十分了解的,难怪他会觉得龙玉道门术法的咒语那么熟悉,虽然同样手持拂尘,折印,凝针,幻化真气,但实际力量的来源却是那个宗教的赐予,那些咒语的真正作用只是祈祷,而不是主动施法。 龙玉听他说得严重,点了点头。 季子文倒是不怕龙玉真正失去力量,毕竟境界还在,真气池水依旧可以自己灌满。 季子文道:“阿姨,帮我看看这楼宇还能封出个什么职位来?” 龙玉凝眉低头神思,忽樱口即启道:“星君,倒是还有什么办公室主任,助理,秘书什么的……” 季子文不由大汗,自己随口封了龙玉一个图书馆管理员,《圣道实录》便给整座风华池变成一座图书馆,还立了一个前世的现代化系统。 季子文道:“那明天我带个人来,让他做这个办公室主任。” 龙玉疑惑道:“谁?” 季子文道:“太子殿下,阴阳家传人,萱妹的师弟,赵逸。” 龙玉微微了解到他的心思,道:“星君说了算,上面显示的馆长是你。” 季子文又问道:“对了,阿姨,朱玉钧为何能随意进入殿内?” 龙玉却也是不太懂,照念道:“上面显示他是什么会员!” 季子文微微点了点头,看来风华池阁楼已经变成图书馆了,难怪需要什么贡献度,这贡献度到底一定程度就能够成为会员,而朱玉钧应该是因为参与筑造了这座楼阁,自动成为了会员。 龙玉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旅馆?” 季子文一愣,道:“怎么了?” 龙玉羞红着俏脸,迟疑道:“没什么。” 季子文见她满脸通红,额头细汗点点,杏眼如水含春,檀口微微喘息,哪里还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季子文却是道:“可是,萱妹在旅馆……” 龙玉娇嗔道:“呆子,阿姨在风华池等了星君半天,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况且,咱们现在都是元神状态,没人会发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领悟秩序之力 两人元神交融交融之后,龙玉的心念倒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她元神复位本身之后,只觉欲火焚身,难以忍受,又急忙往翠萱房里而去。 季子文一人呆在风华池又觉无聊,不由将《圣道实录》从脑海唤了出来,因为风华池规章秩序点名将妖魄魔魂列为贡献度加成物品,虽然很多人还在观望状态,但也收到不少。 加上季子文原本拥有的四魂一魄,《圣道实录》在他唤出来那刻,扭曲的空间,肆掠的才气,狂天的咆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圣道实录》紫光闪闪,书页自动翻动着。 风华池阁楼中的阴阳鱼将《圣道实录》散发出来的紫气凝成一条通道,无穷尽的紫色才气循环旋转起来。 季子文看到这一切,马上凝神扫视《圣道实录》,只见它疾速翻页已到《道德经》。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季子文一静下心,《圣道实录》却不再翻动,只等季子文心里明白文章意思之后,又翻动一页,如此以往,大半天时间季子文才将《道德经》五千言给全部看完。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恶已……” “……圣人之道,為而不争。” 全文在他心中念过,一片漆黑的天空顿生一点光,忽而只见周天星斗旋转,万物恢复生机,花草树木遍地,鳞甲毛羽乍生,天地顿时完整起来,彷然如齐国圣墟中的第一层幻境重现, 无生有,有即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紫气萦绕间,季子文忽然看到《圣道实录》与阴阳鱼的联系,又看到阴阳鱼与风华池的联系,心中隐约明了。 他才气一出,整座风华池阁楼竟全部紫气升腾,万千才气陡然围绕,他的文魄忽然立于风华池的最顶端,一股秩序之力隐约出现,仿佛万物之主,风华池的世界成型,他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他又彷然闭上眼睛,静静领悟那丝秩序之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身上的紫气越来越雄浑,越来越精湛,只见他微微一笑,回到心神之中,伸手抓过一只漂浮在空中的文魄气团,那气团最先恐惧的往外退缩着,季子文轻轻一挥,一道紫气便将它捆固,那气团迫于紫气的威压,颤抖着向他表示臣服。 原来这便是秩序,在这个风华池里,季子文可以随意翻动《圣道实录》全本,甚至凭借其无穷的才气为自己创造一个世界。 而风华池本一开始就不存在,也是属于他所创造。 也就是说,只要在风华池中,季子文便是神,风华池唯一的主宰。 发现了这点后,季子文哪里还怕什么大理寺,就连大学士如果真的想要来杀季子文,也要考虑一下杀不死他的后果了。 季子文一点秩序之力凝于手心,瞬间恢复平静,将那团文魄丢回天空,随手一指,便将它认定为会员。 翌日。 赵逸便听从文野的建议,到风华池来试试运气,然而却未进门便让身在雅阁的季子文感知到。 季子文的心神幻化成一个老者的模样,正在给外殿的学子讲述《论语》为政篇的注解。 赵逸一进门便听那老者道:“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此句的意思便是,君子合群而不与人勾结,小人与人勾结而不合群。而我们现在说的合群却是乡党勾结,早已脱离圣人之道也!” 赵逸只觉那老者颇有惠恒的气质,不由开口问道:“那如何做到圣人说的‘周而不比’呢?” 季子文幻化的老者佯怒道:“你是何人,为何打扰我讲述圣人语的注解?” 众学子的目光忽然朝赵逸凝视过来,只待老者一言,便要将他轰了出去。 赵逸自小胆大包天,除了他父皇、欧阳半圣和太师种师道谁都没怕过,他毫不顾忌众人要杀人的目光,朝那老者道:“你又是谁?” 老者白花花的胡须一捋,昂首傲视赵逸,道:“吾乃风华池团书馆讲师是也!” 赵逸正要反驳这老者,刘基从内殿听到动静连忙赶了出来,阻止赵逸,轻声在赵逸耳边道:“千万别惹他,这讲师可精通各家经文,实力非同小可!” 赵逸却是不屑道:“难道比大学士还厉害么?” 学子们顿时轰乱一团,只听一学子朝赵逸嚷道:“大学士了不起么?你有种让大学生来讲讲论语的经意,小生不才,曾经过齐国,恰逢儒道盛会,有幸听得大儒讲学,然那位讲学大儒却也没这位讲师讲得详细清楚,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刚考过县试的童生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文斌兄说得不错,区区一介童生,连散发才气都不顺手,《学而》都读不通顺的无知少童,居然敢在风华池满口胡言……"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赵逸顿觉俊脸火辣,满脸通红,心底虽然却是怒火升腾,然而却无话可驳。 忽然,一道登云梯又出现在大殿之中,却是给了赵逸一个台阶下。 赵逸知道这是季子文前来救急,连忙踏步而上,嘴里不忙还吐出一句:“哼,待会再让你们好看。” 赵逸走上雅阁,只见季子文在那里闭目沉思,怒气腾腾地喊道:“季子文,你到底在搞什么,再不给本宫解释,本宫今天就派人拆了你这风华池!” 季子文忽然睁开眼,一道紫气打入赵逸的眉心,道:“学生季子文,见过办公室主任。” 赵逸初始一阵疑惑,募的,一道强光凝住他的身体,又从他眉心射了出来,眉心隐隐出现阴阳鱼的气机,心中恍然大悟,办公室主任的责任以及权利出现在他脑海。 赵逸凝神脑海一查,只见那什么讲师还在自己职位之下好几位,不由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好兄弟,不解释,且看本宫下去如何收拾这老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算计太子 赵逸走下楼,手一挥,紫气消散,登云梯消失不见。 他趾高气昂地走向那老者,众学子怒目而视,正待扑上去将他轰出去之时。 只见那老者身体微微一颤,躬身朝赵逸道:“讲师无名见过主任!” 众学子一下愣住,这小屁孩是主任?主任又是什么玩意儿,居然比讲师的职位还高? 赵逸见那老者主动见礼,却不想放过他,这老家伙可是让他难堪了。 赵逸微微一笑,道:“讲师刚才讲到圣人言‘周而不比’,却似乎还没有回答本……主任的问题!” 众人一下不敢大声语,只盼讲师将这无礼小子给收拾一顿,最好是轰出去。 却不想那老者道:“主任讲的是,如今季国朋党相争,以新法争执不下,正是有违圣人之言,而要做到‘周而不比’,理论上是可通的,但每人人心不同,导致现实才难以施行,所以,‘周而不比’正如主任所预见,是不存在的,于是便可以将其视为群体攻击的战斗文篇!” 众学子一听,彷然大悟,他们虽然也知晓一些经典古诗文,却总不懂其意,无法将他们用作才气备用的战斗手法。 赵逸却是不明白,道:“你这回答本主任还是听不懂!” 刘基只见众人又将目光聚集在太子殿下身上,一脸无语,拉着赵逸的袖子。 赵逸连忙晃过神来,仿佛一副明了的模样道:“讲师说的好啊,圣人语对治国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本主任还有一个问题要考考你。” 众学子只想砍死这个大言不惭的主任,却听讲师老者道:“主任但讲无妨!” 赵逸道:“其法亦起五德终始,推其极则无不至,何意?” 季子文老早便知道赵逸会问阴阳家的问题,《易典》在手,却是并无此句,想来便知是先秦邹衍的残文笔录。 季子文忽然想起月女神的大预言术,不由道:“任何事物的运行法则都离不开天地,天地起于五行,又终于五行,用五行去推算一件事物的出生和结果,都是可以行得通的。” 赵逸忽然眼睛一亮,却是道:“如何用五行去推算?” 季子文幻化的老者微微一笑,道:“《尚书》云:五行曰水,火,木,金,土。五行相生,五行相克。这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我却是不懂如何使用五行推算之法。” 赵逸原本以为他又有什么高论,听完他的话不由一阵失望,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众学子哪里忍受得了,只听那文斌兄道:“兀那主任,虽然曾有圣人言童言无忌,然你身为风华池主任,居然用九流三教之法来故意刁难讲师,难道不是仗势欺人么?” 顿时,大厅又乱做一团,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里:“风华池不得喧哗,难道都忘记图书馆管理规章十三条了么?” 却正是休息了一晚的龙玉,再次祭出元神回到风华池。 众学子脑袋一翁,再不敢大声说话,这个神仙般的女人一向是他们心中的禁忌,整个大厅顿时一片寂静。 赵逸稍微感觉不对,只见一个朦胧的丽影出现在大厅之中,却是看不清她的脸容,仗着自己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却是不惧,喝道:“来者何人。” 沉寂的大殿里回响着赵逸的喝声,龙玉柳眉轻蹙,闻声看去,嘴里吐出:“何人在此喧哗?” 赵逸冷哼了一声,学那老者的语气道:“吾便是风华池办公室主任!” 龙玉淡淡一笑,道:“原来是太子殿下驾到!” 众学子这才疑惑的朝赵逸看去,原来这人是太子殿下,难怪脾气这么暴躁,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刚刚他们可是得罪了这个太子身份的办公室主任。 赵逸见那人竟然不惧自己身份,又看不穿对方实力,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却激起了他年少轻狂的本质来,道:“你又是谁?又如何知道本宫身份的?” 刘基连忙在赵逸耳边道:“这个仙子可是图书馆管理员,实力比那讲师还高,殿下小心些。” 龙玉微微一笑,道:“殿下想要知道我是谁还不简单,向你周围的学子一问便知,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你身份的嘛!” 她明眸眼珠忽然一转,道:“殿下刚才不是说,其法亦起五德终始,推其极则无不至么?” 赵逸有些惊恐地看着龙玉,道:“你是月女神?” 众学子顿时一片哗然,却听龙玉道:“非也,我最近却在研究《南华子》等道家典籍,对你那所谓五德略有了解。” 赵逸这才摆了摆手,道:“那你了解到哪个程度了?” 赵逸知道是她来自如意楼的道门高人,此际却是做了风华池的管理员,难怪昨天这季子文特地跑来东宫看她的星域轨迹。 龙玉笑道:“却是能算出殿下今晚之事!” 龙玉心里去是想,赵逸既然接了星君的办公室主任一职,想来,他那皇帝的父亲怎么可能放过他。 赵逸不由好奇问道:“怎么说?” 龙玉道:“殿下回宫后,必有皮肉之灾!” 龙玉说完,不给赵逸再问的机会,却是凭空消失虚幻之中,仿佛从来就没存在过。 众学子心神却一直没回过来,龙玉给他们的威严神圣不容抗拒,却只听赵逸道:“本宫就不信了,刘复,刘基,走,咱回宫!” 季子文幻化的老者也是偷笑不已,半响又是苦叹一声,暗自道:“皇上,这是你逼我的。” 东宫。 中年皇帝立于太子的书房里,赵逸便跪在他的身后。 皇帝的威压荡然无存,像一只老态龙钟的老虎,口里的牙齿都被他的权臣给拔光了。 他只能朝自己的儿子咆哮:“你还知道你的身份么?身为太子,却去受别人的秩序之力的约束,你还像个什么太子,你要知道,你将来是要坐九五之位的!” 赵逸默然不语,心里恨季子文恨得牙关都咬紧了,明摆着算计他,他却还朝那坑里钻,当时竟然一点反抗想法都没有,只想着教训那老者讲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审判长和教皇宫使者 郸都。 一红一紫两个怪异的人影飞速走在宽敞的大道上。 男的身高很矮,却长着一脸发红的须发,眉宇间一股锐气夺人心魄,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威严从他身体里发散出来。 女的身材高挑,碧绿的眸子透出妖异的光,蓝色如碧海般的秀发从她头顶泻下,她的脸色却十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这两人虽然怪异,却透着人族的气息,只让人觉得更加怪异。 两人在季子文等人所住的旅馆前,停了下来。 那侏儒道:“月炎千樱,你确定是在这里?” 只听那叫月炎千樱的女子平淡地道:“裁判长大人请放心,她虽然切断了与如意楼九宫的联系,但始终无法逃脱教皇的大预言术。” 月炎千樱口里的她自然是龙玉了,而那侏儒竟然是宗教裁判所审判长火力神。 火力神道:“她打算倒是挺精细的,以为躲在季国京都裁判所就不敢动她了么?要知道互不干涉缔约的限制,半圣也不会出手保她!” 月炎千樱平淡地点了点头,只见黑夜中,威严荡然而起,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住整座旅馆,如水般无孔不入,瞬间找到了龙玉道人的踪迹。 龙玉早有预感,却没想到他们来得那么快,气息一至,她慌张祭出元神,想迅速逃离,却被一股大力拖住,仿佛一只力大无穷的巨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身体和元神从旅馆中捏了出来。 龙玉茫然落在旅馆之外,只见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在看着自己,一个不怒自威,一个平静如水,却让她心胆具颤。 她莫名惊恐地看着这两人,一股无形却十分强大的力气使她募的跪了下来。 龙玉颤抖着咬牙道:“龙玉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来自何处?” “裁判所火力神。” “教皇宫使者月炎千樱。” 龙玉顿时花颜失色,哪里还有半点九宫之首的样貌。 只听火力神威严的声音又响起:“龙玉,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话语仿佛无尽穹威,不惧风雨,不惧雷电,直击人心。 龙玉闭上眼,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嘴里吐出一丝微弱回复:“龙玉不知!” 她忽然从怀中抽出一只银针,随手捏印,一股真气凝出将银针插入自己头顶会元,忍过滔天大力,却是站了起来。 “时光荏苒,似水流年!剥夺!”龙玉嘴里吟着,一股白色真气在手中唤出,拂尘一扫天空仿佛将那漫天大力举起,又道:“千秋北斗,霎那芳华!束缚!” 一个巨大白玉轮盘在她手中拂尘中凝成,想要将那无尽威压全部吞噬。 月炎千樱平淡地吐出一语:“审判长可以宣读审判书了!” 一道金轮忽然将那侏儒笼罩起来,火红的须发在金轮中狂舞,任凭龙玉如何朝他们攻击,一语出:“神说,我有罪。” 龙玉飘渺的身子在空中一荡,一种无法抵抗的压迫将她从半空中压了下来。 火力神继续道:“神说,我们中出了叛徒!” 龙玉闻言一怔,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对方的实力,不由想起季子文说的话,嘴里长吟:“幻境无门,咫尺天涯,次元冲击!” 天际忽然幻开一道空间之门,那无尽威压慢慢被吸入其中,龙玉见势,凝出一股真气朝风华池方向奔去。 火力神却不闻不动,继续道:“神说,不信我者,剥夺其最后的荣光!” 龙玉忽然只觉一阵眩晕,一种无力感从心底爆发出来,没跑多远的她瞬间从天空掉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却是再无法提出一口真气。 只见天际,那强力吸收威压的空间之门也缓缓闭合,一下消失不见。 龙玉咳出一口鲜红的血,脸上苍白却坚韧地站了起来,凤目射出一道无惧的光,怒视火力神和月炎千樱。 忽然,天际一下飘来五道身影,却正是除了王博之外四殿二阁大学士。 “何人在季国京都撒野!”朱暴怒视那怪异的两人,强烈的威压转瞬及至。 只见月炎千樱淡手一挥,身前幻出一道屏障,她平静地道:“如意楼清理门户,诸位儒家道友还是不要管的好。” 众人这才认清那虚弱无比的女子竟然是曾伤过王博的龙玉道人。 柳世源微微一凛神,却见朱暴、司马无瑾和尹兴贤忽然同时消失,他朝种师道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也消失在天际。 种师道点了点头,朝那怪异的两人看了一眼,空间一滞,转瞬到了风华池。 大学士之压迫一到风华池,便将修炼中的季子文一下惊醒过来,凝目一眼,却见是种师道,不由跃了出来。 却只听种师道的声音传来:“如意楼来人了,你那朋友似乎抵抗不住!” 种师道的声音消失,威压瞬间也荡然无存,天际顿时一片灰暗,月亮又出现在枝头。 季子文却是慌忙唤出阴阳鱼,才气四溢,口吟大风歌,朝自己所住旅馆方向疾奔而去。 火力神道:“认罪是你唯一的出路。” 龙玉只觉心头一缕如意楼的气机彷然而至,却是拼命抵抗这股气机,脑海灵光一闪,《南华子》篇章出现在她脑海。 她闭上眼,放弃抵抗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机,《南华子》一页一页的翻动着,心海顿猛生一道微弱的气息,她忽然真气凝聚在手,将如意楼那道气机瞬间斩裂。 《南华子》所成气海越来越大,真气忽然隐约成型一小团,龙玉忽而吟道:“道之可以弱,可以强;可以柔,可以刚;可以阴,可以阳;可以窈,可以明;可以包裹天地,可以应待无方……” 一股阴阳紫气从龙玉眉心灌出,一道强烈的真气将她身子挺立起来,她手中拂尘一扫,宛若凡尘仙子。 “愚昧至极!”月炎千樱淡手一挥,将眼前的屏障朝龙玉击去,一道仿佛可以容纳万物的光辉将龙玉笼罩起来,强烈压迫瞬间将龙玉击晕在地。 火力神一道指光飙射而出,无尽威压尽射而出,浑然天成一道火红的焰光,朝毫无抵抗能力的龙玉激射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龙玉归去 季子文正好赶到,只见那道光浑然无可匹敌,一股才气荡然而出,书生剑即刻出鞘,才气如龙,将那强烈火焰挡下,一道十字光芒射在他的书生剑上,季子文连退十余步,却是稳立在龙玉前面。 天气开春,春风拂面,弯月如刀,微微细雨淡湿了季子文的头发,不远处火力神强浑无匹的威压朝他袭来。 季子文看了昏迷在地上的龙玉一眼,心中一阵震痛,战意愈发升腾,虽然对方看上去十分强大,却丝毫不惧,才气上涌,金笔陡然而出,阴阳鱼紫气瞬间凝聚全身,边写边吟道: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吟完,季子文悄然而立,手中剑直指火力神,细雨纷纷,路上远行的人好像断魂一样迷乱凄凉,剑锋所指,便是才气攻击的对象。 水势成型,压迫渐渐消弱,季子文微微一笑,剑光如影,朝火力神攻去。 火力神狂乱的火红须发瞬间飞舞起来,呵斥了一声,竟是直接将那道光芒吹走在一边,他目光一凝,朝季子文道:“来者何人?” 那话语竟是无尽威压,季子文一时不慎,差点被那话语所凝巨力击倒在地。 季子文稳住心神,才气凝身,淡淡水势从身前绕出,发丝飞舞,怒气四溢,道:“风华池季子文!” 月炎千樱淡淡道:“无知!” 火力神朝月炎千樱道:“我的任务是将龙玉带回如意楼,其他的事我一律不管!” 月炎千樱朝火力神淡淡一笑,道:“审判长大人说笑了,小女若是无法将这人打败,您不还得出手么?” 说话间,只听她忽然吟道:“光之所在,净化一切!” 一阵光从黑夜的天际闪过,竟是将除了季子文身边一切无主的才气驱散开来。 季子文心中一惊,只听那长相奇异的女人又吟道:“神圣庇佑,坚韧不屈。” 她手里忽现一柄巨大的阔剑,却是双手而握,宛若女战神般朝季子文砍来。 季子文哪里听说过这种术法,却也是不惧,持剑迎击而去。 当的一声,两剑交际,迸出一丝火光,季子文只觉持剑之手一颤,手臂一阵痛感袭来,想不到这个瘦弱高个的女人这里大的力气,心中一惊,退后几步。 阴阳鱼陡现,紫气萦于剑身,季子文反手一格,将月炎千樱的大剑挡开,嘴里吟道:“千手千心千影剑,一人一路一世间!” 宛若剑仙般,季子文飘然而舞,剑气如影,剑光四溢,瞬间击出数十来剑。 月炎千樱巨剑强横,无数真气凝于胸间,凭剑在胸,数十道剑影竟被她一剑挡住,才退一步,又是一剑砍向季子文,巨大剑光的压迫感迎面袭向季子文。 季子文知道跟她对剑只怕要处于下风,连忙祭出业火红莲,身子忽然消失在月炎千樱眼前,缩小在巨大的红莲莲台之中,万千莲子如弹似箭般狂射而出,拖着火焰般的尾巴。 只听月炎千樱忽然静立不动,大剑朝天一举,一道屏障出现在她身前,口中吟出:“光之所在,免疫浊物!” 一道光芒从屏障中慢慢凸出而现,宛如一个吸盘,竟将那些莲子凭空吸走,一点痕迹也无。 季子文睁大了双眼,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对战,趁势吟唱大风歌,将龙玉卷起,慌忙朝风华池奔去。 月炎千樱淡淡地看了火力神一眼,道:“审判长大人,现在该你了!” 火力神瞪了月炎千樱一眼,道:“无知。” 两人身影一闪,朝季子文飞奔的方向追去。 只见一栋参天阁楼出现在他们眼前,雕栏玉砌,气势恢弘。 月炎千樱道:“审判长大人,这风华池可不一般喔!” 火力神冷哼了一声,万千威压朝那栋阁楼袭去。 季子文哪里再俱,风华池阴阳鱼瞬间弹出一道紫气,将那威压全部包裹,在阁楼之中转了一个圈,却是反而朝火力神击去。 火力神正凝神视察,哪里知道自己那威压又反过头来,只见他猛的一颤,一道血影从口吐出,再不敢强行施压。 月炎千樱淡淡道:“审判长大人,感觉如何?” 火力神哼了一声,盘坐于风华池之外,仿佛石头一般,再无动静。 只听月炎千樱清亮的声音传入昏睡的龙玉耳内:“龙玉,若不想牵连到其他人,最好的方法是回如意楼俯首认罪!” 龙玉彷然惊醒,睁眼只见季子文担忧的神情看着自己,心里顿时舒下一口气,道:“星君,我还是随他们回去罢。” 季子文哪里肯,他摇着头道:“阿姨,他们进不来的,风华池有《圣道实录》庇护,就算是半圣强者来也不用害怕。” 龙玉惨然一笑,道:“星君,难道我们能在这风华池躲一世么?” 季子文眼眶红肿起来,一道煞气差点逼出,《圣道实录》微微一动,那煞气顿时消逝无踪。 龙玉美目诚挚地凝视季子文道:“萱妹妹还在旅馆,我们躲在这里,他们如果拿萱妹妹威胁星君交出我,星君会如何取舍?” 季子文看着虚弱的龙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心中一阵心痛,道:“我……” 龙玉凄冷苦笑了一声,道:“阿姨不愿见到那种局面的发生,努力吧,星君,等到那一天,皇天以下,没人能够再威胁到你的时候,阿姨还会陪在你身边的!” 季子文只觉心口要滴出血来,使劲抱着龙玉,嘴里道:“阿姨,不要,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龙玉微微扶过季子文的脸庞,轻轻收过他眼里的泪珠,柔声道:“阿姨会没事的,虽然我犯了错,但我身为九宫之首,他们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季子文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季子文双手一搂,却扑了个空,只听龙玉飘渺虚幻的声音传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与皇帝谈判 季子文疾奔出风华池。 只见那蓝发碧眼的女子站立风中,秀丽长发随风飞舞,脸上漠然毫无表情,风华池水波微颤,一缕缕波纹如鱼鳞般荡起,空旷沉寂的天空除了夜,哪里还有龙玉的影子,连那火力神也不见了踪影。 季子文朝月炎千樱拱了拱,道:“还请这位仙子告知,刚才那红发老头将我阿姨带到哪里去了?” 那女子碧绿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喉咙声音竟浑浊道:“你叫小女为仙子?诞生不过才九年的火力神像个老头?” 季子文一下哑然,看了看她的脸,又朝她那鼓起的胸膛看去。就算那红胡子是个少年,可你的脸是女人的脸,胸是女人的胸,难道不能叫仙子? 月炎千樱道:“愚昧的人啊,你可知你在侮辱一个天使!” 天使?季子文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月炎千樱脸上,这种生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他恍惚了一阵,想起太泉的那怪异传送阵法,以及吴刚所说的魔神大战,特别是自己的图书馆,随即又释然开来。 季子文忽然才气凝聚,赫然道:“是汉子最好,我还怕别人说我欺负女人!” 月炎千樱平淡的看了季子文一眼,摇了摇头道:“你不想知道龙玉去哪里了么?” 季子文双目一滞,道:“在哪?” 月炎千樱道:“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看,告诉你也没用,小女忙得很,没时间和你罗嗦,留下来不过想提醒你一句,别仗着自己文曲星的身份到处惹是生非,你要知道,就连狂天都能被人封印,你好自为之,告辞!” 季子文还想从她口里得到些有用的东西,月炎千樱身影募的消失不见,季子文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季子文只觉如意楼的人都怪异得很,既然这个天使还留下来提醒自己,阿姨肯定不会有事,不由将担忧的心暂时放下。 季子文刚想返回风华池阁楼,却见一道红光龙气朝自己飞来,季子文哪敢放肆,连忙散去风华池的秩序之力。 只见那人背对季子文,嘴里哼道:“季子文,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季子文躬身道。 赵桔道:“就算你有了风华池,或许可以和大学士抗衡,但你能一辈子呆在里面不出来?” 季子文忽了一口气,知道皇帝此来是和自己谈条件的,不由道:“皇上想要草民出来,只需陛下一道御旨!” 中年皇帝转过身来,怒目而视,道:“你还真不怕死!” 季子文道:“风华池我可以让与陛下,但我有个要求。” 赵桔打断他道:“如果是新法的事,你便不用再说了。” 季子文当然不会去赵桔的逆鳞,摇头道:“皇上,不管季子文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您或者季国的事,希望陛下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赵桔不由摆手道:“朕答应你,没其他条件了么?” 季子文道:“太子殿下年少无知,虽然容易被人利用,但皇上一直把他养在花圃里,是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的!” 赵桔却是疑惑道:“这又关皇儿什么事?” 季子文道:“我希望皇上让他也去参与新法变革,让殿下培养一班自己的人!” 赵桔威压顿时暴涨,以显示自己还年轻,却是微笑道:“你是在诅咒朕早死么?” 季子文闭上眼,想起齐国那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悲催皇帝,道:“我是怕皇上无法控制未来的局面,给太子殿下一个生存的空间,现在也刚好缓和一下新法隐战的局面。” 赵桔道:“朕都答应你,风华池你让太子来接收,你最好好自为之,朕一旦下旨,朕便不能保证你是否还能够活着走出郸都。” 季子文道:“皇上请放心,学生会光明正大地走出郸都的。” 中年皇帝听到季子文的自称,便知道他有意春闱殿试,不由微微一笑,道:“那就好,那咱们君臣殿试上见,不用送了!” 龙气红光如流星一般朝远处飞去,最后消失不见。 季子文这才返回到风华池内,盘坐领悟那丝秩序之力。 翌日。 圣旨下,上天赐福季国,文曲成殿京都,大赦天下。 太子坐镇风华池,更名文曲馆,无需经过朝廷认证,季国举人文位以上学子都能在文曲馆入主文魄,普天同庆。 前来参加春闱的学子圣旨,再不犹豫,纷纷将文魄献入文曲馆,毕竟,考不中进士,便无法进入四殿二阁,除非是关系的人。现在文曲馆一出,立即给寒门学子一个希望,只要自己有实力,也不用担心因春闱失利找不到进修的地方而苦恼了。 更何况,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进入文曲馆,那就等于做了未来皇帝的门生,对自己的前途更加有利。 季子文倒是闲着无事,给赵逸馆长的权利后,便扮演白发老者继续为众学子注解古籍,他这举动,瞬间吸引了无数前来听讲的学子,毕竟,有些诗文就算被大学士领悟,也会敝帚自珍,惜字如珍,哪里会去无偿教给别人。 一时间,聚集文曲馆的学子越来越多,甚至其他四殿二阁的翰林也偷偷将文魄入主文曲馆,特别是没有大学士庇佑的中和殿几乎倾巢而出,文曲馆一时风头无两,反而盖过四殿二阁。 也因为这是皇帝的意思,五位大学士所在的四阁二殿以及其他一些政府部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文曲馆的崛起。 赵逸一得到文曲馆的秩序之力,第一件事便是将季子文任命为办公室主任,以报一箭之仇,又将刘复刘基等人任命了一些职位,才派人将野师傅惠恒和师姐王翠萱等人叫来。 赵逸因为没有阴阳鱼紫气的限制,又龙气加身,对秩序之力使用却是比季子文更加顺手,随心所欲,在文曲馆分割出好几座殿宇,给几人任命为:名家阁阁主王翠萱,助理惠恒,纵横家阁主梓潼,农家阁主武陵人。 并允许他们在自主阁内修炼,或者讲学,如果有学子愿意学习其他家典籍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圣宫 春闱开始。 季子文中一甲探花,刘基中一甲榜眼,一个名叫萧玉郎的学子荣登榜首第一状元。 倒是朱玉钧,却只是出现在二甲榜中,让季子文一阵疑惑,但他却也没时间去关心别人,因为三甲可以进入欧阳半圣的朝圣宫。 在皇宫经过赵逸的一番考察和鼓励后,五位大学士齐齐发力,一条通往朝圣宫的通道在便三人面前出现,三人纷纷向皇帝拜了一拜,又朝几位大学士施礼,方才进入朝圣宫通道。 穿过紫气通道,三人却是走进一条长廊之中,季子文眼睛一凝,只见那廊壁之上,竟然又是那壁画,这是季子文第三次见到这种壁画,它们风格几乎一样,像是出自同一个大师之手。 那上面的怪兽,举着奇形怪状的武器,似人非人的古怪类人,各种不明意义的文字,一眼看过来,季子文不由眼花缭乱,却见刘基和萧玉郎仿佛能看懂似的,静立在第一副画之前沉思着。 季子文却是没有那个心情,也不打扰他们,一个人朝前走着。 走过壁画长廊,却见一个大厅,季子文只见大厅之中飘忽着各种卷书,四周才气弥漫,卷书光芒闪耀。 季子文缓缓走到前头,抓过一卷,却见,那上面竟是最普通的《论语》学而,不由便想要扔开,忽然他眼睛一凝,只见那上面的字迹竟然散发出一股激烈的才气出来。 他惊吓了一跳,一则最普通的“学而时习之”竟然散发出比他现在身上还多的才气。 季子文不由想起自己最初得当祖父的金笔之时,也是这种感觉。 他忽然一想,却似乎又有不对,自己当时吸收那件大学士遗宝,却能感觉到那是人工注入,而这卷书却彷然天成,并非有意注入才气,更像吐口成诗,才气逼人,直冲云霄一般。 季子文凝神朝卷书的字迹看去,只见那字迹笔酣墨饱,力透纸背,颜筋柳骨。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将那卷书轻轻放到空中,又抓起一卷。 上面依旧是《论语》学而,字迹却是换了一种笔法写出,只见“学而”两字笔走龙蛇,“时习之”却突然龙飞凤舞起来,铁画银钩,剑拔弩张。 仅仅是因为字迹的缘故,竟然可以将《论语》学而篇用于紧张的战斗时刻,顿时豪气乍生,使人勇气之气猛生,气冲牛斗,一股胜券在握的信心凝于心底。 季子文忽又抓起一卷,依旧是《论语》学而,上面字迹鸢飘风泊,行云流水,彷然美女簪花,卷书之上才气绵绵,婉约如水。 季子文彷然大悟,明白了其中之意,将数卷重新一一看看,笔法铭记于心,闭目沉思。 许久,他胸中擎天金笔翻腾,这次他却是将擎天笔祭于手中,取过一卷空白卷书,才气凝聚,紧握金笔,凝神即写: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 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 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 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 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季子文一笔写作,一挥而就,入木三分,春蚓秋蛇。再不管诗意如何,仅字迹中颇得一股颇有魏晋飘逸洒脱之风,淡淡的才气竟从卷书中溢出,缓缓将卷书升腾至空中。 文章本就是天然而成的,是技艺高超的人在偶然间所得到的,纯白没有瑕疵的玉石,并不需要人力去刻意追求,后夔美妙的音乐仅仅用管弦与丝竹弹奏而出,后世却没人能比得上。 然而,字迹的笔法,玉石的种类,音乐的弹奏方法却有不同,都会给人感官造成不一样的印象。 这便是笔法的魅力,季子文大悟其意,又抓过一卷空白卷书,再不顾忌自己写的是什么,以娟秀婉约的笔力重新将刚才的诗再写一遍,却是一股淡淡的柔气乍然而生。 季子文终于发现,若笔力穹劲写字,不管自己写的什么,都可以达到气势豪迈的诗文一样的效果,使才气同样才产生出豪气。 若以端庄正楷书写,即可产生迫气,以威压控人心神。 若以轻笔如女子娟秀写字,笔调柔和,也可以达到婉约诗词的柔气迷幻效果。 而以恬静缓笔写就,同样可以达到淡薄诗词的隐气刺杀效果。 明白了这些,终于告别单一的战斗方式,他微微朝后面两人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们依旧沉寂壁画之中,季子文却是继续朝前而去。 季子文走进一个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在他进入那刻,忽然,整个大殿旋转起来,半响,又忽然停止。 他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一样,同样的门立在八面,形成一个八面阵,然而季子文在刚才的旋转之时并未记得所进之门是哪扇,上面已被封顶,连才气都无法穿越,更别说去感受星辰来判断方位了。 季子文忽然闭上眼,《易典》自动从《圣道实录》中幻化而出,一道八卦在脑海闪现出来,阴阳鱼吐息着紫气,在其中,忽而,八门方位立即显示出来。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一般来说,开、休、生三吉,死、惊、伤三凶,杜门、景门中平。 季子文从开门而入,却是不能再从那里出去。 开门居西北乾宫,季子文面对开门,往左一便是休门,往左二便是生门,他毫不犹豫走入生门之中。 天地忽然一阵扭曲,季子文进入一个黑暗的世界之中,一道光影闪过一道字迹射入季子文的脑海: “道之大原出于天!” 漫天才气中漂浮着三卷书籍,只见上面书写着几个大字:“天人三策”! 季子文彷然大悟,原来季国是尊崇董仲舒的国家,难怪这么强横的打击妖魔,尊王攘夷,又只尊儒家,竟然是因为朝圣宫之中此“天人三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封官 季子文凝神看了一会,颇觉他的思想与自己无缘,神思微微一恍惚,只见他便回到了紫金色的皇宫之中。 众人看到季子文这么快便出来了,赵桔却是一阵疑惑,朝几位大学士看去。 种师道一脸期盼的问道:“季探花,如何?” 季子文淡淡道:“还行,颇有收获。” 众人听他说得简单,心里却是十分鄙视这家伙,要知道几十年来,进入朝圣宫者没个一天半天说出来就出来的。 赵桔道:“是否有获得《天人三策》?”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有负陛下所望,董半圣之《天人三策》与我无缘!但我却有幸见识了欧阳半圣留在朝圣宫的卷书字迹,对我来说非常有帮助。” 众人又是焦急等了许久,刘基和萧玉郎终于在傍晚时分走出朝圣宫。 赵桔一见他们齐聚,便是问道:“刚才季探花说与朝圣宫所藏《天人三策》无缘,有幸见识了半圣的卷书,状元郎和榜眼两位爱卿又在朝圣宫获得了什么?” 萧玉郎道:“微臣从古壁画之中领悟了一道鸿蒙残气,来源还不甚清楚,微臣曾听说渠梁山大荒界也有这样的壁画,陛下,所以微臣请求前往渠梁山为官!” 赵桔高兴一笑,道:“状元郎希望外出体验做官,当然是可以的,不知道你的文魄是在那座文殿之下,朕也好给你安排职位。” 萧玉郎道:“谢陛下,微臣的文魄在文华殿。” 赵桔心里一苦,原来是司马无瑾的弟子,但面色如常道:“原来你的恩师是司马大学士,来人,替朕查查,渠梁山附近有什么官吏可以外放的?” 一个太监尖声道:“回皇上,渠梁山地界倒是没有什么官吏空缺,倒是岐山道刺史前阵子顾风突然失踪,音讯全无。” 赵桔知道这是司马无瑾早安排好的,便道:“好,状元郎,你可愿为一道之刺史?” “微臣愿往!”萧玉郎道。 赵桔又是说了不少客套话,才朝刘基道:“刘爱卿,你呢?” 刘基小眼睛一眯,道:“回皇上,微臣运气好,刚好获得了半圣的《天人三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刘基看来,刘基道:“在朝圣宫之时,我不小心和状元郎萧刺史闯入一个迷宫之中,然后我们分别走了一扇门,我运气比较好,却是获得了董半圣的《天人三策》。” 赵桔道:“多少年来,进入朝圣宫之人也不少,他们却说与《天人三策》无缘,而你为何能够取出《天人三策》呢?” 刘基看了萧玉郎一眼,道:“我不知道萧刺史是否也遇到了《天人三策》,我只知道我在看到《天人三策》之时,万道光芒朝我射来,我却是无法抵挡,只好任由那万道光芒洗髓了我全身,然后《天人三策》便出现在我脑海!” 赵桔又问季子文和萧玉郎道:“两位爱卿为何又失却了这个机会?” 萧玉郎道:“当时我却只是记得我进来之门,于是便原路返回了。” 季子文这才明白原来刘基跟着赵逸久了,肯定会去了解一些五行八卦的东西,在萧玉郎走进开门,便知道生门便是左二,季子文当然不能说出这个秘密,毕竟那书是留给有缘人的,而不是他,不由也道:“我和萧刺史一样。” 赵桔点了点头,问道:“刘爱卿的文魄?”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太子殿下是他命里的贵人,刘基又道:“微臣的文魄在文曲馆。” 赵桔看了季子文一眼,季子文连忙当作没看见,赵桔只好道:“噢,那你跟太子很熟识咯?” 刘基道:“微臣的干爹正是太子府上的奴婢刘复。” 赵桔不由一阵宽心,《天人三策》还好落在太子的人手中,道:“好好好,朕封你为太子少保,刘爱卿以后便好好辅助太子管理好文曲馆吧!” 刘基谢恩。 季子文道:“启禀陛下,微臣……” 赵桔打断他问道:“季爱卿,欧阳半圣的墨宝给了你什么感悟?” 季子文道:“书法!” 赵桔非常感兴趣,道:“哦,朕对书法也很感兴趣,不如,爱卿在此写上一副感悟给各位爱卿和我观看一下?” 季子文欣然应是,却是从一个小黄门手里拿过一只粗制的毛笔,沾上点墨,随即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权贵趣,酒盏花枝痴人缘。 若将富贵比痴顽,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唐伯虎《桃花庵歌》此诗本画面艳丽清雅,风格秀逸清俊,音律回风舞雪,意蕴醇厚深远,虽然满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艳字眼,却毫无低俗之气。 然而季子文握笔犹如游龙,出笔苍劲有力,字字铁画银钩,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笔力直透纸背,顿时风姿翩翩,让人猛然一醒,豪气顿生。 原诗家喻户晓四境诗词那种失意之后的洒脱虽然存在,却被字迹所成的漫天豪气所笼罩,略胜于无。 众人无不被他这种气势所惊异,朱暴轻轻哼了一声,而司马无瑾却是漠然不语,一点表情也没有,倒是萧玉郎却朝季子文传来羡慕的眼神,但随即又消散。 毕竟,论写诗,无出季子文之右者,更何况文曲馆文殿上柱子上的题诗,也正因此,季国学子都在传诵季子文乃是大西朝第一诗人。 赵桔却看懂他诗里的意思,开头道:“季爱卿,朕封你为季国纳贤使,准你数日前所求,游历他国!” 季子文连忙跪拜谢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孟姜 王扈季涂已经从郸都府牢狱中出来,两人都惊叹季子文在京都的人脉,虽然都知道大学士不是季子文所杀,然而即便是被人诬陷,可以一个杀死大学士的罪名诬陷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实力,以及想要害死季子文的决心。 当然季子文这次高中探花,都是来之不易的大喜事,两人脸上顿时担忧一消而空,随之而来的为季子文感到高兴和自豪。 见到季子文从皇宫出来,王扈却是等不及,向季涂道:“季兄,我看这次不如喜上加喜,趁子文高中这个机会把婚事给办了吧?” 季子文听到王扈的话,不由想起龙玉来,因为阿姨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她现在却已被如意楼的人给抓回去了,还不知道她怎么样,是否有被受罪,是否被关在囚牢中…… 季涂却是微笑着对季子文道:“子文,你怎么看?” 季子文现在哪有心情说这个,随便含糊了一下,便朝自己房间里走去。 然而,王翠萱却躲在门口偷听,季子文随意敷衍在她听来如一盆冰凉透骨的冷水浇身,脸色瞬间苍白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过,落寞回到自己房间,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给惠恒和武陵人。 惠恒朝武陵人道:“武陵老弟,麻烦你帮老酒鬼看护一下夫人,我去找下家主。” 武陵人点头应是。 惠恒轻轻敲动季子文的门。 季子文打开门,见是惠老,连忙将他迎进房内。 季子文开口便道:“阿姨现在被如意楼一个红发红须的侏儒少年抓走,我们现在怎么办?” 惠恒道:“家主,老酒鬼有一个故事想和你说说。” “相传在先秦之时有一个叫孟姜女的女子,她聪明伶俐,是个能弹琴,作诗,又能写文章的好闺女。” 季子文知道他说的是孟姜女千里寻夫送寒衣,哭倒长城八百里的故事,又不解他何意,便继续听着。 “那年月,兵荒马乱,三天两头抓民要夫,定了的亲事,谁家也不总撂着,孟姜女也不例外,常言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小俩口成亲还不到三天,突然闯来了一伙衙役,不容分说,就生拉硬扯地把刚成亲的万公子给抓走了。” 惠恒顿了顿,继续道:“这一去凶多吉少,孟姜女成天哭啊,盼啊!可是眼巴巴地盼了一年,不光人没有盼到,信儿也没有盼来,便想着亲自去找自己的夫君。” 见季子文似有所感,惠恒继续道:“谁知道她来到边关,却听说自己丈夫因休长城累死在长城工地之上……” 季子文忽然泪流满面,惠恒知道势已到,便停止说故事,对季子文道:“家主希望夫人成为第二个孟姜女么?” 季子文闭目,缓步走出门外,惠恒微笑着抚了抚须,点了点头。 季子文径直走到王翠萱的门前,犹豫了一下,却又是敲响了门。 刚刚将武陵人赶出房间的翠萱正靠着门轻声哭泣着。 她嘶哑着说:“谁呀?我睡了,明天再来吧!” 季子文听到王翠萱的声音就在门前传来,嘶哑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一丝无奈,一丝淡淡的哀愁,季子文忽而轻声吟道: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王翠萱听到是季子文的声音,又听他吟诗向自己表白,心里一阵噗通噗通跳动,秀脸早已红透。 正准备开门之时,季子文又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王翠萱听到自己曾赠送给季子文的诗歌,连忙擦干泪水,一股甜蜜涌上心头,欢喜的泪水又冲破心扉,瞬间热泪盈眶,却是打开门,泪眼朦胧地扑到季子文怀里,激动地喊道:“季哥!” 季子文连忙拍打在翠萱的后背,抚摸她的秀发,玩笑似的安慰道:“萱妹,再哭就成大花猫了!” 王翠萱却是哭的更凶了,紧紧搂着季子文的腰,将自己的脸狠狠的贴在季子文的胸膛,仿佛要将自己融合在他身体上一般。 季子文吻过王翠萱的发丝,嘴唇绕到她的耳垂,轻轻将那玲珑剔透的玉耳含舔了一会,柔声在她耳边道:“萱妹,嫁给我吧!” 王翠萱脸红得像天边的云霞,嘴里动情的呢喃了一声,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季子文道:“我们回双峰县成亲!” 王翠萱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季子文,道:“季哥,那姐姐呢?” 季子文这才心下了然,原来聪明伶俐的萱妹早已发现自己和阿姨的不伦之恋,萱妹心里那种委屈原来一直都憋在心里。 季子文很想狠狠地打自己一耳刮子,自己一直忽略了萱妹的感受,和阿姨眉来眼去,甚至偷偷缠绵,心思细腻的萱妹如何感受不到。 季子文举起一个手,柔声发誓道:“萱妹,我季子文以后若再辜负萱妹的情意,必将受……” 王翠萱连忙拦住季子文的嘴,俏脸微红,道:“季哥,我不要你发誓,只要你心里真的有我,我是不会在意姐姐和三娘的!” 季子文抱住王翠萱,走进房里,道:“萱妹,今晚季哥要和你一块睡!” 王翠萱呀的呼了一声,心如小鹿乱撞,道:“季哥,咱们还成亲……” 季子文哪里还听她话语,将她轻放在床上,柔声道:“萱妹,季哥会把持自己的,等到大婚那天的!” 说完,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毫不犹豫地吻去。 王翠萱有点惊慌,季子文的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盖住了自己的嘴,她慌忙闭上眼,心里激动和甜蜜交融,很快就被这感觉所陶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婚 王翠萱紧张不已,红霞印脸,又蔓延到全身。 只见,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甜蜜接吻。 良久,唇分,王翠萱躲避着他的眼神,又慌忙闭上眼,心里回味着刚才的甜腻,一丝期盼在心头露出,又微微朝季子文看去。 然而季子文却只是轻轻搂着她,感受刚才的温馨,闭着眼沉思着。 两人在这种感觉中,很快陷入睡眠。 一夜无话。 翌日。 季子文醒来,却发现翠萱早已不在身旁,知道她怕羞,也不在意。 来到客厅,王扈笑容可掬的在等着他。 季子文连忙打招呼道:“岳父大人早安。” 王扈圆滚滚的肥脸上顿时现出一朵灿烂的菊花,道:“子文啊,我们何时启程?” 季子文哪里还再犹豫,微笑道:“现在就回文阳道,岳父大人以为如何?” 王扈拍着手,生怕季子文反悔似的道:“好,好,好,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数人却是一路毫无阻隔的返回文阳道双峰县。 探花季子文回乡的消息很快惊动了整个双峰县,虽然杨泰的案子一直莫名被压,然而季子文却是这次季国春闱殿试的探花,那便是双峰县的荣誉,双峰县大小官员,县内百姓十里相迎。 季子文回乡,却又惹来有些人的不爽,比如朱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众人一回到家,季家和王家的婚事立即通告邻里,季子文双喜临门。 大婚之日。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众人欢声笑语闹在一堂。 王翠萱穿上大红喜袍,凤冠红袍,略施粉黛,明眸红唇遮在红盖头下,正是那:桂香袖手床沿坐,低眉垂眼做新人。 一身清爽的季子文给在座各位亲人邻里一一敬过酒后,便是拜堂,众人顿时又闹腾起来。 王翠萱在秀儿搀扶下,缓步从内堂走出,季子文连忙拉过她的手,端起茶杯给王翠萱。 季子文却是请了孔院老师胡坤来为自己证婚。 胡坤和季子文已冰释前嫌,毕竟师生一场,季子文又刚考上探花,前途不可限量,而且,那日自己亲眼见季子文跪立孔院之内,却是圣人才气盈体进而突破进士,能得到圣人承认的人又岂会是那恶贯满盈的杀师之人? 胡坤笑容满面,高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礼成。” 只听胡坤话音刚落,天空一片混沌,乌云密布,一道惊雷劈过,轰隆一声,来宾顿时慌乱起来。 只见,大堂之中,两副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其中。 上面两副灵牌清晰写着:子朱茂才之灵位,媳王翠萱之灵位。 季子文一见,怒火升腾,双眼凸出,才气掌中涌动,一掌便将那两副棺材击得粉碎,连渣都没剩。 季子文怒气冲顶,脑袋一片昏沉,只想着杀了天上那捣乱的人,心念一动,却是心念失守,一道强烈的杀戮煞气冲入他心神之中。 王翠萱忽听大堂之内一下安静下来,不由轻轻接盖头一角,却正见季子文血红的眼睛,脸色一下苍白起来,惊恐地问道:“季哥?” 季子文仿若未闻,天际一道霸气随万千威压匆忙而至。 邻里宾客纷纷逃散,季子文血红的眼珠里一股煞气凝出,杀气顿时将整个大堂凝住,却是入魔的迹象。 王翠萱连忙抱住季子文,却被季子文反手一推,倒在地上,王翠萱哭喊道:“季哥……” 禾合子嘴里冷冷的说道:“杀!” 煞气蔓延全身,惊鸿般冲天而起,朝那天际的威压冲去。 胡坤眼里闪过一丝不信,却是无可奈何地任凭禾合子冲了上去。 “魔头,便是魔头,就算你考上了探花又怎么样?”那股强烈的威压却正是进士巅峰的朱茂才之父朱甸。 禾合子冷笑了一声:“区区进士,竟然敢大言不惭!” 他双拳一握,却是将那威压一拳打散。 朱甸哪里知道禾合子这么强势,他以为季子文不过一个刚入进士阶段的学子,如何能抵挡自己多年养成的威压,他仿佛看到王博之死一般,心惊胆战起来,急忙收敛气息,朝自己老窝跑去。 禾合子任由他仓皇逃了一路,才立起拳头,朝朱甸之府冲去。 朱甸回到府上,缓缓朝天际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尽是一副逃脱般的幸运感从心底蔓延出来。 他彷然一抬眼,只见季子文正出现在自己家里。 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朱甸的心一下恐惧到极限,浑身颤抖地指着季子文道:“你……” 禾合子冰冷刺骨的话直接冲入他心底:“惹我者,死!” 朱甸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他忽然站了起来,手中颤抖的剑朝季子文刺去。 “我杀你了……”朱甸嘴里咆哮着。 禾合子一拳挥出,却是惊天之威,朱甸刺来的才气瞬间消散,书生剑粉碎在地,拳风排山倒海继续朝朱甸汹涌而去。 只见,轰隆轰隆几声,朱甸的被一拳击中,拳风带着他的身体朝飞去,远处的房屋彷如拉枯摧朽般倒塌。 禾合子却并没有将朱甸杀死,朱甸一丝残气茫然站立起来,却见一只巨手将他捏了起来,又是一拳击打在他胸口,一股痛入心扉的疼痛让他再次吐出一口污血,他仍然还奇迹般的活着。 禾合子却是猫玩老鼠一般,将朱甸当成靶子打了半天,最后才一拳将他轰成渣粉。 禾合子冷冷地看了一眼迷蒙的天空,那双偷窥的眼睛瞬间消失,他不由朝那逃遁的方向竖起中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心魔之源 季子文只觉一阵恍惚,又清醒过来,看着满地的尸首,和自己鲜红的手掌,回想起刚才的事来。 他记得自己刚和翠萱拜堂之时,就有人过来捣乱,然后自己就被心魔给控制了。 季子文却是不知道,已经有人将他入魔的画面传输到了京都。 朱府周围的百姓见朱府内的战斗已经平息,却都是露出头朝里面看去。 只见朱府内房屋倒塌一片,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只见那个满身血污的恶魔缓缓走了出来,众人惊恐的一哄而散。 季子文走朱府,只见门口自己父亲季涂,岳父王扈,穿着新娘冠袍的翠萱,惠恒,梓潼,武陵人,胡坤等人都怔怔地看着自己。 季子文尴尬的笑了一下,却只听季涂怒喝道:“原来你真是个恶魔!!!” 季子文一听顿时愣住,回头看了一眼朱府,自己何尝没想过灭他满门,没想自己的心魔竟然真的不顾世俗道德的约束,真灭了朱家满门。 季子文不由苦笑,难道自己真的是恶魔,心不由一阵阵痛。 王翠萱一看季子文的表情,便知道他的季哥已经回来,他不顾众父亲的拉扯,不顾浑身血污的季子文,猛的抱住了他,道:“季哥,你没事吧?” 季子文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和王翠萱的大婚之日,自己却在这边大开杀戮,他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拍了巴掌,道:“对不起,萱妹!” 王翠萱见他说出神志清晰的话语来,不由一笑,道:“季哥,没事的,我等得起,就算别人都不相信你,我都会相信你的。” 却只听王扈喊道:“恶魔,快点放开我女儿,翠萱啊,你给爹回来,你跟着一个恶魔不会有好结果的!” 惠恒连忙解释道:“两位老主人且放心,家主并非恶魔,而是心魔乍生,还是可以挽救回来的!” 胡坤听见惠恒的话语,彷然大悟,心一下平静起来,如果季子文真的是魔人,自己也应该自刎谢罪了吧。 胡坤不由道:“两位员外,子文想来太急于追求实力进行突破,导致心魔产生,应该是压力太大,以及朱家惹他太过份,他一时不慎被心魔控制!” 王扈听他们这么一说,道:“那,现在子文屠人一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婢女都没放过,他可是犯了大罪啊,这下该怎么办?” 胡坤也是不言语,若是只杀了朱甸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儒家相争,才气入体,难免会有什么意外,朝廷对这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入魔状态的季子文也太凶残了点,与妖魔竟无一点区别,要知道季国对妖魔的态度是宁杀错,也绝不姑息。 他突然又想起季子文身边曾跟着一只妖狼,只怕季子文心魔产生已久,这次就皇帝再大赦天下,也不会再保季子文了。 季涂心里却是想:“若子文发起疯来,对亲人朋友进行杀戮,到时候又该如何?” 季子文道:“季子文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再见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本是我与萱妹的大婚之日,我此行杀戮,对不住她,对不住王家,对不住爹爹,我实难再在……”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难道不该自刎谢罪?” 正是那大理寺总捕头漆明达,他又道:“你入魔之影像已经传回京都,本官听说季大使刚被钦点为解元之时曾在金銮殿与皇上论法,想来你自己对季国律法也有所了解,按季国律法,你该当何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季子文苦笑道:“漆大人,我刚一回家,漆大人就跟来了,漆大人对季某真是紧追不舍。” 漆明达道:“本官听说季大使在家乡举办婚礼,本想过来讨上一杯喜酒,却不想刚好见到这幕虐杀普通人的景象,身为公门之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季子文哈哈一笑,道:“不错,但我现在被皇上封为季国纳贤使,你一个大理寺总捕头如何定我罪?” 漆明达冷冷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纳贤使?” 季子文道:“敢问漆大人,那我犯了何罪?” 漆明达道:“堕入魔道,灭人满门,滥杀无辜之罪可有冤枉于你季大使?” 季子文却是一笑,道:“既然漆大人你也说了,我既已堕入魔道,那后面两罪又于我季子文何干?漆大人为何冤枉于我?” 漆明达冷笑了一声,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何又是冤枉于你?” “你确定那人是我?”季子文丝毫不惧。 漆明达道:“我所见之人便是你季子文,况且影像也已传回京都,容不得你在此狡辩!” 季子文噢了一声,道:“那便是案件未清!” 季子文又朝王翠萱道:“萱妹,我们回家。” 漆明达见他并不认罪,无法将季子文抓捕,又怕季子文逃跑,更怕逼急了他又放出那恶魔来,只好一直跟在季子文左右。 如此,季子文和王翠萱也没心情再入洞房,还好算是拜了堂,算是礼成。 王扈和季涂心里是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 武陵人却是不知道季子文还有这心魔,朝惠恒问道:“惠老哥,家主这心魔出现多久了?” 惠恒道:“算起来有半年多了,当时家主因为一个友人的背叛,却是产生了这个心魔!” 武陵人道:“那他那个朋友呢?” 惠恒道:“那小子现在齐国做官,可是,家主与他的心结已解,然而,他的心魔却是一直不退,还反复出现过几次!” 武陵人看惠恒凛神沉思着什么,道:“惠老哥,我看家主的心魔非是因那友人的背叛,而是他中了某种高明的术法!” 惠恒心下一惊,道:“怎么说?你是说,家主并非因聚才气过多,境界突破过快而产生的心魔?” 武陵人道:“我观家主的心魔出现之时,先有一股煞气出现,我想那股煞气才是家主心魔的源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洞房 回到家中,亲朋邻里早已离去,季子文的心暂复平静。 天渐渐阴了下去,整个季府一片寂静,喜庆的气息尽去,只有虫鸣为季府增添了一丝动静。 季子文不想给王翠萱心里留下遗憾,端来早准备好的烛台,又倒了两杯酒。 王翠萱头上遮着盖头,低着头坐在床头,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季子文轻轻拉开王翠萱的盖头,将一杯酒放到她手里,又牵起她的手,让她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却是情意绵绵,丝毫不受白天的事的干扰。 季子文道:“萱妹,喝下这杯交杯酒,咱们就是夫妻了。” 王翠萱红着脸害羞的低下了头。 烛光之中,一张碧玉俏脸面目含春,因紧张而细汗点点,正映着烛光,泛发异样的光辉,红霞飞颊更似那无限娇羞。 季子文伸出手扶住王翠萱的下巴,微微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季哥!”王翠萱咬着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萱妹,我们该和交杯酒了!”季子文拿酒的手从她手臂穿过,端着酒凝视王翠萱。 王翠萱挽着他的手,一口将那酒喝了下去,脸却是更红了。 季子文轻轻抿了一口,又一口喝下,道:“萱妹,春宵苦短,我们……” 王翠萱却是娇羞地问:“季哥,疼不疼啊?” 季子文笑着道:“一开始会是有些疼的,但我会尽量怜惜萱妹的,放心!” 季子文将两人酒杯放于桌上,回过头便将王翠萱揽在怀里,道:“萱妹,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季子文缓缓解开王翠萱的喜披,一切太过突然,王翠萱又娇又羞,手忙脚乱想要阻止男儿的行为,却使浑身软绵无力,又想着今天便为人妇了,干脆闭上眼,任由季子文施为。 正是那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青涩娇美的娇躯一下呈现在季子文眼前,他不由情欲炽焚,魔爪东西探了起来,烛光熠熠印在雪白的肌肤,辉映出绝伦美丽。 许久季子文才慌忙去解自己的衣服。 他恍惚中微微一抬头,凝视着眼前的人儿,却是想起在楚国之时,她为自己挡上那一剑的情景,又想起当初自己落魄之时,她那无时无刻的关心与期盼,以及为自己以死相逼王扈的情形,眸中忽然一阵潮湿模糊,旋即化作丝丝缕缕的情愫渗入心头,如酒醉人,似蜜浓稠。 王翠萱忽觉一阵凉意,微微睁开眼,却是季子文不知也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俊脸就这么凝视着自己,募的一呆,季子文心魔爆发的情景忽然笼在心头。 王翠萱忙一头扑入他的怀里,把滚烫的脸蛋贴在他宽健的胸膛上。 季子文惶然怔住,道:“萱妹,怎么了?” “季哥,以后好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好么?”王翠萱梗咽道。 季子文心头一舒,点头微笑道:“我明白的,有时候太激动,就好比现在!” 季子文心跳如雷,屏息深深吻了上去。 虽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翠萱主动却还是头一遭。 相距太近,如桃娇靥与盈盈水眸皆在眼前放大晃动着,季子文看不清眼前玉人的表情,但迎面而来烫热气息已经让他难以自制。 烛光下,王翠萱只觉自己好像身在空中飞翔,又落在一片彩云之上,随后她便紧闭上了双眼。 正是那: 月色如水照雕床,红烛影碎解罗裳。 玉体横陈脂凝雪,软腻高耸发飘香。 心神摇荡难自抑,血脉贲张爱意长。 飞身上得云雨榻,红绡帐里鸳戏鸯。 漫漫长夜,春宵苦短。 第二日,季子文却是起了个大早,并未吵醒沉睡的翠萱,呼唤秀儿进来替自己梳扮。 季子文来到厅中,却见武陵人和惠恒正在聊着什么,不由问道:“惠老,武陵老兄,你们在聊什么?” 惠恒道:“家主,你来得正好,武陵老弟正好有个问题向你请教。” 季子文疑惑道:“武陵老兄请说!” 武陵人道:“家主,你可知道你体内那道煞气如何而来?” 季子文不解的看了两人一眼,道:“怎么了?” 武陵人摇了摇羽扇,道:“我怀疑家主的心魔因那道煞气而起。” 季子文道:“哦,那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武陵人摇了摇头,道:“家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季子文凝眉道:“却是因为太子殿下的阴阳鼎……” 两人仔细听完季子文的说话,惠恒拍手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季子文道:“惠老的意思是,是太子殿下算计我?” 惠恒凛神道:“我拿便宜徒弟没那心计,我倒是猜测是有人想算计他,反而被你给撞上去了。” 季子文仔细一想,道:“可阴阳鼎是从观星殿偷出来的,又是阴阳家的圣物,又怎么会沾染上这煞气?” 武陵人忽然道:“我听闻观星殿在季国的落魄,入魔便是起因,想当初观星殿风震一时,只因为大学士在参悟天地之时误入魔道,而被季国所持《天人三策》斩杀,从此观星殿一蹶不振。” 季子文道:“为何会入魔?” 武陵人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惠恒凛神道:“依我估计,是因为先秦百家缔约。” 季子文一愣,又怎么会牵扯到百家,问道:“惠老怎么看?” 惠恒叹了一口气,道:“我猜测前一代星魄应该是在忌恨儒家,当年那个大学生之所以入魔肯定是因为拒绝了星魄入体,舍弃了阴阳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路 “那就是说,太子殿下当时不谙世事,接纳了星魄,成就了星魄之体,而那煞气对他产生不了作用,反而我接近阴阳鼎却将那道煞气给逼了出来?”季子文接着惠恒的话语说了下去。 惠恒点了点头,道:“照老酒鬼估计,应该是这样。” 季子文又道:“也就是说,我的心魔和自己无关?” 武陵人解释道:“家主却是错了,心魔的诞生肯定和你有关,只是煞气只是心魔的源头罢了,煞气若不除,就算家主心魔被斩杀,煞气还会趁家主心神不备之时让他再次出现。” 惠恒不由道:“若是玉儿在这,或许有办法。” 龙玉临走时的话语突然出现在季子文脑海,他略带遗憾道:“可惜,阿姨被如意楼抓走了,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武陵人思考了半响,忽然道:“家主,你们不是去过月神殿么?为何当时不让月女神帮你解除这道煞气?” 季子文诧异道:“怎么说?” 惠恒忽然领悟过来,拍了一下腿,道:“对啊,家主,月女神可是和上一代星魄传人同时代的人,她未必不会解这煞气!” 季子文不由想月女神说的话来,“所有人都被命运主宰,难道她是要告诉自己,自己的命运其实和熊青柏一样?” 季子文道:“我们再去月神殿,月女神一定知道什么,几百岁的巫婆,一直被关在月神殿,还有那吴刚,上万年的伐树,他们之间的秘密,一直让我头昏脑胀,甚至几次让心魔出现。” 惠恒却是道:“家主,那玉儿?” 季子文低头不语,那天使让他一直心悸,还有红发红须少年。 王翠萱和秀儿走出睡房,来到厅里,却见季子文低眉伤思,知道他心里难过,走到他身边喊道:“季哥!” 季子文这才开颜道:“萱妹,怎么不多一会,就起来了?” 王翠萱不由想起昨夜的抵死缠绵,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却是娇羞带嗔,道:“都日上三竿了,人家哪里睡得着!” 季子文见她模样俏皮可爱,很想舔上一口,奈何惠恒和武陵人在旁边,只好道:“萱妹,我们一块去大荒找你那大哥哥好不好?” 王翠萱弱弱问道:“为什么不先去齐国找姐姐呢?” 季子文解释道:“武陵老哥说,月女神可能可以解除我的心魔,为了不再让我的萱妹为我再担惊受怕,我决定先解决这个麻烦!” 王翠萱看向惠恒,道:“师傅,姐姐会没事么?” 惠恒凝神不语,龙玉是他介绍给季子文的,现在看来她这个道门传人还有很多疑点在内,季子文甚至将龙玉和如意楼的联系都给切断了,他心里也不敢肯定的确认那位是否能够保住她。 季子文见惠恒不语,不由问道:“惠老,当初你在齐国到底是怎么联系上阿姨的?” 惠恒迟疑道:“这……” 王翠萱见师傅这模样,踹了他一脚,怒目道:“你这老奴,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问你话不答,季哥问你,你也不答,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惠恒受痛,一下惊醒,自己现在是身为文曲星君的仆人,又有什么好顾忌的,道:“家主,其实如意楼有三个首领!” 季子文闻言一愣,道:“我曾听说过宗教裁判所和教皇宫,不知道还有一个是?” 惠恒道:“还有一个便是圣女殿,而玉儿便是那圣女的女儿。” 季子文惊诧得跳了起来,道:“怎么可能,那教的圣女不是必须都保持处女身的吗?” 惠恒抿了抿嘴,道:“这却不是我所知道的了,我曾和那圣女有过一面之缘,曾在景国洛溪之上谈论过天下大势,知道有文曲星降世,便共同约定,找一个传人来扶持那位文曲星。” 惠恒抚了抚须又接着道:“但老酒鬼一向邋遢,却是没找到一个想学我名家之术的传人,直到碰到夫人,而我们一同抵达如意楼时,她便告诉我,玉儿就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传人。” 季子文道:“那圣女实力如何?” 惠恒凛了凛神道:“当年我见她时和我差不多,然而上次见她之时,我却看不透她了,比我强太多,也肯定比玉儿强,甚至有半圣的水准。” 季子文彷然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意楼肯定不受先秦缔约的限制,而现在阿姨肯定要受那缔约所限制了,因为她和如意楼的联系都已被文曲馆给切断了。” 惠恒诧异道:“你是说,那教皇有圣人实力?” 季子文却是摇头道:“在如意楼有圣人实力,但出了如意楼,估计也最多欧阳半圣水准,但他们有一种很厉害的术法叫制造天使,据说,可以让一个强大的天使降临到普通人身上,然后占据那人的身体。” 惠恒疑惑道:“天使是什么生物?” 季子文道:“我也不知道。” 季子文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不由道:“估计是魔神大战众神的黄昏之后的产物吧!” 王翠萱好奇地问道:“那这个天使长什么样?” 季子文答道:“天使一般都是男的,但他们降临的身体都是女子,而且是必须纯洁如玉,又风姿动人的身体。” 惠恒对这方面倒是不了解,只是疑惑道:“那他们还算道门吗?” 季子文道:“本来应该算的,因为道门被先秦缔约约束,为突破半圣之举,只好想办法引进其他道术,便是如意楼产生的原因。” 惠恒道:“名家游历四方,纵横家藏鬼谷,兵家埋雪山,农家不出桃花源,阴阳家被困一地,墨家任侠一方,杂家未出现,那个记录者小说家不见其人,唯有道家却剑走偏锋?” 季子文道:“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阿姨已被文曲馆斩断了与如意楼的联系,以后道家传人与如意楼再无干系,除非,他们还能将阿姨与如意楼的联系重新接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饬令 季子文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的推断正确的话,阿姨现在应该没事,如意楼以道门自称,若失却这一身份,他们在齐国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 季子文这样推断,其实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毕竟他现在实力不足,现在只是进士文位,虽然翰林水势大成之境,但却连一个天使都打不过。 季子文心里又想起狂天,那道威压无时无刻被《圣道实录》压迫着,狂天似乎沉睡了一般,平静仿佛如暴风雨的前夜,或许是等待暴风雨的到来,漫天典籍同样是丝毫没有放松过。 季子文再不犹豫,道:“趁皇上还没下旨意召我回京之前,我们从楚国进入剑阁,出大荒!” 惠恒道:“走蜀道难如登天,为何不走不水路,沿着大江进入凝水,或者从南海直接进入海雾,都比比走剑阁这条路好很多。” 季子文拍了一下脑袋,总以为剑阁离大荒内陆近却忘记了蜀道难这个事实,不由道:“若走海雾,我们还可以选择从景国东海入海,楚国现在被烛龙捣得一塌糊涂,路上难免会有关卡阻隔,那我们去景国吧,况且惠老对景国最熟悉。” 众人一致赞同,季子文在双峰县又呆了几天时间,好好陪翠萱度过了几天甜蜜的时光,便又从新启程。 这一行人除了季子文,王翠萱,梓潼,惠恒和武陵人外,还跟了一个大理寺总捕头。 漆明达左等右等,却是不见皇上的旨意下来,看见季子文等人像是出季国的样子,不由心急如焚,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季子文毕竟是皇上亲口御封的纳贤使,出关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边关绝对不会因为他大理寺总捕头的一席话语而帮忙拦住纳贤使。 一直跟随他们抵达曲江,漆明达终于忍受不了,挡在他们前面,道:“季大使,你是要去岐山道还是要往景国?” 季子文道:“自然是往景国,漆总捕头莫非是想拦路不成?” 漆明达心里一阵憋屈,他堂堂一个翰林,却被一个刚入进士文位的学子为难住了,怒气不由升腾起来,道:“季大使,我要向你挑战。” 惠恒微微一笑,拦住想要说话的季子文,朝漆明达道:“漆捕头,你身为大理寺总捕头,又是翰林之身,向一个小辈挑战,你不觉得脸红么?” 季子文却是想着刚好磨练一下自己,毕竟越级挑战对自己掌握水势有很大帮助,况且还可以在漆明达身上学到一些翰林战斗技巧,不由道:“我接受。” 两人找了一片无人的荒野,各自散出才气,才气相交,顿时一阵激荡,扬起一阵暴风。 季子文胸中金笔翻扬,气势恢弘,战意激腾,光板忽然凝现,墨点洒处,笔走游龙,潇洒至极。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大鹏总有一天会和风飞起,凭借风力直上九天云外。如果风停了,大鹏飞下来,还能扬起江海里的水。 孔圣还说过“后生可畏也,焉知来之不如今也”,大丈夫不可轻视少年人。 诗意却是直面大理寺总捕头漆明达,又因书法得当,一股浑然天成的豪气忽然从诗中涌现出来。 季子文持剑毫不犹豫朝漆明达刺去,去势极快,眼看就要从漆明达胸口透过,但毕竟漆明达翰林文位,当下手中书令一挡,忽然空气中被掀起一层水样的涟漪波浪,口里忽而吟道:“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书令忽然飞于天际,翻腾旋转了一番,一道制裁之力瞬间降了下来。 季子文心中一惊,发现漆明达身上的才气与自己似乎有些不同,差点被那制裁之力限制身形。 他将才气凝于身上,水势一起,疾速朝漆明达攻去,出剑之际,却是将业火红莲祭出,一道八卦图案从红莲中出现,忽腾出一阵火焰,朝漆明达双向攻去。 漆明达凌然而立,始终控制书令飞旋攻击季子文,嘴里又是吟出一句:“行僻自用,无礼诸候,则亡身之至也!” 季子文躲过一击,只见红莲火焰击中漆明达之时,漆明达忽然微微一抬手指,将那火焰弹了开来,他手掌立时被击得发黑,顿时才气都集聚在他手中之上,白气萦绕。 他诧异地看了季子文手中的业火红莲一眼,却是见那火焰又数十道朝自己击来,心中一惊,跳开几步,躲过攻击,书令越发激荡起来。 季子文微微一笑,见业火红莲对他有效,便是乘胜追击,将红莲扔在天空,散发强烈的威芒,莲盘忽然绽放,一朵娇艳的红莲吐舌而出,却是带出一道劲光,乍射往漆明达。 漆明达心中一惊,这诡异的莲子竟有如此威势,他稍一凛神,只见一道强光朝自己击来,而季子文又凝剑而出,才气冲顶,豪气凝身,飘逸朝自己而来。 漆明达哪里还敢保存实力,冷哼了一声,忽然迅速吟道:“饬令,则法不迁;法平,则吏无奸。法已定矣,不以善言售法。任功,则民少言;任善,则民多言。行法曲断,以五里断者王,以九里断者强,宿治者削……” 一道惊雷从书令中乍响,一间巨大的囚牢仿佛从天而降,直接将季子文包裹在其中。 季子文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鬼,突起一剑直刺,只见囚牢中白骨丛生,顿时阴森无比,仿佛那里面死过的亡魂都被他召唤了出来。 季子文一阵诧异,停止攻击,忽然道:“饬令?” 漆明达一愣,颇疑惑地道:“你从何处得知?” 季子文却是道:“我乃文曲星,又如何不知道韩非子的十方阎罗令!” 漆明达忽然怔住,激荡在天空的书令忽然射出一道光芒,天际之中,一颗明星忽然闪闪亮了出来,与书令遥遥相接,一道紫气突然射入漆明达脑海之中。 漆明达一阵迷惑茫然,半响,才叹了一口气,看了季子文一眼道:“你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景国道观 没有了漆明达的跟随,众人乘船便快了,不到一天时间便抵达景国国都建康。 建康除了密布的水道网,城中道路也极为便利,主道宽余十来丈,这还是因为两旁商户太多,无法扩建,才保留这种规模。 道路两侧车水马龙,来往繁忙,却秩序井然。 常说景国风流,率性而为,丝竹之音倒是随处可闻,街道两旁妓院青楼林立,为景国增添了另一道风采。 众人终于从满大街的青楼妓院里选出一家客栈来,却见门口居然还坐着两个风姿招展的女郎。 季子文朝惠恒道:“难道这建康城就没一间像样点的客栈?” 惠恒一脸尴尬地朝那衣衫半露挡在客栈门口的站街女看了一眼,道:“这些妓女只是些野户,与客栈无关的。” 季子文越看越觉得像是前世酒店的迎宾女,瞬间觉得这间客栈高档起来,不由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就住这一家吧!” 一路行走,虽是水途,众人却是累得不行,点了房间便各自回房入睡。 翌日。 天高云淡,虽是春雨连绵的季节,景国却已经有微热的迹象。 王翠萱见天气适合游玩,便道:“季哥,我们初到建康,不如我们到处走走吧?” 季子文知道旅途艰辛,也想找点时间陪陪王翠萱,两人不由和惠恒说了一声,和三人暂时分别,各自寻找景点游玩。 季子文王翠萱两人出了城,却是正见一座山峰立于城外,季子文道:“萱妹,我们可以去那山峰看看。” 王翠萱立即点头。 旭日之下,只见一处道观出现在两人眼前,季子文一惊,道:“想不到这建康城居然还有道观呢!” 王翠萱也十分好奇,毕竟除了如意楼,她却是没见过真正的道观,不由道:“季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当他们靠近道观之时,忽然一阵夜幕笼罩过来,几只从破败不堪的屋檐上飞起,“嘎嘎”地叫了几声飞入观旁的树林中。 季子文拉着王翠萱的手,诧异道:“萱妹,是幻境!” 王翠萱心里一想,忽然吟道:“命色者非命形也!” 名术一出,却是毫无效果,朝季子文看了一眼,道:“季哥,似乎不像幻境?” 季子文不由朝四周观察起来,发现那夜幕竟是天然成型,玄真观立于夜幕之下,三侧都是荒林,没有任何人声,季子文心神一震恍惚,朝王翠萱道:“萱妹,你有没发现,其他人似乎不能看到这道观!” 王翠萱不懂其意,但从附近毫无人声可以得出,这里是隔世的世界。 整个道观早已颓败不堪,台阶上的青石板缝中青草蔓生,似乎很久没人来过,已经倾颓的大门两侧刻着“世上烟云任变化,此子甲子自春秋”。 两人好奇心一动,走进观内。 只见门内立着一口半人高的石香炉,里面呈了半炉雨水,上面生着浮萍。主殿倒还算完整,一尊道君石像站立殿中,石壁粉石爆裂,风姿飘逸的体魄,神态安然,从它微微耸起的胸脯处看,便知这是一尊女道像。 王翠萱凝神瞧着那道君像半响,突然呼道:“季哥,姐姐诶!” 季子文这才仔细朝那尊女道像看去,心下一惊,那道像神态竟真有几分阿姨的风采,除了偏显清瘦外。 季子文对龙玉的身体了如己掌,当然不会相信这干瘦的石像是阿姨,却是朝王翠萱道:“有些像而已,并不是阿姨。” 王翠萱又看了几眼,才不舍的被季子文拉着走进殿内。 两人只听远处一声呼哨,殿外两个人影并肩而来。 季子文连忙拉着王翠萱凝气才气掠到内堂梁木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急忙按住手指淡然在梁木上写出“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阴阳鱼紫气幻化出一道隐气才气顿时凝起一道似有似无的屏障来。 季子文如此做,只因其中一人正是那日抓走阿姨的天使,月炎千樱。 只见那两人掠入正殿,一个黑袍道人左右观察了一番,然后在那石像前停下。 月炎千樱颇有意味的看了着那尊石像。 黑袍道人恭敬地朝月炎千樱道:“女大人,今日你老人家出手,那逆贼定然难逃此劫。” 月炎千樱冷哼了一声,道:“吴教御,你天元宗掌教伤势如何?” 那吴教御惨然道:“凝出尘被那逆贼一剑刺中肺腑,目下性命垂危!” 月炎千樱淡淡道:“你必须尽快将天元宗全部掌握在手中,只要将天元宗道气信仰奉献给小女,景国大儒也拿你无法,懂了么?” 季子文不知道这天使又想在景国弄什么阴谋,忽见殿外夜幕一动,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凭空出现在观中。 王翠萱惊讶地看着来人,差点惊叫出来,他急忙掩住王翠萱的嘴。 季子文屏住呼吸,用眼角的余光小心观察,那道姑与龙玉容貌相似,容貌娇美,看上去也同龙玉一般年纪,乌黑的长发挽着一个道士髻,露出颈后莹白的肌肤, 她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道袍,腰间却悬着一柄书生剑,按在剑上的手掌犹如明玉。 她下巴微微挑起,红唇抿紧,容貌虽然和龙玉相似,神情却冷淡无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毫无龙玉桃花杏眼里那股魅惑意境。 季子文从这点即看出来人非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阿姨。 那道姑凝视月炎千樱,道:“你为何在此?” 月炎千樱背负双手,一点没无吃惊的模样,淡淡道:“龙莎大人,你为何不在圣女殿?” 季子文心中一惊,这道姑竟然是阿姨的娘亲,如意楼的圣女。 忽然,梁顶一阵颤粟,季子文和王翠萱只觉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慌。 月炎千樱朝季子文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吴教御语气冰冷道:“吴教御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人迹么?” 吴教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见他身后的石像忽然睁开双眼,斑驳的石灰忽然凝聚起来,玉石般的光辉从石像中凝现,宛如神灵降临。 道观也忽然焕然一新,尘迹全无,香炉之中淡淡烟雾盈溢出来,石阶横绿顿时消失不见,光滑迎面。 至此,整座道观再无破败之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巨舶 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恐惧顿时弥漫季子文心头,只见那石像诡异的眸子猛的一睁,一道光忽然仿佛将整个殿堂都照得大亮。 吴教御却不知道为何,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他惊恐地朝那石像瞧去。 龙莎一字偈语未吐,但眼前的变化却是因她所为,玄真观仿佛迎来它的主人一般,一股强大的威压朝季子文等人滂湃袭来。 吴教御登时抵挡不住,浑身无力瘫软在地,月炎千樱一道光圈凝身,却是上次季子文见过的驱散之术。 季子文才气所凝幻境一下被那威压所迫,剧烈的压迫感袭来,季子文连看着王翠萱苍白的脸,忙凝出浑身才气,扶持王翠萱跳了下来。 季子文道:“季子文见过两位前辈。” 月炎千樱一脸冷淡,龙莎看了季子文和王翠萱一眼,略显诧异,忽又冷冷道:“季子文,你倒是挺自在的嘛,你可知道龙玉现在在为你受多大的罪?” 季子文顿时噎住。 月炎千樱淡淡道:“龙莎大人,想不到你的势力曾抵达过这里,真是令人意外啊!” 说着,她修长白皙的手臂便朝那尊石像摸去,然圣女的尊严岂容诋毁。 一条紫色电龙忽然从石像中窜了出来,直击月炎千樱的手,嗞嗞之声顿时响了起来。 月炎千樱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被烧焦的手,眼中忽现一阵怒意。 月炎千樱手轻轻一挥,一道白光流畅地流过她的手臂,那黒焦般的手臂顿时又恢复入新。 季子文睁大了瞳孔,却是看不出她力量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龙莎看了吴教御一眼,问道:“你是天元宗的教御?” 吴教御哪敢说不,连忙点头应是。 龙莎脸上露一股戾气,道:“你们天元宗凝出尘投靠了这个人?” 吴教御道:“凝掌教被教中叛徒击伤,现在由小人掌控教中事务!” 龙莎点了点头,猛的一睁眼,瞳孔忽然放大,一道光芒从她眼里暴射而出。 月炎千樱手中阔剑忽然凝现而出,一剑将那光芒挡下,道:“龙莎大人,此人对小女作用极大,希望龙莎大人不要逼我!” 龙莎哈哈一笑,丝发飞舞起来,道:“你求我啊?” 月炎千樱心里一阵怒意激荡,迫于凡人身体的缘故,她到现在还无法转换成天使状态,她此来便是来获取天元宗的信仰之力,用于凝生出第一对羽翼。 龙莎知道月炎千樱的高傲,她绝不会向自己低头的。 吴教御寄人篱下,强大的压迫直逼他心房,他不想死,他忽然扑到月炎千樱的脚下,拉住她一只脚道:“女大人,救救我!” 月炎千樱本迫于龙莎的威胁,天使的荣誉除了神,不容任何人胁迫,她一脚踩在吴教御的脸上,用力一压,吴教御的脸瞬间血肉模糊。 她轻轻松开,一个脚印深深凹在吴教御脸上,气息全无。 月炎千樱淡淡道:“龙莎大人,再会!” 她看了季子文一眼,瞬间消失在道观之中。 龙莎道:“你们为何在景国?” 季子文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里除了自己和萱妹外,没有其他人了,才想起龙莎是在问自己。 季子文道:“晚辈正准备走海路去大荒。” 龙莎回过头凝视王翠萱道:“你就是惠恒的弟子?” 王翠萱连忙道:“王翠萱见过前辈!” 龙莎哼了一声,表示对王翠萱境界的失望,对惠恒的失望,却不知道惠恒收王翠萱不过才半年时间。 龙莎道:“你们何时去接玉儿?” 季子文连忙恭敬道:“待从大荒回来便往齐国。” “好自为之吧!” 季子文这才舒下一口气,两人在不敢呆在这诡异的道观,迅速下山而去。 与惠恒等人说明缘由后,都不敢在建康停留,雇了船只,便往东海而去。 季子文等人雇的船并不大,船东是曲江上操船弄帆的老行家,一路顺风顺水,不到一天时间,东海港便已在望。 临近东海港,船只愈发密集,江面上聚集着各式各样的船只,小的只是一个舢板,大的高达数丈,桅杆高入云霄。有两船并排拼接而成的舫船,还有长达数十丈的庞然巨舶。大小船只,此来彼往,络绎不绝,仿佛天下船只都汇集在此处。 季子文的船只正待入关,只听后面传来一阵喧哗,一条五丈高的楼船从后面追赶而来,巨大的船体仿佛一座移动的城堡,桅杆上有人摇动着旗帜,要前面的船只让路。 江山的船只似乎对这大船都很熟悉,只听船东道:“那是天元宗的巨擘号,怎么开到东海来了?” 季子文一听是天元宗,不由一愣,道:“天元宗在景国势力很广吗?” 船东微微一笑,知道他们是季国人,道:“东主不知,景国大部分贵族都喜吸散吃金丹,而天元宗便是出产这两物的道门。” 那船不只一条,前后十余条编一列,气势恢弘,只听有人喝道:“前面的船停下,接受检查!” 船东一听,连忙将船停在江中。 季子文跳出船舱一看,只见数条小船将自己的船围了开来,那船上一穿道袍的人忽见季子文的身影,突然嚷嚷开来:“那逆贼在此,逆贼在此!” 季子文一愣,自己何时成为天元宗的逆贼了? 那巨擘号发出呜呜一阵声响,径直朝季子文的小船开来,江水两面顿时激起白花花的水浪。几条小船从后面将季子文的小船围住,以防他逃跑。 这声响一动,一股威压顿时朝季子文所在小船而来,船内正在睡觉几人一下全部惊醒过来,王翠萱抱着梓潼走出船舱,只见视野被漆黑的庞然大物给挡住,不由问道:“季哥,怎么了?” 季子文一脸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为那天元宗的逆贼了!” 惠恒听到这种事,只觉这事肯定和季子文在那道观听到的事有关,不由道:“家主,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巨擘号上应该是天元宗潘傲梦潘教御!”(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澄清 船东一脸慌张地看着季子文等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惹上了天元宗,你们这下真是害死我也!” 季子文连忙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的!” 巨擘号过处,大小船只一律让道,片刻便抵达季子文所在小船附近。 巨舶上一声鸣笛响起,巨舶船壁上忽然裂开数十个大洞,数十条小船从中钻了出来,朝这边呼啸而来,瞬间将季子文所在小船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道道铁索从巨擘号甲板上丢了下来,直飞向那些小船,那些小船上各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把将那铁索接住,挂在自己小船之上,顷刻间,一条由铁索接连而出平坦大道形成在江面之上。 一个人影从巨擘号上跳跃而出踏在铁索,朝季子文处奔来。 季子文等人只觉一阵紧迫压力,不知道是那巨擘号发出来的还是眼前这奔来的人身上的。 惠恒高声道:“来者可是天元宗潘傲梦潘教御?” 只见来人一手拉着一道铁索,腰背挺得笔直,在铁索上迎风而立,杏眼丹唇,鼻梁挺直秀美,五官仿佛由刀刻成,线条清晰分明,别有一番英姿,身上道袍外黑内红,更显飒爽英姿,锋芒毕露。 潘傲梦一双美目黑白分明,目光却锋利如刀,带着一股杀伐锐气朝惠恒看来。 “你是何人?” 惠恒哈哈一笑,道:“老酒鬼与潘教御三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潘教御可还只是个小乞女呢!” 潘傲梦凝目过来,半响,道:“你是那个老乞丐?” 惠恒道:“记起来啦?” 潘傲梦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惠恒,道:“当年你为何突然不辞而别?现在又为何跟我天元宗的叛逆在一起?” 惠恒一阵疑惑,道:“我和家主刚从季国来到景国,又怎么会成为你宗门的叛逆?” 潘傲梦道:“他可是叫做季子文?” 惠恒点头道:“正是!” 潘傲梦凝视季子文,道:“那就没错了!” 说着手里的铁索便朝季子文飞来过来,季子文想不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胸中金笔还来不及唤出,电光火石之间,季子文忽然吟道: “汉江回万里,派作九龙盘。 横溃豁中国,崔嵬飞迅湍。” 大江延绵曲折长达万里,分作九条支流就如同九条巨龙盘踞,江水四溢,泛滥于中国大地,波涛汹涌迅疾奔流。 李白的《金陵望汉江》一被吟出,季子文便借得大江的气魄,顿时才气高涨,水势一时间滂湃蔓延。 季子文疾速抽出书生剑,朝那铁索一指,才气顿时化作九条巨龙蜿蜒盘旋而去,铁索被才气龙头一撞,顿时乍射出一道道火花。 潘傲梦眉头一皱,喝叱道:“原来还有点本事,怪不得能够伤了凝掌教。” 手中真气一凝,朝铁索轻轻一击,铁索顿时剧烈跳动起来,飞速穿过九龙才气的阻隔,继续朝季子文猛冲了过来。 “六帝沦亡后,三吴不足观。 我君混区宇,垂拱众流安。 今日任公子,沧浪罢钓竿。” 季子文又吟出接下来的几句,九条巨龙顿时将铁索缠住,盘旋在铁索之上,沿着铁索朝潘傲梦击去。 季子文唤出阴阳鱼,阴阳鱼瞬间心海中涨出旋转着,一道道紫气吐息出来。 潘傲梦见势,双手握住铁索,用力一拉,将铁索飞于天空,双手真气凝出一团明月,朝那巨龙压去,一手又抓起一条几十丈的铁索,挥舞着铁索朝季子文捆去。 “白固不能自白,恶能白石物乎?”惠恒忽然吟道。 空中三道术法一相碰撞,铁索顿时爆裂开来,小船顿时在水中摇荡起来,连站立在巨擘铁索连接上的潘傲梦也差点站立不稳,双脚用劲夹住两条铁索,才免于掉落江里。 潘傲梦道:“老乞丐,你想做什么?” 惠恒叹息了一声,道:“当年你非要加入天元宗,你我师徒缘分尽失,便从此游历四方!” 潘傲梦听他说往事,眉头又皱了起来,道:“谁跟你说这个,我是问你为何要阻止我抓这个叛逆!” 惠恒道:“家主从来没来过景国,又何曾是你天元宗叛逆一说?” 潘傲梦却是不信,道:“怎么可能?” 惠恒很诚挚地道:“千真万确,老酒鬼骗过很多人,却从来没骗过你!我这一年都跟着家主身边,可以确定他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潘傲梦道:“你怎么确定?” 惠恒道:“你现在即可派人前往打听一下季子文这个人,或者你可以找一个刚从季国前来景国的商人一问便知,季子文在季国是什么人!” 季子文只觉这趟倒霉透顶,当下不说话,将季国皇帝交与自己的纳贤使身份诏书拿了出来,丢给铁索上的潘傲梦。 潘傲梦接住诏书一看,疑惑道:“你还是季国探花?” 季子文当下一点头,道:“正是不才!” 潘傲梦将诏书丢给季子文,又打量了他一会,道:“真是太像了,而且名字都还相同。” 惠恒道:“潘教御,你可知道那叛逆什么时候进入天元宗的?” 潘傲梦道:“去年七八月份,一入宗门便得凝掌教赏识,被收为关门弟子,一路青云直上,直到最近才发难刺伤凝掌教,将天元宗凝元宝珠给窃走了!” 惠恒道:“去年那时,家主还在季国京都考取举人,又怎么会来景国投靠天元宗?况且我家主才气加身,你道门又怎么会收他?” 潘傲梦这才相信自己误会了,当下抱拳朝季子文道:“实在对不住,抱歉!” 惠恒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几十年过去了,一点变化都无!” 潘傲梦道:“当年你被那道姑打得狼狈而逃,说明你的名术比不了道术,难道我选择道门天元宗错了么?” 惠恒苦笑了一声,若非她心里认定道术厉害,不然此时的她哪里只有现在这种境界,天元宗怎么能和一家传人相提并论,只能叹一声往事不可再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惊变 潘傲梦手持铁索,玩弄了一会,然后捆了在自己腰间道袍之上,道:“季子文,既然是有人冒着你的名来我宗门潜伏,你最好还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去调查一下吧,毕竟你身为季国纳贤使!” 她轻轻一扯铁索,身体便随铁索而动,朝巨舶翩飞而去。 季子文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留下来调查的意思,转头看向惠恒。 惠恒朝潘傲梦的背影凝视着,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家主,你决定吧!” 天际,一声沉闷的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大江之上江水翻腾,滚滚波涛如怒。 季子文看着远去的巨擘号,道:“看来连老天都希望我们留在景国了!” 一叶扁舟划到江边,季子文几人便在东海港住下。 翌日,雨停。 潘傲梦领着季子文来到巨擘号之上,惠恒似乎不愿再与潘傲梦惹上丁点关系,安心在客栈指导翠萱和梓潼。 沿着铁索走上甲板,季子文才发现巨擘号三层楼台,只见甲板之上竟然还有檑木,滚石,铁刺之物,走上第一层楼台,上面又有长弓,投石等器件,心下想来,这巨舶就是用于打仗的。 季子文道:“潘教御,天元宗没有查出那个冒充我的人一点消息么?” 潘傲梦回过头来,道:“并非如此,我们原本把目标定在皇宫之内,但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们原有的猜想。” 季子文想起在建康道观遇到的吴教御,于是道:“是否是其他道门势力的参与?” 潘傲梦却是道:“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前些日子吴宏茂领回来一个实力强横的女人,在皇宫外与那季子文打斗了一番,最后还是让那人逃跑了,反而吴宏茂却失踪了!” 季子文心下了然吴宏茂便是自己所见的吴教御,却是已经死在龙莎和月炎千樱手中,既然他们有怀疑目标那就最好了。 季子文当下道:“皇宫中有什么猫腻?” 潘傲梦道:“前一阵子都是由那季子文送丹去皇宫,后来就发生偷袭凝掌教一事,然后又有人多次发现他的踪迹在皇宫附近出现。” 季子文道:“也就是说,你们没法进入皇宫?” 潘傲梦道:“除非送丹之日,其他时间,天元宗任何人都允许进入皇宫!” 季子文明白这是天元宗与景国儒家达成的协议。 季子文忽然道:“那现在离送丹之日还有多久?” 潘傲梦凝神算了起来,半响才道:“三天之内,皇上的丹药应该就会用完。” 季子文又道:“那人刺伤凝掌教多久了?你们有没有让掌教受伤的消息暴露出去?” 潘傲梦想了一会道:“应该是得知你来景国之后,便动手的,具体时间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消息除了我们宗门内的弟子知道外,关注的人应该很少,毕竟外人只要保障他们的散石和丹药,才不会管天元宗掌教是谁。”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待送丹那日,能否能我将丹药送往皇宫?” 潘傲梦迟疑了一下,道:“这……我得回宗门和其他教御商量一下!” 季子文道:“需不需要我跟你上天元宗一趟?” 潘傲梦凝神思索了一会,才道:“你暂时还不能露面,天元宗未必没有那人的同谋者,等送丹那天,你与我一同去皇宫便是。” 潘傲梦虽然有些固执,但并不傻,季子文心下释然。 几日后。 入夜,建康皇宫之中。 潘傲梦指着宫殿重重叠叠的屋檐道:“那里便是太初宫,皇帝一般都会在那里服食丹药。” 潘傲梦对宫中了如指掌,似乎常来送丹,领着季子文走走停停,越过重重宫殿,进入太初宫中。 季子文轻声道:“没人?” 他朝金碧辉煌的殿内左右看了一圈,里殿忽然透出一丝光亮来,一张帘子被拉开来,龙椅上隐约坐着一个人。 龙椅上的皇帝忽然开口道:“原来是潘仙子和季道长一块来了!” 一个太监从季子文手里接过锦盒,锦盒内便是皇帝服用的丹药。 季子文微微一抬头,只见那景国皇帝消瘦异常,脸色灰白如同死人,深陷的眼眶内发出微弱的光芒,证明他还活着,然而一股龙气却始终萦绕在他周围,强大的威势仍然存在,这也是让季子文和潘傲梦俯首的原因所在。 忽然,一个与季子文一模一样的人走进殿来,见到季子文和潘傲梦忽然一愣,片刻又恢复平静,双手抬起锦盒,朝景帝道:“皇上,丹药在此。” 景帝突然双眼放大,笑了起来,道:“好一个天元宗,居然还会分身之术不成?” 季子文微微一愣,朝扮成自己的那人看去,道:“皇上明鉴,微臣是季国纳贤使季子文,非是天元宗季子文!” 季子文将身上身份文书递给一个太监。 景帝看了文书,朝天元宗季子文道:“这,季道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潘傲梦接口道:“皇上,此贼冒充季子文来我天元宗拜师,因天赋异禀获得凝掌教的亲睐,但最近因真的季子文来到景国,他怕事情暴露便刺伤了凝掌教,盗取了我宗凝元宝珠……” 景帝忽然拿出一枚亮丽的珠子来,只见那珠子真气四溢,颇为灵异。 潘傲梦一下愣住,她想不到那人将宝珠献给了景帝。 可接下来的事,让潘傲梦和季子文都目瞪口呆。 只见景帝盯着宝珠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红光一闪,浑身龙气消散无踪,疲倦地翻下龙椅,倒在了榻上,两个太监连忙将皇帝抬了出去。 伪季子文将自己身上的道袍脱去,露出紫金龙袍,走上龙椅道:“潘仙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想和朕说?” 季子文淡淡地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冒充于我?” 景国谁做皇帝与季子文无关,但是那人能在自己发迹之前就冒充自己,想来也是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宫险 潘傲梦却没那么多话,掌中凝起一股真气,抽出腰间一条长鞭,游龙一般朝伪帝打去。 忽然身后一个阴沉冷厉的声音:“何方贼子,敢来惊扰帝驾!” 紧接着烛光一暗,一股凌厉的威压从天而降,狂飘卷起。 季子文来不及拔剑,浑身才气凝于掌中,双掌一翻,迎向头顶袭来的手掌。潘傲梦神经紧绷,闻身闪电般回鞭打向季子文头顶。 季子文躲过一击,闪退几步,手中捂住剑柄,只见一个干瘦的人影出空中飘下,他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袍子,下巴又光又滑,没有半根胡须,腰背微微佝偻,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内廷宦官,然后那惊天魔气却是他所发。 “不错,竟能使出才气硬接老身一掌!” 那太监腰背一挺,尖声道:“季子文,老身在景国皇宫等了你大半年,你可终于来了!” 那太监一指弹开潘傲梦的铁鞭,这份手上修为不可小觑,从威势上看,至少一个魔尊级别的魔人。 季子文道:“你是谁?” 那太监道:“你莫管我是谁,交出妖圣真血,饶你不死。” 季子文一阵紧迫随即而至,此人竟然是为狂天而来,竟然在半年之前便知道了身上具有狂天的封印的《圣道实录》,更何妨,他身在景国皇宫。 季子文又有些疑惑,道:“你那时如何知道我身上有妖圣真血?” 老太监一声怪笑,道:“魔瞳能视千里,文曲星现老身便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季子文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和他废话,胸中几笔激荡而出,阴阳鱼旋转吐息着。 “潘教御,你缠住那伪帝,我来试试这魔人的本事!”季子文边说边写,墨点一现,光板上立即印出字迹来: “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 还依水光殿,更起月华楼。 侵夜鸾开镜,迎冬雉献裘。 从臣皆半醉,天子正无愁。” 季子文笔走如蛇,擎天金笔在光板之上龙飞凤舞,字迹入木三分,一股豪气顿生,腾空而起,冲破那太监的威压,季子文持剑而立,浑身才气凝体。 潘傲梦和季子文对视了一眼,彼此会意,接着同时攻出。 季子文使剑,潘傲梦着鞭,两人一出招便是凶猛至极,全力使出,孤注一掷,丝毫不留后手。 潘傲梦鞭挥如龙,劲猛朝那伪帝击去,只见那伪帝一股真气凝与手上,手臂袖子爆裂开来,一双胳臂上一圈银环发出熠熠光辉,双手一横,却是硬抗住劲道威霸的铁鞭。 季子文挥剑直刺,疾速近身靠近那老太监,季子文左突右击,却是刺不中那魔人的身体。 季子文心下一急,才气上涌,大喝一声,只听当当的一声,几剑下劈在老太监的肩膀之上。 那太监袍袖尽碎,干瘦的手臂却只露出两道青痕。 季子文面容扭曲,却是被那魔人一掌击飞。 季子文跳了起来,想不到这老妖魔竟然刀枪不,长吸了一口气,见潘傲梦与伪帝打得正急,来不及给自己帮手,不由又吟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李煜半阙《虞美人》一出,季子文气势陡然一隐,仿佛景帝附身,沛然莫御的愁思和生命落空的悲哀一下体会在季子文心神之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绝命词吟毕,季子文浑身散发出死战的气息,心知这老太监算计了半年,是绝不会再让自己逃离景国皇宫的。 季子文茫然四顾,正要持剑出击,却不见那老太监的身影,他闭眼一道隐气随即击出,水势忽然蔓延,朝隐藏在烛光中的魔人击去。 季子文只听身后一身呼啸,接着眼前陡然暗下,周围灯火全部黑雾遮没,连天际明月夜暗淡下来。 季子文心神微颤,只觉一团阴森黑雾从脚下升起,雾中有如无数毒蛇般扭动着张开獠牙。 季子文身体横卧半空,手中凝出一只凤首箜篌,手指迷乱的在弦上轻轻一拨,黑雾潮水般退去,黯淡的视野瞬间恢复原状,只见那老太监从黑雾中现出身形。 那魔人面沉如水,双手微微一推,季子文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浪朝自己推来,强大威压使自己呼吸都为之一滞。 悬在半空的季子文屈身一弹,手指在空中写了起来,却是一个奇怪的字符,季子文连自己想不明白为何要写壁画中的字符,却是发出了强大的作用,那字符一击那气浪,凌厉劲气一下推散开来。 那老太监怪叫了一声,枯瘦的老手在空中一抓,却是那个金光闪耀的字符,被他一手捏住,发出微微的破裂之声,仿佛片刻间就要被他捏碎。 季子文心下一惊,茫然间又一道才气又逼了上去,那个字符突然在那太监手中金光大作起来,只听轰隆一声,老太监猝不及防被那字符爆裂的碎片击中。 一条胳膊被爆炸成粉碎,飞溅的血肉之中一道鲜血迅速变得乌黑起来,散发出浓浓的腥味。 季子文哪敢犹豫,浑身才气涌动,从天空中一击而下,书生剑从那太监的锦帽之顶刺进头顶会元之中。 才气一逼入他的头顶之中,那老太监的手鼓鼓朝季子文抓来,虚空中微微一晃,却是再无法抬起来。 伪帝本被潘傲梦纠缠,自己虽然得到凝出尘的亲睐,却是敌不过浸淫道门多年的潘傲梦,抬头却见到那魔人竟被季子文书生剑冠顶而死,顿时心胆剧颤,一时间哪里还敢和潘傲梦纠缠,只顾着朝殿外冲去。 但见潘傲梦更快,只见一朵红云从墙头升起,丹鹤般越过宫墙,一鞭激荡,直指那伪帝。 “死八婆,找死!”伪帝忽然从怀中摸出凝元宝珠,一道激光射向潘傲梦。 潘傲梦微微一冷,那光真气浓厚,竟是无可抵挡之势朝自己击来,鞭头碰到那光竟被击得粉碎,心下一惊,连忙跳到远处,只见宫墙被那光直透而过,一个手掌大的洞口黑溜溜的留住墙面之上,而那道光却不知道射到了何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帝 季子文见那伪帝欲逃,急速跟着他跳出宫墙,却见一道光波击来,伪帝趁机跳入曲江中的芦苇丛中,芦花顿时漫天飞扬,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潘傲梦狠狠朝地上击了一鞭,英姿泛出一股戾气,道:“又让他逃了!” 季子文却是指着后面跟随而来的数千禁卫,道:“今次我们大闹皇宫,还是先想想怎么善后吧!” 天空之中,几道光芒从皇宫附近几座阁楼中飞射而出,滂湃的气势瞬间将整座皇宫笼罩。 禁卫缓缓将季子文和潘傲梦围住,一道紫光从天际而来,光芒到处,禁卫顿时让开一条路来,一个大儒从中走了出来。 “潘仙子,你们天元宗真是好大的胆子!”强横的气势直逼而来。 潘傲梦虽然不惧,却是微微拱手道:“谢大学士,妖魔入宫为患,我却是替天行道,何来大胆一说?” 季子文手中凝出那宦官魔尊级别的魔魂,谢安适心底一颤,道:“季道长从何处得来?” 季子文将身份文书丢给谢安适,道:“我乃季国纳贤使季子文,非是天云宗道长季子文。” 谢安适疑惑的看了潘傲梦一眼,潘傲梦又将所有事情和盘说出。 只见天空又是一道光芒射来,朝谢安适点了点头。 谢安适道:“原来是季国才子季子文,老夫早听闻过你的大名,想不到这逆贼是伪造你的面目在景国行事,我们却被蒙在鼓中,实乃三阁之罪也,今日你救了陛下,陛下此际正在昭明宫,欲召见季大才子。” 季子文见他丝毫不提那魔人之事,却是不明其意,只好点头。 昭明殿。 待季子文朝拜过后,枯瘦的景帝微笑着亲自扶起了季子文。 景帝道:“季爱卿,季国赵皇弟可还好?” 季子文道:“微臣替吾皇谢过陛下,吾皇身子尚好。” 两人虚礼客套一番。 景帝坐于龙椅之上,疲倦的气息在他身上蔓延,道:“季子文,你可知道这魔人是谁派来的?”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微臣不知。” 景帝眼中闪过一丝凄凉,道:“朕并无子嗣,身子骨又被酒色掏空,如今只能凭借天元宗丹药度日。” 季子文不明其意,却是不好作答。 景帝继续道:“据传闻江州兵马司徐元涂身上隐隐有龙气绕体,早年,朕强纳了他的发妻裴氏为妃,那裴氏虽然大朕十岁余,本长得国色天香,风韵犹存,雪莹修容,纤眉范月,又善歌舞,朕十分宠幸,封为娥妃,然而没过两年,她便莫名死在后宫之内。” 景帝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味与裴氏的相处日子,半响才道:“那时,朕却因思恋娥妃而犯了一个大错,便将公主赐婚与徐元涂,朕又将徐元涂与娥妃之女接入宫中,也就是朕现在的皇后,那魔人也是当初跟随皇后而来的。” 季子文想不到景帝居然如此昏乱,又微微好奇,轻声问道:“皇后当时进宫时多大?” 景帝道:“十二岁,如今也不过才十八岁!” 景帝见季子文皱着眉头,不由道:“季爱卿是不是在鄙视于朕?放心,朕不会怪罪于你的,早年的昏聩才早就了朕现今之无力。” 季子文道:“怎么说?” 景帝微微一叹,道:“朕却是拱手将江山送给了那徐元涂,虽然他暂时不敢攻打金陵,然而却在江州招兵买马,私设小朝廷,朕的那些臣子大学士不知道多少人投靠了他,朕虽在皇宫之中,然而现今早晚朝都由皇后持政,朕只能安心在太初,明昭两宫养病。” 季子文微微皱眉,道:“那么,那个伪造我身份的人……” 景帝脸色透出一股怒气,道:“朕早知道他和皇后有染,但整个宫殿都是皇后的人,朕也无可奈何,何况一个魔尊级别的魔人时刻紧随在朕身旁。” 季子文道:“皇后现在何处?” 景帝微微一笑,道:“估计正在金銮殿和三位阁老商量如何废了朕这个皇帝吧?!” 季子文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想起那座道观中的吴教御,忽然怔住,道:“陛下最后联系上了天元宗吴教御?” 景帝摇头道:“吴道长是那位替朕收买过来的,只是现在生死不明。” 季子文心下一惊,原来景帝早和月炎千樱有过联系了,不由道:“陛下,如意楼将齐国弄成现在这模样,陛下难道不害怕?” 景帝微微一愣,道:“原来季爱卿都知道了,那朕也不瞒你,若爱卿此际助朕一臂之力,朕封你为景国藩王,龙气加身,不受季国大儒追杀之苦!” 季子文心里微微一动,这个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就连圣人都不能对龙气之人稍加威压,否则必招天谴。 但季子文却并不傻,道:“陛下封我藩王,赐我龙气,就不怕我到时反了陛下么?” 景帝道:“现今之局,除了季爱卿,还有何人能解?今日你除魔之时,朕便已清醒,朕知道你的实力,若这次朕依靠如意楼那位替我挡住江州攻势,季爱卿帮我擒下公主,就算大学士大儒们都投靠了徐元涂,也无法再有翻天的可能!” 季子文疑惑道:“为何?齐国田氏可是将拓跋氏压得死死的!” 景帝哈哈大笑,道:“你当朕是齐国那脆弱的小子么?若非皇后取走了朕的玉玺,谢安适他们又怎么可能作壁上观,而朕又无子嗣,他们自然只能隔岸观火,若朕败了,他们便将徐元涂那个逆贼迎回金陵,若朕赢了,自然就会重归朕麾下!” 季子文心里一阵唏嘘,居然又被人当成棋子逼上绝路,难怪谢安适会让自己来见景帝。 季子文道:“陛下,微臣有个条件。” 景帝道:“你说!” 季子文道:“我需要陛下先赐与微臣那道龙气!” 景帝一愣,片刻又释然,微微一笑,道:“且随朕去宗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龙气 季子文知道景帝会答应提前给自己龙气,是为了制约三位大学士,当然,僧多粥少,景帝是不会和自己君臣多年的谢安适等人谈判的。 毕竟,有齐国小皇帝这个明摆着的案例在前,景帝也不敢和谢安适等人谈判。 宗庙之内,景国立国之后七位皇帝的灵位都立在高阁之中。 景帝亲自将香烛引燃,干瘦疲惫的身子缓缓跪立在七块灵牌之下。 一股股强大的真龙气息将季子文压得喘过气来,他凝神一看,只见七快灵牌之中,龙气绕缭,互相纠缠,又互相抵触,滂湃的气息丝毫不弱于自己曾在楚国那个半圣挥出的那个虚幻世界。 景帝高声道:“不肖子孙,环,觐列祖列宗,小子昏德无嗣,本无颜来见,然长居深宫,积习易溺,居安忘危,声色犬马,刀头舔蜜,乃驯致乱阶,变起都邑,贼臣乘衅,肆逆滔天……” 季子文不明白景帝陈环为何突然口出罪己诏,正茫然间,七块灵牌忽然颤粟起来,仿佛能听到景帝的话语似的。 七道龙气气势忽然滂湃起来,再不纠缠,气势腾腾,直冲云霄,七道彩光沿着整座皇宫盘绕了一圈,又迅速钻入陈环体内。 陈环身体突然爆出一阵光辉,身躯虽然依旧干瘦,然后疲惫之态瞬间消失无踪,一点影芒窜在他的双目之中,浑身龙气气势大涨,竟再无苍老之像,英姿勃发,彷然一个正值壮年的英气皇帝。 季子文被眼前状况所惊呆,难怪景帝一点都不为玉玺被夺而担心,原来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三位大学士不打算干预的时机,而自己的出现正好给了景帝陈环一个机会,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反叛于他,自己文曲星的身份给了他一粒强力的定心丸。 季子文心中也是一阵激腾,跪下道:“微臣参见陛下!” 陈环朝宗庙之顶一指,一道龙气散发出来,他拉过季子文的手,跪在七灵位之下,道:“陈环与季子文在此结为异性兄弟,望七位先祖成全。” 那道龙气在天际盘旋了一阵,忽然涌入季子文体内,季子文全身紫气一阵抗拒,他急忙唤出阴阳鱼,那道龙气瞬间被阴阳鱼吸得一干二净。 季子文心神一震,那道龙气从阴阳鱼中又吐纳出来,霸气让心神差点无法自持,然而那煞气却也不敢强抗,只见水势柔和的紫气突然迎向那霸道无比的龙气,两道气息顿时交融成一团,红紫相间,你追我往,一时间两方都无可奈何。 三道气息齐聚心神之中,紫气环绕,煞气萎缩,龙气霸占整个心神,而季子文的心念反而被挤了出来。 季子文心下一动,闭上眼睛,微微感受那道霸道龙气,金笔忽然翻腾而出,快速在光板上写道: “有美为鳞族,潜蟠得所从。 标奇初韫宝,表智即称龙。 大壑长千里,深泉固九重。 奋髯云乍起,矫首浪还冲。 荀氏传高誉,庄生冀绝踪。 仍知流泪在,何幸此相逢。” 诗毕,紫气彷如一匹饥渴的饿狼,见红便吞,霸道无比的龙气刹那间就被吸纳同化了一大半,它哪里还敢占着心神不放,急忙逃往吸力无比的阴阳鱼中,再不敢出来。 景帝见季子文吸收了龙气,站起身来,道:“皇弟,朕封你为文襄王,助朕锄奸惩逆!” 宗庙之外,三位大学士静立在夜色之下,七道真龙气息出皇宫之时,他们便知道自己的皇帝陛下已经不肯再等了,他们于是便齐聚在此,等候皇帝的吩咐。 陈环和季子文一同走出宗庙。 谢安适见皇帝龙气绕体,气魄大胜从前,不由开口道:“陛下,皇后已在不久前逃跑了!” 景帝十分平静地道:“玉玺呢?” “随皇后一同去了江州!”谢安适的回答更加淡然。 景帝忽然大怒,真龙气息笼罩了整个座宫殿,他喝道:“你身为六府尚书,内阁首府,为何不替朕拦住她?” 谢安适等三人连忙跪下道:“臣等不敢阻拦皇后凤驾!” 宫殿之外,一小黄门飞速走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将一个本子递给跪在地上的谢安适。 谢安适看了几眼,又递给其他两人,嘴里却是道:“陛下,逆贼徐元涂起兵江州,顺流而下,直击金陵,外城已被徐贼攻破!” 这才,季子文才朝远方看去,一道道火光从远处的天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伴随着杀喊之声竟然隐约传入自己耳中。 陈环无力的闭了闭眼,居然还是晚了,他低声呼道:“天元宗何人在?” 空中忽然掠下一道人影,正是那吴宏茂吴教御。 季子文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这人不是被月炎千樱一脚踩死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 吴宏茂恭敬地朝景帝施了一礼,道:“正是小道吴宏茂!” 陈环忽然一阵大笑,道:“好好好,朕还以为吴道长已涉险,没想还安然无恙待在这里,朕之幸也,女大人现在何处?” 吴宏茂平静地道:“女大人已经在城外,陛下可安心!” 陈环忽然指着季子文道:“众卿,吴道长,还不快见过朕新结拜的皇弟文襄王?” 吴宏茂见到季子文也是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道:“小道见过文襄王!” 三位大学士也是微微朝季子文施礼。 季子文知道这是陈环要逼迫自己出战了,不由道:“皇兄,敢问玉玺是什么模样?” 景帝道:“通体莹白,真气绕身,御弟,现在就看你了!” 吴宏茂道:“小道可给文襄王爷引路!” 景帝疑惑道:“怎么,吴道长也要去战场?” 吴宏茂道:“天元宗至宝被那贼人夺去,小道只有拿到此物,才能获得宗门认可。” 景帝不由看着季子文道:“皇弟,全看你的了!不过那珠子确实是个厉害的东西,能克制真龙气息,你也小心一些!” 季子文连忙谢恩,随吴宏茂朝皇宫外掠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船战 等季子文和吴宏茂走后,景帝缓缓道:“三位爱卿,天快亮了,若有兴趣,便和朕一同去看看这逆贼徐元涂是如何败的!” 吴宏茂一路前行,却是不顾那群已经冲杀到城中江州士兵,季子文一直跟随他抵达曲江边,吴宏茂才停下脚步。 吴宏茂真气凝身,杀入一条小船之中,瞬间夺了船只,朝季子文道:“快上轻舟。” 这轻舟速度极快,吴宏茂两手拍打在桨划之上,一股股白气冒了出来,水花四溅,季子文只觉自己身在水面飞翔一般。 轻舟与一艘满载军士的舰船擦肩而过,那艘船船舷高达三尺,船舷之下开着一排排的圆孔,数十支长桨从孔内伸出,整齐的击水前行。 那舰船之上一道女墙横立,一排精锐的水师军士却是手持长弓朝远处的对立船只狂射,后面一排铁索士,季子文曾在巨擘号见过那铁索飞钩,能够将远处的小船钩住,或者直接出钩出铁索杀伤敌人。 吴宏茂见季子文看得入迷,道:“文襄王,我们到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个浪头掀了过来,轻舟微微一晃荡,吴宏茂飞身抓住一根飞来的铁索,踏水朝那近处一艘巨舶掠去。 季子文有样学样,激起浑身才气,拉住一只铁索,荡住铁索,同样掠想那艘巨舶。 季子文这才看清这巨舶之大,居然比巨擘号还要大上几分,船上城堞森严,木墙高深,如果一座巨大水上城堡。 一队弓手见季子文和吴宏茂飞身掠来,一阵激舞狂射。 漫天箭雨如飞花,季子文心下一惊,学着吴宏茂狂甩铁索,将那些箭都挡开在一边。 季子文咽了一口吐沫,轻飘飘立在巨舶甲板之上。 季子文回头一看,只见吴宏茂从巨舶下的一个划桨小洞中钻了进去,不由苦笑了一声,面对齐齐围过来的兵卒,只能泛出浑身才气威慑他们。 江面之上。 只见一人如战神一般挡立在战船上冲下来的士卒之前,漫天箭雨被他轻轻一挥便阻隔在空中,然后直直插入江水之中。 月炎千樱手持大宝剑,左挥右砍,也没人知道砍了多久,地上不知道已经多少尸体,他竟是不知疲倦,后面的士兵如恶魔一般恐惧看着他。 然而,他身上泛出熠熠光辉,却是一点血迹没无,他脸上也没一点表情,仿佛他杀的只是一群不知死活只顾冲来送死的蝼蚁。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日头刚出现,便又隐入乌云之中,江面忽然分开。 终于,鸣金音响,一个漆黑的人影从分开的江面中朝月炎千樱走了过去,只见他四五十来岁,鬓角华发初生,额下一丛墨染的长须,双目犹如紫石,神情不怒自威,特别是,他身上竟隐隐有淡淡的龙气挥发出来。 季子文哪里顾得那边,他此刻是为了来找玉玺的,既然吴宏茂将他丢在这里,自己肯定独自去寻那宝珠去了。 季子文再不犹豫,大喝一声,手中书生剑拔出,浑身才气狂涌不住地溢了出来,顿时一阵浩然威压一轰而下,普通士兵哪能抵抗,却是不敢上前。 季子文握剑穿过一群不敢阻隔的兵卒,朝巨舶的船舱飞奔而去。 一股煞气凌厉而而至,季子文早有所感,猛然挥剑,却只见一具萦绕着黑色煞气的人形骷髅就站立在船舱通道之中,它枯骨双手合抱,身上散发浓浓的死尸味道。 季子文当下吟道: “淡荡春光寒食天。玉炉沈水袅残烟。梦回山枕隐花钿。” 李易安的《浣溪沙》一被吟出,季子文才气淡去,一股丝丝柔柔的柔气乍生。 “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湿秋千。” 季子文轻柔一剑朝那骷髅刺去,身体如魅似影,穿梭在那黑气之中。 那骷髅忽然一跃而起,胸腹空门大开,季子文如受感应般寻到破绽,立即横剑抡出,将骷髅斩成两断。 骷髅发出一声凄厉嘶吼,然被斩断的上身依旧气势不减,直扑季子文身上,季子文身体一经骷髅碰撞,身体立即变得乌黑起来,黑气骷髅脖颈昂起,骷髅头像蛇一般细长伸了出来,张口便朝季子文的面门咬来,大开的嘴里竟是黑气绕缭的咽喉。 季子文体内那道煞气像是受到感应似的跃跃欲试,一股强烈的臭气袭来,季子文脑海一阵眩晕。 体内霸道龙气忽然一震,一道红光从季子文身上焕发出来,竟是将那骷髅弹飞老远。 季子文这才缓了缓心神,又一剑刺出。 却只听那骷髅阴恻恻地道:“季子文,想不到景帝居然送了你一道龙气!” 那声音仿若从腐烂的棺材中传出,听在季子文耳里竟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接着一片妖异的光亮乍射而出,说它诡异,是那道光根本没有颜色,就像黑暗本身发出来的光线。 季子文定睛一瞧,却正是那能够克制龙气的天元宗宝珠,心下大惊,急忙收敛真龙气息,紫气重新凝于体外,浑身才气飞洒出来,剑风如雨般朝那骷髅连刺而去。 只见飘离半空的骷髅目光闪烁,阴恻恻道:“交出妖圣真血,我饶你不死。” 季子文忽然看着他游离的目光,偶然有感,吟道:“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破吧,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 阴阳鱼忽然极速旋转起来,汹涌吐出阵阵紫气,只见那骷髅被阴阳鱼紫气一阵萦绕,慢慢现出原形,竟是昨夜他在皇宫杀死的老太监。 心下顿时一惊,发现自己身上凝住的魔魂早已不见踪影,他仔细一想,刚才那骷髅爬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便是吸走了那个太监的魔魂。 忽然,甲板上一道圣光强烈朝船舱中袭来,一个十字直印在那太监的眉心之间。 月炎千樱走了过来,微微一伸手,将那宝珠吸起,随后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后 老太监彷然被圣光一击,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手中宝珠便让人夺走,刚想要去追,却见季子文身上龙气大振,凝于剑上,刺入他心口之中。 书生剑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从老太监背脊一直延伸到颈椎,浑身魔魂一下被书生剑吸干,脸色瞬间变成灰白,一会皮肉荡然无存,骷髅松垮垮地散落倒在地上。 月炎千樱与那黑袍人的战斗不知道在何时停止,江边再无两人踪迹,天空也忽然明朗起来,季子文朝远处大江之上一看,四五艘巨舶带头,数百条中等舰船,轻舟无数朝这边疾速赶来。 知道景帝的援军以至,胜算在握,季子文再不迟疑,一脚踢开那骷髅,朝船舱里面跃去。 季子文悄然打开一扇舱门,空荡荡的舱内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跪坐在桌台之前,台上摆立着白色真气萦绕的玉石。 季子文知道那就是玉玺,那么眼前这个人便是景帝的皇后了。 她穿着白色绫衣,衣裳上苍白的斜纹望之犹如寒冰,衣内仅着一袭亵衣,季子文不敢多看,却只听皇后道:“季郎,是你来了么?” 温软如玉的声音,让季子文一阵心慌迷茫,龙气一震,季子文立即清醒过来,却是道:“皇后,臣弟乃是文襄王!” 皇后忽然回过头来,秀丽的脸庞滑过一道泪痕,道:“季郎,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么?” 季子文倒是挺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然而此刻却不是怜香惜玉之际,炸雷之音顿时呼出:“臣弟乃是陛下亲封文襄王,并非天元宗季子文!” 皇后微微一愣,闭上眼睛,转过身去,道:“季郎,你真这么狠心?” 季子文道:“请皇后将玉玺给我!” 皇后的手微微一抖,缓缓伸向桌面上的玉石,忽然一声呼喝从舱外传来:“不要!别给他!” 皇后浑身颤抖起来,道:“季郎,你回心转意了么?” 只见那个和季子文一样面孔的人闯了进来,道:“卿娘,给他我们就没一点机会了,你父亲已经败了,我们呆在这里无处可逃!” 皇后忽然站了起来,将神情萎靡的季郎抱在胸口,柔声道:“季郎,你别怕!本宫是皇后,没人敢动我们!” “轰隆……”几声巨响,整个船舱忽然震动起来,季郎忽然脱离皇后的怀抱,道:“开炮了,卿娘,我们拿着玉玺快逃吧!” 季子文见那人伸手便要去拿玉玺,才气恍然一动,一剑朝他手背刺去。 那人手上全是银环,搁手一挡,将季子文的剑弹开,将玉玺握在手里。 皇后轻轻握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道:“季郎,我不想再走了,我们可以回皇宫,你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敢阻止你,不仅可以实现你的抱负,还可以享用我以及所有后妃的身体,一举两得不是很好么?” 那人一把皇后推开在地,往舱门窜去,道:“你疯了么,你以为陈环他会放过我吗?你能别痴心妄想了!” 季子文挡在舱门之前,道:“留下玉玺!” 那人掌上真气凝出之时,只见皇后手持一把尖刃从背后穿透了那人的心脏。 那人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卿娘,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轻轻将尖刃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玉玺掉落,季子文连忙凝聚一道才气将玉玺捆住,吸到手中。 皇后抱着躺在她怀里的季郎,又一刀刺进自己的胸膛之中,鲜红的血从她微笑的红唇里缓缓流在白袍之上,印出一朵朵艳丽诡异的红花。 皇后凤目雾气朦胧地凝视着文襄王季子文,朝他柔声道:“季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季子文心底一痛,再看不下去,走出舱门,朝外面掠去。 只见天空投石如雨,击落在巨舶之上,轰轰轰几声,只听有人叫道:“要沉了,快逃啊……” 巨舶之上顿时乱成一团,季子文顿时施展才气,从江州士兵手上抢夺过一条小舟,朝江边划去,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巨舶颤巍巍一抖,瞬间下沉,滔滔江水瞬间将整座堡垒般的巨舶吞噬。 刚到江边,季子文手上的玉玺一阵颤抖。 他立即举头看去,只见景帝陈环与三位大学士出现在他身前。 季子文明白景帝带他们三位出来无非就是想平衡大势,景帝忌惮季子文,同样也告诉三位大学士,他并不是好惹的。 季子文拱手将玉玺献上。 陈环微笑着道:“皇弟辛苦了!” 季子文脸色一苦,其实他并没出很大力气,再面对那个魔人老太监之时,他甚至心生过退意,如果不是月炎千樱突如其来的那一道圣光,他只怕早被那魔人逼出心魔了。 后来,又是皇后助了他一把,不然自己能否挡住那伪季子文还很难说,特别是皇后最后看他的眼神,他只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 谢安适看了一眼季子文,朝他点头微笑,心里知道皇帝心里对他们是十分猜忌,不由开头道:“陛下,逆贼既败,六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老臣先回六府了!” 其他二位也是借口要重新修建城墙,安抚百姓为借口,向皇帝告退。 陈环微微一摆手,道:“那就要辛苦各位爱卿了!” 等他们走后,陈环又朝季子文道:“皇弟,你想要什么封赏?” 季子文道:“我只希望皇兄不要和如意楼接触太深!” 陈环点了点头,道:“但这次确实是依靠那人击退徐元涂,朕才有机会赢取胜利,不然你以为刚才那三个人会帮朕么?” 季子文叹了一口气,学着月炎千樱的语气道:“皇兄好自为之吧,我得出海了!” 陈环疑惑道:“朕可以给你一块封地,让你做个逍遥王爷!”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那人在以后只怕也是我的敌人,我现在实力不济,连心爱的女人也被他们夺去……” 季子文简单和景帝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蛋疼事,然后便告别了他,划轻舟朝东海港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漩涡 傍晚时分,夕阳入海,天际一片惨红,无边无垠的海面迅速印上一片黑影,惨黑的海水泛出阵阵白光碧浪,忽然,一道惊雷从南边袭来,滚滚黑云瞬间下压而来,整个海面顿时一片漆黑。 “所有回舱内,风暴要来了!”一个舵手模样的人朝甲板上的人群喊道。 雷声滚滚,乌云急遽凝聚,向大船翻涌而来。 季子文立在舱门口,看着远处急遽而来的旋风,连忙让翠萱等人回舱,拉住一个水手道:“这风暴,我们这船能抗得住吗?” 那水手却是瞪了他一眼,道:“这么大的风暴,什么船能抗住?” 季子文道:“那这船还去不去海雾港了?” 季子文话刚落音,海面忽然狂风大作,一阵激浪拍打而来,大船一阵晃荡。 那水手嚎叫道:“罗嗦个什么,快进去,快进去,这舱内是不浸水的,只有舱内才是安全的!” 忽而,一道闪亮的闪电划过天际将天地映得雪白,一声震裂耳膜的巨响紧随而来。 季子文趁着闪电的光亮,只见远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朝这边扑啸而来,海面募地裂开来,激起滔天巨浪,随着狂风吞噬着海面上的一切。 季子文猛地一惊,只见那水手惊慌逃进舱内。 季子文走到甲板之上,晃当一声,只见舱门紧紧关闭,季子文看着呼啸而来的海浪,忽然才气涌动,阴阳鱼旋转起来,连绵不绝的紫气吐息出来,金笔翻涌,季子文边写边吟道: “海浪恬月徼,边尘静异山。 从今万里外,不复锁萧关。” 季子文浑然水势犹如滔天海浪,他站立船头,数十丈的海浪朝大船扑打而来,季子文悍然一举,才气犹如水涌波涛,一把推向那数十丈的海浪,从海浪中推开一个口子,巨浪被才气冲击到天空,又化作一顿暴浪直接洒了下来。 季子文才气灌顶,一跃而起,书生剑猛地出鞘而来,朝那暴浪一顿猛劈,顿时,浪头慢慢消散,朝两边漫去。 季子文凝聚一路冲击,狂风暴雨之中,一人定立于船头,却是硬生生的顶住了大船不受风暴狂狼摧毁。 海底忽然开始旋转起来,季子文一时不察,竟被一道海浪击住,海水旋转越来越快,一个巨大的漩涡迅速形成,海浪瞬间将大船吞没。 季子文死死抱住桅杆,才气散溢,将大船平稳陷入漩涡之中,季子文全身被白花花的海浪击打,却是一点办法也无。 许久,海面渐渐平静下来,乌云散去,舱门打开,一个中年大汉带头走了出来,他满脸胡须,双眼深邃不见底。 朝季子文微微看了一眼,反身朝舱内所有人道:“各位,船受风暴侵袭,出了一些毛病,需要尽快修补,因此,将开往附近一个小岛,抱歉了!” 众人一阵哗然,季子文一愣,道:“那什么时候开往海雾关?” 季子文刚才的行为,差点打乱了船主的计划,胡须大汉恨不得将这小子现在就宰了,迫于季子文的实力,竟是不再言语。 “阁下可是文襄王殿下?”船舱中忽然走出一个柱拐的黑袍人,全身都遮在斗篷之中,幽异的眸子里射出一阵碧绿的光。 数百张陌生面孔不约而同朝季子文看去,眼里尽是不解和疑惑,文襄王怎么可能和自己一道出海。 季子文道:“正是季子文,前辈可是这艘船的船主?”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又朝那斗篷人看去,只见他漆黑的斗篷之下竟只有一条腿。 斗篷中人忽然一阵气势朝季子文击来,竟然是单一向,连站在季子文身边都无法感受得到,只听他道:“船体受损严重,要先到附近小岛修补,文襄王有什么异议么?” 季子文心下一惊,莫非这船主是为自己而来的?他摇了摇头,再不说话。 回到他们的船舱,季子文朝惠恒道:“惠老,船主这群人你能看出来头么?” 惠恒微微抚须道:“看起来,他们的目标不像是我们,可是,他们对家主又无好感,只怕有事要发生。” 大船搁浅在一座礁石之上,所有人都下船游到附近的一座荒岛上。 忽然,一起妖气笼罩了整个小岛,一个声音从岛上传了出来:“徐老怪,哈哈,二十多年了,你终于又亲自来大漩涡了么?” 季子文彷然一惊,竟然是妖王的气息。 只听他又道:“我早跟你说过,蚕老魔这家伙成不了大事,一心只想着狂天出世,你带他出去我就知道是自取灭亡!” 那斗篷人微微透出一股气势抵挡着妖王的气息,除季子文惠恒武陵人三人,其他人竟是抵挡不住妖王的气息而昏倒在地。 季子文连忙击出才气护住翠萱梓潼。 那斗篷人嘶哑道:“龙熬,别忘了,是我恩赐了你生存的机会!” “生存?”只见一道光芒乍现,在漆黑的夜里宛如流星落在季子文等人面前。 龙熬大眼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我被关在笼子里也太久啦,徐老怪,这次来你是要带我回景国么?” 季子文彷然大悟,惊讶地看着那斗篷人,道:“你是徐元涂?” 龙熬朝季子文不屑地看了一眼,道:“徐老怪,这人是谁?” 徐元涂道:“这人名叫季子文,来头可大了,我这次失手,却正是因为这人,据蚕老魔说,他是文曲转世,身上有妖圣真血!” 龙熬眼睛突然一睁,脸上渐渐地露出兽性来:道:“你怎么引他上大漩涡来的?” 徐元涂妖异的眸子里放出一道绿光,丝毫不管季子文等人,道:“运气好,这家伙却是一人之力抗住了大漩涡的风暴!” 徐元涂又道:“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够不够完成祭祀的?” 龙熬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目光径直射向季子文等五人,道:“有这五位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初施龙气 季子文一向秉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看徐元涂和龙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 季子文在龙熬盯过来的那刻,将已经写好的诗句收敛的才气一下激荡出来。 “漫漫平沙走白虹,瑶台失手玉杯空。 晴天摇动清江底,晚日浮沉急浪中。” 李太白的《观潮》生出的万千豪气顺季子文手中书生剑出鞘而出,一道白芒如虹,晴天霹雳般在夜空划破一道口子,穿透那龙熬漫天的妖气直朝龙熬身体而去。 惠恒武陵人也不含糊,待季子文一出手,马上反应过来,惠恒口吐:“白马非马!” 一道名气顿时形成一个幻境,让龙熬产生迷惑之感。 接过季子文怀里的翠萱和梓潼,武陵人迅速朝岛外的礁石掠去。 徐元涂冰冷的声音从斗篷中射出来:“想跑?坏了我的大事,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武陵人战斗水平并不高,却是拼死将声音中的悍然气势压下,吟道:“与民并耕而食,饔飨而治!” 如水一般的气息缓缓推开那道悍然气势,却发现徐元涂人已经到了他身前,只听他喝道:“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銍,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 徐元涂身上忽然乍现一道真龙气息,天罗地网般将三人罩住,武陵人蹲坐其中,双手顶压而上,嘴角溢出鲜血,王翠萱和梓潼却是依然没清醒过来。 季子文见状,正想折身朝徐元涂,却见龙熬一只大手朝自己的脖颈抓来。 季子文心下一惊,急忙挥剑格挡,又祭出业火红莲,业火红莲疾速窜出,却是急遽变大,顿时将武陵人王翠萱和梓潼罩住。 徐元涂一愣,几番攻击这红莲没有任何作用,红莲的反击却越来越强,先是莲子,又是火焰,自己连三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大惊失色之下,略微懂得这红莲遇强则强,却是不再攻击莲花,直朝季子文攻来。 本来惠恒与季子文两人同时对战龙熬倒是颇有胜算,只见徐元涂压迫一来,局面立时改变。 龙熬桀桀一声怪笑,钢利般的手掌隔开季子文的书生剑,道:“看起来这文曲星似乎实力不错!” 徐元涂哪想这个时候龙熬还在废话,喝了一声:“蚕老魔就死在他手里!” “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 说着又是一道气势磅礴的龙气从身体里鼓荡而出,彷然间,一条五爪金龙盘旋在空中直朝惠恒逼去。 “故彼彼止于彼,此此止于此……”惠恒口吐名语,一个幻境瞬间形成在龙气之前,将龙气引开到自己的一具分身之上,那具分身顿时破碎如影,一下消散。 惠恒掠开至空,继续施展幻境迷惑龙熬。 “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 季子文一边和龙熬战得不分彼此,彷然间听到徐元涂吟《禹书》之后,龙气便暴涨不下,忽然彷然大悟。 季子文闪至天空,朝徐元涂喝道:“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询于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 《舜典》之句炸雷之音宛若惊鼓聋钟直击徐元涂脑海,季子文当下不迟疑,一剑而下,浑身龙气鼓荡而出,将龙熬一下震开好远,彷然舜帝附体,朝徐元涂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书生剑忽然金光闪耀,气势恢弘直插倒悬而下,徐元涂惊见这个变故,发现自己身上的真龙气息竟然颤抖起来,却是一点也提不起龙气,心下一惊,只能凭借翰林水势即躲。 徐元涂忽而吟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眾人之所恶,故几於……” 却只见季子文水势更胜,接口吟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惊虹一般的剑直插入徐元涂胸口。 徐元涂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茫然看着微明的夜空,清风徐来,睁大着眼道:“怎么可能?” 龙熬大笑道:“还不兵解,更待何时?” 徐元涂惶然,退出季子文的剑,万千龙气迅速冲击在荒岛上的屏障封印之中。 只听一阵破裂之声,龙气消散无踪,一颗弱弱的文魄窜出徐元涂的身体,季子文正要去接,却见龙熬的气势忽然强上了十余倍,一条巨大的蛟龙忽然盘旋在整个岛上,它微微一张口,只见那个文魄直接被吸入腹中。 季子文哪里见过这个怪物,朝惠恒道:“那是龙熬的真身?” 惠恒点了点头,道:“家主,封印已破,这蛟龙竟然强大如斯!” 惠恒忽然又道:“家主,真龙息加身,他不过只是一条双爪蛟龙!” 季子文在那巨龙的压迫下,竟是提不起一丝景帝的龙气,恍惚之间,又连忙唤出阴阳鱼,道: “鼎湖流水清且闲,轩辕去时有弓剑,古人传道留其间。 后宫婵娟多花颜,乘鸾飞烟亦不还,骑龙攀天造天关。 造天关,闻天语,屯云河车载玉女。 载玉女,过紫皇,紫皇乃赐白兔所捣之药方。 后天而老凋三光,下视瑶池见王母,蛾眉萧飒如秋霜。” 李太白的《飞龙引》一出,季子文手里弯出一只弓来,宛如后羿附体,一道悍然龙气四溢的箭宛然射出。 只听天际轰隆一声,烈日般的箭直直穿透蛟龙庞大的躯体,只见他巨大坚硬的龙尾忽然朝季子文等人扫来。 季子文将弓箭扔到一边,手上书生剑被龙气萦绕,金光生辉,拔天气势陡然而生,一剑朝那巨大龙尾斩去。 天空划过一道猛烈的龙气光线,银光暴舞,小岛上的山头被它一扫而裂,半个山头顿时压在季子文所在之处,昏迷的人顿时压扁在山下,摇摆的龙尾又一下拍打过来,季子文一下被龙尾拍飞老远,黑云滂湃,层叠压下,夜雾凄凄,茫茫缭绕。 季子文虽然被拍打开,只见书生剑剑气忽然在空中金光爆放,剑芒如虹,仿佛出于天际,裂开黑雾,一剑斩下,竟将那条巨大的龙尾斩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屠龙之技 季子文口吐鲜血躺在地上,惠恒跃过山头,将名气笼罩的业火红莲放了出来,嘴里忽而吟道:“火不会感到热,感到热的是手掌!” 名气四溢,将季子文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惠恒却是口吐鲜血,朝毫无疲态的季子文点了点头,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季子文看了惠恒一眼,只见蛟龙精钢双爪犀利朝自己抓来,心下一紧,龙尾被斩速度居然还这么快,片刻就到季子文眼前,季子文持剑而立,胸中金笔疾速旋转起来,光板上字迹凸出: “‘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人,天而不人。’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 季子文身形一震,浑身紫气忽然凝成一个人形,那个人形看到飞来的蛟龙忽然作大笑状,像是在说,奈何踏遍五湖四海,荒废的屠龙之技终于有发挥效用的时候了。 那才气凝聚的屠龙大侠手里握着一柄虚幻的刀,紫气四溢,在夜空中颇为诡异,只见他迅速跃起,朝巨龙庞大的身体砍去,速度之快,惊如雷电,他尝试在从巨龙伸过过来的爪子割起,数刀划过,血光流沾,一只苍白的白骨爪子朝季子文抓来。 蛟龙头颅往下一看,惊见自己的爪子的皮肉竟然忽然消失不见,它狂甩了一下头颅,狂怒咆哮起来,一声龙啸,惊起万里之外的浪涛。 蛟龙腾空而起,杀气腾腾朝季子文喷出一股龙息,如烈焰火腾般,气势汹汹,季子文才气凝身,在身前化出一个屏障,浑身真气气息溢出,却是不惧蛟龙的吐息。 蛟龙见势又一爪朝季子文爪去,迅捷如电,刷的冲向季子文,那苍白爪子向是吊在他的腹部之下,季子文猛的明了。 季子文飞掠躲过龙爪袭击,阴阳鱼翻转出来,汹涌的紫气朝屠龙大侠传导过去,屠龙大侠只觉自己才气顿时膨胀起来,他的速度变得极快,一刀刀沿着龙爪朝巨龙腹部切去,才一会,天空中便扬起一阵血肉雨。 漂浮于空中屠龙大侠的姿态变化无穷,或站砍或横劈,或卧削或蹲割,千姿百态,威势无穷,紫气之刃也有如神助,时大刀阔斧,时精雕细刻,一刀接一刀,耦断丝连,丝断耦连。 只听一声狂暴的巨响和蛟龙惨烈的哭嚎,紫气一下消散在空中,蛟龙浑身皮肉一下爆裂开来,漫天飞舞着蛟龙的皮肉,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季子文所在的整座山头,一头苍白枯骨的蛟龙在血雨腥风中翻滚了几下,颤巍巍地轰然摔了下来,却是骨碎如泥。 季子文毫不犹豫将妖王级别的妖魄收于手中,唤出阴阳鱼,吸纳进去,开始炼化起来。 文魄在心神忽然一动,万里之遥的文曲馆微微感应,一股庞大的气息从心神文殿之中传入季子文体内,紫气弥漫的心神之中妖魄终于颤抖起来,妖魄外皮剥落,露出浑沌的气息。 季子文才气瞬间将那气息接入阴阳鱼中,阴阳鱼疾速旋转起来,顿时产生一个八卦,紫气腾现,沿着阴阳旋转了几圈,将那妖魄吞噬殆尽,一点无残留。 半响,再查觉不到那妖魄的任何气息,季子文才从心神中出来,忽然一阵子疲倦顿时袭来,季子文立即将指引业火红莲放大。 武陵人一跃而出,看着季子文苍白虚弱的脸,道:“家主,你怎么样?” 季子文盘坐吐息了好一会才道:“我没事,只是炼化了一枚妖魄,身体有点受不住!” 季子文看了业火红莲一眼,又道:“萱妹和梓潼怎么样?” 武陵人道:“应该没事,只是受威压不住而昏迷。” 季子文这才舒了一口气,却只听武陵人疑惑道:“惠老哥呢?” 季子文恍然一惊,只听一个虚弱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老酒鬼我被压在蛟龙骨头下面了,快来帮我一把!” 季子文哪里还顾自己的身体,他此事正想发泄一番,只听他喝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不吟下文,才气瞬间上涌,彷然天神下凡,赫然而立。 只见季子文双手举起血水漉漉巨龙头颅,用力一挥,却是将龙骨连根拔起,丢入大海之中。 惠恒气喘吁吁从坑中爬了出来,叹息道:“想不到这躯壳都能直接压破我的幻境!” 武陵人哈哈大笑,道:“没伤着老哥你这把老骨头算是好的了!” 季子文道:“现在只剩一艘无主之船,我们如何去海雾关?” “家主无需担心,徐元涂虽然已死,但被压住的山头下应该还有不少幸存者,这些人常年跑海,应该知道路线!” 武陵人将藏身业火红莲中的王翠萱和梓潼抱了出来,朝季子文道:“家主,这座山头还得靠你了!” 季子文闻言微微一笑,才气缓缓提出,趁着项羽《垓下歌》第一句气壮山河,势吞万里的气象还未消失,走到山头之前,双手微微一推,山石滚落。 忽然遽然气势凝于身上,他大喝了一声,双臂绕出阵阵才气粘住整座山头,浑身才气迈出,山头缓缓动了起来,随着季子文的身体慢慢上升而飘起。 武陵人迅速穿入其中,将尚有气息残留的人都拖了出来。 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救出四五十个人来。 回到船上,天已是大明。 生存者中徐元涂的部下居多,惠恒很容易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朝他们道:“我便是文襄王府的管家,你们想活着离开这片大海,而文襄王爷同样要去海雾关,那么,就让我们同心协力将这船开往海雾关,以前的事情文襄王一概不再追究,希望你们别玩花样!” 武陵人羽扇一挥,道:“否则,江州徐元涂便是你们的榜样!” 威逼利诱下,季子文等人最终还是将船开出了大漩涡,朝南而去,再不敢绕入大海,顺着楚国沿岸,朝海雾关进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茶馆 季子文等人安然抵达海雾关。 海雾关几人虽然没有来过,但这里烛龙的地盘,季子文在楚国时却是曾在半圣的幻境中见过,不过当时四处战乱,几人也来不及特别注意这座关卡。 海雾关,号称大海中的关卡,与陆地隔绝,是大海中通往大荒唯一的通道,这里有一夜暴富的神话,有的是腰缠万贯的巨富,有的是敢于冒险的赌徒,更有规模庞大的商队。 景国的东海港和海雾关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幻境里,难怪烛龙就算放弃凝水和剑阁两关,也要拼死守住这海上通道。 季子文等人进关后,便示出文襄王的身份,毕竟季国与妖族誓不两立,在大荒行走必然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景国文襄王这个身份却也给了季子文在海雾关一些权利,毕竟这里是商人权贵的天下,不管你是哪一族,在海雾关,只要你有足够的钱,那么你便是大爷。 几人所住的客栈离港口有些远,看不到海湾内森林般的桅杆,风来时珠帘漫卷,空气中洋溢着海洋的气息。 惠恒和季子文走在怪异的大街之上,季子文忽然发现一间茶楼,不由道:“惠老,你说这大荒居然还设有茶楼,真是怪哉!” 惠恒道:“家主却是不知,若不是楚国和龙国还在僵持,这茶馆里肯定是商客满座。” 季子文一瞧,却发现不少人族在其中喝茶,不由兴趣大增,道:“我们也上去喝上一杯!” 两人上了茶楼,找了临窗的座位,随意点了两盏茶。店内的茶是由大荒特有的茶饼辗碎的,色白如乳,香气扑鼻。 两人一边品茶润滑,一边浏览海雾风物。 忽然楼下一阵热闹,一个穿着书生袍的男子阔步走来,虽然只是秀才文位在身,却是颇有一股自然的大气,只听嘴里嚷道:“老瘦驹,还不上茶来?” 却只见一个妖将级别的妖族老头恭敬地将茶小心奉上,嘴里道:“哎哟,三策爷,可把您给盼来了,小店少了您,可是生意都不好做了!” 原来那老瘦驹竟然是这茶馆的主人,却是对一个秀才如此敬佩,想来这三策爷有些门道。 三策爷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刷的打开,等吸引众人目光才慢条斯理地道:“妖帝亲临郢都城,半圣慌乱退三关。大荒万妖尊龙国,祸起萧墙入强楚。” 说完这几句,三策爷才拿起茶杯缓悠悠的品尝着。三策爷虽然调子不高,但字字极为清晰,语调抑扬顿挫,一出口就吸引了楼上楼下人妖魔三族能够听懂通用语的客人的注意力。 惠恒道:“这便是所谓的说书人了,他与五国境内的书生又不同,虽然文位不高,但却能在大荒混得风生水起。” 季子文点了点头,只听楼上有人忍不住道:“境内叛乱四起的楚国也能称之为强楚么?” 季子文一看,那人却是一个实力强横的魔人,因为和楚国局势紧张的缘故,海雾关暂时和楚国停止通商,也就是说,海雾关所有妖族或者魔族都不会是楚国人。 三策爷一点都不急,拱手道:“足下稍安勿躁,且听三策我一一道来。想那楚国三族并存,想要相兼相爱,那是不可能的,但此次楚国想攻陷三关却预谋已久。” 三策爷喝了一口茶,道:“龙国三关,一直是插在楚国心口的一把刀,楚国想要称尊大西朝,就必须保住自己的后花园,然而三关就像掐住楚国的脖子,只要楚国敢出兵临近的季国和景国,烛龙妖帝的帝旗就会插遍楚国四境。” 有人道:“那就是说楚国很弱咯?” 三策爷顿了顿,道:“非也,楚国三姓皆是人魔两族的混血之种,所谓魔尊大学士数之不尽,阁老成堆,柱国如林就是说的熊项屈三姓,况且又有不受先秦缔约之半圣出世,怎么能说是弱国呢?” 三策爷瞪了那人一眼,道:“君不见,妖王莫犀十万雄师也无法攻破一个大学士驻守的烽火关,楚国兵强马壮,比那季国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季子文却是微微一嘘,不赞同其言,要知道先秦缔约以及互不干涉条约的签订,势必引一发而动全身,季国和其他三国是一体的,楚国也不敢妄自尊大。 三策爷微微朝季子文看了一眼,道:“诸位莫要以为我在大说胡话,这季国比起其他几国来,却是要弱得很,不才最近倒是听到一个趣闻,不知道大伙可有兴趣听听?” 季子文不由道:“兄台莫要跑题了,你倒是还没说明白楚国为何祸起萧墙哩!” 众人一阵嘘声,三策爷微微一笑,道:“这个嘛,刚才不才已经说过啦,先秦墨家的理论只适用于人族,却也只能任侠一方,即使有纵横家在其中调停,也未必有太大效果。若想要融合三族,楚国必要出现一个像狂天一样的人物哩!” 说到狂天,众人一片哗然,三策爷继续道:“我这个趣闻,却是季国一个才子的故事,不瞒列位,为了打听这个故事,却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还要请知情的人喝酒吃饭,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会儿说个段子还欠了老瘦驹的茶钱,要想知道这个才子的故事,咱们明天再聊!” 客人正在兴头上,怎肯放他走,那实力强悍的魔人道:“诺,这里有一个紫焰石,把你知道的一并都说了吧!” 三策爷一把接过紫焰石,道:“谢客官的赏。” 季子文一看这书生的伎俩,不禁想笑,但接下来他却笑不出来了。 三策爷得了赏,又重新坐下,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将那才子名扬之前的事一并道来,咱们明天也说不完,此人乃是文曲星降世,号称天下第一的才子,所过之处,美女情不自禁爱上他,好汉心甘情愿追随于他,他的名字叫做季子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策 季子文和惠恒都是脸色一滞,见周围没人看自己,这才缓过一口气。 只听三策爷又道:“想那季子文,不过季国一个举人,却在此次楚国偷袭三关战役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季子文虽是一介人族,却是生得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人在楚国熊氏半圣的万里燎原局中逃出生天。” 季子文和惠恒听得面面相觑,那三策爷又大费口水,说到季子文如何破解三关之局,然后与烛龙大帝相识,被大帝引为知己,献策让烛龙引万妖入楚国,进而引发现在楚国现今这悲催的局面。 三策爷这番话用足演义口吻,十成里面未必有一分是真,但透出来的消息却不简单,季子文是烛龙的知己,楚国的局面是季子文造成,季子文这个人不能惹。 赏钱不断丢来,三策爷赚得盆满钵满,说完这段,三策爷道了一声抱歉,施施然离开。 惠恒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这厮倒是好口才,一篇长文说得丝毫不乱,要知道,区区一个举人,如何从半圣的烽火燎原局中逃出来?” 季子文轻声道:“惠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要知道自己怎么会烛龙扯上关系,他一个季国人。这三策爷无非便是要诋毁自己,让自己再无法在季国立足,况且自己心魔的事以及烽火关下来的一系列事情都已经惹火了赵桔,要是这个消息传回季国,自己在季国的名声就算皇帝想保也保不住了。 旁边忽然有妖族问道:“看你样子,也是个读过书的人,不如你来给我们分析一下?” 季子文屏息朝惠恒看了一眼,示意他多事。 惠恒微微一笑,饮了一口茶,道:“漏点便出不说也罢。” 季子文扭头朝那人看去,身后坐着两个妖族,其中一个微长,须发犹如墨染,精力旺盛,另一个年少,相貌清雅,举止斯文,季子文见到的妖族大多蛮横无理,相貌凶残,想不到妖族竟然也有这等人物。 那少年道:“我却是没听出什么不妥来,老人家不妨提点一下小子。” 季子文不由来了好感,道:“要说那季子文不过一个举人,就算有那人说的铜头铁臂,也抗不住那半圣的一丝威压,更何况逃出势出未来三关大战的烽火燎原局?” 那少年眼睛一眯,微微一沉思,却是道:“若是那半圣不想杀他,或者不敢杀他呢?” 季子文一愣,想不到他还如此聪明,微微一笑,道:“就算如此,烛龙大帝当时还在龙国,如何和身在楚国的季子文相见,堂堂一个妖帝又怎么会和区区一个举人拜把子?” 少年淡淡笑意也露出在脸上,道:“据说当时楚国境内已经有反叛势力举旗造反了,我……烛龙大帝就算出现在楚国也是有可能的,至于和季子文拜把子那就更有可能了!” 季子文顿时无语,茫然望着茶馆顶板。 惠恒摸了摸胡须,洒然道:“就算你说的有可能,那季子文到底献了什么策给烛龙大帝,让大荒万妖首领都跟随他前往楚国呢?” 少年笑意一下淡去,朝身后年长的妖族看了一眼,只听那那妖族冷冷道:“无非三策!” 惠恒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那中年妖族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其一,东土强则大荒弱,大荒任何妖族都不愿再见到一个统一的东土人族强国出现。” 他顿了顿,朝惠恒看去,伸出第二根手指,道:“其二,妖族与人族的矛盾致使大荒妖族对楚国政策同仇敌慨。” 他忽然停住,这和季子文等人当初在烽火燎原阵中分析一样,季子文不由一惊,眼中光芒闪烁,道:“那第三策呢?” 他倒是朝季子文微微一笑,道:“狂天!” 季子文双眼一闭,居然全被这妖族猜中,可是自己等人从未和其他人说过,这中年妖族居然能从现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中分析出来,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见过烛龙,他们都已经十分肯定的认定季子文和烛龙是拜把子了。 惠恒明白季子文的心思,不由问道:“敢问阁下是?” 中年妖族道:“禽喙,家仆而已!” 那少年抱拳道:“在下南荒程宗扬,见过二位。” 季子文这才朝少年打量起来,这少年年纪轻轻,既然能驾驭这等人物,想来身世不简单。 “这是禽喙兄给我面子!”程宗扬又笑着道。 季子文注意力本在禽喙身上,听到这句话不由目光炯炯地看了少年几眼,好一个家仆给家主面子,难怪这种人才会甘于人下为你效力。 既然对方报了姓名,季子文又不好再做神秘,却是道:“在下拓跋星,景国商人,这位家师,惠恒。” 惠恒朝两人点了点头,不作言语。 程宗扬忽然靠近季子文,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拓跋兄这么年轻就和尊师同一位阶,能告诉程某有什么特别的法子么?” 这人眼神这么凌厉,自己明明只有进士位阶,却愣是被他认作是翰林实力,季子文心下一阵凉意,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扒光了似的。 又离自己这么近,季子文一阵鸡皮疙瘩,不由退后几步,连说还有事要忙,告辞而去。 季子文和惠恒刚出茶馆,禽喙便在程宗扬耳边轻声道:“据传闻,季子文身边就有个叫惠恒的人!” “噢?你倒说说,他身边平常时候都跟着些什么人!”程宗扬道。 “王翠萱,青梅竹马的妻子,龙玉,如意楼九宫之首,还有就是这惠恒了,另外还有一个女童,再加一个厨子。” 程宗扬不由道:“为何还有一个厨子?难道季子文还怕人下毒么?” 禽喙道:“据说是因为王翠萱和那小女孩喜欢吃那厨子煮的菜,便让他一直跟在身边!” 程宗扬微微一扬下巴,嘴角露笑意,道:“想不到这季子文还是个妙人,咱们想办法结识一下!” “家主,刚刚走的那人便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盘江程氏 季子文回到客栈,朝惠恒道:“这南荒程宗扬什么来头?” 惠恒道:“应该是盘江程氏,那个妖族一直以人族标榜,学习人族文化,与大西朝通商较多,曾受大西朝廷的册封,被赐姓为程。” 季子文点了点头,这程宗扬像是和烛龙很熟悉的样子,一旦认定自己和烛龙那奇葩的关系,肯定还会打扰自己的。 按理来说,这三策爷这荒唐逗笑之语,应该没人相信才是,可偏偏他们却不可思议的相信了。 季子文道:“我们得赶紧启程。” 惠恒却是道:“只怕已经晚了,若那程小子是个有心人,去关楼查一下我们的通行文件,便能确认家主的身份了。” 惠恒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程宗扬的爽朗笑声,只听他道:“季兄瞒得在下好苦。” 季子文脸色一苦,这家伙果然是个缠人小子,道:“程兄进来说话。” 程宗扬道:“季兄这一趟来大荒,可是要前往天府?” 天府是龙国之都,季子文哪里敢去触烛龙这个霉头,道:“非也,我们的目的地是月亮城。” 程宗扬微微一愣,以为季子文在开玩笑,道:“季兄途经龙国,难道不是为了等待烛龙大帝归来?” 季子文道:“程兄,你真的误会了!” 季子文倒是想解释,但却无处可说。 程宗扬一副我懂的样子,微笑着说:“季兄,我有一批货物正要押往月亮城,季兄可与程某搭个伴。” 一夜无话。 一路上有程宗扬的商队领路,季子文等人倒是安心不少,季子文也想不到盘江程氏龙国的权势竟如此之大,一路通行,每过一城,镇守一方的妖将妖帅都亲自迎接,甚至还有妖王听闻商队路过,都派人过来请示。 季子文心下微微震惊,不由问道:“程兄的家族在龙国势力这么强,何苦还要拉着我前行呢?” 程宗扬朝季子文挤眉弄眼一番,道:“小弟只是随意在商会说这趟商队由烛龙大帝的拜把子季子文护送,才有现在这种效果,若不借你的势,我这五大车晶石怎么可能拉到这鸟不拉屎的西海!” 惠恒想不到这程宗扬也是玩势的高手,不由道:“程小哥,你那仆人禽喙呢?” 程宗扬道:“早去月亮城联系销路了!” 季子文诧异道:“难道程兄这趟货物只是一时兴起?” 程宗扬爽朗一笑,道:“非也,小弟早知道西海之西的月亮城虽然灵气充足,但却晶石稀缺,不管黑曜石,紫焰石,甚至最低等的水晶,月亮城都无法自供,导致这边晶石价格奇高。”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季子文一眼,又道:“又有太泉传送之阵立于其中,与人族交往频繁,又因为月亮城居民一向因月女神庇护,实力比一般城市高出许多,区区灵气又不能够满足愈发增长的实力,这晶石便成为抢手货了。” 季子文唏嘘了一番,道:“程兄真乃经商天才也!” 程宗扬微微一笑,道:“小弟在商会注册的时候便是以你季兄的身份,冒犯之处,还请季兄担待,当然,等这批晶石卖出之后,自然少不了季兄的股份。” 季子文自己也去月亮城,也知道当时孤狼啸月看到自己丢出一颗黑曜石时那贪婪的目光,却从来没想过要朝月亮城运送晶石的想法。 季子文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名扬大荒了,他不知道这背后的推手到底是谁,季子文甚至怀疑这是司马无瑾的阴谋,可是从龙国这番情况来看又不像,可是要说是熊青柏,他更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散布这个谣言,毕竟楚国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季子文想不明白却不在去想。 急忙出西海关的商队,前面忽然一阵混乱,城门忽然大闭起来。 “盘江程氏?”只见一个妖王级别的镇守大将挡在商队前面。 程宗扬看了季子文和惠恒一眼,身下怪异巨兽便是朝前一腾,身影便出现在那镇守大将的眼前。 “盘江程宗扬见过驼灵大人!”程宗扬跳下巨兽,朝西海关镇守大将驼灵拱了拱手。 驼灵却是冷哼道:“盘江程氏好大的胆子,私运巨量晶石出西海,难道你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么?” “喔?”程宗扬眼睛一跳,莫非这驼灵想打自己这五大车晶石的注意,不由道:“驼灵大人可知道这五车晶石中有季子文的股份?” 驼灵微微一慌,疑惑道:“大帝的拜把子季贤王?” 程宗扬头微微抬起,道:“然也!” 驼灵贪婪的眼光瞟了车队一眼,心里虽然十分忌惮,却仍抵不过快到手的晶石的诱惑,又见车队之内并无妖王级别的气息,眼前这人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妖将,也敢自称同季贤王交往甚密。 驼灵喝声道:“胡说,季贤王怎么可能跟随你盘江一个商户出西海,你定是欺骗于我本将,来人啊,给本将拿下这五大车晶石!” 季子文等人慌忙从车内出来,只见一群妖兵将自己围了起来,朝程宗扬道:“程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宗扬撇了撇嘴,道:“这镇守妖王想吞掉我的五车晶石!” 却听驼灵道:“你便是那冒充季贤王的人族?真是好胆,季贤王与大帝此刻当在周旋楚国乱局,你这人蛮真是找死!给他给本将压上来!”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我确实不是你们那什么贤王,更和你们大帝不相识,但你想要杀我,却是不那么容易。” 季子文朝惠恒道:“先带翠萱他们出关,我随后就到。” 程宗扬道:“唉喂,季兄,保住我的车队啊!这里起码三十万辆黄金啊!” 季子文一听,道:“什么晶石这么贵重?” 程宗扬哭丧着脸,道:“不只有五大车晶石啊,其他车里都有各种精钢打造的兵戈和强弓劲弩,特别是后面车队里还有一块完整的远古壁画,价值连城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战妖王 季子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是要造反么,道:“你这些货物到底是要卖给谁啊?” “楚国啊,从月亮城转太泉,那里自然有楚国商人等候!” 季子文心下一凉,这小子居然是一个军火贩子,他无语的看了惠恒一眼,道:“怎么办?” 惠恒道:“现在已经解释不清了,程小子这么说出来,明显是要家主下水!” 季子文轻声道:“那没办法了,看看这妖王实力再说,要是像莫犀伯父那样的变态,我可没办法搞定!” 说完,又提醒惠恒注意其他人,屏息提升才气,擎天金笔翻腾而出,万千紫气从阴阳鱼中吐息而出,季子文声调如水般平静吟着,金笔忽然笔走蛇游起来,墨点乍现,光板上现出字迹: “断崖万仞如削铁,鸟飞不渡苔石裂。 嵯岈枯木无碧柯,六月不阴飘急雪。” 书生剑乍然一阵碧光飞射,庞然水势猛然冲向天际,茫茫西海之上,忽然一阵飘雪落下。 “兀那人蛮,居然还敢在本将面前抵抗!”驼灵妖王气息顿时蔓延起来,顿时将季子文水势挤了出去,天空刹那间一片沉寂起来,他哼了一声,手中两个锋利的锋驼疾速转动起来,一阵狂风涌出。 驼灵手一挥,锋驼从他手里疾速飞出,伴随的狂风从瞬间将整个车队吞没,季子文双眼一瞪,只见程宗扬的车队消失不见,微微一愣,却是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吟道: “塞沙茫茫出关道,骆驼夜吼黄云老。 征鸿一声起长空,风吹草低山月小。” 《居庸叠翠》最后一个字写完,涌涨的才气顿时积压在书生剑上,紫色的雾气如水般扑出,书生剑高举起来,剑气呼啸而出,剑势疯狂的攀升着。 季子文眼中一抹耀眼的龙息闪过,登时将驼灵锁定住,这一刻驼灵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瞒不过季子文的双眼。 驼灵心中微微一惊,他将车队转移开来,总觉得冥冥中有一股气息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又很快将自己的身体锁定住,仿佛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逃脱这股锁定的气息,他心下一动,只有杀了那人。 脚步颤动,季子文忽然朝驼灵冲击而来,剑荡山河,身形无比迅捷,瞬间抵达驼灵身前,一剑斩下。 驼灵双手锋驼一挡,以蛮力抗住季子文一剑,同时手掌微颤,他竟然想不到一个进士文位的普通人蛮的力量居然这么强。 驼灵锋驼之中忽然刮出一阵狂风,如刃锋般徐徐击向季子文,季子文一剑不着,跳飞一旁,又是一剑直刺而去,却见驼灵双锋驼忽然一变,狂风肆掠间,驼灵的身体忽然变得巨大无比来。 季子文抬头一看,一头巨大的骆驼出现在自己眼前。 惠恒见此状,妖王变身,他们再留在这里只会干扰季子文,连忙拉着王翠萱,武陵人抱起梓潼,朝关外掠去。 只听程宗扬嚷道:“好样的,季兄,你居然逼出妖王的真身,给力,最好弄死他,把我的车队夺回来!” 季子文瞪了他一眼,喝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程宗扬这才反应过来,仓惶朝逃散的人堆里窜去,片刻不见他的踪迹,季子文苦笑了一声,这家伙逃命的本事不比自己弱。 西海关的城墙被骆驼庞大的躯体挤压,一下垮了下来,只见它朝季子文奔腾而来,尘土飞扬,气吞山河,季子文心下一惊,想不明白这西海关口,烛龙怎么会派一个妖王镇守。 季子文屏息凝神,脑中感受龙气传达过来的气息,见骆驼越来越近,猛的冲了起来,无尽的剑势中透出漫漫才气,一道金黄色的璀璨龙气和紫色才气瞬息交融,书生剑中迈出一丝王者气息,季子文喝道: “一击车中胆气豪,祖龙社稷已惊摇; 如何十二金人外,犹有人间铁未销?” 季子文高举剑势顿时劈下,天际仿佛一道耀眼金光瞬间在白茫茫的日头下划破一道口子,恢宏无比剑势彷若泰山压顶,而又锋利如光,却只见那骆驼跳跃起来,翻身将两个驼峰立在高空。 金光剑气直直隔下来,直击在驼峰之上,金光爆射,却见那驼峰飞速旋转起来,瞬间化解掉想要切割下去的金光剑气。 它双脚朝季子文一踩,庞大的身躯顿时将太阳挡了下来,季子文只觉一片黑影朝自己压了过来,心内一阵抖擞,漫天剑气回归书生剑之内,浑身才气又狂涌而出,举剑却是刺向那巨大脚掌。 “轰隆隆!” 那巨脚最终还是踩了下去,季子文举剑的手扛住巨脚,地上被那大脚踩出一个大坑,季子文立在大坑之内举剑的动作丝毫不变,无尽紫气绵绵不绝从阴阳鱼之中吐息出来。 季子文一动不敢动,仿佛只需一动,才气就会散去,那下场便是被那它踩扁。 季子文凝神举剑,心思却是疾速转动着,想要找出这骆驼的破绽所在。 只见那骆驼忽然抬起脚,又是一脚朝季子文踩去,季子文趁着这个空档连忙掠出巨坑,头上汗水四溢,慌乱中窜到天空,尝试从它上半身找出破绽。 巨大的骆驼眼一凝视季子文,万千压迫瞬间而来,季子文强忍妖王无比的气势压迫,挥剑朝骆驼头顶砍去。 驼峰忽然一转,一阵狂风涌出,瞬间化作无数风刃旋转着击向季子文,季子文出剑的同时,将业火红莲祭出,业火红莲一出,立即变得巨大无比,季子文拿住红莲的巨茎,将它当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袭来的无数风刃,剑势却依然不弱的朝那骆驼的脑袋劈去。 霸道金黄色的龙气旋转而出,绕缭的才气交融,金紫两道剑光从那骆驼的头顶砍下。 一道血痕出现在骆驼的头顶,金光紫气迅速朝里面蔓延着,骆驼见状,驼峰迅速脱离身体,朝季子文飞梭般旋转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商人 季子文目光一滞,万千莲子朝那驼峰而击打而去,旋转异常的驼峰丝毫不受莲子影响,风暴般飞来驼峰形成漩涡,万千莲子受力旋转起来,然后飞向驼峰外的四面八方。 驼峰顿时形成一阵火红的风暴,更加肆掠地朝季子文攻来,钻头一般射进业火红莲之中。 业火红莲仿佛受疼一般忽然退回季子文手中,季子文当下一惊,将业火红莲收下,剑招急退,连忙使出浑身才气抵挡这疯狂的驼峰。 骆驼见季子文退回剑,庞大的身躯顿时朝季子文压了过来,混带着无匹的气势。 季子文见骆驼冲击过来,它失去驼峰的后背顿时裸露在季子文眼里,心下一阵激动,强烈的威压积压过来,季子文哪里还肯跟驼峰纠缠。 季子文忽而吟道: “赤兔无人用,当须吕布骑。 吾闻果下马,羁策任蛮儿。” 李贺《马诗》之一从季子文口中突飞而出,他身形一动,将书生剑搁在驼峰之上,朝那庞大的骆驼背上掠去。 骏马赤兔没人用,只有吕布能乘骑。 听说矮小果下马,连蛮儿都可任驾驭,更何况我季子文,季子文气势彷然一拔,直将这妖王驼灵看作是一匹劣马,飞身站立在骆驼的背上。 骆驼使劲抖动却是无可奈何,只好将驼峰回头击过来,只见那书生剑仿佛有人手持一般,竟是左挡又拆,驼峰旋转疾速,却是被书生剑卡在半空之中。 季子文哪里还敢迟疑,滂湃的才气凝于双掌之中,季子文大喝一声,宛若死亡的呼啸,骆驼的巨大眼中竟是涌现一股绝望之色。 “轰……” 连天地都震动起来,万千紫气汹涌进入骆驼毫无防备的背上,轰隆的爆炸声不断从它巨大的身体里传来出来,颤动之感越来越强烈,不多时,仿佛整个地面都坍陷,地动山摇。 一股无形却十分霸道的杀气瞬间蔓延在季子文眼中,书生剑忽然回到他的手中,浑身龙气一剑插在骆驼的背上。 那对驼峰失去妖王的主宰,瞬间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坑陷来,微微抖动了几下,却是不再旋转。 季子文将驼灵身上的妖魄瞬息取出,凝于阴阳鱼中,传输到文殿之中,暂时不敢放在身上。 骆驼轰然倒下的瞬间,只见他庞大的身躯里面竟是程宗扬的商队马车。 程宗扬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道:“季贤王,这次小弟算是真信了,这妖王真是死有余辜,我们快出关吧!” 程宗扬的手一挥,四处又窜出来不少商队的帮工,连忙将骆驼肚子里的马车拉了出来。 季子文不禁无语。 只听程宗扬指着那对驼峰道:“季贤王,如果你对这件战利品没兴趣的话,不妨交给小弟去帮你卖了!” 季子文翻了个白眼道:“送你了!” 这对驼峰对季子文来说却真是没什么作用,自己习惯用剑,连业火红莲都荒废在他手里,而这对驼峰又是龙国镇关妖王的,虽然驼灵是被他所杀,但他却不想要这件烫手山芋,因为他毕竟不是真的季贤王! 两人领着商队和关外的惠恒等人回合,却是一路安稳的朝月亮城而去。 季子文嘴角一勾,朝程宗扬道:“程兄,你家族这下可是得罪死了烛龙大帝了!” 程宗扬尴尬一笑,道:“无妨,无妨,回头再补偿一点给那死老头就好了!” 季子文凝起的笑容瞬间凝固,只见程宗扬连忙掩住嘴,慌忙解释道:“烛龙大帝,烛龙大帝!” 季子文目光一滞,才气凝在腿上,一脚狠狠踢向程宗扬,只见程宗扬慌忙掠开老远,朝季子文道:“季兄为何发怒?” 季子文作势又要拔剑,惠恒连忙扶住季子文,朝程宗扬道:“小程子,你要是再不说出你的来历,老酒鬼可保不住你了!” 程宗扬尴尬一笑,道:“不瞒各位,除了盘江程氏之外,小弟确实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烛龙大帝的拜把子,所谓的龙国八季贤王便是小弟了!” 众人登时一阵诧异,季子文又道:“那是你传播我是烛龙拜把子的谣言的咯?” 程宗扬毫不避讳道:“谁让季兄如此雄才大略!” 季子文眼睛一闭,想不明白程宗扬到底有什么目的,道:“那你有什么目的?” 程宗扬道:“季兄这话说的,小弟要有什么目的还能跟着你一块来月亮城吗?” 季子文一想就凭这几车货物,程宗扬八贤王的身份还不屑借他季子文的势,那到底是什么呢,季子文想不明白。 季子文狠狠的盯着他,道:“我刚才死里逃生为了什么?” 惠恒突然道:“不对,小程子,你既然是烛龙的兄弟,那么那三策也是你献给烛龙的,以及楚国偷袭之前的谋略,除了我家主这个意外,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那么你根本就没必要再给我家主加上这顶高帽子!” 程宗扬清秀的脸上显出一丝淡然,道:“程某只是个商人,什么事情对小弟有利,小弟便怎么做,这不,小弟这里刚好有批兵器和晶石要卖,而楚国刚好需要,虽然边关无法进出,但小弟还是可以找其他办法出龙国的嘛!” “而季兄的出现,有实力,又有影响力,正好给了小弟这个机会!” 季子文道:“那酒馆中的三策爷也是你的人?” 程宗扬摇头道:“这种小人,随便给他几个钱,便让他怎么说就怎么说!” 季子文凛神,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丧尽天良,大发战争财的无耻小人,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是小人,问道:“你查我多久了?” 季子文不知道他到底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便直接问出。 程宗扬嘿嘿一笑,道:“季兄,这小弟就不知道了,这件事一向都是禽喙在负责,虽然季兄去年才从烽火关大放异彩,但对季兄之前的事情,小弟是一概不知的。” 季子文真想直接在这里将他灭口,毕竟程氏是一个家族,杀了他一个人也没用,况且,大荒又是他的地盘,凭他刚才的身法,他若想逃,自己肯定拦不住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忌惮 月亮城。 程宗扬的商队缓缓进入传送殿。 程宗扬朝季子文挥了挥手,道:“那么,季兄,就此告别了,你的那一份子,小弟会替你存在我程氏钱庄,除季国外,其他国家都有分号,季兄可随意自取!” 季子文凝神朝禽喙的背影看去,隐隐只觉这中年妖族有些熟悉,禽喙,禽喙,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前世历史上著名十大奸臣之一的秦桧。 曾有人评价:秦桧者,其机深,其力鸷,其情不可测,其愿欲日进而无所讫止。 季子文一丝冷意从心中蔓延,难怪这人能从楚国出兵的蛛丝马迹中看出天下形势来,此人必不在惠恒之下,而造谣的手法竟然和惠恒名家一致,若非禽喙是妖族,季子文都要怀疑惠恒是否有个师兄弟了。 梓潼忽然拿出一支洞箫,放到唇上吹了起来,如狼呼嚎的壮听声音忽然从洞箫中发出,几人奇异地看着她。 却只见远处大街上,一头强壮的白狼朝他们飞奔过来,正是孤狼啸月的狼形态。 它亲昵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梓潼红红的脸蛋,让她瘦弱的身子依偎在它怀里。 有了孤狼啸月的存在,他们去往月神殿便轻松了许多。 很快便来到吴刚所在的桂树林。 魔人吴刚依旧挥舞着他的斧头胳膊朝那刻无法砍翻的桂树上劈砍着。 王翠萱倒是十分高兴地朝吴刚打招呼道:“大哥哥,我们来看你了!” 吴刚给了王翠萱一个笑脸后,顿时又冰冷冷地朝季子文道:“你又来做什么?” 季子文略尴尬,道:“萱妹想来看看你,我刚好去月神殿有些事,于是就来了!” 吴刚挥斧的手忽然停下,凝视季子文道:“你从哪里获得的真龙气息?” 季子文疑惑道:“怎么了?” 季子文没想到自己体内的真龙气息让吴刚的反应这么大,却是想不明白,等待他的下文。 吴刚又冷冷道:“没怎么。” 一斧一斧地朝桂树砍去。 季子文却是十分好奇,眼神朝王翠萱看去。 细腻的王翠萱当然理解季子文的心理,道:“大哥哥,我季哥体内的真龙气息对他有什么危害吗?” 吴刚听到王翠萱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道:“危害倒是没有,但却限制了他以后的道路!” 王翠萱道:“怎么会?” 吴刚朝季子文看了一眼,道:“要知道真龙气息是皇族独具的气息,他身为文曲星君居然还敢接受龙气,还将三十六方天地天帝以及昊天大帝放在眼里么?” 吴刚挥了一斧,继续道:“哼,天界不像人界和大荒,虽然现在神死魔灭,谁又能知道那群曾经统领一方天地的神魔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修炼等待复起的时机?” “而现在你身局龙气,只会让原本暗中支持你的一些神魔感到忌惮!” 季子文恍然一惊,道:“莫非这龙气是有人故意设计让给我的?” 吴刚却是不做声了。 季子文忽然想起月炎千樱,一定是她。如意楼肯定为了让自己让步,让自己求救于他们,那个宗教的人才不会管谁是否具备龙气,齐皇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季子文道:“也就是说,即使狂天出世,那些隐藏的神魔也不会帮助我咯?” 吴刚道:“那倒不是,你实力太弱,他们暂时不会阻止你的成长。” 季子文凛了凛神,原来这暗中还有这么多人物在背后,难怪自己一路走来,虽然有所磨难,但几乎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季子文道:“那些躲在背后的神魔有哪些?” 吴刚冷笑了一声,道:“从你身体中的气息可以看出,至少曾有五位神魔帮助过你,伏羲,仓颉,这两位肯定看着你文曲星身份上必然会帮助你,况且他们两位都是身据龙气之人,伏羲曾为天皇,仓颉也曾为人皇,这两位倒是不会对你生出忌惮之心。” “而玉虚宫那位,以及维先阿檀天和煞魔罗只怕现在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了。” 季子文听完一愣,文祖和天皇先圣自己是心存敬意的,也见过文祖,更是听着天皇演八卦的传说长大的,更别说擎天笔,《圣道实录》和《易典》在自己体内的存在了,可后面这三位,自己却是一点映像也无。 只好问道:“玉虚宫那位是指玉清元始天尊么?维先阿檀天和煞摩罗也是谁?” 吴刚道:“维先阿檀天是指三十六天帝中的正群天王仲云勃,真身正是一朵攻守兼备的红莲,而煞魔罗便是煞魔罗,煞存在,他便存在!” 季子文这才有些了解,业火红莲指的维先阿檀天,而心魔指的是煞摩罗,于是又问道:“那玉虚宫那位又曾帮我过什么呢?” 吴刚冷哼一声,彷然朝天空一看,道:“你那宫殿是谁给你建造的?” 季子文心下了然,文殿这么容易就能建造起来,原来是元始天尊在后面的助力。 季子文道:“他们不会对我有什么危害吧?” 吴刚却是不在说话,任王翠萱怎么呼喊也当做听不见。 季子文无奈,只好朝月神殿走去。 既然心魔的原因找到,季子文同时也明白心魔并不是月女神所能解的,又找不到去拜访的理由。 天渐渐变暗,天幕下月神殿女神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睁开来,朝季子文一行人看了一眼,一个飘渺的声音从宫殿里传来:“文曲星君既然来了,为何又不敢进殿呢?” 季子文等人走进殿内,殿内依然空无一人,只听那声音继续回响在空旷的殿内:“我已知文曲星君的来意,所谓心魔由来已久,这是文曲星君必经之路,随遇而安即可,保持平常心,自然万邪不侵。” 季子文知道心魔源自自己心中的黑暗面,虽然源头是煞摩罗的煞气,煞气却是利用自己的黑暗面塑造出另一个自己。 季子文道:“他们最终会否反噬了我?” “既然你要使用他们,他们肯定会在你身上夺取他们需要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枭逢鸠 从月神殿出来,季子文只觉一身清爽,月女神的意思是只要明白了心魔和业火红莲的意图,季子文善加利用,未必不能成为自己一大助力。 “呜嗷……”白狼通红着双目仰头朝月神殿上的女神像哮啸着。 梓潼连忙拉着它朝桂树林走去,季子文不禁摇了摇头,他心中忽然一阵悸动,抬头望向天空。 呼啸的威压来得迅猛,只见桂树林中参天一道斧光,竟将那漫天威压一劈成二,天空中一声惊呼,威压顿时消散无踪。 季子文等人匆忙赶了过来,只见四周一片平静,只有吴刚断断续续的伐桂声在林中传来。 季子文明白刚才有人想强闯月神殿,却是被吴刚一斧击走。季子文无法看穿吴刚的实力,想来既然是神话里的人物,肯定不会弱于其他神魔。 这么一想,季子文又对吴刚充满了信心,必须想办法拉他下水,为自己助力封印狂天。 这个点,也许在翠萱身上。当然,现在想也没用,实力不济,吴刚也看不起自己。 季子文连忙问道:“前辈,刚才来人是谁?” 吴刚一斧挥下,道:“一条小蚯蚓而已。” 季子文一阵疑惑,蚯蚓?蚯蚓能有这么强的威势?他不由想到一个人来,现世妖族最强妖帝烛龙,在吴刚眼中居然只是一条小蚯蚓,季子文无由来的一阵憋屈。 告别吴刚,几人又去了一趟月亮泉,和月族长老雪豹苍月又聊了一会大荒妖王搅浑楚国乱局之事。 才来到传送阵,往太泉而去。 惠恒虽然游历东土多年,但却是第一次经过这种传送。虽然月亮城的传送阵只能传送到太泉,相比太泉的那个多功能传送阵来说,还是差了很多,但却让惠恒目瞪口呆。 惠恒不由道:“这传送阵每天得消耗多少灵气?”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一人的传送费用就足以兑换足够的晶石供应阵法,传送阵稳赚不亏,这可是大西朝的经济命脉。” 武陵人却道:“除了生意人,还有谁会走这么贵的传送阵呢?” 季子文哈哈大笑,道:“我就走了一道,这次咱们就再走一道去太泉。” 传送阵内却是出现一个白发郁郁的老者,瘦骨嶙峋,双眼阴鸷,听到季子文等人的话语,眼里不由露出一阵贪婪的光芒。 白发老者的威压一出,季子文马上就感觉到不对劲,但传送阵就快启动,季子文不想多事,朝传送阵的屏障入口而去,只见那老者浑然无匹的威压强势将从快进入传送阵的季子文拉了出来。 阵内的人一脸惊诧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阵法一阵扭曲,一道屏障门凭空产生,万千灵气将他们包裹,瞬间进入空间隧道之中。 季子文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习惯性的拔出书生剑,浑身才气猛的朝那白发老者刺去。 那白发老者去是一个人族,翰林巅峰境界,将季子文拉出来之后,口中忽然吐出一柄飞剑,这却是翰林文位的技能,口吐飞剑,这飞剑由本命元神凝聚而成,威力比普通的书生剑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听晃当一声金属撞击声响,随即火花四溅,那老者微微一愣,自己的飞剑竟然没将眼前这进士的书生剑斩断而疑惑。 季子文神情冷峻,喝道:“我与你无怨无仇,却是为何挡我去路,还暗下杀手?” 胸中暗暗唤出擎天金笔,让阴阳鱼缓缓吐息着,只需对方一动,季子文便可形成反击,或者趁他说话露出防御空档便可将他一击斩杀。 那老者阴冷道:“死到临头还叽叽歪歪,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在月亮城实力为尊么?” 他说着,滂湃的威压瞬间扑压过来,口里却是吟道:“鸠曰:子将安之?” 季子文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却见一只淡浅色的灰白斑鸠从他嘴里呼啸而出,伴随一声悲鸣,直冲季子文面门,而天空的飞剑又肃起一阵绿光,闪烁着朝季子文逼射而来。 季子文大惊失色,一时间找不到应景的诗句,但飞剑斑鸠已到身前,胸中早预备好的金笔顿时在光板上龙飞舞凤起来: “心同流水净,身与白云轻。 寂寂深山暮,微闻钟磬声。” 高攀龙的《枕石》一出季子文的心境抵达一个新的境界,心如流水一般平静,身体如浮云一般轻盈,他缓缓睁开眼,只觉朝自己击来的斑鸠和飞剑变得速度缓慢起来。 他轻易避开斑鸠和飞剑的攻击,顿时轻轻敲击了一下手中的书生剑,寂静的传送大殿之中忽然传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钟声,一股隐气若有若无,季子文猛的一冲,身形急遽,随着犹如雷殛的钟声,书生剑直指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心中微微惊慌起来,竟是个硬缠,他急忙掩住双耳,嘴里继续吟道:“枭曰:我将东徙……乡人皆恶我鸣……以故东徙。” 他喉舌一动,一声怪叫从他口里发出,一双幽暗碧绿眸光从他口里乍现,猛如凶禽一般朝季子文飞射而来,季子文吓了一跳,竟是一只猫头鹰。 季子文心下憾然,这老者嘴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季子文一斩不中,那猫头鹰速度极快,怪异的叫声从鸟喙中发了出来,让季子文一阵心烦意乱,旁边飞剑和斑鸠却是又跃跃欲试,猛冲攻击之状。 季子文脑海疾速旋转起来,《圣道实录》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边释放才气凝聚己身防御,一边强忍心海中狂天突如其来的威压,使劲翻动着《圣道实录》,他眼睛忽然一动,刘向的《枭逢鸠》映入季子文眼帘。 漫天水势登时挥散而出,季子文口里吟道:“鸠曰:子能更鸣,可矣;不能更鸣,东徙,犹恶子之声。” 朝季子文凶狠啄来的斑鸠忽然淡淡隐去,猫头鹰见势不妙,恐惧的哀嚎了一声,也消散在季子文的水势压迫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十方丛林 白发老者胆颤心寒,目光冷冷凝视季子文,飞剑彷然一动,在水势中晃悠了一下又朝季子文攻来。 季子文哪里会给他机会,一剑飞扑而出,金黄龙气乍然暴起而出,势如破竹,将老者翰林的威压挤出一道口子,金黄色的光落下,一道血痕从老者面门中印了出来。 他惊恐的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缓缓道出:“怎么可能?” 他的头颅沿着那道血线瞬间分开成两半,剑气入体,再无生机。 季子文随手一点,将白发老者的尸首化去,只见一道卷书散发着熠熠光辉,并不受才气影响,从老者的尸灰中浮了出来。 季子文将那卷书收到手中,打开一看,却是一副地图,季子文曾见过这种地图,种师道曾赠给他一副渠梁山地图,而这副地图却是标识着十方丛林入口。 季子文刚来月亮城之时,就从孤狼啸月嘴里得知月亮城有一处叫做十方丛林的历练地方,据说是古妖族的起源。 季子文却不曾想到,原来众人口里的十方丛林只是真正的十方丛林的外围。 季子文朝传送阵看了一眼,好奇心最终让他走出大殿。 季子文沿着这片地图上标识的路线,进入丛林之中,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 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季子文双眼一凝,地图上标识的沼泽出现在眼前,心里不由对地图的标识又信了几分。 十方丛林之所以与外界隔绝,原因就是有森林与沼泽双重阻隔。 阴沉的惨淡月光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沼泽,沼泽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 因为地图在手,季子文沿着路线小心翼翼穿过沼泽,并未遇到任何危险,抵达十方丛林的真正入口。 眼前的景色全然一变,眼前竟是一座石山,石峰林立而又参差不齐,错落有致,置身在山谷间,群峰环抱状若迷宫,仰观诸峰如离弦的箭矢,直插云霄。 季子文回头一看,湿气沉沉的沼泽已在身后,直插云霄的阴森丛林也隐约在遥远的天际。 季子文拿出地图一看,标识的入口消失不见,连身后的沼泽和丛林也都消失不见,成为一张空白地图,季子文想来,难道那个白发老者也只抵达这里? 季子文朝怪石形成的幽深阴暗沟壑走去,想弄清楚地图空白的原因,季子文只能亲自去实践,然后在地图上描述路线。 沟壑似乎无穷无尽,季子文在里面转了半天,紫月挂在天上没有一点动静,他才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阵中,他急忙进入心海之中,《易典》彷然而出。 八卦阵图现在眼中,巨石刷的忽然移动了起来,季子文彷然一惊,浑身才气凝聚,窄小的沟壑通道之中,两具魁梧的石头人一前一后立在通道两边。 “锵”一声响,季子文拔剑出鞘,冷锋闪耀,才气凝聚,凭空一道剑气,挥向那挡道的石头人。 只见那石头人不闪不避,剑气在它身体上划出一道裂痕,微微掉下一丝尘土,它伸出一只手掌,狠狠朝季子文拍来,一掌击出,气势惊人,竟有一股强烈的后劲在挤压它似的。 季子文心底一颤,吟道: “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太上隐者《答人》一被吟出,季子文身上气势顿时消逝,他明白这种威压对无生命的石头人一点用处都无,才气击中凝聚在书生剑上,潜劲顿时锐利无双,一剑将那挥来的石手一剑斩断。 季子文又是一剑直刺前方的石头人,风驰电掣般,剑气迫近石头人,石头人似乎不知道躲闪,却是脖颈硬接住季子文的剑气,季子文如同吴刚伐桂一般,疯狂在石头人的身体上挥砍者。 才气汹涌磅礴,将那石头人逼得动无可动,只见身后的石头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季子文猛冲过来,地上扬起一片沙尘。 季子文回身一剑,才气一下被石头人猛烈的冲劲冲溃。心下一惊,只见两个石头人将自己夹在沟壑中间,他数剑左右连刺,犹如惊雷乱闪,奇快无比。 季子文持剑横扫,势如大海滔滔,将两面攻来的力道石手纷纷斩下,威不可挡,两个石头失却手臂依然朝季子文冲撞而来。 他厉声喝道:“初六,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觌。 九二,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享祀。征凶,无咎。 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九四,来徐徐,困于金车,吝,有终。 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利用祭祀。 上六,困于葛藟,于臲<臬兀>,曰动悔有悔,征吉。” 季子文拿在手上地图忽然显出一道光,石头人轰然坎坍下去,变成一堆碎石,季子文终于松了一口气,山石形成的沟壑忽然一阵抖动,直插云霄的悬崖出现在季子文的眼前。 而季子文身在悬崖之底,只见那奇峰陡峭之中,白云缭绕,却是挖着无数洞穴,黑沉沉的方形洞口仿佛怪兽张开的狰狞巨口,季子文凝神视去,只见洞口之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他将眼光放宽,才发觉,这悬崖像是被人切开的巨型建筑,太过久远的时间,使悬崖表面布满了风霜,也许那些洞口,仅仅只是这建筑里面的通道。 季子文扬起才气,嘴吟大风歌,朝附近一个比较大的洞穴掠进。 里面漆黑无比,季子文捡起一个木头,才气一触,火星便溢了上去,瞬间燃烧起来,照得洞穴一片光亮。(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妖魔传承 里面出现宽阔而积满碎石的走廊,季子文这才确定这是一座远古建筑的遗迹废墟,拆断的石柱,倒塌的墙壁堵住了前行的道路,季子文尽量挑选容易通行的通道,七绕八拐,终于看到一座庄严辉煌的大殿。 季子文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朝那大殿的入口走去,然而刚走两步,却仿佛撞到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上,没等季子文反应过来,身体以猛的向后弹了回来,接着两脚踏空,在空中来回摇荡着。 季子文保持刚闯进来的姿势,四肢张开,大字形悬在半空,双眼凝神朝四周看去,眼前空荡荡的碎石之上生者发黑的苔藓,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季子文连忙收敛才气,只是一个微弱的灵气屏障,也许因为年代久远而失去原有的效应,季子文微微一笑,紧迫感一下消失无踪。 他跳了下来,一阵阵轻微微的颤抖声在空寂的大殿之中回响,季子文眼观四路,殿内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他迈着缓步,朝殿里走去。 季子文不知是触动了某个机关,还是殿内感受到生命的存在而自动将灵力将殿顶的灯光全部激活,殿内瞬间一片光亮起来。 季子文大声忽道:“有人吗?” 除了声音的回响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季子文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他朝四周看去,妖异的灵灯灯光摇曳下,四周的石壁上现出一些粗糙的图案,那些图案与精工细雕的朝圣宫走廊壁画及渠梁山的祭坛墙画相去甚远,粗犷的划痕充满了蛮荒与原始的气息。 季子文从吴刚和月女神处得知,这个世上任何一种力量都有迹可循,大部分来自神魔大战之前的神魔,有些神魔已经陨灭了,但他的力量却还存留在世间,有些神魔更是躲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圣物或者殿宇之中。 而现在不管人,妖,魔,想要获得力量,就必须获得他们的承认,难怪自己对那些壁画,星辰,没有一点兴趣,根本原因不是季子文看不懂,而是那些力量不想让季子文看懂。 季子文不由想起在景国皇宫对战老太监蚕老魔时随意悟出的壁画,在对阵魔人时发挥了强大的攻击效果。 一想到这里,一种偷师的念头在心内蔓延,他便仔细朝那些壁画看去,希望能多记住几幅壁画或者奇怪字型。 季子文的想法一出现,大殿内徐徐的微风越来越急促起来,刺骨般刷在他的脸上,他却毫无所知。 他片刻便沉浸在壁画的世界之中,他虽然看不懂,却是将他们全部记在心底,阴阳鱼中微微吐息着紫气,想要去联系壁画中的奇怪字符,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来。 彷然中,季子文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够啦,你难道还想把我整座大殿搬走不成?” 季子文彷然一惊,突然清醒过来,看四周看了一眼,却依然感受不到生命的声息。 他不由高声道:“文曲星君季子文,求见前辈,还请前辈出来一见!” 许久,只有他的话语在殿内飘荡。 季子文见没有反应,便道:“不然,晚辈只好真的搬走整座殿宇了!”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季子文脑海:“你的心思还是这么细腻,连我一点心声都被你偷听到了。” 季子文双眼朝四处看去,心里一惊,这人居然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只是,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一个强者,除了吴刚。 “不用看啦,我在你心神之中,你是看不到我的。”那个声音忽然道。 季子文连忙用心神去感应,却也无法发现那人,只好作罢,道:“前辈是谁,你认识我么?” 飘渺的声音传到心神之中:“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季子文心中一颤,道:“莫非是先圣伏羲?” “非也,我是那河图洛书之魂。” 季子文却是疑惑道:“为何这里的妖族将此处称之妖族的发源地?” 河洛之魂大笑道:“文曲星君难道不知伏羲在转世前却是妖族之圣么?” 季子文一口老血喷出,那人妖两族干嘛如此厮杀上万年?他忽然又想起伏羲的妹妹,人母女娲,居然也是一个妖族。 河洛之魂又道:“魔神大战后,神死魔灭,才为人族换来一线生机,有天魔后土化身轮回,妖圣伏羲转世,人族开始大兴。” 季子文对这故事也了解不多,却是问道:“前辈是说,以前的神,竟然是妖族?” 河洛之魂道:“妖族掌管天空,自称天神,魔族掌管大地,号称魔神。” 季子文道:“明白了,神魔大战其实不管人族之事对吧?” 河洛之魂道:“也并非完全无关,人族兴起之势必然,神魔大战却是为人族后来的兴起提供了必要的幻境。” 季子文又微微疑惑,道:“那为何世上还有妖族和魔族存在呢?” 河洛之魂解释道:“现在的妖族,不过只是受了魔神战场气息的指引,而出现的,而魔族,是因为后土当时为了照顾他的族类,也给了魔族一线生机,让他们可以转世,甚至和人族通婚,才有现在那些魔族的存在。” 他又道:“但两者和以前的神魔根本不能相比,现在的魔族不过披了一层魔性皮的人而已,而妖族呆在这贫瘠的大荒,又只有一些残留的灵气,基本无法修炼大乘。” 季子文这才心中微微明了,这个世界妖魔的真正传承来源。 季子文问道:“我曾听人说,妖魔大战之后,人族大兴,魔族却突然联合妖族,出来捣乱?” 河洛之魂道:“因为当时人族秩序尚未建立,便让蚩尤有了可乘之机!” 季子文本想说的是刑天,河洛之魂却说出了让季子文心中一紧的神话来,黄帝战蚩尤。 “当时伏羲已殁,神农沉睡,转世魔人蚩尤从东夷进击东土,占领大半片东土地盘,少典之子公孙氏乃修德振兵,三战神农部落,最终取得天下共主的尊号,再率天下之兵战败蚩尤于涿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河洛 季子文不由问道:“那蚩尤是魔神还是魔人?” 那飘渺的声音回复道:“自然是魔人,自神魔大战之后,大部分神魔都陨落了,而少数神魔却是因为实力相差太多,虽然躲过了一劫,但也沉寂在神魔大战的恐慌中难以自拔。” 季子文道:“那么昊天大帝又是谁?” 河洛之魂却是道:“汝身为臣子,如何直呼昊天之名?” 季子文一阵尴尬,又听那飘渺的声音道:“昊天,传说乃是天道的门童,至于天道便是那冥冥。” 季子文问道:“他如何取得天帝之位?” 河洛之魂道:“你心神之中有封神之念,为何问我?” 季子文见没忽悠到他,微微一阵失落,道:“晚辈却是想知道封神之后发生了什么!” 河洛之魂道:“太公以人族之圣封神之后,昊天居天帝正位,统领天庭,下管三十六天帝,三百六十五正神,虚神不计其数。” 河洛之魂忽然停了停,道:“你文曲星君便在那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中,而我魂魄之身,且无法幻化实体,只能化作虚神。” 季子文见他还不上当,便是直接了当的道:“我曾听人说,昊天大帝不甘只统领天庭,甚至想入主天地人三界?” 河洛之魂大笑道:“封神一出,人族都尊崇天帝,地府任命阎罗之权都落在昊天手中,本身便是三界之主,又何来‘想’之一说?” 季子文无奈道:“可是,总有不服他的人存在的吧?” 河洛之神笑道:“你绕了这么一大圈,便是想说刑天罢?刑天却是一尊魔神,虽然无法和十二大先天魔神相提并论,但却是二代魔神中和夸父,后羿齐名的魔神。” “魔神大战中,他不知道躲在何处,免过了身陨的下场,见先天魔神后土幻化的六道轮回地狱都要听令于昊天,知道以后魔人的下场会十分惨烈,便率领魔人于九龙山反叛,直接攻入天庭之中,魔神已灭,竟是一时无人敢于阻挡了他。” 季子文道:“但却还是被昊天设计杀死了,不是么?” 河洛之魂道:“看来你已经了解这个故事。” 季子文道:“嗯,和你说的相差不远,但分歧很大,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 河洛之魂道:“这就要看你自己去分析了,你此际来我沉睡的大殿却是想做何事?” 季子文一惊,道:“前辈身为天庭的虚神,又为何在此沉睡?” 河洛之魂道:“是啊,还不是因为那刑天和天帝那一战,天帝虽然斩下刑天的头颅,但天庭从此陷落,刑天依旧不死,天帝威势荡然无存,三界主宰名存实亡,各方天帝各奔一方,正神更逃得不知所踪,九天玄女献策才让昊天俯首。” 季子文道:“不是九天玉女么?” 河洛之魂道:“九天玉女不过一颗棋子而已。” 季子文道:“刑天转世之后的狂天又是如何被封印的呢?” 河洛之魂道:“狂天?难怪,原来是转世了,我就说怎么这么强的魔神怎么会突然间消失了呢!” 季子文不由一阵鄙视,这家伙原来早躲起来了,只好换了一个话题,道:“我在季国朝圣宫,和渠梁山都见过前辈这壁画,却不知道?” 河洛之魂道:“那与我无干,想来是有人趁我睡觉之时,偷走了我的壁画。” 季子文道:“壁画上的这些怪兽和文字都是些什么东西?” 河洛之魂道:“你想知道?喔,《圣道实录》和《易典》在文曲星君身上,难怪,我说怎么一见到你,我便马上清醒了呢。” 季子文一阵诧异,想知道他为何知道《圣道实录》,便道:“前辈,《圣道实录》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河洛之魂道:“《圣道实录》先天便存在,它是记录天地万物的典籍,任何文字都不能逃脱它的记录。” 季子文疑惑道:“那为何前辈这石壁上的字符,《圣道实录》却无法记录呢?” 河洛之魂一阵爽朗大笑,道:“河图洛书却不是图画文字。” 季子文指着那石壁道:“前辈休要欺骗于我,那石壁上明明是图画和文字!” 河洛之魂道:“河出图,洛出书,河图为体,洛书为用;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河图重合,洛书重分;方圆相藏,阴阳相抱;相互为用,不可分割。” 季子文听得云里雾里,道:“不太懂,能简单点说明么?” 河洛之魂道:“罢罢罢,你体内不是有一只阴阳鱼么,那其实也是我那河图之身。” 季子文惊讶道:“怎么可能?” 河洛之魂道:“河图洛书一阳一阴,不过两道气息而已。” 季子文道:“那这壁画为何与我的阴阳鱼相抵触?” 河洛之魂大笑道:“当然会相抵触了,文曲星君的阴阳鱼已经和《圣道实录》构成了单一连接,除非有大能帮你连出来,你的阴阳鱼便只能联系《圣道实录》!” 季子文心中才明白自己的文殿一直无法建成,原来是是阴阳鱼在抵触,直到原始助力才收取了那道秩序之力。 季子文恍然又想起自己身上的真龙气息,便道:“前辈,不知道我身上这道真龙气息为何能联系到阴阳鱼?” 河洛之魂道:“待我探寻一番你这道真龙气息的来源!” 季子文只觉心神一震,煞气都不敢冒头,文殿被挤出心神,阴阳鱼一下出现在心神之内缓缓旋转着,一黑一白两道气息忽如其来钻进阴阳鱼之中。 季子文心念中忽然想起河洛之魂的话语:“河图为体,洛书为用;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河图重合,洛书重分;方圆相藏,阴阳相抱;相互为用,不可分割……” 他感受着那两道气息,紫气瞬间隐隐消失不见,阴阳二气终于主宰阴阳鱼。 只听河洛之魂道:“原来是炎景耀明天帝下的龙气,这天帝现在莫非是转生为人咯?难怪这么弱,应该是他的后代的龙气,炎景耀明天帝此人曾受过你的恩情,这道龙气应该是他的报答吧,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地图危机 季子文听到还有这一折关系在里面,难怪月炎千樱才能够将计划施行得如此周密。 季子文获得阴阳二气,顿时沉寂在河图洛书的图文展示之中,河洛之魂见季子文专心领悟的情况下,也不再打扰于他。 阴阳鱼中的紫气终于和阴阳二气融合,微微吐息的阴阳鱼再不是一股气息,一进一出,阴阳互抱、调和、转变,十分融洽。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子文才睁开双眼,呼了一声前辈,却是再听不到河洛之魂的回复,知道他不肯再出来相见,不由微微朝壁画施了一礼,然后退出大殿之中。 回到月亮城,季子文才发现自己在十方丛林的大殿之中过了两天两夜,他望着过来接应他的武陵人一阵苦笑,然后走入传送大殿阵法之中,朝太泉而去。 看到季子文和武陵人一出现太泉古阵之中,王翠萱担忧的神色顿时消散,朝季子文道:“季哥,你没事吧?” 季子文微微笑道:“没事,萱妹,你季哥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被人偷袭的,你看,我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么。” 惠恒问道:“那老头什么来路,干嘛拦着家主?”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无缘无故便对我下杀手,想必是半路打劫的也说不定,不过却是抢劫不成反被我从他身上弄到一副地图。” 王翠萱嗔道:“好啊,季哥,你一个人去探险,就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害我们为你担心。” 季子文道:“地图上的标识并不是完整的,但还是被我找到那个地方。” 惠恒道:“什么地方?” “一座被人劈成两半的巨大殿宇,里面住着河洛之魂,我在里面领悟了阴阳二气,所以耽搁了时间。”季子文解释道。 惠恒凝神道:“河洛之魂,为何在这种地方?” 季子文道:“据河洛之魂说,第二次神魔大战之后,未陨灭的众神都躲了起来,要么沉睡,要么转世为人,他只是一个虚神,便一直躲在那座掉落在大荒的半座殿宇之中。” 惠恒疑惑道:“离月神殿近不近?” 季子文道:“倒是不远!” 惠恒道:“倒是奇怪了,照吴刚所说,月亮城是折射天空月亮的情景天然形成在大荒的,那也就是说,河洛之魂莫非也是沉睡在月亮上?” 季子文想了想,道:“应该不是,从十方丛林进去之后,是一个真实的幻境,那座大殿应该是大荒之中。” 惠恒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否则河洛之魂怎么可能在吴刚眼下沉睡。” 季子文却没想到这一遭,灵光一闪,道:“原来如此,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其他联系才对,让我想想。” 季子文却是在各种神话故事里找不出两人有半点关系来,不由道:“想不明白,我们先去圣城吧!” 惠恒疑惑道:“家主以至进士巅峰了?”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阴阳二气容合了我体内的所有气息,进士一品还不是手到擒来,此去大西朝圣城,自然是去取翰林文位。” 五人一妖便离开太泉古镇,刚一出城门,只见一群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季子文眼神一凝,这群人之中,却是有三个翰林。 其中一个翰林走出来,朝季子文道:“说吧,淳于飞鸣的地图为何在你身上?” 季子文一愣,原来是那老头叫淳于飞鸣,却是没想到他还有同伙,凭借地图上的气息,现在来找自己的麻烦来了。 季子文拿出地图,道:“你说的可是这幅地图?” 惠恒吟道:“物莫非指,而指非指!” 惠恒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光芒,道:“几位,我家主这幅地图却是从月亮城十方丛林的沼泽中捡到的,不知几位可是认识此地图?” 那人凝视季子文等人,被惠恒的气息一干扰,微微有几分相信,道:“你们取过十方丛林?”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不错。” 那人却是大笑道:“就凭你们的实力?也敢说自己去过十方丛林?” “地图上的标记可证明一切。”季子文突然将地图张开,一道才气击入,只见石阵,大殿的位置尽然标记在地图之上。 那人的笑意顿时凝聚,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道:“这幅地图正是淳于的,几位,请将他的遗物交与我吧!” 季子文一声冷笑,知道自己就算将地图交给他们,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自己,才气缓缓凝于身体之中,手微微握住书生剑的剑柄,道:“我却不认识你,为何要将地图交与你?” 那人顿时恼羞成怒,他一挥手,后面几个进士朝季子文偷袭射出几道飞花走石,隐气时隐时现。 他却是知道惠恒和自己相同位阶的人,故意试探一番季子文的实力,以作打算。 除季子文外,几人都不擅长攻击,都是舌乍莲花之术法,对幻境,迷惑等心神攻击倒是有一套,然而对方实刀实枪正面出击,惠恒还有点防守能力也偏弱,其他几人倒是难以抵挡如此多的进士的攻击。 惠恒幻出一道屏障,朝那翰林道:“阁下来自大西朝哪座殿宇?” 季子文见他们一言不合便出手攻击,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金笔急转而出,笔下龙蛇腾跃,忽而喝道: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诗毕,剑出入龙,季子文一划而过,将数十道隐气劈散开来。 翩翩身姿立在几人前,潇洒至极,朝那翰林道:“阁下莫非是要仗着人多不成?” 那翰林见自己众多手下接连失手,微微吃惊。 他朝其他两位翰林看了一眼,拱手道:“大西朝参天阁弈雅逸!” 抱琴翰林道:“琴雅逸!” 持笔翰林道:“书雅逸!” 季子文淡淡一笑,道:“景国文襄王,季子文。” 王翠萱蹙眉道:“琴棋书画,为何只有三人?” 持笔翰林书雅逸道:“殊不知书画一体?” 弈雅逸道:“几位,实不相瞒,我们参天阁一路追踪淳于飞鸣至此,便是为了寻回这卷地图,这卷地图对我三兄弟十分重要,文襄王何不行个方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三绝 季子文见几人态度忽然好了许多,不由将地图扔了过去。 谁知,地图刚脱离季子文的手掌,一道冥火忽然现在地图之上,地图瞬间变成一滩灰烬。 季子文哪里知道这个变故,地图竟是被淳于飞鸣做过手脚。 原本被季子文所得就会消散,谁季子文将他的尸体用才气化掉,才让这卷地图变成无主之物,可一旦脱离季子文的手,地图上残留淳于飞鸣的气息立即自燃,将地图毁之殆尽。 弈雅逸怒色尽显,以为季子文暗中做了手脚,他指着季子文一字一顿道:“你自己找死!” 他双手一折,只见一黑一白两粒棋子出现在他手中,翰林威势尽出,才气涌动,城外大地仿佛变成他的棋盘,季子文等人尽在棋盘之中。 季子文还茫然沉浸在地图燃毁的变故之中,却又听道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琴声响如珠玉,又似清风流水,柔润而缱绻,让人不禁迷惑其中。 季子文彷然一惊,心防差点失守,回头只见惠老,王翠萱等人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顿觉不对,只听书雅逸忽然吟出声来: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季子文连忙看去,书雅逸翩翩立在空中,一只玉笔鸾翔凤翥,几笔勾下,空中凭空现出字迹,强浑无匹的气势竟是和棋盘天地,悠扬琴声相融合,毫无抵触,朝季子文等人击来。 季子文哪里还敢犹豫,他炸雷之声喝了一声,将惠恒几人顿时惊醒,忽而吟道: “彩绣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尽醉红颜。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低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这首晏几道的《鹧鸪天》一出,知音之意直击琴雅逸的琴声惑意,季子文剑锋突然随琴声而动,盘旋在棋盘之中,才气颤动剑刃,熠熠生辉,顿时嗡然而响。 季子文趁着诗意,陡然起舞,只见他衣袖飞展,弹指错落,指力凭空凭空荡上书生剑上青锋,鸣声震发,悠悠回响,仿佛波涛叠浪,以空弹长剑而成音律,高低有致,转折自如。 竟是顿时将几人从迷幻无穷的琴声中拉了出来。 季子文舞剑成曲,剑光来来去去,变迁若神,虚空弹剑,铮然清越,却是将琴雅逸的琴声破坏殆尽,只听琴声忽然一停,季子文阴阳二气顿时击中他的古琴,弦断如蹦,琴雅逸忽然抱头,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而眼里竟是流出泪来。 弈雅逸见状,手中白子朝季子文飞来,季子文身处棋盘之中,只见那一粒白子忽然散落成万千白子,化作一条大龙,朝季子文斩杀而来。 季子文对围棋知之不多,眼见形势不可躲,便要强杀这条大龙,却听惠恒忽然吟道:“生死无权,入腹切正面。” 惠恒手中名气乍现,一粒黑子凝于手中,随手一挥,黑子落于棋盘之中,气势陡然一拔,由棋子升级为棋手,与弈雅逸争锋相对起来。 季子文舒了一口气,擎天金笔忽然从兄中荡出,仿佛喝醉了一般金笔朝虚空中一阵龙飞凤舞: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功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辛弃疾的《西江月》一出,季子文顿觉一股醉意,他写到最后一个“去”字之时,笔法忽然斗转昂扬,金笔收回,势出入醉龙,一剑入星斗,直朝那凝立宛如松树的书雅逸而出。 季子文人虽未至,书雅逸只觉一阵颤抖,仿佛被季子文推动一般,左右摇晃起来。 书雅逸连忙握住玉笔,又写了起来: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诗毕,书雅逸却是微微站稳,朝季子文一笑,朗声道:“好诗,好诗,文襄王阁下,可就是那季国第一才子季子文?” 季子文也是一笑,道:“正是不才。” 季子文此时还立在棋盘之中,只见惠恒和弈雅逸还厮杀,身形一转,护住王翠萱等人,掠出棋盘。 季子文对围棋不太了解,但看惠恒已经守住大盘,中线飞攻直斩对方大龙,弈雅逸拆二斜飞,大龙顺势成两条,形成二段劫。 惠恒手中名气一挥,又是一粒黑子立在棋盘之中,打二还一,跨龙而出,连环出击,弈雅逸顿时龙死形蹦。 他朝惠恒凝神看了一眼,白子缠绕而出,置死地而后生,虽稳住了形势,但却处于劣势之中。 惠恒哪里肯放过他,黑子破眼造劫,盘面一片大好,任何虚神的招数对他来说效用微乎其微,只留数子任其纷争,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弈雅逸正待挥子,只听书雅逸道:“兄长,你却是输了。” 琴雅逸缓过神来,听闻大兄输了,不由也是朝棋盘看来。 弈雅逸摸住白子的手,顿时一阵颤抖,颓然朝惠恒道:“我输了。” 惠恒微微抚须,道:“你们三人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威势,却不知道你恩师是谁?” 琴雅逸道:“恩师参天阁温智渊。” 惠恒道:“原来是温阁老的弟子,你们回去后便说老酒鬼惠恒向他问好!” 弈雅逸叹了一口气,朝书雅逸歉意道:“三弟,对不住了。” 季子文也知道那十方丛林中的殿宇的壁画对书雅逸的意义十分巨大,却是道:“三位,我却是可以制造一张简易的地图,你们可以按照其中所指,便能抵达你们想要去的地方!” 书雅逸连忙道:“那就多谢了!” 书雅逸又朝他两位兄长道:“这位文襄王,其实便是季国第一才子季子文,我们输得一点并不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南季北黍 季子文着武陵人往镇上买了宣纸,季子文施展才气,往宣纸上绘起来,片刻一幅简易的地图变完成。 季子文道:“沿着地图所指,定能找到那处,当然,你们也不要乱闯,十方丛林危机重重,其他地方我并没有去过,我也无法确定其他地方的阵法是什么样的。” 书雅逸接过地图,微微看了几眼,便知其中奥妙,道:“文襄王,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弈雅逸道:“不知道文襄王此行目的地是何处?” 季子文觉得这三人颇有意思,也无所顾忌,直言道:“正是天元圣城。” 弈雅逸一愣道:“文襄王去圣都可是为了翰林文位?” 弈雅逸知道季子文进士巅峰级别,而天元圣城便是翰林门槛的鉴定所。 而万书桥的所在,也是让大西朝仍尊为五国宗主国的原因之一。 东土五国任何学子进阶进士之后,若想触得翰林门槛,便只能通过天元圣城的万书桥,而那道万书桥根据进士文魄所在文殿修炼的诗文让他们获得入微境意,以致领悟翰林之势。 当然,像季子文这种文殿自建,《圣道实录》在身的变态,能在举人文位之时便摸索到翰林的水势之人,却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季子文点头道:“正是。” 琴雅逸道:“原来如此,我们三兄弟和万书桥的黍子微关系还好,文襄王不妨去找他领路吧!” 书雅逸道:“我马上休书一封给他。” 季子文连忙道谢,弈琴书三人因急着去月亮城,便向季子文等人告别。 等三人走后,季子文等人也开始启程往天元圣城。 一路坦途,几日功夫,季子文一行人便抵达圣都。 天元圣城虽然号称东土圣都,但其实已经名不副实。毕竟其他四国各建其都,风貌虽然与圣都想比,但实际上,除了几座宫殿,阁宇无法仿造外,实际运作与圣都毫无差别, 在大西朝与大荒通商多年的情况下,圣都也有妖族魔族在此定居,街上能看到怪异的妖兽,季子文也好不觉得奇异,毕竟几人刚从太泉古阵而来,何况驼着梓潼的白狼还跟在他身后。 季子文朝惠恒道:“这万书桥,惠老可知道在何处?” 惠恒微微摇头,又抚须道:“老酒鬼虽然曾来过圣都,但这里变化太大,我连自己曾到过哪里都记不清了。” 季子文又道:“那我们可要去哪里找那个黍子微?” 一个路过的学子听到季子文的叹息,朝季子文看了一眼,道:“你们连黍子微都不知道?” 季子文连忙道:“在下季国来的学子,却是不知道黍子微是何方高人。” 那学子摇了摇头,却是一脸鄙视的道:“当今天下,居然还有读书人不识两大奇才之一的黍子微?” 季子文想不到这个黍子微来头还挺大,不由尴尬道:“兄台可否告知?” 那学子道:“看你像个书生,估计也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天下两大奇才南季北黍,这北黍便是这黍子微了,这黍子微不仅通读万书桥上所有经典,进士之身硬抗三位大学士强力一击,破解数道实力强劲的才气,一战成名。” 季子文惊呼一声,道:“这么厉害?” 那学子头一抬,仿佛自己便是那黍子微似的,道:“那当然。” 季子文道:“那你可知道他在何处?” 那学子指着路的尽头,道:“拐过去便能看到他的摊子!” 季子文疑惑的问道:“怎么,他还要摆摊么?” 那学子摇了摇头,道:“你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 那学子又道:“你们怎么不问问另一位奇才?” 季子文沉默不语,惠恒微笑道:“且说来听听。” 那学子摇了摇头,道:“我敢担保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这消息刚从大荒回来的师兄处得来,既然你们是季国人,想必也知道天下第一诗人的季子文了,最近这个季子文可火了,文曲成殿于季国,破楚国半圣万里烽火燎原局,后又和龙国烛龙大帝拜把子,据说他此刻又在龙国边境斩杀妖王……” 季子文知道谣言的厉害,三人成虎,却是想不到却传得这么快,大西朝天元圣城满城都是他如何如何的谣言。 季子文懒得再听这学子多舌,大步朝他所指的地方而去。 那学子疑惑的看着这群人的离开,十分不解,却是摇了摇头,自顾道:“真是个无趣的书呆子,可惜可惜,‘读书不识黍子微,阅尽儒典也枉然。生前若闻季子文,万卷诗书随意拿’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月黑雁飞高……大雪满弓刀……” 季子文沿着那学子所指之处,果然找到一个摊子。 季子文停住脚步,那处房屋破落不堪,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歪歪斜斜矗立在街角,明显影响市容,却没人往这处看上一眼。 季子文朝那块招牌样式的破布看去,不知道用什么写成,字迹有些漫散不清,写的是“一猴死,见冥王,求转人身。王曰:‘既欲做人,须将毛尽拔去。’即唤夜叉拔之。方拔一根,猴不胜痛叫。王笑曰:‘看你一毛不拔,如何做人?’” 季子文当下一笑,这人还是个财迷,不由朝惠恒道:“惠老,你猜这个黍子微做的什么买卖?” 惠恒抚须,微微迟疑道:“莫非他卖的万书桥上的典籍或者典籍经意?” 季子文一愣,倒是有点认同。 几人步入茅屋之中,屋子没门,门被人卸了下来,用几块石头垫起来当做桌子摆在屋内。 季子文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盘江程宗扬,只听程宗扬朝屋里一个中年书生道:“这里是五千两,先生,还请笑纳。” 那中年书生转过身来,嘴上的八字撇须微微颤了颤,收下桌上的银票,道:“程小哥,不出三日,你的事必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奸商 季子文看到程宗扬,便知道他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不由开口道:“小程子,你如何在圣都?” 程宗扬一听有人叫自己小程子,便知道来人是谁,他身未转,声音便传了过来:“哟,季贤王大驾光临,先生,你可要好好招待这个贵客,小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啦!” 季子文听他说要走,立马拉住他,道:“怎么,见到我就想跑?在大荒散布谣言不说,到圣都了居然还要诋毁我,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程宗扬连忙道:“季兄,你误会了,谣言这事虽由小子在大荒起的头,可这圣都的事真心不管我的事!” 季子文正要说话,却听黍子微道:“难怪我说我家的老公鸡今天开始打鸣了,原来是有贵客临门!” 程宗扬借机转移话题,道:“怎么,先生,您还养鸡吗?” 黍子微面不改色指着门板下的一块石头道:“莫非你看不见我的老公鸡?” 众人疑惑朝门板下看去,黍子微微微一笑,一道才气凭空从石头中发了出来,只见那石头忽地一阵颤抖,变成一只色彩斑斓的老公鸡窜了出门板,大声鸣叫着朝门外冲去。 程宗扬夸张的揉了揉眼睛,朝黍子微道:“先生这招大变戏法果然高明,小子竟然无从看出破绽在何处。” 季子文同样的感受,因为,那确实是一只活生生的花公鸡。 黍子微道:“贵客临门,不知是想买什么东西?” 季子文一愣,道:“先生有什么可卖的?” 黍子微微微一笑,道:“无所不卖,本店一向秉着以人为本,诚信经营的理念,贵客心中所想,便是小店所卖。” 季子文却是不信,自己又不好说自己是为万书桥进阶翰林而来,灵光一闪,道:“不知程兄在你处买了什么?” 黍子微道:“保障顾客隐私,同样是本店理念之一。” 季子文道:“刚才先生说我心中所想,便是你将卖的东西,我现在想的正是程兄所买。” 季子文正要去和找程宗扬,却不知道他何时已经走到了街上,只听他的话从远处传来:“季兄,先告辞了,有空再续。” 黍子微心中偷笑,这下赚个盆满钵满,道:“好贵客刚进来的时候可看清了程员外付的定金?” “定金?5000两还是定金?”季子文诧异道:“什么东西这么贵?” 黍子微道:“自然是贵客心中所想。” 季子文本想绕一下黍子微,反而被他给套进去了。 季子文道:“我身上可没那么多现金!” 黍子微眼睛一眯,道:“抵用物品也是可以的,我看贵客身上灵气十足,给几颗晶石什么的抵押也是可以的!” 季子文无奈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曜石,道:“够了吧?” 黍子微连忙将晶石抢到手,笑着道:“定金是够了,等事成之后,贵客得再付我三万两现钱!” 季子文气得差点吐血,道:“废话少说,他到底买了你什么东西,快交出来吧!” 黍子微忽然坐到一个石凳之上,缓缓道:“程员外从本店买去了‘信念’。” 季子文疑惑道:“什么‘信念’?” 黍子微道:“程员外问我,他的买卖什么时候能成?我告诉他,三日之内,事必成。” 季子文大呼坑爹,这也叫买卖?这个黍子微不会是个骗子吧?季子文道:“小程子他信了?” 黍子微道:“当然,我说成,事必成,于是他高兴的走了,三日之后必然回来付本金。” 季子文道:“他这次来圣都到底是作什么买卖?” 黍子微一笑,食指大动,道:“这属于商业机密,贵客想知道的话……” 季子文又掏出几块晶石,拍了拍书生袍,恨恨地道:“再没有了!” 黍子微道:“程员外的买卖便是让大西朝廷拦下楚国某个大金主的车队。” 季子文一听,道:“是他卖给楚国的那些兵戈和晶石?” 黍子微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客官,还有什么事么?小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王翠萱抢着道:“你说你什么都有的卖?” 黍子微道:“当然,这位姑娘你想买什么呢?” 王翠萱双眼一转,道:“长生不老药,有的卖么?” 黍子微仰天笑道:“姑娘年纪轻轻,可曾听说过嫦娥应悔偷灵药?君不见世有神魔,风餐露宿于野外,东躲西藏于洞穴,然大劫一至,终灰飞烟灭。神魔终如此,何况凡人呼?” 季子文彷然一惊,“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不是唐朝李商隐的诗句么?难道这个黍子微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只听王翠萱又道:“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有的卖么?” 黍子微道:“非也,非也,小店当然有的卖,只是姑娘你年纪轻轻,真的愿意舍弃自己的情郎,白日飞升?” 王翠萱一下默然无语,季子文忽然道:“天王盖地虎!” 黍子微不解的看着季子文,道:“嗯?” 季子文摸了摸头,道:“兄台不该回复宝塔镇河妖么?” 黍子微道:“对联?我倒是懂上一点,大蒜炒小鸡,可工整否?” 季子文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道:“阁下可是黍子微?” 黍子微八字胡一动,道:“正是小店主人。” 季子文拿出三绝给他信,道:“这是弈琴书三绝给你的书信。” 黍子微微微看了几眼,道:“难怪程员外称呼贵客为季贤王,原来是季子文季大才子到了,哎呦,你看,小店出售万书桥上各种经典书籍,若你想自己去闯的话,我这里还有这个阵法破解,各种路线图……” 季子文看着黍子微杂耍一般翻弄各种书籍和卷书图纸,道:“书信上难道没写叫你帮忙么?” 黍子微道:“亲兄弟,明算账,他们几人还欠我一个消息的钱没还呢!” 小程子也你这么坑啊,季子文道:“先赊账,行么?” 黍子微微微笑道:“当然可以,我又不怕你欠账不还,听说季大才子在程员外的银号里存了不少钱,我自取便是,你说,是要图纸还是典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海磨炼 季子文诧异道:“你和小程子什么关系,连这个都知道?” 黍子微仰天一笑,道:“这世上还有我黍子微不知道的东西么?” 季子文一下沉默不语,众人只觉此人狂妄无比,惠恒不由道:“喔,那老酒鬼想知道,三界之主昊天大帝现在何处?刑天转世的妖魔之子狂天又何时破除百家的封印?” 黍子微凝视惠恒,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一个算盘,啪啪啪算珠打了一会,又朝惠恒道:“想知道昊天的存在需要《河图》《洛书》,想知道狂天的封印破损时间需要《圣道实录》,这三样物品,想必你是没有的,嗯,你若是随随便便给个几百万两黄金,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告诉你!” 惠恒一下说不出话来,朝季子文看去,季子文虽然也无法将三样典籍弄出来,可是,黍子微为何知道这三样典籍在自己身上?季子文一时不知道如何与他说话,因为,除了那些远古大能,就连惠恒都不知道《圣道实录》的存在。 王翠萱嗤道:“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黍子微算盘一收,道:“既然各位不相信小店的诚意,那么各位请回吧。” 黍子微却是赶人了,季子文冷声道:“黍老板未免太不近人情,我们走。” 黍子微道:“慢走,不送。” 一行人离开黍子微的摊位,便朝万书桥而去。 万书桥号称天下学子最后一道鬼门关,因为只有走过这道关才能晋级翰林,不管是否正统的修炼,还是隐于荒郊野外自行领悟,万书桥都是儒家学子的必经之路,这是圣人认可的最后一道屏障。 万书桥之上,紫气萦绕,却是没有一个人影,万千书籍琳琅满目漂浮在天际,季子文见过这种情况很多,梦里的狂天封印和圣墟幻境的参天大树上都是如此一个情景。 季子文朝众人道:“我上去试试。” 季子文大步朝那紫气屏障而去,然而一股阻力朝自己强烈压来,脚仿有千斤之重,每走一步都有如行走在滔天巨浪之中。 季子文才气汹涌如潮,《行路难》忽而从嘴里吟出,脚虽然有些轻松起来,但万书桥上阻力竟然越来越大,季子文一步也无法迈动。 季子文朝那漂浮在空中的书籍看了一眼,《阴阳鱼》立即受到感应,一黑一白两道气息倏然而出,万千紫气瞬间将阴阳鱼吞噬,竟一点也不残留,季子文干脆闭上眼睛,盘坐在万书桥上桥的桥墩之上。 他身上金光闪耀,龙气滂湃而出,万书桥一道更加强烈的龙气汹涌而至,季子文体内那道龙气颤抖不已,竟是不战而逃,钻入季子文体内,再无声息。 季子文然后尝试《易典》,八卦成型,打在紫气屏障之上,一阵狂烈压迫急转直下,狂天的怒吼出现在脑海,万千书籍散发的才气宛若万虫噬心一般让季子文痛苦万分,心海之中,煞气遽然出现,心念之中忽然传来月女神的嘱告:随遇而安,保持平常心,自然万邪不侵。 季子文稳住心神,祭出文殿,想要去感受万书桥上的任何一丝才气,然后仿佛那些典籍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季子文一丝也无法触及到。 他忽然觉得那些典籍十分遥远,而自己却是一个外来人,只能在窗外看着他们,却无法拥有他们。 这种感觉已出现,季子文只觉头脑发胀,生前生后之事全部涌入脑海之中,他忽然发出一声狂啸,瘫倒在地上。 王翠萱等人急忙冲过去,将他抱了回来。 “师傅,季哥为何不能受圣人的承认?”客栈中,王翠萱红着眼圈守在季子文身边。 惠恒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家主身上的气息太多!” 武陵人也是不解,道:“可家主是文曲星君,圣人们怎么可能不承认?” 惠恒微微抚须,道:“应该是有一股外力在压迫着圣人。” 武陵人道:“狂天?” 惠恒不语,心里却是想着另外一个人,昊天。 武陵人忽然道:“惠老哥,你说那黍子微会不会有办法?” 惠恒道:“也许有吧,我看不透那个人。” 王翠萱看了一眼昏迷的季子文,道:“季哥又昏迷不醒,现在怎么办?” 季子文却是在心念之中,和他一模一样的禾合子出现在他眼前,只听禾合子道:“你刚才为何不让本尊出去?” 季子文一听他还会说话,不由觉得好奇,他以为心魔只是他心中的一道戾气,只知杀戮,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思想。 季子文问道:“你就是禾合子?” 禾合子冷冷道:“本尊一拳即可将那屏障击开!” 季子文只觉两人代沟颇大,道:“可是那不是我。” 禾合子威压一出,魔尊巅峰的威压狂暴而来,甚至就马上要进阶魔皇。 季子文只觉神失目眩,急忙道:“你想要杀了我么?” 禾合子威压一收,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受到的威压,我同样能感受到,你连自己的威压都是受不了,如何对抗更强大的敌人?” 季子文诧异道:“那怎么办?” 禾合子冷冷道:“接受狂暴怒海的炼锻!” “我要出去。”一阵威压又朝季子文施展过来。 季子文眼前一变,仿佛走大海之中,手脚难动,禾合子也不见踪影。 季子文才气凝聚于身,不知道写过多少诗句,念完多少篇章,然而那凶狠狂暴的威压一阵阵朝他拍打着,一下击溃他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防御,心神一阵阵痛苦蔓延到身体,一下又昏迷过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季子文又被那狂涌如浪潮的威压轰然击醒,季子文又是一阵卵与石斗的抵抗,风雨飘摇的心念一下又被肆涌的威压击溃,季子文在禾合子眼前不堪一击。 季子文仿佛进入一个死循环的局面,不知道如此反复了多少次,禾合子的声音传入他脑海:“攻击才是最可靠的防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解绦人 禾合子的话语一出,无形之中,仿佛一只巨手将季子文的喉咙给掐住,季子文心中一动,擎天笔忽然出现在眼前,他颤抖着手想要去握住金笔,却只觉心念一阵无力。 禾合子冷笑道:“这点威压也受不了么?” 季子文虽然被他折磨的虚弱不堪,一股战意又被他激了起来,黄金龙气在他心念上激发出来,微微荡开那无穷的威压,握住金笔的手忽然动了起来,嘴里吟道: “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 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 李益的《塞下曲》一出,季子文身上才气如龙,手中弯出一把强弓,光芒四绽之下,宛如烈日般的光箭朝那禾合子发出声音的地方射去。 偌大威压囚笼彷然被那光箭射穿,季子文茫然望着那箭,却不知道消失在何处。 禾合子冷酷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再来!” 那威压瞬间拢合,怒海狂潮的威压之中,一道强劲无匹的拳风忽然袭来,季子文心中一紧,万千豪气击于弓上,又是一箭拉出。 禾合子冷笑道:“本尊已经近身了!” 他的话一说完,他的身形便出现在季子文眼前,四五拳如有千斤重击技势刚猛擂在季子文脸上,季子文身形一到,受疼之下,浑身才气刹那间消散无踪。 禾合子却不愿停手,喝道:“站起来!” 话刚落音,禾合子的拳已经打过来,拳风气势磅礴,阳刚威逼,丝毫不给季子文留一分反应的时间。 季子文咬牙颤抖着,手中书生剑凝在手里,一道劲光挡住禾合子的拳头。 他的脸已经被禾合子打得扭曲歪斜,他横剑跳了起来,万千剑气击出,企图抵挡禾合子的拳风,然而却是以卵击石,剑气一遇拳风,瞬间崩散无踪,拳如龙啸般击打季子文脸上,只听骨骼响动的声音,季子文被他一拳击飞在远处,脖颈像是断裂般疼痛让季子文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禾合子道:“你就这点本事么?孱弱的像蝼蚁,将来怎么去面对万千魔神?” 季子文射出一阵狠厉的目光,生前的懦弱与恐惧,默默无闻和逆来顺受,这世的迷茫与希望,风光无限和佳人相伴,都一一在脑海闪过。翠萱、龙玉、三娘怜爱,爱护,痛惜的脸庞也在他心中刻出深深的痕迹。 季子文被折断的喉咙里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似彷徨,似无助,似呐喊,似战歌。 阴阳鱼紫气乍现,阴阳黑白二气呼啸而来,金色龙气凝聚体内,一只巨大的莲盘就季子文包裹起来。 禾合子喝道:“想躲也没用!” 莲盘一下被禾合子捏在手里,钢刃般的尖刺直插入禾合子的手心,他丝毫不觉得疼痛,仿佛毫无感知,任由莲子火焰击打在身上,火焰爆射的光芒亦对他毫无效果,火焰在禾合子身上腾烧起来,他一手举起莲盘,一手握拳靶子一般打在莲盘之上。 心神之内逃无可逃,只听禾合子又道:“你不是主人,借用他人的力量有何用?只有自己的拳头才是最硬的!” 禾合子双手一扯,莲盘竟是被拉开来,季子文站立莲盘之中,剑光一点,虽然才气微弱,却是毫无惧意的朝禾合子刺去。 季子文趁他愣住之际,忽然喝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禾合子微微一笑,一拳对击而来,道:“不错,有些样子了!” 季子文腾空而出,却是躲过禾合子汹涌一拳。 金笔忽然握于手中,心念一静,恍惚之中,只觉境界已然提升,心想,自己还没过万书桥便晋级了翰林,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由手持金笔写了起来: “天边心胆架头身,欲拟飞腾未有因。 万里碧霄终一去,不知谁是解绦人。” 写作之时,淡然无为,字迹却入木三分,漫天水势顺势而出,才气奕奕流畅,收放自如,毫不受外界漫天威压的干扰,紫金之气腾于身前,阴阳二气萦绕四周,左手红莲,右手青剑,宛若仙人遗世。 扭曲的表情却让季子文显得狰狞起来,淡淡的煞气光辉从他口里吐出来,双目通红,仿佛他不在是那季子文,而是那禾合子。 禾合子看着季子文,心底竟然微微一颤,眼中战意狂涌而出,道:“再来!” 季子文大惊失色,还来?季子文这息孱弱的心念哪里还击得起禾合子的狂暴战意,他这副模样不过是他刚刚突破翰林而伪装起来的假把式,除了形象不那么不堪,依然无法抵御禾合子。 季子文连忙道:“且停。” 禾合子冷冷道:“怎么,怕死么?” 季子文道:“当然怕,但死在你手上,我心不甘,你不过我心念中的一丝浊气,你凭什么一出生就比我强大那么多?” 禾合子冷笑道:“这具身体是你的,你就有义务保障他活下去!你若以为我是煞摩罗,你就错了,大错特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强则我强,你若是个废物,我的存在那边没有任何意义!” 禾合子说完,化作一道煞气飞入季子文心神之中。 季子文眼睛缓缓睁开,心神里痛感蔓延到身体,他只觉脸火灼一般疼痛欲裂,脖颈像是断了一般毫无知觉。 王翠萱看到季子文醒过来,连忙道:“季哥,你还好吧?” 季子文苦笑了一声,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王翠萱道:“季哥,你睡了三天了。” 季子文心底一惊,开口便觉嘴无法闭合,奇怪的声音从他嘴里说了出来:“我睡了这么久?” 王翠萱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情意,轻声问道:“季哥,你没事吧?” 季子文全身麻痹,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嘴里僵硬的说着:“那黍子微的预言成了么?” 惠恒听到季子文醒来,连忙走进房内,道:“昨天,楚国驻大西朝大使已经大闹皇城里,就是因为那车队无故被大西朝扣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万书桥 季子文心里一惊,道:“那小程子人呢?” 惠恒道:“应该回大荒了!” 季子文道:“也就是说,他卖这批晶石和兵戈的目的只是想转移楚国对大荒的注意力,和扰乱东土局势了?” 惠恒点了点头,道:“大西朝吃到这批晶石和兵戈肯定不会放手的,况且身为宗主国,严令他国武器禁运,就算圣皇迫于楚国压力,想改口,他的臣下也不会同意的。” 季子文问道:“黍子微有什么动静没?” 惠恒摇了摇头,道:“武陵老弟一直在监视,那人一直没出过门。” 季子文想不明白,道:“这人莫非有通天之能不成?不行,楚国吃了这么一个闷亏,他们不会就这么罢手的。” 惠恒沉默了半响,道:“楚国那位金主昨天来探望过你了。” 季子文一愣,道:“是熊青柏吧?” 惠恒点了点头,道:“他把梓潼和白狼带走了。” 季子文想坐起来,但心念的疼痛让他无所适从,干脆闭上眼,道:“我想见他一面!” 惠恒道:“我去楚国使馆找下他,家主,你身体怎么会弄成这样?” 季子文缓缓施展才气压制那股痛意,道:“被那心魔弄的,要是阿姨在就好了。” 惠恒默然退出,朝圣都楚国使馆而去。 片刻,熊青柏便来到客栈。 熊青柏道:“你身为文曲星,怎么会被万书桥挡在门外?” 季子文苦笑了一声,道:“呵,你也不用笑话我,明明和大荒还在僵持中,还敢找盘江程氏购买武器。” 熊青柏冷哼一声,道:“他敢卖,我怎么不敢买?” 季子文道:“那现在呢?我和你说,这程宗扬可不是什么货色,你跟他打交道,少不得扒一层皮!” 熊青柏微微冷笑,道:“他算计我,我难道不会算计他么?” 季子文诧异道:“他人早跑了,你怎么算计人家?” 熊青柏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程氏这么多商号在东土,你以为我会怕他不成?” 季子文心中一惊,知道熊青柏准备对程氏的银号动手了,不由道:“你考虑清楚了么?” 熊青柏道:“需要考虑么?既然在圣都,找黍子微一问便知!” 又是黍子微,一听到这个名字,季子文就脑袋发胀,道:“这黍子微到底什么来头,让你们如此趋之若鹜?” 熊青柏道:“一个商人而已!” 季子文道:“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你们都相信他说的?” 熊青柏看了季子文一眼,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季大才子嫉妒人家了?” 季子文脸色严峻,不屑道:“我只是看不惯他那行事方式,在他眼里,仿佛什么都是交易。” 熊青柏喔了一声,道:“那就是觉得黍子微不配和你季大才子相提并论排在一起咯?” 季子文不语,熊青柏又道:“他从商以来,面对他的顾客,从来没有失诺失信过,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便向车轮辗压的轨迹,句句真实。” 季子文不信,道:“月女神也不可能预言得这么准确!” 熊青柏呵呵一笑,道:“你不信也没用,但事实如此。” 季子文不由道:“他怎么与你说的?” 熊青柏道:“他说,那批晶石和武器会安全运回楚国!” 季子文诧异道:“凭什么?既然被大西朝扣押了,他有什么能力让圣皇以及大西朝满朝文武让出这批晶石?” 熊青柏道:“这也便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季子文瘫在床上,想抬手都抬不了,道:“我这样子,又能帮你什么?” 熊青柏道:“我不知道,再过几天,自然就会有结果。” 季子文一阵无语,道:“随你了。” 季子文在床上躺了几日,心念中的疼痛之感终于被才气化去。 季子文有《圣道实录》在身,翰林之位又成,虽然对万书桥失去了原有的兴趣,但他却忍不下这口气,便拉着王翠萱等人又往万书桥而去。 季子文这次却不是硬闯,他看了看漫天的书籍,在紫气升腾的桥口处停了下来。 只见季子文一出现在万书桥,附近的学子闻声而来,“那人是谁?他是要强闯万书桥么?” 有人道:“季大才子你都不识?几日前被万书桥阻隔在外面,今日却是又来了。” “他难道没去黍子微那里买上基本书籍参考一下么?” “你懂个屁,人家可是和黍子微齐名的才子,他去买典籍,岂不是折了自己的面子?” 季子文平静的站在桥上,心念微微感受前方强大的气息,忽然吟道: “乌鹊填应满,黄公去不归。 势疑虹始见,形似雁初飞。 妙应七星制,高分半月辉。 秦王空构石,仙岛远难依。” 季子文出口便是李峤的《桥》,漫天书海忽然荡起,却是无有一本典籍与季子文口出之诗相接应。 季子文心中了然,这桥上的典籍都是这个世间原有的著作,与他心里的《圣道实录》是不同的体系。 只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道:“季才子又吟诗了,快记起来!” 季子文微微一笑,文殿忽然出现在出现心海,文曲馆依旧如初,季子文走进去却是感受一股熟悉的秩序之力迎面朝自己而来。 季子文将文魄置于殿顶,文曲馆中万千典籍忽然飘荡起来,才气顿时溢满季子文全身,季子文睁开双眼,朝那万书桥走去。 只见那万书桥上那道紫气屏障忽然拉开一个口子,秩序之力穿透而入,季子文紧接而入,踏步走向前去,丝毫不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典籍。 不到片刻,季子文便从桥的另一端走了出来,仿佛走过一道平常的桥,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任何易状。 要知道,往往在其他进士进入这个万书桥,便能在万书桥上的典籍中领悟一种五行之势。领悟之时,典籍中就会传下一道光芒,灌之入顶,便是代表获得传承。 季子文水势已经大成,金木火土其他四行除了金之剑术稍微有点了解外,其他都是一窍不通,而更重要的是,万书桥上的这些书籍,竟都是不接受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惧 季子文走过万书桥,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自己虽然带着文曲星君的光环,却无法去掉穿越者的事实,这万书桥竟是真的不想承认他,他若不是借助文曲馆的秩序之力,十有八九是闯不过这万书桥的。 季子文不知道当初若让黍子微帮忙会有什么效果,季子文不肯承认黍子微,是因为季子文发现,黍子微可能和他一样是穿越者,这才是让季子文心悸的地方。 而惠恒也是松下一口气,如果连上天认定的文曲星君都无法通过万书桥,他也要怀疑季子文是否在什么地方得罪上天了。 季子文虽然没得到五行之势,但总算是走了过来。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季子文忽然听到一声朗诵之声,淡然毫无才气散发,屈子的《天问》彷然入耳,在季子文听来,那人仿佛是在问自己。 季子文闻声瞧去,只见那黍子微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万书桥的这一端,与季子文对视着。 季子文心里对黍子微有一种莫名的惧意,这种惧意的直接表示为排斥力,他凛神道:“黍兄可是在问我?” 黍子微微笑点头,道:“自然。” 季子文心里道,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他哪里敢回答这些连前世都无法弄清的认知,随口道:“不知道!” 黍子微一愣,沉默了半响,忽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季子文一脸疑惑,只听黍子微道:“请问,这‘不知道’从何而来?” 季子文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他最近在领悟《易典》,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又六十四卦,总之数源于无,生生不息,易也!” 黍子微道:“太极从何而来?” 季子文不由想起自己的阴阳鱼,自己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圣道实录》时的情景忽然乍现脑海,恍惚之中,他又见到那将自己拉到这个世界的三位神通,妖,魔,人,苍穹下一片墨黑,乌云滚滚,雷电交加,呼啸的阴风凶猛如厉鬼在苍茫的天地间游荡。 季子文心下一阵颤抖,自己根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迟疑着道:“源于无,无中生有!” 黍子微话语忽然变得狠厉起来,道:“无何处而来?” 季子文脑门汗珠冒出,只觉黍子微的话语有如雷殛,像是逼问他的到底从何处来而,这种压力比他遇到任何强势的威压还要强大,因为季子文心底的惧意让黍子微一下逼了出来。 季子文闭上眼睛,想要压平这股惧意,脑海忽然想起月女神的话语,保持平常心,随遇而安,恍然大悟,道:“冥冥。” 季子文的回答让黍子微突然愣住,黍子微忽然颓败起来,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看了看天际,又看了看远处,低着头沉思朝远处走去。 季子文抹去额头的汗迹,看着黍子微的背影,一阵莫名的恐惧直袭心海,这种恐惧竟不下于狂天。 季子文朝惠恒等人看去,他才发现自己刚下桥,黍子微的出现和消失不过一眨眼的事。 季子文心下又是一阵恐惧,他朝桥对岸掠去,只想紧紧抱住王翠萱,体会她身上真实的肉体和味道。 王翠萱被季子文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脸上一片大红,眼神中脉脉柔情似水,羞涩地道:“季哥,好多人看着呢!” 季子文却不管不顾,紧紧搂住她,贪婪地吸允她身上的淡淡体香。 惠恒心里一惊,大概猜出季子文刚才在万书桥上受了什么刺激。 惠恒道:“家主,这里人太多,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客栈,惠恒便问道:“家主,到底万书桥上有什么古怪?” 季子文脸色苍白,王翠萱的手紧紧被他捂住,恐惧在他心底蔓延,他竟是无法说出黍子微三个字来,道:“他是谁?” 惠恒疑惑道:“谁?” 季子文闭上双眼,双手捂头,脑海里思绪万千,却是一片混沌,道:“我不知道!” 惠恒知道这样会导致季子文心魔产生,不由劝解道:“家主,先放松,不管是谁,你得平静下来,心魔无法闯入你心神,我们才有可能想到对付他的方法!” 季子文彷然一惊,要让心魔占据自己的身体,只怕是一场大战无可避免,要知道这里是圣都,到时候自己就算不死,也只怕真的难以在东土呆下去了,他一下平静下来。 季子文心一澄净,耳里忽听一阵琵琶声穿过窗户的阻隔而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仿佛道出那人心头无尽愁思,奏来动人心魄,季子文一听这声琵琶心更是神清气爽起来。 只见惠恒忽然坐立一旁,名气散出,桌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一只古色古香的古筝,只见惠恒一串滚拂指法,正是一曲“高山流水”,流畅清雅,名气流转,真有名山雄峙、波涛浩殇之感。 琵琶声忽然一转,竟也是一曲“高山流水”,琴曲由那琵琶奏来,竟是精致无比,淡淡的柔气夹杂其中,如是翠峰挺秀,涓流综响之境,琵琶声千回百转,婉约嫣然。 一曲终了,忽听惠恒朗声道:“温阁老既然到了,何不出来和老酒鬼一见呢?” 季子文这才明白,是那三绝的恩师温智渊温大学士来了,只是季子文不解的是,那温智渊如何要弹琵琶呢? 窗户忽然一动,两道身影掠了进来,却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季子文这才了然,刚才的声音原来是那抱着琵琶的少女在弹奏。 老者须发淡白,脸颊却通红如婴儿,浑身透着一丝让人无法琢磨的气息,少女却是端着琵琶,看起来十七八岁,身材娇小,一袭粉红丝衣,弯眉秀目,俏美可喜。 季子文连忙道:“晚辈季子文见过温阁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觐见圣皇 温智渊客气地朝惠恒拱了拱手,微笑道:“这位便是惠兄三十年寻找的人?” 惠恒道:“然也。” 温智渊朝季子文看了一眼,胡须微翘,道:“你就是那季子文?” 季子文看他不像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由道:“正是。” 那怀抱琵琶的女孩忽然道:“就是你破了我三位师哥的三绝阵?” 季子文一时愣住,却只听温智渊道:“三绝阵如何能和半圣的烽火燎原阵相比,季才子尚且破之,何妨三绝阵乎?” 季子文连忙谦逊道:“温阁老过誉了,还是靠惠老的帮助加上运气恰巧破之。” 那女孩又道:“原来你便是和烛龙结为兄弟的那个大魔头!” 季子文心里一叹,这就是谣言的力量啊。 惠恒道:“此事却是有人故意诋毁我家主,对了,温阁老,此来何事?” 温智渊胡须一翘,笑道:“你我多年未见,你何须如此紧张,今日老夫不过来叙旧而已。” 惠恒道:“温阁老如今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和我这个酒鬼来叙旧,闲话少说,我还不了解你吗?” 温智渊忽然神情一凛,道:“我那三个弟子来信说去了十方丛林,现在音讯全无,老夫前来打听他们的消息。” 惠恒冷冷一笑,道:“我们与那三位在太泉便分别,我们如何知道他们的消息?” 温智渊道:“地图可是季才子给他们的?” 季子文道:“正是晚辈!” 温智渊道:“那就是说,你到过十方丛林最里层?” 季子文点了点头,不明白他所说,温智渊神色一喜,道:“天佑我大西朝!” 季子文只见那抱琵琶女孩也是一脸喜气洋洋,摸了摸头,疑惑道:“怎么了?” 只听那小女孩道:“我三位师哥有望进阶大学士了!” 那壁画这么厉害?季子文心中一阵不解,反正他感觉不出什么来,虽然记住了很多幅画,可却是看不懂一幅。 温智渊道:“惠兄,季才子,老夫得去一趟月亮泉,告辞了。” 温智渊忽然拉着那小女孩突然从窗口掠出,转眼不见身影。 季子文脑海一片茫然,对惠恒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惠恒道:“熊小子来过客栈两次,他肯定看在眼里,估计是想告诉我们,楚国想做什么,他会当作没看到。” 季子文想起熊青柏的话,诧异道:“就算温阁老不管,圣都大学士又不只他一人,他就闭眼不管,其他人未必会同意将那批货物交出来。” 惠恒点了点头,道:“估计楚国来的人也不只熊青柏一个人这么简单。” 季子文道:“惠老是说他们想强抢回来?” 门忽然被敲响,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天下第一才子季子文可是住在这里?” 季子文打开门,只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在外面,不由道:“不才正是季子文,公公找在下何事?” 那太监道:“圣皇陛下听说季大才子来了圣都,召你入宫觐见。” 季子文一听十分疑惑,圣皇为何又要召见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万书桥上的举动?还是因为楚国的货物? 季子文也不是初出茅庐时的季子文了,面对气势恢弘的皇宫,也能平心静气,不像第一次入季国皇宫时的窘迫。 走过几座阁楼大殿,穿过几座廊桥花园,季子文便见着了主宰整个天下的圣皇天子朱祐弘。 季子文只见此时晚朝还未散,便在殿外等候,让太监进去禀告。 圣皇坐于高殿金龙台之上,听到太监的唇语,朝高殿之上的小黄门摆了摆手,道:“传季大才子!” 那小黄门高声道:“传季子文季大才子觐见!” 季子文这才缓步走进金銮殿,然后高呼圣皇万岁。 朱祐弘道:“朕曾听闻季大才子在季国皇宫与季皇论治国,季大才子无需拘于俗礼,朕且问你,如何治国?” 季子文微微一思虑,道:“对外固守边境,对内安抚民心。” 季子文身为季国臣子,景国文襄王,却在大西朝圣皇宫讨论治国,似乎有些不合礼仪,满朝文武竟是没想到这个季子文胆子这么大,丝毫没有畏惧退让的意思,反而意气飞扬: “治国者,治吏而不治民。在官吏的任命与管理上,以劳受禄,受禄不过其功,明主之治,案其功而行赏,案其罪而行罚。” 季子文还未说完,便只听有人反驳道:“曾听说季大才子在季国犯下滔天罪行,却依旧挂着季国纳贤使的官职,季国皇帝岂非明主乎?” 季子文接下来的话语一下被他堵住,他本想说的便是臣权压制君权,微微一笑,问道:“阁下何人,居何官职?” 那人道:“我乃鸿胪寺少卿宇达,不知季大才子有何见教?” 季子文冷笑道:“原来是宇大人,此刻汝在圣皇宫之中,面对圣皇殿下,妄谈他国皇帝是否明主,此罪一;季国使臣代表季国皇帝,此刻正回复圣皇问话,宇大人身为臣子,开口阻拦,此罪二;其罪三,空口无凭金銮殿诬陷于我!” 季子文呵斥道:“宇大人,你可知罪?” 宇达一愣,慌忙朝金龙台跪下道:“微臣该死!” 朱祐弘微微一笑,道:“起来吧,季大才子好一张凌厉的嘴,继续接着说罢!” 季子文鞠了一躬,道:“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民穷则难治也。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民不富,国无强势之心,岂不闻大汉天子三年征大荒而致国力空虚,民不聊生,最终苦撑无果,大厦倒顷,才有大西朝之盛世几百年。” 朱祐弘道:“朕大西朝现在商业发达,可以谓之民富?” 季子文道:“可,亦不可,微臣听闻最近三关之内,强压楚国商客之货物,如此以往,谁人还敢来大西朝做生意?商业发达,在于商人,若一国不尊重商人的利益,商人都不愿再呆那国了,发达一词再无意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密谋 朱祐弘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大殿之上一片沉寂,却是没人回复,朱祐弘冷笑道:“没人发表意见么?” 季子文知道殿上所有人都不认同自己的观点,便道:“陛下,那批物资对商富民殷的大西朝来说,暂时用不上,而对于骚乱四起的楚国现状来说,却是急需,若陛下肯给楚国一条生路,楚国朝廷必然感激陛下,自然也同时打击了大荒此刻嚣张的气焰,对大西朝百利而无一害!” 朱祐弘神色一动,季子文见他动心,便道:“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朱祐弘道:“待朕想想,七殿大学士且留下,其他人,退朝吧!” 众人又是山忽万岁,然后退出大殿。 季子文回到客栈,熊青柏早已等候季子文多时。 季子文道:“圣皇已经动心放你们的车队出关了,梓潼在哪里?” 熊青柏焦急的神色忽变,露出淡淡笑意,道:“倒是省了我们不少时间,你放心,梓潼在楚国使馆,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 季子文道:“我现在要去齐国,你将梓潼送回来吧!” 熊青柏道:“好说,我们也要途径齐国,到时候还可以相伴前行呢。” 季子文知道熊青柏这么说,便是要自己快点走,别惹事上身,若大西朝将货物归还还好,若不归还,楚国只怕就真的要动手强抢了。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快离开的。” 熊青柏走后,季子文亲自去楚国使馆接回梓潼和白狼,却是感受到使馆内至少三个强者的气息,微微心凛,因为熊青柏的吩咐,倒是没有难为季子文等人。 回到客栈,季子文只想快点离开圣都这个诡异的地方,五人一妖星夜便动身。 路上途径一个马场,季子文五人又买了四匹像样的黄鬃宝马,四人骑马,梓潼坐于白狼之上,一路上扬尘卷土,往齐国而去。 数日时间,几人便抵达齐国历阳,历阳离历下不远,位于淄水之北,与历下隔水相对。 季子文等人在历阳休息了一日,便乘船沿淄水而下,抵达齐国京都临淄。 如意楼,九宫之中。 新任九宫之首的道长号称清虚道人。 季子文对清虚道人听都没听说过,几人求见,清虚道长却是连影都没见着。 季子文只好独自返回临淄,范登见到季子文在临淄十分高兴。 季子文却十分郁闷,毕竟龙玉的事一直积郁在心中很久,他一见范登便问道:“范兄,你可否帮我联系到拓跋星?” 范登一脸迟疑,问道:“什么事急着见星主?” 季子文道:“自然是为九宫之首的事,龙玉阿姨身为拓跋星师伯,他必定知道她现在关在何处。” 范登道:“星主可能帮不上你,龙玉道人这事,是如意楼的内务事,季兄,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季子文冷笑一声,道:“就算拆了这如意楼,我也得把阿姨给救出来。” 范登却是无法,道:“季兄,你去三星台看看,可能会有机会见到星主。” 季子文告别范登,直闯三星台,三星台虽然是如意楼的偏门道观,但防守力度却丝毫不比如意楼不差。 拓跋星的黑衣卫队也在其中,卫队之中有人认出季子文来,不由将他领了进来,倒是没有为难于他。 拓跋星一见到季子文,便开怀大笑道:“季兄,想不到没过几月,你已经是翰林了,这晋升速度真是让我汗颜!” 季子文道:“废话少扯,拓跋,龙玉阿姨被如意楼关在哪里了?” 拓跋星朝季子文一阵挤眉弄眼,道:“季兄,你不会是对我师伯也……你懂的……” 季子文严肃道:“跟你说话呢!” 拓跋星正色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星主,哪里能知道那些大人物的事。” 季子文疑惑道:“可你少说也是一个偏门星主,掌管外间一切事务,也无法得知这如意楼九宫之事?” 拓跋星凛然道:“我只知道清虚道人是从裁判所出来的,其他一概不知。” 季子文一阵愕然,道:“我知道抓走阿姨的那人是红发红须的少年。” 拓跋星一愣,道:“少年火力神?他是宗教裁判所审判长。” 季子文道:“你认识就好,这审判长在哪里?” 拓跋星道:“你想做什么?” 季子文道:“救人。” 拓跋星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就凭你?” 季子文气势陡然拔高,很坚定地道:“就凭我!” 拓跋星头微微一垂,叹了一口气,闭上眼道:“可从田氏入手。” 季子文道:“怎么说?” 拓跋星道:“田横便那是裁判所的羽翼。” 季子文心下一惊,天横可是控制小皇帝,一手掌控齐国的人物,竟然只是裁判所的羽翼。 拓跋星见季子文不说话,道:“你怕了么?” 季子文冷声道:“不管是谁,挡我者死。” 从心海磨练中出来的季子文却是微微有了心魔禾合子的气势,话中冷冽的气息一拔,竟是能有三尺青锋飙射而的力道。 虽然不是针对拓跋星,但拓跋星却能感觉到那股冷冽的杀意,还一度以为季子文心魔又起,从他明亮的眼睛里却看不出一丝魔煞的气息。 拓跋星道:“若你决心救龙玉师伯,我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季子文道:“怎么帮?” 拓跋星微微一笑,道:“你等着看好戏就是!” 拓跋星又唤过一个武士,对他道:“将范登叫去皇宫!” 季子文略微一思索,早知道拓跋星跟齐国小皇帝交往密切,却是想不到拓跋星心思这么重,他惊诧道:“拓跋,你难道是想替小皇帝除掉田氏?” 拓跋星道:“除掉田横一人,田氏立即就会推出新的族长出来,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季子文朝拓跋星举起大拇指,道:“这事若是成了,小皇帝少不得封你一个贤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清虚子 季子文立即道:“你想让我怎么办?” 拓跋星道:“很简单,明早田横早朝必然要去皇宫,你帮我拦住他,其他的事我和皇上自有安排,当然你自己小心,我现在去趟皇宫准备一下。” 拓跋星季子文两人刚刚分别,季子文从三星台出来,忽然感觉阵阵冷意,他拎紧书生袍,瞩目四周,只见一道拂尘突兀出现在眼前,一道光凭空而出,威压如排山倒海般朝他涌来。 季子文心下大惊失色,莫非是刚才拓跋星和自己的话语都被此人听去,季子文才气暴涨,漫天威压对季子文伤害效果微乎其微。 季子文喝道:“何方贼子?” 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什么也无。 季子文屏息凛神,眼睛忽然闭上,那道光忽然乍现,一个声音从夜空中传来:“神说,要有光!” “卑微的人类,坚定神的意志,带领无知的人民,到达此之彼岸!时光裂缝!” 季子文听到这种术法,便知道他是如意楼的人,当下再不迟疑,胸中金笔腾出,阴阳鱼瞬间凝于体内,阴阳二气吐息自如,季子文当下握住擎天金笔,在虚空中写画起来: “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铅华洗尽,珠玑不御,道骨仙风。 东游我醉骑鲸去,君驾素鸾从。垂虹看月,天台采药,更与谁同。” 陆游的《秋波媚》写出,这首词大气包举,别无枝蔓,一种不可得的无奈透出,季子文心中思念龙玉的感情抵达至境。 季子文书法狂乱入舞,一行草书写来,虽鸾回凤舞,却一字见心,心中绵绵情意随字迹挥散而出,不知在何时,他眼角已饱含泪水。 一道至强真气,如裂缝一般从季子文身上割裂而过,季子文也毫无感觉,心海磨炼的程度丝毫不比这真气弱,甚至更强,季子文都承受了过来。 书生剑拔出,摇摇一指,浑身龙气一震,万千才气腾涌而出,他一跃而起,手中书生剑募的朝虚空中一刺。 只见一个老道士立在树杈之上。 那老道士面如贯玉,双目阴鸷,手中捂着一根拂尘,他浑身散发一丝冷意,冷冽地盯着季子文,。 季子文道:“你便是那清虚子?” 那股凌厉无比的杀气忽然被放大数倍,季子文只觉一阵颤粟、恐惧,浑身龙气又暴涨起来,心里闪过禾合子的话语,最强的防御便是攻击,他实力要弱于对方数倍,那便只有打破对方的攻击,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败。 季子文心念一动,剑鸣如龙啸,兀然朝那老道士击去。 清虚子一阵愕然,发现自己的神术竟然对这人无用,心叹这文曲星君实力不可小觑,却是暗暗冷笑,见季子文持剑攻来,并没有硬接, 他身形一闪,朝后掠过大树飞了十来仗,避开季子文剑气剑势的攻击,随后脚下一弹,一团真气忽地从脚底生出,身形如风般紧随而上,手中拂尘一甩,交织成一张重重叠叠的锋锐之网,欲将季子文笼罩。 季子文却是从龙玉阿姨那里见过这术法,名禁锢,能让人动弹不得,季子文手中书生剑一挥,忽然斩出一道惊人剑气,直逼巨大的禁锢之网,随后又数十剑冲击,一道道裂痕在网上出现,纵横交错。 金光龙气一闪,季子文大喝了一声,跃过禁锢之网,继续朝清虚子击去。 双方的速度极快,只见两道白光在天际飞快挪移着。 季子文的出剑速度极其迅捷,彷然禾合子的出拳,一会功夫便是挥刺了上千剑,而且并非盲目挥砍,每一剑速度,力量和角度的结合都极为巧妙,一剑接一剑,后招连绵不绝,水势腾涌之下,竟是让清虚子一时找不到反攻的机会,左突右支十分狼狈, 季子文知道,自己若无法将他堵在死角,便无法取胜,根本不在乎诗意,口中随意吟着各种诗句,才气不断突出,剑招不断变化,让清虚子摸不着一点头脑。 季子文这一番猛攻,虽然耗费大量的才气,还好有阴阳鱼的吐息支撑,却是依然气势不下。 清虚子微微喘息着,脸上和手臂已经多出几道剑气划伤的血痕,肩部道袍被季子文劈乱成几片,血奕奕流出,他竟也是毫无痛觉。 清虚子趁着一个季子文空挡,窜离出剑势攻击范围,道:“文曲星君,着实厉害。” 他忽然又吟道:“若斩下邪恶的头颅,象征神之荣光的桂冠将置于我顶,神圣判决!” 季子文以为清虚子和自己说话,闻言忽然一愣,却发现自己双手张开,双腿打开,像是被四个大力士拉住了四肢。 季子文心中一惊,只见天空之中一道白光闪来,像是一只审判裁决的斧头,径直朝自己的脖子劈来。 季子文手里的书生剑却没有放手,虽然四肢被扣,剑意却没减弱一分。 季子文忽然想起龙玉,想来她当时也是被这样抓住的吧,龙玉风华绝代的身影出现在季子文脑海,思念一起,季子文却是又吟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易安这首《声声慢》的语言通俗平易,虽是寻常语,但富有表现力,词调可押平声韵,也可押入声韵,词人选用了入声韵,能够很好地表达忧郁的情怀,并多次运用双声字、舌音和齿音字,更加重了凄切悲苦的情调。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季子文与龙玉相处的一幕幕出现在季子文心中,沉郁凄婉的柔气忽然凝于季子文身上,他手腕蜿蜒着书生剑,柔气击出,与那道斧头光影瞬间触碰而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阻击田横 季子文并没将有柔气施展在清虚子身上,去迷幻于他,而是让柔气将那犹如雷霆一击的光影纠缠住,绵绵如丝的柔气丝滑如水,一下凝于光影之上,竟是将那雷霆巨斧翻飞方向,反朝清虚子而去。 清虚子见斧光朝自己而来,心中一惊,急忙退去真气,却只见季子文的柔气忽然汹涌闯入清虚子的脑海之中。 季子文趁机挥剑斩开四肢封锁,举剑又朝清虚子砍去,季子文却是动了杀心,因为刚才的审判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更何况,他是裁判所出来的人,是伤害了龙椅阿姨的人,季子文这才明白,阿姨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下于萱妹,而此时身陷囹圄的龙玉甚至比翠萱更为重要。 杀意一起,形势立即大不同,季子文再不废话,见清虚子还在抵抗自己的柔气,想让灵台保持清明。 季子文当下喝道:“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 龙之逆鳞一出,黄金龙气鼓荡而出,青锋紫剑顿时被一阵金光包裹起来,气势爆炎,剑势如虹,金光四射。 季子文举剑猛刺而去,凌厉剑光破空而出,仿佛夜空中暴起的一道金色闪电,整片天地都被金色光芒笼罩起来,下一刹,他的左掌如同化作了金色的手掌,朝天而下,随剑势蓄势待发。 清虚道长眼睁睁瞧着季子文见势攻来,却是避无可避,那金黄剑气刺来时不住颤动,使他瞧不定剑尖到底攻向何处,心下一凉。 清虚子慌忙凝聚真气如一个玉盘,伸手刚要击出,突然金光闪耀,直直透过他的真气屏障,剑气来势凶猛无比,伸出的五根手指竟是被黄金剑气齐根削断,总算变招快速,百忙中急退两步,保住了一条手臂。 嗤嗤声响中,只见清虚子左袖已给剑气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清虚子茫然地看着自己鲜血横流的手掌,五指俱断的痛感直入心底,心下哪里还想着和季子文硬拼,想起圣女大人的劝告,心下一悲,气势顿时降了一截。 季子文知道清虚子已有退意,却是打着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一点让他逃走的机会也不放过,又是几剑刺来,水势蔓延,清虚子心惊胆战之际,化作一缕青烟,季子文长吟大风歌狂追不止。 如意楼下,九宫之首清虚道人倒于殿前,却是全身无一块好肉,仿受凌迟而死。 季子文毫无顾忌地走出如意楼,见天色渐明,只觉拓跋星和小皇帝应该快要动手了,连忙朝皇宫飞掠而去,丝毫不敢有任何停留。 奉天殿外,百官林立,却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那人却不是齐国皇帝,而是齐国相父田横。 季子文却站立在通向奉天殿的必经之路跃马桥上,他也在等待田横。 因为是早朝的通道,清晨的街道上鲜有人迹,只见晃荡着八抬大轿出现在季子文眼中,其中气势泠然,大学士巅峰的气势遽然而出,在齐国,除了如意楼,到达如此境界的人除了田横,再无他人。 季子文曾见过齐国讲学的大儒,其气息与轿中之人完全不同,不是龙气,却更盛龙气,季子文知道肯定是如意楼搞的鬼。 他站立跃马桥上,面对八抬大轿不避不让,忽然开口道:“田氏者,窃政二十于年,溺信邪道,流毒天下,罪无可恕,奉圣御,杀无赦!”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才气化成实体般朝天空阔散,随后一道惊雷瞬猛朝八抬大轿冲击而来。 “有刺客……”轿夫们慌忙中四散而逃。 轰的一声,惊雷忽然在轿子外突然炸裂,季子文朝天一指,又是五六道惊雷直劈而下,黄金龙气汹涌而出,弥弥灰暗的天空被闪电一照耀,宛若白天。 八抬大轿轰然被劈成四五块,轿中人忽然喝道: “昔齐人有欲金者,清旦请冠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 吏捕得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 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 田横这故事出自《列子》说符,说的是季子文眼中只看到想要的东西,却是不知死活。 季子文脑海中忽然一嗡,‘不见人,徒见金’之语在心海内挥之不去,竟再凝不出一丝才气。 只见田横缓步走了出来,每一步都清晰看在季子文眼里,只见他越来越近,耳里又传来田横的话语: “晋文公出会,欲伐卫,公子锄仰天而笑。 公问何笑。 曰:臣笑邻之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悦而与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 季子文闻言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杀心尽去,竟是束手就擒之状,只见天空之中数道惊雷竟隐隐欲现。 季子文忽然心念一动,仿佛自己有听过这个故事。 有个人送他的妻子到别人家,路上见到一个采摘桑叶的妇女,高兴地和她攀谈勾搭起来。但他回头看看他的妻子,发现也有人在和她打招呼。 季子文此刻若领悟不了,便要受制于人,急忙之中忽然喝道:“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季子文差点喊出另一句,心中一阵庆幸,才气涌动,积郁已久的金色龙气顿时滂湃而出,空中惊雷顿时而止。 田横愕然地看着季子文,倒是想要招揽季子文,道:“你是小皇帝从哪请来的刺客?” 季子文道:“季国。” 田横道:“可有兴趣拜到老夫门下?” 季子文冷笑道:“荆轲专诸何足数,正昼入齐诛逆虏。” 擎天金笔荡出,季子文一手握住,笔走龙蛇,下一句却是在虚空中写出: “一身独报万国雠,归告昌陵泪如雨。” 陆游的《剑客行》一出,一点寒芒先至,季子文剑出入龙,长虹贯日般刺向走近的田横。 田横见季子文不识时务,身上气势大涨,忽然暴喝一声,宛若晴天霹雳:“找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阻杀 大学士的威压瞬息而至,季子文的书生剑仿佛刺入一块石头上,波涛一般的威压将季子文挤开,微明的天空只见黑云压城,不能视物。 季子文只觉自己又进入那怒海狂潮的磨炼之中,手里书生剑化成一柄鱼肠,寒芒四溅,旋风一般朝田横刺去,寒芒仿佛逆着狂潮威压艰难地穿了过去,宛如一支急箭逆着狂风。 田横威严的方脸上没有表情,面对突如其来的鱼肠,刀凿斧刻般的严肃脸庞上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嘴里轻轻吟道: “农赴时,商趣利,工追术,仕逐势,势使然也。” 势字一出,田横浑身气势大涨,他伸出一只大手,朝鱼肠轻轻一推,便将季子文的后续才气击断开来,鱼肠被他捏住,劲风一股,反向朝季子文刺去。 季子文心下一凉,只觉无法抵抗那鱼肠疾速的攻击,跃开老远,接口吟道:“然农有水旱,商有得失,工有成败,仕有遇否,命使然也。” 季子文得其势,却是隐隐有平分秋色,旗鼓相当的势态,季子文心念一动,书生剑黄金龙气暴起,阴阳二气浑然而出,朝田横连刺数十剑。 田横冷哼了一声,不闪不避,他手陡然一提,一把将季子文的剑抓在手中,锋刃上金黄龙气尽是无法割裂他的皮肤,他的手腕如钢爪一把,将剑带人将季子文拉了起来,另一个只手宛如一只巨钳朝季子文的身体抓来。 季子文身形一动,宛如青燕弃剑跃到一旁,心道,这田横竟是仿佛魔人一般的身体,刀剑不浸,季子文却不知道田横的势便是金,区区凡剑对他来说根本毫无作用,况且高季子文两个等级的位阶。 季子文只觉心如坠寒窟,一股冰凉的寒气直透心脾,只见田横忽然不见,一群黑衣武士尽出。 “豢养魔?”田横出现在季子文身边,一手钳住季子文的喉咙,季子文只觉自己的脖颈快要断裂,眼睛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是拓跋星的黑衣武士,心中舒了一口气,他整个人都沉如心海之中。 田横脸上闪现讶色,见季子文躲入心海中,双目中忽然窜出一道气机,直追季子文的心念而去。 季子文只觉背后一凉,慌忙之中连番祭出文殿,文曲馆轰然出现在心海之内,万千书籍的威压顺势而出,顿时将田横镇住。 田横竟是一愣,道:“文曲成殿?你是文曲星君!” 季子文心海虚空中凌然对立,秩序之力在手,丝毫不惧田横,赫然道:“正是季国季子文!” “那让老夫来试试你的斤两!”田横气势陡然一拔,一座巍峨的大殿出现在他身后,大学士之殿宇,‘首辅殿’三个大字萦绕天际,仿佛季子文的心海竟是他的一片天地,如龙才气瞬间被首辅殿给吸引。 季子文彷然一惊,金笔陡然而出,边写边喝道: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文曲馆气势顿时盖过首府殿,一来一往却是不相上下。 季子文心念如一,只见文曲馆陡然连升几层,隐隐有大学士殿宇的威风,千里之遥的季国文曲馆恍然一荡,直插云霄。季子文如临其地,如见其景,胸襟为之一开,身上紫气乍然而出。 仿佛他便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秩序之力捏在手上,紫气威压直朝田横而去。 田横心胆具颤,竟是连忙退出季子文的心神,心道,若是被那秩序之力捆住,别说他的首辅殿,只怕连如意楼也救不了自己。 季子文眼见田横掠出心神,急忙睁开眼睛,从田横巨钳般的手中弹了出来,黑衣武士瞬间围了上来。 只见那些黑衣武士毫无生死观念,配合默契地缠扰住田横,让田横再无动手季子文的心念。 季子文缓过一口气,还好保住了身体。 季子文看着那些黑衣武士丝毫不怕田横的威压,心道,这什么豢养魔却是大学士的天然对手,大学士善于养浩然之正气,迫气威势对普通人有超然效果,但对于无生死观念的黑衣武士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季子文心念一动,见到黑衣武士们一有机会便朝田横的眼睛相刺,明白拓跋星早查明了田横的破绽可能眼睛之处。 季子文鼓荡出才气,擎天笔呼啸而出,心中猛然记起壁画中的一副图案,又想起黍子微曾徒手变大公鸡的戏法,季子文微微闭上眼睛,手却猛地朝虚空中刻画着什么,手腕灵活的弯曲着,手背上的青筋也愈加明显起来。 季子文忽然又睁开眼,接着神情专注地在虚空中描描点点,挥毫泼墨,每一笔都蕴含着激情,每一笔都蕴含着希望。 一副图画完成,季子文忽然吟道: “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耸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 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 虚空之中忽然腾起一片风霜肃杀之气,原来是画凶禽矫健不凡仿佛挟风带霜而起,耸起的身子好像是在想攫取狡猾兔子似的,苍鹰的眼睛侧目而视和猢狲的眼睛相似,苍鹰神采飞扬,气势灵动能呼出,宛若活物。 季子文才气朝田横一指,凶禽宛若雄鹰扑兔,鹰击长空,双爪直朝田横击去。 田横被黑衣武士缠住,彷然见到天空凶禽,却是折身躲避,却见两种气息朝自己迎面袭来,自己任意逃到哪里都仿佛被那凶禽预先得知似的,心下一颤,气势轰然而出,那凶禽却是不管不顾,直挖下田横的双眼。 田横忽然长天一啸,眼珠却是被凶禽双爪给刁了出来,阴阳二气一黑一白射入他的身体之内,直窜进他的首辅殿。 田横身上才气忽然随啸声溃散出来,在场的黑衣武士倒了一片,剩下那些,被才气溃散的才气一涌,竟是无法站起身来。 田横忽然朝天际喝道:“自全也,自亡也,自丧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齐国形势 季子文被他浑然才气一抖,竟是口吐鲜血,季子文不管不顾,威压才气再凶猛,自己也必须杀了田横。 他折身将书生剑捡了起来,朝田横刺去。 季子文身形一动,田横仿佛能感觉到似的,他双目已瞎,一股巨力将季子文的剑吸了过去,竟是如废铁一般被田横一手折弯,朝天空一扔,万千才气溃散开来,喝道:“谁敢杀我!” 田横浑身气势竟将虚弱无比的季子文击飞到远处,身体宛如一个巨大的白盘,才气汹涌的溢了出来,十分可怖。 跃马桥的战斗早惊动了奉天殿外的百官,他们慌忙赶到跃马桥之时,见田横不敌季子文和黑衣武士,才气溃散如斯,田横一系顿时惊慌失措。 “何方魔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首辅大人!” 一位大学士威压泰山压顶般朝季子文威逼而来,季子文彷然一惊,正要迎敌。 只见百官之中,忽然让出一条路来。 拓跋星的声音传了过来:“田修永,你也想要造反么?” 那位名叫田修永的大学士顿时伫立脚步,百官忽然朝拓跋星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子文朝拓跋星竖起中指,这家伙竟然是齐国小皇帝,季子文虽然知道拓跋星是齐国宗室中人,却从来没想过,他竟然是那悲催的小皇帝。 拓跋星脸色苍白,威势却浑然无匹,他喝道:“范登何在?” 百官之中一个大儒走了出来,朝拓跋星拱手道:“范御史此刻应在田横府上!” 他忽然又面对百官,道:“田氏者,罪恶滔天,当诛九族,皇上宽宏,只诛首恶,田横一门,皆已授首,其他牵连者,留职查看,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田横朝天咆哮一声,听闻自己满门皆斩,心下一悲,死志竟生,双眼血流不止,是已疯魔,只听他朝那大儒呵斥道:“哈哈哈哈……无耻王太尉,你可敢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生非贵之所能存,身非爱之所能厚;生亦非贱之所能夭,身亦非轻之所能薄……” 季子文受伤不轻,连番两战,才气经过这番折腾,却已见底,虽然阴阳鱼还在缓缓溢出紫气,但却已经十分稀薄。 季子文知自己无力杀田横,不由捂胸而退。 现在这个局面却是已经和季子文无关了,拓跋星看来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想必拓跋星对截杀田横早有准备,应该还安排了其他人将田氏一系连根拔起。 季子文也算是完成了拓跋星交代的任务,现在最紧要的便是修养好身体,等待那火力神出现。 季子文回到惠恒等人所在的旅馆,众人见他负伤归来,却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 王翠萱连忙将季子文扶到床上,担忧地问道:“季哥,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一个人去闯如意楼了?” 季子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差点被拓跋害死!” 王翠萱疑惑道:“你找到星哥啦?他在哪里,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季子文撇了撇嘴,道:“我差点被你那星哥皇帝害死!” 王翠萱惊异道:“星哥就是那个齐国小皇帝?” 惠恒一脸无语,道:“家主,夫人,难道老酒鬼曾经没和你们说过这事?” 季子文瞪了惠恒一眼,道:“你说了个屁!” 惠恒喝了一口酒,隐约猜到了什么,神情一凛,还是问道:“家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子文道:“拓跋星让我去截杀田横!” 惠恒一口酒喷了出来,道:“难道家主当真将田横斩杀了?” 季子文道:“田横是我遇见过的大学士中最强大的,司马无瑾或许能和他拼上一拼,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此刻田横才气溃散,文殿已破,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个废人。” 惠恒道:“此际我们来齐国是为救玉儿,家主又为何参与拓跋小子这滥事?” 季子文道:“既然拓跋是小皇帝也就好办多了,齐国早在如意楼的控制之中,连他自己也是如意楼偏门的三星台星主,说明如意楼内部也并不稳固,从圣女那边看,她是支持我救出阿姨的,不过她像是和裁判所与教皇宫都不和!” 季子文顿了顿,咽下口水,盘坐在床上,将才气凝出,才缓缓道:“还有,那新任九宫之首清虚道人被我杀了!” 惠恒一脸惊诧道:“怎么,家主你真去闯如意楼了?” 季子文摇了摇头,道:“我和拓跋星密谋截杀田氏一门之时,他正在三星台,我怕风声走露,只好将他追杀致死。” 惠恒道:“如意楼九宫之首身死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又截住了田横,这下可惹了大祸了,只怕现在已经惊动那什么如意楼三府了!” 季子文想起龙玉,不由握拳道:“怕什么,我本来就是想惊动他们,他们一直藏在幕后,没人知道他们的实力,只有面对面试一试才能知道他们这群人到底有多厉害!” 季子文经过心海磨炼,心念仿佛与心魔融合了一般,说出来的话不由自带一股气势。 惠恒越来越觉得季子文在变化,疑惑地看着季子文道:“家主,你能确定自己不是心魔?” 季子文双眼微睁,笑着道:“也许禾合子说得对,我这个人太软弱,我承认,但我想证明给他看,我也可以变得强大起来,就算实力不济,气势也不能弱下。” 惠恒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文曲星君的担当,家主,你长大了!” 季子文道:“是想明白了!” 面对黍子微时的恐惧,一再袭来,狂天的咆哮,也响彻脑海,季子文保持着平常心,那种恐惧心悸却是再也无法奈何于他。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早晚有一天和那白衣男子一般,面对神魔也可以安然自处,挥笔成山河,才气笼天地。 众人见季子文才气凝转全身,知道他在疗伤,几人也不便再打扰,走了出去,守护在外,以防如意楼来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拓跋 如意楼孤云锋上,一座庄严巍峨的殿宇之中,一道流光闪过天际。 三个人同时出现季子文所在的旅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却又同时消失了。 惠恒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季子文从屋内闯了出来,朝如意楼而去。 拓跋星跪在三星台之顶,他面前却是一个中年道姑。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夜,体相娇静,星开碧落!” 那道姑念完此句,天气骤然寒冷起来,连同三星台整座大殿都结出一层薄薄的冰。 这股寒冷化成了无形的气,融入了天地,似整个世界都在一夜之间充满了萧杀,森寒之意。 中年道姑穿着米黄色云纹状的道袍,显得高贵从容,腰间系着红白双间的宽带,头上一只凤钗将一头秀发扎成一个道士鬓。 半响,中年道姑悠悠叹了口气,忽然开口,声音沉郁动人:“师尊既然从圣女峰下来,何不出现一见?” 空中忽然幻出一个人影,却正是如意楼圣女龙莎。 随即出现的是红发红须的火力神,双目喷火般瞪着那道姑,他携怒而至,声势壮阔,那臻臻寒意忽然被一股烈火融化,一群人仿佛呆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拓跋星虽然龙气护体,额头上滚滚豆大汗珠流出。 一切迹象都表明一战不可避免,蓄势待发。 月炎千樱的身影忽现却又消失在天际,仿佛此地发生的事与她毫无关系。 火力神双眼直逼拓跋星,拓跋星只觉浑身沸腾,像是身体内流淌的鲜血也被地底中的岩浆所桎梏,唇干口燥,一双眼睛已经发直,直直地看眼前的中年道姑。 中年道姑募然发现拓跋星的状况,却是冷笑道:“师叔对一个小辈强加浩瀚威压,不觉得羞耻么?” 龙莎玉手朝拓跋星一点,却是解除了那烈火般炙热感,眼睛凝望着那道姑,道:“这是何苦来由?” 中年道姑悲凉一笑,玉容转趋平静,直瞪瞪盯着龙莎,特意休整过睫毛下一对大眼睛却燃烧出仇恨的光芒,一字一字地道:“我儿与囚中之鸟何异?” 龙莎苦笑一声,再不复往日圣女的冷酷,低声道:“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你的命运!” 中年道姑脸容冷静如一潭清泓,不见一丝波澜,淡淡道:“师尊当然这么说,你是圣女峰圣女,如意楼三大首脑之一,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当然不会在意我与星儿的想法!” 拓跋星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希望时光能够倒流,那时的他根本无需考虑这么多事情,他父皇还健在,自己可以经常进入圣女峰。 那时的圣女奶奶还是那么宠爱自己,一场大病将他的生机断绝,父亲因此而死,圣女也不再允许自己进出圣女峰,给了自己一个偏门三星台星主的职位,连皇位都差点坐不稳。 月色笼罩,冰雪覆盖的三星台有一种别样的动人,然而没有人能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 拓跋星的资质并不算好,虽然龙气加身,自小体弱多病,他能有今天这个地步,甚至将田横一脉全部铲除,所付出的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冰天雪地,凛冽寒风,这些年的遭遇自然铸造了他坚毅的性格,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罢手,季子文的到来,让他了解到这是他今生改天逆命的唯一机会。 拓跋星站了起来,不屈的凝视虚空之中两位大能,此刻,皇位已经十分稳固,拓跋星觉得自己有实力和他们平等对话。 “无知!”火力神忽然喝道。 漫天火焰又瞬间燃烧起来,火力神缓缓吟道:“神必使恶人堕入灭亡的深坑里;流人血和行诡诈的人必活不到半世……” 拓跋星只觉手脚不听指唤,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一阵强大的力量桎梏了他的身体。 他心下一惊,肝胆俱颤,拓跋星从没想过自己和他们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季子文口吟静心诀,才气凝身,一跃而出,喝止道:“你这红发鬼,又想玩什么花样?” 季子文见拓跋星在受无比煎熬似的,他朝看了一眼,发觉他已经迷失心神,五感全失,自己站在他面前仿若不见,推他叫他无法让他清醒。 只听火力神又道:“在审判的日子,他们必不能站立起来!” 此语一出,拓跋星轰然躺倒在地,眼神之中露出一种坚定,目光却不知道看向何处。 中年道姑见拓跋星忽然摔倒,朝龙莎看了一眼,道:“师尊若再不管不顾,弟子便只好搭上这条命了。” 一道真气忽然凝在她身上,白团一般朝拓跋星冲去,烈火在中年道姑身上燃烧起来,她的皮肤瞬间干燥枯萎,溢出的真气愈来愈多,却是强加在拓跋星身上,将火力神的咒语凝在拓跋星身体的外面。 拓跋星彷然站了起来,一时不明所以,只见眼前的那个道姑的身影忽然消瘦模糊起来,他惊呼道:“娘……” 他这声叫出,只见那中年道姑瞬间化作一个虚幻,嘴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一丝声音,身影迅速消散在冰雪空气中。 龙莎来不及阻止,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冷漠忽然变成一阵怒意,她朝火力神淡淡道:“够了,火力神大人!” 季子文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也是怒意升腾,才气暴涌而出,喝道:“红发鬼,且来一战!” 拓跋星双眼含泪,浑身龙气乍射出来,瘦弱不堪的身体陡然一拔,发出威猛霸气的威压,顿时将那审判之光逼回天际。 龙莎冷笑了一声,道:“火力神大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火力神却是道:“愚昧!” 季子文哪里再给施展术法的时间,口吟大风歌,书生剑直刺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剑名斩神 季子文纵起身形,在台上一点,长啸了一声,身形顺势一折,陡的拔起数丈,一身白袍在风雪中扬起,书生剑一点寒芒,丝丝剑气金光朝空中火力神而去。 夜色更加森重,风雪愈发狂暴,天地之间仿佛被白雪笼罩。 火力神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短小红袍袖中身处一只手来,募然运起真气,运指如飞,几个印记折出,朝季子文打来。 拓跋星龙气涌动,嘴里念道: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耇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 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却是出自《诗经》中祭祀诗,吟毕,龙气瞬间又拔高数丈,他朝圣女龙莎看了一眼,如玄鸟一般冲向火力神。 季子文见拓跋星前来帮忙,连忙祭出业火红莲,挡住火力神攻来的手印真气,擎天金笔握于手中,在虚空之中笔走龙蛇,一只光板忽然显现出来,字迹忽然凝于其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的《离思》前两句是从《孟子·尽心》篇“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变化而来的。据宋玉《高唐赋序》说,其云为神女所化,上属于天,下入于渊,茂如松榯,美若娇姬。 季子文从这诗中体会到的却是,自己穿越而来,半是因为狂天的封印,半是因为阿姨龙玉,心中悲痛一至,绵绵情意随字迹挥散而出。 几乎就在季子文吟完诗句的同时,火力神忽然冲至拓跋星身前,风声破空,一道白茫茫的真气飞舞在雪花之中,火红色衣袍划破一阵寒风,直击在拓跋星身上。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这句话才说完,季子文宛若一团白云飞雪自天而降,惊人的气势剑意,直插而下。 火力神脸色一变,放弃对拓跋星的继续攻击,当下身体横移,倏然而退。 “蓬!”的一声劲响,忽地一股雪浪朝火力神冲背而来,三星台又窜出数道身影,正是惠恒等人赶到,名气散动,气机流蹿,雪花狂舞,顿时幻出一个屏障将拓跋星保护起来。 火力神后背劲力催动雪浪者正是武陵人,季子文当下一惊,喝道:“武陵老哥,当心!” 季子文话未出口,火力神宛若一团爆裂的火焰腾空而起,直翻过雪浪,烈火熊熊朝武陵人攻去。 季子文哪里还敢再犹豫,当下剑气婉转出一条巨大无匹的白色巨龙,龙气闪闪发亮,七彩波澜,只见那巨龙张牙舞爪的飞天破空,又直插而下,朝火力神阻击。 季子文身子飞梭而下,剑随白龙而至,竟是数十剑直刺而去。 火力神见季子文又朝自己粘来,身影变得散乱起来,嘴里吟道:“敌人不死,我就不会倒下!” 话闭,火力神仿佛能预见到季子文的下一剑似的,季子文每次躲过火力神的攻势后,仿佛就要刺中他时,却攻击路线一下被他封死,自以为一剑飞泻,剑刃破空,感觉就要火力神斩于剑下之时,谁知火力神每次都能于间不容发之际,火红身形舞动,轻轻躲过季子文的杀招,甚至返身攻击于季子文。 最初,季子文还能处于攻势之位,季子文越打越心慌,越打越只能够防守,这还是在惠恒等人名气施展迷惑之下。 龙莎冷哼了一声,却是想不到季子文真能拉住强他几倍的火力神,腰间的冰凉剑刃忽然拔了出来,剑鸣如玉,煞是好听,她轻轻敲击着剑刃,“铮,铮,铮”之音湛然响起。 龙莎忽然将剑季子文朝季子文丢去,道:“试试这柄!” 火力神闻言一怔,却是抢先朝那柄剑扑去,季子文忽然凝神听到剑鸣之音,心下欣喜,喝道:“剑来!” 龙莎的书生剑飘忽一般飞到季子文手中,季子文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季子文舞剑吟出此句,忽然悟到了什么,又想起了龙玉,不由又改口道:“此剑何名?” 龙莎欣慰地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剑名斩神!” 火力神朝龙莎瞪了一眼,又像是浑然不觉压力般笑了笑,从容探手,悠悠的指向季子文的剑锋,万千真气化为流萤,仿佛一颗炙热的太阳,猛然炸开,季子文的冰冷剑意顿时消散无形。 “你的罪无可恕免,最终判决书!” 只见火力神左手扬起,一道金光若迅雷不及掩耳雷激电掣般朝季子文胸口直射而来,一朵凄艳绝伦的血花幽幽绽放。 季子文心胆俱寒,懵然看着自己洞穿的身体。 忽然龙莎一手凝决,一道白光露于季子文身上,季子文缓了缓神,才明白刚才只是幻觉。 季子文握着手里的剑,风声拂动,金笔斗转,在光板上又刻画起来: “神仙铸剑本无硎,岸古班班尚铁锉。 天上少年仍狡狯,不须还尔对方平。” 苏澈的《磨剑词》一出,季子文立于虚空之中,剑锋沉静,犹如一泓清水,僕一出手,就好似将他全身的才气吸纳到了剑上,他整个人都放射出灿烂的光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剑势顿时变是成季子文最大成的水势,而非原有的金势,臂森森的水势寒意,直逼火力神眉睫。 虽然季子文这一剑凝聚了所有的智慧和毅力,一招斩神,生死荣辱亦如清泉,全然化入了剑意之中。然而火力神比季子文高出数阶,却不惧季子文的全力倾袭。 火力神朝龙莎一看,却不知圣女何时失去了踪迹,火力神心念一动,糟糕,裁判所!那娘们居然想进入禁地。 季子文一剑入长虹贯日,亦如脱弦强弓,充满一往无还的气势朝火力神攻来。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滂湃大雪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明月挥散着清幽皎洁的月华,将整个天地又染成一片清冷的冰雪世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击败火力神 火力神身上腾起万千火焰,仿佛红袍红须红发全部容入那火焰中,全身皮肤被火焰透得发红,他伸出一只手,肌肉鼓胀,青筋暴露,一拳打向季子文。 嘴里咆哮着:“滚开。” 季子文斩神之剑剑锋之上冷意寒芒,被火力神一拳打过来,仿佛时间都停滞,季子文心中一惊,身上徒有无穷才气却无法击打出来。 火力神莹白的真气萦绕在火红的拳头之上,又是一拳朝季子文打来,季子文一晃,发现自己竟然保持着击剑的姿势,无法动弹,连身体都被禁锢。 “嘭!”一股巨大的力打在季子文身上,季子文只觉自己全身骨头尽碎,心海被熊熊火焰炽烧,身子被火力神一拳击飞在天空之中,轻飘飘的滑翔着。 众人见龙莎已走,都是吓得不行,想不到这火力神刚才根本没用出实力,见季子文被击飞,同时出手向火力神攻去。 季子文一阵眩晕,他打的注意便是自己缠扰住火力神,让龙莎趁机去救龙玉,没想到事情突变,火力神根本是不他们几人所能够困住的,龙莎一走,一拳便让季子文身受重伤,连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狂暴的火焰,咆哮的龙啸,虚幻的迷境,汹涌的雪浪,一声声狼嚎惨叫。 季子文忽然明白,自己太过冲动,太过心急了,心魔给自己的历练让他信心雄起了不过几天时间,在这刻一下崩塌。 可是,如果再不给自己一点压力,那狂天如何对付?他心内又燃起一股斗志,只觉身体痛感一下消失不见,才气仿佛又回到体内。 火力神的实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最基本的审判之力,众人连一炷香时间也抗不住,刚冲上去拓跋星和孤狼啸月,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轰了出来,惠恒,王翠萱,武陵人等人都是吐血不止。 季子文见火力神有想飞天而去的想法,不由站了起来,喝道:“红发鬼,此刻你就留在这里吧!” 他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无比,脚步虚浮不稳,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他仿佛面对的不是火力神,而是狂天,一片霸绝天地的气息一下挥发出来。 火力神见那滔天气势,嘴角微微一阵抽搐,心底略微不安。 他心念闪过,这小子莫非想诈我,拖延那婆娘的时间? 火力神冷笑了一声,真气白盘般容在拳头上,一拳轰上,炽热的气芒直冲而去,猛烈的拳劲宛如怒海狂涛,似欲席卷八荒,狂猛的真气流在空中汹涌滂湃,浩荡起伏。 季子文心中毫无心悸,双目通明,斩神之剑迎着拳浪直冲而去,胸中金笔呼啸而出,阴阳鱼中二气滂湃而出,只见光板上字迹闪现: “边烽警榆塞,侠客度桑干。柳叶开银镝,桃花照玉鞍。 满月临弓影,连星入剑端。不学燕丹客,空歌易水寒。” 骆宾王的《送郑少府入辽共赋侠客远从戎》吟出,季子文仿佛初初从军的牛犊,不惧天高海阔,胯下黄金之马又才气凝成,斩神剑插在摇间,会挽雕弓如满月。 弓拉得满以致影如天空的圆月,剑出鞘光若闪闪的群星,颔联生动的笔触,生动传神地表现出季子文非凡的气势,银箭头射穿柳叶,奔腾驰跃的骏马,将马背上的季子文忽然又烘托出一股英姿飒爽、光彩夺人的气势。 一箭射出,拖着长长的莹白银尾,轰然射向火力神。 火力神双目一凝,见季子文忽然冲过来送死,浩瀚无匹的真气如滚滚大江,排山倒海朝季子文攻去,一狠厉的审判之力又朝季子文催动而去。 火力神施完审判,口中吟道:“神赐予我的,便是永生。” 他手一伸,一把抓过季子文射来的真龙气箭,撕裂般一扯,将气箭撕成两半。 季子文脸色大变,举剑而下,直刺火力神,火力神不闪不避,一拳轰出,抵在季子文的斩神剑上,季子文左手金笔凝出,虚空中忽然写出一个远古符号,穿透拳风,迅猛朝火力神击去。 万丈红光忽然暴起,季子文被那阵金光一遮,竟是被弹飞老远,只见火力神茫然望着天空,咆哮道:“万能的神啊,你是要抛弃我而去么?” 一阵阵雪花落下,竟是将火力神的身躯覆盖。 半响,只见一个硕大的远古符号忽然从火力神身上暴烈而出,飞向天际文曲星殿。 众人再看向火力神之处时,发现他早已不在三星台之上。 季子文持剑站起,朝苍茫的雪地上喊道:“萱妹,萱妹,萱妹……” 王翠萱受伤并不重,听到季子文的呼唤,连忙冲过来搀扶住季子文。 几人缓缓走出三星台,朝山顶如意楼而去。 拓跋星却是留在了三星台,身为齐国皇帝的他此刻还有很多事要做,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脱离了如意楼的控制,只是,他的娘亲却也因此而牺牲了。 季子文道:“惠老,你说龙玉阿姨已经被救出来了么?” 惠恒却是不敢肯定的回复,道:“也许吧,那位圣女去宗教裁判所的主要原因恐怕未必是救玉儿!” 季子文疑惑道:“怎么说?” 惠恒道:“我很久以前便听说,审判书的存在,龙莎估计是偷审判书了!” “审判书是什么?”季子文不解,像如意楼这种靠神赐予的神力的战斗方式,审判书又有什么作用? 惠恒道:“我也不知道。” 月炎千樱忽然出现季子文身前,冰冷道:“她拿不到的!” 众人被忽然出现的天使吓了一跳,连忙做出攻击准备,季子文慌忙阻止众人的施法,朝月炎千樱道:“你来做什么?” 月炎千樱冷笑了一声,道:“小女来告诉你,你差不多有实力闯禁地了,教皇希望见你一面!” 季子文这才记起月炎千樱还有教皇宫使者的身份,他淡淡道:“我凭什么去见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审判书 “可由不得你!”月炎千樱说完,一道气息导引,季子文的身体忽然一阵扭曲,在虚空中消失不见。 季子文恍然间,只见自己出现在一座大殿之间,身边却没有月炎千樱的身影。 季子文抬头一看,大殿的深处彷然站立着一个老人,他孤独的站在白气萦绕,金碧辉煌的殿内高台之上,模糊看不出他的样貌,季子文却能感受到一股苍老而憔悴的气息,隐隐约约显现出几丝慈眉善目。 这老头难道就是如意楼的教皇? 季子文忽然叫道:“喂,老头,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教皇转过身来,头顶的桂冠微微闪耀着光芒,但他的脸却依旧是模糊的,他开口道:“凡心生执念,必穷毕一生追逐,为其而生,为其而死,若这就是命运,必无法违抗。踏上看不见的征途,道路的尽头是生命的终焉,这正是,神之引导……” 季子文听不明白,只觉自己要被他的声音迷惑进去,心里又想着怎么去救龙玉,不由大声喝道:“老头!!!” 季子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觉自己来到这座大殿之中就觉得有一股怒气,原本修成正道的儒家之儒雅气息登时消失无存,嘴上也无所顾忌,竟是口出不逊。 “神选者,恭喜你来到神的怀抱!” 彷如虚幻的声音穿透空气进入季子文的耳内,季子文只觉一阵迷幻,道:“什么屁的神选者?” 教皇微微一笑,道:“天使降临,需要神律,神戒,神净三术同时施展,才有可能让天使降临大地,而神选者的降临,却是由天而定。” 季子文还以为那教皇看穿了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又听到他说天定,才记起自己还有文曲星君的身份。 季子文依旧语出不逊,道:“你拉我来,是为何事?” “凡心生执念,必穷毕一生追逐,为其而生,为其而死,若这就是命运,必无法违抗。踏上看不见的征途,道路的尽头是生命的终焉,这正是,神之引导……” 教皇将长长一段经文念完,才道:“自然是引导神选者走向正确的道路!” 季子文冷哼一声,对这个宗教一点好感也无,若非龙玉阿姨,他宁愿不惹如意楼,道:“你是何人,我又为何要听你的指引?” 教皇道:“我乃教皇。” 季子文大笑不止,道:“你是昊天?还是狂天?” 教皇不依不舍,丝毫没有为季子文的野蛮冲动所激动,依旧平缓地道:“神的孩子,神会原谅你的无礼!” 季子文只觉自己简直无法与其沟通,怒道:“我要走了。” 教皇缓缓吟道:“神说,你可以走,但你永远走不出命运的桎梏!” 季子文忽然听到这句话,只觉颇有哲理,想起自己自穿越以来,从来没有过一天安稳平静的日子,一年多来,竟是一直在路途之上,而自己更不知道明天自己会在哪来。 季子文彷然回过头来,心里却是依旧不肯服输,喝道:“那你告诉我,怎么走出那命运的桎梏!” 教皇和蔼可亲的苍老声音传来:“神说,对于迷途知返的年轻人,神都会给予一定的庇护!” 季子文一阵苦笑,这什么教皇根本就是个老神棍,自己何苦和他说话呢? 季子文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道:“我连你们的神是谁都不知道,你跟我说他会给我庇护?” 教皇淡淡一笑,道:“神说,神的荣光是无私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它,可以不信仰我,甚至背叛我,诋毁我!” “扯蛋吧,你就!”季子文想起前世那两个最疯狂的宗教都是那个所谓的神发展而来,他才不会相信这种虚伪的谎言。 季子文又突然想起什么,道:“我不过只是你眼中的异教徒,对于异教徒,你有什么想法没?” 教皇道:“异教徒也是神的子民,只要他有一颗善良的心,神同样会庇护于他。” 季子文看不清教皇的脸,只觉这老头脸皮太厚,道:“那你说吧,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 教皇淡淡道:“神说,审判的光辉将赐予神选者!” 季子文哈哈大笑,道:“你是说,神让一个异教徒去审判另一群异教徒?” 教皇双目闭上,淡淡道:“神是这么说的!” 季子文道:“你怎么知道神是这么说的?” 教皇眼睛溘然睁开,道:“大预言术!” 季子文只觉不可思议,这可跟自己所想的前世不一样,不由问道:“你们的神到底是谁?” 冥冥中一股气息传入大殿之中,空间一阵扭曲,季子文消失在教皇宫中,出现在另一座阴森的大殿之中。 季子文抬头一看,至高审判殿五个大字显在脑海中,难道那教皇老头将自己传送到宗教裁判所了? 季子文只听外面一阵阵激烈的打斗之声,万千真气滂湃如浪潮,却被至高审判殿挡在外面,季子文感受不到,便也不在意,朝那殿内虚空之中的一本典籍看去。 季子文脑海忽然传来一阵响应,正是《圣道实录》传来的呼唤,他伸手想要去将那本漂浮在虚空中的书籍摘下来。 季子文只觉头痛欲裂,一个声音传来:“杀戮将无止尽!” 季子文知道那是狂天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反驳道:“吾乃三界之尊,汝的杀戮无任何意义!” 季子文只见到天空一片空荡漆黑,乌云滚滚,雷电交加,一魔一妖站两边,而他自己身穿白袍站立虚空之中,手中拿着一只玉笔,在虚空中笔走龙蛇,挥斥方遒。 季子文听不见那个白衣书生说了什么,心里不由一阵恐慌,惊叫出来:“这不可能!” 他竟然看到那白袍书生竟然是自己,难道自己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季子文使劲想要挥去这个念头,只见虚空之中的典籍忽然印入脑海,一阵金光闪过,融入《圣道实录》之中。 “轰隆隆……” 《审判书》一从虚空中消失,整座大殿被外面的气浪给袭毁倒塌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异端裁判部 至高审判殿的轰然倒塌,让正在战斗的龙莎和火力神一愣,从狂浪滔天的气势中显出身形,纷纷朝废墟中看来,只见季子文从一堆木屑土石之中爬了出来。 季子文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爬出废墟只见圣女龙莎和审判长火力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季子文摸着脑袋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继续啊!” 季子文只见火力神身形微微有动静,脑海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不由紧张地凝视火力神道:“你想干什么?” 火力神屈漆单脚一跪,朝季子文道:“火力神参见至高审判长!” 季子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只见龙莎略一犹豫,手微微一摆,也道:“见过至高审判长大人!” 季子文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火力神卑谦地道:“《审判书》既然选择了大人,大人便是至高审判长!” 龙莎眉头微颤,额顶微微怒气现过,忽又恢复平静,诧异道:“至高……你,文曲星君如何能进得禁地?” 季子文恍惚中记起好像是教皇那老头把自己给送过来的,不由道:“是教皇宫那老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收了那本什么《审判书》,你们没意见吧?” 龙莎嘴角一抽,身形一闪,却是生气而走,转眼消失在虚空中。 季子文不解地看着她消失的气境,又朝火力神道:“我阿姨在哪里?” 火力神一脸茫然地看着季子文,道:“至高审判长说的是?” 季子文激动地道:“就是龙玉道人,我龙玉阿姨!” 火力神弱弱地道:“在异端裁判部!” 季子文喝道:“快带本……大人去!” 季子文自从进入如意楼以来,就不能保持住心念如一的心境,甚至连儒家最基本的修身也忘得一干二净,季子文却似乎还没有发觉这个改变。 漆黑阴森的宫殿之中,到处都是鞭笞,审判的声音,呼啸的阴风凶猛如厉鬼在阴森恐怖的走廊中游荡,让季子文心里微微一寒,这到底是哪个无聊的人设置出来的。 只听有人念道:“我承认我有罪,天师道让我迷失了原有善良的心性,我承认我曾经杀害了我的双亲,捏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将我曾经心爱过妻子卖到妓院当了婊子……” 等他说完,一个威压的声音响起:“你既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过,可自愿回归到神的怀抱?” 那人道:“我自愿回归神的怀抱!” 一道白光在那人身上泛出,一种莫名奇妙的力量穿过天际,不知道飞向了何处,他的身下忽然冒出熊熊烈火。 火焰渐渐蔓延到那人全身,他吃疼惊慌地大叫道:“为什么?” “神说,对承认自己罪过的异教徒,赐以火刑!”威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若能在烈火中获得重生,那就代表你是真心悔过!” 那人果然不再抵抗。 季子文忽然闭上眼,这他妈真是蛋疼的审判方式,这岂不是要被活活烧死? 烈火熊熊烧了一阵,宛如惠恒的名术一般仿佛烧的不是那人,他竟然又站了起来,忽然又面对着墙壁,仿佛那墙壁上有神灵一般,他嘴里念道:“感谢神,赐予我重生,此生将跟随神的脚步,刀山火海,绝不迟疑!” 一股无畏的气势从那人体内挥发出来,季子文心里竟是一阵惧意,那人竟成了传说中的狂信徒! 季子文连忙又走了几步,整个异端裁判部都是这样的声音,甚至还有人被直接吊死。 季子文看不下去了,朝火力神道:“本……大人的阿姨也在受这种罪?” 火力神连忙摇头,道:“龙玉曾为九宫之首,却是需要《审判书》的裁决!” 季子文心道,现在《审判书》在自己手中,自己又是那什么至高审判长,应该可以安然无恙地将阿姨救出来了。 在阴森的长廊中走走拐拐,季子文和火力神终于走到龙玉所在的监狱。 火力神打开监狱的门,季子文走了进去,只见龙玉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的丝纱,龙玉凤眼微睁,眼神漫散迷茫,瀑布般的头发没有道士发簪的固定散落到胸前。雪白的皮肤上都淡红色的鞭痕,四肢被一道气息禁锢在墙壁上,墙壁上刻着巨大的太极图案。 季子文见龙玉此状,心中一痛,怒火上涌,眼眶之中瞬间溢满了泪水,一股强烈的煞气从身上拔出,他朝火力神喝道:“不是说,阿姨要等待《审判书》的裁决吗?” 火力神恐惧地看着季子文,迟疑道:“这……只是必要……刑罚……” 季子文心神一晃,根本听不清火力神的话语,心念最终还是失防,禾合子掌控了季子文的身体。 龙玉被两人的声音给吵醒,见到季子文出现在自己眼前,却是惊喜交加。 喜的再见到心爱的人儿,喜的是季子文终于有实力来裁判所救自己,惊的却是季子文的突然发狂,禾合子的突然出现。 “轰!”禾合子一拳伸出,竟是将火力神一拳击飞了出来,在火力神的全力防备下,连撞毁三四道墙壁。 禾合子朝远处躺在地上的火力神道:“站起来,与本尊一战,或者,自裁!” 火力神恐惧地看着这个恶魔,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仿佛心中什么术法都已经忘记,真气凝身,竟也是抡起拳头,朝禾合子打去。 禾合子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而忽然消失,拳头紧紧握起,猛的朝火力神冲去。 顿时,阴森可怖的异端裁判部响起阵阵尖厉的皮肉击打之声,使得里面更加阴森起来。 火力神本身实力超强,遇到禾合子未免没有一战之力,然而至高审判长的威压竟是让他无法施展一丝术法真气,与禾合子肉搏,那简直就是与受挨无异。 禾合子出拳速度有有雷电,片刻之间便是朝火力神打了上千拳,只见火力神身上上下全是红肿一片,嘴角唾液与血迹重合,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孱弱得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想要再站起来,身体却不受指唤,仿佛伸出一颗手指的力气都无。 “玩够了么?” 龙玉的声音忽然传入禾合子的耳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言 龙玉此言仿佛不是和禾合子说的,一语直透入他心海之中。 季子文的心念听到龙玉此语,忽然在心海中清醒过来,自己是来救阿姨,这种时候居然让禾合子趁机占据了身体,心里责怪自己起来,平常心彷然一动,心海之中恢复平静,他慌忙又将文曲殿祭了出来。 一股秩序之力凝于心海之中,那煞气见势急忙窜入心海消失不见,禾合子双眸煞气缓缓消失,通红嗜血的眼睛慢慢变淡,季子文重新主宰身体。 季子文睁开眼睛发现龙玉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朝躺在地上的火力神道:“还不快起来替我阿姨解开锁链?” 火力神闻言也是舒了一口气,红发红须微微一动,一股真气凝于手掌之中,嘴里叨念着什么不知道名的咒语,手印忽然折出,一个八卦形成在手上,朝龙玉四肢上拷环击去。 一阵白光涌动,铐幻遽然松开,龙玉仿佛脱力般,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下瘫软下去。 季子文身形一动,一步三跃跳了过去,抱起龙玉,喊了一声:“阿姨!” 龙玉眼皮微睁,眼角有泪水溢出,只听她嘴里微弱的声音道:“阿姨终于等到你了,星君!” 季子文将才气浸入龙玉体内,轻轻抚掉她眼角的泪珠,道:“阿姨,现在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不用再受这折磨了!” 火力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两人面前,朝季子文道:“大人,龙玉她,她出不去的!” 季子文闻言又是一阵怒火,回头喝道:“为什么?” 火力神慌忙跪下道:“她还未经过审判!” 季子文抬头一看,只见墙壁上的八卦图之中还散发真一道似有似无的锁链屏障,却是只针对龙玉一人。 季子文不解,朝火力神踢了一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火力神浑身是伤,却不敢阻挡季子文飞来一脚,答道:“大人,您该宣读审判书了!” 季子文闻言一阵,《圣道实录》出现在脑海里,他忽然翻开那《审判书》,只见上面都是一些不明其意的咒语,什么神说,你有罪……剥夺……桎梏……禁锢……鞭挞……悔悟……裁决…… 神说之章完毕之后,季子文越看到后面越心惊,上面竟然写着:你终于回来了吗……这只是我留给你的遗产之一,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更强大的力量,那么便去寻找,去发现,去感悟这个世界吧……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季子文脑海轰然一声,白袍书生出现在他脑海,他仿佛能听见那个白袍书生在和自己说话,但却听不到他说的任何字语。 季子文闭上眼睛,《审判书》微微一动,一股白色真气透了出来,和他的才气凝为一体,只见阴阳鱼迅速转动着。 火力神惊诧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本来已经站起来的他忽然又猛地跪了下来,浑身颤抖着,连再看季子文一眼都敢。 只见季子文身上一阵白色光辉笼罩着,忽然朝周围扩散开去,万千光芒射出,宛若神灵的诞生,只见整个异端裁判部刹那间寂静起来,鞭挞之声,审判的朗读之声同时消失无踪,所有人都朝季子文的方向膜拜起来。 龙玉也感受到这种虚幻的气氛,她微微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并迅速治愈着,浑身透着一股清爽的舒服感,她朝季子文看了一眼,只见季子文身上散发着神明一般的光辉,让她也忍不住想要膜拜。 龙玉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季子文怀里,一阵少女的羞涩之意从心底蔓延出来,感动让她瞬间崩溃,她怕自己哭出声来,慌忙又闭上眼,眼泪不可抑止的从她眼里流出来,她觉得自己所受的磨难都是值得的,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她的哭只为季子文的强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光辉从宗教裁判所射了出来,传遍了整个如意楼,天地之间仿佛融入一阵奇妙的光辉之中,让如意楼每个信仰者都感受到了那阵光辉的暖意。 季子文彷然睁开眼睛,《审判书》不知道何时消失无影,一道白光从季子文手上挥了出来,只听他嘴里吟道:“神说,我赐你无罪!” 一道光芒挥散笼罩在龙玉身体上,让她显得更加娇柔起来,仿佛神的荣光绽放于她身上,她憔悴苍白的脸瞬间红润起来,肌肤也散发着无限的生机,绝代风华的脸上一丝妩媚诱惑之意也无,却是显得极为高贵雍容起来。 龙玉只觉自己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一阵阵温暖从皮肤透入心底。 她微微睁开眼看了季子文一眼,只见季子文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也在微笑地看着自己,她脸上瞬间露出一阵羞怯的少女红潮。 火力神见漫天威势尽去,荣光也消散无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继续跪在这里等待圣子的发话? 火力神这样想着,耳里忽然传来一细微的喘息声,心下一惊,哪里还敢呆在此地,急忙不动声色的逃出监牢。 季子文柔声道:“阿姨,你怎么样?” 龙玉见那个碍眼的火力神一走,杏眼中朦胧一片,水眸流转,如火娇唇主动朝爱郎的唇探了过去。 季子文嘴唇触到送上门来的殷桃,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嘴狠狠含住迎来的嫣红娇唇,入口渗着淡淡的清香。 季子文双掌一垂,将龙玉揽了起来。 龙玉本身就丰满无比,身上只有一层薄纱,肉光都隐约可见,季子文只觉手上,鼓鼓囊囊甚是弹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圣女1 两人再次重逢,情意绵绵,干柴烈火,哪里还顾忌此处是何地,异端裁判部虽然森严无比,却是漆黑一片,不知天日,两人不知道抵死缠绵了多久,只觉浑身脱力,得到欲死欲仙的满足后才休战。 两人匆匆穿好衣服,季子文记起惠恒翠萱等人还在山下九宫殿等待着自己,不由拉着龙玉快步走出异端裁判部。 季子文忽然又想《审判书》里的内容,想去找翠萱他们的心思又淡了起来,心头疑惑急着解答,其余的事情可以暂且缓缓,他朝龙玉道:“阿姨,我想去躺教皇宫,你知道路么?” 龙玉曾为九宫之首,却是也不知道教皇宫的所在,柳眉微蹙,疑惑地道:“星君,怎么想着去教皇宫?” 季子文微微叹息,又正色道:“我有点事情还未弄明白,想找教皇那个老头问问!” 龙玉知道季子文刚得到《审判书》,成为如意楼三巨头之一,掌管了宗教裁判所,她以为季子文是想要闯上教皇宫大闹一番,听他这么说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可是阿姨也不知道教皇宫在哪里!” 龙玉见季子文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又问道:“到底什么事?” 季子文道:“关于如意楼和神言的来历!” 龙玉一愣,沉思了片刻,道:“要不,星君去找圣女大人问问?” 季子文听到龙玉称呼龙莎为圣女大人,不由看了她一眼,道:“阿姨,圣女不是你母亲吗?” 龙玉闻言颓然道:“我不知道,或许吧!” 季子文能看出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道:“那我们上圣女峰吧!” 山峦层叠间,一片银芒,银银烁光,笔直如剑,直插峰顶,山顶积雪覆盖,云烟袅袅,大气磅礴。 圣女峰下,不少道姑朝龙玉和季子文传来疑惑的目光,要知道圣女殿是禁止男子进入的,而龙玉却带了一个陌生男子来到了圣女峰。 季子文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道姑持剑将他们挡了下来,却是朝龙玉道:“叛逆,你如何出得宗教裁判所,此人又是谁,竟敢妄闯圣女殿?” 季子文不等龙玉回话,连忙道:“这位道姑姐姐误会了,我们是来求见圣女大人的!” 那道姑喝道:“无知竖子,莫非不知道圣女峰哪是男儿禁地么?” 季子文一时脸红尴尬不已,只听龙玉道:“这位便是宗教裁判所新任的至高审判长大人,莫非连他也无法进入圣女峰么?” “审判长大人?”那道姑疑惑地看了季子文一眼,脑海里忽然想起宗教裁判所的恐怖,若是得罪了他,那岂不是…… 那道姑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恐惧在心里蔓延,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小婢……大人……大驾光临……我去禀告……” 季子文肃颜道:“无妨,我亲自上山便是!” 在众人满含惧意的眼光中,季子文和龙玉这才朝山顶上的绮丽殿宇而去。 进入大殿之内,季子文唯一的感觉便是朴素,圣女殿并非金碧辉煌的雄浑殿宇,而是一间普通的阁楼,甚至连季子文自己的文曲馆都比不上。 两人走进殿内,只见圣女龙莎一人凝望着一座雕像,那座雕像和她,和龙玉模样相似。 季子文见龙莎对自己二人的进殿仿若未闻,不由咳嗽了一声,道:“晚辈季子文见过圣女大人!” 龙玉屈于礼仪,微微躬身道:“龙玉参见圣女大人!” 龙莎这才回过头来,依旧是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脸容,朝龙玉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出来了!” 龙莎像是述说着一件普通的事物,无喜无悲。 龙玉微微凛声道:“是的!” “回九宫去吧,既然神恕你无罪,如意楼九宫之首依旧属于你!”龙莎微微阖眼,淡淡的冰冷气息从她体内蔓延出来。 “圣女大人!”龙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竟是如若蚊呐,声线微弱。 季子文不知其意,心里微微感受到那股寒意,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不敢轻露倨傲。 赫然间,空气仿佛冻结了! 季子文担忧龙玉,金笔忽然婉转而出,握住金笔即写: “日脚淡光红洒洒,薄霜不销桂枝下。 依稀和气排冬严,已就长日辞长夜。” 李贺的《十二月》诗句一出,滂湃才气瞬间涌出,一阵温暖透入龙玉心扉。 “岩溜喷空晴似雨,林萝碍日夏多寒!” 季子文又是一句写完,众人只觉一阵清凉,空气中再无那种寒凉透骨之意。 季子文慌忙道:“圣女大人,这是为何?” 龙莎哼了一声,龙玉连忙退出大殿,再不敢停留半步。 季子文不解,却是疑惑地看着龙莎,龙莎道:“还不是你们做的好事!” 龙莎顿了顿,冰冷的语调又从她嘴里吐出:“身为圣女传人,居然不懂洁身自爱,难道忘记了圣女登殿必须为处子么?” 季子文一阵诧异,瞪大了眼睛,你自己身为圣女都不也不是处子么,不然为何有龙玉阿姨出世。 季子文虽然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替龙玉辩驳道:“龙玉阿姨并不想做圣女,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 龙莎冷哼道:“她一出生,就为命运所桎梏,她将会为她所作所为付出因有的代价!” “我愿为她承受所有苦难与折磨!”季子文心中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 龙莎闻言霎那间脸色阴沉,如同染上了墨色,眉宇间戾气可见,道:“那是神的意志,谁也不能改变!” 季子文听她说到神,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不由道:“你们的神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圣女2 殊不知,神的名字却是如意楼的忌讳所在,季子文更不知道,眼前的圣女竟也是类似狂信徒一般的存在,季子文此语一出,便被她认定为对神的不敬。 空气仿佛一下被冻结,寒冷直接刺入骨髓之中,殿外飘落的飞雪也被其影响,还未落下便凝成冰块串联在天空之中,仿佛真的冰天冻地,不知比日前三星台齐国太后的冰雪之境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季子文两句诗词营造的柔和温暖氛围一下荡然无存,只听龙莎一声叱喝:“呔!” 这声呔喝融入无穷真气,引起四周狂风乱作,竟是直逼季子文而来。 季子文连忙凝聚才气硬抗住寒风,却只觉冰凉刺骨的寒一下透入心脾,同时耳膜有如震裂般生疼,手中斩神剑鸣鸣作响。 “不就是问了声神么,有必要如此对我吗,虽然你是龙玉阿姨的母亲。” 季子文心念一动,《审判书》忽然浮于脑海。 “神说,你所希翼的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 箴言一出,季子文身上彷然笼罩一层淡淡光环,竟是将冰雪天地隔离在外,季子文不想得罪这个婆娘,却是未成施展攻击效果。 龙莎身体一震,脸色大变,冷眸闪烁着光芒持续不息。 季子文道:“我如今也算你们如意楼的人了,难道连神是谁都不可以知道么?” 龙莎锐利的眼神终究迷散,她颤抖着跪了下来,道:“圣子大人息怒!” 季子文不知道自己头上何时又冒出一个头衔,说话不由毫无顾忌,:“那你说说,何为神?” 龙莎朝季子文看了一眼,伸出玉手朝季子文招了招,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是没有任何声音。 季子文疑惑走近龙莎,蹲下身想要听她说什么,龙莎忽然一手探出,朝季子文的脑门击来,在她真气触及到皮肤之时,那句箴言的力量瞬间体现出来,季子文彷然大悟。 同时季子文的身体也反应过来,才气迅速凝出,急忙退后数十步,语气陡转,再无那居高临下的气势:“你,你为何偷袭于我!” 龙莎站了起来,气势陡然一拔,恢复一贯冰冷的语气道:“你凭什么能获取《审判书》?” 季子文身上虽然圣光闪烁,但对这一力量的来源也确实不知,但《审判书》中却写着,这是那人留给自己的礼物。 季子文也没好语气,愤诧道:“这就要问教皇那老头了!” 季子文以为龙莎守在圣女峰几十年,自然对神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却只听她道:“既然你能或许神的信任,难道你不知道神是谁么?” 龙莎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这个神是谁,季子文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后,竟然一阵心悸,这根本不是自己前世所理解的那个宗教,他闭上眼睛,想要弄清其中的关联,却又听龙莎道:“神之所在,无所不在!你,不过一个异教徒而已!” 季子文睁眼怒视龙莎,喝道:“你呢,身为圣女,却不知洁身自爱!” 龙莎柳眉倒竖,星目中射出一道寒光,仿佛整个天地都逆转过来,她的声音飘荡在大殿之中:“亘古匆匆,弹指间!逆转!” 季子文的神言附体竟是忽然消失不见,时间仿佛回到他尚未说出那句箴言之时。 星天倒转,空间停滞,这招式在龙莎施出却是比龙玉强大得远了去了,殿内的石像五彩斑斓的放射出一阵光辉,笼罩在龙莎身上,季子文身上的斩神剑忽然铮铮作响,仿佛听到龙莎的呼唤一般,从季子文的腰间窜飞而出。 季子文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他正想起要反抗,龙莎却喝道:“千秋北斗,霎那芳华,束缚。” 一张巨大的网顿时朝季子文扑了过来,瞬间将季子文缠扰住,季子文想要凝出才气,却见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心下一急,冷汗淋漓。 只听龙莎道:“这里是圣女殿,容不得你一个男人在此放肆!” 季子文朝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石像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这并非是龙莎的力量。 但季子文心中仍是不服,道:“凭什么,你能说我阿姨,我就不能说你了么?” 龙莎冷笑道:“她受传承而生,就必须坚守贞洁,我同样!” 季子文彷然一惊,这龙莎还并非龙玉阿姨的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季子文一时不解。 龙莎顿了顿,朝季子文走过来,道:“圣女有七念,爱、恨、贪、嗔、痴、恶、欲,我此生为贪,她为欲,她只是从我身上分离出来的单独体而已!” 季子文倒是听出了一点,龙莎是母体,龙玉只是从她身上分离出来的欲念。 正胡思乱想之时,龙莎已经走到季子文身前,却是微微抚着季子文的脸,道:“果然一副俊俏的皮囊,难怪她会被你迷住,只不过,可惜了!” 季子文大惊失色,道:“你想做什么!” 龙莎的手忽然幻出一道白气,朝季子文脑门击去。 季子文全身无法动弹,一时间不知所措,万道劲力竟是想在他脑中挖掘什么,仿若万虫噬心,难受万分。 季子文正觉无法忍受之际,只听龙玉的声音忽然传进殿内:“亘古匆匆,弹指间!逆转!” 同样一招逆转,季子文身体心神一下脱出束缚的限制,心中阴阳鱼吐息起来,金笔斗转而出,季子文边写边吟: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一旦无常至,方知梦里人,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一朵庞大的金莲从季子文手里飞出,正是那业火红莲,万千火焰腾烧不止,却是将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龙莎包裹其中。 《审判书》又出现在季子文脑海,季子文怒气乍生,不由又恨恨吟道:“神说,一切得不到的都不属于我,便将之毁灭!” 这句箴言一出,业火红莲竟发出一阵威猛残暴的戾气,像是要将龙莎斩杀在莲花之中,不留一丝生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圣女3 红莲的业火灼烧着龙莎,缚足锁魂业火杀,沉落的层云映射着钝光,无边的压抑笼罩整座圣女殿,猩红的烈焰蔓延大地。 站在殿外的龙玉忽然瘫软躺倒在地上,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仿佛这无穷业火也在灼烧着她一般,因为实力差龙莎太多,龙莎此刻所受的痛苦十倍放大在龙玉身上。 季子文心中彷然大悟,原来龙莎龙玉根本就是一体,龙莎所受的煎熬同样在阿姨身上体现出来,季子文心中的怒火慢慢淡下,将龙玉抱起,将治愈才气凝聚输入她身体内。 业火红莲消失在空中,龙莎摔落下来,她虚弱的趴冰凉的地上,眼眸微睁,朝石像看去,却见那石像此时暗淡无光,再无刚才五彩斑斓的气象,想要提起真气,却是一丝也无法凝聚起来。 龙莎心中骇然,知道圣女的传承离自己而去,匍匐着朝季子文爬去,却是想要祈求季子文救自己。 天际一道身影闪出来,正是那审判长火力神,只听他朝龙莎喝道:“神说,要有光!” 火力神手掌中凝起一阵光辉,又念到:“神说,对待背叛者,将剥夺其原有的荣光!” 龙莎头顶的发丝一下变得惨白起来,虽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却显得憔悴了许多,冰冷的气息再无,仿佛得到超脱了一般,显得虔诚了许多。 季子文见火力神还要继续念下去,又怕对龙玉阿姨产生影响,不由打断他道:“算了!” 火力神闻言一怔,本想反驳,却恍然记起昨晚自己被这股恶魔的拳头轰击得不成人形,才果断停止念诵审判书檄文。 龙莎跪坐在地,白发垂落在地,嘴角泛出点点苦笑,她微微抬头,朝季子文道:“谢圣子饶恕罪婢的罪过!” 季子文一字一顿地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神到底是谁了吧?” 火力神一脸茫然,龙莎闭眼沉思了半响,方道:“神的伟大,是因为他并不存在现世,他却知道现世发生的一切,并指引信徒的前行,神或许来自未来,神的神迹光辉都需靠教皇的大预言术方能得知,如意楼的诞生也是如此……” 一个来自未来的神,季子文糊涂了,道:“也就是说,就连教皇那老头也不知道这个神到底是谁?” 季子文知道弄不明白,但从那个神在《审判书》里留下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知,那个神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还知道他的今生前世,这才是季子文想要弄清神到底是谁的原因。 他心底惧怕狂天,惧怕昊天,更惧怕他的前世,他害怕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又统统失去,倘若再回到前世,那么阿姨,翠萱,以及三娘,都将再触之不到,到那时,自己也是有心无力,回天乏术,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活着的意义又将是什么?生不如死便是如此吧! 季子文这么想着,搂着龙玉更紧了,朝龙莎和火力神道:“那神的指引又是什么?” 火力神道:“等待圣子驾临,听从他的吩咐!” 龙莎默然无语,心中贪念让她差点走向绝路,想要去夺取那《审判书》,以圣女身份领导整座如意楼。 季子文讶然,想起那将自己拉到这个世界的一人一妖一魔,那白袍书生的相貌和自己一模一样,难道说,那个神是他? 季子文不由又想起黍子微来,不由道:“你们可有听说大西朝黍子微?” 火力神只管宗教,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龙莎倒是听说过这个人,道:“我曾听说过他有算计天地之能,而且实力不在大学士之下!”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可否帮我查一下他?” 龙莎怅然不语,她现在是待罪之身,实力全被封印,形同废人。 火力神道:“大人,这个事情你安排下去便是!” 季子文知道火力神的意思是让如意楼的信徒去查,但季子文却担心他们并不能查出什么来,或许找程宗扬问问更简单,只好道:“算了,我另外找人!” 火力神道:“属下告退。” 话闭,身影便消失不见。 季子文对这奇怪的技能十分感兴趣,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像是自语道:“咦,他怎么消失的?” 龙莎看了一眼昏迷的龙玉,知道季子文是在和自己说话,又撇不下面子,不由微微一笑,道:“圣子不用有所顾忌,有什么问题便直说吧!” 她顿了顿,又道:“如意楼之内,皆有气息指引,曾留下气息的地方都能够感应那里发生了什么,并能及时出现在那里!” 季子文这才明白,龙莎曾突然出现在景国道观之中,只因那座道观也曾是圣女殿,龙莎身为圣女,自然也曾在那里留下过自己的气息。 季子文倒是好奇,问道:“那得耗费你们多少的真气啊?” 龙莎道:“除了第一次用真气做上真气印记外,以后便只需气息一至,便可抵达,并不需要耗费真气,当然,印记容易被人为破坏掉,一般只用于山门殿宇之中,或者官吏用于城市之中。” 季子文有些明白了,颓丧道:“看来我是用不上了。” 告别龙莎,季子文便抱着龙玉下山而去。 惠恒等人早听说季子文去了圣女峰,一直山下等候。 王翠萱见季子文下来,又见他抱着昏迷的龙玉在怀,连忙跑过去问道:“季哥,姐姐怎么了?” 季子文伸出一只抚摸王翠萱的脸,道:“没事,我们先回阿姨的住处再说吧!” 九宫殿。 寒玉床上真气怡人,季子文将龙玉放在床上。 季子文这才朝众人笑道:“各位,一不小心,我成为了如意楼的圣子!” 季子文简单和众人说了一下被月炎千樱卷走后的事情,当然和龙玉在异端裁判部的缠绵略过不提。 惠恒不由朝季子文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利用如意楼的一切资源咯?” 季子文朝寒玉床上的龙玉看了一眼,道:“阿姨还是九宫之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狂天出世 月炎千樱出现在九宫殿内,众人疑惑地看着她,只听她淡淡道:“想必教皇与你说得很明白了,文曲星君!” 季子文一脸茫然,教皇那老头可什么都没和自己说,不解问道:“他说了什么?” 月炎千樱道:“自然是你的身份,神魔三战之后,神魔尽灭,而文曲星受冥冥而生,然而他出生之时,整个圣元大陆都差点毁灭在昊天和狂天的怒火中,文曲星的伴侣,红颜,战友,亲人,朋友,都死在这场战役中,文曲星最后虽然成功将狂天再次封印,但他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更不明白那一神一魔如此针锋相对残杀生灵的意义……” 季子文听来只觉头脑发昏,一束光芒直入他脑海,《圣道实录》忽然腾起一阵光辉。 圣元历5年,道门仓冥子在东海齐国境内临淄附近发现神迹,曰圣墟,仓冥子在幻境悟道三百六十五天,得法典一部,号《大预言术》,其后便听随神的谕令,于齐国兴建如意楼一座,殿成天下惊。 圣元历78年,四国因受缔约见如意楼之威强于半圣,举联军入齐国,连下三十六城,唯临淄一城独守三年而不破。 圣元历8年,如意楼仓冥子下山,徒手斩杀楚国一个魔皇,其他各国大学士无数,当是时天昏地暗,大地崩裂,然如意楼之威从此传遍天下,再无人族敢触其锋芒。 圣元历158年,如意楼再现圣迹,天使降临…… 圣元历9年,如意楼现宗教裁判所,获《审判书》一部…… 圣元历47年,如意楼拔地生峰,圣女出现在如意楼中,现石像一只,称圣女峰,峰上大殿一座,称圣女殿,不知何时,圣女应传承而生,入主圣女殿。 圣元历…… 季子文翻完如意楼的历史,心中微微一惊,这如意楼居然不是西方传过来的,何况这世界的西方都是大荒之地,这神莫非真有通往异世界之能不成,参考自己从地球来到这里,季子文脸色瞬间苍白。 刚才这个天使说,文曲星君的伴侣,红颜,朋友,都将战死在狂天和昊天的战役中。 他想要进入狂天的噩梦中,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他急迫地想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浑身才气朝心海中的噩梦击去,一道紫色的光芒飞射而出,却是将他从心海反弹了出来。 季子文突然发狂的怒吼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季哥……” 王翠萱不明发什么事,连忙抱住孱弱的季子文。 惠恒问道:“家主,发生了什么事?” 惠恒话一说完,只听天空一阵巨响,众人连忙朝外面冲去。 万千星斗之下,一道红光带着一股强浑的戾气划破天际,朝大地奔来,那威压一出,仿佛万物俯首,连看一眼都会让人感到心悸。 月炎千樱冷声道:“狂天出世!” 如意楼之峰顶忽然现出一片光辉,将整个齐国笼罩在内,星斗之内一条无形的线霎那间被割断,先秦缔约毁,只见各国都城之上,半圣之威忽然重现人间。 天地忽然又回归平静。 季子文虚弱地步出大殿,望着万里无云被月光染得银白的天空,月女神那飘渺地声音出现在脑海里,只听她道:“拜托了,文曲星君!” 季子文朝惠恒道:“狂天还很虚弱,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月炎千樱冷哼道:“除了大荒,他唯一能躲的地方便是楚国!” 季子文闭目点了点头,九宫殿之外,拓跋星的身影突然掠了过来,朝众人道:“楚国以剿匪之名突然出兵季国,强攻文阳道阑山关!” 季子文大惊失色:“什么?” 拓跋星道:“季国皇帝请求我发兵援救!” 惠恒拉着胡须道:“先秦缔约一破,楚国三氏已经等不及了,他们想要趁这个机会统一东土。” 王翠萱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道:“季哥,现在怎么办?” 季子文知道她在担心还在双峰县的双亲,他眼里闪过一丝厉芒,不管那个预言怎么说,他季子文都会保护好你们。 季子文沉思了一会,忽然想起那个让他心悸的人来,不由道:“找黍子微。” 王翠萱道:“他?” 惠恒心里也闪过一丝疑惑,那人不过只是一个神棍,难道家主真的相信他了? 惠恒不解的问道:“家主,为什么不找熊青柏谈一谈?” 季子文凛神道:“没用了,熊青柏一定已经问过了黍子微,只要给黍子微足够的金钱,黍子微就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事情就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月炎千樱冷哼了一声,道:“那人难道是神不成?” 季子文道:“也许。” 月炎千樱撇了撇嘴,却是消失了。 季子文懒得管他,朝拓跋星道:“田横势力刚刚铲灭,现在就要你出兵,季国皇帝不过是想将你一军,拓跋,你身为皇帝,就要担负起作为皇帝的责任,你无需什么事都要询问如意楼的安排,狂天已经出世,你自己决定如何自处吧!” 龙玉此时昏迷不醒,教皇宫旨意不下,圣女峰灰暗一片,如意楼一切事物,却是在季子文的掌握之中。 季子文又问道:“楚国既然出兵季国,那景国呢?” 惠恒道:“只怕也危在旦夕。” 季子文一愣,惠恒又道:“因为狂天出世的缘故,只怕大荒烛龙那些妖王和楚国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们现在在这里说也没用,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去楚国了解情况。” 季子文沉默不语,他心底的惧怕,是惧怕黍子微将帮助楚国统一东土和狂天决一死战。 惠恒见自己无法说服家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又道:“家主,临淄有小程子的银号,要打听楚国三氏的消息,小程子应该是最清楚的。” 季子文一拍手掌,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号人,季子文让武陵人,翠萱和梓潼留在如意楼照顾昏迷的龙玉,却是和惠恒朝临淄城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战乱四起 季国此刻却是处于内忧外患外患之中。 季国东宫。 赵逸坐于高殿之上,一声声捷报传来,他的身前,正是刘复和刘基,两人神情也是亢奋不已,环目相对。 “殿下,形势大好,这一下果然是打的司马老贼措手不及,这才仅仅一个时辰,就消弭了司马家在京城的过半门徒!”刘复尖声朝太子赵逸拍着马屁。 刘基朝自己干爹看了一眼,道:“殿下,这招虚则实之,果然厉害无比,此际,司马老贼必反无疑,凭借其他三位大学士之力,他就算想逃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赵逸哈哈一笑,道:“还是得靠文曲馆三千学子,早呈虎狼之势,现如今同时发力,成山崩之态,料司马老贼也无力抗衡,这一举一定要将司马老贼连根拔起,不能让他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刘复道:“不错,朱暴已经明言站在殿下这边,他司马无瑾老命休矣……” “皇上驾到……”一个老太监尖锐的声音传入东宫。 赵桔一出现在东宫之中,殿内一下沉寂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让赵逸难受无比。 赵桔仿佛像是又苍老了十岁,头顶垂下发丝竟已发白,他还不到五十,却如同和一个老人,甚至还没有那些老态龙钟的大学士一般的气势。 “混账,你给我跪下!” 中年皇帝话一出,一股天然的威势直朝三人而来,刘复刘基早跪在地上,胸口被龙气一袭,竟是差点吐出血来。 赵逸委屈地道:“父皇,现在正是铲除司马无瑾的最佳时机,皇儿却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中年皇帝差点被赵逸这话给击晕,道:“朕好不容易养成的局面,一朝就被你尽毁,此刻楚国来攻,司马无瑾立反,你让朕这个皇帝怎么当?你说!你说说啊!” 赵逸忽然站了起来,一点也不惧怕中年皇帝,道:“攘外必先按内,要是司马无瑾和楚国有什么勾连,那后果……” 赵桔一颤,深受自己信任的大学士怎么会背叛自己,除非是有人逼他太急,他朝赵逸看了一眼,道:“好,好,好,你长大了,我今天便让权于你,看你能否挽救大厦于将倾。” 中年皇帝在老太监的搀扶下,走出东宫。 赵逸看着自己父皇的背影,心底莫名地产生一股惧意,道:“刘基,你说现在怎么办?” 刘基连忙道:“太师。” 赵逸朝刘复摆了摆手,道:“去把本宫的老师请来!” 种师道一直在默许太子的作为,但他却没想到太子会趁这个时机来搬倒司马无瑾,连自己和朱暴都在太子的算计之中。 赵逸虽然只有十几岁,他的身影却仿佛拔大了几分,文曲馆秩序之力的获得,让他产生了质的变化。 种师道不由微微拱手,呼道:“太子殿下!” 赵逸摆了摆,示意刘复刘基出去。 等两人出去,赵逸方道:“老师,要对付司马无瑾,弟子还得仰仗你啊!” 种师道诧异道:“可是边关告急,柳大学士一人恐怕应付不了楚国众多魔尊,欧阳半圣既要于楚国那个神秘的半圣抗衡还要分心寻找狂天的下落……” 赵逸像是早有成竹在胸,微微一笑,道:“楚国一时攻不进来,楚国知道我季国强大,进攻只是幌子,我看他们的目标是景国,只有从景国打开道路,才有机会渡过大江天险,另外,父皇已经向齐国求救,所以柳大学士一人足以!” 种师道道:“殿下为何如此自信?” 赵逸道:“老师且随我来。” 赵逸却是将种师道带到观星殿。 阴阳鼎在东宫的出现,让种师道一惊,虽然他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可他身为鸾凤阁的阁老大学士,眼见一国之太子竟然非是尊儒,却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赵逸双手负在背后,气势凌然,道:“本宫身为阴阳家之星魄,天下大势都在本宫眼里,就算楚国有丝毫风吹草动也瞒不过本宫!” 木已成舟,种师道也只能叹息,道:“这么说来,季子文早知道殿下的身份了?” 赵逸道:“不错,他第一次来京便知道我是星魄。” “难怪他肯将文曲成殿让于陛下,他在文曲馆又留下了什么,让那些学子变得如此强大?”种师道又是叹息了一声,现在这个局面竟然被季子文早料算到了。 赵逸道:“诸子百家失落的典籍以及他所著的诗文!” “难怪司马无瑾对文曲馆如此忌惮!”种师道心惊,诸子百家典籍就算成就翰林之位,也只能从万书桥上获得一本,可,这文曲馆竟然拥有全部的典籍,他哪里能够不心惊! 赵逸淡淡一笑,道:“老师难道没有想法么?” “什么?”种师道手一抖,接着胡须也颤动起来。 赵逸平静地道:“前往文曲馆一观!” 种师道闭上眼,知道赵逸是在逼他交出大学士文位。 犹豫了半天,种师道却依旧默然不语。 赵逸笑着道:“老师,你又在害怕什么,依你的境界,难道还怕市井妄言不成?何况,文曲馆未必不能给你所需要的,也许,季国第二个成就半圣,甚至是圣人之位的人便是老师你了!” 种师道心里其实也有心动,听赵逸这么一说,不由道:“凭殿下吩咐。” 赵逸又让刘基领着种师道去了文曲馆,自己却在阴阳鼎前观察起来。 他看着文曲星一直呆在齐国境内,狂天已经出世,季国现在又乱成这样,他季子文倒好,不回来主持大局,还有心思在齐国帮助齐国小皇帝谋取权柄。 景国却是难以抵抗楚国的强烈的攻击,三位大学士此刻也不得不为保住景国江山而赶往战场。 楚国魔人血脉的魔尊多如牛毛,先秦缔约已破,楚军散发着一往无前的锐利,猛然攻下泗水关,周边空气瞬间充斥着魔族气息,景国三位大学士再无力抗拒,领兵败退曲江,依大江天险据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局势 东土顿时妖魔并出,战乱从边境蔓延到境内。 大荒妖族连续占领多个大西朝的商用传送阵,并趁机发兵偷袭太泉古镇,大西朝早有防备,大学士翰林顺势出动,打了妖族一个措手不及,但大西朝迫不得已只能关闭大西朝通往大荒的传送阵。 天地灰蒙蒙一片,犹如无法撕扯碎裂的棉絮。 季子文并没有在齐国银号找出程宗扬留下的印记,两人无奈只能回到如意楼。 拓跋星又传来景国急报,龙玉已经醒来,主持如意楼大局。 九宫之中,却是齐国大儒,九宫门人齐聚一堂,分析天下大势,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懂得。 季子文和惠恒走进殿内,众人的目光都朝他们看来。 龙玉为了给季子文造势,很自然地欠身道:“龙玉参见圣子大人!” 众人顿时哗然,一些不认识季子文的大儒见季子文不过翰林文位,心中自然一阵鄙低,又听龙玉道此子竟然是如意楼的圣子,又听说如意楼中有人能独力击败大学士巅峰的田横,心下一惊,莫非就是此人? 拓跋星坐在主位,和龙玉并排,毕竟他是季国皇帝,又刚得权势,季子文自然不好薄了他的脸面。 季子文微微朝拓跋星鞠了一躬,问道:“陛下,现在局势怎么样了?” 拓跋星脸色凝重,道:“妖魔并起,就连齐国境内各处都有妖魔出现,扰乱民生,此际,楚国又连破景国三座雄关,气势汹汹朝曲江而去,而季国又被楚国在文阳道,妖族与烽火关牵住手脚,同时听说司马无瑾背叛季皇,弄得季国内乱不止,无法放开手脚去救援景国……” 季子文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朝惠恒看去。 惠恒见季子文朝自己看来,微微一愣,道:“家主,齐国可发之兵也不多,最多能派出一两个大学士去景国,然而面对楚国百万雄兵,只怕也是无异于大局。” 季子文曾在楚国半圣的烽火燎原局之三关中见识过楚军的厉害,略微同意他的观点,但此刻若不派人去救景国,以致景国被楚国吞并,那么接下来齐国就将直面楚国雄狮。 季子文道:“陛下,我即将前往景国,同时,你也派上几位大学士翰林前往景国,至于普通军队,能派多少就派多少吧!” 拓跋星朝龙玉看了一眼,道:“师伯也要去景国吗?” 龙玉点了点头。 拓跋星朝众大儒道:“唇亡齿寒想来大家都懂,众爱卿可有想随圣子大人去景国的?” 一个大儒朝季子文微微点了点头,道:“老臣愿往。” 季子文却知道这位正是曾助自己领悟《易典》的大儒,名叫王唤之。 拓跋星脸色凝重,王唤之对他来说可谓再生父母,稳定临淄这位却是镇住了一些想要跟随田横想要反叛的逆臣,他不由道:“王卿愿往,朕是允的,你的圣道堂朕会替你守护,朕在齐国等待王爱卿的归来,败了不要紧,请一定要活着归来!” 王唤之戚然长拜,道:“定不负陛下所托!” 曾为田横一门的田永修知道自己在临淄再无法立足,心底一叹,跪拜道:“臣也愿往。” 拓跋星见此人如此懂得自己的心里,连忙道:“田爱卿也是齐国栋梁,也请谨记,能够活着回来,就代表我们还有机会重创楚国!” 一时间,众人纷纷表示愿往景国,拓跋星道:“齐国时局刚稳,还需仰仗各位爱卿,何况各地依然有妖魔出现,大家就别再自荐了,王爱卿,田爱卿,余爱卿,三位各领翰林十位,以解景国燃眉之急。” 龙玉不由也吩咐道:“九宫之中,清虚子已死,其余七位道长,皆随我一道去景国。” 季子文道:“那我便先行一步,在景国等候诸位了!” 散会后,龙玉不解,问道:“星君为何要单独前往?” 王翠萱也是一脸急色,担忧的望着季子文。 惠恒解释道:“星君是想去楚营看看那领军之将是否熊青柏。” 季子文心中有这个想法,但是他却是害怕自己得不到那些大儒的认同,反而打乱了龙玉的布置。 季子文道:“我会没事的,阿姨,萱妹,你们无需为我担心,我可是如意楼的圣子,神的代言人,天上的文曲星君,传说中的预言者……” 季子文说完,惹得王翠萱一阵掩嘴,道:“季哥,你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季子文将翠萱搂在怀里,指着云层之中一颗星星,道:“萱妹,你看,那颗星星,便是我!” 天上星星茫茫,王翠萱又哪里知道是哪颗,她沿着季子文的手指看去,仿佛看到一颗蔚蓝的星星在朝她眨眼,她不由开心地道:“我看到了,季哥,是那颗吗?” 旁人顿时缓缓离开这对情侣的二人世界。 季子文低头看着王翠萱的脸,柔声道:“对,就是那颗!” 四目相对,翠萱颜俏如花,痴痴望着季子文的俊脸,眼中春情像是要幻出水光。 王翠萱见众人离开,顿时娇羞,脸上一阵微热,低声唤道:“季哥……” 季子文伸手用一指点住她的嘴唇,柔声道:“别说话!” 季子文欲焰剧炽,将嘴轻轻啄过翠萱脸上的肌肤,朝她红嫣嫣的嘴儿探去。 季子文和翠萱缠绵了一夜,却是不等翠萱醒来,便已动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领悟 一路上,却是有妖魔横出阻拦,季子文当下不迟疑,才气瞬间凝聚,金笔陡然而出,一首《定风波》吟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人生中的政治风云、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 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呈现面前。季子文吟罢全词,对人生的沉浮、情感的忧乐,又有一番全新的体悟。 季子文身体内的才气登时顺其自然,万法皆自然,仿佛悟道一般,季子文从诗中竟然领悟出人生来。 斩神之剑一出,阴阳鱼吐息的才气瞬间凝聚到极致,又仿佛一丝也没有,竟是抵达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大学士境。 这是他从未触摸过的境界,心下沉静起来,面对妖魔的袭击,竟然不闪不避,一道光芒闪过,几个学子跑过来,却是将那妖魔击退,见季子文正在领悟什么,不由为他护法起来。 无数自发前往景国助力的学子,听到季子文一吟诗,又见他容貌,便知道他就是那天下第一的才子,本想上来请教结识,没想正遇他领悟晋级。 季子文这一两年走来,有过风雨,有过泥泞,也曾狂傲,也曾难耐,更曾爱恋过,却终究走过,人生之路上,携一蓑烟雨,伴着心爱的人儿,过得,过得,过,便有所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茫茫白雪弥漫的天地之中,不知不觉,悄无声息,草儿绿了起来,枝条发芽,遍地的野花灿烂多姿的开放着,一切沐浴着春天的曙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正是那: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初春的小雨落在地上,像酥油般细滑润泽。刚刚出土的嫩草,远看似有近观却无,但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季子文忽然睁开眼,却是再无心观赏齐国的春天,马不停蹄朝南而去,几日行程,季子文与众学子却是惬意地赶到了景国。 季子文刚到江州,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凝目望去,却是那禽喙的身影,他连忙告别一众学子,朝禽喙追去。 一处银号之中。 程宗扬的身影出现在其中,他身后跟着禽喙。 季子文一脸凛然,而程宗扬却是十分平静。 程宗扬半开玩笑的问道:“季兄,怎么,来取钱么?” 季子文淡淡道:“小程子,你可找得我好苦!” 季子文却是没有心思继续跟他胡扯,又道:“狂天已经出世,现在东土乱成一片,是不是和你有关?” 程宗扬一脸不在意,撇了撇嘴,仿佛这个整个世界毁灭也与他无关,道:“我只是个商人,便是战乱,我同样可以赚钱!” 季子文知道他的厉害,但此刻狂天的出世,关系到人族存亡,道:“你身为妖族,神族后裔,难道对狂天没有一点惧怕之意?” 程宗扬只觉无趣,道:“唉,喂,你是上天定的文曲星,狂天出世,也应该也由你去对抗,关我什么事,何况狂天身上还有一半妖族血液,你若死了,大不了,我投靠他得了!” 季子文只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口不择言的家伙,怒道:“楚国现在想要统一东土,你是不是也在其中谋划?” 程宗扬沉默了半响,似乎不想欺骗季子文,道:“不错,确实参了一些股份在其中。” “那就是说,黍子微说楚国统一之势能成?”季子文不由想起那个让他产生惧意的黍子微,不然程宗扬凭什么敢这么做? 程宗扬摇了摇头,道:“黍子微已经不在圣都了!” 季子文不由问道:“黍子微到底是谁?让你们如此趋之若鹜?” 程宗扬还是摇头,面对季子文一副诚挚的模样,道:“他是我的老板,但我从来没见过他。” 季子文疑惑道:“那圣都之时你不是跟他很熟的样子?” 程宗扬摆了摆手,道:“那不过是他一个分身罢了。” 季子文恍然,又问道:“烛龙呢,他就敢任凭楚国强大起来?” 程宗扬一笑,道:“大帝前阵子在月亮城受了重伤,龙国一切政事都由他的拜把子八贤王受理。” “你?”季子文心一惊,烛龙居然让吴刚给伤了,可是小程子怎么说服其他妖王和楚国联手呢?难道他也是为了狂天? 季子文想到这里,不由怒火升腾,喝道:“你非得弄得生灵涂炭不成?” 季子文忽然又想起什么,道:“不对,等等,小程子,你刚才说黍子微是你老板的分身?” 季子文想要记起脑海中的那丝灵光来,道:“照我看来,那黍子微根本不是人族,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气息,我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或许是神,或许是魔,但我敢确定他不是人族。” 程宗扬一愣,道:“我也是妖族,那又有什么关系?” 妖族,对了,昊天也是妖族,自己曾在《圣道实录》拉自己来这个世界时的空间里也见过,狂天当时说的便是“吾乃三界之尊,汝的杀戮无任何意义”。 季子文脑中一闪,将黍子微成在万书桥上阻拦自己的行为连接起来,不由道:“那关系就大了,因为他一直用人族的身份在大西朝行走,而所有人都不曾怀疑。” 程宗扬冷笑道:“那又说明什么问题?” 季子文乍然喝道:“因为他是昊天,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点,让万书桥不承认我文曲星的身份。” 季子文不等一脸惊愕的程宗扬回答,继续道:“据相传,昊天有三个分身,一人,一妖,及本尊昊天天帝。” 季子文忽然朝程宗扬凝视道:“那妖,想来便是你了!” 程宗扬忽然哈哈大笑,禽喙却是问道:“怎么可能?” 季子文道:“只有昊天,才会想着去统一东土,以生灵之势去对抗狂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离骚 季子文见程宗扬不回答,说明自己猜对了,他当即冷笑了一声,道:“小程子,我不管你是不是昊天,但是,你想要以人族之势去对抗昊天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说完,季子文便离开银号,直奔江州大营前线。 季子文虽然是景国皇帝赐封文襄王,在江州大营却无人认识他,指挥官还以为他是一个前来助战的学子,将季子文安排在后军之中。 夜,整个江州仿佛都已进入了梦乡,城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打更人的报更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多少让人心烦,毕竟,楚国大军就在河对岸。 仿佛前几日一般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前两次击退楚军的偷袭,楚军便不知道在河对岸做着什么预备,毕竟,对于水战的来说,楚国并不强于景国,楚军虽然也俘虏了一些朣朦巨舰,但在近时间内,无法完全掌握这种打法。 三更时分,漆黑的夜光中,大江中忽然传来巨舶行驶声音,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季子文一下就被这声音惊醒过来。 只见后军管事冲进营中,一阵紧急的铃声在大营里响起。 那管事朝后军前来助战的学子们道:“各位,你们万里而来助景国,辛苦你们了,此际楚国大军又渡河而来,本将希望你们能尽力施展才气,替我军护住舰队,避免火石落到巨舶之中,拜托了!” 季子文才明白这后军的作用,若让这些学子真的上前线当炮灰未必能起多大作用,况且他们也未必乐意上前线,倒不如让他们护守舰队,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众人欣然应诺。 一艘艘巨舶黑压压的朝大江之中驶去,一声声炮轰声在江中传来,季子文等学子却是乘坐一艘娄帆大船跟在舰队后面。 两军相对,一时间漫天箭雨,炮火横飞。 季子文却是忍不住,朝一艘被铁索牵制住的巨舶掠去,才气逼出,大学士之境的御气飞翔,让季子文一阵激动。 只见朣朦巨舰上一个翰林被一个魔尊连番制住手脚,才气凝于他身,那翰林嘴里吟道: “惜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 登苍天而高举兮,历众山而日远。 观江河之纡曲兮,离四海之霑濡。 攀北极而一息兮,吸沆瀣以充虚。” 诗未吟完,却是被那楚国魔尊一手掐住喉咙,才气顿时消散。 季子文忽然一跃而下,金笔翻腾而出,大学士浩然迫气挥散而出,季子文一剑斩下。 那魔尊忽觉后背一凉,急忙放开眼前的翰林,一拳朝季子文打来,万千拳风形成阵阵卷风,气势无匹的朝季子文席卷而去。 季子文见状,挥剑横扫,才气瞬间凝聚,将那龙卷风劈到一边。 他嘴中吟道: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王安石的《泊船瓜洲》吟出,温柔的春风又吹绿了大江南岸,可是,天上的明月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照着我回家呢? 楚军占领了大江北岸,季子文以景国人的身份吟出此诗,顿时只觉心中一震,巨舶之上,许多将士都朝季子文看来,才气瞬间凝聚在一起,誓死杀回北岸的气势激荡而出。 季子文见诗文达到了因有的作用,斩神剑朝那魔尊直击而去。 那魔尊只道景国三位大学士都在曲江,却不曾想,小小江州城中,居然也有一个大学士存在,还以为是三人之一,连退了数十步,不由问道:“你是谢安适,王步长还是萧遥弈?” 季子文冷声道:“文襄王季子文!” 季子文此话一出,丝毫不顾巨舶上战斗的翰林讶异的眼神,斩神剑一鸣,却是又朝那魔尊刺去,速度之快,有如雷电,剑光之中,透着点点寒芒,气势威压又让人心寒无比。 那魔尊不知道文襄王是何人,却是认识季子文,季子文在楚国破掉半圣的烽火燎原在楚国疯传,心下生出惧意,却是不敢硬抗,季子文急忙又逼出数百剑,让他避无可避。 只见天空一道碧影闪过,一道强烈的威势瞬急射出,直朝季子文而来,竟然也是一个大学士。 只听一个声音传来:“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屈子的《离骚》中一段诗句被吟出,一股强烈的迫气压迫而来,瞬间将季子文逼开那魔尊。 那人喝道:“季子文号称天下第一才子,我屈破天却是不服,且让我会一会你!” 屈破天自从获得屈子的《离骚》后,竟是一举突破大学士之境,对季子文却是十分鄙视,他在对岸看到季子文迫气也不过如此,便是想将季子文斩杀,从而打破他的神话,让自己代替于他。 季子文却是毫无惧意,业火红莲呼啸而出,直接将那威压挡住,季子文一剑击出,却是势无可挡,化作一点寒星,朝屈破天飙射过去。 屈破天心底一凉,没想到这季子文能在自己威势下反手先向攻击,手里的书生剑微微一颤,又急忙吟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将季子文斩杀此处,这个理想和为实现这种理想而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忽然从屈破天心念中一闪,心中忌惮顿时消散无踪,一剑横扫,天际乌云顿时被他一剑扫开,一袭弯月从天际冒出头来,月华之中,一道逼人的剑意射下,募的朝季子文击来。 季子文恍然,却是微微一笑,当下金笔持于手中,朝虚空之中写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季子文同样以《离骚》与屈破天作战,屈破天本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月华斩下之际,忽然见季子文停下,以为那人要放弃抵抗,心中一喜,却又见那虚空之中,一道紫色的符印闪出,又是一句诗词随万千才气奔腾而出,直冲霄汉,心底一寒,这不可能,这季子文怎么可能也知道《离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春江花月夜 只见那月华之斩击在虚空之中,与那道金光诗句同时消散在空中。 “你……如何……知道?”屈破天不敢相信这一切,激愤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下微微一凉,知道是对面故意激怒自己,不由又吟道:“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季子文不等他吟完,一剑直逼而出,嘴里接口吟道:“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自此,屈子的《离骚》全部吟完,天地瞬间色变,乌云一下消失无踪,苍穹之中万千星星崭露头角,朝大地微微眨眼,却是将大地照射得彷如白日。 屈破天挥剑格挡,那魔尊也见势不妙,从季子文身后一拳奔袭而来。 季子文大喝了一声,阴阳鱼之中一道金黄龙气乍射而出,斩神剑金光一闪,顿时将屈破天的书生剑裂成两截,身体幻着金色光芒,硬抗了身后魔尊偷袭的一拳,又是一剑斩下,将屈破天的头颅斩下。 那魔尊一惊,又是数十拳打季子文的后背,季子文却不是以前的季子文,他受禾合子的疯狂虐待,身体早已形如钢骨,此种力道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反而激发了季子文身体内的怒气,他浑身龙气一震,斩神挂在腰间,浑身才气汹涌而出,回首一拳击出,竟是将那魔尊击飞在天际。 船上翰林们见那魔尊似乎有逃的迹象,心下舒了一口气,却见季子文紧步追了上去,竟是没有放过那魔尊的想法。 刚才被季子文所救之翰林王子诚忽然吟道: “独不见夫鸾凤之高翔兮,乃集大皇之野。 循四极而回周兮,见盛德而後下。 彼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 使麒麟可得羁而係兮,又何以异虖犬羊?” 贾谊的《惜誓》终于吟完,王子诚竟是凭借一介翰林之身,居然换取出半圣的威势,天际茫然一片,仿佛处于混沌之中,将那魔尊瞬间融合其中,一头墨麒麟呼啸而来,顿时间那魔尊含在嘴里。 季子文见状,一拳轰然而出,直击那魔尊头顶。 圣人的威压之下,那魔尊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季子文连击出数百拳,万千才气忽然凝聚在拳,竟是将那魔尊轰成齑粉。 楚国大军两名同大学士位阶的将领一死,顿时兵败如山倒,胜利的天枰倒向景国这一边。 魔尊的魔魂缓缓溢出,季子文一把抓住,收入心海之中,心海内,文殿迅速升腾起来,季子文早有炼化妖魄的经验,这魔魂在却是被他随即炼化,没有一丝停顿。 众翰林见季子文飞身上船,不由跪拜道:“参见文襄王殿下!” 季子文大手一挥,道:“各位不用客气,战场之上,无需行礼!” 王子诚凛然道:“若不是文襄王来得及时,只怕江州不保!” 季子文道:“想不到小小江州,楚国竟然能派出两名同大学士级别的军官前来攻打,想必曲江的形势必然更加严重!” 王子诚沉思了一会,道:“王爷无需担心,楚军中这一大学士和魔尊应该是从曲江赶过来的,现在都身死在江州,倒算是替曲江减轻了不少压力!”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此役大胜,曲江大城楚国围城百日也无法攻破,只怕他们过几日便会放弃曲江直朝江州而来,各位得努力守住这个缺口,绝不能让楚军渡江!” 王子诚等一众江州将领连忙道:“谨遵文襄王号令!” 季子文又道:“再过些日子,齐国将派援军前来,大家坚持住!” 王子诚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欣喜起来,三位大学士被围在曲江,自己等人不过一介翰林之身,若说要守住江州,真是为难他们了,可听到齐国援军将至,都是舒了一口气。 季子文站立船头甲板,望着夜空明月,一副春江月夜之景出现眼中,不由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心念微微一动,吟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时一轮明月随潮涌生,景象壮观,明月与潮水以活泼的生命乍现在众人眼前。月光闪耀千万里之遥,江水曲曲弯弯地绕过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泻在花树上,象撒上了一层洁白的雪。 众人直朝那声音看去,只见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出现在他们眼前,江潮连海,月共潮生。江潮浩瀚无垠,仿佛和大海连在一起,气势宏伟。 季子文可谓是丹青妙手,轻轻挥洒一笔,便点染出春江月夜中的奇异之“花”。月光荡涤了世间万物的五光十色,将大千世界浸染成梦幻一样的银辉色。浑然只有皎洁明亮的月光存在。细腻的笔触,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美妙的境界,使春江花月夜显得格外幽美恬静。 一股入微至理的境界忽然在众人心头蔓生,顿时慌忙闭眼领悟起来。 季子文见几人像是有突破的迹象,特别是那王子诚竟能唤出半圣威势,便是将此诗送与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在此情此景之下能感受到一点大自然的气息,远远脱离战斗的桎梏,从而领悟大学士这微妙之境。 季子文自己对大学士之境也是不了解,他自己吟完,发现亦有所悟,顿时也闭上眼睛开始领悟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地界激斗 月复西斜,海雾徒生,潇湘碣石,江树摇情,月华摇晃,树影婆娑,人心起伏,月摇,树摇,人心亦在摇。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一种莫名其妙的思念,望穿了秋水,也望成了幻觉,他好像看到了鱼跃激起的水纹里有远方传来的书字,一篇思愁蔓延水面,情深亦如水。 站立大江对岸的那个女子是谁,季子文心里想着,她仿佛与自己并不在同一时空,但她却在苦苦盼着自己的到来,季子文想要去看清她模糊的脸庞,脑海却传来狂天与昊天的对白。 “杀戮,将永无止境!” “吾乃三界共主,杀戮于我无任何意义!” 季子文心中情不自觉地悸动起来,一想起狂天和昊天,虽然之前略有感悟,但心念却再不复平静。 他睁开眼,见众人还在感悟之中,便不再打扰他们,凌虚一跃,跳到附近一艘快舟之上,运出才气,使船逆行而上,朝曲江城而去。 快到城市之时,忽然大江之中,点点光亮耀起,艨艟声响,黑压压的楚国战舰呼啸而来,竟是朝他的快舟围了过来,季子文心中一惊。 想不到楚军感应如此强,竟是连一直苍蝇都不肯放进曲江城。 季子文一把跳入水中,想要找出地界入口,嘴里却是吟道:“一朝船漏桅杆断,天旋地转坠漩涡。” 漫漫水势在大江之中蔓延,一个小型的漩涡忽而成型,随着水势的扩大,漩涡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顿时将将附近的一切吞噬进去。 季子文看着远处的战舰队列停了下来,知道他们也知道漩涡对船的伤害极大,不敢近身过来,只见天空闪过几道身影,朝季子文这边探来。 季子文又钻入漩涡之中,朝水底之中游去。 虽由才气屏息,但在水中也是难以持久,季子文在一块礁石之下见到一处发光的暗门,心道,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季子文见那几人就在自己头顶的水面上,才气往下一探就能发现自己,不由急忙念道: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莫看江面平如镜,要看水底万丈深。” 阴阳鱼一黑一白两道气息顿时从他身上溢了出来,与那暗门连接着。 季子文心中一喜,又只听头顶有光暨压迫击来,急忙窜进地界的通道之中。 地界之中,季子文非是第一次进来,曾在渠梁山之时,却也进入过地界。 但渠梁山地界身处偏僻的山野,是一些通幽灵洞,进入洞中,便恍如隔世。而曲江之中的通道却不同,它形成仿佛是又人工打造,虽然阴森可怖,但却透着淡淡人族气息,地梁之上正是季子文曾经吟过的两句诗词: 平生无畏逢冥宝,地界因此得天名。 季子文有些惊奇的摸着地梁上的字迹,仿佛是由他亲笔所写一般。 忽然,季耳里传来地界外面有人道:“两位,这人居然还会闯地界,待我进去将他擒来,看看到底何方小鬼敢来救援曲江!” 他心中一惊,楚国大军中居然有懂地界的大学士。 季子文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光芒射了进来,那大学士便站立在季子文身前。 “你是何人?”那人凝视季子文,发现季子文竟然隐隐有大学士的气息,心中不由一惊,景国怎么可能还有第四个大学士? 季子文丝毫不惧,和他对视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冷哼了一声,道:“莫非你从江州而来?” 季子文心中微微提起一丝才气,气势随即蔓延出来,道:“难道你还没听说前去江州的楚军已经全军覆没了么?” “哈哈哈……就你也想要欺骗老夫?要知道屈破天和熊敞都是大学士级别的高手,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江州都无法攻占?说吧,你是谁,老夫也许饶你一个全尸!” 季子文也是微微一笑,道:“你不信,也没办法!” 那大学士哈哈一笑,口里却是吟道: “凭虚御龙落九霄,山河板荡开玄冥。 呼星召鬼歆杯盘,直道皇天万里平。” 只见那大学士谈笑出刀,刀板劈啪劲响如钢片,银光绕着季子文周身明明灭灭。 季子文此刻心念如一,那刀光却始终难越周身才气雷池一步,季子文双臂牢牢护紧门户。 那大学士忽然一掌突出坚垒,势如雷车奔轨,轰入季子文的剑圈臂围,他又回刀圈转,正要将季子文斩神剑卸下。 蓦地季子文左掌击出,那大学士以刀锷硬生生一格,岂料季子文右臂一缩,浑身才气凝于掌中,再度轰出! 窄小的地界长廊之中,两人疯狂的激斗,却是长廊却是没有受到一丝干扰,阴森的壁垒坚韧如钢铁,偶尔刀剑击打在墙壁之上,顿时激起阵阵火花。 两人四臂交缠,间隙不容一发,那大学士想不到竟会被逼到这等境地,横刀一挡,隔着刀板生受一掌,殊不知金色龙气哪有这般好相与? 季子文右缩左击、左入右出,斩神之剑接连挥至,铿的一声,竟将刀身击碎在他胸前。 那大学士登登登连退数步,脚下还未站稳,锷上六寸残刀已封住身前诸路,法度严谨、信手挥就竟无一丝败军退势。 季子文却不怕死似的往断刃上撞来,忽然拔地而起,呼啸着越过他的头顶,朝长廊前面掠去。 “想逃么?” 那大学士忽然哈哈大笑,道:“人传闻文曲星君季子文连破半圣烽火燎原之局,我看不过如此!” 季子文心中一惊,自己本无意与那人纠缠,并未吟诗,竟是被那大学士看穿了身份,回头也是一笑,道:“阁下楚国何人?” “雷司命!” 雷司命说完,口中又是吟道: “绿袍进士倚长剑,席帽珣影乌靴宽。 灯笼无光照斜水,怒裂鬼头燃鬼髓。” 只见雷司命手中残刀轻轻一摆,左手食中二指一并,指尖窜出一缕碧绿火苗,竟如冥界之火一般,朝季子文汹涌烧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迷惑 季子文只见那熊熊烈火竟是将整座长廊都包裹起来,想起自己身上有业火红莲存在,当即祭出,业火红莲一出,瞬间将那冥火吞噬,并返身射出无边业火,朝那雷司命逼去。 季子文也再不隐藏身份,金笔探出,抓笔即写道: “天愁无光月不出,浮云蔽天众星没。 举手向空如抹漆,天昏地黑有一物。” 却是那欧阳修的《鬼车》,不见其形,但闻其声,其初切切凄凄,或高或低,乍似玉女调玉笙,众管参差而不齐。既而咿咿呦呦,若轧若抽,又如百两江州车,回轮转轴声哑呕。 其声虽小身甚大,翅如车轮排十头。凡鸟有一口,其鸣已啾啾。此鸟十头有十口,口插一舌连一喉。一口出一声,千声百响更相酬。 忽然,季子文闭目沉思,欧阳修《鬼车》全文在心中晃过,心念一动,突然持笔往天空刻画起来,一头九头凤凰飞天而出,整个长廊之中闪耀在它火红的光影中,那大学士心中一惊,竟是茫然看着突然出现的鬼怪。 季子文看着从壁画中得来的神鸟,朝雷司命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 季子文忽然想起当时刻画羽翼凶禽抓破田横才气附体的双眼时,竟是领悟出壁画威力来,心下欣喜至极,却是又朝虚空画了起来。 一时间,九婴,仇象,旱魃等上古神兽居然让给召唤到这个窄下的地界通道之中。 雷司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胆具颤,后悔自己何苦说出嘲讽的话语,只见他脸色苍白,竟是往地界出口掠去。 季子文现在又如何会让他逃走,心念一动,只见九婴,仇象忽然扑了过去,笼罩在整个通道之中鬼车忽然一身低鸣,九个头颅往下一啄,竟是将雷司命手脚都禁锢起来。 雷司命仿佛被鬼车九个头夹住一般,全身都无法动弹,浑身想要发出大学士的威压。 几个上古凶兽忽然奔来,一兽一口,竟是将雷司命撕裂成四五段,死状极其惨烈。 季子文才气一散,上古凶禽一下消散不见。 季子文顿时在地界闭目沉思起来。 他仿佛触摸到一个新的境界的边缘,他觉得自己仿佛走在虚空之中,天地未开的浑沌鸿蒙之中。 他举步维艰,心中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曾经经历过一般,在齐国圣墟之中。 似乎一步一年,春夏秋冬在心海中演化出来,季子文艰难走动一步。 又走出一步,时间又回到春,一个八卦出现在心海之内。 正是此时,季子文才明白这方境界的奥义与时间有关,虽然季子文脚下走出两步,只用了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但却演化出了春夏秋冬,收势成形之时,更是挪动一步就时光飞逝,无比厉害。 季子文又走出一步,虽然脚底犹如灌铅,但季子文却走得非常急,两步,三步…… 一百步,一千步…… 心海中天地顿时成型,身下万物出生,正是那壁画中那些上古凶禽和奇花异草,天空也忽然星罗密布,诸家十星贯穿天地,将无边浩然的星海接连起来。 季子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仿佛之间,他彷然能够看到自己的出世,迷幻之中,未来世界的自己仿佛也出现在眼前。 季子文的心惊异常平缓,在大江之中春江花月夜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却是见到了河对岸的人儿。 他起初一望,以为是阿姨,如意楼九宫之首龙玉,但越看却发觉不像,更像那圣女峰石像中的女人。 季子文心中忽然一阵苦涩与心如刀割的痛苦,他想要去触摸那女人的脸庞,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心中忽然想起如意楼那个神的预言,妻儿战死,难道那个当时那个白袍书生战死的妻子并非自己的萱妹和阿姨? 而是石像中的那个女人? 季子文彷然一惊,闭目沉思翻转着《圣道实录》和《审判书》想要找出一点关于那个石像和这个女人的来源时,却发现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仿佛是被人特地抹去了一般。 是谁?谁抹去了她的在这个世界的印记? 狂天?他一直被封印着,白袍书生?他仿佛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难道是昊天? 昊天为什么要抹掉她的痕迹?既然是昊天认识的人那便好查得多了,季子文心念一动,忽然记起吴刚曾说的九天玄女和九天玉女的事迹,心中恍然大悟,却是大惊失色,九天玄女,昊天的女儿魃,竟然和那白袍书生有过一段恋情? 可是,九天玄女不是说和应龙在黄帝之时便双生恋意? 应龙是妖族,不可能是那人族白袍书生,那到底,九天玄女爱的究竟是谁? 季子文陷入沉思之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这个问题,但却无可奈何心中的无限的思恋和锥心的痛苦。 心中又恍然想起龙莎说过圣女有七念,阿姨也只是这九天玄女心中的一念,阿姨对自己产生了无可抑制的爱恋,这是不容反驳的,两人曾发过同生共死的誓言。 到此时,他心中不由相信了自己便是那神的未来之说,可是,自己为什么又要穿越到季子文身上? 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季子文只能等待那个未来的自己再次预言的出现。 可是,这个世界却被那个未来神的预言改变得乱七八糟,连季子文自己的出生也肯定与那个家伙不一样,比如说,他的妻子成了王翠萱,而非龙玉,那又何来战死的妻子九天玄女?既然没有,又如何去思恋? 那么未来神的预言还有作用么? 季子文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境之中,却是无法脱离出来,脑海沉淀一片,又浑沌起来。 禾合子忽然现出煞气,一声惊雷般的冰冷喝声随性而出:“既然已经改变,又何必执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曲江解围 季子文一下被禾合子的话语惊醒过来,他现在迫切地任务便是将楚国吞并四国的幻想破灭。 季子文从曲江城的地界出口跳出,只见,曲江城中,四处火气,一片妇孺的哭声,一队队军卫肃命已待,仿佛想要突破城围而准备着,整座城市都沉静在一股悲凉的气愤当中。 季子文心下一惊,难道三位大学士已经要放弃防守曲江了么? 若是如此,楚军沿江直击而下,便可抵达江陵,到时候,国都一破,景国二字只怕将写在历史的画板上。 江州府衙已改成战时军府殿,季子文朝那府衙走去。 一个小军官看了季子文一眼,被季子文身上的气势所震撼,但却不认识眼前的人,略微疑惑的问:“你是……” 季子文淡淡道:“我是文襄王季子文,谢阁老等人在里面吗?” 那小军官踌躇着盯着季子文看了几眼,虽然听说过文襄王的大名,却生怕自己认错似的,然后才肃然起敬道:“拜见文襄王殿下,阁老等人在军营!” 季子文这才知道在今天楚国大军也曾攻打曲江,战况还十分惨烈。 季子文来到校场,那里已经成为死者的墓地,坟前一块简易的木板立在上头,估计是写着那些战死者的名字。 谢安适拿了一壶酒,倒在坟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校场上的军士都朝那坟头跪了下来,谢安适忽然沉声吟道: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 山有木兮国有殇, 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这军中的葬歌,旋律悲壮雄浑,虽然只有几个简单的音符,却有排山倒海之势,季子文听到‘魂归来兮,以瞻家邦’之时,深深体会到战争带来的痛苦。 昊天想要让楚国一统东土,可是却由成千上万的尸骨堆积而成,他不会对战死者感到内疚,江山色变,还来一个新生王朝,却要以战死数以万计的百姓和士兵来作为代价,昊天能得来什么呢?纵然能以生灵之势对抗狂天,然而狂天却是不折不扣的屠戮者,昊天是在逼迫谁么?为了这,就真的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么? 季子文的心头不由一阵痛楚。 遥遥望去,暮色苍茫,又是一日将尽。 “殿下如何在此?” 季子文扭过头,却见王步长王大学士一脸诧异地往自己。 季子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凛神问道:“王阁老,曲江还有机会守住吗?” 王步长叹息了一声,道:“只能等待季国和齐国的救援了……” 季子文道:“我们还剩多少人马?” 谢安适此时却也是走了过来,脸上尽是一股悲凉,他淡淡道:“不多了,不到一万,进士以上军官不到三十人,城郭也已经破损不堪,曲江已经抵挡不住楚国大军的攻势了!” 季子文又道:“城内有没有天元宗的人?” 谢安适摇了摇头,道:“天元宗已经全部撤往江陵,现在城内一团糟,我们也有弃城的打算了!” 季子文心底一寒,道:“齐国大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能坚持就坚持吧,我也会留在曲江!” 几人步上城郭之上,望着远处的楚国大营。 忽然,火光直冲云霄,远远的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直腾上去,夹杂着一声声轰响。 谢安适眉头皱紧,忽然,他朝一军卒喝道:“斥候!斥候回来了没有?” 这时城下一片喧哗,城门一拉开,一骑马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他冲过季子文的身边,一上城头,便跪在地上,道:“禀阁老,事情……事情不妙!” 他的话语上气不接下气,这一路赶来,路途遥远,但赶得太急,让他累得够呛。 “出什么事了?”谢安适问道。 斥候道:“楚军全军出击,离开曲江,朝江州而去!” “什么?”谢安适大惊失色,城墙上的众人都是冷汗直冒,想不到楚军会直接出击江州,谢安适却是朝季子文看来,又道:“他们凭什么?” 那斥候道:“卑下曾抓住一个楚军,据说是江州出现文襄王的踪影,于是楚国大军便弃下曲江,都朝江州而去,活捉文襄王者万户侯!” 季子文心下一惊,道:“谢老,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齐国援军已经抵达江州,此际,我们应该从后面给楚军一击狠的!” 谢安适不作声,沉思着,却听王步长道:“若楚军只是想引我们出城,那又该如何?” 季子文十分肯定地道:“就算如此,齐国军队既到江州,大江之上发生战斗,他们也会立即支援过来,两面夹击,我们未必没有机会赢!” 王步长还待说话,谢安适却看了他一眼,王步长慌忙闭上嘴。 季子文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我从江州而来,在路途中已经斩杀了楚国三名大学士,这一威慑若是让楚国军卒知道,他们肯定会慌乱起来。” 谢安适不敢相信地看着季子文,这天下第一才子难道是吹出来的不成?迫于季子文的身份却是没有提出疑惑,只是朝那斥候道:“率一队人马出城,装作楚军去楚军营内传布这个消息!” 季子文正还想说什么,只见城下又一队斥候归来。 众将领也是一阵茫然,城外的斥候怎么突然都回来了? 城门打开,一个斥候军长走了城墙,一脸喜气地朝谢安适道:“江州传来战报,文襄王驰援江州,斩杀大学士魔尊各一名,这个消息传至楚国军中,顿时引来楚军一片哗然,差点引起哗变,此际楚军军心荡漾,朝泗水关退走了!” 众将领不得不相信季子文所说,都朝季子文崇拜地看来,谢安适也是一脸喜色,连忙道:“机不可失,殿下,此刻,我们是否引兵追击一番?” 季子文丝毫不介意刚才芥蒂,当下同意道:“本王可为前锋,哪位将军肯随本王一同去追击逃窜的楚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传送 季子文率军一路追至泗水关,这一趟出击,本就神不知鬼不觉,斩杀楚军无数,直逼近泗水关,季子文方引军回到曲江城。 曲江城算是守了下来,齐国军队也从江州开往曲江而来。 季子文也在军队中看到王翠萱等人的身影,不由连忙迎了上去。 龙玉在季子文耳边道:“季国太子传来消息,狂天在大荒。” 季子文心下一惊,道:“在大荒?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说的?” 龙玉道:“阴阳家有通天之能,他从星体中感应到狂天突破封印后,发现狂天直奔月亮城!” 季子文沉思了一会,看着龙玉的脸庞,又想起九天玄女,又朝旁边的王翠萱看了一眼,不由道:“阿姨,你留在景国,我要去趟月亮城!” 王翠萱惊诧道:“季哥,你想一个人去对抗狂天吗?” 季子文摇了摇头,抚着翠萱的秀发,道:“萱妹,你放心,我只是去查清楚一件事,看见狂天我会立即逃跑的!” 龙玉不由道:“还是让我陪星君去吧?” 季子文哪里敢让龙玉去见狂天,道:“不行,阿姨你必须留在景国,大荒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惠恒道:“家主,我在江州看到程小子的踪影,不知道他又在江州搞什么鬼?” 季子文心里莫名一动,难道小程子知道自己还会去找他,便在江州等待自己? 季子文点了点头,道:“嗯,我此刻便去寻他,楚国大军暂时泗水关,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你们帮景国先守住曲江城,一定不能让楚国大军过江!” 季子文告别众人,便朝江州而去。 江州程氏银号中。 禽喙不见踪影,程宗扬倒是一脸淡然地坐在主位之上,见到季子文前来也无喜无悲。 季子文开门见山地问道:“小程子,现在楚军已经退至泗水关,他们又有什么打算?” 程宗扬哈哈一笑,道:“季兄怎么问起我来了,我不过只是一介商人,我虽然在楚国参了一股,但军略要事,我却是没有丝毫权利的!” 季子文冷声道:“狂天去了月亮城!” 程宗扬脸容微微一粟,转眼回复正常,却被季子文看得清清楚楚,季子文继续道:“你也知道害怕么?” 程宗扬一笑,道:“季兄,你又误会了,月亮城有个大魔头在那,他狂天现在虚弱不堪,肯定往那跑!各国半圣只怕也已经在去月亮城的路上了吧?” 季子文双眼紧紧盯着程宗扬的表情,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除了刚才那一粟,季子文却再无发现程宗扬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季子文十分平静地道:“我要去趟月亮城,你不会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吧?” 程宗扬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小妖,实力不过妖将,季兄想让我去面对狂天,岂不是难为我了嘛!” 季子文道:“别装啦,虽然我知道你实力比狂天差很多,但你肯定是大帝的分身,既然昊天有三尸存在,想必也已经成就圣人之位,又为何害怕一个实力孱弱不堪的狂天?” 程宗扬愕然,眼里射出一道精光,看了季子文一眼,道:“文曲星君又是何苦逼迫于我呢?三尸是三尸,但却是不同的人格,你不也见着九天玄女的七念了么?我和昊天并不是同一个人,希望你能明白!” 季子文讶然,道:“为何这么说?” 程宗扬叹了一声,道:“就算我身死,本尊也会毫发无损,但本尊一旦身死,我们也会跟着消失。” 季子文凛然,道:“那请你告诉我,如意楼是谁弄出来的?” 程宗扬道:“不知道,就连黍子微也在查这个事情,但却毫无结果。” 季子文疑惑道:“可是,如意楼圣女是九天玄女的七念,难道你那本尊不管一管?” 程宗扬淡淡一笑,道:“我们根本无权利去见本尊,除非他想召见我们!” 季子文道:“那黍子微呢?他现在在哪里?” 程宗扬道:“据说大西朝有半圣出世,估计留在那里了吧,他行踪无定,我也不太清楚!” 季子文微微诧异,不敢肯定他说的话中有几分是真,只好道:“我想去一趟月亮城,你能否送我一程?” 程宗扬一愣,道:“嗯?” 季子文道:“我想知道你留在月亮城的气机。” 程宗扬疑惑道:“你想传送过去?找死么?到那边你就虚弱不堪,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将你斩杀,更何况狂天了!” 季子文道:“十方丛林呢,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程宗扬笑道:“你倒打的好主意,你有那么多才气供你挥霍么?” 季子文毫无顾忌,也笑道:“狂天突破封印之后,我就觉得被体内的才气憋得慌,不放掉一点,确实难受得要死!” 程宗扬将季子文带入内堂,只见一个八卦阵出现在房间内,茵茵白气萦绕,感觉十分强大。 季子文站立其中,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一团灰白的云雾彷然出现,玉盘一般的明月出现在氤氲的八卦阵中,阴阳鱼瞬间将季子文和阵法连接起来,无数才气沿着气机朝阵法中蔓延。 程宗扬道:“季兄,你知道十方丛林的坐标吧?” 季子文心中对十方丛林的环境早有成竹在胸,就算稍有偏差,他也能找到道路出去,他当下点头,道:“放心,你开始吧!” 程宗扬忽然吟道:“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极为三界之尊!” 一道光芒从八卦中出现,阴阳二气从程宗扬身上散发出来,无穷无尽般朝季子文涌了过来。 季子文心中一惊,自己离他们的差距还是很大。 忽然空间一阵扭曲,季子文感觉自己出现一个浑沌的空间之中,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连忙吐息阴阳二气指引坐标,万千才气瞬间被阵法吸纳,季子文竟是感到一阵虚弱,随后眼前景象一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煞障 季子文睁开眼睛朝周围一看,发现果然在十方丛林周边,只是落在一颗巨大的树的树杈枝蔓之中。 传送之技,神乎其技,季子文心里对了程宗扬又有了新的认识。 季子文本想爬下树往月亮城去,可是身体却提不起一丝力气,一丝才气都难以凝聚出来,才知道刚才的那阵法吸取了自己多少才气。 十方丛林之中,仍然有许多探险的历练者,季子文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我怎么就那树给砍下来,这是奇灵果么?” 季子文定睛一看,不是那莫邪妹子还是谁,连忙喊道:“师妹,师妹!” 朱鸟却是听见有声音传来,却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对莫邪道:“公主,附近好像有人声!” 莫邪一脸纯真地道:“有什么人,这里是大荒十方丛林,哪里会有什么人声,别多想,快帮我把奇灵果摘来!” 她们听不到季子文的声音,季子文却能清晰的听到她们的声音,不由也是一阵疑惑,只好从阴阳鱼挤出一丝才气喊道:“莫邪妹子,我在这里!” 这一声喊出来,倒把莫邪吓了半死,手中鞭子都抽了出来。 “谁?是谁,谁躲在这里?”莫邪和朱鸟一脸紧张,小心翼翼的退后着。 早听莫犀说,十方丛林危险比,两人一时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幻境。 季子文的才气一凝出,那颗巨大的树忽然将季子文裹了起来,树杈枝桠竟是越来越紧,像食人树一般伸出细小的触角插入季子文的身体里,竟是要吸取季子文的才气。 阴阳鱼中那丝才气竟然被那枝蔓一下吸得干干净净,季子文吓得满头大汗,他越挣扎那枝桠却捆得越紧,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季子文近大学士位阶,竟然被一颗妖将位阶的怪树给缠住了。 胸中擎天笔无法唤醒,心念一动,吟道:“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体内稍微又挤出一丝才气,竟是又被那枝蔓吸收,心底一凉,季子文惊慌地喊道:“莫邪妹子,师妹,救命啊!” 莫邪一脸谨慎,又看不到季子文的身影,手中鞭子握着手中不住的颤抖,朗朗紫月之下难道遇见鬼了不成?这个鬼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朱鸟倒是镇定不少,她听到有人呼救命,便是知道那人遇到危险了。 朱鸟朝莫邪道:“公主,声音好像在那边!” 莫邪被她这么一提醒,吓得连退几步,心虚道:“朱鸟……你……去看看到底那是何方妖魔!?” 朱鸟被莫邪的模样弄得不知所措,但还是依令朝季子文所在的方向微微谨慎走去。 朱鸟朝枝桠上一跃,见到季子文,心中也是一惊,竟然是那个夺她牛角的那个人蛮。 朱鸟朝莫邪眨了眨眼,嘴角划出一个弧,微微笑道:“公主,只是一个人蛮啦!” 季子文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道:“这位小姐姐,救命啊……” “人蛮?”莫邪最恨的就是人蛮,烽火关一役让她受尽欺辱,自己的父王还不允许自己报仇,那个人的样貌又浮现在脑海中。 莫邪飞身上树,只见被妖树枝桠缠住的那人样貌和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咦!是你!你这个该死的人蛮,你也有今天啊!”莫邪忽然大笑起来。 季子文哭丧道:“是我啊,莫邪师妹!” 莫邪非但不救他,反而朝他身上打了一鞭,道:“说,你怎么冒出来的?” 季子文皮肉受疼,心中一惊,哀求道:“莫邪妹子,看在师傅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莫邪恨道:“那你答应做我的奴仆,我便救你一命!” 季子文身受儒家教义洗礼,怎么可能会想一个女人低头,况且,还是一个妖族。 季子文道:“不行!能不能换个条件?” 莫邪哪里知道这个家伙身处绝境,居然敢和自己谈条件,哼了一声,凝出浑身灵气,却是又一鞭子朝季子文打来。 她却是不知道季子文身体还有一道煞气,她这一鞭直朝季子文的灵魂击去,季子文的心念此时本就虚弱无比,莫邪一鞭就将季子文的心念打回心海之中。 只见季子文眼皮忽然闭上,一道乌黑的煞气冲顶而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忽然又睁开来。 莫邪还以为季子文害怕了,又哼了一声,道:“答应了吗?该死的人蛮!” 禾合子一上身,浑身肌肉竟是鼓了起来,插入身体内的枝蔓被一阵煞气感染,登时枯萎,灵气反而朝季子文身体里输送着,不到一会,竟是整颗妖树都枯萎下来,变得干脆无比。 只听“轰”的一声,那棵树顿时倒了下去,变成一堆齑粉。 莫邪朱鸟惊见这个变故,不明所以,朝远处掠去。 禾合子却是一手抓住一个,冷冷道:“刚才谁说要本尊做她奴仆的?” 禾合子的气势,一出,莫邪竟是动弹不得,竟是连想哭都哭不出来,瞳孔瞪大都快暴了出来。 朱鸟颤抖着,身体已经慢慢变小,变成一只只手掌的火鸟在禾合子的手里缩着身子,企图减少那威压对妖魄的伤害。 忽然,远处一道光影闪来,正是莫犀。 禾合子将莫邪和朱鸟摔在地上,朝莫犀道:“来得正好,上次你还没和本尊分出胜负呢!” 此时禾合子因为季子文实力晋升,却是同意进步非凡,气势一出,一拳挥出,竟是将莫犀的光波击碎,拳风沿着光波而去,登时击打妖王莫犀的双眼上。 莫犀受此一拳,双眼差点被炸裂,却是不敢在动,微微拱手道:“尊下进步非凡,莫犀自愧不如!” 禾合子冷哼道:“你是来找狂天的?” 莫犀一愣,微微点了点头,不敢作声。 禾合子道:“他在哪里?” 莫犀摇头道:“还没找到,他身上怀着妖圣真血,我能感应到他就在这附近!” 禾合子大笑了一声,朝天空喝道:“狂天,难道你关了那么多年,老朋友到来,都不敢出来相见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紫月 禾合子的气势源源不断地朝四周扩散而去,紫月再也不见,乌黑的煞气滚滚形成阵阵乌云,整个月亮城都被这股黑煞之气包裹住。 紫月号称妖月,是月亮城的神明,此时禾合子的黑煞一下笼罩住整座月亮城,月亮城的妖族顿时往十方丛林赶来。 禾合子朝天空咆哮道:“你为何不敢出现?” 莫犀直感那阵浩瀚威压压迫在自己身上,他也是妖王,身为一方霸主,可在此人威压下,竟生出一种身为蝼蚁的卑微感。 望着不断从这边赶来的妖族,莫犀心里一阵惧意,只能祈求他们不要惹怒这个恶魔吧! 那群赶来的妖魔起初以为只是一个普通魔族在此,却不想那漫天威压直接将紫月天幕给覆盖掉,紫月天幕那可是神明的象征。 他们恐惧望着十方丛林中升起的魔障,还道是狂天,月族妖族顿时反朝月亮泉奔去,祈求月神显灵。 魔障之下,却还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禾合子,他们身上散发的威压丝毫不弱于禾合子,甚至是更强大的浩然之气,但他们却无意前去寻此魔人的衅,他们来月亮城的目的,却是为了狂天,而非禾合子。 禾合子的魔障幻化到月神殿下桂树林,只见那片空间,却依旧十分平静,仿佛那道煞气无法进入其中,一丝丝煞气想要通过桂树林,通往月神殿中,却是被一颗参天桂树的枝蔓给挡了下来。 禾合子心中一惊,往桂树林掠去。 众妖族哪里敢阻拦,禾合子的飞掠速度如闪电一般,不到片刻便抵达了桂树林。 禾合子刚想冲进去,却见一只大斧朝自己劈来。 “吴刚!” 禾合子躲过一斧,冷冷道。 吴刚却是继续伐着那永远也不能砍翻的桂树,淡淡道:“你又来做什么?” 禾合子赫然道:“本尊来与狂天一决生死!” 吴刚道:“他并不在这里,你走吧!” 禾合子冷哼道:“只有月神殿才能藏住他!” 吴刚挥出一斧,道:“月神殿并没有你要找的人!” 禾合子却是不信,朝月神殿走去。 吴刚却是又一斧挥来,直劈禾合子身体,一招平凡无比的挥砍,竟是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斧光无影,却是朝禾合子斩出一道气浪。 禾合子眼眸一凝,漫天威压散发出来,道:“吴刚,你想阻拦我么?” 说着一圈轰出,将那道气浪化得精光,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禾合子冷声道:“那就是说,你将狂天藏在里面?” 此话一出,禾合子煞障之中隐藏的半圣顿时齐齐朝吴刚出手,漫天浩然之气瞬间将煞障击破,却是朝吴刚击去。 吴刚连忙挥斧阻挡,忽然大笑道:“人族居然需要一个魔头来开路了么?” 禾合子却是不理吴刚,朝月神殿跃去。 月女神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道:“你来啦?” 禾合子道:“你是谁?狂天在何处?” 月神殿内忽然一阵沉寂,半响,月女神才道:“我是谁?我记不清啦,狂天并不在此处。” 禾合子道:“这里是月神殿,想必你就是那月女神了,你既然是月女神,那你给本尊算算,那狂天究竟藏在哪里?” 月神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淡淡的笑声,那笑中竟蕴含着无限悲凉,道:“我以为只有我忘记自己是谁,没想到,连你也忘记了我!” 禾合子道:“我见过你?” 月女神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月神殿中,只见她脸庞竟和龙莎,龙玉一模一样。 禾合子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她!” 月女神却是痴痴地望着禾合子,道:“我就是她,你可知道,我在月神殿等了你多少年?!” 禾合子冷笑道:“你骗不了我,你并非是她!” 月女神心中闪过一阵悲凉,闭上了眼睛,道:“那么,你走吧!” 她话一说完,身影消失在月神殿中,天空之中,紫月忽然一阵紫光大作,漫天煞气顿时消散无踪。 禾合子还没弄清楚,紫月朝他身上一照,竟让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力,一阵强烈的昏迷感从心底蔓延出来。 季子文却是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月神殿中,又是一阵疑惑,自己不是在十方丛林么? “月女神,您在这里吗?”季子文不由高声问道。 飘渺的声音传来,道:“文曲星君可有何事?” 季子文这才记起自己来月亮城的目的,凛然道:“狂天听说躲在月亮城,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月女神道:“他的踪迹连老天都无法得知,我区区一个凡人,又如何知道呢?” 季子文恍然,道:“他没来找过外面伐桂的吴刚吗?” 月女神道:“没有!” 季子文道:“那月女神可知道如何让吴刚不再伐那桂树?” 月女神道:“这是他的使命,每个人的使命不一样,文曲星君又何必执着呢?” 季子文想不明白,这月女神是故意瞒着自己还是真的不知道,只好问道:“那我是如何来到月神殿的?” 月女神道:“你被魔煞附身,走到这里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季子文这才想起来,道:“对了,月女神曾说禾合子对我并无危害,但我却发现我根本无法控制,反而常常被他所控制,这是怎么一回事?” 飘渺的声音简单的传来四个字:“我不知道。” 季子文只觉今天的月女神十分怪异,像是并不想和自己说话,但迫于自己是文曲星君的身份,才和自己敷衍一样,季子文一想到这里,便道:“是否是那禾合子惹怒到月女神了?小子在这里替他道歉,毕竟他也是我的一部分!”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一丝声音也无,季子文知道月女神不愿再和自己说话,便走出大殿。 季子文走出大殿才发觉外面天昏地暗,紫月虽由一丝影际,却被漫天才气和魔煞之气笼罩着,甚至还有妖族的气息。 他眼前的桂树林竟是被一个强大的屏障笼罩,像是一个特殊的小世界,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季子文却是无法得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女魃 “悲哉,秋之为气也! 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泬漻兮天高而气清,寂寥兮收潦而水清……” 天地忽然一片沉寂,紫月出现在天际,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忽然,女神殿中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天际掠出,竟是朝东方而去。 季子文彷然未觉,却只听吴刚喝道:“想逃?” 他长长的蔓藤手臂忽然朝天际伸去,竟是想要抓住那个逃跑的身影,然而那个火红的气息一出桂树林的威势中,吴刚却是奈何不了她,如一缕烟雾般,忽然不见踪影。 季子文一愣,连忙朝桂树林掠去。 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桂树林外,战斗忽然停止下来,屏障幻去,半圣气息消散,朝那火红身影追去,吴刚若无其事地继续伐桂。 季子文略微感受到那股离去的气息中竟然有季国欧阳半圣的味道,想来是看见自己安然出现,知道自己无事,这才放心离去。 季子文想到这里,不由朝那股离去的气息处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只听吴刚哼了一声,道:“无知的凡人,天机蒙昧,乱世将出,谁也无法阻止。” 季子文不解看了一眼吴刚,恭敬道:“前辈,你可知道狂天在何处?” 吴刚忽然停下挥舞的胳膊,蔓藤手朝天际一指,道:“九重天。” 季子文一下愣住,朝天空的紫月看去,道:“前辈是说,狂天在紫月之上?” 吴刚道:“那你以为呢?” 季子文忽然想笑,却是笑不出口,凝出的笑容慢慢变成苦笑,道:“我明白了。” 季子文又道:“前辈,如何通往紫月?” 吴刚一斧砍出,道:“太泉古阵或者白日飞升。” 季子文道:“刚才那道火红的气息是月女神吗?” 吴刚道:“兴儒度世大慈尊者!” 吴刚朝东方望去,忽然一阵大笑,道:“兴儒度世大慈尊,哈哈哈……女魃出,天下惊,赤地千里,焚烧万世!” 季子文哪里能明白吴刚的疯言疯语,听闻赤地千里,焚烧万世心里倒是微微一惊,难道比狂天还可怖?等等,女魃?刚才那个火红色的身影是九天玄女? 季子文一下愣住。 季子文不由问道:“女魃……九天玄女如何在月神殿?” 吴刚忽然吟道:“南宫紫府,无无上道,开化玄极,至真不坏,真空元始,灵源祖劫,虚无体道,妙用难穷,破!” 右手斧头竟然朝自己的左手蔓藤砍去。 蔓藤顿时一斧两截,一道绿色的液体从蔓藤中飙射而出。 季子文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那桂树轰然倒塌下来,整天桂树林消失不见。 吴刚将插在胸口的箭拔了出来,一阵煞气冲天而出,手中巨斧顿时化作一支古朴长弓,他凝神朝季子文看了一眼,道:“你是要去杀女魃,还是要去紫月?” 季子文心里忽然想着那莫名的思恋,和莫名的痛苦,眼角竟流出泪来。 吴刚哼了一声,道:“你杀了她一世,自然还可以杀她第二世!” 季子文只觉心中痛苦抵达一种极致,九天玄女竟然是白袍书生所杀! 自己竟然杀了自己的妻子。 禾合子忽然在心中喝道:“可她不是你的妻子!” 季子文彷然大悟,自己的妻子,是翠萱,是龙玉,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九天玄女,不可能是女魃,季子文虽然这么想,却是无法减轻心内半点痛苦。 吴刚朝季子文看了一眼,身影朝东方而去,声音从天际传来:“哈哈哈……看来这世上的可怜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季子文能够明白吴刚的痛苦,却不明白自己的痛苦。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痛苦都不能够理解,这才是最可怜的! 事实上,连禾合子也不理解,他不认同自己心底的痛苦,别说接受,连面对都不敢,他仿佛是害怕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来,只好将这种痛苦留给季子文。 季子文无法在这种痛苦中摆脱出来,他微微定了定神,将想要恸哭一场的心境压下。 季子文本想朝月亮城而去,忽然,身上的真龙气息一阵滂湃,他朝十方丛林方向看去,只见那里一股强烈的龙息牵引着自己,心中一动,却是又朝十方丛林掠去。 莫邪见到季子文,忽然叫道:“季子文,快救救我爹!” 季子文冷哼一声,道:“刚才是谁用鞭子抽我的?” 季子文朝天空一看,竟是一头巨大的金牛在和一头乌黑蛟龙在战斗,难道真龙气息会受那蛟龙感染出来,他是谁?烛龙吗? 莫邪忽然跪在地上,抽噎道:“刚才是小妹不对,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爹!” 季子文横了她一眼,道:“你可知道上头哪个是你爹?” 季子文不等莫邪回复,斩神剑拔出,金笔激荡而出,握在手里写道: “天昏地黑蛟龙移,雷惊电激雄雌随。 清泉百丈化为土,鱼鳖枯死吁可悲。” 韩愈的《龙移》一出,黄金龙气灌体而出,斩神剑上金光一闪,寒芒点点,朝天空战场逼去。 季子文的气势一滞,竟是被妖王和那蛟龙给抗了回来。 季子文正想发泄,大喝了一声道:“破!” 一道龙气一分为二,腾升而上,排山倒海推出两股气浪,非别朝那金牛和黑龙冲击而去。 季子文又一剑刺向那黑龙,天际顿时一片混战,不分敌我。 一道道真气你来我往,竟是将周围的幻境冲开来。 季子文吟道: “状貌崟崟兮峨峨,凄凄兮漇漇。 獼猴兮熊罴,慕类兮以悲; 攀援桂枝兮聊淹留。 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 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 金笔握在手中,却是朝虚空中画了起来,一只只古怪的远古凶禽在他神来之笔下幻化生出,强大的威势顿时将妖王和妖帝都盖了起来,轰然一声,那些凶禽朝两妖奔啸而去。 季子文斩神之剑金龙气息猛乍,挥出一道金光,顿时将天空闪亮一片,喝道:“都给我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女魃现 无比强浑的真龙气势竟是将两妖齐齐推开来,他们虽是妖兽真身,微微迟钝了一下,停止攻击幻出人形态来。 季子文居高临下道:“两位前辈,有什么矛盾,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季子文见两人不言语,又道:“如今狂天出世,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一丁点恐惧吗?” 季子文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和他们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毕竟,只有自己体会过狂天的力量,那种力量一出,必是将整个世界都毁灭掉,但他们并不明白。 烛龙哼了一声,道:“你便是文曲星君?” 季子文道:“不错,前辈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如此修为,想那狂天也不过如此,既然有你和昊天的存在,我们这些凡人又能做什么呢?”烛龙冷笑道。 季子文在《春江花夜月》心境下仿佛走过万年,心境大为提高,看出这烛龙对昊天和自己都没有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朝莫犀道:“伯父,我记得你曾经能够感应到狂天的存在,可知道他如今在何处?” 莫犀道:“我能够感觉到他就在附近,但我寻遍了整个月亮城也没有找到他。” 季子文闭上眼,看来吴刚说的是真的,狂天真的不在月亮城,或许真的在紫月之上。 莫邪忽然朝莫犀走去,道:“父王,你没事吧?” 烛龙忽然一动,一道狂风般朝莫邪一卷,两人瞬间消失在十方丛林中。 季子文一惊,朝天空冲去,却是没有阻拦住烛龙,他朝莫犀忽道:“好快!” 莫犀一脸冷漠,看了季子文一眼,道:“算啦,让他们去吧!季小子,今次谢谢你了,我还得去趟天山,你,好自为之吧!” 季子文也不好挽留,只要他奇方族不要再攻打人族就好,却是不知道他最后那个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 两人刚走,一斗篷女子出现在季子文身前,正是那孔雀朱诺。 季子文曾在月亮城中见过她,不由向她问好道:“晚辈季子文见过前辈!” 朱诺道:“文曲星君,你可知道女魃出世,万千生灵将受涂炭之苦?” 季子文疑惑道:“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且随我去看吧!” 季子文一路追随朱诺朝东而去,大荒一路上连一个妖民都无,心下一惊,只见天空之中,烈阳高挂,竟是不知落下,树木枯黄,河湖干涸,大道之上,还有被日头晒死的野兽飞禽。 朱诺道:“狂天虽然可怕,但狂天要杀的是昊天,与天下生灵无关,而女魃不同,她却是见人就杀!文曲星君可有何感想?” 季子文才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端,自己和狂天根本不识,对狂天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见朱诺这么一说,竟是心底一惊,难道是昊天故意让我对狂天产生这么强烈的恨意? 季子文道:“前辈,女魃她现在何处?” 朱诺朝天空的太阳望去,仿佛不是和季子文在说话一般道:“她走得很慢,又走得很快,你若想找她,遍地都是!” 季子文不由也朝天空望去,只见一支强浑无匹的箭朝那天空之中的烈阳射去。 季子文一惊,看了朱诺一眼,道:“前辈,我追上去看看!” 季子文沿着那道箭光追去,箭光疾速,射入空中却是消失无踪,天空的太阳忽然被一层白云遮盖,一下消失在季子文的视线中。 季子文知道那箭是吴刚胸口的那支,心底一寒,暗道:“吴刚他是要杀九天玄女!” 心底的揪痛一向又冒了出来,竟是无可抑制,他急忙又念清心诀,才缓缓恢复过来。 只见天际太阳只要一冒出头,空中的箭便会朝那日头射去。 季子文这才知道,女魃也并不在太阳之中,心下微微一愣,又回到孔雀朱诺身前,问道:“前辈,还请告知我女魃的藏处!” 朱诺微微一笑,道:“你若想见她,她自然就会出现!” 季子文不明其意,诧异道:“怎么可能?难道她还能感受到我意念不成?” 季子文话一出口,心中的思恋随即而至,他微微一愣,若有所感,忽然吟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商隐的《无题》一被吟出,季子文心里那无穷的思恋忽然泛滥开来,仿佛连站在一旁的朱诺也心有所感,不再打扰他,消失在天际。 季子文只见一个红袍长发的女人朝自己走了过来,长相十分丑陋,仿佛烧出来皮肤,生着血红的疙瘩,红色袍子只是披在肩膀上,前边的身体裸露出来,让人看上去更加恐怖。 季子文感觉这个女人很熟悉,却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种感觉。季子文也知道她就是自己心里思念的那个人,九天玄女,女魃,但季子文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她。 在女魃看到季子文的那刻,忽然停止行走。 就在停下的瞬间,身后一支疾速前行的箭朝她射了过来。 季子文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朝那支箭抓去。 那支箭仿佛蕴含着天地间莫名的奥秘,仿佛只知道往前,义无反顾,在季子文抓住它的那刻,更是狠厉地划过他的手,继续朝女魃射去。 女魃忽然走了一步,那支箭不知道射向了何处,在女魃稍微停止行走之时,又出现女魃身后。 季子文摸了摸右手上的箭痕,心中震粟无比,自己已经这个境界却是仍对那支箭无能为力。 女魃忽然朝季子文一笑,她的容貌实在丑陋无比,连带的连笑容都让人不忍直视,然而季子文却感受到她笑容里的真诚,让他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美丽,让他不由一阵迷惑,也忽然清醒过来。 季子文朝女魃追去,道:“前辈可是传说中九天玄女娘娘?” 女魃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却是道:“你追着我干嘛,你难道没看见我后面的箭吗?我可不能停下来陪着你聊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赤地千里 季子文一阵愕然,难道说,女魃现,赤地千里,竟然是这支后羿箭给逼出来的? 季子文急忙跟了上去,道:“玄女娘娘,你为何要逃出月神殿呢?” 女魃似乎十分开心,道:“他关了我上万年,这次终于让我逃出来了!” 季子文心中一惊,吴刚守在桂树林万年的使命竟然是看守女魃。 季子文忽然发觉事情不太对,脑海灵光一闪,九天玄女的出逃,是因为自己的心魔禾合子,禾合子闯入月神殿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放出这女魃? 禾合子明知道他身后跟着几个半圣,便声称寻找狂天为幌子,然后利用自己和那些半圣拖住吴刚,好让这九天玄女逃出来? 季子文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也就是说,禾合子根本就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季子文这才知道自己中了禾合子的计,甚至,月女神也是站在禾合子那一边的,那禾合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季子文不敢去心海当面问他,更何况,禾合子也未必会说。 季子文也只好拐着弯儿问眼前的九天玄女女魃了,他不由道:“玄女娘娘,你曾经见过我吗?” 九天玄女看了季子文一眼,道:“你呀,当然是见过的,虽然你们长得相似,但不是你!” 季子文一怔,却发现眼前这个九天玄女像个蒙昧的小女孩一般,嘴里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出来,他不由一笑,道:“那他是谁呢?” 九天玄女可怖脸上露出皱纹,让她显得更加难堪起来,只听她道:“你又是谁呢?” 季子文笑道:“他们都叫我文曲星君!” 九天玄女呸了一声,道:“你才不是文曲星君,你骗不了我!” 季子文讶异道:“可是别人都这么叫我!” 九天玄女道:“那肯定是别人的阴谋,我和那文曲星君很熟的!” 季子文道:“那文曲星君和我很像吗?” 九天玄女道:“一点也不像,你像刑天!” 女魃此话一出,季子文脑袋轰然一响,顿时停在原地,万千信息朝他脑海中输入进来。 一股煞气出心头升起。 自己不过是占了别人身体的地球人,季子文仿佛想起了一丝什么东西来,却是被那股煞气凝聚着,无法再思考下去。 他抬头一看,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衬暗沉沉透层深红,托着落沙漠浪头凝固了起来,像片睡着的沙海。 顷刻间,风沙骤起,毫无边际的沙漠像黄色大海,夕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 季子文这才发现女魃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季子文朝天空掩藏在沙层中的夕阳余晖一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思念竟是消失无踪,令季子文一阵疑惑不解。 季子文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只知道女魃一路向东,是不会随意改变方向的。 季子文远远能看远处一座关卡的模样,便朝那边走去。 季子文走近一看,发现那座关卡竟是烽火关,然而,他却已经无法认清这座关卡来。 烽火关内竟是已经没有一丝人活着的气息,遍地死尸,四处大火漫天,他只觉得自己呆在一个火炉之中,比在沙漠中还要难受。 季子文忽然想起吴刚的话来,“女魃出,天下惊,赤地千里,焚烧万世”绝不是虚言,自己在人烟荒凉的大荒还无法感受出来,然而一到人族聚集足够多的地方才了解到女魃的可怕。 难怪这吴刚会嘲笑自己,会嘲笑那些半圣。 因为自己的做法根本是在自掘坟墓,与自己的理念更是背道而驰,甚至,那些半圣现在已经不再相信自己是文曲星君了吧! 季子文看着遍地的死尸,自嘲的笑了笑。 生命在沙砾下死亡,沙砾在干涸的血液中荒凉! 心海中的禾合子冷声道:“如果连这点牺牲都不肯舍得,你如何去杀狂天?” 季子文十分平静地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禾合子道:“我一直都在,是你不敢面对我而已!” 季子文怒气正盛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笔忽然在心海中出现,竟是写道: “茫茫沙漠广,渐远赫连城。堡迥烽相见,河移浪旋生。 无蝉嘶折柳,有寇似防兵。不耐饥寒迫,终谁至此行。” 季子文此时忿怒无可抑制,万千才气瞬间凝聚出来,登时让禾合子心煞不由一滞。 这些将士曾和他一道驻守边关,若是死在战场之上,他或许只会为他们挽魂,这是他们的宿命,可,他们却是死在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抵抗的什么都不懂的女魃手里。 季子文不敢去想象过去烽火关之后的女魃脚底,又有多少连才气都不能散发的普通百姓会如何! 禾合子冷笑了一声,手中拳头忽然握了起来,道:“有些底气,来啊!” 季子文恨自己,刚才为何不拦住她,而且孔雀朱诺还提醒过自己。 都是对面这个恶魔。 禾合子一拳击了过来,竟是将季子文凝聚起来才气直接冲散,又是一拳朝季子文的脸庞击来。 季子文现在伪大学士的境界,对禾合子又有了更新一层次的认识,自然不会被他的拳头吓倒,金笔一动,一道气势磅礴的才气直接逼出。 才气和禾合子的拳头一触碰,心海一阵颤抖,禾合子竟是一阵后退,煞气凝聚,又是一拳击打过来,禾合子仿佛毫无痛感,无惧威压,身上更没任何一丝的破绽,除了他自己的这具身体。 季子文斩神剑握在手中,却是没再出剑,他突然冷静了下来,禾合子是在激怒自己! 季子文必须控制住心海和身体的归属,他朝禾合子喝道:“我自去斩杀她!” 季子文退出心海,知道女魃是文曲星君的思念,而自己不是文曲星君,那么禾合子一定和文曲星君有一定的关联,甚至禾合子就是文曲星君,甚至禾合子才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反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心魔。 季子文心里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现在女魃被禾合子利用,所以才说出这句狠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后羿箭 季子文这么一说,心海中煞气忽然飞天而出,竟是脱离了季子文身体,季子文吓了一跳,却是管不了禾合子,那速度非他现在这个实力能追上去的。 脱离了煞气,季子文只觉一道压迫直朝自己逼来,竟是难以前行。 季子文在沙漠中强迫着自己朝东方行走,他越走越艰难,只见女魃在前面的声影越来越明显。 季子文一看到女魃,斩神剑忽然横出,才气瞬间萦绕全身,吟道: “物兴常于会,至至各有宜。 女魃非北御,应龙安可为。 炎德履嬴闰,重华嗣尧衰。 共工遇其敌,一怒绝地维。” 只听女魃喉中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声,全身冒出丈余远的黄雾,所到之处树木焦枯,连足下的地面都渐渐龟裂。 女魃忽然停住脚步,疑惑地盯季子文。 季子文再不迟疑,才气逼于剑上,斩神剑往女魃身前逼去,可怕的是,一只神箭从她身后飙射而来,在她停住的那刻,直插如后背。 女魃扭过头颅,看了一眼后背插着的后羿箭,又气急败坏的朝季子文看了过来。 季子文虽然伪大学士境界水准,但她这么一瞧,仿佛被看透心底一切似的,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防备意识居然也渐渐松懈。 季子文本来就是来阻止她继续前行的,也许是见吴刚的箭已经射中于她,才松懈起来。 季子文大喝一声,黄金龙气御出,想要摆脱这种可怕的压抑,却如雪地中的火星,才亮起一瞬便已熄灭,再施展才气,依然如此。此时,季子文才意识到女魃朝自己看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竟然自动免去攻击的意识。 他不明白,但他也必须阻止女魃继续前行。 女魃瞧了季子文一会,忽然道:“你要杀我?” 季子文面不改色,义正言辞地道:“女魃现,天下惊,赤地千里,焚烧万世,我身为人族,岂能容你为祸人间?” 女魃鬼魅一般地嘶吼道:“那我先杀了你!” 她随手一抓,竟是从龟裂的土地上抓出一团火焰,修长锋利如鹰爪的五指一收拢,将那团火焰捏在中,仿佛在运量着集聚破坏力的能量。 季子文一惊,只见天空忽然下起一阵流星火雨,忽然火雨渐渐扩大,朝两边散去,顿时焦土千里。 季子文看着女魃的怒火,却是不朝自己而来,反而往天下众生而去,虽身处在熊熊烈火之中,心底渐渐寒了起来,如坠冰窟,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一袭火红残袍的女魃冷冷的注视着季子文,淡淡的黄沙凝聚在她难看的鳞片龟裂的肌肤之上,头上的发丝忽然扬起,血红的眸子里忽然溢出两滴血泪,沿着双颊而下,裂开的嘴里吐出两只可怖的獠牙,让人不寒而粟。 只听她一声狰狞的冷笑。 季子文心中疑惑,忽然就感觉身体仿佛沉重了数十倍,连动一动都感觉特别艰难,仿佛有人在下面拉扯着双脚一般。 没等季子文来得惊骇,只见天空传来一声破空之声。 女魃不知在何时忽然拔出了那支后羿箭,说时迟,那时快,那破空而来的神箭已经迫近身体,比季子文心中的预想的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听“噌”的一声,季子文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缓缓拔出那支插在自己胸口的箭,眼里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季子文想不到,这女魃竟然不用后羿的神弓就能使用这支神箭。 季子文又朝自己胸口一看,却发现自己胸口好像恢复了现状,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伤害,不由又是一阵疑惑。 女魃周身黄色的烟雾更加浓郁起来,身边的土地渐渐变得龟裂焦枯,她狂嚎了一声,道:“你不是想杀我吗?凝起你的才气,将这箭射过来!” 季子文心中了然,金笔陡然而出,吟道:“切玉剑,射日弓。献何人,奉相公。扶毂来,关右儿。香扫途,,相公归。” “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 季子文手中忽然凝出一只长弓,将后羿箭搭在弦上,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坚韧地道:“这是你要求的!” 他闭上眼,手一松,箭如霹雳,气势如虹,陡然射出。 季子文仿佛感觉时间变得十分漫长,他仿佛感觉自己失去了本我,想要去寻找本我,回归本我。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飘渺地诧喝:“不要!” 忽然几个模糊的身影朝女魃处飞去,季子文睁开眼睛一看,竟是见到龙玉阿姨,龙莎,月女神,三娘的脸庞在女魃身上闪现。 心中一惊,但箭已飞出,竟是无可挽回。 “嗤”,箭直直插入女魃的身体中,竟是将她直接洞穿开来,他想不到自己的力量如此强大,后羿箭竟然在自己手中比在吴刚手中还要伤害爆炸。 女魃忽然凌空跃起,神箭拖着金黄色的焰尾,闪电般地回头又射向空中的女魃。 “嘭!” 周围建筑无法承受爆炸的巨大冲击,纷纷碎裂飘飞,而女魃的身体竟是被炸裂得四分五裂,闪落在地,却是没有任何血迹和肺腑。 季子文心中一寒,也许,是女魃根本没有想要过要防御。 季子文朝女魃的脸看去,依旧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他彷然回想,刚才是谁在喊不要! 季子文仿佛从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上看出龙玉的影子来,痛苦从心底蔓延,她果然是九天玄女的七念。 季子文不明白,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女魃,呼道:“阿姨,是你吗?” 女魃嘴角弯起,道:“我是女魃,女魃出,天下惊,赤地千里,焚烧万世!” 季子文不敢相信地看着女魃的脸庞,她的身体忽然开始变化起来,竟是无可抑制地变成了如意楼那座雕像的模样。 吴刚的身影忽然出现几近,只听他道:“我早说过,你杀了她一世,就会杀她第二世,你没得选择!” 吴刚的眼里竟是也露出悲伤。(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狂天 季子文道:“是你杀了她!” 季子文忽然明白,那撼天的气势是这支神箭原本的力量,但却需要他的才气才能触发出来。 吴刚道:“你错了,我杀不了她,但你可以!” 季子文忽然变得十分冷静起来,《审判书》中的预言忽然十分明了,指着吴刚道:“原来,你才是那狂天,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后羿,什么吴刚!” 狂天却是冰冷地朝季子文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后羿,自己是吴刚!” 女魃的头颅忽然童稚般嘻笑起来,她似乎并没有死亡,四分五裂的残躯极快的组合在一起,新的身体忽然凝聚出来。 但她的笑容忽然凝聚,没等她起身,只觉四肢一紧,却是像是被什么缠住一般。 季子文体内的《审判书》直接飞了出来,一阵强烈的白光竟是朝女魃笼罩而去。 一个巨大的八卦出现在女魃身后,四周伸出无数无形的触手,将她四肢禁锢起来,即便女魃奋力挣扎,却是无法挣脱。 女魃还待拼命挣脱,只见一条狠厉的鞭子朝她身上打去,如触电击般,女魃全身顿时抽搐起来,如同打摆子一般颤抖不停,不久后,她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失去了抵抗能力。 狂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季子文冷笑,白袍翩翩,彷如天神一般,道:“九天玄女的恶念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 狂天眼睛微微一闭,道:“你如何发现我的?” “星魄说狂天在月亮城,我便怀疑你了!”季子文冷声道。 狂天哈哈大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得出我就是狂天?” 季子文道:“你的故事太蹩脚了,河洛之神曾和我说过,在人间力量抵达一定程度就会白日飞升,根本不可能有像你这么强大的力量存在,妖帝位阶的烛龙在你手上都过不了一招,甚至那几个半圣现在都已经被你困住了吧?” 狂天摇摇头,道:“那昊天呢?” 季子文道:“我曾经见过昊天的两具分身,他的本尊也无法进入这个世界,这是冥冥对他的限制,除了狂天!” 狂天略觉不可思议,道:“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敢放我出来?” 季子文道:“我当时也无法确定!” 季子文顿了顿,忽然又道:“但是不应该在那时化作我的心魔,放出女魃!因为我从来不曾想过,女魃出世竟是你狂天出世的征兆,预言上并没有这么说!” 狂天冷笑道:“就凭你,便想要封印我?” 季子文道:“我能封印一世,便能封印你第二世,这是你的原话!” 狂天冷冷盯着季子文,忽然大笑道:“可笑,太可笑了,愚昧,你连自己的心魔都无法控制,又如何能封印我!” 狂天笑得癫狂,捂着肚子,忽然又朝季子文看去,疑惑不解,道:“既然你的心魔是我,这一世的文曲星君也是我狂天的转世,那你又是谁?” 季子文一怔,道:“我只是一个无意中路过这个世界的人!” 吴刚道:“你凭什么能夺走我人身!” 火红的苍穹中,忽然闪现出两个人影。 正是程宗扬和黍子微。 黍子微朝狂天道:“你错了,他才是文曲星君,是你抢夺了他的身体!” 季子文一愣,道:“这又怎么说?” 程宗扬道:“他狂天不过一介妖魔,又如何转世成人,地府根本没有他的魂链存在!” 季子文不解,只听黍子微道:“他无法转世,便将文曲星君的魂链夺取,将文曲星君的魂魄转生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冥冥自有天意,我也不曾想过,文曲星君居然还能回归!” 程宗扬接道:“虽然文曲星君回归,但因《圣道实录》一直是封印狂天的存在,也因此而损毁,我不知道文曲星君之前做了什么事,竟让天机变得混乱不堪,天机朝着无知的方向发展,连黍子微也无法算出季子文的将来!” 狂天化作禾合子时也曾见识过季子文未来神的厉害,狂天顿时心中一惊,道:“你是说那些预言?” 黍子微点了点头,道:“我查了如意楼多年,却不知道它究竟为何而来,但现在略有了解!” 狂天忽然大笑道:“但那如意楼的后面预言全部都狗屁不通!” 季子文略有所悟,他忽然道:“天下大势变化,预言自然有它的不足之处,但是,我却知道,那个预言只是想让我挽回更多的一些东西,比如昊天的拢聚生灵来对抗你,比如我心底不想失去的亲人挚爱……” 狂天忽然一阵大笑,却是朝女魃身后的八卦图掠去。 程宗扬和黍子微忽然联袂而动,竟是双双朝被困住的女魃攻去。 季子文心里一惊,这女魃果然是狂天的破绽所在,然而,也是自己的破绽所在。 季子文才气凝聚,斩神不朝狂天反朝程宗扬和黍子微二人截去,程宗扬和黍子微身上却是散发着河图洛书的阴阳二气,两人忽然合一,河图洛书合一,遁之力玄妙无穷。 只见合体的那人身体忽然金光闪耀,竟是将季子文,吴刚,女魃三人齐齐拉到三十三天外! 映入季子文眼帘的,是浩瀚的宇宙星空。 季子文心中一惊,因实力不济,却是无法感应到女魃,狂天和昊天的存在。 心中《圣道实录》忽然幻化而出,心海一道滂湃的力量引入季子文身体内。 只见远处星海中一处力量波动十分异常。 虽然那处星域距离季子文十分遥远,但凭着《圣道实录》,季子文转瞬即至。 人在浩瀚的宇宙中,看起来只不过是沧海一栗甚至是更微小,狂天昊天也是如此。然而,如今的情况却是,这一“栗”能动摇整个“沧海”。 只见昊天浑身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手中捂着一只莫名其妙的玉石,头上忽然泛出龙角,只见数千里或更远处俱是那玉石光芒所引起夸张的轨迹,其范围内的宇宙尘埃中的各种物质自动组成山水形状。 山水变幻莫测,渐渐化作光的轨迹,一道道划破虚空,朝女魃击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终章 仔细看去,那些竟然不是简单的光轨,而是一团团彗星。也不知道这彗星是否宇宙尘埃在昊天玉石光芒下形成,还是受到原本就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都是千真万确的存在,绝非幻觉。 昊天就好比是太阳一般,所出的光芒与热度使得那些彗星物质高蒸、喷射,一路留下偱烂的的夸张长尾,携着可怕的能量,以高的度集中朝女魃而去,竟是要斩杀女魃以除后患! 季子文心中一惊,想不到他如此无情,这九天玄女可是昊天的女儿!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季子文金笔轰然而出,顿时写成一句诗。 季子文慌忙祭出业火红莲,现出一道火红的光波,映射着那看似虚幻的星体,如同某种光柱一般上下贯穿虚空,将周围的尘埃和物质一下凝聚起来,形成一朵星体般大小的血莲花,悬浮在女魃身前,花瓣微微张开着。 那数道彗星拖着长长的彗尾,已迎面而来,在接近那红莲之时,喷射与蒸的动作陡然慢了下来,但还是撞中了巨大的红莲,当即爆裂开来。 每撞击一次,红莲就颤动一阵,朝外散出一圈圈晶亮的波纹,红莲外表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然而,那散落的彗星的残骸却被红莲所吸收,最后同化为一体,使得红莲又恢复了稍许血光之意。 只听昊天喝道:“开!” 季子文业火红莲顿时爆裂开来,季子文顿时觉得胸口一阵阵痛,竟是无可抵挡那威压,吐出一口鲜血。 狂天出现在女魃的身前,竟是用身体将那彗星陨石挡住,反朝昊天击去。 季子文和狂天都似乎了解,此刻他们只能同时对抗昊天,毕竟,狂天是季子文的心魔,季子文是狂天的身体,他们原本就是一体,更何况,他们在乎的人也都是一体。 昊天手握虚空之旗,现出万朵金花,护住自己,在金花被那陨石般的拳风力量不断毁灭的同时,又快生出新的金花,保持了连续的防御强度。只不过,他并没想到狂天就然会救季子文一命。 小黑洞撞击在大黑洞上,当即粉碎开来,而那大黑洞虽然没有碎裂,却生了恐怖的爆炸,整个空间中充斥着狂暴而巨大的能量。 这种爆炸久久不能停歇,昊天一时无法收回那个正向外部强烈推射、喷力量的黑洞,只能暂时以虚空之旗防御,仙识中所锁定女魃位置已丢失不见,如果需要重辛搜寻,还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这种爆炸的力量极其恐怖,一圈圈强烈的冲击波朝四周星域延展而去,波动所及的星球,无论大小,齐齐爆裂开来,引起了连锁的破坏。 季子文原本已是精疲力竭,靠着先前爆炸所赢得的那段稍长的休整时间,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才气。 见到昊天在虚空中探寻着什么,不由又凝聚起才气,吟道: “天崩地裂龙凤殂,美人尘土何代无。 杖剑合璧伏元凶,孰料天人将此绝?” 金笔一挥虚空,阴阳二气接引,一幅幅壁画忽然刻画而出,万千上古凶兽轰然而出,朝昊天而去。 季子文心中怀中玉石俱焚的心里,文天祥《七哀诗》吟出,一个令人惊怵的响雷滚落星海,天崩地裂般响彻大地,顿时狂风大作,才气汹涌朝昊天而去。 昊天喝道:“放肆!” 两字之中,竟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个黑洞登时涌出,竟是朝季子文击来。 狂天眼看季子文要被吸入进去,登时朝季子文的心海窜去,却是将女魃放了出来。 《审判书》已解,女魃缓缓吟道: “大梦初醒已千年, 凌乱罗衫,料峭风寒。 放眼难觅旧衣冠, 疑真疑幻,如梦如烟。 看朱成碧心迷乱, 莫问生前,但惜因缘。 魂无归处为情牵, 贪恋人间,不羡神仙。” 只见她一手举起手中之箭,竟是朝胸口插去。 三人彷然不觉,只听苍穹间一声轰烈的爆炸。 昊天,狂天,季子文同时朝女魃看去。 浩瀚的宇宙星空中,仿佛死一般的沉寂,仿佛什么都不再存在,仿佛整个宇宙都毁灭了一般。 一座图书馆中,水彩光氤氲。 依然是那眼熟的场景,依然是那种玄妙的感觉,季子文捧着《圣道实录》沉睡着。 这种沉睡的感觉格外舒适,对于疲惫的他来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直至达到某种程度后,方才自然醒来。 上次依稀是被一阵莫名的铃声打断了睡眠,他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安心的沉睡了。 但他还是被人叫了醒来。 季子文彷然睁开双眼,隐隐记得在沉睡之前,他似乎经历了一场凶险无比的大战,甚至,还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物,让他心痛如绞,眼里顿时溢出泪水。 “这位同学,你不能在图书馆内睡觉喔!” 季子文只觉这声音十分耳熟,抬头一看,却见龙玉站立他的身前,眼镜里凤眼水波般一般看着他,柳眉却微微皱起,似乎是对季子文在图书馆睡觉感到不满。 季子文一阵诧异,朝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是竟是一座图书馆,看了手中翻开的《圣道实录》一眼,心中微微惊悚,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由反问道:“阿姨,你不认识我了么?” 那和龙玉一般的现代女人,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乌黑的头发轻松地垂在耳根,一双大眼睛衬着粗黑的眼镜,嘴角总是带有微笑,穿着一身图书馆工作制服,白色衬衫仿佛包裹不住鼓胀挺立的胸,欲汹涌而出,下身一条蓝色短裙将她完美的臀部紧蹙地包裹起来,黑色丝袜忖着雪白光滑的肌肤。 她的胸前挂着号牌,上面写着:图书管管理员,梦生缘。 季子文心里疑虑阵阵,却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将季子文拉了起来,甜甜地喊道:“季哥,快走啦,天要黑了,咱们回家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