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分卷阅读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 ? ================= 书名: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文案 心病成疾,无药可医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 ☆、001 陈果最近有些心烦意乱以至于上班都没有多少精神,就只惦记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的状况,这种状况又不好对别人说,就这么压着她一小时能跑洗手间两三次,时间长了她也怕同事看出来个原因来,去洗手间就成了搞地下工作似的—— 这不,半小时她去的洗手间,张姐刚好进去打扫,这回她再去,跟刚出来的张姐碰个正着,——前天也是,昨天也是,她到是想忍着换个时间过去,偏稍微晚了个几分钟过来,那还是忍着的,结果还是跟张姐碰上。 “小陈,是不是最近都吃坏肚子了?”张姐正收拾好东西,洗完手刚要走,见陈果从外头走进去,当下就问道,也不管边上有没有陈果的同事。 陈果本来就是猫着腰进来的,边上也没有同事,本就是掐着点看着没有人过来才往这边冲过来,没想到还是能碰到张姐,叫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来,立即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状,“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了,这两天都疼——” 岂止这两天,她已经难受了好些天,快要以月论了。 “还是去看看医生为好。”张姐劝她。 陈果边往里走边点头,到是想感谢一下张姐的好意,可她心里着实压着一打捆重重的稻草,压得她直不起腰身来,——她哪里是拉肚子,她是有难言之瘾,压得她成天想东想西的,生怕叫别人看出来,就算是有一点点异味,也叫她疑心别人是不是能闻到了—— 她,好像得了难以启齿的妇科病。 好好个从来就没有那啥生活的她,某一天突然地就痒了起来,开始只是外面痒,她还以为没事儿,以为是蚊子咬了,毕竟她夏天也会裸/睡,也没往别的地儿去想过,——等越来越痒时,她才估摸着不是这个事儿。 可让她真到医院去查,她肯定不敢去的,怕叫人觉得她生活作风不作派,这世上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张脸面,她嘛更是觉得这脸面挺重要的,哪里去查嘛,生怕这里的医生认出她来,即使是医生认不出来,这地方太小,她更怕同样看到妇科的人中间有熟人,万一传出来她得妇科病什么的,她还有脸嘛? 就这么拖着,中间她天天用热水洗,热水一洗,确实不那么痒了,热水的劲头儿一过,似乎痒得更厉害,不止这个,先头很正常的白带都成了渣渣,跟豆腐渣似的,底裤更不说了,近中午时就有味儿,她自己的鼻子都闻得清清楚楚,自己能闻得到,就生怕别人也能闻得到—— 她个坐立难安的。 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她也知道这样子不对,好歹去看看医生,有病治病,没病也好安心,——可她晓得,自己是真有病了,网上也查过,跟那种病症状一模一样的,她很想干脆倒网上买药得了,又怕是假药,不敢买。 做事缩手缩脚的人就是她,明明想着要解决,偏没有个行动力。 但一天到晚的上洗手间,她哪里是要方便,分明是想洗洗那里,——没见着她时刻拎着个小包嘛,小包就放着她盛着开水的保温杯,热水麻利地往腿间一淋,她难受的神情瞬间变了化,——稍稍地闭上眼睛,热烫的感觉一下子就把痒意给驱散了,“呼——” 舒服的喟叹声。 好像一天下来也就是这个时间段才让她觉得自己跟正常人似的。 更多的是她不止觉得自己是正常人,更是觉得自己一下子像是飞升了似的,整个人靠在那里,好半天都起不来,双腿都是虚软无力,大约过了那么五六个分钟,她才总算是稍稍地回复些正常,刚才被刺激的稍稍嫩粉的俏脸,瞬间刺白了些,——她有难以名说的羞耻。 ——二十八岁的女人,应该会有正常的需要吧? 她试图这么安慰自己,——但又安慰不了自己。 她不是单身,如今是结了婚的女人,要说这病从何而来,她得怎么说?怎么说都算是头疼,结婚是没错儿,问题他们是睡一张床,可—— 说起来真有些难以启齿,打她的脑袋里头实在找不到两个有过那啥什么生活的记忆,她还估摸自己是个未开封的,——但段兑对她极好,只要他在家,家里什么事儿都没要她动手的道理,但凡家里差了什么东西,不管是小的诸如她的姨妈巾还是什么的,他都能给她弄了个全,凡事都没能要她操心的地步。 她想想,自己哪里有可能得妇科病的苗头? 叫她自个儿承认自个儿平时卫生上不注意,也是挺难的,好端端的,谁会承认自己这方面不注意卫生的?她总归算不上精细地护着,平时也是勤洗勤换的,根本想不着自己会得这种病,再说了,万一跟段兑有过啥生活的,她还能推到他身上去—— 她这种想法就忒自私,偏她一直就是个自私的样子,凡事都得为自己着想,最后想的那个是丈夫段兑,她在洗手间里被热水一烫确实是好受多了,那神态无异于跟上过天堂似的,满脸的红晕——从洗手间出来之前,她还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叫脸上的红晕消失掉。 但—— 上班的事儿总是多,要命的电梯居然给罢工了,她还得跑到楼上去给财务部门去那里交这个月他们部门得报销的□□,部门领导都签好字的,她就是管跑腿,签字的事轮不着她,财务部门那边催得急,她还得跑安全通道。 跑了两层,她就不行了—— 痒呀。 痒得她挠心挠肺的,两条腿儿都没往上跑的劲头——安全通道里本来装有监控系统,但最近监控有些个毛病还没有整好,这个她是晓得的,看紧闭的安全通道出口门,她紧夹着腿儿躲到角落处,——手就往里探,不止是探,还使劲地揉。 简直是不要命的揉,像要把那里给揉坏了,——可就算是疼,也能止痒,疼归疼,但是痒意少了些,才稍稍缓解了会儿,她就稍稍地松口气,整个人靠在墙角里,粉红的唇瓣儿那么的微微张,露出小巧的舌/尖,尤其是眼睛,水意汪汪的,仿佛只要眨个眼睛,动/情的水意就能涌出来——膝上足足十公分的裙子被她给撩开了,腿不再紧夹着,这会儿是悄悄地张开了些,露出她羞怯之处的蕾丝,还能瞧见她的手被蕾丝覆住,她的手还恰恰地覆在那处—— 使劲地压着。 她却是不放手。 整个人失了魂般的,却是好受了多。 “——” 好像是脚步声。 清脆的声音隐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 隐地传入她的耳朵里头,她心一跳,立马地想要站起身子,谁曾想,腿一软,她差点就跌向地面,也亏得她急中生智地将另一手的厚文件袋往地面一抵,才没有真跟对面来个亲密接触,—— 但脚步声越来越重,听着就已经到跟前了,她已经来不及收拾脸上的春/色,只得惊慌地将做坏的手给抽/出来,人嘛,只是一转身,面对着角落里的墙,将背影留给来人。 只听得来人的脚步一停顿——她顿时全身都紧绷。 仅仅是眨眼之间,就听着那脚步声往楼下去,她才稍稍地放松了下,——这一放松,她才晓得自己全湿了,不止是后背,——更虚软,软得她缓缓地从墙上滑落,要不是还记得地上脏,她几乎有可能就坐在地上了。 可她还记得脏,没坐下去,只把手往那最最叫人羞怯的地方一摸,全是湿的,顿时羞得跟什么似的,不止是羞,还是忿然——不是以前那种清澈见底的味儿,她觉得还有另一个味儿,那个味儿,特别的冲—— 是妇女病的味儿。 她这回脸上的红,不再是羞的了,是烦恼的了。 怎么办? 就带着这身双味儿走去财务部? 她在那里个纠结的,深恨自己怕叫段兑晓得自己得病儿这事,连多一条的小裤都没带——她嘛自有多疑病,就觉得自己到人前别人就能闻得到一样。 文件袋被她夹在腋下,那手还撑着墙,左手就在腿间,她左为难右为难的,脑袋就跟当机了似的,不知道咋办才好,——就连快到耳边的声音也忽略了过去。 可她还是听见的,就那手慢了点抽/出来,已经来不及转身挡脸,大赤赤地跟来人碰了个面对面的,——那张脸,她记得的,刚好是她公公的忘年交——廉以钦。 他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有些惊讶——紧抿的薄唇,似乎张了张…… 她更惊讶,腿一直没并拢。 吓坏了—— 却是一下子跳起来,拿着手挡住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你不认得我,我不认得你——” 就跳大神似的,她那么个嚷嚷,嚷完了,她拿着文件袋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重新上路的短短心里非常忐忑,所有的还需要大家支持,此文跟以前一样,喜欢的就请大力喜欢——唔,好久没码字了,感觉有些迟顿呀,亲们就热烈的花鼓励我吧?当然,文还是我一贯的风格,要是有不适应的同学,抱歉了 ☆、002 她就跟受惊的兔子一个样,一口气就跑到财务部所在的楼层,低头快速地就将装满发/票的文件袋放到会计的面前,没等会计拿起来文件袋将里面的发/票看仔细,她就跑开了,跑得人影都不见—— 那速度,让整个财务部的人都面面相觑。 陈果管不了这些,反正发/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事,她个问题在她自个身上,比当初在医院里面醒过来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时更要惊慌失措,真觉得没哭出来已经是件万幸的事,更别提她这份工作就是那位、那位廉以钦所安排的。 上、上个星期,他还过来家里吃过饭,当时她的公公还让她叫他一声“叔”。 更想到自己用从那里抽/出来的手,去捂他的嘴,她的心跳得更厉害,如擂鼓般地似乎就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将出来,她使劲地捂住胸口,脑袋里就想着他是不是闻到她那个难闻的味了,——脸通红,跟要滴血似的,简直太丢了。 尤其是在长辈面前,她更是觉得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她理所当然地将廉以钦当成长辈,那是她公公的忘年交,自然就是她的长辈。 整个下午都是心惊肉跳的,——陈果生怕自己被一个电话叫上楼去,所幸,她想象中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她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把同事的聚会邀请很困难地拒绝了,——她得回去换一换,洗一洗,不然真跟同事们一起出去,万一叫做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可怎么做人呢? 她就这么纠结着,怕叫人发现,又怕廉以钦为了她的“冒犯”而“教训”她,走出部门时她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情况跟昨天差不多,才算是稍稍地稳一下心,手拽着自己的单肩包,试图镇定自若地走出去。 她有自己的车子,是辆日本车,讲究的是经济实惠,颜色还是白色的,是结婚时段兑给她挑的车,她自己也喜欢,昨天出现一点儿问题,还在4s店里,说好今天去取车的,她琢磨着去4s店的路线,——离得公司大楼有一点点的距离,就那么盼着公交车过来。 看了看手机,经过4s店的公交车还在上几站,过来时起码得十来分钟,她几乎有些不耐烦,这一不耐烦之下,她又感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痒了——那痒意汹涌得跟大姨妈一样,叫她防不胜防。 她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夹紧了腿,但——又不能夹得太紧,怕有损形象,像个尿急的人一样哪里有什么形象的——偏她还讲究这一套,必须在外面表现得大方得体,不能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跟爬满了蚂蚁似的,她痒得几乎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给自己挠一挠,偏生那地方又脆弱得很,她又不能挠,只能是狠狠地揉,人在大街上,她只能是忍着,狠狠地忍着,越忍越难受,难受她个牙齿紧咬着唇瓣,——连粉色的嘴唇微有些泛白,而不自知。 廉以钦的车子就经过她的边上,并没有停下,就那么直接地从她的边上滑了过去,甚至是眼神都没有停留一下,似乎并不认得她——他却是认得的,陈果,段家的媳妇儿,他甚至能回忆得他看到的那一幕,简直那种画面叫他难以想象。 个小媳妇儿,在段家里的评价就是听话——听话的小媳妇儿躲在角落里自/慰,被他个大男人看得一清二楚,她那个惊慌的样儿,瞪大的黑眼睛,都一下子钻在他的眼睛里头,听话的小媳妇儿瞬间就鲜活了起来—— 是段兑没喂饱她吗? 他一手按在方向盘上,另一手不自觉地往自己的嘴唇上来回那么两下,本来就是无意的动作,等他那么来回两下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手一个迟疑的,却是放回方向盘上,脸上浮现与他年龄相符的冷静来。 段家的小媳妇儿,他以前好像没有多少印象嘛——也就在段家吃饭时,他们家的人都夸她是个听话的、乖巧的媳妇儿,呵呵,听话?乖巧?他一点都没看出来。 但是—— 他隐隐觉得鼻间像是有什么一种味儿,又不是什么青春年少的十几岁少年,他是个思想成熟的男人,平时身边更缺不了佳人相伴,这味儿,他闻得出来,又像是不纯粹的,有些许杂质? 不管有什么没什么的,总归是轮不着他来管。 陈果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 并不知道这些,只想着公交车快点来,她好赶去4s店尽快地取车,再这么等着公交车,她会先崩溃的——十分钟,刚好是十分钟,公交车从远处过来,没待得公交车的前门开得够大,她已经挤上车,迅速地刷卡,更迅速地走过通道到最后的位子,不敢坐着,双腿并得紧紧地坐着,生怕传出异味来,哪怕一丁点的异味叫人闻见,她都觉得没脸做人。 她选的位子刚刚好,把单肩包给取了下来,放在腿间挡住,她的脸立马地看向窗外,左手悄悄地探下包下面,——她做得聪明且隐蔽,谁也不知道她的手在做什么,——她更不乐意叫别人再看见第二次。 狠狠地揉下去,痒意稍稍地那么缓解个几秒,她又迅速地揉,又得担心动人太大,会引起边上人的注意,只得是小小地、但是手劲却是极大地揉着,抚慰着这个饥渴的极需要强大力量□□的地儿——也许她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去看医生。 是的,她想看看医生,再没有比医生能更合适的解决她的问题。 但是—— 她又悄悄地按下这个念头,不敢用医保卡去看,怕自己那本病历上要写上自己看的病,万一、万一叫别人无意间看了病历,晓得她得妇科病,她得怎么办才好?她寻思着得找个理由,而且是不叫别人多心的理由,更不能用医保卡。 就这么对寻思着,她总算到了离4s店最近的站点,提了车,回到自己的车里,她才算是觉得像是回到自己的家,她跟段部兑住在外面,并不跟公婆住在一起,不是她提议的,是段兑的意思,段兑的意思,她是听的,从来就没有反驳过一句。 所以她听话,她乖巧,这是为人媳妇的“最好”品质,她也觉得自己干得好,至于为什么跟段兑结婚,肯定是有理由,她也懒得去想中间有什么理由,反正她日子过得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失忆归失忆,结婚照总归是真的。 只是—— 她不太清楚她身上这个病,段兑到底是知不知道的? 反正从她出院到再继续上班以来,段兑表现得心如止水,盖被纯聊天,足以能形容他们夫妻的生活,——除了这点,她没有什么可操心的,段兑对她可好着呢,简直是再好不过,就是婆婆对她有些小意见,认为她太小家子气,都是段兑替她说好话,哄婆婆开心。 陈果就看着段兑哄人,却没有要学一学的意思,丁点都没有,她个自私的人,哪里舍得自己去陪着笑脸哄人?不——她也些个反省,好像她并不自私,也不知道是哪里涌上来的想法,她就觉得自己合该是个自私的人—— 可完全的,她像是另外一个人,不自私,还能跟婆婆一块儿去福利院关心孩子们,是她吗?她不太敢相信——每每盯着镜子,她试图找出一点儿不同来,偏偏她对镜子里头的自己完全没有隔阂感,那就是她,并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没去想别的,想太多没意思,回到家,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并那条脏了的贴身裤往垃圾筒一扔,脏了的她都不想再穿一次,更何况那还有些个异味,不止是异味,还有些别的味儿—— 别的味儿 她是不敢承认的。 段兑并不在家,就她一个人,家里的工人昨天就跟她请过假,她爽快地答应了,并不是那种刻薄的人,都是人,人家家里有点事,她也不急着非得叫人家领了她的钱就不许人回家处理点事了。 等她披着浴袍闲适地打开冰箱时,发现冰箱里空无一物的时候,不禁有些懊恼,可能是她太好说话的缘故,以至于家里的那个工人并没将她的冰箱放满,——这意味着如是她不想叫外卖的话,最好是自己出去买点菜自己烧着吃。 她的身体现在不痒,正好是时候出去,也是难得兴致,外卖是吃厌了,不如自己试着煮煮看——还真的就去他们家不远的超市了,据她出院还没有多长时间,顶多两三个月,她压根儿就没有去过超市,家里有工人呢,吩咐一声就行的事—— 等进了超市,她才发现自己的心里涌上一种熟悉的感觉——生鲜蔬果架上放着的生鲜蔬菜们,不看它们的名牌,她能轻易地在心里叫出它们的名字——脑袋里还能涌上它们的各种价格,甚至还觉得这些蔬菜不太新鲜—— 见鬼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大小姐,怎么能斤斤计较地记住它们的价格?甚至还能比得出来是不是涨,还是跌了这种荒谬的小事? ☆、003 她甚至看到那些东西,脑袋里涌过各种各样的做法,鼻间仿佛还能闻到那些个菜香的味道,不止如此,比起菜香,她的手更加的跃跃欲试,似乎只要有东西在她手边,就能安排出来一切。 她以前会做菜吗? 眼神有些儿疑惑,她稍稍地看了自己挑的东西,完全是不由自主地挑的,新鲜的牡蛎挑了十来个,超市卖的是以论只算钱的,她一丁点儿都不担心钱——也就是那么一会儿似乎涌上一个想法,四块八毛一只,好像太贵了。 但在陈果眼里,四块八毛算钱嘛? 不算的,她手头从来都是宽的,买个十几只,也就几十块钱的事,她眼睫毛都不会动一下,更别提皱眉了,——但真的,她似乎觉得这些个东西有些贵,似乎这种想法顽固地涌上她的脑袋,与她现在的想法背道而驰。 还挑了玉米,青色的叶子,往撕开的青色叶子中间看进去能看到饱满的玉米粒,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喜欢吃硬硬的玉米,往高压锅里一放,放一些些水,再放点盐,很快就好吃——粘粘糯糯的,一想就胃口大开。 她爱吃玉米吗? 不知道。 以前要是不喜欢吃,那么从现在喜欢这个也是一样的。 “陈果?” 她听见惊喜的声音,一回头看到个陌生的女人,裸/妆上脸,叫人觉得她似乎没化妆般的气色好,笑眯眯的,看上去极和气,长得还算是不错,清清纯纯的,叫人看了并不能起那种距离感——也不知道是陈果看花了眼,觉得她好像隐隐的有种韵味。 到是陈果真不记得人,她疑惑地看向来人,手指指自己,迟疑地问出声,“我们、认识?” “陈果?”那女人脸上的笑意稍稍停滞了一下,又迅速地恢复过来,上前几步就勾住陈果的手臂,似乎跟她很熟,“你不记得了,我是纪蓉呀,我们是大学同学呀,同宿舍的,你出事那会儿我还在国外呢,才多少时间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 大学同学?还同宿舍的? 陈果脑袋里一片空白,压根儿找不出来半点记忆,——像这样的才正常的事,她是失忆了,不记得过去的事,可刚才涌上来的关于做菜及挑菜的事记忆是怎么个回事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 ?她心思一走滑,还是强忍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思绪,凭着身体的感觉,觉得对这个叫纪蓉的女人非常的排斥,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纪蓉的手臂,却被纪蓉拽得更牢。 “陈果,你怎么啦,怎么跟我变得这么生疏?”纪蓉奇怪的问她,脸凑到她的面前,仔细地看着陈果,完全带着审视的意思,“你是不是出车祸撞坏脑袋了?” 不管陈果以前跟纪蓉怎么熟,可现在的陈果完全觉得纪蓉就是陌生人,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可瞧着纪蓉的眼神,没瞧出来有骗她的意思,好端端的人,人家会拿着这个事骗人,想想也不太可能—— 陈果自认是个老实人,所以对上纪蓉的审视眼神,还是坦白说了,“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纪蓉惊呼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惹来别人注目的视线,她赶紧收了声音,将陈果拉到一边,眼神微闪,却是迅速地掩饰住,“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你是不是中邪了?” 陈果自从醒来后,所认识的人不是跟公婆有关系,就是跟段兑有关系的,还有公司的同事,她也一度有过好奇,怎么都没有朋友来看她——段兑到是对她解释过,她以前比较孤僻,不太爱跟别人来往,也没有比较合得来的朋友。 段兑是她丈夫,她总归是相信这个说法的,如今到是冒出来一个大学同住四年的舍友加同学,她稍稍地有些疑惑,“段兑说我以前比较孤僻,不太跟同学来往,我们真的很熟吗?” 纪蓉一听这个就来了劲,“就是他,非得我会带坏你,不叫你跟我来往,平时就我们见个面,你呀脾气好,他说什么是什么的,一句话反驳的话都没有,就是给我打个电话,都是藏着掩着的,搞得我们像是有什么事似的……” 说到最后这个,她还笑出声。 听得陈果莫名其妙,那些话里的东西她更陌生,“是这样呀?”她半信半疑。 纪蓉用手肘撞撞她,毫不掩饰她的高兴劲儿,“我还想着是不是买点水果去看你,居然看到你在超市里,真奇怪,我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挑菜吗?”她挑眉,明显好意外。 陈果点点头,“刚在挑菜,家里没人,我想自己做点菜,试试自己手艺。” “不是吧?”纪蓉更讶异地瞧着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惊讶,追问道,“你怕火的,怎么现在不怕了吗?” “我怕火?”陈果指指自己,那小脸快皱成一团,从医院醒来后她没觉得自己怕过火呀,但又想想自己确实没碰过什么明火,段兑平时都不抽烟,家里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我以前怕火?” 纪蓉使劲地点点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心,看向停在边上的推车,看了一下里面挑的东西,看到牡蛎时,她眼神微闪,视线迅速地从牡蛎上掠过,落在玉米上,更惊讶了,“玉米是你挑的?” 陈果并没有注意到她微闪的眼神,就那么下意识地回了句,“是呀,我挑的,是玉米,玉米挺新鲜的,我想煮熟啃着看电视也不错——” “不,你不吃玉米的,”纪蓉摇摇头,一脸震惊地扳过她的脸,仔细地盯着她的脸,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你以前从来不吃玉米,有一次我们同学一块儿吃饭,玉米排骨汤里的玉米大家分吃了,你一口都没吃,你还说从小时候就不吃玉米——我们还笑你呢……” 听得陈果一愣一愣的,不止是愣,就连那个私/密的地儿似乎又开始朝她发难了,痒得她想立即回家里去,再用热水淋过自己全身,——当着纪蓉,她忍得很难受,汹涌而来,弄得她想要立即地并拢双腿。 但她没有。 她站在那里,笑得很得体,并不慌张,好像有人教过她一般,即使心里再虚,也得镇定自若,不要慌张,一慌张,就容易叫人看穿,她就那么地笑着,看上去很天真,天真的不像经过世事的人,“是吗?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纪蓉却拉住她的手,紧紧的,叫陈果都觉得有些疼——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涌起一个想法,那想法就是这个身体真脆弱,稍稍的一碰就疼——对,这个身体,她就是这么个感觉,有种想法像是脱离了身体,像是自己与这个身体无关似的,这种想法叫她心跳都快漏了一拍。 “就算得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你怎么连不爱吃什么都忘了?”纪蓉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去看医生,可不能这样子,陈果,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好了,可在国外偏偏有事拖着回不来,我现在还是辞了工作才回来的,你怎么成这样子了,得赶紧去看医生……” 陈果痒得实在难受,被拉得没跟上脚步,整个人踉跄着,好半天,她才跟上纪蓉的脚步,要不是痒得难受,她才不可能这么的狼狈,“喂,喂,纪蓉是吧,我好好的,不要上医院去——” 纪蓉突然地就停下脚步,以极其认真的口气,“你不要纵容段兑,你老是说你们没事没事的,我都听厌了,说实话,你到底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被段兑逼着要吃你不爱吃的东西?他还逼你做饭是不是?” 陈果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她——没办法消化她的话,实在是不明白纪蓉怎么能推断得出来这个可笑的原因来,段兑根本没逼过她,相反的,对她非常好。 但是她的没反应落在纪蓉眼里就成了她的默认,纪蓉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那么盯着她,好半天,才叹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就知道你硬不起来,”她始终没放开陈果的手,似乎也没察觉她的动作会弄疼人,“他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你不要怕,有我呢,万事都有我呢,他要是再敢这么对你,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朋友义气,简直大无畏,叫陈果都看呆了。 她现在的状况是又痒又呆,没等她回绝,纪蓉手脚利落地去拿她的包,并在陈果焦急的眼神里拿出手机,果断地拨给了段兑—— “段兑,你小子在哪里?” 这真是个好人,好的没边了的好人,依陈果自私的想法来看,就觉得纪蓉怪怪的。 “出差?”段兑的回话让纪蓉提高了声音,“等你回来再说,你给我记住了,不要逼陈果,不要逼她,不许逼她任何事!” 陈果站在那里,懵懵然地看着纪蓉将这些话放完就把手机还回来,手机还残留着纪蓉的手温,叫人有些不习惯,好像自己的东西,一下子沾上别人的味儿,直觉地就叫她不欢喜——她好像还是个挺霸道的人?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你的事有我呢。”纪蓉以为她怕了,索性就安慰她,突然间神秘兮兮地凑到陈果耳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回国吗?” 迎上陈果清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 澈的眼神,她不由得露出个甜蜜的笑意,“我恋爱了,是的,你不用怀疑,那个人叫廉以钦,是不是觉得名字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多人问起纯洁范的亲们,我一次性回答了吧,这个文早就被河蟹爬过了,至于那啥的,哈哈,我不也拿出来了,呼呼,我怕呀 ☆、004 陈果眨了眨眼睛。 “是不是很惊讶?”纪蓉笑靥如花,完全沉浸在她的美妙新恋情中,“吃吃”地笑出声,“我跟他是在国外认识的,以前就听见过他的名字,没想到他本人那么有魅力,我第一眼看到到他,就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是我的——” 那语气,透着自信,极端的自信。 思及下午的尴尬事,陈果如今最介意的三个字恐怕就是“廉以钦”,不提起这个人还好,一提起这个人,她觉得更加站不住腿了,索性就压低了声音,“我得去洗手间一趟——” 纪蓉睨她一眼,指指超市出口,“好像在那边?” 陈果对这个超市基本是头次来,本想着是不是找一下洗手间,有纪蓉在,到是少了找的麻烦,拉着纪蓉就往外走,挑的东西也没拉去结账,——当然她是进洗手间,纪蓉在外边等。 超市的洗手间还是蛮讲究干净卫生的,她走进去还能闻到一股香味,估计就是檀香,她没心思想太多,直直地推开门,人闪身就进去了,迅速地插上门,她包里的保温杯还在呢,一直就随身带,舍不得一时一刻放开。 还是热水淋,她的手挑过菜,有些脏,她都是小心翼翼地用湿纸巾擦了擦,生怕再把那个脆弱娇/嫩的地儿再感染些什么细菌上去,——她蹲在那里,将个热烫的水往干净的纸巾上面倒了去,没带烫意消散,就立即往那最痒的地儿一下子就给捂了上去。 再没有比这个更叫舒畅的感觉了,她眯着眼睛,粉色滋润的唇瓣间不自觉地长呼出声,人歪在薄薄的板壁上,就那么侧歪在那里,好半天,她才缓过来,——迅速地拉纸巾往后边的纸篓里一扔,拉起个裤子,她站了起来,将保温杯盖好,再重新放回包里,脸上还残留着被满足后的红晕—— 她又怕人瞧出来,人嘛自己有病,都是心虚几分的,不管她以前同纪蓉怎么要好,这种病,她肯定也不好意思说出嘴的,所以就更不想叫人晓得,便是一点点脸上的晕红,她走出来洗手时,还是用水拍了拍脸。 痒意消失,陈果自认又是个正常人,三两步地就走出来看到纪蓉在那里似乎跟谁在通电话,好像看到她出来,通话很快就结束了,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幸福感,迎上陈果,依旧挽住陈果的胳膊—— “你晚上还做什么菜呀,不如跟我走,我请你吃大餐。”纪蓉根本不让她走,直接同她说,“你怕火的,还回去做什么菜,我可不许你再吓着自己,好嘛,跟我走,钦叔请我们吃饭呢,我跟他说了,跟你一块儿过去,要是他不同意,我就不过去了。” “那怎么好意思,”陈果想要马上回绝,“……” 但被纪蓉截了话尾,她顿时认真了表情,将食指竖在娇艳的唇瓣前,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不准拒绝,得听我的,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你要是不去那我们以后就不再是朋友了——” 这话好重,压得陈果简直就不能有否定的答案,——她个记忆都没有的人,偶然碰到失去记忆之前的朋友,哪里能就这么的拒绝了,人有朋友总比没朋友要好,可想到廉以钦,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那处的痒意又要涌上来。 ——她摇头。 纪蓉就放开了她。 刚才还笑着脸,现在就没了半分笑意。 变脸极快,刚才还瞅着个清清纯纯的脸,如今可透着一种与人撇开距离的感觉,像是高不可攀,她也放开了陈果的胳膊,睫毛极长而卷的眼睛,往陈果脸上一扫,“既然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以后段兑要是再对不好,你也别同我说一句,我也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听得陈果那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但她这个人极端自私,凡事只想自己的,不想去就不去,就纪蓉这么放话,她肯定也听得不乐意,总归是她就乐意听好话,别人强硬的话,她就一点都不想理。 ——就那么懵懂的,她看向纪蓉,眼看着纪蓉走,一声都没出。 被动的可以,就她个表现姿态,分明是她不想同纪蓉走,可站在那里,仿佛她才是那个被抛下的人,——挺可怜的,就那么维持着那么个姿势,一直看着纪蓉的背影。 纪蓉气坏了,满心地觉得自己的好心给辜负了,好心叫她一块儿吃饭,她到不去,往前走几步,踩着的高跟并不太高,也就五六公分,可能是走得太用力,她往前稍稍地倾了一下,——努力地稳住身体,她一回头,就瞧见陈果孤单地站在那里,跟个被抛弃的可怜鬼似的,一股火就往上窜—— 就回头跑,把陈果给拽住,也不顾她的意愿,就拽着她往外走。 陈果根本没防着她这一手,以为她要走,哪里晓得她会来这么一出,就让她拽着走了,脑袋还是晕乎乎一片,难以理解纪蓉的行为。 等真出了超市,纪蓉才低声质问她,“你是不是跟段兑吵架了才出的车祸?是不是不愿意想起他那些个破事,才装作自己失忆的?” “什么?”陈果才站稳,就听到这样的话,满眼的惊讶,表情极无辜。 纪蓉简直恨铁不成钢,拿手点向她的脑门,“你真是糊涂透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是不是最近段兑对你非常好?” 她点头。 纪蓉却对她摇摇头,“反正我同你说了,你也是不相信的,现在跟我去吃饭?” 陈果摇头。 “走啦,跟我走啦——”纪蓉硬是拉着她,“你反正一个人在家里,万一把着火了可咋办,都没有人救你……刚碰个车祸,现在又要可能遭火?” 陈果说不过她,居然就真的叫她给拽走了,直到坐在纪蓉的跑车里,她都有些懵。 又有些痒,刚才的烫意,这么快就失效了,只是这会儿,没刚才那么痒,痒得她几乎站不住,坐在车里,她两腿并在一起,并不那么的惹眼,除了纪蓉的热络来看,她本人对纪蓉还抱着谨慎接近的态度,尤其是即将要碰面的廉以钦,更让她坐立不安—— 她太难为情了,太尴尬了。 “你不知道他是个多么有魅力的人,我就觉得他全身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只要一看到他,我都能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要站都站不住——”纪蓉在那里说着廉以钦,满脸的兴奋,“真没想到我真能认识到他,简直就跟做梦似的,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心跳得那么快,跳得我都觉得心要从胸口跳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 出来,他全身上下都叫人着迷……” 听得陈果在听天书一样,不知道是她太迟钝了还是纪蓉太奔放,觉得两个人的思维不在同一条线上,这样的两个人会是朋友?她还是比较怀疑的,绞尽脑汁地挤出一句话来,“你们要结婚吗?” “他要是向我求婚的话,我就结呀——”纪蓉一扫刚才的痴迷,变得有几分害羞,舌/尖扫过她自个的唇瓣,似乎在回味些什么,让她清纯的面容顿时凭添几许魅惑,跟个勾人的妖精似的,“你都不、不知道、不知道那……” 就那个语气,十分的自得,又有几分的遗憾,“你都没经过男人,不懂那种感觉啦——” “啊?”陈果被这样的话给惊着了,睁大眼睛看向她。 但是下一秒,她的脑袋里突然间涌上一句话,“我结婚了。” “结婚了,不代表一定有关系,”纪蓉说得很笃定,“你如果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关系,那么一定是个处,段兑可没碰到你,你说过他ed的——” 陈果震惊了。 可一冷静下来,段兑这几个月是没有碰过她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意思,可她稍稍惊疑了一下,段兑好像、好像有晨/勃,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记不太清,段兑比她起的都要早,反正他总是比她早醒—— 她的记忆好像有些混乱。 好像有,好像又没有。 纪蓉见她似乎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难掩同情之色,却适当地没叫她发现,“你也别多想,他一直在治疗的,也许会治好的。” 这话多么没有诚意,纪蓉说得理所当然。 “——”陈果似乎都觉得身体的痒意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或者那种痒并不严重,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关注此时并不严重的痒意,忍不住一拍自己的大腿,“真是蛋疼——” 不止是蛋疼,她拍自己那一下更疼。 到是这一句惹得纪蓉意外地将视线扫过她一眼,迅速地将视线收回来盯着前方,她在开车,“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的——” “以前的我怎么样?”陈果本来对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一点兴趣都没有,而现在她好像有了一点点的好奇,说到这里,她还迟疑了一下,“能说给我听听吗?” 纪蓉将跑车利落地滑入停车场,双手一弄头发,原来清汤挂面的清纯发型,顿时蓬松了几分,颇添了些凌乱的美感,更显得有几分女人味,“来,我们吃个饭,等有时间,我好好地同你说一说,你的事嘛我最清楚的了。” 她看着纪蓉的变化,反应近乎于迟钝,任由她拉着自己下车,走向她与廉以钦的约会地点,——廉以钦,三个字就那么奔入她的脑袋里,叫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刚才几乎叫她忽略掉的痒意顿时来势汹涌。 她想,她得去一次洗手间。 顺便趁着去洗手间的借口,躲开与廉以钦碰面的机会,或者她可以随便在外面吃点。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在话,大家对段兑好不好奇啦?哈哈,出现的男人叫我写成ed了,哈哈 ☆、005 就真的,陈果就真的就打算这么干的,不面上拒绝纪蓉,也可以避免跟廉以钦碰个面,真碰面,她得尴尬死,就这么个小心思—— 车子一停,她还真说自己内急,跑洗手间了,去之前还跟纪蓉说让她先过去,等会自己就会找过去——纪蓉还想等她,被她给细心细气地哄了过去—— 待在洗手间里头,阿果才算是觉得找到安全之地,再没有密闭的小隔间叫她心安了,她总不能就在路上就把自己个双手往那里揉,人嘛出门了总是要给自己弄点脸面的,活在世上最得保存的就是自己的脸面。 她保温杯里早没有了热水,只得自己用手揉,隔着薄薄的布料,狠狠地揉,才能稍稍地解一下痒,好在这会儿痒得并不太严重,才叫她就那么揉揉就能克制了一些,呼——她长呼出口气,拿着纸巾细细地擦过一回,湿意叫她有些羞愧。 真跟纪蓉所说的一样,自己是个处? 她确实从医院出来后就没跟段兑有过什么事,他有时候也会吻她,最多吻吻脸,她仔细地想着自己与段兑的相处,没找出什么值得她太需要注意的事儿,纪蓉说的话,她半信半疑的,她就光着这个事,从洗手间出来时,还叫她惊讶地发现纪蓉就站在外面等。 她一时心慌。 本想着借上洗手间就遁走,结果没想到纪蓉这么仔细,依旧在外边等她,叫她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才稍稍地相信可能这个人真是她朋友,而且是挺好关系的那种——但她宁愿不要这种关系。 “我以为你都掉里面了,”纪蓉见她出来,一步上前就挽住她胳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在超市,现在又上洗手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眼神,极为关心,仿佛她要是说不舒服,纪蓉就能直接抛了廉以钦不管,就直接拉她去医院挂夜间门诊——陈果预见那种画面,顿时有万分的尴尬,“没、没有,我好得很,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可能是今天开水喝多了——” “啊,你以前一天到晚都不怎么喝开水,我以前还说过你,”纪蓉理所当然地送上一句,到没有意外,“不过多喝点水对身体总没有坏处——” 说得陈果极心虚,也不敢说更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候也会发现段兑对她的行为动作会产生一些疑问,但他当成是她失忆后而产生的现象,医生也说过的,失去的记忆人的,所有的喜好可能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改变,仅仅是一种可能性。 她更倾向把这个改变推向于失忆的后遗症。 “可能吧——”陈果想东想西的,反正心里没着没落,她哪里是想喝水,随身带着水有重要用途,那个用途还不能对人说,得妇科病,真是难以启齿,尤其按纪蓉说的,她还是个处,更不可能是与人接触才得的,只能是自己平时没注意到卫生——斟酌着开口,“你说的廉以钦,我好像认识,好像是我公公的忘年交。” 她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要听不见。 纪蓉差点没听见,就听了个大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她一追问,手上的力道就没个轻重的——陈果轻呼出声,她到是立即的放开,紧张地看向陈果,“你公公的忘年交?真的?” 陈果点点头,“我在家里见过。”提也没提她上班的事是廉以钦安排的事。 纪蓉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看向陈果,脸上露出几许尴尬之色,“那要以后你可得怎么称呼我呀,叫我婶吗?” 陈果一听还真是有这么个顾虑,排辈份就是这么个蛋疼的事,瞬间觉得找到个机会逃离与廉以钦碰面的机会,眉眼间露出极为人着想的神色,“那我还是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 不要见面得了,省得见了面叫人尴尬?” 纪蓉一想也对,但已经走到包厢门前,面上特别的不好意思,“那、要不你先走,我们下次再一块儿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果多心,觉得纪蓉的声音有些大,比刚才至少要大一点儿,但她还是认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急忙点点头就想要走—— 孰料到,包厢门一开,听得颇含些磁性的声音,“纪蓉?” 听得她差点又痒了,下意识地就背过身,不敢面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心跳得很快,她努力克制着想要捂胸的动作,打算来个不告而别。 “是小陈?”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声音还叫她。 叫得她个心瞬间就跳到嗓子眼,本来真想走,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只好缓慢地转过身子,朝着廉以钦挤出一个笑脸,呃,如果那能称之为笑脸的话,“廉、廉……” 她结结巴巴地,怎么也叫不出那个“叔”字,就卡在喉咙底—— “怎么出来了?”纪蓉出声替她解了围,巧笑倩嫣地扬起美丽的脸,微微凌乱的长发更让她极具女人味,一手还是将陈果给挽住,心里的主意变得极快,将陈果推到廉以钦面前,眉眼间多了丝惊讶,“原来你们还认识,我本来还想介绍一下我最要好的朋友给你认识呢——”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嗲,却叫陈果听得耳朵都似乎痒了起来,望向纪蓉的眼神都带了些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羡慕—— 却在眼角的余光瞥见廉以钦投过来的视线,那种视线仿佛下午的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她心里不是没有成算,而是一下子就认定这位可能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把那种尴尬事给撇到一边去了,她心里这么想,算稍稍地安了心。 廉以钦笑笑地后退,将她们两个人迎入包厢,极为绅士地替她们拉开位子,动作丝毫不拖沓,脸上的笑意并不多,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冷峻,如刀刻般的深刻,并不能让人轻易接近,他的西装外套挂起,白色的衬衫袖子稍稍卷起,精致的袖扣透着别样的质感,光坐在那里,一点都不能叫人忽略他的存在感。 并未到四十的年纪所达到的人生成就,足以叫他周边的人都只能是仰望他的成就,坐拥一个财富王国,赫赫有名的单身汉,——尤其是单身汉这一条,更是让女人们热血沸腾。 陈果坐下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安,尤其她坐下时,发现身下的椅子似乎还残留着的一点点热度,——那一点点的热度,足叫她敏感的挪了下身子,一抬头就瞧见廉以钦带笑的眼神,可当她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个身上。 她有些懵,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自己想太多。 “想吃些什么?”廉以钦示意服务人将菜单送上,人稍稍往后一靠,显得有几分悠闲,轻松地朝服务员说道,“最新鲜的鲳鱼红烧,要八两重的,不要超过,新鲜带鱼煮萝卜,带鱼要东海带鱼?” “有的,廉先生过来吃,自然是最好的,”服务人员不是普通的服务员,而是经理级别的人,并不意外他的要求,直接在手上的ipod上操作,并抬眼看向还没有点好的两位女客人身上,笑容满面地问道,“刚运来的野生大黄鱼,要不要做一道松鼠鱼试试?” 纪蓉翻看着菜单,挑了两样绿色蔬菜,极为注重自己的身材,平时都是严格控制饮食,绝不容许她自己超出自己的一天计划——她将菜单递还给经理,笑看向陈果,“要不要试一试?” 陈果专注地盯着菜单,眼前活色生香的张张图片,似乎都能惹起她的食欲,不止是食欲,她一看图片、一看菜单,心里似乎就能涌起各种菜的做法,那种涌上来的感觉瞬间淹没了她,叫她一时间就愣在那里—— 旁人还以为她在专注看菜单,其实她被脑袋里涌过的各种做法给惊着了,连翻菜单都忘记了翻,更是没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就那么怔怔地盯着菜单的一处,脑袋像是当机了一样。 “陈果?”纪蓉见她没反应,就再叫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陈果压根儿就没听见,就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头,拔不出身来。 “陈果?”到是纪蓉急了,凑到她耳边叫她,双手还在她眼前挥来挥去,“陈果!” 廉以钦并没将多少注意力放在这边,要说有,也仅仅是视线往这里一瞄,并不是要注意到陈果,下午的事仅仅是昙花一现,只能说是颇为香/艳,若是别人,他恐怕要误会有人是故意引起他的兴趣,——但段家的小媳妇儿,他就收起些轻视的心,面上还是表现得跟什么事都没有过一样—— 瞧见她的失态,他多多少少才将注意力落在陈果身上,瞧着她被纪蓉叫得反应过来时那惊慌失措的姿态,有些个柔弱,尤其是那张小脸个无助的,莫名的叫他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他嘴角噙着浅笑,就看着这一幕。 被纪蓉那么一叫,陈果显然是受了惊吓,人往后一仰,亏得纪蓉出手快,将她给半扶住,才使得她个受惊的劲头没那么足,——她脸色微白,血色还残留一丝,似乎看不见了光彩,眼睛没个目的地看着所处的地方,与廉以钦含笑的视线刚刚对上—— 她又迅速地收回视线,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好,放下手里的菜单,已经不敢看菜单。 纪蓉觉得她怪怪的,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你还好吧?” “嗯,我好的。”陈果硬着头皮回答,根本不敢抬眼朝廉以钦的方向看过去,也不敢去查看是不是他盯着她看,“没事呢,我不怎么挑食,你做主就行——” 纪蓉微一愣。 没等她有什么想法,陈果个手机到是想响了。 陈果赶紧去拿手机,刚一看是段兑的电话,那小脸的惊吓一扫而空,顿时满是惊喜,根本顾上身边还有两个人在,只是侧过身去,喜悦万分地叫了一声,“阿兑?”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段兑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刚打电话回家,你没接电话,我才打的手机,是跟同事们一块儿吃饭吗?” “没有呢,我跟纪蓉在一块儿——”她笑着回答,似乎并不明白段兑打电话的深意,只管是依着心中的喜悦,“我跟纪蓉是在超市里碰到的,她从国外回来,你回来后我们也请纪蓉吃饭好不好?” “听你的,”段兑一点都不反对,“记得早点回家,知道吗?” “知道——”她颇有点撒娇的意味,回头看到纪蓉一脸的揶揄,才不好意思地同段兑结束通话,“你笑什么啦?” 那是问纪蓉的。 纪蓉但笑不语。 惹得陈果更不好意思了,这一回头刚好瞄见廉以钦的脸,顿时心里一滞,似乎做贼心虚了般,“他打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 电话回家,没人接电话,才打我手机……” “我懂的,我懂的……”纪蓉连忙打断她的话,“赶紧吃饭吧,吃完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久等了哦,最近老没空,抱歉呀,据说要冷空气了,大家要注意保暖哦 ☆、006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更让陈果半羞半恼的,——更是叫她一直低着头,一低头,脑袋里涌入的各种做法更多,让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以前背过各种菜的做法? 想想也是有些道理的,她怕火,不敢下厨,可能是对做菜有些个兴趣,便背些菜的做法解决一下自己的独特爱好?也算是能想得通。 她这么安慰自己的,等到松鼠鱼上桌时,这菜的做法立时就涌入她的脑袋里,将黄鱼去鳞、鳃、内脏,以胸鳍处下刀,将鱼头切下,再从下颌处将鱼头劈半刀,用刀略拍几下,剔下两面鱼肉,除净胸部细刺,鱼尾相连,在鱼肉面剂上宽麦穗花刀,连同鱼头绍兴酒及精盐腌渍入味;葱头、冬菇、玉兰片、胡萝卜切成丁,放入沸水中氽过;炒锅内放入花生油,用中火烧至七八成热,分别将鱼头、鱼肉沾匀精面粉,在鸡蛋黄液中拖过,做成松鼠形炸至金黄色,劳出装入鱼盘中;炒锅内留少量油,番茄酱下锅略炒,加葱头丁、冬菇丁、玉兰片丁、胡萝卜丁、青豆略炒,加绍酒、清汤、精盐、白糖、醋烧开,用湿淀粉勾成流芡,加入芝麻油,浇在鱼上便成面前的这道热腾腾的松鼠鱼—— 不止是这般,她甚至都觉得手指间蠢蠢欲动,似乎自己能亲自动手烧这一道菜。 她傻傻地伸出筷子去夹鱼肉,瞧着这道菜形象极其逼真,色泽极为鲜艳,往嘴里稍稍送那么一点点鱼肉,“鲜嫩酥香,酸甜适口,还保留了鱼肉的味道。” 纪蓉侧眼看向她,不由笑道,“怎么跟个美食家一样,还说得这么详细的?” “就有感而发。”陈果确实不好解释自己的怪异,也就脱口而出,她都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想法,只得稍稍补救些,小脸多了丝小得意,“我在努力学习当个美食家。” 廉以钦的视线稍稍掠过她染着些许小得意的脸,莫名地与下午那张染了几许羞色的小脸对起来,却是迅速地收回视线,夹了一筷子鱼,动作优雅地往嘴里一送,还真是尝出点味来,跟她说的到是差不离,却是半句话都没说。 气氛很静,谁也没再说话,便是陈果,脑袋里有再多的话,此时真不会再说——她想着少说不说是最好的事,讲太多,容易坏事儿,巴不得吃快点,跟廉以钦挤坐在一桌上,她压力还挺大的。 幸好,廉以钦跟不记得事一样,就跟纪蓉聊着。 她乐得没长耳朵,心里也觉得廉以钦真像个长辈的样儿,至少当作没事情发生过一样,这样的长辈,她想等会,还是再叫声“叔”为好,人家给她留着面子呢,没提事儿,她不得感谢人家嘛—— 她也不喝酒,浅酌也没有,纪蓉说她不喝酒的,亏得纪蓉这么说,她都不用费力地推一推,心里暗喜着,只顾着吃饭,饮料都不要,直接叫人端来白米饭,吃饭是细嚼慢咽的,比起两个聊着的人,她的速度自然算快的。 吃饭嘛,总归是要吃饱的,没道理出来吃,回家还要饿肚子。 她这个人想得宽,也自私,别人当她下午的糗事没发生过,她自然也是当作没发生过的,而且还心安理得,真跟没事儿一个样,待得两浅碗的饭下肚子,就放下碗筷,笑着一张脸,“你们慢吃,我吃饱了——” 纪蓉才算是自廉以钦身上收回点注意力,笑望向她,“吃饱了,不再吃点?” “多吃点——”就是廉以钦也加了句。 纪蓉说这么个句是没事,廉以钦一说,就够陈果要打哆嗦,上一秒她还没事样,被他这么一句那点心虚劲就差点又浮上来,她暗地里深呼口气,强自叫自己看向廉以钦,小嘴一张,还真让她叫出尊敬的称呼来,“廉叔,我吃饱了,得回家了,你们慢吃……” 廉以钦深看她一眼,笑得极为和气,“那就早点回吧,省得叫小段担心。” 陈果就等着他这么一句话,迫不及待地就起身走人。 纪蓉还想叫住她,——她逃得可真快,直接溜了出去,等纪蓉出了包厢门,已经不见陈果的身影,她瞪大了眼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头到包厢里,她还坐在廉以钦身边,“陈果她最最单纯的,可能是家里太简单的缘故,她一贯是这样的性子,要是有什么失礼的话,也别见怪——” 陈果没留下来,自然就听不到这话,自然也没瞧见廉以钦依旧噙着丝浅笑,被灯光笼罩的脸,如刀刻般深刻,不叫人轻易看见他的心底里去。 “单纯的?”廉以钦就这么抓住这两个字眼,思及他瞧见的画面,怎么看都没觉得跟那画面跟“单纯”能扯得上什么关系,“我到没看出来——” 他这么一句,到叫纪蓉笑出声来,笑得个矜持的,并不夸张,还用手挡了挡半边脸,将个脸凑近廉以钦,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那我呢,单纯吗?” “你说单纯就单纯吧。”廉以钦就这么应她一句,脸上带出丝丝的笑意,心情颇好,与她凑近的脸稍稍地拉开些距离,眉眼间的神色叫人看不出来深浅,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突然就回国了?” “你不喜欢吗?”纪蓉反问他,顺着他的手抬起削尖的下巴,似乎没化过妆的脸蛋儿透着股娇媚,隐隐地还能露出点委屈之色,“我来找你了,你不欢喜吗?” 廉以钦放开手,却是擦了擦手,不动声色地朝她看去,“说吧,是什么事找我?” 他一个眼神,都能叫人失去理智,便是纪蓉所说的一般,这种男人,全身写满了强硬的男性气质,——即使是纪蓉面对他的目光,还是觉察到了压力,她盯着被用来擦手的湿巾,表情已经变了,颇有点怒意,可那点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快地就恢复好表情,甚至多了点献宝般的喜色,“你不想见见儿子吗?” “儿子?”廉以钦琢磨着这两个字,到是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脸,像是鼓励她说下去,“怎么不早跟我说?如今才跟我说起这个事?” 就这个态度,似乎叫纪蓉看到了一点希望,她低下头,“我、我怕你不要这个孩、孩子。” “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要?”廉以钦很和气。 纪蓉倏地抬起头,万分热切地望向他——却在下一秒,她收起了满脸的喜色,满脸的慌乱,双手抓住他的右手,“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身体缘故,我要是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洁白的牙齿咬着粉色的红唇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 ,美丽的眼睛湿漉漉,充满了惊慌,且委屈。 “你做的对。”廉以钦笑笑,似乎纵容她,“以后要是不能再有孩子,可就不好了,得留着,是得留着,你说吧,要什么?” 问得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纪蓉瞬间苍白了脸,面上血色全失,连带着抓住他右手的双手都失了力气,缓缓地放开了些,——但她很快地就回过神来,“不,我不要什么,只要你能认这个儿子就行,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他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竟然笑出声来,笑声极为畅快—— 笑得纪蓉心里没底。 甚至是背后都叫冷汗湿成一片。 她不敢动一下,就那么抓着他的手,殷切地瞅着他,刚才是十分的委屈,如今已经是万分的委屈。 “其实我最喜欢听别人要什么、要什么的话,要是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说不要什么,我反而不敢相信的……”廉以钦说得语速并不快,跟游戏般似的,眉毛上挑,上半身朝后一靠,一扫那种优雅绅士的派头,显出几分不讲道理的意味来,“有求的人才好对付,没求的人才不好对付,我到是一直深信这个的,你什么都不要,反而叫我不知所措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要。”纪蓉唯恐他不信,“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只要你能认下他,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让他成为有爸爸的孩子,我从小没见过爸爸的面,知道没有爸爸的滋味,我不想叫儿子也变得跟我一样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爸爸……” “哈——哈——”廉以钦很“佩服”的拍手,跟听戏似的,收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冷峻起来,“忘记告诉你了,几年前我就结扎了,不、也许你会说这个没有百分百的保险,但你在美国的事,我还是能知道的,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把不知道谁的孩子都想栽到我的头上,还是找个靠谱的人接手吧?” 这是“谈判”,算得上谈判,于纪蓉来说不是个美好的回忆。 她从饭店里走出来,已经有了决断,回头看一眼被誉为本市最好的饭店,这也是廉以钦的产业,眼底难掩愤慨之色,却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阿姨,我从美国回来了,您要不要见见小宝?”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同学们会觉得我更新的慢,实在是心有难言之瘾呀,数据不太好,想养养数据哈哈, ☆、007 陈果不知道她自己走后,那里上演了一幕好戏,跑得贼快的她还生怕纪蓉还要找她,索性就手机都关了,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直接回家,——回家之前看到那家超市还在营业,索性再去挑了点东西,这会儿,她稍稍淡定了点,并不为脑袋里那些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经验之谈给惊着,提着个大袋子就直接回家。 最叫她惊讶的是站在楼下,就能看到楼上亮着灯,她心一喜,难道是段兑回来了? 就在家门口,她在想着是要拿钥匙开门,还是按门铃,门到是开了—— 她瞬间就扬起笑脸,跟个天真的孩子似的。 下一秒,她就有气无力了,耷拉着脑袋,“妈——” 这是她妈,不,是她婆婆,段兑的亲妈,姓谢,人称谢女士,亲切地站在门口,见到她手边提着的东西,就要伸过手来接,——到是陈果下意识地就躲避了下。 她一躲避,才觉得自己干得不对,顿时心里有些尴尬,也试着想缝补一下这种局面,“妈,这好重的,还是我自己来……” 谢女士的手伸出去并没有接到东西,慢慢地缩了回去,似乎并未察觉到陈果躲避的意图,依旧亲切无比,看着陈果将东西放入厨房,她自己则回身坐到沙发里,并将客厅的电视给关了,“我打电话给你,一直关机,就叫小张送我过来看看。” “妈,我手机没电了呢。”陈果反应很及时,并没有去拿手机叫谢女士看看,对上谢女士亲切的目光,她表现得很自然,一脸疑惑地坐在谢女士,“刚跟阿兑打过电话就没电了,妈打电话给我是有要紧的事?” “就是小事儿,”谢女士慈爱一笑,指指放在茶几上的保温瓶,“这里面都是煎好的中药,一包包的,你等会放冰箱里,每天稍微热一下再喝,喝个一星期,对身体挺好的。” 一听是中药,陈果的脸上就露出避之不急的神色来,刚要推拒,却看到谢女士在跟她摇头,——她立时低了头。 到是谢女士瞧她这个样子,微叹口气,拉过她的手,“我并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婆婆,你妈跟我也是多年的朋友,我们再努力一下好不好,要是再不行,我们就去收养个孩子……” 收养? 就算陈果是个自私鬼,也听得有些糊涂,更是很惊讶,她睁大眼睛看向谢女士,“妈?”小脸是满满的疑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谢女士笑脸下全是无奈,轻抚陈果的手背,“不止给你准备了中药,也有给小兑的,你们都吃吃,再吃段时间试试,只是试试,好吗?” 听得陈果更糊涂,眼睛不由得望向那个保温瓶,很快地又收回视线,只顾看着自己被拉住的双手,人便侧着身子,坐姿有些别扭,她忍了。 见她没说话,谢女士还替她心疼,“我忘记你都不记得了,老是不记得,这年纪大了真是不太好,容易忘事,你们结婚都好几年,一直没有个消息,我一直没催过你们,就怕给你们加压力。” 陈果一天之内算是挤出两个事实:一段兑可能是ed,二她与段兑之间没有孩子,谢女士可能不知道原因,——“妈,我们以前检查过身体吗,有没有什么原因?” “医生说你的卵子质量有问题,能成功怀孕生下健康的孩子只有10%的可能性。”谢女士说得很快,又立即地安慰起她来,“还有10%的可能性呢,我知道你喜欢孩子,要是真喜欢的话,这回药吃了还不行的话,你们就商量着收养个孩子吧?” 陈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小孩子,自从医院出来后就没有接近过小孩子,无从知道自己失忆之前是不是努力地想要个孩子,或者她因为段兑ed,从而两个人之间有小矛盾?但她没往这边想,不愿意深想,“我……” 她才说了个“我”字,就让谢女士拦了话,“你别担心,小兑要是因为这个事心里不痛快,你放心呢,有我们两个老的在,绝对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陈果到是想直接问她,能有什么委屈要受的,——但也知道这话不是现在能问的,满眼感动地看向谢女士,眼睛一眨,差点能滴落眼泪,“妈——”作势扑向谢女士的怀抱。 谢女士抱住她,“乖,不哭,不哭呀,我们小果最乖了,不要哭。” 陈果一听,立时哭得更大声,也不知道为什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 么哭的,反正她就是想哭。“妈,我怕阿兑他、阿兑他接受、接受不了……” “傻孩子,”谢女士继续安慰她,“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怕给你更多压力,一直没敢跟你提起这件事呢……” “真的吗?”陈果很入戏,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被婆婆跟丈夫都同时谅解的女人,是不是太“幸福”了点,“妈,你们真的不介意?” “要是建议的话,我还能同意你们还能一起?”谢女士抬起她的脸,抽出纸巾替她擦脸,嗔怪地点点她的额头,“就你自己想太多,大半夜的还要开车出去,结果人到是进了医院,车子一点事都没有,可吓坏我们……” 闻言,陈果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眼泪还没干,“让妈担心了——” “知道就好,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我待你同亲生女儿一样,你却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一句都不同我说,”谢女士微有些责怪她,扶着她回房间躺下,“你要是早点说就没事,也不至于在医院躺了好些天,早点睡,别哭,我们小果不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嘛,收养的,我们自己养大了也是跟自己的亲孩子一样的,早点睡,知道吗?” 陈果抽抽着,满脸的泪水,在大床里缩成一团,待得谢女士将卧室门关上,她却是瞬间一抹眼泪,眼里浓浓的感动与自责之色瞬间一扫而空,——她没去锁门,两眼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什么样的环境。 失忆,其实是件挺操蛋的事,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更别提她能想得透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想了想没想个所以然来就索性一睡了之。 能睡就是好,但是睡不着更叫人烦。 可能刚才是情绪不对,她又痒了。 痒得更叫人心烦。 她得去看医生,真的,她这么对自己说,一定得去看医生,必须的,抽时间也得去——但她真要抽时间出去看医生还真是挺不容易的,一连浪费了好几天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真叫她觉得似乎比前些天痒得更厉害。 也亏得她有耐心,并不在谢女士面前表现出来,谢女士叫她吃药,她也喝,得到谢女士的夸赞眼神,谢女士自从那晚过来后就一直没走,就陪着她,还亲自下厨,陈果给喂得很好。 这天,陈果还没有下班,谢女士到是给她来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到外面吃或者叫个外卖吃吃,——陈果一边乖巧地应着,一边庆幸自己找着个机会,赶紧地趁着早一步就下班,先跟同事说了声,就悄悄地遛走。 医保卡,她肯定是不敢用的,生怕看病记录就一直留着,会叫人看见。 她心虚呀。 到医院的时候,还直接挂专家门诊,门诊费全额付,得21块钱,她到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待会可能检查了都没得报销——才涌起的这种想法,她又为自己的小家子气而感动汗颜。 下午看门诊的人不多,不至于像大早上的跟挤超市大甩卖一样,陈果过去的时候还特意戴了大墨镜,能挡住她半张脸,她发誓这这么一戴,除非是最熟的人,不然谁认不出她是谁来—— 没等多长时间,就叫她的号了。 可能是医院建的时间太长,即使墙壁雪白,从还没更换过的木门上还能看出时间残留的痕迹,她走进去,就看到医生坐在那里,果然是女医生,年纪并不大,最多四十多,还戴着副眼镜,显得极专业—— “哪里不舒服?”医生按例问道。 明明是个女医生,陈果还是觉得挺没脸,看都不敢看医生,只顾盯着自己的手,空白的病历卡已经在医生手边,她手边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手慢慢地移到身侧,紧紧地拽住包包的肩带,好像才有了一点点勇气,“痒,我一直在痒……” 就这么几个字,就足以叫她的脸瞬间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更的太晚了,这天呀,今天毛衣都没穿过,直接到穿羽绒服了,好醉人呀_ 今天下午在开会,手机在家里充电,忘记带了,哎,单身的人儿呀,回到家发现手机的未接电话都是10086的,噗 ☆、008 医生的脸丝毫没有波动,拿着笔在全新的病历上写症状,“还有吗?” “就是痒,痒得难受……”陈果的头越来越低,声音更轻了。 “多长时间了?”医生淡定地问。 “小半个月了。”陈果仔细地算着时间,满打满算的好像是有小半个月,怯生生地抬起头,往医生脸上看一眼,又迅速地缩回视线,讷讷地问道,“医生,我没事的吧?” 医生站了起来,指指诊疗室里最里边的小间,“有过x生活吗?” “有、有的……”陈果想说没有,已婚的女人,实在不好说自己自己没有x生活。 医生再问了句,“有异味吗?” 医生一站,陈果也跟着站起来,跟受了惊似的,手紧紧地拽着包包的肩带,力道重得几乎能将包包的肩带给拽断了——“好像、好像有一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梗在喉咙底,想到自己有时都怕别人闻到的味儿,不由得更夹紧了腿。 医生回头看她,“还不过来?” 她连忙跟了过去,见医生叫她往黑色的高椅上坐,还叫她把裙子往上撩,并—— 顿时就脸红了,烫烫的,跟被大火薰过一样。 医生扬眉,“不想检查吗?” 她赶紧摇头,赶紧听医生的话照做,只是,她到是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医生怎么检查的,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听到医生说“好”了,她才惊慌未定地睁开眼睛,见医生将一根棉签收拾好,并让她交到化验室里,等化验结果出来了再过来。 “还没开封过,说什么自己有过x生活的?” 她刚要走,就听到医生这么说。 听得她都有些糊涂,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医生,“什、什么?” “结婚了?”医生坐回去,将病历本给还给她,“还是没结婚?” “结、结婚了。”陈果立马接过病历本,瞅着这全新的病历本,迟疑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问,“医生,我真的是、真的是?” “有没有你这么糊涂的人?”医生眉头微皱,“看你样子也不傻呀,怎么都不知道?” 陈果真是懵了,还真的跟纪蓉说的一个样,她真个是处,这种隐私的事,纪蓉都晓得,难不成纪蓉真是她好朋友?一瞬间,她的脑袋里涌起好多事,没有一样能厘得清,“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她讷讷地说。 医生并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直接叫了下一位病患。 陈果只得往外走,化验室在哪里,她还真是不知道,问了问护士,护士到是回答得很仔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1 细,三楼朝东再往西,——她听得就跟天书一样,叫她往前后左右,她是懂得的,但是东南西北,真是傻傻分不清。 真到了三楼,她才眼前一亮,医院的提示牌子还挺醒目,不至于叫她真是东南西北分不清,把东西交到了化验室,才算是松口气,气是松了,脑袋更乱了,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化验单并没有那么快能拿到手,单坐在医院里等,她又觉得太枯燥,索性就走出来打算在医院附近走走,离医院最近的地方有个商场,里面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都有,陈果就打算随便走走,打发一下时间,也没想买什么东西,就那么没有目的走走。 可能是去过医院了,她发现自从来了医院后,腿间就似乎没痒过,她一乐,可能这个痒跟自己也可能是自个的心理因素原故?——也就那么一想,她瞬间把这个事给丢开了,最让她烦的是自个跟迷雾一样的失去的那段记忆。 支着个下巴,她喝着新榨的果汁,漫不经心地看看腕间的表,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向外边走过的人群,都是大袋小袋的战利品,让她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浅笑,——突然间,她眯细了眼睛,望着不远处走过去的两个女人。 正确的说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女人,两个人聊得挺投机似的,本来她们只是人群中不太显眼的人,但不巧的是中年妇女正好是她的婆婆谢女士,年轻漂亮的女人正好是她所谓的好朋友纪蓉。 陈果下意识地想要走出去同她们打个招呼,莫名地又觉得不太合适,就在她迟疑之间发现她个婆婆跟纪蓉并没在二层女装那里下来,转而直接上三层,——她眼尖地看见三层是儿童衣物玩具…… 她们是要买给小孩子的东西吗? 真让她挺好奇的! 按理说她应该大大方方地走上去,跟她们打招呼,偏偏她跟作贼似的在后面悄悄地跟着,还远远地跟着,——就怕被她们给发现了,可她跟了一会儿才有些个异样的发现,她个婆婆谢女士似乎并不像她在下面时看到的与纪蓉聊得投机,似乎与纪蓉还保持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距离,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好像纪蓉捧着她个婆婆谢女士多些。 尤其她看着谢女士挑了好些个小孩子穿的衣物,都是纪蓉提着的,她双手提着好些个袋子,脸上的笑意一直未减,即使是谢女士冷淡地应和她的话,她还是笑着脸。 跟了十来分钟,陈果再没有兴趣跟下去,眼前老是浮现谢女士冷淡且保持着一丝距离感的样子,叫她的心底里涌上怪怪的念头,仿佛以前也见过谢女士这么对待她的——又觉得不可能,谢女士个婆婆待她真是好的没话说。 她真是个好婆婆,比起别人家的婆媳事,她从医院醒过来后就晓得自己可能是挺幸运的人,有个疼自己的婆婆,——犹记得住院那会儿还碰到一对夫妻,为了要孩子的事,妻子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人家那婆婆可不如她家的谢女士,硬是在医院里吵着要儿子跟儿媳离婚…… 她当时听得都懵了。 幸好很快地就出院,再没有碰那家人。 脑袋里充满乱乱思绪的她逃也似地走出商场,一看时间都差不多,赶紧去医院拿化验单子,刚到医院门口,手机到是响了,叫她心里一下子就犯虚,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是段兑的电话,立时接了电话,“阿兑——” 那声音里的惊喜怎么也掩不住。 “还在上班呢?”段兑的声音很温柔,充满了迷人的味道,“晚上九点的班机,要不要过来接我?” “当然要的,”她应该应道,“我还有点事先干完,先去忙了,你等着我到机场接你。” 讲到这里,她生怕叫段兑听出来人在外边就急急忙忙地掐断通话,做贼心虚般地朝医院挂号处大厅那里,拿着诊疗卡就去拉化验单,化验单上各种各样的数据,还有指数,她根本看不懂,硬着头皮回到医生那里。 医生一说结果,她只得面对现实。 吃药,打针,避免不了的事。 最烦的还是洗液。 她能把洗液带回家洗吗? 那不是会叫段兑给发现的? 她更头疼。 都没有过x生活,她莫名其妙地得了病,心里还有个纠结,“医生,这是为什么的,我为什么会得这个的?” “平时得多注意点卫生,内裤记得要晒太阳,最好是烫水烫过,一个月来后复查。”医生见多了这种事,说的很平淡。 陈果个心里更纠结,到挂号处付了钱,又去领了药跟药水,才慢慢地踱到输液处那里输液,眼瞅着那两小瓶的液体,她长叹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看边上,别人都是有家人陪着,偏她一个人的,挺孤单。 等赶到机场时,都九点十分了。 可把陈果给急坏了,跟没头苍蝇似的就往里冲,没跑十来步,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跟身上有安装急刹车似的,——她果断地停下脚步,往边上退过去一点点,努力地叫自己不要有什么存在感。 “小果?” 偏段兑还叫她。 她只得抬头,一张脸笑得好开心,“阿兑——” 段兑朝她走过来,手臂下意识地就圈住她的腰,搂着她往回走,低头对她无比亲呢地说,“廉叔,你还记得吗,过来见见——” 说话的时候热气落在她的脸上,叫她的薄脸皮立时就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申榜了,跟大家报备一下,我都不敢想成绩会怎么样,哈哈扑怕了,有心理阴影了 ☆、009 脸上烫烫的,陈果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机场碰到廉以钦,这个最叫她纠结,腰被段兑揽着,只得面对廉以钦,眼皮子一抬,就瞧见廉以钦略略带着笑意的脸,——叫她心底没由来的虚,“廉叔好——” 但至少她还庆幸自个还没有失态,亏得她还几分自制力。 廉以钦微微点头,笑问道,“是过来接小段的?” 明知故问,陈果心里立时就涌起这四个字,反正看廉以钦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即使是自己太鲁莽叫人看见“丑事”,她还是将事情算到别人身上,就不爱自个儿认错,暗里扯了扯段兑的袖子。 段兑果然懂她,也不用猜她这么暗地里扯袖子的矫情样,“廉叔你先忙事儿,我跟小果先走,她性子一贯内向。” 也就这么扯白两三句,就算是过去了,廉以钦往前走,段兑搂着陈果往外走,各走各的方向,像是没有什么交集了似的,就陈果个心虚劲十足的,还悄悄回过头看看,—— 一回头,她可就后悔了。 廉以钦正好回过头,对上她的视线,还礼貌地朝她微点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就觉得脸上更烧得慌,立马地回过头,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2 用力地挽住段兑的胳膊,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些,——甚至都觉得腿间有点痒,那种痒意涌上来,叫她差点站不住脚。 段兑开始还让她拖着走,还配合着她的脚步,可她到是越走越快,快得本来出差回来就累的他着实不太想跟,索性拽住她,“要是着火了,还是怎么的,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都累死了……” “到是没着火,我怕下刀子把车子砸坏了,才走得这么快。”陈果回得很快,脸上的烧烫稍好一点点,才敢抬头面对段兑——心里还有一点点纠结,左手扬起来装作不经意地抹把脸,真没先前那么烫,她硬是拉着他走,快步走起来,腿间的痒意才稍稍的止住一点。 她这个话到惹得段兑忍不住要笑,那手就亲呢地摸她的头顶,“胡说,老天还能没事下刀子不成,这万一外头全是人,岂不是血流成河的?” 躲着他作怪的手,她怕自己绑的头发给弄乱,硬是用手挡着,挡来挡去还是让她得了逞,——发丝从耳边掉了下来,她赶紧地将发丝给夹回耳后,眼里含嗔地瞪着他,却是半点怒色都没有。 段兑最爱看她这样子,回到车里,他来开车,叫陈果跟个大爷似的坐后头,并不让她坐副驾驭座,——到是陈果不乐意,非得要坐前头,硬是拉扒着车门,不肯到后边去坐。 他段兑脾气好,哄她的话,那是随口提起来就有,“人都副驾驭最不安全,还是到后边去坐,我当你个司机,载你回家,乖,听话……” 陈果也不是个真能跟人论把子理的人,什么长篇大论能说得人缴械投降的本事儿她是一点儿都不沾边,被他这么一哄,那薄脸皮到是先红,还真是低垂着纤细的脖子,慢吞吞地走向段兑替她拉开的车门,但心有不甘似,“下回必得我开车——” 段兑笑语,“那行,下回你当司机。”说着就替她将车门给关上了。 把个陈果气个半死,她哪里是真想开车,有人开,她还乐意得不行,真要自己开车,自然是段兑坐在身边,一个人坐前面,一个人坐后面,这能叫夫妻? 她心里头不乐意,就连面上也带出点来,刚烧红的面皮色儿还没褪,微微僵着,显出一丝丝个矛盾的对撞,也没有什么正经坐姿,就那么歪着,气鼓鼓的,还瞪着前面的段兑,就瞪着他个背影。 “是瞪我呢?”段兑跟她肚子里的虫子似的,没回头就能瞧见她个不高兴劲儿,还问她,“小脾气上头真快,还是你以前老跟我说的,必须坐后面,前头一次都不敢坐,我如你愿了,你又不高兴,都这年纪了,你还跟孩子似的?” 他话是“抱怨”,可透着一股子甜蜜劲儿,并不是真抱怨,似乎是在怀念过去的日子,叫陈果听得心里没有一丝真实感,她的记忆早就不知道叫什么东西吃去了,一点都记不起来,段兑说起的过往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于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谁脾气上头了,我脾气好着呢,”她还疑惑起来,自己真说那种话? 可她说脾气坏,她不由得娇嗔起来。 段兑专心开车,应付她还真是信手拈来,“嗯,你脾气最好,谁能有我们家阿果的脾气好?你一贯是脾气好的,到是我脾气不太好,都是你包容我。” 这话很肯定,听在耳朵里一点都不敷衍,她到是想找碴,也找不出来,气闷得很,甩头看向窗外,又想想自己这个态度不太对,段兑是自己丈夫,那是她丈夫,如果不出意外,她这辈子都得跟他在一块儿,“喏,你怎么跟那个、那个人在一块儿?” 段兑迟迟没听她的声音,就晓得她得闷一会儿,也习惯她个思维,果然没等她又说话了,可话里的那个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个,那个人的?” “就是那个、那个叫廉以钦呀。”陈果没好气地叫廉以钦的名字,想着刚离开机场时对上的眼睛,心“嗖”不舒坦,“你跟他很熟呀,怎么聊得挺欢实的?” “怎么啦,你连廉叔的醋也吃呀?”段兑一听,立马取笑她,“以前你就爱吃醋,现在连男人的醋也吃?” “什么啦?”陈果不承认自己吃醋,那是没影儿的事,嘴上立即就说,“谁稀得吃你那什么破醋的,廉以钦是纪蓉目前交往的男人啦,我就是好奇啦,省得纪蓉叫那种看似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给哄了——” “你还替人家操心,”段兑挤兑她,“我还替你操心呢。” 一听这话,陈果气不打一处来,真跟快要更年期似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脾气,尤其是她更怕叫段兑晓得自己得那种“说不出口”的病,今天的针是打了,晚上还得洗洗,还思量着怎么不叫人发现她那些个洗液跟药,才这么一想腿间刚稍稍压下的痒意似乎又冒了头,心虚之下就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谁要你操心了,我又不是傻子——” “你哪里是傻子,”段兑一边开车一边还点头赞同她的话,还进一步分析,“你是失忆了,跟傻子是扯不上边的,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哪里会是什么傻子,我们阿果那是最最聪明的,出名的念书成绩好,以前妈都说瞧瞧人阿果,小小年纪就比我会念书,你不知道我心里什么个想法……” 听得陈果立即乐了,就爱听他这个话,也把那心里头那些个烦恼的事暂时放开,她容易哄,性子更容易叫人摸清,面上都写着呢,这一乐的,身上那些事都不是事了,“你还说,妈可跟我说过的,你念书时不好好念书,天天就想着玩游戏呢。” “哈哈,”段兑大笑,“妈也真是的,怎么老提过去的事。” 陈果想想也觉得挺好笑的,当时谢女士是觉得多说说过去的事,她记忆可能会恢复,可惜她的记忆就跟被人清空了一样,一点渣渣都没有留下,她坐在后边,不动声色地夹紧腿。 车子一回到车库,陈果慢吞吞的,段兑已经替她开车,极为自然地拉住她的手,笑问她,“妈这几天都在家里陪你,有没有觉得不自在?” 陈果下意识地瞧向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他手上的温度附着她的手,有种心安的感觉,“哪里会不自在,我一个人在家里待得还无聊,有妈陪我,我还高兴呢,就是中药的味道不太好,不过我全喝了,你也要喝的——” 一说到中药,她个小脸全皱在一起,看得段兑忍不住要取笑她,——提及中药,他面上表情一点都没变,就跟没事人一样,“好好,我陪你喝,要苦我们一块儿苦,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到榜之前还能再更新一章,哈哈,我昨晚睡得太早了 ☆、010 “我们、我们真……”她期盼地望向他。 段兑避开她的视线。 连牵着她的手,那只手似乎温度都降低了些,尽管她认为那是个错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3 觉,可确实是觉得冷了些,——似乎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些,这让她心里的那丝不舒坦瞬间扩大了,她拉着段兑进门,伸手去开灯,当着客厅明亮的灯光,她慎重地对上他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充斥着痛苦,无以明说的痛苦——她瞬间避开了视线,这回不是他先躲避,是她先躲了,将手从他个手里抽出来,双手绞在一起,“我不、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心充满了内疚,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事,似乎不那么叫人相信,她总想要自己面对一下,等真面对了,反倒是她不能面对了,面对他痛苦的双眼,她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像所有的话都成了空。 段兑看了看被放开的手,黑眸凝结着沉寂多年的痛楚,背靠着坚硬的门,“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办离婚手续。” 归来时的快乐气氛一下子就消失殆尽,陈果的心情仿佛从火热的夏天直降到严酷的冬天,连一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她终于鼓起勇气面对段兑,他双手抱着头,就那么靠着门,都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陈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离婚”这两个字,惊愣愣地张了张嘴,跟过度缺水的鱼一样,但下一秒,她瞬间笑了,双手去拉他,“说什么鬼话,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段兑慢慢地拉开她的手,即使她想拉,也强势地避开,要与她拉开距离,低垂眼睛,只看着由他精心挑选的地板,房间里的东西全由他一个精心挑选,“我们总有一天要离婚的,我不是个、我不是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微张的薄唇就已经叫一只手给挡住,他诧异万分地看向手的主人,那张小脸全是倔强的神色,恍恍然地看着她踮起个双脚,粉嫩润泽的唇瓣就那么代替了她的手,莽撞地吻上来。 她都不知道怎么吻,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贴着唇,就那么堵上去,堵上去后真碰到他个薄唇,反而无所适从,惶惑的眼睛映出段兑惊诧的眼神,她个薄脸皮也不争气地红了—— 红得叫好看的,嫣红嫣红的,跟染了胭脂似的,眼里多了些水意,特别的晶莹,却叫段兑眼底多了些心疼,手覆上她的后脑勺,稍一用力,他就取代了她的主动,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吻着她。 她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局面,双唇被吻得又疼又麻,被打开的嘴儿,还没呼痛,就让他将狡猾的舌/头窜过她的嘴里,占据她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思绪都聚集在唇间,天底下仿佛只有口水之间的交换才能叫她惊觉自己确实是活着的。 ——但,段兑却是放开了她,眼睛通红。 她瞠大一双美目。 “我不行!我不行!”段兑粗鲁的拉过手,硬是将她的手拉到他那里,嘶吼道,“你看看,我不行!我不行,我不离婚做什么,要拖着你一辈子,叫你跟个无能的男人一起生活?” 陈果的手都不敢动,——耳里听着他的痛苦的吼声,几乎叫她魂飞魄散,从来没想过自己失忆后要面对这样的生活,她的丈夫是性无能,手底下碰到的东西,一丝丝动静都没有,那里似乎在冬眠,即使到了春天,也不会苏醒。 可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叫她涌起一股子母性来,甚至是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她能跟纪蓉说这个事,那么早就是结婚前就知道了,她能答应结婚,也许是她爱这个男人,她很爱这个男人,为了他,连没有性的生活都能忍受—— 即使她失忆了,也不能代替曾经的自己做离婚的决定,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腰,“我不离婚,我不离婚,阿兑,我不需要的,我不需要那个的……” 段兑的手想抱她,刚刚到她的腰间,又颓然地放下去,垂在身体两侧,身体更是紧绷的厉害,“你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会后悔的,我不想你以后再后悔……”说到以后,他个身体似乎承受不了那样的未来,稍稍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后悔,以前不后悔,现在更不会后悔,将来肯定不会。”陈果载钉堆铁地说,只差举起手来发誓,紧紧地抱住他,生怕没抱住他,一切都将没有了,“你不是说我们自小都好,不止是自小好,我们要好一辈子,你怎么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妈一直想着我们有孩子,”段兑终于抱住好,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有些沉重,“我们看过好些个医院,妈一直叫你喝中药,从来没怀疑是我的原因,我不忍心叫你一直喝中药,然后再没完没了地看医生……” 陈果怔了怔,但脑袋已经被那些自己想象中的母性情结给打败,觉得此时的段兑特别的需要她,而她并不打算离开这种安逸的生活,“没事的,没事的,我没事的,我们是夫妻,得两个人面对,阿兑,阿兑,你别不要我,别跟我离婚……”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流了出来。 仿佛失去了段兑,她就失去一切。 “阿果——”段兑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一刻都不敢松手,年轻英俊的脸庞满是失而复得般的喜悦,痛苦中的喜悦。 夜已经深,段兑已经睡了。 陈果却没睡,尽管她已经暂时稳住段兑想要离婚的念头,还是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有没有想过要离婚,还是死心塌地的非跟着段兑,她统统都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儿她是知道的,夜晚睡在男人的怀里,鼻间充斥着不属于她的味道,她不是被这样的亲密而刺激的睡不着,她是痒了。 痒的睡不着。 睡之前,她没有用过洗液,而医生叫她必须得记得要用,配合吃药,才能好得快。 蹑手蹑脚地下床,她睡在里边,还得跨过段兑的身体,生怕弄醒段兑,她都没开灯,——段兑朝外侧睡,身上盖着薄被子,一人一条被子,分开睡,她朝里睡,一张床,两个人不交集。 脚下给被子绊了下,她人往前一倾,双手下意识地就按到段兑的身上,——等她反应过来时,觉得双手按到的地方,似乎有些勃/起,——她无声地张大了嘴,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能仔细地看到她双手按着的地方。 她的双手瞬间缩了回来,眼睛还盯着刚才双手按过的地方,——“阿兑、阿兑……” 她轻轻地叫着他。 ☆、011 “嗯?” 含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叫陈果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鼓鼓地盯着他。 但好半天,他仅仅只是侧了个身,根本没醒来。 陈果就那么愣着,头一回发现自己的脑袋可能是僵化的,或者刚才的发现只是一种错觉——但她的手分明是感觉到了那种力度,如同冬笋顶开厚泥土的力度,叫她心下惶惑,而这种事,她竟然不知道要跟谁去说才好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4 。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就连叫她一直差点是神经错乱的痒劲儿,都几乎叫她忽略了过去,慢吞吞地从床里下来,站在床边的她,银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张小小的脸,微张的嘴,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简直太夸张。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揪着段兑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 下一秒,她就摇了摇头,头一回想到自己的事,所有的事都叫她晓得此时离了段兑于她不是件什么好事,还没有退路的她拿什么跟段兑争这份硬气?只因为他瞒了这件最最重要的事,让两个人的婚姻成了无性婚姻? ——窝在浴缸里,热水泡着她的全身,即使是这样子,她还没能从水温里清醒过来,沉在水里,即使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记不得的事,也通通想不起来她与段兑结婚的初衷,或者她当初早就知道段兑的事,也是心甘情愿的,要不然她能同纪蓉说起这种私事? 忍不住的,她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拿过浴巾包住湿漉漉的身体,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里拿手机,拿手机的同时还看了一眼犹在熟睡中的段兑,平时一看到他那是满心满眼的欢喜,而如今,她说不好要怎么面对段兑了,人嘛总归是不知道要好一点儿,但凡晓得一点事,就能叫人多想,她并不想失去如今安逸的生活。 幸亏段兑估计是赶飞机回来累了,一直没醒。 才叫她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点,心里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她结婚前就知道了,还是结婚后才知道的,她摸不准,背靠卫生间的光滑墙壁,有一些些沁凉之意,她却是并不在乎这些,摸着手机,找着纪蓉的手机号,——如今她才发现没有纪蓉的号码。 纪蓉是才回国没有告诉她手机号,还是以前她就没有纪蓉在国外的联系方式? 她拿着手机,迟迟地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好的朋友之间会没有联系号码? 她不由得冷哼了一记,是不是觉得她想不起以前的事就能蒙她了?想想又觉得太不可思议,纪蓉知道的那些事,总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是知道的事,一个男人不行,简直就是最没有尊严的事,能让别人都知道? 到底是朋友还是什么的,她沉默地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手默默地将镜面上的水气给抹开,映出她被烦恼缠住的脸,她的脸很白,一白遮三丑这话是轮不上她的,她本就长得好看,即使被烦恼缠得脱不开的脸还是依旧好看。 婚姻是什么,无非是给她安逸的生活。 犹记得从医院里醒来,她什么事都不知道,段兑走到她的面前,说是她的丈夫,——当时她犹如刚从壳里出来的小鸭子,一眼就认定了段兑,从来也没曾怀疑过什么,更何况在家里还有他们的结婚照,不止有结婚照,还有结婚证,一切都显示他的确是她的丈夫。 越想,她到是越痒了,控制不住地去揉搓,好像下午打过的针一点都没起效果,——从一天到晚带着出门的包里拿出小瓶装的洗液,她蹲着那里洗着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温热的水,隐隐能闻到中药的味道,洗液微黄,她按着说明书努力地清洗,清洗之后,才感觉没那么痒,不知道是心理因素的问题还是怎么的,反正她觉得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安心。 医院里配的东西,她都不敢带回家,就放在公司办公桌的抽屉里,拿着个黑袋子给放着,也不敢叫同事们发现,洗液嘛就倒了小瓶随身带着,都是她想尽办法得出来的主意。 回到床里,她看着依旧熟睡的段兑,一颗心跳得极快,还是怕段兑突然间醒了——总算是没醒,她安心地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极好,晒得陈果睡不着。 索性起了来,发现身侧的段兑早已经起床,被子也已经叠好了,她是刚醒来,反应还有些迟钝,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跟乌龟似的先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等她再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床里的被子已经被叠好,段兑站在房门口,手臂环在胸前,朝她露出洁白的牙齿。 洁白的牙齿似乎还能反光,叫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又迅速地睁开。 “不舒服吗?”到是段兑还以为她不舒服,几步就上前,俊脸凑近她的脸,试图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脸,陈果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这一退,就叫段兑的手落在半空中荡在那里,他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不止是眼睛不舒服吗?” “没、没有。”陈果立即觉得自己后退的动作是不适应的,立马地扬开笑脸,“是你眼睛太白了,这么个大帅哥笑得满口牙,把我的眼睛给闪着了。” “还以为你不舒服呢。”段兑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快得叫人来不及察觉,将手递向她,见她乖巧地跟平时一样拉上他的手,才拉着她走向客厅,指着桌上摆好的早餐,“银耳红枣莲子羹,还有油条,叫阿姨早上过来时买来的,你爱吃的——” 她确实爱吃,油条很长,比她的手臂稍短上一截,有三根手指合一起那么粗,她一边喝羹,一边咬油条,也难怪她爱吃这样的,羹煮的特别糯,喝一口入嘴里,都不用嚼,直接入了喉咙底,再咬上一口香脆的油条,她真觉得人生最享受的事不过是如此。 “每次看你吃饭都是种享受,”段兑见她眯着个双眼跟极为享受的猫儿一样,明明同样的东西,吃在他嘴里味道也不坏,但没她那种像是吃着天底下最美味东西的表情,“今天我送你去上班,你慢点吃没事。” “你早上不是要开会?”陈果讶异地看向他,“月度会,我听你说过。” 段兑俊脸一滞,很快地就反应过来,“送老婆上班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就算稍晚一点儿,别人哪里能不理解的?” 听得陈果心里头乐滋滋的,可昨晚的事,叫她心里头那些乐滋滋的味儿顿时消了个无影无踪,又不好当着段兑的脸直接问,——怕伤了他自尊心,其实她更怕的是她婚前不知道,婚前知道的就没有所谓了,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觉得自己如今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难受。 偏又不能露出一点来,这才算是更难受的。 “我就怕别人说你呢——”她漾着甜甜的笑,跟从来就不知道苦恼是什么东西似的,“我大不了就是开慢点,上班又从来没迟到过,你还是快点走吧,我现在能干得很,起码能开到20码……” 说到最后,颇有点炫耀的意思。 就那个小得意儿,惹得段兑忍不住去摸她的头。 跟对付小孩子似的,这个心得完全从陈果的心底里涌上来,不像是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搓手……再搓手……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说……呃,打滚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5 求收藏?哈哈哈哈哈,好难为情 ☆、012 由于陈果的坚持,最终段兑自己开车上班,夫妻俩一人一车,在这个小区里是常见的事,有的甚至还有好几部车,像陈果这样的日本车在小区里也不太多见,她开车出去的时候,还有人同她打招呼,很抱歉的是她半点没印象,笑笑算是打招呼。 从住家到公司,不堵车的话,最多十分钟,堵车的话半个小时也到不了,幸好早上车况还算了,又没有下雨,以陈果的龟速到达公司,差不多十一分钟,——公司大楼有地下停车场,她还算是熟练地将车开进去,就思量着找个合适的停车点,远处刚好有个空位,就想着把车子开过来—— 与她想象的不一样,不知道哪里过来的车子,将她的去路给挡住,直接利落地驶入她看好的停车位,叫她不由为之气结,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估计那车主是不太懂的,她心想,正好下去理论一下,还没等她下车,她那点儿心气顿时就消失了。 不止心气儿消失,就连下车的想法都没有了,她还使劲地想把自己给藏起来,最好不要让人发现,车里可没有什么地方能叫她躲的,索性就低着头,把自己想象成鸵鸟般,估计有五分钟那么久,她才敢悄悄地抬起头,想将车子再找个位子—— 她就那么朝前看,吓! 以为早就走开的人,就站在她的车前,叫她顿时跟见了鬼似的。 那不是别人,是廉以钦,昨晚在机场碰到,她以为他要去搭飞机公干呢,谁曾想还能在公司大楼的停车场碰到,她没觉得自己这么胆小过,看《异形》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个胆子挺大,没曾想,她真是胆子小,活活叫廉以钦吓着了。 当然,她不会承认的,立时地就扬起笑脸,脑袋探出车窗外,扬个手,“廉叔早上好,很高兴见到您——”声音清脆,真跟碰到自己个亲叔叔似的。 廉以钦开头并没注意到要跟他抢停车位的车,等他的司机将车子停了进去,他下车时才发现外边还停着的一辆车,瞧架式似乎跟他看中同块地儿,——这惯常是他的停车位,谁也不会那么不识相地占他的车位。 到他这个年纪,好奇心是有些缺的,只是走过时稍往这里瞥过一眼,就瞧见还算是眼熟的人,瞧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雪白的颈子,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却叫他颇有些兴味——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讨好过,那些数儿数也数不清,他向来也不会去关心,谁曾想碰到这个手段嫩的人,还想引起他个注意。 不止手段嫩,还是个有老公的,颇叫廉以钦有些为难,难得叫她在机场还能当着她老公的面儿还朝他递眼神儿,那小眼神儿,羞羞怯怯的,他要正眼看过去,她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而如今,她大大方方地朝他打招呼,叫廉以钦面上几乎没能多出什么表情来,“嗯。” 仅仅是一声,就淡然地从她车前走过,手段太嫩,没出彩的地方,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陈果看他走过去,满脸的笑意瞬间垮台,蛮以为他至少会露出善意的笑脸,没想是这样子,更叫她心里十足的不安,好在她现在只需要担心的是找个停车位,停车场挺大,找个停车位并不算难。 部门例常有个早会,陈果到的时间还算早,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都收拾好心情直接到小会议室报到,早会也就讲几句,最多不过十分钟,很快的就结束,无非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陈果对工作还算是尽心,不是那种仗着关系进来就过来纯混日子的人,尤其跟同事合作,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的地方,主要她不是那种端着的人,自认是工作就得尽到本份,但工作并不那么忙,叫她空出些许时间来。 这人要是忙得没时间还好,一空出时间来就觉得上班的时间是那么长的,尤其是在这公司里,更叫她觉得漫长的无边无际,这么样的形容也让她差点笑出声来,像是十七八岁的还富有诗意的小姑娘似的,可她都二十八岁了,结了婚,不再是年青葱少女,更愈发有些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慨来。 忍不住地一股子念头就涌上来,对着空白文档,她写了一段文字,吃过的松鼠鱼,那鱼的姿态,鱼的味道,仿佛全在她的指间鲜活起来,思如泉涌,写完后就发表在她的微博上,她也玩微博,新申请的。 直到发送出去,她的心都是跳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还专门在网上找了松鼠鱼的图,配着她自认是最为鲜活的字眼,好半天,她都自我欣赏着,直到一个电话响起来,立马关了网页。 电话是工作上的事,她自然是打起十足的精神处理。 电话才接了一半,该死的麻烦又找上她,阴魂不散似的,仿佛就在催她快去打针,昨天配的药水还有,当然,她不会再去医院,打算趁着午休时间找个角落的小诊所把今天的针给挂了,一共有四天的分量呢。 出公司之前,她还特地用热水再淋了淋痒得难受的地儿,又仔细地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味儿没有那么浓了,好像那药有那么一点儿效果? 她更坚定了要按医嘱好好地坚持下去,争取早日得到解脱。 打完针后,她就想找纪蓉。 杯具的是她既没有联系号码,更没有纪蓉的地址,简直跟抓瞎一样,将车子开回公司,更叫她扯的是好像又看到早上那辆车,这会儿,不是她抢停车位了,人家的车子速度比她快,从入口直接进去了,把她个慢速度甩在身后。 又是廉以钦的车。 叫陈果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没再往那边的停车位开过去,远远地就找了个停车位,一直不肯下车,就那么远远地看向廉以钦的车子,待得他下车走向电梯时,她才松口气,——但才松口气,她被脑袋里的想法突然重击了一下,找纪蓉,要不问问他? 他是纪蓉的男朋友,应该是知道纪蓉的住处吧? 她这么一想,不再那么磨磨矶矶了,赶紧地拉开车门下车,把车门关得“砰砰”大响也不在乎,朝着远去的背影直接就嚷道,“廉叔——廉叔——” 这一喊,廉以钦并没有回头,回头的是跟在他身后的人。 跟在廉以钦身后的人,尽管离陈果的在公司里的距离太远,那几张脸还是能认得的,都是廉以钦手下得力干将,每个人走出去都能独挡一面的人物,偏都叫廉以钦拢在公司里头。 “廉叔——”她的声音瞬间消音,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偏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叫都叫了,自然不能怂,她努力地扯着笑脸,朝那几张脸露出无辜的表情,小碎步地跑向廉以钦,“廉叔——” 再叫了一声。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6 就这么一声她都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连双腿都是虚的,尤其刚才顶着那些人的审视目光,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腿像是被灌了铅般的沉重,直到走到廉以钦身边,她还装作很熟地攀住廉以钦的胳膊,——在她做这个动作时,似乎听到隐隐的抽气声。 呃—— 肯定是她的错觉,她还满心地安慰自己,既然踏出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就必须得走,最困难的是第一步,第二步没有什么困难的,扬起脸,对上廉以钦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笑得近乎于谄媚,“廉叔,我找不着纪蓉的联系号码,你有吗,给我一个?” 廉以钦并没有挥开她的手,并没有让她的动作给惊着,只是镇定自若地吩咐起来,“你们先上去——” 就他一句话,那些人都走了。 偌大的停车场,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其实也真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的样子特别的可笑,一手提着一个黑袋子,一手还攀住他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吃年糕,我爱吃年糕 ☆、013 出乎意料,廉以钦还真就让她攀着,没挥开她的手。 还极好心情地笑看向她,“找我有事?” 极为亲切。 真跟她个长辈一样,叫陈果的心稍安,脸上是满满的笑意,“有纪蓉的联系方式吗?” 她边说着还边放开了自己手,两手垂在身侧,显得极为乖巧,不太符合她这个年纪,她这个年纪应该是世故的,不应该是乖巧的像是没出过社会一样。 “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他问。 语气还是亲切的,没有丝毫改变。 叫陈果更加坚定了,“没有呢,手机里都找过了,没找着联系方式,她刚回国,上回吃饭时,我忘记问她的联系方式了,廉叔肯定知道的吧?” 瞧她个认真劲,真像是只为了纪蓉的联系方式来的,廉以钦难得“慈悲”一回,耐着性子回答她故意找出的问题,“嗯,现在就给你说?” 她立即喜出望外地拿出手机,“廉叔,你报号码,我记在手机上。” 真低头对着手机,就等着他报号码。 廉以钦直接报给她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报,似乎还怕她记不住的样子,报得极慢,等她在手机输好一个数字后才报后面的数字,一共是十一位数。 陈果不仅用手机记号码,立时地把号码存入通讯录,还标上纪蓉的名字,“廉叔,谢谢你,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她边说边走,提着她那个黑袋子,直接往电梯方向走,大有与廉以钦就此别过的意思。 真的,不是廉以钦的错觉,她是真的走了,没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拿了号码就走人,走得干干脆脆,要不是胳膊还残留着被她攀过的触感,指不定他还真要破天荒地以为自己可能经历的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问了号码,就把他给撇开了,亏得刚才还叫得那么的甜? 他眼神一利,着实不乐意处于这样的境地,但他这样的人,即使心里不高兴,也不会在脸露出半分,即使是笑脸,那笑起来的弧度仿佛都是固定的,每次都固定,弧度并不会变化,——“呵,真是个不登台面的小手段。” 不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廉以钦不知道见过多少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夫之妇的自然也有,但惟独她的手段太嫩,叫他都不忍见,刚才都耐着性子瞧她能使出什么手段,到头来却是这么的嫩,叫他还真是为难。 陈果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当然,她并没有把心思落在他身上,廉以钦只是个长辈,或者说长辈有些过了,但谁让他是她公公的忘年交,从辈份上排,确实是长辈没错,拿着个手机,她万分高兴。 可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走得太急,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廉叔的,他这个人好,平易近人,甚至还不把她的糗事当回事,好感度自然是急速上升,难怪她个公公对他夸不绝口,就连段兑都似乎要到一边去。 她这边好感度直线上升,也不觉得上次的事尴尬了,人家碰到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她自己再惦记着这事,未免有些太计较了,就当作没事儿一样罢了,省得以后更尴尬,手里有了纪蓉的手机号,——她立马地就想要拨电话过去,到是段兑先给她来了电话。 “今天忙吗?” 段兑问她,声音里的愉悦不加掩饰。 他愉悦,陈果却是小心谨慎,尤其是她小半夜里发现了小秘密,心里头的那个纠结就甭提了,就怕目前的平静生活会叫自己发现的这个小秘密而打乱,——小秘密,真不算,算是大秘密,“还行,每天都不一样,不怎么忙,也不怎么不忙。” 她也笑,人家笑,她自然也笑的,不笑怎么行。 “看到廉叔没有?你今晚就不要开车了,直接搭他的车回家,晚上要在家里招待廉叔,我等会就跟廉叔说这个事,叫他捎上你。” 段兑也就三两句话,讲完估计就是同廉以钦去说了。 把个陈果弄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段兑嘴里说的家指定就是她公婆住的地方,那才是家,她嘛跟段兑住的地方只是公寓,不能叫家,总有一天估计就得搬回去的,——就算她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觉得跟廉以钦坐同辆车的压力着实有些大。 装痴卖乖,得了纪蓉的电话,又觉得人家人还不错,正想把过去的事忘记,——偏段兑又要把这个人推到她面前,叫她真是无语。 一到下班时间,她就开车走了,车开出老远,她才打电话给段兑,“阿兑……” 话还开个头,就叫段兑给打断了,“你去哪里了,廉叔在公司里等你呢……” 他个声音还有些急。 至少在陈果的记忆里,没见过段兑急过,所以她稍稍地有些迟疑,迟疑过后又有些小得意,得意自己摆脱了与廉以钦同车的局面,——但她依旧装痴卖乖,“那怎么办呀,我已经开车出来了,瞧我这个记性,阿兑,我把这事都给忘记了,要不我现在回去?” 她还万分惊讶。 装得可到位,即使是没有面对面,瞧她个表情,也得相信她是真的忘记了,懊恼地一拍脑袋,“你瞧瞧我,才说的事,我就给忘记了,阿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 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段兑立即打断她的话,“忘记就忘记了,我再跟廉叔说声就行了,你到哪里了,还能找得我们家吗?” 陈果知道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心一松,“知道,知道的,我肯定知道的,你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就到。”上个星期才去过,现在就不知道了,那才是奇怪的事,她是失忆了,不是得了健忘症。 “我真怕你找不着。”段兑同她开玩笑,“那我现在就挂了,你专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7 心开车。” 开车这方面陈果是很小心的,可能是由于知道自己住院是出车祸的缘故,估计找不出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司机,嘴角噙着几分小得意,她往段家过去。 与小夫妻的公寓不一样,段家老宅是独立的三层楼房,还有挺大的院子,虽说不至于有游泳池,庭院里种满了花,各种各样的花,也有造型各异的盆景,都是精心打理过的,陈果每次来,都让庭院里的花闪了眼,打理花跟盆景真不是简单的事,她刚从医院出来那会儿,就住在这里,跟公公也试着打理花,但发现这活儿非常的精细,她干不来。 她将车子开过去时没仔细看周边,等下车时才发现在公司里见过的廉以钦的车子也在,不由得一挑眉,他这是过来比她快吗? 想归这么想,她还是相当镇定走入段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止有廉以钦坐在段家的客厅里,还有纪蓉也坐在段家客厅,两个在交往的人,没坐在一边,居然面对面地坐着,似乎还没在说话。 难不成是闹别扭了? 陈果忍不住这么想—— “这么快就回来了?”没等她走过去,段兑就已经看到她,从厨房那边走出来,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要迷路了,正想着是不是要过去接你呢。” 他这么一说,到惹得纪蓉笑了,她抬眼看向客厅入口的夫妻俩,笑得跟朵花似的,“她是最没有方向感的,我们以前还说她要是开车怎么办呢,还不得在路上老迷路呀。”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我吧,到100收了,唔,离入v还差200,距离还挺远的,哈哈哈,反正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吧 ☆、014 陈果一笑,这时节只能笑,朝廉以钦看过去一眼,那眼神是充满抱歉的,“叫廉叔等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记性不太好,阿兑跟我唠过的,我转眼就给忘记了,真是对不住廉叔——” 她首先认错,态度极为诚恳,一点都没有故意的成分,叫人真以为她是个脑袋不中用,把事情给忘记了。 廉以钦自然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没事。” 说的简洁,更有一种气度。 叫陈果不由得多看他两眼,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深幽,她看不透里边的东西,也不想看,索性就收回了视线,朝纪蓉眨了眼睛,颇有些不符合她年纪的俏皮样,“……” 刚想问,跟廉叔一起过来的? 到是纪蓉比她快一步讲了,“偶遇伯母,就过来挤顿饭,居然还能碰上廉先生,真是巧呀。” 听得陈果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听这话都觉得怪怪的,她是失忆了,但不是笨蛋,疑惑地看向纪蓉,又看看廉以钦,“廉叔?” “嗯?”廉以钦望向她,神色莫名,“怎么了?” 便是段兑都拥紧了她,眼神里有些疑惑,“见到纪蓉不高兴吗?” “没、没有。”陈果哪里会不高兴,她是高兴极了,本想着是找个跟纪蓉见见面,谁知道机会来得这么快,虽然她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是怎么回事,但那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的,这么一想,也就想清楚了,不再有负担,两手揽着段兑的腰,特别的依赖他,“我都高兴坏了。” 纪蓉见她那个样子,笑得用手挡住半边脸,难掩的女人味,比陈果那种寡淡的样子要好太多,便是浅浅一笑,就是个能勾人的,眼波流转,“瞧你们这样子,我可要嫉妒了——” 被她这打趣的一说,到叫陈果有些羞,两手放开段兑的腰,一抬头刚好对上廉以钦意味不明的眼神,更叫她手脚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面上讪讪的,薄脸皮立时就红了,烧得烫烫的,就往段兑身后躲。 “你有什么可嫉妒的,赶紧的找个吧,”段兑大大方方地让她躲在身后,当她的挡箭牌,再看向廉以钦,“廉叔呢,有没有中意的人,怎么还单着?” 陈果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悄悄了地看看廉以钦,又看看纪蓉,反正廉以钦什么想法她是看不出来,对上他的眼神她就有压力,可看向纪蓉,人家笑眼盈盈的,至少在这里恐怕是不能同她解释些什么的,“对呀,廉叔,怎么都还单呢,公司里有好多人都在猜廉叔喜欢什么样的?” 她非常“尽职”地扯话,颇有些自己不单了,就见不得别人还单的心态。 “噗——”没等廉以钦回什么,到是纪蓉先忍不住笑出声,那手就指着陈果,颇有些调侃的意图,“我老听国内的朋友讲有些结婚的人老是看不惯别人没结婚,还以为这话是夸大了,没想到你也这么说——” 陈果一脸的无辜,“这不是正常的吗?” 鬼知道,她心里觉得再不正常不过,人家结没结婚,于她何干,可段兑起的话头,她忍不住要附和一下,显示她与段兑都站在同一阵线——人就是这么奇怪的。 “吃饭了,你们都在聊些什么呢?”谢女士走过来,见他们聊得挺热络,也跟着插上句话,瞧见陈果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阿果过来,我还真怕你自己开车会找不着这里,就叫小廉顺载你一路,你呀这个记忆,真是的……” 虽说是说陈果,但是一点斥责意味都没有,反而充满了纵容。 陈果顺竿就爬,赶紧地挽住谢女士的胳膊,“妈——”娇嗔道。 谢女士笑得拍拍她的手,“让大家见笑了,阿果就是这性子,我就喜欢她这样子,最最乖巧的,喏,我跟纪蓉路上碰见了,就叫她过来在家里吃饭,你们之间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谢谢妈——”她连忙拍马赶上,一边手就去拉纪蓉,“来,纪蓉,过来,我们一块儿过去,你得尝尝我妈的手艺,今天是我妈亲自下厨。” 纪蓉立即上前,很是捧场道,“嗯,我也是有口服,以前你常说阿姨的手艺好,难得有机会尝一尝,你可得小心哦,万一我喜欢上了,就不肯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谢女士的,眉眼全是满满的自信。 陈果没瞧见这些,就算是瞧见了估计也不会多想,她乐呵呵地,“那你好好捧捧我妈,叫我妈一高兴就认了你做干女儿,也许就留在我们家了呢——” 她一回头,视线又一次跟廉以钦对上,她迅速地偏开,笑望着段兑,“阿兑,你想不想家里有个干妹妹呀?” 段兑瞧她个俏皮的样子,俊容上全是满满的纵容,并不打断她的臆想,“那你就好好讨好妈呀,叫妈认个干女儿也行呀,我到是好的,以后就再多一个女儿孝顺她,还是我占了便宜呢——” “妈,你看,阿兑都同意了。”陈果立马得意地朝谢女士请功劳,“妈,我替你都收了个这么漂亮的干女儿,你快点夸夸我吧?” 谢女士依旧笑着,段兑的脸与她有五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8 分像,基本是遗传她比较多,就是笑的时候,母子俩基本上也是一样,——此时她也笑着,似乎多了些距离感,“嗯,干女儿,好呀,有个漂亮的干女儿也不错,主要是我儿媳长得不出众,有个漂亮的干女儿还能带得出门比较好……” 纪蓉眼神一暗,迅速地自陈果笑意满满的脸上收回视线,面对谢女士的时候,她依旧自信,“我哪里当得,阿果比我漂亮多了,阿姨真是太夸我了。” “你还叫阿姨?”陈果立即堵话。 “干妈。”纪蓉换口挺快。 谢女士更是应得快,“嗯,乖女儿。” 一顿饭功夫,就收了干女儿,再没有比她的收获更大了。 陈果可乐呵,觉得这事儿都是她的功劳,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还差199个,哈哈,早上又涨了一个,谢谢呀 ☆、015 这一顿饭吃得极好。 至少陈果觉得非常好,要说谢女士下厨还真是那么回事,也只是随便“指点”一下,真正动手的只有一碗汤,玉米排骨汤,汤是清汤,看不到一点儿杂质,排骨煮得刚刚好,喝一口汤,排骨的味融入玉米里面,手直接拿着玉米啃,她啃了两段,胃口大开—— 啃了后,到有些不好意思,再喝了点汤,味道直入她的喉咙底,暖了她整个人,她喜欢这汤,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一副享受的状态,跟吃了鱼的猫儿似的,段兑还替她再盛了碗汤。 她也不拒绝,顺手就接过来,当着谢女士的面儿,就喝了汤,也不思着给段兑也意思的盛碗汤,她就自己喝,眯了一双眼睛,像是喝着世上绝无仅有的美味。 段兑跟着夹了块排骨到自己碗里,“阿果最喜欢喝妈做的玉米排骨汤,就是没了以前的记忆也一样爱喝,廉叔觉得我妈这手艺怎么样?” 廉以钦并没有喝玉米排骨汤,他这个人吃的方面比较挑剔,但一般不太表现出来,就算是不爱吃的,最多不去夹而已,也不会直接跟人说他这不吃这个——尤其是玉米排骨汤,排骨,他会吃,玉米也会吃,但组合成一起的玉米排骨汤,就不是那么叫人欢喜了,尤其玉米上还能瞧见附着的一层油光,简直让他没办法忍受。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向瞧着像是吃到什么美味似的表情的陈果,还是难以理解,可活到他这么把年纪,自然是晓得个人有个人喜好的道理,总不能要求天下大同,“自然是好的。” 听得专神吃饭喝汤吃菜的陈果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他,凭她的第六感觉,没察觉出来他有半分不喜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桌上的菜估计很能满足他的田胃,——就这么一想,她还真的注意起来。 韭黄炒蛋,她看见他夹过好几次;黄秋葵,就是蒸熟的,拌着酱料吃的,他夹过两个;萝卜丝烧带鱼,夹过好几次;红烧的鲳鱼估计一条有八两重,他也夹两筷子,夹的那地方是鲳鱼的腹部,更多的菜,她就没见他夹过。 尤其是她最喜欢喝的玉米排骨汤,他更是一口也没有喝过。 吃饭不喝汤的人真奇怪,陈果忍不住多想,收回视线的同时不由得的又看一眼,她以为自己做的隐蔽,没有人发现,可——对上廉以钦微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睛,她慌张地收回视线,面上立即烧了起来。 可她又不能捂脸,只得就这么红着,低头吃饭。 纪蓉眼尖地瞧见她的脸红了,本来就好看的脸,这么一红,就显得比平时诱人了许多,要说陈果长得比纪蓉好,可人显得比较木,一点灵动感都没有,就没有那么个出彩的,这脸这么一红——落在别人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这脸是红的,是不是汤太烫了,你可得慢点喝,别喝得太急?” “这孩子,就算是再喜欢喝,也不能喝得这么急,万一烫到了可怎么办?”谢女士嗔怪地关心她,“有你喝的呢,慢慢喝,妈最知道你喜欢喝我煮的汤,你喜欢妈就高兴了。” 段兑伸手摸她的脸,取笑道,“还真是,这脸都快能把鸡蛋给弄熟了。” “哪里有——”陈果打开他的手,撅着嘴,似乎以为她自己才十□□岁的样子,把碗筷放下了,“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不是借故走,是真的吃饱了。 “不再吃点吗?”谢女士晓得她出院以来饭量要大了些,再关切地问上一句,“我特地叫人买的跟你们公寓里买的一样的米,虽说是贵点,煮起饭来到是真是香,我还问了你们请来的那个阿姨问的,我们陈果的舌/头就是尖,晓得什么最好吃。” 陈果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谢女士对她是真个好的,就连她喜欢吃什么样的米都给亲自问,非常的不好意思,要不是在饭桌上,她指不定就歪到谢女士身边去指着谢女士给她再多弄点什么东西来,“真吃饱了,妈,我到外面走几步,权当是散步。” 纪蓉还在吃,吃的没比陈果多,没站起来,吃的很慢,小半碗饭到现在碗里还有大部分的饭,像桌面的菜不合她的味道似的,偏她每个菜都吃过,她看向廉以钦,瞧着他面色丝毫未变,淡定地放下碗筷,人一站起来,给挡住她的视线—— 她一贯儿笑着,瞧向廉以钦更是笑得开心。 “纪蓉才回国,刚好不想再出国了,想在国内找份工作,”谢女士提起这个话头,完全把刚认的女儿当成了亲闺女似的,“纪蓉你在国外都学的是什么,也许阿兑跟小廉都能替你介绍份工作?” 纪蓉闻言,立即笑着推拒,“干妈可不许为了我为难他们,我跟他们走的可是不一样,我学的是广告设计,他们公司可哪里也没有我能挤下得的位子,您可别为我/操心,我都想好了,自己弄广告公司,先小点没关系,以后会好的,阿果说过还想投资我的小公司呢,我都没让呢……” 段兑眼皮微暗,却是没说什么,放下碗,“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这孩子,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小果,”谢女士笑笑,一副纵容的架势,“小果愿意投资的话,我到是不好说什么,反正随她高兴就是了。” 纪蓉反倒有不好意思,尽管是她起的话头,可看样子是陈果失忆了,把这事儿都全忘记了,——但她向来是极能察言观色的人,立时跟着说道,“干妈,我跟阿果是最好的朋友,朋友嘛还是不要牵扯到钱为好,不管是我亏了也好,挣了也好,总归嘛两个人之间扯上钱就有些说不清的,干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谢女士笑着点点头,显然很乐意听到这个话,眼里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真是个乖孩子,难怪小果同你这么要好,两个好都是相互的,你们这么要好,我也就放心了,小廉,还要不要喝点汤?” 她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9 说话间就将注意力放在廉以钦身上,她丈夫不在,他也能上门,简直是件大事了,段家与廉家根本没法比,就段家那点事业,完全不能入廉家眼里,与廉以钦交好,完全是个极尽利益之能的事,——身为段家的女主人,她向来表现得极有分寸。 “不了,我也饱了。”廉以钦微笑,笑意泛起的嘴角弧度像是经过测量一样精确,叫人觉得万分的亲切,稍稍侧过脸,望向纪蓉,“纪小姐很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纪蓉笑得坦然,“恐怕我长了张大众脸,好多人都是说我眼熟什么的,廉先生乃是成功人士,哪里我能随便碰得到的。” 似乎她与廉以钦根本就不认识,从来都不认识。 这态度,到叫廉以钦微眯了眼睛,从这个女人的笑脸上明显能看得出一种野心,他并不讨厌这种野心,一个女人善用自己的原始本钱,人家愿意用,他占了便宜,到没什么可指责别人的,“也许是吧。” 他站了起来,就这么淡淡地抹过,女人嘛,总爱欲擒故纵的,即使是叫他毫不留情戳穿了那点小把戏的纪蓉,也还是愿意在他面前耍些小意思,——他无所谓。 纪蓉目送着他离开餐桌,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待得看不到廉以钦的背影后,笑脸瞬间就僵凝在她的脸上,与刚才的架势完全不同,此时的她像是手里握着最最重要的筹码,足以与人做最公平的谈判,“干妈买的小衣服,旭旭挺合适,我不如干妈有经验呢——” 谢女士依旧在笑,却笑得有些冷,甚至有些距离感,“说吧,几时能把孩子给我?” “您这么急做什么?”她这样子,到是纪蓉反而笑了,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地敲,压根儿就没把谢女士紧皱的眉头放在眼里,“您这么急,叫陈果怎么办,您怎么跟她说才好?” “不就是代孕的孩子,能有什么不好说的?”谢女士冷冷地睇向她,出生于良好的门第,叫她即使不作态也能深信得表现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能有什么说头?” “翻脸不认人是吧?”纪蓉一贯儿笑着,像是早知道会面对这样的境地,她轻轻地拍了拍手,在为谢女士鼓掌,“我劝了陈果嫁给段兑,也把那个人给弄走了,阿姨,哦不,得叫您干妈,过河拆桥也不是这种拆桥法的吧?好了,你慢吃,我叫段兑送我一程——” 她甩下话,就骄傲地站起身来。 谢女士倏地站了起来,几步就追了出去,见到从外面庭院里走进来的陈果与儿子段兑,那眼底的冷意瞬间消散,面上也挤出笑意来,“不再走走吗,这么快就回屋里了?” 陈果拉着陈兑的手,跟个孩子似的不肯放开,一见谢女士出来,立时就放开了,改挽住谢女士的手,“妈,阿兑说他累了,得早点走——” 颇有点告状的意思。 谢女士极为受用,“那就回去吧,阿兑累了就不要开车了,我叫司机送你们回去……” “还刚好顺路,你们就载我一程,”纪蓉立时插话,不动声色地掩饰住眼底的一丝得意,“阿果,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才不会。”陈果很大方,瞧向坐在客厅的廉以钦,“廉叔要不要一块儿走?” 作者有话要说:  ;宠 痛改前非 这是我明年打算开的文,要是感兴趣的话就收下一吧,这回没申请榜单,我是发榜了才想起来自己申榜,但星期四我是申请了的,哈哈,这回记得了 ☆、016 廉以钦微抬眼,“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 陈果一笑,“嗯,那就好。”她迅速地收回视线,拉着段兑的手,走出客厅,临出门时,她又回头朝谢女士一笑,“妈,我们走了呀?” 谢女士表情略有些僵硬,但她表现自如,当着陈果的面儿,基本上都是亲切和善的贴心婆婆,她略略抬手,挥了挥,“嗯,你们走吧,路上小心开车,得把纪蓉照顾好了,知道吗?别光顾着自己。” “妈,我们知道的。”段兑回答她的话,没看纪蓉一眼,拉着陈果就走。 纪蓉在后边跟上,走在他们夫妻的身后,目光落在他们夫妻的身上,面上的笑意始终未到眼底,却是回头对谢女士回了个挑衅的眼神——谢女士气得不行,当着廉以钦的面子,着实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是心里憋闷。 廉以钦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都收入眼底,多了些玩味的神色,也同谢女士告辞,就走在纪蓉的身后,视线掠过纪蓉的背影,落在最前面娇小的人身上,——越抓得紧,越显得不自信,瞧瞧那小手拆抓得紧的,更显得心虚,当着她老公的面,就敢给他抛媚眼了。 他回味着那记小眼神,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但有夫之妇,还是段兑的妻子,他还没有那么个重口。 各自上车,段兑开车,陈果就跟纪蓉坐在后头,两个人挤在一起,瞧着可亲密,可不是呢,陈果那心态呢,平时都是一个人待着,难得有人说是她的好友,总归她一个人待着挺无聊,有个人呢,给她解解乏也好。 在车上待着后,她才稍稍地松懈一下,没上车时,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可又说不上为什么,反正不舒坦,一上车,才发现这种感觉瞬间没了,真是奇怪的感觉。 纪蓉是个很能说话的人,把她在国外的见闻,还有回国内的事,都通通地挑着有趣的事儿同陈果说,说得陈果一开始笑呀,还捂着嘴,后面就直接不捂嘴了,不顾什么矜持了,笑得花枝摇乱的。 纪蓉还住在饭店里,并没落实住处,段兑直接将车开去了饭店,也不太同纪蓉说话,显得有一些些稍稍的疏离,陈果并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这种情况。 “她一个人今天在饭店,这挺花钱的,”陈果皱了皱眉头,一个人在后面嘀咕,“阿兑,要不叫她住我们家里,反正我们家客房都空着,她一个人住在饭店总不是个事儿……” 段兑双手握住方向盘,指尖稍稍一动,“你在操这个心做什么,说不定她一个人住饭店还觉得方便呢?” 陈果也就那么一说,真没打定主意叫纪蓉住到自己家来,也就一时感慨,真要让纪蓉住家里,她肯定第一个不习惯的,思及纪蓉在她婆婆谢女士面前装作不认识廉以钦的样子,她有些摸不定,至少纪蓉不是她想象中的简单。 她眯了眯眼睛,怎么看廉以钦都是怪怪的,那种眼神,反正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人歪在后面,没有什么坐姿态,“廉叔怎么还没有结婚的,是没有女朋友吗?” “早些年结过婚吧,”段兑说得不太肯定,“好像是,没多长时间就离了。” “以前结过婚呀?”陈果的兴致就不那么高了,甚至有些嫌弃,“有孩子吗?”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0 “没有吧。”段兑不太确定,“你对他的事还挺感兴趣?” “我就随口问问。”陈果暂且这些事放下,反正不是她自己的事,也不太爱上心,这一清静,无时无刻不盯着她的痒意涌上来,叫她坐直了身体,两腿紧紧靠在一起,“我以前跟纪蓉很要好吗,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转移话题,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她不想叫自己的全部心思都落在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 “你又不是不单单只忘记她一个人,别的事你也都记不得了,”段兑回答得很不以为然,“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吧,我们结婚那会儿,她当伴娘,伴娘好像都是你同学,等会回去你可以看看相册,还有我们结婚时的短片。” 陈果松口气,已经很能接受自己不记得过去的事这种事,可有些时候还有会有些“如果是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都不记得”的困惑,要忘记也是忘记无关紧要的事吧,怎么可能把最最重要的人跟事都忘记了? 她一时有些纠结。 “忘记了就忘记了。”段兑并不对过去那段记忆报有极大的热情,眼里闪过一丝暗色,他专注地开着车,“重新认识也是不错的,你比别人都幸运,你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不是?” “还能这么说的?”陈果立下就开始了起来,就她心大,容易叫人说服,“也是啦,现在的我是我,过去的我也是我,没什么的,都是我,我又纠结这个做什么——” 她就是纠结于一点,过去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好像不是同个人似的。 不得不说段兑还真是挺能了解她的小心思,不费吹灰之力,就一句话把她给说服了。 她又开始乐呵呵了,完全跟个乐天派似的,拿出个手机,把今晚吃的玉米排骨汤的味儿给写出来发在微博上,最可惜的是没有图片,这一回她还挺较真的没在网上找图片,“刚才我要是把妈煮的汤拍了张照片就好了,现在也有图好用。” 安全好可惜的语气。 段兑还有奇怪,将车子驶入车库,“吃饭时拍照片?那像什么样子?是你自己吃饭,还是手机吃饭?” “我就写个感想嘛,没图感觉说不太好,”陈果没等他下来开车门,自己已经下了车,并将车门随手关上,黑色晶莹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真想吃好多东西,把感受全都写下来。” 段兑将车钥匙拿在手里,伸手想要揽住她,在手将将要碰到她的腰时,手却悄无声息地垂在身侧,与她并肩走在一起,温柔地看向她,“小心吃成个胖子。” “乌鸦嘴——”陈果娇嗔道,双手立马去挠他。 段兑躲得快,一下子就躲开了,两个人在电梯里跟个孩子子似的闹起来,又笑又闹的,电梯刚一停下,两个人迅速地分开,都是一脸的正经,双手整整衣服,极为“体面”地走出电梯—— 打开自家门后,两个人又迅速地闹在一起,直到闹得都没有力气才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边,极没有形象的直喘气,特别是陈果,笑得上气不接不下气的,可——她还有个发现,并没有表露出来,真的,两个靠得这么近,他身体的状态有什么不一样,她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出来。 仿佛昨晚半夜里她起来时所看到的景象,仅仅是个梦? 想法一闪而过,并没有叫她放在心上。 她日子过得很,目前不想改变,有些秘密,不叫说穿的好,说穿了,万一段兑只是对她没感觉,那岂不是叫她更没脸? 夫妻俩各自喝过中药才睡,中药味儿简直叫人难受,夫妻俩去都是捏着鼻子喝的,跟大碗喝酒似的,一口焖,——不要太帅气了! “很快就喝完了。”陈果看着冰箱里还放着的两袋中药,一人一袋,就明天的分量,以手肘撞撞段兑,“总算是有点希望的曙光了,算是给妈有交待了。” 段兑就光盯着冰箱里的药,手里的袋子往垃圾篓里一扔,眼神微暗,迎向陈果时,目光又是多情且温柔,陈果简直就是他心上被珍藏的那个人,“都是我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陈果捂住他的嘴,不叫他再说,她摇遥头,“妈说过,要是再不行,我们就收养个孩子,要不要我们先去看福利院看看,先准备起来?” “对……”段兑还想说。 还是让陈果给打断,“不要说对不起,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当初能同你结婚,肯定也是晓得你的情况的,我们是夫妻,有问题当然得我们一起承担,是不是?” 她倔强的黑眼睛对上他温柔的双眼,抿紧唇瓣,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段兑与她对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痛楚,却是什么都不说的搂住她,紧紧地搂住她,“我们要一起在一起,好不好?” “当然要在一起。”陈果闻着他身上的清新气息,用力地闻着这种气息,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却叫她莫名地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在变化着,“我不跟你一块儿,还能跟谁一块儿?” 回她的,依旧是段兑强而有力的拥抱,抱得她几乎都喘不过气来,她理所当然地将这个当作他对自己的重视,更不想离开如今这种安定的生活,谁能料得到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呢,她过好当下就行。 “明天是我们俩的私人时间,不要把段兑也带过来,不要虐我这样的单身狗。” 这是纪蓉的原话,陈果表示看不懂,男女之间的交往她真是傻傻分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124了,哈哈,在涨呢,加油加油 ☆、017 “这天真好,万里晴空无云。” 陈果仰头看天,脑袋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打了个激伶的,想再从脑袋里挖出些什么东西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有些不甘心地掏掏耳朵,实在挤不出更多的东西,也就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话太普通,又不是什么惊世名言,冒出来又怎么了,又不是她记忆回来了。 昨晚睡到半夜,她又痒了回,这回她小心翼翼地没碰到段兑就去洗了洗,——好像有些个效果,两天了,好像有些缓解,早知道看医生这么有效果,她就应该早早地去,为着那张薄脸皮做什么,脸皮再好,也比不过身体的舒适。 近中午的时候,陈果找了个借口出了公司大楼,掏出手机刚想问纪蓉那画展在哪里举办时,她疑惑地盯着昨晚那个号短信号码,再翻了翻通讯录,两个号码完全不一样,廉叔说的那个号码,与她收到短信的号码,只有开头相同,那就是“1”开头。 她微微张大眼,惊讶地看着两号码,索性打了个电话先,就昨晚收到短信的那个号码,很快那边就传来纪蓉的声音—— “人在哪里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我不知道在哪里办。”陈果镇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1 定一下心神,并没有露出口你到底有几个号码,心里暗想肯定是有两个号码,跟廉以钦联系一个,跟别人包括她一起也有个号码,不是有些手机号称双卡双待什么的嘛,她一下子把事情给撸直了,“你得告诉我个地址,我都不知道往哪里开车。” “亿达广场那里呗,你不知道开画展的事,不都是你们公司弄的吗?”纪蓉反问她。 讲得陈果真汗颜,还真的没有具体关注过这事,不是她太迟钝,而是她平时就处理些小事,大事嘛根本用不着她,她属于清闲一类的人,至于公司搞的什么画展这种重要的事,她压根儿就没听别人讲起过——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别人可能觉得同事不地道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叫她知道,陈果是个自私鬼,就贪图省事,越省事越好,巴不得都不知道,别人比她能干,她仅仅是羡慕,但不嫉妒。 “我们部门是处理反馈意见的小部门,那种事怎么能叫我晓得了,再说了画展还没有结束,哪里来的反馈,我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陈果为自己说话,说得坦然自若,“你稍等会,我一会儿就到。” 她自认是没有半分艺术细胞,也就当作是陪纪蓉一块儿看看,要万一看中了眼,还能买一幅回家挂着,要是价钱不太高的话,也当作是投资嘛——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一般艺术家活着不怎么出名,死了到是扬名立万了,没准她可能就是一眼看中的画,会身价百倍呢。 等她真正站在画展面前,看着一幅幅画,简直叫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那颜色怎么那么奇怪的,怎么调出来的;那人怎么扭曲成那么样的,简直不符合人体学—— 哦,她看不懂。 纪蓉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同她说,“你看好那幅画,安静的少女,好像是靳晨的初恋呢,看看这上面的介绍,靳晨说她是他的缪思女神,所有的灵感全都来自于他的这位初恋呢——” 闻言,陈果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画,只晓得那画的颜色有些暗,并不光亮,至于中间模糊的少女形象,更是隐隐约约的有,又低头看了看画展介绍的小册子,“我们就是来这里看看,花了五百块的门票钱?” 她压低了声音,觉得这五百块钱随便做什么都好。 纪蓉将食指竖在唇前,一副她不可救药的表情,“俗,俗,不提钱,我们今天要享受的是艺术,你不要让段兑把你拖入每天只知道柴米油盐的生活里头,得需要乐趣,就像我们今天一样,感觉一下艺术的薰陶。” 陈果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就奔出“这五百块钱干别的都比看这劳什子画展”更好的想法来,莫名的,她就觉得这个想法太赞,比如在附近找个好吃的地儿再吃个好吃的东西,那就更赞了,“我本来就是个俗人。” 她还坦然。 对,她就是坦然。 惹得纪蓉一笑,她一笑,立时引起来旁人的注目,本就长得出众的她就成为了焦点,笑着将手指点到陈果的额头,“说你喘,你还真是喘上了,亏得我们这么多年朋友,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样的?” 突兀地插/入一句话,叫纪蓉瞬间瞪大眼睛,然后一个转身,就给来人一个热烈的拥抱,“靳晨,你真是太坏了,怎么就偷听人说话的?” 陈果被这样的画面激得有些不知所摸,在她的认知里有些关系总是固定化的,她还来没得及消化掉纪蓉跟廉以钦在段家装作不认识的画面,如今又叫面前的画面再给刷了一次——更加消化不能了。 靳晨,正是画展的主角,近年来风头正劲的年轻画家,流着半长的头发,绑在脑后,穿得挺休闲,瞧着有些个不羁的姿态,任由纪蓉抱住他,他也不推开,面上露出无奈的笑意,“回国了,收敛点,国内的人可见不惯这样的……” 纪蓉“去”他一声,连忙回过身将陈果拉到他面前,“我跟你说过的,我最要好的朋友,陈果,我带她过来看看你的画展。” 靳晨这才将视线落向陈果,面上的热情稍稍降温,目光稍有些淡漠,直到陈果整张脸都落在他的眼底,他的下巴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却是极为克制地朝陈果伸出手,“你好,我叫靳晨。” 他甚至都清晰的听见当年她朝自己伸出手,“你好,我叫陈果,耳朵陈的陈,果实的果。” “你好,”陈果不好失礼,只得去握他的手,以为轻轻一碰就能放开了,谁料得到她的手被握得紧紧的,心下略微有些不喜,面上一点没露出来,“靳先生的画真棒,就是我这样子不懂画的人都觉得靳先生画得很好——” 她也是会讲恭维话的人。 这话一讲,靳晨放了她的手,“谢谢。” 他很认真地道谢,谢她对他的赞美。 到叫陈果心里有些暗喜,不懂画归不懂,好听话是谁都喜欢听的,这位靳晨先生到是挺喜欢别人说他画得棒,这是她在心里归纳的。 “来吧,大画家,给我们介绍一下?”纪蓉拉着靳晨,硬是让靳晨站在她与陈果之间,“我就稍稍懂点皮毛,刚才还班门弄斧般的给陈果解说呢,现在正主来了,你说的更好一点儿?” “陈小姐介意我陪你们走上一圈吗?” 陈果以为自己站在边上听着就好,没想到靳晨把话头转向她,到让她意外,下意识地就看向纪蓉,见纪蓉冲她眨眨眼睛,再说她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那就麻烦靳先生了,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不懂才好,不懂就不懂,也没有什么的,我除了画画,别的真是什么都不会,”靳晨迅速地接过她的话,对上她的眼睛,意味极深地说了一句,“最怕是不懂装懂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陈果觉得靳晨的话特别具深意,可想想跟人家才第一次见面,肯定是她自己多心了,她微摇晃一下脑袋,想多余的想法挤出脑袋,却不准备接靳晨的话。 “喏,那边安静的少女是谁呀?” 纪蓉指着她们刚才看过的那幅画。 陈果自然还记得纪蓉说过的关于初恋的,关于缪思女神的话题,人嘛好奇之心总是有的,不由得也望向靳晨,可巧了,靳晨真看向她,笑意满满的,那些个不羁的姿态顿时就没有了,“嗯,我的缪思女神。”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是对着陈果的眼睛,仿佛在对她说。 “什么缪思女神的,”纪蓉“呵呵”掩唇而笑,凑到陈果耳边,“我说过的,就是他的那个初恋,还什么缪思女神呢,我估计他现在连缪思女神的脸都想不起来呢——” “难怪这张画的脸看不清——”陈果表示认同。 说得纪蓉一愣,下意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2 识地看向那画。 靳晨也稍愣了下,很快地就反应过来,面上笑意未减,“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都记不清她那时的样子了。” “靳先生,有人想买这幅画,我跟对方说对了,这是你的私人珍藏,不对外出售。”画展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走过来,轻声地对靳晨说,“对方还是想让我问问靳先生现在有没有出售的意思?” 靳晨脸色微微一变,“不卖,永远不卖。” “你们慢慢看,我先过去一下。”靳晨急匆匆地走开,临走之前,他还给陈果一张名片,“如果你能当我的模特,我必定非常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安利一下一部网剧,可乐坏我了,《太子妃升职记》哎哟妈呀,笑得我不要不要的,乐视的网剧,哈哈,我这两天就靠这个了,亲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去看看 ☆、018 纪蓉惊喜万分,一把拿过陈果手里还没未拿稳的名片,又将她拉到一边,“真是撞大运了,你不知道吧,他也就这么一幅人物画,别的都不是,他老说不会再画人物为主的画,老说没有缪思女神,他再没有兴趣画人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成为他画中的人,你得好好把握才是——” 陈果听得莫名其妙,对那张名片并不太感兴趣,可能是她的想象力太平乏,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手指下意识地摸过自己的下巴,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才不要让人画呢,不如直接拍照呀,你是想要拍得更好看的,我还可以介绍个挺有名气的影楼给你。” 纪蓉将名片塞回她手里,见她还想推,忙说道,“哎,跟你说艺术简直就跟对牛弹琴一样,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就算不当人家的模特,权当认识一个朋友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都是结婚的人,认识什么朋友,而且是男的。”陈果摇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万分遗憾地看着这张名片。 “你是怕你们家那位吃醋吧?”纪蓉笑问她。 陈果耸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伐?” “也是。”纪蓉也一耸肩,“真是浪费了好机会,我想给他当模特送上门都不要。” “都快十二点,要不一起吃个饭?”陈果走出画展厅,外面的空气特别的清新,抬头看了看腕间的表,“随便吃点?” 纪蓉点头,“自然是随便吃点,你不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是怀念国内的菜,什么菜都怀念,在国外我简直就是吃厌倦了,真是烦透了,所以就打包回国了。” “那你同廉以钦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提了一句,“你不是跟他一起回国的吗,怎么在家里又装作不认识了?” 纪蓉一愣,漂亮的脸蛋上出现几分失落。 陈果立马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对不起。” 说完后,她的手立即被纪蓉握住,“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不关你的事,你是好意我晓得的,我以为能抛开过去的事过一种奋发向上的人生,可没想到这耳光来得这么快,我一下子就被迫认清了现实——” 她说得很轻,再轻的声音也掩饰不了她的情绪,叫陈果一下子内疚起来,好奇归好奇,总不能戳别人的痛脚,“别想这些事了,等会都由你来点菜,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全由你作主,我包了——” 纪蓉立时笑了,满是笑容的面容,笑意并未到眼底,充斥着一种坚定与渴望,似乎是义无反顾也在所不惜,亲亲热热地挽着陈果的胳膊,“嗯,你就包了我吧,大财主,我把我的一辈子都卖给你吧?” “我哪里是什么大财主——”陈果嗔怪道,并没深想这事。 “你还不是大财主呀,丰润建设你有51%的股权呀。”纪蓉直话直说,为人最是爽直,从来不对她藏着掖着,“别告诉我,你失忆后把这事都给忘记了?” 丰润建设? 咋觉得这几个字挺眼熟似的,似乎在哪里见过? 陈果歪着脑袋,一时还想不起来。 瞧她努力想的样子,叫纪蓉又忍不住点她的额头,“你不是吧,丰润建设就是你们家跟段兑他们家一块儿成立的建设公司呀,虽然比不着那些什么大公司,好歹在我们市里也能称得上名号的公司呀,你怎么能把这事忘记了?” “丰润建设是我们家跟段兑他们家的?”陈果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这个事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段兑的公司是叫丰润建设,至于别的事,她还真是一无所知,当着纪蓉的面,她也实在不想去怀疑段兑,面上挤出更多的笑意,“哦,好像有这么一个印象,阿兑好像说起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 她总算是想起来昨晚上吃晚饭时纪蓉说起过她曾经想要投资纪蓉的事业时,谢女士脸上涌过的一丝不自在,——当时她并没有往深晨想,此时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得劲,但她还是强硬地按捺住这个蠢蠢欲动的想法。 “那就好,那就好。”纪蓉像是替她松了口气,将手从她胳膊上拿回来,往两边稍稍伸展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们没说这事呢,我以前听你说,你跟段兑结婚后公司就由段兑来掌管,除非牵涉到重大事项,否刚都得由段家人做主就行。” 听得陈果一愣一愣的,脑袋里根本没有那些公司管理的概念,“那还行呀,反正我不会,就由阿兑管着吧,反正都是我们两家的东西,他也有份的。” “嗯,也是。”纪蓉再不多说什么,人家是两夫妻,话说多了也不好,其实就要一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不太好了,“喏,就去那家吧,吃不吃泡椒牛蛙?我还要水煮鱼、酸菜鱼,你吃得了辣吗?” “谁怕谁呀,我还能吃不了辣?”陈果一脸奉陪到底的表情。 却没有注意到纪蓉微微的不自然——陈果是不吃辣的,一点都不吃,水煮鱼,泡椒牛蛙什么的东西,她是一筷子都不用去夹的。 但是她吃了好多,比纪蓉吃的还多,还写了微博发在网上。 纪蓉亲眼所见,目送着送她到饭店门口的车子远去,——真是不一样呢,她清楚地记着陈果从来不开慢车,能把车速往上飙就会一直狂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一次车祸就能她怕了—— 陈果是孤僻没有错,性格是那样子,胆子却是极大的。 她站在饭店门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还没走进饭店,她的手机就响了,不慌不忙地走入饭店,她才优雅地接起电话,“是我们的大画家呀,怎么现在打电话给我?我刚吃过饭了,现在不饿,不要叫我吃饭……” 跟拉家常似的,她满面的笑容与大厅经理打了个招呼,直接地走入电梯。 “谁?你说谁?”她侧着脸,看着被电梯内壁倒映出自己的脸,脸上的表情都映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在装傻,却是在笑着,“哦,你是说陈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3 果呀,对呀,她是我同学,一直是同学,她是我惟一的朋友呢……” 她说了两句,就没说话了,神情似乎有些无趣,指甲划着电梯内壁,此时,电梯门打开了,她走了出去,“你可别打她的主意,我晓得你那些风流事儿,她跟人不同,人结过婚的,我可警告你的——” “手机号?”她惊讶出声,“不给,我可不给——” 就这么讲完,她单方面的就结束通话,不叫人再有机会骚扰她,索性就把手机电池也拔了出来,就那么往床里一扔,踢掉脚上的鞋子,她打算泡个澡,烦心的事太多,总得一样一样的办才好。 陈果并不知道她这边的事,一贯回去老实的上班,亏得是跟纪蓉一块儿吃饭,她把刚才吃的几样菜都是拍了图片的,这文字配上图片,看着就鲜活了一点儿,——尤其是味道,鱼肉的鲜美,再加麻辣的口感,简直叫她胃口大开,要不是纪蓉拦着她,可能她会吃第三碗饭。 这一顿饭,够叫陈果满足了一个下午,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叫她晚上准备煮些辣味的菜,没想到她开了个口,阿姨就跟他说,段兑是不吃辣的——他们家里是不上胃口太重的菜。 她一下子就蔫了,并没有再多要求。 最让她纠结的是要不要问段兑家里的那些事,关于公司的,她其实也不想要管理公司,可谁也没同她说起过公司的事,难免会叫她多想,这些话要是段兑跟她说,她是一点儿疑问都不会有,问题就在这里,是纪蓉说的。 才叫她有所疑惑。 她甚至有一种可怕的结论,跟段兑结婚,可能只是种联姻关系,把两家都绑在同家公司上面?——这种想法叫她一下午心神不宁,拿出手机,看了看纪蓉的号码,眼睛一闭,一狠心,就按了下去。 刚按了下去,她又反悔了,赶紧的将通话又挂断,就那么拿着手机,两眼无神地盯着手机屏幕,盯着盯着,两眼慢慢聚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怎么就拨了廉以钦给的号码呢—— 切,她为什么要用两个号码,真烦! 只是,手机忽然间响了,她愣愣地看着手机号,期盼地看着手机铃声会突然响停——偏偏事与愿违,手机铃声固执地响着,一刻也不想停。 “小陈怎么不接电话?” 同事叫她。 “嗯。”她应着同事的话,慢慢地拿起手机,“纪蓉呀,你稍等我一会儿,等我出来。” 迅速地跑到外边儿,她才对着手机开始讲,“我不是故意要打这个号码的,是拨错了,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号码,我是从廉以钦那里问来的,你不知道,我问他的时候可吓坏了,他身后跟着一堆人,我当时简直就硬着头皮过去了……” “是吗?” 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涌入她的耳朵里,叫陈果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像个傻瓜似的。 那一刻,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比昨天温度要高一点儿,不错不错 如果各位喜欢看,请不吝个收藏,我好像在黄婆卖瓜,我的瓜最甜,我的瓜最香,大家都来买 ☆、019 “廉、廉……”她“廉”好两下都没有叫出声那声“叔”来,拿着手机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握得死紧,“我、我……” 脑袋里找不出什么应对的话,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她就那么两难着,眉头紧紧地皱着,显得非常的烦恼—— 却无从排解。 “想找纪蓉?”廉以钦在手机那头回她的话,“还是要找我?” 别有意味的话,对陈果来说讲无非是对牛弹琴,压根儿就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深呼吸了两下才算是稍稍地收敛了一下情绪,“廉、廉叔……”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声音从手机那里传过来有些慵懒的味道,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更说不清了,就是下意识地有这种感觉,——她也跟着“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握着手机,她头次觉得这么的尴尬。 明明认识,装作不认识;像是分手了般,偏偏她打电话过去,还是他接的电话,这两个人的关系这么的复杂?她实在是没办法理解这个事,总之一句话,恋爱中的人都好奇葩,叫她这个局外人着实看的一头雾水。 她想按了结束通话。 手指就往手机屏幕上按,——迅速地切断了通话。 好像松了一口气,她的心还在跳,即使是一个电话,还是叫她觉得压力过大,——这种双卡双待的手机真是要不得呀,她还是挺不能理解这种手机的功能,当然有些人是工作一个号码,私人一个号码,比如像她这样子没有什么事的人,就只打算一个号。 没等她到办公室门口,手机响了,显示的是“纪蓉”两个字,不止两个字,还显示出刚才那个号码,顿时觉得这个手机跟烫手山芋一样,她凭感觉就认为肯定是纪蓉打的电话,根本没有第二种猜想,“纪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 “想找我就直接说,别藏着掖着的,大方点。” 窜入陈果耳里的、不止是耳里的,还有身体里的话,都叫她慨叹这世道的无常,还没能听出来这话含着的别个意思,她就迟钝地当成普通的话,——“廉、廉叔,您就当作没接过我这个电话就好了,等会你就把通话记录给删了吧,叫纪蓉晓得我打过电话,她肯定会不自在的。” 听听她,多为别人着想,简直就是贴心好闺蜜的架式。 “好的,我就删了通话记录,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你打过电话来,放心吗?” 这话叫陈果听了真高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方便,说的话他都能懂,都不费她什么力气,“对,就这样子,廉叔,不能叫纪蓉晓得我打过电话来,我没注意,就按了这个号码,本本想拨另外一个号的,手指不太灵活就拨到你给的这个号码上了,可千万不要让纪蓉晓得我知道你们和好了,千万,千万,廉叔,我把你当长辈的,就当帮我个忙好吗?把通话记录给删了。” “这样?” 微带着疑惑的男性嗓音,自手机那头传过来,叫陈果拿手机的手都有点不稳,明明这样的反应很不妥,她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身体的反应,感觉怪怪的——怪怪的,叫她有些不明白。 “对,就这样子,廉叔,您可别说起这事来,纪蓉下午还挺伤心的,您可得好好安慰她,”她万分恳切地说,“她是个好女孩儿,我先挂了,就不打扰您跟纪蓉了。” 她真是挂了电话,没当一回事。 于她的眼里就找人,打错了电话,纪蓉用的是双卡双待,暂时放下心就干活去了,也没有多少活,但分到她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4 里的活那得仔细认真干,她也不白领薪水的人,陈果对这一点非常自傲。 等到下班时间,她收拾了东西就要走,还给段兑发了条微信,最近段兑才教她玩的,朋友也就只有段兑一个,很简单,她到是自己学着关些了些公众号,无聊时就拿来打发打发时间—— “你先别走,我来接你。” 这是她发的。 段兑没回。 估计是工作忙? 她等了十来分钟也没等段兑的回复,忍不住往上翻白眼,这边儿同事都是急着下班,她也跟着走,还跟同事聊了几句,——同事聊没几句就开始说自己家的孩子,叫陈果听得实在不感兴趣,幸好到楼下停车场也没有几分钟的事,她也忍了。 跟同事相处,就算是合不来,也没必要表现出来,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呃,是段兑教她的,出来混都这样子,她也不是那种生事的性子,能过得去的事就都让过去了。 跟同事一分开,她就得意了,不如现在就赶去段兑那里,直接接他下班吧?想是这么想,她也是这么做的,没曾想,她的车子才要开出去,就被前面的霸道车子给挡住去路——那车,她认得的,不就是大老板的车吗? 那么霸道的,就把她的前路给挡死了,叫她去无可去。 她赶紧地摇下车窗,叫前面的车子挥挥手。 司机面无表情的,并没有看向她,固执地挡住她的去路,叫陈果好一阵奇怪。 “廉叔、廉叔?” 她大声地叫。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也能看到廉以钦整好以暇地坐在车里,半点下车的中国架式都没有,仿佛她叫的是别人——她更奇怪了,又叫了两声。 这会儿,廉以钦到是看过来了,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就那么看向她。 陈果眼神发直,真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脑袋就只有一个想法,大人物的想法真是难以理解,干事业时霸道就算了,出行也需要这么霸道,要不要来个警车开道干什么的?她脑袋里这么想的,人就下车了。 她下车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到那车边,——还没有走近,车门到是打开了,她亲眼看见是廉以钦在里面开的车门,她心里更耐闷了,再上前一步,站在车门边,一手还按着车身,小心谨慎地叫了声,“廉叔?” 他仅仅是轻抬眼皮,再往她脸上扫一眼,“上车。” 就两个字,落在陈果的心头,跟千斤顶一样重,压得她几乎抬不起眼皮来,万分疑惑地望向他,“?”不止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整张脸,都傻傻地写满“?”。 拦住她的车,就为了叫她上车? 她赶紧地看了下周边,发现此时下班的人还真少,也不知道是早走完了,还是上面的人根本没下来,时间挑得刚刚好,没有人瞧见这里,——不会引起什么特别大的“误会”。 她还愣着,没想到廉以钦的司机此时从车上下来,并走到她的车边,将她的车子驶回原处,——她回过身,愣愣地看向她自个的车子,还看着那个司机面无情地将车钥匙递还给她,顺便手里还将她的包也递给她。 她下意识地接下东西,脑袋里的反应慢了好半拍。 “先生请您上车。” 面无表情的司机还请她上车。 她脑袋更乱了,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哪一出。 “怕我?”廉以钦睇视她。 那是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她仿佛就是他手底下的蝼蚁——这眼神,她特别不喜欢,好像就曾经见过这种的眼神,脑袋里晕乎乎的,像是被重影所挡,那种眼神放大无数倍,压在她的眼前,她看不见别的,只看得见这种眼神。 迈开步子,她上了车。 “不,我不怕。” 她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 那声音明明是她自己的,却仿佛来自外太空。 她的手紧紧地拽着包,自己却毫无所觉,坐在车子的另一边,她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一时心气儿,就上了车,如今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她不怕! 像要说服他似的,她努力地坐直身体,双眼平视前方,试图面无表情,“我不怕你。” 说得很恳定。 ☆、020 “呵呵——” 出乎意料之外,廉以钦竟然笑了。 刚才那种睇视她的眼神消失了。 叫她的心更是悬起来,这种难以摸得清的男人,简直叫她难以招架。 他的手抬了起来,叫她有些紧张,两眼就盯着他抬起的手,眼睛越瞪越大,快要跟青蛙的眼睛媲美,——下一秒就见他的手落在她个头顶,她的头被“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呃,是她的头发给温柔的抚摸了一下。 她眼睛都没眨,就那么瞪着。 “廉、廉叔?” 嘴唇动了动,她困难地发出声音。 这么一叫,她好像开头的困难都已经度过了,就连表情也变得欢快了一点,满眼满脸的都是笑意,“廉叔这是跟纪蓉和好了吗?我说的是不是?” 她抬头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粉色的唇瓣润润的,随着她说话时一开一合,有一种诱人的姿态—— 突然间,她的眼前黑了,阴影在她的眼前扩大,她愣在那里,阴影处他的脸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就在她的眼前,唇瓣上一重,她被吻了,——人就愣在那里,跟瞬间尸僵一样—— 所有的声音都在脑袋里消失,她只能感觉到唇间的动静,合闭的唇瓣被不容拒绝的力道给推开,让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她的嘴里被挤入不属于她的舌/尖,霸道的搅乱着她从来不曾向段兑之外的人敞开的私密之窗。 她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似乎失去了眨眼的功能。 脸贴得极近,近得她都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毫毛,也能从他的眼底看到自己愣得跟个木头般的样子,——仿佛突然间从迷障中醒过来,她双手一推,一推出去,却重重地落在他坚实的胸前,被他给拽住,沉重的力道落在她的腕间,不甘心地挣扎了一下,唇瓣却是被小小地咬了一下。 疼—— 她跟娇气鬼似的,瞪得时间够长的眼睛,居然就流了眼泪。 挺不争气的眼泪,她心里头是这么想,人已经全力挣扎起来,没等她挣扎的力道全部使出来,他已经放开了她——叫她的力道无处躲藏,人却是朝他那边倾过去,狼狈地摔在他的膝盖上,脸更是面对着他的裆/部。 她顿时起了来。 脸色红白相间,有气的,有恼的,有怒的,反正什么都有。 她的手用力地擦嘴,晶亮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扬起手,就扇向他。 “啪——” 一巴掌清脆有力。 连她的掌心都有些疼。 他神色未变,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5 微抬起手。 她还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地就双手抱住头,似乎这样子就能挡住他的动手。 “我给你机会,你还要打我?” 廉以钦瞧着她跟个鸵鸟一样,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抬起的手落在他自个脸上,好像有点烫,被打的后遗症都这样子,难得被打脸,他还觉得挺新鲜,欲迎还拒的人不是没碰过,就她这样子的还打人还真是难得见一个。 陈果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感觉三观都给他的话给震碎了,“你说、你说什么?” 什么时候她成了他需要给机会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纪蓉的男朋友,还是她公公的忘年交! 她感觉这是大晴天里起的雷,把她炸了个外焦里嫩。 “有夫之妇,我到是不介意的。”廉以钦不怎么挑嘴,荤素不忌,“你老是玩那些含蓄的手段,我给你个更直接的不好吗?省得浪费你的时间,还有我的时间,我没功夫陪你那眉目传情这种幼稚的把戏——” 陈果震惊了,甚至是觉得被侮辱了! 好端端的,她一下子就成为了他嘴里的荡/妇,还是有了老公还要外头发展的荡/妇?这种结论叫她的小嘴儿一时都惊恐万状的闭不拢,——等反应过来,她已经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双手使劲地挠他,直接朝他的脸挠! 不止挠他,嘴里还骂他:“浪费你个头,廉以钦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自己不要脸,你当我也不要脸呀,呸,我跟你眉目传情,传你妹呀,多作多情的老混蛋,你以为你是什么小鲜肉嘛,还真以为别人都爱你?……” 她趁着他被挠得的震惊样,得了手下车就跑—— 管它的什么车子,她今天就不开车回家了,直接跑。 呸呸呸! 她懒得从包里拿纸巾,直接朝空气吐。尽管这动作不卫生,但是她此时就想做这个动作,特别是廉以钦碰她那一下都可能有毒,那男人不要脸的很,还有可能有什么病呢,她才不要染什么病! 她跑得极快,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车子里的廉以钦身上整齐的西装被弄皱了,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形象出门,很难跟今天一样,乱得跟什么似的,头发也跟着乱了,不止是头发,反正他头发短,一抹就也好了,就那脸——被挠的留下手指甲印,非常的明显,还红红的。 他充满了怒气,头一回,被气得这么彻底。 却不能承认他是“自作多情”了一回。 分明是被他说穿了,才恼羞成怒,女人嘛,总归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的不理性生物,——他好像不要那么主动的,得等着她主动上门才行! 陈果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并没有改变,这城市的交通很堵塞,也许都是上天都能察觉到她今天的遭遇,随手就叫她拦到了出租车,简直就是天底下的幸事,这一桩幸事叫她饱受惊吓的似才稍稍地安稳了点,也仅仅是一点。 司机问她去哪里,讲真的,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脸的茫然。 “东门小学。” 她听见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四个字,完全是下意识地说出来。 可她记得自己的小学并不在东门小学念的,——事实上这个城市里有没有东门小学,她都不太清楚。 她愣在那里,神情恍惚。 “是东门小学呀,现在改名叫实验二小了,难得还有人记得这学校呀,我以前也念的东门小学,你是不是也念这小学,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还是校友呢——” 司机说起来“东门小学”来亲切万分。 可他不知道陈果的内心,她已经乱了。 今天完全是一团乱,乱得她都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上一秒,她觉得自己去找段兑把这事说一下才是对的事,可又怕段兑不相信,才茫然无摸,下一秒,脑袋里突然蹦出个地名,她更乱了。 东门小学? 她听段兑说过她跟他小学是同个学校念的,而且是在外国语学校。 可东门小学嘛,她完全没听段兑说起过,又是从哪里听说过的?或者这是她记忆里的事,她的记忆要慢慢地苏醒了吗? ——除了这四个字,别的东西,她再没有印象。 “学校改名字了吗?”陈果问,急需要找一点东西来填补空白的记忆,“为什么要改名字呢,真是奇怪的事。” 司机转了个弯,“现在挺流行改名字,前段时间不是有新闻说好多大学都改名字了吗,我们市有好多小学,我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少家小学,好像为了方便大家认知吧,不用地名为学校,直接排数字了,像是什么实验二小,实验三小的,都是有数字的。” 陈果完全不明白叫“实验二小”的排列跟与按地名排列的“东门小学”有什么优胜之处,比方叫东门小学,肯定要更直白一些呀,别人一听,就晓得在东门口那边—— “原来是这样子。” 她算是“受教”了。 出租车停在东门小学门口,司机还不想收车费了,说是校友就算了,陈果自然是要付钱的,硬是给好心的司机付了钱,她站在东门小学大门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学校是全新的教学校,外墙是红色的,有些个欧式的风格,她站在外边,只能是看到外边的样子,校门紧紧地关闭着,惟独开着学校传达室那边的小门—— 完全没有印象。 她找不到任何相同的记忆。 这更让她乱。 思绪跟乱麻一样,她还厘不清。 ☆、021 她站在学校门口,心中全是迷茫。 迟疑了一下,她慢慢地走进那边的小门,传达室大爷就坐在门边,鼻梁上架着副老花眼镜,像是没有发觉到有人在靠近,翻看着手里的报纸,市日报,看得挺认真。 她再走近点,隔着浅蓝色的玻璃朝里看,玻璃窗里面摆着张大桌子,桌上并没有放着什么东西,最里边的那堵墙,整整好几排的小信箱,小信箱外面用红色的漆写着班级,不止是写着班级还有教师的专属信箱,分得清清楚楚。 “大爷?” 她试着叫了一声。 传达室大爷根本没抬头,像是没听见。 她再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大爷?” 大爷总算是听见了,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放下手中的报纸,才将头探出窗外,将外面的年轻女人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是学生家长还是找人的?” “大爷,我不记得我小学在哪里念的了,你们这里能找着二十年前到现在的小学毕业照吗?”她稍微思索了下,才斟酌着讲出话,“我以前好像转过学,时间太久了,都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小学毕业的了……” “还有谁不记得小学在哪里念的?”大爷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6 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再次将陈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充满着岁月累积的眼里那些个不信任一点都没消,“我这里没有照片,你要是想找照片,直接找管事的老师去。” “那能问一下哪个老师管这事吗?”陈果从善如流,并不对大爷的不信任有什么不满,谁能不记得自己小学念哪个呢,恐怕只有她,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别人的口中,——往她脑袋里一灌,她一点熟悉感都没有,“能给联系方式吗?或者能让我直接进去吗?” 大爷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现在是上课时间,学校不能让无关人员进来。” 听这么一说,陈果只有悻悻然地打退堂鼓,不退能如何,总不能硬闯着进去吧?她到是想硬闯来着,闯进去了有什么好处?无非是惹了人家学校,把事儿给闹大了,——反正不管怎么想,她心里头藏着一个念头,不好叫人晓得她过来“东门小学”这事儿,连段兑都不想告诉。 既然这个防备来的莫名其妙,叫她觉得有些对不住段兑,还是悄悄地压在心底。 东门小学,故名思议在东门,她跟段兑住的地方在南边,一个在东,一个在南,赶回去最快也得一小时,更别提现在是下班高峰期,陈果在地铁里被挤得跟沙丁鱼一样喘不过气来,待得到站口,她赶紧出站。 地铁站出口离家还有一段路,她基本上就打算走路回去了,夜有点深,已经将近七点多,她手里拽着包,心里头相当的不安,不止是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学校”,抑或是被视为“叔”的廉以钦那般对她,都叫她不安。 其实她恨不得当时多挠他再几下才好,叫他没脸见人,脸上带着个女人的指甲印,必然叫他没脸见人—— 还将事儿推给她! 一想起来,她就气。 就恨自己下手太轻。 呸! 都什么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她丈夫不是别人,是段兑,他都敢!就那样的臭男人,不就是仗着有钱,就想胡作非为了吗?他要是再敢碰她一次,就去报警叫他性骚扰,看他还敢不敢! 她打着坚定的主意回家,——叫她惊讶的是段兑还回来得挺早,换了身家居服,干起家里阿姨的活,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菜,她开门进去时还闻到菜香,不是那么的香,还算是有一点儿香。 往桌上一看,已经摆了四个菜了,菜上冒着热气,刚煮熟的样儿,红萝卜清炒一盘,红色的萝卜间掺着绿色的蒜叶,红配绿,还是能配的;豆芽炒鳗鱼干,再配着芹菜,经典小炒,她忍不住地伸手去挑起被切成丝的鳗鱼干——还没到手里,就被锅铲给挡住了。 “贪吃鬼,不洗手?” 段兑挡住她的手,笑看她。 没由来的,就这么样的笑,温柔的近乎宠溺,叫她心里的那点彷徨都似乎消了个干净,小脸也跟着露出没有防备的笑脸来,一手就攀住他的胳膊,“阿兑,你这么早回来还做饭给我吃呀,要不我明天也跟着学两手做几个菜给你吃吃?” 颇有点撒娇的意味,叫段兑故作出被肉麻到的姿态,手拿着锅铲,“你做的菜,估计我还得买瓶消化药来吃吃,这做菜嘛不是我说,就得看天分,你是没天分的那种……” “我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她很骄傲地抬起下巴,仗着他对她好,心里头就底气十足,搂住他的腰,“那你快点把菜做好,我就看着你做菜——等会我洗碗。” 她豁出去了,平生最烦洗碗,为了段兑嘛,她就是洗一下也没事儿,再说了,心里有事瞒着人,也是万般心虚。 段兑任由她抱着,一边专心炒菜,笑嗔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孩子似的。” “哪里像了?”她就那么抱着他,手都不肯放开,从他身后探出头看他炒菜,简单的包心菜,放点油,等油烫了,再放点被拍扁的蒜头,炒爆出蒜香,她就看着他熟练的将切成短丝状的包心菜往锅里全部都倒入锅里——就那么爆炒几下,盐适量一点,炒得差不多了再放点蔬之鲜,一道菜就这么熟练地让他给炒好了,她闻着都香,数这个最香,“手艺真不错呀?” “你老公是样样全能。”段兑学她个得意样,“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加班了?” “没加班,车子半路抛锚了,”她一脸嫌弃样,“真晦气。” “那不打电话给我?”段兑将菜端到桌上,身后拉着她那么个重量,“老公是做什么的,不接老婆怎么行?” 惹得她直笑,开心得都要站不直身。“我才不呢,叫别人看见我老公这么帅,别人不得嫌弃我死呀?” 段兑眼神一暗,却是不动声色地敛去,“就你一个人说的,别人才不会这么认为。” “哈哈哈——”她放开他,自己坐在桌边,将碗递给他,都习惯了他盛饭,“不,我老公最帅的,就是不帅,在我眼里也是全世界第一帅的——” “哪里有这么夸人的?”段兑受得挺舒服,“就算是实话也得收几分,我们得谦虚,谦虚为本,是不是?” 她更乐了。 好像心里的阴影面都消失了一般。 两个人,四个菜,一个汤,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后,还真的是陈果洗碗,说到做到,把留下的菜一收拾全倒掉,洗洁精一放,她洗得眉头紧皱,甭管洗洁精的味道还是挺好闻,家里阿姨选的洗洁精还不错,她还是不习惯洗碗,洗碗简直就是她的天敌。 幸好段兑很少亲自下厨。 她还是挺庆幸的。 洗完碗,没见到段兑在客厅,也没有太在意,平素他都这样子每次亲自下厨后总会去客房抽根烟,习惯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反正自她所有的记忆以来,他一直有这个习惯,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她难得有兴致,索性就悄悄地靠近客房。 门没锁。 平时他都是把门朝里锁的,怕让烟把她给醺着了,这样的理由,她分外的窝心。 难得这一回,居然没锁门,叫她有些惊讶,——本来就心里藏着些小心思,如今发现门开着,她的小心思更冒头,似乎任由小心思冒上来她才看清楚所有的一切似的,叫她特别的好奇。 不止是好奇,她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她并没有去推门,只是靠近门,从门缝里看过去,——段兑靠着窗,并没有抽烟,手里头拿着本什么东西,离得太远,她本身有些小近视,看不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个小册子,他在翻着看,一页一页地翻着。 从她这边看过去,他一脸的黯然,不止是黯然,甚至那背影,还有些孤单。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错觉,——段兑有她呢,怎么会叫她觉得孤单呢? 这不可能! 突然间,段兑转了身。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7 吓得陈果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立马往后撤,离客房门有些许距离,——步子才加快了些,往客厅的沙发里一窝个慵懒样,当作什么事都没瞧见,心里到一直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叫段兑那么小心地在翻,那种神情,那种神情,叫她看过一眼就难以忘记。 段兑并没有出来。 她才算是松口气,收拾一下去卫生间洗澡,讲真的,医药里配的东西用起来还真是有效果,不再是那么痒了,平时老是痒的不是时刻,现在都没有那么种痒得她要生要死的感觉了—— 幸好幸好。 大早上的,段兑已经先去上班,她还没走,硬是不让段兑送她,段兑拿她没办法,只得先去上班—— 他不知道陈果已经打算辞职了。 另外心里还有个主意,不太好的主意,当她站在客房门前,有些踌躇,虚掩的房门,并没有叫她心喜,只是叫她觉得里面似乎藏着头吞人的恶兽——也许能把她给吞噬了也说不定。 ☆、022 做一个决定其实很难。 陈果一直晓得做决定很困难,但想着自己要是坚定了决心,那肯定还是行的,可好半天,她的手都没敢推开客房门,好几次抬起手,都是慢慢地缩回手,嘴唇动了动,——她几乎都要认为自己呼吸都有些紧张。 静寂的房间里,她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么重,重的仿佛就在她的耳边。 深呼吸——再深呼吸,不深呼吸一回,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呼吸。 终于,她朝前一步,一小步,小得不能再小,脸几乎要与门贴上,手一个用力,往门上一推,门开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三秒,才迈开脚步,朝客房小心翼翼地踏入两步,先是左脚,再是右脚,就这么两步。 客房,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出院后,所有的房间都是段兑带她认识的,所有的人也是段兑介绍的,介绍过去的一切,仿佛一张空白纸上都写满了她的认知,重新的认知,这公寓也是,段兑说他们婚后一直住这里,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 客房里的布置再简洁不过,跟别人的房间一比,就能清楚的知道这个房间不会是主卧,她疑惑地打量着这间房子,进来过几次,没有在这房间睡过觉,上次婆婆谢女士就睡在这个房间,完全找不着婆婆留下的半点痕迹,——她小心翼翼。 是的,是小心翼翼,即使是脚步,她都不肯发出半点声音,就那么踩着地板,不愿意叫地板有丝毫的“疼痛”,房间有抽屉的地方,全都让她找了,没找着段兑昨晚看的东西,不是她没仔细找,而是抽屉里全是空的。 空荡荡的,一点点东西都没有。 她有些失望,又有些失落,更有些侥幸。 没找到东西,她是庆幸算不上,只能算是侥幸,对呀,是侥幸,找不着想象中能把她拉入无尽黑洞的东西,的确叫她侥幸,她就那么个乌龟似的,明明知道中间有什么事她被瞒住了,还是不肯这么早就面对现实。 莫名地,她愣在房间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神情一片茫然。 “阿果?” 有人在叫她。 她愣在那里,沉浸在自己杂乱的心绪里,没有反应。 “阿果?” 还是再叫她。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脑袋还没有跟上耳朵的步子。 “阿果你在这里做什么?”段兑急着跑上来,见她愣坐在客房一动不动的样子,赶紧就推开了房门,几步就到她的面前,半蹲在她身前,关心无比地问她,“是不是人难受?” 她还是眨了眨眼睛,将面前担心的俊脸全都映入眼帘,模糊的脸,慢慢地在她眼里变得清晰起来,——同张共枕的脸,她早已经对这张熟得不能再熟,然而却从心底里涌上一个声音地镇重地告诉她:你跟他不熟! 不熟! 两个字就像是雷电一样击中她的脑袋,她“砰”的站起来,也不管身前的段兑,脚步慌乱地就要往外走,——段兑瞧见她的不对劲,赶紧的就拉住她。 她的手连忙来推他,更是想要扳开他的手,动作却是杂乱无章,叫段兑轻松地就给制住,将她人往前一推,已经抵在墙壁,——男人劲壮的身体,就那么抵着她,她在墙壁与他之间,不能动弹。 “乖,阿果,”段兑轻声说,俊容温柔无比,黑眸沉淀着叫人说不清的情绪,极尽纵容地看着她,“是不是有想起什么了?” 那一双黑眸,似乎看一眼,就能叫人沉醉,——陈果突然间害怕面对这双眼睛,稍稍地躲开些,下巴被他的手给扳过来,不得已地面对他的视线,直视的视线,叫她心里的惊慌无所遁形。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回答。 段兑闻言一笑,俊脸似乎比平时更显得要俊几分,“没事呢,阿果,随便是想起些什么,都得跟我说,知道吗?”耐心地吩咐她。 她的嘴唇动了动,粉色的嘴唇极为滋润,如成熟的水蜜桃般鲜嫩多汁,微抬起纤细的颈子,如同白天鹅般叫人怜惜——然而,段兑对这些都熟视无睹,只是看温和且鼓劢地看着她,想得到她的真实想法。 “没有,我只是突然、突然间……”她避无可避,只得将脸贴向他的胸前,试图将自己的表情给隐藏起来,“突然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段兑却是急了,拉着她就要往外走,“我们去李医生那里看看,也许会对你有什么帮助,快走——” 李医生,心理医生,出院之前,陈果看过这个医生,自从出院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李医生那里,李医生配的药,出院后一个月的时间在吃,后来吃完了,段兑说不用再去了,——如今又要去? 她不由得有些抗拒,出院之前,她一无所知,就顺从了,然而出院后,她对自己吃过心理医生开过的药彻底有了抗拒感,就跟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看心理医生总是会认为自己有病一样,承认自己有病总是件困难的事。 她慌乱地直摇头,“我不去,我不去看李医生,我不看……” 段兑慌乱抱住她,“别担心,我们只是去看看,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的,谁也不会知道的,你放心,阿果,我们只是去看看,也许你就能恢复记忆了也说不定,听我的好嘛,你什么都不要想,更不要怕好嘛?” 陈果贴在他的胸前,清楚地感受他心跳的节奏,强健有力的跳动,似乎慢慢地叫她安定下来,心里的彷徨也跟着慢慢地沉了下来,双手依旧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开,“我不想去……” 她低低地说。 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段兑了然一笑,拍拍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8 她的后背,“没事呢,有我呢,我们一起去,我陪着你,没事的,只是让李医生看看,看看就好的,你记得李医生的,很专业的医生,谁也不会知道我们去过。” “真的吗?”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睛有些水意,怯生生的,不敢面对现实。 就这么一看,就叫段兑心疼,可他决不会任由她的意思不去医生那里,也不会强制要求她过去,惹得她心里起抵抗的想法,额头凑近她,与她光洁的额头靠在一起,亲亲密密的肌肤相贴,再没有比这个接触更叫人心血沸腾的了—— 他稍稍地抽/身,与她的额头拉出一点儿距离,仔细端详着她的小脸,白皙的皮肤,双颊染着一抹晕红,似要醉人,——他的视线充满了难以发现的纠结,却又温柔的近乎毫无原则,“真的,我现在就约他,叫他过来,我们不用过去,就在家里看,好不好?” 不用再去心理医生那里,直接在家里看? 陈果在心里估量着两个办法的可行性,最终是点了点头,将头垂向他的胸前,心软的答应下来,有这么一个男人,一直哄着你,好脾气地哄着你,就如陈果这样子其实不算是心硬的人,很容易心软。 在等待李医生的时候,段兑还煮了茶,并将泡好的茶递给陈果。 仅仅是菊/花茶,菊/花在热水里绽放开来,她双手捧着杯子,将杯子凑到鼻前,就那么一闻,就能闻到菊/花的清香,最普通不过的杭白菊,她却是像闻到了世上最美妙的滋味,——隐约间,她仿佛能瞧见一个人影。 隐约的,还能听到个声儿。 “菊/花残,满地霜,菊/花残,满地霜……” 反反复复的话,她能听到那个声音里的笑意,像是在同人开玩笑,——再别的,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双手捧着杯子,愣愣地,两眼发直。 “怎么不喝茶?”段兑瞧见她端着杯子发单,“是不是想要点冰糖?” 她才回过来心神,却没想把这事说给段兑听,强自镇定地朝他露出笑脸,“没事,我不要冰糖,加冰糖喝起来把茶香都弄坏了……” 说完后,她就喝了一口,任由菊/花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微微地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种味道,——却没有看到在她眯上眼睛后段兑的神情,与她所知的温和不同,他的脸是暗色的,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小时左右,李医生来了,并没有穿着白大褂,一身休闲,看上去根本不像来出诊,只是来跟老朋友家里串串门,其实李医生跟段家熟,是段兑父亲的朋友。 “最近不舒服吗?”李医生说得很亲切,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果,她的手与段兑紧紧地握在一起,看到这个,他不由得笑得更亲切,“别紧张,别紧张,放松点,放松点……” 慢慢地,陈果真放松了。 彻底地放松了。 像是从来就没有这么轻松过。 脑袋里似乎就从来没这么清明过,清明的叫她的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来,发自内心的笑意,被段兑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里,又为她盖上被子,往后悄悄地退出房门,又将门轻轻地关上—— “阿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李医生不再是方才的亲切模样,一脸的严肃,“再这样子下去会造成她的记忆混乱,你不能再这样子,我以后不会再过来了,你也不要再找我过来……” “李叔——”段兑“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李叔……”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为了叫大家都新年快乐,我早早地就起来码字了,虽然更新的速度不尽其所有如人意,但是,新年新气象,我会努力的 ☆、023 陈果还有些晕,不明白自己大明天怎么就睡着了。 但是这一睡,明显的叫她的脑袋有些轻,并不像睡之前那么的沉,好像把脑袋里的东西都清空了一般,——但还是记得一些事,在李医生回来之后她就睡着了,如果她没以恶意去猜测别人的话,肯定是李医生对她催眠了。 至于为什么要催眠,这个答案,她是想都不敢想,只是一想,就会联系到段兑的身上,只这么一想,都能叫人觉得不寒而栗,他是她的丈夫,无需置疑的,结婚照摆在那里,结婚证更是清楚明白—— 她跟段兑是夫妻。 而她真的是失去了记忆,而不是被人强制催眠了吗? 冷不丁地就想纪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的事,关于之前两家共同经营的事业,如今的公司全权落在段家手里头,她没了记忆,他们甚至提都没提起过公司的事,还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 所有的事都回到她的脑袋里,就跟放电影一样,画面足够清晰,事情也更足够清晰,她像是一下子就走出了迷宫,陷入整个阴谋里面,不想,那些东西都飞入她的脑袋里,让她不得不想。 强迫她在想。 她甚至觉得这是个叫她不能承受的阴谋,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会被催眠? 好端端的,段兑让人给她催眠,完全没有理由,难道是为了公司?他们家要独享公司吗,她忍不住这么想,——可涌上心头有一种感觉,她甚至不在乎那个公司的事,这种想法也真够叫她吃惊的,谁会不在乎公司,那还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 她听到了脚步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面对段兑,早晚要面对,逃不掉面对的机会,她与他无时无刻都生活在一起,如果真是他叫人给她催眠,那么她更不能露出丝毫东西来叫他瞧出猫腻,一点都不能,为此,她的心此时都跳得厉害,也许一张嘴,那可怜的小心脏就能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呼—— 她听到脚步越来越近。 即使眼睛闭着,她也能感受他的靠近,他的气息,已经叫她熟悉了的味道,就那么不太令人愉快,此之前,这种味道一贯叫她彷徨的心安定下来,如今却怎么都不能平静了,或者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恐怕一直无法平静。 “阿果?” 他在叫她。 叫得很温柔。 以前听上去满满温柔的声音,随着她心情的改变就成了不太叫人愉快的声音,尤其她还在装睡,装得并不曾这么快就醒来了,而闭着眼睛,她身体的感觉更加的敏锐,手似乎有一点点热度,伴随着若有似无的热度,她的手被握住,不是轻轻地握住,而是紧紧地握住——那力道足以叫她醒来。 她是真醒了,张开个双眼,两眼发直,写满了茫然,“你、你是谁——”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了主意,不是失忆嘛,不是失第一回了,她既然能失第一回,那么就能失第二回,——为避免叫段兑看出来异样来,她果断地装失忆。 段兑震惊地瞪大眼睛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29 ,完全没想到这次的催眠效果这么厉害,完全将她的记忆再度弄成空白,——也许别人的催眠功夫不上级别儿,李医生的催眠功夫早就经得起考验,不止一次,不止两次,她说不好要被考验几年。 她迎着段兑震惊的双眼,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震惊,像极了被堵在高速上无技可施的场面,——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到是不耐烦起来,一手就想着从他手里缩回来,可惜是她挣扎了好两把都没能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索性也就让他拽着。 “阿果——” 她被抱住,有些被动,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脑袋里直接回忆着她一开始就在医院里醒来的零零碎碎的事,尤其她当时跟个傻子般的模样。 ——失去了记忆,必然不认得人。 她有些慌,不止是表情,就连内心都是慌的,表情慌是装的,内心慌是怕被他发现她是装的——两厢里交加,她有些战战兢兢,“你谁呀,你谁呀!” 嘴里叫嚷着的,第一声还是没有什么底气,第二声她已经有了底气,叫得很大声,双手更用力地往外推,使劲地就推他,跟被吓着了一样,手脚并用地推他,——段兑一时间并没有料到她的反应,被她狠狠地推开,一屁/股蹲在地上,双手还保持朝前的姿势,下一秒,他立即起了来,双膝往前,几乎是跪在她的面前。 “陈果,我是你丈夫,”他毫不迟疑地说,“我是你丈夫。” 这一声的,叫陈果立马想起来在医院的情景,那时候,她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来的人她一个都不记得,就是段兑走进来看她,她也不认得这个人,——她疑惑地打量着几乎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有着一张俊脸,而且年轻,俊脸上掩不住痛苦的表情,他一点都不想掩饰。 “阿果,我是阿兑,你记得吗?”他手指指自己,万分诚恳地想要求得她的平静,“你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了?把我给忘记了?我是阿兑呀,我们结婚都好几年了,阿果?” 这些话,几乎跟她在医院里听过的一模一样,是不是少几个字,或者语气不一样,她确实有些想不起来,但大意是一样的,——更叫她心惊,“丈、丈夫?” 她重复着“丈夫”两个字,当着他的面,手指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管个世界都近乎玄幻了,——她猛起站起来,也不管面前的段兑,直接绕过他,双脚踩着地板,就那么光着的,她也不在乎,“别跟我说笑呢,我没那么大力气同你们玩这角色扮演的游戏——” 才走了两步,手臂就让段兑给拽住。 她忍不住轻呼“疼”,段兑立马放开了她,立即跟在她身后,似乎要为她保驾护航似的,她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配合极为默契似的,手往前伸了伸,就要碰到陈果的肩头,他的手就迅速缩了回去,犹豫地垂在身侧,“阿果,要不要看结婚证?” 那口气近乎于讨好。 她知道结婚证,也看过,知道是几时结婚。 此时,她却不想如了段兑的愿,喉咙里发出一记冷笑,冷的不能再冷,她就站在原地,人站得笔直,收腰提臀收缩,像是一贯儿都是这么做的,完全没有生疏感。 作者有话要说:  咦,收藏过半数了呀,好震惊,好惊喜,哈哈,我先睡了 ☆、024 “真是可笑,”她冷笑,脸皮都不动一下,整张脸都是冷笑的意味,“谁知道你讲真还是讲假,我不记得了,但我不是傻子——” 她的手戳向他的胸前,一点都没有收力的意思,“叫段兑是吧,名字还不错,说吧,我怎么回事,怎么就失忆了?” “你刚出院,”段兑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迅速地躲过,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子对待,他的神色里就流露出些许不满,也只是一瞬间,他迅速地恢复了自然,面容温和,“你出了车祸,撞成脑震荡,失去了记忆,医生只是暂时性的,你会恢复的……” 要不是陈果清楚地记着先头的事,还真要以为自己的失忆仅仅是车祸了,——或者车祸也是件人为的事,她没死,也就理所当然的被失忆了?只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可怕,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张俊脸,却叫她心寒透了。 “脑震荡?”她冷哼一记,声音从鼻孔里哼出来,见他想要靠近,便万分防备地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双臂环抱在胸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实在是打从心底里难以相信一贯对她好的段兑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怎么出的车祸?我自己活腻歪了撞的?” 段兑赶紧摇头,“是追尾,汽车追尾,前面出了事故,你的车子跟在后边,后面的车子快速撞上来,不是你自己撞的,你胆子小得很,哪里会自己撞上去——”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并没有对上陈果的眼睛,——她甚至察觉到了他的躲避之态,这稍稍的躲避叫她隐约地猜测一个可能性,可能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者是结婚的真想,才受不了的? 她—— 无法从与他的生活中拼凑中她自己的性格,这才叫陈果最为头疼,根本不知道曾经的自己会不会有勇气自杀,——她如今最最珍惜生命,必然不会去自杀。 她赶紧地竖起食指,另一手手掌盖住食指,示意他别再说话了,“让我静静。” 段兑自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思及李医生的话,知道可能是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状态,除了这个,他并没有多想别的,并不担心她有什么别的想法,手试图摸她的脸,瞧见她戒备的眼神,他慢慢地缩回手,赶紧笑道,“那好,你静静,手机里存的第一个号码就是我,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事,都记得打电话给我,好吗?” 轻声轻语的,听得人挺有好感,也并不逼她,也给她足够的空间,房间里只留下陈果一个人,——在跟段兑说话时,她有一瞬间并不想装再度失忆,鬼使神差般的,她选择了这个。 可能是她现在不太好说话,段兑并没有跟上次在医院那样子悉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同她说两个人的事,——也许他觉得她再度失忆,他也能轻易地就把控住她,这样的想法叫她毛骨悚然。 她没有多大的志向,叫她真去公司看看,基本上她也不会,感觉管理公司的事,与她挺遥远,几乎是地球与月球之间的距离,——她也没想过要如何夺回对公司的控制权,或者是她的发话权。 好像与她无关的事,她丝毫不关心。 她只关心段兑是不是真对她干了些什么事,或者是段兑一直在算计着她,更别提她明明半夜里无意间发现段兑并没有、并没有……一些一些的事,加起来就成了件大事,大的叫她实在是不能冷静。 这个家,明明段兑人不在,她还是能闻到段兑的味道留在这家里面,他是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0 男主人,而她是女主人,——暂时的叫段兑相信她是再度失去了记忆,后面呢,后面呢,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没有想好怎么办,比失忆更可怕。 她抱着脑袋坐在沙发里,头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要与段兑闹翻之后可能面对的局面,也许段兑就彻底地撕破脸皮,不再愿意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还有段家的人,她的婆婆谢女士,还有公公段功,或许这些在她的面前都扮演着一种角色,她让他们所扮演出来的角色所蒙蔽也说不定。 她几乎要抱头痛哭,面对的人太都高深了,她扛不住。 收拾了一下包,还有钥匙,还有手机,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她真想把手机放回去,最好来个失联什么的,叫别人永远都找不着她,想想那也是挺不靠谱的事,找个自己得利的机会,怎么样都好,反正她自己不能受伤害。 她是个自私的人,不管怎么样,就是自己不能受伤害,别人受伤害,那都是活该。 就这么一想,她也就想开了,何必纠结呢,再纠结些自己想不通的事,也没法子想出个所以然,只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害,不失去什么就成了,——她笑笑,拽着包包出门,还调皮地紧闭的房门摆了摆手,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意味。 要说她真没想一去不复返,就是觉得待在这里太闷,不如出去散散心,——走出去,到别的城市,手机带上,钱包带上,要用的东西都带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脑袋里想不起没事,只要她还有钱,就能享乐。 人活着做什么,不就是为了享乐吗?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私心,并且将这个目标执行到底。 吃喝玩乐,不断地写着自己过吃食物的微博,那些个味道都留在她的嘴里,——她没有厌倦的一天,睡也很少睡,就惦记着走遍大街小巷吃各种小吃,不止是深巷里的小吃店,更有门面极为鲜亮的大餐厅,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吃,顺便评价。 她的思维好像被这些食物给惊醒,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里,甚至都不需要网友们的旅游攻略,她似乎更知道一座城市的诱惑力在哪里,微博不断地更新,一次次地更新,从最开始的几乎没有粉丝,而最近她的粉丝涨了些,甚至有很多人转发她的微博并点赞—— 她几乎是受宠若惊,连带着心情也有些变好。 手机关机。 并不想失联的她将手机关了机。 关机之前,只给段兑留了条短信,“我散散心,十天半个月后就回去。” 就这么简单,将段兑的电话给阻止了。 段兑是不是会在担心她,她并不关心——只是,她知道自己在被跟踪,说跟踪好像不太好,其实是在被保护,不是别人,她敢打赌那肯定是段兑派过来的人,所以,她不担心,更担心的应该是段兑。 上飞机离开那个城市之前,段兑已经知晓她的行踪,并吩咐了人保护她。 这种待遇,叫她挺稀罕的,嗯,叫段兑放心,其实也挺好的,她并没有恢复记忆,只是没了记忆,心情烦躁的想要找个地方散散心。 她的微博,并没有告诉过段兑。 但告不告诉都没有多大干系,因为她看到有着段兑头像的微博号次次给她点赞,还关注了她,她明明看到了,却没有立即与他互动,——就任凭他在那里一次又一次的点赞,她个心情挺好。 回到饭店,唔,她并不委屈自己,住在城市里最好的饭店里头的总统套房里,享受着金钱堆积出来的奢侈,——只是今天稍稍地有些异样,饭店里外面挂满了条幅,门口更是摆满了花篮,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在饭店举行。 她还没靠近,就远远地看到好几辆车子停在饭店的大门口,车子全黑,显得有些低调,可本身代表的车型绝对不低调,尤其从车子上下来的一行人,走在最前面,如众星拱月一般地走在最前面,面色冷峻,轻易不叫人接近—— 陈果下意识地变了个腰身。 那人,她瞪大眼睛,——巴不得从来就没认识过。 廉以钦,怎么也会在这个饭店里! 简直够了! 她从来就没将“自恋狂”三个字与廉以钦联系到一起过,这几天都没太想这件事,也当作自己被恶心的东西给咬了一口,再次见到他,尽管是远远的,那天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眼前,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她手心痒痒的,真想再挠他个破脸,好叫他没脸出门。 就廉以钦那么个年纪还这么自恋,她也是颇受惊! 果然,她回到房间后,才从客房服务人员那里晓得如今在本城有什么重要的活动要举行,廉以钦在商界的重要身份足以叫他有资格出现在领导要员的身边,出席亚太地区的经济分会—— 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陈果耳朵那么一听,心里那么一想,也真没想太多,只是晓得最近本城出行管得挺严,各国政要都出席这次经济分会,她最近几天跑外面跑累了,还不如一直待在房间里睡睡。 没曾想,她睡得挺简单,但事情并不简单。 她的门被敲响了。 本来她想当作没听见,但来人估计是挺有耐心,一直按门铃,闹得她想装睡都不行,非常后悔没在门外挂个“请勿打拢”的牌子——开门前,还记得披了件薄外套,鞋子懒得穿,就是赤着双脚,就那么双白嫩的脚,她也不自己珍惜一下。 “小果?” 站门外的居然是她公公段功。 把陈果惊讶了半天,——好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再度失忆了,眼睛一点点的变得茫然,“您是谁呀?” 装失忆装到底。 来的不止是她公公段功,还有廉以钦,两个人都是挺正式的着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样子,堵在她门口,叫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难道我不适合写小清新文吗,哎,重口味太久了,我都不写小清新了,真可怕 ☆、025 陈果头一次觉得装失忆这种并不太高明,尤其是面对在商场久经考验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公公,一个是自恋的廉以钦,这城市并不小,平时估计在这个城市待个几年,也不一定能碰得到,而这个城市又是这么的小,她就待在饭店里,还叫人碰了个正着。 她到是想躲呢,躲不了。 在她还没有真正证实自己脑袋里那些可怕的猜测之前,段兑还是她丈夫,段功还是她的公公,现在就撕破脸什么的着实不太明智,她一脸的疑惑且茫然,装得像极了,跟真的不认识面前的两个人一样。 廉以钦站在后面,望着这张充满着疑惑的脸,——真跟不认识他似的,视线都没往他身上落,也就瞄过一眼,就并不在乎地掠过去,那天她逃走的小样,他还是固执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1 地认为是“欲擒故纵”的手法,——再没有比她装的更像了。 相比他的“胸有成竹”,段功自然没有那么多想法,脸上瞬间就露出几分急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不认得你爸我了?” “爸?”陈果惊呼出声,——惊呼的时候没能错过廉以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如果有可能的话,真不想面对他,但此时此刻她强自镇定地站着,眉毛上挑,手极为缓慢地指向自己,“您是我爸?” 段功心里一个“咯噔”,却没有表露出来,眼神带有几分慈爱,“傻孩子,怎么才几天没见,就不认得人了?” “爸?” 陈果再试着叫了一声,亲眼见到段功露出欣慰且欢喜的表情,心里头有些怪怪的,在她个有限的记忆里面,一直都只见到段功与谢女士的好处,即使心里早就了装失忆的决断,还是有些迟疑。 “嗯。”段功应了一声,上前轻轻她的肩膀,极为轻,身为长辈对待晚辈的关怀,“怎么没让阿兑陪你一起过来,你这样子出门也忒叫人担心……” “我、我跟他不、不熟——”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被他那么慈爱的眼神一关怀,她心里头的抗拒就少了很多,却还是固热地装到底,并不想太早跟现实妥协,“我跟您也不熟,您说是我爸,我也记不起来您是不是我爸?” 她说这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自然,一点疙瘩都不让人找出来,望向段功的眼睛,有些躲避,并不是全然相信。 “不熟?记不起来?”段功尽管将近六十,平时挺注意身体,饱满的脸尽管有了皱纹还是不怎么显老,此时,他错愕地打量着陈果,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还有几分意外,似乎不太相信,“怎么可能的事,你才、你才……” 当然,廉以钦也是不信的。 他站在一边,“不如进去吧,在外边聊好像不太合适。” 话说得还挺含蓄的,却起到了提醒的作用。 陈果下意识地往里面退了两步,紧跟着外面的两个人也跟着进房,——她想想也是,站在外边儿好像是不太好,总不叫别人看西洋景似的,总归不太好,她没坐,就站着,面色比较冷淡,并不笑。 谁也没坐。 呃,也不是谁也没坐,廉以钦坐了,柔软的沙发,被他一坐,就叫人觉得这地方都是他的地盘似的,他好像是来巡视领土的领主一般,——也不知道陈果哪里来的想法,也就是往他那里一瞄,就得出这种不太靠谱的想法,她的眼角不由得抽抽。 尤其是她那一眼瞄过去,正好对上廉以钦浅笑的眼睛,更让她恨不得刚才没瞄过——那眼神,真叫她全身不自在。 “我不记得了。”她老实说。 段功真不知道人还能一次失忆,还能再次失忆的,但其实说看儿媳妇这种样子,他还真的找不出来第二种理由,面上有些讪讪的,“怎么会这样子,医生说你恢复的一直很不错,过段时间可能以前的记忆都会慢慢地想起来,现在到是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果跟在听别人的事一样不上心,脸上一派无所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也不在乎,您是我爸,还是段兑的爸?” 当然,她在医院里见到段功时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只是态度更谨慎些,更虔诚些,那时候她在医院里孤立无援,只有段兑天天陪在身边,难免不对他产生依赖感,甚至是对他说的所有事都深信不疑。 “我是你公公,阿兑的父亲,”段功微叹口气,无奈地看向她,又一次介绍自己的身份,“跟你的父母是最好的朋友。” 回答的差不多,当时还有段兑在身边给她解释,她都牢牢地记着,面上还是淡淡的,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哦。” 仅仅是“哦”,摆明了不感兴趣,叫段功这样有阅历的人,也觉得颇为棘手,像是油盐不进般,“怎么没叫阿兑陪你出来?” 廉以钦看向陈果,好像还没有仔细地看过她,人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人,所谓旁观者清,他自认是比段功处的身份要好一点,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她有个不安分的灵魂,—— 不安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似乎是碰到什么最好玩的东西。 装,就装嘛。 他不介意的,跑到这个城市来,不就是来找他的嘛,上次还跑,——跑得有手段,女人嘛,玩些手段没什么的,他到一点都不介意,手段嘛,能增加一点情/趣,她这么跑过来,他不给她长点脸,那怎么成,女人嘛,有时候会脸皮薄的,他懂得的,懂得的—— 视线一贯儿盯着她,并不放,就那么打量着她。 他的视线太直白,盯着她,除非陈果是死人,那才有可能没发现,可她是好端端的大活人,自然叫他的视线给弄得全身不自在,一回头,就瞧见他笑得别有深意,那天的记忆就涌上眼前,—— 如果真行的话,她还想再挠他一回。 当着段功的面,她不能挠,就算没有段功在,她也不能挠,装失忆,那就得装全套。 “我是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散心,”她说得漫不经心,“还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段功微眉头,“我把阿兑叫过来陪你。” “没事,”陈果把“爸”给省略了,笑眯眯的,“别叫他过来,我跟他不熟呢。” 那样子,似乎真跟段兑不熟了。 叫段功真搞不懂如今年轻人的想法,但他是个开明的人,尤其是儿媳妇又再度失忆,不能给压力这个他还是晓得的,面上一笑,笑得极为慈爱,“那就待几天,过几天我也回去,不如一块儿回去?” “那好。”陈果应得干脆,人得尊重,既然老人家尊重她想独自待几天的想法,那么她也按他的要求过几天就一定回去,“我爸妈呢,他们在哪里?” “咳!”段功咳了声,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你爸妈都过世了。” “过世了?”陈果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爸妈过世一样,双手不自觉地绞合在一起,“是生病还是意外?” “是意外。”段功没有丝毫犹豫地说起那对夫妻的死亡消息,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与愁绪,“他们那么年轻就没了,实在是可惜,有空我跟你说说你父母的事,你愿意听吗?” “那好呀,”她清楚地记着当时他好像也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没有一次实现过,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向往,完全是发自内心,“不过我跟段兑的事,我实在是没有真实感,他真是我丈夫?” “小傻瓜,不是你丈夫还能是谁?”段功忍不住取笑她,拉着她坐下,“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廉叔也一起,都不是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2 外人,你不用太拘谨,失去记忆也不是什么事,过去的事都是过去的,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将来的事记得就行了,知道吗?” ——但陈果站了起来,并没有坐,与段功还保持着一点儿距离,“不了,你们吃吧,我晚饭一个人早吃了,不好意思。” 段功的段位,她应付起来有些吃力,只能是努力装着。 “那我也不勉强你。”段功是个挺能注重晚辈主张的人,她这么一说,他就没有再坚持,“好好地散散心。” “对,就得好好散散心。”廉以钦站了起来,朝陈果伸出手,“廉以钦。” 陈果迟疑了一下。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不想跟这个男人握手。 瞧见他依旧笑迎迎的架式,真叫她七上八下的,有种自我怀疑的感觉,是不是叫他给看穿了—— “廉叔好。”她终于伸出手。 手被重重地握住,没等她排斥地皱眉,他的手已经放开了,跟段功一起走离她的房间。 ☆、026 陈果根本没送人,尽管她晓得送送人这是基本上的礼貌之举,但她并不想这么礼貌,她说了,她跟段兑不熟,那么段兑的父亲,那么段兑父亲的朋友更加是不熟了,更没有必要送—— 当然,为了礼貌这种事,特意送到门口,陈果懒得做,不是不知道要这么做,她只是懒得去做,不想这么礼貌,当然,门不是她去关的,是廉以钦关的,她并不感谢,甚至是挺讨厌的,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临去之前他给她的一记别有意味的眼神。 那眼神,不简单。 如果她是真失忆那没关系,当作不明白,可她不是真失忆,只是装的,哪里能不明白廉以钦那眼神,好像在说着在停车场那事儿还没完——她手指间痒痒的,真想挠人,人都走了,只能挠自己的手。 好像那么一挠过,她的手总是无时无刻地想挠人,好像这是习惯性的动作,——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没有什么两样,还疑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不是脑袋控制手,而是手在控制脑袋似的,她莫名地有些个想不通。 即使是想不通,脑袋里还是空白一片,根本没能有什么事能掀起她的记忆,电视上常播撞撞脑袋就能失忆,然后再撞撞脑袋就能恢复记忆,要不是怕疼,她想着也许自己可以去试试,终是怕疼,她没敢干。 答应了段功跟他一块儿回去,陈果还是不太甘心,但事不要做过头,是她的准则,“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古人的道理总是没错的,都这样了,她就睡。 夜深了,睡得更深。 她不做梦,要是做梦才好呢,就是不做梦。 陈果到是想做梦的。 半夜起来习惯性地跑去洗洗,已经不痒了,不知道是不是全好了,上回听医生的口气,还得复诊,她寻思着反正人都出来了,不如在这里挂个号检查一下,也好叫她自己放心。 懒懒地再洗个热水澡,身上就包着浴巾,除去这个别的什么都没有,出来时才穿上底/裤,bra也不要了,睡着了再穿这个着实是一种折磨,——没等她惬意地呼出口气,门铃到是响了。 这么个深更半夜的,还有人敲门。 她脾气着实不太好,——去开门还得披上个外衣,总不能就轻薄的睡衣见人的,往猫眼上一凑,还是漫不经心地一看,只是定睛一看,就足以叫她后退两步,不是别人,正好是廉以钦! 这么个深更半夜的,他居然过来,哧得陈果跟什么似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嘀咕,这自恋狂是要怎么样来着? 她一开门,门铃一贯儿响着。 似在跟她拼耐性似的,一直就这么想着,想得叫人的耳朵都不乐意听,陈果在门内,听到的声音更大些,眉头都皱在一起,整个小脸都皱得跟什么似的,犹豫了一下,她才开的门,不是她乐意开,而是再不开,着实不太像样。 她把门一开,并没让门全打开,门全不全打开,完全是她的“恩赐”,——人就堵在门缝隙里,往外边过道上一看,过道个人都没有,只留下灯都亮着,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本来就属于高个子,身影被那么一拉,更显得人高大挺拔。 “终于开门了?”廉以钦极为自然地就伸过手来,摸向她的脸,“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陈果往后一倾,就躲过他的手,听这话更是觉得莫名其妙,眼睛就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生怕漏掉这么个与众不同的人,眼皮一抬,冷淡地问道,“有事?” 她大半个身子都在门后,半点都没有要大开门的意思,反而是堵在门口,颇有些个不让任何人进入的意思,惹得廉以钦兴致高昂,不是没见过故作冷淡的人,只能说她弄得更好一些,能叫他回味些个时日。 “来的晚了些,”廉以钦的手被躲开,根本没往心里去,像是没发现她脸上的冷淡之色,自顾自地说,似与她挺熟的一般,满脸的关心,“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的就跑过来这里了,公司里也没有请假,还真是任性了……” 听得陈果好一阵腻歪,手指间更痒痒了,巴不得就要挠他脸,瞧瞧他脸上好好的,没有什么印迹,到叫陈果好失望,可能就是她自己下手不够狠,才叫他依旧顶着张人脸出门,要是下手狠的话,看他怎么顶着他那么张人脸出门! “您谁呀?”她不客气地对上他的视线,面上更冷了些几分,对他近乎是零容忍,——耐性儿半点都没有,“别仗着跟段兑的父亲认识,就在我面前充长辈的架子——” 她说的正尔八经,一点掺水的分量都没有——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成香艳的事,那个别人恰恰不是别人,正好是廉以钦,他本来就不是来充长辈的,长辈一充起来就得没完没了,她最烦这个。 “你当我充长辈也行。”廉以钦丝毫没有不悦之色,反而为“长辈”这两个字眉飞色舞,“你乐意的都行,你乐意什么都行,不就是个称呼吗?” 听得陈果更腻歪,可能是脑袋里的构造不一样,她的是正常人数值,他的完全跳出九天外,叫她忍不住眨眨眼,长而卷翘的睫毛随着她个眨眼睛,瞧着更漂亮,连带着也能叫平淡无奇的脸都增色不少,更何况她的脸本来就不是那种平淡无奇的脸。 “砰”—— 她发现再跟这么个人说话,估计脑袋都要疼,还不如关门。 再也不理会门铃。 跟刚才不间歇的门铃声不一样,这会儿只响了一次。 她睡不着了。 雷打不动都能睡着的人,结果叫廉以钦那些狗屁话给弄得睡不着了,造孽呀,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实在是太困了,中间还不知不觉地跑古风文去了,又删了,重码的,我也是醉了,这死命要跑周公下棋的劲头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3 着实叫我没办法,只能先去睡了,但愿我能维持下去这个频率,新年新气象,希望不是白说 ☆、027 所谓惹不起,还躲得起。 陈果难得的去注意一下这什么破经济分会的行程,当然,她不知道她得到的仅仅是能对外的活动行程,要是每个人都能得此次分会的各种行程,那还有保密度? 她到没想到那么多,拿着个行程,还真的是研究起来,她是饭店的客人,而且住的不是普通的套房,——即使分会在饭店里举行会议或者新闻发布会,都不会打扰到她,她也晓得不能轻易过去打扰到分会。 好几天没出房门,开始还没有觉得,等一走出电梯,她才发现饭店的安保真是够严格的,饭店大堂经理还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个通行证,让她可以顺利地出入饭店,——她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能是离那么太遥远,或者她脑袋里全是空白的缘故,她实在没能对这些东西起到一些足够的敬畏感。 离饭店不远处,就有市级医院。 她依旧选择自付,并不打算用医保卡,还是一贯的理由,并不想留下任何她看过妇女病的记录,病历卡还是她上次用过的那本,她小心翼翼地随身带,就生怕被人发现,——还防着段兑。 坐着等叫号的时候,她还戴着口罩,彻底不想叫人认出来。 医生叫孔芳,却是个男医生,很年轻,估计就跟她差不多年纪来着,鼻梁上架着眼镜,没有一点儿进攻性,笑得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是有种能叫人轻易相信的好=医生似的。 叫陈果在心里大呼受骗上当,当着医生的面儿,她只得凝着脸,想走嘛,都叫到她的号了,不走嘛,又耻于对男医生说这种事,——只能是僵着脸,不叫自己脸红,她个面皮比较薄。 “陈果?” 孔芳抬眼望向她,眼里流露出一丝意外。 一见这眼神,陈果就一惊,最怕碰到熟人了,还真的是跟个乌鸦嘴似的,真碰到熟人了吗?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医生,眼底全是防备的神色,——“你认识我?” 她捺不住心里的乱麻想法,问出口。 “不,不是——”孔芳摇摇头,神情稍稍遗憾,“我还以为是我表妹呢,眼睛特别的像。” “你表妹?”陈果重复地这三个字,朝医生撇撇嘴,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孔医生,您这个搭讪方法还挺一般的,这科室里搭讪成功的机率能有多少?” 孔芳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微有些暗,“我真是觉得你跟我表妹长得像,尤其是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我并没有要搭讪,医生跟病患之间不允许有超过的关系,我还是清楚的。” “就跟你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认真。”陈果立即收回话来,能屈能伸,是她自认的特点,扬扬眉,颇有些俏皮,尽管在她这样的年纪,用俏皮形容不太合适,可她真是挺俏皮,“孔医生,对不住啊。” 孔芳抬抬眼皮,往她脸上掠过,那半张脸,可真像,哪里是仅仅眼睛相像,那半张脸几乎是一模一样,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翻开她的病历卡,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讶异之色,“打过针吃过药后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摆出医生的专业姿态,陈果自然以专业病人的姿态相对。 也就五六分钟,就给开了单子,再做一次检验。 因为是男医生,所以分泌物是陈果自己弄的,再说了,就她个脸皮,敢让人男医生来嘛,肯定是不敢的,可从里面的诊室出来时,她的脸都红通成一片了,就跟平时自己夜偷偷地洗一回不一样,完全拿着个棉签往里探,又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破坏了什么。 估计所有的化验时间都差不多,她在化验自助取单的机子边上等了半小时才拿的化验,凭上次看医生的数据,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降低,至于别的,她还真的看不来,就拿着化验单到孔芳面前。 孔芳看着化验单,不时看向她,——眉头微皱,嘴上到是说,“效果不错,再坚持一段时间,可能会更好。” 陈果就听着,“还要打针吗,还要吃药吗?” “不打针,不吃药,继续洗洗,平时多注意点卫生,别让人给冻到了,”孔芳难得这么有话头,看着与表妹差不多的脸,心里又气又急的,当着这张脸,他又实在嘴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不是你不能塞药,不然的话会好得更快点。” 陈果也无奈,不是她不想塞,而是塞不了。 她表示受教,起身就要走人。 “你不记得方婧婧了?” 临到门口时,她听到孔芳略微沉重的质问声。 她脚步一滞,似乎对这个名字很耳熟,脑袋里分明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着实叫她苦恼,叫到号的病人已经走了过来,孔芳正低头看诊,——时间上容不得她再下去,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出医院。 但她并没有离了医院,就坐在离医院不远处的小公园,两眼就看着医院的方向,——满脸的沮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方婧婧到底是谁,想得太用力,脑袋壳都会跟着疼,以前不疼的,现在到是会疼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真怕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出来一次,已经将丢入了不可预计的东西里,——就那么一直坐着,盯着那一层楼,孔芳医生看诊的楼层,那一句话一直吊着她的神经,叫她不甘心早早地离开医院。 近中午时,她还真的就看到孔芳从门诊室里出来,直接往住院部过去,——她赶紧往医院里跑,亏得她运气好,电梯刚下来,她刚好可以搭上去,冲往住院部,跟点了火般的火箭一样。 “孔、孔医生——” 她的后边叫,上气不接下气的。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不止是孔芳一个医生,还有别个医生,比孔芳更年轻,似乎是些实习医生,不是似乎,根本就是,他们的白大褂上挂着的牌子——实习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来了,虽然有些晚,有没有夸奖我的?哈哈,睡觉去了,白天跟我姐去看夏洛克,哦哦 ☆、028 孔芳今天就安排了半天的门诊,中午时间一到,自然就从门诊那里回到住院部病房察看病人,带着几个实习医生,几个实习医生还都是男的,他就是来查病房,被人一叫,他到是停了脚步,让实习医生们先进病房—— 陈果心中一喜,急忙上去,视线从走入病房的男实习医生们背影上掠过,心里替人家挺窘,男医生,看妇科,不管是医生本人或者是从病人这方面来说,都是不太叫人满心欢喜的呀。 “孔医生,方婧婧是谁?”她问,满脸的疑惑。 孔芳的脸瞬间僵硬了,不止是僵硬,他甚至多了些愤怒之色,“装傻是吧,嗯?”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4 她瞅着他的脸,跟要吃人似的,绝对不太正常的态度,就连普通级的友好都算不上,——“什、什么装傻?”一时间还不太能明白他个意思。 瞧她个无辜样,叫孔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表妹,惟一的表妹,就莫名其妙的没了,——而她到是好好地活着,还一脸的无辜,他的手指向她,指尖几乎就要碰到她的眼睛。 她个表情,依旧是无辜,且疑惑。 他一时怒起,便将她拉到医生办公室。 住院部几个年轻的医生都在,见到平日里一贯温和的孔医生居然满脸怒容地拉着个女人进来,不由得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到孔医生让他们先出去,个个的也没有反对,直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有些好奇里面的情况,但没有听壁角的习惯。 便是当事人之一的陈果都更惊讶,她漠然地看着这间医生办公室,没见过医生办公室,着实不好评价这里,抬起眼皮,看向一脸怒色的孔芳,觉得他的怒意来得莫名其妙,——可这种怒意明显是针对她的,她要是看不出来,那纯粹就是傻子了。 她被他强硬拉过的手还有些疼,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力度,悄悄地将两手交握在一起,她试图站直了面对,“我怎么了?” 她依旧毫无头绪。 “陈果?” 他叫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近乎咬牙切齿。 听得她似乎感觉自己被他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回,这一咬,深入到肉,随着洁白的牙齿,艳色的血晕开一片,——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逃避这样的画面,尽管只是想象中的画面,还是叫她打了个颤。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听到自己问出那样的问题,“我做了什么?” 声音似乎在半空中乱飘,且心虚。 似乎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但是她却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没做什么。”孔芳深呼吸一下,似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指着被关上的门,“出去!” 完全是命令似的口吻,叫陈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看向他,一脸的冷表情,甚至透过着一丝足以叫人后退的厌恶,——别人厌恶她,她却不知道理由,叫她后脊梁骨都冷飕飕的,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她自然是不走的,站在孔芳面前,“我做了什么事?” “你没做什么事,”孔芳拿起桌面的一张片子,刚才的怒意已经收了起来,变得很平静,“你没做什么,是我太激动了,这不关你的事……” 陈果直觉他有事不想说,或者是过去的事不想再提,可哪里有这样的人,把人的好奇心都挑了起来,却不说了? 他不怒了,她还怒呢! “你当医生呢,脑袋没毛病吧?”她忍不住讽刺他,眼神里多了点恶意,“孔医生,我莫名其妙的承受了你的怒气,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你了,没曾想,你说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你生个毛气呀,脑袋没毛病吧?” 她说话挺不客气,或者是一点不客气,把“脑袋没毛病吧”这种骂人的都说了两次,她实在是太生气,被人瞒着的感觉太糟糕,在家里一样,出了外面都一样,谁都要瞒着她,都瞒着她,把她供得跟个睁眼瞎似的,她也是个人,不是个被供起来的泥菩萨,没有喜怒哀乐。 孔芳冷淡地扫过她一眼,“走吧,我没有什么可同你说的。” 逐客令,就这么简洁。 叫陈果瞪着他。 他却毫无所动,就那么看着手里头的片子,挺专注的。 她直接被忽视。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更糟,她脑袋里甚至涌上一种这个人应该视她为第一位的想法,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突然间就淹没了她,——好像大脑被控制了一般,从她的嘴里,叫出了两个字,“芳芳哥——” 不止她被自己给惊着了,连带着正试图镇定地看片子的孔芳都愣住了,手里头的片子,正从他指间掉落在桌面,——他甚至顾不得去捡回来,冷淡的面容近乎僵硬地面向她,黑瞳里充满了一种久违的惊喜——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顿时变了,变得嫌恶万分,“我妹什么跟你认识的?” “?” 陈果也被自己对他的称呼给惊着了,脸色微微变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怎么就突然的跟魔怔了一般,那三个字就理所当然地从嘴里吐出来,仿佛她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刚开口时还有点拗口,直到三个字全部从嘴里出来,却又那么的熟悉—— 她的脸色更白了,平时脸虽白,但绝没有像今天这么白过,白的没有一点儿血丝,她几乎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茫然地看着孔芳,惊见他满脸的嫌恶,心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方、方婧婧、你妹?” 她困难地说着这几个字,问向孔芳。 “不然是你妹?”孔芳阴森森地问她,“你是从哪里知道我妹是这么叫我的?” 陈果摇头,飞快地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可她确实没有丁点儿记忆,不止是关于方婧婧的,她是连自己父母的记忆都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好、好像就在、就在嘴边……” “别在这里跟我神神叨叨的!”孔芳轻蔑地看向她,一点缓和的迹象都没有,“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内心尽管有很多谜团,陈果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悻悻然地走人,在医院外,她的心情挺不好,也不能说挺不好,是挺乱的,——刚醒那会儿,她还觉得没记忆还不错,如今才发现没有记忆是大大的不便,她甚至都无从知道为什么另一个人的事与她有关,或者是无关? 抱着脑袋,她努力地想从空白的脑袋里挖出来些什么蛛丝马迹,努力了好半会,一点苗头都没有,——惹得她几乎要暴躁地踢踢,随便踢什么都好,让她出口气就成。 抱着满脑袋的“为什么”,她回了饭店,饭店里保全极为严格,查看了她的通行证才准许通行,望着饭店大堂来来去去的人群,乌鸦鸦的一片,看得都叫她头更疼,——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好,所有的事都跟迷雾一样。 但她不甘心,在饭店里随便吃了点午饭,就又回到医院外头蹲点。 蹲点是最蠢的办法,她没得别的办法,只得这个最蠢也最简单的办法,时间嘛,别人是没有时间,她别的都没有,也就时间这个东西最多了,浪费个几个钟头,一直就待在医院里面,时时刻刻地盯着孔芳,也尽量地不要让孔芳发现她。 这一点她干得还不错。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靳晨与孔芳在一块儿,明显的是靳晨来找孔芳,两个人瞧着就分外的熟稔,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在说些什么,还能看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5 到孔芳与靳晨对对拳头,不仅仅是熟稔了,而且是关系极好。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堵了上去。 孔芳此时已经上车,靳晨正坐入副驾驶座,手正好要关上车门,车门却被一双女人的手给拉住,他身为画家,眼光极好,那一双手纤细的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手,顺着那双手看过去,竟然是方婧婧的脸,——可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陈果。 他并没有立即去关车门,而是回头看向驾驶座的孔芳,孔芳似乎还没有发现,见他回过头,还疑惑地望向他,——只是他这一望,就看到扳住车门的陈果,一模一样的脸,就落在他的眼底,顿时笑意僵在脸上。 “你又来做什么?”他冷冷地质问。 靳晨有些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疑惑地看看陈果,又看看脸色极为不好的孔芳,“怎么了,你们这是?” “没怎么!”孔芳生硬地打断他的话,“陈果是吧,别打扰我,我实在不愿意见到你这张脸,离我远点行不行?” 陈果一愣,手到是放开了车门。 她亲眼见靳晨在孔芳冷脸下迅速地关上了车门,车子在她眼前飞驰而去,没一会儿,她已经见不到了车影子,失魂落魄般地站在原地,——她的脸有什么的,叫一个陌生人不愿意见到。 她知道孔芳不认识她,就知道她的名字,也认得她的脸。 还有方婧婧…… 她的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怎么都厘不出头绪来,方婧婧与她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干系,累得叫孔芳不愿意见到她的脸? 她茫茫然地回到饭店,此时的饭店不再跟中午一样,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出入也不再那么的严格,走入饭店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脚步格外的虚浮,踩一步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踩在棉花上似的。 “陈果——” 有人叫她。 这声音,叫她一怔。 却没有回头,她赶紧跑入到达的电梯,手指快速地按下电梯按钮,冷静地看着电梯门在眼前阖上,电梯外是廉以钦的身影——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在脑袋里全是乱麻的时候,着实没心思应付这个自恋狂。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太晚睡了,所以昨个晚上太困了,以至于只码了八百就困得不行了,今天来更了,亲们抱歉呀,我着实想要日更来的,有时候计划跟不上变化呀,哈哈 ☆、029 反正这个时间,她真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糟糕透了。 她心想,最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知道,她可能会淡定一点,但她什么都不知道,一丁点的头绪都没有,才叫她有些不不定确定,甚至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偏她躲了房间里,有人还要来按门铃,她完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让服务员在她门外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可惜是有人跟不识字似的,非要固执地跟门铃过不去,她还想装假睡着了,一直响着的门铃,着实叫她睡不着,—— 睡不着就算了,她本来也没想睡,就是脑仁疼,疼得一突一突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暴躁的就要跳出来,她下意识地用双手食指按住太阳穴,似乎那么一按,就让能她自己冷静,——可惜没用。 她的耐心已经没有了,索性站了起来,大踏步地走向房门,——也不往猫眼看一眼,直接地就拉开房门,小脸绷得死紧,跟冰雕出来似的,冷冷的,就是那气势,也是有点惊人,——摆明了,谁要是再吵他,她就让他下地狱去! 但是,她耐着性子,不太耐烦的看向门外的廉以钦,“您找我有事?” 廉以钦站在外边,并没有要往里走的意思,反而跟她谈起公事来,“你似乎是没同公司请过假?还是打算不干了?” 她刚想要回答说“还想干”,话到嘴边,她算是清醒了一回,眼皮微动,不动声色地看一眼他,很快地就收回视线,面上全全是疑惑的神情,“我有工作吗?” 现在到好,连有没有工作都不知道了。 廉以钦最喜欢同她这么说话,明明装相,又是个无辜样儿,忍不住想摸她的脸,瞧她个戒备的眼神,忍不住失笑,—— 见到她的戒备之色更深,笑意更深了,更是晓得她必是没失忆,“当然是有的,还是托我安排的,真不记得了?” 她一见他笑,深深然地就觉得他个笑意不怀好意,不由得抿了唇,偏过头,压根儿就不想理他,反正这回她失忆了,不认得他这个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了,他要是不说起来工作的事,她还没放在心上,给这么一说,她有点回味过来了。 陈家与段家的公司,既然自家有公司,为什么不安排她到自家公司上班,还让别人给她安排一个职位去别家公司?陈果感觉自己像是被重重迷雾给罩住了,她想大力地捅破这层迷雾,偏一点力道都没有。 “真不记得了?”廉以钦见她偏过头,一副爱理不理的小模样,不是没见过跟他撒痴卖娇的女人,他平时觉得厌烦得紧,可瞧着她,总归是兴致盎然的,“动不动就失忆什么的,是真事?” 陈果本就是装的,最讨厌听到别人质疑她的话,索性就要关门,懒得再听他说,再听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平时她个脾气都非常好,也就是廉以钦不知道在想什么,——非得惹她生气? 她门没关上,反而让廉以钦一挡门,往里一推,他人都跟着进来。 气坏了她! “你想做什么?”她瞪着他,一步不让的架式。 他都不同她计较这个态度,打量着这个套房,还是挺知道享受的,嗯,女人嘛多享受点是没错,男人负担得起就成,他一贯挺有风度,于这点并不会亏待女人,凑近她的脸,——瞧着她受惊似的往后退,叫他涌起一股子胜利感。 陈果皱着鼻子,脸里的嫌恶都没有掩饰半点,“别仗着跟段兑他爸爸认识,就得寸进尺了,我把您当长辈,你可别自己非要没脸?” “我非要没脸?”廉以钦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威胁,威胁的话还挺特别,他还挺欣赏,嘴角的笑意也没打算收敛一点儿,“你都追到我下榻的地儿,怎么还能说我非要没脸?” 说着,他的手就去抬起她的下巴—— 这动作,唬得陈果一跳,赶紧的用手打他,力道儿太轻,他根本没放开。 把个陈果真觉得自己引狼入室了,“谁、谁追你?” “不就是你?”廉以钦回的理所当然,“你说说,就昨天跟今天,我们都对碰个几个回了,共三回,都说事不过三,我晓得的,这不就过来找你来了?” 她下巴被他给拿住,没掰开他的脸,颇有点身不由己的意思,急得她个薄脸皮瞬间就涨红了些,不止是羞的,她还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6 是恼怒的,“谁要过来找你了,谁知道你住在这里,我要是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八辈子都不往这里走一步!” 她大声吼,气势极胜,像是要一下子把人给压住。 偏当事人的廉以钦半点怕意都没有,反而冲她笑,笑得稍稍有些个放肆,与他平时的稍稍克制着实并不一样,“还说失忆呢,这不是没失忆吗?” 陈果那张涨红的脸,瞬间变了色,变白了,“出去,出去——” 她嚷嚷,辞穷得很,只能喊这两个字,一直就重复着。 “偶尔玩一把,权作是新鲜事,”廉以钦压根儿不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哪里看得出是怒意,发明是将这些当作她的情/趣,欲迎还拒嘛,他懂得的,也能配合个一两次的,“玩多了,会玩脱了,这样其实也不太好,不过我得夸夸你个胆子,你公公就在这里,还敢来找我,也是胆子大得很。” 他讲的还挺认真,“一板一眼”的对她的行为进行评价——跟个老古板似的,叫陈果气得不行,这人一张嘴就没有好话,出来散散心的事,就让他给歪曲成那样子,她这么一想,连气都懒得气了,似乎跟这个人气不过来,“我要睡了。” 她没辩解。 懒得答理这个人,“我睡会,你要走就自己走。” 有够潇洒的姿态。 就把他给丢开。 “别害羞,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岂料,她个姿态又被人当成是手段,还难得安慰人,“你情我愿的,你情愿,我愿意的,是吧?” ——他要是不再说还好,再这么一说,把个陈果气得更恼,“你脑袋有毛病吧,谁要跟你了,还什么狗屁愿意,我算是大开眼界了,都什么人呀,还是我公公的朋友,都敢对我说这种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前一秒,她还想晾着他,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撵人。 脾气上头得可真快,叫廉以钦的手没放开了她下巴,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柔嫩触感,被她的话给弄得莫名其妙,人被她推着往后退,“生什么气,我都这么给你面子的,你生什么气?” 陈果懒得回答他,跟这个脑袋里就认定了一件事的人,实在是沟通不良,当着他的面将门再关上,把他关在门外,——不叫他再进来。 真是晦气。 她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个脑袋捋不直的家伙,不过就那么凑巧的碰上了,居然就成了她特意堵的他,有没有搞错?她便是想睡现在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门铃是没响了。 手机提示音到是响了,不过这声音比较轻,基本上不会吵到别人家。 刚收到条短信,廉以钦的。 内容并不复杂,还挺简单,“你面皮儿薄,不好意思开口,那就我说,明天去锦华,我订好了房间,你过去就行,我先到等你。” 这是约/炮? 陈果不由得这么想,气得七窍生烟,他把她当什么了? 简直有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两天效率有点低,两天才有这么点字,好像有点卡,但愿明天会不卡,大家早点睡,我给自己做个指甲再睡 ☆、030 陈果觉得被侮辱了,而且是深深地被侮辱了,气得都要睡不着。 她本来是个一觉能睡到天亮的人,被这么一弄,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饭都吃不下,也不知道哪里叫他觉得她是个能随便的人,——她握着拳头,朝空气恨恨地挥了几拳,还是不解气,闷得她难受。 开什么破手机,早知道不开机! 她开手机是等着段兑,没想到等着个脑袋有毛病的男人,呸,要等的人没打电话,不要等的人到是给她发短信,真是见鬼了! “你过来,你要是不过来,我们就离婚!” 她也不顾段兑在做什么,电话一接通,她没等他要说什么,赶紧地截断他的话,气势汹汹地威胁他—— 话一说完,她都不关机,直接把电池给弄了,呸! 只是,刚打完电话,她又后悔。 烦的直挠头,把头发挠得跟个疯婆子似的,她才“哈哈”大笑,一直笑,笑得不能控制,跟个被提了线的木偶似的,手往眼睛那里一抹,还有眼泪,叫她更是愣了。 毛病! 这又恨起来,也不知道是恨谁,反正是满心的恨意,这世道,她都恨。 她又捶自己个脑袋,深恨自己没用的脑袋,居然什么事都想不起来,——锦华她去呀,为什么不去,去呀,她给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几个巴掌,也叫他尝尝什么叫脸为什么被打得这么疼的滋味。 这么一想,她到是有了几分胜利的快/感,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锦华。 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待在这城市里好些天,她就光知道找吃的了,还吃那些吃东西心得,还得用自己个手机,把电池给弄上,一开机,就好多个未接来电,更多的是段兑,更让她心烦。 要说烦,她其实最烦段兑,老是电话,老是电话,他爸都在这里,他就只会打个电话,也不会叫老人家来圆圆场,就只顾着打电话,打电话谁不会呀,一点诚意儿都没有,她恨恨地盯着电话记录,全都给删了,删得干干净净。 但凡段兑对她好,都会跑过来,她是说要一个人静静,可——他为什么半点行动都没有,她眼睛里都带着冷意,冰冷的,似乎所有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成凝结成冰,而她一点都不在乎。 锦华的地址,她找到了,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看着跟人要吃人似的。 段功看到陈果的时候,她就冷着一张脸—— “小果?” 他叫她。 陈果立即转头,看到是段功,也仅仅是稍稍地收了点冷意,“您好。” 淡淡的,连个称呼都没有。 “早饭吃了吗,”段功问她,挺关切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出去走走吗?” 他似乎没注意她的没称呼,笑得和蔼。 这让陈果觉得有些别扭,但人家好脸相向,尽管她心里有好多怀疑,还是不想在没凭没据的时候撕破脸,万一是她多想了呢,——于是她还是客客气气地收了冷脸,“嗯 ,我要出去走走。” “阿兑要过来接你。”段功笑着说,坦然自若,“我也说他了,不早点过来,真是让人不省心,你妈都怪想你的,晚上有个酒会,陪爸跟阿兑一起参加下?” “好。”她应得干脆,像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会的。” “嗯。”段功笑眯眯的,挺喜欢她听话的样子,“早点回来,别在外头耽搁了。” 她更是点头。 点头的同时,她还在想,要是这位公公晓得她是去见廉以钦,不知道脸上的和蔼笑意还能不能保持得住,——即使是想想,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7 她心里也有几分恶意的快/感,甚至都迫不及待地想象段兑要是知道后会不会变脸。 光想想,她就更快意。 但也只是想想,她不会为了一时的痛快做出什么神经病的事来,让自己弄得没有后路可退,再说了,还不是没证据嘛,万一是她多想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能让廉以钦提名的锦华,确实不错。 陈果嘴角一撇,觉得今天必须收拾一下廉以钦,为了避免自己遭殃,她还带了些工具,都是路上买的,有工具在手,她就不怕了,且底气十足,不收拾一下廉以钦,难以叫他明白脸为什么这么疼,不是随便个女人都能被侮辱的。 她气势汹汹的,跟个女斗士的,——来的路上,她还小心谨慎地问了他房间号。 他回的挺快,一分钟都不到,就回了她消息。 她得意地看着房间号笑,笑得阴阴冷冷。 按铃。 门开了。 廉以钦就披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看来是刚洗过澡,表情有些严肃,人往后退开了点,就大大方方地让人进去。 陈果一笑,笑得比他更大方。 “洗个澡?” 他审视着她。 她依旧笑着,拿下包,慢吞吞的,一点都不手抖,也不心虚,为民除害,有什么可心虚的,有什么可手抖的,拿出防狼电击棒来,朝着眼神微微疑惑的廉以钦,一棒子就打了过去,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下下地就下手。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廉以钦简直没料到她的性格,吃了个大亏。 作者有话要说:  网页死活上不了,用手机更新的,这章要议是:敢约我,要你命! ☆、031 不止是吃亏,而且是奇耻大辱。 廉以钦真是栽了,而且是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这么被没头没脑地被收拾了,而且是因为判断失误? 把她当成对他有意思的女人了? 是失误吗? 真的是失误吗? 叫廉以钦这么个自信心一贯儿暴涨的男人,着实不相信是他自个的失误,即使被收拾了一顿,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身上的浴袍根本没在他身上,人嘛直接被踢倒在沁凉地板上,生平头一次这么的丢人—— 即使刚面对如同烂摊子的家业,他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而今他功名成就,到是尝到了面皮被人甩到地上的滋味,这滋味真不好受,最可耻的是他自己误会——他哪里是误会,分明是她在勾引他。 他看向坐在床沿的女人,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刚揍完他的女人,被人这么狠狠地收拾,还是头一回,就是小时候他也没有在父母手里受过这个,——瞧她收拾着她个宝贝的防狼电击棒,他的牙齿都几乎咬碎。 “不服气?”陈果冲他笑笑,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掩饰她眼里的厌恶,手晃了晃防狼电击棒,颇有点示威的意图,“还想再来个几下?” 坐在床沿的她显得高高在上,睥睨在她脚边的男人,见他面色深沉,即使头发乱了,身上的浴袍都有些奇怪地挂在他身上,要掉不掉的,他似乎很能沉得住气,幽深的黑瞳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深处,——这叫她不安。 但她是谁呀,不安是一回事,理所当然的想法又另一个事,色厉内茬,她一贯是这样的人,将个电击棒抵向他的额头,嘴里发出“啧啧”的遗憾声,“瞧瞧我们廉叔叔都弄成这样的脸,一边青一边红的,怎么好出门见人呀,真是可惜呀,真是可怜呀……” 她嘴上说着,还一边摇头叹气的,像是挺为他呜不平的,可这些事全是她做的,叫廉以钦真被她给气着了,他向来不强迫人,成熟男女之间的事,弄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偏偏她愿了,临了又给反水,到将他倒打一耙。 他到是想说话呢,嘴巴也让她用胶带给封着,哪里是处处叫人艳羡的大老板,分明是落入险地的肉票子,——耻辱归耻辱,但他不恼,笑着她,挺有气度的架势,偏偏他如今是落难,都说落的凤凰不如鸡,他嘛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肿着,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更是散乱得很,并没有显现那些名叫“颓废”的诱惑力的东西,极为狼狈。 极为狼狈的他却是笑着,瞧着挺渗人。 陈果就是这么种感觉,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得打蛇打七寸,她这回干得着实太好,一个人就把廉以钦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给收拾了,心里甭提有多得意,瞧见他个笑意,莫名地觉得背后一凉,面色稍稍有变—— “你给我听说好了,收拾起你脑袋里的那些废料,以后见到我就要绕道走,知道吗?”她恨恨地威胁他,见他还笑着,手上就有些控制不住,索性就往他的手臂再砸了两下子,当然,这回算是放过他,没开电,“不想丢脸的话,也别提这事,我这里可拍了的……” 她不止有一套儿东西,还有个手机,手机嘛拍东西挺好的,完全是有备而来。 廉以钦到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这么年的米都是白吃了,也不能做为一个合格的经营者,人家半点不留情,哪里是想跟他好一段的样子,根本是没有,都是他想太多——叫他承认这会事,更是恼怒,这是恼羞成怒。 还没有被人这么戏耍过,他眼里的笑意没了,就瞪着她,嘴被封着,想说也说不了,再没有比这个更憋屈的事了,更要命的是他被绑着,连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尊严都做不到,身上就穿着条底/裤,浴袍哪里能称之为浴初,遮蔽的功能都没有—— “你也不用瞪着我,这种心情我也完全能理解,”陈果晃呀晃的,索性站了起来,指点他的身体,“还保养的不错的身材嘛,平时都靠什么运动保养身体?” 他被封了嘴,哪里还能回答? 只顾瞪着她,眼神可黑了,似乎只要人一挣脱,就能同她算账的。 但陈果并不怕,没干这个事之前,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干了才知道这胆子是大点比较好,至少她揍了人,也不会吓得落荒而逃,好好地欣赏一下被她收拾过的人的丑样子,“不想说话呀,行呀,不说话也没事的,其实我也不想同你说话,每次不是看你,都能对上你的视线,真是够了,我勾引你,你哪里来的大帽子往你自个儿头上戴,人嘛有多大的帽子就得戴多大的帽子,别戴多了——” 她就跟开玩笑似的讲,并不生气,却将廉以钦气得不轻。 把人气的不轻,她依旧眉开眼笑的,一点都不为他觉得疼,“万一戴了绿帽子更不好了,哈哈哈……”末了,她还在笑,笑得挺可恶。 把廉以钦更是气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好端端的说着他未来的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8 老婆可能给他戴绿帽子,再没有比这个更耻辱的事! “我走了,记住了,咱上碰到也都得装作不认识,懂吗?”她再一次警告他,这回是咧着嘴,“谢谢你的友情演出,非常感谢。” 她终于关上手机。 出电梯时她将手机的电池重新安上,当时也就那么一想,没想到还真是让她想对了,走出门之前,她把要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还朝他扬扬手机,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叫人想想好气又好气。 直接回饭店,不在锦华再多待一秒。 只是,她没想到出电梯时竟然与靳晨面对面,不止是靳晨,还有孔芳医生,他们两个人,靳晨走在前面,孔芳离着一个步子—— 她站在后面,并没有站在前面,视线一扫外面的两个大男人,她立时地就低了头,想躲避一下他们的视线,——没想到还真是让她给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就是渣,每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想偷懒 ☆、032 她低着,悄悄地走出电梯。 离了锦华老远,她才松了口气,怎么就这么邪门的,哪里都能碰到人? 昨天她去找人时,孔芳那态度,她觉得不对,——偏人家不理她,她就算是想知道一点事,估计也是问不出来,难不成能找靳晨? 上次的名片,纪蓉硬塞到她手里的名片,放哪里了?她想不起来,难道是丢公司了,还是她扔掉了? 她懊恼地一拍脑袋,也不知道是真失忆的还是让段兑找的那个医生给催眠的,反正她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可能变差了,晶莹的眼睛有些暗淡,找靳晨吗?她心里七上八下,一直没有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糟了。她想,是不是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可她打心底里觉得心理医生都是不能接近的,像是承认自己心里有毛病一样,碍于这个,她一直没想过是不是要再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这个槛,她迈不过去。 又把今天买的那一堆东西全都往垃圾桶里一扔,这一次用了,下次估计也用不着了,作案工具什么的都得丢掉是硬道理来着,——她一卷舌/头,高兴地想吹个口哨,刚一吹,还真有口哨声,有些尖利,惹来边上人好奇的目光,立时就收了声音,脚下的步子就加快了点,赶紧地离开这地儿。 至于廉以钦怎么挣脱那绳子,她并不管,有些人就需要点教训,不深刻一点就永远都不记得疼,让他疼了,才晓得有些事是不能干的,得觉醒一点儿。 “陈、陈果是吧,陈果?”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听到有人叫她。 先是迟疑了一下,在这个城市,她认识的人有限。 一回头,才看到是靳晨,颇叫她意外。 “叫我?”她指着自己,疑惑地问他。 其实心里巴不得碰到这样的机会,不用她自己亲自找上门,他就来了,简直就是老天能猜中她的心思一样,她一想,就把机会送到她面前—— 她装出个矜持样,并不热络。 靳晨是跑过来的,一路跑着过来,直到近了,才叫她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克制了一把,也许真叫她“方婧婧”,她已经死了,他痛心地发现即使是长得一模一样,也不可能是同个人,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车祸中死亡了。 他甚至来不及回国见她最后一面,她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了。 “能当我的模特吗?”他犹豫了一会儿,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如果你不愿意露脸的画,我可以画侧面,行吗?” 画家? 国际知名画家。 陈果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字,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明明是看着她,而她却是有种感觉,他像是透过她的脸,在怀念另一个人,——有时候,她好像、好像在段兑的眼里见、见过…… 她的脸色顿时微白,极度不妙的感觉,以前没觉得,如今一对比,她才有种隐隐约约的发现,这种发现叫她非常的别扭,非常的不自在,她知道自己没空去满足一个男人关于另一个女人的想象,可关于孔芳并不想同她说的事,让她抱了好奇心。 像是从靳晨这里,她能得出个结论来,也许是这个结论叫她热血沸腾,比揍廉以钦还要热血沸腾,她点头答应了下来,却是立马地问他,“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不是要求,而是交换,光明正大的交换。 靳晨是听懂了,并没有立时的就拒绝,露出浅浅的笑意,更显得他身上的艺术气息更为浓重,理所当然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我的过去吗?” “方婧婧是谁,是怎么死的?”她不藏着掖着,直接问,跟直捣黄龙似的,“还有你呢,跟方婧婧是什么关系?” 靳晨的笑意僵在脸上,就跟面具一样。 就他这样的态度,陈果还能不知道?分明也是喜欢那当时的人,她并不傻,看人眼色这点,可能比别人还要好一点儿,——有时候,她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人眼色呢,一贯儿在陈家这样的家庭长大,她有必要去看别人的眼色? 靳晨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听到了世上最不能听到的事,面色更为难看,视线迟疑地往她脸上一看,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她偏不是那个人,而是别人了。 “孔芳的妹妹,我的未婚夫。”几乎过一世纪那么久,靳晨才慢吞吞地说当年的人和事,眼里的遗憾怎么都没能掩饰住,“一年前的车祸,你们的车被追尾了,她死了,你还活着。” 说话的时候,他试图强忍住悲伤,可怎么也忍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听得清清楚楚,更晓得他个情绪,尤其看到他泛红的眼睛,——更是有些尴尬,都说艺术家都是感性的,这位还真是感性,她还是挺同情他的,同情归同情,至于别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节哀。” 也就两字,再多的话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是,她听到他提起方婧婧身死的事,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东西给压住一样,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隐隐地能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飘过,好像有两个人,在说着话,很开心的样子,—— 都是谁? 那些脸全都是陌生的脸,不是她不会讲,她是不想讲,“方婧婧小学时在东门小学念的书吗?” “当然。”靳晨回得很快,一点儿疙瘩都没有,他眼里立即染了几分喜色,满含怀念,“我们自小都是在东门小学上门,初中也在东门初中,还有东门高中,后来上大学才不在一块儿上学……” 陈果有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天,莫名其妙的,她就想到了东门小学。 难道仅仅是巧合? ☆、033 “你没事吧?” 靳晨是个画家,善于观察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39 人,一下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我?我没事。”陈果立即想要掩饰,咧开嘴角个小小的弧度,装作跟没事人一样,嘴上重申道,“我能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靳晨笑笑,像是相信了她的话,却是问她,“你怎么知道婧婧在东门小学念过书,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婧婧完全不认识。” 对呀,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陈果也是这么想的,脑袋里突然间飞出个“东门小学”的字样,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被人这么问,更是对自己的记忆起深刻的怀疑,到底是她的记忆,还是被催眠后的记忆,—— 可如果是被催眠,为什么会出现“东门小学”,那完全是与她陈果无关的事! 当着靳晨的面,她的手指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翼,摸了好两下,以前不会有这种动作 ,可现在她发现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甚至是发现靳晨的眼神微暗,甚至是隐隐的痛楚,都让她有些害怕。 她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确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问题在于她什么都不知道,有的记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戒备地看着靳晨上前一步,她立马地后退,不待靳晨再过来,她已经跑开了。 靳晨没追。 神情茫然。 阳光照射下的脸,如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即使阳光热烈,也不能晒热他的心,从得知死讯的一刹那,他的生命就没有了温度——他甚至没了画画的热情,对着空白的画架子,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灵感都没有了。 “靳晨!” 愤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他慢慢地回转身,迎各后面追上来的孔芳,年少时一块儿长大的好友,他露出苦笑,“我就回去的。” 孔芳实在是太累,早上刚结束了一个手术就出来,没曾想会与陈果灰到个对面,不止如此,一块儿出来吃饭的靳晨更是从电梯跑出去追人,——他慢了一步,没出电梯,等他再追出来,就只看到靳晨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里,那身影,让他有些不好说。 孔芳一直以为能看着靳晨成为他的妹夫,没想到却成了这样子,靳晨如今是混出来了,有了个国际知名新锐画家的头衔,而他的表妹,却没有了,——他阿姨生前就不太喜欢靳晨,觉得搞艺术的人都三心二意,婧婧与靳晨的事,他都一直帮助瞒着,没敢跟阿姨说一句,如今却成这样子,一个活着,一个已经不在了。 “那个是陈果,不是婧婧,你不要认错了!”孔芳能接受表妹的意外离去,追尾也并不是陈果的责任,责任在于第三方,只是那次的车祸,陈果也在场,居然与表妹长得一模一样,更扯的是明明同样的脸,活下来的只有一个,而不是他的表妹,叫他实在有些迁怒,“婧婧已经死了,你不要把别人当成替代品。” 他就怕会发生这样的事,索性丑话先说在前头,提醒他一下,“你以后会有别人,也不要将任何人当成婧婧的替身,婧婧是婧婧,不是别人。” 靳晨的心思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即使是这样子,他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手握拳头往孔芳左肩打去一拳,并不重,却是友情的表现,“我怎么可能会把别人当成婧婧,我的婧姐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忍不住见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几乎就在跟他一遍又一遍的说,阿晨,我是婧婧呀,阿晨,我是婧婧呀…… 犹如魔音一样,一直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巴不得就是方婧婧站在他面前,哪里是什么陈果,分明是方婧婧,他的婧婧回来了,是的,是他的婧婧。 孔芳面色阴晴不定,审视地盯着靳晨,清楚地看到靳晨微暗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照亮了一般,叫他心里有些不定,“明天是婧婧的生日,你去吗?” “不。不去。”靳晨的声音近乎飘乎的,还有些愉悦,甚至也不掩饰,“我去画一张图,给婧婧,你一个人过去吧,记得买苹果,要粉的那种,婧婧不喜欢吃脆苹果……” 他说话的样子,极度地叫孔芳不安。 但他没说。 他不知道怎么劝才好,陈果是结了婚的女人。 陈果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反正她就是怕,怕什么也说不好,反正她搞不清,路边水果摊时,看见苹果,她理所当然地就问,“老板,这苹果粉吗?” 卖水果的是个中年妇女,烫着头发,正称好香蕉,听到她问,立马就回答说,“苹果都不粉,全是脆的,买多少?” 陈果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我要粉苹果。” “没有,”卖水果的中年妇女回答得很快,“苹果总是要脆的好吃,除了老人跟孩子谁吃那么粉叉叉的苹果。” “那算了,麻烦了。”陈果走人,回头又看看那叠在一起的苹果,颜色挺好看,偏不是她喜欢吃的那种,再走了过去,看到有卖翠冠梨的,十块三斤,索性就买了十块钱,提着三斤重的梨就搭公交车回饭店。 刚到饭店门口,就有大堂经理迎上前来,“陈小姐?” “有事?”她提着梨子,疑惑地问。 “这是段老先生留给您的口讯,让我务必交到您的手里。” 大堂经理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段老先生? 陈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只有一两秒的时间她就想到了肯定是段兑的父亲段功,坦然地接过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阿兑要晚点过来,公司有点事耽搁了。 她看完,直接把字条给撕成碎片。 但不生气。 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 假如一切都是假的,她为什么还要生气! ☆、034 她感觉自己的生活一下子被扭曲了。 好端端的,简直一下子被蒙上阴影。 什么晚宴,她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没有人安慰,没有人来劝她,明明是她离家出走来散心,却好像她做错了一样,没有人来,她被抛开了,无从说理。 她恨恨地在房间里尖叫,也没能叫她的心情好些,幸好这房间隔音效果好,不然会被人投诉,她努力地想一些事情,无奈脑袋里只有短短几个月的记忆,再往前面的记忆一丁点都没有,即使她要想,也想不出来。 晚宴未开始之前,她都在睡,最后是被电话催醒。 送来了晚礼服,黑色的小礼服,样式极为简洁。 送的人指明了是段兑的意思,她撇嘴,还是收下了,在外头这么些天,她能说她一直在等段兑的反应嘛,没等到时,她很暴躁,等到时,她更暴躁,但晚礼服没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0 罪,她还是穿的,再把头发简单的绑起来,镶钻的发饰闪闪发亮,显得她个头发更为黑亮,纤细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她能把小礼服撑起来,这小礼服,刚刚合她的身,就像是为她定制的一般—— 耳环是黑钻,她自己买的,刷卡的,当时看一眼就喜欢了,她承认信用卡还能刷时心里多多少少有松口气的想法,——她如今最怕的是被断了金钱,没有钱,她什么也干不了,出来后她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张自己的卡,全是段兑的附属卡。 她站在镜子面前,从头到脚将镜子里映出来的女人打量了一遍,不止一遍,打量了两遍,那个人,好像她,又好像不是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有点陌生的感觉,镜子里的人端庄,且透着一股子被养娇了的样儿—— 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想,脑袋里忽然间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很快地,一闪而过,她都来不及看个仔细。 微眯了眼,她将头微微往后仰,似乎又被一团迷雾给缠上,缠在她身上死死的,不肯放开她,却不能让她看个究竟,这才是最让人沮丧的事。 此时,她没工夫沮丧。 门铃响了。 她踩着步子朝外走,竭力淡定地走向门口,一开打开门,双臂环在胸前,朝来人浮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是来接我的?” 门外的正是赶过来的段兑,别的事都可以吩咐别人,惟独过来接人只能是他自己,这事不能替代,瞧着她冷淡的架式,也不着恼,跟平时一样,朝她弯起手臂,将臂弯凑到她面前,笑说着,“爸还在等我们过去呢。” 她闻言,并没有挽住他手臂,嘴角微扯,颇有点嫌弃样儿,环在胸前的双臂放了下来,往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走?” 段兑稍稍迟疑了下,“是不是不高兴我没来?” “没有。”陈果作势要撩头发,手才碰到耳边才想起来头发已经束缚在脑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垂在身侧,“是我自己要出来散散心,你来不来,与我有什么干系?” “小果?”段兑微沉了声音,连眼神也微沉,“你不要孩子气,我也是担心你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陈果就万分抗拒,当着他的面,她不能深呼吸,只得强自镇定,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往鼻翼里那里抹了抹,似乎才真正的镇定下来,“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敢这么放心叫我一个人待在外头?” “我不想叫你再生气。”段兑耐心极好,任她说什么,都是能应对,“小果,我们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生气时就喜欢一个人待着,等你消气了再找我,都是这样的,我要是越找你,你就越生气……” 他一脸的无奈状,三件套的西装极为正式,显示出他对今晚宴会的重视程度,就是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弄好,俊脸上充满了纵容的无奈—— 个无奈状,才叫陈果更郁闷,像是她多想了,像是她这些天所琢磨的东西,完全就是她心里想太多,这种感觉太过糟糕,她挺不能接受的,人嘛都这样子,不能接受自己所认定的事居然与事实差得太多。 更何况,她还不能确定那不是真的,自己认定的,跟事实,还是有些距离,——她嘲讽地扯开嘴角,“所以咯,这得怪我咯?” 都是她自己的原因,才叫他一直没来? 她真是觉得好笑了。 原来她在这里怪他,都是她自作自受的,难不成她以前一直这么干,在他的心里她成了个放羊的小孩子,叫着“狼来了”,有一天再这么说,村民便不会再来了——她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做了许多次,于是这一次,他不上当了。 她觉得自己还能清清楚楚地分析这件事,也是件奇怪的事,明明脑袋里很乱,情绪却是极为高昂,感觉自己跟个斗士一样,挑衅似地看向他。 段兑为这样的眼神而心神一闪,但仅仅是一瞬间,他迎上她带着怒意的挑衅目光,此时的她更鲜活,黑色的小礼服丝毫不让她显得沉重,反而让她更出挑,更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耳垂间的黑钻耳钉,他还记得收到扣款短信上的价钱,并不会为她花钱而心疼钱,——手凑近她的耳边,被她警觉地躲过。 他不怒反笑,恭维她道,“挺漂亮的,很衬你。” “谢谢。”陈果并不吝啬谢意,要谢的还是要谢,她自认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微抬起下巴,作恩赐状,眼角的余光睨向他,“花了一点儿你的钱,你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 段兑就这么回答,不紧不慢的,还带着笑意。 “……” 陈果就要伸手去摘耳钉,手被他给拦住,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怒色。 他摇了摇头,“这性子真急,一点儿都没变,都不等我说完话,不是我的钱,是我们的钱,小果,是我们的钱,你花了还不是应该的?” 这话才叫她舒坦,整个人从头到脚的舒坦,被认同的感觉,——而同一时刻,她又为自己这样的好说话而觉得十分羞耻,什么事都没有弄清,她就要一边倒了,是一个不妙的信号,于她来讲。 “我想看看以前的东西,”陈果挽住他的手臂,不再故做骄矜状,“也许能对我的记忆恢复有好处,对了,这个城市我们以前来过吗?” “没有,没有来过,你以前最不爱出门。”段兑回答的很自然,缩紧些臂弯,让她离得更近点,侧头看向她娇嫩的脸庞,视线却是迅速地移开,并不多看,“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走过好多地方了吧,还有没有哪里想去的?” “都去过了。”她回答的简单,并没有闲心逸致跟他再出去走走,“晚上是什么样的晚宴?你还特地赶过来?” “晚宴嘛,只是爸的意思,”段兑说得很坦白,低头凑近她,“我过来是见你的,晚宴不过是顺便……” 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痒痒的,她下意识地稍稍偏过脸,打心底里不想与他靠得这么近,心里头总有一个阴影在影响着她,无时无刻地影响着她,叫她不能自在,“抱歉,我对你实在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她的脸上适时地露出尴尬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注意她说出这话时段兑身体的僵硬,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不起来,关于我们结婚的事,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过你说是我丈夫,我们结婚了,总不会是假的……” 话才说到这里,她被用力一拉,被迫地面对他。 面对他的眼睛,她还有些心虚,低垂着头。 “小果,”段兑看着她的头顶,手臂一揽就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不要想太多,不记得没关系的,我们就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1 顺其自然吧,医生说了,你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容易造成记忆混乱,我特别怕你记忆混乱了。” 陈果让他揽抱着,半点挣脱的意思都没有,心里还想着这样子总算能摆脱他的视线,也是暂时地逃避一下,——还以万分的恶意去揣测他话里的意思,说不定是他根本不乐意让她将过去的事都想起来。 “小夫妻俩,怎么在这里秀恩爱的?” 瞧瞧他揽着陈果,就这么站在过道上,真像过来秀恩爱的。 这声音,陈果哪里忘得了,不由得一哆嗦,——他怎么就来了? 段兑揽拥着她,自然晓得她身体的细细反应,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那是廉叔呢,自己人,没事的,你肯定是不记得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035 大早上的,她才把人狠狠地给收拾过一顿,现在却要面对,陈果心想这报应来得还真快,被段兑拉着,她不能拒绝,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硬是挤出一张笑脸,小声地跟他说道,“爸给我介绍过了……” “这样呀,”段兑稍点头,只是看向廉以钦的视线变成了惊讶,“廉叔,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路上出意外了?” 廉以钦一身铁灰色三件式西装,举手投足间均是自信,只是今天让他的自信着实打了点折扣,脸上有一些青肿,正好在眼睛下面,似乎被人重重地招呼过,往下看,精致袖扣间他的手一动,就能看到手腕间的青紫—— 段兑瞪大了眼睛,脑袋里闪过好几个可能性,但实在是难与面前的男人联系上号——“叔,这是跟人打架了?” 他这一问,陈果脑袋一缩,几乎就躲在他身后,悄悄地探出脑袋看,这一看,就自然看到廉以钦脸上的青肿,不由得在心底里吐吐舌/头,——又想笑,又担心的,笑嘛自然是对她自己的夸奖,担心嘛,生怕廉以钦不要脸了,就把这事说出来。 廉以钦一动嘴,这脸上就都疼,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根小小的棒子充足了电会有那么大的伤害力,个大男人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完全是她单方面的碾压,——而她好好地站在段兑的身后,悄悄地打量他。 黑亮的眼睛里透出来的小得意,他哪里能看不出来,眼神一下子就冷了,甚至是有些尖利地冲着她,瞧着她似受惊似地躲回段兑的身后,手紧紧地拽着段兑的手臂,更让他觉得有些个碍眼,—— 丢人。 廉以钦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被一个人丢在饭店房间里,要不是他艰难地爬到电话旁边,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助理,估计他现在还在饭店里,倒楣地躺在地板上,当着段兑的面,他到是没说,这事儿跟段兑没关,就跟他身后的人有关,算账这回事,他是个生意人,总是眼光精准的会找到要负责任的对象。 “没,阴沟里翻了船,让个小娘给收拾了。”廉以钦实话实说,并没有丝毫隐瞒,既然说得出口,就当成一件风流事儿,“回头我再收拾她一回,她也就晓得厉害了。” 段兑吃惊不已,对把廉以钦弄成这样的女人非常的好奇,不是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认识廉以钦的人都知道他的厉害,那女人算是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不过他还是劝了句,“有多少人都指望着被叔讨回家里当婶子,指不定是跟叔耍花枪呢,回头叔可要小心一点儿,别真把人收拾了后自个儿不舍得了,要不舍不得,赶紧的往家里带才好……” 听得陈果更心虚了,巴不得就不要长耳朵,长耳朵还能听到这别有意味的话,要是不长耳朵估计就听不着了,她把人家给揍了,她所谓的丈夫还给人家出主意怎么收拾她呢,简直了,简直乱成一锅粥。 尽管她知道这样怪罪段兑没道理,理智上说得通,但从感情上她实在是不太想听段兑这话,太小人了,怎么就成耍花枪了,她是那种人嘛,分明是奔着狠狠地收拾一顿人过去的,——她拉了拉段兑的手臂。 段兑还以为她在身后待得烦了,把人拉出来,大大方方地说起来,“叔,我们家小果再次失忆了,我爸也给你介绍过了吧?” “嗯,”廉以钦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一手抹过脸上的青肿部位,见她望过来的眼神有些惊惶,更是记下这个眼神,嘴上到是关切地问,“怎么老失忆,是怎么了?” 鬼才知道是为什么。 陈果在心里没好气地应着,却没敢真把这些话说出嘴,紧紧地拽着段兑的手臂,跟拽救命稻草似的,没插一句话,跟暂时失语了一样。 “也不知道呢,”段兑一脸的无奈,“要不一块儿过去?” 陈果注意了下段兑,瞧他的表情跟眼神,真是一点儿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忍不住对自己心里的那些猜测起了怀疑,难不成真是她多想了? 不是她能力不够,是“敌人”太狡猾。 她几乎都要怀疑起自己来,也许真让那些破事儿给弄得记忆混乱了,才产生的那些被害妄想症,——廉以钦就走在段兑的身侧,与她之间还隔着个段兑,即使隔着一个人,她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压力,这压力叫她有些脚步都有些沉。 晚宴通常有名目,今次的晚宴是顾家做主,本城有名的顾家老爷子过生日,自然是名流云集,正巧顾家掌珠刚巧回国,据说顾家掌珠还是单身,这样一来,顾家老爷子的大寿,自然有更多人在捧场。 廉以钦一走入,如今个样子,自然引起来更多注目,与他一道走进来的段兑与陈果虽然说没有他那么引人注目,也是能吸引人视线的,毕竟是段家的人,即使段家在这些人间只能算是一般,但段家与廉以钦可能要合作,自然就更为叫人关注。 “老爷子大寿。”廉以钦上前一步就拱手祝寿,并将身后的段兑与陈果引到顾老爷子面前,目光还不动声色地往陈果脸上扫过,“这位是段家的段兑与陈果,老爷子还记得不?” 顾老爷子已经七十九,所以才做的大寿,人家有这个讲究,男的做寿,不做十,只做九,所以七十九做寿就当得是八十大寿了,闻言,眯起充满睿智的双眼朝面前的一对小夫妻看过去,满脸的皱纹并不能挡住他的精神气,“是段功家的?” 段兑上前,彬彬有礼,“顾老爷子大寿,家父就是段功。” 陈果也上前,这时候,自然是夫妻一体的,她自然要给段兑点脸面,并不想让矛盾暴躁在别人面前,即使是有矛盾,那也是她与段家的事,跟别人无关,别人再好,也不能替她解决事情,“顾老爷子大寿。” “小果?” 她的声音才落,就听到意外的声音,抬眼望去,竟然是顾家掌珠在叫她,——她没有立时就应了声,连忙回头看向段兑,见他不动声色地轻点头,幅度极小,小得叫人很难发现他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2 点过头。 偏陈果似乎就清楚了,朝顾家掌珠露出大大的笑容,只是脑袋里找不着这位顾家掌珠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才大大方方地道,“回国了?” 顾家掌珠一身红色的晚礼服,衬得极为端庄美丽,站在顾家老爷子身边,犹如最美丽的画,“爷爷,这是我最要好的同学陈果,你记得吗,我以前给她当过伴娘的……” 当过伴娘,给陈果当过伴娘? 纪蓉说也伴娘,伴娘有好几个,她们都是其中一个? 陈果立即地将还能在脑袋里找着的记忆给整合一下,尽管心里早就有准备不记得任何人,在找不着关于顾家掌珠任何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却是直白地同顾家掌珠说,“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家掌珠立即露出震惊的表情,且放开顾老爷子,便要将陈果拉到一边去,并不顾理边上的段兑,像是压根儿就跟段兑不熟一样,“陈果你过来,我们谈谈……” 她小声说。 ☆、036 陈果下意识地看向段兑,视线过去的时候刚好扫过她最不想见到的廉以钦,面上装作没事样,清白无辜地望着段兑,还有一些疑惑,“真的?” 段兑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手抚触一下她的额头,很快地就缩回来,低声对她说,“是你的同学,结婚时还当你的伴娘,你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也许我应该找出结婚时的录像给你看看,说不定会想起来些什么事也说不定……” “结婚录像?”陈果之前从来没见过什么结婚录像,至于结婚照她是见过的,就登记证上面笑得傻傻的那个自己,至于别的照片真没有见过,“我们还有这个东西吗?” “当然有的,”段兑的视线从顾家掌珠扫过,一时间,也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他早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有面对一切的决心了,“老同学嘛,聊聊看,难得碰到。” 她想想也是。 又有些纠结,开始还以为段兑会反对,没想到他还能劝她去跟顾家掌珠聊聊,跟她想象的落差太大,——即使她是在与段兑说话,还是试图忽略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当着众人的面,当着老寿星的面,她能够当场发飙吗? 不能的,她得老老实实地当她失去记忆无所适从的陈果,而不是发现自己失忆可能有些个猫腻的陈果,——只得努力地忽略那道叫不快的视线,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要怀疑廉以钦是不是会突然地就露出吓人的牙齿,把她给咬了! 顾家掌珠朝段兑耸耸肩,拉着陈果就往外走,也并不真往外走,只是从人群中间走开,找了个角落的地方而已,站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饭店下面的夜色,从高处往下看,更是别有一种滋味。 她们站得高高的,似乎是站在世界的顶端。 顾明珠就只是叫顾明珠,别人称她“顾家掌珠”,大意跟名字差不多,她是闪闪发亮的明珠,而不是蒙尘的明珠,自从陈果结婚后,她就出了国,在外面进修,进修后再工作,一直到最后才回的国—— 瞧着陈果对她挺陌生的眼神,她真是服了,以前还真是以为失忆别人小说里的素材,或者是电视剧里推动情节的剧情,真发生在她最熟悉的人身上,还是叫她颇为意外,她拉陈果的手—— 陈果觉得有些别扭,缩回了手。 “你怎么了?”顾明珠对这点并不在意,只是她皱着个眉头,着实有些想不通她的事儿,两手环在胸前,就那么看着陈果,“孩子呢,怎么还不见孩子?” “什么孩子?”陈果糊涂了,“你的孩子?” 顾明珠瞪她一眼,“什么我的孩子,我要是在外头找个外国人,我爷爷非得修理我不可,我是说你跟段兑的孩子怎么样了,几个月了,我都没有见过,你不是说要把照片给我的,好意思叫我一直等的?” 她这么一说,陈果更糊涂了,手指她自个儿,一字一句地问人,“你说是我有孩子了?” “不然是鬼的孩子,就算代孕的,用的也是你的卵/子,跟廉以钦的那什么,本身就是你们的孩子,”顾明珠没好气地说,都不想保持刚才那个端庄的样儿,“我不是给你找了个代孕的吗,她还没把孩子交给你们吗?怎么你好像一点儿都不知道的样子?” 简直都是些什么晴天霹雳,炸得陈果一愣一愣的,就算比发现自己可能没失忆有可能只是被催眠还要惊,——她好端端的,还有找个代孕的,不止找代孕的,现在都没见着孩子,她微张着嘴,跟被抛到岸边缺水的鱼儿一样呼吸困难。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眼睛依旧张得大大的,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最近发生的一切,跟情节跌宕的大戏一样,总有什么“惊喜”突然的跳出来,把她活生生地吓一跳,她还没从失忆的迷障里走出来,突然的就成了位母亲,而且孩子不是她自己生的,找的代孕。 “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真的,一下子她接受不了这么多变故,着实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可脑袋还是比较清醒的,突然间就抓住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就那么问了,“你找的是纪蓉吗?” 顾明珠面上露出几许惊味道,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你想起来了?” “鬼!鬼才想起来!”陈果说话挺不讲究,双手求饶似地捧住脑袋,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这地方真是没处可躲,也就她们所站的地方稍稍隐蔽一点儿,“我知道纪蓉回国了,还带着个孩子,就这么一问,难道真是她?” “她当时正好缺钱,而你跟段兑又这么需要有这么一个孩子,我自作主张了,当时没同你说是她来着,”顾明珠拍拍她的肩膀,人站到一边,迎着夜风,颇有些惬意的模样,不过,她下一秒就绷了起来,面色有些几分严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自己同你说的?” 陈果算是清楚了,总归是这样子,她跟段兑不知道是谁的问题,还是两个人都有问题,决定找人代孕,把事托给顾明珠,因为她人在国外,可以找些合适的人,甚至连风险都会小些,代孕是做好了,孩子也有了,纪蓉到是没有把孩子交出来。 “我不知道,我就是突然间想到她有个孩子,”陈果慢吞吞地说,并不是她直觉突然那么准,也就那么荒谬地一猜,结果就中大奖了,挺不真实的,她还怀疑自己怎么能笑得出来,可她真是笑了,当着顾明珠的面儿,就这么笑了,跟听笑话一样,“然后呢,她不把孩子给我们,是要做什么呢?” 顾明珠此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子,她早就把尾款给付了,再把孩子早早地抱过来给他们夫妻俩,也不至于现在弄得莫名其妙的耳朵听不见了,神情跟着有些泄气,“我没想过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3 你会失忆,都没听说过你出什么事呀,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的就失忆了?” 关于失忆这个问题,她现在还没标准答案,也说不上来,只是含糊地说,“我出过车祸,醒来后就不记得事了,以前的事没一件能想得起来的,你说的代孕什么的,我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段兑这小子都没跟我说。”顾明珠有些气,可想想人家是夫妻俩,有些话也不太好,只是擦边球那么一说,“我打过电话问你的,都是他接的,他居然说都不说一声,你可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一点,陈果表示同意,“代孕这事,段家人都知道的,还是只有我跟段兑知道?” “应该都知道的吧?”顾明珠有些不能确定,“也许也不知道,我当时没问你呀,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的事。” 她不止是担心,还有些好奇,“脑袋里全空白的?” “是全空白的。”陈果回答得挺认真,“要不是你说这件事,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感觉你怪怪的,”顾明珠忽然间扯开话题,眉头皱得死紧,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还是觉得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怪的,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好,就权当是失忆的缘故,“幸好我回来了,才晓得你成这样子。” “我什么个样子?”陈果不慌不忙地回了句,“我能是什么个样子?” 顾明珠摸摸自己的脖子,才慢吞吞地说道,“肯定是车祸撞着脑袋了,这性子也开朗了一些,你以前哪里会同段兑一起出来这样的场合?” “啊?”陈果惊呼出声,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就回道,“我有自闭症吗?” “鬼个自闭症!”顾明珠稍微提高了声音,下一秒,她就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眼神嗔怪地瞅向陈果,“都是你,害我也跟着鬼呀鬼呀的说,你哪里有什么自闭症,就是你爸妈出事那会儿,你也在车上,有了点心理阴影,不太爱接触人。” 心里阴影? 陈果吐出一口气,以前有没有,她不记得,但至少是现在她是没有的,因为她压根儿就记不起车祸的情况来,想想还真是不孝,连自己爸妈长什么样子也是看过老照片后就忘记了,她一点具体的印象都没有。 “可纪蓉说是我最好的朋友,看样子不像是说假呀?”她问道,巴不得把事情一股脑地都弄清楚,两手一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顾明珠也是好心,这事儿她一事干了两种好心,一是段兑夫妻有了孩子,二是纪蓉有了钱,算是两方互惠互利的事,没曾想事情居然就这么出了岔子,她如今还不被失去记忆的老友所信任,“回头叫你看看老照片,你要乐意看,我现在就带你走。” 她很认真的,一点儿都不犹豫。 到是陈果替她犹豫,“今天是老爷子大寿,你就这么走?” 还真的走不了,寿星公在这里呢,她当孙女的怎么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更新,一共是9000,原来还挺多的呀,真了不得呀,我忍不住还要夸自己,我们这里要降温了,据说也要下雪,不知道你们那里都怎么样,冬天呀,要注意防冻保暖呀,我决定明天全副武装出门,一样都不能落 ☆、037 顾明珠当然不能走。 不能走嘛,自然得回去待着。 陈果满脑袋的雾水,觉得这世界都好奇葩,她不能生吗,为什么要找代孕的,还是她有什么病,不能生孩子?都叫她觉得有些无奈,怎么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甭管电视还是电影里头的都好,还是能慢慢地想起一点儿事,偏她跟个傻冒似的,什么都不晓得,别人同她说的,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可比起纪蓉来,她还是选择相信顾明珠多一点,人嘛这是不能比较的,老实说,她也没同顾明珠有多相熟,在如今的记忆里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也就相信了。 是相信多一点,她觉得顾明珠说的真的。 ——走到段兑身边,她与顾明珠分了手,顾明珠回到老爷子身边,招呼客人,顾家掌珠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名字,家大业大的,总得当起得,这点陈果不一样,她家的事业基本上她不插手,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只是,她敏感地发现段兑的眼神有些不同,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以她的玻璃心还是能稍稍地察觉出来一点点,但她笑着,跟没听过顾明珠说过那些事一个样,内心汹涌澎湃,面上一点儿都不露。 忍得那叫一个辛苦的,可她晓得不能直接问。 得有耐心。 有耐心才能引蛇出洞! 她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脑袋来,真聪明,连这个办法也想得到,真不是普通人来着,朝段兑微微笑,微笑刚好唇角稍稍往上,小小的一个弧度,叫人觉得倍加亲切。 段兑伸手拿了杯香槟,并也替她拿了杯果汁,而且还是葡萄汁,递给她手里,“跟顾明珠多些时间没见过面了,是不是挺高兴的?” 他声音有些低沉,就附在她耳边,热气呼在她的耳畔,叫她内心打了颤栗,男人与女人的接触,总是叫人心惊,即便她与段兑睡在同张床,最热烈的也不过是相互交换一下彼此嘴里的那点点水意,——她有时候都觉得这样的碰触太平淡了点,却也没有更进一步,因为她的丈夫是ed。 她几乎就承认了这么个现实,而那个晚上的发现,她才知道并不跟她想象的一样,他不是ed,是个正常的男人,而这个正常的男人,背着她干了什么事,她无从知道。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还与他一道找了代孕母亲? 脑袋里飞过好多想法,她面上依旧笑着,笑得跟春风似的温和,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稍稍地抬起好看的下巴,“她挺高兴的,我不记得了——” 适时地换上一脸的遗憾。 简直跟真的一样。 段兑锐利的黑瞳一缩,又瞬间放大,下一秒就趋于平静,跟没事人一样,手搂着她的肩膀,“以后会记得的,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么纪蓉呢?”她立时追上,不经意般地问起。 在她肩头的手一滞,她敏锐的察觉到,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个同学,你以前的同学,当过我们的伴娘。” 不一样的形容,完全将两个人与她的关系分开来,泾渭分明,丝毫不会搞混了,陈果内心五味杂陈,在顾明珠没出现之前,以纪蓉的表现,她还真的要以为纪蓉真是自己最要好的人,原来不是,似乎还能让她松口气。 “纪蓉好像生了个孩子,”廉以钦瞧他们站在一起,就这么插/上一句话,面对小夫妻俩瞧向他的惊讶目光,更加上一句话,“她说孩子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4 是我的……” 他声音并不重,透着几分讥嘲。 这几分讥嘲能映入人的心底,没由来地叫段兑心头一颤,不是他心虚,他并不心虚,只是有一点疙瘩,这疙瘩在他心里已经慢慢地凝结,慢慢地由小疙瘩,成长到越来越大,已经成大块状,压得他不安。 “怎么、怎么会……”话到嘴边,他立即地压了话尾。 陈果将廉以钦脸上的讥嘲看得清清楚楚,总觉得人的脸变得非常快,总结出来一个事,便是纪蓉真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不会是廉以钦的,那么…… 她咬着舌/尖,话才叫嘴边,就让段兑的声音给压住了,却是不敢问了,问什么?问孩子是不是你段兑跟我阿果的孩子? 能行吗? 不行! 她硬着心肠没问。 “廉叔真幽默,上回纪蓉不是还跟你一块儿?”她大大方方地揶揄起廉以钦来,晶亮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尤其看到他脸上的青肿,更是心里痛快,得意之色并发作了出来,“我们又不会乱说的,廉叔这么个年纪,是得有个孩子了,是不是?” 她故意将孩子往廉以钦那么推,纯粹就是故意的。 “也对,我是得有个孩子,要不然,等我一摊手,这么大的家业都不知道给谁了……” 谁知道,廉以钦并不跟她争辩这事儿,直接摊开来一说,当作玩笑似的,完全将她的挑衅当作耳旁风。 陈果气得不行,那点肚量完全都是装的,要她说嘛,他还得被揍一顿,要揍得他面目全非,觉得出来见人都会丢人的份上才好。 “廉叔这么说,那肯定不是的。”段兑没瞧出来她那点心思,本能地就站在廉以钦这边,喝一口香槟,才能压抑住那份由心而生的父爱,坚决不能叫孩子被称为“别人的孩子”,那是他与陈果的孩子,不是别人的,“你呀,就好关心人,廉叔比我们都有想法多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陈果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写着大大的“有问题”三个字,脸上依旧笑着,跟个乐天派似的,“嗯,廉叔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自然是早有主意的。” 段兑下意识地一拉她,叫声“叔”,其实也没多大多少,这么说,好像有点过了—— 陈果像是没发生他拉她的用意,淡定地喝着果汁,呸,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喝葡萄汁,喜欢吃葡萄,并不代表喝葡萄汁,——每次段兑总要给她葡萄汁,真是见鬼了。 从小一块儿长大,会不知道她不喜欢喝? 她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你好像不爱喝这个?”廉以钦没发作,别人敬他“老”,他给狠狠地噎了一下,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估计也能撑那么个一两次,眼利地瞧见她的眉头在喝葡萄汁时那么稍稍一皱,就似不经意地提了出来,“是不是换一个?” 陈果还没说,段况就替她说了,“不,她一直爱喝葡萄汁,小时候就爱喝,还弄过葡萄酒,就是没弄成。” 这是她吗? 陈果的疑问又浮上来,视线无意间与廉以钦的目光对上,那目光有点恶意,叫她迅速地撇开视线,不欲与他对上,——她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态的,一贯是叫女人们宠坏了,觉得他边上的女人都是奔着他过去的,被揍嘛,那是心里不服输。 她特别能理解这种心态,自恋的人都这样子,没什么稀奇的。 “我都不记得了。”她说得有些遗憾,一口气就把葡萄汁喝完,直接往下咽,直到胃里了,她也讨厌这种味道,“我去下洗手间。” 段兑点点头,“嗯。” 他放心她,并没有觉得她丝毫的不妥。 他的陈果,总归是他的陈果,即使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总会变成他的陈果,彻彻底底的陈果。 她走的时候,觉得后背凉凉的,回头一看顾明珠跟着老爷子招呼客人们,并没有留意到这边,她微叹口气,走入黑暗的过道,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 “你们看到没,廉以钦那脸,看见没,不知道给谁打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被人打的,说不定是自己撞的……” “撞什么呀,一看就知道是给打的,就是不知道谁给打的。” “谁会那么不长眼打他呀,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到是,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不成?” “……” 陈果听到的时候,赶紧地缩了缩肩膀,这些人,她不认得,呃,刚才也许有见过,她没记,就没认出来是谁,瞧她们好像也是从洗手出来。 洗手间,并不单单是洗手,看个人爱好,也可按功能划分,有些人还喜欢在洗手间里开个啥叉叉的派对,男男女女混成一堆,那才叫玩,玩得特别有品位,真品出味来的—— 她笑眯眯地想着那个画面,不是她乱想,是小说里瞧见过,还真是挺乱的,只是上一秒她在笑,下一秒,她就笑不了了,那笑意就僵在脸上,显得特别的怪异,到没哭,她不哭,平白无故的就哭,不是她的风格。 她盯着镜子里映出她身后的那张脸,青青肿肿的,一晚上也听见不少对他个脸好奇的话,心里到暗爽不少,只是身在洗手间,被人一堵,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好白天更的,回家吃了饭就晚了,现在这个点还能算是白天吗,我泪奔,气象说下雪,咋现在还不下雪呀,我等烦了 ☆、038 “怕了?” 廉以钦走近她,就等着她变脸。 陈果并不怕,在打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后果,如果再怕,都已经来不及,惟一觉得这洗手间着实不是什么能说话的地方,万一真让别人闯进来还真是有些不太好。 她转身,双手往后支着洗手台上,朝他一笑,“我有什么可怕的,廉叔走进女洗手间都不避讳,我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今晚上见到她躲在段兑身边,不敢面对他的视线,就给了他一个感觉——唔,现在想想可能是个错觉,她并不怕他,好像就在等一个机会,他过来找她的机会。 有意思,他好久没碰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了,胆子大得叫他觉得有些个新鲜劲儿,那股新鲜劲儿一上来,往他的身体里都能长满一片草,这草是勾人的草,——他凑近她,几乎就凑到她的鼻前,将自己青肿的脸都凑过去,“你胆子这么大,段兑知道吗?” 问的很清楚。 这是在提醒她,万一不小心点着儿,可能段兑那里先曝光了,别到时哭都来不及—— 她到是依旧笑着,十足的好脾气,甚至身体往后退,腰靠着背后的洗手台,身体表现出一股软姿态,“没事呢,大不了离婚——” 廉以钦自认是见识过无数种女人,而却让她一句话轻描淡写般的话噎得死死的,头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5 一回发现跟人有些难以沟通,她比任何男人在这方面还要看得开,他在开口的时候甚至要以为她可能会求他。 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愿意出轨,但不愿意失去婚姻,他所有的想法就是这样子,而看到另外一种样子,着实叫他难以下咽,——却是兴致更高昂,他的身体更如是,贴着她,柔软的身段,朝着她娇俏的鼻尖呼出一口热气,“真没看出来这么潇洒的?” 那热气熏得她鼻尖发痒,手一把将他的脸推开,还没将手缩回来,已经叫他拿住手腕,她想挣脱,被他紧紧拽住,——再挣,疼的是她自己,她不跟自己过不去,索性就不挣了。 “那你想我怎么样?”她仰起小脸,晶亮的眼睛里头全是笑意,“要不要我撕了衣服,再大声叫有人想要强jian我,你想那样的结果吗?” 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他盯着她的眼睛,半晌。 目光深沉的,几乎要吃人似的。 她眼睛里的笑意未淡,努力保持着,面上虽这样子,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坚持了一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在这时候,他居然就放开了她的手腕。 她心里一喜,觉得是自己成功了。 只是下一秒,她的腰已经被揽住,紧紧的,仿佛再一用力,她的腰就会被折断,那么的重,重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怒瞪着眼睛,那眼底还有些惊慌之色—— “呵呵——” 纯男性的笑意,就这么灌入她的耳里,她几乎没有反驳之力,身体被迫地贴着他,男性的身体,是那么的强壮,贴着她的柔软之处,那么的硬,硬得叫她发慌。 “我要叫人了……”她咬着唇瓣。 即使是破釜沉舟般的勇气,在他眼里看来还是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如刀刻般的脸庞,笑意丝毫未减,手指撩过她的小礼服,“要不要现在就撕,撕给我看看,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料子给撕破了?” 完全有恃无恐,她的话听上去更像是笑话,他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还是太嫩,威吓他,并不能吓住他,反而引起他的兴致,恐怕是她没有料到的事。 “我只是跟您开玩笑。” 她立即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带着几分讨好,甚至几分谄媚。 前后之变化,不可谓不大,大得叫人都要为她叫好,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小女子,——便是廉以钦都要为她叫好,更是觉得手底痒痒的,叫他难捺的,手碰触她的脸,肌肤嫩滑如刚出生的婴儿般,他甚至有种暗暗的阴暗之心,狠狠地掐她的脸—— 却是怎么下不得手,跟个心慈手软的懦弱男人一样,足以叫他脸上的笑意更深,“跟我开玩笑?嗯?” 尾音拉得极长,别的人听了可能会觉得亲切,在陈果耳朵里却跟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她试图维持表面的冷静,怎么也维持不了,只得求他,“对对,我是同你开玩笑的,只是开玩笑,我就是特别好奇你的反应……” “特别好奇我的反应?”廉以钦的手指刮过她的鼻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微弱颤抖,“我会怕了你这小小伎俩?还想撕衣服,吼强jian,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还是失忆把脑袋都给弄坏了?你一吼,以为丢人的会是我?“ 他画风一变,已经是冷笑,一把将她给推开,“不,别人都看的是你,你勾引的我,我不受你所勾引,你心生恶意便倒打一耙,别人想看的都是这个,还有真引来了人,你要怎么同段家小子说?他会信你吗?” 陈果能想象出来那种场面,后背冒出冷汗,湿了后背,——她却不敢伸手去摸,面上的谄媚哪里还能保持得住,瞬间垮了下来,面色稍白,“我真的只是同廉叔您开开玩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不同你计较?”他轻巧地看向她,目光里全是审视,“我确实是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计较这件事,你是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还是想趁着失忆与段家弄清什么事都好,我都不管,你别耍弄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耍弄?”她思及自己下手时的痛快,此时舌/尖都发苦。 早知道不去就好了,她非但是去了,还把人收拾了一顿,现在苦果还得自己尝。 她只得为自己辩白,“我没有耍弄廉叔的意思,当时就是太害怕,以为廉叔想、想对、想对我……” 说到这里,她怯生生地看向他,面色稍白显得眼睛更加黑亮,还有几分楚楚之色,——双手抓住廉以钦的袖子,她哭诉起来,“是我往自己脸上添金,把廉叔往坏处里想,当时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是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一时糊涂就把将廉叔给打了,是我的不对,廉叔你就打回去,往我的脸上打,狠狠地打,我都不会怨您的……” 瞧瞧她,真是仰着脸,做出任由他打骂坚决不还手的表情来,简直跟真的一样,—— 柔弱的模样,真叫人下不得手,廉以钦对这种小手段一眼就看透,就是博他的心软,手落在她个脸上,再一次感触到她柔嫩的肌肤,——刚碰上时,就察觉她的紧绷,闭着的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往下是小巧的鼻尖,还有粉色的唇瓣儿,鲜嫩的人儿就被段兑在家里束之高阁,有些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了。 “先天性心脏病,”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揶揄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个病?”就她那天打人的劲头,着实不能想象她是有病的人。 她瞬间睁大眼睛,眼睛瞪得跟黑珠子一样圆,但比黑珠子更亮,还有震惊,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忽然间觉得干涩得厉害,像是惊见了什么秘密一样。 “我有、我有……”她说了两次“我有”,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喉咙间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一样,用力地吸气再吸气,再吸气,才稍稍地感觉有那么好上一点点,才能把话说得全了,“我有心脏病?先天性的?” “就你这上窜下跳的,真有心脏病还能这么好地活着?” 廉以钦嫌弃地看向她。 陈果也是这么想的,她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任何痕迹,那就是说她根本没进行过心脏手术,也不可能是换了心脏,她为什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尽管她不知道心脏病人是怎么样的,但先天性的心脏病,肯定不会是像她这样好端端的,——这个想法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我有心脏病?” “纪蓉说的,说你好像是换了心脏一样的好。” 廉以钦就那么一说。 代孕?先天性心脏病? 纪蓉?顾明珠?方婧婧? 催眠?车祸?死亡? 一个个字,一桩桩事,都让她眼前发黑,有一个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6 念头突然地就钻入她的脑袋里,这念头刺得她全身发疼,疼得不能自己,——往后退靠在洗手台上,她闭着眼睛,着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表哥,表哥,表哥……” 她听见自己在叫别人,叫得一声一声的。 “方婧婧,方婧婧……” 气哼哼的声音,那个人转过身来,竟然是孔芳。 竟然是孔芳。 脑袋里涌上一股钻心的疼,疼得她双手抱住脑袋,脸上全是汗意,“疼,疼呀,我好疼呀……”她哀哀地低喊着,声音充满了悲愤! 作者有话要说:  在游戏里参加了公会朋友的婚礼,更的比较晚,哈哈. 说真的,我一直在等着下雪,从寒流通知下来后一直在等下雪,打算下雪时带我家狗去遛遛,结果,是下雪了,就下了一两片的雪,我给跪了,这也叫下雪! ☆、039 陈果没想到会这么疼,疼得她都想把脑袋狠狠地去撞墙,仿佛那才会叫她好受点,一波波的疼,汹涌澎湃,如同浪涛一般,一波走,一波又来,她捂着脑袋—— 如同濒临死亡的鱼,万分痛苦。 眼前一黑,她居然就疼晕了过去。 还是廉以钦将她给抱住,这样抱起来还有些新鲜感,也不是没抱过女人,女人嘛,他还能没抱过?只是抱起来的初衷跟结果都不太一样。 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先给她准备个房间,再把段兑给叫过来,但下意识地,他并没有那么干,直接地将人从洗手间抱出来,并直接去了他的房间。 倾身把她放在床里,他打了个电话,讲了几句话,才回头看偌大的床,几乎把她的身体给淹没在里面,身体呈自我保护状态的蜷缩在一起,似乎被什么沉重的心事给压着,小巧的脸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尽管已经昏过去了,眉头依旧皱着,似乎不能松开来。 他还记得她疼晕过去的话,“表哥”,“方婧婧”,两个莫名其妙的话,一个是称呼,一个是名字,段家有什么姓方的亲戚吗,还是段兑的什么表哥吗? 她疼晕了—— 心脏病? 她有吗? 没看出来,他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她心脏病,但这是事实,她是有病的人,先天性心脏病,段家人说她向来比较沉静,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见过的她都通常很沉默。 他坐在床沿,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猫腻,一个失忆,总归是有原因的,抽出根烟,打火机火光闪亮,他重重地抽了一口,——也许他做错了,应该把人交给段兑才是,那才是他该做的事。 他狠狠地吸一口烟,再呼出来,任由烟雾在眼前晕成一片,抽口烟还能脸疼,一抽一抽的疼,他就把烟给掐了,谁敢对他这么下手?谁敢? 还真有人这么干了,简直胆大发了!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瞅着晕过去的人,伸手去碰触她的脸,往脸颊一戳,还挺有弹性,——小礼服还整齐地在她身上,他不由得想象在洗手间里她要威胁撕破礼服的话,不由得露出阴森森的笑意,抹胸小礼服,真是方便的狠,她不用撕,只是拉开了腰侧的拉链就行—— 就这么顺当地翻过她纤细的手臂,腋下露出隐藏的拉链,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把拉链往下一拉,她并没有穿内衣,只是贴着胸/贴,拉链一开放,她几乎是光了。 但他没去剥开小礼服,就那么盯着她,女人的身体,不是没见过,见过太多了,其实都是一个样,并没有特别的,他盯着她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双手垂在身侧,视线往下慢慢地滑过,落在她小礼服下摆处—— 蓦地就想起在公司里所见到的那一幕,她躲在楼道里自/慰,面上泛着难掩的红晕之色,春/光盈盈,挺能撩人心,他估计被这么一撩着了,他想。 但认真一看,她除了脸蛋还行,身段还成之外,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像她这个年纪,除非是自暴自弃,身段儿好的多的是,脸蛋嘛,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比她漂亮的也都是。 真让他把她看在眼里的是她个眼神,总是来撩他,一次次的撩他,撩得可真够胆的,当着她老公的面儿就敢撩,他一贯认定这个事,只到被揍了一顿——更认为她欲擒故纵。 “……” 门铃响起。 他去开门,开门之前,还替她将拉链再拉上,更拉过被子盖住她的上半身—— 只是,他没回头,就没看到蜷缩的人,在他转身后就颤抖地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慌乱,即使拉链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她还是不放心地再拉了一回。 坐在床里,她已经清明了,即使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样子,还是将来龙去脉在脑袋里搞了个清清楚楚,——双手抱着脑袋,记忆的偶尔恢复竟然是这么的疼,疼着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她不是陈果,她是方婧婧,不是段兑的妻子陈果,而是孔芳的表妹方婧婧,也更不是什么重生,她是好端端地活着,她与陈果莫名其妙地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即使是最亲近的表哥也没有发现她就是他的表妹。 她的脑袋飞快地转着。 但有些事她还搞不清,怎么就成了陈果了呢? 而且房里还有别人,那个廉以钦,过去的事,她并不是都记得,一下子想要所有的事记起来挺困难的,她只认清了自己是方婧婧,听上去挺好听的名字,至于别的,她实在从脑袋里没能找到些什么。 廉以钦居然还拉她的拉链,刚才的情形叫她不塞而栗,一个男人拉一个女人的拉链,总归是件危险的事,她是晕过去,很快地也就醒来了,——醒来时,正好发现被人翻开手臂,听得细微的拉链拉开的声音,那时候她的脑袋一团乱。 只顾着装晕,当时脑袋里惟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装晕,趁机再收拾他——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更叫她摸不着头脑。 脚步声,快速地过来,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两个人,没听见廉以钦打电话,她压根儿不知道他去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眼珠子眨了眨,她果断地躺回去。 “叫得这么急,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任谁在被家中叫出来,心情都不会太好,尤其是廖仲,难得的休假,打算在家陪陪老婆,被他一通电话叫过来。 廉以钦并不感到抱歉,指指床上的人,“你给她看看。” 廖仲往床里瞄一眼,并没有瞄仔细,脸上的不耐烦之色丝毫未减,“人晕了,还是怎么的,干吗不送医院?” “能送医院,我叫你来做什么?”廉以钦凉凉地回他一句,一点都没把他的坏脸色放在心上,“看看是不是心脏病?” “你脑袋没坏呀,我这么看,能看得出来?”廖仲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7 往前一步,往床里的女人瞥去一眼,并没有看真切,“送医院去,仔细检查一下,我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你不是玩女人玩大了吧?” 后面的话明显加重了音量,他质疑地盯着廉以钦。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廉以钦对他很无语,“要真出了事,叫你过来能顶什么事?一个得先天性心脏病的人,你能看得出来吗?” 廖仲知道他不会推事,听这么一说也算是放心下来,再往床边靠了近点,算是清楚地看到床里的女人,那张脸还挺陌生,他认不出来是谁,不过就跟过廉以钦的女人,他还真不认识—— 那脸红润得可以,哪里像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至少他是肉眼看不出来是有病的样子,他回头看向廉以钦,“你玩笑吧,哪里有得病的样子,而且她哪里是晕过去了,分明是装的——” 装晕的陈果正想着怎么才能捱过这一遭,没曾想只被他看一下就被揭穿了她装晕的事实,再也装不了了,只得坐起来,小脸紧绷,不高兴地瞪向所谓的医生,“你说的对,我没有心脏病,我好得很,见他妈的鬼,我能有什么病……” 这话还挺难听的,起码陈果并不会这么说——但方婧婧会说,她说话直白,人更直白,就当着廖仲的面,从床里站了起来,赤着双脚就踩在地板上,也懒得去找鞋子穿,配小礼服的是双高跟鞋,她厌烦了那双高跟 “心脏病估计是没有,脑袋是有病。”廉以钦冷不丁地插上一句,瞧她个架势,确实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可陈果有病,的确是事实,思及她晕过去说的话,尽管有些奇奇怪怪,还是叫他摸着了一点儿脉络,“你是谁?”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就让方婧婧气哼哼的,“老子是谁,管你什么事儿?就管你问东问西的,还老不要脸的,要是再说我脑袋有病,我再揍得你脑袋开花,你信不信?” 双插插腰,跟个女流氓似的,跟陈果那气质完全不同。 也让廖仲都惊讶地看向他,这家伙的脾气是变了味了,怎么就看上这样的女人,这么粗的——这一瞧,又看到这家伙脸上的青肿,难不成真给她收拾的? 他这么一想,脑洞就开了好多。 “这不是脑袋有病是什么?” 廉以钦火上浇油,一点退让都没有。 被个女人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回,莫名其妙地就咽不下这口气。 方婧婧个脾气不太好,从来都不是有耐性的人,一上前,就把廉以钦的领带给揪住,跟揪咸菜似的,“老头子,脸给我打成这样子还给我嘴硬,是不是让我再给你来几下?叫你明白这花儿为什么这么的红?” 廖仲头一回见这种场面,还真是有些新鲜,——廉以钦这个人,谁也得罪了呀,他都不敢得罪,最多就是发发牢骚,如今被女人揍了,还被这个女人揪着领带,怎么看都是挺滑稽的,这一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到把廉以钦弄恼了,这脸冰的跟什么千年冰山似的,朝他冷冷地扫过去一眼,让他立马地捂住嘴,收拾了脸上的笑意,躲得远远的,嘴上还劝道,“别这么急,这样不太好,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慢慢谈……” 作者有话要说:  唔,明天会更冷哒,一想到明天的温度,就不想上班呀,打算明天全副武装出门,亲们,样爱的大家们,都穿得厚点,我决定只要温度不要风度了 ☆、040 “我跟你们有什么可谈的?”陈果将手里的领带一放,从鼻孔里哼出声,完全不掩饰她不屑的姿态,见廉以钦阴着个脸,还露出几分了然的表情,但她自认是恩怨分明的人,“刚才多谢了——” 要不是他,可能就倒在洗手间了,穿着个小礼服,倒在洗手间像啥话,尽管洗手间再干净,她还是觉得难以想象那种画面。 画风完全一转,廉以钦有了个不妙的念头,却没叫住她,任由她走,回头对上廖仲戏谑的眼神,依旧阴着个脸,“她真没病?” “反正我是看不出来,”廖仲不是心脏科的专家,可看人脸色还是会看的,但也不敢打包票,他眼睛又不能等同于x光,出于谨慎起见,他稍稍地收了一点儿,“也许得检查一下,说不定是最近身体好了些也说不定……” 但可能性不大。 “人有没有可能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廉以钦似乎在自言自语,视线落向被打开的门,“有没有可能?” 廖仲听得不太真切,将手附在耳边作收音状,“你说什么?” 廉以钦丢给他一记冷冷的眼神。 他缩了缩脖子,这个人真难以相处,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不对,反正他搞不清,索性就要走,“我走了,走了呀——” 廉以钦也没留下他的打算,整个人陷入沉思中,会不会这样的可能性?他觉得挺扯的,——不过就是爱装爱扯的女人,叫他这么多想了,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自认也有年轻的时候,也有飞扬过的青春,可真他这个年纪了,反而沉静了下来,从来不主动,也不需要他来主动,不是他自大,想攀他的人真是不计其数,——他还是将陈果钉在一贯的印象里,竭力想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女人,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别人? 不,一定是要找他,谁能比得上他? 廉以钦自信地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选别人,哪个男人能比得过他?他还真不信有人能敌得过他!如果真有,估计那个人都没有出生。 陈果不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也没空理会,——就跟做了场梦似的,她突然间就知道自己是谁了,脑袋掠过的所有东西都是“荒谬”两个字,叫陈果的死了,叫方婧婧的还活着,——而别人眼里,叫方婧婧的死了,叫陈果的人还活着。 真真是可笑的事,而有人造成了这样的事,她瞬间明白了段兑没碰她的缘故,因为她不是陈果呀,——这种想法顿时让她有些庆幸,可更多的是愤怒,好端端的她就成了别人,被人彻底地瞒着,犹如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事都是别人给她安排好的。 她的生活被安排得仔仔细细,替段兑隐瞒他所谓“ed”的事,假装是她自己的问题,而事实是他并不患有“ed”,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儿问题,甚至还因为陈果的先天性心脏病,他们还采取了找人代孕,简直把她当成傻子耍。 真是耍成猴子了,她气得真想立即跑到段兑面前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可她个脑袋还清醒着,直接问最最下层,闹不好,别人还会以为她神经错乱了。 得有证据支持她,才能证明她没有神经错乱。 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满肚子的脾气,在进宴会厅之前,她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心绪趋于平缓,心绪平缓了下来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8 ,不代表她心里的愤怒也平静了。 一步一步地走入宴会厅,她脸上漾着笑意,才刚进去,段兑就走过来,年轻的男人,俊朗的脸,身材颀长,走的步子极为沉稳,那走过来的步子一步一步地似乎就踩在她的心上,重重的,比她的步子还要重。 她几乎看不清他俊朗的脸庞,——可又看得很清楚,站在原地,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手臂极为熟练地揽在她的腰间,她有一刹那间的昏沉,手臂跟阴森的蛇一般,只是她乱动,窥视着她的蛇信子就能吻上她的脸。 她心里头紧张,面上竭力装作没事人一样,伸手摸摸自己的鼻翼,下意识地摸了两三下,鼻翼并没有痒意,总要摸那里,一摸了后才会有勇气似的,“不知道是吃坏什么了,肚子有点疼,回来得有点晚。” 段兑根本没怀疑她去洗手间这事,脸上立即露出担心的神色,“那得看医生,万一再难受可不好的……” “我现在好多了,没事呢,”她哪里想看医生,最近看医生看得可多了,以至于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医生,稍皱着个眉头,“现在好了,小事呢,我才不为这种事去看医生呢。” “真没事?”段兑有点闻病色变,仔细地看她的脸,没瞧出来不对劲,才稍稍放点心,但还叮嘱她,“要是等会还不舒服,我们就得去医院,知道吗?” “知道了。”她拽着他的手,作亲昵状,“去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宴会采取的是自助餐形式,大餐桌上放着随意取用的各种食物,想吃都自己取,乐意吃,吃再多都行,只要肚子能装得下——纯粹是装相,虽说自助餐形式的宴会,谁也不是为了这大餐桌丰盛的食物,而是人与人的联系。 “快过来,我们到那边去,”没等他们走过去,已经陪顾老爷子迎客人迎了一晚的顾明珠绷着个身子过来,背对着众人,她还挺没形象的冲陈果撇了撇嘴,将段兑给撇开,“你个大男人的,还不如过去同他们谈谈什么时事的,陈果这边我来顾着,我都要饿死了,站了一晚上,真不是人干的事……” 她抱怨着,声音挺轻,并不想让别人听见,也只说给他们两个人听,说得很自然,硬是隔开他们两个人,拉着陈果往大餐桌走过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为了穿这件礼服,今天就喝了牛奶,简直要我命了——” 陈果一笑,挺喜欢顾明珠的性子,“小心再吃可礼服给撑破了,你还是少吃点。“ “要命。”顾明珠差点哭天抢地一番,“真没劲,我还不如待在国外,一直念书,念到我都念不动为止,这种跟交际花一样的活儿,我可干不了多长时间……” “说什么呢,还交际花,你有那个本事吗?”陈果听了忍不住要笑,心情也稍稍好一点,只是被愚弄的感觉太糟糕,也稍稍让顾明珠的话给弄得淡了点,“当交际花好当?就你这个架势,还差得远了……” 顾明珠一听,嘴张得大大的,诧异地看向她,慢慢地她闭上嘴,眼里的诧异之色丝毫没淡,反而将陈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疑惑地问她,“你居然还能开玩笑?我以前真没看出来……” “是吗?”陈果心一跳,还以为让人看出什么来,把脑袋靠着她的肩膀,“我哪里是跟你开玩笑,我讲的是事实,你想当交际花,也得有那个能耐……” 顾明珠觉得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举起手来,左手手指全都并拢,盖住右手竖起的食指,示意陈果别再说了,个自尊心给狠狠地打击了,“我服,我服了,你可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往地下钻了。” “嗯,孺子可教也。”陈果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补一句,话一说完,她笑得满脸的笑意都放不下,几乎全靠着顾明珠才往前走,笑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顾明珠拿她没办法,颇有点感慨地说,“你现在开朗多了,挺好的,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找个地方好好地玩,就我们两个,别带上段兑,好不好?” 因为不是那个人,她才开朗的,当着顾明珠的清澈眼睛,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人总是很奇怪,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投缘,有的人即使认识一辈子,也不会投缘。 她想跟顾明珠大概就是这样子,内心有些嫉妒起陈果来,她有这么好的朋友,而她方婧婧也有朋友,——想到朋友,她忽然间想起来靳晨,那个想让她当模特的知名画家,脑袋没有更多的印象。 “明天得回去了,”她想答应,又不能违心地占有陈果的朋友,内心里的自私刚一冒头,就让她给压了下去,她得记清楚,这不是她方婧婧的朋友,是陈果的朋友,总有一天她要当回方婧婧,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们还怕没时间聚一聚?” 顾明珠想想也是,不急着一时,在家里没待上一天,估计老爷子又得生气,陪陪老爷子嘛,是她应尽的义务。 ☆、041 同顾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结束他们一晚的“行程”。 陈果离开时,顾明珠还朝她暗地挤挤眼睛,让她心情大好,有这么一个人,她真想占用这个朋友,理智总归是最残忍的东西,在她将将要陷进去的时候,总会将她给弄醒,认真地告诉她——这不是她方婧婧的朋友,只是她如今披着陈果的皮,却不能说开来。 因为那个叫方婧婧的人已经死了呀,派出所户口里没有她的常住人口登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村,或者哪个社区的人,甭管是哪里人,已经出具了死亡证明,那个叫方婧婧的人,已经彻彻底底地不在这世界上了,她只是叫陈果,被迫成了陈果。 她甚至不明白段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是怎么做的,即使她想要努力地压下心里的愤怒,视线还是忍不住地瞄过段兑的侧脸,俊朗的脸,从侧边看,更觉得俊朗,就这么个俊朗的男人,而且事业有成,从表面来看绝对是个好男人。 “怎么了?”段兑侧头看向她,声音温柔,“还难受吗?” 她收回眼里的审视,回以温柔羞怯的笑意,“没有,刚才吃了点东西,一点都不难受。” 他伸手摸她的头发,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她纤细的脖子,耳垂间缀着黑亮的耳钉,衬得肌肤更白,脸颊染着红晕,白里透红,极为诱人,他眼神微暗,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明明那东西就在嘴边,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就怕你难受,你小时候可娇气了,明明是你不理我,爸妈骂的都是我。” 陈果站在那里,依旧温柔笑意,心里却十分清楚他在讲的是他与她的事,那不是方婧婧小时候的事,是那个陈果与他的事,——莫名地就烦躁起来,“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段兑立即哄她,揽着她走入电梯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49 ,“我都可以说给你听听,可能你就慢慢地就想起来了。” “我不乐意想起来。”再说的脾气也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本想装没事 “好,不想就不想,”段兑从善如流,“不想就不想,最近有没有头疼,一个人待着有没有想我?” 人家换了个态度,她自然得收拾起来性子,总不能现在就跟他硬扛,她头脑还算清楚的,头抵着他的肩膀,掩饰她内心的不悦,“才不想你呢,我想你做什么呀,你谁呀……” 段兑立即急了,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当作她在耍花枪,把她揽得紧紧的,一手抬起她的脸,认真地盯着她黑亮的眼睛,“我想你了,小果,我一直在想你,天天地想着你,都想得睡不着。” 他眼神认真,极有说服力,她忍不住就要相信了他,心都是火热的,只是她很快地就回过神来,他说的所有的话,不是对她,而是对陈果,不是方婧婧,——这种纠结感叫她心里酸酸的,人是感情的动物,与段兑相处了这么久,她由来有些奇怪的感觉,一醒来就知道他是她丈夫,能没感想吗? 只是,她不敢再想了,稍稍地偏过头,不经意间就避开她的视线,嘴角流露出几丝笑意,“睡不着好呀,吃点安眠药就行了,你要不要,我给你配点儿安眠药?” “你还敢给我吃安眠药?”段兑挠她胳肢窝,她越躲,他越挠,“还敢不敢给我吃安眠药?” 陈果躲得快,一见他手过来,就赶紧地躲,反应就算快,快得也躲不过,夹着个胳肢窝,——还是让他偷袭了个着,痒得哈哈笑,乱没有形象有,惹来路人的侧目。 “救命——”她叫道,笑得还喘。 “叫呀,叫呀,看有没有人来救你?”段兑跟个邪恶的“魔头”一样,边挠她,还边大声笑,“看有没有人来敢来救你——” 这两个人真闹上了,闹得不可开交,又哭又笑的,没真哭,笑是真笑的,就这么闹着回到了套房里,闹得陈果真是笑个不停,笑得直喘气,到了房里,倒在沙发里,好半天都缓不过来那口气。 段兑还替她揉胸口,让她慢慢地喘气,眼神微暗,只在眼底,并不想让她发现,“妈说让我们收养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她立即坐了起来,脑袋里闪过好多想法,但没一个想法能让她联系当下的事,意外地睁大眼睛,“我们不能生吗?” “不,不是我们——” 段兑试图冷静地说,话到嘴边,有些艰涩的感觉。 她现在失忆,自然就不记得被婆婆谢女士哄着喝苦得要命的中药的事了,满脸无辜且意外地望着他,“那为、为什么要收养、□□?” 面对她清澈的眼睛,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话吞回肚子里去,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谈及这种事,可思及孩子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完全继承了两个人优点,就让他实在忍不了那么久,——索性就说了,晚解决不如早解决。 他坐在沙发里,与她稍稍拉开点距离,左手支着下巴,下巴靠着手掌,他侧过头,“是我的错,这全是我的错。” 声音有一点儿沉重,似乎把他的身体都压垮了——听在陈果的耳朵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心酸,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她真是信了他的话,把他当成丈夫了。 原来却不是。 结果叫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奇怪地看向他,像是不知事的孩子一样,“为什么是你的错,你让我不能生了吗?”她问得极其直白,根本没打算隐藏一下自己愤怒的内心。 “嗯,是我的错,”他自己承认的,就不想否认,应得果断干脆,“是我的原故,我、我……”话到嘴边,他发现早就摆好的理由,挺那么难以说出口—— 尤其是面对她清澈的眼睛,更让他说不出口。 她故作天真状,两手抱着下巴,跟个天真的孩子似的,“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你的原故?你检查过了?” 她边说还边靠近他,视线上下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就如同她开始之前就知道他的什么破ed事时脑袋里所闪过的冲击感,她打量地很认真,就把她自己个视线当成x光似的,仿佛能透过厚重的三件式西服看到他的身体。 尤其是他的腿间,她的视线落在那里有六秒,——只是她内心数的,刚刚好数到六,就收回了视线,更是看到他稍稍地收拢了腿,西装外套下摆不经意地往腿间一盖,挡住她的视线。 “你全都忘记了——”他长叹口气,伸手就揽住她的肩头,脑袋就这么靠着她的肩头,亲昵地靠着,闻着她身上属于她的独特馨香,他眉头微皱,“你什么都忘记了,怪我碍于面子,一直没同你说这事,爸妈特别希望有个小孩子在家里,我们没办法,不如就收养个吧,我已经跟爸妈都说好了。” 她听得清清楚楚,爸妈都知道了,这表明她婆婆谢女士与公公段功都知道这事儿,——她就独自一人,就算是陈果,也是独自一人,家里一共就四个人,三个人站在一边,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她就是中间一边倒的主,着实没有跟他们叫板的底气,她甚至都要怀疑,这些事全都是段兑安排的。 她坐在那里,人往后靠着沙发,“我好像是被通知的?”鸡蛋里挑骨头,大抵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子的情况,忍不住心里头的愤怒,她就想挑挑刺。 他紧紧地搂住她,最怕听到她反对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她的同意,他没能忍得住,让她早点有心理准备来好接受一个小孩子,不然的话,母子俩相处不好,他也实在难以处理情况。 “哪里是被通知?”段兑抬起头,凑近她的耳朵,“我专门跟你说呢,要是通知你,我直接把孩子带到你面前,直接跟你说这孩子就成你儿子了,你指那样子?” 够直白,把陈果噎得不行。 她偏过头,慢数到十下,才回转过头,“你就欺负我什么都不记得就死命地揪我的话吧——” 就这模样,才叫段兑笑出声,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哪里是欺负你,我哪里敢欺负你一下,都不敢同你大声说话,生怕把你给吓着了,小时候都这样子……” 她听着,听着就不爱听,撇撇嘴,“我胆子哪里有这么小?随随便便都能吓着了?” “不是胆子小,是……”段兑刚说着,只是很快地就收了话,靠在她肩膀的脑袋,也稍稍一滞,“是你小时候胆子比较小,不是小,是比较小,不能吓,一吓就哭。” “反正我现在不哭,你要是敢吓我,我就让你好看。”她把两只手扣在一起,做了个“死掐”的动作,就是朝他示威,“你敢不敢?” “我不敢,女大王,我哪里敢?”他立即甩开那些涌上来的乱糟糟想法,举起手,作发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0 誓状,“一点都不敢。” 她笑了。 心里想的是这个操蛋的世界,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如果可能的话,她是半点都不想见段兑,好端端的,她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别人,——问题是她半点都不记得究竟是怎么成这样子的。 “等我考虑考虑吧,”她想了想,人家□□,又不是她收养,当然,为了摆摆姿态,她还是需要先考虑的,双手推开他的脑袋,“我去冲个澡,有点热。” 段兑坐直了,“嗯。” 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两个人的,段兑着实觉得有些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这种累会觉得更累,他在开口之前,很害怕她的反应,——如今一开口才发现还好,才让他松了口气。 那孩子是他的,他与小果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他眼前似乎出现那张胖乎乎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瞅着就跟小果一样,母子俩在一起,谁也不会说他们母子长得不一样,——他惟一担心的就是催眠会失效,看今天这样子估计是没有。 要知道他是按捺着怎么样的心情才等了这么多天,生怕她真恢复了记忆,一走了之,他眼角有些酸涩,明明知道那不是小果,他却贪恋着这种感觉,一家三口的感觉,他们的孩子很快就能跟他们团聚。 他就盼着她很快就能接受,人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孩子的,他晓得的,得给她一点儿时间,当母亲是女人的本能,这本能还是需要激发出来。 一夜无事。 陈果洗过澡就睡的,基本上没去理段兑。 段兑睡在别个房间,也没来打扰她。 机票订的是早上十点,大清早地陈果就被段兑给叫醒,迷迷糊糊地倒在车里前往机场,只是安检时,她才稍稍清醒了点,——心情到底有些不高兴,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这么早就回去,她还想去找找表哥孔芳,了解一下当时发生的事。 没想到段兑会这么快计划就回去了,而且人已经到机场,她也不能随便说不走了,只是歪在位子里,情绪不高,闭上眼睛,继续睡。 段兑见她睡着了,还叫空姐送来条毯子给她盖上,望着她闭着眼睛的小脸,他的视线有些飘乎,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好好睡。”他轻轻地说。 回到家,段兑就上班去了,留陈果一个人在家里,她睡了一天,还想睡,睡得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之后才起了来,——坐在床里,她脑袋里的东西还没有撸直,只是慢慢地觉得自己得给纪蓉打个电话,必须得打呀。 她心里一想,手上就有了动作,拿着手机,就按了纪蓉的手机号,号码刚拨了下,她又赶紧地挂了,把手机往床里一扔,见手机掉在床里,——她又不甘心地再把手机捡回来,再一次拨了纪蓉的手机号,这会儿,她没再直接挂断,索性就等着纪蓉接电话。 “陈果?” 没一会儿,手机那头就传来纪蓉欢快的声音,那种欢快,叫陈果觉得恶寒一片,可能是关于孩子的事,关于纪蓉给代孕的事,都让她不太能淡定。 “是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她将脑袋里的想法都压了下去,声音加了几分热情,“有空出来吗?” “你叫我吃饭,我还能不出来?”纪蓉回得很快,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得出来给你个面子。” “那我面子可真大,”陈果笑笑,笑得更热情,“我订好位子后再发个短信给你,我再跟兑说一声。” “段、段兑也去?” 纪蓉问道。 陈果清楚地听到她语气里的迟疑之意,“是呀,他当然也要去呀,我老公呢,吃饭哪里能不一块儿的?” “你们这是要秀恩爱给我看吧?”纪蓉赶紧地附上一句话。 “……”陈果无语,秀什么恩爱! 她都不是本人,秀什么破恩爱。 纪蓉要出门,真不容易,如今不是一个人,她是两个人,她一个人,加上一个小婴孩,就算是住在宾馆,也是星级不算低的宾馆,她住在里面,也不担心钱,钱自有别人结算,她只是在想还要独自带多长时间的孩子。 孩子不像她。 几个月的孩子,隐隐能看得出来像谁。 不是她的孩子,她充当了一个媒介,才有这个孩子的出生,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的,是别人的,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她才不用忧虑钱的问题而住在宾馆里好些天。 孩子在乖巧地睡着,胖乎乎的脸蛋儿,肤色红扑扑的,她的手轻轻地碰着她的小脸蛋,软软的极富弹性,她保养极好的肌肤,连小孩子的半点都比不上—— 她很爱惜自己,孩子生下来并没有让孩子喝过一口奶,所有的事,别人都安排好了,她只负责生下孩子,并把孩子带回国,再交到孩子的父母手里。 然后她就能得一笔钱,一笔大钱。 如果有钱,又有人,是不是会更好? 她为这个念头而心动着,陈果有什么好的,还有先天性心脏病,迟早有一天要死的,——孩子是她自己的,让陈果当妈,还不如她这个生了孩子的人当孩子的妈。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贪心地想,忍不住要贪心。 ☆、042扩了 公司气氛不太好,最近投标工程建设没成功,段兑阴着脸坐的会议室里,忍不住大发了一场脾气,发过脾气后,他又冷静了下来,也不是没要投标成功不可,本来他早就知道这就场陪太子读书,还是忍不住要发脾气。 他点了根烟,在家里一贯没抽烟,也就在外面,他才抽根烟,也许是习惯了,在家里,或者在她的面前,他一直不抽烟,就怕把她给熏着了,她不能闻烟味,所以他一直不抽烟,即使在外面抽过烟,或者是参加了饭局,总会在外面洗过澡再回家,不会把烟酒味带回家。 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他有些着迷地看着烟雾,烟雾里仿佛还能看到总是不太爱说话的人影,她只要是坐在那里,就能叫他觉得安心,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安不安心。 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他已经没得后悔的余地,自己的孩子,得当作被收养的孩子,他忍不住手指直接将烟掐灭,指间的疼意,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不止疼的身体上,还疼在心里—— 孩子必须得收养下来,只能是收养,还得去办手续,办手续还挺简单,已经有熟人可以帮忙,很快地就可以将孩子的户口落实在他们家户口本里,只是——他眉头慢慢地皱起来,得让她接受这孩子,孩子得在和乐的家庭里长大。 他不想她身上出半点意外,在当初就决定了之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他不需要后悔这个词,永远都不需要。 “笃笃——” 会议室的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1 门被敲响,他收拾了脸上的表情,眼神有些冷,起来站起来拉开会议沉重的门,看到他的秘书站在那里。 “段总,陈小姐过来了,打你的手机没人接,现在在你办公室等着。”秘书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这位老板又发脾气,“你手机好像刚才开会时开机了。” 段兑开会时的习惯是不开机,以至于刚才没接到陈果的电话,他拿出手机,一开机,就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提示,她打了一个,就在刚才,几分钟的时间,她来公司做什么? 他的心里掠过一个疑问,快步地走向办公室,就看到陈果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整个人深陷在办公椅里面,却硬是装出个有气势的样子,见他进来,还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请进,有什么事吗?” 段兑笑笑,挺喜欢她这个装相的样子,装出疑问的样子,“不是陈总让我过来的吗?” 陈果一拍脑袋,似乎才想起来,“对哦,是我叫你来的,你昨天是怎么回事,没好好陪客户,你不知道客户就是我们的上帝,你怎么能那么冷着脸把人给吓跑了?” “陈总,我们做的是建设工程,不是服务业,没必要对人笑得跟卖笑一样,要是你认为这样子才有用,那么我辞职……”段兑一本正经的,真跟她配合起来,只是——他的忍耐力并没有多高,一下子就笑场了。 “没劲……”陈果站了起来,手拍拍这办公椅,伸手就将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给拿起来,——才拿起来,她手里就一空。 她惊诧地望向段兑,嘴巴微张,刚要问,——段兑又将照片递还了给她,让她觉得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照片,才真的懂了段兑刚才的动作—— 那是陈果,是真的陈果,而不是她,即使脸得像,但在她的眼里,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依偎着段兑,能轻易地从她眼底里看到对段兑的爱恋,浓得是巧克力一样。 段兑也与她深情对望。‘ 好一对壁人,而她只是边上的墙壁。 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她的眼睛有些艰涩,莫名地想哭,又不想当着段兑的面哭,倔强地忍住哭意,将照片放回桌面,竭力地露出笑意,“不就是我们的照片吗,你也这么小心呀?” “就是我们的照片才这么小心,”段兑立即回道,将照片的位置再摆正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等他拿了照片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甚至是有些离谱,“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拍的,都好几年了,你以前不爱看这张照片。” 理由多轻松,多简单,到底是她在自欺欺人,还是他在自欺欺人?他的谎话拈手就来,仿佛能应付她的所有问题,——她的应对追不上他,她没有准备,而他早就有准备。 她为今晚的晚餐而忐忑不安,“原来是那么早了,我都要以为自己怎么了,怎么拍那么丑的照片,这衣服都不流行,早都过时了,原来是那么早拍的……” “哪里丑,一点儿都不丑。” 他立即反驳,视线盯着照片中的人。 她几乎能通过照片看到女主苍白的脸色,那么苍白,还有些病态,即使她眼睛里满是爱恋,也没让她显得有精神,她似乎是灰败了,——即使她不知道先天性心脏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她看照片中的人脸色,就觉得这可能是身上有病的。 也许就是廉以钦说的先天性心脏病。 她与照片里的人,完全是另外的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这样的她,突然间就成了另外的人,“我以前常来公司吗?” “没怎么来过,你不喜欢公司的气氛,”段兑回得很自然,没有丝毫的隐瞒,搂住她的肩,“没想到你还知道我们家公司在哪里?” “我们家?”她止住脚步,疑惑地抬头问他。 段兑也止住脚步,手指朝她的鼻尖点了点,“是呀,我们两家的公司,你都不记得的,这公司是你爸跟我爸的心血呀,不是我们家的,还是会是谁家的?” 以前他没有提过这事,现在到是跟她说了,让陈果有些不明白这都是什么画风来着,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觉,——就这么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们家的,呵呵——” 她只会这么说,跟个傻子似的。 其实不是“我们家”。 那个“我们家”不是她与段兑。 是段兑与陈果。 她却是不相信似的,“怎么可能呢,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真是我们家的?”她再问了一次。 “自然是我们家的,”段兑低头凑近她的额头作亲昵状,“难道我把别人家的公司说成我们家的,会长几分脸面不成?” 她心里早就相信了,如今面上也相信了,有些害羞地躲避他的亲昵,“边上有人呢,你怎么这样?” “谁敢说什么?”段兑大大方方地,并没有想遮掩的意思,“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谁有那闲心说什么是非话?” 她想想也是,只是面上还有些害羞,不敢抬眼看别人,——鬼,她害羞个什么鬼,低了头,不过就是怕自己个脾气爆发了,只得辛苦地忍着。 “晚上我叫了纪蓉一块儿吃饭,”她把来的目的说出来,此时刚走入电梯,正好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就光明正大地抬起头来,试图不动声色地从他脸上找出些东西来,“我们还没有一块儿请她吃过饭呢,你不会不高兴吧?” 段兑在听到“纪蓉”这个名字时,眉角忍不住一跳,还是跟没事人一样,“纪蓉?你还记得她?” 她立即觉得不对,——按理说她现在再次失忆,怎么可能会记得纪蓉?一刹那间,她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脑袋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很快地就从中间找到一个,随口就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翻开手机联系人,看到纪蓉的手机号,我就想起她来了——” 段兑心一惊,尽量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么就想起来了?那我把以前我们认识的手机号都输入你手机里看看你是不是都能把所有人都想起来?” 她顿时蔫了,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呢,别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也就纪蓉,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真是莫名其妙,别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跟纪蓉是不是很要好的?” “就一般同学,哪里挺要好的。”段兑立即否认她的话,“顾明珠才是你最好的朋友,纪蓉也就当过你伴娘,那会人不够,你跟人又从来都是不结交的,伴娘都是顾明珠给你拉的人……” 这点跟顾明珠讲的一样,她的心里点点头,“啊,是这样子,我就记起来上次她跟我们吃过饭的事,别的没有,你要不说,我真以为我跟纪蓉最好了——” “顾明珠,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 他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2 似不经意地随便一提。 “没提什么呀,”她大大方方的,决定把从顾明珠那里听到的话死死地记在心里,“就是好久没见了,想找我一块儿玩玩,我说得看你的时间,要不然,我找她过来玩?” “你呀,她哪里走得出来,顾家一堆子事呢,”段兑并没有简单粗暴地就拒绝她的提议,而是迂回地阻止,“她估计过不久又要出国,不如让她在家里陪陪老爷子,你嘛,咱们出国去看她不就得了?” 她想想也是,内心很忧伤。 电梯门一开,段兑拉着她往外走。 华灯初上,霓虹飞溅。 “……” 悦耳的乐声响起。 陈果下意识地就看自己的手机,很快地就反应过来那不是她的手机铃声,侧头看向段兑,见他接电话。 “嗯,妈,我们在外面吃,晚上不回来吃饭。”他就说得这么简单,干净利落地结束通话,继续拉着她的手,“妈本来想让我们回家吃饭,现在嘛,就算了。” “啊,妈让我们回家?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说了,我明天请纪蓉也行呀。”她嗔怪道。 “又没事,家里哪天回不是回呀,又不是非得今天,”段兑理所当然地说着,“还是你的事比较重要。” 她的事比较重要,如果她真的是陈果,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可她不是,她心里涌上一股子苦涩的感觉,那苦涩不止苦了她的胃,还苦了她的全身。 她整个人都苦了。 万分的苦,也许自打从娘胎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苦过,却不能找任何人倾诉半点,这苦还得自己受着。 ☆、043 然而,她更清楚到底是谁将她逼入了这么一个苦地,就是车前座的男人——段兑,他自私地将她就成了陈果,让方婧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人能被替代,她也不想被人当成别人,更不愿意让自己消失,她只是一个叫方婧婧的女人。 陈果与她无关。 她坐在后面,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坐得极直,就像要参加战斗一般,坚定着一个信念,总有一天她要活在阳光里,而不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即使那个名字、那个身份代表着钱。 她不是不爱钱,而是更爱自己。 订的是一个包厢,还是包厢的好,私密性足够,她与他段兑到的时候,纪蓉也到了,纪蓉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刚生过孩子几个月的新妈妈,甚至连身材也瞧不出来有任何的走样—— 这也是当初她看到抱着孩子的纪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而这位在她面前称是她同学的纪蓉一点都没有说起过代孕的事,不得不叫她有些别的想法。 “真没意思,早知道我也带个人过来,”纪蓉大大方地坐在小夫妻对面,拿起菜单,往他们这边一看,“你们点菜了没有?” 陈果摇头,跟着也拿起菜单,以主人的姿态,“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别同我们客气。” 纪蓉微一耸肩,“才不跟你们客气,我跟你们客什么气呀,我们都什么关系呀,客气才算是生份了,你说是不是呀,段兑?” 她说话的同时还朝段兑眨了眨眼,一点都没觉得她的举止有什么不对,面上带着笑意,极其自然。 “也是,”段兑往菜单上瞄了瞄,并没有私自作主,“客气什么的都收起来,难得一块儿吃个饭,听说你就要出国了,真的?” 他这一问,陈果像是有心理感应似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立马把话题追上,“这么快就要出国?为什么呀,你先头不是说要在国内发展吗?” “谁说我要出国了?”纪蓉点了蒜蓉生蚝跟青蟹炒年糕两个菜,就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好看的眉间全是疑惑,“我没说过要出国呀,你们不知道呀,国外待得太难受了,不是我们的地方,很难融入,我都这个年纪了,实在不想在外面打拼了……” 她说得很认真,面上适时地流露出几许孤寂静,有几分脆弱,足以叫人心生几分怜爱——便是陈果这样的纯粹女人,她确实是女人,不止身体是女人,内心更是女人。 “外面不好待,那我们就不去。”她安慰纪蓉,斜眼嗔怪着段兑,“你都是哪里听说了纪蓉要出国的事,上次她明明说不出国的。” 段兑从善如流,“也就那么一听说,我就这么一问。” “他就是消息灵通,你不知道呀,他一贯是这样子,消息非常灵通,”纪蓉用很熟络的口气讲道,往段兑那里瞄一眼,还朝陈果这边靠近了点,“我回国,他也是早就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真灵通,我都不得不佩服。” 话听着就有些别的意味,到是陈果一点都不入她的套,朝段兑看过去一眼,见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紧绷着一张脸,都让她心里头暗爽,她就这么点小心思,看别人难受,她心里就高兴,“哎,我还真不知道他消息这么灵通,多亏你才让我晓得,我刚才还想着他要不要去干包打听的事,那些武侠小说里不都是有包打听这种人嘛?” 她这么一说,到让纪蓉有些扯扯嘴角,面上有些许的尴尬,也就一掠而过,她很快地就恢复过来,朝陈果扬脸一笑,“那得穿越了,不然还真是做不得。” 陈果笑得比她更灿烂,朝她比了比手指,“说得好。”那是夸人的。 菜上的还挺快,吃饭间没有人说话。 “我想吃虾。”陈果小声说,眼睛就看着段兑。 段兑忙不迭地替她剥虾壳,剥的可用心了。 陈果本就要装个矫情样,吃得可开心了,剥虾什么的,她不会剥吗,她会,又不是手残了,就是当着纪蓉的面儿秀恩爱,不是她多心,就刚才纪蓉那反应,分明就在挑拨,但凡她有稍微维护自己领土的心,就得反击——恩爱嘛就得秀,秀得别人眼睛都闪瞎了,那才是最强结果。 纪蓉眼瞅着他们,不由得咂声,“陈果还喜欢吃虾的,怎么这一失忆习惯都变了,你以前都不爱吃的。” 语气,跟陈果很熟似的,其实按顾明珠与段兑的说法,压根儿就不熟,而且也就是学校里的同学,平时碰过面,但没有深/交,她偏弄得跟陈果很熟似的,简直了—— 叫陈果简直无语了,她讶异地看向段兑,一脸的疑惑,“我以前不吃虾吗,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不喜欢吃吗?” “没有的事,”段兑手下又剥了一个,摇头,“你不喜欢剥,才不喜欢吃的,剥好了就喜欢吃。” “真是恩爱呀,羡慕死我了,”纪蓉跟没事人一样,又凑上一句,“陈果,你不会矿泉水瓶都让段兑拧开的吧?” 陈果理所当然地吃了虾肉,心里还嫌弃这样被剥掉的虾吃得没味道,她其实更喜欢亲自剥虾,把虾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3 夹过来,深呼一口香辣汤汁,又香又辣的味道一入嘴里,更是将人的胃口全激发出来,只是,她装着矫情样,偏偏让段兑剥虾。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她一脸惊讶状,“你猜的真准。” 纪蓉听了颇不是滋味,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瞄过段兑,又思及廉以钦,心里那股子不甘更浓了,“可真让我羡慕的,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跟段兑差不多的男人,祝福我吧?” “嗯,”陈果端起饮料,眼睛瞄一眼那盘虾,感觉整盘虾都进了她的肚子里,极为大方地祝福道,“你一定会找到的,说不定比段兑更好。” “那借你吉言。”纪蓉笑得跟盛开的花朵一样,举起饮料杯子,极为豪气且坚决地一喝而尽,还将杯子倒过来,里面一点儿都没有,“借你吉言。” 陈果也把杯里的饮料喝完,可能是晚上喝的太多的缘故,这一杯喝下去,她就觉得肚子有点胀,索性起来去洗手间解放一下,——边解放的时候,她还拿个手机出来,把刚才吃虾的心得又放在网上,几天没上微博,她发现自己微博的粉丝多了很多,甚至好多人都转发了她的微博,让她挺高兴的,也不对那些赞美的评论进行评价,她就一条一条地看着—— 就那么个三四分钟后,她就放了手机,洗了洗手走出洗手间,没有痒意的烦恼,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许多,洗手间就在包厢里,大约是为了客人的隐私,隔间极好,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外面的人听不见,外面的人说什么,里面的人也听不见。 陈果只专心发自己的东西,走出来时就笑着一张脸,敏感地发现纪蓉的表情有些僵,那笑容怎么看都比不上刚才的自然,就是段兑也有些,但不太明显—— 好像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她装作没发现的坐回去,“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纪蓉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这次我来结账吧。” 陈果立马站了起来,“哪里能这样,是我请你吃饭,还让你结账,当不当我是好朋友的?” 没等纪蓉开口,她赶紧以手肘撞撞段兑的肩头,“你快结账啦,怎么能让纪蓉结账?” 段兑自然就拦住纪蓉,没让纪蓉出钱,他掏出现金付了钱,“小果说的是,她请的你,自然不能叫你结账——” 纪蓉心里堵着气,反正不高兴,面上还维持着,“下次我请你们吧,要是有空。” 陈果自然应是,其实她瞧纪蓉那样子,怕下次她再带着段兑过来一起吃饭,纪蓉会胃口不好,——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女人自然就能瞧得清女人,纪蓉是的心思,还是能看出点来的。 不是她多心,而人家那态度,她看得出来,见纪蓉一走,她朝段兑斜去一眼,“纪蓉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你乱说什么呢,”段兑立即驳斥她,试图将这个话题给压下去,将手递给她,“她还能没男朋友?还用得着看上我这个有妻子的男人?” “有些人更喜欢挖人墙角,”陈果从鼻孔里哼气,并不接他的手,“别看我没记忆了,我也看得出来她就是爱挖人墙角的人。” 段兑瞧她个样子,简直满脸的醋意,叫他俊脸一绽,笑得极为开心,不顾她的抗拒,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就爱吃飞醋,她爱挖是她的事,我们家的墙角可不开,谁也挖不开——” 她的身体有一刹那间的僵硬,以前一心一意地相信他,就不会有这么感觉,而现在她内心乱得很,对他的接近更有些抗拒了,只是她没推,就堵着一股子气,“你怎么不帮她说话了?” 反正僵着一张俏脸,跟他没休的样子。 “我帮她说话做什么?”他觉得莫名其妙,低头瞅着她僵着的小脸,“她有什么值得我不帮老婆要替她说话?” 简直对她是一片丹心,都是帮着她的,——如果她真是陈果,那可真是要感动死了,可她不是,不是那个人,听着就跟讽刺一样一样的难受,简直挖她的心呢。 “谁知道——”她冷冷地回道。 她推他,往外跑。 段兑没防着她推,还真让她给推开了,一时间怀里空了,空得跟人都不存在一样,他急了,立马地上前追,只是一刹那的迟疑,等他追了出去,已经不见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遇到三十年一遇的冷空气,气象预报一直在说要下雪,我等了一天,就下一两片,结果我们全镇因为这次冷空气,水表都爆了,水管子都冻住了,我家等了七天,才有水,没办法,水务那边一直在抢修,实在是坏的人家太多了,一直排到我家时,已经第七天了,我只想吼一声,又有水了,晚上又在预报下雪了,唔,我妈已经把水表包好了,哈哈哈,再爆了,这过年可咋办呀,哈哈 ☆、044 她当时是真难受,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情绪很不对,可就在刚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也不想跟段兑虚与委蛇,探他的口风,——头脑发热真是要命的事,她不得不拍自己的脑袋。 但是—— 这是男洗手间,她稍稍瞪大眼,看着面前的小便池,微露出个嘲讽的笑意,世上的男人就因为自己能站着撒尿,就能安排女人的一切了? 呸,她忍不住往小便池吐了一记口水,尽管这样的动作很粗鲁,可她心里满是怨气,这怨气简直要冲破天际,迎着一个急匆匆的男人进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走出洗手间。 站在走道上,没瞧见段兑,又让她的心情更难受,都不等她,——所以她一时之间也搞不清自己想干什么,跑嘛是自己跑开的,又要怨人家没等她,怨气都冲天了,看段兑哪里都不对。 “陈果?” 有人叫她。 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干吗?” 然后才回头,看到她公公段功与廉以钦那个自恋狂站在一起,幸好没别人,就他们两个人,她才稍稍地松口气,脸色也稍稍地变好看一点儿,不像刚才那么怨气冲天,“爸——” 她还陪着笑。 当然,她立即感觉到廉以钦打量她的视线,莫名地觉得他个视线有些肆无忌惮,但她没看他,硬是将视线掠过他,没看他一眼,只瞧着段功。 段功被她这么一应,有些愣,随即又爽朗地笑出声,跟哄孩子似地问道,“是跟阿兑闹脾气了?” “没有。”她讷讷地应着,低头垂眉,整个人都蔫蔫的。 不论从声音还是从表情或者是从动作上来看,都是小两口闹脾气的样子,叫段功并没有放心上,他看向陈果,满脸的慈爱之色,“回头我说他,现在要回家吗,跟爸一块儿回家?” 陈果这会儿真不想跟段功坐车一块儿回去,老人家的心意,能让她心软,也不好硬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4 扛着脖子跟老人家扯皮的,她稍稍往廉以钦那里瞄一眼,正好对上他锐利的视线,唬得她立即收回视线,觉得心都一跳一跳的—— “您跟廉叔?”她刚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稍微镇定了一下,才慢慢地说出几个字,并不把话说全了。 段功一拍廉以钦的肩膀,“我跟你廉叔的事谈完了,你妈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我得赶回去,你呢,吃了没?” “我吃了。”她赶紧回,并不想面对自己已经吃了硬说自己没吃的后果,低着头,她的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爸,我想、我想……|” “吃过了好呀,吃过了好呀,”段功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犹豫,反而望向廉以钦,“不如坐你廉叔的车回去?” “顺路。”廉以钦很简洁,并没有拒绝。 但陈果很反感,并不想碰到廉以钦,那些不多的记忆还记得清清楚楚,跟这样的男人碰到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瞧瞧段功的表情,一派慈爱的样子,半分瞧不出来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个别扭。 可能她不是真正的陈果的缘故,对这份慈爱享受不来,她把别扭归结于这个,“我自己……” “别让我担心,我跟你妈一直担心你,”段功并没让她把话说完,轻叹一声,“你就坐你廉叔的车子回去,别让我跟你妈担心好吗?” 即使最心硬的人,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她自然是不会,因为还没到拒绝的地步,坐廉以钦的车子,着实让她全身僵硬,总觉得这车子要成为变形金刚似的,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廉以钦是个危险人物,而且没有三观,她就这么认定的,从身份上来讲,两个人在血缘上是没有关系,从两家的交往来看,他是她公公的忘年交,她叫他一声“叔”,他居然敢对她那么想,把她想成那样的女人,他以为他是谁? 哼—— 她坐在后座,即使廉以钦就在她身边,她都敢从鼻孔里哼气,十足的不屑于他,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不值得让她当作长辈来尊重。 “跟小段闹脾气了?” 他到是好,往后视镜里看一眼她,瞧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到是心情极好的,又把段功的话给问了一次。 “没。”她回得干脆利落,也不看他,更是躲开他的视线,看向车外,“我们好着呢。”打肿脸充胖子大抵都是她这样的,非得把自己的脸打得肿肿的才开心。 “能好?”他轻飘飘地问她。 她就算是没火,也能叫他问出火来,双臂环在胸前,要不是在车里,她想她还能抖抖脚装个流氓状出来,那样到是挺别扭,她还是没那么干,只是收着个情绪,从鼻孔里不屑地又哼了记气儿,“我好得很——” 说话的时候,她也不环胸,就将着食指到自己的眼前,那么气呼呼地声明着,刚把话说完,下巴就高高扬起,露出不把任何东西都放在眼里的高傲姿态来,“廉叔,真是有心了。” 有心管我的闲事,不如管你自己。 她就是这么个意思,偏廉以钦跟缺少了理解能力一样,没个消停地继续问她,“怎么还不来上班?” “我不差钱。”她回得更直白。 廉以钦将车子往边上一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往落在驾驶座靠背上,就那么侧着个身体,一副早有主张地看向她,“小段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这话就噎得她,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将他给大切八段,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也不管什么了,就朝他讽刺地说,“您老管的事儿太多,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非得扯个出来?” 她要推门下车,根本不下了,都由他控制着,——她往车门上一踹,也不管是不是太粗鲁,就权当泄忿。 “你老朝我抛媚眼,又怪我自作多情,”他常叹口气,没见过这么不诚实的女人,很多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极尽诚实之能力,从来没有一个试图把他当笨蛋甩弄的,偏她一个,朝他抛出橄榄枝,到最后勤成为他想多了,这口气就这么堵在他胸口,叫他呼吸都不能舒畅,“还偷袭我,叫我差点丢了这张脸,你到是好意思回去跟小段好了?敢情我是你们小两口的调味品?” 要不是事件的主人公之一是自己,她肯定要笑,但这个时候她是真笑不出来,反而是有些神经质的,她的双手都绞在一起,狠狠地绞着手指,连疼意都让她给忽略。 她这是给气的,气得浑身发抖,再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还敢说的这么正气凛然,好像真的是她勾引了他,——如果她信教的话,肯定在这时候肯定会说一句,“哦我的上帝呀”,可惜她是无神论者,只能是大声地斥责他,“荒唐!” 这一句荒唐极重,娇斥声显得极重,要不是在车里,她觉得外面的人都能听到他们说话,“你哪里眼睛看到我朝你抛媚眼了?哪只眼睛看到的?” 她咄咄逼人地靠近前面的驾驶座,指着自己瞪得大大的眼睛,嘴角的讽刺意味越来越浓,到最后她根本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索性嘴儿笑得更开一点,“您要不要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冲您抛媚眼?” 离得极近,他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细得几乎要看不见的绒毛,瞪大的眼睛极为生动,像是一下子把他内心里的东西给惊醒似的,——他又觉得这样的形容太过文艺,“你现在没想抛,自然就没有。” 她差点被气得吐血。 明明没有的事,愣是让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她简直不明白世上怎么会这样的男人,这样子叫人生气的男人,竖起食指到他的眼前,恶狠狠地冲他宣布,“您记住了,我一辈子都不会朝你抛媚眼,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我也不会朝你抛媚眼,哪怕是女人都好,我都不会挑你。” “下车!” 重喝一声。 她还真的能下车了。 刚关上车门,车子就疾驰而去,叫怒火才堪堪发了个头的她有些茫然,情绪还在那里,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一开始的茫然过去,她更生气了。 今天都是什么破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姑娘们,你们都放假了吗,年假开始了吗,我今天陪我妈买了一天的东西,哈哈,明天早上还要出去买水果,你们呢?哈哈,日更,我保证到更新完结 ☆、045 她终于明白廉以钦这个男人,不仅是自恋狂,而且是个小气的国男人,她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就让他赶下车了,——早知道她应该死赖在车上不下车的,跑得太快的后果就是她没钱回家了,简直就人生最大的杯具,她怎么能蠢到把包放在段兑的车里。 但是根本没处可说,她蹲在街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朝她望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5 过来的路人,见人盯着她看,她就瞪过去,心里一片懊恼,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 走回去吗?她犹豫着,平时开车不堵车都得半小时的车程,要是走回去,她能想象得到那种后果,身体立即一个哆嗦,蔫蔫地放弃这种壮士般的想法。 不止没带包,她的手机也没带。 她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找个机会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就离开段兑,理智告诉她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只是忙中出错,没带包跟手机,并不是真诚地思考过如何离开。 她甚至觉得还没有到那一步,只是在想着怎么样才叫他们都露出他们面具下的真面目,——需要吗?她还在问自己,然而她此时并不能找到最终的答案,她还沉浸在被赶下车的愤怒中。 这种愤怒太重,以至于她有些拔不出腿来。 最终她找了出租车,拦出租车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一辆空车,司机人不错,能让她上楼拿钱给他,——前提段兑必须在家,没有段兑在家,她包不在身上,钥匙自然是在包里。 司机就在楼下等她。 她飞快地上楼,按了门铃。 但没有人开门,叫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不成人不在?段兑回他爸妈家了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手再按了按门铃,眼睛就盯着腕间的手表,眉头皱得死紧,生怕他人真不在。 大约有那么一两分钟,门开了,段兑身上就披着浴袍,头发湿淋淋的就站在她面前,见到她时,神情有些冷淡,并不见热络,堵在门口,根本没让她进去的意思。 这是她猜的,以最大的恶意猜的,自从她晓得一点事儿之后,就容易把人想歪,想坏,没办法,她太没有安全感,任何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都值得她怀疑用心。 “我的包呢?”她朝他伸手。 段兑往后退一步,将空隙留给她,“我以为你不要包了。” “谁能不要包?”她实在没好气,为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来就哄自己而不开心,僵着个俏脸,没有软化的丁点意思,“我东西全在里面,下面还有出租车司机等着我付钱呢。” 段兑露出疑惑的眼神,“廉叔没送你过来?” 听这话,她更不高兴了,右手食指跟着竖起来,几乎就戳到他的面门,还挺认真地警告他,“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她进去就在客厅找包,见她的包被随意地丢在沙发里,眼睛就一眨,烫烫的,像是有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这么矫情地像是看到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 她是真想哭,但眼泪全叫她给狠狠地用手背抹开在转身之前,面对段兑时,她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那些个伤心并不存在,“我最烦坐别人的车,他谁呀,送我回家,他是我的谁呀,凭什么让我坐他的车?他就非得送我回家不可?” 拿着个包,她就往楼下跑,也挥开段兑想拉她的手,现在想拉她,为什么在饭店时不把她给狠狠地拉住?她不是陈果,所以才不拉! 她恨恨地想到这个理由,为他想出来的理由,简直叫她难受地想踢电梯内壁,又不想跟自己的脚过不去,只得自己生闷气,——将钱交给司机,她还是同司机说了抱歉,让他等那么长时间。 出租车才出去,她还在站原地,经过的人同她微笑,她也极为友好地回以笑容,尽管并不记得这些人是谁,可这些人知道她是陈果,因为她是陈果,所以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才认得她。 她心里纠结得很,总觉得像是被东西给拽住一样,现在还很平静,也许没一会儿就炸弹一样爆了,她觉得自己就那样跟不定时的炸弹一样,不止叫别人害怕,也叫她自己害怕。 她不记得过去的事,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全是拜段兑请来的心理医生所赐,——她想也许得找找张医生,也许他能告诉她,她的记忆是怎么慢慢地失去的,也不是慢慢的失去,是一瞬间就没有了,像是全被格式化了。 然而,一辆黑色的车子过驶过来,没等她往后退,车子就停在她的脚步,恰恰地就离她的脚步只有一米的距离,她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稍稍瞪大了点,朝着车子看过去—— 只见车窗慢慢地摇下来,露出一张成熟男人的脸,那张脸,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把她赶下车的廉以钦,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她瞪着他。 他仿佛不在意,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回来还挺早的嘛,走回来的?” “走你的头!”她这是忍不住,立马就爆发了。“我飞过来的不行吗?” 他摇摇头,似乎对她的话极为不认同,面上稍稍地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你背后长翅膀了?” 她要是长翅膀,不就成妖怪了?建国后不许成精,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成精,“长没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讲?” “呃,也是,没必要跟我讲。”他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挺对,将车子往后倒了一点点,才以笔直的方向往里面开,“不想上班了,记得就去办离职手续。” 大老板催自己的员工这么办事,没有什么错,不想上班了,就得自己主动提出辞职,可陈果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甘心,辞职总归得有理由,到时段兑,不仅是段兑还有段兑的父母会不会以为她辞职了就要回两家一起弄的公司里面插一脚? 也许他们不会怀疑真正的陈果,可她呢,她这个假冒的,进去公司,他们就不会怀疑她的用心吗? 她甚至不能说只是厌恶了这种生活,但在别人眼里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可能是觉得她迟早都要回自己家公司经营事业的,且不说她有没有能力经营,仅仅从事实来说,她并不是陈果,没必要去拥有那么东西,——只是,有时候并不是说说别人就能相信的。 黯然地回到楼上,她听到吹风机的声音,那种声音让她的耳朵跟着发痒,将包随手丢回沙发,她走向卫生间,看到段兑在那里吹头发,男人的头发短,一下子就吹干了,叫她也挺羡慕的。 她靠在门框上,就盯着这个男人看,目不转睛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露出几许笑意,跟大爷似地欣赏着这个男人,“我刚才心情不太好,冲你发脾气了,我道歉。” 段兑晓得她在门边,一直“若无其事”的吹头发,等听到她说话才稍稍地松口气,——其实他真担心她不回来了,或者是想起些什么来,一下子就不回来了。 没有他想像的这么糟糕,她并没有想起来什么,心情跟着好起来,“是我不对,没顾虑到你的感受。” 她努努嘴,也算是接受他的道歉,只是依旧歪着身子,并不想站直了,朝他一瞄眼,“从今天开始我不太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6 喜欢纪蓉了。” “嗯,我也不喜欢纪蓉跟你来往,”段兑放下吹风机,再用手指往发间拢了下,才一两步走到她面前,低头跟她说,“她想法太多,人太活,你是太实在。” 他凑得很近,低头的时候,下巴就在她的头顶,——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那香味并不是她平时用的那一种,而是另一种薄荷味的,闻着就有一种清凉的味儿。 并不是她喜欢的东西,而他说她是喜欢这一种东西。 她与陈果之间有太多的不同,即使她的记忆被替代,被清空,她也没办法变成他心里的那个人,——只这么一想,她的心就似被迷雾罩住一样,怎么都找不着出路。 “我实在吗?”她讶异地迎上他的视线,冲他打趣道,“真是这样吗,我真是实在人吗?” “你一直是实在人。”段兑丝毫没有犹豫,——但是下一秒,“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 表情极为认真,在她所有的记忆里,他的表情从来就没有这么认真过,认真的叫她心里雀跃,也许她能等来一个答案。 “我们以前找过代孕的……” 深呼吸了一下,段兑以前觉得找代孕这事儿太荒谬,如今这事儿必须要摆在明面儿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将事情跟她说,而且不准备让她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我发10个红包,就这章留言,0分留言啊?,先到先得,今年码字收入少,就发这么少了,但愿明年更好,本来白天更新,可惜了只能夜里更,还喝醉了,现在清醒点了,能闻到身上酒味 ☆、046 我们以前找过代孕。 这句话挺有水平的,不是说他找过,或者说她找过,而是他们一起找过代孕,说明代孕这事儿两个人都知道,并不是他一个人自作主张,而是两个人商量过后的慎重决定。 她不由一笑,笑望着他,“代孕?” 似有些好奇,“我们为什么要找代孕的?” “我、我……”他话到嘴边,看着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内情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可那些内疚都让他给深深地压下,在他做了那样的决定之后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何况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总算是将话说出口,“我们不能正常的拥有孩子,只、只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稍稍地回避她的视线,似乎不能承受这话的内容,并没有说得更直白些—— 听得她差点挺不给面子的翻白眼,又碍于如今所面对的事不好太早翻眼,只得装出一副安慰人的架式,把脸上的笑意给收了起来,沉着声音道,“我都不记得了……” 声音幽幽,她着实装得挺像。 她要是记得才是怪事,段兑还是挺得意自己搞的那一手,心里有些遗憾,遗憾永远不能消除,他只能是硬着头皮将谎言继续到底,“不记得没关系,你记不起来真没有关系,我们一样过日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伸手搂住她,仿佛她与另一个人合二为一,他眼里看到的是她,也是她,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却让她稍稍僵硬了一下,有些不习惯,开始的依赖感已经没有了,如今只留下被伤害的感觉,即使他说得很真诚,她都怀疑他是透过她的脸在跟另一个人说话,这样的想法让她很是头疼,“那孩子呢,代孕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偏过脸,望着雪白的墙壁。 段兑紧紧地搂住她,“只要你同意,孩子就能接过来。” 只是她同意? 她不由得在想以万分地恶意猜测,压根儿就没有同意或者不同意的说法,她同意或者不同意,孩子都会来,都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头,——而她的心情从来就没有过要承担一个母亲的责任。 孩子出现了,她就得接受。 “那代孕的是谁?”她问道,除了没有做母亲的自觉,还觉得这个事与她根本无关,也就合段兑心意的那么一问,“是谁,我能知道吗?” 这个才是段兑关心的事,觉得她肯定要问,要是不问,他才会奇怪,“以前你找的顾明珠,顾明珠再找的人,我并不认识那个人,只知道名字,我们跟这个人没关系,孩子是我们的。” 她记忆都是乱的,更别提对于代孕这种事有多少认知了,过去的生活阅历从她的认知里消失,她所知道的事少得可怜,只是网上消息多,她多少见过一点,代孕大抵是这么个回事,与代孕的人无关,孩子是他们的。 “那孩子几时送过来?”她稍稍推开他,被搂着不舒服,有种别扭感,明明不是她的丈夫,却装作是夫妻,她装不来,以前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她觉得分外尴尬,“我需要做什么?” “我已经请好保姆,”段兑把她的推开当作是暂时接受不了孩子的存在,并没有觉得不高兴,“你不用担心孩子,我们都不要急,慢慢地学着带大孩子就行。” “慢慢地学?”她疑惑地问道,对于孩子这种生物体一点经验都没有,也怀疑自己能学得好,“这么容易吗?” 她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并没有掩饰一分,却让段兑放心,要是她一点都没有事的接受这件事,才叫他不放心,她这种反应才叫他放心,“很容易的,你只要跟着学,就能学好的……” 对上他的眼睛,她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就几乎要相信他的话了,可惜她不是那个人,这种想法只是仅仅是一瞬间,很快地就消失了,“也许我能行,也许我不行……” 她说的非常迟疑,对自己没有信心。 就是她的没信心才叫段兑更放心,谁都不是天生就能当父母的料,有些人一辈子也当不了,有些人一有了孩子就能当了,“你上不上班都随你的,如果你不想上班,也随你的。” 很民主。 她不由得在心里消谴他,看着像是都让她来选择的,但是她没有第二个选择,孩子都是代孕的,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难不成她还要去上班放弃跟孩子的相处吗? 她忍不住一笑,“好吧,我想想。” 段兑拿起她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面,将手机递还给她,“最近发了好多微博,有没有想过要出本书?” “出本书?”她拿过手机,意外地发现打开屏幕时就看到微博界面,全是她近日来发的微博,心里有些个不高兴,觉得自己的私隐让他给冒犯了,人就这么奇怪,让别人不相干的人看了没事,让他看了就是觉得自己的私隐被冒犯了,“为什么要出书?” “出本关于美食的,你自己对于美食的心得,不好吗?”段兑说得很简单,“出本书,不过是件简单的事,你想不想出?” “能行吗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7 ?”要说她心里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她其实很激动,往网上一放开始是兴趣,也没有想到要出书,被他一说出书是简单的事,就让她心动了,“真简单吗?” “自然是简单的事。”段兑往沙发上一放,并往身边的位子轻轻一拍,让她也坐下,见她还站在那里,索性就拉她坐下,“想出就出,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难道还出不起一本书?” 她够心潮澎湃的,好像以前就想过这件事,现在“如愿以偿”了似的,内心的兴奋难以用语言表达,几乎就要去拉他的手臂了,“真、真的?” 瞧着她激动的不敢相信的模样,段兑忍不住摸她的头,这样的她能让他想起来她小时候的情形,她小时候并不常出门,就算在学校,学校老师都知道她有病,从来都不让她上体育课,那会儿,他悄悄地带她去操场走两圈,她高兴的样子就跟现在一样。 就跟现在一样,还不如跟过去一样,只这么一想,他的眼神就暗了些,里面藏着让人看不清的东西,他也不想叫人看清,此刻享受着她的欢快,就如同回到了过去,“我有哪次哄过你的?” 纵容的语气,叫她面上泛红,手下意识地就捂住半边脸,烫烫的热意落在她手心里,叫她有些难为情,——心中更是两难了,人都是自私的,她也自私,到底出本书重要还是她找个“公道”要紧,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你没哄过我?”她笑得娇娇的,跟个娇娇儿一样。 “我哄你做什么?”段兑应得很快,“我哪里有哄过你。” 她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你给我联系好了,再同我说说。” “当然给你联系。”段兑失笑,也就那么一个想法,得了她的欢喜,索性就拿起电话拨了个号,问起电话那端的人,“看过了吗,还行吗,要是能出的话尽早给我个电话,我们家小果可等着呢。” “那行,不就是签个约吗,小事,我后天就带小果过来。”段兑说得挺清楚,也挺畅快,没想到这事儿还真能行,本来还指自己出钱出,没想到还真能出,“回头你同她谈谈,谢了。”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段兑还在看电视节目,她往客厅瞄了眼,居然还是母婴节目,让她差点打了个哆嗦,——真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心理准备。 但段兑显然要比她进入当父亲的角色要快。 她睡在床里,想法有些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睡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了下去,她晓得是段兑睡在身边了,——下意识地往里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就这么睡,并不想面对他,如今的面对更尴尬了。 以前的尴尬,是不明所以,现在的尴尬,是知道了所有事才尴尬。 醒来的时候,段兑已经起床了,她晓得他醒来,依旧装睡,并不想面对他,直到他走出房间,她才睁开眼睛,盯着这空的只有自己的房间,不止房间空,就是连心都是空的,空的叫她害怕。 她甚至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心,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只管是紧紧地抱住薄薄的被子,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下一秒,就掀开了被子,赤着双脚就下了床,地板有些凉,她并不皱眉,只是神情有些冷漠。 那个心理医生是吧,她用手机上网找过这个医生,人在城东青山医院里面,据说是挺有名的心理医生,她想也是,是个挺行的心理医生,不然能让她的记忆变成现在这样嘛? 她匆匆地吃过早饭,就开车去城东青山医院。 医生是专家号,可能是今天看诊的人不多,她用着医保卡直接挂了号,人到就能看诊,——方便的不得了,可能别人都不太爱看心理医生的缘故,所以人少。 “你怎么过来了?小果?” 医生看到她还是有些惊讶。 尤其看到她绷着张脸,更是觉得她过来可能是有事。 “我有些事儿要同医生您谈谈,谈谈我是怎么从方婧婧成为一个叫陈果的有夫之妇?医生您能同我说说这个事吗?” 她浅笑盈盈地说着,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医生一听这话,微叹口气,“开始我不知道你是别人。” “开始?”她玩味地重复这两个字,眼睛里的笑意丝毫未减,像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只是这份可爱与她的年纪不符,显得有几分诡异,“那医生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陈果,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医生面上露出几许自责,“对不起。” “呵呵——”她讽刺地笑道,竖着食指在医生的面前晃了晃,“对不起有用吗,杀了人就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 “对不起。”医生再一次说,面色被逼得通红。 “哼——”她站了起来,从鼻孔里不屑地哼出一记,视线与他平视,“希望你真有诚意,你不会叫段兑知道我过来找过你的吧?” 医生沉默了。 诊室里,迟迟地没有声音。 她也不慌,就这么坐着,等着他的回答。 “好。”好半晌,终于有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只送了6个红包出去,唔,还有四个没送,亲爱的同志们快来_还有谢谢火爆小黑色的手榴弹,好惭愧收,我努力更新作为回报吧,哈哈,去年正月初一扫墓俺出车祸,把母上给吓坏了,于是今年我们家就看了黄历才出门扫墓,明早起来扫墓去 ☆、047 从青山医院出来,她的整个心都是难受的,这难受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的难受,甚至她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难受,又有种深深的被愚弄感。 她好端端的,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了,成为另外一个人,记忆也是别人灌输给她的,她连自己的半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叫方婧婧,这种事说出去谁能信? 她表哥能信吗?她表哥知道活着的是她吗?会相信吗?还是要验dna?她有表哥,那别的家人呢,她有没有家人呢? 蹲在医院的门口,她不知道这路要怎么走,满脸的迷茫,靳晨说她的未婚夫不是吗?她想得找找这个人看看,也许能找一点儿过去熟悉的事也说不定,这没着没落的感觉着实叫人太难受。 靳晨的名片? 她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纪蓉把名片塞到她手里,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名片被她放在哪里了,拍拍脑袋,她满眼的懊恼,她只是被催眠着失去记忆,又不是记性不好,怎么会忘记把名片放在哪里了? 这也不是纠结的时候,诚如廉以钦所说的一样,她得辞职,即使不一定在公司里就能碰到,她还是想辞职,等她到了公司才发现一件事,辞职得提前一个月,这意思就是她还得再干一个月,——别奇怪,她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概念,一交辞职信才发现还有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8 这种规定,只得硬着头皮再干了。 但是她这边才提交辞职信,她婆婆谢女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才走出部门主管办公室两三分钟时间吧,也就那么一估算,手机一响,就看到是她婆婆谢女士的手机号。 “您好——”她一贯有礼貌。 “小果,我是妈呀,中午陪我吃饭好吗?一个人在家吃挺闷的。” 她自然是答应的,“那您要不要出来吃,我在兰园订个位子?” 自从这次她装失忆后还是头一回接到婆婆谢女士的电话,让她心里忍不住多想了一下,公公段功是知道这事儿的,以前待她跟亲女儿似的婆婆,如今这么一听,她觉得味儿不对。 “那行。” 婆婆谢女士答应的非常快。 好像就跟以前一样。 但她觉得不一样,可能是她心情变了,觉得段家一家子都在想方设法的瞒着她,把她当傻子一样,心情着实不是十分美丽。 工作上的事,她做的很卖力,也没有跟同事说起她要辞职的事,与同事的关系只是泛泛之交,她待在这部门时间不长,从出院后再到这公司,再到现在,不过两三个月的事。 兰园离公司挺近,走过去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她下班时并不打算开车过去,这个点开车过去恐怕在路上都要堵十分钟,让人头疼的堵车时段,用车是不太明智的事。 她自认是理由,索性就走了过去,没走到一半,手机就响了,还是婆婆谢女士的电话,她连忙接了起来,“我就过来,您先点菜?” 谢女士让她路上小心点,得看着车,就挂了电话。 路上车实在是太多,她走在人行道上,心情莫名地有些沉重,丝毫没觉得谢女士的关心出自于做作,她是真的关心她,——她有些累。 到兰园,谢女士已经点好菜,就四菜一汤,挺简洁的,没有满大桌,两个人着实吃不了那么多,谢女士比较重养生,吃的方面口味要偏淡一点儿,她到是对口味这方面没有太过计较,只要好吃,便能吃。 “新鲜的葱油小黄鱼,肉嫩,你试试?”谢女士坐在那里,视线落在那盘鲜香味俱全的小黄鱼上,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一吃,满面的满意之色,“果真不错,这蒸的火候刚刚好,一点儿都不腥。” 她坐下,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拿起桌面的筷子,将外面的包装一撕,往小黄鱼上面一夹,夹的是鱼肚子上的肉,往里一送,舌/尖全是鱼的味儿,鱼的嫩,葱的香,全在这一筷子上,不由赞叹道,“是真不错。” 谢女士看看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 偌大的包厢,就两个人,一个人不说话,着实有些静,陈果不是不能察言观色的人,很快地就察觉出谢女士的不对劲,——恐怕是有话要跟她讲,却是不好讲出口? 她这么想着,却是没开口问,沉默地陪着。 “咳——” 谢女士一直不说话,鱼肉再嫩再香也不能解决她心里的烦恼,一贯把儿媳当女儿,如今却是觉得得斟酌些,也不知道怎么心里的话说出口,总觉得是脸皮太厚—— 可她知道这些话也非说不可。 她这么一咳,引得陈果抬眼望她,“您喉咙不舒服?” 明显的生疏。 比起在医院里刚醒那会儿更生疏,那会儿还如同不知事的孩子一样,任何的事都由他们说了算,她也渐渐地把她当成了陈果,只是一想到陈果,她心里头就有些不自在,连带着听到再次失忆的事,便有些别扭。 “要不要喝点开水?”见婆婆没说话,陈果更是仔细地问道,“是呛着了吗?” 这样的关心,如果是陈果,那得多好,谢女士冷不丁地想到这个,舌/尖泛起一阵苦味,让她几乎打哆嗦,不是害怕,而是心里头总有这样的念头跑出来告诉她,这个人不是陈果。 她开始也不知道,知道的时候也晚了。 陈果再也回不来了,那么他们家的阿兑需要一个陈果,说他们自私也好,胡闹也好,她当母亲的,着实见不了阿兑失去陈果的样子,所以也任着他胡来。 “我没、没事。”她压着陈果的手,这双手是热的,不是冰凉的,是活生生的,她见过陈果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冰棺里头,没几日就被火化了,葬礼她也去见过,后背冒起一股子冷意,让她几乎坐不住,“我真没事。” “真没事?”陈果有些不相信。 谢女士手上的力道有点重,她自己没发现,触到的那双手是温热的,才叫她稍稍安心,“你又不记得人了,可能也不记得我了吧?” “我知道的,”她看着谢女士,目光清澈如水,“我知道您是谁,可、可……” 她黑亮的眼睛慢慢地黯淡,充满了为难之色。 知道归知道,只是叫不出口,她就处于这样的两难境地之间。 反而谢女士了然地安慰她,“没事的,不习惯,妈知道的,妈知道的,没事的,就跟以前一样,我们慢慢地适应,慢慢地就能适应了。” 如果她真是陈果,她相信她会很喜欢这位婆婆,而她不是陈果,所以不喜欢,明明别人残忍地安排了她的人生,她却觉得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 她收敛一下心神,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喝了点儿汤,汤是勾芡过,舌/尖几乎一接触到汤,里面放了蟹肉,蟹膏,伴着细碎的菜,还有切成细小碎的芋奶,鲜鲜的极美味,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极度讨厌自己的胃口—— 没有什么东西能拦住她的胃口,也没能拦住她舌头的判断能力,“我听阿兑说以前我们找了代孕了,现在孩子已经送过来了,您知道这件事吗?“ 代孕? 谢女士的瞳孔一缩,也就那么一瞬间,很快地就松展开来,“我一直在想怎么把这个事跟你说,总想着瞒着也不是个事儿,阿兑的身体,阿兑的身体……” 她耻于这么说,但事实只能是这样子,可她说不出口,面对这双清澈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人不是陈果,只能用这个理由,蹩脚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陈果立马说,心里觉得分外的讽刺,他们不想叫她知道陈果有先天性心脏病根本没办法生孩子才找的代孕,于是在她这个身体健康的人面前就扯了这样的谎言,弄成了段兑身体不行的假象,她没有一刻不庆幸段兑是不行的,他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还是值得庆幸的事,她也不能想象自己全部恢复了记忆之后发现自己跟陌生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为这个庆幸她还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们有了孩子,一定能好好好生活的,”谢女士碍不过儿子,决定让这个谎言一直继续下去,那样她的孙子才会有父母的陪伴,她的儿子才会有妻子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59 的陪伴,世上不是没有别的女人,而是没有陈果,她的儿子需要陈果,她紧紧地抓住陈果的手,“一定能的,对不对?” 听得陈果怒气腾腾,却是没发作出来。 只是还保持着笑脸,“我跟阿兑好好的。” 敷衍的,不太真诚的。 可能她的笑容太真诚,以至于谢女士没发现,也松了口气,她过来也无非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并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才松口气,挑了点别的话题,“阿兑说跟人谈过,出版社对你的微博非常感兴趣?” “嗯,”陈果高兴的回答,“阿兑是这么说过,我还想着是不是要出书,感觉跟玩儿一样,没有真实感。” “那肯定要出,要弄个笔名吗?”谢女士对这个还是挺感兴趣的,赶紧的替她出起主意来,“起个好听点的,容易记得的笔名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耶。”陈果笑得眼睛眯眯,眉毛儿弯弯,“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开呢,等谈好了再说也还来得及。” 气氛总算是变得欢快起来,欢快的气氛,更容易让人的胃口大开。 吃过饭后,婆媳俩分道扬镳。 账嘛,是陈果结的,谢女士要结,自然让陈果拦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上班时间,她直接走回公司。 没等她下班就收到段兑的短消息,他要出差。 又出差? 她对段兑时不时的出差,已经非常不感冒。 但是也没有办法,难不成她能拦得住?也不想拦,他每个星期都要出差,她都习惯了。 他出差也好,让她可以找机会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也不用在小心谨慎地算计自己的时间,也生怕被他给发现,这是个好机会,她想,——只是在停车场时看到廉以钦的车子出去时,她并没有启动车子,等着停车场里的车子走得差不多时,她才启动车子离开。 找不到靳晨的名片,她有个更好的办法,直接去画展。 她在网上找过画展结束的时间,还有好几天呢,从这里到画展的地方开车去还挺近,展馆晚上一直开放到九点半,她的时间很充足。 “请问,你们有靳晨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她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靳晨,展馆人员回复她靳晨最近不过来展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问联系方式—— 可惜,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联系方式,展馆人员显然把她当成粉丝了,生怕会惊扰到靳晨,只让她留下字条,并承诺会交给靳晨。 她只得留下一张字条:方婧婧。 只有这三个字。 并署上名字:陈果。 作者有话要说:  这年假过的真是非常快,今天都初四了,哦耶,过的可真快,又要快上班了,真是烦恼呀,哈哈 ☆、048 她不信靳晨看到“方婧婧”三个字会一点都没有动静,他不是说是她的未婚夫嘛,呵呵,未婚夫哦,听上去好像是件挺有意思的事,经历过被替换的事后,对什么都抱着一种谨慎的怀疑态度,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晚上一个人在家。 段兑出差,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去关心他,压根儿没必要,她对“扮演”成为合格的妻子没有耐心了,——本来就不是人家的妻子,何苦在如今这个时候还要装? 只是,偌大的空间,隐隐地有了些寂寞的感觉,好像段兑以前压根儿就没有出过差似的,其实这两三个月里他出差也很频乏,可能是她矫情了。 矫情这种东西,其实没必要,她翻了个身,作势又伸伸腿,权作是放松自己,晚上没等到一个电话,就一条短信,还是段兑发的,让她好好吃饭,早点睡。 她没回信息,要是以前她早就高兴地打电话过去了,——她把短信给删了,毫不犹豫,当作没看见,睡不着嘛,她又不甘心,索性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许是段兑干得太老到,她始终没找到任何东西,即使是当初她客房见过的东西都不见了,估计是他拿走了,这房子,尽管有阿姨在,但是阿姨不会动他们的东西,不见的原因只会是段兑亲手拿走了。 她将所有被翻过的地方都恢复成原状,就怕被段兑给发现,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感,重重地笼罩着她,叫她心神不宁。 大清早地,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还下意识地就想将通话给掐断,手指还没碰上去,她突然间又改了主意,改成接听了,“喂?” “是陈果吗?” 她听到清脆的略带询问的声音。 “我是,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她并不用犹豫。 “我是黄河出版社的编辑,姓庞,叫庞美美,主编叫我联系你,将合同给你看,不知道你几时有空,我把合同送过去?” 这待遇真好,还有人将合同送上门? 陈果一下子就清醒了,刚才只是被吵醒,还有些烦躁,只是她本身的教养摆在那里,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冲人发脾气,即使她的起床气也不算小。 “送过来?那多不好意思,不如我过去,没事的,我过去找你,你们地址在哪里,我直接过去,到了后再打你电话,能行吗?” 要说激动她还有些的,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出个书会是这么简单的事,可想一想也能明白过来,比起那些靠着天分与辛劳出书的人,她这样子出书仅仅是沾了光。 好像有些挺不好的。 她结束了通话,低头看看自己写好的地址,死死地盯着看一会儿,她眉头放松开来,这地方跟她上班的公司真是挺近,走过去才五分钟的路,就隔了两栋写字楼,这算是最近的距离了。 她赶紧起来,随便把自己收拾了下,吃了阿姨准备的早餐,就出门了,开着车,路上还是有点堵,堵车真是件伤脑筋的事,前面的车子刚往前,她就跟着要往前,手机又响了—— 她往手机上瞄一眼,还是个陌生号码,哟,今天的陌生电话还真是多,也许是靳晨?她不得不这么猜,一这么猜,她就接了电话,一边还小心翼翼地开车,“喂?” “我是靳晨。” “哦。”她就这么应了声,没有特别的反应。 猜到了,就没有惊喜感了。 “我找你有事,能见个面吗?”她没等靳晨再说话,直接问了,并不是同他打商量的语气,而是决定了事,跟通知似的,“我今天下班后有空。” 靳晨沉默了一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沉默,手机里迟迟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她就当作他沉默了,直到车子开出老远,周边的车子也跟着少了,她才听到手机里传来靳晨微沉的声音—— “展馆吧,我等你下班。” 她隐隐地觉得那声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是她将这种感觉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0 给压下,并没往心里去,车子往右边走,她驶入直道,朝着公司方向过去,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还得上班,——至于陈果家的事业,她不管,没想占便宜,开始是有过,可想想嘛不是她的,就算是再自私,也不能真把别人的东西当作自己的,比如别人的老公,比如别人家的遗产。 “哎,陈果,你要辞职了?” 刚到公司,就有女同事问她。 她没想到同事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辞职的事,不过也没有可瞒的,也就大大方方地笑着承认了,“是呀,我是递了辞职信。” “是不是有更好的地方去?”女同事朝她挤挤眼睛。 谁都知道她进来是靠关系的,陈果也没瞒过别人,“没呢,我就在家,家里有事,最近得休息一段时间,就过来先辞职。” “是不是想生孩子了,最近有二孩政策呢,赶着生二孩?”女同事一副她能理解的模样,还拍拍她的肩,“等了生孩子还得再找个工作,还不如在这里呢,你呀真不会算……” 陈果只笑笑,一孩都没有,还二孩呢,到也没跟同事解释,有些人交情没到那地步,着实没必要把自己的私事交待得那么细。 只是,她没想到接了个内线电话,廉以钦的助手给她打的电话,让她直接到顶楼办公室,她到是想拒绝,想想人情也不是这个道理,总归是廉以钦安排她进的公司,还是得跟人说一声,比如谢谢人家的关照之类的。 大老板的顶楼办公室,她还真是没去过,如今一往上走,她都有点战战兢兢,实在是廉以钦气场过于强大,她皱了皱眉,对着电梯内壁使劲地换表情,努力叫自己显得更冷静—— 廉以钦这个人她惹不起,脾气可真大的,说叫她下车就必须得下车,她如今想起来都是背后能发凉,也亏得她当初胆子大就那么给人一顿揍,想到这一顿揍,她顿时来了勇气。 不就是来说一声“谢谢关照”的事,她这么穷纠结个什么,难不成还真怕了他不成?立时地就挺起胸脯,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电梯,电梯外站着廉以钦的助理,鼻梁上架着眼镜,瞧着挺斯文,就是没有多少表情。 “这边走——”他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陈果也不跟他客气,装相她也会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风淡云轻的,稍那么一点头,走的步子更精心,就跟每一步都是量过距离一样。 被引到办公室门前,厚重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地打开,往里第一眼,并没有直接看到廉以钦,——她站在门口,有那么一刹的迟疑,朝那助理递个询问的眼神。 助理还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人刚进,门就被关上了,偌大的空间,明亮得很,扑面而来的是压抑的气氛,她再往一步,再一步,就看到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没有人,她看得清清楚楚,视线悄悄地往另外一边,那边摆着酒柜,酒柜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酒—— 她仿佛都能闻到那些酒香,只是站在酒柜前的人,叫她立马地就收回视线,平视着前方,呼吸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把人惊动了。 她就这么站着,他并没有回头,好像在赌谁的耐心更足些——她也懒得他有什么心思,索性不跟他一块儿站着,几步往前,在沙发里一坐,双腿儿一叠,双手环在胸前,下巴昂起,“有事找我?” 他不说话,她说话总行吧,没耐心等他。 “你面前的文件,看看。” 不是要求她看,是命令她看。 她这才往茶几上一看,真放着个文件袋,脑袋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慢吞吞地拿过文件袋,将外面的绳子一转开,就倒出一叠文件来,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叫她过来看文件? 然而这文件她看不懂,隐约可能是什么财务之类的报表?她只瞄了两眼,就头晕脑胀,对于专业术语着实没有一点儿印象,那些图表更是看不懂,没能得出来他让她看文件的最终原因。 “看不懂?” 被他一问,她也不觉得丢脸,的确看不懂,把文件往茶几上没好气地一放,索性跟他开门见山,“您这是叫我看这什么报表的,我真心看不懂,不如您直接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看不懂?”廉以钦回过身,瞧她个一点都不害臊的脸,“难怪老陈愿意让你嫁到段家,反正你有病,在你活着的时候,让段家好好照顾你,嗯,再生个有你血缘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段家的,挺不错的,这生意不亏。” 作者有话要说:  年假过得真快,晚饭是在我大舅家吃的,这几天都在亲戚家吃饭,快消化不良了,哎,没办法,守年就这样子走亲戚,初七了,亲们是不是都要上班去了?我初八上班,现在睡觉去了,哈哈 ☆、049 听得她立即不能淡定地跳起来,“你胡说什么?” “我跟你胡说个什么劲儿?有好处?”廉以钦就那么看着她,跟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样,“人家照顾你一场,得点回报有什么的,不是正常的事?” 她一直沉浸在段兑极爱陈果的想法里,被廉以钦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儿心虚,好像心里头坚持的信仰一下子就破灭了,破的那么突然,“你把人都当什么了,当生意?” 他给自己倒了杯,没回答她这个幼稚的问题,浅尝了点酒,还煞有介事地问她,“要不要喝一点儿?” “你想灌醉我吗?”她立马瞪着他,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怀好意,“我是喝不醉的。” 闻言,他拿酒瓶子的手一滞,没好气地回她,“谁想把你灌醉了?把你灌醉做什么?强你?” 问得她红了脸,又强自镇定,“谁知道你脑袋装的是什么废渣,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晓得你脑袋里想什么。” 索性站起来,她三两步就走到他面前,人一挤他,将他挤到一边去,自己还夺过他的酒瓶子,把个酒瓶子往嘴边一送,“咕噜”一声声的,就跟喝白开水似的,在廉以钦震惊的目光下,一口气就喝了大瓶酒—— 豪气再将酒瓶子递还给他,头不重,脚不轻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怜悯,“这酒不错,灌醉我,你没那个能耐——” 瞧瞧,她还挑衅他,跟个女斗士似的,可又搞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把个好端端的大老板,虽然称不上日理万机,但绝对把握着许多员工职业生涯的大老板,给惊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没见过会喝酒的女人,有些女人能一喝喝很多,喝的好像能喝下一个湖,但没有一个敢嘲笑他的,谁敢嘲笑他来着,就她个明明想要引诱他,偏偏说没有的矫情鬼还敢挑衅他。 把他弄得又想笑,又可气的,简直了,还真没有过这种体会,这种体会还是挺深刻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1 的,“我还真不能跟一样一口气就干了这大半瓶的,你要真有病儿,酒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能喝,命还要不要了?” 酒多刺激呀,她个先天性心脏病的,瞧着半点都不像,但谁也不敢说陈果没有先天性心脏病——真喝出个什么来,他还真负不起这个责任,人命关天的。 “我像是有病的样?”她喝了还不过瘾,跟酒鬼似的,再提起酒瓶往嘴里倒,这支被廉以钦精心呵护的红酒在她嘴里一下子就成空瓶,脸颊给熏得红红的,舌/头还利落,“你有病,我都没病呢。” 就她个牛饮的喝法,也敏感地喝出这酒的好来,更觉得能写个心得来,手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打开手机屏幕,迅速地输入脑袋里所能想到的字眼,把这些字眼都组合在一起——幸福的不得的感觉。 “你还真是没病。”廉以钦跟哄孩子似的,不跟个拿着酒瓶子就不放的人讲道理,把酒杯子放下,没想再喝酒,“那么你还真是陈果?” 她摇头,可能是酒意冲上头,她不觉得,就觉得人热热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呀,我不是呢,我呢,死了呀,莫名其妙的有那么一天,我就成了陈果了,好奇怪的事呀,廉叔,你觉不觉得奇怪呀?” 她一张嘴,喷出来的全是酒味儿,眼神挺清明,也说不好她是故意的,或者不是故意的,反正就那么仰着脑袋,朝他说话。 到叫廉以钦有些自以为明白了点事儿,也没觉得这事儿特别稀奇,毕竟他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早就觉得不对劲儿,如今才明白——这人不是陈果,那自然性格是不一样的,也能解释她为什么对他放招了,放个引诱的招,跟个小妖精似的,有一出,又来一出的,差点把他给绕进去。 “别人还没有这么个机会呢,你有这个机会不好?”他调侃她,面上露出笑意,将面容的线条立时就软化了些,“顶着同张脸,过两种不一样的生活,不会求之不得吗?” 她一脸的嫌弃,“我叫你一声叔,你还真把自己当叔了,才几多年纪呀,这想法就老成这样了,什么是不一样的生活,人还是自己,那算什么不一样的生活?不过就是装个样子,装作自己在过不一样的生活,不累吗?” 再好的心情,也能叫她的话给气出好歹来,——他不由得真觉得是不是年纪比她大,就存了代沟了?怎么他就没明白她在想什么呢,这想法一跳一跳的,“那你不高兴成了别人?” 她又是一瞪眼,还是嫌弃的样儿,“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谁都会不高兴吧? 他稍点头,又迎上她嫌弃的眼神,才这么接触一会儿,就被她接二连三毫无理由地嫌弃,简直不由得叫他要反思,难不成他个魅力都失效了? 不,不可能,只能是她装矫情,不过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这么一想,他立马就挺直了背,难得还能生出几分沾沾自喜,要说平时,他根本都为太让女人喜欢而厌烦,如今到想着她就这么矫情状地欢喜他,太满足他大男人的心理,难得就软了口气,“不高兴有什么的,谁还能天天都高兴,总有不高兴的时候?” 话是这么理,但是她不稀得听,尤其是他说的,在她眼里他就被深刻地烙印上了两个字“自恋”,极度自恋的人,还能不高兴的时候?都活在自我欣赏里,看自己哪里都好,哪里会不高兴? 所以这话半点说服力都没有,她索性就露出讽刺的笑意,“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装傻了—— 可那能叫装傻吧,就她个表情,活脱脱的就说明她没装傻,就是故意的这种话,——竟然叫廉以钦觉得她分外的可爱,也怪乎就是那么一种感觉,别人都不敢这么对他,也就她了,也许别人这么对他,他不会有这么深的感觉,她这么干,他就有了感觉—— 问题不在于怎么干,是在于人,他还能不清楚这种玄机,早就清楚了,阅历多就是好,也能早点明白内心,手握住她握着的酒瓶子,硬是从她手里拿回来,抵着她嘴唇碰过的地儿,就这么想余下的酒都给喝了。 喝的时候,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与其说是在喝酒,不如是在喝她,——她个脑袋里蓦然地就涌上这句话,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忽然间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就抱住了双臂在胸前。 眼神完全是戒备的。 他就笑看着,薄唇碰着坚硬的酒瓶口,还能感觉到她留下的余温,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觉得瓶口是软的,碰的哪里是酒瓶口,分明就是她的唇瓣,娇嫩的唇瓣儿,叫他在那里辗转地吸/吮,香甜的汁蜜就那么流入他的嘴里,再没有比此时更享受的时刻,他甚至还破天荒地跟个不知事的小年青一样希望时间就能停止了——就这么与她相望着。 只是她个戒备有些破坏气氛,他放下酒瓶子,还满手的不舍,还眷恋地摸了摸瓶身,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肯偏离半分,“你真想跟着段兑养大不属于你的孩子,这么有母爱?” 一语惊醒梦中人,把她惊得不轻,她纠结过很多回,也就是短短的纠结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被他这么直白地指出来,她不好受了,“不行吗?” 就跟不能被看扁的孩子一样,她就抬起下巴,似乎谁也不能把她的头往下按,只有老天才能。 “真能?”他上前一步,就在她身边,双手轻轻地靠近她的手臂,没碰过去,不敢碰,怕惊了她,难得还有这种怜香惜玉般的想法,他都为自己觉得自豪,“三更半夜的哭起来个没完没了,你能哄?拉屎撕尿,你能随时准备换尿片?能受得了那种味?那不是你的孩子,是陈果的孩子,是段兑与陈果的孩子,你是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啪——” 他稍稍侧了脸,被打的。 脸上迅速地泛红,是手劲儿太大。 而她也手疼,打了就后悔,瞧着他泛红的脸,她明明挺硬气,脑袋里却是乱的,乱得跟稻草堆一样没有章法,——却是站直了身体,跟要英勇就义般似的,“我不是第三者!” “对,你不是。”他捂着半边脸,被女人甩巴掌应该是奇耻大辱,有那么一刻,他心里似乎还有个自虐的感觉,想让她再打另一边脸,耻于这样的内心,他压下这种强烈的需求,用话刺激她,“段兑的眼里不是你,是陈果,所以没有第三者,是不是?” 只有这句话才叫她掏心掏肺的疼。 她不是陈果,在段兑的眼里却是陈果,矛盾的话,却是个残忍的现实,她终究有一天要面对,不想来得太快,却有人撕开,狠狠地撕开来给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时码的半章,回家吃饭又码了半章,发现我好勤劳呀,哈哈,估计你们是不同意的,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2 哈哈,关于入v的事,亲们你们也看到了,估计是只能完结v ☆、050 050 她沉默着。 并不想接受现实。 不是她不想接受,现实就不存在。 而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要接受现实,——就那么低着头,视线落在鞋尖,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来,朝他一笑,“你可真让人讨厌,非得说实话,说些假话不是挺好的吗?” 他一直在等她有所反应,没想到等来的是她的淡定,强自镇定的淡定,有一种叫心疼的陌生情感涌上来,“我从来都是说实话,从不说假话,做生意得讲诚信。” “呵呵——”她是真忍不住这么两声。 “还是谢谢你吧,”她打算走之前,还同他道谢,“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跟段兑的事,谢谢了。” 她要走? 廉以钦才怀疑是不是真与她能存在着代沟,见她往外走,快走到门边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跨步地追上去,将她的小臂给拽住,“要走?” 她一脸的意外,到是用力地挣扎,也就那么一挣,见被他拽得紧紧的,也不想力气,就那么让他拽着,“我不走要做什么,还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他问得很直白,“就你那点儿工作,重的从来都轮不上你来做,都是简单的,今天干跟明天干有什么区别?” 她立即翻了个白眼,“合着你都知道我工作的事?”心里觉得他说得没错,她做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并没有真正作主的事,混着混着,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好歹也算是挣工资的,总不能不干就白领工资,可谁也没想她真能干成什么事。 她也不是那么上进的人,也就混着,混得挺好的。 “我吩咐的人,能不知道?”他斜眼瞅她,长得一张聪明脸,怎么事儿干得不怎么聪明,手不止是拽着她的小臂,顺着她的小臂往上,落在她的肩头,“我想你会高兴我注意到你的吧?” 这口气不对呀,她心里想,——完全是下意识地有这种感觉,不由得用手挡开他的手,试图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又乱想什么呢?” “我需要乱想吗?”他回的更有底气。 “本来就是多想的。”她没好气地说,对他实在是无语,为避免他又多想什么,她还是不看他了,省得她再一看,他又要以为她在引诱他,这种罪名她可背不起,“我走了,如果段家的人问起你辞职的事,你就说是我自己提出的就好了。” “你没跟他们说要辞职的事?”他眉毛上挑,有些讶异。 她鼻子一皱,“也许他们知道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他心里一紧,多少是猜到她的意思,忍不住道,“还能回去吗,谁会相信你?” 她又朝他翻白眼,不明白他想的怎么会这么头脑简单,基于她是“好心人”的情况下还是给他说开了,“世上还有叫dna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被嘲笑了,这是? 不用别人来回答,他自己都能回答,的确是被嘲笑了。 “当陈果其实挺好的,有钱,”廉以钦的手强硬地拉着她走到茶几面前,拿起被她丢弃在上面的资料袋,从那一叠资料里抽出最后一张递给她,“看看,这是你?” 她疑惑地拿过那张纸,薄薄的,几乎没有任何分量,也就几排字,很简洁,就把她的生活给查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儿特别的,东门小学毕业,东门中学毕业,读的是大专,惟一的愿望就是吃遍天下—— 有过男朋友,但男朋友出国,出国前分手。 好简洁,她都有些汗颜,也不得不回过味来,既然男朋友出国,而且是出国前分手,那么靳晨说什么未婚夫,真是狗屁一堆,有一点到是真的,她的记忆没出错,孔芳真是她哥,这个名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确实是她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了。 话说她爸妈早年离婚,把她丢到奶奶家,奶奶没几年就也就死了,她就跟姑姑一起生活,姑姑对她可好多了—— 资料上,可能是在她姑姑家养成的开朗性格。 她看得更汗颜。 原来她的身世这么杂,父母都活着,各自组成家庭,她就成了累赘,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她对他们一点记忆都没有,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唔,陈果比我有钱多了。”她点点头,要说没心动那肯定是假的,谁没想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真是心动。” 他看向她的侧脸,白皙的肌肤透着一点点红,真是诱人的可爱,也更喜欢她的坦白,比起那种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想要的人,不知道要可靠多少,他索性就再赶上一句,“不如当陈果,有钱。” “对呀,”她笑道,没心没肺似的,“是呀,当陈果多好呀,有现实的丈夫,有现实的房子,有现成的钱,有现成的公婆,有现成的孩子,我不用累,眼睛一睁开什么都有了,还能给我出本书呢,要不了多久我也许就能成为美食家了,多好呀——” 他就这么听着,那张小脸明明笑着,在他的眼里,却明明有一丝苦涩,明明得到了,却不能张开双臂去拥有,——这种苦涩,叫他的心里一惊,“你可以有的。” “是呀,我可以的,好简单的事。”她说,还认真地点点头,似乎很轻松的,跟没事人一样,“是呀,我只要做好陈果就行了,做好陈果就行了,做好陈果就行了。” “只要做好陈果就行了”这几个字,她一直重复了三遍,每一遍,她都加重了声音,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把手里的那张纸紧紧地捏成团,捏成团还不够,她又把纸团摊开来,狠狠地撕得粉碎,好像是撕碎了,就能够不用面对现实,她倏地抬头,眼神多了些利色,就那么瞪着他,非常的不悦,“您这么做不觉得亏心?” 他万分的讶异,怎么就成了他要亏心? “你以为你是伊甸园的毒蛇?”她想到一个比喻,不无讽刺地用在他身上,将手里的碎纸片直接就扔向他,任白色的白色飞向他的脸,“别逗了,我只是方婧婧,不是陈果!” 对,她头一次大声地说,我是方婧婧,不是陈果。 她是方婧婧,只是方婧婧。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来自他的双手间,修/长的十指碰在一起,手心也与手心碰在一起,声音仿佛能震动她的心弦,——她瞪大眼睛,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心里头又涌起一股子防备,“你?” “我什么?”他靠近她。 身体的靠近,让她往后退,“我得走了。” 她有点心慌。 “为什么不跟我谈谈?”他拉住她,并不让她走,“也许我能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3 让你是陈果,离开段兑都能拥有陈果的一切,怎么样?” 顿时,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手用力地挣脱着,见他不放手,就低头去咬,——他迅速地放开,她的手得到了自由,脸上还有一股子狠劲,仿佛他再不放手,她真能咬下去,跟头年轻的母狼一样,“神经病!” “呵——”他自得于这样的称呼,并且很喜欢,“挺新鲜的,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我,还是年轻的女人,我哪里神经病了?” 他还将脸凑到她的面前,指着他的侧脸,“你看看,这里上次被你给打了,还疼着呢,还没好呢,你要不要给这里来一口,狠狠地一咬一口,留下你的印迹,这印迹是一辈子的,洗都洗不掉?” 贴近的脸,还有些细微的痕迹,——叫她有些恐慌,双手猛地往前一推,也不管是把他推得怎么样了,她就往外跑,辞职得提早一个月的规定,早让她忘到天外去了,从明天起,她就不想上班了! 上什么鬼班,这公司太可怕了,她受不起。 她到跑了。 可怜的人。 可怜的人廉以钦,他被推开时撞在坚硬的办公桌沿,正好是腰间最柔软的地方,疼得他这么个年纪还想流眼泪。 “廉先生?廉先生?” 他的助理过来,看到他歪在那里几乎动不了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上前几步就要扶起他—— 却被他给挥开,迳自站了起来,“给我约医生。” 他得去看医生。 女人不好惹,尤其是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还不识抬举,有他在,她想要当陈果还不是简单的事,他还能让她一辈子当陈果,拥有着陈果的一切,却不用担责任,当然,他能也能让她如愿以偿地偶尔去看看她,满足她的愿望。 但—— 他几乎是狰狞地冲助理喊道,“给我快约医生!” 疼得他冷汗直冒。 助理心里头有十万个疑问,在这个时候,自然就压在心里,并迅速地约了医生,唔,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他们的大老板,值得最好的,用什么都得最好的,话说那个不是段兑的老婆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时趁没人时码的,哈哈,外面好冷,但是透过晒过来的太阳十分的暖和,这是个又冷又暖的上午 ☆、051 051 她并不知道自己给廉以钦造成了什么样的痛苦,反正就算是知道了,也最多是给予他同情的眼神,别的她还真的给不了,——跟一个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自恋狂,实在是没法子沟通,她想她还是个正常人。 她坐在自己车里,还叹了口气,才发动车子,觉得自己的生活乱得跟什么似的,车子才开出停车场,手机就响了,她还吓了一跳,生怕是廉以钦打过来,一看手机屏幕才放下心。 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并不打算一边开车一边听电话,索性将车子停在路边,才接了电话,稍稍有些犹豫,“喂,哪位?” “靳晨。” 就两个字,听得她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个据说她未婚夫的男人,她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尤其是想到出国前就分手的事,尽管那是别人调查出来的资料,她还是认为挺靠谱的,廉以钦没必要对这些事乱改—— “我想见见你。”她深呼吸一口,终于下定决心,在他来之这个电话之前,她是万分犹豫的,留纸条的时候好像是勇气十足,留完纸条她的心情是忐忑定的,“方便吗?” “来展馆,后门,直接上三楼,我有点儿时间能见你。” 靳晨说得很简单。 她应了一声,就把通话给掐断了,手机放回去,车子往右转滑入车道,专心地往开,只是她的左手时不时地离开方向盘弄弄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脸紧绷得厉害,——许是昨晚没睡好? 她就这么一想,也许是跟廉以钦面对的太有压力,才让她的脸都紧绷了,晚上回到家得做个面膜,深层补水的那种。 计划总是美好的,只是她到达展馆时,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停车位,绕到街的另一边才找到停车位,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倒入那小小的停车位,她几乎弄得满头大汗,生怕将边上的车子给擦花了。 待从车上下来,她站在车边,手还往额头上抹了抹,果然有些湿意,全是汗,——人往外面迈出一步,只是下一步,她并没有再出去,而是半蹲了身子,让车身挡住身体,就那么蹲着,眼睁睁看着对面街上的人。 就在展馆台阶下面的人行道,年轻漂亮的女人推着婴儿车,伴在她身边的是俊朗高大的男人,男人下意识地将女人护在里侧,他走在外侧—— 那不是别人,正是说要出差的段兑。 而那个女人,她更不会错认,是自称是她最好朋友的纪蓉,呃,不是她方婧婧的朋友,是陈果的朋友,她甚至是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脸都冷了,不止是紧绷的,现在更是冷了一层。 这样的画面,让她猝不及防。 明明她应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而下一秒她立即想到自己是方婧婧,那种想法瞬间烟飞灰灭,她甚至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不是陈果。 她本来就占了别人的身份,以至于让她没有底气,嘴里干干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那么呆呆地蹲在车身边,不敢抬头去看,也不敢再看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一直蹲在那里,直到手机的响动把她给惊动,拿手机的时候,她还差点因为蹲得太多而站不起来,——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不是她的就是不是她的,即使她那么贪婪地曾经希望过这就是她的生活。 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 她清楚了,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 “我、我就过、就过来……”她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即使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根本就是从内心来的让她颤抖,“就在对面,我走过来,你稍等我一会儿。” “怎么了你?” 她不理会手机那端靳晨的疑问,果断利落地掐断了通话,踩上斑马线走向对面,而此时,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那对身影,已经消失在她视线范围。 她走得更果断,仿佛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 展馆的后面,有个露天的楼梯,直接通往三楼,她往上走时还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清楚地看底下的东西,幸好她还没有惧高症,鞋子踩在铁制的楼梯,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即使放轻了脚步,声音还是很重。 三楼的入口,厚重的防盗门堵住去路。 她拿出手机,刚要拨号码,门就打开了,站在她面前的一脸欣喜的靳晨,他就穿着衬衣,最上面两粒扣子没扣上,胸膛在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4 衬衣间若隐若现——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靳晨连忙来拉她,“快进来,快进来,还站在外面做什么?” 她顺势就走了进去,三楼与底下的楼层不一样,下面的楼层是展馆,三楼更像是私人休息室,以舒适为主,温暖的色调,能让人放下烦恼,她走进去时,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受些。 “喝点红茶?” 他问她。 她坐在那里,空间挺大,摆着他的画架子,不仅是画架子还有更多的东西,全是他创作时需要的东西,就那么堆满了一地,她还试着不要踩到那些东西,——跟战斗似的才找了个地方坐下,脑袋里突然间涌现一种冲动,这冲动促使她开口道,“不要,来点白开水。” 靳晨闻言,笑意更深,拿起电水壶,开了水笼头,让水先放了一点儿,再去放满电水壶,“那你得等一会儿。” 她看着他将电水壶放到插座那里,并通上电,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视线很快地就扫向他被盖住的画架子,画布上只有一点儿颜色,似乎才起了个头—— 她慢慢地收回视线,对这些什么画作的根本不感兴趣,当然,别人创作的热情是值得尊敬的,“你在画画?”也就那么一问。 “对,”靳晨显得很兴奋,随性地坐在床沿,将脚边的散乱衣物给踢开了些,“我这里太乱了,不太好意思。” 她只是一笑,并没有发表意见,别人乱是别人乱,与她有什么干系,到不如直接问,“你说我跟你未婚妻很像?” 他动作一滞,却是迅速地反应过来,“是呀,很相像,不止是相像,几乎是同个人。” “是这样呀?”她笑笑,朝他挤眉弄眼的,“有没有照片什么的,能让我看看吗,我有些好奇。” “照、照片呀?”他的口气有些软,并没有底气,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手头没有照片,刚回国的缘故连家都没空回,照片全在家里,也许我叫孔芳发过来一张给你看看?” 听着就心虚,她哪里会相信这个,未婚夫没有未婚妻的照片,这种话骗鬼呢,只是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扯这种谎,“不用,我也就是好奇,你跟她订婚了?” “是呀,”靳晨没有犹豫地回道,好像那就是事实,“我跟她订婚了,早就订婚了,后来我出国了,本来打算回国后就结婚……” “你们不是出国前就分手了吗?”她迅速地截断他的话,单刀直入地问他,“我听说你出国前你们就分手了。” “没有的事。”靳晨瞬间站了起来,大声地反驳道,“你哪里听说的乱话,我才没有跟婧婧分手,我才没有!” 听着更虚,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这么大声地想要掩饰他的内心,她不由得这么想,越想越觉得他在说谎,还放缓了语气安抚他,“没分手就没分手,我也就那么一听说,你不用这么急,真的,别这么急,你知道没分手就好了。” “本来就没有分手。”靳晨对于这个很认真,视线落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眯起了好看的眼睛,眼珠子近乎琥珀色,“我一直不同意,她非要跟我分手,说受不了我——” 说到最后的话,他的声音有些低,甚至于有些忧伤的感觉。 是的,忧伤,让她颇有些尴尬,双手本来放在膝盖上,这会儿,她不知道要放哪里,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叫男人一直这么惦记着,——手局促地放在身侧,她试图镇定,“为什么呢,你这么好,这么有才华,她为什么要同你分手?为什么呢?” “你看看我这里?”靳晨指着这房间叫她看。 她又看了一眼这房间,着实没有发现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双手一摊,表现自己不太懂他的话—— “我不整理,老是她来整理,她不愿意这样子跟我生活一辈子,”靳晨苦笑地说,没同她隐瞒,“你看没个整理的人,房间都成这样了。” 听得她真想骂人,合着是给他打扫的老妈子功能? 难怪要分手! 她一点都不同情他,眉头皱皱,一脸的嫌弃,“你是得找个能无怨无悔给你整理东西的人……” 听着很真诚,但是诚意都没有,还有她脸上十足的嫌弃,都叫靳晨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那个人,——他几乎是着迷地盯着这张脸,当初她也说了这句话。 但是他的目光瞬间就冷却了。 “你说的对,”他也承认,除了他脑袋里的那些灵感,还有他的手,好像他这个人一无是处,在国外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我是在找能一起生活的女人,而不是来伺候我的人。”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她把自己这话当成恭维他,满脸的笑意,朝他竖起大拇指,慢慢地她放缓了口气,就跟老朋友似的,“能跟我说说方婧婧的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短短要跟我妈去看灯会了,别惊讶我们这里过的就是十四夜,不过十五,哈哈 ☆、052 “为什么你想要知道她的事?”靳晨疑惑地看向她,“就因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就想知道她的事?” 他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 她并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反而坦然面对,“是件奇怪的事吗?” 他反而摇头,“并不是。” “那同我说说吗?”她这么直接,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他还是摇头,“我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同你说的。” 口气还有些遗憾,听得她觉得怪怪的,“是不想跟我说吗?” “那到是没有,她不懂艺术,”他说道,神情多了些怀念,有些温柔在他的脸上,“她只喜欢吃,想要出本美食的书,我当时没能力帮她出书,现在收集她当时留下的东西,想给她出一本呢……” 她心里默默地,“还是不要了吧,她人都不在了,你替她出什么书,她都是见不到的。” “我只打算印个几本,烧到她墓前。”靳晨说得理所当然,“听说有出什么叫个人志的东西,算是给她出个人志吧。” 听得她无语,原来是这个意思,她还要以为真出书呢,真是扯蛋,亏得他还说得正尔八经,她刚才还怕浪费他的钱,结果竟然是这样子,不由松口气,但是还挺不礼貌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时间跟地方都不对,她还真想朝他比食指。 “她的墓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她问,深呼吸一口气后,她才问的这么理智,“跟我一块儿出车祸,她却走了,我活着,让我非常想去看看她。” “就在本市东边的公墓。”他并没有隐瞒,直接说出来,看向她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叫人琢磨不透,“不要让孔芳知道,他并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到她。” 东门的公墓?她脑袋里没有印象。 好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5 像从来就没有去过公墓,她连本市到底几个公墓的点都不知道,更别提公墓在哪里了,她牢牢地记着,“谢谢你的忠告。” “也不算什么,”他说得很大方,好像真没有什么事一样,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没说。 他那点犹豫,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你有别的事要说?” “没、没有的事,”他连忙否认,“我是那种把别人的事随便乱说的人吗?” 话虽这么说,瞧他的表情,到是欲言又止的,像是真有什么话要说,——叫她觉得挺好笑,又有些讨厌他这样子不干脆,“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也不是这种人,你说的话,肯定就烂在我嘴里,不会有第三个听见,就算有第三个听见,那也老天听见的,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肯定要知道的——” “……”他一脸的无语。 “哈哈哈,”她到不避讳,就这么大笑,还大方地邀请他,“我明天去公墓,你要一块儿去吗?” 他摇头。 她瞬间露出讶异的表情。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去了会心情不太好。”他轻咳一声解释道。 她收回讶异的表情,“也是,据说艺术家都是脆弱的,你这么有名,可能更脆弱。”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似乎拿她没办法,就对着那张脸,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你说的对,我一直挺脆弱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能觉得跟她是分手了。” “咳咳咳——”她突然间干咳起来,有些被他给吓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你、你不跟我、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靳晨立马收回话,收得自然,这么个年纪还能露出小男孩一般的笑脸,“我只是习惯了她而已,失去了不习惯罢了。” 没有人真能等一辈子,即使别人能,他也没能等,喜新厌旧,大概是他的缺点,也是她的悲哀——他甚至没办法同孔芳说,当年,不是她跟我分手,是我跟她分手的。 为了更美妙的理想,他远走高飞。 而她待在原地,并不能跟上他的理想,所以她被抛弃了,——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画架子,因为抛弃了她,才获得的成功,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也许早就该抛弃了。 “真是忧伤的事呢。”她忍不住说,没觉得这个男人对曾经的自己的有过多少爱意,从他的眼睛,她完全看不出来,“功成名就后还会找不着傻大头吗?有的是愿意为你牺牲一切的人。” 他起身去倒开水,递给她一杯,也给他自己一杯,双手捧着热烫的茶杯,不无有些小得意,“想画什么样的?我送你一幅。”将话题扯开,他并不想继续这种话题。 “给我免费画?”她问,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话题有些揪心,盘腿坐好,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杯子里的烫意,“这样能行吗?” “不行。”他果断地拒绝,并跟她提出要求,“我送一幅给你,你当我的模特两天怎么样?” “什么样的模特?”她还是挺感兴趣,感兴趣之前必须要问清楚,眼睛全是笑意地揶揄他,“别跟我说是人体模特,要脱光光的那种?” “不,就侧躺着就行。”他只要画她的脸,记忆中几乎压箱底的脸,“我需要画一张侧睡的女人,上次的模特太烦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打着当我模特的旗子,差点把我当成……” 他不无埋怨。 她却是半点想听的兴趣都没有。 脑海里似乎涌起好多画面,她坐在那里,他在画,——然后画面一变,模特不是她,而是别人,另外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年轻美丽,从来不重复。 她甚至能抓到他在同女人亲热。 据他说,那是缪斯的灵感。 一时间,她的头疼得厉害。 手里捧着的杯子,根本拿不稳,倾斜了一下,热烫的茶水就这么倒在她的手上,——她好像察觉不到疼意,就那么用手挥去水珠子,将茶杯往边上一放,眼神都变冷了几分,“你现在到是洁身自爱了?” 完全是讽刺的话。 让靳晨震惊地瞪大眼睛,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曾经的方婧婧,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从眼神、从表情,无一不像,“你……” 话到嘴边,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什么我的?”她斜眼不屑地看他,“这么多年,你还这么个死德性,还到处跟人说我是你死去的未婚妻,真是受够了,你的脸比别人都大是吧?还是你东西比别人粗?毛病!” 她站起来,把杯子一摔,也不管是不是会弄湿他的房间,反正他的房间这么坏,她走过去一脚就踢向他的画架子,踢倒了还不解气,还将上面的画布给扯下来,回头看他似乎被吓住的表情,她几步就过去,一把就揪住他的领子,“把你那幅破画给我,没征得我的同意,你就敢把我往墙上挂?” 领子被揪得死紧,都卡在他脖子间,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却没挣扎,男人的力气先天上对于女人就优势,他却没挣,两眼就瞪着她,不是瞪,或者说是惊喜也行,瞳孔慢慢地放大,那种惊喜也越来越放大—— “婧婧?婧婧?” 他大叫,失声大叫。 她被他吃得都快要耳聋,两手恨不得就捂住耳朵,腿一勾起,就往他腿间撞去——他立马就捂住那里,直不起腰来—— 脸涨得通红。 “不然你以为是鬼呢?”她往后一坐,坐在床沿,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国外那么多年,还是这个德性,真是不一般呀?” “你?”他疼得直冒冷汗,这么重的下手,也只有她才干得出来,才让他相信这是方婧婧,可他的脑袋里实在整理不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你真是?怎么会?” “怎么就不会了?”她依旧那副冷姿态,脚将脚边的东西都踢开,“就你这个人渣都能扬名国际了,我活着又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人渣?”他慢慢地站起来,才站起来又蹲了回去,两手捂着脆弱的部位不肯放开,“你还真的能下得了腿,万一我不行了,你赔我?” “我这是为民除害。”她丝毫不同情他,满脸的嫌弃,“给我说说,我都葬在哪里了?哪个方向?第几排,第几个坑?” “你不会问你哥去?”靳晨也不是没有脾气,拖着腿回到床边,往下一坐,又扯到那里,疼得他差点又站起来,“当段家的媳妇,成为有钱人,是什么滋味,很爽吧?” “你以为我是你?”她睨着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被激了,差点蹦起来,还是慢慢地冷静下来,指着她,“你刚才一直在套我的话?” “套什么鬼,我用得着套你的话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6 ?”她根本不承认,“只是突然间想起来罢了。” 他盯着她,眼珠子动也不动的。 她也反瞪着他,跟比眼力好似的。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他敌不过她的耐性,败下阵来,双手揉揉眼睛,“这么老的桥段?” 就是这种电视演到俗烂的桥段发生在她身上,并不是受刺激失忆,而是她被人催眠了,她微微点头,“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有烟吗?” 他还真去找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还恭敬地替她点了烟,瞧着她指尖夹着烟,白色的烟雾笼罩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灵感似乎又回来了—— “妈的,还真是……”他低声咒骂。 “什么?”她没听清楚,狠狠地吸一口烟,再呼出来,烟味太呛,好多年没碰烟,她好像有些不习惯,“你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他迅速地否认,也没看她,只顾看着被她踢倒的画架子,“你走吧,我还要再睡会。” “还钱。”她朝他伸出手,要得干脆利落。 他立马跟被强jian了似的跳起来,满脸的戒备,“什么还钱,还什么钱?” “你出国偷了我的钱,不还?”她什么都记起来了,真是好笑,这个男人从小就认识,还真是青梅竹马来着,就这么个男人,跟她分手了,还把她卡里的钱都取走了,“怎么,我不找你要,你也不知道要还我哥?” “不就是几千块钱?”他哼哼,“你那公墓还是我买的,要是抵钱的话,你还欠我钱呢。” “我欠你钱?”她随手就抓起地上的衣服,朝他甩了过去“我欠你钱?我欠你钱了?” 他没防备,让她一下子就给甩到了身上,还真是疼,双手缩了缩,不敢跟她硬碰硬,不是打不过她,而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算了,是我欠你钱,你给我卡号,我给你打钱就是了。” “还算说的是句人话。”她再吸口烟,“走了,祝你好梦。” 他能有个好梦才有鬼! 靳晨简直要跪了,活的是方婧婧,那么死的是……他都不敢想这事儿,怎么会是这样的,把他的脑袋弄得跟浆糊一样乱。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今天下午没啥事,就偷偷摸摸地码字了,哈哈,给大家更新一章,给力 ☆、053 方婧婧才不管他脑袋糊不糊涂,总之跟她无关的事,她只是很难受,难受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站在展馆后面好一会儿,她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嘟——嘟——”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音乐声,而是普通的“嘟嘟”声,她听着声音,心一揪一揪的,慢慢地越揪越紧,紧得她像是快呼吸不过来—— “小果?” 段兑好听且温柔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如同温暖的春天般和煦,——而她却觉得如坠入冰窖般,他叫的不是她,而是别人,不是她方婧婧,而是陈果。 她从来不是陈果。 “段兑呵——”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非常的冷静,好像从出生到这一刻都没有如此冷静过,“我想你了——” “呵呵呵——” 段兑清脆的笑声从手机那一端传过来,听得她紧紧地握住手机,好像不握住手机,手机便会从手间滑落,——她的嘴唇有些干,忍不住地舔了舔了嘴唇。 “我也想你呢,小果,”他在说,“明天我就回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 “你看着带吧,你带的我都喜欢吃,”她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都屏住了呼吸,仿佛一呼吸,她的情绪就会崩溃,“什么都行,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 “我听妈说你辞职了,是不是有些累了?” 辞职的事,大家都知道,她也没想过要隐瞒,只是听着心里不高兴,“是呀,不想干了,你不是要给我出书吗,我想弄个笔名呢,不想用我的名字了,陈果,陈果,多不好听的名字——” 她在试探。 “你的名字怎么就不好听了?多好听的名字,要什么笔名?两个字简简单单的,谁都知道是你,不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急。 却让她觉得嘴里都发苦,嘴唇更干涩,使劲地抿一下嘴唇,却没有任何缓解的效果,她只觉得握住手机的手,出奇的冷,像是被冰柱子冻住一样冷,“我想叫婧婧——” “什、什么?” 他惊异的声音。 她却慢慢地沉静下来,似乎手也不那么抖了,心也慢慢地回到原点,不那么激动了,像是看透了一切,再镇重地重申一次,“我想叫婧婧。” “什么婧婧?”他惊怒地质问,“好端端的叫什么婧婧,你是陈果,用什么破笔名,这个什么婧婧的有你的名字好听吗,快给我打消这个念头……” 她立即掐断通话,并把手机关机。 头一次,她听到段兑对她说重话,也没有想过会要面临这样的时刻,这一刻,她的心里难以名状,抬头看看天空,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已经降临——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展了一下双臂,又将双臂往前一推,重重地一推,似乎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推走,出书?出什么书?以陈果的名义,她出什么书! 她说了,她不是陈果!不是! 晚上九点的机票。 她早上就订了,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而如今,她见过靳晨后,却是果断地决定去见孔芳,那是她表哥,跟亲哥一样的表哥,还有姑姑,姑姑年纪都这么大了,而她却让她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事—— 临上飞机时,她还往后看了一眼,——这城市的所有东西她都没带走,一样都没有带,带走的只有一张卡,那里面是她入职公司办的工资卡,里面有些钱,是她攒下来的工资。 机票也是她用自己工资买的,而这张卡的名字还是陈果。 就是身上的衣服,她也是重新买了一套,不再是从衣柜里拿出来的成套衣服,是她自己用自己的工资买的,手机也换了,不再是新款的手机,而是换了国产手机,手机号更是换了—— 好像要与这几个月的生活一刀两断。 她做的极为干净。 不留下他的一丝东西。 她订的是头等舱。 只是没想到还能在飞机上碰到熟人,这个熟人还是她避之不急的廉以钦,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助理,位子就在她的隔壁,她几乎是看到他时,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长发挡住她的脸,她缩在那里,与任何人都隔绝开来,似乎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就闭着眼睛,起先是装睡,后来是真睡着了。 还是被空姐叫醒的。 她还有些茫然。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7 身上盖着毯子。 下意识地往边上看一眼,原来坐着的廉以钦与他的助理已经不在,她解开安全带,慢慢地站起来,脚步有些慢,似乎还没有清醒,等真正站在地面时,她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机场里灯火明亮,外面已经黑成一片。 她没有一件行李,只有放在身上的一张工资卡,还有两张十块钱的人民币,到提款机那里试着取点钱,——才看到那机子外面挂着“故障”的通知。 想取钱还没地方取,她还真是无语。 机场外边一片黑暗,公交车已经停班了,只有出租车,从这里到市区,起码还得一个小时——她有些迟疑,而且她手中的钱肯定不够。 到是有黑色的车子缓缓地停在她面前,叫她有些讶异地看向车子,——车子打开,下来的是廉以钦的助理,作了个“请”的姿势。 她往车子里一看,廉以钦坐在车里,朝她浅浅地瞥过来一眼,极为冷淡—— 也就是这份冷淡,让她心安,再没有犹豫,直接上了车子,——车子的空间狭小,她坐在车里,与他中间隔着距离,助理坐到前面去了,车后座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沉闷。 他没有说话。 似乎情绪不太好。 她连呼吸声都是小心谨慎的,生怕惹得他有什么不对。 一路上,车子疾驰。 然而,气氛依旧沉闷,车子像是弥蔓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叫她想要随便找个话题出来,——“出差吗?” 他瞄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嗯。” 极为简洁,似乎不耐烦与她多说话。 让她多少有些尴尬,——还是觉得比刚才气氛要好一点儿,离市区还早着呢,再这么闷着,多难受,努力地想搞些气氛出来,笑开了一张脸,“我要回家了。” 还有些装出来的小得意。 他的目光立即落在她脸上,——那种目光怎么形容呢,有些利,更是尖锐,叫她的瞳孔莫名地一缩,还是硬着头发再说道,“我本来就不是陈果,现在当回自己了。“ “真的吗?” 他问。 声音低沉的如同大提琴的低音,沉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叫她的嗓子眼发干,还有些紧张,——她的右手悄悄握成拳,并不紧凑,就那么握着,凑到嘴边,轻轻地咳了两声,仿佛这样子才有底气面对他,还挺直了胸脯,“当然是真的。” “陈果的丈夫,陈果的财富,你都不要了?”他声音一转,不无恶意地问她,“白得的东西,不想要了?” 她却被这点恶意给激得涨红了脸,眼睛瞪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恶徒,“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还是理直气壮的回答了他。 他笑了。 一刹那间,如刀刻般的脸顿时柔和了起来,伸手碰向她的头发,往她的头顶一揉,“乖女孩——” 却是夸她的话。 叫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手却下意识地去挡他的手,没挡开他的手,反而叫他给握住手,她的手落在他手里,显得是那么的小,而他的手,显得是那么的大,被紧紧地包裹住,好像没有挣脱的机会。 “别人的东西,咱们不要。”他再一次说道。 让她目瞪口呆。 不知道怎么就从“她”变成了“咱们”。 傻愣愣地看向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却笑着,志满意得的,凑过去与她的额头抵在一起,手放开她的手,落在她的腰间,圈住她个腰,“别怕,有我呢,什么事都有我呢,段家什么的,你都不要担心。” 她听得跟被雷震过一样。 “什、什么?” 她都有些结巴。 而她的反应在他看来就是太激动,是高兴的太激动,“开心坏了吧?” 她瞪圆了双眼,“你在说什么破话?”本来想说“屁”话,这词好像不太好听,她就换了个词形容。 “你愿意上车,不就是这个意思?” 他不回答,反而反问她。 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慎重地将他的手硬是从她的腰间挪开,再认真不过地同他说,“你想错了,我是身上没钱,想搭下便车。” 作者有话要说:  外面的风挺大,太阳也挺好,隔着办公室那一扇玻璃窗晒太阳,挺惬意,一出门就不怎么美妙了 ☆、054 054 他微挑眉,似恍然大悟般,“哦,搭便车呀——” 尾音拖得老长,跟唱大戏似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两手捂住自己的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还是谢谢你的,至少你能让我搭车,还是自愿叫我上车的。” 她拿话堵车,又不是她拦的车,是他叫的。 还真让她拿话给噎住了,有时候,他想,真让人恨不得捂住她可爱的小嘴,叫她讲不出那些叫人恨得牙痒痒的话来,不过,他自认是个极有修养的人,还是和善地问她,“要去哪里?回你姑姑家?” 还真是叫他给说中了,她肯定不去父母家,自从他们把她扔给姑姑后,彼此之间再没有往来的必要,各自再组成新的家庭,她就成了他们眼中彼此厌恶对象的孩子,哪里还是他们的孩子—— 所以她是多余的,也就不要不识相地去打扰他们了。 只是这种事,她不想说出来,即使别人知道,她也不想说,有些难堪,被父母放弃的孩子,她姑姑没放弃她,“嗯,你知道她住哪里的吧,我看你调查的挺详细。” “多谢夸奖,难得能听到你跟我说好话,”他装作讶异的表情,手还夸张地作势要清清耳朵,“真是了不得,我是不是听错了?” 她真无语。 “你到底是几岁了?”她忍不住问他。 他一僵,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透着那么点疏离。 她到不怕他这样子,反而张大眼睛看着他,就等着他的回答,“你又不是女人,怎么年龄都不能说?” “……”他比她更无语,这么多年的自傲生活,被她三两句话就给打破,碰到的哪里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媳妇,而可能是朵霸王花,“谁会不知道我年龄?谁会不知道?” 她还真没注意过他的年纪,从在段家第一次听说他时,还以为是跟段功差不多年纪的人,谁曾想见面时才晓得人那么年轻,呃,是相对于段功来讲,确实是年轻—— 以前呢,她没听过,真的,廉以钦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接触了,见鬼了,她几乎都没去那个城市,——待了几个月的城市,难怪那么的陌生。 “我以前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她老实说,并没有上赶着去恭维他,双手滑落下巴,拖着下巴,叹口气,“我的经历可以写一本小说了,你可以写两本了。” 她的是纯小方模式,他的是成功模式,完全不同。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8 还有人不认识他,不知道他?这个事本来是极其正常的事,可让她一说,怎么就觉得这么个别扭呢,廉以钦前三十几年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滋味,如今却一下子尝到了,而且似乎有些乐在其中,“还出关于美食的书吗?” 她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人家那是给他老婆陈果出的,又不是给我方婧婧出的,我要来做什么?” “真这么看得开?”他还是不太相信的,毕竟看不开才是常事,她说的这么淡定,还真叫他有些大开眼界,“多可惜呀,也许能一举成名说不定?” “鬼啦——”她呼一口气,要说拒绝那个诱惑确实是让她下了不少的决心,其实有几次她也想硬着头皮过陈果的生活算了,可想来想去也晓得人家要的只是陈果,并不是她,“梦做太多其实不太好的,我姑姑小时候就对我说过,人嘛得脚踏实地,不是我的东西,看一眼就够了,不要多瞧第二眼。” “你可不止瞧了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都有。”他打趣道,“现在还有机会反悔呢,要不要现在就回去?我可以随时给你订机票。” 本来说着还好好的,被他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眼皮都要开始抽筋,搭便车的便宜想法瞬间去了大半,颇为诚恳地对他说,“您要是觉得方便,就在边上停下车,我还是下车为好,实在没空听你讲这些没营养的话,请为我的耳朵着想一下。” 他两手一摊,很干脆,“你不爱听,那就不说了。” 她才算是觉得耳朵清静了点,双臂环在胸前,就那么看着前方,庆幸自己态度够硬,并没有三言两语被他给说动,谁能不心动?她也心动的,只是这种心动不合宜。 “要不然,我捧你?” 冷不丁的,他又说话。 跟个讲不停的鹦鹉一样,叫她烦躁,要不是这里还在高速上,她还真跟刚才讲的一样下车了,她索性捂住耳朵,拒绝听他的话—— “把你那些浅薄的东西,都点化最经典的东西,让你一下子就站在镁光灯下,享受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你想象一下那种感觉,想象一下……” 他还在说,滔滔不绝的。 她的眉心皱得死紧,简直能夹死苍蝇,两只手捂着耳朵根本没有什么用,他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钻入她的耳朵里,一遍遍地响着,再响着,永远都不停歇,仿佛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她只是捂着。 不听,不说。 任由他一个人发表演说似的在那里说着,反正她不听,跟这样的男人处在同个空间,简直就是种折磨,而且,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有耐心跟她扯这个。 她就那么忍受着,谢天谢地,他还算是知趣,讲了几分钟后就没再讲了,为此,她很感谢他的知趣。 终于,车子停在她姑姑的屋前,此时已经是凌晨,天际还没有发亮,她放开安全带,临下车之前,看向车里的廉以钦,“谢谢您送我这一程,现在也不方便招待您,下次我再找机会谢你。” “没事的,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点困了,回去我那里也得一小时,可以在你姑姑家挤一晚,我这个人要求挺低的。” 谁曾想,他竟然这么说,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车子的另一边下车来,两三步就站在她的身边,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手还指指紧闭的铁门,“要我来敲门吗?” 把她给吓了一跳,街边的路灯很明亮,映在她眼里他的身影很清晰,而她却觉得他像是被下降头一样,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她还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我深夜里把你送回家,你就这么打发,也着实太没有诚意了吧?”他不以为意,“做人不好这样的,小姑娘。” 她大半夜的回家见姑姑,除了要跟姑姑解释那些蛋疼的事之外,还得再解释怎么三更半夜的带个男人一起回家?想想那画面也是够醉人。 “谁是小姑娘了?”她气坏了。 “不是小姑娘,那是大姑娘?”他立即换口,视线落在她胸前,别有意味,“不怎么看得出来——” 那视线,叫她恼得不行,下意识地就要撩手冲他的脸。 只是,这一回,她并没有成功,手被他重重地拽住,想动也不动了,她只是气鼓鼓地瞪着他,“放、开、我。” 他还真放手了。 就在她不甘心地又要扬手冲他的脸过来,他还是将她的手给拽住了,一脸的无奈,“你这样子真不好,老是打男人的脸,男人的脸,可不能打,这就跟说男人不行是一回事……” 她更气了。 却不得不跟现实低头,跟个大男人动手,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事,她只得低头,“放开我——” 口气都软了。 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明知道她在装可怜,他还是放开了手,“这么晚吵醒你姑姑合适吗?大半夜的让她接受你还活着的消息,你不会觉得太刺激吗?你姑姑有没有高血压的毛病?” 她还是能听得进话的,被他给说动了,姑姑是有高血压,血糖也有点,这么大半夜的把姑姑吵醒,确实是件不合宜的事,只是话听着就很别扭,“你才有毛病呢。” “好好,我有毛病,我有大毛病。”他只得承认自己有毛病,真不想跟她在这里扯到天亮,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还是有道理的,跟女人确实是没法子讲道理,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都好,都是没有道理可讲,“去市区吧,我在那里有房子,定期有人打扫,也有客房,回去休息是没有问题。” 她点点头。 稍稍迟疑了一下,依旧回到他的车上,当然,她还叮嘱他,“你别再跟我说话了,我现在好困,等到地方再叫我。” 再没有她这样不自觉的人,真让廉以钦哭笑不得。 她侧睡着在车里,侧脸对着车窗。 好像真睡着了。 他就看着她的侧脸。 还没有试过这么盯着一个女人的侧脸看,好像是有种很新奇的感觉,多的是女人对他献殷勤,他从来没在意过女人的感受,合则来,不合则散,强迫女人,那更是没有的事—— 只是,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他忽然间明白一件事,尽管她没有什么优点,性格还差,说咬人就咬人,他这么多年也没能别人身上吃什么亏,也就在她身上吃过几次亏,——身材也不是顶好,他还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但有一种感觉,就是陷进去了。 陷进去,不是大事,大事在于陷进去而不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五那天问过别人哪里有看桃花,别人告诉我一个地点,我真去了,结果那地方没有桃树,好郁闷 ☆、055 关于陷进去,或者是陷进去不想出来的话题,方婧婧是一点儿都不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69 知道,或者说就算是有,她也不会关心,她会很自然的想,那与她无关呀,能让她有什么想法。 睡在车里,睡得正好。 到了人家房子,她还没睡醒。 被人抱起来后,才醒的,眯着个双眼,还没有真正清醒,似乎要把面对着的人脸给认得清清楚楚,待认个清楚后,她还是闭上眼睛,继续睡—— 什么怕失身的,她真没有那种想法,还是挺相信他个节/操的,还不至于真对她用强什么。 这会儿,她要说真睡,是真没有的,也不想惊动他,在他低头时,瞬间就闭上眼睛,好像她没醒似的,随着他的脚步,身体几乎一点儿都不晃,稳当得很,鼻间被男性气息包围。 好像走了那么几分钟,她被放下了,鞋子也被轻轻地拖去,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着,他根本一点儿都没动,直接为她盖了条被子,眼缝里的光亮一暗,就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已经有些亮色,夜色已经渐渐地被消融,她起身坐起来,发现床正靠在窗边,透过窗子能清楚地看到外边的景象,天已经亮了。 而她困死了。 还是睡吧。 还是穿着衣服睡。 好好地睡一觉,她才有精神去想怎么跟她姑姑说她还活着的事,好像有些惊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姑姑给吓着,她心里这么想,还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证明?难不成她真去验dna吗——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她想还是去验一下就好了。 睡之前她还想过也许先去找她哥先比较好。 这一会,睡得挺久。 她以为是早上,等看了手表才发现已经是下午,起身坐在床里,她的动作有些慢,并没有迅速地就从床里下来,就这么靠在床头,看向窗外,好像是个小区吧? 对面的房子,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是挺高档的别墅小区。 她并没有感觉到吃惊,可能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让她都有些淡定了,回想着她过去的生活,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也就隔了没几个月,对她来讲,真是隔得太久远了,连她对自己都有些生疏了—— 她露出苦笑。 又不得不责怪自己差点真让段兑的表面所诱惑,当起他的妻子来,不是她的东西,就不是她的,不要想,即使那是他愿意给的,她也不想拥有。 她在房间里找了找自己的包,找了一圈,才发现她的包就放在她的床头,她从里面掏出来两个手机,一个就是普通的国产手机,一个则是段兑给她买的新款水果手机—— 那个手机,她并没有再次开机,而是静静地将手机再放回去,也许找个铺子把手机当了换点钱?这恐怕是最实际的做法,扔了这种大方的办法,她可做不出来,总归是要利益最大化的。 “哦——”她抱着脑袋,还是有些伤心,两手还轻自己的脑袋,跟拍冬瓜似的,“真是笨呀,真是笨呀,忍一忍就过了嘛,要知道那人家是有公司的,钱不得够你用呀,怎么就放弃了?……” 要说没懊恼,那肯定是假的,有时候她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可是每一次都无比清楚地到认识到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想拥有,也不要去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种折磨。 可那张手机卡,她轻轻地放入自己新买的手机,才开机,就看到好多未接来电,——不止是未接来电,就连手机都响了,上面显示的是段兑的号码,亲情号码,661。 她扯了扯嘴角,接了电话,并用免提的,“喂——” 声音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没睡好。 “小果,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打你手机,一直都没人接,你是怎么了,还是心情不好,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这是要让我急死呀……” 一连串的话,即使隔着座城市,她还能清楚地听到他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关心,——这份关心究竟是为了谁?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指节泛白而不自知,就那么握着,神情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既定的现实。 “别跟我做戏了,”她淡淡地说,仿佛用来自心里深处的灵魂在说话,显得冷酷而无情,“我是方婧婧,不是陈果,你对这事再清楚不过,别对着我再叫陈果,还是多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让我见识了另外的人生……” 也不等他说话,她再次关机,将那张手机卡拉出来,往窗外一扔,小小的卡片,在半空中划出极细微的痕迹,迅速地消失不见,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只是—— 两手捂着脸,她不想哭的,却挡不住眼泪从指缝滑落,烫烫的,能烫到她手心里,她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脆弱了一把,被愚弄的感觉,还有被不当回事的感觉都有,反正很复杂,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好。 反正就是没由来的难受。 她非常的难受。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她一个人的自怨自艾。 她慌忙地用手抹开眼泪,就好像没哭过一样,眼睛是红的,没办法掩饰,她只得一狠心,就这么面对,“进、进来吧,我醒了。” 门被推开,他站在门口,穿着家居服,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没有清醒点?” 她一听这话就差点炸毛,好像在讽刺她似的,——但她很快地就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有种人就是这么讨厌,就是喜欢讲些你不喜欢听的话,那么敷衍他一番。 她是这么想的,“醒了,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亲们在唯品会买过东西?话说春天感觉更冷的样子,明明温度高了,还是感觉这么的冷,风一吹就受不了,果然是春天要捂的 ☆、056 056 她觉得自己很有礼貌,尤其在这个时候,特别的有礼貌。 而且自认为笑得很有分寸,即使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能深刻地描画出自己的样子,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请容许她这么夸奖自己,人总要夸自己的,在人的眼里,自己总归是最好。 “不想起来吃个早饭吗?如果你觉得现在还是早上的话。”他微皱眉,挺讨厌看到她这么笑,跟装出来一样,“笑得可真假……” 她脸上的笑意一滞,深呼吸一下,才开口说,“能出去让我先穿衣服吗?” 当然,她的衣服全在身上,根本没有脱掉一件,这么讲,也只是找出个理由,叫他先出去一下—— 她还是觉得当着他的面起床,这样子感觉太亲密了些,毕竟她与他的关系着实有些尴尬,他帮了她,她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分,只好这么委婉地提一句。 “你衣服不是全穿着嘛,我又没脱你一件。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0 ”他挺不识相,就这么戳破她,站在门口动也没动,“起来吧,再睡下去骨头都会睡酸的,快起来——啪啪啪……” 他还朝她拍拍手,跟给她凑个节拍似的。 叫她无奈地往上翻白眼,顾不上什么礼貌了,她终于发现礼貌这种东西其实要看对象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她礼貌的,有时候根本没必要,比如面前的这位。 她索性起来,也不害羞了,害羞什么个劲,人家都不避,她害羞其实挺没必要,一把拉开被子,她双脚先着地,也不打算洗脸刷牙什么的,直接拿着包,“谢谢你,我得走了。” 她个样子挺狼狈的,刚睡醒,头发乱的都没有梳一下,她用手指穿过头发就那么理了理就算是完事,形象什么的她没顾及,走到他身边还朝他低下头表示谢意,“给你添麻烦了。” 乱糟糟的头发并没有因为她手指那几下就给弄好了,明明乱得很,却让他突然间觉得很性感——那种并不是刻意的性感,而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性感,有那么一种冲动,他忽然想吻她。 狠狠地吻她。 这种冲动,叫他有些脸黑,她一没刷牙,二没有洗脸,怎么能够叫他涌起这种冲动,——所以有一句话是对的,冲动是魔鬼来着,他并没有叫住她,站在那里看着她擦身而过。 微微伸出手,恰恰要碰到她时,却往回缩,他不是不干脆的人,而是这个时刻,他竟然不干脆了起来,“你就这么上门去跟人说你是方婧婧吗?” 她走着,已经站在楼梯间,迈了好几级,听他的话不由得一回头,瞧见他站在客房门口,脸色有点黑,让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到是心情极好地就回了一句,“有什么不好吗?” “你指望你一说,你姑姑就哭着认你了?”他笑笑,脸上的黑色瞬间没了,跟个挺讲道理的人一样,“还是你表哥也哭着喊着你就是了?” 她没觉得那个是问题,并没有将这个当成问题,她是方婧婧嘛,哪里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她就是她,只是她说明了,谁能不认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姑姑还能不认得我?” “是呀,一模一样的脸,谁都能认得出?要是真有人能认得出来,你为什么会被当作陈果,为什么没人认出来那个死去的人才是陈果,为什么认尸的时候,你被确认是死了?” 她愣在那里。 两个一模一样的脸,出了事故,到底谁认的人? 是谁确认的她已经死亡? 她一时间有些愣,不知道死亡证明是怎么开据的,但也知道人死了,必然得有死亡证明这一说,有了死亡才好去买公墓,这些她都是听说过的事,——莫名其妙的谁让她死亡了? 全是段兑安排的吗? 他的手有这么长吗? 长到这个地步能安排出她的死亡来?她愣愣的,就那么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甚至是觉得中间有些说不清的事,目光里多了些戒备,“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别拐弯抹脚的一点儿都不干脆。” 他还被她给嫌弃了,不止是一次,好多次了,数都数不清,他偏偏喜欢她这样子,跟他似乎没有距离般的,“你爸的儿子出国了,去的英国,你妈的女儿今年跟人结婚了,婚房是女方婚前全款买的,你觉得他们有这个条件吗?” 有这个条件吗? 有这个条件吗? 这几个字就跟闷棍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都僵硬了,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什么样的条件,她能不知道吗? 他们各自厌恶对方,重整家庭后小日子过得是比离婚前要好一些,都是工薪家庭,挣的工资在这个城市算是一般般,根本负担不起一个儿子出国留学,而且去的还是英国,也负担不起来一个婚前全款买房的女儿……如果是分期付款,她还能替他们解释得通这事儿,可不是—— 不是的,他们负担不起,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却是缓慢地摇摇头,面上流露出些许苦涩,再不能笑出来,她的脸似乎在这个时候失去了笑的本能,“你直接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她慢慢地往下滑,靠着墙壁,坐在楼梯上,就那么坐着,觉得自己恢复记忆还真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至少不用面对那些事,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再一次领略到自己亲生父母对她不在乎的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冰冷。 然而现在的温度将近25度。 她却冷的像冰一样。 坐在那里,她已经没了力气,即使她说自己能承受。 瘦瘦的身体,似乎有着无尽的力量,却让他不忍,缓步下楼,难得地低下一贯向上的身体,与她坐在一起,手试图去握住她的——冰冷的,她并没有拒绝,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的眼睛,让他看不见她的悲伤。 对,她的悲伤,他是这么想的,“你的父母认领了尸体,公墓的钱都是段兑出的,你姑姑跟你表哥根本没有见到所谓的你最后一面,尸体就被火化了。” 她怔愣着,好像只有被握住的手才能觉得有些热意,叫她有些贪婪地紧紧地握住,天不是第一塌了,在父母离婚时,他们还问过她要跟谁,其实谁也不想要她——那时候,她待在姑姑的家里,她爸爸一直就没来接过她。 她打电话给她妈妈,妈妈在电话里说,让她好好跟着爸爸,她没能力养她了,让她别再打电话——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以为那都过去了,她的心足够坚强,坚强到能面对这一切,然而,她发现只是以为而已,——她一把挥开他的手,忍不住责怪他起来,“你跟我说这些事做什么,做什么?” 手往他手背上一挥,声音还有些清脆,仿佛来自于她心底里的哭声,然而她并没有哭,倔强地瞪着他,质问他,眼睛里全是水意,却是不肯哭。 就这样的人儿,叫他有些心疼。 他狠狠地抱住她,毫无顾忌般的,将她的脑袋埋入自己胸前,轻轻地劝她,“哭出来,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她却是不哭。 不肯哭。 明明他们不要她了,还靠着她发财了! 还让她成为别人! 她想哭的,这么悲哀的自己,为自己哭,可怎么都哭不出来,她以为很容易的一件事,却变得这么困难,她以为只要走到他们面前,她的生活就回来了。 其实不是。 她好像现在才明白。 她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烙上陈果的印迹了,再没有方婧婧这个人。 好像才想明白,她就这么埋头在他胸前,有时候想想,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能让她依靠,似乎是件挺好的事——她还挺能苦中作乐的,至少是身边有人,可他也太可恶,非得把事情血淋淋的掰开来叫她看。 她痛恨这一点。 只是没办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1 法真痛恨他,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她回去才知道自己根本回不去后才承受痛,还不如现在就承受了。 “我哭什么,我不哭——”她推开他,脸上有点红,水意就在眼眶里,死死地忍住就是不哭,人站了起来,朝要楼下走,“是他们要哭,不是我要哭,他们得知道没有了陈果,他们什么都没有——而且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叫他们享受了?” 她当陈果,那么交易所得的东西全是她的,不是他们的,与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得拿回来。 她分外的认真,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认真,朝他笑开脸,好像真开心一样,“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们,叫他们把吞下去的钱都给我吐出来?” “你随意。”他并不反对,也不支持,就那么三个字。 她却不够,觉得这样的他不够,双手落在领口,将领口的扣子试图解开,手并不颤抖,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的视线解开一个扣子,露出她白皙的胸前肌肤,“你是不是想同我睡觉?” 她在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宠 美丽的脸,看久了总会腻的。 景晟满脸狰狞:好你这只鹦鹉,敢看腻本王,迟早把你炖了吃! 鹦鹉:嘎嘎,救命,嘎嘎,救命! 痛改前非 痛改前非是条充满荆棘与血泪的路,即使走得满身伤痕,她都一往无前 这是今年发的两个文,第一个文名估计会修整,第二个不会,亲们,有收藏的捧个收藏 ☆、057 这话直白,且近乎于粗俗。 谁会这么直白说,你想同我睡觉? 即使心里头打的是这份主意,估计能让她给吓跑了,他反而很镇定,毕竟让她吓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而且阅历摆在那里,自然不会真让她给吓着了,只是吃惊总是难免的。 不是没见过女人,也见过更有女人味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他想,就光露那么一小片,就能让他想入非非,其实不是件什么好事,但他没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你想吗?”他问她。 顺着她的意思问她。 她的手并不抖,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小姑娘,早就晓得世上肯定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一些东西,这道理她懂的,即使心跳得很厉害,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她还是执意地将手落在第二个扣子上,“看你的,你乐意就行——” 她并不咬牙,只那么说,似乎很淡定。 他乐了,瞧着她故作淡定的样子,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以为她常干这样的事,双手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再解扣子,“要说我不想,那肯定是哄你的——” 声音特别的温柔,这辈子他都没听过自己用这种口气跟人讲气,跟哄孩子似的,特别的亲切,就怕把她给吓着了,但动作可不是这样子,——她拉过他,让趴在他腿上。 那力道,让她有些懵,被迫趴在他腿上,胸脯清楚地感受底下的坚硬,——比刚才被拉的力道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力度,她的脸立时地跟火烧了一样红,忙不迭地从他腿上起来,眼睛也不敢看向他。 就是连他的腿也不敢看。 她能不明白吗? 那抵着自己柔软胸脯的物事是什么吗?要不明白那才是傻子,她的心跳得更厉害,如擂鼓般,仿佛耳朵里只能听得到自己心跳声,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他却从背后搂住她,紧紧地搂住她,打趣道,“吓着了?” 被搂住,身后抵着他坚硬的胸膛,让她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双手试图抱住自己,却被他给紧紧地压在胸前,“别莽撞的同男人说睡觉这种话,不是每个男人都跟我一样能纵着你,这种话,谁不能说,知道吗?” 耳边荡漾着他的气息,让她的耳垂都泛起艳色的红。 她确实是羞怯难当。 羞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即使与靳晨好到跟一个人似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跟他说过这种话——而现在,她有些迷茫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她还不知所措。 “都由我来,你就看着,我给你办。”他轻声细语,生怕惊着她,即使他早就晓得她不是柔弱的小白花,有时候可能就会咬他一口,可他乐意就这么纵着她,“你想要叫谁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行吗?” 这种话,好像他是掌握天下的帝皇是似的,所有的事都在他手里,足以叫她目眩神迷,好像一下子就突然间明白了有钱有势的好处,她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沉迷了。 陷入不知道结果的暗洞里一样,她可能能走出来,也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来,这叫她害怕——或者是习惯了他给予的一切,她舍不得了,——不,她会不舍得的,她是方婧婧呀。 只是想让那些对不起她的人不痛快,也就这样子。 她就这么说服自己。 他们不要她了,还要靠着她发财,世上有这样的父母,她为自己觉得悲哀,咬咬牙,即使前面是来自地狱的天堂,她还得往前走,“好,我让谁不痛快,谁就不痛快,好好好——” 她大声地说,声音尖利,似乎吼破喉咙,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泪水滴落在手背,烫烫的,如同刚烧开的水。 脸被他的手给扳过,面对他,她清楚地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近得几乎挡住所有的光线,然后被深深地吻住,唇舌相缠,她被动地接受,唇瓣被激烈地吸/吮着,有些疼,疼得让她皱起眉头,却被他温柔地抚平—— 与他手间的温柔不一样,他的嘴唇极尽霸道之能事,狠狠地吻着她,即使她呼疼,也没随她的意放开,待得他终于觉得稍稍满足了心中那头兽后,才离开她的唇瓣,粉嫩的唇瓣,已经微微发红发肿。 且她的眼神迷离,似乎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搂住她的细腰,将她贴着自己,身上某一处疼得似乎想要冲破某件东西,却还是就这么贴着她,待得呼吸慢慢地平复下来时,才抵着她的额头,“乖女孩,要听话知道吗?” 她就这么靠着他。 这个时候,就不想说话。 她知道自己走的路有些危险,甚至是与虎谋皮,还是义无反顾了,她更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不是感情,只是一个闲暇时能纵着性子的宠物罢了,人嘛得摆正自己的位子,在能被纵性子的时候,就好好纵一回吧。 还是有点犹豫。 她免不了会犹豫。 轻轻地推开他的双臂,她站了起来,站在楼梯,并不能看到外面的什么,最多只能看到这房子的格局,并没有多看几眼,于她并没有多感兴趣,并不会对他的房子发出几记惊叹的声音,那是他的房子,她只是个过客,为什么要惊叹呢。 “我考虑考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2 虑。”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付出自己,能得到一些东西,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从没见识过这么赤果果的交易,她愤怒极了,这愤怒还没能让她失去理智。 笑贫不笑娼,这种话,她以前听过,没在乎过,如今却不得不面对这个话,她无非是当他一个人的所有物,比起更多的人来要好的多,道理是明白的,接受起来有些困难——她甚至发现自己有些退缩。 一时之气,就要赔上自己,她不得不犹豫。 “你的胆子就这么点?”他没再她,任由她站起来,独自坐在那里,笑笑道,“我以为你胆子大得很,没想到胆子就这么点,怕了?” 她才不怕! 她想这么大声冲他吼,却固执地抿紧嘴唇,没敢吼——确实没胆子,没胆子赔上自己的人生。 没回头,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包,她走出他的房子。 走出去,才晓得这房子是那么的大,如果她对这城市的记忆不会错的话,这里的房子,这里的地价,简直就寸土寸金,有钱人就生活在这里,过着极其奢华的人生,她没有钱,还要被父母出卖,真是悲哀呢。 她想笑,扯动嘴角,嘴角都是僵硬的。 路边的车子能硬出她的笑脸,好难看,好僵硬。 艳阳高照,她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去父母家看看?吓他们一跳?叫他们看看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真好笑。 她却特别的想这么干。 他不是有个儿子嘛,人在英国,呃,她还有个女儿,就在本地,她知道的,才小她两岁呢,都已经结婚了呀,还有了全款的婚前房子,多幸福的人生—— 她呢,被抛弃一次还不够,还要被抛弃第二次! 她的女儿叫什么呢? 她想想,努力地想想,好像叫郝漂亮,对,就是这么个名字,叫郝漂亮,在哪里工作?她想想,努力地想想,好像是中专毕业,好像是哪个牌子化妆品专柜的,模模糊糊的印象涌上来。 至于是哪个牌子?哪家商场?她都记不起来了。 这地方商场就这那么几家,她肯定是找得到的,突然的自信涌上来,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不就是找嘛,就这么大的地方,还能跑到哪里去? 从城东到城西,她一直在找,所有的化妆品专柜,没有一张记住的脸,更没有找到郝漂亮,她站在商场里,有些愣,难不成不工作了吗? 她走向最后一个专柜,不再是远远地看看,而是走过去,好像在这里,是这个牌子,她隐隐地想起来,站在专柜面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笑着问,“能给我推荐一下吗?” “你想买什么哪种?”专柜里年轻漂亮的导购朝她露出礼貌的笑意,往面前一整排的化妆品轻轻地一划过手,“产品全在这里,你看看需要哪种?” 方婧婧作势选了款睫毛膏,“这种好吗,会不会晕染?” “绝对不会的,要不要我给你试试?”导购殷勤地介绍起来,“这款是最新的产品,能让睫毛根根分明,一天下来都不会晕染的……” 她很干脆,“那就这支睫毛膏吧。” 导购立马开单子,还试图劝她,“你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不用了,谢谢。”方婧婧说得挺客气,像是不经意间问起来,“我记得上回来买时好像不是你呀,换人了?” “她呀,好像结婚了,辞职了。”导购笑咪咪地回答,并把单子并到她手里,“你拿好单子,到那边付钱,然后再回来我这里拿东西。” 方婧婧知道消息后很高兴,并没有再多问,而是去付了钱,再拿了那支睫毛膏走人,结婚了,还辞职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了,以前看电视,别人找人咋那么容易,她想找个人累死累活的,怎么就找不着? 拿着睫毛膏,她有点心酸。 好贵的东西。 花了她几百块钱,真是自己不花钱不知道心疼呀,在段家,都是段兑给花的钱,如今她自己花了,觉得这钱就跟割她的肉一样难受。 她得挣钱呀,总不能入不敷出。 她以前干的就是普通的广告文员,不是什么特别出色的员工,就在公司里普普通通的混着,领一份自己还满意的工资,——呃,她那么些年攒下来的钱呢? 她眼睛一暗,不会也给人瓜分了吧? 瓜分了,还能怎么办,她沮丧地坐在那里,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的,反正心情不美丽—— “呜滴呜滴呜滴——” 她一回头,看到“120”救护车过去,立马想到她哥孔芳,再不行,她只能去找哥了。 她哥总不会不相信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终于在下班之前把这章码好了,直接更新了,更新完就下班了,好同志们,快把俺新文收一收,这个文完结了就更新文,哈哈 ☆、058 058 她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谁让她跟她哥关系好,从来都不叫表哥的,直接叫哥,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亲的跟亲兄妹都没差,她自然就涌出无限的希望来。 她哥总归不会认她的。 从这里到医院,最快也要半小时,她几乎都没有犹豫地打算打的过去,身上早已经取了点零钱,她并不会不舍得这些钱——没想到这城市等个出租车还挺难,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空车。 亏得她的腿都快站直了。 等到了医院门口,她发现都天都快黑了。 住院部在医院后边儿,她急着跑过去,心里叫自己越快越好,刚跑到电梯前,电梯恰恰地已经往上走,边上的另一部电梯还没有下来,急得她根本不想等电梯,直接就跑楼道。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还在往上跑,好像黎明前的那一刻,跑过去,跑过去,只要跑过去,就能看到光亮的黎明——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她一张嘴,心就能从嘴里蹦出来。 这边是病房,那边是护士站,再那边才是医生办公室,过病房时,她不跑,只是脚步加快了点,跟竞走似的,走得更快,屏住呼吸——仿佛一呼吸,她的速度就慢了,她信念就会崩溃。 医生办公室。 门轻掩着,她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她哥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亲切,她怎么就那么傻呢,上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听出来是她哥的声音呢? 她怎么就那么的傻呢! 哥—— 她想叫,声音却消音了一样,梗在喉咙底,怎么也不出来,她试着再叫一声,声音依旧毫无影踪,哥—— 哥—— 怎么也叫不出来。 她站在门口,跟魔怔了一样,眼泪瞬间滑落,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她甚至都没空去擦,脚步踉跄地走进医生办公室,也没有理会别人落在她身上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3 奇怪的视线,她迳自走向孔芳。 在这个时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那是她哥。 满脸的泪水,“哥——” 就在那一下,她终于喊出了声,惊天动地般的声音,从她的胸腔里爆发出来,还是那一声,“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一样,就死死地盯着他。 孔芳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重新再看见那张与他妹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自然是不开心,刚想走过来让她出去,就听得她一声叫,那一声叫,叫得他的心都揪在一起—— 他瞧向她,满脸的泪水,娇俏的脸蛋木木的,就那么双黑亮的眼睛期盼地望着他,他一瞬间似被触动了般,嘴唇翕翕,“婧、婧、婧婧?” 声音干涩,几乎不敢相信,直到最后他才顺利地叫出她的名字来,那个名字仿佛在他的心底存了几百年,这是他妹,惟一的妹妹,就那么阴差阳错的从这世上消失了。 “哥——” 她上前两步,再叫了一声。 脸上的木然消了几分,染上几分惊喜,“哥,是我呀,我是婧婧呀,我没死,我没死,我活着呢,哥,哥——” 他却是站在那里,没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脸,那是陈果,不是他们家的婧婧,不是他们家…… 他不敢认,身为学医的,怎么能相信早已经火化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你神经了,来乱认人?” “哥,我活着呢——”她不禁有些失望,可再多的失望也抵不过见到孔芳的激动,她转而看向同在办公室的几位医生,不禁恳求道,“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我想跟我哥谈一谈——” 几位医生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走了出去,并且贴心地将门替他们关上,给他们一个空间。 “谁是你哥,别乱叫。”孔芳冷着脸,对她极为不感冒,尽管心里也想要相信这种可能性,可理智告诉他,这种事太荒谬,并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你瞎说什么呢,”她胡乱地用手抹开泪水,撩起袖子,将左手臂伸到他的面前,指着肘间的疤痕,“你不记得这个了,你小时候带着我玩,带我到海边玩,被姑姑知道了,姑姑拿着竹竿追我们,我摔在家门口摔的,你都忘记了?” 孔芳能不记得这疤痕吗? 他清清楚楚地记着,她还疼过好些天,伤口一直没好,跟撞邪似的,明明就是磕破皮,就一直有脓水,迟迟好不了,他妈最后还找隔壁的阿婆要了香灰水给他妹喝了才好的——他是不相信这个,可也是奇怪,自打喝了那个,还真是好了。 可疤痕好不了,一直在那里,特别的刺眼。 “你是怎么好的。”他不由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她做了个恶心要吐的表情,“隔壁林阿婆的香灰水,姑姑捏着我鼻子喝的——” 还真是他妹妹。 他不得不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奇迹,他妹还活着,好端端地活着,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他上前一步,有些犹豫,可瞬间又干脆他起来,一把将她抱住,“婧婧?” 她又哭了,喜极而泣,只有真正的亲人,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认她,恐怕她的父母就算是在dna检验放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承认她是他们的女儿。 “哥——”她又哭又笑的。 失而复得,这种滋味一言难尽,但是高兴的居多,孔芳索性也早点下班,晚上他不值班,“跟个孩子似的,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她还真听话,真不哭了。 就是抽抽着,两肩稍稍抽抽着,一时之间还收不了情绪,太过激动了,“哥,我想你了,也想姑姑了。” 他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急地问她是怎么回事,而是百感交集,拉着她的手,就跟小时候一样,他牵着她的手一块儿上学去,他念小学,她才上幼儿园,放学也是他去接她的,“我想你,妈也想你的。” “孔医生?” 有人叫他。 在医生办公室外头。 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探询的意味。 “进来,”孔芳并没有让方婧婧回避,反而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起眼泪来,“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哭猫似的,真是不省心。” 方婧婧乐得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就将视线往门口瞄了瞄,凭她女人的直觉,从门口走进来的女医生,似乎与她哥之间有些事儿? 但她没说话,就乖乖地站着,让她哥擦脸,笑得跟个小傻瓜一样,尽管有些装嫩的嫌疑,她并不打算收起来。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女医生很直白,并没有掩饰什么,望向方婧婧的眼神有几分探究,更是不高兴,“这位是谁?” “我妹。”孔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高兴,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头,“是我妹方婧婧。” 方婧婧站在边上,还猛点头,对,我就是方婧婧! 可瞧她个样子,红通通的眼睛,明显刚哭过,还跟他的手拉在一块儿,瞧着就关系不一般,也没有听说他还有个妹的,他妹不是死了嘛—— 女医生有些疑惑,“你妹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孔芳打断了,“我妹还活着,对不起,我现在要回家,你要有什么事,我们下次再说,我得带我妹回家……” 话音刚落,就急切地拉着方婧婧走人,也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只不过是办公室里的摆设,与他毫不相干。 女医生几步就从里面走了出去,远远地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他们手拉着手走向电梯,背影怎么看都怎么刺眼,她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什么破妹妹,他哪里有什么妹妹,早就死了,现在还拿这个借口——”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有一点儿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方婧婧满心的欢喜,她的眼里只有她哥。 坐在她哥的车子里,尽管不是什么高档车子,她还是欢喜地跟个孩子似的,左看看右瞧瞧的,“哥,你还真能干呀,还买车了,花了多少钱呀,我真喜欢这车,你以后就借我开几天吧?” “没事,送我上下班,平时都是你的,”孔芳一点儿都不介意,哪怕天上的星星能摘下来,他也会去摘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下班前再更新一章,今天没到3000,明天再继续努力,再见 ☆、059 059 这哪里是表哥,简直是亲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满心的欢喜,忽然间对陌生的未来也不害怕与纠结了,关于廉以钦说的那些事,她都不觉得是重要的事,那简直都不能提起来,不值一提,她有哥,还有姑姑,别的真不重要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4 。 车子停在家门口,铁门开着,并没有像昨晚那样紧紧地关着,她莫名地松了口气,坐在车里,看着她哥先下车,——她有些个近乡情怯,明明知道就要到见到她姑姑了,还是觉得有些个紧张。 尽管没必要,那是带大她的姑姑,她还是觉得有些紧张,深呼吸一口气,手刚要推开车门,车门却被漾着笑脸的孔芳给拉开—— 她看着他,从他脸上看到了鼓励,心里暖暖的,手也不那么僵硬了,还是有些犹豫,“哥——” 她再叫了一声。 亲亲切切的,还有些委屈。 孔芳含笑地摸摸她的头,就拿她当个孩子似的,“傻瓜,怎么不下车来,回家了还怕什么,还不快下来,难不成不记得家了?” “没、没有。”她讷讷地回道,将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用力地握住,双腿先出了车,上半身稍稍一弯,整个人站在地面,双脚像是头一回站到实处,“哥,我真能回去吗?” 她问的好犹豫。 “傻瓜,家里还能有什么不能回的?”他拉着她往家里走,也不管她的纠结心,朝着屋里就大声地叫,“妈,妈,你快出来,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哎,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在看电视呢?” 屋子里面传出来亲切的声音,那声音一落入她的耳朵里,好像隔了好多年似的,明明才几个月的时间,之于她却是感觉那么久了,她定定地盯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圆领长袖加长裤,很普通的打扮,头发有些白,不是全头白,就前面的头发白了,剪得有些短,脸微胖,气色挺好—— 鼻梁上还架着副老花眼镜,她脸上带着笑意,笑意迎迎地走出来,视线最开始落在孔芳身上,然后再慢慢地落向方婧婧,顿时,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仿佛不相信似的,她摘了眼镜,走了几步到他们面前,将孔芳给拉开,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双手迫不及待地摸上她的脸,觉得手下一片温热,又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没有黑下来,西边的晚霞正映在天空的一角,那么瑰丽的晚霞,也映在方婧婧的脸上,叫她的双手都激动的颤抖了。 “婧、婧婧?” 她不敢置信地叫出名字来。 “姑姑——”方婧婧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情绪,猛地扑向她姑姑,紧紧地抱住她的肩膀,“姑姑,我回来了,我是婧婧呀,我是婧婧呀。” “婧、婧婧。”方霞看着面前的人,再一次叫她的名字,简直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活生生的,她的婧婧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被动地被抱住,视线颤颤地望向儿子孔芳,“怎、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事情太突然了,也太奇怪了,她一时间有些闹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头,是不是大白天的也能做梦,把婧婧带到梦里来,而且是这么的真实? “妈,是妹呢,是妹回来了,”孔芳跟她说,“你摸她的手看看,是热的,她的人都在呢,是活生生的,我妹活着呢。” “活着?活着?”她喃喃地说着,将面前的人从头摸下来,摸到双肩,再往下落在腰间,才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是活生生的人,“都是怎么一回事?” 活着很好,可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妈,你让妹进去呀,站在门口算是怎么回事,都进去,我们进去听妹好好说这个事,”孔芳劝她道,拉着她们俩往里走,“妈,晚饭做好了没,我们先吃饭。” 方霞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进屋里进屋里,别站在外头,我都没准备婧婧喜欢吃的菜,我这去炒两个菜来,这就去……” “姑姑,不要了,”方婧婧连忙拦她,拉着她硬不是让她再往厨房里走,“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呀,把我当客人了吗,我哪样不能吃,随便就吃点,你要是再给我另外做,我可不依的——” “好好,你不依,你不依,”方霞立即让她给说动了,还是下意识地捏捏她的脸蛋,真是热乎乎的,有弹性的,这真是她们家的婧婧,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慨,连眼眶都湿了,“你跟你哥坐着,我去端菜,我们就吃饭,就吃饭。” “姑,我去帮你。”她立即跟上。 却让方霞给拦住,“坐着,跟你哥一块儿坐着,我现在还做得动,哪里就需要你帮忙了,还不快去坐着,你想让要我不高兴吗?” “哥,你看姑姑她……”方婧婧被拒绝,连忙找她哥告状。 孔芳朝她撇撇嘴,爱莫能助的大模样,“坐着吧,别瞎捣乱,妈可是怕死我们的,以前我们不是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吗,她就不让我们接近厨房一步了——” 她蓦地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面上有些讪讪的,“我们那时候也是想给姑姑过生日呀,谁知道会那样。” “都是你,明明没烫着你,哭得跟个什么似的,害得妈又揍我一顿,”孔芳提起往事来,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来,“小时候你可真是个爱哭包,我都没拿你没办法。” “谁是爱哭包啦,”她不服,“你还是个鼻涕虫呢。” 孔芳顿时绷了脸,“喂喂喂,打人不打脸,不记得了?” 她立马地举手保证,“下次保证不会。” “嗯,这次就暂且原谅你。”他很大肚地原谅她,回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妈现在还没有出来,估计一个人躲着哭呢,你可千万别过去,不然她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她点点头。 还是有点心酸。 这是她哥,那是她姑,这是她的家。 果然,差不多十分钟后,她姑姑端着菜走出来,眼睛是红红的,刚哭过的样子,她并没有去问,而是帮着姑姑把菜放到桌上,装作没发现她姑姑哭过。 桌上的菜,几乎全让她给吃了。 她姑跟她哥都把菜夹给她吃了。 这一晚,她吃的好撑。 她的房间还保留着,她的衣服全还在,没有一件少的,全都在,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点陌生感都没有,站在这里,她觉得非常的安心,没有一丝的不确定。 被子还残留着太阳的味道,她再没有比这一刻觉得更幸福了,回到亲人们的身边,回到她自己的家,唔,她闭上眼睛,该睡觉了。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每天睡到自然醒,再没有一点儿的烦恼,她就这么睡着,吃着,才几天下来就发现自己有点胖了,不由觉得有些忧伤。 “姑,我去接我哥,”她跑下楼,朝厨房那里喊一声。 方霞正在精心地煮菜,煮侄女喜欢吃的菜,这些天,她一直换着花样做菜,谁也不能剥夺她的这点乐趣,“小心开车,开慢点,别开太快,路上要时刻小心,知道吗?” “知道了,我知道的。”方婧婧一步三跳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5 地走出屋子,看到她哥的车子,露出满脸的笑意,伸手拍拍车子,“走,我们去接我哥去——” 待听到车子驶离的声音,方霞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忧伤,微叹口气,又回到屋子里,拿起电话,犹豫地拨了个号码,待得那边有人接电话时,才问道,“方大洪在吗?” 她才问完,电话已经挂了,那头根本没有人想听她说话。 那是她惟一的弟弟,在她没见过当时的婧婧最后一面时就得知已经被火化时,两兄妹彻底吵翻了,几个月来一直没有说过话,更别提她得知那个侄子出国留学时,她送了一点钱,方大洪并没有收—— 尽管她一直很疑惑他怎么负担得起儿子去英国留学,可也没有问,也许他还有办法。 只是,这一通电话,本来她是想告诉他一件好消息,没想到电话直接被挂了,让她有些愣愣的,也许,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婧婧就是她的女儿,她养大的,就是她的。 方婧婧并不知道她姑的这些纠结,她只是很开心地开车出去,车里放着奔放的音乐,她的心也是奔放的,只是没想到路上还有拦路虎,将她的去路给挡得死死的,让她连个往前的机会都没有。 她按了按车喇叭提醒前面的人——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人家就是不开车。 又等了三分钟,她是盯着自己的表看的,还是没有动静,就跟车子里根本没有人似的,可她分明是见到那车刚挡在她面前,这会儿到是装起没人来了,让她很是无语。 索性下了车,她走到那车边,靠近车子,刚提起手想敲车窗,就看到车子里的人的脸,让她讪讪地收起手,“你在这里有事?” 不是别人,是廉以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开会,于是没时间码字,所以晚上补上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更新,哈哈,最近天气又冷了,亲爱的同学们得注意穿衣哦 ☆、060 廉以钦冷脸看她,并没有说话。 他要是说话还好,结果没说话,才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她果断地将这些不对劲给扫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这样子挡路着实不好,不止我要往这边走,还有别人也得往这边走,你都……” 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总不能跟个熊孩子一样还要别人教这些个浅显的事——她心里就这么想的,就没说出来,算是留了点口德。 “我都什么?”他冷冷地质问她。 她叹口气,都是无奈的,感觉自己脾气非常好,还能在这个时候忍他,居然没生气,还试图耐心地劝一回,“这都快吃晚饭的时候,你这是出来要做什么,不吃饭吗?” “你不打算请我上门吃个饭?”他冷冷地提醒她,并没有打算放下姿态收起冷脸,“深更半夜地把你送到这里,都不值一顿饭?” 她不由得露出吃惊脸,“想让我请你吃饭呀?” “不行吗?”他绷着脸,一点都没有软化的迹象。 叫她看起来能从心里“噗”的笑出声,又不好当面笑他,本来嘛她是得谢他的,大半夜的人家能送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回家,的确得谢一下,于是先放软了口气,“那明天吧,我请你吃饭,现在你能让一下吗,你这样子不止我过不去,别人也过不去,拦路总归不太好吧?” “明天晚上?” 他没看她。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嗯,就明天晚上,我挑好地方再找你,呃,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她换了新手机,也换了新卡,所有老号码都没了。 “在你手机里头。” 她听见他那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见车子发动起来,她退到一边看着车子往过来的方向转了过去,没多久那车子消失在眼前,她更是无语了,也不知道他这么莫名其妙到底在做什么,就这么个大架势的跑过来,堵在她必经的路上,就为了叫她请他请吃饭? 每天她都差不多这个点去接她哥,时间点上很好摸清——她差点就自恋地想是不是故意地就这么来堵的,摆明了不是刚好来堵的,是非常有目的性地过来堵她。 只是,她对这个猜测,感觉有些不太靠谱。 他喜欢她? 太往她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得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忍不住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着实没看出来自己哪里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这张脸一直就没有变过,也就清秀罢了,难不成他也喜欢陈果?这种猜测让她的脸色并不太美丽,当了别人几个月,这种被替代的感觉非常叫人不爽。 也许她明天得问问。 她真掏出手机来看看,平时不看还真没注意,这么一看,她还真手机联系人那里面多了个,她现在的联系人并不多,也就只有几个,就是段兑的号码她都没存,更别提别人了,也就她姑姑,她哥他们几个了—— 那号码的名称写着:以钦。 好简洁,连姓都省略了,她也真是大意,连自己的手机被动了也不知道,估计就是那晚睡在他家里,——她睡着时并没注意发觉后面有人进来过,只能说她睡得太熟了。 不由得背后一凉,她如果才发现,这算是后知后觉,幸好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有事,那也是她自己作的,想起那天被他抱在怀里拥吻,她的脸不自觉地红起来,也不是没跟男人吻过,之前她跟靳晨也不是那种只是牵牵手的关系—— 当然,她非常不满意靳晨每次事后睡得跟头猪一样,明明是搞艺术的,到是一点儿情趣都没有,简直叫人没法子忍受,幸好他们之前对于这点就很认同,早早地分手了。 跟段兑嘛,没发展到那一步,幸好——她挺庆幸的。 她只是不能忍受真跟段兑有什么,如果真这样子,她必然一辈子都会恨这个男人,她能理解他失去陈果的痛苦,但是绝不能理解他要把她一辈子都当成替代品,她是她,她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替她做决定,别人也没有那个资格。 她坚定地开着车子,把这些个想法都甩在脑后,从这条路到医院,她这几天已经来回好几趟,熟得不能再熟,她想闭着眼睛也能从家里到医院,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睁大眼睛为好。 她就在医院大门口等着,并没有将车开入医院的停车场,边看手表边看医院大门口看看,没有打电话催人,医生嘛,有时候总会有突发事件,能准时上下班是件挺了不得的事。 忽然的,她手机响了,是手机短信的提示音。 极短的一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她哥发的,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的两个字,“快走。”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哥叫她走做什么? 还回了条短信,“哥,怎么了?” 只是,她等着,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6 等了两三分钟,还没有回音,平时她哥回短信可快了,除非是在手术室,否则都是极快地给她回短信,这会儿,感觉不对,她也感觉不对了。 她哥这明显是有事在身,而且这事儿可能是针对她的—— 她脸色一变,顿时警觉了起来,索性从车上下来,也不管她哥的提醒,朝住院部过去,走着走着就加快了脚步,不止是走的,甚至是小跑的,心跳得很厉害,她也顾不上。 四楼的护士们都认识她了,这些天她来来回回的接她哥,都是朝她极为友好地微微笑,她脚步不停地抱以浅笑,才走向门紧闭的医生办公室—— 里面有事吗? 还是她哥有事? 她的脑袋里闪过两种猜测,不由得又回到护士站那边,“陈护士,我家在办公室还是在手术室?” “孔医生今天没有手术,在办公室里,刚才有人来找他,现在也没有出来呢,可能是有事?”陈护士还挺年轻,粉色的护士服,“你要不要先等一会儿?” “有人过来找我哥?”方婧婧问道,脸上露出疑惑,“是病人吗,还是病人家属?” 陈护士摇摇头,“好像不是病人,我没见过,也许是病人家属也说不定呢,那人进去十几分钟了,你有急事吗?要是有急事就打电话问问?” 她刚想用自己手机打电话,瞬间思及到收到的那条短信,不由得觉得可能跟玩儿间谍游戏一样,就叫陈护士帮忙,“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我出来得急,手机都没带——” 陈护士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拨了个内线电话过去。 她拿着电话,一直等着医生接电话,等着声音响了好两次,才听到孔医生的声音,“陈护士,是有病人找我吗?” 陈护士刚想说不是,电话就已经让方婧婧一把抢过,只听见她对着电话说,“是的,有401病房的病人不舒服,想让你过去看看——” 陈护士吃惊地微张嘴,就见到方婧婧捂住自己的嘴,叫她别说话的意思,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没再插话—— 电话一说完,方婧婧就放将电话放回原位,朝401病房走过去,401病房离电梯最近,里面有六张床,左右三张,病床里都躺着人,这里是妇产的病房,全是女病人,一见陌生的人进来,都不由看向她。 方婧婧直接走到阳台,站在那里,等人。 没过一会儿,孔芳过来了,他满脸的焦急,将站在阳光的方婧婧直接给拉了出去,推着她往电梯走,“快走,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快走的?” 她的力气大不过他,只能被他推着走,电梯还没有下来,她趁着这个机会紧紧地拉住她哥的手臂,“哥,怎么了,是谁来找我了?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了?” “没有,没有的事,我就要下班了,”孔芳躲闪着她的视线,并不与她对上,“我就下来,你就先回家,先回家,听话,先回去——” “是不是有人找我了?”她并不打算听话,还是固执地问着,“哥,你别哄我,我不回去——” “你要气死我?”孔芳瞪她,难得瞪她,“你不听哥的话了?不听了?” 她摇头,“不,哥,我听你的,听你的……” 话音刚落,电梯就下来了,孔芳迅速地将她推入电梯里,还立即地关上门,眼睛一直严厉地盯着她,不叫她乱来,“你要是出来,就别想我理你——” 严重的警告她。 她就是有再多的念头也得压下来,牙齿咬着唇瓣,死死地咬着,即使疼了,她也没松开牙齿,到底是谁来找她? 是段兑吗? 她阴冷了一张脸,还想来做什么,是想说服她再继续当陈果吗? 不,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偷懒好容易,星期四那天开了一天会,就不想更了,星期五就又不想更了,这么又断了两天,偷懒,真是最容易干的事,我发现 ☆、061 但是她哥的话,她得听呀,她晓得她哥的,哪里舍得叫她受一份委屈,何况她莫名其妙地又活了,更舍不得了,她打定主意不肯叫她哥晓得自己主意的,要解决嘛,她一个人解决就行了,不牵扯别个人。 所以,她在等,等着从住院部下来的人。 住院部上下的人挺多,一时间也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就站在通往门诊部的走廊上,边上种着海棠花,此时海棠还没有开花,她站在那里,海棠刚好挡住她的身影。 可她站在那里,并没看到特别熟悉的人影,站了都半小时,也没有见到人影,直至她灰心丧气时才打算要离开——就在要走的那一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瞧见一个眼熟且陌生的人影。 那是个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的迹象,比不得他年轻时的高大英俊,穿着普通的夹克衫,衣服瞧着干净且整齐,脚上的皮鞋有些旧,——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她的继父。 她妈后嫁的男人,有着英俊的面皮,年纪大了,总会老去,也成了这副模样,她眼底露出几分嘲讽之色,连她自己都不能控制,就那么冷冷地盯着走过来的人。 还记得小时候,她妈还能记得她生日,带她到她的新家里,买了个小蛋糕给她吃,她当时老高兴了,谁知道那蛋糕她根本没吃上一口,全给了新妹妹—— 她到不是不会给新妹妹吃,她小时候也梦想过有个妹妹,牵着她的手,像她哥送她一样送妹妹去幼儿园啦,也有过这样幼稚的梦想,也想过爸爸家的小弟弟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是蛋糕,她还没碰,已经被拿走,她看向她妈,她妈没看她一眼,直接把蛋糕给了新妹妹,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已经看到继父冷冷的眼神,那眼神她一直都记着。 后来她才明白,那不是她的家,那是她妈的新家,与她是没有关系的,后来的生日,她妈一次也没想起过,好像没了她这个女儿,她也不记挂了,她还有姑姑呢,还有姑姑跟哥陪她过生日呢,没有他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按捺不住地站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李先生,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我的脸?” 她满脸笑意,看似天真,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李大明急着赶过来,瞒着妻子想找孔芳了解一些事,没得到结果,心里有些急躁,被人挡住路,脾气更是不太好,只是,他定睛一看面前的人,那张脸,与妻子有些相似的脸,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你还记得起来?” 他才问出口,就晓得自己失言,连忙想将挥开她,从她身边走过。 这样的态度,足以叫她明白在她被当成替代品之时或者之前,他肯定知道她的事,或者他也参与了这些事,得到了出卖她的钱,让她的女儿得以过上好日子。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7 呵呵,真是可笑的事。 她往边上一退,并没有拦他,冲他的背影说道,“钱拿得爽不爽?白得的钱爽不爽,晚上跟秦丽芬睡得好不好?是不是一觉就能睡到大天亮的?” 秦丽芬是她妈。 李大明的脚步停下,回头看她,眼神恶狠狠的,“你妈生你,让你有个机会报答她怎么了?还跟我说钱,就那么一点钱,当什么用?你不好端端地待在那边,回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想要钱,一分都不给你——” 他的手指就戳到她的面前,只要再近一点儿,就能戳到她的眼睛,方婧婧站在那里,面对他无耻的嘴脸,笑得更欢乐了。 “啪——” 她直接一巴掌打过去,谁的脸都不给。 周边的人都聚了过来,听见与看见她这一下,都打从心底心里惊呼出声,看热闹的人天天有,哪里有热闹就看哪里。 人多,更让李大明恼羞成怒,尤其被个女人扇耳光,更让他觉得耻辱,他一贯儿觉得自己干得没错,自然不肯落了下风,双手就要去抓方婧婧,好好地收拾她一顿—— 围观的人,一见他要打人,都拦住了他,不让他动手,还有人更劝他,“怎么打女人呢,有什么事回家说去,在医院闹什么呀——” “对对,怎么能打女人呢,再大的事,也不能打女人呀……” 李大明被拦着,动都动不了,就算是想给方婧婧一个手指头也不行,只是眼眼地瞪着她,“你妈不要你,不是我不要你,哪个人愿意当后爸?再说了,你妈自己心甘情愿不要你的,你要有气就找她出,寻我做什么?” 也就嘴皮子能动了,他恨恨道。 周边人一听,继女跟后爸,简直了,分明家庭矛盾呀,看看李大明,又看看方婧婧,有些同情。 “我到没想找你,你先上门找我哥了,我能不对你出气?”方婧婧可不管那些同情的目光,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同情她做什么,有那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是不是段兑要找你们把钱要回去,你们急了,坐不住了,就想在我哥这里找我了?” 李大明的心思还真让她给说中了,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又被这么多人围观,好歹也晓得要点脸,知道跟她再扯下去,没他的好处,索性把话题给略过,“你这个泼妇,我跟你没话说,你要找就找你妈去,就你这个泼妇样,你妈真是恨不得没生你……” 他说完,就使劲地推开人,往外边走。 方婧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那些同情的目光,她一概不理会,待得周边的人都走了,她才慢慢地走开,心有些无力,即使早知道她爸妈是什么样的人,还是难受,打从心底里难受。 “我才不稀罕她生我,我才不稀罕,”她喃喃自语道,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眼神没了焦距,只晓得往前走。 “婧婧?” “婧婧!” 孔芳下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赶紧地想要叫住她,偏她越走越快,怎么叫都不停脚步,叫他心惊不已,连忙跑过去将人给拽住,“婧婧?” 她到是不动了,神情满是惊惶。 “婧婧?” 他再轻轻地叫她。 “哥——” 好像是听到他的声音,眼神才渐渐的清明,映入他的脸,她紧紧地抱住他,失声痛哭出来。 孔芳气得不轻,他那个舅舅简直就是个混账,那个前妻简直跟他舅舅差不多一样,如今那前妻的丈夫还跑上门来理直气壮的质问他,简直都是不知所谓,“别哭,别哭,婧婧,哥在这里呢,你别哭,有哥在呢……” 他柔声哄着她。 他们从小就没管她,等靠她有了好处个个地都跳出来,这都是当父母的?当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护崽子,他们就知道靠人得好处! 她哭得不能自己,还是孔芳护着她回家。 两兄妹对于这事,在方霞面前只字不提,省得叫她给气坏了,又让血压飙高,上回方婧婧被死亡了,她还住过院一回,着实是受不了刺激。 “你不要见他们,谁也不要见,都由我来,”吃完饭,他拉着她到厨房,边洗碗边再对她重申,“那个人叫什么?” 她听着,一直在点头,猛然间被他一问,思绪有些跟不上,睁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谁叫什么?” “陈果的丈夫。”孔芳似乎不经意问起这个,将洗干净的碗放在自来水下再冲洗一次,“他没对你做些什么事吧?” “叫段兑,”她愣了一下才回答,“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孔芳松口气,“那种人以后更不要见了,脑袋有毛病的,自己老婆死都不能接受,还找个替代的,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是呀,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她也心有戚戚。 可她非常怀疑她妈的丈夫找过来,是不是段兑在后边弄的,她那边都没有联系过,谁会知道她已经回了家,还能让李大明找上门来,李大明找上门不就是担心钱嘛,那些他们家拿到的钱,才享受多长时间呀,就可能会被要回了! 她无法不露出嘲讽的笑意,“让我死了,他们得到那么多,不是挺好?” “说什么傻话,好端端地说什么死不死的,”孔芳虽然是医生,对别的事是从来都不会忌讳,但是对于这惟一的妹妹,他对什么都讲个忌讳,“他们手那么长拿了钱,也是他们的事,又不是你答应的他们,要想要回钱,也得找他们,与我们何干?” 她也是这么想的,跟她哥想法一致,一手搭在她哥肩头,把那些事丢到一边去,笑着问她哥,“哥,明天我请人吃饭,你会不会要加夜班?” “请谁?”孔芳有些好奇,也不提那些烦人的事,“最近刚认识的人?男的女的?” “男的,”她也不瞒她哥,“叫廉以钦,帮过我一点儿小忙,我想请他吃个饭谢谢他,你说嘛,有没有夜班?” “没有,”他笑笑,“嗯,陪你一块儿去。” ☆、062 062 “叫什么来着?”他好像才回过味来,“廉什么?” 她拉着他的手臂,“廉以钦啦。”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孔芳收拾着碗筷,仔细地想想关于这个似乎有点耳熟的名字,忽然好像想到了,“不是那个廉以钦吧?” 廉以钦的大名,谁要是不知道,那还真是挺难的。 她缩缩肩,小声地说,“就是那个廉以钦咯。” “什么?”他没听清楚,再问了一次。 她乐了,两手捂在嘴边,弄个小喇叭一样,跟小时候一样凑到他耳边,“就是那个廉以钦,那个大大有名的廉以钦咯。” “什么?”孔芳立马放下抹布,也不顾手上还是湿的,将她的手给拉下来,严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8 肃万分盯着她,“怎么认识的,你怎么跟人家认识的?” 她眼神有些闪烁,画面跳到那不太美丽的一幕,能跟她哥说当时的情形嘛?那岂不是很丢脸呀,丢脸的事,那指定是不能说的,她有些支支吾吾的,“那认识就认识了呗——” 并没有交待出来。 到让孔芳有些担心,他妹的性格还能不了解嘛,试探地问了句,“是不是你跟人家有什么了?” “没有,我们能有什么!”她坚决不承认,回的很迅速,“我才不跟他有什么呢。” 她要是反应慢一点,还能叫孔芳相信她的话,可她这么反应迅速,到叫孔芳有些疑惑的,摆着有些个“做贼心虚”的姿态,免不了叫他要多想,“人家那样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谢他,也就吃个饭就算完事,以后可别有什么交集了。” “那是当然的。”她只差没有举手发誓,心里头有些怏怏的,平时不提起廉以钦那没事,可一提起来思及他说的那些东西,人都是虚荣的,她也免不了有些飘飘然,他说的话都在耳边,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心动,真不想要还有点失落感的,“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那个人怎么样?”孔芳才算是稍稍放心,免不了问起那个陈果的丈夫来,“他对你怎么样?上回你看病又是怎么回事?” “他还好吧,把我真当陈果一样看待呀,”她老实说,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提起那个病,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能是出院后身体虚弱得的,我那会失魂落魄的,真没注意到这个……” 孔芳笑着点点她个额头,“别不注意。” 医生嘛,对于这个事,早就看得透透的,可是当着自个妹妹,他还是有些不太好说,总会有些尴尬。 “你们两兄妹在说些什么呢,躲着说悄悄话,不让我听?”方霞见他们兄妹一直没出来,就笑着走进去。 “没呢。”方婧婧立马放开她哥,挽住她姑的胳膊,“姑呀,我现在想同你说悄悄话呢,你要不要听呀?” “要听,要听。”方霞笑呵呵的。 待在家里着实是种享受,方婧婧享受过了,就觉得自己得找份工作,不工作也不像样,至少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她心里还没有个大概的影子,人嘛最近是懒怠一点儿。 晚上要见廉以钦,她心里也没有什么个成算,就当见一回,谢过人家之后,就关系就断了吧,省得叫她以后还惦记着还能有个发达梦什么的,人嘛最怕不脚踏实地,她怕自己真飞起来,就回不了地面。 想想也是够让她发抖的。 没等她想在家里懒怠,就听得楼下有声音,——她一时间还有恍惚,声音熟得很,熟得她的耳朵一听就知道是谁。 “方霞,方霞,你给我出来——” 尖利的声音,听着就像是要跟人吵架似的,非常的刺耳。 她皱了皱眉头,本来还打算再睡一会儿,就被这声音给扰了兴致,走出房间,站在阳台,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院子,只见个中年女子站在那里,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家门口,短发,染了个酒红色,烫着小卷儿,脸上刷着粉,有些白,也没能盖住老去的皱纹。 她明显带着怒意上门,“方霞,快把我女儿交出来,你好呀,把我女儿当什么了,从小就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你自己生不了女儿,就把我女儿带走,都什么人,我好好地不同你计较,你现在还哄着我女儿往你家住,她自己没家嘛,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方家都是黑了心的人……” 方霞没料到这位前嫂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上门来骂,她人好,从来也没跟四方邻居们红过脸,吵架这种事真不会顺嘴就来,只是暗了脸,“你胡说什么呢,都说的是什么话……“ 她这不会吵架,到叫秦丽芬自以为占了上风,说得更起劲来,“什么胡说,我胡说什么了?我女儿不是一直在你们家?她有爸有妈的,怎么就跟你一块儿?还不是你哄她,哄她有了后爸就没我这个妈了?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要她?还不是你这个丧门星,硬是不让我带走,说什么是你们老方的种,就得在你们家?可怜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就让你给带走了,硬是不叫我们见面……” 她这一来势,周边的人都来了好奇心,将孔家门口都围了起来,冲着孔家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 方婧婧大凡有半点孺慕之心,也叫她的姿态给浇了个透心凉,不止透心,还透全身,这是她亲妈,明明她甩甩手就把她丢下了,自己一个人嫁人去了,还好意思说她要她的? 她忍不住冷了脸,眼神就更冷了。 “还不把我女儿叫出来,我要带我女儿回家!”秦丽芬一见人多,就更得瑟,论吵架,她就上风,推开门,就往里冲,也不顾方霞想拦她,直接就往楼上闯,“婧婧,婧婧,我可怜的女儿呀,妈来了——” 她就这么大声地叫着,惟恐楼上的人没听见。 方婧婧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站阳台了,就站在房门口,冷冷地盯着从楼梯那里冲上来的秦丽芬,见她就要跑过来,丢给她一句话,“哟,您还想我呀,真不容易呀?” 秦丽芬是知道女儿没死的,见了女儿连脸色都没变,就换了一张脸,笑呵呵的,过来就要拉她的手,“我不想你还能想谁,你是我女儿呀,人家都是母女天性,这天性都是改不了……” “哟,还母女天性呢?啧啧……”方婧婧不禁砸舌,对她还能昧着良心讲这话着实致以十二万分的敬意,忍不住拍手替她喝彩,“您老人家收钱收得手软,这话说得也同样好听呀,我以前还真是耳聋了,还真没发现您这么会说话?” “婧婧,你这是什么意思?”秦丽芬拉住她的手就不放了,嗔怪道,“都是妈不好,妈当初没带你走,你现在跟妈走,妈会好好待你的,妈那里有你的房间,早就布置好了,你妹妹也等着你一块儿过去呢,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的刺耳呢,方婧婧心想,她真不是几岁的时候了,要是小时候还能天真的相信她的话,可如今她会相信才有鬼呀,她慢慢且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还不屑地往手背掸了掸,像是要掸走些灰尘—— 直白地以动作告诉秦丽芬,她碰过的地方都脏。 “我真是感动死了,”她做出一脸感动状,下一秒,就成了满满的嘲讽,“您是不是想要我跟个傻瓜一样的扑入您怀里呀,然后跟你回家呀,好叫你再把我卖一次?上次的钱都花完了吗?钱买的新房子住得安乐吗?半夜没睡不好吧?对呀,你怎么能睡不好,肯定睡得好好的……” “方婧婧——” 秦丽芬被她的话刺得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是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79 按捺不住,冲她尖声叫了一次名字。 方婧婧却作势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见似的,还朝她翻了个白眼,“您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跟我说什么母女,就在您宁愿我死了拿钱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母女关系了,您想过您自己的生活,我不拦您,也麻烦您别拿了钱还在我面前装个慈母样,得了,您没这个能耐,也别装,我见不得……” 当着她的面儿,就把门“哐咣”地关了。 “方婧婧——”秦丽芬不甘心,使劲地用拳头砸门,砸了几下子,手就疼,她有些悻悻然,指着门,“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妹嫁的男人家条件不太好,买不起房子,你嘛是去过好日子的,你妹确实是没办法,肚子大了,男方就一直拖着,我真是没办法才同意,你爸也是同意的,他可是拿着钱给你那个便宜弟弟去留学了,我走了呀,下次过来看你。” 即使早已经知道的事,还是让方婧婧真是巴不得没有过这样的父母,说什么还是她去过好日子的,哈哈,真是可笑,她还真想笑—— “婧婧——” 方霞推门进去,看到她坐在阳台那边,心里有点酸。 “姑。”她淡淡地应着,仿佛看透了一切。 更让方霞难受,她那个不争气的兄弟,还有那个更不着调的秦丽芬,如今又干出这种事,真是把她气得不行,可她这个身体血压又高,只得狠狠地压住脾气,闷得不行。 “婧婧,”她搂住侄女,“你有姑呢,别伤心。” “我不伤心,不伤心。”方婧婧将头埋在她怀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都冷的跟冰块一样。“姑,我出去一下,晚上跟哥在外边吃饭,晚点回来。” “嗯。” 方霞目送侄女出门,心下微叹,神情黯然。 一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才好。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来,她才回过神来,一看电话号码,脸色就有点黑,“真是难得呀,你还能打电话过来?” ☆、063 糟心的事总是那么多,她还侥幸地以为自己回来就没事了,所有的事都会消失的,事实上没那么容易,甚至很困难,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开着车子,到处瞎转悠。 世上的人,只有父母是不能自己亲自选择的,如果能选择,她愿意当她姑姑的女儿,也不愿意当那一对夫妻的女儿,可父母并不能由她自己选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有了这样的一对父母。 秦丽芬出场了,还有方刚呢? 她将车停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一家三口牵着手走过人行道,丈夫走在最外边,妻子走在最里面,女儿被护在中间,——她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好像是没吧? 她露出苦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指望着什么呢,指望他们能转变性子了吗?她是他们的累赘,好像一贯是这样子,没了她,他们会过得更好些。 她靠在车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这一口气能带走她所有的烦恼,重新启动车子朝医院过去,离下班还有点时间,她慢慢地将车子驶入医院住院部的停车场,人也不下车,就坐在车里,静静地等时间。 手机是个方便的东西,她刷了刷微博—— 才发现她开的那个微博收到几十条私信,都是未关注人的私信,那个人名字的并没有隐瞒,直接的就是“段兑”,她没看,一条都不看,并不想去了解段兑有什么想法,也不想去看他说了什么。 反正与她无关。 从她恢复记忆后,就理所当然的将段兑从生活中踢开,本来就是无关的人,只是他那么自私的想要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所付的出的那些东西,不是她想要的,是他自愿的,而且也不是她收的—— 她并没有欠段兑,从某种方面来说,是段兑欠了她才是,他要是再厚颜找上门来,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收钱的人并不是她,他想要回钱,就去找当初收钱的人。 “扣扣——” 她低着头,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地滑动,听到车窗被敲响,疑惑地抬起头看去,就看到她哥换了白大褂,一身休闲地站在车边,脸上立即露出笑意,拉开车门,将驾驶座让了出来给他。 “哥,你好精神——” 她竖起大拇指。 “你哥一直这么精神,才发现?”孔芳将头发往后撩了撩,故作帅气,“是不是更帅了?” 她乐得要直不起腰,“快上去吧……” 孔芳瞧见她笑,心里才算是放心下来,就怕她不笑而闷着,闷着闷着人会阴结的,他接到她妈电话,知道他那个不靠谱的前舅妈上门来过—— 他舅舅不靠谱,前舅妈也不靠谱,他现在才有些理解为什么他们当年能成一对了,都是不靠谱的人,都是同样自私的人,年轻时她美貌,她英俊,就这么凑成一对。 最无辜的是他妹。 “他帮过你很多忙?”孔芳忍不住问起,廉以钦那样的人,能不求回报地帮人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段兑父亲的忘年交。”方婧婧并没有犹豫,直接将关系说了出来,“可能是同情我吧,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同情心,我也很好奇,反正就请他吃个饭,当做两清吧——” “两清?”他还挺喜欢这两个字,“希望能两清。” 他订了位子,都是由他来。 一家新开的餐厅,并没有选择私密性高度的包厢,而是就坐在大厅里靠窗的位子,整个餐厅充满了复古的风情,音乐低低的,仿佛能流入人的心里—— 她坐在那里,就会在她哥身边。 廉以钦还没来,就他们兄妹坐着,喝着由餐厅提供的茶,边听着音乐,就这么坐着等人,他们不心急,也不催人,还回忆着小时候的事,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好像只是两个人过来吃个饭,不是跟人有约。 足足半小时后,廉以钦才姗姗来迟。 他身着铁灰色的西装,显得非常严肃,且透着一种疏离感,从餐厅门口进来时,步子优雅且沉稳—— 她坐的位子,刚好能看到他走过来,眼见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她的心有些跳,不是平时的那种跳法,要怎么说她一下子也形容不出来,仿佛还有些口干。 不由得又再些喝了口茶。 “喝太多,等会可吃不下东西了。”孔芳出声,也一下子就注意走过来的男人,以他挑剔的目光看过去,这个男人无疑有着最为坚定的决心,否则也不会那么的成功。 廉以钦走过来时,他们兄妹都站了起来。 待他会下,兄妹俩才有致一同地坐下,依旧坐在一边,与他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尤其是方婧婧坐在她哥边上,仿佛心里有了底气一样,虽说有点小紧张,可还是能克服。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0 “这是我哥孔芳,市人民医院的,”她笑眯眯地替她哥介绍,那表情绝对是与有荣蔫,还朝她哥也做个介绍,“这个就是帮过我的廉叔——” “廉叔”两个字一出,廉以钦的眉头微皱,视线落在她身上,瞧着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娇艳艳,忽然间觉得有些个碍眼,没等他打断她的话,就看到她所谓的哥一脸的谢意。 “廉叔您好,”孔芳笑得很真诚,“谢谢您的帮忙,您那么忙还能抽空帮我妹,我这个当哥的一点都不知道她经历的这些事,实在是难为情,婧婧说了你请你吃饭答谢,就由我安排了今天的晚餐,希望您吃得愉快——” “举手之劳。”廉以钦冷冷地回了一句,非常简洁。 在进餐厅之前,他竟然发现这顿饭真是安排的极好,并不是她一个人来谢,而是两个人,她与她哥——瞧瞧那样子,哪里像是兄妹,他就那么在外面,让他们等个半小时。 故意的,纯粹就是故意的,他一点都不对自己否认。 他没来,她一点儿都不急,还跟她哥有说有笑的,也不催他——好像是这顿饭就是他自己要来的,于她根本就是完成任务! 真刺眼! 方婧婧哪里晓得他心里那么多想法,被他的冷脸给弄得莫名其妙,好像见他冷脸也挺多,也没太在意,就抱着吃过饭后两清的想法,扯扯她哥的袖子,让她哥也少说。 “你的举手之劳对我们婧婧跟救命稻草一样,还是得谢谢,”孔芳是个男人,虽说自家的东西就算是烂的也是自家的好,更何况是他妹,就算有些脾气,那也是最好的,可这些话也自家人听听的,真拿到外面去,他实在没法子想象面前的廉以钦是看上他妹的,即使有些怀疑,还是不去肯定的,“以茶代酒,我敬您——” 索性把人当长辈给供起来,让他就算是有念头,也得消了。 “你今年几岁?” 孔芳举着杯子,就等着碰杯,结果,冷不丁地就被他这么一问,心下有些讶异—— “32——”他下意识地回答。 “我今年38。”廉以钦报出自己的年纪。 惹得方婧婧满心的疑问,她疑惑地看向他,又看看她哥,怎么就到了报年纪的地步?不就是吃个饭吗,难道要结拜吗? “你叫我叔,恐怕要把我给叫老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廉以钦接下来的话,差点叫她喷了,她使劲地捂住嘴,睁大眼睛瞅着他—— 孔芳显然比她更老到,从善如流地改了叫法,“廉哥,那就叫廉哥,谢谢廉哥对我们家婧婧的照顾……” “应该的。” 再次出乎人意料,不止孔芳意料之外,也在方婧婧意料之外,一时间,脑子没拐过弯来。 尤其是那么冷着张脸,说这样的话,违和感太重。 更让孔芳觉得他妹这是一次假死,桃花开的可真旺的,把这个大牌头的人都引来了,不由悄悄地瞪她一眼,“那多不好意思,我们无亲无顾的,谈不上应该,叫您一声哥,也是您抬举……” 方婧婧被她哥这么一瞪眼,话没敢插,就跟个小媳妇似的,让她哥出面儿—— 她嘛,就乖乖地吃饭,一句话都没有。 “您说应该这话,我们可真是汗颜了,”孔芳固执地举着杯子不肯收回来,非是人家接下他的谢意,“我妹自小脾气就不太好,亏得您肚量大能容得下,不过该谢的,我们还是得谢的,婧婧,也敬廉先生一杯酒,平时都不让你喝酒,今天为表谢意,你就喝一点儿。” ☆、064 064 方婧婧很听话,立马站了起来,端着个酒杯子,也给廉以钦敬酒,刚好对上他略略阴冷的眼神,也仅仅对上一眼,她就快速地收回来,只顾看着她哥—— 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抖,她用另一只手也帮忙握住,才算是稍稍安心,站在她哥身边,底气有那么一点的足,没抬头,看她哥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就这兄妹俩摆的这一出,叫廉以钦难得心火起,本是兄长疼妹妹的画面,叫他怎么看都怎么碍眼,不由计较起来,“看来我不得不喝酒?” “我们兄妹也是想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孔芳身在医院系统里,还是晓得怎么说话这个艺术的,并不是那种直来直往叫人受不住的,还是讲得挺好听,“我妹承蒙您的照顾,安安全全地回了家,当然是叫我们家都是感激万分,不敢逼您……” 话说的不敢逼了,实际上就是逼他了,也不怪孔芳能干到这个地步,着实是为了他妹忧心,出于男人的那点子警觉感,他自然是挡在他妹面前,省得他妹叫人哄了去,尤其这个男人,风评并不怎么好,绯闻不是没有—— 方婧婧依旧没说话,还自己喝了口酒,嘴里一接触酒,不由得稍稍点点头,酒还不错的样子,她哥找的这个地方真是不错,也是下血本了。 “你们兄妹的谢意,我可不敢收。”廉以钦站了起来就要走,并不看孔芳,只冷眼盯着回避他视线的方婧婧,眼底暗了几分。 还真就走了。 走了还就走了,方婧婧才跟后知后觉似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哥,微张了张嘴,“哥,我们这算是谢成了吗?” 听听,她这个问的,叫孔芳忍俊不禁地伸手摸摸她的头,“我们是谢了,人家不收,那是人家的事,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的也是。 她点点头,觉得她哥讲得太有道理,两兄妹也心宽,没有一点儿负担的吃起来饭来,边吃饭,还边喝点小酒,最后结了账,两兄妹还沿着街道散一会儿步,权当是消化一下。 就他们兄妹这么个悠闲,真叫人气着了,这气着的人不是别人,自然是廉以钦,他根本没走远,就待在车里,一直就盯着那家小餐馆,瞧着那两兄妹吃得好,喝得好,饭后还悠闲地散步,他自认修养极好,还是让这些画面给刺激的上火。 总有她求到他面前的一天! 愤然叫司机开走,再也不要见到这一幕。 方婧婧兄妹不晓得,他们乐得跟什么似的,兄妹俩真的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自从孔芳进入医院之后,一贯是神经紧绷,难得能轻松一下。 “那也不能总顶着陈果的名字吗?”孔芳开车回家时,他们兄妹俩,回家都是他来开车,蓦地联想到方婧婧的户口已经注销的事,微皱起眉头,“明天你去问问怎么办?” “去哪里问?”她一脸茫然。 “自然是办户口的地方,大概便民中心?”孔芳也有些不确定,他自己户口就迁过两次,上大学因学校要求而迁出去,后来毕业后又迁回来,幸好他户籍性质是非农,用不着后来落实单位后必须农转非,“当时好像从居委会迁出去,我也不太记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1 得了。” 她一滞,朝她哥翻个白眼,“反正明天我就跑一次,省得总是顶别人的名字不自在。” 对呀,就是不自在,本来就不是那个人,干吗用别人的名字? 她思及弄回户口的重要性,觉得明天还真得要跑一次,至于工作的事,那就往后挪挪算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事。 等到了家,方霞在客厅看电视,压根儿就没睡,电视播的是古装剧,如今正火热火热的,连带着男主跟男配瞬间都秒杀好多粉丝。 方婧婧并没有就上楼,而是挤她姑身边看一会儿电视,“姑呀,还不困呀,电视这么好看?” 方霞将老花眼镜往鼻梁间拨了拨,神色有些犹豫,思及下午那个电视,也不知道要不要说,握住侄女的手,微叹口气,“今天你爸打过电视来,问你怎么样了。” 她爸?方刚? 方婧婧一听,神色就微变,反正不太爱理睬这个人,墨睫低垂,似乎要挡住她所有的想法,两只手握在一起,不自觉地紧紧握住,“姑姑你提他做什么?” 方霞瞧见她的表情,就又一次为她心疼,总归有那样的父母,确实是叫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可也免不了不想加深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总归是父母,而她只是姑姑,只是姑姑。 “我过得好呢,拜他所赐。”方婧婧忍不住嘲讽道,即使当着她姑的面她不想发火还是克制不住心头的怒意,“姑姑,他把我户口给注销了,还当我已经死了,他自己拿着那个人给的钱,让他儿子出国留学了,您说他有当我女儿吗?” 她努力地克制着怒火,并不想让自己还悲伤—— 她慢慢地说着,语速也不快,她只怕自己语速快了,会把她姑吓着,她努力地克制着,说完后,还长呼出一口气。 “好好好,我们不提他,不提他,”方霞也忍住不说了,生怕越提自己这个侄女越来越反感她爸,“洗个澡,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方婧婧确实不愿意想太多,但是第二天去实际操作时,还真的是容易多想,不止是多想,而且她还郁闷—— 便民中心她是去了,弄户口,她一没有证明,二是人家的档案里户口已经注销,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她好说硬说的,人家还觉得奇怪,又抽出当时办的死亡证明,还有派出所辖警出具的她意外死亡证明—— 办死亡证明的资料都在,派出所里有档案呢,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幸好派出所同志没当她是来乱找事的人,对于她的说法仅仅是半信半疑,并没有太质疑她。 只是人家也说了,她想弄回户口,必须得证明她就是方婧婧,也得证明那个死的就是陈果。 她一听,就懵了。 可惜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名义上她死了,她哪里来的证明来证明自己是方婧婧?叫她姑跟她哥?这两个人都不是能证明她是方婧婧的有力证据。 最主要得出自亲子证明,她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这个还得社区给出,或者来个亲子鉴定再来个公证,这个更靠谱些—— 听得她都头疼。 可人家也告诉她怎么办了。 她真是没得办法,她那对父母能认她?希望还真是渺茫,不过还得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跑到社区去了,可惜的是社区并不能证明,在他们那里方婧婧的户口也跟着派出所注销时一块儿注销了—— 听着多么绕口的事! 她都头晕。 只得硬着头皮打电话给她哥,让她哥给她约人,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父母,那对并不管她的父母,也许他们得谈谈。 只是,真等来了父母。 小小的包间,就坐着三个人,本来这是一家子人,父亲,母亲,还有女儿,本该是温馨的坐在一起,如今三个人各占一边,秦丽芬与方刚的表情还算好,到是方婧婧冷着个脸。 她不知道自己得说什么才好。 “婧、婧婧……”方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泛起讨好的笑意,“想吃什么,你点,全点上,今天爸请客。” 方婧婧看向他,什么也没说。 “点什么呀,快点呀,愣着做什么,难得你爸能请客,你还愣着做什么?”秦丽芬这点很配合,笑得跟朵花似的,也不管脸上有没有起褶子,“喏,椒盐肘子,你爱不爱吃?” “嗯,我爱吃。”方婧婧还是挺上道,有什么吃什么,也不挑食,“你是我妈?” 她问。 秦丽芬忙点头,还嗔怪地看向她,“我不是你妈还能是谁,你这孩子,不定连妈都不认得了?” “你是我爸?”她再问一次,这回是盯着方刚问的。 方刚瞪她一眼,“我不是你爸是谁?” 方婧婧这会儿到是笑了,“那么陪我去做dna吧?”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秦丽芬与方刚异口同声地质问她。 她到是笑得很开心,像是不在意他们眼里的怒意,“我得弄户口本,人家叫我证明我是你们的女儿呢,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们愿意吗?” “你本来就是我们女儿,还用得着证明?”秦丽芬立即说道,“这都是谁想出来的鬼主意?我十月怀胎生的你,还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女儿?还要证明?” “对呀,你妈说的是,你本来就是我们女儿,哪里还用得着证明?”方刚难得同前妻站在同一阵线,从刚才的讨好变得眉头紧皱,“哪里还有这种道理的?” 方婧婧往后稍稍一靠,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你们希望我顶着别人的名字,过别人的生活?” “那有什么不……” 对上女儿的眼睛,那个“好”字没能从方刚的嘴里吐出来,他稍稍避开视线,“谁能有那个福气,白白地坐享那么个大家子的产业,还有个年轻有为的丈夫?” “是呀是呀,你爸说的没错,你一辈子能挣到那么多?就是挣一辈子也是挣个零头,可能连零头都没有,”秦丽芬跟上,一片慈母心肠,“我跟你爸早早离婚,是对不起你,可现在你能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不过?” “更好的生活?”方婧婧重复地这几个字,睫毛微颤,似乎有所动,朝他们看过去,再一次重复这几个字,“更好的生活?” “是呀,婧婧,我跟你爸没有什么能给你,一直想给你点什么,只是没能力,现在你自己能得到更好的,为什么不要?天下掉下来的东西,让你给撞着了,是多大的福气?”秦丽芬以为她有所松动,嘴皮子利索起来,还一边似乎颇有感慨地抹一下眼睛,弄掉并不存在的泪水,“当年我跟你爸是一分钱都给逼的死死的,要不是我没有能力,哪里能把你放在你姑家,这些年我不知道多少后悔,没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2 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但凡我能稍稍过得去,就想把你接过来……” 她这边还没说完,就让方刚给打断了,见不得她一个人在那里演慈母,“爸也一样,也想着早早地把你接过来,又怕你阿姨会待你不好,可舍不得你受你阿姨的闲气,就让你待在你姑家,谁知道你姑一点都没把你照顾好,我这个当爸的对不起你呀……” 这两个人,真是叫方婧婧想笑,还是把话直白地丢在他们面前,“你们说句话吧,愿意去做dna吗?” “你这孩子……” 秦丽芬嗔怪她。 “去还不去?”她再问一次。 “去什么去?”方刚比秦丽芬要强势些,毕竟是男人,还有点大男子主义,“不去做dna,你就不是我们女儿了吗?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你就这么想过穷日子?” “女儿呀,你可别傻不啦叽的,”秦丽芬惟恐落于人后,赶紧地也跟着力劝,“段兑人多好,能真把你当老婆的,你性子这么倔,亏得人家对你好,乖,听妈的话,别想乱了,妈就想着你能过得好好的,你过得好,妈也就放心了……” 她在那里说着,听得方婧婧更不耐烦了,“那你们的意思?” “跟段兑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秦丽芬跟方刚说的同样的话。 方婧婧却是站了起来,直接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开,也不管是不是会溅到他们身上,冷冷地盯着他们闪躲的动作,“我还真是感谢你们把我生下来了……” 走出去时,她自己结了账,顺便赔了下人家的损失,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她手头还有些钱,尽管花的有些肉疼,还是咬咬牙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家里吃火锅,那个辣的酸爽的,昨晚半夜起来好几次,哈哈 ☆、065 065 “都是你,都讲的是什么破话,把婧婧给弄生气了吧?”方刚看着这一地的狼籍,还有走进来收拾的服务员,面上有些尴尬,忍不住就埋怨起前妻来,“不是说好了要慢慢劝她吗?” 秦丽芬从这一团乱中走出来,被他给埋怨,自然不高兴,瞬间火恼火恼的,“你别哪我瞎逼逼,你有本事,你刚才怎么不说,怎么不把人给劝住?你儿子才去第一年呢,有的花钱的地方,别跟我说你有钱,哼——” 把方刚噎个半死,手指着她老半天都挤不出话来,只瞪着她的背影,想骂,又碍于面子当着众人没骂,脸憋得通红,灰溜溜地从饭馆走了。 方婧婧为她的钱心疼,也就这么点底子,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冲动地就掀了桌子,好歹也不要付钱呀,让他们付钱才是,当时那个真是一股热血冲上头,她还居然自己花钱了—— 她如今只想说:啊呸!呸个大头鬼! 再没有比她更可怜的人了,忍不住有些自怨自怜,即使她不想这样子,也难免有些感怀自身的处境,颇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她不能叫回方婧婧,如今她只能叫陈果? 呵呵,真是讽刺的事,别人把她的身份注销的到是挺顺利,偏她自己想证明自己就是自己也证明不了,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偏她还半点办法都没有。 她曾经还想过世上总有不尽如人意的事,等她回到她哥跟姑姑身边,总有办法恢复自己的生活,没想到这么的可怕,可怕的不是段兑,而是她的亲生父母。 段兑与她有何关系? 他有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她并不会圣母到不会去责怪他,只是她更清楚地知道没有她父母的同意,这事儿首先办不成,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瞧着隔着玻璃橱窗的商店,低低地笑出声来。 不能哭,那么只能笑了。 她有了难题,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跟她哥说,她不能是方婧婧了,她找不回那个叫方婧婧的了——她哥也无能为力,有些头疼。 还不如回家睡个觉呢,她想。 睡一觉,也许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做梦呢。 她忍不住这么想。 “这么早回来?”方霞见她回来,还有面带吃惊,关心地问道,“跟你爸妈说得怎么样了?” 方婧婧没了力气,实在不想回答,“姑,我想睡一觉。” 方霞看她情形不对,也就没再问,“嗯,睡一觉。” 她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天黑,房间里黑黑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全黑,下意识地就开灯,换个睡衣,趿着拖鞋,头发披散得一点儿样子都没有地就下楼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走到楼梯那里快到一楼时,她隐隐地听到有人在说话,不是她姑一个人在说话,而是她姑跟别人在说话,那一个人,那一个人的声音,她永远都记着。 在医院里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他——段兑,那是陈果的老公,不是她的,与她丁点关系都没有。 她僵在那里,不敢动,生怕将人给惊动了。 “您让我见见人吗?” 段兑问得很客气,并没有那种非要见的强势。 “她还睡着呢,”方霞在说话,并没有说得很快,“你别吵她,她最近累,你这个小伙子过来找我们婧婧做什么,可别把她当成别人,我们婧婧可不是能……” 听到这里,她立即走了出去,双臂环在胸前,冷冷地盯着段兑,瞧见他也就白衬衫跟西裤的穿着,显得特别的简洁,他那张俊脸更是特别的真诚—— 她拍了拍手,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几天没见呀,段兑,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笑着说,并没有掩饰眼底的冷意,还有些讽刺的意味。 段兑立即站了起来,急切地朝她走了两步,又急急地止住脚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来两个字,“你、你……” 她冷眼睇向他,“我怎么了?” “我、我……”他嘴唇翕了翕,试图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霞走上前来,神情疑惑地看向段兑,又看看她侄女,生怕会有什么事发生,“婧婧,他是说来找你的,非得要见你……” “姑,没事的,我跟他说,你别担心,”她先安抚她姑姑,伸手就去拽段兑,将他拽出门外,“你出来,我们家不太欢迎你这样的人。” 段兑任由她拽着走出门外,外面黑漆漆一片,站在庭院里,能闻到夜来香的清香味道,他看着把他拽出来后就迅速放开他的女人,与他的陈果一模一样的女人,分明就是他的陈果。 “回家吧,我都想你了。”他放柔了口气。 听得她脾气就要上头,却还是压着脾气,有时候脾气上来时真是没办法谈事,她不是要同他发怒,而是把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3 事情扯开了,从此各走各路才是正事。 “我叫方婧婧,你也知道的。”她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也不是你的陈果……” “有差别吗?”他无比冷静地问她。 离得很近,仅仅一步的距离,足以叫她看清楚他眼底的执着,不是对她方婧婧的,而是对陈果的,“没差别吗?” “我没差别。”段兑竟然笑了,显得有一点点的残忍,“我可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会有什么差别呢?” 她竟然无法反驳,确实比过去的生活都要好——这一点她否认不了,却只能是苦笑了,“我会没有差别吗,你让人把剥夺了我生活,让我过别人的生活,我会没有差别吗?” “我让你过更好的生活,远离你那对见钱眼开的父母,这不能弥补一下我的过失吗?”段兑笑笑地说着,没有一点儿为自己所干的事觉得内疚,仿佛都是理所当然,“我对你不好吗?我一直对你好好的,从来都没有委屈过你……” 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段兑,他笑着,于她来讲却是冷酷万分,她的生活,他不屑一顾,却想着将她的人生变成陈果的人生,这样的人,真叫她害怕—— 确实,她害怕了。 却是不能承认自己害怕了,她强自镇定,“没有委屈是什么?你剥夺了我的人生,就算我的人生过得跟屎一样,也有见钱眼开的父母,也不需要你来当救世主!” 她说着,便站直了身体,仿佛身体都充满了力量。 “别激动,别激动……”段兑还柔声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也不勉强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毕竟你还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你爸妈那里,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他们把钱要回来的,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还是挺放心的……” 说得方婧婧瞪他。 他又立即换了话,“我现在先走,你想想好好考虑一下,我会等你的……” 他还真走了。 方婧婧有气没地方出,想着是出气,气却没出,自己反而是更气了一通,不是她太容易生气,忍不住踢了踢墙壁,踢了嘛,又疼得她想哭。 怎么有这种人?她气得肝疼了。 明明是他坏了她的生活,还一副他给她提供新生活的恩赐表情,更让她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还说不会收回钱,她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还有些恼,恼的是自己醒来后那段时间真把他当成丈夫了,如今发现他竟然是这么的自以为是且恶心,甚至是不择手段——而她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婧婧?” 方霞没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看看。 “姑,我没事,还有吃的吗?”她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刚才一直蹲在那里,蹲得腿好酸,“我饿坏了——” 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方霞见她仿佛没事一样,心里有些担心,“人走了?” “嗯,早走了。”方婧婧回道。 方霞心里有好多想问的,可又不敢问,下午她那个弟弟还打电话过来埋怨她怎么教孩子的,连桌子都敢掀,她听了心情挺坏,也没给她那个弟弟留什么面子,直接骂了回去—— 骂归骂了,心里不好受。 晚上孔芳值班,并没有回家。 ☆、066 这一晚,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方婧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皮重重的,就是一闭上眼睛,就没有了睡意,到最后她索性不睡了,打开电视看电视,这么着到凌晨才睡着。 睡的太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根本就没什么劲儿,她整个人都打飘一样,脚步虚浮,往窗子里一瞧,额头都冒了几个象征青春的痘子,手往那里一碰,还有点疼。 她满心满眼的冒火气,喝了点白开水,还是觉得嗓子眼冒火,心火就那么堵着胸口,一晚了也没有消停,难受的不要不要的,想发火,又没处可发,这才更难受。 合着她只能是陈果? 可不甘心,她非常的不甘心。 她突然之间有了恨这种强烈的情绪。 两手捂住脸,她不想哭。 不想有哭这么软弱的举动。 而且她无能为力,她只能恨,也找不着出气的办法,论人脉,她比不得段兑;论钱,她没有钱;论权,她一点权都没有,俗话说的一穷二白就是她,自己难受只能是自己撑着,估计一辈子都得这么撑着——就这么一想,她的心肝脾肺都似乎疼了起来。 不是轻微的疼,是撕心裂肺般的疼。 可怕的不是恨,而是明明在恨,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才叫她最最无力之处,最最不能承受之处。 她蔫啦吧叽的,看什么都没有兴致,吃了早饭,就窝回床里,跟装死一样的睡,除了这个,她着实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她这么这样子,到叫孔芳看得急死,他自己跟公安系统的人不熟,只能拖人打听一下,最后的结果跟他妹得到的结果差不多,必须手续齐全,不然,送东西也没用,如今也得人家敢收。 他也去找过他舅,他舅避开了,闹得他真想捧他舅,这也算当人家爸的——他气得不行,又没有办法。 “要不我请个假,我们出去走走?”他致力于让他妹开心,瞅着他妹跟没了魂似的,哪里能忍心,“你以前不是想去云南吗,我们现在就去呀?” 方婧婧蔫蔫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不想去。”就给回绝了。 “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好,人也能闷出病来,”孔芳依旧劝她,“我反正有年假,以前是没空陪你玩,现在有空了,你到是不去了?” 她哥的心意,她是晓得的,即使再怎么没有精神头,看得她哥的份上,她蔫蔫地应了下来,“去,好,去吧。” 听上去不怎么诚心,叫孔芳微皱起眉头,心里到是想骂那些个人,那些把他妹弄成这样的人,都是些神经病,“那你网上找找线路,我们不跟团,直接自己去。” 要是放平时,她早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可今天她真是兴致缺缺,可她哥一片心意,她拒绝不来,“好。” 一开电脑,她自然是打开百度找找,没想到百度上面还有热搜榜,居然一下子就看到廉以钦的新闻,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两眼,然后做了个结论,有钱人的世界,她真不懂。 比如新闻上说廉以钦打算收购本城深有名气的it公司,那个公司她以前也见过,她上班的那个广告公司就在人家公司楼上,不知道她回去公司,能不能找个工作? 她这么一想就立即行动了,跟她姑说了声,开着车子就往市中区走,希望她那些同事们可别吓着了才好,才这么一想,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也好了点。 公司位于市中心挺显眼的写字楼,以前还算得上地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4 标性建筑,如今的楼建得越来越高,早就不怎么显眼了,只是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她有些近乡情怯。 一共是二十八层,广告公司在十八层。 已经过了上下班的点,进出写字楼的人并不多。 几个月没来了,她仿佛觉得有几个世纪没来过了似的,电梯一部有四部,此刻并不繁忙,她看了看电梯,最快下来的是靠最左边的那部电梯,索性就站在那里等。 很快地,电梯就在一楼—— 她往外稍稍退开一点,等着电梯里的人走出来,视线往那里一落,她立即偏过头,当作很看见一样。 眼角的余光,到是死死地留意着电梯的动静。 待着那些个身影都走出了电梯,她才松口气,赶紧地要走进电梯,心里还在想怎么就在这里也能碰到人?真是晦气。 她想归这么想,手已经去按键,直往十八层,才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往后退,背后突然地抵住东西—— 她惊讶地回头,廉以钦冷着脸盯着她。 顿时,她身上都湿了,是汗湿。 他不说话,光盯着她。 足以叫她起鸡皮疙瘩。 愣了半晌,她才挤出僵硬的笑脸,冲他打声招呼,“你好。” 他依旧不说话,迳自盯着她,不是盯,是瞪着她。 那种感觉,让她颇有点毛骨悚然之感,电梯往上走,走得并不慢,然而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埋怨电梯上升得不够快,沉默的气氛,压得她极为压抑,甚至不敢大胆的呼吸,就生怕惊扰了他。 电梯终于停在18层。 她脸上露出庆幸的些许笑意,脚步一往前,就要在电梯门打开时迈出那一步,——门一开,她想走,却被人狠狠地拽住,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电梯门被他的大手关上。 她立即手挣扎着,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行,只是她一乱动,就疼得她要掉眼泪,——挣过两三下,就不敢再挣扎,双臂往后,被用力地往后拽,她有那么一瞬间都能觉得手臂能跟身体分开。 “你做、做什么呢?”她的心思一下子转变了好几种,试图装淡定地问他,只是她看不到他的脸,自然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我弄疼了……” “你还晓得会疼的?”他冷冷地质问她,眼底藏着山雨欲来的风暴,“我以为从来都是不知道疼的?” 把个方婧婧弄得真是想翻白眼,可没敢,身上没有半点得力的东西能帮助她,自然也知道人家形势比她强这个道理,绝不会跟人硬拼,硬是将这话“听”成调侃的意味,“哪里,我是最怕疼的……” “怕疼?”他用了一点力。 她尖叫着呼疼。 即使那力道仅仅是稍重了一点点,她就跟呼天抢地的。 他皱起眉头,嫌弃她尖锐的叫声,就跟魔音似的,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的尖叫,半点形象都没有,偏她还大有一副他再重,她更会叫的架势—— “跟我一块儿吃饭?” 谁知道,她的尖叫声就终止在这句话下。 叫她有些茫然无措,就像她准备好了所有的防御攻势,人家并没有来攻击,让她白费工夫的感觉,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她的手下意识地去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愿意?” 他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脸色更暗,眼底的风暴之色也越来越浓,仿佛只要她敢说个“不”字,就会上演灾难片。 方婧婧自认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双臂着实疼得她想哭,没见过这么凶的人,她真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曾经是有过跟靳晨所谓青梅竹马的一段感情,可都是早些年的事了——她实在是不太能理解廉以钦的想法,成熟且成功的男人对她有什么想法。 “我要回家吃饭。”她才不想跟他一块儿吃饭,无缘无故的,还一块儿吃饭,那多麻烦的事,“你的好意,我实在是太感激了,很抱歉,我真得回家吃饭……” “你的户口办好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她的借口。 她错愕地抬头,却被他拉出电梯,他走得快,她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只顾着跟着他的脚步走,车子早已经停在写字楼外头,司机站在外边替廉以钦开门—— 首先上车的是她,被廉以钦极为强势地推上车,她才坐好,他就上来了,就挤在她身边,与她并不拉开距离。 身边坐着的男人,是真实的男人,而不是电视或者报纸里见到的制式人物,她还能真实地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压力,腿贴着腿,更是让她心惊,却不敢乱动,就这么挺直着背坐着,生怕叫他有什么不当举动。 可她的心被他的话给弄得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想问,乌溜溜的眼睛看向他,被他的冷脸给吓走了一半的勇气,也不得不佩服自己那会儿怎么就敢一个人上门,就拿着防狼东西收拾他呢? 如今她可不敢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办户口?” 她说的很轻,仿佛说这句话足以叫她失去所有的自尊心。 “你不想当回方婧婧?”他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还觉得她有些个榆木脑袋,以前还敢没头没脑地算计他,让他吃个好大亏,“要当陈果?一辈子别人只能叫你陈果?” 她摇头。 ☆、067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才叫她最为心酸,低头看看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她叹口气,有些无可奈何,“我没办法证明我是我,在手续上我是陈果没错,即使别人当我是方婧婧,也没有用……” 廉以钦几乎是秒懂,没有人证明她的身份,她不能改回原来的户口,瞧着蔫了的样子,难得有些不忍心,因她所引的那些个不甘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就那么悄悄地压了下来,“你父母呢,不肯帮?” 她忽然间觉得非常的羞耻,世上还有她那样的一对父母,而且她半点说不动他们,他们还劝她回去段兑身边,不就怕她没回去,他们拿的钱可能会被段兑逼回去嘛—— 她想的清楚,可能之前还抱过一点希望,如今她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他们哪里会肯帮,巴不得我回去段兑身边,他们就不用愁那些钱要还回去。” 家丑不可外扬,她实在是心里藏不住话,才说了出来,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好受一点,平时都藏在心里,越想越糟心,还会越难受。 “没想过找我吗?” 他脸上多了些笑意。 好像心情挺好。 她听得挺不爽的,老实说,她是有想过的,可人家平白无故的能帮她?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了,连自己父母都指望不上,她还有天真的以为别人能帮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个道理她早就明白。 “呵呵——”她也跟着笑,笑得不怎么真诚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5 。 “不好意思找?”他的手落在她手背,大手几乎将她的手全包住,“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她慌忙地抽回手,连看都没敢看她一眼,情绪在那里吊着,不上不下的没主意,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两句话,“哪里好意思麻烦您,你跟我无亲无故的——” 欠钱好还,人情债难还,她才不想欠人人情。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跟我说这种话,这么生分做什么?”他侧头看她,刚好能清楚地看见她纤细的脖子,手心有些痒痒,想急切地碰触她,又怕她惊觉,若无其事般地收回视线。 她才发现他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并没有给说动,她笑得挺开心,“还是谢谢您的好意——” 并没有接受。 廉以钦眼底闪一丝暗色,不想跟她迂回了,索性直接把话摊子开来说,“我都给你找了借口,你还在那里叽歪个什么?”自认已经够给她铺路让她借着他的话走过来,偏她还在装傻。 把方婧婧弄得还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突然间话风一变,着实叫她没能立刻就反应过来,愣了几乎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她的眼睛慢慢地瞪着老大,像看外星来物一样,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的脑袋都是空白的。 “本来想给你点面子,叫你面上好看点,”廉以钦颇有点不耐烦,耐心平时都足够,但特别不耐烦跟她这么扯来扯去,估计是扯到半夜都没能扯出个所以然来,“我都主动了,你还在那里犹豫个什么劲儿?” 她这会儿才算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在说什么了,顿时一点都不掩饰的冲他翻白眼,“你又想多了——我没过来找你,也没打算找你帮忙……” “别告诉我,你是路过这里?”他斜眼瞅她。 那眼神很直接,没有半点掩饰,充满了怀疑,让她跟着深呼吸一口,深呼吸后还不够,她再深呼吸一长口气,才让自己胸口的闷气慢慢地压下去,果然,跟他上车是件不明智的事。 她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才跟他上车,结果竟然叫她又一次承受他毫无根据的猜测,好像她专门奔着他过来的,——她动了动,将自己缩在角落,硬是避开与他的身体接触,才有力气同他说话,“我以前十八楼公司上班,今天是特意过去想看看还能不能干过去的工作,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为免她自己讲着讲着就情绪激动了,还是慢吞吞地说话。 “你不知道我收购了十七楼的it公司?”他压根儿就不信,女人嘛总爱口是心非,他吃过的盐未必比她吃的饭,女人还是能了解些的,“不知道?” 他盯着她,她浑身不自在。 “知道。”她只得如实回答。 “我知道你是过来找我,别跟个孩子似的不好意思承认,”廉以钦替她解释起来,好像很纵容她的样子,“爱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你这样一点娇都不会撒,还口是心非不肯承认,找我就找我,我也不会说你,碍那个面子做什么?” 听得方婧婧跟脚下踩着极细的钢丝一样,不明白他的脑袋是不是跟别人都不一样,怎么就把她的话歪成这个样?“我真没找你,我就是想回公司看看……” “好了,我知道你是去公司,”他从善如流,她所有的否认在他眼里都成了不好意思承认的证据,还“贴心”地附和她的话,往她那边一挤,又挤在她身边,“你是去公司,你是去公司。” 明明他都承认她是去公司了,可她怎么听都觉得那么的别扭呢,瞧他一脸他心里有数的笑意,让她心里跟梗了好多刺一样,明明想再冲他吼个清清楚楚—— 估计再吼一万次也没有用,他这个人很固执,肯定只相信他所认定的事,她也就没费那工夫去吼醒他,索性不说了,那天他没吃成饭,今天就权当再跟他吃个饭——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十分的憋屈。 他没再说话,嗯,刚把人家的心思给戳破了,总得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免得真生气就不好了,吃饭这件事,好像还是需要一点儿气氛,他侧头看她,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只是,话好像有些忍不住,“你长得并不漂亮。”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疑惑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你长得并不漂亮。”他一贯说实话。 ☆、068 讲真,她真的不是那种长得叫人一见倾心的漂亮,但要说漂亮还是有一点的,她自认对于这方面还是有点虚荣心,被人这么直白一说,她又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说话的吧?” 完全嫌弃状。 廉以钦从来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他,他手指向自己,颇有点惊愕,“我不会说话?” “谁会说一个女人不漂亮这种话?”她又翻个白眼,完全不想掩饰自己内心被一万头草泥马跑过的无奈状,“哪个路上碰到女的不都叫‘美女’,高矮胖瘦都不管,全叫美女?” “……”他无语。 被噎的。 车子终于停了,她坐在车里,就侧头看他下车,吐出一口气,跟要练一股子丹田气的,又深呼吸一口,没等她伸手去开车门,车门被拉开了,他将手递过来—— 她也不矫情,人都来了,车都上了,也没想再纠结一回,就大大方地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上,顺势下了车,与他一起站在车边。 突然间眼前各种亮起,她被光亮几乎闪花了眼睛,强自镇定地站在那里,手被身边的廉以钦牢牢地拽住,他走一步,她被动地走一步,周边的媒体记者全冲他们身上拍照—— 她的脑袋全空白了。 面前铺着红地毯,媒体记者让保安们隔开,并不能靠近,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将她一步一步地带到入口,入口两边摆满了花篮,大楼外边挂满了好多条幅,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这些,仿佛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眨眼的功能,她只是愣愣地跟着他的脚步走。 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完蛋了,她想,这都是什么破事。 “廉先生,一会儿剪彩仪式就要开始了,”他才进去,就有人上来跟他说,并把手中的胸花递了过来,“时间快到了,陈先生已经在那边了。” 来人是他的特别助理常诚,就上回把方婧婧引去他办公室的那位,依旧是上次的模样,斯斯文文,没有半点侵略感,就是看向方婧婧时,也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她在场,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 “再拿一个。”廉以钦淡定地吩咐他,并将手中的胸花往她的胸前别上,“等会跟我站在一起,别乱站,知道吗?” 这会儿,方婧婧才算是回魂了,瞅着胸前被他亲手别上的红玫瑰,有些尴尬,手更是想把花儿拿下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6 来,却被他的手所阻止,迎上他的目光,有些警告的意味—— 并不是怕他,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很多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让她还是按捺着心头的不愿打算给他几分面子,悄声问了句,“这是要做什么?” 好像听到有什么剪彩仪式的样子,吃饭之前还要剪彩吗,难不成他新开了什么吗,得剪彩后才能吃饭? “剪彩。”他回答她,并没有隐瞒,看一眼外边的媒体记者,“他们只是拍拍人,你不会要怕的吧?” 她最烦别人说她怕什么的,尽管她有时候知道没必要争这样一口气,可还是挺直了没有几两肉的胸脯,“什么呀,我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他们要吃了我?” 她这一犯浑,到叫他乐了,眼里全是喜色,他也没想掩饰,“过来,我去给你介绍一下人认识——” 没待她说好,他就拽着她走过去。 这一走,他到是没事,她到是有事了,通常只是在电视上瞄过几眼的人,这会儿,全由了他,都算是见过一回面,认识了,别怪她见识少,真的,普通人,真是难得见一回,她还寻思着,跟那么多人握过的手,是不是别洗了? 这还不是最大的事,最大的事,还在外边,她被安排站在廉以钦身边,他胸前也别上红玫瑰,不止他们如此,站在入口处的一排子人都如此—— 要不是身处的地方不对,她还真要以为这都是凭着一朵红玫瑰参加相亲大会了。 剪彩仪式,她也被分了把红剪刀。 “看前面,”廉以钦以为她走神,稍侧头,跟她说了声,“就看前面,别怕,等会跟着我剪,享受一下被众人包围的感觉?” 还挺耐心的,要不是时机不对,她肯定要笑,还是稍稍抽开身,与他保持一点点距离,不想显得与他太亲密,来之前她必定难以想象不过过来跟他吃次饭,怎么就变成了剪彩仪式,还这么个隆重,等会她真要上新闻可怎么办? 她心里这么一想,就跟被猫挠过一样,手到是跟着廉以钦的动作真剪彩了,还是头次经历这样的事,她的小心脏呀,跳得还挺快——绷着个脸,做严肃状。 剪彩仪式很快地就结束,她还愣在那里回味刚才那种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觉,犹如众星拱月般,被廉以钦拉走时,她还没有回过神,更是迟钝地没发觉自己被他给揽住,尤其被保护在他的羽翼下——直到里面,她才回过神。 迅速地与他拉开距离,她耳根都红了,“到底去哪里吃饭?”面上还有些不耐烦,尤其她发现他不知道是拉着她做什么去。 听她这么一问,他侧头凑近她的耳边,“肚子饿了吗?” 这么一靠近,她的耳根更红了点,不太习惯与他这么靠近,刚才是她魔怔了,如今她才算是稍稍镇定了下心神,嘴角故意往下一撇,“谁会不饿呀?” 都出来好长时间了,她怎么能不吃饭? “呵——”他笑,充满着纵容,伸手过去摸她的头,完全不顾她抗拒的眼神,硬是将她的头发揉得乱乱的,“都是我的错,叫你过来吃饭,现在还没让你吃上——” 她翻个白眼,好像今天白眼翻的特别多,她都要怀疑这个翻白眼的动作都要成为常态,也许以后她可能就会动不动地就翻白眼,完全控制不住,“那还不走?” “别急,”他不紧不慢地跟身边人打招呼,还替她介绍,也不介绍她是什么身份,直接介绍她的名字,让她也跟人打个招呼—— 她不耐烦面对这些事,还是记着他帮过她,硬是挤出笑容,笑得跟花朵一样,顺着他的意跟他所介绍的那些人打招呼——只是一个个地打招呼过去,她更是心惊肉跳。 别怪她没见过世面,她自认还是挺能经历风雨的,可面对这些多国内挺有名的人物,她的心肝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刺激太过,——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这么些人,如今仅仅才多长时间,她全都算是认识了。 不止打招呼,而且还一桌吃饭。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饭局,而是很简单的饭局,她曾经也想象过有钱人过的生活景象,至少她在段兑那里没怎么见识过,如今就要这么见识一回,讲真的她还挺激动—— 别人都没带女伴,也就廉以钦一个人有女伴,那个女伴正好就是她,她就被安排坐在他身边,想喝杯酒,也让他给拒绝了,只给了点果汁,她对这个安排挺不满意。 他们说的话题,并没有当着的面就藏头缩尾的不肯说,大大方方地当着她的面,直接说了,——本来她还没想听,只是听到一些儿消息后,她总算是有了发现,原来他们谈的是各自公司要公布的一些消息—— “今年洪鑫地产年景非常好,这股价可能还要再涨上一涨?”廉以钦伸手拍拍她的手背,突然间插了这么一句话,笑说道,“要是当年我也搞房地产好了,真是可惜了——” 他惟独没有涉及房地产。 “你们看看,他半点不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差,还厚着脸皮说这个话,真是叫我们这帮老头子都要没地方站了,”洪鑫地产的当家人就叫洪鑫,他立马笑骂道,人还有些发福,笑起来眼睛都要眯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和,“是不是得罚酒?是不是?” “当然得罚酒——” 洪鑫这一开口,就立马有起哄的,别看他们年纪都比廉以钦,都跟段功差不多,可真闹起来,还真是挺热闹,个个的都让廉以钦罚酒。 廉以钦真站起来,酒倒得满满的,将手自她的手背上抽回来,“我自罚三杯,算我失言?” “三杯哪够?”立马有人插话,“至少得六酒,来个六六大顺,也叫我们的公司来个一帆风顺……” “好好,好——” “六杯,罚六杯——” 整个包间都沸腾了起来。 方婧婧瞪大了眼睛,看着廉以钦真喝了六杯酒,都是满满的,喝完后,他的脸色一点都没变,跟没喝过酒一样。 呵,真能喝? 她不是傻瓜,刚才就听出意思来了,人家故意提起那话,根本就是叫她买入股票,包管挣一笔,——她心里有些不确定,转而一想,又觉得挺靠谱,不由得有些心动。 ☆、069 钱谁不喜欢呀? 方婧婧就喜欢钱,钱嘛肯定是越多越好,无奈真是没有挣大钱的本事,也就挣挣一份工资,能过得去就差不多了,真的要干什么事业,她也没那个本事,不是她没自信,实在是她太清楚自己了。 她这样的,说些好听的话,就是脚踏实地,从来不会不切实际,但是说句难听的,就是没有大志,从来都是得过且过,一辈子也就这么样了。 她安静地坐着吃饭,露出一脸我听不懂的表情。 投资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7 得要钱呀,她有钱吗?别看她脸上是这种表情,心里早就开了花,原来别人都说什么有钱人都是饭桌上就把消息给抖出来的,还真是——不由得看向廉以钦的目光,都带了些羡慕之色。 她去夹大虾,筷子还没去,就被他夹到面前,还夹了两三只,这举动,让她有些难为情,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人,别人都没看过来,仿佛对他的举动都不太关注。 她本来想把虾给他夹回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事儿等于当场扇他的脸一般,她自然就没干,有一句话是对的,对付男人,最主要是两点不能说提及,一个是不行,另一个就打他的脸。 筷子将虾夹起,她轻轻一口就咬掉虾头,嘴巴对着虾头咬了一口,务必将虾所有能吃的都吃到嘴里,她也不用手指剥虾壳,那张嘴可伶俐极了,里面的虾肉完整地到了她嘴里,留下一个差不多整齐的虾壳。 虾极鲜,并没有经过繁复的做法,只是煮熟了,放在盘子里盘好,白色的盘子边上就放着几根小小的香菜,香菜并不会影响虾的味道,放着仅仅是种装饰。 虾肉一到她嘴里,那味道,就让她极为享受地眯起双眼,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本来也是,她对他们讲什么也不感兴趣,权当自己来一次,就把欠他的人情给还了。 人情这种东西得早还,欠的时间越长越不好还,她总不想欠人情,只是没想到这顿饭吃的时间实在是长,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叫她有些坐不住—— 最后还是托辞洗手才走开。 没想到他还送她。 更叫她有种受不住的想法,尤其他送她到门口。 好像有点太隆重了,她心里有这种想法,可也没说出来,当然他提议让他的司机送她回家这种事,她还是拒绝了。 但是廉以钦没让她走,“不想再考虑一下?” 她装作意外地看向他,“考虑什么?”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她却侧过脸,像是不经意地避开——他嘴角微微上扬,“装傻可不太好。” 她眉头稍皱,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还要欠他人情,人情难还这道理她太懂,眼神微闪,“我能做什么?”压低了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装傻都会,怎么会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他再度伸手碰触她的脸,这回,却没有被她给避开,手碰触过她的脸,柔嫩的肌肤,也就那么碰一下,他很快地就收回手,“好好想想?” 他的手不烫,可那么一下子,她觉得自己的脸烫极了,不知道是他手的缘故,还是她自己脸红了,——她心里头乱得很,不知道要怎么办,心里更后悔自己刚才问了那句话,“算了,我不想了。” 她转身就走,想当作这事就没发生过。 她一个转身,步子轻盈,廉以钦眯了双眼,将她给拽住,脸色微沉,“别固执,好好想想后你会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最好的——” 话说完,他就果断地放开她的手,在她的面前,他先转身,而不是看着她先毫不留情地转身。 盯着他的背影,方婧婧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其实不需要多想,她的理智告诉她什么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她有些扯不开面子,更是扯不开那些自尊—— 她总不会去以为廉以钦喜欢她的,人总没有这么样子往自己脸上添金,她一贯不会,他最多抱着几分兴趣吧,她为这几分兴趣都感到有些不自然,“呼——” 长呼出一口气,她脑袋都沉了。 回到家的她,脑袋更沉,吃过晚饭就早早地睡了,这一晚,她做了个叫人羞耻的梦,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的梦,是春/梦,梦里她与一个男人纠缠—— 最可怕的是那个男人的脸,居然是廉以钦! 立刻将她从梦里吓醒,全身都是汗,不止是汗,她私/密的地方还有些湿意,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被梦给弄得觉醒了,她羞耻难当地去冲了个澡。 做什么梦不好,非得做这样的梦? 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她也到了饥渴的年纪?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这事丢开到一边,——半夜里开着电视,靠着电视里的微弱声音,才渐渐地睡过去。 大清早的,她就听到叫嚷声。 一个激伶的就从床里坐起来,眼睛还带着几分睡意,她顾不得换上衣服,直接就穿着睡裙下了楼,如她耳朵里听到的那样子,她看到方刚正与方霞在争辩着,而且正争得面红耳赤。 争的无非就是方霞这个当姑姑的都是怎么教她的,教得她连父母都不认,无非是这些,——他还厚颜无耻的要求方霞放了她。 听得方婧婧冷了整张脸,双臂环在胸前,冷眼盯着因她走入客厅而讪讪地暂时消音的方刚,“说什么呢,继续呀,别不说呀,我都听着呢,再说给我听听?我特别想听呢?” 方刚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是白的,一会儿是红的,当着女儿的面,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你阿姨叫我过来接你回家去,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跟你阿姨寻思着给你过个生日……” “够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她给喝止了,“直接说吧,是段兑找你们要钱了,还是怎么了?” “哪里的事,”方刚毕竟是这么个年纪了,有相当的心理承受度,刚才也只是突然间那么一下子被扯开了面子,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恢复的速度很快,立马跟没事人一样,“过去是我对你不太关心,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怎么样?” “弥补?”她冷笑道。 “对呀,给我个机会弥补你。”方刚开始讲得还不太自然,开口两句话后就从善如流了,“过去我怕你阿姨不喜欢,碍着她,我很多次都想过来看看你,就怕被你阿姨给发现,家无宁的,我实在不是个好爸爸,真是对不住你,你给爸爸一个机会,让爸爸弥补一下你?” 听得方婧婧几乎起鸡皮疙瘩,如果这不是她爸,她心想这不要脸的程度也是没人能比得上了,“谢谢呀,谢谢呀你还想得起我,如果你真想让弥补我的话,就给我证明身份吧?你能吗?” 不跟他啰嗦,她直接亮底牌。 方刚那股子热切立马就叫她给噎了回去,稍微停顿一会儿才为她她的讲道,“你别任性,当陈果有什么不好吗?” 方霞一直站在边上,刚才被这惟一的弟弟给气得要命,这会儿听到这样的话更气人,“你胡说什么,婧婧就是婧婧,凭什么要当别人?她是你女儿耶,你要让她当别人?” “姐,你别说话,这不关你的事,”方刚立即喝止她,强词夺理道,“陈果家大业大的,还有个好老公,有什么不好的,钱她都用不完……” 他的话还没讲完,方婧婧就鼓掌了。 “嗯嗯,说的真好,都是为我考虑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8 的,为了钱连女儿都不认了,”她也不冷着脸了,索性笑了,笑在脸上,苦在心里,“你以后不要过来了,我不会再在这里,从今天开始,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她的人生,凭什么要让别人来安排? 这一刻,她几乎有想砸坏全世界的冲/动。 她跑上楼,将房门甩上,掏出手机找到号码,就给直接拨打了电话,只听得那边的声音,她立马说,“能过来接我吗?我在家里等你。”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刺激。 ☆、070 “什么事?” 廉以钦的声音很冷静,似乎不带一点儿感□□彩。 听得她心里挺不好受,可谁让她现在等于在求他,只得暂时收了心里的不好受,“我待在家里挺无聊的,能去你那里吗?” “我这里也挺无聊,不适合你。”廉以钦依旧的声音依旧没多大波动,算是回绝了她。 叫她好一阵生气,也没办法,口气放柔了许多,“我都没去过,哪里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要是这话强硬一点的态度就跟质问似的,偏她还晓得要摆低姿态,愣是把这句话说得很婉转,极尽撒娇之能事。 “还是算了。”廉以钦依旧回了她,“我这里真不合适你过来。” 他就结束了通话。 挥着高尔夫球杆,他一身休闲,鼻梁上还架着副墨镜,与周边的人打扮都差不多,只是他站在人中间,总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再挥出一杆,小球如他所愿地往前滚,只是眉头微皱,并没有高兴。 “刚才讲什么电话呢?”有人拍他的肩头,正是他的发小周明小,还冲他挤挤眼睛,笑得一脸个暧昧。 他眉头微皱,“怎么?” 周明小有些吊尔郎当的样儿,朝他睨过去一眼,“什么合不合适的?是尺寸不合适还是怎么的?”他说话间还有意地往廉以钦下/半身一瞄,脸上的暧昧之色越加浓烈。 “胡说什么。”廉以钦不太自在地轻咳一声,轻斥他一句,“你老婆呢,人呢,没监督着你?”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还需要用老婆来监督?”周明小一副站得直胸膛也直的架式,“我一贯自觉,哪里还需要监督,要监督还算个鸟事?我还算是人吗?” “周明小?”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到一个女声在叫他,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面对着廉以钦挤挤眼睛,颇有点让他也跟着学学的态度,他迅速地转开,张开双臂朝向来人,笑得一脸的甜蜜蜜,将来人抱了个满怀,“老婆——” 这声音叫得廉以钦都避了视线,腻得都叫人无语,他索性走开,跟这对夫妻站在一起,他简直扛不住,人嘛总归有点自尊心,被人三翻两次拒绝,也是需要端着点架子的,他微冷了脸。 他不冷脸还好,这一冷脸,搞得别人跟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讲得不对而惹到他。 周明小带着他老婆,眼睛里就根本没有别人,刚才还有闲心跟廉以钦唠两句,跟他老婆在一块儿,就把廉以钦当成布景板,理也不理了,——这个嘛,他自然有解释,有老婆在,自然是老婆第一位。 廉以钦对他的尿性早已了解,并没有将他的举动放在心上,早上出来放松一下,于他来讲着实没有什么新鲜感,索性想早点走,跟以前不一样,他根本没带女伴,难得的,平时他身边还真不缺人。 要说没有女伴,这纯粹是他不想带,高尔夫球,再加上美人,简直就是标配,他就是没有那个兴致。 他早早地离开高尔夫球场,坐在车里,依旧阴着脸,心思有点沉。 好半晌,他才跟司机吩咐道,“去那个,那个地方?” “哪里?”司机的脑波并不能跟他在同个段位,并不能明白他这个话的意思,脑门全是疑惑。 廉以钦微闭了下眼睛,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清明一片,“去方家,快点去。” 司机总算明白,掉转方向。 他这边的事,方婧婧并不知道,她心里挺懊恼,难得想通打个电话给人,结果被人冷淡以对,她总归有些虚荣心,被这么一扫面子,还是觉得面上有些过不去—— 尽管这事儿,只有她与他两个人知道。 转而一想,她又想开了,本来就是她求他来着,还指望被求的人给她一个好面子?心里还有些纠结,她还是咬一咬牙,打算亲自去找人,求人嘛,得有姿态。 她索性给自己化了个淡妆,还添了点唇色,粉嫩的颜色,衬得她的唇瓣更娇嫩,再从衣橱里找了件白色短袖,再翻出来条黑色阔腿裤,还是去年买的这一身,她自己从网上淘的,价格非常的实惠,还没穿过几次呢—— 这么个一穿,短袖衣服本是短款,阔腿裤是高腰,刚好接着上身,只是稍稍地不经心,就能露出小蛮腰,她非常喜欢这样的小小心机款。 女人嘛,衣服是战袍,有了让人长底气的战袍,才能出战。 黑色的尖头鞋,跟起码有八公分高,她一站上去,人就高了许多,许是很久没穿过这么高的鞋子,她刚穿上时还有些不太适合,在房间里走了两三步,她已适应了。 她并没有多带东西,仅仅把离开后段兑所带的东西全都带上,像是与这个家也要说再见了,下楼时,她特意没往前门走,依旧能听到方刚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低,与刚才的不太一样。 她的脚步并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走出去。 关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隔着窗,依稀能看到她姑姑的身影,那个把没人要的侄女养大的人,她不舍,却不得不走,无论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再待在这里,那么方刚也好,或者是那位姓秦的人也好,谁也不会让她清静,也不会让她的姑姑清静。 生活是她自己的,好像一直不能由她自己说了算,而从今天开始,她想,也许得由她自己来做主。 她哥的车子就在后门外停着,这些天里,已经成为她的交通工具,她能记得清她与她哥所有的点点滴滴——微垂墨睫,挡住眼睛里所有的思绪,像是已经对什么都不在乎, “哥,再见了——”她低喃。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伤感,她不禁有些自嘲。 远处的车子疾速过来,方婧婧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伤感,往边上稍稍退一点儿,安全第一,还是要注意的—— 只是一个急刹车,她听到刹车声,诧异地看向停在她身边不远处的车子,黑亮的眼睛看见车窗里的人,分明是廉以钦,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是阴着个脸,近乎阴鸷地盯着她。 那眼神能叫人吓出病来。 胆小的人能这样子,方婧婧并不算短小,她还非常的胆大,早已经从他身上有过好几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89 回大胆的试验,这一回,她也不例外,在心里深切地告诉她自己,她不怕的。 也没等司机下来替她开车门,她没那么个装,在需要的时候装,在不需要的时候就不装,一贯是她的人生信条,一拉开车门,她就坐在廉以钦的身边,朝他绽开大大的笑脸,就好像她刚才打电话给他时一点儿都没承受过他的拒绝。 “真过来接我呀,好荣幸。”她笑得还有些天真。 故意的,她本来就不天真。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笑脸以及她故作荣幸的样儿而稍稍改变一下表情,甚至连细微的改变都没有,视线扫过她,有些严苛,白色的短袖上衣,露出她纤细的手臂,黑色的裤子瞧着有些肥大,却显得她整个人更瘦,像是被包裹在裤子里—— “有什么事找我就直接说。” 末了,他终于开口,嗓音没有平仄。 听上去很疏离,故意的拉开距离似的,叫方婧婧心下一跳,尽管她心里抱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过来,真要把自己的想法都摆在他面前,她多少有些说不出来—— 人嘛做是行的,但是怕说,她也是这样子,怕说出来,叫人晓得她是这样的人,能跟人做交易,比如她更喜欢把这事叫做两情相愿后的发傻。 然后,就一拍两散。 “就是想看看你。”她低头,露出她纤细的脖子,思及心里那些想法,忍不住的有些着羞怯,犹如青涩的小姑娘般在面对自己暗恋的对象,“不行吗?” 可她没能坚持到最后,后一句时,她又高高地抬起脖子,有些个傲娇的样儿。 廉以钦往后一靠,显得有些悠闲,“那现在看到了,要下车吗?”问得还挺周到。 就是这这份周到,叫方婧婧不由得一噎,双手连忙去挽住他的胳臂,与她的胳膊不同,就算是隔着衣物,她还是能感觉那衣料底下坚/硬的肉/体,“没呢,就这么一小会,我哪里看得够——” “看不够就好。”他并没有因为她太过于谄媚的话而不舒服,反而觉得很动听,听的耳里跟她的真心话没有什么两样,拉开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就怕你看一会儿就腻了,就嫌我年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单位开会,明天下午去干义工,呜,好紧凑的日子 ☆、071 她面上一僵,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很努力地挤个笑脸出来,“哪里会,谁会嫌你年纪大?” 只是,她心里很心虚,要说没嫌过,肯定是言不由衷的话。 可她的脸到是让他的脸给碰了,他一手就握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转脸,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面前放大,大得连他脸上的毛孔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她缩了。 尤其是眼神,更不敢与他对碰。 “讲得可真假,这脸笑得也够假的,”他另一只手戳她的脸,戳了几下还跟上瘾了似的,再戳几下,“嗯,还挺有弹性,脸保养的不错,昨天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小女孩,才18呢,脸好像比你嫩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让她重重地挥了下来,他的手背有些疼,并不是很疼,只是有些疼,迎上她含着怒意或者是被羞辱的目光,他笑了,笑得还有些得意,“生气了?” 他凑近她,凑得与更近,几乎与她的鼻尖凑到一起而没有距离,她瞪着他,呼吸有些重,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却不讲话,她怕一张嘴,就能碰到他的脸。 只是瞪着他,眼里的怒意丝毫没有减弱。 到是他的手离开她的下巴,落在她的后颈,一个用力,她的嘴唇就不由自主地碰到他的脸,没等她后退,他已经用力地吻上来,重重地啃咬着她的唇瓣—— 辗转地、且深重地吸/吮,她疼得头皮发麻,却躲不开,脑袋往后躲,却被他更重地搂住后颈,看上去像是自投罗网的鸟儿一样。 在这一刻,她特别的想哭。 可他放开了,眼神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更有一丝儿叫人心慌的热切,拍拍她的手,硬是将她的手握住,“别跟18岁的小姑娘比,年纪呢是没办法的,我也是没办法,没办法把自己当成个小青年,我更的东西会更实在……” 她听得心里一怵,却是强自撑着,拒绝是不明智的事,她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只差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她更知道天底下是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她求他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还在心里笑话一番自己,求人的,好歹有个态度,别想着要当那啥还想立那啥的牌子,她不过就是这样的人,想得到什么样的东西,就得豁得出去,——她终于鼓起勇气,凑向他的脸,呃,不,目标是他的薄唇。 他睁着眼睛,就看着她,欣然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个决定,——就是这么样的目光,叫她涌出想逃跑的冲动,却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只是迎着他的目光,轻啄他的薄唇。 有什么味道吗? 没有,她尝不出来,只是机械似的轻啄,她的脑袋里还飘过一个天马行空般的想法,或者她自己是只啄木鸟,在他唇瓣里想找出条肥美的虫子来。 他眉头微皱,神情有些无奈。 伸手将她的脸稍稍推开。 叫她有点怔愣,或者有些莫名其妙。 “你把自己当鸟了?”他问。 问得她一阵脸红,红到了耳根子,耳根子烫烫的,叫她无处掩饰,心一横,到是脸皮跟着厚了起来,“我可没有鸟——” “哈哈哈——”他毫不留情地大笑。 笑得她个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恨不得往他脸上拍两三下,也就放在心里满足一下,她如今哪里有这个胆子,讪讪地再重复了一次,“我说的是实话。” 到是惹来廉以钦的拥抱,重重的拥抱,把她给抱住,腰间一紧,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腰会被他给搂断了,只是,她并没有那么脆弱罢了。 他的头抵着她的头顶,近乎亲昵的状态,“嗯,我知道,你要是能有才是怪事,我还没那么重的口味。” 这么样的接触,叫她很不自在,还是忍了,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如今才确实的知道自己被插刀的感受,求人嘛,不仅得不要脸,也得豁得出去,“那18岁的小姑娘呢?” 她有些咬牙切齿,男人爱年轻的女人,这是常态,她就听说过一个故事,少年爱上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年轻时不顾一切相恋,结婚,只是后来少年成长为中年男人,又嫌弃女人不够年轻了,又离婚,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好上了。 “太涩了,”他凑近她小巧耳朵,呼出一口气,满意地见到她的耳朵微微颤抖,“我的吃不来涩东西,胃口最近也不太好,吃不下,就想吃点更好的来暖暖胃,你呢?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0 ” 方婧婧在他怀里“噗”的笑出声,“我最近也想找个老骨头来啃啃,好锻炼一下我的牙齿……” “嗯,这骨头可硬着呢。”他容忍度还挺高,还能挺容忍她的话,也就她了,他才能奇迹似地容忍下来,也正奇怪着呢,为什么还能容忍呢,他这个份上也懒得去细想,“要是把牙齿啃坏了,我叫最好的牙医给你补回去?” 她听得吃吃笑。 不想笑也得笑。 其实她很乐意笑。 结果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笑哟,并不能因为她不笑了,这事儿就不干了,所以还是笑着吧,也能叫自己开心,天天阴着脸,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回来。 只是—— 她有些慌,真的。 “吃过饭了吗?” 他问她。 “没有。”她闷闷地回答,能清楚地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沐浴露的香味,清淡的,不是很浓,她忍不住地多闻了两下,“我饿了,想吃早饭。” “嗯,带你去。” 比起没吃过早饭的她,廉以钦的生活要规律些,前往高尔夫球场时,他早就吃过早饭,还耐心地带她去吃早饭。 通常都是别人问候他,在她这里,就成了他问候她,反了过来,他却没有觉得哪里有不适应的,好像潜意识里就要这么干,一点儿的犹豫都没有。 “不用吧,就在那里,我去买点东西吃。” 可惜方婧婧并不能体会他的意思,她瞧见不远处有个还没有收摊的早餐店,她还怕司机看不见,“喏,就右边的,对,就是右边的那家,停一下,我就去。” 司机得到廉以钦的首肯后停了车。 方婧婧并不迟钝,下车之前还朝他的脸亲了一下,才风一般的跑向早餐店,只是她最近没怎么运动,这没跑几步就喘得不行,等到早餐店前,她还在喘。 “两、两个、两个烧饼。” 她就那么说。 “夹油条?” “不夹。”她摇头,看看刚被夹出来的烧饼,摇摇头,“给我最松脆的,我要那两个,硬点没关系。” “三块钱。” 她迅速地掏出钱付了。 烧饼,并不是那种很大个的,只是跟她张开的手掌差不多大,里面有葱味儿,一咬下去很香,烧饼的外面还有芝麻,就是很简单的烧饼,并没有多余的配料。 她咬得挺欢实。 “怎么吃这个?”廉以钦瞅见她就买了两个烧饼,到不是嫌弃她吃路边摊,“好歹也买点喝的,这么吃你不噎着?” 本来吃得正好,也没想过会噎着,——可能被他一说,她还真是给噎着了,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你乌鸦嘴……” 噎的可难受,他替她拍拍后背,就跟伺候她一样。 “你吃东西得小心。”他无奈,“早上空腹记得喝点温开水才好,不然伤胃的。” 她忍不住翻个白眼。 等噎的感觉过去了,她把烧饼给吃完,连手指的芝麻都不肯放过,全都吃入嘴里,才侧身对他,“我得提一个要求——” “什么?”他颇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并不是十分的意外,她爱作妖,他也算得多少知道一点儿,还是保持着一点儿风度,微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她提要求的时候,还有些胆怯,被他这么一鼓励,到是胆子大得要上天,“不准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话,一次都不行。” 他一愣,突然又大笑。 把她笑得有些难为情,只得为自己掩饰,“我怕再噎着了。” “哈哈哈——” 他笑得更大声。 把前面的司机弄得七上八下的,他还真没见过他家老板能笑成这样子,跟平时太不一样了,要不是他确定那就是他老板,也许都要怀疑是不是他老板被什么外星人给附体了? “别笑了。”她绷了脸。 “嗯。”他收得很快,说不笑就不笑。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他的住处才停了下来,这住处,方婧婧上回来过,当时没太注意这地方,就记得好像是个挺高档的小区,如今她是慢慢地看着自己坐着的车子驶入小区。 想上次,她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身边的人。 他到是跟上回没有什么不同,坐在那里,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是不容忽视,想忽视他并不容易,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该来的总要来。 她想。 在来之前,她得洗个澡。 但是,她有些后悔,当披着浴巾出来时,恨不得把自己包成伊斯兰妇女,最好是只露出两只眼睛。 大白天的,那啥,好像不太好。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没有后退,头发还是湿的,没功夫去理会,她被抱了起来,整个人被放入柔软的床铺里,——紧接着他沉重的身体挨了上来。 白天拉灯,确实不太好,还是拉窗帘比较好,她心想。 只是腰快断了的节奏,叫她有苦说不出。 ☆、072 她确实有苦说不出来。 没想过他这么能折腾,简直就把当条鱼那船翻来覆去的煎,煎得她简直觉得那是种煎熬,蜷缩在大床里,她颇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双腿一动,就牵扯到那处被过度使用过的私/密处,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果然是被过度使用了。 她的脸忍不住烧了起来,尤其是见着他赤着身子下床,挺不要脸的一点儿都不遮挡的走去冲澡,——而她是不想起来,不止是不想起来,完全是不想动弹。 好像四肢与她的脑袋分离了一样,反正她现在只有这种感觉,拉高被子,她也顾不上湿腻腻的身子,最好就这么睡着,动一下她发懒。 只是—— 她听得脚步声,听得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就有些缩了缩身体,完全是下意识的,然后身上一凉,被子已经被掀开,她惊愕地瞪大眼睛,却迎上他深绝绝幽的眼神—— 顿时那点惊呼声就消失在唇瓣间。 他倾下/身,将她给抱起来,再一次的肌肤相贴,叫她还没有平静且酸疼的身体更是没法控制的哆嗦起来,隔着薄薄的浴巾,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面色比刚才更红一点儿,几乎烧了整张脸。 “泡个澡,可能会舒服点?” 他跟她说。 好像很懂似的。 偏他从来就没有这么个经验,就这么近乎殷勤地将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抱到浴缸里,还替她放了温水,够她洗个澡的。 “我有事要出去,想做什么,这房子里的人你随便吩咐。” 临了,他还再跟她说一回。 好像就把她的生活给安排妥当了。 叫待在浴缸里的方婧婧忍不住想笑,完全是苦笑,求了人,她得付出,这都是天经地义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1 的事,当然,她还是觉得有些羞愧,巴不得一辈子待在浴缸里不要起来。 水渐渐凉了,她还是起来了,再泡在水里,她想她的皮肤可能会受不了,好吧,她羞于承认一个事实,廉以钦是一个能叫人深陷的男人,她确实是有些享受,只是过程中享受的太多了,她承受不了。 不用这时候面对廉以钦,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却不想出房间,就想这么窝在房间里,谁也不理会,身上披着他的浴袍,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淡淡的,就跟她在他身上闻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熟悉的音乐响起,是她的手机。 她看到自己的包,被挂起来,赤着脚,踩着地板快步地跑向那里,从包里拿出手机,是她哥的电话,她想也没想地就接了电话,“哥——” 她叫得很热切,似乎想掩饰些什么。 “妈说你出门了,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手机没电了?”孔芳问她,抽空才打的这个电话,“怎么出门都不带个充电宝?” 就她那个手机,还带个充电宝?方婧婧忍不住想道,嘴角流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是没电了,哥,我得出去玩些日子,就散散心,等我散完心就回来的。” “不是叫你跟我一块儿去?” “你上班呢?”她迅速地堵住她哥的话,不想叫她哥晓得她做的事儿,“我都这么个年纪了,一个人在外面没事的,你好好上班。” “身上的钱还够吗?”孔芳沉默了一下才再说道,“把卡号给我,我给你打点钱?” “我还能缺钱?”她还装大方,“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鬼知道,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孔芳拿她没办法,挂了电话,走向前面门诊部,时间都快到了,他下午还有门诊安排,知道她没事后就有点放心了。 这边的方婧婧到是久久地捏着手机,不肯把手机放回去,没曾想,在她刚要把手机放回去时手机再一次响了,看也没看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她直接地叫了声,“哥?你还有什么事吗,别像个老太婆似的叽叽歪歪好不好?” “我是段兑。” 就这四字把她的耳机弄懵了。 她将手机凑近耳边,有些不敢相信地再问道,“你是谁?” “段兑。”段兑似乎很冷静,还真重复了。 方婧婧不由得从鼻孔里笑出声,“哦,是段兑呀,真是有幸能接到你的电话,非常的荣幸。”话里的嘲讽之意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之意。 “你在廉以钦那里?” 她听到他这么问。 好像在质问一个出轨的妻子,这口气,让她极为不舒服,索性冷淡地回道,“谢谢你的努力,让我没能轻易地就找回自己的身份,只能是找他了,他能帮我,我嘛别无所长,也只能是这样子了,谢谢你……” 她似乎很真挚地“谢”他。 “我给你恢复身份,我给你恢复身份,你不要跟他一块儿,小、方婧婧,我给你恢复身份,你快离开廉以钦,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听话,听我的……” 他有些气急败坏,又十足的焦躁。 偏让方婧婧给打断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懒得再同他说第二话,她任性地拿出手机电池,想过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 与世隔绝? 她想的到是容易。 谁都不好人,她自己更不会是好人了,以前她其实是个好人来着,如今也是不择手段了,这手段还挺肮脏,拿自己换回自己的身份——果然,诚如她所想象的一样,有了廉以钦这个可以媲美外挂的东西存在,才晚上,她就已经得到了一本全新的户口本。 户主,方婧婧,她单独立户,清清楚楚,并没有跟任何在一块儿,除了她自己,户口别的页面都是空白的。 不是廉以钦送到她手里,而是由廉以钦的特别助理送过来。 “谢谢,替我谢谢他。” 她拿着户口本,激动万分。 “廉先生已经在锦绣园订了位子,我是过来接你的。”特别助理说得很慢,目光平视,并没有审视的意味,“现在能出门吗?” 尤其他还注意她的脸没有化妆,禀着小心谨慎的原则,他最后还问了一句。 “不了,”她眉开眼笑,半点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将户口本精心地放到自己的包里,“不用的,这散伙饭还是别吃了的好,他都帮我办成这事了,我哪里还好意思叫他请我吃饭?还不如就这么算了,他也不破费,我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了……” 特别助理一愣,微皱了眉头,“我好像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不,没有,你没理解错。”方婧婧朝他挥挥手,心情跟外面的太阳一样好,“我走了,帮我跟他说声,我十分谢谢他。” 她这么走了。 头也不回。 穿着她精心挑的衣服,还是那一套,踩着并不很高的鞋子,步子迈得极为精神,国/庆大阅兵时都不如她有精神。 而特别助理有些傻眼,来之前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与廉先生今晚安排的节目完全没有丝毫的相/交之处,那个可能会被廉先生以女伴的方式介绍给他朋友们的晚宴,估计就这么泡汤了? 还真是,真的是泡汤了。 预定的女主角并没有出现。 王子拯救灰姑娘,最经典的童话,在廉以钦身上并不能完美的复制,灰姑娘是被拯救了,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就头也不回的走人—— 他反而是被甩开了,好像他所有的价值都不如一本户口本。 这一晚,廉以钦的身边根本没有人敢靠近,仿佛他是叫人恐惧的妖魔鬼怪一般,他阴沉,他甚至还很冷静的分析这件事,得出来一个结论: 他被她给甩开了! 奇耻大辱,谁给她的权利,这么放肆? ☆、073 方婧婧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得到户口本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逃出生天了,好像人生就此能从来一样,乐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于廉以钦她还是稍稍有些感激—— 当然,如果没有那什么的,她会更感激,所以她这份感激是打了折扣的,颇有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面的意思。 拿着户口本,她老一阵激动,一直从包里拿出来看看,看上面的名字,三个字,她越看越高兴,手忍不住一遍遍地往名字上来往的摩挲,小心肝蹦跳得厉害,她大概从出生以来再没有比现在更高兴的时候。 好像她办身份证,只有户口本,没有身份证也不行,看看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她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叫了出租车,赶紧的叫司机前往行政服务中心。 拍了照片,再做了张临时身份证,她拿着取身份证的单据,抬头看看天空,觉得今天的天特别的蓝,白云也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2 是特别的白。 对面有家银行,她想起自己卡里那些为数不多的钱,先到提款机那里取了钱,然后再用临时身份证给自己开了张卡,把钱全存进去,尽管钱不算多,她还是觉得充实了许多—— 还厚着脸皮给她哥打了个电话,“哥,给我转点钱吧,我现在穷着呢,等挣了再还你呀?” 孔芳对于她这个要求并没有犹豫,直接让她发卡号给他。 她乐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看手机,她也不烦恼了,瞅着好多来电未接的消息,并没有太在意,以至于她再接到段兑的电话,已经能稍稍的保持一下冷静了,“你累不累呀,这么打电话,手机都快给你打坏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有钱,才找的他?” 这充满恶意的话,叫她听得直皱眉,但她做了就不怕别人说,更她为什么要走这步路,别人不知道,那他还不知道吗?“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才想起来他好像比你有钱,钱是好东西呀,同样是有钱人,我为什么不找个更有钱的?” “方婧婧!” 段兑怒吼道。 她立马地将手机拿开,稍稍地离自己的耳朵有些距离,颇有点气定神闲的意思,“嗯,叫得很对,原来你也会叫我这个名字呀,我以为你一直只叫我陈果呢,谢谢呀。” 她还有心情调侃他。 气得手机那头的段兑想砸了手机,可手机举起来,他又缓缓地放下,深呼吸下稍平静一下情绪,才对她说,“你为什么不找我呢,我可以帮你的,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这样子糟蹋自己,我很难受……” “我糟蹋什么了?”她单独坐在出租车里,闻言到是忍不住冷笑出声,音量就那么的提高了一点点,脸上已经有些气愤之色,“你难受个什么劲儿,你是替陈果难受吧,我是方婧婧,记住了,我不是她,也别想当我是她,别说一辈子了,就是一分钟也不行——” “方婧婧!” 段兑才压下的情绪瞬间又爆起。 她已经懒得理他,索性设置了黑名单,她不设黑名单,还当她是什么猫来着,其实她更乐意叫自己是母老虎。呵呵。 没一会儿,她就收到她哥给钱的短消息,她哥给了两万块钱,她看着短信直乐,先出去散散心,把所有的事都抛开,回来再努力地好好工作,如果可能的话,再找个顺眼的男人谈谈恋爱什么的。 她伸伸懒腰,觉得过去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目标:香格里拉。 前往方式:飞机。 过安检的时候,她竟然被拦住了。 她一脸的莫名其妙,被人带往休息室,还没等她问明白,就看到里面的高大男人转过身来,黑着脸,冷冷地睇视着她,叫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廉、廉?”她的舌头跟被猫吃了一样,就开了个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瞠大了眼睛看着他。 廉以钦一挥手,边上的人都走开了,小小而简洁的休息室只有他与她两个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空气里静得可怕,她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一直在狂跳。 她好像没害怕,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她难以面对他。 她的包刚才被人放在桌子上,就那么孤伶伶地被放着,她看着都有些难受,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拿——手还没有碰到,就让他给挥开。 “啊!”她发出极短的尖叫,声到喉咙就收了回来,另一手讷讷地覆地被挥开的那只手上,明显地就看到那白皙的手背已经红了,她有些疼,颇有点委屈。 “你做什么?”她背着墙,忍不住地一抖脚。 廉以钦并没有看她,只是将她的包拉链拉开,一把提起包来,将包里面的东西全倒到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有一些护肤品,还有隔离防晒霜,还有姨妈巾,再加她的新户口本,还有临时身份证。 他的中指与食指夹起那本崭新的户口本,才看向她,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拿到这东西,很高兴吧?” 她被问得云里雾里,也就是下意识地回答,“当然呀,我当然高兴呀,太谢谢你了,帮我弄好了这个。” “你谢我?”他问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谢我?”又重复了一次。 偏她提起户口本就高兴,这时候脑袋就跟短路了一样,根本没有理会到他的意思,还一个劲儿地直点头,“对呀,你给我办成了我估计是一辈子也办不成的事,我当然得谢你呀?” “那你跟我发生关系,也是谢我?” 他问得更直白些。 盯着她的目光极为锐利,仿佛她只要说错一个字,就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但方婧婧低着头,没看他,也没注意他的异样,她满心的高兴,当然面对这个直白的问题,她还有些个害羞的,话却说得比他更直白,“我们有来有往嘛——” “啪——”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那声重得都她叫胆战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老是五点就醒来了,难道我已经到更年期了吗,哈哈 ☆、074 她想笑,怎么也挤不出来笑脸来,看看那桌子,又看看他的手,怎么也想不通他要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人下意识地往后靠在墙边,仿佛那堵墙才叫她稍微有底气一点儿。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难道我误会了?” 她张着眼睛瞅着他,心里头忍不住在想,难道他不需要交换?那么她顺其自然地与他发生关系,岂不是一件没必要的事?有这么好的事? 她忍不住有些揪心。 廉以钦气恼,还真没人能把他气到这份上了,也就她了,总归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她好像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招惹了,就能轻易地脱身? 不,没有他的首肯,她甭想脱身。 他当着她的面,就把那本崭新的户口本从封面处揪出来,三两下就撕碎了,当着她不敢置信的黑亮眼睛将碎纸片全扫入纸篓里,瞧着她的脸色微微的刷白,不由得涌起他能做得了她主的快意,“我能给你,也能收回来——” 这种话,就跟上天的主宰一样,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方婧婧可能在嘲笑这股子霸道风是哪里来的,可面对的人是她,她不得不为自己掬上一把同情之泪,有些人,怎么说的,她还是不太懂,把她的脑袋都弄得一团乱麻似的。 她吐一口气,脑袋还没有沉静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只好问他,“你不太懂您的意思,您能说得清楚明白一点吗?” 她最烦别人弄“我猜我猜”这种游戏了,真是猜不出来,又不是别人运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3 用于子里的蛔虫,她没那个本事好不好—— “呵——”他冷呵一声,就盯着她。 就这种样子更叫她苦恼,她能晓得他在想什么吗?那必须是不能的,可她思来想去的也惟有想到一个事儿,那就是他好像在叫她表态,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要表态吗? 还是要表白吗? 表态跟表白?完全是不一样的,可在这个时候,她认为可能是一样的,他在等着她的表态或者是表白,得怎么表态或者表白?她脑袋里瞬间都空了,完全找不到g点。 她背抵着墙壁,老实得跟木头人一样,他到是坐着,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裤底下,隐隐地能看到他坚实的腿部线条,——她瞬间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感到羞耻,隔着裤子她怎么能看得出来,必须看不出来,于是她收回视线,装作自己没看见。 好半天,她才用手抹了抹脸,好像那么一抹,僵硬的脸能活动自如了般,也是,还真的要稍好一点儿,至少不那么僵硬了,能稍稍随着她的意愿配合一下。 她试图笑,脸还有点僵硬,但比刚才要好得多,努力地再笑笑,笑得很谄媚,她往前走,不再是抵着墙壁,此时的她,已经冷静了些,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尽管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值得他这么大动肝火,不是男人最怕女人缠上嘛,他怎么不一样? “我这不是怕你嫌弃我嘛,嫌我没有自知之明缠上你嘛——”她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牙齿都酸没了,也亏得她自己能说,还是挺佩服她自己的,说得还挺理直气壮的像那么回事,“我嘛总要给自己留一点儿面子的,总不能你到时叫我滚出去吧,那我多丢人?” 她还自认为挺俏皮的眨眨眼睛,意图对他抛个媚眼。 只是她惯常没干过这事儿,显得有些怪怪的,并不能水到渠成。 “我不是叫人过去接你了?”廉以钦对她的这番作态显然不满意,冷眼睇向她,修/长的腿叠在另一条长腿上,质量考究的皮鞋异常锃亮,都能映出她的脸来,“没看到?” 这句话差点把她的“理直气壮”给戳破,她能说她当时啥也不想了,脑袋只有那本户口本了,其实她想提醒他这么撕了压根儿没用,主要是看派出所那边的,——当然除非她脑残了才会提醒,当然也不排除她哪一天也许吃了脑残片会这么干了。 “啊?”她立即露出惊讶状,一副很无辜的模样,“是这样吗,我当时真没感觉出来,可能是我太迟钝了。” 她还狡辩。 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少变化,就那么盯着她,目光近乎于严苛,“那我是不是得惩罚一下我那位特助,领了我的高薪,没尽到提醒你的责任?” 她连忙举手,自己作死那是自己的事,连累到别人的饭碗,着实是件不好的事,“没,他说的很清楚,是我没当回事,是我没当回事,你不要怪他——” “他没错,那错的是你?”他进一步逼问。 她怎么感觉自己全身都快让冷汗湿透了? 连脑门上都有汗,她忍不住拿手摸了下,还真是湿湿的,颇有点尴尬,这让她想起念书时面对班主任老师时的情况来,她念书时的班主任是教导主任,特别的严厉,以至于她每次都怕得不得了,面对他,再一次让她领略了这种感受。 实在是太糟糕了,她以前可没有过这种想法,实在是她如今老感觉低人一头,所以处处都受他牵制,以前她那是傻大胆,出手实在是凶残,如今她硬不起来。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她也痛快承认,最烦这样的局面,也最怕这种软刀子磨肉的感觉,逼得她一退再退,退无可退,“全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是我故意当听不懂,是我故意当听不懂……” “原来是这样?”他再问她一句。 她如蒙大赦,巴巴地点头,仔细地斟酌自己的话,想找最适合的词语,可怎么办,她只找到情人或者包养这两个字眼,哪一个她都是没想过要接受,硬着头皮,悄声地试探道,“那我、我们的关系呢?怎么算?” “你以为谁都能叫我随便带去参加剪彩?还是谁都能坐我身边?”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讲着,声音近乎冰冷。 在她听来怎么都是有点愤怒的感觉,瞧他的脸,冷得可黑了,叫她迅速地缩回视线,好像说得有些道理,鼓起勇气,她上前——呃,是真上前,走了两步,就在他面前,半蹲了身,眼睛与他的腿平视,双手悄悄地放在他的膝盖上面,“呃,我比较迟钝——” 其实她更想回答的是那不是常态嘛,他这样的人,带个女伴去干那些事,然后女伴只负责貌美如花,虽然她离貌美如花有点距离,但打扮一下也是能见人的好不好。 她忍不住自我陶醉了一下,且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挺慎重地说道,“那么我允许你当我的男朋友——” “你允许?”他反问她,瞧着她泛红的小脸,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好像有些紧张,这种态度才叫他稍稍满意,才将就着伸手将她给拉起来,“不对,你这个话不对,是我允许你当我的女朋友——” 好嘛,她也接受的,至少她没听到那些别有意味的话,至少是男女朋友,而不是别的什么。 “连这跟都要跟我计较呀?”她吐舌,颇有点装乖的意思。 他一把拉过她,——被拉得脚下不稳,就势就跌入他怀里,鼻间的味道如同她白天刚闻过的味道一样,充斥着一种清新,惹得她鼻间痒痒的,心里陡然间明白一件事,人家要的不是一回,是好多回,是长期的,唔,还是暂就这样吧。 他微抬下巴,恩赐般的,“我现在要走,你跟我一起走?” 方婧婧自然是同意,没有二话地就跟他走。 不走吗? 她到想呢,能走得了吗?呸! 一起归一起,前提得约法三章呀。 她就这么想的,首先不能公开。 这是第一条。 他皱眉,瞧着她递到面前手写的纸张,上面具体例了三条,第一条就让他皱眉,“不能公开是什么意思?” 她一把夺过纸,嫌弃地看向他,“就是不能叫别人知道。” “我有见不得人吗?”他完全是下意识地问。 分明是质问。 这会儿,方婧婧明显是底气十足了,摆的是破罐子破摔的架式,大不了他就忍受不了她,最好是一拍两散,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再纠缠一段儿时间,她想着他的新鲜感肯定会过去的,到时她跟他是两不相欠。 “你没见不得人,我见不得人。”她一脸的理所当然,还举例子给他听,“万一我们没多长时间就分手了,别人还不嘲笑我的?” “谁敢?”他一脸的笃定。 她可不敢笃定,人方可畏这四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4 个字她是认得的,“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我可不想出门被人指指点点,随便做什么事都被人提起你的名头……” “提我的名头有什么不好吗?”他其实最厌恶有些人打着他的名头,被她这么一说,没由来地觉得不悦,“可以让你少走点歪路。” “啧啧——”她忍不住砸舌,“你把自己当万能的了?” “跟万能没多大区别。”他这个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谦虚这种鸡肋的品质,“你说有什么事我是办不成的?” 她无语,就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 “那你对第二条没有意见吧?”她问得小心翼翼。 他当然有意见,“互相尊重对方的私人空间?具体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个文都写了20来万了呀,好多呀,哈哈 ☆、075 她满肚子的嫌弃就流露在脸上,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想法,“就是字面意思呀,我这讲的比你那些合同要简洁明了的多吧?” 廉以钦伸手给她光洁的额头来了个爆栗子,对上她瞬间瞪圆的眼睛,又要替她揉揉,“你讲,我听着。” 她手硬是捂着额头,不叫他碰,人也不跟他挤一起了,硬是坐到一边,眼睛还透着戒备,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肯定都红了,你怎么这么坏?” 他算坏了? 廉以钦要是平时早觉得这样的对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哪里会想得到他有一天会这样的话听得暖暖的,跟心里流过什么热量似的,“我哪里坏了?” 还问她? 她就瞪他,跟个生气的小孩子一样,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我肯定要工作的,你别拦我,我们是纯粹的男女朋友关系,你不许大嘴巴到外边去胡说……” 他点头,对于这点没异议,以眼神示意她再说。 那眼神落在她身上,特别的认真,叫她有些不好意思对瞅,人嘛好歹会难为情,也会害羞的,她也会的,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现在嘛,她表现得十足十,“而且等我找了工作,你不许到我上班的地方去,而且我还住我姑家,不会去你那里……” “等等——”廉以钦听着前半句话还好,后面的话,让他越听越皱起眉头,索性就打断了她,“什么叫你还住你姑家?你不会来我这里?” 她顿时就脸红了,“你不要想得那、那么……” 他一脸的疑惑 ,“我想什么了?” “色/情!”她站了起来,恨恨地冲他道,“你的脑袋就不能别有那么个废渣渣。” 廉以钦一脸的无辜,以他这个年纪装起无辜来,确实显得她特别的过分,“色/情?我这难道不是正常的?你不是说男女朋友嘛,难道天底下的男女朋友都不发生关系的?还是一贯的牵牵小手就行了?” 她顿时萎了,感觉人家说的是那么点的道理,而且道理比她强,只是她还没习惯呢,那点底气都没有了,讷讷地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一下子没能习惯——” 这才是真话,她真没习惯过来,尤其是跟这样的男人相处,感觉怪怪的,且不太自在。 “你是我女朋友,这话是你说的,”他慢慢地引导她,把人给拽到这里来,可不是跟她办家家酒的,“我尊重你的私人空间,好,我尊重,你也得尊重一下我的需求,我们两方面都互相尊重,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全是歪理。”她不想理会,“我们得一步一步的来,跟别人一样慢慢来,看电影啦吃饭啦,什么的都没有做过,一点都不符合步骤。” 他也气笑了,“你才十几岁吗?” “我年纪是大了!”大凡女人被说起年龄总是会有些反应的,方婧婧就是属于这一款,被他这么说,脸色顿时就变了,“你可以找更年轻的,什么嫩模啦,我老菜梆子了,老了,你咬不动的……” 这就又火大了,弄得廉以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她个脾气简直是跟炮仗似的,笑的是瞧她个生气的样子,气鼓鼓的,白皙的脸泛着红,颇有点诱人,叫他还是忍不住将她给搂住,细瘦的双肩,就在他的臂弯里,低头与她光洁的额头抵在一起,笑,“脾气这么大?” “我脾气就这么大。”她顶他,从鼻孔里冷哼道,“反正脾气就这么大,你看着办吧。” 真头疼—— 待她好,还矫情起来了,要放以前,谁跟他这么闹,他哪里还能让人待在跟前? 偏她一闹,弄得他又好气又好笑,还让人待在跟前,还想细声细气地哄着她,薄唇就贴着她的嫩脸,就那么给亲了好几下,亲得她想躲,偏不叫她躲—— “就喜欢你这么大的脾气,”他就逗她。 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最近就非得跟她搅一块儿,要说胸,也没有多大,要说腰细,是有一点儿,也不至于细到那地步,长得还算是行吧,比她漂亮的人多了去——就跟歪脖子树一样,他就乐意跟她逗。 还挺乐,还挺好。 她也是晓得收的人,再闹下去也不好,尽管她巴不得她再闹闹,就把人闹得没兴趣了,可明显不是这样子,估计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新鲜感没过,她越闹,他越来劲。 所以,她也低调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身体软软的,打了哈欠,“我困了——” “要不要冲个澡?” 他问她,眼神比刚才更深一点,透着精亮的光芒。 她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想逃,嘴上还说,“我还疼呢……” “哪里疼?”他问得别有深意,手已经不老实地往下,一边探还一边问,“是不是这里?” 她被他的手挑弄得身体更软了,本来就跟他这个见过花花世界的人不同,哪里抵得过他的手段,人跟没骨头似的,也就由他摆布了,——只是她想看来真是要同居了呀,怎么跟她姑说? 还怎么跟她哥说? 她脑袋里就这么两个想法,岂料身上的男人嫌她有些分心,更卖力了起来,硬是把她拖入欲/望的深渊里。 滚床单,其实是要花体力,尤其是男人龙/啥虎猛的时候,方婧婧惟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腰快断了,被人用两手扶着腰,就那么给力地扶着,腰还是承受不了—— 她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给蒙住,再也不想看身边的男人一眼,谁知道,根本没到她休息的时候,蒙头没关系,他钻入被窝时,热烫的身子贴着她的,弄得她也跟着烫。 “我肚子饿——”她喊道。 “我也肚子饿。”他回她。 以饿虎扑头羊之势。 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方婧婧不是没有过经验,以前靳晨想碰她,都让她给拦了,这算是经验吗,也不好说. 她想哭。 这回真是想哭,也不是想哭,是真哭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5 了,哭得抽抽噎噎,还被人抱起来下楼去吃饭,真是饿久了,吃得狼吞虎咽的,瞧见他看着她笑,被使劲疼爱过的身子就跟着一抽抽,叫她瞬间缩了双肩,小心翼翼地吃着饭。 他还殷勤呢,替她盛了点汤,“喝点这个,滋补的——” 那笑得叫温柔的,在看她眼里就跟狼没有什么两样,戒备地盯着那碗汤,硬是没敢喝,“我、我身体好着呢,不、不喝滋补的……” 可能真是“吓坏了”,她讲话都磕磕巴巴。 “身体好着?”他瞧着她,深遂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再慢慢地落在她的胸前,眼神更深幽了,“吃好了就早点睡觉?” 听这话,她立即一哆嗦,想也不想地就拿过他盛好的汤,连气都没带歇的就喝了,“不、不用那么早睡觉的,我还想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谁再敢跟她说什么睡觉,什么床的,她就跟惊弓之鸟似的,双腿还差点并不拢呢,再回到床里去,她感觉明天就成干尸了。 他下子就看透她的想法,也没好心地跟她说,他不是那什么一夜七次郎的,看她个样子,就觉得挺乐。 ☆、076 大早上的,方婧婧真不想起来,最好窝在床里,睡到大下午才是人生最最惬意之事,没曾想,大清早地就被人推醒,她一睁眼,就看到廉以钦放大的脸,叫她顿时就坐了起来—— 这一坐,身上的被子就滑了下来,她觉得凉凉的,随即就去拉被子,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但架不住最近脸皮突然的就薄了,还红了,小心地对上他的眼睛,深幽的瞳孔,映着她的脸。 让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收回视线,人往后靠在床头,“我还想再睡一下,好困。” 声音软软的,有些睡意。 “回头在飞机上睡也一样。”廉以钦接她被子,“你不是跟你哥说出去旅游了,怎么着也得出门走走吧?” 她顿时来了精神,到不是因为要出门玩,而是她与他哥说过的话,他怎么晓得的?她抡圆了眼睛,一副要跟他算账样的架式,“你跟我哥见过面?” “问过你哥,”廉以钦并不把她又“神经质”的状态放在眼里,将衣服递给她,“你哥说你出去玩了,联系不上你,我能怎么办,自然去机场拦你。” 她听得可心虚,手接过他给的衣物,并没有立即换上,只是有些戒备,低着头,“你没跟我哥说别的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你觉得我能跟你哥说什么?” 她也不是傻,听这话就晓得他可能生气了,立马地换了个态度,“我不是怕我我哥担心嘛,他那个人最爱操心,我们去哪里,待几天回来?” “又不会把你给卖了,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冷冷的回复。 她真是无语。 也没打算跟他再顶杠,拿起衣服,“你转个身,我得换衣服——”尽管已经那个啥了,她还是保留着些许难为情,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这事,她干不来。 “哪里有我没看过的?”他万分不高兴,根本没打算转身。 把方婧婧弄得气结,又寻思着刚才好像是她态度不太端正,索性把这些都放下,还真当着她的面穿起衣服来,只是在他的目光下,她的手有些抖—— 半身裙的拉链在后头,她的手拉了好几下就没拉上,闹得她脸更红,手还在那里奋斗,根本没敢看他一眼,没曾想,她的手被另一双手给替代,她稍一回头,对上他的脸,放大的脸,如刀刻一般,让她的呼吸停了那么一两秒。 在这个时候,她的脑袋掠过一个想法,其实他长得还挺好,不是那种俊俏的好看,而是充满了十足的男人味的好看,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力度,足以叫人目眩神迷。 她眸光微闪,身上的衣裙特别的合身,亡羊补牢般地补上一句,“我是怕我哥知道你是谁后会吓着,你谁呀,又不是谁都能见着的人,你这么一问,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解释来着……” 话越描越黑,她越说到最后,越发现他的脸跟着黑,于是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索性消了音,不再试图解释了。 他一直盯着她,等着她不说话才丢给她一句话,“去刷个牙洗个脸,等会就出机场,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时间,刷牙洗脸是够的,但要做别的,确实不够,也幸好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化什么妆,大得几乎跟她在她姑家房间差不多大的浴室里,她找到全新的牙刷,还有毛巾,很快地就刷了牙,跟洗了脸,这脸一洗呀,还真是觉得清醒了。 镜子里的她,脸色酡红,眉眼间透着种春/意,她又一次觉得脸烫,烫烫的,让她再用冷水敷了一下脸,双手还轻轻地拍了几下脸,待得脸上消了烫意,她才低眉顺眼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根本没带行李,也就她一个包,侧头看向廉以钦,对着他那台电脑好像在开视频会议,反正她就瞄过一眼,很快地就收回视线,那些东西,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到了机场,她才震惊地发现他居然包机,不由咂舌,有钱人果然就是这么任性,她一穷二白,难免会被这样的出场方式给惊到,到不是惊喜,惊喜是没有的,她无非是觉得有钱人跟没钱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他大概不在乎钱,只为了享受。 要是她有钱,她想也会享受的,可能享受的更过分也说不定,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在脸上就流露出欣慰的微笑来。 到让廉以钦分神看她一眼,见她在笑,到是阖起电脑,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对着她微开的唇瓣就重重地吻了上去,吻得不依不饶,近乎激狂地抵开她娇嫩的唇瓣儿,与她的小/舌纠缠,纠缠得她无法躲避,嘤咛低低地软在他臂弯间。 待得他抽/身开来,深幽黑瞳盯着她泛红的唇瓣,比粉嫩多了些艳色,却是更诱人,引得他的指腹抚了上去,轻抚着她的唇瓣,视线落在被她放在一边的空碗,“吃饱了?” 向来就没搭过几次飞机的她,被飞机上的服务给震惊了,为避免不要表现得像个土包子,她一直强装着镇定自若,就算是在段家,也就那一回,她搭过飞机,“吃饱了——” 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沙哑。 她软在座位里,一直没起来,似乎没了力气般,黑亮的眼睛就那么瞅着他,好像眼里头只有他一个似的,万般的信任。 这副娇态,叫他喉间一动,身体的反应自然是逃不过他自己,如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少年一般,叫他忍不住失笑出声—— 他一笑,惹得她以莫名其妙的眼神瞅他。 “我有哪里看上去挺可笑的?”她忍不住要问,这一路都神秘,就算上了飞机,她也不晓得他要走哪里,他不说,她也就不问,装个乖巧的,即使是问他,却没有质问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6 的意思,眼睛漾着笑意,跟撒娇似的问他,“你说说看,我哪里有能让你笑的?” 却被他给搂住,话也不说一句,就这么笑着搂着她。 她回以白眼。 没有恶意的那种。 出国。 目的地,居然是帕劳。 她还没出过国,真的,早就打算出国,偏是舍不得钱,就一直没将打算附诸于行动,以前还跟靳晨打算等他出名了,两个人一起出国玩,没曾想,她与靳晨早分手了,跟她一块儿出国的人也不是靳晨,而是别人。 帕劳的天,很蓝,蓝天白云,空气清新,好像来到了天堂,这是她惟一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好像身体都放空。 才下飞机,就看到有车停在不远处,专门是为他们准备,并没有司机,而他并不准备要司机,只与她就两个人一起,打算在帕劳待上几天。 方婧婧第一次出国门,还是挺兴奋,看什么都好奇,只是肚子有点饿,索性由他安排去吃饭,他似乎熟门熟路,对帕劳的路更是熟,由他开车的架式就能看出来。 沿路风景,叫人心旷神怡。 “想不想潜水?” 她正望着窗外,被他一问,一时没听清楚,就再问了声,“什么,你说什么?” “想不想去潜水试试?”他极为熟练地将车子往右边开去,驶入一条小道,“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这里试试潜水。” 她的视线落在被抛在后面的大巴车上面,心想着来这里的游客还真多,却是让他给勾起兴趣来,颇有跃跃欲试的意图,但还是有点犹豫,“我不会游泳的,能潜水吗?” 她自小不会游泳,长大也没能学起来,一直是她心中的隐痛。 没等她回答,车子已经停了,停在一栋别墅庭院前,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花园,足以叫人眼界大开—— 他先下了车,见她还在车里,就去拉车门。 方婧婧还没注意到这个,脑袋探出车窗外看着这个庭院,为院子的主人有这样的庭院而觉得艳羡不已,“这是你的地盘?”她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她也没有去弄头发,只是背着他问。 “下车,我们住这里一段时间,够你看的,”廉以钦催她,“不是我的地方,是一个朋友,就是度假过来住些个日子用的,我还没打算在这里弄个房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买下来给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把方婧婧又一次给震惊了,不由又一次在心里慨叹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这么好的别墅,在他眼里就跟买大白菜一样,她平时买大白菜时还得挑挑拣拣,人家买栋房子还比她要简单。 她不由得又一次嫌弃他,还有点自尊心受伤害的意思,白眼立即附上,“你想拿钱砸我?” “拿什么钱砸你?”他还反问她,“我有吗?不是你自己喜欢这里?我只是说出一个想让你高兴的提议来,怎么就成了我要拿钱砸你了?” 她一滞,被他的话所堵,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对于这么一栋别墅,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还是拒绝了,“我要这个做什么,来一趟也就够我享受了——”拒绝的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要拒绝一件值钱的礼物是多么的不容易,今天她才总算是明白了。 诱惑。 无数的诱惑,一件件的都摆在她的面前,叫她的心都跟着颤抖,好想收下他每次都提议的东西,每次都万分艰难的拒绝,每一次都后悔自己的拒绝。 潜水,是他教的。 她玩得很放松。 再回到国内,她感觉与他之间怪怪的,好像真是跟所有的男女朋友一样,明明她自己知道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套上了一件漂亮的外衣,就跟国王的新衣似的。 她说服了他,让她先回家。 廉以钦并没有反对,而是送她回家。 “不请我进去你家?” 他坐在车里,笑问她。 她可没那个胆,万一她姑问起来,也不晓得要怎么回答才好,难不成她跟她姑说,哦,姑呀,这个人帮我把身份弄回来,我才跟他睡觉,估计要睡好一段时间才能把这个人情还完? 她姑听完这个话,估计立马得昏过去——至于别的更动听一点的谎话,她根本不想说,一个谎话就得千万个谎话来圆,做人嘛,还是别说谎的好。 “不用了吧,”她有些尴尬,“我家不适合你进去。” 没等她的说完,他车子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待在原地,不太明白他上一句还好好的,下一句怎么就变了脸? 她又没有说什么怪话,明明说的是实话来着,说实话都要生气,还真的是挺难伺候的,——她甚至没觉得自己不好伺候,反而是嫌弃别人难伺候。 ☆、077 方霞看到她回来,满脸的高兴,“怎么都晒黑了?” 方婧婧拉着行李箱过来,就让方霞热情地接了手,她乐得跟什么似的,难得出回国,也没让廉以钦刚才那个架式扫了兴,“哪呀,姑,你看错了,我压根儿就没黑,白着呢。” “好好,你不黑,还白着呢。”方霞拉着行李箱进屋,拉着她的手,跟稀罕什么似的,“还是出去走走好,看你人也比先前更有精神头些。” “那是自然,我这是钱不是白花的。”方婧婧嘴巴一张,话就出来了,一出口,她又忍不住吐舌/头,哥给她的钱是一分都没用,这次出行全都是廉以钦安排,哪里有机会轮到她用钱,不过话既然说出口了,只有是硬着头皮编下去,“姑,你看看我行李箱的东西,给你带了点,我就随便挑的,不是什么贵东西。” 方霞笑嗔她,“就爱乱花钱,我难道还嫌弃你买的便宜吗?” 她一笑,歪缠在她姑身上,软软的,就不想动弹,其实还蛮累,最主要是那个累,今晚算是摆脱一晚,她还为这事儿烦恼,没办法,谁让她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去人家那里住,可怎么跟人说来着? 她为这事儿烦恼,也不能直白了说呀,这一说,先别提她哥了,就是她姑这一关也过不得,总得有个理由,“姑,你对我最好了。” “你还知道呀?”方霞捏捏她的脸,忽然间正色了点,“刚才谁把你送过来的?怎么不叫人家进来坐坐?” “就一个朋友,”方婧婧说得漫不经心,根本没打算把人介绍出来,“他是顺路,我就搭了他的车,叫人进来,我还怕他难为情呢。” 方霞就把这事儿撇到一边,没再多想,本来还寻思着是不是侄女出门认识了什么合适的男孩子,既然不是,就撇开不想了,只是,她的笑意慢慢地没了,“这几天你爸妈都在找你,来过好几回了,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这一听,方婧婧的笑脸也跟着没了,坐直了身体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7 ,“他们找我做什么,不是叫我顶着陈果的名头嘛,他们还当我是女儿?” “唉——”方霞忍不住叹气,心里着实厌恶那一对前夫妻,要不是还念着方刚是她惟一的兄弟,早就叫他吃一回“闭门羹”了,“好像是那位姓段的人逼他们要钱呢,你爸那边更是被举报了,说他收受好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 方婧婧眼神微闪,“姑,我们不说这事好不好,我才回来呢。” “嗯 ,不说了,我们也别管他们,这一对都是黑了心的人,”方霞自然打住,心里在叹息都是作孽了的人,婧婧多好的,就他们夫妻死劲里不把女儿当女儿,又想通过女儿挣便宜,“中午我给你下点面吃吃,晚上我们去接你哥,晚上在外面吃?” “姑,你舍得在外面吃?”方婧婧那个惊讶状。 方霞眼剜她一眼,“我都领退休工作的人,请得起你们俩。” “姑,你好有钱呀。”她立马地捧她姑,“晚上我跟哥必须得好好敲你一回,我们要去吃城里最好吃的东西,最贵的东西……” “就你这个小样。”方霞笑得合不拢嘴。 吃过面后,方婧婧帮着洗了碗,碗还没洗好,手机到是响了,她手机就放在流理台边上,离湿碗没一点距离,她定睛一看那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金主”两个字,立马地去找她姑的身影—— 手嘛也立即接电话,注意到她姑并没有注意她的手机,她才松口气,手还有点湿,她用两根手指夹着手机,往后门走出去,站在樟树下头,稍有些不耐烦,“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我现在不太方便。” 她的话刚说完,对面压根儿就没说,直接结束了通话。 把她给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还不说话的?这还打什么电话过来?她脑袋里浮起好几个疑问,答案嘛,没找着,也没太放在心上,回到厨房,她擦擦手,果断地把“金主”的字眼给改了,直接改名字得了,万一叫她哥或者她姑看见了,这可不得了! “是朋友的电话?”方霞见她去接电话,好像就几秒的时候,“刚认识的吗?” “没有,是打电话问我对商铺有没有兴趣的电话,”方婧婧立马找了个借口,笑盈盈地同她姑开玩笑说,“姑,在宁波银行那块儿边上有个商铺,想不想买呀?” “买什么商铺?”方霞摇头,一脸的认真状,“你哥早就买了商铺,还要再买个,那压力可大了,商铺就在那什么百货的,啊,一下子想不起来。” “哥真有头脑。”她举起大拇指,“姑,我哥有没有对象了呀?” “有对象,他还能不对你说?”方霞叹口气,“上回有个女医生我看见过,好像长得挺好,你哥没同意,说条件配不上人家。” “什么嘛?”方婧婧对她哥挺无语,将碗全都放到消毒柜里排好,“哥肯定是工作太忙了,不想耽误人家。” “你们兄妹是两张嘴,话都是一样的,”方霞拿他们没办法,两兄妹好得没边,什么事都一起有商有量,就算是闯了祸也是两兄妹一块儿的,少不了这个,跑不了那个,“你们早点结婚,我也能帮着给你们带带孩子,等以后呀,我老了,想给你们带孩子也带不了。” “嘿嘿——”方婧婧对这个话题还是挺抗惧,生怕她说多了把战火引到她哥身上去,赶紧地就中断,“姑,我睡个午觉去。” “这精灵鬼,”方霞拿她没办法。 这边方婧婧睡午觉睡得极好,根本没想起别的事,却不料把某个专门打电话给她的人给气得七窍生烟,还想着他个大男人跟她计较有失风度,才打个电话给她,算是给她个台阶,没曾想,就那么不耐烦的一句话,他当时火也上来,就掐断通话。 能让他上火的事,如今基本上都没有了,偏她这么一个人,不经心的举动,不经心的话,随随便便就能让他上火,这火一上来还下不去。 她家也不叫他进? 这仿佛就是个爆点,叫他没由来的觉得火气更是冒到三尺高,好端端的,他是哪里见不得了人吗? ☆、078 更何况他的办公室来了个不速之客。 让他的脸色更黑。 “过来有事?”他很快地就收拾了情绪,很自然地问向段兑,“过来出差?” 来人年轻的脸上带着怒气,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将手里的信封撕开,将里面的一叠照片气势汹汹地扔在他面前,“你怎么解释?” 廉以钦并不惊讶他的怒气,在他决定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或者与段家的关系估计会那么一点儿的不愉快,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于他没有影响。 他慢慢地捡起照片,照片里的人全是他与方婧婧,从出境到帕劳,再从帕劳回到国内,照片极尽详细,让他不由得微叹一声,“这些照片给我的吗?还是谢谢你叫你拍得这么详细,我们还没拍过照片呢,她好像不太喜欢自拍……” “她是我老婆!”段兑还以为他至少有点廉耻心,没想到会听到这么轻飘飘的话,让他血气上涌,上前两三步,就逼到廉以钦身前,“你不要欺人太甚!” 廉以钦没有后退,面对他的怒火,没有丝毫的惊慌,仅仅是露出些许惊讶,“我没听说错吧,她是方婧婧,怎么会是你老婆,你老婆早已经死了……” “我说她是,她就是!”段兑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冲他大吼道,手握成拳,就朝他的面上挥过去,动作粗暴简单,“她是我老婆,你不许碰她!” 廉以钦眼神微闪,面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段兑一记得中,自然就不管不顾地下起手来,朝他重重地挥拳,只是面对的人,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般,躲得飞快,轻易地就避开他的拳头,要不就是被他的拳头给擦过,并没有受到多少重击—— 而他呢,被他也是狠狠地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弯了腰,几乎直不起身来,眼睛愤怒地瞪着整理衣服的廉以钦,嘴唇动了动,疼得说不出话来。 廉以钦脱了外衣,就穿着白色的衬衫,他往办公桌那里一坐,并将袖子卷起来到肘间,目光锐利地盯着段兑,即使半边脸被重拳打过留红,还是丝毫不能折损他的气质,“别干傻事,这对你没好处,她是方婧婧,不是陈果,你的陈果已经死了。” 段兑捂着肚子,头一次觉得这么的疼,不止身上疼,心里更疼,疼得不肯站起来,他还能不知道陈果已经没了嘛,能不知道吗? 可他还想要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人能替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像个孩子似的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哭得廉以钦都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摇摇头,真是觉得又可怜又可恨,可怜的是一个男人失去了心爱的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8 女人,可思及他对方婧婧做的那些事,这些可怜完全可以滚到外太空去。 “别再去找她,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这算是他的忠告,“还有她的父母,你当初给了多少钱,我都算给你,不要再去骚扰她,她不是陈果,你要记住了,过去的事,我就代她给你个机会,都当过去了吧。” 段兑哭得失魂落魄,再没有比今天更清楚明白,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理智也告诉他,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还是有点不甘心,他脸上的忿恨之色一点未消,即使在哭,还是瞪着他。 他是这么的狼狈,拿廉以钦没办法,只能是瞪着他,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他所造的假,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即使没有廉以钦的插手,还是会让方婧婧知道一切,可他就是想要有个精神上的支柱,他恨廉以钦。 “她不会跟你的。”他恨恨地站起来,咬牙才吐出这句完整的话来,“她不会跟你的。” 廉以钦闻言,微笑着,并不说话。 只是待到段兑走出去,他才将手边的笔狠狠地砸向地面,那支限量的钢笔,被摔得支离破碎,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他的脸满是阴沉,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猛地一呼吸,脸还疼,更是沉了好几分。 他的手一碰脸,“嘶”的到抽一口凉气,索性内线电话叫来特别助理,吩咐取消今天下午的所有行程,留下一脸为难的特别助理,肘间挂着他的外套,连司机都没要,直接自己驾车离开公司。 方婧婧正寻思回着回公司找找是不是还能给她个位置,做生不如做熟,说这么一想,她距离上次跑到公司已经有一个星期左右时间,进入公司大楼时,她还生怕会碰到廉以钦。 有关系是一回事,她还是不太想让人知道。 她工作过的广告公司,规模不太大,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她当初毕业后就来到广告公司应征文案,有那么几个文案还出自她的手,有些不起眼的路边广告吧。 “陈琴?” 她看到个眼熟的人,还记得那是她隔壁位子的同事,赶紧扬手就叫人—— 她不叫还好,她这么一叫,那个叫陈琴的同事一回头,一瞧见她,尖叫一声,顿时就拔腿就跑,往公司门里跑进去,方婧婧愣在原地,脑袋里稍微一转也就明白过来,敢情是把她当鬼了? 果然,没一会儿,她还没走过去,公司厚玻璃门已经挤满了几个同事,都瞪大着眼睛朝她看过来,都是一副被惊吓的面孔。 “都乱什么,乱什么,有什么可乱的,不好好工作,都挤到门口做什么?”眼见着正在工作的职员们都齐齐地站起来,身为这家公司老板的李兴量也跟着站了起来,顺着他们的视线也望向门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啊——|” 他的尖叫声更重。 把他的职员们都惊得捂上耳朵。 “啊什么呀,”方婧婧吐出一口气,没好气地走过去,看着以前的同事们都通通往后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啊什么啊的,我是活人,大活人,你们听说过有鬼白天出现的?当我是什么不死鬼?” 同事们面面相觑,又下意识齐齐地看向她,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尤其是陈琴,她先观望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门里走出来,往前走一步,又迟疑地往后退了一步,“你真是婧婧?” “不然我是鬼?”方婧婧看不得他们这个小心翼翼样,用力拍拍自己胸口,“我没死呢,出了一点儿莫名其妙的意外,就成了我死了,说起来还挺长的,反正我没死。” 陈琴被当作代表,硬是被人推了出来,他们都没敢再看方婧婧一眼,听了她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又回头看看窗外的太阳,还是大白天没错,“真没死?” 她咋舌,小步跑了过来,先是碰了碰方婧婧的胳膊,发现真是活生生的人,才呼出一口气,又小小地拍自己的胸口,再往方婧婧肩膀那么轻轻一拍,嗔怪道,“可吓死人了,真是把我们大家都给吓着了。” 她这么一确定是大活人,公司同事都走了出来,包括刚才还嚷着叫他们好好工作后来消音的李兴量,通通地跟看西洋景似地打量方婧婧,还跟握握手,直到发现手是热的,才都安心下来。 “老板,我能回来工作吗?” 方婧婧趁着这个时候就问出口了。 所有的人都热切地望向李兴量,突然间面对这么多热切的目光,多少叫李兴量有些发毛的感觉,连忙地以手阻挡他们的视线,装作淡定地转过身往回走,“反正也没招到人,你就接着干吧。” “谢谢老板——”方婧婧赶紧道,冲大家举起手,竖起食指,另一手盖住竖起的食指,“明晚上我请客,大家吃一顿,然后我们ktv不醉不归,怎么样?” “好!” 有人请客,还再加高兴劲儿,谁能舍得拒绝? “哎,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琴悄悄地问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来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去参加过你的葬礼了,结果你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多吓人,你知道不?” 方婧婧清楚地看见几个同事明明在干手头的事,个个的耳朵都几乎在关注这边,她那点破事其实不太好说出来,听上去跟天方夜谭一样,谁能相信别人的老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人家那老公还想让她做替代品呢—— 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 她只是稍稍精简了一点,并将事情稍微弄得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儿煸情的意味,“我跟别人一块儿出车祸,也巧了,我跟那个出车祸的人长得差不多,当时他们家里人来得快,以为我是他们家女儿,先把我带走了,结果就阴差阳错成这样子了……” 陈琴听得睁大眼睛,感觉在跟听故事一样,“长得差不多到有多像?还能把女儿给认错了?我给跪!” “我也给跪!”方婧婧随便又扯了个谎,“反正事情就这么一塌糊涂,我最近才想起来自己是谁,也就成这样子了,说起来也够写小说的了。” “他们家有钱吗?”陈琴搓搓手,非常的好奇。 方婧婧剜她一眼,“嗯,有钱呢,非常有钱!” 她这么一说,陈琴也就熄了再打听的心情,傻瓜听了都知道她在说反话,她压低了声音,“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绝世好男人救了你回家的桥段呢,就这么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还想着是不是能给我们最新接到的那广告文案找点灵感呢……” 她垂头丧气。 “给什么东西做文案?”方婧婧好奇道。 陈琴指了指靠窗边放着的两大箱饮料,撇撇嘴,“就那个红茶,味道难喝的跟□□一样,还要我们想些叫人眼前一亮的文案,我绞尽脑汁了,还没想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99 出来,估计头发又要掉了。” 顺着陈琴的视线看过去,方婧婧还真是喝过那个红茶,顿时胃里泛起酸意,惊讶道,“我们老板这样的广告也接?” 那红茶,她着实喝不出红茶的味道来,甜得特别腻人,还记得当初这款红茶与她当年玩的一个游戏联合推出一个活动,她为此买过一箱到家里,不止荼毒了她自己,还有她姑她哥都跟着领略了一回这款红茶的味道—— 更可气的是她买的那箱红茶,开了好多激活码,并没有如愿领到传说中的漂亮坐骑,最后他们家实在是受不了这茶的味道,直接倒了茶,把空瓶卖给收废纸的人了。 陈琴嘴唇往两边扯开,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下巴往老板办公室那里努了努嘴,“是朋友,据说是朋友。” “你慢慢想吧,”方婧婧送给她一句话,“我对这茶深有感触,感触实在是太强烈了,我怕再看一眼,眼睛就要瞎了。” “哈哈!”陈琴是知道她当年买这个茶弄装备的事,刚笑了两声,就回头看向老板办公室,见透明的没有阻挡的办公室里老板正在忙事儿没注意到这边,她才放了心,“我现在都不玩游戏了,没精力玩。” 方婧婧也没有玩,不是不会玩了,而不想玩了。 晚上他们一家子吃饭,到点嘛,方婧婧就下班了,先回家接她姑,再到医院接她哥,她当自己是专车司机,服务极为周到。 她哥订的地方,那是相当有水准。 以前就听过这家餐厅的名字,而从来都没进去过一步。 她听她哥指挥她往哪里开的时候还有点发懵,还时不时地分神看向她哥,一副看土豪的神情,“哥,你没开玩笑吧,那里可贵了,我吃了心都要疼死的。” “呸呸呸,说什么死呀死的,”方霞立即阻止她的话,嗔怪道,“都几岁了,还乱说话?” “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她连忙道歉,一点都没往心里去,还分神问了句她哥,“哥,你真心要大出血呀?” “大不了我把你抵押给餐厅,给他们洗一个月的碗?”孔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同她开玩笑,“好不好?” 她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信呢,你是不是有优惠券?” 孔芳往后一靠,作闭目养神状,“嗯,能打个挺划算的折扣,所以就想带你们出来见见世面。” “那好,”方婧婧高兴得合不拢嘴,“我等会要吃得扶墙出来。” 方霞看着前面的两兄妹,脸上的笑意一直没退,拿他们一直是没办法,兄妹俩感情一直好,挺让她感觉到欣慰。 只是,今晚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家庭聚餐。 “龙虾?”方婧婧看着热腾腾的大龙虾,讶异地看向她哥,“哥,你几时又点了这个?我没见你点过呀?” “我没点。”孔芳摇摇头,并拿起点菜单,确认并没有发现点过龙虾,连忙去叫服务员,待得服务员过来,他指龙虾,并将菜单递到服务员面前,“好像送错菜了,我们并没有点龙虾。” 服务员并没有接过菜单子,只是微笑着说,“这是我们大老板亲自吩咐的给方小姐的加餐,是直接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龙虾,廉先生希望方小姐能够喜欢这道菜……” 方婧婧正要夹芝麻螺吸着吃,没想到突然间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顿时筷子停滞在半空中,她视线慢慢地看向她哥,见她哥一脸让她解释的表情,顿时暗叫不妙—— 她放下筷子,双手作投降状,“哥,我能解释的,我能解释的。” ☆、079 孔芳不怒反笑,似很轻松般地问她,“你同我解释什么?” 他生气反而好,瞧现在这个模样,叫方婧婧心里打鼓,她看看她姑,见她姑一脸的疑惑,晓得她姑估计这会儿也帮不上她什么忙,总算要面对现实一下,“就认识的一朋友,哥,没什么。” “哦?就一朋友?”孔芳吃着菜,慢嚼细咽完才剃向她,眼神无比的专注,“是什么样的朋友找不着你,会问到我这里来?” 呃—— 方婧婧被噎住了,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情况,瞧着桌上的菜,即使味道再好,她觉得自己的舌/头恐怕都尝不出来味道了,“我就是认识他,他人还不错。” 她还是稍微地夸了一下廉以钦,尽管这话有些言不由衷,总不能叫她告诉她哥,这个人如今正打算着跟她来一段什么短暂的露水关系吧? 这个事,她说不出口的,所以才稍稍给廉以钦美化一下,说话的时候她还用力地点点头,像是为自己的话进一步肯定,“嗯,他人还不错,就他把我的身份给弄实了。“ “给你弄回来了?”方霞惊讶地小声问,嗔怪地剜一眼方婧婧,“几时的事,你怎么都没说?” 她姑这边还好对付,容易糊弄,她哥那边不好对付,方婧婧还是晓得一清二楚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完全针对她哥,迎上她哥严苛的视线,她硬着头皮说,“本来就想说的,回来后就没想起来这回事,我最近记性不太好,是不是上回被催眠的缘故……” 她还找了个借口,试图把事情蒙混过头。 “上回去医院找我,要是下回你跟他闹别扭,他找不着你,是不是就得上我们家门找了?”孔芳质问她,声音有点压抑,“那样的人,你欠了人情可要怎么还?” “你在说什么呢?”方霞可不同他的严厉,一听“记性不太好”就非常的担心,连忙放下筷子,以手去碰她的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姑,你看哥啦,凶神恶煞,也不跟我好好说话。”方婧婧顺势找到机会稍稍地抱怨了一下,“就是个认识的人,心肠不坏,就帮了我个忙,他都要上纲上线的。” “好了,”方霞回头看向她儿子,完全就听任了方婧婧,“现在吃饭,说这些话做什么,想让人消化不良呀,就算是你妹有什么糊涂的地方,你回家说也行,何必在外面说道?” 还以为她姑会一直站在她这边,结果后边这句话刚一说完,就让方婧婧一腔兴奋没了影踪,敢情这是要回家算账的节奏?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还有那龙虾,本来她还想吃,刚才听介绍说这是今天的招牌菜,本来还想吃一下,如今就算龙肉在面前,她也没心思吃,就算是吃了,也是食不知味。 她动了动,实在是坐不住,索性找借口去洗手间,当然还带上手机,手机是最重要的,洗手间里头有人,反正不认识,她也没避讳,站在洗手台前,拉拨着手机找到廉以钦的号码直接拨打过去。 声音刚响起,就听到移动公司客服人员甜美的声音,大意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她再拨了两次,都是响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0 了一声,再然后就是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第一次她还能理解,第二次与第三次,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家在挂她电话,直接是拒听的! 这一举动,让她有些火大,在洗手间里忍不住跟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走,走了三个来回总算才停下来,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了叫罪他的事? 好像也没有? 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一脸的疑惑,难不成就那个电话吗?他打电话过来,当时她姑在厨房里,她就随随便便地应付了一下就结束通话了,所以他现在就不打算接她的电话? 要真这样子,这个大男人的心眼可真小,她不得不这么想,根本没想过要反思自己的行为,索性把人的号码拉入黑名单,拉黑名单之前还给他发了条短信,“不接就不接,小气男!” 没联系到人,她慢吞吞地走出洗手间,走出去之前,她还特意洗了洗手,总得装得像一点。 “你去洗手间还带个手机做什么?”孔芳看到她放下手机,面色上有些不悦,“不怕手机滑手了?” “没手机,呃,没感觉——”她回答的很小声,低着头,不敢跟她哥对视,“哥,我们吃饭吧,快吃吧,我都饿得很。 她是饿,但是吃着不香呀,真是个煎熬的晚餐,也更没想到这城市居然这么小,随便就吃个饭,就能碰到是他名下的餐厅?反正就是这么凑巧! 真凑巧? 哪里有的事! 廉以钦恰恰地这餐厅里头,招待人呢,也那么就瞧见她们一家子人,说是一家子人,也就三个,就一个她,一个她哥,那个医生来着,还有她姑。 他所在的地方是私密性十足的包厢,与刚收购的那家it公司管理阶层人员一块儿吃个便饭,也就在他眼里算是一次便饭了,就这里的价,谁也不敢轻易踏进来! 更别提这里的包厢了,那价格更昂贵,吃一顿饭,就摆明着要大吐血的饭,谁也不会那么想不开要踏进来,包厢瞧着跟外头隔得开开的,外头的人一点儿都不能影响到里面——可坐在包厢里的人,能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廉以钦才瞧见她的。 想起被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心底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一摸那脸,还疼着,一下午了,脸上的红到变成青紫了,也不用瞧着像,就是被人揍了。 他顶着半边青紫的脸,大赤赤地同管理人员吃饭,一点都不在乎脸上的青紫,反倒是几个人看着他们的新老板,有些个战战兢兢,谁也没敢问,也没人敢盯着看。 得尊重老板的隐私,甭管人家是咋弄的,一律都当作没瞧见。 他们到是想装作没看见呢,没曾想,老板可高调了,将这里的经理给叫了过来,直接叫人送个龙虾过去,算是给人加菜,惹得他们心底里痒痒的,想看看到底是谁叫大老板这么上心? 可谁也没敢当着他的面就去看外头,都当作外面的人不存在。 加菜嘛,给认识的人加个菜,也不是什么事儿,——到是大老板的手机响了,哟,有那个眼尖的,眼角的余光就那么一扫,就看到大老板那个脸上的笑意,跟他那个青紫的颜色脸一对比,笑得可有些诡异了,叫他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明明在笑,打过来的电话愣是不接,直接挂了! 更叫他们缩了缩脖子,幸好关于公事嘛,早就讲完了,现在嘛,也就是简单的老板请他们吃个饭,是他赏的脸。 但是,没一会儿,他们都听到极为短促的声音,那声音分明就是短信提示音,没等他们将视线落在手机上,廉以钦就已经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就那么几个字,把他的魂都气没了! 可他一贯是个能将公事与私事分开的人,而且分得很清楚,从不让那些事越界,一旦越界了,就很难收拾了,还不如一早地就收拾好。 “我小气?” 他问向在座的几个人。 笑眯眯的,像是刚才一瞬间掠过的凶狠眼神只是别人的错觉,跟他一点儿都扯不上关系。 “都谁说的,怎么说话都不过脑袋呢?” “哪里能,廉先生都是说哪里的话,再这么说我们可要羞愧死了,总之廉先生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干的……” 他这么一问,到叫几个人不自在,纷纷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到是有人说我是小气鬼呢,”廉以钦脸上的笑意未退,却并未到眼底,眼底几乎是森冷一片,却没叫人发现,只是掩饰着,“你们慢慢吃,人家说我是小气鬼,我也得叫人看看我是不是小气鬼吧?” 几个人听得莫名其妙,到是有致一同地都点了点头——直到大老板走出去时,几个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 ☆、080 方婧婧当着她哥的面,大气都不敢出,就想着能有个办法让她哥别再问关于廉以钦的事,谁晓得到家她哥还真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就坐在她对面,她房间里头,拉了条椅子就这么坐着,脸色不太好看,“说吧,跟人什么关系?值得人家都跑医院来问我?” “唉——”她叹气,“哥你刚才都问过了,怎么还问?” 她倒在床里,一点姿态都没有,整个人都是萎顿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简直被她哥这样子认真的态度给弄得要生无可恋。 “你刚才没老实回答,”孔芳哪里不晓得她在避重就轻,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是不是你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瞧人家那个不依不饶的劲头,他都皱了眉头,“你还不赶紧地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着妈的面,我是给你留面子了,你给我说?” 她更蔫了,跟被炽热的太阳暴晒过一样,决定撒个无伤大雅的谎言,“我其实跟他在谈恋爱,哥,他是我男朋友,我觉得他年纪太大了,不太好意思带回家来……” 话是一口气说的,中间都不带歇气的,她一说完,就巴巴地望着她哥的脸,静等着她哥的反应。 孔芳仔细地打量她,瞧她眼珠子转呀转的,就晓得她这次恐怕又没说实话,眼睛剜了她一记,索性再逼逼她,“比你最多也就大十岁,你自己也快奔三十了,还嫌人家年纪大?” 这一说,把方婧婧说跳了起来,一股子不服的劲头就上来了,“什么嘛,我哪里有奔三十,我离三十还有好两年!” “就你这样子,确实跟年纪搭不上,”孔芳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既然是你男朋友,就把关系明确一下,别叫人家看着像你跟他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一样。” 把方婧婧说得快心虚了,本来就是不正当关系,说是男女朋友,只是她给自己留的一个脸面罢了,她还试图做垂死挣扎,“哥,我们又没到结婚的地步,哪用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1 得什么明确关系什么的,万一以后分手,岂不是更丢人?” “丢什么人?”孔芳质问她,“谁能保证跟谈恋爱的人能顺利结婚,谈恋爱分手不是常事吗?就你这种明明跟人家是男女朋友关系,搞得跟地下情一样,才叫丢人好不好?”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刚才都悬到半空中了,可这回一下子就落回去了,睁大眼睛,意外道,“哥,你是同意的?” “谁同意了?”孔芳瞪眼,“谁同意的?” 她无奈,“明明你自己说的。” “我哪句都没说同意你跟他交往,”孔芳依旧瞪眼,瞧着他这个不太靠谱的妹妹,“可你已经交往了,难不成我要你分手,你同意?” 她一滞,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很有底气地说,只要他不同意,她就不交往,只是,她晓得自己的破事,哪里能够呢,“哥,你别跟老封建迷信一样,我不过就是交往嘛,你当我是不知事的小孩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孔芳叹口气,“别一头栽进去,人家不是什么吃素的人,能抽身时就早点抽身吧。” “我晓得的。”方婧婧嘴上立即就回道,还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好了,我主意正着呢。” 却叫孔芳担心,“靳晨昨天问起过你。” “靳晨呀,”她撅撅唇,“他问起我做什么?” “他要出国了,你想送他吗?”孔芳并没有回答她,直接将话题掠过,“明天的飞机,其实我觉得去国外蛮好的,要不你也去留学?” “得,”她敬谢不敏,“他出国才是常态呀,我送不送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哥呀,我这把年纪还去留学,回来都一把老骨头了,再说,我也供不起自己留学呀,得保证金呢。”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这些钱我也是能拿得出来的,”孔芳丝毫不在意,“要不你跟他一块儿出去得了?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一人在外面,他还能帮着照顾你一下。” “噗——” 她哥这么一说,把她说乐了。 “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他照顾我?”她一手指着自己,一手笑得都要颤抖,“一直是我照顾他的好不好?他简直就是生活白痴来着,我可不想出国还要当保姆,不过哥,我现在回以前那家广告公司了,继续干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孔芳想了想,还是算了,就靳晨那个人,也不是他当哥们的嫌弃人,确实不是什么良配,人家在外头光鲜亮丽,一回家那样子,需要的并不是个妻子,而是个合职保姆才对。 “我可跟你说好了,不许在外头过夜,就算是跟他、跟他……”虽说是他妹,可他说起这话来还是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道,“也要做好保、保护措施,知道吗?” “哥——”这回换方婧婧瞪他。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得早点睡。”孔芳连忙走人,临走前,还再重复了一次,“别搞出什么人命来,知道吗?” 人命? 方婧婧一时没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来着,她哪里是那么不经心的人,就跟廉以钦那关系,她还值当去弄个生命出来?可别把她给吓坏了! 万一真有了,廉以钦还不得以为她要凭孩子上位了! 她丢不起这人,关系嘛,既然到这一步,就自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有后遗症—— 但是廉以钦真没用套! 她有些丧气。 上回就是她吃的药,难不成总是要她吃药?这个事得谈一谈,男人嘛,总不能老让她吃药吧,药这种东西,吃多了总归不好,自己的身体是第一位。 下次总得提醒他一回! 她抱着这个想法,睡觉了。 昨天她还嘲笑陈琴接的那个文案,没想到今儿一早上就看到这工作分配给她了,她一脸的惊奇,望向陈琴,“大姐你不怕把这个给我弄,我能让他们厂倒闭了?” 陈琴一脸的慎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模样,“望女侠手下留情,留他们厂一条生路!” “哈哈哈——” 同事们听到她这个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我这是给她机会,省得她好长时间没来工作,脑袋都生锈了,”陈琴笑得为自己辩解,“怎么着也得动动脑子呀,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同事都带着笑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这都是报达一下她昨天那么突然的出现把大家快吓懵逼的“深情厚意”。 方婧婧无奈,翻开桌上的东西看了看,才看了一两页,就惊讶地抬起头来,“你们不是说真的呀,他们请的这个代言人到底有没有喝过这玩意儿?” “肯定不会吧。”陈琴似乎还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指指那边成箱堆着的“样品”,“我们这里可是一瓶都没碰,那大明星能碰这个玩意儿,她要什么喝的东西都没有呀?” 方婧婧听得点点头,那种味道,是个人也受不得,可越看越惊讶,“妈呀,他们销量还真不错呀?” “那肯定呀,不挣钱的东西,还能上市卖?要是一瓶卖不了,人家还能卖这么多年?”陈琴一副别少见多怪的模样,还为自己做起辩解来,“可能我们的味蕾跟别人不一样呗,我也奇怪呢,这么难喝的东西,还能在卖,这厂子居然还能挣钱,简直太可怕了。” 同事们几个都是这种想法,反正打死他们几个也不喝那玩意儿,到是他们几个在说着,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看他们几个说得热络,“晚上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他一说不去,几个同事都心里高兴。 方婧婧也没死劲地叫他去,“老板,你喝过那东西没?” “什么东西?”老板回头看她,一脸疑惑。 她指指那边的角落,下巴动了动,“你喝过没?” “难不成每个客户的东西,我都得试试?”老板问得理所当然,“我们要给对方的是创意,又不是试吃结果。” 好像说的好有道理,方婧婧低头暗笑。 这么一天,她还真没想出来个自己觉得满意的文案,要她给这么个记忆深刻的东西弄一个出彩的文案,着实有些为难,不过她想嘛,要对事不对人才好,再讨厌这种东西,也得暂时性地忘记这件事。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个个地都跟生龙活虎似的收拾东西,几个人,就两挤在两部车里,找他们以前就最爱去的小饭馆吃饭,一帮人还胡天胡地的聊,一边还喝酒,就方婧婧这会儿,还真没跟这回一样放松过,一下子就喝了三瓶啤酒—— 这喝了还不止,转场去ktv,个个唱得跟鬼哭狼嚎似的,还在那里唱,一个个都不停歇,方婧婧还跟人一人拿着一瓶啤酒,就嘴对着啤酒瓶嘴儿,看谁一口气给喝完。 这个爽的,她喝得更多,一晚上喝了整八瓶,洗手间都跑了四架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2 ,呃,算是解放一下涨着的肚子,好在他们几个人还早早地就离开了,没真疯到凌晨。 “我送你回去?”陈琴叫来出租车,她没喝多少,本来就不怎么能喝,“就是再高兴,也不能喝这么多呀!” 方婧婧已经有些大舌头,可她依旧还是觉得自己没醉,整个人都已经几乎倒在陈琴身上,好像有听到声音,就软软地应了一声——也没睁眼睛,就闭着双眼。 “哎,你谁呢?”陈琴刚要把人扶上出租车,就被人给挡了,眼见着方婧婧被陌生的男人给接走,她的手顿时都空了,急忙地要去把人给抢回来,“做什么呢,别乱碰人,我要报警的——” “我是她男朋友,”来人搂着醉得站不住脚的女人,回身稍稍放柔面色,并掏出一张名片给人,“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廉以钦,她嘛,我会送回去的。” 陈琴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名片,又抬头看看他,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是廉、廉以钦?” “嗯,”廉以钦抱住已经软在他怀里的人,眉头皱起,“她这都是喝了多少,怎么喝成这样子?” 陈琴还有些不太感相信面前发生的事,廉以钦的人她是不认识,这张脸,她电视上报纸上都是见过的,更何况廉以钦的大名谁能没听过?“她喝了八瓶,好像特别的高兴……” “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家,”廉以钦丢下这话就索性把怀里酒气冲天的人给抱起来,大踏步地走开,留下边上一个人,那是他的司机。 陈琴愣了。 只是愣了一下,她赶紧地打电话给孔芳。 ☆、081 孔芳并没有接电话,手机处于关机中,这让陈琴皱了皱眉头,本想问个清楚好叫她自己心里有数,没曾想人家表哥没空接电话。 直到这一刻,她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干吗要打这个电话呢,那么个男人,会撒谎吗,肯定不会的,方婧婧又有什么值当人家去撒谎的? 只是,她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怎么着就叫方婧婧给碰上了呢,以前那个前男友如今都是知名画家了,再来个有钱的不行的男人,这男人运就是好呀,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的好! 陈琴自认自己比起方婧婧来没有什么地方差了点,只是人与人的际遇都不同,这种不同仅仅只能让她羡慕跟嫉妒一下,至于别的,她还真没有。 她这么一想,也是离开了,有人送嘛,她也乐得占些小便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总觉得这送她回家的车子,坐着真是非常的舒适—— 反正她一夜好眠,睡觉之前把手机铃声都给按掉,吵不着她。 她这边安然入睡,方婧婧可闹了一晚,兴奋的,酒喝多了,除了脑袋壳有点重,可身体就跟打鸡血一样激昂,她非得不睡,把她放入蓄满温水的浴缸里还不安静。 浴缸嘛,于她来说有点大,她整个人就趴在水里,双手还努力地挥手,两条纤细的腿还跟青蛙腿一样使劲地往后踏,把个浴缸当成游泳池一般—— 廉以钦替她脱的衣物,满身的酒味儿,熏得他都要黑了脸,待她把她放入水里,他也去脱衣物,一回身就见着她游泳的架式,脸上那点黑意就立马给消了,忍俊不禁的坐在浴缸边缘,一手往里水里探了探,感觉水温还好,才没想着再加点热水。 “喝了多少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直试图游出状态来的人儿,双手去碰她的头发,把她半湿的头发都给放开来,并拿出洗发水替她的头发全抹上,动作嘛,有些笨拙,也在于她老动,叫他干得着实费了一翻力气,可瞧着她依旧眯着个醉眼,跟个小醉猫似的,半点清醒的样儿都没有,“喝这么多,就不难受?” 方婧婧脑袋里的弦嘛,被酒一喝,就有点松,平时不太松,就喝酒了老要松,她皱皱眉头,脑袋一动,头发却突然地一紧,叫她立时就瞪圆了眼睛,双手就去护着自己的头发,不让他再碰一下,嘴里还喃喃道,“不许碰,不许碰……” 声音软软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的手间全是泡沫,还没有给人洗过头,更别提有哪个女人这么荣幸直接住入他的房间里头,在他的浴缸里,他还伺候她洗头,偏她一点都不经心,还不让他洗—— 简直叫他眉眼全是个笑意,纵容得很。 “我给你洗洗,就洗洗,”他哄她,眼见着她发间的泡沫要往她面上流,赶紧地伸手去抹开,“乖,听话,就给你洗洗头,洗完头等会就好好地睡觉,好不好?” 这哄的水平,不怎么样。 他也是把话给挤出来,对谁都没这么个口气说过话。 “不!”偏个小醉猫,呃,不,应该是大醉猫,碍是跟他扛起脖子来,脖子粗粗的可牛气,“你谁呀,我都不认识你,你还要给我洗头?门都没有!” 她说着就想顶着那一头全是泡沫的头发跨出浴缸,本就是被他剥了放入浴缸,趴在浴缸里还就只能看到个背部,光滑的背部肌肤,细细的腰,挺翘的臀部,都在水里若隐若现,尤其…… 现在她一站起,更看得清清楚楚,不再是看得后背,而是——他都幽深了双眼,黑色的瞳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情绪,还想让她好好地洗个觉,再早点儿睡觉 。 恐怕来不及了! 他将人给拦住,细得快要跟柳条儿相拼的软腰肢,也不顾她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泡沫,就霸道了吻了下去—— “唔——” 她只得来不及呼一声,就自动地消了音,被酒液浸过的身体,似乎慢慢地反应了过来,只是太慢,已经来不及,她这是都怎么了呢,明明没找他,他怎么就来了? 她瘫在床里,半句话都不想说,头发上全是泡沫,就这样的她,他也下得了手——叫她好一阵无语。 双腿一迈,她试图从床里侧走出来,才一动脚,脚就一软,险些倒向他的身体,幸得他将她给托住,并没让她摔一跤,她庆幸之余又有些羞耻。 她明显地觉得腿间有些东西,不是她的,正沿着腿窝处下流,她想低头看,当着他的面儿,实在是羞于看自己那里—— 才在这种情绪里,身体已经让人给抱了起来,高高的,仿佛要高过他,她脸上都泛着红,气息都有点乱,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我得回家——” 事到这一步,她只能是补救了。 “你结束的还挺早呀,”他并没有干脆大方地就送她回家,先将她放入浴缸里,再开了水,往她身上浇过去,才同她扯皮起来,“跟同事们一块儿喝那么多酒,你个脑壳里在想些个什么?就酒成这样子跑回家,你姑,还有你哥不担心你?” 她一听,觉得可不得了! 她哥要是晓得她一晚上跟人干了八瓶啤酒,还不得给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3 她做个深刻的思想教育来着?她一想到那画面,就有种生无可恋的想法。 “我可、可不能回去,”她立时就笑得很谄媚,脑袋里慢慢地涌上来一些事儿,都掐出来对他说,“你不是挺忙的嘛,我打电话,都是在通话中,有这么忙的?” 她到不是质问,而是口气软趴趴的,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撒娇样,算账还真是算得一点儿强硬的姿态都没有。 “真开会呢,”廉以钦殷勤地替她洗头,这一头柔顺的黑发泡在水里,他不由爱怜地多搓揉了几下,“但凡你一个电话,我哪里敢不接?” 她也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即使已经慢慢清醒,可反应还是稍稍迟钝的,眨了眨眼睛,人倒在浴缸里,浑身无力,可当觉得他的手离开她的头发,不太规矩起来……、 “不要!” 她拽住他的手。 “没事的。”他哄她。 她固执地摇摇头,“我累了。” “你累就闭着眼睛睡一下,”他比她更固执,“睡吧,嗯?” 她能睡得着才是怪事好不好? 只是,她没能阻止。 或者是半推半就也说不定。 她还是有点反思自己。 所以说,喝醉是最要不得的事,她心想,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勾不住,又勾回去,没一会儿,她的手又没了力气,软软地从他脖子间滑落—— 被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整个手都包围在他手心里,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还有他手心里的湿烫。 她闭了眼睛,好像真睡着了一样。 只是唇间逸出的声儿,很难叫人相信她已经睡着了。 她就如同浪尖上的小船一样,被浪驱策着,往高,往高,再往高,她已经站在最高处,身后是一片悬崖,悚然间,她突然往后一跳,整个人都放空了般—— 自由落地的感觉! 就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刹那,及时赶到的浪尖又立时地将她冲上去,又再一次地冲到最高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这是六月即将开的新文《痛改前非》,重生文,文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ps,懒得做传送门了,已经做过,现在困了,懒得找了,哈哈,我这是任性 ☆、082 大天亮的,阳光好刺眼。 方婧婧翻了好几个白眼,实在是忍不住,一睁眼就晓得自己在哪里了,合着她根本没回家,被人弄过来这里了,还、还她…… 她忍不住瞪眼,“谁让你把我弄这里来了?” 廉以钦正背对着她穿衬衣,早晓得她醒了,一直在那里翻白眼,也没去理会她,让她在那里好好冷静一会儿,等他把扣子全扣上,就等她这么一句话。 一回头,瞧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瞪着他,跟鼓足气的青蛙差不多,他还真想戳戳她个小肚子看看,是不是一下子就能把人给弄瘪了,“喝那么多酒,都成什么样?还跟人对吹?” 她听得不耐烦,立即地就皱起眉头,“你管我?” “我不能管你?”他立马地变了脸色,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再问了一次,“我不能管你?” 她对上他的视线,被他的视线弄得无所遁形,才有那么一两秒,她就败下阵来,刚才那点儿胆子都化成了灰,“没,没呢,你能管,你能管,我都让你管……” 识时务为俊杰,她还真是日/了狗了。 “出门不许喝酒,一点儿都不能喝,”廉以钦满意她此时的听话,尽管是表面上的听话,“我可不想面对个满身酒气的女人,知道吗?” 她就应付性地点点头,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里还在想,还不想面对呢,昨晚那个禽兽也不知道是谁呢,她索性起床,反正感觉不舒服,双腿一着地,才惊觉有什么东西从腿间流了出来—— 赶紧地夹腿往浴室跑,跑过去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瞪他。 这都是什么个男人! 坐在马桶上,方婧婧的眉头皱得死紧,估计他昨晚还是没戴套,就这么没有一点儿防护的关系,叫她实在是难以接受,总不能让她老吃药吧?药吃多了伤身,这点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难道算安全期?一想她就头疼。 以至于在浴室她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后,她又往脸上弄了点淡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准备的这么齐全了,家里还有女人用的化妆品,还没有开过封,都是全新,牌子嘛,她翻翻白眼,不用白不用—— 看来他对女人还挺了解,还能准备这个?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可这个念头刚冒起来,她又立即地对着镜子“呸呸”了两下,管他是不是以前替别的女人准备过呢,她跟他,不过就是一对露水的那,见光就死了,甭操心他的事。 她懒懒地拖着酸软的身子下楼,没曾想还见他在桌上吃早饭,还一边看报纸,她反正不看报纸,年少时也就看过《少男少女》,装文艺时也看过《读者》跟《青年文摘》,看的最多的必然是言情小说,报纸这种枯燥的东西,与她的风格着实不符。 “不舒服吗?” 她坐下,没等她去盛粥,就有人送上来,她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才张嘴要喝粥,就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顿时脸都热了—— 耳根子也是火的,甚至烫了,她有些扭捏,低头,没好意思看他,一个劲儿地喝了两三口粥,粥不太烫,刚好能下嘴,她喝得急,也没发生呛到的意外,待得两三口粥下肚,她才感觉自己的脸不那么烫了,才算是平静一点儿。 “我在思考人生呢。”她说得装模作样,视线落在远处,有些个飘乎,“这粥真好喝,我想喝两碗——” 她本来想扯些比较有文艺的句子,可惜肚子没饱,扯不出什么来,只得放弃这个念头,把话题扯回现实来,往他碗里一看,“你怎么喝白粥?” 跟她的八宝粥不一样,他喝的仅仅是白粥,真叫她有些意外。 “不喜欢吃。”他说得很直白,并没有放下报纸,“今天是星期六,没有什么事吧?” 她摇头,“没有,我就想在家里睡觉。” “要回去?”他再问一句。 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 ,等会就回去。” “你哥昨晚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我怕吵到你,就把声音给关了,后来他一直打过来,我觉得不接也不是个事儿,就接了电话,他让我今天跟你一块儿过去。” “咳咳咳——” 方婧婧立即咳嗽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就她这个角度,着实不太好,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另半张脸,都叫报纸给挡住了,于是乎,她盯了半天,也没能从他嘴里听到是“开玩笑”的字眼来,顿时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也不喝粥了,哪里还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4 喝得下! “要不你说自己有公事,去不了吧?”她赶紧出主意。 谁知道,她这么一说,他冷眼剃过来,那一眼,足以叫她打个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顶上去,好像她最近越来越没有胆子,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胆子最大。 “你要是一上门,他们会误会的。”她绞尽脑汁地想找个理由阻止他上门,思来想去脑袋里一片空白,着实没有什么主意,索性苦着一张脸,“万一、万一……” 话说这里,她又难以启齿。 “万一什么?”他问她。 语气一般,没有特别的情绪。 听得她心里直打鼓,直觉告诉她必须得回答出一个值得他认同的答案,深呼吸一口,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打算吓退他,“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般带人上门,都是要论及婚嫁……” “你想跟我结婚?”他终于放下报纸,深色的瞳孔里有些意外,视线扫过她涨红的脸,再问了一次,“你真打算跟我结婚?” 她一听,顿时有些急,“没!没有的事!” 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双手指尖搭在一起,双手成塔状,侧头看向她,视线一直没离开她的脸,紧紧地盯着她涨红的脸,那一片嫣红,就跟颜色最好的胭脂似的,却叫他觉得碍眼,似乎很冷静地再问了一次,“没有?” “没有!”她立即举起手作发誓状。 晶亮的黑眸,清澈见底,没有一丝隐瞒,更没有一丝犹豫,他清楚地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没有共同话题,没有共同的朋友,没有共同的眼见,更没有共同的价值观—— 他应该夸她的,夸她有自知之前,知道她配不上他,可在这个时候,看着她的脸,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难得觉得有些焦燥,是从心底冒出来的想法。 好像巴不得与他要趁早断了关系的样子,叫他实在看不入眼,可能是出自于一种自尊心,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向来被别人上赶着的人,突然间就被人嫌弃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想说是利益交换,这种话还是说不出来,毕竟她是个干了还想要点脸的家伙,没办法真不给自己立个还能过得去的牌子,讷讷地回答,“男女朋友。” 当初是她要求的,以这个名义在一起。 他点点头,“啧”了一声,眼神里多了丝夸奖的成分,好像挺喜欢听她这么说,“答对了,给你加十分。” 她无语了。 “笑话真冷,”她嘀咕着,想再喝点粥,才再喝一点儿后,又觉得刚才的事根本没解决,“那、那我回家跟我姑还有我姑说,你今天出差了?” “我不出差。”廉以钦上一秒才稍稍好一点的脸色,这一秒,又因她的话而变黑,冷静地提醒她,“而且我晚上会有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不可能出差。” 她一个劲儿地就沉浸在得给他找个理由不要去的想法,一听这个,根本也没看他的脸色,自顾自地兴冲冲道,“访谈节目有什么的,不是好多都是录播的嘛,那些选秀的节目,都是号称直播,其实不都是录播的嘛……” “你让我在答应了后,再找个蹩脚的理由不去?” 他只这么一句。 “你答应了?”她的表情充满了震惊,情绪立即激动起来,“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随便答应这种事?” 相对于她的激动,而他非常冷静,像是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男朋友?” 她顿住,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淋了个透心凉,逼自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几乎是求他,“你可以不去的,可以反悔的,什么都行,别去了行不行?” “我这个最讲诚信,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为人处事也好,从来没有出而反而这种事,”他说得清楚,“你想让我出而反而,违背我做人的准则?” 方婧婧简直想吐他一口。 “万一我姑问你什么,全由我来回答,”她只得接受现实,不得不带他回家去,心里苦逼到极点,“算我求你了,你就当卖我个面子……” 他点头,算是同意。 ☆、083 方婧婧垂头丧气,心里多少有些埋怨他为什么要接电话,可她自己又晓得如果不接电话的后果,估计她哥得急死,所以她也得收起那点埋怨人的心思,总不能叫人觉得好心没好报吧,呃,当然这跟好心没有多大关系。 她纯粹觉得他是给他自己找麻烦,日子估计过得□□逸了,觉得太闲,所以才要有点刺激。 她随意的一身,回家嘛,谁会为这个专门打扮一番,只是廉以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有点惊异的,铁灰色的西装,暗红的领带,无一不衬托着这个男人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她形容不出来。 “咳——”她轻咳一声,“干吗这么正式?”没必要好的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往家里提亲呢,这不是要吓人嘛。 “这是礼貌懂不懂?”廉以钦瞪她一眼,觉得她不识相,这都是为谁呀,还问起她来,“我这样子怎么样?” “咳咳咳——” 这回不是假咳,是真咳,被他的话给狠狠呛到了,她承认男人西装革履时特别的有味道,有种常年位于上位者的得意之气溢于言表,可她不会说的,夸人嘛,她不擅长。 “不就是让你说句实话嘛,就这么难?”廉以钦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反而紧了紧领带,曲起手臂,待得她的手放上来,“我们家时就只能我自己作主,你以后到是不用这么正式见家人。” 她的手才搭上他的臂弯,就被他的话惊了个正着,她瞪大眼睛望着他,他神色如常,却没有再说一句,好像刚才只是就那么一说,她却不好意思再问—— 只是坐在车里,她心里没着没落的,好像有老鼠在挠她个心似的难受,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车窗外,又回看看他,见他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地坐在那里,连她在看他,都没给她一记眼神。 她大抵分析了一回,就有了结论,估计也就是那么一说?肯定的,她心下对自己的结论是百分之一百认同,临到家门口,她还慎重地跟他道谢,“谢谢你呀,我哥那个人挺固执,要是说了什么你不高兴的话,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晓得你是想帮我……” 她轻轻地说,没料到,话都没说完,他就已经下车了。 看着被关上的车门,她一愣,又随即地下车,又埋怨自己话太多,知道归知道,谢什么呢,人家乐意,她还要谢什么呀。 大门虚掩,这让她的钥匙无用武之地。 廉以钦轻轻一推,大门就往两边后退,司机将两提东西提过来,他双手接过,也没看方婧婧一眼,直接就往里走,就跟走他自己家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5 一样。 方婧婧也不知道他几时准备的东西,怎么就提了东西上门的?用不着这么的正式吧,她心里头飞过好几个念头,眼见着他走得比她快,索性就小跑了起来,跑在他前头。 “姑?哥?”她叫道。 方霞从里屋出来,鼻梁上还架着副老花眼镜,穿着跟平时休闲的样子稍稍有点区别,短袖上衣,加条裙子,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衣服,她笑着,“鬼头,这么大声嚷嚷的,你哥还在楼上呢,一直没下来。” 她嗔过方婧婧后,就看向提着两提东西的男人,一瞧这男人年纪肯定比她儿子都大,她心里就有几分迟疑,到不是那种一眼就看到年纪比侄女的男人就觉得年纪大会疼人,——她还真没那么想,脸上的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有些个僵硬,“这位?” 她没问廉以钦,直接问的方婧婧。 这是在等待人给她介绍呢。 方婧婧还能不懂她姑嘛,立马地就要提他手里的两东西,外面包装盒还挺精致,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便宜的东西,她拉着廉以钦的手臂,爱娇般地同方霞说,“姑,这是我男朋友,怎么样,一表人材吧?” “男、男朋友?”方霞尽管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可真是亲耳听到自己养大的侄女这么跟她说,不由得稍一瞪眼,并不是生气,而是嗔怪,“还不叫人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姑,我廉以钦,叫我小廉或者以钦都行。”廉以钦将东西提着走进房子,将东西放在一边,并不四下里打量这房子过时的装修,“早就想上门拜访了,偏婧婧不叫我上门——” “哪——”有的事! 方婧婧下意识地就要回头,忽然就惊觉手臂一紧,硬是生生地将后面三个字给吞入肚子里头,迎上她姑笑得跟朵喇叭似的,她也不舍得叫她姑还替她担心。 “那会儿还没确立关系呢,我哪里敢带你上门?”她就顺这话随便一说,似乎早就跟廉以钦有了默契,拉着他坐下,“你坐着这里先,我去楼上叫我哥——” 她这么一说,还真是撒开他的手臂,自个儿跑楼上去了,就留下他站在那里,对上方霞打量的视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几尴尬的哟,不过他毕竟不是什么初出牛犊的小年轻,一会儿就跟方霞聊开了,还讲些趣事,更令方霞满意,而有一点是最叫人揪心,就算是她的眼见有限,可还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几乎是怎么样的有钱。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是千古名言,方霞是生怕不疑的,就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也就是国家单位,挣份死工资,偏也会变坏,更别提这么有钱的人了。 她同廉以钦谈起来,“不是我想太多,我们家婧婧从小就是有爸妈跟没爸妈一样,我是怕她有那什么,呃就是那个什么的……” “恋父情结?”廉以钦微微笑,好像很认真在听她的话,还殷勤地献上话,“您怎么会这么认为,我觉得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我同她相处也从来没感觉到她有这种想法。” 他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恋父情结,他有这么老吗? 还没大她到十岁,算老了?还恋父情结! 他依旧笑着,好像很好说话。 “你这样的身份地位,我们家婧婧把不住你,”方霞直白了说,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对于侄女跟了个有钱男人而兴高采烈,“今天请你来吃饭就当我们是谢谢你最近对我们家婧婧的照顾。” ☆、084 话其实还挺冷淡。 廉以钦稍一皱眉头,但迅速地就松开,他落落大方,并相当的坦然,“您这么说就实在是太对婧婧没信心了,我也不说那些虚的话,如果真不是同婧婧在真心交往,我也不会上门来。” 这句话,方霞到是信的,还是不放心,“我们婧婧跟你太不配了,不管家世也好还是别的方面,在我眼里我们婧婧是千好万好,别人可不这样认为。” “在我眼里她也是千好万好,”廉以钦舌/尖压着这句话,说得很自然,像是说过千万次的顺溜,“至于在别人眼里她是什么样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在您眼里,不管别人说什么才好,婧婧不也是第一好的吗?” “你很会说话。”方霞确实是这么认为,她亲手带大的小女孩如今都这么大,甭管小时候跟她哥一块儿捣蛋叫她头都疼还是长大后出了这么一回事,在她眼里婧婧还是那个被父母丢下的小女孩,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带大的小女孩,“她哥可能不太同意。” 她换了个语气,“我到不是不开明的人。” “我也知道,您是不放心婧婧。”廉以钦立马说,是他自己决定要过来,自然知道面对的会是什么,见家长这种事他还是头一回,还是赶紧有些促手促脚,“我也不能保证什么,时间长了,您会知道我的为人,必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 方霞听了,沉默良久,才再问道,“你们交往以结婚为前提吗?” “当然如此。”廉以钦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话说出口,他好像更肯定了些,就是这些天缠绕着他的那些个纠结的想法顿时都捋直了,“你看我,比婧婧还大,没结过婚,我也想结婚,恐怕婧婧不同意,她的顾虑跟您大概一样。” “你们家有什么人?”方霞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她们家婧婧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有些明白的,在那样的父母,对于婚姻着实没有安全感,“会不会……” “不会。”他立即回答,“我只有一个大姐在国外,至于别人,都是旁亲,不怎么重要。” “呵呵,关系还挺简单。”方霞态度是有些转变,本来还她还以为人家不过是不真心,如今一听,她到是有几分反应过来了,“婧婧有时候脾气不太好。” “我知道。”他笑着回应,并没有违心地说脾气很好之类的,她那个脾气,他全见识过过了,说翻脸就翻脸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偏他就喜欢这一点,指指他的脸,那块儿还有点淤青,不过淡得已经看不太出来,“别人说她一句,我都忍不住揍了人,后来想想怎么都这把年纪了,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他这是调侃他自己呢,到惹得方霞忍俊不禁。 话的意味她是听出来了,意思就是他能维护得了她们家婧婧,像他这样的还亲手揍人,那肯定是怒极了,就为这一片能维护她们家婧婧的心,她也是觉得这个人能靠谱。 “揍别人那行,可不行用在我们家婧婧身上,”她笑着说,态度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男人可不能打女人,哪里受得了你一记。” 廉以钦哪里舍得碰她一下! 当然,那种碰,跟这种碰是完全不一样,“姑,这么多年,能把婧婧教得这么好,您辛苦了,我也有幸能碰到婧婧。”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6 方霞极高兴。 “婧婧从小就听话,”她这么说,把侄女小时候跟她哥闹得跟个什么似的小性子顿时都给甩到天边去了,“她一直让我挺省心,平时都是跟着她哥玩。” “是孔医生?”廉以钦插话,“孔医生真是年轻有为。” “嗯 ,他自己挺努力,”方霞满脸笑容,嘴都快合不拢,“他们兄妹感情好得很,自小就好,现在也一样好。” “我也知道的。”廉以钦说,心里到不是挺乐意,不乐意她把别人放在第一位,“兄妹俩自然是要好的。” “那你跟你姐呢?”方霞关心地问道。 “还不错。”廉以钦回答的很简单,并没有将早年那些恩怨说出口,已经过去的事,他不想再提起,“她的事业在国外。” 这边谈得好好的。 到是楼上嘛,方婧婧一脚踢开她哥的门,也不管是不是样子不好看,反正在她哥面前,她就一贯没有什么形象。 “哥——”她叫道。 孔芳刚要出房间,被她来这么个一踢,人立即往后退了两三步,才没撞上门,冷泠地瞪着她,“大清早的,这是要做什么?” 唔,这是心情不太好呢? 方婧婧心里立即就有了计较,连忙上前挽住她哥的胳膊,好心好气的,“哥,我回来了,想没想我呀?” 他立马将她的手给弄开,没好气地说,“都在外头过夜了,胆子很肥?要不要我给你刮点油下来?” 一想那个情形,真叫方婧婧无语,她连忙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哥,我一时头脑发热,一时头脑发热。” “头脑发热,我看你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是天天头脑发热,”他斜眼瞅她,对她的智商实在是没报什么希望,以前替她补过好多课,真的是补得他都要吐血,她都没怎么见效,“他真上门来了?” “他非要上门来。”她一脸的委屈,“哥你为什么叫他过来?” “什么是我叫他过来的?”孔芳不由得稍提高了点声音,有种被栽脏的感觉,“我是让他快把你送回家,哪里有说过半句叫他上门的话?” “不是吧,这真上门了?”孔芳皱起了眉头,跟个小老头似的,下巴朝楼梯口那边指了指,“现在跟妈在谈?” “当然呀,”方婧婧一脸受不了的模样,“他跟我说的不一样,是说你叫他上门的。” 孔芳瞪着她,“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那当然信你的。”方婧婧半点犹豫都没有,脑袋里晕晕的,难不成他是打着主意非要上门来,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到没往自己脸上贴金,没想过别人就是冲着她上门来的,“他这是要做什么呀?” 孔芳摇头叹气,“都不知道人家上门什么个意思,就把人敢往家里带?” “我让他别乱说话的,来之前有说过的。”方婧婧自认聪明着呢,还一副求表扬的小模样,“他肯定不敢乱说话。” 孔芳是服了她了,“你把人丢在下面,你能管得了他的嘴?” 这一么听,方婧婧大惊失色,赶紧地就往楼下跑,跑到客厅,才发现她姑跟廉以钦有说有笑,气氛非常之好,让她都有些懵逼,开始明明还不太友好的! 她还站在那里,有些懵,偏她姑看见她了,便嗔怪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有你这么招待人的嘛,把人往我这里一带自己就跑楼上去了?” “我这不是找我哥去了嘛。”她嗫嚅着回答,视线悄悄地瞅向廉以钦,他微笑着,就那么看着她,叫她的心一惊,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要发生,“姑——” “又撒娇,”方霞拿她没办法,手指点点她的脑门子,“都这么个大人了,还爱撒娇,都是要结婚了,看你结婚后还敢跟我这么撒娇!” “结婚?” 方婧婧惊呼出声,眼睛瞪得老大,跟听见什么晴天里响起的大雷一样,盯着她姑使劲地看,又看看那边坐着的廉以钦,嘴唇动了动好几下,再没有说出话来—— “我跟姑说好了,我们先领证,然后再办酒。”廉以钦语速并不快,但字字落在她的心头。 ☆、085 把方婧婧惊呆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 明显受惊吓的样子。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方霞微笑地看着她,无限包容地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站在廉以钦的身侧,劝道,“还跟孩子一样,怎么能这么说话,结婚怎么能是胡说的事?” “不,姑,”她试图想说些什么,眼睛一直盯着廉以钦,期望他能否认,“你说话呀,说不是真的呀?” “你不要开玩笑,”孔芳出声,盯着廉以钦,“你不要乱开玩笑。” 廉以钦的手落在她臂间,一收力,竟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那力道足以叫她心惊,她仰头看向他,深幽的眼底,她看不出来一丁点东西—— 她猜不透。 他却是温和地笑着,迎向她震惊的眼睛,另一只手亲昵地轻触她的额头,“我想结婚了——” 这话无异于宣告她的期望落了空,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狠狠地一推,“结什么鬼婚,结什么鬼,我跟你,我跟你……” “哪里有你这么说话的?”方霞看她情绪不对,立马出声喝止她,“还有,你跟他,跟他是什么?” 她跟他是什么? 方婧婧本来看不顾一切地喊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着她姑姑的面,她回头又看看她哥,突然间那些话就堵在她的喉咙底,叫她怎么说不出来—— 反而是廉以钦半点不计较地搂她入怀,“她只是太激动了,姑,我来时没说起结婚这事,怕她还想多玩几年,我年纪不小了,想早点结婚。” 她怎么就听得跟天方夜谭一样,偏她耳朵告诉她,听到的都是事实,讲真的,她从来没想过结婚这回事,主要那个人是他。 她扯扯他的手,想找他把话说清楚,根本没有什么结婚的事,他却只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目光看向她姑,她也下意识地看向她姑,瞧见她姑一脸欣慰的表情,那些不愿意的话就梗在喉咙底,怎么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嚷出来。 于是她站在那里,也没推开廉以钦,好像就默认了这个事。 她一默认不要紧,让她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越看廉以钦就越满意,就是中午吃饭时都让孔芳坐一边去,让他跟侄女坐一块儿,单看一个就满意,看两个人坐在一起她就更满意。 孔芳跟方婧婧使使眼色。 方婧婧立即明白这是她哥跟她有话说,赶紧地将碗头的面吃完,就要站起来,胳膊肘那里被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廉以钦—— 廉以钦若无其事地吃着面,像是没碰过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7 她。 到是她姑方霞见她站起来,“吃饱了?” “是呀,”方婧婧应得很快,见她哥已经站起来朝厨房走,她的视线就追着她哥走,“姑,我吃饱了。” 方霞露出意外的表情,“你平时不是最爱我做的面,都是吃碗的,今天怎么只吃一碗就够了?” “胃口还不错。”廉以钦插上一句,“胃口好是件好事。” 方婧婧被她姑点出事实来,脸上有点红,被他这么一说,她就有点尴尬,也不好直接起来就走了,只得拿起碗,“我想想我还是能再吃一碗的,现在去盛点。” 方霞看向她的背影,满是高兴的无奈,“我们家婧婧平时也爱使点小性子,要是真使性子,你就跟我来说,我来说她。” “有性子嘛,没有吧。”廉以钦并不应这个话,心里却想着她哪里是有小性子,分明是有大性子,想着他那回没防备在她手里真吃了大亏,好家伙还喜欢捆绑play,“面真好吃,我还想再吃一碗。” 方霞立马站了起来,“喜欢吃就好,来来,我再给你盛一碗。” 虽说她不是丈母娘,可跟丈母娘也没差了,那真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笑意就一直在脸上,还没有减过半分。 廉以钦连忙阻止,“我自己过去,您坐着,让您给我盛面,那不是叫我难为情嘛,我过去,我自己过去——” 方霞更满意了。 到是方婧婧借着再盛面的借口到厨房去,见她哥已经站在外头,他们家厨房外头种着棵橙树,小时候,他们还小,这树对他们来说就是老大了,常常爬到树上玩,还在树下荡秋千。 树,没怎么长高,还是当年那模样,可能是她年纪长了的缘故,反而觉得这树有些矮了,树叶间能看到结的橙子,绿绿的,还很嫩,还很小。 孔芳站在那里,表情严肃,见她一脸懵逼的出来,那点严肃也稍稍地收了起来,还是改不了口气的生硬,“怎么回事?” 方婧婧在她姑面前没讲清,在她哥面前那是跟活了一样,“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结婚什么的,我也懵了——” 看她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懵的。 “那什么打算?”孔芳对她也是无语。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脑袋里糊糊的,跟全焦了一样,完全没了主意,“我能有什么打算?”反而问起她哥来。 孔芳简直对她无语,伸手就戳戳她光洁的额头,“看着一脸聪明相,怎么脑袋就不够用?” “好疼!”她连忙抱住额头,不让她哥碰,瞪着眼,不满地看向她哥,“都是你把我弄笨的,我一直是很聪明的。” “鬼呢,这话你说给鬼听,就没聪明过还敢说自己是聪明人,”孔芳吐槽她,“要结就结,不结就不结,别看着我妈高兴,就不想扫她的兴,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懂不懂?”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吗? 她有些茫然,她爸妈也是结过婚的,当时不也是说是一辈子的事嘛,可为什么他们离婚了,还不要她了呢? 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 “婧婧,你不是说要盛面,怎么站在外头?” 她正想着,冷不丁地被人一叫,一抬头就看到廉以钦站在厨房的灶前,正在盛着面—— 她回头看她哥,见她哥对她摇摇头,心里就更乱了。 结婚? 她与他这是要到结婚的地步了? 明明不是的呀! 他为什么说要结婚? 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呀。 ☆、086 她说不出来,至少着她的面,她拒绝不出来。 这让她有点伤脑筋。 “哥,你先进去,我同他说说,”她咬了咬唇瓣,有些犹豫不决,最终抬起头来,似乎又了决心,“哥,你进去吧。” 孔芳看看她,伸手刚要碰她的头顶,又缓缓地缩回来,往廉以钦那边看过去一眼,见他的眼神没有半丝闪避的意思才收回视线,往里面走进去,—— 却没理会站在厨房里的廉以钦。 他一走,方婧婧整个人跟活了一样,立马地就将里面的人给拉出来,拉出来时她还悄悄地往餐厅那里瞧了瞧,没看到她姑过来的身影,她才算是放了心,才有心情跟廉以钦好好地扯扯。 “我还没吃完呢,”廉以钦手里还拿着空碗,正要盛面,被她一拉,只好先放下碗,跟着她走出厨房,站在阴凉的树下,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还想吃第二碗?” “吃什么吃呀。”方婧婧讲得挺直白,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太焦急了,她放开他的袖子,改拉他的领带,刚一抬头,发现自己比他矮好高,索性就踮起脚才感觉稍稍“平等”些,“你在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结婚了?你脑袋有毛病还是怎么的?这种话能随便说的?……” 为了怕前屋的她姑听到,她压低了声音,低吼着,那张脸呀,几乎狰狞了,仿佛他只要说一个不对的字眼,她就能将他给吃了。 而且是生吞活咽的那种。 廉以钦丝毫不慌乱,也早就预计到她可能会的反应,抓住她紧揪着他领带的手,已经想象着每天早上她替打领带送他出门的画面,好像还挺温馨,—— 当然,不是像现在这样子,他被她揪着领带。 “我没随便说。”紧握住她想要挣脱的手,他无比认真地说,“我是认真的,再没有比现在更认真。” 她迎上他的视线,却找不出任何一丝开玩笑的成分在其间,这让她不得不相信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并没有让她好受一点儿,她慌乱地收回视线,手硬是从他手间挣脱了开来,往后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放开的,她眉头都在皱在一起,显得十分的苦恼—— 可下一秒,她又笑了,觉得十分的好笑,反正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就笑了出来,“我们不是交换嘛?” 她这句话问得十分轻,这是在她家里,这些话也不能叫她哥,或者她姑听见。 谁知道,他一下子就变了脸,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交换?”他低声问她,并没有丝毫提高音量,“你觉得自己有哪里比得过别人的,值得我花这么大代价要跟你结婚?” 这一句,问得她够没底气,可又恼的,立马的脾气就上来,手就指着他,“明明是你自己……” 他无奈地叹口气,伸手要敲敲她的额头,被她给躲开,还是慈悲地同她说,“要不是奔着结婚的念头来,我能允许你这么三番四次的耍弄我?” 她上一秒还气恼着,脾气上来了,心里窝着火,又被这一句给弄得心神不定的,还隐隐地好像有些高兴,又有些小得意,人嘛都是有点虚荣心的,她嘛,必然不会少—— 只是少了些真实感,叫她难以脚踏实地,还有些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8 慌乱,他深幽的眼神,勾着她魂似的,让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可是说起结婚,她还是有些害怕,压根儿就没想过,也没想过要跟他结婚,——她双手绞在一块儿,没敢抬头再看他,生怕自己一看,心里头那点劲儿就涌上头来,把她的理智冲了个七零八落,“可我没想同你结婚,你不要那么说……” “那么你去同你姑说?”廉以钦迅速地将皮球踢到她这一边,并不打算承担如果没有婚礼的责任,“我是厚着脸才说的,你要是不愿意,我是没有办法勉强你,但是你姑这里得你去说——” 她一噎。 “你说的凭什么让我来收尾!” 好半天,她才算是缓过神来。 “我是不会说的,”他一副任由她打算的架式,好像主动权在她手里,“你自己家的事,自己去摆平,我没理由插入你们家的事。” 她听得都想踢他几脚泄忿。 有这样的人吗? 他制造出来的矛盾,她要是不同意,后果就由她来承担? 听得她怎么就觉得哪里有这么新鲜的事呢?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她气结。 廉以钦往回走,一步还一回头,“真的,我不勉强你,主意还是你自己定。” 这叫主意她来定?要是手头有什么东西的话,她肯定就砸过去,不止是气结,她简直晕倒了事,不用面对这些个乌龙事,明明就请同事欢乐一顿,结果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中间的进展是怎么发展的。 连忙小跑两步,她去拉住他,“行呀,你不去说也行呀,大不了婚礼当天我不来就是了——” 简直就耍起赖来了,偏叫廉以钦还能包容得住,“没事呀,你不来有什么关系的,你要是想让你姑难堪,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呸! 她真想啐他一口。 “你喜欢我?” 她转了转眼珠子。 “不然我跟你结婚做什么?”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问她,“我没有拿婚姻当儿戏的习惯。” “你喜欢我哪里?”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也没有拿婚姻当儿戏的习惯,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胸嘛只是b,身材嘛,也只是过得去,长得也算是过得去,要真有什么优点,她自己会不知道吗,“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即使老练如他,还是被她这么直白的问得回答不出来,他只得说,“我该结婚了,跟你还算是合得来。” 她听了,像是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嘛,只是这种理由,可这种理由叫她稍微安心点,“唔,其实没必要为结婚而结婚,你想结婚的话,可能有很多人会扑上来——” 她还劝他,“没必要非找我,我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生气,你没看我现在没怎么花钱,其实我很会花钱,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恨不得全买了……” “脾气不好,我知道,”他踩着她的话,并不会虚伪地安慰她说她的脾气很好之类的话,“花钱嘛,我有钱,只是不是什么买个国家什么的,大约是够你花的……” 她更想翻白眼。 却没有吓退这个男人。 好像真要结婚了。 这个男人说合得来。 她想再找个也挺累,要不将就一回? ☆、087 她就这么说服自己,颇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只是她现在并不在乎,扯上他的手,以前没注意,如今才发现他的手真的比她的手大好多,他的手包住她的手,紧紧的,她突然间有种被他掌握在手心里的感觉—— 莫名地,她就笑了,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又觉得有些跃跃欲试,还真没想过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没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关于婚礼的事,她半点不懂,全是由她姑跟廉以钦商量,她半点没参与,就算偶尔有点想法想跟她姑说,都让她姑安抚了,叫她别操那个心,都让她来办。 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廉以钦拉着她的手,紧紧的,不放开,面容带着笑意,是满足的,“我很高兴。” “啊?”她在走神,没听清楚,张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却让他的笑意更浓,低头与她光洁的额头抵在一起,极为亲昵,“我很高兴。” 他再重复了一次。 声音低沉,似蕴含着强烈的感情,那感情即将溢出来。 她听得一愣,这会儿,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面上瞬间就烧起来,烫烫的,叫她的心都跟着狂跳起来,她空的那手,悄悄地落在胸口处,更能直观地感觉心跳的速度。 “别——” 她轻推他。 一点儿力道都没有。 他纹丝不动,清晰地看到她酡红的脸,似染上了最好看的胭脂,眼神瞬间幽深,“明天我们就去登记?” “这、这么快?”她还是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要这么快吗?” “迟早的事。”他笑着说,“婚礼之前我们先得登记。” 她面上露出迟疑之色,试图抓住一根稻草,“明天不是星期六吗,登记的地方有人值班吗?” “自然是有人值班的,”他并不是没有发现她的迟疑,而是耐心十足地劝她,“很快的,我们上身份证跟户口本过去填张表格就行,呃,还要拍照片。” “还是星期一吧,”她还是试图挣扎,可说了就后悔,星期六跟星期一有什么区别,最多是延迟两天,话说出口,她又不好反悔,只得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星期一去吧?” 他摸摸她的头,就跟摸小孩子似的,充满了宠溺,“嗯,星期一。” 他这么好说话,到让她颇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有些对他不住,“星期六跟星期天我不想出门,就想赖在家里。”还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他失笑,搂着她不肯放手,“那晚上也不去我家?” “才不去。”她把脑袋埋入他怀里,脸烫得更加厉害,声音压低了,“放开我啦,我姑在呢。” 他还真听她的话,放开了她。 手瞬间就空了,腰间也空了,她忽然间有些空落落,这种感觉才涌上心头就让她压了下去,“要不要去我房间?”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那眼神,极为专注,甚至是惊喜,叫她更不好意思了,娇嗔道,“你别乱想。” “我没乱想。”他一脸的正色,“看看你住过的房间嘛,我知道的。” 一本正经脸,让她好无语,明明…… 她立即收起这种想法,两手不自然地拍拍自己的脸,都被脸上的烫意给惊了一跳,怎么,怎么脸这么的烫? 她急忙小跑地往楼上跑,廉以钦慢吞吞地在后面走,并不急。 房间很简单,一眼就看到边。 她站在门口,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09 朝右边指指,“那是我哥房间。” 他也就看一看,就往她的房间里走,房间的装璜是暖色系,墙上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床头上一整排的书架子,即使在人在床里,手只要一扬就能轻易地拿到书,书一看,就全是世界名着,不是新书,是旧书。 他走近床前,见被子跟个麻花似地扭床里,伸手就弄起来,几下子,就把被子摊开了,“钻出来就不弄被子了?” 她有点羞,又有点恼,将他挤开床前,“谁让你弄被子了啦?” “不给你弄被子,谁给你弄?”他理所当然地问她,抬头就从书架子抽出一本书,不由挑眉,“原文书?” 她向来不爱弄被子,小时候老跟她姑卖乖,就是不想弄被子,还是她哥弄的,要说不会弄被子那肯定是傻的,她是不想弄,反正晚上要睡,为什么非要弄被子。 “是呀,原文书,我哥买的,”她提起她哥来,就满脸的光彩,“《傲慢与偏见》呢。” 他将书给放了回去,随手拿过放在书架上的相框,相框里少男少女站在一起,穿着宽松的校服,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像是这世上于他们来讲就没有烦恼似的—— 分明是方婧婧与她哥孔芳。 他的瞳孔微缩,侧头瞧她,“怎么不把我们的照片摆上?” 莫名地,她就有了点心虚,“还没拿去洗呢,放电脑里不是挺好?” “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他将相框放回去,“天天能看得到好像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她还能说不是? 心里到有点奇怪他的想法,不过她想着还是去洗两张照片比较好。 方霞几乎是高兴坏了。 她再把方婧婧当亲女儿似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亲妈,只是姑妈,有些事,她还真得跟婧婧的父母说一声,算是知会吧。 只是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那些喜悦劲儿就被冲淡了些,不是她多想,而是她太清楚自己那个弟弟跟自己那个前弟妹是什么样的人,—— 她有点犹豫。 “你说要不要跟你舅舅,还有那位说?” 她问儿子孔芳。 孔芳眼底露出几丝厌恶之色,根本不掩饰,“就他们那样的还配当父母?” “别这么说话,好歹那是你舅舅。”方霞拦了儿子讲难听的话,“总归是婧婧的父母,不通知也说不过去,我怕别人都笑婧婧,怎么是姑姑给她办婚宴。” “妈——”孔芳实在对她妈这会儿的犹豫有些不高兴,“我们办怎么了,怎么了?他们有把婧婧当女儿了?有吗?” 方霞再怎么也不能承认那对前夫妻有把婧婧当女儿过,可能在婧婧刚出生时是有真心疼过,可后来—— 她只得叹口气,“算了,算了,不说了,叫他们来说不定还给婧婧添堵了,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可会把婧婧的脸面全丢完了。” “妈你知道就好,”孔芳对那位前夫妻是厌恶至极,再没有见过这么当父母的,尤其他知道婧婧阴差阳错的“死”了一回那对前夫妻完全是知情人,还收人家的钱,更是厌恶到极点,“别让婧婧心里难受。” 晚饭吃过,廉以钦一个人回去。 方婧婧只送他上车。 必然是没跟他走。 她依旧照常上班,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个广告词交给老板,老板看了还算是满意,打算尽早知会厂家,看他们满不满意。 “哎,那天晚上那个人?”陈琴足足憋了两天了,早就想打电话问一问,可又理智地阻止自己打电话去问,好不容易等到星期一方婧婧来上班,她真是忍不住了,“是廉、廉……” 她声音压得很低,没打算让办公室的人都知道。 方婧婧如今也很坦然,既然要结婚嘛,就得摆出个态度,总要承认一下他,她点点头,“我男朋友——” 她说的也很轻,几近唇语。 陈琴还能听得见,因为两个人离得近,尽管心里早就有认定是这么一回事,还是忍不住抽气,面上的震惊怎么收不住,但是很快地,她露出羡慕且恭喜的表情,竖起大拇指,“怎么认识的?” “阴差阳错呗,”方婧婧用这个成语解释了她与他是怎么开始的,一想到在楼道里那幕,以前是尴尬,现在她还是有点小小的尴尬,“我可能要结婚了——” “啊——”陈琴一出声就捂住自己的嘴,待情绪平静下来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跟那、那位?” 方婧婧点点头,“今天我们约好去登记。” “今天?”陈琴能不知道廉以钦是谁嘛,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这么的震惊,几乎都被这个消息都吓到了,还算是镇定地问出口,“那几时办婚礼?” “大概一个月后吧,”方婧婧不隐瞒,“还没挑好日子。” “那先恭喜你。”陈琴立马说。 不过她着实没看出来方婧婧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廉以钦娶了她?那可是有名的钻石单身汉! “那你以后还要上班吗?”她不无羡慕地再问了一句。 方婧婧斜眼她一眼,“不上班我要待在家里发霉吗?” “当你的大少奶奶呀,还上什么班呀,挣一点儿死工资,有什么意思呀,”陈琴喝口茶,还替她分析起来,“还不如在家里好好享享福。” 方婧婧不雅观地翻翻白眼,在她的想法,挣的再少也是挣,天天待在家里?她确实没那个心,也没打算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当初早就跟廉以钦说好。 她低头一看表,看时间差不多,“我先出去会,最多半小时。” “去吧,我给你挡一下。”陈琴往老板那里看了一眼,“快去吧,等会把红本本给我看一下。” 方婧婧点点头,就收拾包出去了。 刚到楼下,她就发现车子早停在那里,下意识地就跟做贼似的四下里看了看,没见到同事下来,赶紧地就跑出去上车,一上车,她就说,“快走吧,我们快走吧。” 廉以钦一直坐在车里等,没下车,基于她的要求,即使他刚收购的it公司就在这栋大楼里面,他也没下车,一直等着她出来,直到她的身影映入眼帘,面容情不自禁地柔和起来。 “嗯,我们走。” 他应得很干脆。 ☆、第 88 章 只是,他们到登记处的时候,才发现人好多。 还得排队。 “人这么多?”她都有点打退堂鼓了。 他拉着她的手,“排一会儿就好了。” 她皱皱眉头,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又看看那排到走廊上的长队,“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5月20日。”他去拿了两张表格,一人一张,拉着她到一张桌前,“520,你知道的吧?” 她心不在焉,耳边好像掠过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10 “520”的字眼,拿过桌上放着的笔,低头就填起自己的资料来,嘴上还特别不解风情地讲道,“520,难道这个日子登记就不会离婚了吗,该离的还是会离,跟什么日子登记结婚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都没讲完,就让廉以钦捂了嘴,示意她看看身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向那一溜长队,发现好多人都瞪着她—— 那眼神个个的,都挺吓人。 她被深深地噎了一下,拉开他的手,低咕了声,“我讲的是实话。” “嘘——”他示意她再说了,“好好填表格。” 她撇撇嘴,也晓得自己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有些不太适宜,表格上面很简单,没一会儿,她就填好了,又凑过头去看他的表格,字写得比她的字要好看多了,尤其是签名,更好看—— 好像有些拿不出手。 她嫌弃自己的字来,把表格迅速地揉成一团,却被他抓住了手,她奇怪地迎上他焦急的眼神,开始还有点不明白—— 不过她明白得还是挺快的,又将表格给弄开来,试图为自己解释,“字,字写的太难看了,我想换一张。” 他立即放开了手,往她表格上瞄过来,“又不是特别的难看,不用换了。” “不难看吗?”她高兴了起来,看看这张揉过的纸,又有点犹豫,“还是换一张好了,等会要是不能用,还得再换,还不如现在就去换了。” 廉以钦拿她没办法,只得让她再换了张。 一人一手拿着一张填好的表格,就站在队伍的最后边,等待着结婚登记,至始至终,她的手被他牵在手里。 二十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们了。 钢印往贴着他们照片的紫红本上一压,就把紫红本子给了他们,算是把手续给办完了,一人一本,照片上的两个靠得很近,就是临时在隔壁拍的照片。 她盯着这张照片,叹了口气,“还不如你上相呀。” 从她的眼光来看,自己就有点不上相,他到是非常的上相。 “有吗?”他看一眼照片,没怎么看出来谁比较上相,“你笑得挺好看,不是挺好的吗?” “真的?”谁不乐意听好话? 她是最爱听好话了,被他这么一说,就乐开了眼,也不计较谁上相这回事了,“我还得回公司,你呢?” 他明显有点失望,“非得回去吗?” 她凑过去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一口,“当然得回去,你也回去办事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就那么亲一口,哪能满足得他了他——他扳过她的脸,对着微张的唇瓣就堵了上去,以前是没证,没底气,如今是有了证了,这底气十足的,恨不得把她吻晕在车里了事。 还真的让他差点给吻晕了过去了。 缠缠绵绵的,她都被这种感觉给绕进去了,反正觉得还行,没有感觉特别烦恼的事,只是,下车前,她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脸,微肿的唇瓣,怎么都觉得像是干过坏事似的—— 索性掏出支口红,她精心地往唇上抹了抹,看来看去,才感觉好点儿,“我总感觉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怎么才算是真实的?”他笑问她,觉得她跟个孩子似的,“等你生了孩子,孩子长大后,我们都老了,才算是真实了?” 她的左嘴角立即往下撇,满脸的嫌弃状。 却让他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她,搂得紧紧的,凑在她敏感的耳边,“老婆?” 这称呼,从现在开始是名正言顺了的—— 以前她不知事时,是别人的,如今,他这个才算是真实的。 她听了,还有点害羞,人总是会害羞的,她没觉得自己以前会这么害羞,跟他在一起到是常常害羞,连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脸上也烫烫的,羞答答地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前,几不可闻地叫了声,“老公!” 声音明明很轻,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像是听到世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 “再叫声,”他含住她的耳垂,察觉她身体的轻颤,牙齿轻磕着娇嫩的肌肤,“再叫声听听?” “老公、老公、老公……”她一连叫了三声。 第一次还不好意思,第二次第三次还是有点磕磕巴巴,到第四声,已经是顺利多了,张嘴就能来了。 车子还是送她到公司楼下。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还有点事得处理,”廉以钦坐在车里,眼神有些缠绵,透着依依不舍,跟他平时的样子简直大变了一个样子,“下班时我再过来接你,嗯?” 她自然是同意。 反正都结婚了嘛。 她以后不是单身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有些事,她也想明白了,如果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压根儿就没必要同她结婚,只能说她是认真的,她也想认真一把,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还有他。 只是,她刚走进公司大楼,就让迎面过来的人给惊了好心情,笑意飞扬的脸,顿时没了笑意,甚至是戒备的,她还往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盯着来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与平时光鲜精神的样子完全不同,段兑胡子拉碴的,像是几天没刮过胡子了,眼窝处都是黑黑的,几天没睡过的样子,脸还有点青,像是被打过还没好—— 听到她这么说,他的脸上硬是挤出笑意来,却仍是一个苦涩的笑,“恭喜你——” 他说。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听得她皱起了眉头,心里的戒备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许多,“你恭喜我什么?” 莫名其妙的,他恭喜什么? 她才登记,不可能别人都知道了,再说了,就是他们家知道的事,别人怎么可能晓得—— “你刚跟廉以钦登记回来,我当然得恭喜你们。”段兑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几乎与陈果一样的脸,却没有上前,“对不起,我为自己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伤害而道歉——” 她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歉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登记了?” “他公司首页已经贴出他的结婚证照片,”他长呼出一口气,才冷静了些,将脑袋里那些热念试图都赶到一边去,“恭喜你们。” “谢了呀,”方婧婧就那么随意一说,没心思理会他,“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一次都不想,看到你就想起自己干的蠢事,麻烦你放过我吧,别让我觉得自己蠢得像头猪,行不行?” “……” 段兑的嘴唇动了动,手微伸,试图叫住她,手却慢慢地垂在身侧,双手插在裤袋里,什么话都不再说的往外走。 他还有他的孩子,与陈果的孩子。 方婧婧回到公司,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个个地都在忙,她回到位子上,第一个去网上搜廉以钦的公司,进入公司网页后,她还真的是看到那张图,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心病 作者:三长两短 分卷阅读111 还真的是飘在首页,上面把她与他别的信息都处理掉了,只留下各自的名字—— 这都是几时弄上去的? 她都有些好奇。 嘴角却是怎么也合不拢,是笑的。 她好像挺喜欢他这种的。 嗯,喜欢的。 520嘛,她懂的,不就是我爱你嘛。 他说的。 分卷阅读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