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的叶》 第一章 静湖暗涌 墨兰色的苍穹之下湖水一片静谧,几艘豪华游轮在湖中缓慢行驶,天穹往边缘延伸时,渐变浅蓝。 岸上各色的灯光交相辉映,矗立在高楼间突出一座楼格式塔,靠近低垂的夜帘,身上的灯光与昏黄的夜幕交叠在一起,洒进湖面。 一艘不起眼的小型快艇在湖蓝色的水面行驶,行驶过的水面激荡起一串水花,在快艇减速时打湿了前舵。 驾驶舱里的女人有一头简洁利落的短发,身着紧身泳装,赤脚踏在快艇冰冷的踏板上,兴致在快艇减速时显得有些怏怏,她漫不经心地操纵快艇,目光在湖面上的游艇间扫荡。 “好,知道了” 侧着身子靠坐在甲板上的女人与驾驶舱的人扮相相似,但前者扎着高高的马尾,细长白皙的脖颈下往上是小巧的耳垂,耳窝中塞着一个黑色蓝牙耳机,她目光烁烁的盯着湖面,专注地听着耳机里的人说话。 同样一袭贴身的泳装,将女人妖娆的姿态勾勒得近乎完美,她俯身贴在抬起的双腿间时,腰间未见一丝赘肉,下颚抵在腿间,双眼半眯着,朱唇不点既红,脸颊两旁染着淡粉的红晕。 电话那头的声音生冷的下达命令,落云走到驾驶舱前,“噗哧”一声,正在控制游艇的女孩转过头。 落云比划行动的手势,落璃食指抵上太阳穴,飞快弹向她,了然地眨了下眼,示意收到。 静谧的湖面间穿梭有几艘游轮,彼此相隔甚远,旁边也有不同的船艇,以缓慢地速度驶在湖面。 快艇悄无声息地接近海面上一艘红白相间的豪华游轮,甲板上应约可见些盛装扮相的男人女人,正在相互交谈。 “收到” 落云挂了电话,俯身打开地上的黑色铁箱,从里面捣鼓出些东西。 “嘿,云,早点解决喔,清那边还等着我们呢!” 落璃说完习惯性地朝她的方向抛出一个魅眼,落云掌心拦在空中,五指旋转一圈,握成拳,将来自对方的魅力扔了回去。 落璃恍若不知,与游轮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落云把小型手枪与耳麦放进防水袋中,别在腰间后把手机往落璃那边轻轻一抛“搭手的时候跑快点” 落璃对她的鄙视嗤之以鼻,反驳说:“这废话说得?我们多年的默契呢?” 见落云已经备好潜水的姿势,落璃例行公事般叮嘱她“注意点,别受伤了” 落云回头淡淡勾起唇角,眸光轻慢道:“谢谢您嘞” 话音一落,落璃就见其身影潜入海中,回头吹了声口哨,驾驶快艇超过游轮。 白身红底的游轮平稳地驶在海面上,淡黄的灯光投影在海面上,游轮的倒影随着水波虚晃。 游轮上的人相交甚欢,互相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没有人注意到游轮旁突然加速的快艇。 安保着装肃穆,身板挺拔,手中拿着折叠形电棍,制服胸前的小兜里放着呼机,眼神像鹰一般扫视四周。 鹰眼望遍四周,按亮胸前的按钮,声音工工整整“报告,四号这边没有异常情况” 等他收了呼机后,正要折身而返时,迎面撞上一个醉醺醺的女人。 女人肩上的披肩斜挎挎的挂着,性感的酒红色吊带小礼裙包裹着苗条的身段,迷醉的脸上带有满坨红晕,沿着光滑的锁骨往下,丰盈若隐若现,让人目光一滞。 女人眼中镀上一层氤氲,双眼半眯着,似乎在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眼见脚下一个虚浮,女人的身子摇摇欲坠。 安保急忙搭了把手,扶住女人“女士,您没事吧?” “嗯?”落意迷茫的哼了一声,身体状若无骨般顺势靠在安保的身上,暗地里捏了把安保胸前的肌腱,嗤嗤~~这身材真够有料的! 安保身子穆然僵直,仓惶着推开落意“女士,您喝醉了” “嗯~别推人家”落意不满地低喘,又呈狗皮膏药般黏了上去,推搡安保的胸膛“不要,不要…” 女人的叫唤声让安保一阵尴尬,低头瞥见女人洁白光滑的额头,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息…那女人的手不住地在自己身上揩油,他刚要拉开女人,不想她瘦弱的身体力气却不小。 依在安保怀中,落意声音软糯的来了一句:“欧巴~那儿木洗哈几马(不要不理人家)…” 安保:“……” 就在落意单方面腻歪安保时,落云悄无声息地潜入游轮,换上事先备好的礼服。 休息室的走廊一片静谧,人大多都入了大厅,落云迅速整理着装。 中灰蓝色的小礼裙穿在身上,裙摆微膨,褶皱叠层,像含蓄盛开的喇叭花,腰间束着同色宽带,聚拢腰间宽扎的布料,勒出纤细的腰肢,裙摆绣有三朵藏红,胸前又用紫色的蕾丝缝上一个心型,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裙摆遮过腿弯处,只余修长的小腿露在外边。 落云将手枪塞进长靴中,将耳麦放入耳中,嘴角轻轻一弯,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摇身一变,已然变成一个举止得体的世家小姐模样。 就在她踏出门时,耳麦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咔嚓几声后,落璃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云,听得到吗?” “能听到” “意成功在目标身上安有定位器,我这边实时盯着,目标在距你十点钟方向二十八米处停滞,剩下的就靠你了” “嗯”低声回应一声,落云径直朝大厅走去,游轮有四层,底层的大厅设有座椅,座椅旁围有一圈绿植的点缀,雍容华贵的顶灯点亮整个大厅,白色镂空的大门两旁站着装严谨的男侍,双手戴有雪白的长款手套,恭敬地为客人开门。 沿着两行旋转楼梯往上,二层是餐厅,三排红色的椭圆形软椅排列整齐地设立在玻璃桌两旁,长形的玻璃窗斜倾向舱内,可以看见灯火阑珊的岸。 落云没有徘徊多久,径直往上走,聚会主要设立在露天的船顶,一个巨大的弧形泳池容纳船顶大半的空间,两边设有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满各式小餐点,侍者穿着整洁得一丝不苟的西服,胸前的口袋耸拉一块洁白如新的手绢,一手端着放置酒杯的托盘穿梭在客人之间。 船栏边的照明灯交织照向空中,池边四角的假植被上排列整齐,中央树立一棵假体桃树,水流从粉色的花瓣倾泻而下,美景如画。 落云端起一杯香槟,轻抿一口,状似不经意间扫过人群。 耳麦传来落璃的声音“目标离你只有十几米,这男的身份不简单,杀了他可能会牵扯到别的势力,做的时候干净点,别留下证据。” 落云食指敲了两下耳麦,示意收到。 “还有,少喝点酒”落璃像似在她的身上安了监控,阴恻恻的叮嘱她。 “落意已经撤了,你小心点” 第二章 有妖气 落云远远的锁定目标——一个油头粉面的大肚男,他身边站着个身形精瘦的眼镜男,两人站在一起,无疑造就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大肚男一手搂着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肥手在女人腰部划水。 三人似乎在交谈什么,女人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或时不时表现得娇羞,表情瞬息万变。 张贤余,一条地产巨鳄,为人圆滑奸诈,好色好财,过于明显的缺点把他仅剩无多的优点遮盖得完全。 把对面这人的底翻了个底朝天后,竟然发现这人黑白通吃,在黑道上有人脉,这是查底人的原话,但具体是什么人脉,对方没有说清楚。 但没有办法,有人出钱拿这人的命,拿钱办事,是翼黑的原则,为了养活翼黑上上下下的人,翼黑就这一个原则。 落云装作不经意间走了过去,细高跟在临近那人时猛不跌地崴了一下脚,手中的香槟半数撒在张贤余价格不菲的西装上。 “啊”妖娆女人尖叫一声,忙不迭招来侍者要手绢擦拭酒痕,尖利的嗓音指责道:“你没长眼睛吗?” “抱歉抱歉!我崴到脚了”落云满脸歉意的看着他们。 眼镜男也厉声训斥:“长没长眼睛,知道你撞的是谁吗!” “对不起对不起…” 张贤余怒不可遏,露出的白衬衫与领带也未能幸免,他猛的抬头“你这人怎么回事…”却在撞见落云的模样时声音一滞,双眼逐渐露出惊艳的神色。 “真的很抱歉先生,您没事吧?”落云明知故问,看向对方的眼神带上些许迷茫与慌乱,像一只迷路乱撞的小鹿。 张贤余只感觉这只小鹿在自己心头乱窜,那双镀上一层薄雾的眼牢牢勾住他的魂魄,一时之间脑中空荡几分,怒意一扫而光。 “你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这路是有多窄,能走到我们身边来?” 面对眼镜男的咄咄逼人,落云依旧一副小绵羊的模样,连声道歉,眼镜男见女人性格懦弱,周身的气焰不由增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图什么啊?我告诉你,每天费劲脑子想要爬上张哥床上的女人多的是,你这招数简直拙劣……” 落云眸色黯淡,低头时眼中一丝冷意快速划过,但在三人看来,这女人的模样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要执手摧毁。 这么想着,封献浚嘴角扬起一抹冷血的笑,他远远地依在楼梯的拐角处,看着这边的闹剧。 眼镜男盛气凌人,依旧喋喋不休的训斥落云。 “你这种女人脑袋里想什么就像双向透明玻璃一样,一眼就能看穿……” 这人是吃苍蝇长大的吗?嗡嗡叫个不停。落云耸拉着脑袋,虽然很想一拳呼上去,但时机未到,她只好垂首听训。 “哎~”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贤余终于开口了,落云暗地里松了口气,抬头含情脉脉的看向他。 张贤余在女人“求助”的目光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别把人家姑娘说得那么不堪,也许她真的是不小心呢?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说一个小姑娘,还有点身为男人的自觉吗!” 眼镜男闻言身子一愣,顿时感觉自己马屁似乎拍错了,连忙解释“张哥,这种女人我见多了,那些花花肠子跟明镜似的…” 张贤余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就你见多识广,什么都懂,法制社会,没什么证据能随便冤枉人吗?更何况是这么个标志的美人,我看你是度数又升上去了,改天再提一下度数,别看什么都像眼瞎似的。” 眼镜男被训斥得一愣一愣的,旋即反应过来陪笑道:“是是是,张哥说的对,我有眼无珠,乱冤枉人了,我的错,我的错…”说着他转向落云毕恭毕敬的道:“抱歉,小姐,刚刚不应该在不清楚原委的情况下枉自揣测,对不起…” 他诚意道歉的模样却惊得落云身子轻颤,下意识地远离眼镜男,眼底的雾气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续起,大有掉下来的模样。 眼镜男:“……”他没说错什么吧? 落云声音隐约带点啜泣,一双涟眸看向张贤余道:“先生,我陪你去换件衣服吧,这衣服多少钱,我会赔给你的” 张贤余早把落云来回打量了上百遍,看得心直抓挠,他双目释放出狼性的光芒,刚要摆手拒绝,却又改口道:“也好,我先去换件衣服再来。” 眼镜男将他的花花心思看得完全,连忙奉承:“那张哥慢走,要我去房间给您拿点东西吗?” 两个男人互相唏嘘,贼亮的目光互相瞪视,彼此都了然的大笑。 张贤余拍拍眼睛男的肩“不用,你张哥出来怎么可能不自己带点” 眼镜男满脸笑容“那张哥玩得尽兴些,有事叫我” “好” 末了眼睛男又神秘兮兮的补充一句“要是这丫头不尽兴,张哥只管叫我,我那儿多的是货” 张贤余身子一僵,随后爽快大笑“好!” “张哥慢走” 一只咸猪手搭在落云腰间,落云依旧一副小女孩的模样,与张贤余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势。 一路上,张贤余语气调戏她“小姑娘,成年了吗?” 落云低声嘤呢,欲绝欢迎地推搡他“人家今年已经二十了” 张贤余:“看这小脸长得清纯,我还以为是个未成年的小妹妹,这身材真火辣,小姑娘开过苞了吗?” 油腻腻的声音近在咫尺,落云强忍着不适,娇喘一声“哎呀,人家会害羞的” 看这扭捏的姿态,似乎没人动过,张贤余心情大好,心急地搂着女人往休息室走去,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两人刚一进休息室,门便被大力掀上,紧接着落云被紧紧压制在门板上。 “小宝贝儿…” 张贤余急不可耐地往女人脖颈里钻,像头进食的猪,毫无章法地乱拱… “宝贝儿,叔叔抱抱…” 张贤余被女人身上的香味迷得神魂颠倒,猛的吸了一口,满脸陶醉“宝贝儿,你身上真香啊!” “是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张贤余抬头望去,原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满脸的肃杀之意,精虫上脑的张贤余没反应过来,贪婪的吸气,对女孩突然转变的态度没多少怀疑,一心只想坠入温柔乡“宝贝儿,宝…” 突然,他感觉后脑勺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上,卡在喉咙里的“贝”字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落云钳住他的双手,将人抵压在门上,又抬腿往他的背上狠狠踹了一脚,枪抵在人的后脑勺上。 “宝贝儿,还香吗?” 张贤余声音打颤道:“不香,不香,小姐饶命…” 落云低声轻笑,耳麦那边传来落璃不急不缓的声音。 “东西拿到就把人宰了,这次行动保密级别较高,不要留下证据。” 落云扣住张贤余的双手,枪往他的头上加了力度“协议在哪儿?” “什…什么协议…” “近几天你最珍藏的是什么,就给我拿出来” 张贤余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回头又被落云狠狠压回门框“别磨磨唧唧的,协议在哪儿,不说把你头打爆…” 枪在后脑勺敲了敲,张贤余吓得直哆嗦“我哪儿有什么协议啊姑娘,就算真的很重要,我也是放在家里的,不然你跟我回家去,我拿给你…啊……” 枪是消音的,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腿,张贤余痛得大叫。 落云一脚踹上他的伤处“你特么别废话,买家就在船上,你能不把协议带来?麻溜的给姑奶奶拿出来,否则我先废了你” 说着把枪口向上移动,停在他的裤裆那儿。 “别,别,别…”张贤余慌忙大叫:“我拿给你” “在桌子底有一个保险箱,密码是xcvb,东西就在里面。” 落云扭过他的身体,反手扣住其双手,枪口抵着背脊,往床那边走去 “动作快点” 张贤余身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左腿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他拖拉着一条腿,浑身哆哆嗦嗦地往床边走。 第三章 专业折手骨 却不想在两人刚要接近床边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大力拍打门框“屋里的人快放了张哥,小婊砸,你最好快点放人”声音有点耳熟,是刚刚那个眼镜男。 落云面无表情地看向被砸得砰砰响的门,扭过头对张贤余说了句“他是怕你死不了吗?” 张贤余身子微微战栗,舌头打结般求饶:“小…姐,现在外边都是人,你也…出不去…” “喔?”落云故意拉长声调。 “不如,不如…”张贤余瞳孔中闪过一道精光“不如你放了我,我也放你安全离开” “这话说的”落云拍了拍张贤余的肩,抛了个媚眼:“那我不是白来了吗” 张贤余:“……” 他忽然双眼一亮,指着床头道:“你可以把协议书拿走” 果然见落云迟疑了,张贤余乘胜追击“拿走协议你也算完成委托了,只要您放过我,保证让您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 落云顺势摸了摸下颚,状似思考。 “怎么样,姑奶奶,协议您拿走,出了这艘船,我也不会当您存在过” 落云眼皮抬起,凝视着他点了点头,张贤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不想下一秒落云又如骰子般猛摇头,张贤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落云晃了晃食指“可是,委托不止是要协议书啊!” 张贤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姑奶奶,你要什么只管开口,这里没有的我也能想办法给您老搞来,您只管开金口…” 落云嘴角一勾,突然凑近张贤余“要的,还有你的命…” 几乎就在话音刚落时,张贤余瞳孔猛的瑟缩,惊现眼白凸起“你……” 还没说完,只觉脖颈一痛,身子逐渐滑落,大动脉的血液如水柱般喷溅,溅湿了白净的床褥,张贤余瞪大双目,平躺的身子致使其紧紧盯着天花板。 落云目光锁定床头的东西,双目轻敛。 “来了来了” 侍从拿着房间的备用钥匙跑来,但恰时“咔嚓”一声,那扇门在几人用劲全力的撞击下,锁扣往一边偏去,门露出了一条缝,随即嘭的一声震动,门被完全撞开了。 男侍:“……”所以我刚刚跑了个寂寞? 几乎在门开启的同时,门外的人鱼贯而入,但眼前的一幕让人嘡目结舌。 床单上喷薄的血迹,凌乱的床头,以及不知所踪的人。 在看见鲜血后,眼镜男近乎是哆嗦着身体走近房间,留了这么多血,不管是对方还是张贤余,铁定有一人活不成了,可是尸体能搬到哪儿去? 正当他疑惑时,人已经走到床头的另一边,登时双目睁得像铜铃般大小的男人映入眼帘,脸上是恐惧到扭曲的表情。 为了凑齐人数恐吓对方,眼镜男几乎是大手一挥,跟上来一堆看好戏的人,比眼镜男先注意到尸体的女人蓦然愣住,随即只反应了0·01秒,发出细长的尖叫,然后蹬着高跟逃也似地往外跑,边跑边嚷嚷“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死了……” 一瞬间骚动在人群中传递,有担忧害怕想要离开的,也有好奇心极其重的人想要进来一探究竟,还有的因为胆子小,打电话叫来男朋友的小女生,也有抱着热闹大家分享的心情,呼朋唤友… 总之有人出,有人进,现场一下乱套了,推搡间,眼镜男的眼镜被人撞丢了,他也没顾得上去捡,任由眼镜在人群间被踩得稀碎。 眼镜男仍处于惊吓状态,突然间被死者面相直面暴击的,前前后后也就两人而已,一个是他,还有一个看到后,招之天下的女人刚刚大叫着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保过来维持秩序,眼镜男才得以在稀少的人群中颤颤巍巍地扶着自己离开。 还毁尸灭迹,这杀手压根没这打算! 此时天幕一片漆黑,抬头时除了半缺的月亮,便是城市灯光所反射的影光。 休息室里除了一扇门便再无其他出口,落云将自己的在人群破门进入前躲在门后,又乘人群杂乱之时混入人群得以脱身。 沿着旋转式楼梯来到甲板,落云敲了敲耳麦。 落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问:“得手了?” “嗯,来接应”也不清楚四周是否安全,落云不宜多说。 远处的架桥上挂着墨蓝色的彩灯,湖面的倒影像画笔在留下的侧影,与真实的景象交相辉映形成一副浓墨画。 落云站在游轮不显眼的角落,撑着下颚无聊地候在一旁。她细思刚才的一幕,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找上来,或许是有人告密?那这个人,是内鬼还是别的什么事外人? 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是xxxx,除了执行者与发布者,翼黑上下无人能知,即使官高几级的上头,在没有经过允许下,也只能无从得知,若是内鬼,也只能是从她们三个的嘴里泄露出去了。 若是后者…落云呲叹一声,那翼黑的保密是渐呈直线下滑,连外人都能得知去,更加恐怖。 “翼黑的人都这么草率吗?” 一道算不上热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落云眸色一滞,刚要回头,却被一只手扼住咽喉。 “别动” 那声音又道“把东西给我” 落云抬手挣扎,双手却被男人轻易地锁在身后,冰凉的触感又手掌向上延伸,落云感觉背脊处犹如冷风灌入,不寒而栗。 “东西呢?在哪儿?”男人在身后问道。 落云装傻:“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呵”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男人遏制在咽喉处的手渐渐收力,落云只觉呼吸困难,但这点威胁是绝无可能让她将东西交出去。 一段时间的僵持后,封献浚减轻力道“翼黑的人骨头还挺硬” 几乎在他松手的同时,落云的已经窜到一旁,手形成一个霹刀向男人袭去,封献浚轻松一避,让她扑了个空,落云又是一记扫堂腿,他又避开… 两人来回过了几招后,落云完全处于下风,甚至于最后被人一个擒拿,反手扣在身前。 “真像只狐狸,但身手太差了” 落云手肘用尽全力往他的胸腔处撞击,封献浚巧妙避开,将她被拉着的手骨轻轻一折… “咔嚓~” 冷汗顺着额角落下,落云咬着牙尖,折了的手骨焉焉地耸拉成一块皮,事情不太妙,落云忍着痛道:“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良家妇女,今天上这船来就是为了觅个夫婿,也不清楚哪里惹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家就我一个独女,家里需要延续香火,我不能死” “呵,还演?”封献浚就在话音一落的瞬间,揪起她的另一手骨 “咔嚓~” “我艹”落云痛呼一声“先生,你到底要什么?” “协议书”对方冷冷道。 落云眨巴着大眼“协什么书?” 封献浚:“……” 落云背对着男人,看不见男人逐渐黑线的脸。 “刚刚里面有人叫什么杀人犯,你这么凶神恶煞,不会就是你吧?” 后面的人没有说话。 落云继续道:“大哥,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手骨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落云终于经不住大叫一声。 “小狐狸不乖喔” 落云闷哼一声,表情焉焉。 “知道被杀的人是谁吗?”男人在身后问,嗓音低喃。 落云心思,这人实破自己的身份,甚至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除了张贤余和买家,还会有谁对协议书感兴趣? 封献浚缓缓道:“那人的背景可不简单啊,表面上是地产巨鳄,暗地里却干着走私的生意,虽然只是一条运输线,但是一条走通方便的路突然消失,你说会有人甘心吗?”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落云语气硬邦邦的说:“你在说什么……” 第四章 为了炸你,我炸了整艘船 水静静的铺展在湖面上,夜色正浓,海面上有光的影子,游轮里载着满船的惊呼慢悠悠地驶过。 细长的手拉着三只无骨的手指,封献浚幽幽道:“看过你真面目的人可不止一个,为什么要留下满船的证人。” 落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难道她还要把船上的人都杀了? “做事不够严谨,身手也差,皮囊倒是不错,怎么,翼黑这些年改选美了?” 落云:“……”神特么的身手不好,她曾经也是空手弄死一帮大汉的人好么! 又听旁边那人说:“没了蓝老大的翼黑,姓言的才知道天下有多大…” 这话还没等落云品出点苗头,只听又传来几声 “咔嚓…” 剧烈的疼痛,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便迅速消失,随即手肘被人松开,得以自由。 落云迅速窜到一旁,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 站在月光之下,男人身后的影子若隐若现,单挑着凤眼静静地看着她,眉毛稀疏,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身后的黑夜是他的背景板,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男人站的角落极其刁钻,两人所处的位置本就是轮船阴暗的一处,但仅余不多的灯光,竟尽数打落在男人的侧身旁,一半处于黑暗,一半立于光亮,就像他此刻脸上的笑容一般,明明是在笑,却分不清笑到达底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落云活动手指,发现错位的骨头回了位。看来是男人给她拽回来了,摸不透这男的到底想干嘛,落云决定选择能避则避,毕竟她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地主动挑起战火。 恰时耳麦里传来落璃的声音“跳船” 天色暗沉,云雾也自然而然地融了进去,湖面总是与天空相照应,分不清孰黑孰白,只从彼此的瞳孔中瞧得彼此的颜色。 落云向下望去,一艘快艇保持着与轮船最近的距离,落璃懒洋洋地朝她招了招手,耳麦里又道:“傻了?快跳啊!” 落云回头一挥手“后会无期” 之后身体便呈自由落体掉下轮船,她跳得快,自然美看清身后人的动作,封献浚扬了扬手中的白纸,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转身离开了原地。 快艇稳稳的接住落云,与轮船背地而驰,落云身下垫了厚厚的气垫,人没摔着,倒是惹得一身灰。 灰头土脸的落云嫌弃地瞥了眼气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气垫哪儿出土的?” “哥斯哈根洛奇意…” “……”什么玩意?? 落云抓起一块浴巾,仔细清理衣服。 落璃操纵着游轮,在湖面上划出一片片浪花,她瞥了眼落云,嘴里不满地哼哼唧唧“落意死活不跟我走,衣服不换就跑走了,公物私用,又跑去找男人,我看她脑袋里只剩这些东西了,出任务也不忘,还特么不等我!!!”最后一句的语调带着恶狠狠的恨意,谁都能听得出她的重点在哪儿,落意那个小婊砸,背着落璃独享美男。 她就这一点将落意里里外外骂了一遍 落璃在一边喋喋不休,落云在一旁淡定地收拾自己。 当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东西时,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 她猛的一个激灵,不好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 “协议书被偷了! “什么?”落璃一时没反应过来“协议书?被偷了??谁干的???” 落云:“是刚刚那个人,落璃,回去,协议书还在船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落璃急忙调转方向。 快艇已经驶出了很远,轮船已经变成一个点,落璃提速后,快艇如离弦的箭,飞出去。 落云眉头一皱“那男人肯定是在正骨的时间拿走的协议书,折手骨只是为了转移我的话注意力。” “男人?什么男人?落云你竟然为了个男人弄丢协议书!” 落云:“……”你都在想些什么? 脑海中蓦然浮现起男人的一句话“为什么要留下满船的证人?”满船的证人?不知为何,落云心头总有不好的预感。 “买家要人货两全,那男的要是把协议书拿走了,那我们今天不就白干了?” 然而没等快艇靠近轮船,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海面响起,红白相间的游轮顷刻间被炸裂,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游轮处的火光渐烈,连续三声爆炸过后,游轮被炸得粉碎… 火星甩到海面后,没过多久就熄灭,火光冲天,灰雾烟尘弥漫,落璃及时调转方向,驶着快艇飞也似的逃开。 游轮周边的游艇与船只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海面上隐约可见的红色火光,隔近看时,却是惹了一身火的人,在海中大呼着喊叫。 “卧槽,这谁啊?”纵使见过爆炸场面无数,但愕然间看到这一幕还是免不了被惊到,落璃和游轮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后才停下来,错愕的看向落云“你炸的?” 落云眸色凝重,摇了摇头。 落璃看着眼前这副凄惨无比的湖面,嗔怪一声,缓缓道:“这得多大的怨,嗤嗤~为了炸你,我炸了整艘船……” “……” “留下一船的证人?” 落云猛然一惊,脑海中飘过这句话,他当真这么狠?下得去这么大的杀心,若非船上有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可若他的第一目标便是杀谁,又何必费心去抢她手里的协议书,更何况在自己看见他的脸后,还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地离开轮船,炸死自己不应该是顺手的事情吗? “都烧成渣了…”落璃满脸颓然,四目相对,她蓦然问:“老大应该不会为了一个订单废了我们对吧?” 落云扶额:“我不知道…”那表情却明显在说,是的没有错,我们要死了。 回营复命的时间逐渐缩短,落璃将快艇硬生生开出龟速,落云也没顾得上催促她,自去联系人善后,打听些有用的消息自然先传到自己这儿 封献浚,封琨的第十三个儿子,遗传来自老爸的狠厉简直无敌了,肉眼可见的残忍。 小白艇慢悠悠的靠岸…… 第五章 夸你呢?宝贝儿! 翼黑基地坐落在一个小岛上,是黑道是有名的杀手阵营,分别以八色牌分级 一级黑牌以翼为代号;二级紫牌;以魂为代号;三级绿牌,以追为代号;四级橙牌,以落为代号;五级白牌以幽为代号;六级蓝牌,以冷为代号;七级红牌,以墨为代号,余下不分级,以灰牌为身份证明。 组织里除了名声大噪的波斯言,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是他身边的四大瑞兽——翼麟,翼泽,翼驳,翼貅。 波斯言在取代号上完美继承了神话的优良传统,二级部下代号是十大神剑;三级十五阵法;四级二十八将,五级六十三将,六级八十八将,七级一百零七将… 若是给每个人都配上统一的盔甲冷兵器,翼黑众人均可位列仙班,登上极乐净土…… 在落璃拖拖拉拉的龟速下,两人硬生生磨到第二天才回基地复命。 回基地的半道,落璃随便找了个借口,拐道后一去不复返。 落云站在基地前时,深吸一气,重重吐出后,心头的负重感丝毫不减。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更何况这东西是在自己手里被弄丢的… “嘿,老大,你在这儿呢”幽奕眼尖瞥到犹豫不决的落云,忙跑上去慰问。 “零姐在找你”幽奕凑近她道:“看她脾气好像不太好,虽然很少见她脾气好,但是这次好像真的暴走了,她嚷嚷着要见你,原话其实是这样的…咳咳~~来个人把落云逮到我面前来…” 幽奕模仿得惟妙惟肖,故意捏着喉结让嗓音变尖,和追零的声音相差无几。 “老大,你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落云揉揉发痛的额角,伸手推开幽奕探过来的头“滚远点” “耶sir!”幽奕笔直地站成条线,直勾勾地目送落云进去。 代号落的领头人是追,十五个头领各司其职,落云,落璃,落清与落意上头是追零,人称凌厉风行老婆娘。 脾气火爆,虽不会无故挑刺,但若是真让她逮到错误,惩罚最少也能让人褪一层皮,利爪伸进皮肤轻轻一勾,挖出血淋淋的肉,露出深深白骨… 拐了个弯,一道阴测测的门进入视线,落云不禁放慢步子,小心翼翼走进后,附身贴在门上,厚重的大门隔绝了一切声响,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听什么呢?” 后背传来刹萝般的嗓音,落云呼吸一滞,上下牙相互摩挲,双眼一闭,想就地死去。 “还听呢?里面没人…落…云…”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名字,直听得落云心头发颤。 她慢慢转过身来,讪笑道“零姐” 追零瞅了她一眼,绕过她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落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轻抿嘴唇,跟了进去。 进了屋,追零往太师椅上一趟,点燃一支雪茄,云雾吞吐间,嫌弃地打量着落云。 落云嘴角扯着笑,心里盘算着这次伤亡概率。 “本事大了”追零冷冷道:“都懂得自己处理事情了,挺好的” “不好不好”落云连连摆手,小声嘟哝“要是真的好,也就不会回来了” “嘭~”双腿狠狠砸在桌子上,追零将雪茄丢到一旁“我夸你呢,嗯?” 落云伸手往嘴边一带,做了个封唇的动作,屏息以待。 “船是你炸的?” 落云连连摇头“没事炸它干嘛,我还没那么变态” “那你知道是谁吗?” “我……”落云想到那个男人,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开口“我不清楚” “不清楚?”追零怒道:“你不清楚谁炸的,怎么刚好跑得那么及时,怎么没连你一起炸了?” “我运气好我有什么办法,可能上天觉得我命不该绝呗!” “你命不该绝?你要真觉得自己命不该绝,还回来干嘛,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落云后怕地摸摸小手,特么的就不该多嘴。 “人是你杀的?” 见落云点头,她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你啊你,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 没给落云提问的机会,她接着说:“知道这事的后果吗?买家的要求没达到,报酬没拿到,还结下个梁子” “张贤宇是螺帮在官家的一条线,还没等我给善后,消息就已经飞到那边去了,传过去是你炸的船” 落云怒道:“哪个傻逼玩意传的,我有那个能力吗!” “你没那个能力,但翼黑有,我也有”追零语气讥讽“明摆着被人逮着摆了一道” 落云眸色渐沉,夜色深沉,男人鬼魅般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为什么要留下一船的证人呢?”,人不人的她不清楚,但那男的是真的狗,有那个炸一艘船的本事和毅力,怎么就没本事承担呢? “如果找到是谁搞的鬼,直接丢出去,但目前没有证据,有人把你的照片发出去了,你……” “嘭嘭…”敲门声打断追零的话,她烦躁地吼道:“进来!” 敲门声停下,门外陷入安静,等门外的人做好心理建设,大门才被缓缓推开一条窄窄的缝。 幽奕的头探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零姐,买家的人已经到了,刚传来消息问什么时候交易” 一本砖头大小的书朝门边飞去,落云险险避开,幽奕眼疾手快地拉上门,隔绝了追零的咆哮 “我踏马拿什么去交易?把你丢出去可以吗!” 幽奕后怕地拍拍胸脯,不敢再去开门,远远问道:“那我是要回绝他吗?” 屋里又是一声怒吼:“要不要我去?” 幽奕急忙退下,同时默默为落云捏了把汗。 杀鸡给猴看啊!落云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想了想,半膝跪地“零姐…这次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判断失误,致使任务失败,还害组织惹上麻烦,我自愿领罚…” 追零哼哼几声,打断她“自愿什么?你原本就逃不过,只是在罚你之前,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螺帮这种小角色也只能在我们面前蹦跶,还不足以影响上面的人,不管设计这场游戏的人在想什么,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是” “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你们长大了,别再想着我给你们擦屁股” “嗯”落云毕恭毕敬道。 追零对她突然柔顺的态度还算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后挥手道:“下去吧,早点解决,你的惩罚就留到这件事解决之后吧” “是”落云起身,不知想到什么,眼中的肃杀一闪而过。 “对了”追零叫住走到门边的落云,落云带着疑问回头。 追零:“把落意和落璃给我叫回来,俩小兔崽子可能已经玩疯了” 见追零满脸的阴云,落云心情瞬间高涨“保证把俩人完好带回来” “嗯,去吧” ……… 第六章 那个老头不好惹 门被推开后,躲在后面是人立刻挺直身板,装作站岗的模样。 落云拍了拍幽奕的肩“别站了,去找落意和落璃” “是”幽奕应声,凑上去问:“老大,你没事吧?” 落云:“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被人算计了而已” “被人算计了?”幽奕惊呼:“谁啊,胆儿肥了,来算计您老人家” “目前尚且不明,不过不远了”落云双眸泛光,嘴角轻扬“等我逮到那个人,直接打死喂鲨鱼” 幽奕听得后背泛起一阵阴寒,默默为那人烧了柱香。 “对了,联系落璃的时候,就说事情全部解决了,零姐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懂吗?”落云说完朝他抛了个媚眼,一瞬间风情万种。 幽奕没出息的红了脸,点头如捣蒜,满怀敬意的目送落云离开。 落云没走出多远,手机铃声如期而至,看见屏幕上的号码,她清了清嗓子,甜甜的接起“小璃” 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落璃问道:“云啊,你那边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隐隐听见有人劝酒的声音,不用想,落璃必然是去找落意“汇合”去了。 她道:“没事,这事后劲不大,零姐完全没在意,倒是给我派了点新任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真的?”落璃的兴奋几乎溢出手机,但兴奋过后,又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没事?” “没事”落云走出基地,继续吹:“要真有事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和你打电话!买家的本意也是打算毁去协议,只要张贤余和协议一起消失,也算完成任务” 落云拨弄着车视镜前的挂穗,那是一个红色方正的平安符,上面用墨笔写下四个工整的大字——“出入平安” 符是去年求来的,是一座很灵验的大庙,庙里虽然只有五六个吃斋念佛的老妇,却日日供奉佛祖不曾怠慢,诚心感动了上天,便降下了一层光铂,保佑着庙宇。 “买家没计较,零姐也就随我去了,倒是复命的时候就我一个人,零姐不太高兴…”落云意有所指的说道。 果不其然,落璃急吼吼的道“我马上回去” 落云:“好啊,早点回来” 落璃对着手机抛了个吻“姆嘛~爱你宝贝” 落云嘴角上扬,温柔道:“嗯” 挂了电话,她心中没有分毫罪恶感,又自恋地对着车镜整理了下妆容,挤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紫檀木办公桌后有一副价值不菲的山水墨画,真皮座椅上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慈眉善目,看见老人的第一眼会让人想到这个词。 他的左侧接近耳处有一小撮黑发,在满头花白的头发间显得极其惹眼,淡淡的眉毛隐约可见,眼廓明显,小小的双眼给人慈笑的错觉,熨烫整洁的蓝色衬服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一丝不苟。 椅子旁边站着一个身着淡粉护士服的女人,一张小脸未施粉黛,细长的双腿包裹在一双黑丝袜里,脚踩一双白色护士鞋,姣好的身材性感得致命,她的视线总是着落在离老人不远不近的位置。 远远瞧见便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冰山美人。 对面墙上悬挂着一个液晶显示屏,护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轻按下,液晶显示屏上开始播报新闻 主持人面带微笑地解说“今日于蓝桥湖面爆炸的轮船事故原因已给出,据悉,当日一艘轮船上正在举办宴会,轮船在行驶过程中,发生电线短路,而引起火灾,之后轮船爆炸,并波及周边一些游民,搜救出发后,目前为止,轮船上未见有人生还,被波及的船只当场死亡三人,受伤数十人……” 老人食指在桌子上起伏,看着屏幕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按下桌上的内线吩咐到:“让十三过来” 离轮船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湛蓝的天幕镀上一层金光,烈阳在天幕中悬挂,撒向地面的热气像一根根无形的利剑。 刁末接到消息后,不理睬传话人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冷漠地转身。 就像封琨从来不会直接联系封献浚,他也无法直接接收到来自自己父亲的消息。 漆黑的雕木门紧闭,刁末上前扣了扣门。 “进”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刁末:“爷,琨老头找你” “知道了”封献浚语气淡淡的回应,仍然低着头翻看手中的文件。 刁末没走,道“爷,你这次的动静的确大了点,那边又有理由找茬了” 封献浚闻声抬头,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动静不大点也逼不出那个人” 笔尖在文件上轻轻敲打,他眉峰一挑“叫姬糯来处理一下文件,你和我去一趟老头那儿” “是”刁末轻轻颔首后退了出去。 封献浚合上文件,重重地靠在座椅上,想到那个人,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 父亲总是觉得他没长大啊,怎么办呢? 女子正站在饮水机旁接水,“咚~”指示灯跳到了红色一格,姬糯往杯中倒了一包白色药粉,接了热水后,拈起汤匙在杯中搅拌,直到透明的水染上浑浊,她又去接了凉水,放到唇边试了试水温后,面不改色地将药一口饮尽。 刁末远远便看见姬糯,唤了一声“小糯姐” “嗯?”姬糯穿着一套休闲宽松的衣袍,脚踩一双居家棉拖,头发还算整洁,却懒得因懒得打理而被主人随意披散在肩头… 素面朝天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病态白“刁末?” “小糯姐,爷让你去处理文件,我们出去一趟” “好”女人应声,轻抿着杯中的药水,苦涩的药水在嘴间流连,她却好似喝白开水一般,将药水分做几口喝下。 姬糯的年龄与封献浚相差无几,从很久前就跟封献浚身边,脾气一流的温柔,或者说是不喜欢计较太多,可能是跟在那人身边久了,脾气也被传染得淡漠,对很多事都选择漠不关心。 高岭之花身处地寒冷,让许多人仰望,姬糯气质出众,身形高挑,病中美色不减,倒是比原来相比,多了些羸弱。 姬糯的病是因为封献浚,几年前在一场交易中,姬糯为封献浚挡了一棍,腰上落下病根,致使人提前进入老年状态,这几年来各种补药往肚里灌,人都被养成了药罐子。 出不了外务,姬糯便留在封献浚身边打理内务,在公司上下同情的目光中,姬糯以超高的智商完胜那群“酒肉饭囊”,硬生生将那些同情的目光扭转成仰慕… 大家暗地里都称呼其为封献浚的“贤内助”。 封琨在外面如何德高望重,站在多高的位置或是被人鞠躬无数…在这边统一没有地位,上到boss,下到基层,都称呼其为“那老头”。 姬糯在听到两人去找封琨时,眉心不禁拧成一团,她担忧的看了眼一脸若无其事的封献浚,转过头叮嘱刁末“你保护着点爷,别把爷一个人丢进去,能陪着就陪着,警惕点,随时注意情况,一发现不对劲就必须出现在爷的身边,知道吗?” “嗯嗯”刁末点头,见姬糯依旧满脸的不放心,立刻挺直身板,露出手臂上的肌肉“小糯姐放心吧,我死了都不会让爷出事” 姬糯眉头皱得更甚“也请保护好你自己” “嗯”刁末满脸洋溢着幸福。 姬糯看向封献浚,欲说什么,却被他开口打断“走吧,姬糯,那些文件上的事你看着办就行” 姬糯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目光紧紧盯着封献浚“爷,小心点” 封献浚微微颔首,迈开修长的腿离开。 刁末忙拿起架子上的大衣追出去“走了,小糯姐” 第七章 变态老头找上门 纯黑的迈巴赫驶出车库,驾驶座的窗户缓缓降下,刁末头上的半撮黄毛在风中凌乱,面貌神采奕奕。 三扇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也极难弄清里面是否坐着人。 迈巴赫驶入车流后,一辆银白低调的小轿车中途窜道,悄悄跟随其后。 墨镜下的双眼漠然,落云伸手撩起额间的碎发,与车前的迈巴赫保持两车的距离,有车超时,她也不慌不忙地打着方向盘,操纵台的屏幕上实时播放迈巴赫的行车路线,以及自己与其的距离,她倒不怕跟丢。 脑袋里闪现出一串有关那人的信息,封献浚,姬郁集团老总,家财万贯,横贯黑白两道,长相那天本人也亲眼所见,的确仪表不凡,有鹤立鸡群的资本,查询本人学历不详,有一个职业行踪成迷的母亲,当下享尽年少有为的赞扬…… 年少有为?落云瞥瞥嘴角,来招惹她,她会让这人知道年少轻狂的下场。 开到偏僻些的地方,车流渐渐减少,落云不敢跟得太紧,银白的小轿车没再出现于迈巴赫的视线。 车停在一处偏远的别墅前,安保挥手示意刁末停下。 “十三爷”穿着黑白衬衣的侍者上前打开车门,脸上摆出完美的微笑,腰部微微弯做四十五度。 刁末拿着大衣下车,小跑到封献浚身边,替他披上。 瓦蓝色的毛呢大衣承得肤色白皙,同色鸭舌帽遮着一头浅灰色的短发,左耳垂的耳钉散发微弱的光泽,封献浚眸光淡淡的扫过面前的这栋贵气十足的别墅,粉嫩的唇瓣微开,露出不屑的笑意,周身的排斥意味丝毫不掩饰。 “十三爷,这边请”拉里假装没看见封献浚周身的不爽,毕恭毕敬地引着他进屋。 封琨防范意识很重,身边没几个可以相信的人,即使膝下儿孙成群,但还没来得及体验家庭的温暖,就需要考虑起儿孙的权利争夺问题。 拉里待在封琨身边的时间最长,与其说他摸透了老头的脾气,不如说他成了老头的影子。 人总是会死的,纵使封琨再强大,也回避不了这个问题,他不甘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被分做十几块,然后慢慢瓦解…… 而选择一个继承人无疑是最好也是必须的决定,封琨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更中意的是自己的大儿子—封献翎。 因此这几年来,远在大洋彼岸的封献翎遭到的伏击刺杀数不胜数…托亲爹的福,一直苟延残喘地等着他归西。 “末小兄弟,止步!” 进门时扫描全身,刁末身上的武器都被卸下,在进屋后,又被拉里拦在楼下,一时不知所措“我不能跟着吗?”琨老头这人心情悲喜不定,谁也拿不准他会不会直接把爷给杀了,毕竟他的儿子这么多,一生气随便杀一个似乎于他而言并不影响,再说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拉里依旧维持完美弧度的微笑“不可以” “我可以当隐形人,不听不说也不看…就让我上去吧,就站在门外也行…” “按照规矩来说不行”拉里笑着拒绝,声音却不容抗拒。 刁末依旧不死心“就让我进去吧…” 只是话还未完就被封献浚冷冷打断:“你要不要直接贴我身上?” 刁末委屈地噘起嘴,低声喃喃道:“我怕爷出事啊…” “多事”封献浚淡淡的回道,嘴角扬了扬,伸手摸了摸刁末的脑袋“放心吧” 刁末心里终于有些安心了“爷要是有事一定要叫我!” “嗯” 一旁的拉里看着这一幕,一时愣神,板正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书房被柔和的音乐包围,老人双眸轻磕,躺在太师椅上的模样安详。 这模样难以和传说中混迹腥风血雨的男人形象重合,安静到极致是恐怖,他的食指轻轻磕打摇椅扶手,女护士双手在他头上的几个大穴轻轻按压。 门被扣响,紧接着传来拉里的声音“老爷,十三爷过来了” “嗯”老人模糊的应答一声,似乎还沉浸在某处未反应过来。 半晌后,才听屋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拉里这才打开门,对封献浚附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等人进去后,才将门关上。 “来了”老人的嗓音平平淡淡,不见情绪,就像一个平常父亲那般关心自己孩子的语气“坐吧” 封献浚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向他:“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封琨随意拨动中指上的金戒,也不抬头“我是不是给你的自由多了,都已经开始为所欲为了” 封献浚直面不答,等待他的下文。 封琨又道:“你炸船是为了什么我调查得一清二楚,知道你不会放弃,但这么拙劣的招数也做得出来,你也真是够笨的。” 封献浚:“……” 老人继续讥讽“怎么越长大越笨,莽莽撞撞的能成什么事,浪费资源。” 似乎觉得讽刺够了,他抬头看向封献浚:“你炸船的举动属实不明智,但我并不关心,找你是因为我查到些事情。” 封献浚脸上丝毫没有皲裂,淡漠得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偶。 “不听老子的话,相信一个外人,十三,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老头双眸中多是凌厉,眼神带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剜在封献浚身上,只是后者态度明显轻慢,不予理会。 封琨叹息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拉着护士小姐的手轻轻抚摸,意有所指的说:“孩子长大了,想飞出爸爸的怀抱,也不管爸爸伤不伤心,做了坏事,是我这个当爹的没做好,应该教训一下才是…”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状似无辜的望着护士小姐,语气楚楚可怜道:“可是,我老了,教训不动了啊…” “没有”护士小姐声音甜甜糯糯的安慰道:“老爷只是手酸了而已,您太心善了,下不去手罢了” “嗯哼~”封琨用脸颊去蹭女人纤细的手,嘴里哼哼唧唧。 封献浚眉头不禁意的一皱,眼里的嫌弃一闪而过,僵硬地把脸别开。 这时,护士小姐又开口了 “老爷若是手酸,灵灵来替你代劳可好?” 老头哼哼唧唧,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不清楚这两人在上演什么剧本,封献浚只觉胃部有些许恶心。 只是他的恶心卡在嗓子眼,被女人几拳打在腹部后,变成铁锈般的味道。 “孩子不管长多大都不该不听爸爸的话”封琨仰面躺在椅子上,闭着双眼享受着电子头部按摩“这世界很危险,你不听爸爸的话,受伤了怎么办?” 封献浚被人从沙发上揪起领子,腿弯处被狠狠踹了一脚,让他跪在地上。 “孩子想要妈妈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说了无数遍,姬郁已经死了,就因为姬糯那几句没有根据的话,你就跟什么似的,上赶着去找死。”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封献浚的背部被人狠狠踹上一脚,整个人受不住力道之大,往前扑去,之后又被揪着后衣领提了起来。 护士小姐抓起他的头发,把人往墙壁那儿拖,对准额头,狠命地将头砸了上去,一连砸了几下,白皙的额头出现破裂,一条细长的血河自额间沿着眉心流下。 封献浚紧紧拽着大衣的边角,眼瞳瞪大,看着白花花的墙壁,这墙壁就像一面镜子,在他的瞳孔里投射身老人悠然的模样。 恨意,强烈的恨意像火焰在燃烧。 第八章 不是人自然不会干人事 鸭舌帽被扔到一旁,护士小姐一手揪着将他的头掰向封琨,脚狠狠地踩在大腿上,老头没睁眼,声音不急不缓“十三,乖了吗?” 封献浚嘴角不屑的勾起,带着轻慢至极的笑,似乎终于憋不住了,他笑出了声。 屋里陷入死亡般的宁静,护士小姐一连几脚踹上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胸腔处的压迫感越甚,喉咙里铁锈的味道越来越严重。 老头慢悠悠地起身,双目压迫似的盯着他,嘴角扬起残忍的笑容,这笑隐约看着,与封献浚此刻的冷笑如出一辙。 “看来你还是执意不改啊!”老头沙哑的嗓音响起“莫不是姬糯已经给你洗脑了?让你服服帖帖的为她所用?” 封献浚瞳孔不经意间瑟缩一下,那是他害怕的表现,被封琨捕捉到后,他漫不经心的说:“一个外人企图控制你,居心叵测,我看她也留不得了…” “你敢”封献浚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大吼一声,整个人就要扑上去,但被护士小姐紧紧钳制住。 这特么还是个女的? 找到人的软肋,还不好控制? 封琨悠闲地把玩着食指的金戒,脸上挂起残忍的微笑“爸爸是为了你好,女人这种生物阴险恶毒,外表装得柔弱,实际上小心思多如牛毛,你看看,你现在不就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动弹不得吗?” 封献浚打量护士小姐,心道,这不是个女人,是头水牛。 “知道错了?” 封献浚愤怒地看着老头,不甘败下阵来。 “还不知错?”老头冷冷的问道。 瓦蓝色的大衣被扯到一旁,护士小姐将人拖拉到办公桌前,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见了熊熊烈火,封琨冷笑一声,两人对峙良久,封琨很不喜欢封献浚脸上看不惯自己的表情,轻轻一挥手。 护士小姐揪着他朝办公桌角撞去,尖锐的桌棱刺伤额头,女人的动作不见丝毫拖泥带水,冷漠得像一个机器。 直到额角处渗出血迹,那人才堪堪止住了动作,将人丢到一边,就像随手丢弃一个垃圾。 “怎么样?”封琨看向瘫软在地上的人“想清楚了吗?” “呵”封献浚抹去头上的血迹,嘴角的笑意邪气十足“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我看你是真的老了” 这话把老头惹急眼了。他猛地拍桌而起:”我看你是脾气犟得都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 护士小姐见状欲上前教训他,却被封琨抬手拦下”有这么多力气和我犟,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那边的人“ 封献浚眉头一皱,却未开口。 老头阴沉着脸,抬头纹清晰的映射在额头上。 “姬糯那小女娃是留不得了,你既然要听一个外人挑拨,当爸爸的拿你没办法,她一个外人,却总是下得去手的” “别动她!”封献浚绷紧面部,抬眼瞪着他。 “好啊”封琨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那你拿出点诚意来,我的好儿子,你好像很少叫过我爸爸” 爸爸?封献浚脸上透着凉薄的笑“原来你也会在乎这个称呼” 封混把玩金戒的动作一滞,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常态,好整无暇的等着他开口。 封献浚梧着受伤的胸口,强挣扎着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人,嗓子里强压着一口淤血,深锁着眉头盯着他,在老头阴厉的目光下。 几乎用尽浑身力气,他双膝弯下匍匐在这人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像似要把那人吞灭“父亲”他开口道“我错了” 心里没来由的不耐烦,封琨没有感受到一股快感,甚至脸色有些铁青。 封献浚声音雷打不动的说:“还请您放过姬糯” “怎么,爱上这个女人了?“封瑕漫不经意地敲打桌子,像极了随口一问,却不知是蓄谋已久。 封献浚却道:“这与您无关吧?难道你也会关心儿子的恋情” “哼”封堪冷哼一声“我自然没那个闲功夫去关心你的事情,你爱不爱谁我管不着,但是如果那个女人能够忍受一夫多妻,我倒是对爱情这东西没什么反对,爱上谁之前,别忘了你的婚姻和利益绑在一起,当我的儿子,总要付出些利息。“说完后人就躺下,护士小姐移步到他的身边,轻轻为他按压额角。 “你走吧,别忘了,若是再查这件事,下次我会先找那个女孩,再见你。“ ……………… 银白的小车远远地徘徊在别墅周围,落云尝试侵入别墅监控系统,无奈才疏学浅,被别墅的防火墙挡了回来。 她拖着下颚沉思,看这别墅的安保,仅仅是门外就可见一群安保在巡逻,着装整齐,步伐统一,从一举一动中可见,应该都是部队出来的人,虽然人手均拿着电击棍,但腰间一处隐约露出一裁黑色的东西,那是枪械无疑。 这里的安保应该都配有枪,这一状况让她不禁疑虑重重,难道这里是某处军事基地? 或者说是某个私人的黑色交易基地,但不管是什么,硬闯进去是不可能的。 她只好在门外守株待兔,那辆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迟迟没有离开,也没见有人开去停车库,想来那人是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刁末百无聊赖地依在沙发上,身边站着个男侍,总是在他看过来时微微一笑,询问他的需求。 若是刁末问及除需求外的事,男侍是闭口不谈的,脑袋里似乎被强行植入某种芯片,规定了只能做什么,不可以的东西连边角也不会搭。 “我说你们老爷怎么这么多事,都多久了?”刁末就要起身欲上楼,却被男侍拦住,他摆出无懈可击的笑容“不用多久的,您耐心等一会儿就好” “十分钟前你就是这样说的,你的一会儿到底是多久?” 这种问题没有好的回答,男侍选择闭口不谈,动作却不容置疑,不让刁末离开沙发半步。 刁末坐立难安,时间越长越不利,听不到动静让他难心安,若是那个变态老头真的做出什么事,到时候他上哪儿后悔去! 心下这么想着,猛的从沙发上窜起来,就要不顾一切地往楼上冲。 “您不可以上去” “让开…” “啪嗒~”就在两人争执减,楼梯拐角处传来声响,有人下楼了。 “刁末” 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封献浚人未到却声先达,及时止住了刁末撸起袖子的动作。 “爷”刁末惊喜地唤了一声,急吼吼地就要冲,但又被拦在楼梯口,整个人极其暴躁“就几步路的事,有必要拦着吗?” 男侍依旧是硬邦邦的声音“您不能上去” 刁末双手插在腰间,满脸怒气冲冲,恨不得把男侍撕碎了吞下才好解气。 “刁末”封献浚又唤了一声,终于出现在了拐角处,第一眼便让人看见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向外冒着潺潺的鲜血。 “十三爷,我给你包扎一下吧”拉里跟在他的身后,眼中有些担忧。 封献浚浑身肃杀之气,他冷冷的拒绝拉里,挺拔着身形一步步走下阶梯,除了额头的伤处,整个人看起来并无异样。 他走到楼梯末梢,没有停下“刁末,走吧!” 刁末不甘心地瞪了眼男侍,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都特么等着,早晚收拾你们” 随后马不停蹄地追上去“爷,等等我!” 第九章 坐收渔利 刚吞下一个鹌鹑蛋,别墅那边终于有了动静,落云立刻打起精神,隔得较远,看不清那边人的模样,但是可以看见男侍打开车门,而后有一个男人先上了后座,随后小跑出来一个人,不知和门卫那儿交涉些什么,眼见着那人急得跳脚,欲与旁人打起来,却又不知听到什么,不甘心地回到车子上,没过一会儿,迈巴赫一个轻轻的倒退转弯,随后猛地冲出去。 落云把零食推到副驾驶,连忙挂挡追上去。 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男人接过刁末递过来的纸巾,按住额头上的血口。 刁末猛踩油门,浑身憋着一股气“我竟然对那个老头抱有幻想,他还有点良知吗,你可是他……”他突然止声,下意识看了眼后车镜,把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去“封老头没有一点人情味,那个别墅里养的都是一群机器人吧!一个个的,就会说规矩长规矩断的” 封献浚身体无力,头脑有些发胀,他能感觉到额角伤口血淋淋的感觉,透过压在伤口上的纸巾,打湿掌心,胸口就像被钉进去几根钢筋一样,轻轻挪动一下,那里的骨头就被翻搅得一团乱… 可实际上额角的血并没有那么多,他只是脑子昏厥感严重,出现了幻觉。 前排的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他也没听清,只是熬不过剧烈的疼痛,叫刁末去买药。 刁末说了什么他没管,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买药的命令。 “爷,先送你去医院吧,我打电话找姬澄”刁末也发现了后座人的不适,楼梯上看见他,俊秀挺拔的身体不倒,除了额角肿起来的伤口乌紫发青,有血外,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 看不出?呵~或许别人看不出,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的人,走路时脚下虚晃,他比谁都后怕封献浚一个人走出别墅的那条路。 但是后座清晰的声音再次传来“去买点止血药”,封献浚感觉脑袋的伤口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模糊间,他感觉一张脸被血色染红… 离医院还有好一段距离,刁末决定先导航去药店,看后座人的表情,不太对。 迈巴赫在一间中小药店停下,刁末甚至没和后座的人打个招呼,就急匆匆地下了车。 他没注意,一辆银白的小轿车早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悄悄停下。 天助我也,落云看见那个随行的人从车上下来进入药店,急忙把握住机会,悄无声息地接近那辆迈巴赫。 此时车上只有一人,这人必然是那天的男人无疑,那也意味着一件事,她打不赢这男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畏畏缩缩地跟踪别人的原因,正面不能刚,反面暗算也是可以的。 她拍了拍腰间的物什,佝偻着腰慢慢靠近驾驶座,手搭上门把时,却瞄到驾驶座的门没有关,顿时心下一喜,看来每天出门给老祖宗上柱香还是有用的,这不,运气好到爆棚。 神助攻刁末此刻背对着车,正和店员交涉。 落云轻手轻脚的拉开车门,随即以迅雷之势爬上车座,几乎就在同时,掏出腰间的枪,对准后座的人“别动!” 只是在看清后座的人时,她眸色一滞。 瓦蓝色的大衣紧紧包裹男人的全身,他此刻闭着眼,呈半卧姿势躺在座椅上,眉峰痛苦的拧成一团,旁边丢了一张沾有血迹的纸巾,额角青肿得严重,甚至有些气喘,手搭在胸腔处却不敢过力按压,甚至有汗水流淌下来,沿着脸部轮廓滴落,还有混着流到伤口处的汗水… 落云也只是愣神片刻,便反应过来这人是被打了,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她默默在心里将动手人的家人夸了个遍,收起枪械 “嗯…” 男人传来痛苦的低吟,落云想了想,她不清楚下手那人有没有轻重,若是把人打死了,她白白拉具尸体又有什么用? “喂,没事吧?”她用枪头拍了拍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意识到外界的接触,男人的大脑传来危险的警告,他冷不丁地伸手抓住落云的手,用力折折她的手腕,落云不得不被迫将枪丢下。 “卧槽,劲儿还挺大”落云警惕地退开。 但男人刚刚的动作只是回光返照,缴了落云的枪后,整个人瞬间无力,甚至比刚才还要气闷。 “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落云说着就要伸手去捡枪,不想她刚靠近后座 “噗~” 男人咯了血,而且不偏不倚吐在了女人脸上,落云被变故惊楞,嘴角微微抽搐,脸上的腻感真实得感人,她嘴角微张,想骂街却只能吐出一个字——“日” 素质感人,眼见男人还要咳血,落云连忙避开 车门外响起一阵动静,落云还没来得急脱身,车门便被人打开了,刁末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驾驶座上,挡住入口,自己进不去。 “你是谁?”他大叫一声,落云下意识回头,刁末被她满脸的血吓了一跳“你特么谁啊?” 随即他往车后座望去,看见躺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的人,嘴角还挂着些血迹的残留,顿时心生不妙,“你这个女人,你杀死他了?“ 落云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你脸上都挂着血了,我家爷是不是没气了,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歹毒啊!“ 刁末大吼着就要上车抓人,落云见势头不妙,满是歉意的看着刁末。 “误会,误会“又猛的将车门锁上,脚下油门一踩,车如弹簧般冲了出去。 从车的后视镜依然可以看见某人气得大骂的身影,落云原本肃然的脸放肆地大笑起来。 车一路飞驰到安全的距离后,落云才想起后座有个人,顿时一惊,猛踩刹车,停在路边,就要去查看车后人的状况。 就这一段时间里,他脸上渐渐有些惨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近乎安详的躺着。 不会真死了吧?落云伸手去探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了些,但好歹还在跳动着,她顿时松了一口,但保不齐这人一会儿这么拖下去真死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拖回大本营去。 就在这个念头敲定的瞬间,她跨到驾驶座的动作一滞,这人的身手可不赖,若是醒来时跑了或者突然就醒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眸光一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突然阴测测的笑了。 还是要多做防备才行。 夏季正值蝉鸣之胜,幽幽的蝉叫一阵阵的回荡在空气中,传入人们的耳中,安保捧着饭盒回到休息室,打开监控旁边的屏幕,播放自己喜欢的剧,门外的大铁门通着高压电,他不必担心有陌生人闯进来,也不用去管那些作死得想偷跑出去的人。 “二月的花儿,是别样的红……燕儿啊燕儿啊,你什么时候归……”他躺在摇椅上,悠闲的哼唱着小调,二郎腿翘到桌子上,夹起一块热腾腾的红烧肉,往嘴里一扔,香味刺激味蕾,整个人犹如登上了天堂。 一辆纯黑的迈巴赫停在铁门前,车窗摇了下来,落云探出一个头喊道:“开门,叔” 看到那张溅有鲜血的脸,安保手里的红烧肉硬生生被吓掉一块,但好在落云那张脸还有辨识度,安保不至于认不出来。 虽然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干些黑暗勾当,这么些年风吹雨打,见过这帮形形色色的孩子,有出任务负一身伤的人,挂了彩,也有衣着打扮时髦或是破破烂烂的,但顶着一脸血笑得一脸灿烂的人,还是特么第一次见。 大爷心脏有些受不了,他拼命告诉自己那些只是红色颜料,手颤颤巍巍的按下按钮,大门应声而开。 落云直踩油门,冲进来,路过安保的小窗口时抛出一记飞吻,“谢啦,叔” 安保慌忙低下头,再看下去,他那坨红烧肉就咽不下去了。 “落清”安置好封献浚后,落云开始满基地找人,只要追零没在基地,那么这里的老大就是他们落帮,几乎在基地里如何肆意妄为也没人敢斜眼看她。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老大”幽奕闻声而至,他准确捕捉到落云的位置后,兴奋地迎了上去“听说你在找清哥,他没在大本营” “嗯?”落云挑眉轻轻挑眉“又出任务了?” “没有”幽奕大手一挥,洋洋洒洒道:“我看见意姐和璃姐两人把他硬拽出去的,临走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他们三个是一起出去的,但可能吗?我可是老大的人,骗谁都不能骗你,老大,我乖不乖?” 落云嘴角上扬,拍了拍他伸过来的头,欣慰的点点头“嗯,很懂事” “那是那是,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幽奕探头拱了拱她的手臂,满脸洋溢着幸福。 温顺完了后,落云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往外带“来来来,帮我搬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会儿就知道了” 等看到那东西后,幽奕顿时头大,这特么又是谁! 第十章 老大,稳住 迈巴赫车前,两人大眼瞪小眼,幽奕眨巴着眼,欲言又止。 落云道:“上,把他搬到医护室去。” “老大,你哪儿绑来的人,这颜值也太逆天了吧”幽奕摩挲下颚,眼色垂涎“不过这脸上的伤是你打的?你不会强抢民男吧!这下手也太狠了,再重点皮相可就坏了。” 落云一脚踹上他的屁股墩“哪来这么多废话,快点搬,再慢点人就没了。” 幽奕瞪大双眼,这才发现男人呼吸微弱,苍白的脸色几欲失活。 “还有内伤呢?”幽奕蓦然正色:“老大,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还给人搞出内伤来,真是…”最毒妇人心!后面一句他没机会说出来,便被落云上赶着推进车里去。 “哎呀”猝不及防被推到在男人的身边,一抬头就与一张死人脸直面,好在五官精致,就算真是尸体,也难让人生出害怕感觉,这么帅的男人都下得去手,幽奕默默摇了摇头,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别去招惹老大生气。 这女的好像没有感情! “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快点”落云嫌弃地站在一旁。 幽奕不过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后座的男人身材虽说算不上魁梧,个头却比他大得多,长手长脚很碍事,幽奕一连换了好几个方向,蓦然得出一个结论—他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把这男人抗上去。 等他求助地看向落云时,她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干嘛?” 幽奕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双眸中波光怜怜“老大,我搬不动” “搬不动?”落云一脸恨铁不成钢“拖出来点,我和你一起搬” “嗯嗯嗯”幽奕就等她这句话,拖着男人的肩甲往外移动,整个人翻到座椅里面,准备将男人放平抬走。 幽奕那边已经准备好,抓住男人的两条腿,落云抱着男人的双肩,喊了一二三,一起用劲。 腿那边抬起来了,但上半身抬起一点后又直线下滑… 落云“……” 两人互看一眼,落云思索着,蓦然想到一个主意—“还是拖着走吧” 幽奕“……”这女人果真没感情。 好在落云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未付诸行动,还算有点良知。 落云:“你去叫人来,直接拿担架抬过去。” 幽奕离开后,落云不放心地探了探男人的脉搏,还好,还有气。 已经干涸的血迹挂在嘴角,额头上的肿块已经变得乌紫,脸上沾染了些许血色,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这张脸的帅气。 刀削似的脸廓,锋利的棱角深刻鲜明,眉眼闭上的模样像一头凶猛的雄狮,却时不时在梦中舔食手掌,凶狠中又不免让人觉得可爱。 浓黑的剑眉安静的立在双眼之上,俊秀挺拔的鼻梁之下,有一张略带苍白的唇瓣,细长的脖颈上戴着一串黑色的挂坠。 这男的基因怎么这么好? 落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滑腻腻的,触感不赖。 指尖在人脸上流连,慢慢地滑到饱满的唇瓣,手指往下一压,唇瓣的血色聚拢,收在角落,等她的手收回去时,又溃散在唇间蔓延开来。 落云不禁嗤叹一声,脑海中自然浮现男人咬着性感的下唇,抛着魅眼勾引人的模样,顿时浑身一颤,连忙挥走这个场面。 她对嘴唇的痴迷已经病入膏肓了,随便一个好看的下唇就能勾引她想入非非,这和腿控手控的心理差不多。 看到一张性感得要命的嘴唇,她会幻想把那人的头拧下来,若是红唇与四官不相匹配,她就只想沿着鼻尖下割下…虽然血腥了点,但也就想想而已,她还是比较喜欢会动会说的嘴唇,当食指与中指轻压在美唇上时,这种触感会让她像吃了大麻一样,刺激神经极其兴奋。 但是此刻他看着男人苍白的唇瓣,有想要拿出唇釉为他上妆的打算,失了色的嘴唇,触感也有些干巴巴的。 就在她惦记着别人的嘴唇时间,幽奕早已经带人来了。 远远看见某人的眼睛都快贴上别人的嘴唇,他浑身寒毛耸立,老大不会被美色吸引了吧! 他见状不妙,隔着老远叫了一声“老大,稳住!” 落云:“……”她缓缓撇过头,幽奕已经两步并做三步的走到车前,拽起她的胳膊往车外一扯,警惕地分开两人。 “你干嘛?”落云不悦地甩开他。 幽奕满脸痛心疾首:“老大啊,你就不能等人醒来再上吗?现在还在危险期,你怎么这么猴急” “上…你妹…”落云甩手将他的脑袋扒到一旁“快点搬走” “得勒”幽奕把手妖娆地往后一举。 基地有专配的医疗楼层,专业医疗设备并不缺乏,封献浚被直接运送到二楼的手术室,落云叮嘱幽奕看住男人,拐了个弯回卧室补觉。 基地地处偏僻,非本营人很难找到此处,一时半会也不用担心那些人会找上门来。 洗完澡后,落云往宽敞舒适的大床上一躺,钻进被子里裹了一圈,没多时就睡过去了。 ………… 雨声哗哗啦啦的滴在耳畔,雨水打湿了镜片,哈出的雾气也遮住了视线,他不得不将其取下来擦拭,又把雨衣的帽檐往前拉低,垂下头没有雨水打在脸上时,他又将眼镜戴上。 阴鸷的双眸扫视大街,早在刚刚他就瞄准了目标,目标在移动,他伪装成一个步履蹒跚的残疾人,走路时总是要拐一下,这样会降低他的速度,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即使有人注意到自己,也不过将他当作一个有些自卑的残疾人。 他与摊前那对母女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混在人群中打量着那个披着粉色雨衣小女孩,远远的,只能看见背影,她仰着小脸,静静地听着妈妈与小贩讲话。 摊贩前支楞着一把大红伞,使她不必担心大雨。 人总是有一种偏爱,在熟悉的人或是地点,同一种东西却是不同的心情,故乡的空气总是最清新的,熟悉的垃圾堆也是一道醉人的风景……大雨也不赖,因为磅礴的大雨旁边,站着亲近的人。 小女孩扭过身子,松开妈妈的手,调皮地把食指伸到大伞外,触感凉丝丝的,她又急忙把手收回来,但过了一会儿又耐不住好奇心,再次把手伸出去…周而复始,小女孩扬起灿烂的笑脸,仿佛在与大雨捉迷藏。 第十一章 云下无叶 妈妈腾出手在摊贩上挑挑捡捡,雨越下越大,甚至开始打雷闪电,避雨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挤在大棚伞下,羡慕地看着撑着雨伞走来走去的人。 大街上是形形色色的雨伞,伞檐下躲着各色各样的人。 小女孩开始打量着来往的人,有穿着单薄妖艳的胖女人,也有身形纤细却裹着大棉外套的瘦女人,还有行色匆匆的西装男,小男孩坐在爸爸的肩甲上,举着一把小伞,还有…她黯然的眸色突然染上别样的兴趣,还有…一个叔叔拐着脚,正往这边走来。 小女孩被挤在人群中,双眼紧紧尾随那个残疾人。 只见那个残疾人垂着头往这边走,在大雨中显得很是狼狈,小女孩不禁又心生悲悯。 他佝偻着背,接近小女孩时,脚突然变得利索多了,小女孩还没来得及疑惑,一阵大力就把她拉扯过去,随即被人抱在怀里,她刚要呼叫,鼻尖嗅到一股特殊的味道,眼帘控制不住的磕上,模糊间,她看到摊贩那儿挤满了推推搡搡的人…… 妈妈…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切却随着大雨越走越远,伴着电闪雷鸣,她的意志陷入昏睡… 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密闭空间,这里甚至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她努力睁大眼睛,除了无边黑暗,什么也没有,小女孩不敢站起来,双手在周边摩挲,空无一物,小女孩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鼻翼轻轻抽搐,哭泣声像小猫一样,她担心自己的哭声惹来书中的怪物,窒息感扑面而来,女孩捂紧小小的身体,不知所措… “呼~” 落云猛然睁开双眼,那股无边黑暗才被驱散开,枕头上隐约可见些许汗渍,额头冒着热汗,被子不知何时被她拉过头顶,捂着发闷。 她扶额,还没有从梦里缓过来,梦里的黑暗中,她能清晰的和小女孩的双眼对视,看得见那双眼里的空洞无助,透过无尽黑暗,四目相对,渐渐融入,汇在一起,留在此刻落云这对无神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墙壁。 “嘭~”门被人大力掀开,幽奕的声音紧随其后“老大老大,人醒了!” 蓦然被惊到,落云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 “老…老大”幽奕盯着落云暗沉的脸,顿时感觉脊背发毛,难道自己进来的时间不对? 好在落云阴沉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慢慢恢复后,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醒了?” “嗯”知道那表情不是因为自己后,幽奕后怕的摸摸胸口“医生说了并无大碍,昏迷也只是因为一直憋着,顺出来后没过多久就醒来了” “你去盯着他,我一会儿下来,给我看紧了,那人身手不赖,对了,去找几个拿枪的站门口守着” “他现在可是瓮中鳖,更何况又是老大的手下败将,有老大在,哪儿用得着枪啊”幽奕在一旁拍马屁,只是他不知道这马屁拍错地了,又道:“别说他是个病秧子,就算不躺床上也不可能让人跑了…哎哟…” 话还未完,一个枕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委屈的捂着头。 落云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说:“谁要你在这里说大话,快点去,人要是跑了我就把你阉了” 没有感情的女人!幽奕捂着裤裆,灰溜溜地跑出去。 整洁得一丝不苟的病床,靠近一扇低矮的窗户,医生离开时打开了一扇窗,柔风刮过,清新的空气流通进来,窗外一片葱绿,高大古朴的树木与叽喳鸣叫的小鸟,安静得与世隔绝的地方,难怪这么不好找。 封献浚倚在床头,身上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服,左手臂上扎着药水,鼻翼间环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的病床都是一张连着一张,一间屋子八张病床,拥挤不堪,除了过道方便医生来往外,床与床之间的缝隙只够容一人侧身而站。 因为封献浚特殊的身份,他很荣幸地获得单人套间,也就是把其他人都赶出去的待遇,此刻他一人沐着阳光,养精蓄锐。 等落云风尘仆仆地来到病床时,见到的就是这么美好的一幕,男人微微侧头,露出堪称完美的侧脸,窗外的阳光撒下光晕,为他病态的苍白镀上一层活气,像极了大地的宠儿… 她随手拽过一个人的衣领,指着封献浚道“谁让你们给他挂的药水?” 手下被吓了一跳,微微颤颤的回答:“医生说…说他需要补充些生脉,所…所以才吊…吊…” 落云放开他,冷哼一声“我只要人活着就行,没打算供着” 封献浚回头看着她,不怒不悲,嘴角反而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挑衅她?落云眸色一凝,嘴角冷笑越甚。 手下见气氛不对,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幽奕上前拉开他,嬉笑道:“我来我来…”说着上前二话不说就拔掉男人的针头。 嘶~粗鲁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动作,手背处冒出潺潺的鲜血,封献浚目不斜视,依旧云淡风轻地倚在床边。 落云双腿搭在一起,双眼放肆地打量他,嘴角衔着薄凉的笑“能说话了吗?” 封献浚不答,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谁也不轻易逃开,一旁的幽奕见状忙打圆场:“能说了能说了,医生说了,除了点体质虚弱,他差不多痊愈了。” 落云一个阴冷的眼神递过去,吓得他赶紧闭嘴,往唇上一拉拉链,默默地站在一旁。 落云目光丝毫不见回避,紧紧锁住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封献浚低声笑道:“还需要我说吗?还是你们这儿的人没什么本事。” “你说什么!”幽奕一听被讽刺了,撸起衣袖就想要打人。 落云摇了摇手,幽奕默默退开。 的确如他所言,落云在他昏迷期间早已经把能查的都查了,只是握在手里的资料几乎都是在夸他,除了几个隐晦的提到他可能涉及黑手党,却也是用寥寥几笔的恭敬之语带过,剩下的几乎都是说某人如何如何年少有为,家财万贯,身价过亿…这确定不是哪个迷妹写的偶像小说?? 看完了后,气儿都不顺了。 “封献浚,封家第十三个儿子”落云嗤叹一声,来了一句:“你爸真行啊!”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妈也不赖” 封献浚眸光带着轻笑“我妈的确不赖,生出我这么个完美的儿子,至于我爸,可能是猪精转世也说不定” 对于封琨的风流史,大家都有耳闻,在外传的风风雨雨都可以写一本宫斗戏了。 第十二章 不安于‘室’ 封琨后宫庞大,从而致使人丁兴旺,但从他儿子对他这个态度来看,这个爹当得不咋滴。 落云道:“十三爷,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封献浚笑道:“随意”笑容堪称温柔随和,加之对方年纪与自己相差无二,落云看得老脸一红,这特么是真帅啊! 她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想到正事,凌声说:“既然都在这儿呆着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把协议书拿出来。” 不料封献浚眉峰一挑,含着笑意看着她:“什么协议?” 落云:“搁这儿装傻呢?” 她动了动脖子,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协!议!书!” 封献浚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协什么议?” 落云“……”这被自己的原话磕碜到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谁知封献浚继续道:“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我是个良家妇男,莫名其妙被您给掳到这里,也不清楚哪儿惹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家虽然不止我一个香火,但是我已经这么可怜了…您还要杀我吗…我…” “住嘴”落云满心悲怆的打断他“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那儿丢下去” 封献浚嘴角一扬,没再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古不变定律,好好说话,也能免受皮肉之苦,否则我就带你到基地的地下室走一次”从她阴侧侧的语气中看来,地下室代指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封献浚似乎也开始犯愁,哀叹一声。 让人以为他被唬住了,幽奕也装作面色凝重的样子,厉喝道:“我可告诉你,那地下室里什么样的器具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缺的,救活你并不代表不伤害你,如果不配合,就让你生不如死” 封献浚突然一个前倾,开始猛烈地咳嗽 咳嗽得嘶声力竭,身边的三人却无丝毫动摇,像三墩佛像一般静力不摇。 但好歹是让人家咳嗽完了才接着问话,落云做事不喜欢拖沓,既然输液管被拔了,那这人躺在床上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换个地方。 想到这儿她朝幽奕使了个眼色,扬声吩咐“把他拉到地下室去。” “得勒” 在下楼时,落云遇见了一个人。 不知道落意又从哪儿浪回来了,装扮妖娆,扭着细长的水蛇腰,笑吟吟地向她走来。 “云”落意细若柳枝的手臂环山落云的后颈,声音软糯糯的。 落云把她的手扒下来,不悦地说:“你把落清拐哪儿去了?九哥那边催促很久了,人带走归带走,把他通讯断了是什么意思!” 落级执行的任务通常是四x级保密以下,但翼黑不养废人,除了最高级别的翼级四大瑞兽,以下的人都需经历优劣淘汰。 从自己所在的一级向上一级的人发出挑战,战赢后可直接取代那人的位置,相应战败的一人会被降级,降级后仍然可以接受再下一级的挑战,输了继续往下退,而战胜的人需得在原位任职满两年才具有往上挑战的资格。 挑战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挑战者需要接受被挑战者发布的高一级任务,由相关同事查看完成度,再判定她是否具备挑战的资格与能力。 今年她与落清约好一起挑战十五阵法中的一员—追九,听说名称来源于九字连环阵。 这件事由于落云三人出游轮任务而被耽置,追九那边早就得到消息,总在催促两人去找他,原本落云休憩这两天是打算和落清一起去的,但两人总是因为莫名其妙地原因没能见面,甚至彼此的联系也被割断。 这让她不得不起疑心,只是起了疑心也没有精力去追究,因为她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她想落清也该猜到了吧,却由着她们,看来是真的舍不得。 落意嗔怪一声,嘟起红唇“上面有什么好的,保命不好吗?每天吃吃喝喝,偶尔出出任务,还可以自由勾搭帅哥,不受限制多好啊,干嘛非要往上走?” 落云眼神飞快闪过一丝冷傲,但很快又被轻快很好的掩饰下去,她自嘲道:“明着是混吃等死的确挺轻快的,但也改变不了是炮灰的事实,出事后被扔出去挡箭的第一考虑,而且被人呼来唤去的感觉很不爽,还需要提心吊胆地担忧做不好…” 落意道:“再怎么往上也有压着的一级,古代皇帝也做不到一个人发号施令,随心所欲对于高层的人来说,更像是在做梦,你确定爬上去这种感觉会减轻吗?” 落云:“我知道无论是做一只蝼蚁或是狮子,总有克星,但是狮子不会轻易任由别人将其踩在脚下,当他威风凛凛的走过时,总会有担忧害怕的生物,可是蝼蚁,就像灰尘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就没有谁会注意到忙忙碌碌的蝼蚁,也在为生活而奔波,它们穿梭在自己的小界面里,但再小的界面也逃不开这个世界的真相,若是被无聊的人注意到了它们的存在,就会被人轻易夺去生命。” “你细看那些土壤里的蚂蚁,分工明确,勤勤恳恳地挖洞,运食…即使面临大雨或是火灾,它们都有自己的方法,说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吧,但若是哪个小孩无聊了,逗弄它们,他或许只是带着好奇心而来,想看看蚂蚁窝是什么样的,但没想到探索的过程中弄死了一些蚂蚁,你觉得他会心生悲悯吗?”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变强大的原因吗?落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说白了,就是野心大呗,我只是觉得这条路看不到尽头,上了一节还有一节,像一个循环体,真的很容易磨灭耐性子啦,人家是那种没有毅力的人”蓦然她郁闷的道:“你离开就算了,那你为什么要把清带走呢?” 落意喜欢落清,在基地里不是什么秘密,落云听她这么一说,因为没考虑过这一茬,一时没搭话。 落意圆溜溜的大眼里黯然销魂:“我没有大志,也甘于做蝼蚁,唯一离不开的,就是清,若是他变成我的上司,到时候我可能会自卑,降低我们在一起的几率,或者再也不可能在一起。” 落云轻扯嘴角“那你为什么不乘现在把他拿下”她真的想象不出面前这个人自卑的模样,可能是傲气的资本爆瓶了,落意整个人的气焰嚣张至极。 “我也在努力啊”落意有些气恼“明示暗示都试了不下百遍,老娘脱光了躺他身边都视而不见,这特么不是个gay?” 落云挑了挑眉峰“也许人家心思有所属呢?” “嗯?”落意脸色一沉“属谁?和他待在一起的女人就我们几个,那些和他待在一起超过一小时的女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没发现过什么猫腻。” 落云嘴角一抽“你在他身上安了监控吗?” 落意摆手“那倒没有,不过安装过定位和监听,只要人离开我的视线,基本都知道他在干嘛” “你是变态吧!”落云一脸诧色“都是同事,基本隐私权也没有吗?” 落意幽幽道:“你们都有,但他不能有,在我得手之前,不会放过他的,他必须是我的囊中之物。” 第十三章 泡绝世美男 “呵呵…”落云背脊蓦然发凉,她下意识退开一段距离“变态,你这样什么也得不到的!” “嗯哼”落意满不在意地冷哼一声“反正落清是我的掌中之物” 落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她此刻的装扮上下扫视一圈,沉吟一声后问:“所以,痴情女,你要去干嘛?” 落意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方才还坚定不移的目光被一道炽热替代,她拉过落云的肩,附身翘起眉毛靠近她:“跟姐走呗,带你找魅力四射的帅大叔” 落云一把推开她,清冷通透的吐出两个字“渣女” 落意满不在乎,倒是落云突然想到地下室的人,眼珠打了个转,一个念头浮现出来并且被她牢牢抓住。 她及时拦下落意,把整个人捞过来,神秘莫测的说:“看什么大叔啊,我这儿有一个绝世美男,你来不来?” 在听到美男两个字后,落意眼冒金光,急吼吼地道:“在哪儿在哪儿!” 落云:“地下室” 捆绑硬上弓?落意嗤了一声“你口味真重” 落云摆手表示不置可否,落意撅起嘴角,露出一抹阴笑“不过我喜欢…够刺激!” 地下室阴暗潮湿,由铁门隔离出几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与地面钉牢的铁质椅,多年未换,上面已经锈迹斑斑,但仍不影响它的使用,椅子上连接着一些密密的线路,可以通电。 而房间的墙壁架子上放置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钓鱼竿”“输液管”“蜂蜜”…… 不过一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东西,此刻却在角落发着阴森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落云推开一间审讯室的门,带着落意钻了进去。 幽奕几人早在那儿侯着多时,见到落云后立刻理了理散漫的目光,迎了上去“老大” 落云晗颈示意,往刑椅上看去,男人此刻正被安置在铁椅上,身上还是那件病服,纤细的身子装在病服中显得有些羸弱,可能是之后又咳了血,嘴角那儿挂着一丝血色,双眼被黑色布条蒙着,嘴唇上的苍白更添病态。这么一瞧,还真有种被强上了的感觉。 紧随其后的落意在见到人身上的惨样后,不禁咬牙切齿“你们这群禽兽” 幽奕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意思,落意随即满腔悲愤地瞪着几人:“怎么就不知道等一下我呢?吃独食也太可恶了。” 几人依旧没明白过来,幽奕壮着胆子道:“意姐,我们没吃独食。” “没吃?”落意心情瞬间振奋不少,几步上前挑起男人尖尖的下颚,左右打量后,手抚上他滑腻的皮肤“嗤~真好看啊” 封献浚被蒙了眼睛,看不清来人,感知到她的动作,笑意在嘴角慢慢溢开,他问:“你是谁?”由于咯了血,低沉的声线带着沙哑。 落意捧着这张脸,恨不得马上拉到床上去才好,像极了一头逮到猎物的野兽,眼中泛着炯炯金光,她微叹一声,怜惜的擦拭男人的嘴角“对美人这么狠,哎” 擦拭后的血迹粘在指尖,封献浚的嘴角仍留有淡淡的血痕,落意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将站着血的手指递到嘴边,在众目睽睽之下舔食… 这下几人都明白落意说的吃独食是什么意思了,顿时心情被惊得七上八下,乱糟糟的目光四下瞥,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恶寒,随即像商量好似的,谁也没开口,齐刷刷的转向落云。 落云面色淡漠,就好像刚刚瞎了一瞬间,什么都没看到,脸上的表情淡得辨不清丝毫。 落意像一只进食的野兽,舔食完手心的鲜血后,贪婪的回味,嗓音魅惑的依在男人耳畔:“你的血真甜!” 封献浚这才明白刚才空气中骤然安静的瞬间发生了什么,纵使自控力再好,也不免浑身不舒服。 他的笑逐渐凝固在嘴角,落意伸手捧起他的脸“帅哥,要不要帮你松绑啊?” 迷蒙中,封献浚看不清女人的面貌,只是听到那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但他仍道:“好啊” 回应他的是一阵魅惑的轻笑,落意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想得美” 随即腿上一重,女人凝脂般的手腕环上他的脖颈,坐上他的大腿,语气呢喃“你这样子才是美得紧呢!” 幽奕别开目光没眼看,但对方级别比自己高,有怨言也不敢开口。 眼见落意那张性感无敌的红唇就要落到男人的脸上,一道冷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幽奕,通电” “啊?”幽奕楞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落云说的是什么,屁颠颠的就要跑去拉闸。 “哎,站住”落意喝住他“不知道人体是导电的吗?” 幽奕却恍若未闻,手径直搭上闸刀,这就是为你开的大姐。 “你…”落意见某人要来真的,急忙跳起来,气恼的看着他们。 走过去揪着幽奕的耳朵吼道:“都没感情是吧?我好歹也是你们上司,说电就电” “可他们是我的人”落云丝毫不介意地在一旁泼冷水。 “所以呢?”落意挑衅地看向她,手依旧没放开。 “所以…”落云淡淡道:“你没有权限动他” 闻言幽奕满心感动,这就是有老大护着的感觉吗?他胆子也不禁大了起来,将耳朵从落意的手中扒拉下来,小跑到落云身后。 落意脾气一上来,满腔悲愤,感觉自己被耍了“那你叫我来干嘛?光看不做啊?您老找别人吧!”说着就要离开,落云恰时伸手拦下她“找你来当然有事” 落意淡淡的挑眉,既不走也没回头,等着她的下文,只要这个女人说出一个不合自己心意的字,她一定把包呼到她脸上。 落云:“解决了这件事,人随便你处置,就算你要拉他去结婚我也没异议。” “哼~”落意冷哼一声,依旧没有理睬。 落云走到封献浚面前,一手扯下他眼前的黑布,地下室里的光线并不强烈,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环境。 “他是游轮任务失败最直接的原因,别忘了,那次事还没完,买家没撤销,卖家那边还惹了不小的麻烦,零姐也一直在追究,我守株待兔了这么多天,才终于把这个人抓来了,协议书在他手上,但这家伙死活不开口,我感觉这里的东西对他应该也没什么用。” 落意闻言又凑了回来“协议书真的在他手上?” 落云:“当然” “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零姐交货那天,我的任务做得很完美,应该是你和落璃留下的祸根吧!” 落云翻了个白眼:“我也没指望你来问话,看着吧” 说完她走到封献浚前面,问:“你到底说不说协议书在哪儿?” 封献浚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轻轻摇摇头“到底什么是协议书,能说清楚点吗?” 声音波澜不惊,带着温柔溺死人的情绪,就好像迷路时询问路人“您能告诉我那儿条路怎么走吗?” 落云双手一摊:“既然你存心和我装傻,那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封献浚配合着做了个拭目以待的表情。 落云撑在他的面前,与他仅隔毫米,两人双目相对,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冷血无情的审讯者,但彼此的目光都闪着暗芒。 第十四章 补充胶原蛋白 落云随手拿过墙上的“钓鱼竿”,放在掌心中上下晃动问道:“你喜欢什么饵啊?” 没等封献浚回应,她便自问自答:“虫干吧,能补点胶原蛋白” 幽奕闻声在一旁的墙架上挑挑捡捡,选了一只被喂得胖乎乎的面包虫递过去。 落云将饵挂在被磨得发光的鱼钩上,面包虫没有死,身子在挂钩上蠕动,落云笑道:“十三爷见过这东西吗?一会儿把这东西放到你的嘴里,让虫带着进入你的身体,之后只需轻轻一扯,肝肠寸裂…” 封献浚上挑眉峰,他身体极其放松地躺在椅子上,若是给人来一床被子,他也不介意在这里睡上几天。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能快点吗?” 落云:“……”这特么上赶着找死呢? 她把钩子甩到幽奕手中,面上透出冷峻之色,红唇微启“你来” 幽奕接着钩子,蓦然觉得这钩子格外的烫人,他挠挠后脑勺,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接到鱼钩后后背会徒然泛起一阵阴寒,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嘴向他示意。 那方向,正好是落意所待的方寸之地,那人瞥见他看过来,傲慢地抬起下巴,冲他莞尔一笑。 这笑的场合真不适宜,幽奕回头看了眼面容平静的落云,拽紧手中的鱼竿,深深吐了口气,毅然决然地把落意抛诸脑后,他可是老大的人,怎么着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等等”落意经不住还是打断道“你可别给我搞坏了” “不会”落云语气极淡。 落意走到幽奕的身边,伸出手心,幽奕默默看了眼落云,见落云没反对的迹象,把鱼竿递给她。 落意把玩着细长的鱼竿,枯黄的颜色与她白皙的手掌有种刺激性的对比,鱼竿在她的手上转了一圈,一只手指划过锋利的钩子,她唏嘘一声“这东西我们都经历过,各中滋味的确不好受,你看他刚刚还咳了血,若是这钩子下去不小心伤及严重些,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落云静静的看着她,一派悠然自得“那你让他说啊!” “那就算了,都还不熟”落意婴宁一声,娇羞的甩了甩,之后又双目囧囧的看向她“不过,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想不想听?” 落云见她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抿了抿嘴,在那道期翼的目光下,冷哼一声“不想” 但很明显落意并没有询问她的意思,继续兴奋的往下说:“未必就需要带上钩子,把小虫绑在细线上,沿着嗓子慢慢爬进去,感觉应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吧” “就像咽了根头发丝,瘙痒瘙痒的”幽奕在一边补充道。 见有人附和,落意神采飞扬“没错没错,但是肯定比那种感觉痛苦多了。” 落云听得累了,冲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搬来一个凳子支楞在墙边,落云坐下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所谓地说:“随意吧,只要能把话套出来,都行!” 封献浚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要忍受缺水的感觉不说,还要听着挥刀的人谈论从自己身上哪处下手… 如落意所愿,钩子被扯下,幽奕重找了一条面包虫,系在绳头的一端,为了给受害者心理增加一点压力,他故意放慢脚步,缓缓靠近封献浚。 左耳的砖石耳钉闪着耀光,封献浚依旧神色自若,没等幽奕强行掰开他的嘴,他便自己仰头将嘴张开,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 看得落云一阵不爽,幽奕也没想到这人这么配合,手下意识楞住,却被那人咕哝着催促“快点好吗?” “喔喔”幽奕傻傻的应声,将虫递过去,两人就像喂食者与吃食者,莫名的有些诡异。 之后气氛变得更诡异,幽奕呆呆的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鱼竿,被男人一顿骚操作惊楞在原地。 封献浚咀嚼的动作未停,空气中陷入一瞬间安静至极的环境,尖牙咬碎虫肉,他眉毛拧成一团,神色嫌弃地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唔,真腥” 他似乎没注意四周波动的冷凝气氛,朝幽奕露出一个和煦如春风的笑“有水吗?” 落云第一个反应过来,上下牙碰到一起,摩挲出一串噪音,封献浚抬起无辜的双眸与她对视,落云瞪着他,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妈的,给我把钩子装上!” 幽奕看封献浚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些钦佩,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便拿着鱼竿要去一旁安钩子。 只是半道被落意拦了下来,她笑弯了腰,情不自禁地拍手称快,丝毫不在意落云渐渐黑下的脸。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落意冲他竖起大拇指,毫不客气地用脏话夸了男人一句。 封献浚也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别人的反应,神色间透露出肉眼可见的轻慢。 落云怒道:“都特么来看戏的,再闹就给我滚出去,需要我帮你们分清场合吗?” 手下互看一眼,面带委屈,明明从始至终都是椅子上的人和落意在闹,他们也只是被两人的骚操作惊到了而已,却要莫名挨一顿训。 好在他们都是落云一手带上来的人,适应了她的脾气,容忍这个变态指数占了全身一半的女人,也快成了家常便饭。 钩子最终没被安上去,落云一把夺过鱼竿,丢到角落,走向椅子上的人,问:“听说十三爷不近女色?” 封献浚没多大反应,倒是一旁的落意瞳孔地震,蓦然接了一句:“是个gay?!” 没等得到回应,她又自言自语的说:“果然,逃不开那个真相定律” 幽奕疑惑的问:“什么定律?” 落意:“帅哥不可能单着”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幽奕幽幽道:“我也单着”这话一出来,几道幽怨的目光看向落意,牢里的男性同胞都向她投来“慰问”的目光。 落意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得罪这么多人,手在嘴边轻轻一拉,表示自己闭嘴。 安静下来了,一旁的落云伸手挑起封献浚的下颚,呲叹一声“的确挺美”后者脸上挂着一抹轻笑。 落云伸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食指在他苍白的唇瓣间流连,随后慢慢俯身靠向他,只见她轻轻闭上双眼,侧着脸,红唇缓缓压下。 封献浚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一怔,女孩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温热的鼻息喷洒脸上,原本若有若无的香味逐渐清晰,红得欲滴血的唇瓣正压向自己,鬼使神差间,他没有避开。 这操作骚出天际,在旁边站着的人已经放弃去猜测这人的心思,脸上全是吃了大便的表情。 相比之下,落意的表情显得平淡极了,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带丝毫情绪的看着那边。 女孩的香味萦绕在鼻间,封献浚呼吸不由一滞,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红唇堪堪停在不远之处。 第十五章 坦克打基地 但就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落云在距离封献浚几厘米处停住,她慢慢睁开双眼,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双眸相对,灿若星河。 只是对视时间不长,封献浚便移开目光,别过头。 落云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两指摩挲着男人的下颚,将他的脸转向自己“我看你的反应,也不像gay,不是心里有人,就是洁身自好了。” 封献浚这次不再别开目光,目光紧紧盯着她,流动着落云看不懂的神色。 落云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惩罚” 她有意停顿一下,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封献浚的反应过于淡定,没有唬住人,她心里很不爽,整个人猛的从男人腿上撤开。 她走到落意身后,执起她的一只手,指向封献浚“亲爱的,你不是喜欢他吗?那就过去把他上了” 落意:“……” 幽奕:“……” 一众男同胞:“……” 空气中安静了半晌,直到落云受不了这个磨磨蹭蹭的气氛,开口道:“落意,上不上?” 落意讪笑一声,没表态,她真希望落云下一句说的是,你不上我上了!那她绝对拱手相让。 只是落云没遂她愿“怎么了?累了?玩不动了?” 一连三个质问,都在挑战落意的底线,在听到玩不动时,落意将落云的手甩开,捂着嘴假笑“激不激将法的对我没用,主要还是挺喜欢这男的。” 落云挑眉:“那就是能上了” 落意回头勾起落云的下颚,抛了个媚眼“妹妹,你是在玩火知道吗?” 落云回以一个妩媚的笑“玩的就是火,就凭你的经验,我相信再怎么禁欲的男人,也得分分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说着她不经意的瞥了眼封献浚,见男人无动于衷,不免觉得无趣。 落意捏了捏下颚,思考了一会儿问:“为什么你不上呢?” 落云垂眸,似想到什么,嘴角扯出一抹轻笑,再抬头时,道:“你是不是只会调戏,真枪实弹上不了?” 闻言,封献浚眉峰不经微撅。 “不解风情”落意低低摇了摇头,满脸都是对落云失望的模样。 “这不就是需要您老人家多指导吗!”落云搬了条小板凳坐在封献浚的正对面,瞪圆了双眼,等着好戏上演,模样比当事人还着急“快点快点,意姐,拿出你平生的技术,可不要叫我们失望” 这是要上演真人版的小电影?众人都惊讶地愣在原地,俊男靓女,画风自然不差,都隐隐措措的期待着,就算有想要离开的,也违不了落云的命令,只能乖乖立在原地,娇羞的捂着眼。 幽奕默默退到落云身后,揪了揪她的衣领,落云一抬头,就看见幽奕满脸委屈地站在身边,见她注意到自己了,才扭扭捏捏的说:“我,我…人家,人家还没成年” 幽奕今年刚满十七岁,是在十二岁那年被落云亲自从训练营拉过来的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但脸上的稚气却仍未褪去,害羞时脸上那股遮盖不住的青涩自然就流露出来,姿态着实难看。 落云想了想“不看就出去” “这…”幽奕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边未开始的两人,虽然是未成年,但混迹在一堆老油条堆里,清白早就不保了,看一看…应该…也无妨。 在他敲定这个念头后,默默退到落云身后,脚终究没有踏出一步。 落云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沉声道:“都不走了?” 众人条件反射地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的几个,忙摇了摇头,但落云目光收得快,没注意到。 她好整无暇地坐在凳子上,托着下颚,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好啊,你们随意” 落意:“……”这么多人看着,能随意吗?虽然尺度大的她没少做,但给人表演的事,还真是做不来。 就在她要开口的瞬间,落云缓缓道:“十三爷如果不喜欢被人看着,也请见谅见谅,毕竟你是阶下囚,没资格谈条件,你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回答问题,否则我们可以慢慢玩。” 封献浚面容平静,红唇轻启,依旧一副无赖像“大姐,你到底要我招什么,我上有老下有小……”他还想将这话再讲一遍,落云出声打断他“够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目光紧紧盯着封献浚,后者不甘示弱地与她对视,四目相对,像两端互相排斥的南北极,靠得越近越想把对方踢出视野。 “嘭~” 头顶处传来一声震动,墙壁被震得猛烈晃动,年久失修的地下室有墙皮脱落,大家心慌的互彼此,只是短暂的一瞬间震动便又恢复平静,就在大家松一口气时。震感相同的感觉再次出现,落云这次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好在及时稳住。 第二声之后,震动就像放鞭炮似的,一串串的袭击… 落云吼道:“幽奕,去看看谁特么把化学实验室搬我们这儿来了?” 幽奕稳不住身形,摇摇晃晃的应答一声,一手牢牢抓紧铁门的门杆“老大,你确定不是地震?” “废话,警铃响了?” “对喔”幽奕晃着身体来到门外,墙壁的扣机一直闪烁着绿光,有谁在拼命往她们这儿打电话 “喂,怎么回…”事字还卡在喉咙,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哭天喊地的大叫“云姐,基地遇袭了,对方…对方,对方开着二十辆坦克!!” “二…二十?”幽奕惊呼“你没看错?” “我确定没看错”那人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又去看了眼战况,回来后声音颤颤巍巍“奕哥,好…好像不止二十辆” “……”对面是搞坦克批发的吗? “奕哥,你快禀告云姐,对方行事匆匆,压根不给我们谈话的时间,对着大门就猛轰,这…我们事先也没把大门做成防炮的……不好了,大门被轰开了。” 幽奕暗道不妙,摔下电话就跑到落云面前:“老大,老大,基地遇袭了,有人开着坦克来打我们,目测不止二十辆” 二十辆!!众人大惊失色,还不止二十辆,打一个小基地还用得着这么多?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十六章 来比比看谁的底子干净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落云,她锁着眉头,下达命令“幽奕你疏通大家先撤,务必保证所有人都撤退出去,落意你带着这人跟我走” 话音刚落,众脸蒙圈,这就直接撤了? 幽奕道:“老大,就这样撤退不管基地了?我们连硬抗的机会都没有吗,会不会太怂了” 落云冷笑“在这之前也没人告诉我有一天会有脑残驾着二十几辆坦克来打我,怎么打,等着看对方的炮弹能不能摧毁我们的人肉墙?” 幽奕:“……” 随即又听她道:“吩咐下去,启动s级指令,注意人流量,分散开来,各自逃命去吧,有缘再聚” 说完最后一句,落意已经把封献浚从椅子上弄下来了,同时拷着他的双手与双脚,一把枪抵住男人的后背“帅哥,别乱动喔” 落云随手拿了个黑头套往封献浚头上一套,与落意左右开弓挟持着男人离开。幽奕也对众人挥手道:“都撤吧,每个角落通知到位” 自大门被炸开后,爆炸声已经消了下去,落云手中的扣机亮起,守着门的人在那头禀报战况“大门炸开后有将近数百人持枪闯入,刚刚放出去的探测仪察觉到附近埋伏有十几个狙击手,暂时没见其他动作,但我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ab组守着的逃生口均被敌军占领,c组目前还没联系上…” “后山那儿呢?” “被人强守着了” “军火库守紧了别让人进去,派人去取炸药,一会儿总攻后山那里,前锋去清路,狙断后,带人从后山分散开走” 后山距离出口最远也是最偏僻的地界,等他们发现后最慢速度到达,山路陡峭,又适合隐蔽,对于长期生活在基地的人来说,那里最有利。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骆帮的人”落意道。 落云摇头“不会,来人这么大阵仗,又不在乎杀人,除了威胁我们,似乎还打算灭了这里。骆帮胆子还没这么大” “灭了?”落意扶额“会是谁啊?还能找到基地这儿来” 落云双眼落在封献浚身上,眸中神色晦暗,落意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嘴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你惹来的?’ 纵使不想承认,落云还是在落意诧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开来的那辆车上装着定位,又或者是男人的身体某个部位接收了信号…总之这波坦克应该就是封家的人。 “唰唰~”扣机的信号渐渐微弱,好在只是闪烁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绿灯一亮,那边就响起幽奕火急火燎的声音“老大,c组找到了” 那边来了个大喘气后才又道:“找到了c组尸体,被砌进墙里封住了逃生口…” 落云周身的阴气在瞬间衍生,她一把拎起封献浚的衣领“封家人牛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你们眼里还有人命的价值吗?” 头罩下的人轻笑一声,大方的承认“怎么没问青红皂白了,不是你先来招惹的我们吗?” 落云:“……”对啊,是她先绑的封献浚……不对,明明是… 差点给这人带进沟里去,落云讥讽道:“若不是封十三爷闲得没事抢我东西,还顺带栽赃了我一把,坏了规矩,我用得着大费周章地请您来这儿做客吗。” 封献浚轻笑道:“这世界好像没什么规矩,只有强者为胜” 落云不甘示弱“所以才被自己的爸爸压一头吗?几次都被打得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是不敢吭声” “……” 静默约摸一会儿,只听头套下那人慢悠悠道:“落小姐也不赖,我特别好奇,被人贩子绑卖来的人,真的会认真做事吗?听说你来的时候已经五岁大了,都记事了,真好奇言旭那脑袋里都塞了些什么塑料品,不过也难怪你只能在这里守着一个小小的基地,归根结底,是被人画饼充饥了,压根没人信任罢了,和鸡肋又有什么差别” 只听那人又幽幽问道:“落小姐,你既然记得以前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回去找过家人,你沾满血的的手碰过他们了吗?还是瞒着你的身份,让他们安心花着那些肮脏的钱?” 两人都将对方的底查了个净,但很明显,封献浚查得的更多。 落云的手微微抖动,封献浚的话无疑就像一根根磨得锋利无比的针,细细密密的扎在自己的心口上,扎破皮肉,让那些名为秘密的浓疮暴露在阳光下。 揪着衣领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攀上男人的脖颈,她有些疯狂地想要抹杀面前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轰隆隆~” 基地大门被轰烂后,接连驶入几辆坦克,进来的几辆机甲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端着枪械的人,统一黑色防弹装,严肃地守在坦克车侧,端着枪,瞄准面前的人。 幽奕照落云的指使,命人把手上的武器丢下,这个基地不过是一个中转站,为了让上头方便指导才搭建的一处,除了隐蔽,基地的武器备着的都是方便出任务时使用的小型枪械,与对方的重型武器相比,无疑是老鼠见了猫,没有落荒而逃是基地人最后的骨气。虽然明着说是因为他们逃不掉。 这时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穿着打扮与别人无异,只是脸上邋遢的胡渣让这人高大的形象降低不少,刁末原本就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他的衣袖比别人短了一截,古铜色的肌肤裸露,和脸上的肤色无差。 他一下车,便瞪圆了眼四处扫视,不甘心地来回扫视了五六遍,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们吼道“人呢?” 除了幽奕,这里没人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来这儿,莫名其妙被人砸了基地,不爽的情绪早就霸占了全身。 “什么人?”人群中有人问道,问话的人态度懒洋洋的。 刁末拔出腰间的枪,向天空打了一枪,鸣枪示意“装傻呢?什么人,你们这儿有多少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多了谁不知道?” 枪声不可能吓到这群混迹腥风血雨的人,人群中有人不满的说:“你找谁能不能直接说” 刁末冲过去一把拎起那人,像;野兽般咆哮:“好,我说,我家爷呢???在哪儿?你们把他绑来,现在关在哪儿了?活着没!!” 最后三个字咆哮完后,他把那人甩到地上,杀气腾腾地扫视众人“要是我家爷出什么事,你们都会变成尸体,这里也会被夷为平地。” 声音落下后,反响不大,大家虽然不怀疑他的话,但表现的情绪却极其冷漠。 刁末冷冷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你们这儿谁是老大?” 没有人说话,出卖老大这种事,怎么可能干得出来,再说了,老大也不在这儿。 但是这世界上有一种动作叫下意识、惯性…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人群中的人彼此看了眼,大多数目光都停在了幽奕的身上。 幽奕:“……”这种好想有一辆坦克开来把这些人碾死的想法是不是太变态了? 第十七章 请原物归还 刁末的目光也随着落在了幽奕身上,他居高临下地打量一眼幽奕,脸上出现赤裸裸的嫌弃。 幽奕“……”我特么想就地死去! 他平常不就是绕着落云跑的时间勤了点,落云也就图个方便,很多事都经由他解决,可从来没正规给自己颁授什么职位,怎么就成管事的了? “是你?”刁末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不是!”幽奕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和他们平起平坐,不管事”说着他埋怨似的看着那些‘同事’“一个个年纪比我大,怎么好意思看着我?” 人群中有人语气酸酸道:“云姐没在的时候不就是你指挥吗?” “胡说!”幽奕怒道:“我就一小孩” 他又转向刁末哭诉道:“其实,我和他们都合不来,我是个未成年,就因为年纪比较小,经常被他们欺负,遇到不好的事就喜欢把我推出来…这种事…这…怎么说得出来呢…” 人群中有人干呕,的确,这种事这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刁末不耐烦地拎起幽奕的领子,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如果不是你,那你们老大在哪儿?” 刁末比幽奕硬生生高出一个头,以至于被人拎着衣领时,整个人双脚悬空。 他尽量垫着脚尖让自己没那么狼狈,事实却与相反,他努力垫着脚丫想要站立的模样明显更狼狈。 “快说!” 幽奕讪笑道:“我不知道” “嗯?”刁末如同拎小鸡仔般将人拖离地面,空出来的一只手往他脸上拍去。 拍得不用力,警告意味却十足,就好像幽奕只要说出他不想听的答案,能分分钟把人摔成肉泥。 幽奕几乎是立刻改变了死鸭子嘴硬的模式,顺着毛说:“虽然我不知道老大在哪儿,但是我能联系上她” 刁末问:“怎么联系?” 幽奕道:“基地内部联系是用一种扣机,我知道老大扣机的频号” 刁末冷哼一声,将人放下,算不上温柔,好在也不粗鲁。 幽奕落地后,不得不拿出扣机为刁末联系落云,他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大啊老大!这纯粹是下下策,这样好歹还能瞒着你们的位置,可千万别怪我啊! “喂喂,落云,你干嘛”落意瞧见两人的情况不对劲,连忙上前去拉落云,只是落云像中邪了一般,死活不松手,十指像一条蟒一样紧紧勒住男人的脖颈。 手越缩越紧,封献浚发不出声,头套里的表情如何看不太清,但必然不会很轻松。 落意加大力度,往落云身上几处痛感强烈的地方攻击而去,几招下来,落云招架不住,逐渐收了力道,落意才得以将两人分开。 “落云,外边全是他的人,现在还不能杀他” 落云眼里满是肃杀之色,听了落意的话拽紧拳头,扣机又亮了起来 一阵窸窣声后,幽奕的声音传了过来“老…老大?” 落云没有反应,落意接过扣机道:“是我,现在外边什么情况?” “我那啥”幽奕在那边支支吾吾着道不明,落意眉头不禁一皱,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幽奕没支吾太久。扣机便被人夺过去了,那边的人低声咒骂了几句 “喂”拿到扣机的人隐约一副打电话的架势,不给这边的人反应时间“听好了,照看好我家爷,消失的时候是什么样就给我怎样还回来,否则我就把这里轰平” 落意:“你家爷是?” “别给我装傻,你们挟持的最帅那个就是我家爷”刁末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哪点不对。 落意看了眼戴着黑色头套,手脚均被束缚的男人,对着扣机那边放柔了声音:“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啊?十三爷只是来我们这边做客…” “做客?”刁末吼道:“你蒙谁呢?我亲眼看见一个女人半道把我爷绑去的!!” 被吼懵的落意:“……” 她回头看向落云:“当着人家面绑的?” 落云没理,伸手问她要扣机,落意毫不犹豫地递还给她,她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刁末仍在那边愤愤“我警告你们……” 没等他说完,落云开口冷冷的打断他“怎么绑来的怎么还回去是吧?” 刁末没想太多,条件反射的说:“对,原样给我还回来,你别想着要挟…” “好啊”落云甩了甩手,对着扣机那头爽快的应答。 刁末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答复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扣机那头传来落云的暗哑的嗓音“原样还给你之前,我先把他变成原样” 刁末心下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落云凉嗖嗖的语气像一阵风,隔着扣机飘进刁末的耳廓,他不直觉地打了个寒颤。 落云把扣机丢给落意,活动活动手腕,对着扣机一字一句道:“把—他—弄—残” ”哎哎”刁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忙喝道:“别冲动,不需要原样奉还了,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给我送过来就行了” 落云脸上的神色透着冷峻,手骨被拉得咔嚓响,秀发落于肩甲处,被风吹起几根,周身的气息低沉得令人窒息。 “人肯定是由我亲自送过去,但是物归原主,物品也不能免俗,我这人就是有个破脾气,喜欢钻牛角尖,对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很欣赏,也很愿意去接受。” 她语气不咸不淡,刁末默默把她的祖宗问候了一遍“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这里随时会变成一堆废墟。”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落云接得很快“若是再听到有人伤亡,那你们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商量一下吧,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家爷” 落云“怎么来的怎么撤走,让基地的人完好无恙的离开,当然我不会走,人走完了,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见那边的人在迟疑,她又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扎根地都被你一网打尽了,你又何必费心去操心其他事情呢” 刁末问:那我怎么确保你们没有离开?” 落云轻笑一声,似乎没料到他会想到这茬“对自己自信点,有你们亲自查岗,我能离开吗?” “那可不一定,你若是把我爷偷偷宰了,又混着人群溜走,到时候找你不是又得耗费一番波折?”此刻刁末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清醒,没有乱下结论。 第十八章 要上吗?快上 落意百无聊赖地守着封献浚,丝毫不在意那边谈判的两人,左右环顾了一下,实在无聊透顶,她便将封献浚的头套扯下,不知出于哪位大神口中的一句话—“看看帅哥能缓解疲劳!” 三人所在的地方光线较弱,封献浚没用多久就睁开了双眼。 除了一头银白的发有些杂乱外,他整个人的精神气貌好太多了,嘴唇不似来时那般苍白,不知何时偷偷染上了唇彩,只是下唇有些干涸,想来是多久未进水。 封献浚脸上态度闲适,丝毫不像被绑架的人,手脚的链拷更像他的所属物,似乎不过是他觉得好玩而点缀在身上的饰品。 长眉如剑,鼻若悬胆,邃深如泉的凤眼微微上挑,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一头中长的银发垂落于脑后,宽大的病服套在身上给整个人增添了一股慵懒气味。 落意呲叹一声,盯着他移不开目光“你妈生你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尤物” 封献浚轻轻的笑了,笑容在脸颊旁荡出一圈涟漪,他扬起目光,说到那个温柔的女人,他总是会露出柔软至极的一面,像猛兽将自己的弱点递到你面前让你抚摸。 他无不骄傲的翘起嘴角,道:“因为妈妈的基因好” 这语气像极了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落意还没来不及从这刺眼的光芒中回过神来,下意识脱口而问:“那爸爸的基因也不赖吧?必须是两个的基因都好吧,否则多半也会遗传些缺点。” “是吗?”封献浚表情淡淡,周身的笑意在一瞬间收敛,完全找不到来过的踪迹“那我还真是荣幸没能遗传到他的缺点” “额”落意语塞,爸爸妈妈在封献浚心中,明显一个天堂一个泥潭。 落意决定转移这个低沉的话题,于是她问道:“你们封家对儿媳妇有没有要求?” 封献浚:“……??” 没等封献浚回答,落意又自顾自的否决道:“一定是需要门当户对了,瞧我问的都是些什么废话”但她又不死心的问道:“十三爷养不养情人?不用花钱的那种,我可以倒贴钱,只要我们能偶尔见面谈谈心就行…” 包养封献浚这种话她是没机会说出口了,但可以反其道而行,落意眼巴巴的等着他的答复,嘴角弯弯的,一脸圣母的笑容。 “包你妹!”落云一锤头往落意脑后砸去,刚谈完就听到落意卖自己卖得火热朝天,心下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落意无论何时,都处于三观跟着五官走的状态,只要你长得帅,她几乎不会管当下情况如何,抱着美男就追。 落云揉了揉眉心“你要是真看上他了,就早点把人上了,我们还赶时间” 落意摇摇头,伸出食指点了下落云的额头“你啊你,一天天脑袋里就是上来上去的,不知道对美男要循序渐进吗?加了仪式感的美食,享受才能是真正的天堂,还有,你那语气早点给我改了,这么点时间够做什么,衣服都不够脱” 落云撇撇嘴角,挂上一抹不屑。很明显落意的话顺着她的左耳,毫无阻碍地从右耳溜了出去。 “哎,妹妹”落意语重心长地搭上她的肩膀“还是多听听姐姐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做单身狗” 落云一把扒拉下她的手,把人连带着嘲笑推到一边“滚” “十三…爷”落云转向男人,眸色凝然“外边那个叫刁末的,好像不太关心你啊,手下人想篡位了,您这老大当得不太服众啊!” 封献浚神色淡然,好整无暇地看着她:“不用废力气挑拨离间,这招在我这儿不管用的” 落云见离间计没用,就没再提这茬,伸手把落意拉到一旁悄悄耳语一番。 第十九章 论疯狗咬人的对错 因为和刁末商量好让对方先放人离开,三人只能继续在原处等着。 落意缠着封献浚问东问西,恨不得把人老底给端了,毕竟无论这次交换是否成功,他们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落云倚在一旁褪了墙皮的柱子上,打量那边的两人,眼神微妙而复杂。 封献浚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压根没有被绑的觉悟。 或许是因为旁观者清,落云想道,封献浚会那么清楚自己的处境,是因为他作为事件的旁观者,没有利益冲突,也与事件没有丝毫挂钩,看得更清楚一些而已?她这么想着,却也不敢轻易把话里的疑问摘去。 “哎,你以后会不会也像你父亲那样娶十几个后宫啊?”落意好奇的问道。 封献浚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道“不会” 这动作不经意间带着别样的诱惑,落意下意识舔了舔唇,只道有些唇干舌燥。 一旁的落云冷嗤一声,两人同时望去,落云无不讥讽道:“谎话这种东西真是张口就来,十三爷,话可不能说得太早” 封献浚微微挑眉,懒洋洋的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落云面向他,眼底赤裸裸的嘲讽丝毫不掩饰“难道没有人说过,你是封琨所有儿女中,脾性与他最像的吗?” 听了这话,封献浚神色渐渐透着冷峻,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周身的不爽“我如何像他了?” 落云挑眉:“封琨年轻的时候杀人不眨眼,叱咤黑白两道,除了自己,还将手下的人都培养成杀人武器,和他一样的秉性,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她在暗暗讥讽封献浚今天纵容手下杀了c小队的事。 随即她幽幽道:“封琨现在的行踪成迷,就算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身边还必须带着高手云云,为了防备年轻时候造下的孽,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日日活得提心吊胆,我看啊,十三爷也小心点,别走了他的老路,否则到老也不得安生。” 封献浚眸色晦暗,对方吃瘪的表情让落云心情大好,语调开始逐渐猖狂起来“这人啊,还是不能活得太高调,这人格超出逼格了,就会引人注意,引起注意了,你的麻烦就会不少,劝您平时有空多行行善,给自己积点德,不至于死了还要被人鞭尸…” 这女人一说起来没完没了了?封献浚出声打断她“落小姐劝人日行一善,你拿什么资格劝?” “我…” 封献浚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落小姐与我,难道不是半斤八两,五十笑百吗?你杀起人来,也不见拖泥带水,肢解人体的技术,快赶上法医了吧!死你手里的人也不少吧,在我面前装什么圣母。” 落云:“是啊,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总好过你这种示人命如草芥的烂人强,以为自己是什么皇帝,你们家族的人脑袋是不是没跟着时代走啊?明主!人民!和谐!爱国……小时候没读过书吗!政治零分是怎么毕业的,还是说你家政治老师也搞世袭?” 封献浚:“君主时代的确过去了,但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你是眼瞎看不到吗?” 落云:“看到了,留下一堆像你一样的渣崽,毒瘤” “呵~”男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亘古以来,弱肉强食,优劣淘汰一直都没变,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弱者有权利向世界呻吟,强者同样有等同的权利欺压弱者,你口中的的政治,是那些打着文明旗号干着龌龊勾当的高官吗?不见血的战争,未必不能伤及人的性命” “这也能算随便杀人的理由?你完全是在牵强附会” “……” 两人争得热火朝天,落意静静站在一旁,摩挲着下颚听两人说话,这时她墙头草的理解力发挥到极致,一会儿觉得这边说得挺有道理的,一会儿又觉得那边也不差…如此反复,她听得头大。 “够了”这两人没完了是吧?落意站着两人的中间,手动止干戈。 落意道:“你俩到底在争论什么,怎么越说越偏了?” 落云凉嗖嗖的解释道:“我们在争论胡乱咬人的狗有没有错,十三爷觉得没有并且很赞同那狗咬人,理由是那狗生病了…得了疯病,为了照顾那只狗的情绪,我们应该上赶着把自己送到它的嘴边,免得人家累着” “啊?”落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封献浚:“……” 手中的扣机亮起,落云冷冷的别开脸。 刁末的声音很快从那边传来:“按照你的要求,人全撤离了” “很好”落云调到幽奕的频道,为了确保所有人安然无恙,他留下来做人质,得知大家都离开后,落云才将频道调回刁末的频道。 “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儿会断了联系?” 落云简单给他解释了一遍,刁末道:“所以你什么时候出来?” 落云沉声道“很快” 刁末双眼在幽奕身上乱瞟,幽奕被看得足底发毛,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刁末很享受他的表情,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幽奕的肩,对着扣机威胁道:“五分钟,五分钟如果没见着你人,那我就先废了这孩子的一条腿” 落云不甘示弱的说:“五分钟后你若是轻举妄动,我就在你爷爷的肚子上剜下一块肉” 刁末一口老血卡喉咙里,险些喷涌而出“神特么我爷爷!” 只是扣机的绿灯暗了下去,那边的人已经撂下扣机了。 刁末怒意难发,怼了怼幽奕的肩甲问:“你老大品性如何?” 幽奕刚想腆着老脸说,还可以,但转而又觉得太过敷衍了,打算改成品性良好这个模棱两可的词。 但不知为什么一张口,“品性优良”这四个字自动脱口而出。 他反应过来时,刁末正抱着狐疑的态度看着他,幽奕偷偷捏了捏掌心,一定是平时总在恭维人,以至于开口闭口就是好话,这下好了,连昧着良心的话也个抛出去了。 “希望她真如你所说那样品性优良,否则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枪下魂”刁末揉了揉幽奕的脑袋,不顾他的感受,硬生生把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腔上。 第二十章 谈判1 夏季的蝉鸣总是呱噪得惹人烦,即使古木参天,也掩不住浓浓的闷热感,套在厚厚防弹衣的人却依旧端正着身子,目不斜视地架着枪。 此时正直午时,方才还幽幽飘着红烧肉的香气,但被轰成残壁的安保室下,除了一具被炸得七零八碎的尸体,再无其他。 幽奕说得没错,坦克已经将基地包围得水泄不通,如果没人打瞌睡,那是一只蚊子也不可能被放跑出去。 落云一手抵着封献浚的腰,那是一把小型手枪,他的头套没被摘下,手脚的链拷被卸了,徒留双手被反绑于背部,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一件囚服模样的套装。 太阳明晃晃的照在基地的一大片空地上,坦克的车皮都被烤得焦烫,幽奕满头大汗,双眼在烈日下逐渐眯成一条缝,眼前的景象像被自动镀上一层模糊的滤镜,看什么都不太清晰。 刁末的情况也没比他好上多少,幽奕好歹短衣短裤配一双人字拖,一身装扮很清凉。但刁天仅一件防弹衣,便比幽奕身上那块布料不知重了多少,更何况腿上套着一件堪比厚厚的军装裤,腿弯处又戴着护膝,脚上穿着一双黑漆马丁鞋……整个人就像套在蒸笼里的包子,除了热到膨胀,别无它想。 不知是不是眼花,幽奕总感觉封献浚矮了落云一截,随即脑袋一晃,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只道是自己脑袋不清醒,产生幻觉罢了。 众人的心情被烈阳翻来覆去的焦烤了一遍,刁末大方地把幽奕往落云那儿推过去“快点的,把我爷放了” “我喜欢你这种豪爽的脾气”落云将枪收起来,解了人的束缚后,目送着那人回到阵营,不知为什么头套没被拿下来,反倒是上面挖了两个细小的洞,足够人视物。 “爷”刁末忙不选地迎上去,没等他的手触碰到男人,封献泼脚下突然打滑,身子往一边摔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刁末力不及怀疑其他,连忙伸出手去搀扶。 又一变故只在一瞬间发生,原本身子不稳的封献浅反手抓住刁末的手,刁末心道不妙,但是来不及了,封献波已经从他的身侧绕了过去,将他的手牢牢扣在背脊处。 “fuck~”刁末意识到被骗了,狠狠地碎了一口,面带凶光的看向落云“贱人” 落云无奈地摊开手“兵不厌诈” 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几十把枪口齐刷刷的对准她,落云道:“你们可别乱动啊,现在你们老大,还有这个……指挥官,都在我们手上” 话一出,威慨力十足,众人没了领头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却依旧没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些上面有用的信息,只能像失去控制器的机器人一般,重复着一个动作,枪口的方向整齐划一地指着落云。 落意拿出手拷上刁末的双手后,终于能腾出一只手摘下头罩,她大口呼气,额间可见细密的汗珠“闷死老娘了” 刁末被压制着佝偻着背,看不清身后人的模样,他恶狠狠地瞪着落云:“臭婊子,你耍阴招?” 落意力道熟练地朝他的两条腿弯处踢去,刁末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手铐被他挣扎得噼里啪啦响“我家爷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落云道:“没怎么样,他还好好的呆在一个地方” 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住刁末的太阳穴,落意执手抬起他的下颚,赞叹道:“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呸”刁未冷冷的碎了一嘴“翼黑的人真特么脸皮厚” 落意笑道:“我们翼黑混到现在,可就一个原则——给钱就干!没那么多条条框框遵守,而且我们平时很少看书,不太懂得礼仪谦让,只知道胜者为王” “呵~”刁末脸黑成了煤球,他甩开脑袋,对她的勉碰表示赤裸裸的厌恶“要杀要剮随意,我不喜欢和贱人说话” “剮就不用了”落云道:“杀呢是肯定不能放过的” 落意踢了踢刁末,语重心长地劝道:“杀猪呢,它只会嚎叫,人们能理解的意思也就是——我很痛苦,我不想死诸如此类的意思,这些话一般激不起人们多大的同情心,但是宰人就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能交谈,你说是不是?指挥官…” 指挥宫跪在地上默不作声,装哑。 “你看你看,人家猪死之前都知道叫几声,你怎么就这么淡定” 意思是说他连猪都不如呗,刁末冷哼一声,不理睬她, 落云拿枪抵着他的脑门“叫他们撤了吧” 习末一咬牙:“不可能” “你们只要杀了我,他们能瞬间把这里夷为平地” 说到这儿,他狂傲的大笑起来。 落云幽幽道:“包括你老大?” 刁末似乎才想到这一茬,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他抬头看向落云,眼神喷薄着滚烫的岩浆, 可惜表情伤害指数为零,落云没有丝毫负担,她继续说:“你死不死的无所谓,总不是要把你老大的命也搭进去吧” 习末沉默不答,落意在一旁添油加酷:“不是吧,这还要犹豫?亏我刚才还夸你” 夸什么?夸自己像一条狗吗?刁末看两个女人的表情自动带上一层滤镜——两坨大便在他的面前晃悠。 落云:“做个交易好了,我们中死了谁,活着的都没有好下场,那就都别死了,你撤了所有人,将协议交还给我,那轮船的事件我认栽了,就当做是我毁尸灭迹炸的,怎么样?” 刁末道:“我原本就没打算杀你们,若是乖乘放过十三爷,我自然会乖乖撒退,是你们两个女人一定要搞成现在这幅模样。” 落云晃了晃食指:“你这话真假难辨,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万一你打算交换了人就把我们都宰了,到时候我靠一个幽魂申冤?” “哼”刁末依旧满脸不爽。 烈阳辣得如同一墩炉火,落云突然觉得心累,总感觉这件事一直在陷入在不相信我,我也不可能相信你的死循环中,他们这群当事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被掌勺的颠来倒去,反反复复。 既然几个人都是循环的紐带,她还真想一枪打死一个,彻底打破这个循环,还大脑一片安宁。 “都热了吧?”她突然转向端着枪的人,问道:“要不然进去休息一下?” 几张脸面面相觑,落云觉得再这么待下去,和大傻子没什么区别,身后基地可是自家的,里面凉风习习,吃的喝的一应俱全,累了也有足够的空间休息,站在这么大的太阳下对持,别说脑袋晕乎乎的,就连说个话都感觉喉咙在冒烟。 但没人回应他,平生训练有素,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维乖听从命令,指挥宫不说话,谁脑残了会上去踢这个铁板, 落云:“我说,既然双方的意见是以和为贵,但看在没那么熟的分上,武器什么的,想带就带上,我暂时也不会给你们指挥官松绑。屋里足够大,绝对够谈判用,这里除了坦克,都装得下,别还没开打,就被晒晕了,” 她说完又将目光移向刁末:“怎么样啊?指挥官” 最后一句话明显不耐烦了,她已经快要被晒成干了。如果习末依旧不答应,她可能会采取下下下策——一枪把他崩了,还自己一个安静。 好在刁末对于这种“忙中偷闲”的行为并不排斥,略微思索后,招呼所有人进屋. “别说我没招待你们啊”落云抬脚踹开大门,直奔仓库,不一会儿,就抱来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她拿着枪柄在西瓜身上开了个洞,露出鲜红的瓜瓢,在众人垂涎的目光中,她又转身去拿了两个勺子,顺便拉出一箱冰啤。 扔了一个给落意,随手打开了一罐冰啤,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 第二十一章 谈判2 两人默契地打了个清凉的嗝,身边的人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口干舌燥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落云挥了挥手“东西都在仓库里,想要自己去搬,我搬不了这么多份。”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忙碌后,一百多人挤在基地里吃着西瓜喝着冰啤,兴致上来了,高兴地聊起天来,气氛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刁末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沉浸在我不是来打架的吗怎么吃上西瓜了,我是不是应该吼一下他们?还是继续吃西瓜的矛盾中。 的确有点不可理喻,但刚刚那女人说了,双方都无杀人之意,那…他提溜转了圈眼珠…此刻坐下来吃西瓜也没什么错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几乎就被他牢牢敲定了。 落云拿了罐冰啤朝他走来,随后坐在他身旁,将啤酒递给他“我说嘛,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玩的,一起歇下来聊会儿天又不赖,对吧” “哼,我老大在你手里,谁知道你会不会耍阴招”刁末冷嗤一声,不情不愿地接过啤酒。 “可我们不是在你手上吗?既然都没有完全坦诚,那就都留点保底,也没差吧?” “咕噜咕噜~”刁末灌下半罐啤酒,瞬间感觉浑身通透了许多,精神没有刚才那般焉焉的。 “你这女人倒是爽快”他说“只要你把我爷放了,一切既往不咎,我保证对这儿守口如瓶,不透露出去任何消息。” 那倒不用了,落云心道,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落云黑明透亮的眸子提溜转了一圈,她掩饰性地抿了一口冰啤:“既然都挑明了说,那就爽快一点,协议书在哪儿?” 刁末疑惑地眨了下眼“什么协议书?” 落云语塞,她握着罐子的手用力收紧,又装呢?她都快气笑了。 事实上,刁末的确不清楚协议书,他甚至连落云为何会绑架封献浚也没弄清楚就带着姬糯分下来的大部队过来围攻了。 但落云觉得对方在故意欺骗她,她沉下脸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已经坦诚布公了,你还藏着掖着,这样谈话怎么进行下去” 刁末:“你说的什么协议书我不清楚,但你什么时候坦诚了?你还什么都没说过” 落云猛地撂下啤罐“就一定要我先说吗?你个大男人还和我争这种事,早说晚说有什么差别!” 这边的动静过大,刹那间,屋里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甚至有影影绰绰想要拿起枪的人。 “没事”落云笑着拉过刁末的肩膀,温柔地拍了怕“我们聊天呢” 众人彼此看了眼,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聊天啃瓜。 落云抬起手肘撞向刁末“放了你家爷的条件是你们撤退,为了交换协议书这个秘密,我先告诉你另一件事情” 刁末:“什么?” 落云神秘莫测地一笑“你老大应该没告诉你,为什么会被我绑架吧!” 刁末激动道:“废话,自从被绑架后,我连老大的面都没见着” “无碍无碍”落云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甲“但就算见着你老大了,我相信他未必会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 落云道:“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最亲的手下,也不好意思启齿” 这话成功勾起了刁末的好奇心,虽然自己算是封献浚最“亲密无间”的部下,但封献浚有时也会一个人消失很久,没有带上任何人,也不可能向他们汇报行踪。 落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她刻意压低声音道:“十三爷是个抖m” 不给刁末反应的时间,她又道:“两年前,我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与他见过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觉得这男人挺帅的,就和他有了一段,后来交往过程中,他的“个性”才慢慢显露出来,在那个的时候,他喜欢当受虐方,还准备了各种道具用在自己身上…” “嘶”刁末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落云摊手云淡风轻的说:“信不信由你,都这个时候了我没必要骗你,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不可能真的伤害他。” “那你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地绑架他?”如果你们真有联系,为什么不直接叫他出去?”刁末依旧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 “那是因为他先坑的我,轮船上他摆了我一道,把任务弄毁了不说还栽赃我,我私下联系他,没想到他把我们之间的联系切断了”落云满脸愤愤不平,说得像真的一样,刁末硬生生被她带了进去“我没办法,只能悄悄把他绑来了。” “喔”刁末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不禁又上下打量落云一番,落云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全身写着四个大字——坦坦荡荡! 没想到老大喜欢的女人是这样的,他原本以为该是小糯姐那样的。 落云眼巴巴的看着他:“既然我都对你推心置腹了,那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协议书在哪儿了吗?” 刁末茫然的思索一会儿,在脑袋的各个犄角旮旯搜索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相关的物什,于是只能满怀歉意说:“我真的不太清楚这东西” 落云愣神,挺直了身板,斜眼看着他“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 刁末摇头“不知道” “……”落云双眼一闭,随后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奶奶个*的,不知道还有脸坐在这里听她扯半天?闲的吧! 她不满的哼哼唧唧,认为这牛不能白吹“那你总得拿点什么交换吧?我可是冒着被杀的危险把你爷的秘密抖出来了” 见刁末一脸“你自己要说的和我没关系”的表情,落云冷冷的来了一句“你若是想搪塞我,那我就把你捅出去,就说是你故意灌醉我套来的话,还欲图对我不轨” “你这女人…”刁末怒道:“我怎么可能动爷的女人!” “你如果不说,那就是动了” “……” 刁末语塞,满脸怒容,女人这种生物,简直不可理喻,名节也是可以拿来乱交易的吗!!爷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之后他似为了安慰自己一般,想着封献浚不过与她玩玩而已,只是看上这女人的外表而已,等明白这女人是什么货色,早晚会迷途知返的!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第二十二章 下药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绝对是等价交换” 落云笑了笑,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刁末一本正经道:“你莫要肖想我家爷,他的婚姻生活由不了自己,就算由了自己,也轮不上你,目前你的竞争对手是小糯姐,但是很明显,你与她没有可比性,所以劝你乘早放弃,不要贪图太多” 落云皱眉:“就这?” “嗯哼”刁末道:“我劝你乘早脱开身,别蹚进来,否则打死也只能当第三房太太” 落云:“……”莫名听了一场毫无价值的闺中密事,她很不爽。虽然骗人是自己起的头。 她打量着刁末,蓦然问:“你在封献浚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刁末无不骄傲道:“自然是很高” “很高吗?”落云若有所思道“若是为了你让他拿出些东西,他会愿意吗?” “什么东西”刁末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落云笑道:“当然是协议书了” 刁末下意识与她保持距离:“你又想毁约?” “毁什么约?”落云满脸无奈:“我和你约定什么了吗?” “你…”刁末避开落云一段距离,情形不妙,正在吃瓜喝酒的众人均站起来,抬起枪指着落云。 刁末把冰啤往地上一掼,瞪着她:“你这人做事不讲信用,善变又不讲道理,我们之间算是吹了,不愿与你谈条件” 落云耸耸肩“无所谓了” 她云淡风轻的模样终于把刁末惹怒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一会儿会把把这儿炸成废墟” 落云没理他,嘴唇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二…” 刁末没注意这个细节,依旧义愤填膺的说:“你若是不把我家爷交出来…” “嘭” 身后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落云轻启的嘴唇也在同一时刻闭上,转化为一抹笑容。 刁末一回头,便瞧见部下中有一两个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重枪脱手而下,巨响是枪砸在地面产生的声音。 而在众人迷惑的期间,接连又倒下几个,等他们逐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倒了一片。 “阴险的小人”刁末指着落云道,语气明显有些颤抖,他已经能感觉到一股晕乎感上头,他喝得最少,却也没扛过多久,可见对方下的药量之大,刁末强撑着神经,要去抓落云,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变幻莫测,一个人影渐渐出现重影,一个,两个…还没等他找到本体,眼前便已经一黑,人晕了过去。 落云推了推脚下那人,没见其有动静,轻俏地吹了一个口哨,冲那边两人招手“走吧,把握住机会,把资料都销毁再撤” 药是撤退前叫人悄悄放进去的,为的是给他们拖延些时间,抛下基地之前,有一些档案是不能被外人瞧了去的。 落意好奇地戳了戳身下的人,问道:“他们会睡多久?” 落云干脆利落的回答:“四五个小时左右,时间紧迫,挑重要的带走,落意你先去联系落清,看他们能不能回来搭把手,还有告诉零姐这边的情况,让她找人接应我们,让方才散了的人聚起来,幽奕你去地下室搬些汽油来办公室” “好”幽奕应声后忙不迭地跑向地下室。 落意没用多久就联系上那边两人,走到一旁为两人快速说清楚这边的情况。 这基地少说也待了将近三年了,从她的名籍升入落帮后,便入住了这所秘密基地,听说这里袭承了好几带落帮人,没想到竟然毁在自己手里了。 落云想到这儿嘴角微微上扬,突如其来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这么多年了,终于做成一件对事了。 说是重要资料,实则不过是一些落云懒得再去弄一份的东西,基地本来就不是大本营,不过一个临时中转站,这里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人也一样,随时可以牺牲。 落云想到这儿不禁冷嗤一声,把保险箱中的东西一股脑全拿出来,随手丢进一旁的箱子里,办公室有个隔间,用来存放任务基金,想要全部拉走是不可能完成的,落云索性不去理会,到时候往上一报,再让上面拨下来,此时此刻,她完全诠释了什么叫钱财乃身外之物的说法,目不斜视地掠过堆积如山的钞票,挑拣起重要文件。 隔间的门被人推开,落云正背对着门搜寻,她在迅速分拣文件,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是落意,便问:“他们来了吗?” 但没有及时听到回答,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落云发觉不妙,丢下手中的材料便转身向身后人袭去时,但拳头堪堪停在了来人面门不远处,她不得不止住动作。 “你怎么逃出来的?” 封献浚握着枪把,好整无暇的看着她。 被枪指着面门,落云不得不收回拳头,人总是这么容易载跟头啊,绑架前载定位上,这下又给载这男人手里,她禁不住感叹世事无常,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就像她没料到会有定位惹来这些人,刁末没料到会被落云下药,此刻她又没料到封献浚会挣脱镣铐… “十三爷果真名不虚传,的确年少有为”都把人像小狗一样的拴在铁栏上了,还能逃走也真是挺有本事的。 封献浚却谦虚道:“高夸了,是那些东西材质较烂” 落云:“……”你踏马就是年少有为,夸了就给受着,什么材质烂,小孩子会不会说话! “我认了”落云颓然地摊手“要杀要剐随便吧,这一天天的变故这么多,是我不该顾虑太多,没有直接杀了你们” 封献浚却将手中的枪扔到地上“落小姐若是愿意和我合作,今天权当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个契机” 落云眉峰轻挑,双眼在枪和封献浚两者间来回切换。 封献浚:“落小姐的事我知道的虽然不多,就一些沾边的小事,比如说,你远在f市的家人” 落云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她冷哼一声“十三爷这都已经沾到中心去了” “是吗?”封献浚翘起嘴角“落小姐一直在偷偷与家人联系,还能忙中偷闲去给在校被欺负的妹妹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