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尘嚣冬天里》 第一章 惊鸿一刻,一只天鹅谢幕人间 风高月黑,威尼斯风尚小区门外,这是一小片挺拔的白扬树林,低矮的灌木丛生形成天然的屏障,树林深处是路灯照射不到,阴森森的裹挟着寒风,让人感到格外的冷。 树梢凄楚的摇曳,夹裹着风的呜咽,寒冷中撕扯出一道道丝丝的血腥,夜空就像寒风割在脸上让人觉得冷冷的疼。 人为何要杀人?!凶手总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寒夜见证了血腥时刻,但是它不会主动向你吐露,除非你去发现。 何志伟把车停在马路边上,探组其他的便衣警察,也都陆续下了车,看见小树林周围已经拉出了黄色的警戒带,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朝他们迎来。 “魏所,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了?”何志伟认出了派出所所长魏民! 与魏民几年没见过了,平常更是鲜有联络,但魏民是那种有事能靠得住的朋友,魏民50大几岁,好像是快退休了。下午自己还主动给魏民打了电话,王必成的儿子今年中考,要考魏民辖区内的市重点高中,托魏民帮忙呢。 当时还说有空要坐一坐呢,人不经念叨,晚上就在这里见面了。何志伟觉得十分好笑,他赶紧早早的伸出手热情的打着招呼,热情中充满笑意。 这个笑与寒冷的杀人现场格格不入,杀人现场本就透着沁人心脾的恐怖,再加上黑夜寒风,一下子就让人的心脏里都布满了鸡皮疙瘩。可何志伟此时的笑很有内容,与杀人现场无干,更多的是世故。 这个世界,不管谁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喜怒哀乐该有还是要有,不是对生命的漠视,恰恰是对生命最好的诠释。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的人生活的更好,而不是为了让逝去的人得到慰籍!死去的人是安慰不了的。 “何老弟,您这个大神探都大架光临了,我这老骨头哪,敢不来候着啊”魏民右手握着何志伟的手,左手轻拍着何志伟的肩膀,透着亲热,外加几分忧虑。 “魏所,您又拿我开心吧,还大架呢,这几天累得都散架了。下午刚把杀出租司机的家伙送进拘留所,晚上又赶上您这的现场。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何志伟向魏民吐着苦水,接着收起笑容转而问到: “您咋样了?” “咳,愁啊,兄弟,这已经是两个多月来第二起命案了,再加上几起抢劫伤人案,老哥哥我都快疯了,还有几个月就快他妈的退休,偏偏赶上这些倒霉事,晚节不保啊。”路灯下,魏民叹息着低下头,缓缓的摇了摇布满白发的头。 何志伟知道,出了一系列恶性案件,维护治安不力,基层派出所压力山大。 “120的人到了吗?”何志伟不忍看魏民满脸皱纹愁云密布的苦样,岔开话题。 “人都死透了,120的同志看了一眼就走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活了,老哥哥我就靠你们了,赶紧破案,这几天分局开会天天被指着鼻子骂,我这老脸臊的,这不,这段日子全所民警全员加班下点蹲守,楞没防住,又炸了一个响雷。”路灯昏暗,魏民牢骚满腹,无可奈何的打开手电筒,照着路,刑警们也纷纷戴上头灯。 “法医呢?”何志伟继续发问,在发案现场,虽然职务比魏民低很多,但他是刑警,破案是刑警的事,现场勘查是业务管理,魏民的职务警衔甩开何志伟一条街,还是要介绍案情的。如果不是大案,派出所的所长一般不会来现场协调配合刑侦工作的,官要有官样,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刑警呼来喝去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还没到。”魏民伸出手电筒,让出路,引领着何志伟离开马路、走进树林。自己主动的跟在何志伟的身后,而刑警们一个个尾随其后鱼贯而入。 走进树林,道路明显窄了,这是一条人们抄近路踩出的光秃秃的坚硬小路,显然是走的人多了,形成的近路。弯弯曲曲延伸进了这片树林。加之这段时间干冷无水,走在上面根本留不下什么痕迹,何志伟打开手电,探视着脚下,路灯被树木和灌木的遮挡,光线已经光顾不到了,黑暗笼罩统治着,给这个罪恶的夜晚,增添了十分阴森恐怖氛围。 刑警们本能的放缓了脚步,边走边看,一时间五六道光柱,在树林里四处寻觅,比那边马路上的路灯还亮,暂时驱走了让人脊椎发冷的阴寒气氛。 魏民介绍着案情: “前面小区传达室值班门卫张老汉,下班后在单位喝了几两酒,凌晨一点回家,路过这里,发现有人躺在地上,他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拿手电照了照,看见有血,吓的他,酒也醒了,急急忙忙的跑回单位打电话报了警。” “这条路,这么僻静,平时晚上有人走吗?”这是深秋,晚上一个女人,怎么敢孤身一人走进这里?何志伟有些疑惑,脑子里做着各种推测。 “平常晚上比绕道的大路还热闹,散步的锻炼的都走这条路。人们懒惯了,走捷径是人的一种原始本能。”魏民介绍着。 “死者是谁?咱们知道了吗?”何志伟问。 “还不知道,我已派人去小区监控中心看监控了,目前还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路过的。”魏民尽可能详尽的介绍情况。 这时,小路转了个弧度,魏民拿手电光照了照前面路上,隐约的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树林深处孤零零的侧躺着个人。不用说,那就是死者。 死者身穿白色长服,被黑暗围裹着,配上寒风凛冽,格外凄凉、孤独。 风刷过高高的树枝,唰唰的响,所有的光线不约而同地照在逝去的生灵上,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莫名的让人心底产生阵阵寒意,冷,入心入肺的冷。 即使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何志伟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就象有人在他的脖子后面滴了一滴冰水,冷飕飕的,何志伟不怕鬼,死人见多了,他希望真的有鬼,人死了可以变成鬼,谁还惧鬼! 何志伟没见过鬼,他见过很多比鬼还可怕的人。 何志伟回头目测了一下,感觉距离并不太远,因为有树遮挡这里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是案犯实施犯罪的理想场所,外面的光亮、声音被高低错落的树木、灌木和风嚣屏蔽了。 树林挡住了风,却挡不住寒冷,大家到了现场,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王必成打开了勘察箱,摘下了皮手套,带上白手套,用嘴哈了哈手,蹦出了两个字: “真冷”,接着拿出了两只勘察灯,照相机。崔鹏,李宾,周详一起小心翼翼的忙活起来,把勘察灯支了起来,灯亮了,王必成调整着角度,指挥着周翔拿着遮光板的方位,尽量不让死者的尸体留有阴影。 勘察灯照亮了现场,何志伟默默的观察,魏民自觉的退到了一边,死者的头部右侧面朝地,左臂压在头下,倒向东南面树林深处,长发散落,年岁大约24、5岁。左侧脸部血迹已经凝固冻上了,血流到地上,凝成一滩黑色痕迹,死者面色苍白,身穿白色中长羽绒服,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脖子上围有黑色围巾,有些凌乱,下身侧躺,左腿弯曲压在右腿之上。穿黑色保暖裤,黑色长靴。右手戴黑色棉手套,自然伸于体侧,左手没有手套,手套置于左侧一米处,胳膊与身体大约成60度角。 何志伟与死亡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此时却感到莫明的冷艳。死者生前很端庄秀丽。这种长相的女人不会让人产生龌龊的感觉,就是死了,没有死亡的痛苦或者狰狞,只会让人联想到洁白。 对了就是天鹅之死的场景:一只天鹅,头上有血,躺在冷冷的冰面上,一个翅膀弯曲着支撑着,似乎要在冰上挣扎着站起,几多凄楚,几多悲哀,冰冷的美。 风还在刮,头顶树梢传来呜呜的哭啼。远处的电线也在吱儿吱儿的啸叫。 何志伟面色凝重的缓缓地围绕着尸体观察了一圈,不知是谁自言自语的惊叹: “真可惜,还真漂亮。” 何志伟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他的手电最后停留在死者的左手,他俯下身,端详良久,若有所思的缓缓的直起腰。看见现场周围站着四五位跟着进来保护现场的外围民警,保护现场最佳办法就是无关人员禁入!一般派出所辖区内没有命案,派出所的民警也难见凶案现场。 于是走到魏民跟前,与他商量:“ “魏所,您看所里的同志能不能帮忙搜搜外围,树棵子底下,附近的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没问题。”魏民感觉到何志伟认为自己的人有些碍事,是想把自己的人支开,心底略有不快,但还是爽快答应着转身招呼着派出所的民警胡啦一下子都走了。 何志伟弯下腰,继续在现场边上搜索着,崔彭帮着王必成摆放好拍照用的无影灯后,就显得无所事事了,他直着腰站在何志伟的后面,高谈阔论发表自己对案件的看法: “何哥,我觉得这起案子和他们三组上个月的‘10、13’杀人抢劫案的现场差不多,都是夜里,又在一个地区,相隔不远,应该都是一伙人所为,如果和他们并案,把案卷作个移交,咱们明天也可以踏实睡个觉了。” 活还没干,就想着溜边,这货就是爱偷懒,何志伟继续寻找着现场有无物证,没有理会崔鹏的高论。 周详平时与崔鹏关系融洽,天天斗嘴抬杠,此时他一边在尸体旁,摆着编号牌,看着悠哉悠哉的戳在那里的崔鹏,怼了一句: “昨夜押解张军回来的动车上,就你睡的最多。你还要睡?你养膘啊!” 手电筒划过地面,何志伟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晶体在路边干草丛里,发出夺目的光芒。 何志伟快速迈出一步,弯腰、靠近、蹲下,聚焦头里的手电,头贴近地面,仔细观察着。 看见何志伟有动静,崔鹏也紧紧跟了过来,蹲下身,惊叹的喊了一声: “这么大的钻石啊,真的假的?” 其他人闻声,放下手里的活计,也聚拢过来。 因为有草丛王必成用白粉大致画了个圈,周详在旁边摆上2号标牌,王必成举起相机半躬着,蹲下身,对着这个物证,噼里啪啦的照了起来,周详在勘查现场草图上标注着。 “应该是项链坠。”李宾站在圈外判断着。 王必成照完相,伸出右手,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捏起了物品,拿到何志伟的眼前,在灯光反射下,闪出道道晶莹的光,份外耀眼,一个心形金属托卡着一个钻石状的晶体,何志伟仔细地端详片刻说: “这么大的,如果是真的,起码要值几百万吧。” 此物只应贵人有,哪容堕落入凡尘,何志伟被自己沽出的价格吓了一跳,活了近四十年,头一次在小树林里,找到这么贵气的东西。如果是真的,那就吓死宝宝了,死者无疑是富贾一方的贵妇。 想着这些又扭头满眼狐疑的观察了一下死者,穿着打扮还是挺有品位和档次的,只是稚气的脸庞、纤细的身材,和这种贵气有些格格不入。当然这个项坠如果是玻璃或者水晶的浮夸的奢华,还是和这个岁数蛮搭的。这个贵女人是谁呢? 王必成小心翼翼的将物品放入小塑料袋里。 崔鹏大大咧咧伸手要拿,嘴里嚷嚷着: “玻璃的吧,给我看看!” 王必成不耐烦的说: “看什么看!看到眼里再拔不出来。”说着把小塑料袋放到了证据收集包里。 崔鹏也不以为意,本就是一个胸无城府的人,平时有事没事的又爱耍个小奸,知道大家有一些看法,但也皮实了。何况昨夜外地押解杀人嫌犯张军回来的时候,轮到自己看管嫌犯的时候,睡着了,这犯了刑警的大忌,被铐在扶手上的张军正想偷崔鹏兜里的手铐钥匙,幸亏被及时发现。缺觉的大家被他这么一闹腾,谁也没有睡成。 “找到了什么?”这时魏民布置完外围工作,回到现场问。 “饰品,”何志伟简单回答着,关掉手电筒,转过身接着问: “这附近有监控吗?” “小区内有,我已经安排民警到小区监控室调阅了,可惜这附近马路上没有监控,如果有,事情就简单多了。”魏民语露出些许遗憾。 “死者的消息查到了吗?”何志伟盯了一句。 “目前还没有!” “这周围有视频监控的单位多吗?"何志伟最喜欢办案时,现场有监控摄像头,破案就易如反掌了,随着科技的进步,傻贼在外面的也不多了,逍遥法外的贼也开始了花式遮挡,踩点也学会了躲避摄像头的路线。 何志伟搞不懂监控镜头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安全保障,为什么会有人反感在马路上装探头。隐私?! “这周围没有太多的企事业单位,居民区老旧楼房较多,没钱安装维护监控设备。”魏民无奈的说。 何志伟有些失望,但还希冀着监控视频能够告诉他更多的信息。 “鵬子,你也去监控室帮助派出所的同志查看监控录像?”何志伟看着无所事事的崔鹏,给他找了一个磨性子枯燥营生去干。 “怎么又是我?不是有派出所的人在看吗。”崔鹏嘟囔着有些不愿意,远离现场,也远离了大伙一起工作的氛围,远离大家让他有被轻视感。 “就你的眼睛是2.5的,不用怪可惜了,难道留着长针眼啊。”周翔边画坐标图边看一下崔鹏幸灾乐祸。 “去你的,你的小眼睛聚光,看的更清楚,你怎么不去啊。”崔鹏回怼着周翔。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人家派出所是协助你办案!”何志伟有些恼火。 “伟哥,我不是不去,没用的,如果她不是从这个小区出来的呢?她只是路过的呢,监控就什么都没有啊。”崔鹏嘟囔着。 “什么都没有,也是结果!” 知道抵抗无用,崔鹏对着幸灾乐祸的周翔挥了挥拳头示威,悻悻的走了,冲着崔鹏悻悻的背影,魏民叮嘱了一句: "你去找我们所的林亮带你去监控室,你自己找不到的。" "哦!"崔鹏应了一声。 何志伟无奈的摇了摇头。其他人又转而忙活自己的活了,魏民体谅的拍了拍何志伟后背说: “年轻人都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你别介意。噢,对了,你今儿不是说,你组里谁的孩子中考要考我们所辖的九中吗,下午给校长打电话联系,校长的电话没人接或关机了,这些名校的校长都躲了,根本找不到的,只能哪天我自己跑学校一趟。” “为什么?校长干嘛要躲啊?"何志伟有些不理解,择校都要交择校费的,对学校来说,每个择校生都是散财童子,接个电话就等于给学校请了一尊小财神。 “僧多粥少,校长既要考虑有足够正常考录的优秀学生撑门面,还要保证条子生,关系生,亲朋好友亲情生,名校校长有多少机动名额也不够分配的啊。别说校长了,就是我这个派出所每年咱局里也有几十个人找我啊,我也是硬着头皮找学校,好话说尽,人家给面子时,才能安排个把的。而且分数不能差太多的。” “真的?!"何志伟有些惊讶,名校是一种稀缺资源,而且越炒越贵。 何志伟女儿今年也要中考,只是他女儿的事,完全被妻子屏蔽了,根本不告诉他任何信息。在老婆不断强化洗脑下,他这个渣男的形象,超越了父爱如山的伟岸。随着青春叛逆期对他更加疏离,形同陌路。 “当然,不瞒你说,明年六月才中考,现在还不到12月份,就有三个人让我帮忙了,还全是局里的人。哪个都是熟人,还真有些掰不开镊子了。"魏民唉声叹气的吐着苦水。 “魏所,咱们的关系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毕可是咱自家哥们,你怎么也要帮这个忙,需要我们怎么做您说。"何志伟很社会的盘着道,套近乎拉关系。 “放心,没问题的,自家兄弟,老哥我就指望你们迅速破案,减轻老哥我的压力啊。"魏民被这几起杀人恶性案件压的喘不过气来,全员加班布控蹲守,还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嫌犯一日不除,感觉防不胜防。 “老毕,老毕”何志伟扭过头高声招呼了一下正在拍照的王必成。趁热打铁, 王必成放下相机,一脸狐疑: “干嘛?” “来来,你来一下”何志伟满脸喜悦的向着王必成招了招手。 王必成提着相机走了过来。 “老毕,你前段时间托我给你找人联系上九中的事,我下午就和魏所说了,他答应帮忙了,你赶紧的来认识一下魏所。” 显然,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王必成吃惊一下,转而惊喜,冰封的脸颊立即堆满了笑容,赶紧把相机挂在了脖子上,脱下白手套塞进口袋里,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双手握住了魏民的伸过来的手。 何志伟拍了拍王必成的臂膀,对魏民说: “就是他儿子今年中考” “呃呃”魏民点着头。 “麻烦魏所长了,我和您头次见面,但是志伟和我说了很多次您了,孩子的事,还要仰仗您了”王必成一脸笑容,感激涕零!不不,是用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卧槽,老毕你会笑啊!”何志伟调侃着王必成。 “一边去,谁不会笑啊”王必成反驳着何志伟的调侃。 “下午,小何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就找九中的校长了,没找到。不过没有关系,这才11月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运作呢。”魏民这么说,就是给何志伟一个人情。 “我和志伟搭档了两三年了,都是兄弟,没的说,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必成捧着魏民的右手,谦恭的寒暄,想一下子就掏出全部心窝子。 “好说好说,来日方长,这活儿且完不了呢,小何那儿有我的手机,有事你就跟我联系,你儿子的事,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魏民拍着胸脯。 “谢谢,”王必成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感觉有了着落,也发自内心的感动。 “那您和志伟继续谈,我赶紧把手里的活干完。” “好好,你去忙吧,”魏民松开了手。王必成转身浑身愉悦的走向现场。 “这老毕,天天一副战斗脸,一年也不见他笑过一回,武局回队里见到,也没见他如此笑过。”何志伟总觉得与老必拼杀几年了,总是有那么一点距离,虽然是有几次危险抓捕亡命徒的经历,绝对是托付生命的过命之交。 显然王必成听到了,也不以为意,头也没回,抬起胳膊伸出食指向天,摇了摇手臂。 “魏所、魏所,在路边垃圾箱里发现一个坤包。”魏民肩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此刻风已经停了,在夜深人静的树林里,对讲机的嘈杂声显得格外刺耳,吓了大家一跳,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听着,话音一落,不等魏民回话,旋即呼啦一下一股脑的朝树林外面跑去。 魏民与何志伟略显矜持,魏民按住肩上的对讲机,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说着也向树林外走去,何志伟对魏民兴奋的说: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典型的杀人抢劫套路!” 魏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套路啊?” “杀人抢劫甩包!一气呵成!手法老到娴熟,基本符合这类案件的特点。我让你们搜索凶案现场外围,就是要看有没有这些东西。”何志伟边走边解释着。 “这就与前几起案件符合不上了,那些案件没有发现“甩包”啊,也许是被嫌犯丢弃包被人捡走了,没有交给警方?” 魏民满是皱纹的脸,像是写满了问号,他没有看何志伟,往前走着,像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是啊,队里开了几次案件碰头会,针对这几起案件,四组他们把这几起案件进行了串并案,分析的结论,嫌犯作案手法大胆简单粗暴幼稚,没有发现丢弃事主挎包钱包的现象。也没有丢弃作案工具的现象。何志伟又皱起了眉头,渐渐的走在了魏民的后面。似是而非的案情,烧脑。 第二章 这包甩的,凶嫌图啥害命 还没出树林,就看见一个穿制服的民警迎面走来,对着魏民说: “魏所,我们在南边的第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坤包,我们没有动,刑警队的同志已经过去了” “何探,这是我所打击队警长林亮,号称:‘林刑总’,就想去你们市局刑侦总队大案队。”魏民停下脚步,半认真半调侃的介绍着。 “干刑警多累啊!跑跑颠颠的,还危险。”何志伟有些不以为然,瞅了瞅这个精炼的小伙子。 “神气啊,比在派出所与偷鸡摸狗的小偷小摸的人打交道强太多了,没劲!”林亮抱怨着。 吐槽自己工作的派出所,估计平常魏民也听了不少这种牢骚话了,人各有志嘛,也不以为意,继续往树林外走,看着前面笑骂道: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说,还抱怨碗太小啊,这些小案件还喂不饱你么?你小子要是有本事把你们地界的那些小偷小摸的案件都给我破了,多抓几个偷电瓶的小贼。把你探组的破案率搞上去,把片区的犯罪率压下来!先让我佩服你啊,再说去市局。” “魏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象何哥他们一样,破大案,立大功!走在马路上都拽拽的!”林亮感觉有点失言,赶紧的追上几步,冲着魏民的后背解释补救。但泼出的话,是收不回来了,其实所里早知道他削尖了脑袋想进市局刑警队。 工作被人真心向往,何志伟还是第一次遇到,即使破大案未必能立大功啊,还是让何志伟感到职业的荣誉感,身体下意识的直了直腰,歪了歪脖子,真的很爽。 一个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破案后的喜悦感确实是很享受。 说着话,他们三个人走出了树林外,绕过了拉起的警戒带。何志伟掏出了烟,分别递给了魏民和林亮,林亮赶紧掏出打火机,给魏民点上,又给何志伟点上。何志伟深深的吸了一口,在现场里憋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徐徐的吐出带着内心疲劳的烟雾,说不出的放松惬意。 首发网址https:// “魏所,您快退了吧”何志伟与魏民相识有十多了,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个案子相识的了,彼此都不是那种气场大的人,稀里糊涂的就相识了,帮忙办了几件私事好像就渐渐的相熟了。 “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就该回家抱外孙了。”魏民有些感慨,一肚子的沧桑。 何志伟不懂为什么魏民会有感慨,退休多好啊,睡个好觉遛遛孙子,总比干这累人的活好,每天睡不够的觉,破不完的案子!每每就憧憬着退休后睡个饱觉。 而年轻的警察林亮就更不懂了,英雄迟暮!那么深邃的境界,遥远到打碎了脑壳也想象不到退休前的日子会有几多惆怅几多感叹,岁月会无情的摧毁着无敌的青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堆人就回来了,刑警头顶上的那几盏勘察灯欢快的晃动着,王必成走在最前面,一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来到何志伟面前,兴奋的说: “志伟,连作案工具都找到了,派出所的哥们就是能干,现场没有勘查完,物证都找齐了。”说着放下塑料袋,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把锤子,送到何志伟的眼前。 何志伟没有戴手套,所以不敢乱碰证物,只把头伸过去,借着王必成头顶的勘察灯,仔细端详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小号的工程锤,锤子的一头黑色的血迹已经干了。 “咿?还挺新的呢”何志伟随嘴说了出来。 “这几起抢劫案件,据幸存受害者描述,罪犯好像都是用的这种大小的工程锤作案的。”所有的民警都围拢过来,魏民这时也走了过来,提醒着。 何志伟盯着锤头的血迹,缓缓的点点头,没有接茬,这是摆明了,把物证送给警方啊,这货作案是老到还是嫩?这是警察的黑粉,教科书式的甩包啊。接着问王必成: “包里还有什么?” 王必成有些疑惑的说: “说也奇怪,包里的东西好像都在,有身份证、暂住证、一堆银行卡、钥匙…大概700多的现金都在,似乎没有翻动的迹象。” 边说边把小号的工程锤小心的放进塑料袋中,拿起另一个塑料袋打开,露出了一个有着奢侈品大大的logo精致女士挎包,王必成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撬开扣子,打开包,用大镊子夹出了一个钱包,用双手卡着边沿打开钱包给何志伟看。 “罗钺铭,26岁,原籍四川,暂住证的地址就是这个小区。它市东林区和平大街威尼斯风尚小区31楼a座803号。”王必成凑到何志伟头边念着钱包夹里暂住证上的死者信息。 “是她啊,我知道!”王必成刚念完,站在旁边的魏民插嘴道。所有人的眼光都从死者的钱包和作案工具转向了魏民,王必成头顶的勘查灯,照在魏民的脸上,有些刺眼,他眯起眼本能的用手挡了一下,王必成说了句“对不起”赶紧关掉头顶的灯光。 魏民思索回忆着: “我说有些眼熟,这么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呢,大约半年前,有一起劳资纠纷,几个民工头到这个小区索要工程款被人打了,好像打人的就是这个女人?” “啊,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林亮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插话惊呼,打断了魏民的话。 “对了,林亮,当初是你带人出的现场,你来说说具体的情况吧。”魏民拍了拍脑门。 “好象是今年三月,我们接到报案称,有人在这个小区闹事私闯民宅,我组出的现场,到了她所住楼下,看见三个男的与一年轻女子在激烈争吵,我们上前分开了他们,结果这个女的趁我们分隔开双方的时候,狠狠的踢了一个包工头的裆部,那人一下子直接倒地起不来了。这女的十分凶悍,看长相完全看不出下手那么歹毒,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出警的民警放在眼里,气焰嚣张到跋扈,逼着我们要把这几个小工头抓走,我们叫双方到派出所来处理纠纷,她就是死活不来。我们也不好采取措施。” “他们为什么争吵?”何志伟显然是对这个线索十分感兴趣。 “是包工头讨薪,包工头承包的部分工作质量有问题,就与房地产公司互相扯皮,欠了几十万的工程款。这个女的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好像很大的来头。”林亮显然是对幕后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也不敢乱说。 何志伟借着路灯看了看魏民,魏民没有表情,眼光有一丝躲闪的意味,何志伟觉得魏民肯定知道更多,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何志伟也不好多问,这女的长得这么有气质,居然像一个泼妇一样打人,人设一下子就塌了,让何志伟略感惋惜。 此时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崔鹏来电,这个家伙不知又抱怨什么呢。 “何哥,找到这个女人的监控录像了,是九点四十独自一人从小区大门出去的。”崔鹏有些沾沾自喜。 “她都携带了什么东西?”何志伟问。 “哦,我没注意,好像就一个坤包,我再看看,”何志伟没有搭腔,拿着手机等着崔鹏再查。 “哦,哦,看见了,看见了,”电话里崔鹏喊着,转而对何志伟说:“何哥,她还提着个挺大的纸袋,具体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看样子挺沉的,歪着身子拎着,哦,对了,是白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多大?”何志伟不得不提示问。 “大约30公分左右,长的宽20公分,高有25左右。”崔鹏估量着。 “好吧,你把监控下载存档,把存储卡复制,原件封存保留。然后收队回来。”何志伟吩咐着崔鹏。 “老毕,死者的手机呢?垃圾箱那儿有没有一个白色的30x20x25见方的手提纸袋?”都没有,死者的衣服口袋里刚才我也翻过了,也没有。 手机没了,那个纸袋也没有找到,可是钱包里的现金、银行卡却没动,这让人费解。见现金都不拿?还叫抢劫吗?这样的劫匪还是头次见,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何志伟举起胳膊,借着路灯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两点多了。 “法医中心也不知是哪位大爷值班,都他妈的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何志伟发着牢骚,话音未落,就听见马路边传来一声“阿嚏”,在这静夜,十分清晰。接着就听见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 “老子一来就打喷嚏,哪个小兔崽子,背后骂我老人家了。”话音刚落,一个精瘦的老头带着一个助手就站在何志伟的身后。此时风已经停了,夜静静的,说话的声音十分的空旷。妈呦,说曹操曹操到,背后骂人,往往会有现世报。 “薛神医,怎么是您老亲自出现场啊!” 何志伟可不敢得罪这位法医,一脸谄媚,这老头死倔死倔的,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小尾巴,我老人家就知道是你在背后嘀咕我,总打喷嚏,就是你小子念叨的。”说着话,走到了跟前,一股子酒味。 “吓死我也不敢嘀咕您啊,您老怎么腿着来的?您老那辆老奔黑色仙鹤呢?”何志伟陪着小心,哈着腰,刻意夸张的学着剧里太监伺候皇帝样子。 “我们那辆仙鹤在那边路边把我们爷俩放下,顺路把先前车祸现场的孤魂野鬼拉到殡仪馆了,一会儿再过来接我们。怎么你也准备跟我们走吗?”薛小华调侃着何志伟。 “得得,跟您走,我还回得来吗,神医您还是里边请吧,仙人在里面等您把脉呢!” 何志伟和薛小华见死人比较多,不太害怕,即使在凶案现场,扔不忘斗嘴。可是那些派出所的民警见识凶杀现场并不多,有的民警从警十几年愣是没有见过凶手现场。 黑漆漆的夜,不远处还有一具冰冷的女尸躺着在冰冷了的地上,穿的少点的人,心都能冻透了,胆小一点的,头皮都觉得发麻,心里渗得慌。 “今晚就他奶奶的像赶场子,一个酒驾现场,好好的汽车,让醉鬼开的像蛇一样缠在了大树上,都他妈的拧成麻花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报销了,现场惨烈的,刚来的法医见了,都直接吐了。” 何志伟想想那个画面,心就揪在了一起,血淋淋的跟着想呕。 “我还要把碎肉块一点点的凑在了一起,容易吗,你还嫌我老人家来晚了?!怎么着我老人家向您详细汇报一下吗?”薛小华越说越恶心,一个年轻的协警直接跑到路边的树坑里吐了出来。 “得,得,我错了,您老人家嘴下给人留条活路,您里边请。”何志伟可不想听这个老家伙呕人的描述,深更半夜的,黑漆漆的,孤魂野鬼本就怪多的,再吓到了谁。 王必成赶紧带着薛小华他们往现场走去。薛小华也不与其他任何人打招呼,自顾自的穿过人群。 “神医?法医也有神医啊!”林亮觉得薛小华目中无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法医是医死人的,神医是救活人的,两股子劲,法医不可能是神医。 薛小华白了林亮一眼,没有搭理他,掏出身上的小酒瓶喝了一口,接着往现场钻。 “嘿嘿,” 薛小华听见何志伟的坏坏的笑声,知道他又要散他的糗事,头也不回的说: “小尾巴,你再敢散我的德性,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哪敢啊,吓死我也不敢,说法医是神医就是骂人,您放心,我决不多说半句。”何志伟笑嘻嘻的调侃着这个酒老头。 薛小华不再搭理何志伟,转个弯,消失在树丛中。 何志伟羡慕这个70多岁的老头,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退休后返聘回法医中心。毫无禁忌,警察上班不许喝酒,这老家伙混不吝,反正也没人愿意去法医中心去检查工作。 空气中弥漫着老爷子留下的酒气,何志伟有些饿了。转过头,看着大家在好奇的看着自己,想听法医爷爷的神医故事。 讲故事他真的不行,他想起儿时的,漆黑的夜晚,自己和几个小伙伴在树林边,满眼崇拜围着大哥哥听他们讲鬼故事。听到紧张处,吓的自己连在旁边的树根撒尿的勇气都没有,憋着小便听故事,又憋又恐怖,还舍不得走,听着听着,就浑身发冷,生怕从黑漆漆的地方,飘出一副带血残破的鬼脸,飘向你,挤压你的膀胱,一股寒气直扑你的脊梁,总觉得就要抱住你了,你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尿了… “很久以前,也是这样黑漆漆的冬夜,天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寒冷,大风狂做,一个漂亮姑娘因想不开,打开煤气罐自杀了,家里人发现后,赶紧通知医院,医生来了看一眼,脉搏也没了,瞳孔也散了,就宣布人已经死了,那时还没有什么检测设备,医生就是戴着氧气袋和血压仪。医生判断生死全凭经验。 家人就怀疑姑娘是被情人谋杀的,就报了警,薛小华那时还是一个年轻的小法医,那天狂风加暴雪,他和司机,工人出的现场,医院的医生都宣布死亡了,所以就直接将"尸体"拉回了停尸房,放在手术台薛小华刚拿剪刀准备剪去死者的衣服,也许冰冷的剪刀刀尖扎进了死者肉体,就听见这个尸体"嗷的"一声惨叫,接着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面色死灰,蓬头垢面的盯着薛小华看,吓得薛小华冷汗直流。 诈尸! 薛小华扔了剪刀就跑,跑到门口回过味来,转身再看,女尸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解剖台上女尸的手指头一颤一颤的在动,心里发毛的薛小华,心脏要蹦出了胸腔,喘着粗气,那天就他一个法医值班,整个停尸房就他一个活人,柜子里却躺着一群尸体,万一一个个都从柜子里爬出来,魂都吓没了,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腿也软了,挪不动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拿起一瓶别的同事留下的白酒就灌了几口。硬着头皮,大着胆子顺着拐,一步一步的试探着挪回了身体,颤颤巍巍触了触女尸的鼻孔,发现女尸还有呼吸,居然活了,他赶紧的给女尸插上氧气,叫醒值班司机,拉着女尸就往医院跑。法医出个现场居然救活了死了的女尸,于是神医的大名就在公安局内部流叫开了。” 何志伟边讲边笑,想着倔老头哆哆嗦嗦的在停尸房吓的魂飞魄散的狼狈样子,就觉得解气,就笑的乐不可支了,一下子就失去了恐怖意涵。 不过有些没经过凶杀现场的民警还是一直紧张,有几个人的眼光不时的瞟向树林深处,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飘过来。 何志伟还在陶醉在自己的幸灾乐祸的心态时,突然, “啊…” 一声声持续女人的尖叫从躺尸的方向响了起来,持续绝望的惨叫,划破夜空,黑漆漆寂静的凌晨,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人们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第三章 尖叫的“丧尸”,吓哭一众渡劫人 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女人,披头散发,挥舞双手,恐怖的哀嚎着,从树林的小路上,跌跌撞撞如“丧尸”一般的狂奔而来。 真的是“诈尸”! 在这个凄惨的冬夜,这个时间,这个场合,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穿同样白色的羽绒服,一样的纤细修长的身条,就是那个寒夜失魂的女人,就是大家都看见的,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的那个女人… 一众警察在这里为她忙碌,为她渡劫!她现在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向大家跑了过来,一时之间,让人六神无主,胆小一些的吓的扭头就跑,没跑的人,大概也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何志伟同样受到惊吓的,看到拐弯处的奔跑的“丧尸”,正被身后几道手电灯光柱晃动追赶,在漆黑的夜幕中,树林里更加凸现出鬼影忡忡,这一刻,人的心都吓的生疼! 突然何志伟听到王必成跟在“丧尸”后面喊: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何志伟此时的肾上腺素狂飙,但听到战友的呼唤,想都没想就冲着“丧尸”冲了过去,英雄从来就是在逆行者中脱颖而出,即使皮肤上沾满一层鸡皮疙瘩,浑身冷颤,都抖落不掉,又怎么啦,爷照样敢迎面冲上去。 眼看与“丧尸”相撞,阴风阵阵,何志伟一个闪身,让过正面“丧尸”的冲击,从侧后一个抱摔,把她摔倒在地。因为抱起的身体感觉太轻,何志伟突然收势,没敢放手狠摔,本能的怕“丧尸”再被伤到,随着“丧尸”跌倒的势头,双臂从“丧尸”的腋下滑出,双手紧紧抓住了“丧尸”的身体,透过羽绒服,何志伟仍然感到了,软软的肉感,绝不是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几个小时的硬硬的冻尸。 何志伟轻轻的松了口气,缓缓的将她放到了地上,接着用右腿小腿正前部压住了女子的后背,感觉对方拼命挣扎的力度很小,何志伟没敢加力,控制住即可,女人的命也是命。 何志伟打碎了脑壳,也想不出“神医”薛小华这次是如何再次让女尸复活的!这老头比华佗还拽! 记住网址m.42zw.la 不管三七二十一,何志伟双手从女子的胸前抽出,右手扭住了女子的右手手腕,左手掏出来手铐铐上,右腿继续将来人推压在地上,迅速的将两手合在一起铐住。 这么一个弱弱的“女尸”是怎么从现场五大刑警两大法医的手中逃脱的,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就像演了一出女魔头冲出光明顶的段子。 女人的脸贴着地面,两腿乱蹬,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放开我!臭流氓!不要脸!”女尸趴在地上,踢动着双腿。 会骂人就好,会骂人都是人!不是丧尸!这世道只有人才会有事没事的骂人玩! “小尾巴,你们他妈的怎么保护的现场,人都钻进现场了,你们一堆人的眼珠子是吃干饭的吗!”薛神医在王必成之后也跟了出来,愤怒的吼道。 不是诈尸啊?!是碰瓷来的?大家心里悬在嗓子眼里的恐惧,一下子被塞回肚子里了。妈的,杀人现场也敢来碰瓷,大家陆续的围拢过来。 “妈的,是人啊,吓死老子了!”不知是那个民警忿忿的骂着。 人吓人吓死人。大家惊恐之余,如释重负。 何志伟粗暴的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扒拉开“丧尸”脸上的长发,向上毫不客气的拽着。 一道道光柱齐齐的照在苍白脸上,泥土和着眼泪,弄得满脸都是花的,眼睛极其惊恐,躲闪着强光,眯成了一道缝。形象极其狼狈,神态又有几分倔强。像极了宁死不屈的女英雄。 魏民赶紧制止何志伟: “自己人自己人!志伟,快放开她。” 接着对着女人的说:“章记者,怎么是您啊。” “自己人?!”何志伟满脸狐疑的重复着 魏民赶紧介绍: “这位是都市晚报的法制栏目的章记者!” “哦?是咱们派出所通知她来的?!”何志伟有些不悦,凶手案的现场,居然会通知记者前来,这是来破坏现场,干扰办案啊。 胡来!防火防盗防记者!在论的! 侦破案件最怕的就是把信息泄露出去。让嫌犯掌握警方的动态,增加破案的难度。 万一破不了案,舆情压力会让警方感到十分的沉重的压力。魏所干了一辈子警察了,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通知任何媒体。这小祖宗我们躲都躲不起呢,见她到所里转悠,我都是绕着走!”魏民忙不迭的摆着手。显然这是位沾手就甩不掉的煞星,躲之犹恐不及,那还敢通知啊。 谁通知的这个记者呢?何志伟和魏民当下都是一脸狐疑。 何志伟听到魏民这样说,知道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是个煞星婆,又是本市报社的记者,还是别招惹她了,何志伟把拽着头发的右手放下,扭身转到到女子身后,弯下腰,不情愿拉起了女记者的双手,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打开手铐。 “等等,你就这样说铐就拷,说开就开吗?”章姓记者气也喘匀了,脸色也恢复了,恐怖感也消失了,真的感觉回到人间了。 人平静下来了,才发现自己被冷冰冰的手铐铐住了,虽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奇耻大辱,反了天了,那个敢给姐上铐子,明显感觉吃了大亏,于是才有了冷冷的发问。 “不然呢!你想怎样!”何志伟冷冷的说,抓着女子胳膊的左手,轻率的一丢,放开了女记者。一副大爷还不伺候你了的样子。 何志伟直起腰杆来,冷冷的盯着章姓记者的双眼,使用了比这天气还冷的戾气,打不得骂不得,何志伟只能用眼神击退女煞星的攻击。 “你野蛮执法,乱用警械!我要去武局长那告你。”女记者绕开了犀利的眼神,特意搬出一尊顶天的大神来压何志伟这只小鬼。 “你嚷嚷个什么,这是凶杀现场!丫头,你刚才那一嗓子哀嚎,不光把我老人家吓个半死,还惊到了死者,不是我迷信,我老人家与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了,她的灵魂可还没走远,你惹到了她,当心她生气了,再上了你的身,那时你就等着不痛快吧,冤魂就会一直缠着你不放的,你走哪她会追到哪儿。”薛小华吓唬着女记者。 即使不迷信,女人也是会怕孤魂野鬼之类的脏东西。 刚才薛小华正在查验死者头部的伤口的时候,女记者躲在大树后面,一边摄像一边窥视,看到了他在摆弄死者的头部,结果露出了死者满脸血迹的以及残缺的头颅,血腥恐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令人恐怖作呕,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就奔溃了,下意识的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这一声哀嚎,吓坏了所有在场围着女尸专心致志工作的刑警和法医。 当时薛小华也是本能的吓一跳,他一抬眼就与女记者的眼神对视上了,老头醉眼惺忪,面无表情,一副冷漠无情的活死人的模样,结果更是吓的章姓记者撒腿往人多的地方跑。 而且一路跑一路的嚎叫,快跑到树林外了,那些嚎叫才被何志伟他们听到,结果很悲剧,吓残了一众纯爷们。 恶人自有恶人磨,深更半夜的,敢抱着死者的血淋淋的头仔细端详的人,简直就是传说中地狱索命的黑无常。女记者与这个老头头次相见,就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老头在这冷冷的夜空中拥有强大的气场,寒气逼人。 薛小华这辈子习惯了别人的恐惧,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对自己的敬畏。 于是走了过来,淡淡的说: “来,来,丫头,你不让他给你打开,我老人家来给你把手铐打开!”同时伸出手要何志伟手里的手铐钥匙。 别人都是假流氓,唬人的,只有这老头才是真流氓,狠角色。 “哇”的一声,听到薛小华说要给她开手铐,章姓记者突然大哭起来。 一脸惊恐的看着薛小华神过来双手,头弯下来,侧着身子,畏惧的躲着薛小华的气场,被铐住的双手紧紧的贴在身体后腰上,一动不敢动。 “你别过来,你别碰我,你刚摸过她的脸啊!”哭腔里充满了绝望、无助和恐怖。 何志伟这时趁机移到了女子身后,默默的拉过女记者的双手,女记者再也不敢反抗了,何志伟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打开了手铐。 因为有薛神医在旁边的神助攻,章姓女记者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的老实,桃花带雨,委屈的嘟囔着: “呜呜,人家还没拍照发朋友圈呢。” 惊恐!狂躁!刁蛮!胆怯!委屈! 女人的脸就像一个个表情包,在不停的闪烁变换。 就这一句话,一下子把大家都给逗笑了,撒泼打滚的虚张声势,仅仅就想戴着手铐拍个照发个朋友圈?玩个抖音?网红小姐姐? 女人的思维真的让人搞不懂。 薛小华没有笑,一脸怒气,摇摇头扭身往回走,同时气哼哼的抱怨着: “一群大老爷们,连个现场都保护不了,居然让一个小丫头摸进了现场,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大家面面相觑,均感愧疚,魏民的脸色尤其难看。刑警们随着薛小华返回了现场。 松开了手铐,章姓记者直起了腰,活动活动双臂,用手揉了揉眼睛,睫毛上还有一些水渍,惊魂未定,略喘粗气,暧昧的瞟了一眼何志伟,正好和何志伟的眼神交汇,这个眼神让何志伟心里一荡,灵犀乍现,久违的感觉,寒夜心中飘来一阵春风轻拂。 派出所负责刑案现场的警戒保护,被薛神医一怼,魏民感到失职,亡羊补牢,他对林亮说: “你带人再把这片树林所有小路的路口都拉上警戒带,比较明显的路口再安排人看守,顺便把树林里现场外围再排查一遍,发现证物及时报告。” “好的!”林亮答应着,带着派出所的人离开了。 第四章 “深喉”是他 路口只剩下了,章姓记者、魏民和何志伟。 女记者甩了甩被扭的胳膊,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从羽绒服的兜里,拿出湿纸巾擦着眼睛、鼻子和脸。擦掉浮土,漏出清秀的面颊,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没有艳抹的俗,也没有刀刻斧凿的雕痕,一副纯纯的天然,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关键她是美的。 “这是本市都市报法制栏目的记者,章一楠。”魏民赶紧介绍给何志伟认识。 “你怎么进去的?是谁通知你来的?”何志伟对记者没啥感觉,咄咄逼人的发问,他更关心这个记者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楠,是市局政治部宣传处介绍来的。”魏民打着圆场,刻意的想掩饰什么。 “是让她报道这起案件?可这才发生的案件,宣传处怎么知道?”何志伟充满了不解和疑问。 “不是,不是,前段时间,市局宣传处联系媒体来报道基层公安工作。”魏民解释着。 章一楠白了一眼何志伟,这个家伙是不是个男人啊,姐怎么来的,还要向你汇报吗!做梦!姐也不是刚出道的雏,会被你个小警察唬住,真希望姐的双手长满锋利的指甲,挠死他! “那就是她现在就是私闯警戒地带,干扰警方办案!”何志伟这帽子扣的有点大,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魏民和着稀泥。 “你的警戒带在哪!”章亦男不服气。 “这不是吗?你眼瘸啊!”何志伟指着附近的警戒带说。 “我也不是从这进的啊,那边根本没有看见什么警戒带!”章亦男反驳着。 “这林子太大了,我们没带那么长的警戒带!而且是生更半夜的,没想到会有人夜闯凶杀现场啊!”这丫头的胆也太肥了吧!一个女孩家家的,独自一人竟然敢夜闯杀人现场,魏民感到费解和不可思议。 何志伟一时语塞,干瞪着章一楠,没有警戒带就不算私闯警方的警戒地带,破坏现场,干扰警方办案。 何志伟关心这个女记者怎么会在这里!和这起案件又有什么关系?告密者的动机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没人通知我来,我呢晚上睡不着觉,撒癔症,就出来走走,一不小心就梦游到此,没想到瞎猫碰上个死老鼠,我赶上了这一出警方大打出手的大戏,暴力驱逐记者,野蛮动用警械警具,您看您要把我怎么着吧!”章一楠故意挑衅何志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凡事一时能想起来的帽子,一顶顶的戴在了何志伟的头上。 何志伟又被将在了那里,这个女人,句句噎人,字字挑衅,有理打遍天下,无理狡辩天下,一副你能奈姐何的刁蛮!这么恶毒的话,怎么能从长的这么好看的嘴里发射出来呢! 何志伟最怕这类女人,家里老婆孩子就是,不过那是在家,自己没有警方的威仪可仗。可这里有肃杀的现场做背景,这个女人喝酒了吧?不怕鬼神!不怕死人!还不怕轻松撂翻她的警察!被陌生女人怼的,想起了那个不愿面对的家,三个月自己没回家了,离婚冷静期。 “一楠啊,你这个癔症几点撒的?你住南城,这是北城,距离差着20多公里呢,你梦游走过来怎么也要六个小时吧?不是叔不帮你,是你的癔症撒的太扯了。” “叔,看您说的,不是我硬拗,是这家伙欺人太甚,难道我是凶手不成!”章亦楠委屈的替自己辩解着。 “一楠啊,何探长也是为你好,怕你被坏人利用,是谁通知你来的,你说出来,我们也好替你甄别一下是不是凶嫌。替你分析一下他的目的动机是什么。”魏民替何志伟解释着。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在你们眼里,谁都是坏人啊?”张亦楠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魏民。 “不排除凶嫌杀完人之后,一直潜伏在现场附近,查看警方的动向,事实上很多嫌犯都会返回作案现场的,美国那个杀害中国学者章莹颖的凶嫌就曾回到现场观察情况。”何志伟一脸认真,借坡下驴,煞有介事的做着事实上根本不成立的推理。 “你、你这智商,幼儿园小朋友教的吧……”这时轮到章亦楠无语了! “而且你和死者居然穿同样的衣服,刻意撞衫也要找个活人撞吧,你居然挑着衣服和死人撞衫,就是想趁乱混淆身份欲盖弥彰,冒充死者的样子骗过监控逃离现场!这一定是你事前精心设计好的桥段吧。”何志伟被自己杜撰的理由感到满意,煞有介事的做着推理。 啊,是啊,我说那个女的有点扎眼呢,原来是她和我撞衫了,我怎么偏偏和死人撞衫呢?!和死人撞衫就成了精心设计的谋杀罪证?章一楠思考了一下,跺了跺脚,感到说不出的晦气。 “你们不用吓唬我,我是刚打车过来的,司机师傅可以证明,对我的微信里有打车记录!”说着章一楠就翻兜,找手机。 “啊,我的手机呢……”章一楠顿时慌了,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无谓的捏着衣服,双眉紧簇,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丢了手机,因为经历过于刺激的场面,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最后使用手机是什么时候?”看见章一楠真的丢了手机,何志伟也不再使诈,咄咄逼人的追问:泄密者何人了。 手机是一个人的灵魂,如果丢了手机就像在火车站把自己搞丢了,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要去哪,魂都没了!尴尬,这是全球人共患的隐疾。 “下了出租车手机支付车费,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再然后就是录视频…然后我就跑这了……”章一楠一边报着流水行程,一边寻觅手机与每段行程的契合点,突然灵光乍现! “在里面,一定是在里面,一定是我跑出来的时候掉的!”恍然大悟之后,章一楠就想往里冲,还没等何志伟伸手阻拦,她突然就主动的止步不前了,跺着脚干着急,手指着现场方向。 “在里边,在里边,一定是在里边,你们赶紧过去帮我找啊!”章一楠着急的喊着,却不敢再往前走半步了。 “你怎么不自己进去了?”魏民看出来端倪,故意逗着章一楠。 “哇,我不敢,呜呜!”章一楠急的哭了,她怕死者,但比死者更可怕的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法医老头。一脸的褶子都像用解刨刀雕刻的,一双触摸亡灵的手… “我去帮她找,魏所您看是不是找人带着章记者到派出所休息一下,都凌晨了,也该让记者同志歇会儿,而且,我还要向记者同志核实一下情况。”何志伟说的客气,实际上就是既想把章一楠驱离现场。同时还要把她扣留住,她到底怎么来的还没说清,是谁走漏消息,深喉是谁?一定要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好的,那我叫林亮过来,带一楠去所里歇会儿”都是老江湖,魏民心领神会。 魏民按住对讲机,呼叫林亮过来。 “我不走,我的手机还在里边呢!”章一楠躲着脚耍着赖带着哭腔嘟囔着。 “我们即使找到手机了,我们也不可能立即给你啊!毕竟是现场找到的证物,还需要我们甄别,甄别过后,还要履行发还的手续,你还是去派出所等吧。”何志伟说。 “为什么,我的手机为什么不能还给我。”章一楠愣了。 “你说是你的手机,怎么证明,即使你能证明是你的手机,但是是在现场发现的证物,还需要证明它与现场无关!它被遗留现场,只能证明你也到过案发现场,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案情没有搞清之前,你说的清楚吗!”何志伟又开启了冷怼模式。 “我的手机有密码有脸部识别。都能证明是我的。我不认识死者,我是刚来的,出租司机可以证明,而且我的手机里有我的打车缴费记录。” 章一楠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不光要证明我的手机是我的,还要证明我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谁通知的… “别忘了你是从现场跑出来,靠什么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在哪?怎么进去的?什么时候进去的,这些都是需要一一甄别!不是你说你不认识就万事大吉了,必须要有证据!”何志伟冷冷的说。 “你不会真的在怀疑我吧?你们有没有脑子啊,你们就是这样搞侦查的吗!”章一楠突然觉得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居然要自证清白。 魏民呼叫完了林亮,听见何志伟吓唬章一楠,赶紧打圆场: “没人怀疑你,你这个市里司法界有名的法制栏目的大记者,谁会怀疑你呢,一会儿,林亮带你去所里歇会儿,吃点东西喝口水,我们帮找到了你的手机,一定给你送过去。”魏民哄着章一楠。 “魏叔,这人是谁啊,这么拽!”章一楠摆出一副鄙视的样子和口气。 “他是刑总大案队探组的何志伟,何组长,你叫‘何探’、‘何哥’就好。” “组长~多大个来头,我以为是分局的领导呢。”章一楠一脸不屑。 “哎哎,打住,我的大小姐,您可别小瞧了组长,何探可是真的神探,在大案队破案率可是名列前茅的,是破过大案的名探,我这个干了一辈子的老警察都佩服他呢!”魏民替何志伟吹着牛。 何志伟被这个黄毛丫头鄙视,心里这个气,这种阴阳怪气的贬损,毫无涵养,更像是一个急眼的街妇,但听者有意,句句往直往心窝子里戳,自己曾经的徒弟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近二十年,超越自己者无数,让人无从回怼。反唇相讥?!与女人的骂战,胜之不武,输之惹人嗤笑,怎么都是一个输,此时有魏民和稀泥,替自己吹牛,心里对魏民充满了感激。 “魏所,我来了。”林亮过来了。 “你现在带着章记者回所歇一会儿,让食堂下一碗热汤面,给章记者压压惊!”当着大家的面说完,又把林亮拉到了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老头用手指,指了指林亮的脸,没听到说什么,但是何志伟都能感到他们之间严肃的气氛,竖起耳朵想听,听不到。 章一楠和何志伟尬戳在一边,互相扭头它视,彼此看作空气。 章一楠想赖在这里不走,可自己再也不敢去现场找手机了,想着如果再去看看,双腿都是软的,想瘫,两脚绝对不会服从大脑的召唤,再向现场迈出一步,看看自己这不争气的腿脚,唉,看来只有依靠这些臭警察了。 何志伟无语,心里也是撮火,她怎么就摸的那么准,直接就进入现场,无疑有深喉内鬼泄密,这个女记者,知道这个路口有人,故意绕开钻进了现场。虽然她与魏民看样子十分熟识,但显然魏民不会充当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深喉。那她一定有别的民警做她的眼线,而且肯定还是在现场,是谁呢? 是他,一定是他。 第五章 手机有权保持沉默 自我解锁不在此列 林亮!就是这个叫林亮的民警。何志伟突然灵光乍现: 刚才在黑漆漆的恐怖之夜,这个女的如丧尸般的,鬼哭狼嚎的跑出来时,所有人本能的反应就是惊慌失措,那种情景下真的会以为遇到真鬼真诈尸了!而当时足够冷静没动的站在那里的,就三个人:魏民,自己和林亮。 自己是近二十年的刑警,死人见的不少,还正在讲鬼故事吓唬人呢,都以为死者复活了呢,吓的也是心里怦怦的跳,但面子上还是要矜持的,魏民估计和自己一样,他是领导更要顾及身份。而林亮年纪轻轻的,表现简直就是超脱者,这冷静的程度,超越了自己和魏民。没有丝毫的恐惧,所以何志伟确认无疑: 林亮就是那个告密者!内鬼!深喉! 何志伟深夜讲诈尸,就是犯坏,吓唬吓唬派出所那些没见过凶杀现场的民警,没想到被这个女娃子玩了一出真“诈尸”,何志伟自己都吓的腿软了,差点狼狈逃窜,唉,人算不如天算,玩了一辈子鹰,结果被鹰叼了眼睛,玩人者必被人玩了,天不可欺啊。 魏民和林亮嘀咕完话,看着章一楠丢了手机后,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丫头,这里不是女孩子呆的地方,阴气太重。手机掉这了,就不会丢的,这么多警察呢,一会儿找到,叔给你送过去。” 说着把手搭在章一楠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把她带到了派出所停在路边的警车边。 看着魏民像个邻家大爷一样对待章一楠,何志伟确认他与章一楠私下的交情一定有些渊源。再看那个叫林亮的民警,走在女记者的右侧跟随,伸出左手似乎想扶女记者的胳膊,终于没敢扶,又悄悄的放下了。 章一楠呼吸已经平稳了,但面色依然苍白憔悴。魏民对林亮交待着: “你把一楠送到所里,让食堂值班的厨师,做碗热汤面给一楠暖暖身子,大半夜的千万别让她再乱跑了,姑娘家家的再出点事,我拿你是问!” 首发网址https:// 魏民目送警车开走了,扭身走了回来。 何志伟赶紧掏出来烟,递给魏民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拿出火机先给魏民点上。 “您也知道了!”何志伟一语道出,点破。 “嗯,我知道,一看见女鬼就是章一楠,我就想到是他在通风报信?派出所就这些人,深更半夜的,没事一直就那鼓捣手机玩,还时不时躲着人群接打电话,就只有林亮。所里的这些孩子,一个个的猴精似的,但还是嫩,怎么能瞒的了我呢!平时章一楠一来,这小子这个殷勤,跑前跑后的,我刚才和他说了,绝不能靠违反组织纪律来讨女孩子欢心,会出大事的! 要他看好了一楠,不能让她乱跑乱窜了,再把天捅漏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魏民若有所思的说,心中充满了顾虑。抽了一口烟,借着路灯昏暗灯光,抬眼看看何志伟的脸。接着问何志伟: “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民自己能看出林亮通风报信,摸爬滚打几年了,知根知底。何志伟今晚才见的林亮,是靠什么判断出的呢?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刑警真是火眼金睛啊。 “直觉吧,当时那个记者从现场跑出来的时候,我第一感觉是死者突然复活了,当时我的心也是梆梆的狂跳,不自觉的想撒腿往后跑,结果我看见您没动,林亮也没动,我也就不好意思跑了。您没动,我能理解,你是身份在那摆着呢,一所之长。 林亮却丝毫看不出一点惊慌,淡定的出奇,十分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后来您说这个记者到你们所里采访过,和你那么熟识,我就知道一定是所里的人向记者通风报信了,您是领导干部,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低等级的违纪。所以我怀疑是他。接着刚才你又严肃的拉着他去旁边嘀咕,我直觉您是在警告他。”何志伟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果然是刑警,观察事物到位,推理逻辑准确。”魏民竖起大拇指。 “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何志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情。 “唉,能怎么处理,不是向凶嫌通风报信,只是向报社通报而已,这事情我想就这样算了,列宁同志都说:年轻人犯点错误,上帝都会谅解的!我正要和你商量呢,我希望你不要向市局指挥中心汇报这段了,我知道让你为难了,林亮还是一个年轻人,毁了可惜,而且也有损派出所的声誉。”魏民淡淡的说。 看着何志伟有些迟疑,魏民打着保票: “老必他儿子上学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不说没问题,我是怕人多嘴杂。”何志伟面露难色。 “而且你知道一楠是谁吗?!她是政治部章主任章汝耕的千金。”魏民也不等何志伟回答就直接揭开了迷底,这是王炸。 “啊,我说说话这么狂呢!这个章主任不是刚退休吗?!”看着章一楠飞扬跋扈的样子,自己多少感觉到了一些气息。 不过,何志伟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别惹了祸,想着自己的行为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言辞冷横,还好没有骂人说脏话! 给她戴手铐?凶杀现场跑出来的女人,不进行械具约束,也说不过去… 总之,自己处置得体!不过把领导的千金用膝盖按压在地,还强制铐上了 如果不是章主任退休了,还真不敢想,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小丫头片子,真的惹不起。 “去年退的,他曾在我们分局当过政治处主任,我和他还算比较熟悉,前段时间市局宣传处把她介绍过来,特意提到了她是章主任的千金,让我关照一下。”魏民介绍着。 “魏所您放心,就凭咱俩的关系,这事就翻篇了,不管她是谁,和咱们都没有关系,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也不会提这一码子事了。”何志伟不想节外生枝。虽然村委会主任也叫主任,但是市局的政治部主任就是大官了,管理官的官,一个小警探,还是少惹麻烦吧。 何志伟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 “走,咱们去现场帮着那个大仙找手机去。”说着就扶着魏民的胳膊往现场走。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一个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在现场我也不敢乱走乱碰的,破坏了现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再一个是,这个路口也没有人把守啊,所里实在没人了,全员都被临时叫回来加班,蹲守的蹲守,排查夜店的排查…剩下的警力都在这保护现场了,看来只能我亲自把守这个路口了。” 何志伟估计魏民对薛神医有些看法,刚才薛神医埋怨外围警戒失职,就是指责派出所。当着民警的面,魏民的心里肯定有些想法。也就不再勉强,从后腰里掏出手电,从章一楠跑出来的位置,回找过去。 进了现场,看见薛神医和王必成聊着什么。 “老必,那个女人刚才是在哪藏着被发现的?”何志伟直接打断了他们。 “怎么了?”王必成有些不解。 “她的手机丢了,我来帮她找找。” “我看见她尖叫的时候,她还拿着手机在哪儿拍照呢。”薛小华指了指远处一颗大杨树的位置。 “卧槽,这祖宗不会是在这搞网络直播呢吧,别捅出篓子来!”何志伟有些着急了。赶紧往大杨树走去,王必成一听也紧紧的跟了过来。探组其他人因为忙,仍在继续自己的事情,标记、画图、扶着遮光板… 何志伟急急的走到大树后面,就看见一个手机在那躺着,但是屏幕还有闪动,何志伟没戴手套,怕坏了证物,对王必成说: “老必,你来看看吧。” 王必成戴着手套随手拿着放了一个四号标牌,拿着相机对着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片,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说: “还在拍着视频呢” 王必成用手指戳了戳屏幕,画面没有反应,因为手套的缘故吧,于是王必成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塑料袋,脱掉布手套,套上塑料袋,滑动屏幕。 “应该没有直播,只是在做视频录像,这的现场灯光太暗,搞不了直播。”王必成一边看一边说: “这里还录了我和薛神医,还有死者,这个记者也太过份了。可不能还给她!”王必成有些生气,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形象被上网。 “你看看还有其他的视频或者照片吗?” “没有,都是她以前的生活照和视频,哦,没看出来,这妞长得还挺好看的,不像刚才哭哭啼啼的丑样子。” 惊吓加上被何志伟碾压地上,脸上沾满了尘土,再和着些泪水,那脸还能看吗,西施也成东施,嫦娥也变老母猪。 “这妞,肯定是在视频时,恐惧超过了临界点,情绪突然的崩溃了,吓懵了,万幸啊,否则咱也打不开她的手机,那咱们勘查现场画面就会曝光了。那就事大了,你赶紧删了它吧。”何志伟在旁边说。 “可以吗?我可以删除它吗?这是在现场发现的物证。”王必成吃不准能不能擅自删除。 “给我吧!”何志伟拿过手机,确定手机是女记者的,何志伟就毫无顾忌了。 这厮来头不小,也总不能把录有警方勘查现场的视频给她吧,扣押不了,老子给你删掉,吓都吓傻了,只会怀疑自己有没有录吧,还能怎样!何志伟打开视频看了一下就直接删掉了。 “真的可以吗?”王必成看着何志伟泯灭确凿证据有点担心,出于职业习惯,靠证据说话的刑侦技术人员,对于证据的完整性有效性还是比较在乎的。 “难道还要把它留给记者吗?!” 何志伟毫不在乎,盯着屏幕,急急的趁机翻阅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果然发现最近的一条今天凌晨的通话记录就是林亮的。哪跑,任你滑似鬼,也喝老子的洗脚水。何志伟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通话记录都翻拍下来,对自己感到满意。 王必成感到不以为然,觉得私下偷看别人的手机,涉嫌偷窥隐私,他可不知道何志伟的目的是找出告密者,挖出内鬼,但不该问的不问,王必成扭身静静的走了。 何志伟也没有理会,打开章一楠的微信,看见最近的聊天记录,一张地图截图赫然在上,居然还用红箭头画着从另一路口进入的标注,还有一个红点,应该就是死者的位置,想的真够体贴周到的,一个蓝圈代表着刚才一堆警察的位置。 防火防盗防记者,家贼才是最难防!这位林亮大哥,画的这么详细,描述的十分到位,瞎子也能摸进来啊,难怪说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 何志伟把微信中与林亮的聊天记录也都照了下来,有图有真相。 侦查工作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证据确实,取得不违法,就不必拘泥于形式。这些东西除了能够证明林亮通风报信外,也能排除章一楠与本案的关系。打车的消费账单还在微信里,也拍了下来。 章一楠微信名居然还挺长的: 【穆字旁的楠,不是男子的男】 何志伟看见这个网名不厚道的笑了!这个小姐姐就是一个纯爷们。 深更半夜,月高风黑,男子的男也没几个敢踏足到这凶杀现场猎奇的吧。 他爹应该给他取名章胜男(圣楠)。战胜的胜,男子的男。 何志伟回看手机相册,才发现王必成所言不虚,章一楠确实很漂亮,没有浓妆艳抹,都是有开滤镜的素颜照,皮肤颜色健康,巴掌脸尖下颏,眼睛中等,长相端正,气质干练,自然脱俗。 再翻看几个手机相册没有发现什么有关现场的照片和视频了,想关机,锁屏,又生怕漏掉了什么,一旦锁上屏幕,就再也打不了,怎么办?那时,就连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都打不开! 脑筋一闪,得了,先把自己的指纹储存到章一楠的手机指纹解锁里,可以在发还前再把存储的指纹删掉,做完这一切,何志伟如释重负: 顺手侦破了一起通风报信的深喉案,找出了一个告密者,魏民不想把事情搞大,何志伟也不想给魏民添堵,但收集证据以备不时之需,何志伟对自己的缜密很满意。 “小尾巴,还在那儿发什么呆呢?这人我请走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这时现场又来了一些穿白色防护服的法医。死者不知何时已经被套上裹尸袋了。 这个老家伙总是没有正经的,总是拿腔拿调的叫自己小尾巴,象慈禧老佛爷叫小太监似的,都叫了快二十多年了吧。 “我问她,她也不搭理我啊,您老和她聊的如何?” 何志伟把两部手机一边一个塞进了羽绒服的内兜里,赶紧走了过去。 “你可以给我老人家递烟点烟了。”薛神医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何志伟交错摇摆着。 “哦、哦。”何志伟十几年前就和薛小华有过约定,现场勘查完,要听逝者的诉求,就要递烟点烟敬神医以表虔诚。何志伟递上一支烟,谄媚的点上。 “咋样?” “钝器伤,脑骨塌陷,说明力道十足,击打的太阳穴部位十分精准。”薛神医吐出来一股浓浓的烟,满是褶子的老脸依然冷酷。眼睛有些发红,酒劲还没过。 何志伟觉得薛神医应该就是那种千杯不醉的人。认识十几年了,没探出过底,这老家伙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专业经验丰富,晕晕乎乎的就把现场的初步分析说的条条是道,极具时效性、指引性。如果一开始侦破工作方向就错了,会走很多的弯路。 对于侦查员来说,从现场出发,靠证据说话的,读懂证据和现场是必须的,才会给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才会增加破案的机会,有的时候这种机会稍纵即逝!看来自己的判断和薛神医的判断吻合,这就是自己的侦查方向! 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在前面走,薛小华、何志伟、王必成、李斌、周详缓步在后面默默的跟随,像是一众渡劫者,仪式感十足,就像安排好了一样,肃穆的送死者最后一程。 走到路口,路灯下,魏民独自一人目视着担架,显得落寞孤寂。 没有什么寒暄,薛小华他们直接上车走了,汽车的尾灯摇曳在黑漆漆的夜,拐弯后马路上就恢复了寂静。 昨夜这个人也许还好好的还活着,今天凌晨就香消玉殒,人生无常,让人唏嘘! 谁戕害的? 第六章 欠农民工的钱,真的有天谴? ”怎么搞的,人都走了?也不等等我。”崔鹏和派出所民警精神抖擞的从小区方向道路上回来了,大老远就嚷嚷开了。 “睡美了吧,回来就知道咋呼。”看着崔鹏兴奋劲儿爆棚,何志伟随嘴说了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就睡了一会儿啦。”崔鹏满腹狐疑,走到何志伟的身旁,夸张的看了看他的后脑勺。 “我后脑勺没长眼睛,你看你睡的,哈喇子还在嘴边呢,小哥,你挂相了。”何志伟逗着崔鹏,这家伙脑子里就是少根弦 “哦,我说呢。”崔鹏憨憨的随手擦了擦嘴, 何志伟能看出崔鹏睡觉,没有什么玄机,道理其实很简单,看监控录像是查案过程中最枯燥乏味的了,天天喊着失眠的人,让他去盯监控一天,他能昏睡24小时。 何志伟探组,连续奋战几天,远赴千里抓捕、押解嫌犯,本身就睡眠不足,加上精神高度紧张,一旦进入常态,人就疲乏的不行。 崔鹏平时就爱牢骚满腹的抱怨,明明没有心眼儿,却不时的要玩些让人一眼看穿的小奸小诈,偷个懒蹭个觉,看个监控回来就像换了个人,兴高采烈的,神采奕奕,像打了鸡血,监控室一堆监视屏两个保安,没啥让人提神醒脑的东西,这家伙居然给人蹦着回来的感觉。不用推理也能看出来,这厮是偷睡了。 周翔逗着崔鹏: “鹏子,你亏了,刚才的好戏你没看到,从现场的树丛里跳出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美艳丧尸,简直太刺激了,直接把我都吓尿了,她还追着大家满世界的跑。”这种添油加醋的渲染着气氛,有些夸张。 “啊,真的?不会又是何哥讲什么薛神医夜遇女尸,施展点穴大法,一指禅一戳成名的典故吧。” 记住网址m.42zw.la 崔鹏显然不信周祥这个小精豆,除了爱作弄自己不干别的。 “不信拉倒,这回蹦出的绝对是香艳丧尸。比你那穿越神剧香艳多了。”周详故弄玄虚。 “真的?何哥。”崔鹏半信半疑,转而求证何志伟。 何志伟说:“别听他的,一个女记者想闯现场,被我们强行驱离了!事情都过去了,大家今后谁也不要再提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戏弄了,这脸丢的!” “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记者太狡猾,”周祥学着他都不知从哪来台词,调侃着。 “刚才我在看监控的时候,看见这个死者在监控视频里显得那么美,人又漂亮身材又好。她离开监控的摄像头的时候,我就想我要是能穿越监控屏幕就好了,我进去拉住她,坚决不让她走出小区,那样她就不会死了,也许我们还会发生什么穿越剧情呢,那样历史和现实就会改了,咱们也不会在这有什么现场了。现在可好,她独自穿越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穿越到哪了。” 崔鹏虎背熊腰的壮汉,体院毕业的散打冠军,居然会迷上穿越神剧,盯个监控就泛起了花痴,颠覆大家的感官认知。 “哎哎,醒醒,我说编剧大爷,穿屏幕撞晕了吧,赶紧从屏幕里爬出来吧,您挣的那点散碎银两不够人家一顿早餐的吧,咱还是来点干货吧,这个女人除了漂亮身材好,你在监控室和保安了解到什么情况了没有。” 何志伟打断了崔鹏的神想。将他拉回这个冷冷的寒夜。 “你没让我问啊,你就让我看了监控。”崔鹏一脸的无辜。 “刑警下去摸排,就是要全面掌握情况,不能像算盘珠子一样,拨动一下动一下,要有主观能动性,自觉全方位的出击,详细了解相关情况,否则还叫什么刑警。”何志伟有些不悦的说。 “死者,叫罗钺铭,26岁,现独自一人居住在本市东林区和平大街威尼斯风尚小区31楼a座803号。自购商品房,世豪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自己没有车,有时会有他们公司的车辆接送。经常夜间外出活动,平时没有什么人员来往,开始比较低调,乘车也都是到小区外上下车,不过自从与三个包工头发生纠纷后,大家对她的反映就比较负面了。当着咱们派出所调解警察的面,踢伤了一名包工头的裆部,造成**损伤。做事十分嚣张。 据说这个女的来头不小,她打伤人的事,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这三个包工头的去向,物业也不掌握,我是这片的管片民警张斐,我了解到的是,这三个包工头据说是拿回了一些工钱,只是没有给足,最后可能是这三个包工头害怕了,也不敢再追究了,有的人说他们去了南方,也有的人说发不出老乡的工资,被老乡天天追债,也不敢回家,就在本市逗留打工还债。据说还有人在附近的网吧看见过那个被打的包工头。 刚才监控室的保安说欠农民工的钱,就是作孽,会有天谴。总之,这个女的虽然没有前科,但是小区物业反映,人品不好人设崩坏。” 那个与崔鹏一起过来的派出所民警张斐,规规矩矩的拿出小本,打开手电筒,做着细致的介绍。 “刚才,在物业监控室,崔鹏可能与小区物业安保不熟悉,他一直在忙着看监控,我就把了解到的情况记下了。物业已经通知他们经理了,说马上就到了。”这个派出所的民警张斐替崔鹏打着圆场。 “这三个包工头的情况你清楚吗?最后还差包工头多少钱?”何志伟看了看这个民警,头次见面就替崔鹏打圆场,情商挺高的,何志伟也不好意思继续埋怨崔鹏了。 “当时的情况记录,都在我办公抽屉里放着呢。因为分局的领导都过问了,所以我的材料也做的很足,到时给你们复印一下。好像这个叫盛豪的房地产公司最后还差这三个包工头有四五十万。” “好,你工作真够细致的,崔鹏,你跟管片同志保持联系,也跟人学着点,踏下心来,你下一步就是把这三个包工头的基本情况搞清楚,我要有这三人昨晚准确的定位,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何志伟数落着崔鹏。 “作案工具是工地用的小工程锤,那这个案子也许和工程施工脱不了关系,又有私仇和金钱的经济纠纷。这个女的死亡背后原因应该不简单,这三个包工头也是摸排的重点。” 吩咐完崔鹏,他突然想起来章一楠手机里的秘密,于是他转身把魏民拉到了一边,离开人群,其他人站在原地围在一起抽烟聊天。 “魏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掏出章一楠的手机。 “她还真对现场进行视频录入,我刚才给她删了。”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魏民。 “你们都能打开手机锁屏,刑警队真是能人辈出啊!”魏民按着home健,手机提示要输入密码。 何志伟面露尴尬,拿回手机,用手指打开了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菜单,拿到魏民的眼前,指了指与林亮的通话记录,魏民说: “老了,看不清楚了。”于是从兜里掏出了老花镜,拿出老花镜仔细的看了看通话记录。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意料之中的事。 何志伟又打开了微信与林亮的聊天记录。 “这小兔崽子,哄女孩子也不能这么没谱啊,地图标的无微不至啊,吃里扒外事小,这违反组织纪律事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魏民气愤的说着狠话。 接着摘了眼镜,看着何志伟问: “这些东西还有谁看了?” “老必拿着手机看了视频,通话记录和微信我不知道他看没看,不过,我看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哦,小何,你看是不是这事就到这为止了,你呢,回去也就不用向市局指挥中心汇报这段了,说实话我们管理不严,被批我不怕,要退休的人了,没啥好怕的!但这小兔崽子要是被戴上泄密的帽子,整个人的前途就毁了!他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工人,他千辛万苦才考进了公务员,真要被开除了,他一家人怎么过啊,他是作孽啊。”魏民有些挠头。 “其实我刚才说的,您也听到了,和兄弟们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只是怕难堵悠悠众口啊。” 何志伟知道,在人间要保住秘密比登天还难,尤其是在大家眼皮底下,这个女记者玩的一出“丧尸”闹凶手现场的大戏,惊险刺激就像一出完整的活报剧,想堵住悠悠众口太难了。 “只要不是正式场合的工作汇报,大家怎么演绎都没事,场面上都说的过去。大家嚼几天舌头,就冷下来了。而且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即使有人追究,也是扑风捉影的事。” “您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事情绝对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的。” 何志伟豪气冲天,打着保票。 “好,老哥哥我在这里替林亮谢谢你了,另外,你看这部手机,你已经进行甄别了吧,完全可以排除与凶手案情有关了吧,你如果确认就个是记者的,不如就放我这吧,一会儿咱们就发还给她吧。” 魏民怕再有什么节外生枝,就提出了这个挺出格的要求。 “这,也好吧。”何志伟感到为难,这是违反现场纪律的事情,现场发现的手机,只能是做为现场证据,进行认真甄别,草率了事,有违纪律。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了这事翻篇不提了,再保留手机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魏民刚才说的没有“真凭实据”指的是这个手机里面聊天记录啊,地球人都知道,证据留在别人手里就是把柄。自己攥着才踏实。魏民可不太信任何志伟,万一把这个手机交给纪委,林亮就该直接卷铺盖滚蛋了。 何志伟看着魏民急忙扣下记者手机的样子,心里很不厚道的笑了。刑警有随时随地保留证据的习惯,不是腹黑,更不是针对魏民的,而是职业病。他想过一会儿就把自己存的翻拍截图照给删了?也算是善待了朋友,但还是忍住了。 但对于证据的崇拜,销毁证据,总会让何志伟本能的不安,证据抓在手里会踏实很多。 何况老必的事情还有求于魏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互相帮衬才会增进感情,友谊的小船才不会说翻就翻。互相防着藏着,隔阂就会越来越大。 私密的事情说完了,何志伟拉着魏民回到了人群。王必成时不时的瞄着,看他们回来,赶紧上前掏出了一包烟,首先递给魏民一只,又一个个给在场的所有抽烟的人递烟,何志伟头一次见王必成对别人这么殷勤。以为他不会呢,这老小子藏的好深啊。 “老必,你不是不抽烟吗?”何志伟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必成。坏坏的揭着老必的老底。 “噢,前几天出去吃饭,人家给我兜里塞了一包烟,我也不抽烟,就拿出来给大家分了。”王必成解释着。 “好烟啊!”何志伟看了看香烟的牌子,掏出打火机给魏民点上。 “何老弟,怎么样,这里的活儿结束了,物业经理刚才给我发微信说,他一会儿就过来了,你看是不是需不需要向他了解情况呢?是收队还是连轴转继续到小区了解情况?” 何志伟看了看天,月亮和星星点缀着夜,风吹过的天是如此的晴朗,他显得有些兴奋说: “兵贵神速,一下子情况都上来了,连死者家房门钥匙都有了,我想趁热打铁,直接到她的住处去搜搜,也许会有更多的线索呢。您老年岁大了,派个民警协助我们就行了,另外再留俩人保护现场,白天再搜查一边现场。” “好的,我还是和你们去,反正这个点我也睡不着了。不过你带搜查证了吗?万一房间里有人,没有搜查证恐怕不妥吧?”魏民担忧的问。 “房主都死了,刚才片警都说了,她是独居的,我们向谁出示搜查证?即使有人在更好,正好能了解更多的情况。”何志伟说。他可不想被这些繁文缛节束缚住手脚。紧急情况下,顾虑重重就会贻误战机,造成证据的遗失泯灭,案子就死了。 “我有一张空白搜查证,到外地抓张军前开的,因为不知道张军的详细住所,所以没法填,去了当地公安机关已经抓住了嫌犯,所以搜查证也没用上。”周翔拿出那张搜查证。 “好,咱不玩赖,上车给票,咱们也不用补证了。”何志伟说。心里有着一种良好的破案预期。齐整的物证现场,老天爷冥冥之中,都在帮衬自己的感觉。 内心充满了期待,现场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他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也许死者的房间会告诉他更多的线索,他有些跃跃欲势了。 第七章,为梦而为,泄密者的苦衷 “你们警察都这么不讲理嘛?动不动就铐人,以为自己是谁啊。”章亦楠气呼呼的坐进车里,感到委屈,眼泪婆娑的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抹泪,全无与何志伟狂怼时彪悍。 林亮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可惜章一楠此时不是,林亮觉得自己更像。当一个男人愿为一个女人做一切的时候,智商真的是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奢侈品。 他心甘情愿的给章一楠通风报信,显然是让魏所长知道了。他不知道魏民是怎么知道,刚才,他被狠狠的骂了,心里在七上八下的打鼓。不过,魏所长骂完了自己居然还让自己陪章一楠回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恩赐,颇让他觉得非常意外,难道是领导故意给自己制造追女孩子的机会吗?!如果可以这样,他愿意天天听所长的骂街。 恋爱中的男生自我感觉超好。他当时真想抱起肥肥胖胖的老所长,喊:亲爹。 此时的所长,拿一佰个马云亲爸爸来换,他都不要。 可以与心仪女生在一起的夜晚,总是美妙的。 说什么不重要,只要呼吸到女生的气息。 干什么也不重要,只要用视线,能触碰到女生修长的身影。 说不出的愉悦,只怕良宵苦短,冷风嗖嗖的寒夜竟也如此温馨缠绵。 没有雪,却比雪色浪漫, 星星与月亮携手相伴,注目大地,聆听风的呼唤。 此时那个刚刚逝去的灵魂还在云端流浪,地上就有人急急忙忙的恋爱了…… 林亮偷偷用余光看了看章一楠,那么自然好看,高挑身材,自然搭白色的羽绒服,羽绒服下是一双纤细的长腿,黑色的过膝长靴,看着就养目,典雅高贵。虽然头发依然有些凌乱,那是冷风的触角轻轻的撩拨,林亮微微的嗅了嗅鼻子,女生的自然芬芳,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幸福的样子,欣喜若狂。 章一楠抱怨完了,委屈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感觉有点“塌”,没了手机丢了灵魂,尤其是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之后,人就更蔫了,对一切都感到兴趣索然。像昙花一现之后的昙花。 “唉”一声叹息,是林亮替章一楠的发出的,没有回应,连一根眉毛都没动。 林亮发动了车子。他不想引起章一楠不快,并没有接茬章一楠的质疑。说: “刚才魏所已经警告我了,再泄密就把我交到检察机关处理!” “啊,他怎么知道?我可没告诉他,而且他也没问,就是那个何大傻一个劲儿的揪住不放。”章一楠直起腰,侧过身看着开车的林亮。 林亮车开的很慢,车内的空间十分有安全感,相对局促的空间,能拉近彼此的心里距离。 “我觉得他是在诈我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放心让我来送你去派出所?” “哈哈,你错了,这是让你改过自新,亡羊补牢呢!”章一楠看着林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觉得好笑。 人爱走极端,心情好的时候,遇事爱往好处想,心情糟的时候,遇事会往坏处想,刚才是好心情,章一楠一句看似有口无心的大实话,一下就打残了…… 章一楠捅破了自己内心不愿承认的那层窗户纸,一下子就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感觉。 和蔼可亲的“亲爹”不见了,又是那个一肚子城府的派出所的老所长魏民。 真是想美了,想多了。魏所长从开始就知道,章一楠和自己根本就没有未来的可能,才会毫无顾忌让他照看章一楠。身高就失去了人生的制高点。自认为长的还算精神,其他的在章一楠面前就身无长物了。 夜路不好走,林亮把热风开到了顶,风还是冷的,汽车的发动机还是冷的,这样,人也稍微清醒了。 “你答应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林亮看着章一楠。总算是还有所斩获。 “我和我爸说了,他说他退了,不好再去干部处打招呼了,他也不愿管我的这类扯皮的事情。”章一楠略显愧疚。 “不过,你放心,哥们儿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说着还拍了拍林亮的肩膀。 章一楠这二杆子的德性,一直让林亮很无奈,很受伤。林亮觉得章一楠被“薛神医”吓尿了的样子,更惹人怜爱,不是拿腔拿调的假娇,是梨花带雨的真羞,小女儿本色。 “哎哎,停车,”走到一处立交桥下,章一楠突然喊着。人闲了,饥饿的感觉是第一个上身。尤其是凌晨,看见立交桥下摆摊烤串的小贩。 “干嘛?”林亮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饿了,我看见这有烤串,咱们来几串。”章一楠可怜巴巴的说。 “我的个娘啊,我穿着制服,又开着警车,你是要吓唬人家吗?”林亮显的十分不情愿。 “那你别下车,我去打包几串。”章一楠咽着口水。 “得了,所长再三叮嘱‘看’好你,我还是陪着你吧。”林亮无奈。 “小哥,你用词不当,我明明听到魏所说的是让你照看好我。”章一楠纠正着林亮。 “有差吗?我把你送进拘留所,我跟你同号里的家伙说,照看好这个家伙,你觉得他会怎样照看你!”林亮调侃着章一楠。 “你这个小哥学坏了,怎么像一肚子坏水的何大傻。”章一楠送给林亮一个狠狠的白眼。 看着摆摊的小贩,紧张的盯着这边停着的警车,林亮催促着章一楠: “人家幸苦挣钱不容易,躲着城管,夜间摆摊儿,咱别吓到人家,快去快回吧!” 人还没走到,烤串的老板就热情的打着招呼: “值班啊,林警官。” “你挺熟啊,看来是没少来啊。”章一楠略感意外。 “别瞎说,我这是头一次来买烤串。”林亮赶紧辩解着,撇清和小贩的关系。 “林警官,谢谢你啊,赔偿款我拿到了,要不是你帮我抓到醉酒打伤我的家伙,我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 “马老板,你伤口拆线了吧,没啥后遗症吧。”林亮和蔼的询问着。 “你可别叫我老板,我这就是混口饭吃,挣个幸苦钱,我头上的伤口上个星期就拆线了,我昨天还和老伴说那天给你送一面锦旗呢,没想到您今天就来了,没事,您想吃点啥。” “不不,是这位女士要吃烤串,不是我。” “你叫我女士?我有那么老吗?”章一楠不愿听了。 “那叫你什么?”林亮有点犯怵。 “我还没结婚呢,你可以叫女孩啊。” “得来,我错了,我还是叫你女生吧。”林亮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矫情。 “她犯了什么事,还要您亲自跟着。”马老板显然是看出林亮和这个女生不是很熟悉,对外怎么称谓都没有达成一致,还犯矫情,刁难林亮。所以老板故意的气一下章一楠。 “哎,老马别乱说,这位女生是记者,是来我所工作的。”林亮赶紧截住这个马姓摊贩。 “没事,我是私闯警戒带,破坏现场被警方抓获的,千万别把我当成“小姐”就好。”章一楠解嘲的说。 “看您说的,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您吃点什么,免费随便吃。”马老板堆起了一脸的笑容。 “免费就免了,还是麻烦这位林大警官结账吧,来十串羊肉串,十串扳筋,两串腰花,两串鱿鱼,一瓶啤酒!” 章一楠赌气的坐在了摊位前的凳子上。 “我可不吃!”林亮赶紧喊停。 “呵呵,小哥,你想多了,我也没带你的啊,哥们儿这是自己吃。”章一楠一脸的豪爽。 “别撑坏了,”林亮弱弱的说了一句。 “哥们儿我,减肥!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大半夜的从南城杀到北城,饿着了我了。你手机里的钱够付的吧。”眼睛盯着老板拿着的一把肉串,闻着烤肉混着孜然的味道,咽着口水,这眼神,鉴定过了,饿死鬼托生。 站在章一楠的背后,林亮拿出自己的手机,算了一下价格,扫了扫老板三轮车挂着的二维码,默默的付了账。不是想献殷勤,刚才魏民交代了,要他把章一楠照看好,她去哪都要林亮跟着,找到手机后,再发还给她,安全的打发她走。 章一楠要停车撸串,自己连手机都没有,拿什么付账啊。所以照看付帐都是自己的活。 酒足饭饱后,章一楠上了车。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小哥,你的事包在姐身上了,报社搞体验式的实习,我准备申请去大案队做跟踪报道了,到时哥们儿和大案队的领导混熟了,你想进大案队的事还难吗?有了接收单位,人事处那也好办。”章一楠一副老道的样子。 真不是酒话,但是有了喝酒后的豪气。 林亮信章一楠有这个本事,今年来所里几天,写了一个新闻特写,就和所里上上下下的混熟了,所长对待她就像亲闺女一样。 林亮看着章一楠红红的脸,一瓶啤酒下肚就面带桃花了,很美的邻家小姐姐样。 "我漂亮吗?"章一楠斜着眼睛看见开车的林亮不时瞟向自己的眼光,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接着,侧过身,扭过头,凑近林亮的脸,侧视着林亮,套起近乎问: “亮哥,那个女人漂亮吗?”。 林亮闻到了女生的香气,凑的这么近,林亮感到了压力,装傻的反问: “哪个女人?” “还有哪个女人,就是被害人呗。她多大年岁?干什么的?” 林亮警惕起来,女人对于美貌的攀比如此没有下限吗,和死人也比?不会是又想套路我吧,谨慎的反问道: “你不是都进去了吗?还来问我!我就负责外围警戒,真的不知道死者的任何信息。这些东西都只有刑警队的人掌握,你知道,我从来都不说假话的。”林亮信誓旦旦的说。 这世界没说过假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咿呀学语的孩子。那些说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假话的话,就在说着世界上最假的假话。 “当时那个穿白大褂的老头子摆弄死者的那个头,血淋淋的,眼睛好像还睁的似的,远远的看去,都吓死我了。脚就不听使唤了,一个劲的就想往人多的地方跑。脑子一片空白,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自己的印象现在就糊了。” 想起血淋淋的场面,让章一楠一哆嗦,感到恐怖,一下子,又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挡风玻璃发呆。 看着章一楠惊魂未定的样子,触动了男人心中最柔弱的部分,他想站在她身前,替她阻挡住恐怖的袭扰;他想拥她入怀,安慰她受到冲击的身躯;他想伸出一只手,让她紧握住温暖。然而他不敢! “你是第一次看见杀人现场?” 看到章一楠如此恐惧,他不明白法制栏目的记者怎么会第一次看见凶杀现场。 旋即明白了,自己在派出所六七年了,不也是第一次经历吗。上个月的凶杀现场自己不当班,错过了,这次看到了现场,自己跃跃欲试,就想侦破此案。 可惜,破案是刑警的事,警戒现场才是自己的事情。 从当警察的第一天,他就想当刑警,破大案。虽然在派出所也是刑警,但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案件,很难有一战成名的辉煌。 他找了很多关系,希望能调到市局大案队,可是总没如愿,同事给他起了个外号“林刑总”,他也并不介意,人就要有理想。 此刻自己理想就寄望于章一楠,一个有背景、人脉广、点子多,人豪爽的女生。 这些特质的东西是林亮渴望的拥有的。见林一楠不置可否的样子。林亮揭着说: “她没你好看,她长的太俗,你长的清秀脱俗,像个邻家女孩,截然相反品质。”林亮有些违心,客观讲死者应该比章一楠漂亮,活着的时候,林亮就和她打过交道,能下脚那么狠的女人,一次就会让人设崩塌。 章一楠没有套出受害者信息,不过被人夸,总是美妙的事情。 时间还长,姐总会从你这找到一些案件信息。 记者小姐姐也不是白吃干饭的。 第八章 小盆友是用来互助的 不是用来挖坑活埋的 车子驶入了派出所,停好车,林亮到值班室交了车钥匙和装备,值班的内勤告诉他,现场已经处置完毕,魏所和管片民警和大案队的刑警去了小区物业,其他人都已经收队回来了,都抢着回宿舍睡觉去了。 “章记者,您的手机也找到了,您看一下,是不是您的手机?如果外观一样,请您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相片视频或能证明是您手机特征告诉我们。然后签字确认,履行一下遗失物品的发还手续。 “啊,我的手机真的找到了,”章一楠惊喜的大喊起来,因为酒精的作用,章一楠显的格外兴奋,抢过手机,如获至宝。 内勤女警吓的,赶紧制止: “嘘,大家都辛苦好几天了,都刚睡下,麻烦声音小一点。” “哦哦,sorry,”章一楠感觉很不好意思。用指纹打开了锁屏,找出相片给女警看了一下。 “那咱们去会议室吧做一下吧。你查看一下手机。”林亮向章一楠提供建议。 章一楠点点头,迫不及待的看着手机,跟在林亮的身后从值班室的后门进入了派出所的内部区域,接着上到二楼左转,林亮一边带路一边还提示着章一楠别被绊倒,殷勤备至,而章一楠却在一直专心致志的操作着手机。 到了会议室。林亮拉开了会议桌前的椅子,扶着章一楠的手臂坐下,撇开单项的爱慕不谈,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英雄梦,体贴入微照顾好章一楠,也是直男狂难以寻觅的天赐良机。 “唉,果然是视频没有录上,当时我就觉得手颤的怎么都控制不住,大脑一片空白。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就在自己的手里手滑失去了。”章一楠感到忙碌了一个晚上,结果没有录下一点视频可上传的。神态十分沮丧,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情绪崩坏。 “你看你,是你偏要来夜闯现场,幸幸苦苦的給你标注好了路线,你却被吓的秒怂,疯了一样往警察的怀里撞。瞬间让人上了背铐不说,一下子就还让所长抓住了我的把柄。我都连根拔了出来,我几年辛苦的付出瞬间化为乌有,还不知道魏所会怎样收拾我呢!”林亮埋怨着。 首发网址https://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我一个弱女子,遇到一个僵尸一样的糟老头子,摆弄一具血模糊的头颅。没吓休克过去,就是一条汉子了。你不知道黑暗的树林里有多恐怖,你以为我容易啊,深一脚浅一脚抹黑迂回过去。没有手电,没有灯光,踩到一个软树棍,我以为踩到了死人的胳膊,吓哭了几回。轮到你个大老爷们,你进去试试,你敢吗?”章一楠不服气的与林亮叫板。 “我不敢!”林亮承认差距。“不光我不敢,很多男人都不敢。所以说你是一条响当当好汉子,我是小小的伪汉子。” 章一楠真是一男,一声哀嚎,打哭了一堆站着撒尿的爷们。 “你当时从现场跑出来的,大家的脸都吓绿了,比看见死人恐怖多了!市局那个何探正在犯坏,讲‘诈尸’的鬼故事呢,你就哀嚎着极度贴合着情节,跑了出来,你就是他的神助讲一样神奇的存在。最令人惊恐的是:你竟能和死人撞衫,一摸一样,让我惊为天人。同时,你又巧巧的从尸体的位置跑出来,一定是“诈尸”了!大家吓的扭头就跑,我当时听出是你的声音,觉得好笑,感觉你这个小姐姐真酷,纯的爷们儿。”用纯爷们恭维女孩子,林亮也拿不准是否合适,但从章一楠开口哥们儿,闭口兄弟的绝对是把自己当兄弟处。 林亮想到那个恐怖的现场环境,孤魂野鬼飘荡的阴森森的树林,加上真的凶杀现场,比公园里布置的鬼屋吓人多了。 要不是提前知道章一楠已经潜入了现场了,突遇丧尸来袭,自己也绝对会跑的,吓尿了的感觉有没有,一定有的。当时一群人围着听鬼故事,瞬间就炸了窝一样,四散奔逃,那场景过后想想认人忍俊不禁。 “你们说我是“诈尸”?有那么夸张吗?这不是咒我吗,而且刚才不是还说我和死者长的截然相反吗?怎么会被看成是死人呢?”章一楠十分的不服气,像个死人。 “截然相反是指面部的特征,她眼睛大,你眼睛适中;她鼻梁高挺你鼻梁适中;她嘴唇厚润,你小巧玲珑;她酒窝深陷,你酒窝潜藏,她牙齿整齐;你一笑漏出一只小虎牙…” “打住,我这是比她好看吗?!她眼睛还大鼻梁又挺,还嘴唇厚润,你亲过啊?!而且我看见死者是闭着嘴的,你怎么知道她牙齿整齐的?眼睛比我的大?你有说实话吗!你在哪儿看见她牙齿整齐了?说!难道你认识死者?知道死者的底细,还来故意骗我一问三不知,死扛不撂。”章一楠抓住了细节的漏洞。她知道再从林亮嘴里撬出真话,很难了。 哎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言多有失,假话难圆,林亮感到脑仁疼,说假话心虚不敢与章一楠对视,想说真话,所长的小绳又勒着,不敢说啊!这所长真是老奸巨猾的油腻老大爷,塞给我的是一个烫手的活山芋,章一楠只要是再得到什么秘密,不用猜就都是我泄的。如果交给别人照看这个活山芋,还真不好说从哪泄的密。戴罪立功就是让小爷两面都说假话啊,哭晕在厕所了,也许习惯就自然了。 “我没见过她的牙齿,我只是猜的,感觉她就该那样的。”林亮支支吾吾。 “不过,你们的大高个大长腿一头秀发,走起路来婀娜窈窕蛮像的,加上一样的服饰,远一点,白天都不好区分。呵呵,我就没搞懂,你是怎么想起来穿这件白色的羽绒服在夜间潜伏呢?太扎眼,你在我这就是一个猪队友一样的存在,你这不是想穿帮嘛?夜行服的掩蔽色是黑的啊。”林亮岔开话题,有褒有贬。婀娜?章一楠纯爷们,有点不太搭界,苗条靠谱,千穿万处马屁不穿,活着的真理之一,放之四海皆准。 “我是害怕坏人潜伏在附近,我再被打了闷棍,万一那个咋办,万一你们找不到我了咋办啊。没听说女人会想和别人撞衫的,和死人撞衫,那也太晦气了吧,吓死我也不敢选啊,人晦气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我居然被她吓的手滑,现场视频还没有拍下来。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弄个竹篮打水。这是人干的吗!”是的,不是人干的事,也不是鬼干的事,冤枉人家女鬼了,是何志伟干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也许永远也不会被知道的吧。 “有这么多警察蜀黍在现场,还怕被打闷棍,你这思维谁给的,也只有女人会有这么奇葩的设想吧,坏人干完坏事,哪有不跑的,还准备围点打援,袭击警察不成?!第一时间就是逃离现场,避险是凶嫌的首先的本能之举。 “所以吗,你挑着穿衣服,冥冥之中,赶着节奏来与死者撞衫,你是触了哪家的霉头啊,大家说你是‘诈尸’真的一点都不冤枉。不是我吓唬你,女人活着的时候,最讨厌别人与她撞衫,灵魂更是如此,就像薛神医说的一样,你哭喊着“砸”她最后告别人生的舞场,她一定会阴魂不散的追着你。 林亮有点幸灾乐祸,毕竟告密者的都是叛徒,那种猥琐险恶的样子被影视剧玩坏了,求人帮忙,就替人背这个锅吧,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有这机会,报复一下章一楠也是大快人心的。 冥冥之中?冥冥之中! 章一楠若有所思片刻,坏水又冒了出来,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脉脉含情的看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的林亮,一脸无助的说, “亮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干嘛?” 林亮突然感到头皮发麻,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被挖坑埋过几回了,还真不敢贸然答应,女人嘴上一抹蜜,不是掏人钱包,就是让人两肋插刀。才两块腹肌的小身板,不够插的。 “咱们这有射灯吗,就像昨夜现场一样的灯,” “值班室可能有吧,但是没有那么专业的,光束角不可调整的,你要干嘛?” “我想去现场做一个新闻报道,这一晚上,忙忙叨叨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我怎么交代啊,怎么也要留下一个视频报道吧,也算我打卡工作了啊,” “可现场都撤了,尸体都抬走了,就就是一个空场地,还有意义吗?”林亮有些担心。 “不撤场,你们也不让我靠近啊!而且我确认今天就会成为网红打卡盛地。” “我可不能替你出镜,那样魏所非扒了我的这身皮!”林亮怕被拉去当傀儡,或者路人甲,急急的撇清关系。 “不会的,肯定不会,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出镜的,就是让你帮我拿着手机拍一段视频。我也好有个交代。” “可魏所说不让你到处走动啊,等发还手机才让我送你走。”林亮顾虑重重。 章一楠没有说话,拿起放在会议桌上手机在林亮眼前晃了晃。 “哦,对,你自由了!我可以送你回家了!而且现场警戒都撤了,肯定没事了。” 此时即使送章一楠再回现场,没有警戒线的制约了,完全可以自由进出,不存在泄不泄密的问题了,万无一失。法无禁止皆可为,既不违法也不违纪,又讨大神欢心,何乐不为呢,章一楠于林亮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没问题!你等我脱了制服,我也可以下班了,连轴转了两天,值了一个班加了一个班,昨天我就申请今天倒休了。” “对了,你再拿一卷警戒带,拉出来做背景。”章一楠筹划着。 “没问题,你等我一下,我去宿舍换衣服。”林亮轻快的带上会议室的门,抬着脚步走了。 楼里静了,屋里静了,会议室的灯只开了一盏,屋里有些昏暗,心却静不下来,太搞了,像做梦一样,恍惚的不行,心境高高低低,忽上忽下,怎么搞的,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吓破了胆,居然一点视频没有录上呢? 怎么办呢? 林亮肩膀上的那个警用的记录仪是不是会录上呢?这厮惊了,不会再配合我胡来了。 跟他要,他肯定不给,即使他给了,我也不敢用啊,会害死他的,已经给人家挖了一个很深的坑了,还不知道魏所怎么处理他呢!看来需要和魏老爹盘盘道了。不过,魏老爹比自己那个倔爹给面上道。 朋友不是用来坑的,这点事都来坑朋友,人生有多少朋友才够坑的呢?!孔老不是说过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朋友总是在坑里用,一次就会被用残的,互相帮助是朋友间存在的王道。 自私的人,总想别人帮自己,不想去帮别人,章一楠不是! 林亮想去大案队,章一楠求那个赋闲在家的老爹帮忙,被他一口回绝了,还说自己的手伸的太长,是亲生的吗!鉴定了,自己肯定是马路边垃圾桶里捡回家的那个弃婴! 章一楠双手合十攥着手机,想着心事,突然感到胳膊腕子疼,往下撸了撸羽绒服的袖子,右手的腕子上青了一大块,还有些肿,手铐压的,这个何大傻下手这么重,我要是丧尸,你敢铐我,我早就张开血盆大口咬断你的喉咙了。不过,他是怎么铐的我,稀里糊涂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趴在地上吃土了,那时感觉那条大象腿压在了后脊梁上了,眩晕窒息。 “我无法呼吸,女人的命也是命!”对,就是这个感觉。 最让人害怕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法医,那张脸就是一副地道的僵尸脸,我如果诈尸,先用手抓烂这张吓死的脸。唉,想着他那双摆弄尸首的手,要是碰到了自己的手时,又起了一层抖落不掉的鸡皮疙瘩… 哎呀妈呀,说曹操曹操到,自己后脖梗子,怎么阴风嗖嗖的,感觉飘着的女鬼,伸出了一双尖尖白色的爪子,就要碰到自己的后脖梗子 啊,不是幻觉,是真的阴森森的小寒风在作祟…… 眼睛放空,哎呀妈呀,看见了,那个女鬼就躲在我的后面,不能扭头,一扭头,她就会张开血淋漓的大口咬断我的脖子… 死老头子说我吵到了死人,她的鬼魂真的追来了吗?章一楠真的想哭… 头也不敢回,气也不敢喘,人一下子就僵挺在了那里… 结结巴巴的颤颤的小声道着歉: “我不是故意的要吵你的啊,你别过来啊…” 第九章 卿殒命寒夜 小女子东施赴尘 “哈哈,我要咬断你的脖子。” 林亮的笑声故意用粗嗓音扮假鬼,逗着章一楠。 任你奸似鬼也喝洗脚水,林亮看着“铁血汉子”不为人知一面,幸灾乐祸,一直被这个猴子精作弄,终于也看到它被蝎子精蛰了的狼狈相,也是挺解气的吧。 章一楠扭身甩手就是一巴掌。 损友无敌! 人吓人,吓死人! 可惜没打到! 林亮早早的就躲开了。 章一楠扭身站起来了,眼前一亮,看见林亮穿着十分合体的皮羽绒服,干练的站在了那里,随嘴夸了一句: “好帅啊!” 林亮的个头比章一楠略高一点,大概有一米七三的样子,换了衣服,不是宽宽松松的警用短大衣,人就精神多了,左手拿了一卷警戒袋,斜挎着皮包,右手提着便携式的射灯。 记住网址m.42zw.la “你还真信鬼魂找你了啊,呵呵,不过你这样挺好,是个小女生的弱弱样子。”女人太强,总让男人感到压力,自惭形秽。 “你说到底有没有鬼啊,自从那个糟老头子说了那个女鬼会上我身,我就觉得总有不干净的东西躲在我的身后。”章一楠满脸狐疑的问。 “我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鬼,但是我奶奶说,‘警察能避鬼’。我信了!所以目前为止我过的顺风顺水的。你要是怕回现场,我就送你回家也成,不管那有没有鬼,咱远离就是了。” “我不回家,既然你能避鬼,我还怕啥。” 章一楠想着自己的计划,十分的舒适,鬼,没人见过。但是自己的粉丝量可是有目共睹的,神一样的存在,必不可少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空手而归,这要掉下来多少粉啊,网红掉粉,就是丢命。 林亮和章一楠走到值班室,内勤值班女警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看着林亮。林亮举了举便携式射灯说: “我借用一下这个,明天还回来。另外,等魏所回来,你告诉他,我送章记者回家了,今白天我倒休,昨天请过假了。” “好的。”女警趴下又睡了。 到了马路对面的路边,林亮带着章一楠上了自己的suv,人不大车不小,小个子总爱驾驭大家伙,操纵欲更强。 黎明前的黑暗,依旧黑暗。林亮开车向杀人的现场驶去。 车又到了立交桥下,马老板的烧烤摊还在,夫妇俩仍在给人烤着肉串。章一楠让林亮停车。 “怎么你还没吃够啊!”林亮再一次被惊到了。 “你别管!”章一楠打开车门,下车向烧烤摊走去。 人被他人管着胃是最让人逆反的,即使是特别想减肥的时候,忍住不吃,难,即使现在不饿,也不希望时时暗喻警示,像被人时时刻刻念着紧箍咒一样,不自由。 这次林亮没有下车,魏所长“照看”章一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她是自由的,一会儿,章一楠拿着一包纸巾和一瓶番茄酱回来了。 林亮不知道章一楠还要作什么妖,不让他再去当泄密者就好,陪太子读书,不就是一个玩吗,想咋玩咋玩,爱咋玩咋玩,小哥陪着就是,捅破了天,姐是大咖啊,小哥跟班,捻姐龙须,仰姐鼻息,直男花痴99世修来的福份! 章一楠不揭锅盖,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林亮也不自讨没趣。骡子的命,听喝就是,也不再问,章一楠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手机是人的出厂原配,谁离的了呢! 一会儿车就到了,比刚才去所里的路上快多了,直男花痴被小姐姐混成了铁哥们儿,悲催的角。 天还是黑的,风已经停了,两个人走在死亡的小路上,还是有些冷,阴森依旧,人却麻了,经历过诈尸风波,鬼也不那么吓人了。警察避鬼,即使有鬼相随也不畏惧。 章一楠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看着地上用白粉标出的人形模样,死亡的气息还在。凝视片刻,不是祷告敬畏灵魂,而是布局开篇。 章一楠从林亮手里拿过警戒带,绕着几颗树,围尸体的图案围了一个长椭圆形的不规则的圈。看着章一楠如此不专业的拉警戒带,忍不住吐槽: “你这是圈狗窝呢吧,警戒带就是防止外人进入破坏现场的,要在外围拉,你这一点也不专业。你圈那么大的地方只够圈狗的。” “去一边去,你才是狗呢!”章一楠没好气的回怼着林亮,榆木圪垯的脑袋,姐玩的是专业网红,而不是业余民警。 “我也没说你是狗啊,你怎么骂我是狗?”质问完了,旋即明白了章一楠的意图,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也太疯狂了吧?!” “你才明白啊,我辛辛苦苦一晚上,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就为了看一下艳尸?我还没有那么变态。报社的工作就是发一个豆腐块的消息,你给我打电话介绍的那几句就够了,还用我巴巴的大夜里的跑来,受那个糟老头子的惊吓,还有那个何大傻的膝下碾压吃土!报纸上要登的消息,刚才在路上我已经传回报社了,我现在要拍的就是现场视频,传到网上。”章一楠冷静的说。 “你是让我帮你做假?”林亮有些害怕。这家伙又给小爷挖坑了,又遭了这厮的道,这是上了贼船了,上岸挺难的… “女尸是不是在这被发现!是不是躺在这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怎么能说做假?!我只是觉得天意让我撞衫,我不能负了天意。当老天爷给你关上了一道门,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还原现场而已,警戒撤了,谁也不能污蔑我破坏现场了吧。”章一楠冤枉了老天爷,那扇门真不是他老人家关的,是何志伟这个杀千刀关的。替何志伟的未来担心,一旦被章一楠知道,何志伟这一身的皮囊非被抓花了不可。体无完肤?看看章一楠的爪子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没人会泄給章一楠的,大家都有权保持沉默,魏民、王必成和何志伟。 “你不怕鬼上身了?”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灵光乍现,这个小姑奶有多少花花肠子啊。 “怕,但是我更怕掉粉儿,我幸苦几年才攒了不到十万的粉丝,这点量都不够喝西北风的,我让我的粉丝数今天破100万!”豪情壮志、壮志满怀、壮志凌云……壮志未酬,呸呸,怎想到这个不吉利的词了,赶紧在现场把脏东西吐出去。 “你也太拼了吧,” 把自己放在死人的位置上,拌死者,这不是大义赴死的慷慨节奏吗?让他想到了巴黎圣母院,那个卡西莫多躺在爱斯梅拉达死去的地方,忽然教堂里刮来一阵阴风的场景,吹化了卡西莫多的肉身。太震撼了。 妈的,这活给多少钱都不干,太晦气吧。 等等,好像未必,给一万两万也许不干,十万八万呢,容小哥想想,啊!五十万,哥现在就撂的平平挺在那里。哥扭头就去4s店,换个大奔开开。财迷的人都是这样入套的。 “一楠,这一百万粉丝的网红,你能拿多少钱?” “我说亮哥,这可是商业秘密,对了,我一直在想,你如果能把你的记录仪里的昨晚存储的视频给我,那里应该有我诈尸的真实画面吧,我就给你十万。” “打住,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啊,贩卖机密你是要我小命啊。”吓的林亮打了两个冷颤。这个家伙不会是fbi派来的女特务吧。不过,大报的记者,高干子弟,又是宣传部门介绍过来的,应该不会,自己想多了。 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胆太肥了。防火防盗防记者,离她太近说不定哪天就被她玩死,我这种家居小男人真hold不住,林亮就认为自己就是个小男人,最大梦想就是做个大案队的侦查员,为此也没少付出,为梦而努力着。 章一楠把灯架好,打开手机光线还是暗,但是能看,而且太清楚让人识破了,章一楠算计着。 “亮哥,一会儿你拍的时候,一定要让画面里我的样子要真实,咱先拍一段看看效果,然后再上网直播。” 说着把手机视频录像打开,递给了林亮,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拿出在老马那买的番茄汁用餐巾纸涂在脸上,因为怕露出真面目就涂了满脸,比真人脸上的血迹多多了。乍一看还真像血肉模糊的脸,只是颜色更艳!随手把番茄酱的瓶子放在了脚下,略迟疑一下,章一楠硬着头皮,钻进了警戒带里,就想沿着画出的痕迹侧着趴下。 “卡,”林亮拿着手机关掉了录像功能。很专业的喊停。转身往树林外走了,片刻功夫,他回来手里拿着一条米色的毛巾被,包自己爱车后排座椅的用的。 “死人躺过的地方,有点脏东西,你还是垫上这个吧。” 这回章一楠没有逆反,乖乖铺好了毛巾被。 章一楠碎碎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尽量不去想死去的女人的事,慢慢的进入角色扮演,恐惧感逐渐变小。随后,林亮纠正着章一楠的卧姿,章一楠温顺的服从安排,群演死人甲能才有多少钱,自己这个镜头如果能带来百万的粉丝,值。 “脸上的特写镜头不要停留太长,画面拉近要慢,手不要幌……”章一楠一边做着群演,一边指导林亮的拍摄,拍了大约两分钟,章一楠也喊了“卡!” 章一楠从地上爬起来,钻出了警戒带。从林亮手里接过手机,看着视频。还不错,章一楠很满意自己天才的创意,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撞衫死人,虽然是一脸的晦气!但是章一楠反应迅速,瞬间就想到了办法,化危为机,借坡下驴,一举扭转了乾坤。 “差远了,你没带手套,死者有,番茄颜色太艳,真血凝固了发黑,你的脸就像平摔的披萨,”林亮挑着毛病。 “神似就行,等我拍完了,这块地方很快就会成为网红的打卡胜地。”章一楠对自己的创意非常满意,踌躇满志。 林亮却范着嘀咕,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告诉章一楠这有杀人现场,他真怀疑这一切都是章一楠有预谋安排好的,惊人的适应能力,一个女生,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这白色的羽绒服,这过膝的长靴,这身形,满脸被番茄酱遮挡,活脱脱就是一个人吗,克隆死人,都好像是章一楠编好的戏码,也算是无巧不成书吧。 一会儿,章一楠钻进了警戒带,躺好。戏精上身,就象群演的死人甲…… 录完了,章一楠抽出的餐巾纸,一张一张擦掉了脸上的番茄酱,一时,网络上没什么反映,粉丝数量没有增加,网友评论黑粉居多: “摆拍的吧,这种烂镜头一块钱买三段。” “无聊”、“疯了”、“诈死”… 章一楠有些气急败坏。不但没涨粉,还掉了几千粉丝,人算不如天算,沮丧。 “收了,回家睡觉。” 林亮觉得如释重负。赶紧解开警戒带,收拾东西送章一楠回家。 第十章 HIV阳性 细思极恐的艾滋病检测报告背后 “笃笃”手机疯狂的震动,震惊了正在做梦的何志伟,他迷迷糊糊的抓起了枕头边的手机,睡意浓浓的问: “恩,哪里。” “何探?我是派出所的魏民。” “怎么了?魏所”何志伟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梦呓 “石盛豪来派出所要人了,”魏民电话里急急的说。 “要什么人?怎么了?哪个生蚝?”何志伟梦中逐渐的清醒。 “什么生蚝,还对虾呢。是石盛豪,就是那个盛豪集团的董事长,昨夜现场死者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来派出所要人了。” 听声音魏民有些着急。 听见说道“死者”,何志伟才慢慢的醒了。一时又不清楚自己在哪,赶紧抬起头用手支在床头,忙不迭的对着手机说: “对不起,对不起,魏所,我睡昏了头了,你是说盛豪的董事长石盛豪?他找到派出所了啊?他怎么知道死者遇害的?”何志伟彻底醒了,充满狐疑的问。 “不知道,我也奇怪呢。不过这个人情绪极不稳定,我是让他去市局找你,还是你们来接警。”魏民征询着何志伟的意见。 “哦,”何志伟沉思了一下。 “正准备找他呢,他到自己撞上门了。你们先稳住他,什么也别说,我马上派人赶过去接警。” “好,那你们快点,他们闹的厉害,一会见!”魏民挂断了电话。 何志伟看了看手表,时间是13点10分。 收队后,早晨8点多睡的,让他无奈,他把掉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头靠在床头框上,拿出了一支烟点燃。 兰色的窗帘难以掩盖整个窗户,阳光从窗帘边上刺了进来,躲在窗帘后的他们依然困倦疲乏。 何志伟们凌晨搜查了死者的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他有了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线索在办案伊始纷至沓来,是每个案子的特点,随着侦查的深入,一个个线索会断掉,新的线索、新的发现会越来越少,就会步入了相持的僵局,这时候往往就是办案的关键。可是这个案件还没开始,就变得碍手碍脚,感觉施展不开,记者“诈尸”捣乱,死者身份特殊,就注定了这是一起惹不起的案件。 大家已经被刚才的电话吵醒,默默的穿着衣服,连说句牢骚话的精力都消失怠尽了,纷纷无精打采的拿着脸盆晃晃悠悠的去洗漱了。 何志伟续上第二支烟,梳理着思路,烟抽完了,将烟头丢在了床头柜的烟灰瓶里。爬起来穿衣服,看见崔鹏和周翔已经洗漱回来。就说: “鹏子,死者公司的老板石盛豪到派出所去了。你和周翔先去接警,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何哥,才几个小时,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不正常啊。”崔鹏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边说。 “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了,就说明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你们先接触一下,了解了解情况,也要定位昨晚他在哪。问他知不知道死者晚上要去哪?做什么?提着四十万现金要见谁,干嘛用?” “何哥,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到楼下小馆吃点东西吧。”崔鹏与何志伟商量着。 “别啊,救场如救火,据魏所讲,他在派出所闹上了,跟魏民他们要人呢,劳驾二位小哥忍忍,就开咱组的车直接去吧。”何志伟从兜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崔鹏。 “这个混蛋连吃个早饭都不让吃,我看就是他的嫌疑最大,咱们出现场,还没睡个安稳觉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就知道了?这也太不正常了吧。”崔鹏愤愤不平的说着。 哪个混蛋,不会是这个二百五的崔鹏学会了指桑骂槐了吧?何志伟白了崔鹏一眼,没说话。 “你管他怎么知道的,咱去了不就知道了?”周翔穿好了衣服,拿好了包,等着崔鹏。崔鹏也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 “何哥,我们接谈完了,就不回队里了,就在那散了,我们开自己的车过去行吗?”说着把组里的车钥匙放在了何志伟的办公桌上。 “可以,不过你有什么事情要及时通报,下班之前来个电话,报一下情况。一定要锁定他昨天晚上的的行动轨迹。”何志伟估算着时间,估计崔鹏他们接谈完了,做了询问笔录,大概也就到了下班时间了,这么多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好,那我们走了。”崔鹏和周翔夹着包走了。 这时王必成也洗漱回来了,看见桌上的车钥匙说:“老何,我要去痕迹室做鉴定,很多物证都要进行检查。我可能要多呆一会儿。下午我要用车。”说着拿起了车钥匙,揣到兜里,到楼下食堂吃饭去了。 “何哥,我想下午去医院看看老爷子。”李宾拿着脸盆洗漱回来,心事重重的苦着脸说。 何志伟有些为难,刚接手新案子,正是上线索的时期,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踌躇。 而李宾的父亲在马路上突然中风住院,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看护,让李宾做事总是心不在焉,孩子小,还体弱多病,一个人承担了全家的重担。 “去吧。”何志伟终于点头答应了。 坏人也是抓不绝的,案子是破不完的。 生活要过,家人要管,工作要做,成年人面对的生活就是一种责任。 人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都有父母需要照顾。 李宾临走前,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子泼了进来。 “何哥,我先走了。”声音里有些歉疚。 房间也静了下来。何志伟收拾好床铺,拿着洗漱用品到了盥洗室洗漱去了。 回来,何志伟坐在床铺上发呆,眼前的办公桌上,摆着在死者房间找到的死者日记,日记是凌晨在死者家里找到的,只是缺失了近一年来的日记。没啥有用的价值。 何志伟又拿起来一支烟,把烟盒扔到了办公桌上,点着了,眯起眼睛冲着窗外的阳光明媚的冬天冥思, 王必成回来了。何志伟好奇的问: “这么快就吃完了?” “食堂关了,我一会儿去外面吃点。”王必成说。 何志伟从床下拉出来一箱牛奶,拿出两盒,递给王必成一盒,又从抽屉拿出一袋蛋糕, “咱俩凑合吃一口吧!” “好,”王必成也没谦让,拿起牛奶和蛋糕就吃、就喝。 何志伟也拿起一盒奶喝了起来。 “老何,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还真上心,帮我拉上了魏所这层关系。孩子小升初,我就脱了层皮,这几年面临中考,更愁毁了我,四处托人,我也是没有少找真正有用关系,都不靠谱。要不是上个星期我跟你偶尔说了孩子上九中的事,我还真不知道你和属地派出所所长这么熟。 早上魏所和我聊了一会儿,他说你帮了他一个大忙,我儿子的事他让我放心,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铁。老何我连一瓶酒都没给你,你却帮了我一件在我家来说天大的事。这情,我老王欠你欠大了。”王必成若有所思的说。 “老必远了,孩子都是家中宝,咱们这么拼,还不都是为下一代拼吗?我们的父辈为我们付出,我们为下一代付出,一代管一代,一代传一代,拼爹的时代,上个好学校是孩子的头等大事,我能帮到你,也是我的福分,将来你儿子有出息了,也有哥们儿的一点心血啊,到时咱们老哥俩退休了,在小馆推杯换盏的时候,你也会敬我一杯吧,念念我的好。呵呵。”何志伟喝了一口奶,接着说: “平时我没有你那样想的多,我对同事朋友不爱隐瞒自己,所以言多必失,有些话不招人听,但也是性情使然。但我相信朋友间就是互相帮助,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朋友,就是给自己留下一条路,虽然也许会遇到翻脸不认人的操蛋家伙,但那样没心没肺只想着自己的人真的很少。” 何志伟不想告诉王必成,章一楠手机里林亮的秘密,那就是筹码。更没说与魏民形成互相帮助的默契,答应保密就是要有契约精神,谁问都不能说。 一袋蛋糕很快就被他俩吃完了,王必成收拾了奶盒和包装纸,扔到了盥洗室的垃圾桶。 何志伟拿出烟,抽了起来,看见王必成回来,问: “你那还发现了什么证物?” “我在死者的钱包里发现了一张死者的血液化验单,比较蹊跷。” “拿来看看。”何志伟觉得好奇。 王必成戴上白手套,从物证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装的是事主的钱包,打开皮夹,夹着一张纸,王必成用镊子夹出来打开了,给何志伟看。 “hiv 阳性”何志伟念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艾滋病检测阳性报告吧!”何志伟向王必成求证意见,王必成点了点头。 “你懂的!”王必成意有所指的说。 “是的,我懂的!”何志伟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在胸腔里弥漫开来,又缓慢的吐出来,想着在死者家的电脑里发现的照片,一字一字的说。 何志伟第一次害怕起了物证!这个物证的背后就是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知道了就是一个祸害。 这个案子比何志伟这十几年接手过的所有案子都更为烫手。 这个案子现在看来,比遇到了章一楠诈尸时的情景更让人想扭头就跑,遇到真鬼都没有这样,让人不寒而栗。 恐怖!吓人!吓人!恐怖! 第十一章 非礼勿视 不该看的也看了 针眼吗 今天凌晨时,何志伟他们在死者的房间门口,向同来的物业公司经理党洪生出示了搜查证,履行了搜查的法定程序后,刑警们进入了死者房间搜查,物业公司的经理党洪生作为见证人并未进入房间,在门外与魏民和管片民警看着刑警们工作,履行着见证人的责任。 因为抽屉里留有钥匙,密码锁被技术专家王必成轻而易举的拿下,保险柜很轻松的就被打开了,在保险柜的下层摆了两个纸袋子,崔鹏认定这两个纸袋,是与死者昨晚拎出去的纸袋是完全相同的。大家打开纸袋,每袋都分别整齐的码放了40万元的百元大钞。 一个疑团一下子就解开了,如果昨夜死者外出,提着的是四十万的现金,那么死者钱包里的700元现金没动,就有了很充分合理的解释,有了40万现金,谁还会再费劲去掏钱包里的700块零钱呢,只夺命不图财的推理就失去了证据支撑,侦查方向只能扩大了。 一系列谜团由此而生成,这40万的现金死者夜里拿给谁?谁知道她携巨款夜出?凶嫌是谋40万的财,还是图死者的命?或者兼而有之?巧合还是预谋,临时起意,还是精准劫杀?迷雾更重了。保险柜里写有死者姓名的房产证,足以证明房子是死者本人的。 在搜查过程中,周翔在一个大衣柜里有了惊奇的发现,各个格子上,摆满各式的靴子,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一双靴子,有到大腿根的,也有及膝的,黑的棕的居然还有绿色的,觉得死者酷爱皮靴到了发狂的地步。 何志伟想起在现场,死者也是穿着黑色长靴,感觉死者有些病态,恋靴成癖。 但真正让何志伟心惊的,却是王必成拉着他看的,死者电脑里存储的照片和视频,那里有死者的各种**,最多的是,各种身穿长靴皮衣皮裤的“女王”的形象。 而她的“游戏”对象就说身材臃肿的解宫海,自己顶头上司队长骆秉承的亲舅舅。 何志伟当时就晕了,吓晕的! 非礼勿视,自己还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到眼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不该看的,却鬼使神差的偏偏看了,倒霉孩子,死催的,这不是找死吗? 有很多秘密,是不知道最好,比如解宫海的**和视频。 首发网址https:// 人世间活的最幸福的人,就是不知道秘密的人!活的最久。 小道消息,传到你耳朵里,早就不再是秘密了。 当时在死者的房间里人很多,幸好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何志伟到像做贼似的,与王必成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若无其事的关机。 现在看到hiv的诊断报告,结合**和视频,巨额现金这一串的现象就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骡子”! 一个需要定期进行hiv核查的干净的“骡子”。 腐败的前提是要确保安全,看来解宫海思维非常的缜密,居然能想到让性贿赂的人,自证‘干净’。hiv阴性看来死者没有艾滋病,可以提供性贿赂了?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呢? 国外有一部电影把贩运毒品的人叫“骡子”。那么眼前这个“骡子”显然是可以吃的那种骡子,而且贩运的不是毒品,而是她自己和现金,死者就是美丽的“骡子”。 何志伟扭头看见房门没关,走廊里很静,其他探组的刑警大部分都外出工作了,没有外出查案的还在午休,何志伟谨慎的走到房门口轻轻的把门关上。回来压低了声音说: “骆秉承是解宫海副市长的亲外甥,他是不是该回避这个案子啊?” 王必成眉毛也皱在了一起,配上他那张石佛脸,更添几分苦相。 他思考着,踌躇片刻说: “难说,罗队与解副市长是亲舅甥,他应当主动回避,咱俩也没有权利让他回避啊,咱把电脑往骆队办公室一放,咱俩扭头就走,你觉得会怎么样?” 何志伟拉开王必成身边的椅子,坐下,心事重重拿出了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咱们危险了!” 看着何志伟一脸凝重,王必成不解: “咱们危啥?也不是咱俩的**,和咱俩有什么关系?咱们就是不小心打开电脑看一眼,这么香艳的画面,顶多让咱俩长个硕大的针眼,难道就该死不成?他们送巨款玩性贿赂,危险的是他们啊。咱们有重大发现还有可能还立功呢。” “你那是有罪推定,哪条法律规定***违法了?托尔斯泰还让仆人拿鞭子鞭挞自己呢。那叫体验生活,感知劳苦大众所忍受的疾苦。你窥探了人家隐私,还诬告人家性贿赂!巨款你怎么就认定是给他的?。” “那他和死者的大尺度***的画面。死者地产公司副总经理的身份,**、皮靴、巨额现金还有这个hiv的阳性证明,给人的直接感觉就像国外的小姐要执牌交援。” “你这还是有罪推定,这些都说明不了实质性问题,你还记得前年骆秉承带着咱队的他那八大金刚,给他舅妈出殡的事吗,私下里排场闹的挺大格调很高!据我所知,解宫海前年老伴病逝,他至今还未再婚,如果解宫海咬定双方是恋爱关系,你的这些疑罪指控就是刮了场毛毛雨,瞬间化作乌有,连作风问题都够不上!”何志伟分析着。 “你大张旗鼓的宣传,是何居心!污名化领导,这罪,一辈子都翻不过身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手上沾的这些物证抖落都抖落不下来。”何志伟把烟掐灭。 “当然,咱们也不能把这个直接交给骆秉承,那样不是递投名状,而是给自己的脖子上勒上小绳。”何志伟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杀头的动作。 “所有人都知道,骆秉承如果没有这个舅舅,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成为局里最年轻的正处级领导干部,他才30出头啊,‘举贤不避亲’。也要有突出的功绩啊,否则难以服众。骆秉承比崔鹏才大两岁,崔鹏曾经还是全国的散打冠军,现在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吗。所以那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维护自己舅舅的形象,把电脑中的视频和照片销毁,我们就是唯二看过**的外人了。”何志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左臂架在了办公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想知道人为刀俎我为牛肉的滋味吗,这就是。风头上,他可能对我们安抚有加,风声过了,我们就会被边缘化,甚至会有生命之虞。保密的最佳选择,就是没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把电脑私下交给骆秉承不是投名状而绞刑套索,还不如把**公开。”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王必成突然恍然大悟: “我要当时把电脑搬回来,你不让,就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这个锅,不要由咱们揭开最好。反正证据就在那儿呢,也不会飞了,封条也贴了,大门也锁了,如果案子串并了,就是他们四组的事了,四组是骆秉承的嫡系,到时就由他们自己处理了。” 王必成沉吟片刻,阴阴的与何志伟商量: “万一他们给销毁了呢?那就成了永远的秘密了,岂不是咱们故意放水吗?对不起良心啊,要不,咱把它捅到网上如何?”王必成还是顾虑重重。 “卧槽,这还不炸了锅?一张照片,毁掉一个大人物是分分钟的事,但咱们一个小刑警犯不着冒被发现的风险去爆料。一旦知道是咱们爆料的,咱俩还能在单位呆吗?大人物倒了,你见过几个告密者上位了?咱俩也挂了,谁会用有事没事的就往网上捅的人呢,到哪都会招人不待见。”何志伟老于世故。 “而且查处腐败是检察院的事,如果真有什么需要移交检察院的工作,也是领导们考虑的,前期工作咱们该做还做,串并案之后,交出了案子,咱就万事大吉。”何志伟说着,就像是被解了套一样的轻松。 “那你为什么要把两袋子钱拿回来呢?那也是行贿的证据啊!万一查出来是送给解宫海的呢?骆秉承一样还会给咱小鞋穿。”王必成有些担忧。 “那个纸袋上写了给解宫海副市长了吗?没有,所以做为行贿证据略显不足。如果随着案情进一步的深入,被调查出来,也不是咱们故意所为,如果真能查出是解宫海收受贿赂的真凭实据,那解宫海就倒了,随着就是骆秉承。所以那时他想治咱们恐怕也力不从心了。” “哦!”王必成点着头。 “同时呢,作为凶手案的线索,我十分的感兴趣,我想看看纸袋子上找出还有谁经手了这些钱,经过手的人有没有可能见财起意半路劫杀?所以你一会儿,去内勤的保险柜里,要把纸袋子拿出来,到技术处一并做个痕迹提取。” “你这人,泾渭分明啊,想剥离开这起案件的刑事部分和贪污腐败问题,怎么可能?利益纠葛搅合在一起了啊。你玩的下去嘛?” “怎么玩不下去?马路警察各管一段,贪腐是检察院的事,刑警嘛还是管好自己的刑事案件,两者泾渭分明。”何志伟说着拿起了烟,又抽出一支点上。 “一会儿开案件碰头会,如果我不提现场和**,就体现不出死者的特殊身份,估计骆秉承会把这几起案子进行串并案,交由他们四组去办。他当过四组探长,想扶植四组,让他们一带四,破一个案子就等于破了四起,四组就捡个大便宜,太划算了。”何志伟心里虽然愤愤不平,至于案件将来真的走向会怎么样,何志伟实在是不想操心。 四组是骆秉承的心腹,虽然骆秉承刚来的时候是自己的徒弟,但他一点都不愿意把露脸的活交给自己,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老何,不是我说你,骆队虽然是你的徒弟,但是你真的不能拖大,你不在的时候,人家的探组也没少破大案抓要犯。这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王必成开导着何志伟,何志伟左手拄着脑袋,右手拿着烟,若有所思。 “你进步慢,是你与领导走的远!领导来了你大大咧咧漫不经心,你总说我见谁都没笑脸,我是不会笑,不是不想笑,长着一张石佛脸,牙齿又不好看,一笑曝露的都是‘残疾’,我自己也是挺烦的。”王必成叹气自己生就的一副战斗脸。 “而你不同,一个大老爷们居然长了一个酒窝,天生的笑模样,武副局长是你的师傅,多好的机缘啊,你也要长个眼色啊,领导来队里讲话,茶杯空了,你也去提个暖瓶給领导续个水啊,领导说开心了,你也跟着鼓个掌啊,你倒好,窝在那打瞌睡。”王必成替何志伟惋惜,辜负了机缘。 “你总觉得你和武副局长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要像个自己人,给领导长脸。不是吹牛托大,领导喜欢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不是厚黑,是眼力见儿。武局爱喝酒,节日单位庆贺会餐的时候,您也去去敬敬老领导。”王必成觉得何志伟就是在暴殄天物。 “老必,说实话,我没那心思了,我家的母老虎,为了离婚,天天来单位闹,成了全队的笑柄,十个前途被她拆掉十二个,而且与领导喝酒哪像和自己兄弟喝的尽兴啊,不敢多也不能少,馋白酒领导想喝啤的,太不随性。” 官场盘根错节,利益交互勾连,自己从当警察的第一天起,就想保持独立,不去拉山头搞宗派。虽然没啥坏处,但好事也没有降临,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近四十了,人生照样疑惑。 婚姻尴尬!职场尴尬!与孩子的关系尴尬,全世界组团来祸祸自己。 何志伟觉得人生无意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进退维谷。何志伟把烫手的烟蒂丢进了装了水的烟灰瓶里。 “算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还是探讨一下案情吧,下午案件碰头会还要我介绍情况呢。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我觉得是,死者拿着巨额现金,应该就是去密会解宫海,不管她去搞双贿赂,还是性贿赂,都与咱们没有关系。 咱关心的问题就是谁劫杀了她!这四十万现金足以让很多人觊觎,产生劫杀的动机,从用纸袋子装钱就可以看出死者还是很小心的进行了伪装。”何志伟用手轻敲了一下桌面。 “她携巨款外出,不会有几个人知道,凡是有可能知道的,不管是间接直接知道的,都有重大嫌疑,我们都要重点摸排,确定他们昨晚的行动轨迹。我让你提取纸袋子上的痕迹就是想知道这些钱还有谁经手。” 对了,你下午把这些东西送到技术处后,再去派出所找魏所派管片民警,和你一起去物业查看一下监控。看看是谁帮着死者把这几纸袋的钱运回家的! 还有让管片民警帮忙摸一下,那三个包工头与死者发生冲突后,有没有再去过小区。你再与原籍公安机关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情况。 拖欠那么多农民工四五十万的打工钱,这个死者也是够狠的,那是这些农民工幸苦一年养家糊口的钱。 所以基于义愤,这三个包工头杀人的动机还是存在的,我们都要搞清楚。案子没有移交之前,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何志伟布置了工作。 “好的,你从死者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死者日记,没有什么发现吧?”王必成答应着,想起何志伟一有空就捧着阅读的死者日记。 王必成对于何志伟的推理断案还是很推崇的,不顾弄玄虚,玩假深沉,条理清晰,逻辑真实可信。跟着他办案,听吩咐就是了,口气硬了点,简单干脆不拖泥带水。 “都是些日常,不过倒是记有她与她老板相识相恋的全过程,死者的家境不好,父母离异,大学时期,她被同学拉去ktv挣小费补贴上学的花销,第一次坐台就遇见了她的现在的房地产老板石盛豪,石盛豪就被她美貌和气质吸引,把她包养起来,大学没毕业就签约这家公司,一开始就做了公关部高级助理,后来就是公关部经理,一直到副总经理,表面上看很风光,大老板的女朋友,正牌小三,实际上石盛豪对她并不是很热络,石盛豪和他的原配关系并不好,原配也不在本市,在原籍老家,石盛豪有一个儿子也在原籍上小学,石盛豪的户籍迁入了本市,但老婆孩子的户籍并未随迁。即使如此,他也并未与死者同居一处。更像是交际场上的表面情侣,拿她当花瓶,死者对此深恶痛绝。” “那她与解宫海是怎样认识的呢?”自从看了解宫海与死者的**之后,王必成也想知道他们之间更多的秘密。 “我也好奇,但是好像是缺了一本日记,最近一年的日记都没有,保险柜里和她的家里,咱们都搜查过了,她家里肯定是不会有了,这让人疑惑。”何志伟也有强烈的读下去的感觉。 何志伟奇怪怎么女人会爱写日记呢?只是为了倾诉吗? 他自己的老婆也有记日记的习惯,每次记完了,她都锁起来,那是她的秘密,也是他的禁区。 有几次他都想让王必成帮忙,打开老婆抽屉的锁,但还是放弃了!面子上过不去是其一,万一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咋办?!鸵鸟心态?只是没有做好彻底摊牌的准备?也许在内心深处还有许多的不舍,正是有这些不舍才让他倍感疲惫。 何志伟站起身,又拿起一支烟,独自走到窗户跟前,昨夜的风,吹走了平常城市中灰突突的阴霾。好天!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感觉暖暖的,何志伟打开了一扇窗户,冷风一下子直接沁入了羊绒杉,何志伟缩了缩脖子,用手往下揪了揪毛衣袖口,线开了,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这是他老婆四年前他本命年生日时买的。 “咳!”一声轻叹。一片挂在树枝上的枯叶飘落下来。 楼前北方的杨树,树叶也掉的差不多了,几片枯黄的叶子孤零零挂在树梢,不忍离去,似乎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尽管它知道那样的代价是要经历更多的冷酷严寒,更多的暴雪霜冻,他还是执拗着,抗击着,希冀着,来年春暖花开,那时,新芽嫩叶树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何志伟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让烟徘徊在胸中,象是要吞下这口怨气。 王必成把医生的诊断证明收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着死者的物证,准备送到技术室做检测。 在窗户前呆了片刻,何志伟转身,走到床前,又拿起了死者的日记随手翻阅。 脑子里却跳出了“活色生香,”这个词,让他引入遐想,漂亮女人活着才有故事,活人才会生香。死人都是冷冰冰,在死人的世界不会再有爱情、感情和爱,那里只有远方没有诗!刑警没诗、有尸! “刚才我做了个梦,被魏所来电打断了,我梦见死者活了,偏说是我杀了她,要我偿命,呵呵,真他妈的扯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欠她的,她找我干嘛?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身吧。” “看来漂亮的女鬼缠上你了,冤魂不散,赖着你替她申冤啊!”王必成板着脸揶揄着,他知道何志伟接手新案就焦虑。 “有女鬼缠上,是不是也挺幸福的?”何志伟戏谑的问。 “谢谢你提了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没经验,你换个人问吧。”王必成收拾好东西,装进了黑色的大垃圾袋。 “老何,你继续和她约梦,我不打扰你们好事了!” “滚!”何志伟讪讪的笑骂着。 第十二章 急的老何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 房间静了,何志伟又拿起了死者日记浏览,翻找着日记里留下的可疑线索,还是没有发现。 内勤闻忆敲了下敞开的门进来,站在门口笑呵呵问: “何哥,睡醒了?” 何志伟没接话茬,直接问道:“闻大内!您有什么指示?” 内勤闻忆不理何志伟的调侃,依然笑眯眯的说: “何哥您又拿我开涮,我是跑堂传话的,骆队吩咐,如果你睡醒了,他让你去他办公室说说昨晚的案情,一会儿开案件碰头会,他也好掌握一下情况,如果您睡了,开会就先不叫您参加了。我一看您这开着门呢,我才进来知会一声” 伸手不打笑脸人,任何人看到闻忆这一张连眉毛都散发着笑容的脸,都会被其感染,何志伟却毫不领情,也许是因为还没有理清应对思路,也许是因为心底早存的怨气,发着牢骚: “骆队这小绳勒的,马未卸安,人未卸甲,昨天刚送进张军拘留所,夜里就来了一个大案,人困马乏的,刚睡一小觉,就被派出所的电话闹醒,催着我们去派出所接警,我这思路还没理清楚呢,也没准备好文字材料,怎么讲啊。” “呵呵,宇内第一高手,何大探长,搞了这么多年的大案要案了,闭着眼睛就能把这么点情况捏鼓在一起,您想怎么说,还不在你自己嘛,讲开心了,您就满嘴跑马车,多聊几句。不开心了,您就三言两语就可以把骆队给打发了,他也不会跟您计较的啊。” 内勤闻忆对于这些外勤刑警的辛劳一直都充满了钦佩,但是不敢恭维。 对于这些刑警粗拉拉的性格,有时还是十分的难以接受。闻忆吗,总有点文艺小青年的味道,唱歌跳舞多有涉足,对于这些直男刑警们,整天喊打喊杀的就有些不太适应了。 记住网址m.42zw.la “我谢你了,小忆哥,劳烦通报一下骆队,容老何我准备一二,下午案件碰头会,我可不想在各大探长的面前,磕磕巴巴半天蹦不出个屁来!那样的话,要现多大个眼啊,我老何这皮薄,丢不起这个面儿!”何志伟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闻忆可怜的这双听惯了小提琴的耳朵,成了这些刑警们牢骚话的垃圾桶了,暴殄天物。尤其眼前这个油腻的家伙,倚老卖老,就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深宫老怨妇一样的男人,闻忆一听他说话,浑身发冷。 “何大人,您看这样吧,您要是短时间把发言材料准备好了呢,您就过去找骆队汇报一下,碰头会两点半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如果您写不完,我就告诉骆队,下午碰头会您直接介绍昨夜处警情况。” 何志伟撇了撇嘴,赶紧放下死者的日记本,拿出了工作笔记本。 “好好,我赶紧的了,这么多事,要半个小时整理出来,够我喝一壶的。闻大内,您忙您的吧。” 从昨晚到现在那么多思绪,出了那么多状况。怎么写啊,挠头! 看着何志伟抓耳挠腮的囧样,边往外走,边幸灾乐祸的笑嘻嘻的打起了竹板: “打竹板,板朝西,日本鬼子来抓鸡,抓了鸡还不算,还让老何下俩蛋,急的老何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 “你个小兔仔子,你才下蛋呢。”何志伟也被闻忆现场改词,逗乐了。 这厮还真有点歪才,儿时的味道,萦绕在耳畔。 说实话,这个现场出的,真的是史无前例,走马灯似的桥段,接二连三的上演,让人应接不暇的感觉。场景波浪起伏,高潮迭起。可偏偏是有那么多事情不能说。 派出所民警的深喉不能说!说了,林亮over了,魏民也over了。魏民倒了,老必的儿子择校也over了! 记者诈尸的桥段不能说!说了,派出所的民警的深喉,就搁菜了!深喉就是林亮,林亮歇菜了,魏民就会吃瓜落,老必和儿子的择校,也都要搁菜了。 他舅的***就更不能说!说了,老必完蛋了,我何志伟也完蛋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他就更不能说了,自杀的行为谁干嘛!为朋友两肋插刀,吹牛可以,真插还真不行。不仅他何志伟不行,别人也不行。 如果通报案情的时候,少了这段不能说的镜头,案件的侦查走向就会改变,也许就会步入歧途。但是满满的求生欲,迫使何志伟不会说的。等看骆秉承自己发现自己查吧。不能说的就是不说,从现在开始就关闭记忆,屏蔽画面。 能说的就是尸体、三个民工、以及四十万现金的纸袋。对,在笔记本上用签字笔就写了这三个词:女尸,民工和40万现金。 如果整个案件就概括了这几个关键词,案件分析一下就失真了,昧一回良心吧,少抓一个坏人,他也翻不了天。 五分钟后,何志伟来到骆秉承的办公室,看见骆秉承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伏在办公桌上,认真的书写着。 桌上放着高级香烟,何志伟也没打招呼,主动地拿起一支,大呲呲的坐在了骆秉承对面的沙发上,点燃。骆秉承抬眼看了何志伟一眼,若有所思的没说话,又低头写了起来。 当劳资是空气吗!透明的!何志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寻思着骆秉承这几年对自己称呼的改变的轨迹,师傅、何哥、老何、何探,人不进步,老天都不会眷顾,总会有一天,这厮会居高临下叫自己志伟!脾气随官长,职位高了,辈分也就大了。 骆秉承合上笔记本,客客气气的说: “何探长,昨晚的案件,咋捅了马蜂窝了,领导们一个个打电话过问情况,现场我也不知道,又不敢瞎说,就等着你们醒了,好了解案情呢。我知道这么多天你们也确实太幸苦了,远赴千里,去抓回了张军,这个杀害两名出租车司机的歹徒,为咱们队立了大功。我准备申请给你们探组立集体三等功呢。所以指挥中心催问了几次情况,我都没让内勤叫醒你们。武副局长的电话打了八次,我都不敢接电话了,看你们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活活的把你们叫起来呢,我只能含糊的应付着。”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一个房地产的女副总的死吗!”何志伟感到纳闷,难道是解副市长也知道了?! 哦,也对,如果不知道反而不对了,也许死者就不是去密会解宫海了。解宫海不主管公安工作,这起案件不会向他汇报的。如果他早早的知道了这起案件,死者罗钺銘赴解宫海副市长之约的可能性就大增。也许他一直都在找这个人呢,石盛豪到派出所要人了,解宫海一定也知道了。何志伟盘算着,在心里打着各种小九九。 “死者我也认识,她可不简单,前段时间我们还吃过饭呢,她还敬我酒呢,漂亮、大方、优雅而又极有女人的韵味,比石圣豪强多了,那个石圣豪就是一个暴发户,文盲加流氓,据我所知,盛豪集团能有今天,都靠这个罗钺銘四处公关上下打点呢。交际花女强人,真没想到人就这么稀里糊涂走了。” 惋惜之情溢于言表。骆秉承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后,往舒适椅背上一靠,遐想起来。 骆秉承的坦诚,有点儿出乎何志伟意料,要是他知道那是他舅舅与该女子的***,估计他也不会主动告诉他这些了。 何志伟在烟缸里掐灭了烟头,打开工作笔记本,把现场勘察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中途骆秉承没有打断,只是认真的做着记录。 直到何志伟说完了,才说: “昨夜咱们刚接的案子,今早的都市日报登出一名女子遇害的消息。 而且有一个网红大咖,名字叫“穆子旁的楠,不是男子的男”在网上发布遇害女子的现场视频。市局领导十分震怒,要查是谁把现场照片捅给她的。公安局不许有吃里扒外的深喉。” “不会吧,现场视频只有老必录了,我们一直在一起,没见他与谁有联系啊?”何志伟一脸的狐疑,难道我昨夜在章一楠手机没有找到她拍的照片吗?不能够,这丫头片子的手机和自己的是同牌子的,自己操作熟练的很,肯定她不可能再找到当时她录像的视频和照片的。绝不会相信自己手滑,没删掉的。也不可能是老必给的。他一直在内部现场,接触不到章一楠的。那是怎么会有现场直播的呢?到底是哪又出了纰漏呢,砸破脑仁,何志伟也想不明白,此时给魏民打电话也不现实,章一楠这个家伙如果给她一个金箍棒,这厮敢把天捅漏了。是谁给她的现场视频呢?费解! 第十三章 背锅的不是大侠,是下了锅的大虾 何志伟满脸狐疑。 骆秉承打开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递给了何志伟。 视频不长,有三分钟,看了一会儿,何志伟一下子就笑了。 骆秉承不解: “何探,你笑啥?” “骆队,你没看出来吗?你第一天和我出现场时,我就和你说了,观察问题一定要细,否则人很容易出盲点的。这段视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假吗?哪假了?”这回轮到骆秉承感到疑惑不解了。把头伸了过来, “首先,咱们设置警戒带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犯罪现场,啥时警戒带会只圈的一个人的身位了?这么大的地方根本就起不到保护现场的目的,不设警戒带的地方,犯罪痕迹都会被破坏掉的。 第二,你看‘死者’这个手里攥的餐巾纸,卷成条状,一边还是沾着血迹的样子。一看就是用这个餐巾纸,沾上所谓的血迹涂在脸上。 第三,她的警戒带外面立着一个瓶子,虽然灯光打的暗一点,但是完全可以看得出是番茄酱瓶,咱们出过现场都知道,时间久了,血迹都会干硬发黑,你看着血迹还如此的鲜艳亮丽,还涂了满脸。怎么都不像是血。 第四点,你看这个女人身下铺的是啥,稍微仔细一点就可以看见铺了毛巾被之类的布。难道凶手在锤杀前,还会体贴铺好垫布吗?是怕死者的衣服脏了吗? 伪造的就是伪造的,其实这里的漏洞百出,我出的现场,知道真实的现场是什么样的。 真假死者用的围巾不一样,真死者的围巾是被从脖子里拽出来了,而冒死者的围巾根本就没看到。 真死者手套是左手的是被摘掉的,手上中指的位置有划痕,手套就丢在手部的旁边,我推断是被凶嫌硬性摘掉戒指留下的痕迹。而冒死者,没戴手套,手里还掐着沾着番茄酱的纸巾呢,太多的漏洞和穿帮镜头,我猜是因为紧张造成的,慌里慌张就忘了隐藏。 如此穿帮的镜头居然有那么多人信,这个骗子的粉丝居然会有二百五十万,奇葩。死者是钝器伤,在右侧太阳穴的位置,仔细看会有一个凹陷,头部有残,画面比这水水的造假的视频恐怖震撼多了。” 听何志伟对视频画面的解读,骆秉承不住的点头称是。 “哦,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现场穿帮的部分,我没去过现场,难以对比判断。 不过她身下铺的毛巾被和脸上的番茄酱鲜艳成度还是常识性错误,我应该可以看的出来。 还有现场遗留的番茄酱瓶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冒死者基于事实存在为前提,制造出来的骗局,确实欺骗性很强。姜还是老的辣,师傅就是师傅,你的眼光还是毒,看一眼就指出了那么多穿帮镜头,看来我还要踏下心来学习业务。”骆秉承态度十分诚恳。拿着手机边看视频边发表着感慨。 “还有,这个视频是凌晨五点二十分拍的,肯定是你们收队以后拍的,我也是先入为主了,就忽略了这些细节,领导一骂,脑子里就空了。” “何探,你稍等一下,我给武局打电话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同时我建议先把这个造假的账号封了,以免混淆视听,干扰咱们查案办案。 一旦网红们蜂拥而至纷纷打卡,就给当地的居民带来心里压力了,他们就又该投诉了。你看这么一会儿,这个’穆子旁的楠,不是男人的男’的粉丝量达到三百一十万了,太疯狂了,必须封了她。” “好好”何志伟感到解气,连说两个好。 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一晚上给自己惹多少事啊,出一个现场,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回的贼一样,隐瞒事实,欺骗领导。 不过,欺骗就欺骗吧,这个案子,水有点儿深,何志伟嗅出了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看着骆秉承要打电话,又在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何志伟知道,自己在这就碍眼了,何志伟识趣的站起身,拿了一根烟点着。 “骆队,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案件碰头会,还要介绍的案情呢,好多案情还要再梳理一下。” “好好,你赶紧去,一会儿案件碰头会,你先介绍昨夜的案情啊。”骆秉承迫不及待抬手告别,像是有很急的事。 何志伟刚刚走出骆秉承的办公室,门就被轻轻的从他身后关上了。 何志伟在刚才的案情简单汇报中,刻意跑冒滴漏。就是不想继续参与这个案件的侦破。所以: 记者诈尸这段,不报! 在死者的电脑里发现的**,更不能报。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子的警察,世界上离了谁都能转!何志伟没收一些细节,做了战术上的转移,希望串并案后,由四组接手,他们完全可以的。 何志伟现在开始想脚底抹油,开溜。 何志伟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内勤值班室,他要找那个逼着他“下俩蛋”的小白脸子。 盘盘道行! 踩着节拍骂人,太不厚道了,文艺青年咋都这么损,本大爷名头还不让他给玩坏了! 闻忆正在电脑前排值班表,看见何志伟横着膀子进来了,立即一脸的笑容就码在了白皙的小胖脸上。 “呦,何探,您到骆队那儿下完蛋了?您可别憋坏了啊。看您的这脸绿的,昨晚被丧女吓尿了吧!来来喝瓶水压压压压惊。”说着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何志伟。收起了嬉戏架势,转而严肃起来。 “咿?你怎么知道有丧尸这么一出的?”何志伟摆摆手,没要。 本来是找闻忆兴师问罪:凭什么是让老何下俩蛋啊!一听,闻忆这小子,话里带话,冒出了“丧尸”的问题,比让老何下蛋的问题更大。 “呵呵,早上我接班的时候,交班的小刘说的,这故事都传遍全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您都吓的尿湿了裤子,来让我老闻瞧瞧。”说着就提了提何志伟的裤子,假意的瞧了瞧何志伟的裆部。。 “一边去,这小刘的嘴,看我不撕烂他。净瞎编!”何志伟拨拉开闻忆肥肥的大白手。 “老何,你撕我们小刘干嘛,还不是你们那个小精豆子周祥嘴快,清晨收队来值班绘声绘色的描述:您如何犯坏!憋着想吓唬派出所民警。结果被报社的美女给叼瞎了眼,她扮丧尸,您先被吓哭了!呵呵,周详当时说,都看见您尿湿了裤子,这小哥的嘴比崔鹏的还大,绘声绘色,说的我们小刘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接班的时候,哭着喊着要下探组,看大戏,不愿干内勤了,外勤出现场的戏份比值班室的戏份强多了。”闻忆真真假假的说着。 “劳资以为周详说话办事老成稳当靠谱,没想到遇到事了,这小子比崔鹏还会添油加醋,编故事还一套套的,看他回来我不剥了他的皮。 告诉你,老何我哪是那种轻易被吓到的人?‘吓’字怎么写,爷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个字!”练嘴把式出身,干啥吆喝啥。 闻忆微微一笑,眯着小眼,撅起了嘴,冲着老何脸上就吹。 “呜呜”的,模拟着风声。 吓的何志伟一跳,直男癌患者,抬起手臂挡了一下,慌忙的退了两步。男男授受不亲,再暧昧就说不清楚了。 “你干嘛?!” “德性吧,爷也是纯爷们儿。你不用怕!我吹你一脸风,就是告诉你,风来了,闪了你的舌头。”闻忆笑呵呵的说。 何志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这小崽子,还说什么了?” “其实他没有说你坏话啦,都是我故意逗你的,他说:记者像丧尸一样奔跑,吓的派出所的哥们扭头跑了,您就像一个高大威猛帅帅的逆行勇士,一个箭步冲上去,接着一个背摔把女鬼摔拍在了地上,腾出右腿,用膝盖压颈,压的她鬼哭狼嚎的叫,比鬼叫还瘆人呢。您动作干净利落脆!周详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你就给人家女鬼带上铐子了!”闻忆停顿片刻。 “我说老何,你行啊。还有这身手啊,功力不减当年,虽然制服女人上不了台面,但是敢在午夜放倒一个‘女鬼丧尸’一样的脏东西,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何志伟也听不出来,闻忆是夸是贬,阴阳怪气的。据说队里还悄悄的查过他的性取向,纯爷们,就是文艺青年一枚,全宇宙最爱笑的男人。 “何哥,有件事我要问你呢,”闻忆收起来了笑容,闻忆的严肃样子和老必的笑容一样少见。闻忆站起身,把值班室的门轻轻的关上了。 “啥事?”何志伟有点感觉问题严肃。 “你和那个女记者熟吗?” “不认识啊,第一次见面啊。”何志伟感到疑惑和吃惊, “大家都传你和她很熟。还到现场帮她找她丢失的手机。”闻忆显然不太相信何志伟的否认。 手机是何志伟捡到的,是何志伟让发还的,那里居然录有当时受害者遇害的现场视频! “那视频是假的,躺着的根本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个记者本人。”何志伟必须要让谣言终止。再传下去,也许就成了自己带着女记者进入警戒的凶杀现场拍照了,流言蜚语害死人。 “不会吧,这记者对自己也太狠了吧!在黑漆漆的夜晚,在死人蒙难冷却的地方,在灵魂出窍的地方,与死人同床,气息相闻,阴阳相侵。这胆量闻爷我都不敢,为了网红,这傻姐姐也太拼了!”闻忆抖搂一下身体,两臂下垂张开,夸张的打着冷颤,小肥脸上的肉坨,随着嘴颤动而抖动。 “你看这个女尸躺在哪了?这世界,有谁见过,有凶手会在杀人前,仪式感这么夸张,摆上番茄酱供着,体贴的先把垫布铺好,再动手锤杀的?亏大家都是刑警出身呢,这点穿帮的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是吗,我再看看,”闻忆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看。 “真的耶,这记者就是个骗子啊。”闻忆惊呼,像哥伦布发现了美洲。 “何探还是你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太牛了,你告诉骆队了吗?”闻忆看着何志伟,笑眯眯的小肥脸刷上了迷之崇拜。 “刚才我告诉他了,这里面有七八处漏洞,我都告诉骆秉承了,建议通知网监封她的账户。” “这女的太坏了,你看,哎呦妈呀,她的粉丝已经到了380万了。缺德,骗子就该永久封号。”闻忆为自己被骗而愤愤不平。 “大家都在传是你向女记者通风报信。要不然记者怎么会知道那里有凶案!局里正要查谁是深喉,你可要小心啊。”闻忆好心好意的提示着。 何志伟像被下了咒符一样,担心什么来什么,哑口无言,魏民害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自己压根儿也不认识这个女记者,遗留在现场的手机发还,也是魏民的意思。当时给魏民看林亮和章一楠的聊天记录,就是想提供证据,根本没想到,魏民会扣下手机,这让何志伟感到鸠占鹊巢的感觉,魏民托大,自己又有求于他,根本就难以拒绝,而魏民当时就深知这点,利用这一点,生切下了章一楠的手机,这锅背的冤。 此时,如果真的去找魏民,让林亮出来担当,魏民会干吗? 不用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性使然,他不软不硬的扣下章一楠的手机,就是要消除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他人就不能厚道一点吗! 还好,刑警的自我防护意识救了自己。自己的手机里有章一楠和林亮的聊天记录截图,自证清白绰绰有余,幸亏呀幸亏,我滴个亲娘诶。 一觉醒来,自己成了告密者了,事态一下子就向不受控的状态演变了,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了。细思恐极,如果自己没有翻拍截图,这一下是不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魏民如果一推六二五,就是扯皮的节奏啊,魏民这一下子够狠的。 现场发现的物证,怎么敢如此托大,擅自作主就发还了呢,虽然自己和老必都鉴定了,也确认了是记者的了,但是这什么用都不顶,丝毫改变不了它是在现场发现的物证之一!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请示以后才能发还的啊,公事真要公办,开了口子就顶着雷! 何志伟寻思着,刚才在骆秉承那儿,是不是隐瞒太多了?这家伙居然能沉得住气。小小的年纪,这城府。 骆秉承没有捅破窗户纸,是矜持还是另有它图?显然他是知道女记者诈尸的故事的,却没点明,是给自己觉醒的机会?这城府,如老禅师入定,深不可测! 自己根本没提女记者,确实是有点过份,编假话容易,让警察蜀黍相信难,质疑是警察必备的素质,如同谎言是骗子存在的唯一理由。 说到这里不妨宽慰一下受过欺骗事主的心绪,被骗子骗了也是正常,处心积虑的设计的圈套,不是善良的人所能遇见的,总会有人被骗的,最怕的执迷不悟的受骗,像是被洗了脑一样。没有傻子,谁来养活骗子,饿死骗子少见,跳楼的傻子不少,知道被骗的都不是傻子。 第十四章 麻烦来了 想躲 没门 “你们俩干嘛呢?还背着人说话。”骆秉承推门而入。 “骆队啊,看您说的,我和何探还什么要背着人的事。会议室我都准备好了,几点开始案件碰头会。”闻忆谦恭的收起了笑容。 “闻大内,我正想说这事呢,案件碰头会取消,通知一下各探组安排自己的工作,该摸排的摸排该蹲守的蹲守!需要收网就收网吧。”骆秉承吩咐着闻忆队内的工作。 “好嘞,我现在就去通知。” “等等,你还要给市局指挥中心汇报一下情况,说我队没有泄密情况发生,网上流传的杀人现场视频是伪造的,建议网监部门给予查处封号,这事已经向武局汇报过了,他也同意了。到时你把何探他们的现场视频截图发给网监部门,作为证据,进行比对。”骆秉承吩咐着闻忆,同时也是说给何志伟听的。 一下子拨开云雾见青天,摆脱了黑锅嫌疑,何志伟有些诧异,凭自己指出视频造假就轻而易举的洗清了不白之冤?领导威武!伯乐常有。 “现场视频和照片都在老必那里,他去技术室了,完后我让他去派出所查一下,三个包工头的去向,有空再去物业公司查看近期监控,看看谁和死者有过来往。如果这边急着要,不行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何志伟介绍着。 “闻忆,还是你办吧,老必去技术室,也要冲印照片,你让他发几张现场照片给你,他该做他的工作继续做,由你负责提供给网监。老何我还找你有事要谈。” “好的。”现场谈完了,自己的黑锅也洗刷掉了,还有什么要谈吗?何志伟一脸的狐疑,还是跟在骆秉承的身后,来到了骆秉承的办公室,骆秉承把们关上,请何志伟坐在了沙发上,递给何志伟一瓶矿泉水,自己回到老板椅上坐下。拿起烟,扔给了何志伟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点上。 “网红播主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她就是去年退休的章汝耕主任的女儿,也是咱们都市晚报法制栏目的名记。早晨都市日报发的消息,也是她报道的,她是个多面手。今年三月份,因为要宣传基层派出所的兢兢业业工作精神,局宣传处介绍她去派出所体验生活,了解基层,挖掘素材,宣传公安,报道基层。 而且她与局内多个部门熟识。局内多位领导都认识她,武局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做事干练,警察子弟,说话办事风风火火,小时候经常把男孩子打哭,章主任对其也是溺爱有加。当时大学毕业,就想当警察,他爸没同意,一个是避嫌,再一个也是心疼女儿吧,不愿意让她再来从事危险艰苦的公安工作吧,这是武局说的。”骆秉承如数家珍的介绍着情况。 首发网址https:// “她在派出所期间,因为性格泼辣,与男警们都很熟悉,所长魏民更是对她宠爱有加,视如亲生。据查,当年魏民提所长的时候,章汝耕考察干部,对其赞赏有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当时章汝耕是分局政治处主任,对于魏民而言,有知遇之恩。 何志伟一边抽着烟一边聆听着骆秉承的介绍,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这水深的,都没到脖子上了。 一个是,在自己上午补觉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状况,这么多的事,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自己的命运就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明明知道自己隐藏了一些情节,骆秉承却不点破。暗中观察引而不发,一旦查实后,后发而动,结果不可想象。 第二个是,一个上午骆秉承居然把章一楠老底都查漏了,像是自己带出的徒弟。但同时也让他害怕,居然刚才自己介绍案情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年纪轻轻的城府太深了。 第三个是,庆幸自己没有下手太狠。事情也没有做的太绝,现在看来发还手机也不是什么失误,自己的斤两,不论放在天平的那边,真的都不够称的。 随着骆秉承的介绍,何志伟的心里的结逐渐解开了。起起伏伏的心情,就如水中的浮萍随波荡漾。 “那怎么处理她呢。”这是何志伟关心的,对她的处理联动着好几个人的命运。 “也就这样了吧,她基于事实存在,而进行的现场视频重现,演艺的成份较大,也不能定她有罪,她又是新闻记者,身份敏感。武局指示,封她一个月的账号,以儆效尤。其他处罚她都不够格,就不再提了。” “不过武局指示,各单位先自查,看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查出隐藏在内部的深喉。今天晚上7点前上报自查情况。下一步,市局督查还要进行核查。坚决杜绝这类泄密行为的再次发生。 “据说武局责成属地派出所主要负责人写出书面检查,检讨现场保护不力的问题,认真整改,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至于你擅自处置现场的遗失证物,责成单位给予批评教育,下不为例。” “这也太神速了吧?!这种事情就是光走公文也要一两个星期,怎么一上午就处理完了!”何志伟感到吃惊。 互联网时代,让舆情发酵都是不利之举,案情简单明了,快刀斩乱麻有益于舆情降温。 自己被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放下,心里的那个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不用再替魏民背锅了,彻底解套,还是蛮开心的。 “这次就不走公文了,一切从简,武局特意让我转告你,老刑警要有老刑警的样子,不要总是做扶不上墙的泥巴,要有上进心,还要学会克己,不能什么事都敢擅自作主,多请示多汇报。武局还是关心你这个老下属的。他希望你能多给他争气,而不是惹麻烦。他还强调这次必须揪出内鬼深喉,严肃处理!杜绝这股歪风向公安队伍渗透。坚决不能让泄密者游走于纪律和法律之外。” 骆秉承拿着记录下来的武局的指示介绍着。 何志伟知道,武局最讨厌吃里扒外的叛徒。 但是饶过自己,也不是自己的面子大,也是因为章汝耕吧,章一楠承蒙父亲的荫德庇佑,每每都能逢凶化吉,才练就了这身肥胆吧! 都说人要知恩图报,可自己这身骚也是这疯妞祸祸的,我报答谁啊。 对章一楠,实施封号一个月的处罚,是从轻发落了,自己因此沾光,只得了一个口头批评,算是大幸。但此因此果,皆由此女而来。善哉?恶哉?皆拜此厮所赐。 380万的粉丝量,让人眼羡,一个月的封号处罚,足以让粉丝移情别恋,瞬间消失,呵呵,不作死不会死。该啊!何志伟心里阴暗的小人作祟了。 搞不懂这妞图啥?平淡日子过的拧巴了,就想玩刺激? 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小身板,却一身是胆。媒体人了不起啊,无冕之王,谁给的! 摔她时,就像甩一张麻袋片,轻飘飘的,谁给的胆量啊!捏根绣花针,这妞就敢刺破天! 敢卧死人之地,敢猎凶杀之奇,敢闯众警戒护的警戒之域,侬就是位爷!铁汉。 这妞,穿越到崔鹏推崇的神剧里,一手准能撕八个鬼子。可惜了了,没有穿越的天赋。 “哎,老何,想什么呢?武局专门提到了你,你也表个态啊。”骆秉承看着何志伟迷离的双眼,感觉他动了凡心? “我没啥好说的,请转告武局,我改就是了。”何志伟感觉别扭,在骆秉承面前表态,就向对着小朋友认错。 “何探,你刚才向我介绍案情,比早上周详向值班室报告情况更加简单。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看我刚当上队长,各项工作都需要你们这些老探长辅佐,你们的经验阅历是全队的宝贵财富,案子等你们去破,正义由你们匡扶,冤魂盼你们慰籍。我要干好这份组织交给的工作,更需要你们的帮助。 关于此案,你有什么初步的看法吗?目前我们一共接到了四起,一起都没破呢,我刚当队长压力很大。这类采用打闷棍的手段实施抢劫伤人的案件,造成了两死两伤,受害人都是女性,人心惶惶的,局里也着急破案,社会影响恶劣。 上午你没醒的时候,我和武局进行了案件分析,我提议这起案件也并案侦查,武局没有同意,说是这起案件涉及金额过大,四十万的现金。受害者身份特殊,还有很多情况没有上来,不急于串并案件。否定了我的提议。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还真没有什么看法,你们是领导,我是做具体工作的,你们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做。” 凶杀现场才一天不到,现场都没搞清,摸排还没有进行,就要串并案,太近功近利了。一口要吃个胖子。 武局能同意就奇怪了,这个“老姜”是我师傅,你师爷,他说女人的身份特殊就是冲着你舅舅去的,这女人当着警察面打伤民工,却没有受到丝毫处罚,不管是谁经手办的案件,他作为主管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应该是知晓得。 “既然武局指示了,暂不进行串并案,那就按他的指示,继续由你们来继续工作,不过,鉴于这类案件频发,案件性质严重,有关此案就由你直接向我负责,就不用再通过主管副队长了。”骆秉承直接接手此案,他应该接到舅舅的关照了,只是不知道介入有多深,如果推理都是事实,最煎熬的应该是解宫海,害怕东窗事发。 “听说你们早晨搜查了死者房间?你们怎么没有请示值班领导呢?而且也不履行法律手续?没证就搜查死者房间法律程序上是有瑕疵的,你们这也不是紧急情况。以后这个案件有关侦查工作就不要擅自作主,还是要按武局说的,勤请示勤汇报。” “好,我们下回注意。不过搜查死者房间是因为条件成熟了:房门钥匙有了,地址有了,派出所所长、管片民警和物业经理都在,兵贵神速,我怕夜长梦多,万一证据泯灭消失,就失去了破案良机。损失就大了。而且,我们有一张空白搜查证,正好用上。我们的法律手续齐全。” “你们哪来的空白搜查证?”骆秉承感到疑惑。 “是你签字的,是要去外地抓捕杀害出租司机嫌犯张军时开的,结果没有用上。”何志伟感觉别扭,案件涉及到的是你亲舅舅,属于“应当回避”的法律范畴,结果不仅不回避,反而变本加厉,绕过主管副队长直接插手,向你介绍案情,就像是通风报信。还要接受指令,憋死老子了。 “这可以吗?”骆秉承充满疑惑看着何志伟。 “法律没有禁止吧”何志伟说,法无禁止皆可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在外办案,总会有突发情况出现,这事就过去了,不过事后你还是要向我汇报的。”骆秉承感到无奈,这个滚刀肉,油腻的面棍丢到油锅里炸出来就是油条。 “值班室听周详汇报说死者是提着装有四十万现金的纸袋子外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有确切的证据吗?刚才也没听你介绍。” “周详还小,把我的推论当成事实向队值汇报了,其实我们只是在死者的保险柜发现了,死者外出时携带着同样的纸袋。而那些纸袋里分别装有四十万现金。所以我推断她携带的纸袋里是不是也装有四十万现金,几乎可以肯定是。” “哦,你们在死者房间还发现什么了。”骆秉承点了点,又问。 “没有了,我们提取的证物都填写扣押物品清单,由物业和派出所民警作为见证人带签了。回头我让周详拿给你看。” “哦,对了,你们把材料要尽快组卷,每天由周详提交给我,我要随时掌握案情。” “这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也太繁琐了吧。”何志伟有一种被盯梢的感觉。 “那好吧,你让他把每天的卷宗及时组好卷,供我随时调阅。”骆秉承显然是十分认真的对待此案了。 第十五章 渣男三年 突不出的藩篱 跳不完的坑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何志伟觉得对面的大班椅上高坐的人是坦坦的样子;自己就是在长戚戚的状态下,像小人一样的存在,只能关上房门,和王必成压低声音,戚戚的嘀咕。并不敢坦坦荡荡的站出来,高昂着头颅,对着骆秉承大义凌然的指出: “根据刑事案件相关规定,你和解宫海是亲舅甥的关系,你二人构成了利害关系,有可能影响案件的公正处理,请你回避。” 然后呢…… 没有然后,只有现在,现在只有服从。 “好的,明天早晨周详上班,我就安排他组卷。然后给你送过来。”何志伟答应着。何志伟还是做背后戚戚的小人,更踏实。晚上约老必泡个小酒馆,喝一壶老酒,就着脑子里的**下酒。 没有鸿鹄之志,没有宏图伟愿,房屋下燕雀很贴自己的形象。 “死者的手机还是没有找到吗?”骆秉承搜刮着线索。 “没有,昨夜派出所所长魏民说,他们天亮后,会再去搜查一下现场。中午给我打电话,也没提,应该是没有新的物证发现。” “哦,死者房间的钥匙在谁手里?” “老必都拿到技术室做鉴定去了。” 记住网址m.42zw.la “哦,”骆秉承若有所思沉吟着。 “听说你拿到了记者手机看了半天,难道她的手机都不带锁吗?你打开了看了吗?有没有发现是谁通知记者的?” “没有打开,这世道连90岁的大爷都知道保护隐私,记者怎么会不设屏幕保护,fbi都打不开的键盘锁,我个门外汉怎么打的开,我也想知道谁是深喉。”何志伟淡淡的说。他相信王必成不会告诉骆秉承的。因为魏民倒了,他儿子进九中择校的事就不可能了。 “哦,也是,现在手机保密做的很不一般。不过,从记者公布出来视频看,她没有拍到现场画面。估计是紧张了。这样救了你,给你洗清嫌疑增加了不少可信度。如果你把存有现场画面的东西给了她,武局指示要严肃处理呢。” “真的?!”后脊梁又冒汗了,庆幸自己英明、果断的删除了章一楠手机里的视频。后怕! “要不是你一下就指出记者假冒视频那么多穿帮的镜头,你还是要为没有遵守现场纪律付出代价。也许还要查查你和记者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不行了,要上厕所,何志伟站起身想走,被骆秉承拦住了。 “等等,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还有啥事?”何志伟无奈的又坐了回来。 “前天你们在外地抓捕张军的时候,嫂子又来了。” “这事不新鲜,习惯了。三年来,她不来咱队聊聊,她睡不了觉,又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要求了吗?” “是的,但是我想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行你服软吧!” “咋服软?我还不软吗!家里的存款都给她,房子是公安局分的房改房,再婚之前她没地方住,尽管住,孩子也同意给她,这些我几乎净身出户了,她还要咋样?” “那会儿,到单位说我养小三,工资卡都在她手里,抽烟的钱我都要伸手向她要,家里的存款都是她的名字,我拿什么养小三小四的。就靠微信的聊天记录,拍了个截屏,就充当证据,我比窦娥还冤。 那天我喝醉了酒,她拿着我的手指头打开了我的手机锁。打了一辈子燕,最后我自己到着了老婆的道,防火防盗,扯淡,最该防的是老婆,女人猛于虎,卧榻之侧猛于虎。” 何志伟越说越气,满肚子的泪,爷们儿啊,这世界哪有爷们儿哭的地方啊。 “夺你存款,给!夺你孩子,给!夺你老婆,反正是泼妇,不要了。忍忍忍,让让让,最后房子都要连锅端,我去哪睡觉啊!就凭一张截屏照片到单位砸你饭碗;到法院夺你家产,毁人不倦,我的罪这么大啊。”何志伟摇了摇头,拿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恶气。 “她连女方是谁都没找到,怎么定我的罪。还雇私家侦探跟踪我,最后私家侦探差点没让我送进拘留所,恳求我放了他。想污蔑我受贿,那时你还不是队长,结果单位查了我一溜够,除了抽烟喝酒吃饭,我啥事没有。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在她手里攥着呢。银行账户干干净净,诱我说出那个女人是谁,干嘛呢,怎么可能,让我自证有罪?我已然不幸,还要拉别的女人下水,不是爷们的作风,我不干!我竞聘副队,结果争议太大,一棒子把我?死。组织上明察秋毫,我毫无异议。但是她对我的围剿封锁变本加厉,连抽烟吃饭的钱都不给了,一怒之下,才到财务把工资卡换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一哭二闹三上吊,单位和法院,法院单位,我命比黄莲苦。”何志伟叹了口气。 “这三年我被她逼得,见到女人就躲,怕犯冲,不敢说话不敢聊天,怕给别人惹来麻烦。还让我怎么服软呢,要离婚,我已经差不多是净身出户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说你回家负荆请罪。也许能解开嫂子的心结。”何志伟疑惑的看着骆秉承。 “你不是拿我开涮呢吧?电视剧看多了吧,我根本没有罪。我告诉你自从她从她妈那偷出户口本,和我登记结婚那一刻,我就把自己全交给她了,根本就没想两个人会有离婚的问题,工资领回来上交,后来改成工资卡了,那会儿我都不会操作atm机,那时我都不知道我挣多少钱。我没有钱,拿什么养小三。就凭一些暧昧微信,就说人家是小三!要查我这查我那的,我要看她的她咋不让呢!我要看她的日记她咋还会锁进抽屉里呢。那她是不是有鬼呢?我为这个家庭辛辛苦苦的付出,她居然恶人先告状,闹离婚,她趁我喝醉酒,打开我的手机就是想套路我,让我净身出户!最毒妇人心。” “好了,打住,你又是在自说自话、自吹自擂,嫂子说孩子小的时候,你天天不着家,革命小酒天天醉,孩子的学习,你过问过一道题吗?你现在告诉我,你孩子现在是哪个班的?你知道吗!”骆秉承打断了何志伟的话。一句话问的何志伟就张口结舌了,理屈词穷。 “咱们不是警察吗,都忙啊!”何志伟狡辩着,并反问道: “而且你知道你孩子是几班吗?你的问题都太偏了,故意刁难我。” “我儿子在幼儿园中二班,昨天下午小郭老师上画画课,老师说我儿子画的猫好,还在画上按上点赞的小手图章呢。我不光知道我的孩子上几班,还知道你的孩子上的是初三五班,呵呵,你别奇怪,是嫂子让我考你的,结果你一下就考糊了。”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宣纸画的猫,很幼稚小孩子的画作,看着骆秉承一脸的骄傲的样子,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孩儿奴,何志伟觉得孩子疏远自己,好像不全是因为老婆的挑唆,老婆有些话说的也是在理的,孩子的学习自己确实没有过问过,这是自己亏欠。 “你没看见,我儿子画猫,最擅长的就是画猫的尾巴,用水彩笔横着一拉接着往上一挑一回,活脱脱一条走着猫步的大猫,悠哉悠哉的样子,最传神了。”骆秉承真诚的样子,这么多年少见。 何志伟汗颜了。 “真不错!”不是夸孩子,是夸骆秉承,孩子的事知道那么多,羡慕,总以为孩子对自己横眉冷对是妈妈挑唆的,天然纽带真不是靠几句洗脑的语言就扭转的,或许,这才是答案。 “警察的工作是辛苦,工作没点,值班加班又多,这是事实。但时间绝对是有的,把应酬的时间拿出来陪陪孩子,拉拉孩子的小嫩手,要不然一不留神,他就长大了,想拉,人家可不给你了。 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今天喝酒还称兄道弟的,明天为了10块钱的利益也许就分道扬镳。所以我除了与亲戚、同事喝酒,社会上应酬一律回绝。不是我吹牛,我要是说我想喝酒了,那么晚上想请我喝酒的人能从这排到楼下过街的拐角。” 实权派现职正处,又有一个副市长的舅舅,能请到他喝酒,都是无上荣光的事,前世修来的造化。 何志伟默默的点着头,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为骆秉承不接受吃请是因为家庭地位高,孤傲,清高看不起别人,没想到人家并不是这么简单,有思想有主见,有定力。自己就像一个混吃混喝的俗人。 嫁人就嫁骆秉承,孩奴是新好男人的第一标准。符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孩奴不是真的像老奴才一样,陪在孩子身边,要星星不递给月亮,而是像骆秉承这样,想方设法进入到孩子的视角,理解孩子,感知孩子,循循善诱引导孩子,忧之所忧想之所想,拉着孩子的小手一起成长成为好孩子、好家长。 受骆秉承和王必成的影响,突然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渣父,工作忙?应酬多?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孩子是自己的,不会有修来前世的怨恨,极易化解,血脉相承,一通百通,对孩子的一腔忧怨立即化于无形。 眼里总是别人家的孩子,今天何志伟站在孩子的立场上看看别人家的爸爸。 晚上是不是应该回家看看孩子,中考了,她想不想上九中呢?万一考不好差几分,也可以托托魏民。这样看来替魏民挡枪值了。 不过据说是八中更好,号称是男八中。当时就“男八女九状元有,北大清华挑着走。”好像自己的女儿认为八中才是她眼中的菜,根本看不上九中。学霸的世界果然不是学渣老爸所能理解的,需仰视方能得见。 庆幸,与妻子的三年战火纷飞的岁月,谈谈打打、打打谈谈,热战冷战交织,孩子的学习未受到影响,但是心灵深处呢,只有透过孩子看自己的冷漠眼神,也许她把他爹黑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拒爹千里之外。 好吧,还是明天再回家吧,今晚还是和老必更有槽点可谈,这一天发生的状况,波澜起伏的,状态有些不受控制,就像水中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方向了。 第十六章 又出事了 队长 “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里的事,我也只是给你个建议,嫂子来谈,我就陪她聊,你需要队里出面的调解,队里一定出面,即使效果不彰,我也愿意反复为你们夫妇俩做促和的工作。”骆秉承打断了何志伟的神游,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儿子的画作,向何志伟做着承诺。 “个人的婚姻,给组织添麻烦了,是我不愿意的,但是我真的很无奈,虽然我在外面应酬是多了一点,酒喝多了点,但你也知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人非草木谁能无情,难免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这个我向她道歉保证了不再和人家来往了,微信也删了,电话通信录也删了,断了联络了,可她偏要知道女人是谁,我怎么能告诉她呢?这不是因为对谁有情有义,你看你嫂子的做派,如果她知道那人是谁,她不拆了别人的家,我都不姓何。”何志伟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烟,略感寒酸。 “我这烟不好,你凑合着抽吧。” 看骆秉承接过点燃,何志伟也点上了。 “我被这事毁到如此境界,我不会再去害别人,做拆家党,我做错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只要一个容我落脚的地方生存下去。当然,纪检监察来调查,我也愿意配合,但是仅仅凭我老婆采用不光彩的非法手段获得的几份截图,来定我的罪恐怕也是不妥,我知道这么多年,纪检几乎把我查了个底掉,恨不得把我上小学时候拉过那个女同学的手都查了吧。我这话有些夸张,但我名下的银行账户,房产信息都查过了,存款为零。房产就是单位当时分的这一套。直系父母也就是干休所一套军产。当然直系亲属也包括我老婆名下的,那的数额不小,让我说清楚,我连工资是多少我都不知道,工资条我也不看,银行也没去过,债券股票理财统统的都不知道,我哪儿说的清楚啊,只能问她。” “呵呵,缺心眼儿的玩意儿,告我,她的存款房产也要被查的,她先去向纪检一笔一笔的解释吧。结婚十多年,她倒没少攒钱,你看我抽的这烟,就知道了她的钱是哪来的了。老子倒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自嘲的抬了抬胳膊,漏出了羊绒衫藏在袖子里袖口脱落的线头。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老婆斗,其穷无乐!好男不跟女斗,躲了半年,高挂免战牌,依然到单位恶心你。祷告上天,请孔丘、孔仲谋、孔老二穿越今天吧,克己复礼,要是这个糟老头能复夫为妻纲的纲常,我第一个尊孔跪孔庙,夫复何求之。 “打住,何哥,这不是廉政报告会,你们夫妻俩都这么有道理,都这么阵阵有词,要不然三年都分不出个输赢呢,领教了。这事就这么耗着吧。咱还是聊聊正事吧”这公母俩真让人头痛,骆秉承私底下嘀咕着。 “何探,这一上午,我就像坐在火山口被炙烤着,我刚当队长不久,压力山大,四起两死两伤,一个多月了,还没破案,我想串并案,集中力量尽早拿下此案,天不遂人愿,武局不同意,他们四组这一个多月也是停休加班,连续奋战,虽然是有些眉目了,但都没有确凿证据。你们探组接手此案,我觉得也好,两翼出击,分进合为将大大提高工作效率,你呢,还是要有大局意识,在竞争中求合作,线索要有共享意识,破案后是两个探组的功劳。更是咱队的功劳。切不可藏私,贻误战机,后害无穷。” “不会的,精诚合作是必须的,我这样子我这岁数,名利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我为爱好而战,破案是一种瘾。梦里都会被案情惊醒。”何志伟说的有点真诚,可惜骆秉承未必真懂,只有那些有真爱的人才会懂,把工作做成了爱好的人,而不是把工作当成了工具。 “这个我知道,只是有时觉得你看似心无城府,但又不尽不实,摸不到你的思绪,摸不清你的脉。”骆秉承不无忧虑地说。 “你摸我的脉干嘛?你从来局就在我组里,你知道我是案痴就行了,你当了队长,要的是破案的业绩,这一点我对你负责。” “这个案子,你准备从哪查起?”骆秉承这才开始奔入主题。 “好吧,既然武局决定不搞串并案了,我就把我的办案思路向你说一下,我组人手有限,既然四组一直在按着抢劫伤人的方向做,我们就不去重复这样的外围调查了,还是围绕死者做,在她的身边人,利益相关方着重着力。 你说的没错,两翼出击,分进合为,只不过我这一翼,要让出外围了,不考虑是陌生人,相信队友四组的兄弟能够查清外围。如果真是一伙人所为,四组破了他们的三起案子,那么我们这边的案子,也会挖出萝卜带出泥。” 何志伟又掏出一支烟,独自抽着,缓缓吐出,眼前弥漫了一团烟雾。 “我中午安排崔鹏和周详接谈石盛豪,让老必下午去完技术室,去派出所查实那三个到死者家讨薪的工头的情况,一定要查出被死者踢伤包工头的去向。李宾父亲又摔倒住院了,我们的人手还是不足,还请队里给我们进个人,缓解压力。”何志伟变介绍工作安排,边诉苦向队里要人。 “死者是房地产副总,接触的人涉及方方面面,要接触的人比较多,但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死者昨天那么晚了要出去干嘛? 据物业反映,她的行踪一直是比较诡秘,经常是夜间出行,她不是娱乐场所工作的,确定她昨晚要去哪里,身边人还有谁知道她要去哪里?这有点难度。需要在后续工作中,逐渐摸清。 其次,她的手机没有找到,我想今天鹏子他们就可以拿到手机号码,明天就可以到电信公司去查通话记录和其他网络平台,了解死者的聊天信息微博动态,这些信息要尽快的摸清,我准备让鹏子和周详盯这一方向。 第三,现场周围老旧小区比较多,监控摄像头少,路口多,形不成闭环监控,可以利用的价值不多。如果有了重点人,再发协查通报也许有用。不过现在还是想让李宾查看一下附近摄像头的分布,和信息。 第四,就是摸排三个包工头的情况,毕竟是死者欠这三个包工头四五十万的农民工工资。死者还把一个包工头踢残了,这个仇就不小,行凶报复抢劫都是可能的动机。我想让老必盯这个线索。 目前的工作还没展开,就出了这么多状况,我感觉这个案子十分的棘手。” 何志伟做着工作说明。 “很好,这么多的思绪,一下子就要铺开,也难为你了,张军昨天刚从千里之外抓回来,没休息一下,就赶上了这个现场,你们就马不停蹄的展开了工作,让我挑不出你们的毛病。不过,就是在工作程序上,我还是希望你们要向武局指示的那样,勤汇报请示,才会少犯错,即使犯了错误,也会得到组织的帮助和谅解。” 骆秉承收起了工作笔记本。 “这段时间,你们探组确实是疲劳过度,严重缺觉,千里奔袭,又押解回城,送进了拘留所。知道你们累的有些缓不过劲来。你们真的很幸苦,你们再忍忍,咬牙挺挺,这个案子破了,我给你们三天的休息时间,我需要尽快破案!” 骆秉承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骆啊,你这话耳熟,两名出租司机被害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拍过胸脯。昨天我们把嫌犯张军送到拘留所了,你就跳票了,夜里值班还轮到了这么一个现场。说实话,一接手这个案子,就好像步入雷区了,那那都是坑。身心俱疲的感觉。唉,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也别说是你跳票了,这十多年了,哪个队长都爱开这类空头支票,认真了,我早就被忽悠死了。你一说我一听,咱还是聊点别的吧。”何志伟吐着槽。 “哦,对对,我怎么给忘了呢!”脸红了,骆秉承有些尴尬,领导当久了就不会脸红了,说了不算是领导的最廉价的悬赏。 当当当… 持续紧急的敲门声 “谁啊,进来。”这么没礼貌,骆秉承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问。 “骆队,不好了,打起来了,崔鹏在派出所接谈石盛豪,把石盛豪的鼻子打出血了,把他手下助理的肋骨踹断了两根。石盛豪报警了,自称是政协委员,警务督查去了现场,武局也去了,让你也过去呢!”进来的是没了笑脸的闻忆,一张白脸涨成了猪肝色。急急忙忙哆哆嗦嗦的汇报着。 “啊!”骆秉承一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值班室你值班吧。” “小刘也在呢。” “那好,你让小刘值班,你开车,跟我一起去派出所,何探你也收拾东西和我们一起过去。”骆秉承吩咐道,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好的,”何志伟赶紧的跑回宿舍,穿衣服拿包,周鹏这厮的荷尔蒙太多了吧,就像一只爱斗的公鸡,到处惹事。 第十七章 警察打人了 警察打人了 崔鹏和周详走进派出所的值班室,找到接待民警,拿出了工作证。 “我们是市局大案队的,接报说有人要找罗钺銘,我们是来负责接谈的。” 民警看了看工作证,站起身: “这俩人很暴躁,闹了半天了,” 边说边带着他们出了值班室,到楼外,来到接警室。 接警室不太大,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看见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那里。一个年轻,面无表情,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个年岁大概四五十岁中年男子的后面。有些人,不用介绍,当你见到第一面时,你就知道他是谁,暴发户不会去思考内敛,打手会去模仿忠实的侍仆。中年男子脸色灰暗怒气冲冲,冷冷的看着崔鹏他们进来。 崔鹏对着年长穿着考究的人发问: “您就是石盛豪?” “怎么着,我就是石盛豪,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上来语气充满了敌意。走到哪儿,都是石总石董的尊称,这个小民警居然直呼大名。不懂规矩。 “我们是市局刑总大案队的。”崔鹏对石盛豪的傲慢皱了皱眉,亮出了工作证。同时对着年轻人发问: 首发网址https:// “您是做什么的?” “我是钱总的护卫。”年轻人回答。 “你是保安公司的?” “哦,不是,私人保镖吧。” 年轻人不再回话。 “那你先回避一下,我们需要跟石总谈谈。”崔鹏说 年轻人没有理会崔鹏,看着石盛豪,等待石盛豪的表态。 “你们找我谈?我们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还再找你们呢,治安搞得乱糟糟不说,人死了也不及时通知单位和亲属,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石盛豪气呼呼的质问着。 “死人了?谁死了!你怎么知道死人了?你是来报案的吗?你不是报走失人口的吗?”崔鹏没有理会指责,冷漠反问着,即不直接承认也不直接否认。 石盛豪显然是被崔鹏的装傻充楞的态度给激怒了,顾及觉得仰人鼻息的日子早过去了,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更不能容忍这个小警察怀疑他,从包里拿出一团纸往崔鹏脸上捙去,怒道: “你是不是弱智?电视剧看傻了,我怎么知道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报纸,白纸黑字。” 崔鹏本能的一闪身伸手抓住了石盛豪摔过来的报纸,面对嚣张的是石盛豪,压了压火,在公安机关如此狂妄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既然石盛豪拿出了报纸,那么肯定是报纸走漏了消息,匆匆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一名年轻女性死亡,”但被人骂成狗心里十分生气,童心遂起,伸过头侧着检视一下石盛豪的眼睛,冷冷的一本正经的说: “石总,您开玩笑了,没想到,您居然长了人的眼睛啊。” 周详“呵呵”的笑了。 石盛豪一愣,接着明白了崔鹏的反讽,竟被气得一时语塞,用手指指着崔鹏: “你…”却说不下去。 崔鹏见好就收,缓和了语气,平静的说: “石总,请你尊重点自己的身份,您来了解情况,而我们也是工作,希望你配合。” 石盛豪怒气冲冲,一脸的横肉,没有说话。 崔鹏搬过一把椅子,亲热地招呼石盛豪, “您请坐。” 接着又瞥了一眼站在石盛豪身后侧死盯着自己的年轻人,冷淡的说: “请你配合我们工作,现在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好吗。” 年轻人看着石盛豪,石盛豪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扬扬头示意他离开,年轻人悻悻的走出了出去,站在门口。 周详走过去,把玻璃门关上,年轻人站在门外,看见老板气气的坐下,不敢离开房门,注视着老板的一举一动。 接待室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崔鹏特意的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石盛豪的侧面,知道事主心情不好,避免造成对立的心态,石盛豪掏出一支高级烟,点上。周翔坐在了石盛豪的对面拿出笔录纸,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公共场合禁止吸烟。” 石盛豪毫不理会,翘起二郎腿,自顾自的抽着。 “罗钺铭是您什么人?”崔鹏问。 “她是我老婆,也是我的副总经理。”石盛豪谨慎的回答。 “她平时有仇家吗?平时和谁有矛盾?”崔鹏问。 “有啊,那些工头闹事时当着警察的面就叫嚣要她的命,一定是他们干的。”石盛豪突然来了精神,态度一百八十度变化。 “他们为什么闹事?大概又是欠人家工钱吧。”崔鹏点了一句。 “这好像与本案无关吧,他们延误工期,质量也不符合标准,还要工钱,一群无赖。”石盛豪虽然不要谈纠纷,但还是替自己解释着。 “钱总,您和罗钺銘是法定夫妻吗?”崔鹏突然转换了目标,直指石盛豪。 石盛豪一愣,接着气乎乎的说: “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不回答。” “是的,你可以不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罗钺銘未婚,您不能作为亲人主张权利。”崔鹏严肃的说。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居然敢调查我们隐私?我们是不是法定夫妻跟你们这帮臭警察有什么关系。我说了她是我老婆就是我老婆。” 石盛豪愤怒了,猛地站起身,弯下头,脸贴近了仍在坐着的崔鹏,愤怒咄咄的眼光逼视着崔鹏。 “对不起,石先生,法律说了,您说的不算。”崔鹏冷冷的说。 “这个说了算了吧。这是政协委员证。”石盛豪突然掏出证件,拍在了桌上。 “您别说您的这个证件还真算,您有参政议政的权利,可以建议提案修改法律。之后人大通过法律以后,那时你说了才算。”崔鹏与石盛豪打着嘴皮子的官司。 “你少阴阳怪气的,没空听你扯皮,我现在是在找你们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从昨晚到现在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石盛豪骂骂咧咧的。 “您既然是找您的员工,您最后一次见她是几点,在哪?” “我是在中午见的,咋了,我的员工说她下午5点下班的,”石盛豪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下班后,你们没有见过面吗?通过话没有?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不上了?”崔鹏一句接一句的发问,周详始终低头做着笔录。 “没有见过,也没通过电话,你们想干嘛?我们一直就没联系,直到夜里12点,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石盛豪火也憋得越来越大。 “你知道昨天晚上罗钺銘去哪了吗?她平时晚上都有什么活动?和谁在一起?您为什么夜里12点给她打电话,是每天都打吗?” “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这些我都不知道。”石盛豪显然是被激怒了。 “你昨晚和谁在一起,都干嘛了?” “滚,你这是在怀疑我了?你管我和谁在一起呢?你无权过问。” “我还真有权,根据法律规定我完全可以盘问你,而你说,你和罗女士是夫妻,你说了不算,即使你有政协委员证也不行。必须有结婚证书才行。”以一本正经的回怼石盛豪的无理 “你少跟我抬杠,我有政协委员证,你无权盘问我!” “我们无权对您采取强制措施,必须经过同级政协才行,但是现在我们只是在向您了解情况,您可以不回答,我们给你做的询问笔录注明您拒绝回答就是了。”周详放下笔提示着石盛豪。 “您说您和罗钺銘是夫妻关系或者是恋爱关系,您和罗钺銘住在一起吗?您是经常的夜里找不到她吗?你们俩有什么矛盾纠纷吗?” 石盛豪对于崔鹏的咄咄逼人的提问,显然是接受不了,愤怒至极。 “你们简直就是在审问我,她是不是经常夜间外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俩没有一点矛盾。天天合体,你也想问问吗?” “我们没有审问你,我们只是向你了解情况,是您来要找走失人口的。结果您又不愿意向我们提供消息。我们怎么判断情况啊。”崔鹏下意识的使劲攥着拳头。 石盛豪不回答问题,不配合工作,还脏话连篇。自己来警方找人,又不说实话,总想打探警方的调查,还一味的以势压人真想狠扁他一顿!最近崔鹏走背字,总是让何志伟唠叨做事不走脑子。所以在来的路上,就不断的提示自己冷静办大事,心细有大案。何探临来悄悄的追出来叮嘱自己:石盛豪气势汹汹的来要人,自己只有冷静,才能真正的压制对手,避其锋芒,攻其软肋。这个何探咋像我武校的教练呢?奶奶的,我攻他软肋试试。 “这么半天了,我是来找人的,你和我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吗?一直都是在兜圈子盘问我,你们到底想干嘛?”石盛豪也怒了。 “我们还想了解的情况是,您知道罗钺銘存有那么多现金是干嘛用的吗?”这一招应该管用。但没想到捅到了石盛豪的痛处。 “你们他妈的怎么敢撬保险柜,你们是怎么打开的!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哪儿?”石盛豪彻底怒了,崔鹏知道石盛豪一定是知道这笔巨款是干嘛用的,结合夜里看现场的视频,崔鹏可以断定死者携带出去的白色纸袋里也存放着现金。石盛豪知道现金的存放地点说明知道现金干嘛用的。 “石盛豪边骂边站起身,俯身双手抓住了崔鹏衣服的前脖领子,逼视着崔鹏。 “你们还看见了什么!” 崔鹏没站起来,左腿移到椅子的侧面,做好了蓄势准备,只是仰头回视着石盛豪,淡淡的说: “你害怕我们看见什么?现在我警告你放开我,袭警是很严重的事情。”双手抬起准备扭住抓住自己的手。 石盛豪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崔鹏左手一挡,顺势握住了石盛豪右手的前端,右手用前肘部,击打开石盛豪仍抓住的自己脖领子的左手。石盛豪门户大开,崔鹏左腿趁势用力,头部前伸,头顶直撞石盛豪的面们。 石盛豪,嗷的一声惨叫,上身被撞的后仰,瞬间鼻孔出血,崔鹏左手把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向上后掰,石盛豪吃痛人往下蹲,跪了下去。周详放下笔,想过来帮忙,崔鹏制止了: “详哥,你别管,我自己应付的了。” 石盛豪这时满脸是血,歪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哎呦喂,小兔崽子,你放开我,看老子不扒了你这身狗皮。”石盛豪一边哎呦一边谩骂,样子十分的狼狈。 “鹏子,小心身后”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的崔鹏,散打冠军,掰着一米七的胖胖墩墩的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就像大人欺负小孩一样,场面十分的滑稽,崔鹏把石盛豪逐渐的压在地上跪着,显然具有绝对优势。 一看见石盛豪抓住崔鹏的脖领子,站在门外的小个子冲了进来,此时见老板被压在地上跪着,抄起墙边的椅子就从崔鹏的身后砸过来,听见周详的示警,左手依然握着石盛豪的手掌,右臂后挡,啪的一声,椅子腿断了一个,硬塑料制品,也不太吃痛,崔鹏顺势抓住了椅子面。左手加力往前一带,腾出左手。石盛豪“叭唧”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嘴啃泥。 崔鹏转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椅子,左脚借势抬起猛踹向小个子的胸部,一个趔趄小个子抓住椅子另一端的双手松开了,向着墙边倒去,头部撞到了墙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崔鹏扔掉手里的椅子,走过去抬腿就把脚踩在了小个子的肩上,用脚尖踢了踢保镖的脸。 “敢偷袭老子,老子就烦人家背后偷袭。醒醒,怎么这么不禁打。”看看小个子没有了反应,崔鹏用脚踩了踩小个子的肩部,仍没有反应,仍觉得不解气,又狠踢了小个子保镖的臀部。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石盛豪从地上爬起来,从崔鹏的身后,满脸是血,狼狈的向门外跑了出去。 第十八章 是来摸底还是来干扰办案呢 疑窦重重 听到动静在外面工作的派出所的穿制服的民警保安一下子围过来好几个,看着石盛豪满脸是血嚎叫着跑出去,立刻就围住了他,堵在了那里没有动手,只是围住,大早晨就被这两个人折腾半天的民警,看着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石盛豪尬站着,鼻子仍在流血,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被擦的更大了。即使如此,也没人递一张纸给他。 “你们干嘛?是警察打人,我要去市局告他。”石盛豪指着身后。 这时崔鹏也跟了出来, “是你袭警,两个打一个,还搞背后偷袭,下流。” “小子,你现在别狂,你等着,明天就扒了你这身狗皮!”把头前伸,让血流在地上,用沾满血迹的右手指着崔鹏骂。 没等崔鹏回嘴,派出所的民警不干了, “这家伙就是欠揍!”“活该被揍!”“嘴贱!再扇他俩嘴巴子!” 这时魏民和王必成出现了,魏民走到石盛豪跟前,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 “擦擦血,到屋里洗洗。” “我不去,我就在这,让大家看看警察如何打人的。”说着接过纸巾擦着鼻子里流出的血,又用纸卷成卷,堵住鼻孔。 记住网址m.42zw.la 王必成走到崔鹏面前关切的问: “你没伤到吧?” “没有。你咋来了?”崔鹏疑惑王必成咋来了。 “我刚把物证送到技术室,何探让我找管片民警查一些事。”因为人太多,王必成没有说具体。看看崔鹏没啥事。接着问: “怎么打起来来了,需要我留下来吗?”王必成拍了拍崔鹏。 “老必,你忙你的,这里还有详哥呢。”话音未落。 “鹏子,那小子还昏迷着呢,”周详在接待室的门口喊着。崔鹏扭身赶紧回到接待室,王必成看见有魏民坐阵,就和派出所的管片民警转身走了。 崔鹏进屋看见萎在墙边的保镖,耷拉着脑袋。他蹲下身,探了探鼻孔,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这时魏民也走进接警室。崔鹏站起身说: “没事!” “叫辆救护车。”魏民不敢掉以轻心。接着说: “把门打开,让空气流通,大家都不要动他,别造成二次损伤,一会儿让医生处理。值班的人留下,其他人继续自己的工作。”于是众人纷纷离去。 魏民又看了看伤者,走出了接警室。 石盛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情绪激动的打着电话,西装革履的,11月份还是有些冷,这身打扮在露天地里,显的十分的突兀。 魏民走了过去,听到是在打报警电话,也没打断,任由其言辞激烈的说完,等他挂断电话。 “石总,外面有点冷,你不行先进屋吧。”魏民关心的问。 “不用,我车里有衣服,”他随即又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把我的羽绒服拿进来。”说完收起手机。从兜里掏出了包烟。抽出递给魏民一支,并给魏民点上。 “没伤到吧,”魏民问。 “魏所,您看我这血,能没伤到吗!”石盛豪气哼哼的说。 “我让他们叫了120,您也跟着去看看。”魏民关切的说。 “不了,我已向市局纪检监察投诉你们,我就在这等他们来处理。” “石总,这是您的权利,接谈的是您要找的大案队,骆秉承是大案队的队长,是解副市长的外甥,您懂的,上眼药也要看上哪只眼睛,别把好眼睛搞坏了。”魏民平静的说。 “我管他是哪个队的,就这么被一个小警察给打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这时司机拿来了羽绒服,给石盛豪披上,看见石盛豪满脸是血,小心翼翼的问: “您没事吧?车里有创可贴,我给您去拿。” “不用了,你进去看看赖猴子怎么样了。”石盛豪披着羽绒服,指了指接警室。司机进去察看了。 “你去给石总打盆热水,拿一条毛巾让石总擦擦脸。”魏民吩咐着站在身后的值班民警。 “魏所,不用,你拿来我也不擦。” “好吧,你想给市局纪检督察看,也是你的权利,石盛豪演戏你有用吗?”魏民点破石盛豪的意图。听魏民这么说值班民警就没有动。 “魏所,小区院外的小树林死的人是谁?这一上午了,也没人告诉我,罗钺銘去哪了?” “刑警同志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明确的告诉我,一直在和我兜圈子,还问我钺銘有什么仇家,一个女人有什么仇家,一个女孩子能和谁有矛盾啊,她也就和那三个包公打过架。还问和我有什么矛盾。我们俩好着呢,准备领证结婚呢。” “那三个包公头,你们不是把钱都结清了吗?人不是都回原籍了吗!和人家还有什么仇啊,当初,还是你告诉我的呢!”魏民疑惑的问。 “是啊,赖猴子他们是把他们打发走了,不过前段时间我的工人还发现其中一个人在超市旁边摆摊儿补鞋呢。” “石总,赖猴子醒了,就是肋骨疼,我扶他躺下了,警察没让他动,说护理不慎,会有伤害。”司机走了出来,向石盛豪汇报着。 “你就在里面陪着他吧,一会儿120的车来了,你陪他一起去医院,把车钥匙给我就行了。”石盛豪吩咐着司机。接着问魏民。 “你们干嘛封我的家啊。” “我们没有啊,是他们刑警吧?”魏民诧异的表示。 “贴着是你们派出所的封条。” “那我真不太清楚了!”魏民装起了糊涂。 “你们搜查我家,也要通知我啊。”石盛豪表示不满。 “据我们了解,你根本就没有在那里住过,而且房本根本就不是你的名字。而且他们有搜查证!程序完全合法。”魏民明确的告诉石盛豪。 “你们打开了保险柜,看见了什么?有没有看见日记本。”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石盛豪的紧张。 “谁打开你的保险柜了?没有人打开你的保险柜!”魏民警觉起来。 “房本放在了保险柜里,不打开你怎么知道房本上写的是谁。”石盛豪满脸的质疑。 魏民一惊。 “是物业公司的原始登记,罗钺銘是业主。” “魏所,你不用骗我了,你们不仅打人,还私闯民宅,我去检察院告你们违法。”说着就要走,值班民警快步拦住了去路。 “魏民,你要干嘛,我是委员,你无权对我采取强制措施。”石盛豪怒气冲天,但是不敢再采取攻击性的方式。 “你到检察院告诉,是你的权利,可是你涉嫌袭警,我们还要对你进行调查,同时你向纪检监察举报了,他们来了,找谁询问啊!”魏民提示着石盛豪。 “赖猴子,让纪检向他问。”石盛豪绕过了值班的民警,向派出所外跑去。魏民示意阻拦的民警放行。 “魏所,不能让他跑了,他涉嫌袭警。”崔鹏站在接警室的门口,有些着急,冲着魏民说。 “法律禁止我对他采取强制措施,我只能放行。而且他一旦涉罪,他将来想跑也难。”魏民无奈的耸耸肩膀。 转身对值班民警说。 “你现在把大小会议都准备好,一会儿咱这小庙该热闹了,石盛豪还不得四处点火,上告啊。估计一会儿各路人马都会到了。” “你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一会儿纪检监察就到了。” “没事,我这也戴着执法记录仪呢。”崔鹏拍了拍自己羽绒服上衣口袋,摄像头挂在了衣服扣上。 “你没带也没事,这屋有全角度监控。”说着,魏民又进了接警室。看着躺在地上的赖猴子问: “你感觉怎么样?” 赖猴子满脸痛楚的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憋着气说: “没事,可能是肋骨断了。” “不可能,我没使那么大的力。”崔鹏满脸质疑。 “大哥,您是练过的吧?”赖猴子问。 “我练过散打。”崔鹏说。 “我说呢,高手,佩服,我也是玩自由搏击的,打野场子的。”赖猴子一字一字说着。 “好了,赖猴子你省些力气吧,一会儿去看医生,别再伤到。”魏民制止了赖猴子。 “赖猴子,你也玩自由搏击的,可惜咱俩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要不是你偷袭我,我也不会下脚这么重。”崔鹏略感愧疚。 赖猴子苦笑一下,正面攻击,我更不是个了,就想靠偷袭占点便宜呢。 “是我下流了!”想抬手,一咧嘴,放弃了。 一会儿,120的急救车到了,把赖猴子抬上了救护车,石盛豪的司机跟了上去,魏民叫来值班民警: “你去陪着他们,看看结果,看完病,不管有没有事,他们想干嘛都不要干涉。愿意走就走愿意回就回。你电话要保持畅通。” “好的!”说着值班民警也上了救护车。 看着救护车走了,崔鹏不解的问: “他要是也走了呢?” “他也走了,不是挺好的吗,你把他打成这样,你还要怎么样?关键是他走了,一会儿纪检监察来了,没人告你啊,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惹一身骚!”魏民不懂这傻小子要干嘛。 “哦,也是,他们来头不小,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停着辆豪车,要六百多万呢,” “这屋你们也不要呆了,锁起来,留下证据,让纪检监察的看看。我估计石盛豪要去搬救兵了。你们也到小会议室歇会儿吧。有你们应付的了。” “魏所,您也赶紧睡会吧,我们好歹还睡了一个上午,您这岁数了,这是连轴转啊,上午他就来闹事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是11点叫醒的我,我绷到中午一点才给何探打的电话,知道你们也是连续作战。想让你们多睡会儿。”魏民说。 “谢谢魏所。”从心底酿出感激。崔鹏道着谢。 第十九章 士可杀不可辱,崔鹏有点悬 骆秉承、何志伟、闻忆三人赶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周围停满了警车,闻忆说: “骆队,你们开会,我先回去了,等你们开完会,我再来接你们?这也没地停车。” “好吧,正好你值班。”骆秉承和何志伟下了车。 门口值班的民警问: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市局大案队的。这是骆队。”何志伟把骆秉承引荐给值班人员。 “跟我来吧。” 直接上了二楼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坐了很多人,会议室的屏幕上正在播案发视频,骆秉承和何志伟找了后排座椅坐下,并没做到圆桌前,他们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准备记录。 画面正好到了崔鹏和石盛豪要动手的地方。 “我们还想了解的情况是:您知道罗钺銘存有那么多现金是干嘛用的吗?”崔鹏的声音。 “你们他妈的怎么敢撬保险柜,你们是怎么打开的!里面还有什么?你们拿走的东西放在哪儿?”声音是石盛豪的。 此时的画面显示,石盛豪边骂边站起身,俯身双手抓住了崔鹏衣服的前脖领子,逼视着崔鹏。 “你们还看见了什么!说啊!”还摇晃了几下崔鹏的脖子 崔鹏没站起来,画面显示他的左腿悄悄的移到椅子的侧面,做好了蓄势准备,只是仰头回视着石盛豪,淡淡的说: “你害怕我们看什么?现在我警告你放开我,袭警是很严重的事情。”画面中,崔鹏双手抬起,准备扭住抓着自己脖领子的手。 这时石盛豪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想扇崔鹏的嘴巴子,崔鹏左手一挡,顺势握住了石盛豪右手的前端掰住,右手用前肘部,击打开石盛豪仍抓住的自己脖领子的左手。石盛豪门户大开,崔鹏左腿趁势用力,头部前伸,头顶直撞石盛豪的面们。 石盛豪,嗷的一声惨叫,上身被撞的后仰,鼻孔瞬间流血不止,崔鹏左手把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向上后掰,石盛豪吃痛人往下蹲,跪了下去。周详放下笔,想过来帮忙,崔鹏制止了: “详哥,你别管,我自己应付的了。” 石盛豪这时满脸是血,歪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哎呦喂,小兔崽子,你放开我,看老子不扒了你这身狗皮。”石盛豪一边哎呦一边谩骂,样子十分的狼狈。 “鹏子,小心身后!”周详的声音。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的崔鹏,掰着一米七的胖胖墩墩的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压在地上跪着,画面有些滑稽。手掌和腕子吃痛,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看见石盛豪抓住崔鹏的脖领子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小个子就已经冲了进来,此时见老板被压在地上跪着,抄起墙边的椅子就从崔鹏的身后砸过来,听见周详的示警,左手依然握着石盛豪的手掌,右臂后挡,啪的一声,椅子腿断了一个,落在了地上。崔鹏顺势抓住了椅子面。左手加力一带,左手也腾了出来,石盛豪“叭唧”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嘴啃泥。 崔鹏转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椅子,左脚借势抬起猛踹向小个子的胸部,一个趔趄小个子抓住椅子另一端的双手松开了,向着墙边倒去,头部撞到了墙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崔鹏扔掉手里的椅子,走过去抬腿就把脚踩在了小个子的肩上,用脚尖踢了踢小个子保镖的脸。 “敢偷袭老子,老子就烦人家背后偷袭,醒醒,怎么这么不禁打。”看看小个子没有了反应,崔鹏用脚踩了踩小个子的肩部,没有反应,崔鹏仍觉得不解气,又狠踢了小个子保镖的臀部。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石盛豪从地上爬起来,从崔鹏的身后,满脸是血,狼狈的向门外跑了出去。 “停!” 武局喊了停。 “魏所,整个过程是不是就是这样?”武局看着坐在对面的魏民。 “是!”魏民谨慎的回答。 “监控画面很全,大家看看有什么看法,尤其是纪检监察的同志说说看法。” 大家面面相觑,武局看无人发言,也怕被人带偏了方向,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就这个问题,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搞出什么状况来。自己先盖帽定性,他人就不好太离谱了。 “我觉得我们的干警做的没啥问题,一个人瞬间制服俩个袭警的家伙,这身手长我警魂,震慑坏人,多有几个这样的,街面上的暴力犯罪要少一半。“武局停顿一下接着说: “石盛豪说警察打了他,我们都看见了,这个叫崔鹏的小伙子,没主动打一拳扇一掌,导致他鼻梁骨骨折,是因为崔鹏站起身时,头磕在了石盛豪的鼻子上,明显的是碰而不是打的吗,反而是石盛豪袭警的情节比较突出,又是揪民警的脖领子又是要扇民警的耳光。打普通人,人家也不会干啊,真是欺人太甚,这时候,警察再没有一点血性,我看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老百姓怎么敢把社会治安交给我们警察。”武局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你再看看那个小个子保镖就更过分,居然用椅子在后面偷袭警察,简直是无耻的家伙,还搞恶人先告状,简直就是挑战社会的道德底线,这俩人的行为都应该给予严惩。”武局做着总结。 “武局,市里领导批示要我们严肃处理此事,政协郭主席也过问了。”市公安局办公室钱付主任试探性的提示着。 “而且,我们这位崔姓同志,做事太欠考虑,已经制服了两个人的侵害行为,却偏要再用脚踩人家肩膀,踢人家的脸,人家都晕了,再去狠狠的补上一脚,踢人家屁股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士可杀不可辱,这要是被人传到网上,社会舆情就难以掌握方向了。” “你说的也是,一脚踹断了人家两根肋骨,还不解气,人家都晕了还要再把人踩在脚下,是有不妥之处。纪检监察的同志和这个被打的人谈过了吗?”武局权衡轻重,把话锋回收一些。 “我们去了医院,那个人说现在胸疼,不想说话,我们就回来了。而且那个石盛豪委员也联络不上,关机了。目前都没谈成。”纪检监察的许处长说。 “物业刚才反映,这个石盛豪应该是下午刚从派出所出去,就带着人到死者家搬走了保险柜,物业还反映早晨他就去过一次了,那次,他就破坏了我们设置的封条,进入了死者的家,搬走了死者的电脑。”魏民插嘴说。 “我说呢,这个石盛豪干嘛这么着急呢,一定是听到了保险柜被打开了,着急了,他知道死者在里面藏了很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又是袭警又是四处告状,他这是玩金蝉脱壳!把咱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里,就为了一个保险柜吗? 他既然上午去了,只搬了电脑,为何没有搬走保险柜呢?他在找什么东西,我看是崔鹏提到保险柜里存放的现金,惊醒了他。像是抄了他的后路一样,他忙不迭的想抽身回去收拾残局。”武局做着自己的判断。 何志伟一听石盛豪把电脑搬走了,叫苦不迭,完了,解宫海的**打死也不敢再提了,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玩小把戏、耍小心眼,案子没躲掉不说,还丢了证据,何志伟觉得自己玩陷了。 人算不如天算,何志伟觉得这些照片,完全可以害掉罗钺銘的小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现在自己手里拿着这个东西,也足以招来横祸。 只是不知道这些**是死者自己偷拍的,还是和石盛豪合做拍摄的,做什么用的?是给解宫海下套的吗?或者是死者与解宫海拍摄来提高性趣的? 总之,这个石盛豪是肯定的知道了电脑里的秘密了。这个秘密谁知道都是雷,有性命之虞。也许他来派出所要人,就是来打探警方找到了什么秘密,看来那些秘密足以吞啮他! 突然,何志伟对于自己凌晨咬牙坚持克服极度的疲劳,突击搜查死者的房间的行为,感到欢欣鼓舞!没有早晨的突查,证据就有可能被泯灭,那么这些画面就成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 最起码的是自己现在不会知道,死者和解宫海的关系,**不会被发现,线索就会失去一条重要线索。同时现在也不会知道死者夜间外出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也许这个案子的侦破方向就变了,案件的侦破很有可能就此进入了死胡同。 死掉了,又怎样呢?世界上没破的案子很多! 真想要破案,要的就是警察付出坚忍的毅力,人疲劳至极的时候,往往也是该出成果的时候了,与其说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实际上不如说,成功是给咬牙坚持一下的人准备的。在那最崩溃的时刻,不要放弃,去做一点什么,也许一下子就别有洞天了。 “先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了,大家视频也看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判断,既然领导有批示,我们就按领导的批示做,纪检监察和大案队先拿出一个方案来,让崔鹏先做出一个深刻的检查,禁闭三天反省。暂时下岗,等候处理。大家看看如何?” 这时值班民警进来,与魏民嘀咕了几句,魏民打断了武局的讲话说 “检察院来人了,说是石盛豪去检察院告了,说民警执法犯法,攻击报案群众,打伤政协委员,并造成一名当事人肋骨骨折昏迷。” “这个石盛豪真够能折腾的,徐处长你去和监察部门接触一下,目前暂不提供监控视频,说设备有毛病,让他们去询问双方当事人。我们提供他们侦查的一切便利,另外,我们还是希望尽量交由我们内部处理。还有视频资料严格保密,暂时不要移交给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复制拷贝。魏民仔细检查你的民警有无私下翻录的视频,绝对不能再发生泄密事件,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魏民答应着。 “不过刚才民警说,石盛豪回来了,要见您!”魏民说。 “他怎么知道我来了?哦,好吧,有人告诉他也无所谓了,谁还没俩眼线呢,见怪不怪,只是我没空见他。秉承,我看你见他比较合适,是你的兵狠揍了他。 他袭警破坏封条的事,咱们暂时可以不追究他,你要让他从检察机关撤案。否则,就先办他袭警,再查他故意破坏现场,让他自己好生掂量掂量。 好了,散会,其他部门的人员可以撤了。”武局做着部署。 “武局,我和石盛豪谈之前,需要再看一遍监控吗?”骆秉承想了解的更详细一些。 “没时间了,你把他打发了就是。而且不是都说了监控系统坏了吗,你再看不是打我脸吗?!”武局有些不耐烦。抬头看见何志伟要走,叫住了他。 “魏民、何志伟你俩留一下。” 何志伟心怀忐忑,坐了下来,这近一天发生的事,抵上一年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一个基层刑警,一天被局长骂两遍。这概率比中彩票还难,结果都让他这个倒霉孩子赶上了。 人都走了,秘书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何志伟你看看你,出一个现场,今天一天,给我惹了多少档子事,你这个二货手下,把人揍了就完了呗,便要那个臭脚去踩人家肩膀,踢人家脸,闲的啊!”武局拍着桌子指着何志伟的鼻子。 何志伟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抬头。 “你记得曾经震惊全国的那个派出所的民警踩着死者的头发的案件吗?” “记得,”何志伟唯唯诺诺回答。 “判了几年?” “好像是5年!也好像是不了了之。可是,这个和那个的性质不一样,这个是那个保镖背后袭击崔鹏,崔鹏自卫反击造成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你看他拿着那个椅子,猛砸崔鹏的头,要不是崔鹏是练家子,那会儿躺在地上的就是崔鹏了!”何志伟真有些急了。 “你小子还嘴硬,你和我说这个有用吗?你要说服全体市民才行,网络猛于虎。一旦视频外泄,你这个崔鹏就等着吧!一帮喷壶,不把崔鹏喷死,也会被剥层皮。”气的武局拿出烟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 何志伟不敢再说话了,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手足无措的坐在了那里。 “让你出个现场,你居然敢违反现场纪律,擅自把在现场发现的手机发还给记者,你他妈的就不怕她拍下点什么?捅到网上去吗?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你也是十几年的老刑警了,这点事都不懂吗?! 第一次带你出现场,我教给你的最基本的尊重现场!忠实于现场!你都他妈的忘了吗? 他们要严格落实现场纪律,严肃处理你擅自作主破坏现场物证的行为,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吧?”武局越说越气,拍了拍桌子。 魏民小心翼翼从桌子下拿了一个烟灰缸,递到武局的面前,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的说: “武局,您消消气,其实那部手机是我发还给记者的,这事和何探无关,当时他拿给我看,我就给扣下了。经过审查核实后,确实是记者遗失的手机,我们才发还的,履行了发还手续。” 何志伟愣愣的看着魏民,这时候出来挡枪的不是哥们,就是义士! “哦?这事有点意思了,魏所,您也是干了一辈子公安了,这事应该比这些孩子们懂的多啊,怎么不请示就发还了呢?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武局,是我老糊涂了,我也没想那么多,考虑一楠这孩子自己在外这么拼,我一心软就让人把手机发还给她了,而且,章主任与我有恩,章主任的为人有目共睹,口碑劲爆,我一直想做什么报答他,结果他都退休了,我也没有捞到什么机会,所以章一楠一来我这,我就把她当自己的闺女看。”魏民说的中肯,也打动了武局的心。 “是啊,章主任是局里有名的清官,不做假,不沽名钓誉,声誉十分难得,当时一楠大学法律系毕业,想进局,他是政治部主任,愣是没同意,一楠让我帮她向向爸爸求情,这个老家伙愣是没给面子。说一万句空话套话没有用,就这一件事就让我服了。他是我遇见的最倔的一个人了。”武局赞叹着,把烟掐灭了。 “何志伟,我还真有点没看透你,这么大个雷你都敢抗,你小子胆肥了吧,你是不是和魏所有什么交易,你的德性我可知道,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你是有什么事求着魏所吧。”武局疑惑的看着何志伟。 “哪儿,您竟开玩笑,我的人设就这么悲催么?我和魏所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关系,季布一诺赢侯一言,我答应魏所了就要履行承诺而已。”何志伟说的竟然有点慷慨激昂的感觉。 “等等,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知识了?季布和赢侯你都知道了,你学问够大了啊。”武局突然发现这小子有两笔刷子了,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离开大案队也有十多年了,这家伙算是没啥出息的了。两头冒尖,破案子不错,烂事也不少。 “别跟我瞎拽,会念一句唐诗,你也不可能是秀才,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武局穷追不舍。 “好吧,是我探组的王必成的儿子中考,想上魏所辖区的九中,托魏所帮忙找一下校长。”何志伟无奈的唯唯诺诺的说。 “哦,这么一说还像你,你又敲诈‘老必’多少烟?” “那有啊,一支都没有。我帮忙同组的兄弟,就是希望出现场时,我的侧翼完全可以放心交给同组的兄弟,有他在,那里我可以完全依重。” “嘿嘿,这是你吗?何志伟,我一直认为你是吊儿郎当的家伙,坏水不少,除了搞案子下点功夫外,好事不做。胆子时大时小,绑了个松紧带,对自己有利的就上,无利的就躲,老油条一根,今天发现你挺有心的。” 武局记忆中这个何志伟没有说过什么有内涵,让人一下子能记住的话,今天感觉新鲜了。 “武局我可以抽支烟吗?”何志伟不太敢造次了,有那么多把柄在武局手里,不由不小心翼翼的。 “可以啊,你抽什么烟,给我也来一根。”武局发现自己的这个徒弟今天还有点儿东西了。 何志伟赶紧递上一支,给魏民也递上一支。 武局看了看烟, “你这十几年一直抽这烟啊?我当时就记得你给我这烟抽。一看烟就知道你没什么长进,男人最低标准也是香烟自由。不过,一看见这牌子的烟,我就想起当年我带着你们风风火火的日子,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说着武局眼睛里有点潮湿。 何志伟赶紧给武局点上,武局抽了一口,咳嗽起来, “还是有点呛。” 这时,魏民说: “武局,我想去个厕所。” “去吧,去吧,这岁数别憋坏了,快去快回我还要了解案情呢。” 何志伟突然想起老必的话,赶紧站起身,拿起武局的水杯子给武局续上了热水,这叫有眼力见儿,这也太容易了。 “我说小尾巴,你今天怎么学会给我续水了?”这外号还是武局当时给起的呢,那时他还没提队长呢,而何志伟刚从警校毕业。 “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日子了,刚来的时候,你天天让我给组里打开水,我当时觉得您这个组长就会剥削新人,不过后来我也是一样了,骆秉承也是给从开始给我打开水上位的。”看见武局脸色好了,何志伟也放开了胆量,说话随便了很多。 第二十章 是英雄是好汉 挡颗子弹试试看 “哈哈,我都忘了,现在有保洁打水,还真的想上班自己去水房打水的日子,一大早,同事在水房相遇,聊着小道消息,打听头天晚上的八卦,还有头天晚上谁把谁喝的扶墙走了,转眼就近二十个春秋啊,老了。”武局感慨万千。长长的吐出一股烟雾。 “武局,您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哪有人长相近20年不变的,冻龄鸡汤是中老年人最廉价的开慰汤。 “是吗?我也觉得我的心和当时一样,我记得我带你们去破一起绑架案,咱们六个人,那时血气方刚托大没当回事,没摸清屋里的状况,就愣愣的冲进嫌犯房间,三居室,有三个人,没有什么部署,大家默契的分头行动,我一看有个家伙坐在沙发上,肩一动身前倾,手要往后掏家伙,我一看不好,直接冲上去按住了他的胳膊,这家伙块头大,身体壮,又有两个人冲了过去一起按住了他,合力才把他制服,其他三人同时在另外两个屋控制住另两个人,我从这家伙后腰搜出了一把制式左轮手枪,六发子弹满的,里面的人在另两人身上还搜出了两把匕首。刚才你说把你的侧翼放心的交给你的兄弟时,我就想起了这些激情燃烧的岁月。” “我记得这个现场,当时我刚来,冲进去的时候,您就大吼一声:‘他有家伙!’您就去控制他的右侧,我就冲向他的左侧,另个人上去锁住他的脖子。我当时就纳闷,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家伙呢?” “哈哈,对对,当时有你,把他按在地上后背铐困住后,我从他后腰搜出枪后,打开一看,满堂子弹。你小子就红了眼,用大皮鞋猛踹他的脑袋,打得他像血葫芦似得。就像这个崔鹏一样,人都晕了,还踢人家踩人家。你比他更狠,要不是我制止了你,你不知道会把人踢成什么样呢。” “其实我当时是害怕,他六发子弹,我们六个人,正好够他点名的,当时觉得还没结婚就被放倒在那,冤,心里觉得恐惧。” “是啊,当时是我托大了,事情紧急吗,没带枪就杀过去了,当时如果分心一下,让他挣脱束缚,掏出了枪,真要枪响了,伤到自己还好,伤到了兄弟我就对不起人了!我的鲁莽、莽撞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了。” “呵呵,当时没觉得什么,以为你怕带枪伤到无辜的人质呢。”何志伟觉得自己当时是真傻,真天真。 “是吗?当时看你聪明伶俐朝气勃勃的,没那么单纯吧?”武局调侃着。 “武局,您直接就说我傻吧!那时对于老刑警就是怀有迷之信任,刚入职场的通病吧。按现在年轻人的说法,那时我就是您的小迷弟。”何志伟说的是实话,也有阿谀的成份,就像在战场上,新兵蛋子对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性命攸关,倒也恰如其分。 武局笑容满面的喝了一口水,满脸红润,回忆起曾经风风火火打打杀杀燃情的日子,难免会有激情四射的心动。 首发网址https:// “来,小子再把你的破烟给我嘬一支。”武局抽的不是烟,是烟雾蒙蒙的回忆。 何志伟赶紧给武局掏出一支烟,给武局点上,自己的烟不好,从来也不给人递烟,怕人嫌弃,没想到武局居然抽出了感觉。自己也点上一支,果然今天的烟上头了,微微发醉。 魏民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等着你说案情呢。” “我去给老伴打了电话,晚饭不回家吃了。”魏民歉疚的解释着,一脸的厚道。 武局皱了皱眉头,喝了口水。 “你们午夜出了一个凶杀现场,惊了我两回,这一天,我没干别的,就都在围着这个现场转了,市里领导同志十分重视此案,你们就别再添乱惹事了,你们总觉得自己挨骂委屈,我的头顶上也不是光有局长的帽子,我也有领导压着,舆论压着,全市的市民安全压着… 通风报信充当网红的深喉,结果是见了报,捅到了网上,我刚上班,水都没喝一口,各种电话就不断了,你们想干嘛?我这个主管刑侦的局长都不知道的案子,居然已经是满城风雨了。让我情何以堪!可以告诉你们,这起案件发展到现在就已经是非同一般了,我都感到压力太大了,你们可不能再捅篓子了。”武局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 “魏所,我告诉你,这都不用去调查,肯定是你们派出所的人通报给一楠这个丫头的,我相信你魏民不会,一辈子的老公安,有觉悟,分得清孰轻孰重。默多克美国的媒体大亨太阳报就是四处收买警察做深喉,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们的一些警察能抵抗的住诱惑吗?!网红经济,这些网红会采取各种手段让自己蹿红的,我们能不能抵制住那些网红围猎的诱惑呢?!向他们出售情报和信息呢?” 魏民满脸通红,拿出纸巾,擦拭着额头,花白的头发略显沧桑。 “我最烦吃里扒外的家伙了,向自媒体通风报信与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没啥差别,俄罗斯别斯兰人质事件,新闻直播,害死了多少人质、多少警察!匪徒电视里看着警方进攻,拉响了炸弹,那是血的教训啊,我的同志哥!” “还有你何志伟,拿人情做交易,破坏现场纪律,把现场发现的物证交给非办案人员,也是失职。”何志伟有些错愕,敢情是诱供啊!又着了道。 “你自己没脑子,带出的兵也是一个二货。人都被踹晕了,肋骨都被踹断了,还有什么不解气的呢,再去补几脚,有意思吗?真是将怂怂一窝。”何志伟心里十分的不服气。默默的站起身,给武局的水杯续上了水,面无表情轻轻的说: “师傅,您喝水!” 武局一愣,这小子是转着弯子也要把我带进去,这小子还是那么没规矩。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 “这页暂时咱们翻过去,咱们还是关起门来说话,这起案件水很深,你们必须要谨慎对待。这个受害人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二,魏民应该十分清楚,你当初是受害人打伤农民工案件的经手人,来头心知肚明。志伟可能还不太清楚背景,不过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你会了解的。” 何志伟点点头,心说,他们都与我赤裸相见了,我还有什么不知道,只是这个证据让石盛豪上午就搬走了,何志伟一个字都不敢再提了。 “不过,这个案子中间隔着好几级,我也不便一杆子插到底,我刚才看监控视频,你们出完现场,顺道去搜查了受害人的房间,还打开了死者的保险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石盛豪这么在乎这个保险柜,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还有他搬走的电脑,你们看了吗?” 魏民摇摇头, “我只是在履行见证人的责任,没进入死者的房屋。” 武局注视着何志伟。 “保险柜里有两个纸袋装有八十万现金,纸袋里外啥都没写。还有就是一本房产证,还有就是一些购物票据,没啥特别的,我也是看到视频才知道石盛豪如此在乎这个保险柜,这让人奇怪。” “不过,保险柜我们都搜过了,只有死者的房本和购物小票我们没有扣押,留在里面了。其他东西都扣押了。八十万现金对于石盛豪来说就是一堆纸而已,不会让他有太大的压力。”何志伟边回忆边思考边回答。 “哦,对了还有一摞日记本,当时是我想看看死者最近都和谁有联系和谁有矛盾,和谁有利害冲突。可是我翻了几遍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里面没有夹带什么吗?”武局显然是关心这个。 “我知道了,他找的应该就是这些日记,死者一定是在日记里写了什么,让石盛豪感到恐惧。上午他进入的时候,应该是打不开保险柜,直到崔鹏逼问他,现金是干嘛用的,他被惊到了,恼羞成怒的同时感到了恐惧,才会袭警,才会恶人先告状,把我们焊在这里,他自己再赶回死者家中,去寻找证物。他没脑子,我们都打开了保险柜,里面的证物我们怎么会不搬走呢?”何志伟真的觉得冲动令人智昏、脑子一热使人智商归零。 “而且搜查完了保险柜,我让老必把密码打乱了,钥匙放回了抽屉里。他蠢蠢的搬走保险柜,只能证明死者与他的隔阂,他连密码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日记我都看过了,中间和封皮里都没有夹带,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日记就是记录了,从高中到大学时期的事情,日记最后一页记录的是去年初的日子。我也感到奇怪,我们搜查了整个屋子也没发现后续的日记本。”何志伟皱起了眉头。 武局也在思索着。 “这个石盛豪也十分的反常,你们要重点关注他。不要被他气势吓唬住,该查查,政协委员不是护身符,一旦你们查实,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时,报请同级政协批准就是了,他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武局给何志伟鼓着劲。 只是这力道弱爆了,何志伟并没有感觉大义凌然的支撑。 这时有人敲门,武局喊了声, “进来。” 进来的是纪检的许处长。 “武局,刚才我们在提取资料的时候,找不到刚才还播放的视频资料了,我们找到了监控室的小姑娘,她说她整理文件的时候,清理存储空间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段视频给强力清除了。” “啊,有这事?魏所,你们这些操做手都是哪培训的,业务太烂了,赶紧下岗重新去培训。我就是那么一说,难道还真被我说中了?这也太巧了吧,你们这是成心给我上眼药啊!”武局十分生气。 “是!是!我们失误我们失误。立即培训!”魏民诚惶诚恐。 “魏所,我们的同志刚才看见你往那边走了,不会是你吩咐的吧?”许处长直接点破,丝毫不给魏民留一点面子。 “我只是去了趟厕所,给老伴打了个电话,而且视频里也不是我们民警与别人发生冲突,我有必要替你们市局背锅吗,这个雷可不小,故意泯灭证据啊。”魏民态度诚恳的做着辩解。 何志伟突然觉得自己中午的时候,十分不厚道的想法,有些龌龊。魏民现在两次挺身而出救自己和自己的兄弟,让人汗颜。 “好了,徐处长,检察院的同志怎么说?” “骆队在接警室与石盛豪谈话,检察院的同志就去了医院,外号赖猴子的赖忠愚,仍是不说话,拒绝报案拒绝说话,一点也不配合检察院的工作。检察院的同志说,如果没有人举报,他们就不再介入了。交由咱们内部工作。” “好,这样最好了。”忙了一下午终于可以抹掉一个麻烦了。武局接着说: “许处长,你们也与崔鹏谈过了吧,袭警的现场也看了,监控视频也看了,你们回去做个研究看看崔鹏的表现构成什么性质的问题,然后拿出你们的处理意见,报市局领导批准。 “好了,你们留给我的脏活,我已经给你们擦干净了。下一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小尾巴,别总是给我惹事。争取把这个案子给我拿下来。我还有会,先走了。”秘书赶紧站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 “这个案子没破,你别叫我师傅,我丢不起这个人。”武局对着何志伟的耳边悄悄的说。 “是。”何志伟打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警校毕业后就没有做过吧,还好,没晃。 第二十一章 城府就是这吗?别想多了 送走了武局,何志伟和魏民走到了接警室的门口,看见接警室里骆秉承和石盛豪正在谈话,石盛豪态度谦卑,远没有监控视频里的嚣张跋扈。因为是背对着门,看不清脸。骆秉承背靠着椅背,右手手拿着香烟,左手摆弄着签字笔。 入冬了,六点多天已经很黑了,他们来到了值班室,周详坐在便民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 何志伟走了过去,周详站了起来。 “详哥,你咋样?” “纪检找我谈了两次话了,说是赖猴子已被崔鹏制服,并昏迷不醒,可崔鹏仍然用脚踩人家肩膀,用脚尖踢人家脸,是侮辱人格。我没事,鹏子悬点儿。说是检察院都介入了,这动静咋弄的这么大,听说武局都来了。”周详年轻白皙的脸上布满了忧虑。 “详哥,没事的,武局已经走了,看骆队与石盛豪谈判的结果吧,如果石盛豪一味的坚持诬告,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袭警也是重罪!商人,脑子应该是清醒的,能算出利弊得失。”何志伟安慰着周详。 “今晚能回家吗?好几天没回家了,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吃饭呢。”何志伟拍了拍周详的肩膀,周详第一次经历这么大阵势,有点无助,他和崔鹏两个年轻人应对挑战,还是感到孤立无援。他不知道这场外的博弈更加激烈,几番较量,几度反转。 “你不用告诉家里这点事情,以免让他们担心,晚饭就让他们先吃吧。” “你放心,有我呢!”停顿一下,看看傍边的魏民,意味深长接着说: “还有他,魏所,咱们的老前辈!对了,还有武局都在这里。没事的,咱们是正常工作,石盛豪他们是无理取闹。今天无论忙到多晚,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们,现在我还要和魏所谈点事。”何志伟又拍了拍周详的肩膀,和魏民转身离开。 魏民的办公室还不错,有沙发有床,办公桌椅很气派,显的比骆秉承的厚实。沙发看起来也高档的多。何志伟第一次来,有种低调奢华,格局简单但是厚重。 记住网址m.42zw.la 何志伟坐在了沙发上,魏民站在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摆放的好烟,递给了何志伟一支。何志伟点上,看见魏民的老板椅后面的墙上,表了一幅字:《静》,狂草,感觉十分的的高大上。 “字不错啊!” 魏民从办公桌上的拿起一个烟灰缸递给了何志伟,回头看看,兴奋的脸上溢出了一脸的傲娇: “我自己写的。” 何志伟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干嘛要写静啊?弄的像是在医院。” “医院的静字是给外人写的,我这个静是写给自己的,克服内心的浮躁,时刻想着给自己一个宁静的港湾。” “您真有内涵!” 何志伟觉得不可理解,总觉的人都是活在动态的世界,像扭上弦儿的疯狂老鼠,每天都要怀有激情;去工作,待朋友,对事情。好的坏的都要积极的面对。 “下午许处长找我了解情况,我回绝了,我说没看见。所以刚才他才来在武局面前扎我针。” “难道不是吗?”何志伟觉得迷惑。 “没想到老哥你今天替兄弟我挡了两颗子弹,我心怀感激呢。” “我有吗?!你可别冤枉我啊。”魏民半真半假的说。 “就咱俩了,老哥我感觉你戏精上身,演技爆裂,我看着您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就憋不住想笑。您给人的印象就是祥和慈爱的,没想到您当着武局也敢不眨眼的说假话,没有你,您的监控操作人员哪敢手滑啊。”何志伟的心都笑裂了,人在不经意间就会收获一个敌人,而得到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就比登天难了,相差二十岁的忘年交更难了。 魏民有些不好意思,略胖的脸上微微的泛起了红色。 “我也不完全是为你挡子弹,只是别人替我背锅,我觉得人情太重,我担不起。老了会脸皮厚一点,但是心会变得柔软起来,发还手机给章一楠,我觉得小事一桩,没想到会被人捅到局长那了,让你被局长责骂追责,我当时确实是强人所难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尤其是在武局拍桌子骂你的时候,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你为老必,我为林亮都是自己的兄弟,林亮从大学毕业就跟着我干,我没儿子,有时觉得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我快退休了,他如果再被开了,于心何忍。他家没啥背景,就像我刚当警察一样。总之,在他身上我总是看到我的身影,你懂的,衣钵传承吧。” “我懂我懂!”其实他未必懂,他总是觉得崔鹏给自己惹事,遇事就讲条件,懒惰,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影子。这家伙就是爆竹厂制造的,根本就不是肉身做的,火药筒子。 “还有,你没看出来武局就是护犊子,你们大案队是他的子弟兵,他根本就不想你们出事。他怕别有用心的人,把这个视频捅到社会上去,造成舆情不可控。” “他护犊子?你没搞错吧,他在人前骂骂我们,还算是沽名钓誉,可是他背后也骂的你狗血喷头的,人前人后,他都会骂娘的。从来没有和蔼可亲的问候一下,脾气随官长,官越大架子越大,官威越重。”何志伟吐着槽,一想起武局一副淡漠的样子,心就凉凉。 “爱之深责之切,我也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才敢帮你。”魏民说出了实情。 卧槽,这水太深了,何志伟看了看魏民,平淡无奇还是那么慈祥的脸。不管他一举几得,魏民确实是救自己救崔鹏脱困,他说出来也是不想自己背上亏欠的负担吧。善举必须要有善意的解读,感觉不到他人的善意,否则人就会陷入阴谋论的死循环世界。 “好了,魏所,不管你是咋想的,一会儿完事,我请你喝酒吧。多少年了,咱俩也没在一起喝过酒。该一醉方休了。”何志伟感念魏民刚才的仗义相助,心里热乎乎的,勾起了把酒问青天以壮行色的豪情。 “谢谢了,兄弟,老哥我今天有点儿累。改天老哥我请你,你敢仗义相助,就是我魏民的朋友。” 内勤推门进来, “魏所,骆队说他与石盛豪谈妥了,石盛豪同意到检察院撤案,他问您这还有什么事。” “哦哦,我去送送。”魏民赶紧从斜靠的桌子上起身。 “我也跟车回了。”何志伟也赶紧从沙发上站起,与魏民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崔鹏、周详还有骆秉承在说着话。 看见魏民过来,骆秉承赶紧走了过来,双手握住魏民的手: “我听纪检的许处长抱怨了,真的感谢你了,崔鹏最该感谢你,监控视频放在那里就是一个雷,视频文件被清除了,消除了一大隐患。这几起抢劫杀人案件希望我们共同做好工作,争取早日破案。” “谢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做。”抬头看看崔鹏, “这形象,一看就是战警的范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早日破案,咱们就皆大欢喜。” “魏所,您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骆秉承带着刑警,和魏民挥手道别。 到了马路边,崔鹏说: “我送你们回队吧。今晚我也不想回家了,女朋友值夜班,我在队里睡了。” “好,那我就不叫闻忆过来接了。”骆秉承说。 “那骆队、何探我就不回队了,我公交回家,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周详说。 “详哥,你真是妈宝,赶紧的回家,吃妈咪做的热乎乎的饭。”崔鹏恢复了十分一的生机,调侃着周详。 “纪检把你骂轻了,检察院的该请你去喝茶。”周详嘴下没轻没重的。 “吁~吁~,详小哥留些口德。”何志伟赶紧制止周详的童言无忌。 “呵呵,”周详讪讪一笑走了。 第二十二章,酒越喝越厚,案子越查越透 回到宿舍,何志伟衣服也不脱,直接靠在了被子上,踹掉皮鞋,两腿撂平,双腿被解放,说不出的舒坦。拿出烟,点上,神仙级的享受。何志伟恋床成癖,赖床不起,比老婆亲太多了。 从中午醒了,到现在,忙乱的应付着。也许别人出这个现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状况吧?总感觉自己做一个事,就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模样,气场强大还是吹毛求疵? 如果不去搜查死者的房间,就不会踩了石盛豪的尾巴,也不会造成他如此的跳脚咆哮,气急败坏了。证据少了,又能怎样?!让石盛豪泯灭销毁了又如何?破不了案子又能怎样?!以身涉险,图啥?何志伟感到气馁。破案的快感不足以支撑犯险的勇气。 身心疲惫,高度紧张,现下,这一份的松弛,人都塌进了床里。 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舒坦! 不想说话、不想做事、就想这么懒着、无极的享受。 “何哥,一会儿咱俩喝瓶酒吧,这日子过得憋屈。”崔鹏站在何志伟的床头,看着他说。第一次被人诬告,憋屈正常反应。好在他有那么多人支持,只是他还不知道,何志伟现在可没精力给他讲会议室里的博弈。 “好的,鹏子,我下午约了老必晚上喝酒呢,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齐活了吗?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吃,如何,你也先歇会儿。”何志伟有气无力的说。 “好的。”崔鹏扭身出去到水房给王必成打着电话。 屋里留下何志伟一个人,像惰气一样沉在床上。 武局为啥让骆秉承去和石盛豪去谈,从目前来看,武局应该知道解宫海是石盛豪的后台,高层之间这类的东西应该是公开的秘密。派骆秉承去就是要骆秉承降伏石盛豪,小妖就是小妖,翻不起大浪。但是单独留下魏民和自己了解案情又显得唐突,这杆子插的太基层了。还让自己盯紧了石盛豪,看似漫不经心,但感觉又颇有深意。他从那么高处,直接否决骆秉承急于串并案的可能,就让人费解,这个死者身份的不简单!造就了案情的复杂性。我太难了!掐灭了烟头,烟雾弥漫开来,骑虎难下。 迷迷糊糊的,过来不知道多久,何志伟隐约听到有人再叫自己: “老何醒醒!” 何志伟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何志伟睡懵了。 看见王必成站在床头。 “你回来了,”说着又躺了下去。 “那三个民工找到了吗?” “找到了。”王必成那张石佛脸露出了喜色。 “啊,”这回何志伟彻底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 “都八点多了,鹏子一直等着我回来呢,他都没睡。”老必说。 “不是刻意的等,是怎么都睡不着”崔鹏抱怨着。 “呵呵,难得,像考拉一样爱睡的动物,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何志伟调侃着,穿上皮鞋, “走,赶紧喝酒去吧,中午吃的那点蛋糕早饿的我前胸贴后背了。” 楼下饭馆已经过了饭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老板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和这些刑警也都很熟了,一个小包间没人,正好聊天。 “酱肘子如何?”何志伟问。 崔鹏使劲的点头: “他家的酱肘子巨和我的口味。再来一个酱猪蹄就更给力了。” “你中午没吃饭吧?”王必成虽嘴说了一句。 “没有,何哥赶着我们去接谈,我们一着急就给忘了。”崔鹏有些不好意思。 “小爷爷,您饿着肚子就踹断了人家两根肋骨,您要是啃一支猪蹄,赖猴子的肋巴骨不点儿都折了?”何志伟调侃着。 “何哥,不是我吹牛,我只使了七成的力道,否则他会更惨。”崔鹏自豪的说。 “得了,你就别吹了,你给我惹了多大的事啊,我被武局骂了,说我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何志伟没好气的说。 “打的好!”王必成一拍桌子,吓老板一跳。 “何哥,您要一盘酱肘子和一个酱猪蹄,还要点什么?” “酱猪蹄要仨,一锅炖腔骨,一只大烧鸡,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瓶白酒要热水温一下。把这屋的热风打开,我们哥仨好好喝一杯。酱猪蹄和热汤面先上,酱猪蹄先给我们切开点,我们好啃着下酒。” “好的,马上就来。”这几位真是爷,一上来就聊把人肋骨踹断了,在别的酒馆听见,人家一定以为是吹牛皮,酒大了,在这里可不是吹牛,当没听见就好,老板当着没听见,扭头就走。 “我肚子叫的厉害,老板,麻烦快点上菜。” “稍等,马上就得。” 老板出去了,何志伟问王必成 “在哪找到的民工。” “在广场超市的旁边的鞋摊,据说是那个被罗钺銘踢坏的民工,我还没正面接触他,叫郑三娃。我过去找他钉了一个鞋掌,和他聊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说来好几年了,开始在工地干包公头,后来脚伤了,今年四月份,就改行修鞋了。问他怎么伤的,他也不说。我没亮身份,也没惊到他。” 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来了,每人一个酱猪蹄,每个切成四块,好啃一些。温酒壶也上了,白酒也被装到了壶里加温。 “酒先温着,咱们先垫垫底,要不胃疼,热汤面赶紧上。”何志伟说着抓起猪蹄就啃。 “面马上就好,”服务员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崔鹏也是抓起就啃。 王必成戴上手套拿了一块猪蹄说: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说打赖猴子打得好吗?”王必成看着这俩吃货,没嘴回话,接着说: “我和管片民警张斐去了超市,就是那个和鹏子看监控的那个管片民警,我们找到了保卫部经理,保卫部经理说,郑三娃因讨薪得罪了人,被人踢碎了一个**和挑了脚筋,不愿回家也干不了工地的活了,才来超市租了个摊位,修鞋。” “等等,不是罗钺銘只踢伤了他,挑了脚筋是怎么回事?谁干的?”何志伟咽下了肉筋,赶紧问。 “都传是叫赖猴子的人,据说保卫部的人曾经找他问过,是不是赖猴子挑的他脚筋。他坚决否认。”王必成解释着。 “所以说,今天鹏子那一脚踹的实在是太给力,太好了。”何志伟赞叹。 “好什么啊,我听说武局要把我调离大案队,要调到抓捕队去,是真的吗?”崔鹏有些担忧。 “武局只是那么一说,没有正式宣布。” “金口玉言,万一是真的咋办?我真的不愿去那,我哪也不想去。”崔鹏充满了无奈。 “呵呵,你没听见武局说你一开始反击袭警时,是壮我警魂、树我警威、震慑坏人的事呢。” “那干嘛还要关我禁闭呢?” “还不是你脚贱,人家都晕了,你还用脚踩人家,用脚踢人家脸,狠狠踢了人家的屁股,纪检说你侮辱人格,侮辱罪有的啊。虽然它是自诉案件。”何志伟埋怨着。 “我不是气他背后偷袭吗?妈的,我该用十成力道踢他。”崔鹏愤愤的说。 “你调查这个郑三娃昨夜干嘛去了吗?” “今天来不及了,还没进行外围调查。而且另两个包公头好像是去了南方的工地了,张斐说明天就可以去工地找他们的老乡问问,应该可以排除了。” “热汤面来了。” 大家稀里呼噜的吃起了面。 “香,服务员麻烦来瓣大蒜。”何志伟更喜欢炸酱面就蒜,可惜是冬天,炸酱面有点凉。 一个猪蹄一碗面打底,大家脸上红润了不少。 “来来喝酒。” 崔鹏把酒杯换成了大杯,把温过的酒人均分了。 “老何,我回来的时候,在水房遇到闻忆,他说你替魏民背锅,说你违反现场纪律,把现场发现的手机发还给了记者,结果武局震怒,大家都怀疑你是记者的深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儿子上学的事。 下午我去找魏民的时候,他也说他欠你的情。说你够意思。虽然我不太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老王还是欠你的。我敬你!对待兄弟的认真态度。”王必成端起了酒杯。 就一个手机丢失,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版本,这么一看,好像大家都欠我的了?何志伟一时也解释不清。他也根本不能解释,答应了魏民,就不能向任何人吐露,林亮是深喉。 “还有我的事,我也听说,魏所指示彻底销毁监控视频,也是为了报答你。”崔鹏也举起酒杯。 何志伟也赶紧端起酒杯: “来来,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谁欠谁的。喝酒。” 菜上齐了,何志伟拉下门窗上的帘子,插上门。掏出烟来,递给大家一起抽。 酒越喝,敢情越厚。 “何哥,你睡的时候,骆队来了一趟,可能是找你,看你睡了,他就下班走了,我问他用不用告诉你,他说不用。” “哦,不用管他,他有事的话,就还会来找。我觉得石盛豪可能不会就此罢休,如果他让赖猴子揪住你侮辱罪不放,你还会有麻烦的。 “老必,你那还要加把劲儿,要把郑三娃昨晚的位置定实,如果证实他此案与他无关。就让他指出谁挑断他的脚筋。一旦赖猴子涉案,我们就抓人,他被抓了,他的罪就大了,涉黑涉恶,袭警,让他难以指控崔鹏,即使指控了鹏子,他身背那么多的罪,也没人信他。没有了赖猴子对崔鹏的制肘,我和周详,李宾就去调查死者公司,全力以赴查找与死者有利害关系的人。下一部我们开始公开进驻公司挨个人头的摸排检查。 “那你就排除了临时起意抢劫杀人了吗?”老必有些顾虑。 “我下午已经和骆队汇报了,我们与四组开展两翼包抄分进合围。我们放弃侧翼,只攻熟人作案谋杀这一路,即可解决咱们人员不足的问题,也能集中精力侦查熟人谋杀的这一翼。社会面上的大规模的摸排由他们四组完成。”何志伟一边喝酒一边热情洋溢的说着自己的办案思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那我呢?何哥,我做什么啊?”崔鹏看没给自己安排活,有些着急。 “唉,你现在是大人物了,不归我这个小探长管了,归武局长直管,他说禁闭你三天,你可以一边写检查一边睡觉了!”何志伟调侃着崔鹏。 “喝酒!”崔鹏一脸苦相,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干了。 “老板,再来一瓶白酒!” 第二十三章 吃货的宣言 密室里的海鲜炒饭更香 骆秉承推开探案二组的门,看了一眼熟睡的何志伟,欲言又止,接着向正要起身的崔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转身下楼了。 八点了,天已经黑透了,舅舅让自己八点半之前赶到八镜子饭庄,骆秉承知道今晚不会有酒,所以自己开着轻奢的suv前往。饭店是俱乐部性质的。不对外开放,低调。骆秉承把车开到院里的停车场,门童打开车门。 “您是哪桌客人。” “0号首席座。” “您跟我来,”将骆秉承带到了第一道门。把他领给一个穿西装的女生。 “0号首席座。” “您跟我来。”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正面的房间,进去之后。服务员端出一个塑料篮子,请你把手机,照相器材,手表,录音笔戒指等所有金属,物件都存放在这里,你可以到身后的更衣室更换皮带,说着递给了一条都是塑料的皮带。 这阵势,骆秉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家俱乐部餐厅骆秉承来过几次,都不是这间房间。 这家餐厅口味没记住,仪式感太强,号称全宇宙最正宗的佛跳墙,骆秉承也没吃出全宇宙第一的味道,古代人能见识过什么美味,如果是古代,自己用最快的马,从队里骑到这也要一两个时辰吧。一座城不过是几家餐馆而已。矬子里拔将军,一道菜就被推崇了上百年,细一品味。让人“呵呵”,让人莞尔,这井深的,看天就是一个针鼻儿。那及现在全球吃货大军,吃遍全世界、品味全世界,嘴刁的,就想吃火星地下埋藏的火蚯蚓。 不过这的海鲜炒饭倒是超赞的,都是澳洲新鲜的野生海鲜,早餐空运而至,食材新鲜。骆秉承饿了,肚子咕咕的想,想吃、想吃,还是想吃。 换完皮带,随着服务人员通过了安检门,进入房间,南面有一对沙发,北面有张餐桌,十把椅子,北面窗户很大。外面的常青松柏,在悠然的景观灯的掩映下,一派祥和宁静,假石山流下涓涓细流在灯光下,闪烁晶莹亮光。 首发网址https:// 服务员把装手机的手表的保险柜钥匙交倒了骆秉承的手里: “如果您怕漏接电话,您也可以把手机给我,我在外面有信号,有电话我叫您出去接。”女服务员提示着。 “哦,这个房间没有信号?怎么您这网络这么差?”骆秉承不解。 “这是我们的商务会谈密室,怕泄漏商业秘密,我们把全屋屏蔽了,您在里面,不会有一丝辐射污染的。”哦,骆秉承点了点头。骆秉承走到窗户前,窗帘也没有,感觉商家欺客了,手机信号无孔不入,这么大个窗户,不光是手机信号屏蔽不了,连容貌都保护不了。密室就是徒有虚名的噱头! “你这么大的窗户,啥秘密都给曝光了!” “您是警察吗?观察的够细,一般的客人,我们介绍到这里,都会赞叹不已,只有警察会充满质疑。我告诉您,这是我们饭店的特色之一,我们这个房间的玻璃上都夹了一层的金属丝网,绝对能屏蔽任何的无限电信号。特制单向透光玻璃,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里面可以无碍的看见后花园的景致。全球最知名的一些大公司都是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单位。一般的公司我们也不接待的。”这么一说,骆秉承就懂了。 “零号首席吩咐,骆先生来了,可以自己先点餐吃,‘零号’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处理,不用等他了。” “哦,”骆秉承“这里可以抽烟吗?” “可以的,这里是私密场所,您可以像呆在自己家一样,我们餐厅不对外接客的,也没有堂食的公共餐厅,您可以的无阻拦的抽烟。这还有零号首席存的待客用烟,我给您拿去。”说着转身到服务台拿了包烟和打火机,递给了骆秉承。这一天忙的,骆秉承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下。 “骆先生,我给您拿菜单,您看看点什么吃的?” “不用了,你给来两盘海鲜炒饭。我就爱吃你家的海鲜炒饭。”骆秉承有点不好意思,这量是给两桌客人预备的主食。 “骆先生嘴很有品味,我们家的海鲜炒饭,里面有野生鲍鱼块,澳洲龙虾脚,好多新鲜海鲜食材。”服务员给了骆秉承理解万岁的宽慰笑容。 “没有人了,骆秉承赖赖的靠在了沙发上,抽着上好的香烟。”不用装就是放松。 骆秉承知道舅舅找自己什么事,罗钺銘突然遇害,最受打击的应该是舅舅本人。作为亲人,骆秉承能够感知舅舅的痛,和惶恐慌乱。不是那个给他以力量的舅舅了。舅舅从来不让自己进入他的社交圈,也不带他认识各种社会名流,舅妈去世后,舅舅才渐渐的带着罗钺銘见面。当时自己进公安当警察,舅舅就给自己出了道题目,是想光宗耀祖光大门楣,还是想发大财挣大钱。骆秉承想都没想,自己就想做彪炳千秋的清官。 舅舅说,“好,说话算数,舅舅助你当清官,你只负责给舅舅做一个像样的警察,不贪污受贿不近女色!否则,就别干。你姥爷姥姥死的早,你妈妈把我抚养成人,上了大学后才结婚生子,我也希望你能光宗耀祖光大门楣,让老姐姐开心。” 这近十年的时光,自己就像一个呆在象牙塔里的人,工作工作,破案破案! 舅舅不抽烟,自己的好烟基本上都是舅舅给的,有一次,有一盒真正的古巴雪茄,让舅妈给了娘家舅抽了,舅舅埋怨了舅妈好几天,‘秉承,还没抽过那烟呢。’舐犊情深,超越了亲爹。 “骆先生,您的海鲜炒饭好了,怕您噎到,还送您一例紫菜虾米蛋花汤。”服务员把炒米饭和汤放在了桌上。 骆秉承走到餐桌前,看着两盘海鲜炒饭, “您能给我一个饭盒吗,我儿子也爱吃这个炒米饭。”骆秉承有点脸红。每次和舅舅吃饭他都张不开口,要打包一份海鲜炒饭给儿子。其实舅爷爷喜欢外孙的程度不下于自己。隔代亲,表妹在国外,还没结婚,舅爷爷总是给买各种车模玩具。 “没问题,我给您拿一个保温餐盒,明天早晨都不会冷。”服务员一愣,接着会心一笑,这样的餐厅第一次遇到孩奴爹爹吧。 “是吗?那你能不能直接给我放车里?” “没问题的,您把车钥匙给我就好。”骆秉承把保险柜的钥匙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要给骆秉承把饭撑到小碗里。 “这里也没别人,就不用那么秀气了吧?!”骆秉承讪讪的说。 “呵呵,好的。”服务员又给了骆秉承一个理解的笑容,让骆秉承感到很是舒心。 服务员端着另一盘海鲜炒饭走了。 骆秉承赶紧坐下,大快朵颐起来,饿坏了,这饭就更香了! 第二十四章 拨开云雾见青天 一言点醒梦中人 吃完饭,喝完汤,骆秉承吃饱了,服务员进来收拾碗筷。 “现在几点了?”骆秉承问。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表,九点十分了。” “你需要喝什么茶吗?” “花茶吧。” 没有手机,看不了新闻、打不了游戏、刷不了微信。 度时如年,骆秉承只能抽烟,看烟雾缭绕,想自己的盘算。 茶香四溢,吃饱了,茶香就是一种心头的诱惑。 服务员倒上一杯茶,默默的退了出去,没有打搅骆秉承百无聊赖的神游。 骆秉承天生就是不需要考虑机遇的人, 从上大学到现在,机遇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面,舅舅不仅是过去,还是未来,没有了舅舅根本不会有自己的现在,和明天的未来。 记住网址m.42zw.la 10点了,骆秉承忍不住了,到外面保险柜里拿出手机,站在餐厅外面刷了一遍微信,给老婆发个一个无奈的表情, “在等舅舅。” “朕,知道了!”老婆回了一句。 骆秉承没有耐力与老婆调侃了。 又刷了一遍新闻。 10:30了,心里默念了一下,有点累了,把手机放进保险柜锁上,回到房间,又坐回了沙发,点起一根烟。 舅舅绝不能倒,他倒了,自己也就吹灯拔蜡,玩完了!自己而立之年,终于明白了这个至高无上的真理! 11点,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解宫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秘书站在了安检仪的外面,服务员跟了进来, “首席,您点菜吗?” “秉承吃了吗?” 骆秉承早已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那里, “刚才吃了海鲜炒饭。” “哦,那就好,给我下一份疙瘩汤,再来几个小馒头。” “来来秉承坐!”解宫海转头出去,吩咐秘书: “我和秉承有事要聊,上完饭,谁都不许靠近了!” “是!” 解宫海转身进门,把门从里面紧紧的关上,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旁边的骆秉承,失去了往日淡定从容。 “你们去搜了钺銘的房间?”解宫海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是的,他们是搜了罗钺銘的房间。” “没发现什么?”解宫海焦急的问。 “保险柜里有80万现金和一个罗钺銘的房产证。”骆秉承感到诧异。 “其他的没有了!” “他们打开电脑了吗?”解宫海是相信这个外甥的。 “他们没提房间里有电脑啊。”骆秉承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对,他们骗你了!你的人没跟你说实话!”解宫海感到恐惧。 “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啊?没有理由啊!”骆秉承实在是想不透。 “有理由,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外甥,所以故意隐瞒了你!”解宫海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骆秉承不懂,也不敢问电脑里有什么,不过从今天中午何志伟就一直在躲躲闪闪不尽不实的样子,这个老油条是有东西藏着,在故意隐瞒自己。想想,一天来:他既不说记者擅闯现场,又不说现场记者遗失手机,还不说自己擅自发还记者手机。现在看来何志伟刻意回避死者房间还有电脑,保险柜里存放的东西他也没说全,他一定有他的目的阴谋。难道他是受指使吗? 上午舅舅着急的给我打电话,要求我尽快破案,给罗钺銘报仇。 所以当时就是想把案子串并案到四组,归自己直接指挥,便于掌控,更积极主动的介入案情,随时加大力度加强人手,争取早日破案,抓住凶嫌,让舅舅早日安心。 结果没想到被武局直接给拦住了,难道是和何志伟他们串通好了,有什么阴谋诡计针对舅舅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何志伟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现在舅舅又在关心?害怕什么? 骆秉承不敢问,不仅因为他是长辈更因为他是行政首长。 “晚上,石盛豪搬来了罗钺銘的电脑,我看见罗钺銘偷录的视频,还有与我的照片,他说,你们私闯了钺銘的房间。但是没有来得及搬走电脑。他说他撕毁了您们贴的封条,冒着被拘留的风险,把罗钺銘的电脑抢了出来。但实际上,他此举不是为我排忧解难的,反而是落井下石,以此来敲诈我的。”解宫海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不再是一个踌躇满志运筹帷幄的大将军样了。 “因为我在罗钺銘的电脑里,有了惊人的发现,瞬间吓坏了我六神无主了!我一直以为钺銘是真的爱我,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偷录隐私视频,并偷拍照片,这一切是在给我挖坑啊,准备对付我呢,人心隔肚皮啊。”解宫海心灰意冷。 “舅舅,您先别急,石盛豪他敲诈您什么?”骆秉承安慰着解宫海。 “石盛豪想要市化工厂拆迁,留出的,市区内那片老厂房的地块。哎。”解宫海长长的叹了口气。 “舅,您别怕,他敲诈不了您!”骆秉承安慰着舅舅。 “虽然他把钺銘的电脑给了我,可是他一定会拷贝了很多份。我把电脑毁了也没有用。多少领导干部栽在了作风问题上啊,我怎么自己平时也不注意严格要求自己,自我约束不足啊,舅舅后悔莫及啊”骆秉承摇了摇头,说着眼圈发红。 “舅舅,您结婚了吗,”骆秉承胸有成竹的问。 “结了啊,不结婚,怎么会有你小蓉妹妹?”解宫海脑门子雾水,不知道这小子卖的什么药。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舅妈去逝后,您的婚姻状况。” “丧偶啊,怎么啦?”解宫海还是没有懂。 “您丧偶,您谈恋爱违法吗?”骆秉承直接点题。 “对啊,我谈恋爱违法吗?!”说着解宫海直起了腰,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一扫愁云。 “跨代恋爱太正常了...。” 骆秉承对于长辈的隐私不便插嘴,不过看到舅舅又活了,还是很欣慰的。 “好个石盛豪,跟我耍流氓,他反了天了!差点被他玩了!他真是个人渣。这个家伙必须好好收拾收拾。听说他被你的人给狠狠的揍了?他到我那的时候,眼睛鼻子都是青的肿的,他的保镖被你的人踢断了两根肋骨?打得好,咋没失手打死他们。”可见解宫海有多气,恨的牙根都痒痒。 “他还找我给他撑腰出气,要开除那个叫崔鹏的孩子,做他的大头梦。秉承,告诉你的人,他再敢袭警就打断他的狗腿,那时我也会给你们警察撑腰。就一个小包头起家,没有我的帮助,他现在还在工地推砖呢。还‘石总’‘石总’的,连块土坷垃都不是。关键时刻不知道感恩图报,用性命相挺,居然敢落井下石,敲诈勒索。孔夫子说的对,唯小人难养也!他就是一贪得无厌的小人。”解宫海恢复了官气日常。 服务员敲门,小心翼翼的把疙瘩汤端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妹,给我们来支澳洲龙虾三吃,再开一瓶83年红酒。”解宫海和颜悦色的对服务员说。 “好的。”服务员松了口气,愉快的走了出去,快乐是可以互相传染的,压抑亦然。 “来来,秉承再喝一碗疙瘩汤吧,一会儿咱舅甥俩好好喝一回酒。”解宫海一边招呼着骆秉承,一边走到餐桌前坐下, “酒,我就不喝了,我开车呢,而且最近案子太多,我也是感到压力空前呢。”骆秉承跟着来到了餐桌前坐下。 “也好,不过今晚舅舅要跟你学学破案。看看钺銘是被谁害的,舅舅也想知道警察是如何办案的。” 第二十五章 无间道 错 是舅甥情知遇恩 “你们下一步要查哪儿?” “我还不知道,他们还没有向我汇报,”骆秉承喝了一口疙瘩汤,若有所思的说,很多时候说不知道,内心反而都是知道,但是这种知道却充满了顾虑。下一步入手查的就是,死者要去哪,干什么!答案就摆在这里了,但是骆秉承能说破吗?敢说破吗?目前真话反而是十分尴尬的存在。假话可以遮住很多的面子。 “你是我外甥,我也不瞒你,昨夜她要到我那里的,但是她就是没来,我打了很多电话,一开始没人接,最后就是关机了。你们会找到我吗?”解宫海索性捅破了窗户纸。 “会通过罗钺銘的手机号码查到您的手机号。”骆秉承仔细考虑回答着,他知道舅舅在做推演,以防引火上身。 大义灭亲,我行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灭的是前程似锦!灭的是高官厚禄!灭的是富贵荣华!灭的是人性良知!灭的是血脉亲承!灭的是别人的仰慕!灭的是自己的威风!灭的、灭的、灭的都是自己!这亲太难灭了。 “你们找到钺銘的手机了吗?” “没有,但这不影响找到您,她的联系电话哪都可以找到,再去手机通讯公司那里轻松可以获得她的通话记录。您的电话号码赫然在上的。” 这时龙虾乘坐的小船被女服务员端上桌,红酒被打开,服务员给斟满,解宫海端起酒杯闻了闻, “不错!”赞了一声。 看见女服务员站在那里。 “小妹,你不用在这里服务了,去到服务台坐着歇会儿,我们有话要谈。有事我按铃叫你。”解宫海心情很好。 “好的。”服务员转身离开。 “你到这了,就不要怕酒后开车的问题,这也有几间客房,你可以睡这,噢,你酒后,不在外留宿的,家规真好,我这个舅舅给婉儿打个电话,替你请个假?”解宫海知道骆秉承十分自律,不管聚餐多晚都要回家照一面,再去上班。 “不是她管我,是我想做给骆觐海的榜样,男人最重要的是家,家是基石。”骆秉承认真的说。 “你很好!”突然解宫海有些异样,眼圈红了。他拍了拍骆秉承的肩膀。 “觐海咋样?有一个月没见了吧,哪天带给舅爷爷看看。”解宫海一脸的慈祥,没有了市长的脸。 “哪有那么久,还不到三个星期呢。” “哦,是吗,来,咱俩喝一口,一回儿舅给你派个司机。” “好,” “希望我家秉承事业早成。而立之后,更上一层楼。”骆秉承赶紧举起酒杯,随着附和, “谢谢舅舅,我也祝舅舅身体健康。” “酒要慢品,话要细聊,舅舅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解宫海用筷子调着蘸料,把调好的蘸料放倒骆秉承的跟前。 “关切乱心智,焦虑失方寸。舅舅只是一时的无所适从,让石盛豪有了可乘之机。” “我家秉承有如此的见地,算是舅舅没看走眼,年纪轻轻的难得,我知道对咱舅甥俩会有很多闲话,你能从舅舅身上总结出这句话,就够他们学十年的,看问题准确透彻,举贤不避亲,即使在古代,舅舅也会毫不犹豫的向朝廷举荐的。哈哈,来陪舅舅喝一大口。” 看着舅舅赶走了忧虑,骆秉承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舅舅,你了解石盛豪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像疯了一样的搬走罗钺銘的保险柜吗?那么蠢,我们都搜过了,还能给他留下什么?” “你们都搜过了,怎么没有查看电脑,怎么还被石盛豪搬走了?看来警察里也是有不少混日子的。”解宫海耿耿于怀险些被石盛豪敲诈勒索,迁怒于警方没有搜走电脑。 “带队出现场的是我师傅,说实话,如果是我带队出现场,也不会急于搜查死者的房间,折腾一宿了,兄弟们都熬的人困马乏了,多做一点,都会怨气冲天。也就他资历深,足以服众,否则会被牢骚话压垮的。既然他去了,这个电脑里的资料应该不会被他忽略的!也许他把内容都拷贝下来了,绕过了自己转给了武局?还是另有企图?” 骆秉承陷入了沉思,何志伟这个现场出的,对自己遮遮掩掩的,没有实话,一定是他看见电脑里的照片视频。难道他对自己还有什么阴谋吗?骆秉承也想不明白何志伟玩的是什么花活。 其实,是骆秉承想多了,骆秉承打碎了脑壳也不会想到,何志伟想当逃兵,他是被骆秉承舅舅的头衔吓尿了,纳表、投降、俯首称臣!结果才抖了一个小机灵,就被武局截住,一脚踢回原形。 “不会吧,他不是你师傅吗?怎么会对你不好?”解宫海问。 “嫉妒吧,男人的通病。”骆秉承一脸的嫌弃。 “人之常情,他业务怎么样,” “他破案率很高,队里无人出其右。” “那为啥他上不去?” “自由散漫,两头冒尖,一肚子坏水。扔到街面上就是小痞子一枚。”骆秉承对于何志伟不屑一顾。 “哦,这个家伙聪明吧!”解宫海构画着何志伟的样子。 骆秉承不置可否。想起了何志伟,他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看着解宫海疑惑不解,骆秉承赶紧解释着 “这家伙打了一辈子燕,结果还是被燕给啄了。呵呵,他老婆趁他喝醉酒,用他的指纹解锁了她的手机,发现他有外遇,被她老婆截图,到单位告他出轨养小三,腐败堕落。” “单位怎么说?” “那时我还没当队领导,单位纪检查他一溜够,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他居然是个没存款帐户的人,除了工资卡和交通卡。最可气的就是,他即不承认也不否认有这个女人,他最狠的就是纪检要他交出手机,他当着纪检的面直接就把手机恢复到出厂设置交了出来。单位去查后台,发现他的手机朋友里没有一个异性,他把她老婆老妈的都给删除了。纪检不管怎么问他,他就说,自己被人祸祸了,他自认活该了,就别再去害别人了。还叫嚣给一个处分他背着,给俩他抱着。处分是没找到他,但一点也不比处分好到哪去,那年他竞聘副队长,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取消了资格,也算是对他的报应,据说还被点了污点成了不可用之人。” “是个狠角色!也算是有情有义。”解宫海说了自己的看法。 “来咱爷俩再喝一大口。”说着举杯喝了一口。 “秉承啊,其实舅舅知道是谁害的罗钺銘。”解宫海放下酒杯说。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舅,您是不是喝多了,不会的啊,咱俩还没喝完一瓶红酒呢。” “笑话,这点酒量,在他市舅舅是待不下的,你喝干了,舅舅告诉你。”解宫海故意卖着关子。 第二十六章 鞋总会湿的 湿一只还是一双 没差 骆秉承知道自己舅舅的酒量,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拿起红酒瓶子,把剩下的红酒分了。 “是石盛豪杀的罗钺銘。”解宫海平淡的说。 “是石盛豪告诉你的?”骆秉承有些不信。 “不是,是罗钺銘说的。也给我颗烟,我再要一瓶红酒。再慢慢的告诉你。” 骆秉承赶紧掏出一支烟,递给了解宫海,并点上。 服务员进来。 “你给我们再开一瓶红酒,把刺身换成小盘,” “好的,” “你妈还好吧。最近也没顾得上给你妈打电话,上次给你妈的红参,你寄给她了吧?”解宫海问 “给了,她说你忙累你该留着补补身子。” “你舅妈走了这一年,我自己都没开过火,都是在单位食堂凑合着吃。”解宫海说。 首发网址https:// “我妈也是舍不得吃,都在那存着呢,我说舅舅说了让她煲汤喝,她也舍不得。”骆秉承和解宫海唠着家常,想的却是,罗钺銘知道石盛豪要杀她,她却不报警,舅舅这么大的势力也制止不了吗?这石盛豪真的有那么大的势力吗?他也急于知道答案。 服务员把“小船”拿走了,酒也打开了,转身离开。 看着骆秉承关切的目光,解宫海端起酒杯,独自泯了一口, “你舅妈走了以后,钺銘明显的发生了很多变化,对我也关心多了,我是这岁数的人了,能够感觉出女孩子的这种转变,年轻人游戏做久了,也会产生情愫的,何况是我们,我有地位,能满足她爱慕虚荣的梦幻需求。”解宫海一边回忆一边说。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虽然罗钺銘的内心未必认可和我相爱的这种感觉,但我还是能够感觉的到她是真心想嫁给我。她说虽然我的地位高,她说我娶她,我也不会吃亏。石盛豪曾经答应给她1%的股份,她说她要向石盛豪要20%的股份,盛豪集团有四五十亿的资产。石盛豪哪会轻易的将他拱手让人?结果他们一直在争吵不休,她甚至威胁要把石盛豪这几年行贿的事都给抖漏出去,她告诉石盛豪她记下了他的行贿记录,那一天那一笔给了谁,她都记在了日记里。石盛豪反过来又问我怎么办,我就劝石盛豪答应算了,可石盛豪坚决不答应。罗钺銘也来找我哭诉说石盛豪威胁要杀了她,我还以为石盛豪不敢,没想到这一幕真的就发生了。”解宫海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我说石盛豪一听说崔鹏打开了保险柜就暴跳如雷呢,这是绝了他的根了啊。”骆秉承恍然大悟。 “看来何志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直觉的判断力,不拖泥带水的利索劲,确实下手太快又太及时了,要不然证据就溜了!” “所以我关心的是,你们到底在罗钺銘家发现了什么?” 骆秉承一惊,这才是舅舅真正关心的,骆秉承有些冒汗了,居然会没管住惯性思维,忘了这个证据里,也许会有对舅舅不利的证据。 舅舅是个好舅舅,好舅舅不代表是个什么都好的好人,好官。 这一幕是他平时做梦都会被吓醒的情节,居然一下子就面临抉择,骆秉承准备好了吗!平日里反复思考着如何取舍、如何选择,就这么样的不期而至。 自己不是一叶障目的傻白甜,对于客观存在的事物,视而不见,以为自己的舅舅是清廉的,那是掩耳盗铃,装孙子。 但是侥幸心理还是有的,总觉得自己是刑事侦查的警察,不是反贪腐的检察院,鸵鸟心态充斥在脑海,自以为不会轮到自己选边站队。没有真正经历过这种抉择的人,总觉得这样的决定很容易做出,实际上,不是,真的挺煎熬的,无论做出来那种抉择,都是一种炼狱,灵魂被像烤鸭一样,挂在炉中被炭火炙烤,好的选择亦或坏的抉择都注定了明天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天网恢恢用在自己的身上,显然是不被接受,但却是如真理般的真实存在。 人的选择往往需要信念的支撑,骆秉承现在确认的信念就是舅舅是个好舅舅,没有舅舅就没有骆秉承现在的一切。 “他们没有向我汇报,那个何志伟今天说的话,都是遮遮掩掩,不尽不实。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骆秉承不想搪塞舅舅,事实存在才能让人做出正确的决定!骆秉承下决心似的,喝了一大口酒。 “石盛豪说,罗钺銘从高中开始就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日记都被她锁进了保险柜,石盛豪几次试图打开保险柜,都没能打开,这回他找工人抬着保险柜到工地,才被切割开来,里面除了一本房本,还有一些贵重物品的票据外,其他的都被你们搬走了。你难道不知道?!”解宫海审视着骆秉承的脸。 “石盛豪害怕罗钺銘日记里会毁掉他的根基,会害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我!”解宫海盯着骆秉承的眼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要洞悉外甥的内心深处。 骆秉承躲闪着舅舅犀利的目光,低着头看着酒杯,右手不停的把玩酒杯的底座。淡淡的说: “我猜得到!但他们没有告诉我日记本的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刻意隐瞒。”眼眶湿润了,人在酒精刺激下,感情最容易外溢,迈出去,就回不来了。 “今天上午,我也许基于义愤,希望你尽早破案捉拿凶手,晚上石盛豪威胁我时,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死大家都是一种解脱。现在想来是我考虑不周,正像你总结的:‘关切乱心智,焦虑失方寸’,造成了我的感情用事。但也正如你所说的,我丧偶,谈恋爱不违法。一下子点醒我这个梦中人,那个视频和照片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威胁,真正能够威胁到我的可能不是石盛豪嘴上的威胁。”解宫海抿了一口酒,平抚情绪。 “对我真正有危险的罗钺銘的日记本,一旦你们真的破案,石盛豪落网才是我最大的威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第一个拖下水就是我!所以不管我多么的恨石盛豪,多么想他立即死掉。但我也绝不希望他落在您们的手中!他落网了,我也就死了!”解宫海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笨拙的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一下子就被呛的咳嗽不止。 “从你来本市上大学开始,我就把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栽培你,想你一路坦途,我做了你的白手套,保留你的清白,你买的房子说是你买的,不如说是石盛豪送的,你只是象征性的交了一些钱。你结婚的婚礼我请了几个有钱的朋友,他们很识相给你送了一些钱,那钱比你挣一辈子的工资都多。但我并不想把你带入我的圈子,我不想你接触到这些社会上的人,我想让你留下清白的口碑和干干净净的从政经历,将来我老了退休了,你就是我的依靠。我知道有些事,做了就回不了头了,会上瘾会产生癖好。那时你可以给自己一万个理由安慰自己的。所以我严格约束你不要接触这些。”解宫海掐灭了烟头,咂着嘴,抿了一下酒。 “没想到我还没退休,就被石盛豪这个小人拉着陷入困境,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现在确实陷入了泥潭,难以自拔。罗钺銘的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的日记本,你必须找到,不能让它旁落!否则我们这些和石盛豪有关联的官员都会死的很惨。虽然我可以确认,石盛豪为了保住自己公司的股份,杀了罗钺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一个七八十个亿的公司,20%的股份,足够让人产生杀人的动机了。”解宫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罗钺銘也是太贪婪了,而石盛豪下手也太狠了。即便是石盛豪杀了罗钺銘,我也要你保证石盛豪不能活着被抓,狗急了会跳墙。他进去了,会拉着我们大家一起和他下葬。”说着从一个随身带来的纸袋里拿出了两摞现金。 “这是经费,不够随时来拿。” 骆秉承突然干呕起来。 “对不起,”就跑了出去,对着服务台的女服务员指了指嘴,服务员指了指犄角处的卫生间。 终于吐干净了,对于有些洁癖的骆秉承来说,味道太重了,他使劲趴在洗漱台上用温水冲刷着口腔。 回到餐桌前,龙虾的头斩件和脑已经摆好了,粥汤已经端上了。 “来赶紧喝点粥汤,趁着热乎劲。” 骆秉承看见钱已经不在桌子上了,旁边椅子上放着那个白色纸袋,钱显然已经放了回去。 骆秉承喝了几口粥,鲜香。 “吐了之后继续喝,就能提高酒量,”解宫海端起了酒杯。 “真的吗?”骆秉承疑惑的问。 “假的,逼人喝酒的手段,你随意吧。”锻炼先要从酒桌开始。 让秉承卷进来,也是无奈之举,自己倒了,秉承在他市也不会呆的下去。不是自私,当初把骆秉承呵护起来就是一个错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一会儿,咱俩喝完酒,一起去泡个温泉。”解宫海搂住骆秉承的肩膀拍了拍。 “这里还有温泉?”骆秉承不信。 “人造的,水是人工调配的,绝对逼真,这里有很多是你想不到。哈哈!”解宫海觉得这个外甥足以堪当大任。 第二十七章 写检查太难了 我还是想数麻子 周详推开门,一屋子酒腐味道。 “祥哥,你这么早就来了?”崔鹏抬起了头,看了看周详。 “都七点半了,不早了。”周详看见老必也躺在床上。 “成哥也没走吗?你们仨一起喝的吗?”周详问崔鹏。 “呵呵,没走,我把他俩都喝趴下了,伟哥是扶着墙上来的,他说楼梯的墙在晃,别被推倒了。”崔鹏炫耀着战绩。 “鹏子,你盖好了,我开会儿窗户散散味道。” “尽管散,你鹏哥火力壮。”崔鹏把枕头拉高斜靠在床头架上,举了举胳膊,秀了秀肌肉。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一看就是。”周详拉开窗帘,房间一下子收获了初冬的阳光,亮了起来。接着打开了窗户,一股凉风像一把把小刀子切割着崔鹏裸露在外的胳膊。 “哎呦,还真冷。”崔鹏拉了拉被子,抓起床头柜上面的烟,点着一支。 “你们喝了多少酒啊?”周详问。 “两瓶白的六瓶啤的,我觉得我喝了有一瓶白的,伟哥估计只喝了四两白的。” 记住网址m.42zw.la “你还叫他伟哥,小心他踢你屁股。”周详提醒着禁忌。 “呵呵,他还在梦里啃猪蹄呢。” “小兔崽子,猪蹄昨天都让你抢跑了,三个大猪蹄,我就啃了两块骨头。”何志伟抱怨着,也抓起了烟抽了起来。 “昨晚是谁结的帐,我都不记得了。” “是老必结的,你偏要结帐,最后你的手机都摔到地上了,保护屏又摔花了。还是老必结的帐。” “详哥,你从我抽屉里拿出保护屏帮我给换上吧。”何志伟把手机递给了周详。 “何哥,您这星期都摔了俩保护屏了,您是恨地不平啊。” “详小哥,你想多了,是你打开抽屉时,里面放了太多保护屏,手机一看,土豪啊,摔丫的,不摔碎了,也对不起这么多的脸,于是就噼里啪啦的从我手里往下掉。小爷这是钱啊,你赶紧的换吧,别再招它急着往地上跳了,我哪舍得拿它砸地玩啊,哎呦,肉痛。”装模作样的揉了一下胸口。 “呵呵,”周详笑了,从何志伟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机钢化玻璃膜,仔仔细细的贴了起来。 “何哥,我今天要陪绑吗?” “陪什么绑?”何志伟一时没弄明白。 “不是说要禁闭崔鹏三天吗?”周详提醒着。 “不用,今天你跟着李宾去公司摸排,主要是查清死者的手机号码,和谁有联系,和谁有矛盾。你们到值班室开张介绍信,到公司所在楼宇的保卫处,拿一张该公司的员工登记表,与公司提供的人员信息进行核对,做到主要联系人一个也不放过的走访。”何志伟头昏昏的,思路还是一如既往。 “那我继续摸排郑三娃那三个民工。”王必成插嘴道。 “好,暂时不要正面接触,还是外围定位,多走访一下郑三娃的邻居,确定前天晚上郑三娃有没有外出。” “好的。”王必成起床,穿衣服,到洗漱室洗漱。 “我也起了,洗白白脸,等着他们把我扔进小黑屋,详哥,到时别忘了给哥送饭啊,鸡腿是必备的啊。” “鹏子,我听说禁闭也管饭的,估计内勤闻哥会去拘留所给你打饭,窝窝头眼朝上,两根咸菜,一碗米汤。”周详调侃着崔鹏。 “详哥,你也太狠了,你能不能想点好。”崔鹏说。 “鹏子,他想的够好的了,我要是骆队,就罚你写一千字的检查,呵呵,那时你就可以听见闻爷的小调了,‘急的老崔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 “呦哎,谁又在数麻子了。” “我说闻大内,你也太不经念叨,你是阿拉伯神灯啊。一说你你就跳出来。”何志伟调侃着。 “神灯我就不当了,我还是传话吧,各探组继续自己的工作,何探你就别下去查案了,骆队要找你有事。” “我哪也没有安排活,就等着领导召唤呢。” “齐活,你们一起数麻子吧。”说着扭身走了。 “闻哥,我呢,骆队说我什么了吗?”崔鹏追了出去。 “没提!” “急的老崔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呃呃,打水去了,”周详贴完保护膜,拿起水瓶到水房打水去了。 崔鹏拿着洗漱用品,看着从身边跳过去的周详,作势抬了抬脚, “我踢死你!”无奈,也跟着周详垂头丧气的去水房洗漱了。 何志伟穿好衣服准备去洗漱,李宾来了,一脸灰暗,熬夜挂像,尤其是照顾老人。 “怎么样,找好护工了吗?”何志伟问。 “找好了。一会儿周详来了,你问他你们具体工作,然后你们俩就走吧,下午你早走一会儿,让祥哥多跑会儿腿。我去洗漱了。” 不用等我了,你们可以直接下去查案了,好的。 何志伟回来时,人已经都走了。只剩下崔鹏了。 “老必,开着组里的车下去了。昨天喝多了,没胃口懒得下去吃饭,我泡了碗面,你也来一碗面吧?” “好啊,你也给我泡一碗吧。”何志伟靠在床头,头也是昏沉沉的,拿出烟来抽,想着案情。 一会儿,面香味出来了。何志伟和崔鹏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头天喝酒多了,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第二天早晨起来喝一碗热汤面,是一件很舒适的事情。这都九点了,怎么骆队还没来,这可是破天荒的事,骆秉承这么多年一直十分严谨,克己。很少有迟到的时候,即使孩子得病,也很少请假。 吃完面,崔鹏把泡面盒给收了。 等待就是闲极无聊的事情。 何志伟打开抽屉,拿出那一摞死者的日记本,看着有没有加页,夹层,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武局都对这些日记感兴趣,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啊?没有腐败!没有太多的色情,石盛豪开始时候的情窦初开不算隐私吧!没有潜规则!没有灰色地带。 “何哥,你翻什么呢?”崔鹏问。 “死者的日记本,我看看有没有加页,从石盛豪的表现来看,这里应该有什么的啊!就是没有发现,记录的就是从高中到大学的生活,没啥东西啊。” 崔鹏过来,拿起一本好奇的翻了翻。 “这是死者高一的日记,就写了两页纸啊,这也太能写了吧。”崔鹏随手把死者的日记放了回去。 “何哥,你说骆队会让我写检查吗?还一千字,这不是折磨人嘛,我宁愿数麻子也不想写一千字。”崔鹏担忧的说。 何志伟抬头看了一眼,崔鹏的苦相,倒霉孩子。 “禁闭和写检查是标准配置,这是最轻的处罚了。” “何哥,您抽支烟。”说着递给何志伟一支烟,并点上。 “拍马屁也没用,我不会替你写检查的。”何志伟抽了口烟,头也没抬,继续翻死者日记。 “何哥,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我给您沏一杯,说着拿起何志伟的玻璃杯,到自己的桌子上,拿出一把茶叶,倒上热水,殷勤的给何志伟端了过来。 “您喝!” 茶香扑鼻,茶没泡开,只能闻闻。 “检查呢,我是不会替你写的,但是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去网上搜一搜,肯定有范本。”何志伟揶揄的看着崔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亏了。”崔鹏收起谄媚的笑脸,扭头坐在了自己的桌上。 “我的妈呦,咋这么多检查的啊,崔鹏浏览半天太多了啊。”崔鹏又挠头了。 “猪八戒是怎么死的!” “何哥,你不用骂我,我笨也不今天才知道的,您就别卖关子了。” “你搜‘警察执法过程中失手打人的检查书文本’,不就行了,你一限制就是了。” “有吗?哈哈,还真有。我赶紧先抄下来。”崔鹏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赶紧拿出纸笔誊抄起来。 这时,何志伟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陌生的,何志伟又等了一下,但还是极不情愿的接了。 第二十八章 人之初性未必本善 孩子的套路懂吗 “哪位?” “何维佳的班主任?米老师?” “啊,是我 “什么,何维佳和同学打架了?” “等等,为什么找我?” “是啊,我是爸爸。” “哦,我不是不负责任。我只是没搞懂孩子为什么会把我的电话号码提供给您?” “嗯,应该,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我介绍给老师和同学,我是觉得有些高兴而已。”何志伟突然眼眶湿润了,三年了,孩子都没叫过爸爸了。 “等等,米老师,不是那个意思,孩子打架肯定不对,我不是为这高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马上就过去找您!” 崔鹏放下手里的笔,看着何志伟,却发现何志伟没有高兴,而是眼圈红红的,就站起来身,走了过来。 何志伟放下关掉手机,用手抹着泪水。 “咋了,侄女让人打了?何哥我和你一起去,收拾这个小混混。”说着就把纸和笔扔进了抽屉里,就要穿衣服。 “崔大侠,您饶了我吧,是佳佳把人打了,我这泪水是高兴的。” “何哥,您昨晚的酒还没醒吧,你家孩子把人打了,您还高兴的落泪?有这么坑娃的吗?不怕你老了,她连你都揍?”崔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这三年,佳佳从来没有叫过爸了,她打架了,老师让她请家长过去,她让老师给她爸打电话,而不是留她妈妈的电话,这说明了什么。” “这事还能说明什么,何哥,您遇事聪明透顶,您女儿在学校把人打了,想起了几年不叫的亲爹了,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她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的拉一个堵枪眼的烈士!也不想想,她夏天的时候得了区里三好学生,开家长会,享受荣耀的时候,她咋不让你这个孤苦伶丁的老爹露个大脸呢?!要不是爷爷告诉你,你连一点消息都不会知道。捅了篓子就想起你这个老爹,您还高兴的落泪,您贱吧!”崔鹏数落着何志伟,何志伟也不生气。 “你个还没结婚的毛孩子,懂个六!我觉得她是故意找斜茬和同学打架,让老师找我,找一个说话的机会,缓和父女关系!”何志伟乐呵呵的说。 “嫂子前几天刚来找单位闹,恐怕她又来替她妈妈传话?何哥,男人绕不过去的坎,不是女人,是孩子。” “去去,孩子是自己的血脉,干嘛要绕?和孩子再来弯弯绕,有意思吗?人生已经是和那么多的人兜圈子了,难道在对立面再添加上自己的骨肉吗?崔鹏你现在这么大了,是不是还在没事找事的坑爹?” “老子会败在自己孩子的天真里的。”崔鹏老气横秋的说,没结婚的男人永远都是孩子,也许是孩子比较懂孩子? 曾经一个孩子经常抢劫同学的钱财泡网吧打游戏,动不动就被民警叫到派出所,屡教不改,让派出所民警头痛不已。后来有一次,又被派出所民警带到派出所批评教育,这孩子到派出所就说:警察叔叔你不用批评我了,我明天肯定就改了,再也不会抢别人的钱了。 警察突然大感意外,这孩子真的吸取教训了,看来是这么长时间的教育还是有成效的。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结果孩子接着说了一句话,让民警跌掉了下巴。因为明天我就14岁了,就该负法律责任了! 敢情孩子什么都懂,只是装作很傻很天真!人之初,性未必本善!但案例总归是案例,有一种孩子永远都是别人家的。 “不听你胡扯了,我去找闻忆说一声去,今天我倒休一天,孩子上午其中考试,下午没课。今天是个好日子…”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出了房间。 “闻大内,我今天倒休一下,孩子在学校有点事,学校老师找我去。”何志伟来到内勤值班室。闻忆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听见何志伟说话,笑眯眯说: “何探,您要是折我寿啊,我哪有权批您假啊,薛副在呢,你去找他批啊。” “昨天不是我探组转到骆秉承直管了吗?” “是啊,所以更不敢替您请假了,他早晨来电话特地点名不让你下去办案,等着他来,他有事要问你呢。他到现在都没来,历史上没有过的事情。现在您这是要走了,他来了,说您和我请假了,我一个内勤组长的胆肥了点吧,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您要是找薛副请了呢,他就没有话了。”闻忆笑眯眯的替何志伟出着主意。 何志伟一想也对,他有事吩咐让自己不要动,给他打电话请假,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他一准不批。这么老的同志了,难道还能意气用事拔腿就走吗?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赶紧找老薛打声招呼,溜吧!真等骆秉承来了,还有好吗。扭头就去找老薛去了。 找副队长薛连胜请了假,回到房间,看见崔鹏仍在抓耳挠腮的写,也难为他了,他的语文课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散打老师教的,这辈子写的最熟的字就是自己那俩字的名字。 看见何志伟回来,崔鹏丢下笔。 “请了吗?” “请了,找薛副请的,我今天晚上在家住了,下午孩子没课我想陪陪她。”何志伟边说边收拾东西,把桌上的死者日记也放进了一个提袋里。 “何探你装它干嘛?就回家一天。案子也不急在一天,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崔鹏问。 “佳佳学习的时候,我没事就再翻翻,石盛豪那么拼命的找它,总觉得应该有点什么。连武局都关心这里面有什么,确实是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何哥,都半年没回家了,还不和嫂子好好聊聊?怎么也要努力一下啊!”崔鹏关心的说。 “没用的,前几天刚来,她的话题依旧是要求组织严肃处理我。从这就可以看出她的态度没有转圜的可能。我也不想困斗围城了,试图聊天就是为了再一次的挑起战火而已。”何志伟沮丧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 “对了,你的检查写的怎么样了?”何志伟把毛巾和洗漱用品装到了另一个袋子里。 “网上找的,没有一模一样的情节啊,还是需要自己改!太费劲了!而且我不懂,武局都说了我打出来了警威,怎么还要关我禁闭要我写检查呢?就因为石盛豪是政协委员吗?而且我也没打他啊,只是站起来时,我的头不小心的碰到他的脸了。而且是他们先动手袭警的啊?我的反击只是正常的执法行为,约束制服住犯罪行为而已。”崔鹏其实一直都没有懂。 “有人说你后来的行为侮辱了人格,人家昏迷状态时,你还用脚踩人肩膀用脚尖踢人家的脸,侵犯人权。”何志伟其实也没有太懂,怎么就从正常执法变轨为侮辱人格了。一个行为真的可以分成了两个法律问题吗? “这我就不懂了,难道警察就可以被他偷袭拿椅子砸吗?要不是我练过,早被他打晕打伤了,那样我才能委屈成为英雄吗?”崔鹏赌气的说。 “都说警察是国家机器!我们都国家的了,怎能还容人随意的打砸?!” “好了,机器大人,我该走了,您自己在这转磨吧,骆队来了,你和他探讨您的机器人理论,明儿见了,您吶。”说着赶紧溜了。 到了学校,学校已经是放学后的萧条景致了,有个把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个把同学慢慢悠悠的离开学校。 何志伟问了门卫初三三班班主任米老师的办公室,来到了教学楼三层,接着左拐,走到走廊的尽头,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女儿何维佳和一个女生在有说有笑的聊天,半年没见,孩子还是那样,没长高没长胖没黑,看见自己来了,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是告诉何志伟老师在里面。 何志伟敲了敲门,老师在里面喊:“进来!” 第二十九章 自立源于现实的残酷威胁 长大在一夕之间 米老师比较瘦小,拥有南方女人的精致小巧,岁数差不多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黑框眼镜架在白皙的脸上,脸上挂有职业般的慈祥,善为先。 何志伟点头致意, “米老师,我是何维佳同学的爸爸。” 老师正在批阅考卷,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何志伟坐下,何志伟落座后,拿出了一个新笔记本,人生第一次与孩子的老师交流,有些局促,让何志伟想起小时候自己面对老师样子。老师又批阅了几下考卷,放下笔,侧过身来说: “何维佳同学,上午期中考试后,和同桌女生发生口角,结果首先动手打了人家,虽然争吵的起因是因为邻桌同学考试要抄何维佳同学的答案,何维佳同学没有允许,结果发生的口角。但是作为一个三好学生首先动手打人显然是与形象不符,明年中考,要是这样很有可能评不上市级三好学生。最后影响到中考加分,那样后果真的很严重,中考高分考生分分必争的,一分也许决定终身的命运。” 何志伟心里嘀咕:考试作弊是人品问题,别人不给看,还来挑衅吵架,就该挨揍。何志伟在笔记本上不知怎么记?这点事好像就根本不用记,也不装模作样了,合上了笔记本。 “作弊的是门口站着的那个女孩儿吗?还真不像,长得那么乖巧。” 米老师一愣,旋即明白了何志伟的意思,家长的眼睛总是盯着别人家孩子的缺点,护犊子没边,见怪不怪了。 “何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登记表里都有啊,都两年多了,学生家长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老师也是够懒的。 “警察!”何志伟回答的很自豪。 “抓过坏人吗?” 首发网址https:// “抓过。”何志伟感到很荣光。 “都打吗?” “不能打!”何志伟回答的很坚决。 “为什么?” “法律不允许!”何志伟感觉到自己是一位庄严法律的神圣践行者。 “您抓的坏人有杀过人的吧!”老师仍然是不急不慢问 “很多。”何志伟觉得被老师带坏了节奏。 “您看您抓的杀人犯都不能打,同学仅仅是作弊就该挨打吗?!”损!在这等着我跳啊,这坑挖的,脸一红,满脸苦瓜样,埋吧。 “老师说的对,是我们家何维佳做错了。” 这老师干律师的出身吧,这节奏带的,就是套路自己。气势不在凌人,双肩下塌,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何先生,从初一开始,我就是她的班主任,我觉得何维佳同学一直都在忧郁中,她从来不聊家里的事情,这孩子只是在学习时,才会表现出,十分出众的自信,那才是一个优秀学生该有的样子。”米老师淡淡的说出了极深的忧虑。 何志伟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眼里只有颐指气使的小帮凶,没有发现过孩子忧郁的眼神。三年内战孩子是怎样一种煎熬,审视下,以孩子的视角看,被家长卷入了一场她无所适从的战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看着老师,点头无语。 我在家长群里暗示过孩子的妈妈,似乎她不认为是在说自己。我也不好介入家庭的隐私,但是我认为孩子长期这样下去,会对孩子的成长不利,您是警察,这方面比我们了解的更多。 “其实有时我真的觉得无所适从,被固化了的样子,想被逆转太难了。叛逆期的孩子较真儿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您别灰心,您女儿长得多随您啊,标致漂亮,您要是真想,一定能够重新树立父亲形象。和孩子多交流,多一份耐心,相信孩子的冷漠外表下,有一颗善良的女儿心的。其实不只是您觉得突然,我也觉得突然,打架打的蹊跷,请家长只让请爸爸。但愿是我想多了。” 何志伟在外边带孩子吃了快餐,回到家已是12点多了,何志伟久违的家,和半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一切依旧,孩子依旧是没有一丝变化,自己的激情也被孩子冷若冰霜的小脸彻底冰封了,也许正如崔鹏说的一样,自己就是来顶杠的。唉,又恢复到彼此视作空气存在的状态。 何志伟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里有尘灰的味道,何志伟打开了窗户,开始擦拭打扫卫生。当时没有人能逼自己离开,当时离开不过是不愿承受压抑冷漠的氛围,但是自己的床还是很舒适的。洗洗涮涮过后,屋里已经没有了味道。何志伟关上窗户。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松懈下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白天在家休息,总有一种偷懒的感觉,于是又拿出死者日记浏览翻阅。 何维佳突然推门而入,对着何志伟说: “唉,我可告诉你,我妈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你要做好准备。” 何志伟心里一紧,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三年前就准备好了,面无表情继续抽烟,冷漠的说: “随她吧,这种事情注定会发生!” “那我怎么办?”何维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你不是三年前就决定了,跟你妈吗?”何志伟有些诧异。 “那是三年前,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何志伟坐了起来。 “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何志伟问。 何维佳点了点头。 “我不想去别人家当拖油瓶的,也不想家里进来外人,我想你绝对不要答应妈妈,把房子给她。我要住在这里。” “你和妈妈说了吗?”何志伟问 “我没敢说呢。我怕她哭闹。”何维佳弱弱的说。 “你跟我没问题,可是我真的照顾不了你!” “谁说跟你了!我考虑过了,我已经快到15岁了。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我要自己在这过。法院判决书上可以写判给我妈,但我不会离开这个家的,你不会赶我走吧?” “你还差11个月才十五呢!行吗?” “行,你放心,我这半年一直都在学着自己做饭吃呢。对了,你会再婚吗?” “我不敢说,但我觉得在你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的了。”何志伟这几年一直都在认真的思考未来,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被伤透了。 “不过你选择跟我过,不是更好吗?”何志伟得陇望蜀。 “我也想过,但我怕我妈会疯掉的。”何志伟突然觉得对不起孩子,严酷现实摆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逼着孩子长大逼着孩子思考。 “佳佳,我不逼着你选边站队,你想怎么站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怨,你和你妈亲近我毫无怨言,那是血缘的天然纽带。” “我觉得妈妈可能要妥协了,你要是顶住,她可能不会让你净身出户的。” “唉,有差吗?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拖到现在,就是想让你妈回心转意!如果现在她选择放弃争房了,这场马拉松的离婚也算是终于落幕了,曲终人散!”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朝前看吧。”何维佳用孩子不应有的成熟安慰着何志伟。何志伟终于看见孩子的眼圈泛红。刁钻的小辣椒变成了亭亭玉立敏感的少女。 “晚上我妈回来,你什么都不要说,还像以前一样,彼此看成空气一样透明的就好。我已经听到我妈打电话说了,估计这几天她就会妥协。”何志伟突然觉得逼着孩子长大是一种多么残酷的现实。 “晚饭,我炒个油焖大虾感谢你来替我解围。” “唉,你也不用我来替你解围吧,你在学校处理自己的事情游刃有余,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居然会炒油焖大虾了?这半年你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志伟有点哽咽。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点上,遮挡脆弱的尴尬。 晚饭吃的晚了一些,生平第一次吃上女儿做的饭,没有欣慰,没有幸福,更多的是酸楚,才刚过14岁生日的小姑娘,却要为自己未来的独立生活努力适应中,女儿麻利的收拾好碗筷,何志伟也把洗好的被单床罩凉到了阳台,未来与女儿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见得那么凄楚悲凉。 刚打开电视看,手机就响了。何志伟心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看就是单位值班室,都晚上九点了,准没好事。 他把功放打开了,使用免提,是闻忆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调侃蕴含。 “何探,骆队要你赶紧来单位开会。” “什么事,这么急?” “不让说,只让通知回来开会!”然后闻忆压低了嗓子悄悄的说: “你小心一点,崔鹏辞职了!”随即扣了电话。 第三十章 人去床空 激愤受伤的只会是激愤本尊 何志伟安静的驾着车,看着马路、看着夜、想着崔鹏,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到晚上就辞职了呢?这家伙肯定又被激怒了!像一头咆哮的公牛一样,随着斗牛士的披风斗篷疯了一样乱撞乱顶,没了方寸,正合了斗牛士的心意。崔鹏并不傻,也不憨,就是太容易被激怒,散打比赛的时候,也许需要激发斗志,拼死一搏的豪迈,生活中很多时候,冷静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径。 夜晚的城市,前几天的大风吹跑了脏脏的雾霾,黄色的灯光漫撒柔和的夜,光线撒出的景是美的,宁静的美,冷冻的美。马路上没有人,没有喧嚣。路灯暖黄色的光带着安详。何志伟开的不快,偶尔的零星车辆会飞奔而过,摇曳的红色尾灯,跳越着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拖拽出一抹多姿的色彩,汽车在晚上,才是都市活力四射的夜精灵。 马路上车辆稀少,何志伟放松的开着车,单位风风火火的召集令,已成为日常的状态时,人也就疲了,车内的暖风渐渐暖了手,暖了脸,也暖了困意。 孩子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回来了,何志伟希望孩子有完整的父母的爱,也不想独享孩子对父母的感情。他也许能够体会到孩子内心深处的变化,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最关键的是:生存的本能,当母爱不在独享,求生欲望代替了义愤,思考代替了幼稚,人就成熟了,长大了,现实从来都是人生最好的老师,生存下去是人的本源。 何志伟来到单位,从楼外看单位的灯又亮了好多,看来动静不小。 回到宿舍打开灯,崔鹏的铺都空了,这也太狠了吧,桌子上和地上有些废纸张零星的飘散,崔鹏都没给自己一个电话或者微信,也许被气疯了吧?何志伟呆呆的看着空铺,心情不好,也许自己平时对他也苛刻了一些?当关系不需要敷衍了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人与人的关系!此刻,何志伟心底淡淡的忧伤,油然而生。回到自己的床边无精打采的坐下,接着颓废的靠在了被子上。似乎看见了崔鹏怒气冲冲的跑进了屋子里,写着辞职报告,散打老师教的作文,检查都写不了,这辞职报告也写不了。想起早晨教给他如何网上搜检查的范文,有些后悔,不告诉他就好了,照猫画虎,辞职报告估计就更简单了。 何志伟掏出烟,如果他给别人打电话发微信询问如何写辞职报告,这些人都会拦住他的。只要他不主动辞职,就都不是问题,道理有的讲呢。自己主动辞职,辞职报告一旦上交,神仙也救不了,没缓儿!崔鹏这傻哥们,总是少根弦。这样的人,何志伟看的太多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离了谁地球照样转,年轻有的时候就会为鲁莽付出代价。 何志伟有些内疚,如果自己下午在,也许能阻止崔鹏。 “何探,你都来了啊。”闻忆轻着脚步走了进来,少有的严肃,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三堂会审,局政治部、纪检、骆队,把崔鹏都问傻了。也不知道崔鹏从哪找的范例,他把打了石盛豪的事抄成了打了几个马路上的小流氓,骆队说他态度极其不端正,糊弄组织。最后把崔鹏骂急了,说他们是秦桧,残害忠良。说要去武局那告他们。崔鹏想走,纪检和骆队不让,说只有他辞职了,才可以离开关他禁闭的房间。 结果这傻小子的牛脾气上来了, “好,我现在就辞职。” 骆队直接将死了他说: ‘你现在打报告我马上就批。’ 这小崽子,傻到硬往骆秉承布好的圈套里钻,居然和骆秉承叫板说: ‘你等着!’扭头就回了宿舍。 没想到这个家伙辞职信写的还挺溜,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报告往骆队桌上一拍,也不看他一眼,扭身走了。 等我追过来看了一眼,这家伙的铺盖卷儿都打好了,对我说,他明天过来办手续,真是个利索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打发了,感觉这家伙不是着了别人的道,而是信心满满的早有下家接着了一样!” 何志伟后悔不迭,满肚子苦楚。他抄的检查,自己要是在,一定会帮着看看的,那样就不会出什么笑话了,更不会抄错了情节。屋漏偏逢连阴雨,女儿早不打架晚不打架,偏要赶在这节骨眼上打架,自己被老师找了过去,结果害得崔鹏抄错检查,一下子丢了铁饭碗,自己有愧。 同时何志伟坚信崔鹏没有找好新的东家,他没有那么多的成府,他藏不住事的,要是真有辞职的打算,也不会这么突然!没有半点儿征兆,以他的性格,早就拿着大喇叭广而告之了。 新东家虽然没有,但是辞职报告一定是现写、现抄的,是网上搜的,是他何志伟出的溲主意,辞职报告也不是散打教练教的,也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过,毁人不倦啊,教什么不好,偏教他网上抄检查! “骆队干嘛这么狠了?” 何志伟隐隐的感觉,骆秉承突然发难,是冲着案子来的。看来这个案子,水真的太深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想躲,无奈演技太差,隐藏的现场情况有点多,反而招来了骆秉承的更大的猜忌。自己难道也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开会呢,急急的召你回来,多半是与你有关,这案子不知触了谁的霉头啊,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你还是小心吧,官大的表准!”闻忆担忧的说。 “啥意思?”何志伟有点没听懂。 “你没看打仗的时候,指挥官说几点发起进攻,‘现在开始对表。‘都是以他的表为准。”闻忆解释着。 这也能总结出来,这个闻忆有点意思,细一回味,确实是这么回事。 “得,你先琢磨着吧,我知道你来了,领导再找我也好禀报。”说完悄悄的走了,真到了何志伟该数麻子了,他到没了那份闲情逸致来调侃了。 何志伟想着自己的在这起案件上,究竟犯了几宗罪?就一宗罪啊,除了隐瞒了那个惹事生非的记者章一楠没说以外,倒也没有什么把柄落下。而且这件事魏民都仗义的一人扛下了,这么老于世故的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敢为自己两肋插刀,何志伟还真的佩服,无以为报,只能是“以德报德”。 那些说“以德报怨”的家伙都是体育老师教的《论语》,孔丘孔老二,一直都是在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在这里敲一下黑板,注意了啊!!!一句“以德报怨”,以讹传讹误人子弟害人不浅,有违常理人伦! 谁是向记者通风报信的深喉,不管谁来问,自己一概都是不知道!天大的帽子老子扛了,这豪气就冲着魏民替自己挡枪。不过,说了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利益。与己何干?!情义道义,名声所累。 说一千道一万,如果没有那个装神弄鬼的晦气女记者,怎会给自己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当时真该放手,摔她个七荤八素的。想着章一楠被自己按在地上吃土,上铐的狼狈样子,何志伟笑了。 “做梦娶媳妇呢?自己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情笑?”闻忆看着何志伟悠哉的笑容,真想泼他一脸水。 “怕啥,我也没有什么事啊,他能把我吃了?!咋了,他开完会了?” “嗯,有请,你小心,他可是一脸的晦气,绷着一副战斗脸。”闻忆叮嘱着。 第三十一章 狐狸也有漏出尾巴的时候 怎么办 凉拌 “崔鹏辞职了,你知道吗?”骆秉承怒气未消,估计刚才他们开的队务会也不是很愉快,邪火攻心。 “刚听闻忆说了。”何志伟不带感情的应对着。 “你看看你带的兵怎么都跟刺头似的,批评几句就撂挑子,什么素质啊!”骆秉承说着很没水准的话。 “骆队,你也是我带出的兵。”平静的不带一点感情,尽量不带有贬损抬杠的意涵。 “对不起,我有些失语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崔鹏的错误只是他自己所为,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他的辞职报告局里政治部已经批了,他明天来办手续,你看他的工作还有那些要交接的?”骆秉承踢到了铁板上,有些清醒了,逐渐的恢复了常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能用于工作日常。 “这也太神速了吧?我们探组一直缺个内勤,一直都没有配齐,这又突然走了一个,他赌气说了句辞职,你就批了啊,这有些不近人情吧?”何志伟抱怨着。 “我不近人情,是他目中无人,好吗。我说他在人昏迷时还踢人家的脸部,踩人家的肩膀是侮辱人格,侵犯人权。他说他只是激愤而已,说我乱扣帽子,还说我是秦桧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真反了天了,所以不管他是为了对抗组织审查,还是激愤辞职我都立即奉陪!他居然用武局来压我,说他打出来了警魂,这类人渣根本就不配待在公安队伍中。关于你们的人手不足的问题,我也在考虑中,刚才办公会上,我也想减轻你们的工作,把这起案件串并案到四组去,可是其他人不同意,说目前掌握的信息不足以支撑串并案。我叫你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这个。” 何志伟听懂了,抽出自己的一支烟点上,突然发现桌子边上放的纸袋十分的眼熟,愣了一下,对对,想起来了,就是跟死者家保险柜里发现的装现金纸袋一样。崔鹏说死者拎着同样的纸袋走出的监控摄像头的,从此就步入了阴阳相隔的两个世界。 细思恐极,难道骆秉承和死者也有什么关系吗?何志伟不敢确定这个是不是死者临死之前使用的那个,但是按正常的办案程序必须要确定这个纸袋的来龙去脉。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骆秉承难得征询何志伟的意见,观察着何志伟的反应,何志伟借抽烟的动作掩盖了惊慌错愕,到现在之前都没有想到的可能, 不过何志伟心还是乱了,这世界最让人震惊的是你身边人的形象被彻底颠覆了,骆秉承和这起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如果这起案件只是庇护嫌犯,何志伟倒也可以理解,然而即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是案件的参与者,那就是很恐怖的事情,他对于整个案件的性质就变了。就凭这一个纸袋,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可疑人员了。 记住网址m.42zw.la “我听领导安排。”何志伟依然是面无表情,淡淡的样子,他伸出右手手臂,身体前倾,在桌子上的烟缸里掐掉烟头,趁机审视一下角度,因为骆秉承坐在桌子的后面,何志伟的腿部是死角。两手抱膝拿着手机悄悄的打开视频录像录下了纸袋和房间的特征。 骆秉承专注于何志伟的脸,并未注意何志伟的手臂动作。 “何探,你看这样如何,明天案件碰头会,你介绍案情后,你提议串并案,即可减轻你们的压力,又便于案件侦破。”这是逼我交出案子啊。利令智昏了,逼人交出手头工作,还想让人心甘情愿的自己提出来,这真是不考虑别人的智商了。 “骆队,这不合适吧,案件串并是决定案件走向的大事,一旦出现问题,也许会成为积案死案,责任重大,我们探组确实是人手紧张,还是希望队里调配警力给我们探组。至于工作目前还是可以承担的,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继续进行下去的积案了,就这一起新接手的案件。当然如果队里领导决定串并案,我们也会移交给兄弟探组。”何志伟给了骆秉承一个软钉子。 “何探,昨天说的让你们及时组卷,保证可以随时调阅,你们做好了吗?组好了现在就拿给我看。”骆秉承也换成了一副公事脸。 “这一忙就忘了。”喝酒误事,昨天晚上喝的酒,头就昏昏沉沉的,早晨就把留下周详组卷的事,忘在了脑后。 “何探,你看你办的什么事啊,这点事都记不住。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如果你有意见可以提,但你不能总是耽误工作啊。”骆秉承明显不高兴,脸上又阴了一层。 “骆队,你这话可严重了,今早我就是把组卷的事给忘了,而且案发到现在也才两天,你就要求每天组卷,无形之中又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而且我不知道你从哪看出了我对你有意见了?”何志伟没有拉高调门儿,骆秉承拉高一度,自己就有意识的降一度,以防失控。 “何探,从勘查完现场到现在,你对我隐瞒了多少事?记者跑到现场装神弄鬼,你没说吧!现场物证没经过司法鉴定就擅自发还了。” “等等,派出所发还的时候旅行了法律手续,确认了手机是记者本人的才予以发还的。”何志伟打断了骆秉承的话,辩解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是帽子扣上了就难摘了。 “而且派出所也说了是他们发还的,不是我!” “还有你们不请示就擅自搜查死者房间。还用假的搜查证搜查,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骆秉承罗列着何志伟的罪名。 “公安侦查员,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比如,可能毁弃、转移犯罪证据的,不经出示搜查证进行搜查,何况是我们还出示了搜查证,履行了了全套手续。”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是紧急情况?”骆秉承质问着。 “你没看石盛豪吗?我们搜查后,几个小时内,他就急急忙忙的,非法进入死者的房间转移死者的电脑、保险柜!他想掩盖什么?说实话,不管他是什么人,目前他已经有违法行为了,袭击警察,撕毁公安机关的封条,擅自闯入死者家,有转移泯灭证据、干扰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的行为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立即采取行动,而不是在这里自查内耗。才两天,我们就损失了一名干警,这只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何志伟尽量的压低了情绪。 “你什么意思?纪检部门调查我们在执法过程中存在的严重问题,是对我们公安机关声誉的维护。不能因为是在工作中就可以打人侮辱人格!同样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严格执行法律,公安机关如果在办案过程中,程序不合法,那么一切结果都是无效的。”骆秉承说的义正辞严,正气凌然。 何志伟沉默不语,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就会发生争吵,似乎骆秉承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而来的!“内耗”!灵光一闪,何志伟突然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词汇点醒了,骆秉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迟滞办案!拖延办案!再结合他也有死者送钱用的纸袋,那么这个骆秉承就和这起案件脱不了干系。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第三十二章 诈猫啊 可别跟教坏你的师傅玩 何志伟知道,此时如果自己也冲动,递交辞职报告,立马就会和崔鹏一样批准。但他不是崔鹏。 “骆队,你说我使用的是假的搜查证?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稍等一下,我去找闻忆。”说着,何志伟站起身,来到内勤值班室,看见闻忆还在写着材料。 “闻忆,你把搜查证存根拿出来,骆队要。”闻忆抬眼看看何志伟的表情,没看出太多的东西,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先去,我马上拿来。” 回到骆秉承办公室,他仍然黑着脸,抽着烟。 “他马上就来了。” 骆秉承不知道何志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下。 一会儿,闻忆拿着搜查证底簿来了。 “闻大内,麻烦你我把前几天开的搜查证底联找出来。”何志伟也站在旁边看着,闻忆翻了几下,就翻了出来。 何志伟拿着翻出的底联,放到了骆秉承眼前的桌上铺开。 “骆队,这是你的签字吗?” “是啊,怎么啦!你们要去外地抓捕张军,怕搜查要用搜查证,所以我给你们预先开了。怎么了?” “好!您记忆真好,闻忆也在这里给我做个证,这存根上除了有骆秉承三个字的签名外,有没有记录是要开给张军的?”何志伟也豁了出去,拿起手机,就在存根上拍了几下。 骆秉承的脸都气绿了! “你拿什么证明我用的是假的搜查证!骆队,枪口对内可以,严格要求合规执法,这是真理,没错!但是你开这张搜查证的时候,是否符合程序正义!是否合规!而且你怎么证明你这张搜查证是应该用在张军的住处,还是用在罗钺銘的房子呢?!”何志伟一下就把骆秉承逼到了死角。 “口说无凭,你说你是开给张军用的,方便我们临机处置。既然是随机应变,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在搜查死者罗钺銘房屋上!而且事实证明,石盛豪已经是在可能毁弃、转移证据了!你现在告诉我,我们用的搜查证假在了哪里?!说实话如果说是做假,那也是从你审批的时候就开始了!” “骆队,刚才我不仅拍了照片,我后面的谈话都进行了录音录像,目前也在录制中。”何志伟使出了杀手锏。 骆秉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嘴角一直在抖动,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始终没有发声。闻忆也是,一下子就呆立当场,面无表情。何志伟扭头看他的时候,看见背着骆秉承的左手在底下翘起了大拇指。何志伟心里笑骂了一句,这个戏精,不愧是文艺爱好者。 “何探,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赶紧把视频关了,自己人不用这样吧,我也是想要程序正义。”骆秉承结结巴巴的说,用手擦着汗。 “你要是真讲自己人,就好了,崔鹏也不会走的,其实,崔鹏这孩子就是懒点,没什么心眼儿,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谁的事他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有意破坏,犯不着那么大的动静对他。你是领导,怎么办案,只要是不违法,只要你真想为死去的灵魂伸张正义,完全都是你说了算,都是为了工作,都不是办私案。崔鹏走了,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吗?”看着骆秉承没有回话,何志伟在把视频关掉之前,又照了一下骆秉承、闻忆和闻忆脚边的白纸袋子,大大方方的揩油,有便宜怎能不赚!这个画面绝对比刚才偷偷摸摸的拍摄的全。铁证如山,任你滑似鬼,也喝我老何的洗脚水,何志伟有点自我陶醉,佩服自己灵光乍现! “骆队,既然都这个份上了,你也就手把搜查证的存根都给填上吧,说着打开手里的记事本,找到了记录罗钺銘的地址,摆在骆秉承的跟前。”闻忆那和蔼可亲的笑模样又登上了鼻子,活脱脱一个挖坑埋皇上的太监样。闻忆没胡子,虽然有一副笑眯眯白净的面皮,骨子里也特爷们,可不是什么死太监。 对于何志伟这种忽而严肃忽而泼皮的样子,面部肌肉拉的起也放的下,骆秉承这种一板一眼的人,是十分厌恶的,但又无可奈何,如果撕不破脸,就只能是就范。想好的攻击套路,被何志伟用己之矛刺穿了己之盾。骆秉承赌气的填好存根,以防再出什么幺蛾子。皱着眉头示意闻忆拿走。闻忆默默的收起搜查证薄,扭身走了。 “你可以下班了。”骆秉承从背后追了一句。接着扭头对着何志伟说: “何探,听崔鹏说你从死者家的保险柜里搜出了几本日记,这你也没有说过啊,” “是啊,因为我翻阅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就没有说。” “那你现在拿给我看看。” 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打不开窗户说不了亮话。看了看脚底的死者装钱用的纸袋,他已然不是主动回避的问题了,他已涉案了。 石盛豪在疯狂的找,骆秉承也四处打探,这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也许秘密就藏在缺失的一年多的日记里,可是那些缺失的日记能放哪了呢?房间里肯定没有,保险柜里也翻了底朝天,管他。 “好。” 何志伟勉强的答应了,回到宿舍,还没找,就想起来了,自己从家里被叫回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以至于忘了拿。也好,这也可以搪塞一下。 何志伟回到骆秉承的办公室。 “骆队,刚才被急急地叫了回来,我忘在家里了。没拿回来!”何志伟略感愧疚,总觉得自己是在演戏一样。这种感觉很有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意味。一块脏也是脏,满身脏也是脏,洗不洗没差,脏水随时都可以泼到的。 “你,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物证敢带回家?” “咦,没觉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物证啊?就是几本少女怀春时期的日记,没有异常啊,当时我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翻翻就是想找出点线索或者是特殊关系的人,只是随手拿来翻翻而已。怎么现在什么都是重要物证了?”何志伟明晰骆秉承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目的就是干扰办案。拖延时间。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晚上必须取回来。”骆秉承下着命令。 “你有没有事啊,现在都11点多了,家里人都睡了,刚和家人关系有所缓和,你就让我去打扰她们睡觉,合适吗?!”何志伟有些生气,漂亮话都会说:什么我们愿意采取一切办法帮助你们夫妻增进感情啦……言犹在耳,这会儿就玩起了拆别人家的勾当。 “那是你们的私事,死者的日记本今晚必须拿回来!”骆秉承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何志伟扭身走了,回到宿舍,何志伟有点犯难了,妻子早就拉黑了自己是联系不上了,女儿佳佳虽然三年前也删除了微信,但是短信应该没问题。于是何志伟给女儿发了一个留门的短信,把案件资料留在家里了,马上要回家取。秒回,ok。要中考的学生,奋战夜里11点应该是不睡觉的。 不到午夜一点,何志伟赶了回来,在屋里数了数日记本,一共五本,分别拍照,同时把手机打开了摄像,夹在裤兜里露出了镜头。 把日记本,拿给了骆秉承。骆秉承的办公室烟雾缭绕,显然是等的有点焦急。随手翻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死者使用过的同样的纸袋子,把日记本装了进去。 “好了,明天早上开案件碰头会,你把案件好好整理出来,你来介绍一下案情,我希望你可以提议串并案到10·27案进行侦查。”骆秉承布置着。 “这个可能有些难度,目前这个案子的特殊性,死者身份特殊,还有涉及人物的特殊性,目前掌握的信息,很难支持与抢劫杀人案进行串并。”何志伟并没有按照骆秉承的意愿去做。其实这正是骆秉承要串并案侦查的原因。何志伟说完走了。 回到宿舍,何志伟拿着手机看了看,录下的视频,有骆秉承把日记本放入纸袋的画面,十分清晰,何志伟十分满意,第一次搞这种暗中观察自己的领导,还是有些忐忑。何志伟假装玩着手机,开着房门,就等着骆秉承下班路过。一会儿,骆秉承提着纸袋从宿舍门口匆匆走过,也没看一眼何志伟打开房门的房间。 妈的,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可以把重要物证带走!何志伟在心里骂着。 崔鹏的床铺空了,感觉房间空了一大截,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就像在一个大水盆里飘荡的浮萍。 第三十三章 天鹅之死 不是遇害的当天 早晨,大家上班以后,陆续的知道了崔鹏辞职的消息,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人人噤若寒蝉。曾经喧闹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这时,闻忆笑眯眯的来了。 “何探,骆队有指:二组今天暂停外出工作,等待通知。” “案件碰头会还开吗?”何志伟问, “估计不开了,头头们还在开会。纪检和政治部的人都来人了。”闻忆透露着自己掌握的信息。 “不是,昨天都搞了三堂会审了吗?崔鹏都辞职了,还要搞什么幺蛾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辞职不干了啊,还要追杀到海角天涯吗!”何志伟忿忿不平。 闻忆耸了耸肩,走了。 “老必,你昨天摸底郑三娃咋样了?”何志伟问。 “我和管片民警走访了郑三娃居住地社区物业,走访了邻居,查看了社区的监控视频,没有发现郑三娃案发当晚有过外出。他的暂住地也只是他和妻子居住,平时没有什么外人来往。我也与原籍联系了,郑三娃也没有前科,社会背景也不复杂。所以我昨天下午正面接触了郑三娃,但是开始他对我们十分的抵触,什么都不肯透露,后来我们经过工作,才向挤牙膏一样的挤出了一点信息,他知道罗钺銘死了,是工地的工友告诉他的,他想躲开这是非之地,又怕被说成是畏罪潜逃,所以没有走,他说罗钺銘死了,他觉得是老天爷在惩罚她的心狠手辣,替自己报了一个仇。”王必成对照着记事本的记录介绍着情况。何志伟记录着,李宾、周详也都记录着,何志伟没有说开会,但此时,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工作状态,不再被干扰,人的凝聚力大多是被外界环境挤压出来的,这种力量是潜移默化,不被自我明显感知的。 “我问他,他的脚是怎么受的伤,明显感觉到他的恐惧,缄口不语,后来我说赖猴子袭警,被我们的警察反击打断了两根肋骨住院了,他才说是赖猴子带人干的。再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他就坚绝的不再开口,明显感觉一直都在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对于警方明显不信任,反复明确表示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报警。做了很多说服工作,他就是不报,顾虑重重。” “笔录视频都做了吧?”何志伟问。 “都做了。” “一会儿你去内勤把笔录都复印一份,视频也拷贝下来备查。” “好的。” “详子,你们给石盛豪做笔录时,记录仪在你身上还是在崔鹏身上。” “在崔鹏身上。” “好,一会儿崔鹏办理交接的时候,你把当时的记录仪的视频也拷贝下来。崔鹏已经辞职了,咱们也不要再有什么顾忌了,当时武局让骆秉承与石盛豪达成共识也就没有了意义,我想武局大事化小的意图,也被骆秉承逼迫崔鹏辞职这一出戏彻底的击碎了,石盛豪和赖猴子袭警的行为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要把他查实,把证据摆在那里,看他骆秉承怎么处理,这也是给崔鹏一个交待。”何志伟有了一些坚定的眼神,不再躲闪犹疑。 “下一步,咱们办案要加紧小心,严格按照程序办案,不留下任何话把儿,重要的资料尽量拷贝下来,笔录复印留存自己手里备查。”大家纷纷点头。 “周详,你把这两天的材料都收集起来,用文件夹组成临时卷,供骆秉承查阅,把组卷的内容翻拍留存。拿回来的时候要仔细的核对材料是否有缺失。一但有缺失立即报我。” “详子,你看一下咱们搜查死者家,扣押物品清单有没有空余的格子,有位置就加上日记本5本。” 周详从文件袋里,找出了扣押物品清单。看了看说: “都给划掉了,没有一点位置了。” “昨夜骆队逼着我把落在家里的死者日记,连夜取回交给他了,我觉得可疑,不知道又会出什么状况呢。昨天队务会骆秉承想把案件串并到四组,其他的副队长都不同意,他想让我今天的案件碰头会上,我提议串并案,我也没答应。”何志伟忧虑的接着说: “昨晚,骆秉承紧急把我召回队里,一直都在挑我们工作中的瑕疵,上纲上线的!斜茬找的都没了天理,说我把日记拿回家看,是把重要的物证私自带回家,结果呢,凌晨一点他是提着我交给他的死者日记离开单位的!明目张胆的毫无顾忌,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志伟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 “估计崔鹏就是被他逼急了,脑子一热,提出的辞职,大家下一步一定要注意,我们是在工作,不是在赌气,一切都听他的,只要是不让咱们干伤天害理的事,就由着他说。绝不冲撞顶撞,犯不上的,这起案件水真的太深了,我们摸不到石头的。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一会儿要是开办公会我准备提出串并案,把这起案件交给他们四组。我的资历比较老,估计其他几个队领导也不会再反对了。”何志伟在权力面前,充满了挫败感。大家都在沉默不语。 “李宾,你和详子昨天走访了公司怎么样?” “我们去公司,石盛豪没有到公司,我们走访了总办,和其他副总,高级管理人员都退避三舍,三缄其口。即使接受我们询问了,也是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只有总办秘书,透露了一些详情,说死者在公司飞扬跋扈,与同事关系都很一般,对下属刁钻苛刻,没有朋友。石盛豪也拿她没有办法,她死了大家都觉得松了口气。她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就是死者因为争股权与石盛豪发生了严重冲突,她目前有盛豪公司1%的股权,她后来要20%的股权,石盛豪无奈之下答应给5%的股权,死者罗钺銘不干。吵了有大半年了,据说罗钺銘的来头很大,认识很多实权人物。刚公司时,石盛豪给她的头衔就是公关部业务副经理。那时石盛豪对外都是宣称是自己的女朋友。在外应酬也都是以夫人相称,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石盛豪在老家有妻子和一个儿子。也来过本市,妻子没来过公司,儿子放假的时候来过公司。所以死者在公司的定位十分的不明确。位居副总,却不参与管理和决策。办公会议也不参加,更像是一个招牌。”李宾介绍着。 “你们把死者的手机电话,微信号码都搞清了吗?”何志伟问。 “搞清了。” “好,你们立即填写调查手机通讯记录和微信记录的申请,找骆秉承签字,再找武局批准。虽然我想交出案件,但是我们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万一交不出去,我们也不能贻误了战机。现在大家去到内勤那里把手里的询问笔录都复印了,原件都交给周详组卷。复印件留在自己手里备查。” 大家都去忙碌了,有了生机,丝毫没有早晨刚来上班时候沉默、落魄和颓废了。 兵头将尾,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探长,即发不了福利也保护不了下属,崔鹏确实是太傻了,恃才傲物,正中了别人的套路,自己无力回天。 下一步?没有下一步,争取不再有任何悲剧吧,对的起自己和兄弟吧,这个死者罗钺銘的人设已经是崩塌了,姣好的容颜掩盖了丑陋的灵魂,为了她,崔鹏辞职了,有意义吗?不对,崔鹏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自己目前做的也好像不再是为了逝去的灵魂了,而是为了法律的尊严。 天鹅已死,不是遇害的那一天。 第三十四章 烫手山芋 终于脱手了 中午,大家到食堂吃过饭后,难得的有了午休,多少天了,从抓捕张军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了作息规律。何志伟躺着,睡不着觉,想着家庭,想着孩子,想着自己。 孩子长大了,值得欣慰的同时,又感到伤感,正常家庭的孩子这么大,心里还在娇惯自己呢吧,而何维佳却尝试为自己的将来而规划了,现实是最好的老师,放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孩子才会长大。 因为没事,大家都睡的很沉。 “大爷们,醒醒!”让人拍砖的捏着嗓子的声音,何志伟想着老子要是皇帝,先把这个闻忆拉出去斩了,再扭头睡一个回笼觉。 “鸡都叫了,两点半了,起来干活了。”闻忆学着半夜鸡叫的周扒皮的声音,妈的,这个人真是个人物,停播半个多世纪的动画片,他也能搞到?不搞文艺委屈死他了。 崔鹏要在,估计枕头就又该招呼过去了。 “骆队有指,二组暂停手里的工作,反思自己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查找症结,结合崔鹏违纪的行为,谈认识促改变,深入开展刑诉法的法律学习。目前手中的案件全部暂时移交给四组。”闻忆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自顾自的宣读着,结果很意外,居然没有听到牢骚话,连回音都没有,看看这几位大仙仍处于缓慢苏醒中,把门一关走了,失败,太没仪式感了。 如果没有看到解宫海和罗钺銘的**,如果石盛豪不大闹派出所,如果不知道罗钺銘临死前手拎的纸袋装的是钱,如果骆秉承不是拿着同样的纸袋…那么到现在,何志伟都不会知道骆秉承这么做的目的。 总之,自己如果不是临时起意去搜查了死者的房间,那么要改写多少人的历史啊,自己的大脑里,是不是错搬了一个闸盒?要不,穿越回去试试?得了吧,屏幕太硬了,撞的头破血流的,再穿到始皇帝嬴政时期,就直接给五马分尸了,还是使劲的睁睁眼醒醒吧。挣扎着醒来,比撞屏幕危险系数小多了。 何志伟努力的爬了起来,拉起枕头靠在床头上,抽起了烟。 没被逼着自己去做违背意愿的事情,无须自己主动提出串并案,自己的内心还是少了一点凄美的壮烈感觉。 卷宗周详都整理的妥妥的,李宾也把介绍信填好了,用于调查死者的通讯记录,聊天记录。王必成也把郑三娃被伤害的案件,列入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就等骆秉承批准之后,开展启动受理、立案、破案的全部司法程序。 死者日记本还在骆秉承手里,必须让四组给自己写个详细收据才行,否则后患无穷,这个日记那么多人惦记,到底隐藏了什么呢?打破了脑袋何志伟都想不起来,难道还用上了特工的显影技术吗?何志伟不觉得罗钺銘有那么大的能耐具有间谍技艺。但还是用灯光照了一些,丝毫没有反应,是自己想多了。 崔鹏的记录仪里的石盛豪、赖猴子的袭警案做实,那么石盛豪的扎人的盔甲就被卸下了,他就不敢这么猖狂了。 虽然骆秉承会采取各种方式阻挡刁难,但采取抽丝剥茧的方式,也足以让骆秉承现出原形。 心底无私天地宽,自己在这里没有什么私欲,只是在工作,但突然间被卷入其中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压,却无力回击,这就是现实。 事情来了,想躲未必躲的过去,硬拗也就是崔鹏的结局,头疼,醒了就要面对这个局面。 “老何,骆队说你组的案子要移交给我组,你看你们准备好了吗?”汤蔚辰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睁着牛眼晃着身子就进到了房间,随后进来的瘦技术员徐文和四组内勤女警刘思扬。 李宾起来打开了窗户,透透气,大家都睡不成了,也就不再赖床,整理起床铺。 “老汤,我们都组好卷了,你看用不用我们把我们的工作情况都说一下,以便让你的人尽快掌握进度?”何志伟内心十分平静,本身就是公事公办的事。 “不用了,你们把卷给我们就行了,我手里那三起串并案还没落停呢,骆队就硬压给了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的警力啊。”汤蔚辰晃着个大脑袋,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另外,你给我打个收条,死者有五本日记,扣押物品的清单上没有记录。昨晚骆队拿走了,没还回来,你们接手了,证据交接清楚。”何志伟强调着。 “这,骆队没说啊,你等一下,我给骆队打电话问一下。”汤蔚辰拨通了骆秉承的电话。 “骆队,何探说,扣押物品清单上没有记录,有五本死者的日记在你手里是吗?” “他说要我们给他打个收条。” “什么?您没印象了?哦哦,好的。”汤蔚辰放下手机。 “何探,骆队说他记不起来了,让你先办交接,日记的事以后再说。”汤蔚辰代传着骆秉承的话。 “什么?”何志伟真的震惊了!江湖赖术之一,骆秉承居然在玩。 “那就办不了交接。证物不清怎么办理案件交接啊,你还是让骆队好好想想吧,刚才还要我们加强刑诉法的学习,现在他就来违反,这算怎么回事啊,物证是刑事案件关键因素,管理不好直接影响案件的侦破,我们不能一边反思一边犯错。”何志伟较起了真儿。 “那好吧,就等骆队来决定吧。”说着带着人走了。 “昨晚逼着我回家取,自己等到凌晨一点,现在转眼就不认账,这流氓玩的。”何志伟真的很震惊。 何志伟把门关上,神情凝重的说, “你们过来看看,这是我昨晚把日记本交给他的视频。”何志伟打开了手机屏幕,点开了视频。 王必成、李宾、周详围了过来,周详趴在桌子上看,当看到骆秉承把日记本放入纸袋里的时候,惊叫起来: “这不是和死者走出视频镜头拎的一样的纸袋吗?死者家的保险柜里也是用它装现金的,怎么骆队也有?” 大家都惊呆了,秘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但是秘密一旦出了己口,它就不再是秘密,这一份危险就留给了秘密事件的本尊了。 “昨晚,我被叫了回来,到了骆秉承的办公室,看见桌子旁边放着这个纸袋,我就惊到了,就凭这个同样的纸袋,他就已涉案了,从侦查角度来看,他也是我们摸排的对象,他目前的所作所为,就更加印证了他涉案的本质。我不得已为了自保,就把他后来的的行为都录了视频,他挤跑了崔鹏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要下狠手了,除非我们自己识相的收手。”大家看完视频,何志伟收起了手机。 大家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没想到队长骆秉承会卷入到自己侦破的案件中,让人大跌眼镜,瞬间迷失了方向。 “他赶走崔鹏真的就是为了干扰阻碍办案进程吗?那崔鹏不就是太冤了啊,有多大的事,才会让他对自己的兄弟下死手啊?”周详忧心忡忡的说出来大家的心里话。 “目前指控他干扰阻碍案件的侦办证据不足,要举报他也真的很难,而且即使证据确凿,我也不知道向谁举报更可靠。我们能做的只是这些,从崔鹏,郑三娃的经历,我们也只能是一个旁观者。这个案子水太深了,弄不好就可以淹死我们,现在他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了。希望哥几位,小心行事。”何志伟警示着大家,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王必成知道,自己知道,但是都是不敢说不能说。散布谣言诋毁高级领导都不是何志伟和王必成所能承受的。 “老何,咱们就这样撤了?”王必成试探着问。 “是啊,不然怎么样?以鸡蛋碰石头吗?没有单位领导的批准,我们连一个调查死者通讯记录的介绍信都开不出来,还能办什么事!”何志伟反问。没有体系支撑,靠自己去侦破大的案件,就是一个天方夜谭,美国电影中的单干的铁汉探警想单干都是吹牛扯淡的事。 王必成缓缓的点了点头。 汤蔚辰敲了一下门,推门就进来了。这次是自己来的。 “何探,骆队想起来了,确实在他那,他让我给你打个收条。不过,骆队说你给的死者日记不全,要你全部移交给我们。” “什么?死者的保险柜里就这五本日记,怎么会不全?” “日期不对,最近将近两年的日记没有。” “当时,我看见的就是这些,后来翻阅的时候,发现没有近两年的日记,我也纳闷儿,也许是死者最近两年没时间写了呢?或者根本就不想写了呢?反正我当时拿的就这么多。而且骆队他干嘛这么在意这几本日记呢?石盛豪也是为了这些日记不惜袭警撕毁警方的封条,抬走保险柜也要找这些日记本?骆队为什么也这么在乎呢?”何志伟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时候,把问题摆在桌面,虽然会得罪骆秉承,但是起码能够自保,让骆秉承下手会有顾忌。巴顿将军说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那谁知道呢?领导的事,咱不过问,让咱干啥就干啥。”汤蔚辰怎会不知道何志伟的意图,可惜和领导做对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根本没有。何志伟再搏什么啊? “反正我们就从保险柜里找到这五本日记,你们接不接收?”何志伟也摆出一副爱接不接的样子。 “接啊,登记清楚就行!”汤蔚辰忙不迭的说,不去质疑领导,领导说的全对,不对也对。 第三十五章 绿茶的味道 关键是要有茶道 魏民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是你啊,孩子。” “魏叔,我来看看您。”章一楠亲热的说着。 “来,章记者,请进。”魏民依然热情的招呼着。看来章一楠在凶杀现场的恣意而为,并没有给魏民产生太多的负面看法,那天之后,所有的警察都在躲避自己,像是自己身上真的沾上了晦气。让人人嫌弃。就是去宣传处,曾经热情有加的警察,也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工作脸。 “怎么这么呛啊?!”章亦楠皱着眉挥着手,进了乌烟瘴气的房间,章一楠今天换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黑色的紧身牛仔裤,斜挎着轻奢坤包。显着干净,秀丽,青春。比装神弄鬼的吃土小背家的形象大有改观,棕色短靴娇小纤细的鞋面,衬着整个人都活力四射。 章一楠边说边走到窗台前,直接把窗户打开了,魏民虽然穿着羊绒背心,仍然被一口冷空气呛的咳嗽起来。 咳后,歇息片刻,魏民亲热的问, “怎么样,章大记者,三天不见了,又来我这小庙上房揭瓦了吗?” 章一楠故意不理会魏民的话外音,大咧咧的说: “瞅您说的,您这哪有我可揭的瓦啊,11?25杀人案,您这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怎么所有人都一下消失了啊,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魏民苦着脸,拍着桌面说: 记住网址m.42zw.la “我的小姑奶奶,您小人家就是一个瘟神啊,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人家拆家你是拆了我们整座小庙啊。现在知道情况的人,愿招你惹你的人不多了。”魏民接着数落着。 “你在报纸上发了一个豆腐块小文章,石盛豪接着拿着报纸就跑我这要人,大闹派出所,市局刑警队过来接谈,结果他袭警不成反被刑警队的崔鹏狠揍了一顿,保镖的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这下炸了锅了,石盛豪仗着自己是政协委员的身份,到处告状,结果招来各路人马在我的小庙撕杀。据说,刑警队的侦查员崔鹏也因此被开除了,不过目前只是小道消息,还没有确实。最扯的就是你,装神弄鬼冒充死者发了一个死者现场视频,差点摘了老夫这顶乌纱,这两天市局领导、分局领导、政治部、纪检,检察院的纷至沓来,把我这庙都快踏平了,他们都再追查是谁向你通风报信的。”魏民唠叨归唠叨,却没真的生气的样子。 “您还说视频呢,封了我的账号三个月,那天我又是诈尸又是扮死人的,刚快突破四百万粉丝了,居然封了我的账号,停了我的视频。停我三月这帮粉还不都跑干净了!”章一楠赌气,一下子就坐在了沙发上,一条报纸的消息,不会与任何事情有因果关系,双方处置失当才是真正原因,章一楠并不认识崔鹏,所以就更没感觉。 “你借尸还魂的把戏,害得人家市局刑警队的何志伟被武局指着鼻子骂。”魏民坐在他的转椅上抽着烟。 “呵呵,是不是画面逼真,都以为他放我进入现场直播的?看来我的演技真的不错。”章一楠自鸣得意的笑了。 “演个死人,算什么演技!不笑场就好,而且你那死人演的,骗外人尚可,据传市局在调查核实时,一下子被何志伟指出了一堆的穿帮镜头。细到死者围着的围脖摊在衣服外面,而你装的死人根本没有露出来,死者的左手是没有戴手套,手套丢弃在旁边,而你的双手都没有手套。最可笑的是你装死干嘛手里还捏着沾番茄酱的餐巾纸,人都被打死了,还有闲情逸致的擦番茄酱!太狗血了,穿帮镜头不胜枚举惨不忍睹。”魏民用从林亮这帮孩子那里学来的新词“狗血”,吐槽着章一楠的演技。 “他怎么连番茄酱都知道了?”章一楠觉得这个家伙真够神的。 “你的视频暗处摆着番茄酱的瓶子呢!傻子都知道你涂了满脸的是番茄酱,呵呵。”魏民都被逗乐了。 这时,魏民突然想起了什么,魏民起身,走到书柜前拿出茶具茶杯在热水器前涮了涮。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聊天,都忘了待客,我这有上好的绿茶,咱爷俩品品。”魏民腾出办公桌的烟缸,把茶具摆好,又去饮水机那打了一小壶开水,用滚烫的开水洗了一遍茶,茶香四溢,章一楠饶有兴趣的看着,魏民把泡的第一杯茶给了章一楠,章一楠抿了一口,清新自然沁人心脾,没有苦涩只有清醇的味道。 这费事的营生,章一楠是不做的,但此时,有魏民的款待自然乐得消受。 “这个何志伟看现场还挺细的啊,我自己都看不出什么破绽,我觉得他是拿照片比对的吧!我在旁边偷看的时候,吓的心里狂跳,明明是在那里看,却什么也没记住,只记住了那个法医老头阴阴的脸。”章一楠觉得何志伟一定是拿了照片比对。 “唉,你别太争强好胜就好!人家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什么惨景没有见过,这个画面并不能扰乱人家的心智,刑警出现场就是观察现场,查找证据。他再看不出你玩的这些小花活,就白干了。不过,他的洞察力真的是让我琢磨不透,到现在我都觉得他神奇无比,他也是当天晚上才接触的你和派出所的人,那么短的时间,就凭直觉观察到我们三个人没被你吓到,就判断出是谁向你通风报信,这临危不乱的观察能力简直是神了。”魏民忧心重重。 “啊,他知道是谁了?”章一楠感到吃惊不已。 “他咋没有举报呢?” 魏民给章一楠续上了热茶,阳光透过窗户懒散了人的情绪,抵消了冷空气的侵袭。魏民拿出烟抽,章一楠不以为意,习惯了与警察的交往的烟酒陋习,这方面章一楠过的十分粗糙,不这样也融不进去警察的圈子吧。 “是啊,他不仅没有举报,反而代为隐瞒,这让我十分的感动。我是一个快退休的人,没有什么更大的追求了,但是我还是不想我的人,因为通风报信泄密走漏风声,而被开除出去。”魏民直接说出心里话。 “开除,哪会啊,呵呵,你说严重了,我们是市里办的大报,不是造谣生事的小报。魏叔,你们把我当成嫌犯了?向我通报怎会是泄密?” “你虽然不是嫌犯,你发出的信息嫌犯同样会看,石盛豪就是看了你在报纸刊登的消息,才来派出所要人大闹派出所的。” “他为什么闹?难道是他心里有鬼吗?此地无银三百两,一定是这家伙干的!魏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章一楠转变了谈话的目标。 “我不担心是不是他干的,我担心的是,我的人会不会因为通风报信而被开除。”魏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不会的,我谁也没告诉,只要他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而且现在也没人找我调查。”章一楠信誓旦旦做着保证。 “局里应该不会找你问话的,你又没有犯法,又不是警察,家丑不可外扬,你只要不主动去和别人说,林亮也不说就没事了。”魏民直接点破。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民警不是又在诈我呢吧?章一楠寻思着。 “这和林亮有什么关系呢,我和你们派出所的民警都很熟悉啊,魏叔你不会挨个猜一遍吧,别诈我了,我不会告诉你是谁告诉我的。” 魏民略一沉思,说: “也是,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那么好哄。你只要不说,这事也就没有人说了。”魏民审视着章一楠的脸。似乎要找到一个让自己感到最稳妥的答案。 “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消息吗?”魏民的话让人莫名其妙的,使诈又不像,反而更像是帮着林亮隐瞒,不管他了,章一楠切入了正题。 “我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据说是何志伟探组受到了牵连,全部暂停工作,学习刑诉法的相关法条,查摆问题,认清崔鹏侮辱人格侵犯人权的实际意义。这动静真的小题大做,孩子,我还是劝你远离这个案件,这个案件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水最深的案件,没些斤两的人恐怕根本就压不住秤。”魏民忧虑的说。 “其实我觉得何志伟他们能够暂停工作,交出工作,都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份。躲避祸水的办法,就是绕开走。”魏民替何志伟他们担忧,应该是兔死狐悲的感触吧。 “这么严重?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报纸上发表的豆腐块的消息造成的吗?” 魏民忧虑的摇了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没有你在报纸上发布的消息,这个案子也是水很深,不了了之也许是这起案件的最好归宿。” 魏民的忧虑却勾起了章一楠的好奇,好奇害死狗,也会害死人,章一楠不管这一套,像飞蛾扑火一样的急切。 “市局宣传部门又想找媒体宣传公安工作,又想保密,我提出了要跟踪采访11·25案,他们对我进行了政审,他们还让我签为期十年的保密协议才行,而且条件苛刻,未经许可相关的任何图片和文字,包括报告文学纪实小说,都不能在任何地方发表刊出。涉及国家机密的还要符合国家的保密要求才行。我觉得复杂太受约束,不值当的,就没签。不过,刚才听你这么一说,你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水这么深的案件,反而让我心痒难耐,就想知道个所以然来!我一会儿就去市局宣传处找他们签保密协议。”说着,两眼放着绿光。 “你这孩子真是看戏的不怕事大。对了,你爸怎么样?他好吗?”魏民问。 “还那样,对我不管不问的,天天的就是画画、练字,练字、画画!让他帮忙林亮的调动问题,他也推脱不管,害得我都不好意思见林亮。”章一楠抱怨着。 “这我比你清楚,十多年前,他在分局政治处当领导的时候,我要提所长,当时好几个人竞争,大家都各显神通,你爸带队考察候选人,他连我的一根烟都没抽,结果在党组会上,他力荐了我,说我,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稳固,结果我脱颖而出。我找人答谢,但根本就找不到你爹,谢礼根本就送不进去,办完事了,都坚拒谢礼,让人从心底的服,不沽名钓誉不顺水推舟。人的口碑不是他在台上时,别人说的,也不是亲信随从吹出来的,而是人们发自内心深处的心悦诚服,这一辈子我最服的人就是你爹。”魏民感慨万千,眼眶湿润。 “呵呵,魏叔,这话您都跟我说了有十几遍了,我都会背了,不过我爸这辈子能被别人这样的念叨,估计会洪福齐天长命百岁的。” “是的,心底无私天地宽!真理啊,可惜人都不懂,都把它当成了套话空话。”魏民感慨万千。 “那魏叔,我就去宣传处签保密协议。估计审批手续也要几天,我抽空还要来这找您要些素材来写。”章一楠起身想走。 “吃了午饭再走吧,现在是十点四十。”魏民挽留着章一楠。 “不了,我怕他们再变卦了,就麻烦了。”章一楠心里长了草。 “你放心,宣传处也不是临时决定宣传公安工作,他们乐见公安机关的辛勤劳动见诸报端,你只要被戴上了紧箍咒,就不怕你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来来再喝几杯茶,宣传处能给一杯袋泡茶就是对你最大的款待了,而且叔还有事托付你呢。”魏民说着。 一听魏民有事托付,章一楠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这时间到了市局宣传处,也是午饭时间了,不如静下心来品茶,悠闲一下。 第三十六章 一国的 应尽之责 您无需托付 魏民不急不缓的重新换了新茶。 “其实要说托付什么,有点言过其实了,但我确实是有事相托。”魏民把泡好的新茶,倒入章一楠的杯子里。又缓缓的拿出一支烟来。章一楠默默的拿起杯子,抿着,等着。 “这段时间,我们辖区闹出来了这么多案件,给辖区居民乃至全市的居民带来了很大的恐慌,让我压力山大。夜间做梦就经常梦见被领导痛批,很多的时候是被骂醒的。总是硬着头皮来上班,据我所知分局领导正在酝酿新所长的人选。”魏民苍白的寸头,凸显了面部的沧桑,虽然没到60岁了,章一楠觉得魏民比自己的老爸还老。 “我本来想,六十岁稳当的下岗退休,看来分局领导已经对我失去了信心,不能保一方平安自当引咎辞职,但是人总是存在着侥幸心理,觉得一旦破案,也能洗刷一些工作不力的耻辱,这几天我把派出所的民警都撒出去了,重点摸排工地,网吧,旅馆等流动人口密集区域,就是想赶紧破案,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好最后一战。退也不能退的那么失败,那么窝囊。”魏民执念而已,其实对于外人看来,并无差别,人活一口气,很多是活在自己的追求中了。 “不行找找人?”章一楠试探着问。 “找过了,要不我怎么会知道呢,明年我就可以功德圆满的退休,看来都变成一种奢望了。”魏民的眼神暗淡沮丧。 “我帮你找下武局试试?”章一楠实在是没把握,武局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老同事的女儿而已,是不是根葱,关键是别人认不认可。 “没用的,据说,这就是武局的意思,他觉得是我们所里纪律松懈,民警内部管理有严重缺失,才会造成你闯进凶杀现场,破坏了原始痕迹。要求分局严肃追责。他逼着派出所查出深喉,否则就由所长负责。”魏民暗自神伤。 “魏叔,您为手下人背锅值吗?一辈子的辛苦付出,最后栽在了自己的民警身上。”章一楠从心里觉得魏民简直就是神一样存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激昂的节奏,这林亮摊上这么大胸襟的领导,还抱怨着没有伯乐,还要哭着喊着去市局,简直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没什么值不值的问题,我只是一个被免职的问题,待遇什么的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就不一样了,如果一旦查实他向你泄密,处分都是轻的,估计要开除了。”魏民说。 “啊,这么严重?这种事情多了,怎么人家都没事啊?” 首发网址https:// “有谁能进到了凶杀现场的核心区,去视频去拍照了?而且哪个网红秀出了钻进警戒线的照片了?你还记得有个飞行员把自己的女朋友放进驾驶舱里,结果被开除的事吗?他还没有涉及违法。要知道,民警泄密,在公安机关内部是一个很严重的罪行。” “啊,这么严重?”无知则无畏,章一楠觉得这个行为,大不了就是一个批评教育的错误,没想到自己的任性而为,给林亮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其实,你进去的那个路口,我也让林亮布置警戒线了,他为了方便你的进入或者为了给你误入的理由他故意没拉。他的那些小把戏怎么能瞒得住我。”魏民嘲讽的摇了摇头。 “您都知道了,却不说破,您这是玩的什么游戏呢?猫捉老鼠?还是捉放曹?”章一楠觉得这些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去说破,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真的好可怕,自己觉得得意之作,敢情就是在人的冷眼旁观之中的小把戏而已。 “唉,你误解了,我既不想像猫捉老鼠那样,捉了老鼠玩够了再杀,也不想像关羽那样为搏取自己的名声而放了曹操,我是要退休的人了,名声于我来说一分不值。我只是在林亮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一个下岗职工家的孩子,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进了自己的梦想。这么多年来,我是看着他的进步。虽然我骂他最多,但我也是用他最多,栽培他最多。所里的人觉得我偏心,确实是,我有时也觉得我过于袒护他了。每一个领导都会有自己的亲疏,我也不例外,这孩子工作起来不惜力气,不偷奸耍滑的,他在打击队,没少破案,在我所年轻人中的表现出类拔萃。”魏民给章一楠续上一杯茶。 “这茶味道不错吧?”魏民问。 “我也不太品茶,只是觉得很清香爽口。”章一楠说。 “我也没有活的那么矫情精细,嘴也没有那么刁钻,只是觉得绿茶的清香爽口,爱喝这个味道。可这茶和这茶具是林亮送我的,虽然不值太多的钱,但我喝出了这孩子的心,我这有更高级的茶具茶叶,都不如这一份自然香醇。” 让魏民说的,章一楠细细品尝一下,觉得确实是有自然醇香的味道,下到肚里都能感觉到回味悠长,人的嘴巴会追随耳朵的声音分泌唾液。听着别人夸的天花乱坠,自己的舌根也会分泌大量的口水。 “我知道林亮给我送茶,给你送消息,都是为了调到市局大案队,这个你我都很清楚,其实我也是真的替他活动过,无奈骆秉承十分不给面子,10·23抢劫杀人案之后,我们有过很多的合作,我找过他两次都被他回绝了,说林亮身在曹营心在汉,到哪都会见异思迁的。我也没有办法,下一步我有可能就被免职了,古往今来,人走茶凉是人生的宿命,求人帮忙就更没人理了。所以你说市局宣传处同意你随案深入采访,我想也是两家单位的领导共同运作的结果吧,你这功力深厚,能量巨大啊。” “魏叔,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吧?法制栏目的编导记者,不深入案件,怎么能写出好的文章?同样的,公安工作只是局限于内部工作,而不为民众知晓,人民群众怎么知道公安机关每天都在干嘛呢?所以公安机关和媒体机构双方互有需求,才会一拍即合,与我个人的关系不大。” “哦,不管怎么样,你到了大案队随案采访,都会有机会和骆秉承打交道,你是报社记者,骆秉承是希望之星,他也许不会给我面子,但他一定会给你面子的。我知道你答应林亮了,他怕他说话的分量不够,人微言轻,特意又托我向你托付一下。”魏民终于把事情表白清楚了,魏民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等等,魏叔,我没太搞懂,我怎么感觉您是我们一国的呢?而不是在调查有关林亮向我通风报信的事?您也是在替林亮说话吗?” “和你们一国?绝对不是,你们如此荒唐胡闹,我怕折了寿。不过帮助林亮我倒是真心实意的。看着他的成长,你总能找到你曾经的身影,他好像就是你的衣钵传人,这种感觉你懂吗?”魏民诚恳的说。 “没懂,我真的没懂,民间工艺有衣钵传人,警察就是一个技术工种,靠悟性领略深邃,难道也有衣钵的概念吗?年岁限制了我的理解力。魏叔,您今天的话又突破了我的想象力,您图啥?” 第三十七章苟富贵 勿相忘 有困难 并肩上 两天了,崔鹏也没有回来办手续,昨天值班,终于平安无事。无事可做憋在屋子里,何志伟找来了刑诉法的视频在电脑里播放。 刑诉法学习,只是骆秉承的一个噱头而已,不在于学什么怎么学,而在于效果很好。所以大家都很随便,也没了言辞对抗。敷衍到没有人听,也没有人管,大家圈在办公室里集体修养情操,懒散了心扉,每个人都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何志伟的人生突然有了转机,女儿的回归,让他有了回家的动力,男人有家才有了根。 下班了,没有案件羁绊,没有工作汇报,拎包就撤,大家一下子就习惯了这样的清闲,脸上还有了好多的闲情逸致,洋溢着轻松,驱散了往日晦暗的色泽。 “何探,明天老爷子上午要照ct,需要亲属陪护,我晚来半天。”李宾临下班打着招呼。 “好!”何志伟眼皮都没抬,写着工作日志。 “老何,明天孩子家长会,我也倒休一天。”王必成说。 “好!” “你们明天都不来,我干什么去呢?”周详有些着急。 “何哥,明天我去我奶奶家看奶奶。”周详急中生智。 “少来,不批。”眼皮依然没抬。 首发网址https:// “为什么?他们都批了,你不批我。”周详一脸的无辜。 “去年你奶奶去世,你已经请过假了。”何志伟合上工作日志,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虽然没有约好,他还是想接孩子,弥补三年来的缺失,从拒绝叫爸开始,也拒绝了接受爸给予的恩惠。 “那我去看我姥爷,姥爷对我可好了,他生病了。”周详尝试一下换了个理由。 “你姥爷葬礼,你去年也用过了。他老人家不会又爬出来为你这个孙子再病一回吧?”何志伟揶揄着。 “何哥,怎么听着你这话像骂人呢。”周详有些讪讪的样子。 “详小哥,崔鹏带你两年,把你的智商都带没了啊。”王必成面无表情的说。 “阿嚏。”崔鹏在门口夸张的打了一个喷嚏。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颓废的样子。 “详哥的智商始终如我一样的强悍。” “鹏子,你终于露面了?手机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想干嘛?是不是你撤回了辞呈?”周详难以抑制的兴奋。 “哪能说撤就撤了啊,这里也不是敬老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不是回来办手续了吗?”崔鹏眼圈微红,看到大家注视的目光,他能感觉到兄弟们的关切,有些失落伤感。 “你是不傻,都会举一反三了,教你如何写检查,结果你都会写辞职报告了。这几天我都在后悔,告诉你网上抄袭检查。”何志伟走过去拍了拍崔鹏的肩膀。 “何哥,不怪你,我自己太懒了,抄检查都抄成那样。总以为他们也是走个过场,谁想到他们那么认真,给我预备的禁闭室就是咱们的储物间,给收拾出来了,关我三天,还不让我看手机,简直就是关监狱一样。我为了工作,被人袭击,我只是在回击而已,难道就因为他是有钱的阔佬,政协委员吗?就要关我禁闭,法理何在?”崔鹏愤愤的说。 唉,何志伟摇了摇头,这个人还是没有看清实质,这个案子的水太深了。 “都说你去找武局了,武局说什么了?”周详问。 “找了两天,今天才见我。他说辞职报告是我自己写的,他也无能为力,而且,他说他本想把我关几天禁闭,堵一堵石盛豪的嘴,然后把我调到防爆队当个武术教练,没想到我竟然主动辞职,让他很失望。我哪知道武局是这么想的啊。”崔鹏明显的是更失望。 尚存的一线生机,瞬间破灭了,大家都感到心灰意懒。两天没有消息,本以为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但结果还是无力回天。 “你准备干嘛去?”王必成问。 “没想好,我想开个武馆,教孩子学习搏击技巧。”崔鹏说。 “靠着你的全国散打冠军的名头,足以招来家长们的关注。”何志伟鼓励着崔鹏,即使不能帮忙,也要给予语言上的慰藉,虽然崔鹏并不见得需要。 “你们知道吗,我辞职,首先找到我要给我工作的是谁吗?”崔鹏一脸神奇的样子。 “你手续都没办,就有人要你,鹏子,你是香饽饽啊。”周详开心的说。 “是石盛豪,他找人来说雇我,实习期间给我现在三倍的工资,三个月届满后,转正后给我五倍的工资,而且每天工作不超过8小时。加班费另算,还真有不打不成交的事情啊。”崔鹏有些兴奋,被人赏识和肯定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不怕你再揍他一个满脸花吗?”王必成提醒着崔鹏。 “一开始我还觉得他太流氓了,我今天的结局就是拜他所赐,他怎么还有脸来找我。下午我跟武局谈起这事,没想到武局居然觉得挺好,他说是否真的被人赏识,关键在于他为我出的价格,他觉得我可以再抬抬价格看,不过我还在犹豫呢,这毕竟是搏命的行当。”崔鹏欣喜中带着不安。 这武局玩的是什么名堂呢?何志伟隐隐的感觉武局又在布局之中。 “你自己注意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既已离去,何须回头?”何志伟觉得既然不能帮助别人了,就不要再去利用别人了。陷人于不义之中呢。何志伟知道崔鹏未必真懂,其他人也是,自己也不好说的更细更深。 “鹏子,你一下子就是高工资人士了,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周详满脸羡慕。 “去一边去,你才是狗呢!”崔鹏真的生气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自己挣的多了点,难道就成富贵狗吗! “哈哈!”大家笑成一团,连不会笑的王必成都笑了。 把崔鹏笑的莫名其妙,知道自己又是那不对了?挠了挠头。 “鹏老大,我谁也不服,就服你,详哥说的苟富贵的苟不是狗子的狗,意思是说你假如富贵了,不要忘记穷哥们!”何志伟看着被笑毛了的崔鹏解释着。 “哦,哦。”崔鹏弄了个大红脸。 “我说详哥,以后你能不能不这么乱拽文字,你鹏哥的语文老师是散打王!” 此时突然何志伟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志伟一看号码,境外的。童心泛起,用手招呼大家静一静。 “我又接到诈骗电话了,大家听着点,看我怎么收拾这帮骗子的。”于是他把手机变成免提模式,并开始录音。 “何志伟吗,我在这告诉你,这不是诈骗电话!这不是诈骗电话。你知道我们要什么,我们也知道你女儿何维佳,是他市18中初三五班的学生。我们知道你是警察,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必须交出你拿走的东西。”何志伟突然懵了。 “去你妈的,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我这什么都没有!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会让你们比死还难看的。”何志伟突然歇斯底里的骂着。 对方也不回话,静默片刻,挂断了电话。 大家面面相觑愣在了当地,看着何志伟,一句话也没有说。 何志伟双手颤抖着赶紧给女儿打电话。 “你在干嘛?我们在上自习课呢。”何维佳明显不悦的语调。 “佳佳,你放学也不要外出,一定要待在教室里,千万不要动,谁找你也不要去,一定要等我去接你。”何志伟听见孩子的声音,心里有些安慰,但还是急促的安排着。 “有什么事吗?”何维佳语带疑惑。 “你别问了,一定要等我去接你,听到没有。”何志伟不容置疑的命令着。 “好吧!”何维佳答应了,挂断了电话。 何志伟一块石头落了地,摁掉了电话,身体有点点发软。无力的走到自己床边缓缓的坐下,崔鹏想扶一下何志伟,看着何志伟走路还是比较的坚定,就放弃了,跟着何志伟走到床边。 “何哥,别急,来抽支烟。”崔鹏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给何志伟点上,何志伟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手指颤抖的厉害。 “老何,向队里汇报吧!”王必成担忧的说。 “有用吗?我的情况没有内部人的通风报信,他怎么能够查到的!他要的东西大家还不知道吗!”何志伟缓缓的摇了摇头。 “崔鹏为什么被袭击!石盛豪为什么要搬走保险柜!他们一定是认为我隐藏了什么?阴错阳差的一系列事情,让我虚虚实实的应对,使得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认为我一直用假话敷衍他们。认定我一定是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何志伟需要冷静下来,何志伟边说边梳理逻辑脉络,思路慢慢清晰了,何志伟手渐渐的平复下来。 “一会儿,大家自己下班,不要向任何人说今天的事情,我去接女儿,等我安顿好家人我再看怎么运作,他们现在有点儿肆无忌惮了,我虽然势单力薄也不会坐以待毙。”何志伟缓缓的说。 “何哥,我和你去接侄女。”崔鹏说。 “你不是要办手续吗?”何志伟说。 “辞职手续,我急什么,是他们着急。”崔鹏满不在乎的说。 “好吧,我也确实需要你,兄弟之间,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一会儿,我去接孩子,你不用露面,你挂上记录仪,你跟着我看看有没有人盯梢就行。其他人到点下班,有人问我,老必你就说我家里有点急事。”何志伟恢复了状态,对于崔鹏伸过来的援助之手充满了感激。 “好的,你们赶紧去吧,这有我们呢,我们的手机都开着,你有事,招呼一下,我们就赶过去。” “走,鹏子咱们走!”何志伟扔掉烟头,站起来背上包就走了。 第三十八章 是非之地 不宜久留 即已离去无须回头 风风火火的赶到学校,何志伟停了车,先在车里暗中观察一下,学校大部分学生已经放学,仍有一些家长在等着接学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和车辆。 学校门口有两个保安,马路上两头拐角处,分别装有摄像头,大门外也放置了两个监控探头。安全!何志伟下了车,看见崔鹏的车停在离自己的车有五十米的距离。 何志伟向保安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直接进入了教室楼,一路观察,感觉学校的安保技术防范十分到位,他不想惊动老师,给学校和老师带来恐慌,他相信只要是何维佳不离开学校,安全是有保证的,何志伟给孩子的学校环境内部做了安全评估。 到了教室门口,何维佳坐在教室写着作业,放学了,仍有一些同学没有回家,在写着作业,教室里也有监控。 “佳佳!”何志伟喊了一声。 何维佳抬头看了一下,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 出了教室。 “你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何维佳嘟囔着。 “别说了,回家再说。”何志伟在前面走,仔细看着路人和车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何维佳不再说话,她感到了异样的氛围,默默的跟随在何志伟的身侧。 上了车,何志伟,并不急于开动,看了看周围,拿出手机,打给了崔鹏。 记住网址m.42zw.la “鹏子,我这没有发现。” “哦,你那也没有啊。” “好,一会儿我开动后,你看一下我身后有没有尾巴。” “还有,我一会儿去买快餐,你吃什么?” “还有,你就看我身后有什么尾巴吧。”说着何志伟发动了汽车,中途带着何维佳,去快餐店,买了三份快餐。此时天已经黑了,到了家里楼外的停车场停了车,一路没有发现有什么尾巴。 何志伟下了车,她让何维佳先拿着快餐回家。自己在路边等,一会儿,崔鹏的车也徐徐的停下来,崔鹏下了车,走了过来。 “何哥,没有发现异常。”崔鹏拿出烟递给何志伟一支。 “嗯,我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到家里一起吃吧?”何志伟说。 “不了,我约个饭局,一会儿我就过去。对了,何哥你说的那句话:‘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既已离去,何须回头!’我没懂!你能说清楚点嘛?”崔鹏给何志伟点上烟,也给自己点上了。 “其实,你下午回来丝毫没有沮丧之气,我觉得你有点儿问题,两天不回来办手续不说,你都辞职了,还能见到武局,就很不正常了,哪个局长会有兴趣搭理辞职之后的手下?这里涉及保密工作,你不用对我的推断进行肯定和否定,所以我也只是觉得应该是武局给你派活了,隐蔽战线,点子也好,红色线人也好,卧底也好,总之是比较危险的事情。石盛豪不可怕,他的朋友圈才是真正强大的实力。他为什么雇你呢?不是他的胸襟开阔,不计前嫌的枭雄,其实他只是一个步步钻营,精于算计的商人,他觉得他自己处于不安全,需要更安全的保障,才会找到你的。所以我觉得你即已离去何须回头呢?” 崔鹏没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 “何哥,侄女有事我随时都可以到的,如果你需要我提供24小时保护。” “呵呵,全国散打冠军!你何哥我雇不起兄弟的,而且有我在,那帮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朗朗乾坤还容不得几粒小虾小蟹翻起滔天巨浪的。” “何哥,咱俩不是普通的朋友,您是我的师傅,我这辈子有不少师傅,除了教我打架散打师傅,您是我刑侦的业务师傅,带我破案,教会了我很多,可惜我悟性不高,道行肤浅,很多领会不了。而您足智多谋,洞察力深厚,让我觉得自己很笨。遇事除了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不会使用智慧。”崔鹏自嘲着。 “事已至此,很多事情不是每个人自己可以左右的,您说的我懂了,我尽量的趋利避害吧,他们敢叫板威胁警察,公然袭警,还不被处理,我也是头一次遇到,我知道水很深,挣钱再多还要有命花才好,好马不吃回头草,好汉不吃回头食。” 崔鹏伸出手。 “何哥,谢谢你,给我提这个醒,后会有期,再见!” 崔鹏使劲握了握何志伟略显芊细的手指。不是握手杀,而是想表达满满的诚意。 “哎呦,大侠您轻点吧,骨头都被你捏碎了。”何志伟咧着嘴,甩了甩手,崔鹏笑呵呵的扭身走了。 “再见了,兄弟!”看着崔鹏的背影,留下何志伟独自伤感,六年了吧,这样的分别让人匪夷所思,不管他是不是转行做了隐蔽工作,对于崔鹏来说,都是非己所愿,形势所迫吧! 自己呢,出了一个现场,脑子一热,想扩大战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雷霆之力,突查了死者的房间,看了让人长针眼的**,拿了死者日记,逼得石盛豪狗急跳墙。又鬼使神差的被章一楠搅和,为魏民背锅,让骆秉承觉得自己与他作对,处处欺骗隐瞒,酿成了今天的被动局面。冥冥之中一定是那天自己的那根弦调错了,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女记者,要不是她来裹乱,也不会让事情加剧失控。 回到家里,何维佳已经吃完了快餐,没有回到房间里学习,坐在沙发上,也没开电视,显然是在等着何志伟。 何志伟不想吓到她,酝酿着词汇和筹划着语言,何志伟换了鞋子。 “你是不是遇到事了?”何维佳看不出什么惊慌的样子,完全是一种旁观者的样子。 “是有点事儿,不过不大!”何志伟揣摩着语言和态度,不要把孩子吓坏了。 “是不是有人要绑架我,逼你交出密钥?”何维佳突然兴奋的脑洞大开。全神贯注的看着何志伟。 “密钥?什么密钥?”何志伟被孩子开心兴奋的模样吓了一跳。 “电视上不都是吗,坏人绑架警察的女儿,逼着警察爸爸交出机密钥匙,最后时刻,都是警察爸爸只身深入虎穴,杀掉所有坏人,救出女儿吗?”何维佳一脸崇拜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送到匪徒手里,等着匪徒拿自己敲诈自己并不威武的老爹。自己满眼泪水看着自己的老爹拿着ak47冲锋枪杀进来。 “佳佳,醒醒,咱家不是戏院摄影棚,你爹也不是打不死的机械战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有血有肉有脂肪的人。无论是枪子还是砍刀都挨不了两下的,别把你爹抬的太高,掉下来,再摔成肉饼。”何志伟调侃着女儿,不过孩子懂了就好,要让她明白的是,这种东西在现实世界里是真实存在的,一旦遇到比电视更可怕。 电视上没人真死,现实是:人的生命十分脆弱,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而且是血淋淋的。何志伟一想到佳佳可能被绑架,心都是萎缩的抽搐。让孩子跟着自己涉险,是做父亲的失职,武局痛恨内部的叛徒是有深刻的原因的,没有内部人士的起底出卖,疑犯根本不可能掌握自己任何家庭信息。 教育孩子,分寸拿捏是一种艺术,说大了,吓到孩子,分心影响学习,明年中考,时间紧迫,分散注意力对于辛勤备战中考将是致命的打击。说轻了,把眼前的威胁视为儿戏,真到遇到了劫匪,恐又会带来极大的伤害。 一张一弛吧,把严肃的话题放轻松说,也许会起到警示作用,但又不会矫枉过正,这是何志伟想要达到的效果。 何志伟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执念自己握有日记本?显然骆秉承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只是他不知道骆秉承可以迅速黑化到敌对,那些没有发现的日记里有着怎样的记录?让石盛豪恐惧!让骆秉承恐惧!让他们的幕后恐惧,肯定是足以彻底的摧毁他们吧。 但是他们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上,如果在的话,自己也许不是那么想成为烈士的人,也许把头一埋,就上交了呢,这也说不准。 此时此刻,让敌人信任自己也太难了,起码要自己从来没有骗过人家才行!可是,自从骆秉承升任队长之后,自己就是一惯的敷衍搪塞人家。此时想表白真话,他也未必会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自己怀里真的没有揣有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啊!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看来诚信在任何世界都通用,不管是你的敌人眼里还是朋友的眼里。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造成了目前的局面,靠临时抱佛脚来挽救是没戏了。 何志伟没有想到,这起案件让骆秉承介入的怎么这么深,采取的行动这么明目张胆、这么有持无恐,又这么的狠,也许权力使人膨胀吧。 他们下一步怎么走呢?他们这么没有章法的蛮干,打得何志伟心里没有一点底。 第三十九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出生牛犊不畏虎 看着孩子眉飞色舞的幻想着自己被人绑架,何志伟的心里有些扎得慌,天真无邪的孩子,影视剧看多了,把恐怖的犯罪桥段当成了过家家的日常。 现实世界中,少年儿童被绑架案不少,但刀枪不入的战神爸爸真的还没有降临人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发生血案。 现实残酷!教训深刻!何志伟没有胆量尝试让孩子涉险,连假如都是一种禁忌。 “你真的抓过坏人吗?”何维佳一脸质疑,看着坐在旁边的何志伟。 何志伟点点头,打开买回的快餐吃了起来。 “几个?” “很多。” “那他们都会报复吗?” “基本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触犯了国家的法律,就像你们上课时一样,同学违反纪律被老师批评,真正会去反击老师的只有极个别的同学,大多数人都会扛下老师的批评。你是学生你觉得为啥他们不去顶嘴或者报复老师呢?”何志伟循循善诱的解释着,这个问题法律中应该是比较深层次的问题。 记住网址m.42zw.la “自己做错了,被老师批评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偶然也有些叛逆少年顶嘴的,但是会死的更惨,报复老师?根本就没有遇到过,那样会进监狱的啊。”何维佳似乎懂了一点。 “社会上嫌犯也是,个别的凶嫌急了也许会跳墙,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更严厉的制裁。也许,我目前也遇到了几位,这样玩火的恶人。”何志伟尽量用正义和非正义来解释目前的处境,避免造成小女孩心里的恐慌。 “你会抓住他的,对吧?”何维佳不太肯定这个普通而陌生的父亲有这个能力。虽然个子很高,但绝不是那种孔武有力的机械战警,帅气有余,力量明显是弱爆了。 何志伟没有正面回答。 “有老爸在,你不会有事的,但是你一定要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不到学校接你,你哪儿也不要去,谁叫你你也不要跟着走,任何理由都不行,必要时可以求助老师。”虽然知道对方更多的是在恐吓,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女儿是自己的血脉,不敢冒丝毫的风险。君子不居桅樯之下,何况是自己的骨肉更不敢冒险。 “我都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何维佳有些不以为然,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个男人不靠谱,这个父亲一直都在做错事,她对这个父亲的记忆是模糊的。除了知道他是警察之外,一无所知,她根本不知道与他爸爸打交道的都是什么人,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每天会有什么正经事情可做。模糊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还是醉熏熏的样子。即使这个父亲清醒的走进了家门,也会陷入与妈妈无尽的争吵之中,醉酒和吵架是自己最深刻印象,此时父母离不离婚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了,她只是不想离开家,不想去做一个拖油瓶小妹,才会暂短与这个爸爸结盟。 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志伟有些无奈,他不想把电话录音给孩子听,怕吓到她,怕她的内心产生阴影,自己侦破过绑架撕票的案件,但他不愿意向孩子向家人,谈论其中的血腥。孩子还小,不该被卷入与她年龄不符的事情中。 “何维佳,我不管你叫不叫我这个爸,我都是!虽然你认为我十分的不合格,但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让你涉险。爸是警察、是在为国家做事,有些东西是属于国家保密的事,所以不能告诉你,你还小,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可能不太懂和理解,但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才行。” 说到国家机密国家利益,何维佳一下就懂了,用政治道德老师的语言表达,懵懂少女一下子理解了,何志伟是站在国家利益一边的!事业的正义,瞬间让何维佳觉得老爸被光环笼罩了。 “我懂了,你不用告诉我的,我知道国家机密是任何人都不能说的。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的,今天作业还有好多,我去写作业了。”欺骗孩子有点不太厚道,但是警方查案确实是属于国家秘密级别的,有些刑事案件的密级更高,应该也不算是欺骗少年的清纯。 何维佳兴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去了。 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何志伟回到自己的房间,抽起了闷烟,思索着应对之策。 首选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破案,不管你幕前或者幕后有着怎样厉害的角色,一旦破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不会再有什么秘密用来掩盖。但就目前的现状而言,这也基本不可能,案件都被别人接手了,办案人员不是被逼走,就是被架空了,别说破案,连出门都不让,被关起来学习刑诉法,从事刑事案件的侦查工作都有十几年了,还来进行刑诉法的学习,简直荒谬绝伦,官大一级压死人。 其次,是去纪检或者向上级机关领导反应,又能反应什么呢?任何时候,业务学习都是民警应该做的事情。崔鹏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事情,鸡蛋里挑出来的东西,他偏说那是骨头,以他的实力,谁又会为一个自己提出辞职的小警察,去较真儿呢?说到自己接到恐吓电话的事,就给你归到诈骗骚扰电话你又能怎样呢?一样没有一点脾气,因为你手里没有一件可以拿的出手的证据证明你被迫害了!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玩起化骨绵掌,冷却处理,挂久了,就让所有的事件消失于无形。 第三,就是让秘密公开,秘密不再是秘密,找个网络捅出去,唉,这是最臭的招,即便是昏招,同样还是苦于没有证据,即使是费尽千辛万苦让证据充分了。案件过后呢,你在这个单位还呆的下去吗?吃里扒外的人,四处散布单位内部的丑闻,谁还敢用你呢?那时候,要经受什么样的眼光和怪话呢,令人不寒而栗。 何志伟很烦,在自己的房间踱着步子,烟抽了一根又续上一根!烟雾弥漫,何志伟感到辣眼睛,关上灯拉开窗帘,窗外小区门口,路灯下,正好看见妻子下了一辆汽车,何志伟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半了,每天都这样,难怪孩子转了心性。 三年内战,婚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怨不得别人,自己种的因、结的是自己的果。 何志伟拉开窗户让冷空气杀了进来,赶走屋中的烟雾。三年了难道自己真的一直都在等着这样的结局吗? 突然冥冥之中,注定了就该这样,何志伟突然觉得豁然开朗,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呛到了肺,不自觉的咳嗽起来。 对,离婚!孩子也给她,自己孑然一身,看这些人还能用什么胁迫自己,打了三年夫妻内战,感情早就打的只剩赤字了,现在居然麻木到可以冷眼旁观了,而内心却毫无波澜了。 骆秉承、石盛豪之流会再拿孩子胁迫自己吗?应该不会了!亲夫变成了前夫,亲父也会变成前父吧? 不管怎么样,离婚了,他们也会考虑用孩子能不能起到恫吓的效果的。 突然有了一种解脱感,佳佳说这几天她妈妈韩念就该摊牌了,但愿是今天吧!那个曾经偷出家里的户口本背着家人和自己登记结婚的姑娘,终于又亲手葬送了这十几年的婚姻了,从起点回到了起点,何志伟成了被内战拖垮了的男人。 何志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打开了灯。和衣靠在床头的被子上!离婚了!解脱了!孩子被用于胁迫的可能性只会降低!其实骆秉承知道自己与孩子的交集不多啊,何志伟的眉毛舒展了很多。想着想着就慢慢的入睡了。 “当!”的一声,门被死劲的推开了。 韩念穿着睡衣睡裤,竖着眉毛,瞪着眼睛,红红的面庞,满脸怒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何志伟的鼻子,活脱脱的就是庙里供奉的红脸金刚。 “何志伟,你就是个流氓!” 这一嗓子,何志伟腾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愣愣的看着韩念,木木的找不到自己身在哪里呢! 第四十章 三年达不成的离婚协议 一分钟搞定 “韩念,你、你、你想干嘛?”何志伟也抬起手臂,指着韩念,一脸的梦游中的蒙圈状态。 “何志伟,你为什么偷我东西?”韩念气急败坏厉声尖叫道,寒夜中刺破了墙壁直达云霄。 “我偷你东西?我偷你什么了?”何志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你女儿了?!女儿是自己跑到自己这边一国的啊,也算不得自己主动偷的啊,再说了,女儿弃暗投明也是她认清了你的狼子野心,何志伟在懵圈中完全找不到状况。 “你别装糊涂了,你想打官司的时候,想证明我是有过错的,你妄想吞占我的财产,你真的好卑鄙啊!”韩念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了,遇人不淑,渣男本性,狼子野心。 “等等,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吗?心机女!可惜你没有找到我的过错,难道这也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根本就不需要靠什么证明你有过错,如果我真的想还用等到现在吗!”何志伟感觉韩念又来耍赖了,无理搅理。 “你把我的日记本都偷走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了何志伟的门口的地板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何志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苍白,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完了,他们是真的动手了,可是自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家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们不是在偷韩念的日记,而是在疯狂的寻找罗钺銘的日记! 匹夫无罪,我没有怀揣死者的日记啊!何志伟心中愤怒的呐喊着。 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恫吓!都摸进自己的家里了,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察觉,恐怖氛围一下子笼罩整个房间,这要是想绑架孩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家里也放不下一张安静的课桌吗!他们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进入自己私密空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不是在宣战,而是肆无忌惮的碾压自己。 这时,何维佳也走了进来。 记住网址m.42zw.la “妈,你别闹了,我爸和我一起回的家,他根本就没进你的房间。” “你说什么?你管他叫爸了。”韩念一脸的惊诧,眼泪还挂在脸上,盯着何维佳的脸,一下子不认识了这个女儿。 “妈,您说什么呢,他本来就是我爸啊。”何维佳一脸的不悦。 “可是这几年你一直都不叫了啊,难道你真的要留下跟他过吗?”韩念错愕了!一夕之间就变了天,鸡飞蛋打,女儿也跑了。 何志伟偷了自己的日记,就可以证明自己在婚姻存续期间有过错,可是这几个月的存续期间不能算啊,夫妻关系、夫妻感情都已然彻底决裂了啊。他太阴了吧,自己找了他三年污点都没找到,他一下子趁自己不备就偷走了自己记录隐私的日记,腹黑狗男人,太绝了! 何志伟怔怔的看着她们俩,双眉紧簇,面无表情,根本就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你们那也不要乱动,咱家着贼了。”何志伟一脸的冷峻,韩念从来没有见过的冷峻,而且完全摸不到头脑。 “韩念,你的日记本是锁着的吗?”何志伟盯着韩念的眼睛。 “是锁的,但是锁还能锁住你吗?”韩念不敢与何志伟对视,低头小声嘀咕着。 “你现在去戴上厨房的一次性手套,去你的房间保险柜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丢了没有,你赶紧站起来啊。”何志伟命令着。韩念象被人抓住了七寸,动弹不得,不敢泼也不敢闹了。 “家里的东西尽量不要再乱碰了,只看你的贵重物品有没有丢失,佳佳你也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少,而且你也要戴上手套。”听着爸爸的指示,立即去厨房找手套戴上,何维佳突然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爸爸,沉重冷静有条不紊,说话居然让人感到不容置疑。 韩念看见何志伟冷峻的样子,也不敢造次了,收起略显丰腴的身躯,从地上悻悻的爬起来。 “裸手不要触碰地面,也不触碰任何东西!一定要戴上一次性手套后再去翻找。”何志伟叮嘱着。 何志伟在家里没有放什么东西,才回来两天,所以也懒得翻找,他们应该把自己在单位的办公桌私人物品柜都翻遍了吧。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必成的电话。 “老必啊,我家着贼了,你拿着指纹仪来扫一下。” “丢了什么,我老婆的日记丢了,其它的还让她查看呢,估计不会有其它什么损失了,我都没看出家里有翻动过的痕迹。” “好,我等你来。”何志伟挂了电话。 “我也丢了一本初一老师让记的日记。”何维佳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醉心于自己也丢了东西,终于拉上自己摊上事了。 “其他的东西都没丢。” 韩念翻过之后说。听见女儿也丢了日记本,才感觉事情过于蹊跷。 不管是不是何志伟拿了自己的日记本,日记本找不到了,总是让她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的隐私终将会被攥在何志伟的手里,然后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的,让她出丑,让她丢人,让她感觉羞愧难当,就像皇帝的新装里的皇帝一样。 但何志伟却丝毫不以为意,爱情已死,那些日记什么都不是,自己如果想看,那把小锁又怎能锁住秘密呢!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偷窥别人的隐私就是在有所不为系列里。当然工作中,查办案件不在此列,那是在有所为的系列中的项目。 “你们穿好衣服,我已经找了同事老必拿着仪器过来找找指纹看,查一下什么人进来了。”何志伟吩咐着。 何志伟回房间拿出烟缸,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心里有些恐慌,家已成为不设防的空间,随时随地的任由他人出入,孩子的安全时刻受到了严重威胁,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给孩子一个安全的环境,哪才是孩子安全的港湾。 母女俩回到房间换掉了睡衣,坐回了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家三口,三年来,第一次坐在了一起,只是处境略显紧张。 “志伟,你看咱们俩的事都打了三年了,法院的半年冷静期也过去了,要不,这房子我也不要了,只是你的房本上要加上何维佳的名字,你们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房产,孩子的抚养权归你也行,咱们就签离婚协议,你看这样怎么样呢?”韩念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泼妇的样子了,逼着自己净身出户了。 何志伟觉得好笑,她的日记里到底记的是什么啊,把她吓得,房子也不敢要了,女儿也不敢要了,估计自己现在提出分她的存折,她也不敢再闹了,可惜何志伟自己也没有了这份心气。 “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要爸的房子,只是要把我的房间永远的留给我,谁也不许占就是了吗。我可没想要把房本写上我的名字。”何维佳对于母亲的突然变卦,要把自己的名字写进房本的事,毫无预先准备,又怕何志伟猜疑她,与母亲协商好来套路他的住房。 何志伟没有理会何维佳的话,冷静的说: “好,明天我们就去法院办手续,女儿呢还是判给你,判决书上要写明房本加何维佳的名字。家里所有的东西,你想搬都可以搬走。”何志伟爽快的答应了。给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呢,早这样早就解决问题了。 “那我还住在这里!”何维佳说。 “不行。”何志伟坚决的说。 “为什么?”何维佳感到委屈。 “唉,你妈和你的日记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偷走了,我们回来都没发现,这个家已太不安全了。如果你在这里住,我要是值班或者加班,留下你一个人,怎能让人放心呢?” “让我妈陪我啊。”何维佳说。 “佳佳,咱俩也打不过人家啊,都不知道坏人是谁,太可怕了,听你爸的,你也先和我一起住,等这边没事了你再回来,而且你有一半的产权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住的,到时谁也赶不走你。”韩念也动员着何维佳。 “何志伟,是不是你在外面惹到谁了,他们才来家里偷东西的?如果我和你离婚了,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找到我了吧?你知道他们干嘛偷我日记吗?” 何志伟耸了耸肩,日记的事说起来太复杂了,他也不想说,而且他更不想的是吓到何维佳。 “你放心,你和我即使不离婚,他们也不会用你来要挟我的,他们对咱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不会去做无用功的。”何志伟吐了一口烟。说的韩念有些不好意思。 “那他们是不是就想用我来要挟你呢?”何维佳积极的抢占c位。何志伟斜眼看了一下何维佳,皱着眉头,童言无忌,这也敢抢啊。 “我不知道,所以韩念,不管你多忙,这段时间,你都要保证接送孩子上下学,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留孩子一个人在家呆着,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断了这个念想,不要让他们再试图打孩子的主意。何维佳你也要随时都要向我报告作息时间,我也会在你上下学的时候,暗中跟着你们。” 这时何志伟的手机响了,王必成来了,何志伟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第四十一章 报案挺烧脑 推诿加扯皮 不想受理 王必成拿着勘查箱进来,和韩念打了声招呼,坐在沙发上,何志伟向王必成介绍了一下情况。 “家里没有翻动的痕迹,也没有砸撬的痕迹,窗户关着,抽屉没有破坏,锁也是完好无损,就是韩念和佳佳的日记本丢了,看样子是高手。”何志伟说。 “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了,你家的防盗门锁是老款的锁具,高手来说就是不设防的门锁,很好开启。而且我估计也刷不到什么指纹。我试试吧。”王必成面部严肃的说。 “我也是这么判断,你试试吧。” “嫂子,你带我去你的房间告诉我日记本放哪了。”王必成拿出刷子和粉末跟随韩念进了韩念的房间,何维佳也急忙的跟着一起进去了,兴奋异常。 现场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如果是高手来了,能留下的痕迹微乎其微,何志伟一开始也没有指望王必成能刷到指纹,只是惯性思维而已。 王必成刷完粉末,拿着指纹扫描仪到屋里进行检查,出来后摇摇头, “找到了几枚指纹,都是嫂子的。” “叔,还没查我的房间呢,您看看我的屋里有么?”何维佳勤儿勤儿的拉着王必成到自己屋里也刷了一遍指纹。 王必成又到大门的把手上、何志伟的屋里都刷了一遍指纹,依然是没有任何外人的指纹。 大家坐了下来。 “老何,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向队里汇报一下吗?”王必成问。 “你觉得有用嘛?丢了几本老婆的日记,大家会怎么说?即使有恐吓电话的录音,也会被说成是诈骗电话的!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何志伟知道在当前的情况下,骆秉承只会是淡化处理,拖到最后化为乌有,这种套路就是冷处理标准模式。 那时,主官定调了,很多人都会变成墙头草,说话办事都会附和领导的意图。何况自己没有任何证据来佐证自己的阴谋论,何况有些失去证据的事又不敢直说,比如电脑里的**就是天大的忌讳,没有留存证据,说出来就是污蔑诽谤领导同志。诽谤领导的罪过大了去了。 韩念和何维佳听不懂王必成和何志伟的对话,日常生活中很少接触刑事案件,何志伟在家的时间本就不多,又赶上夫妻内战,所以和家庭成员更鲜有就工作上的事情进行交流,形同陌路一点都不为过。 “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我没搞清楚,即使你们在外面得罪人,他们干嘛偷我和孩子的日记本呢?”韩念十分的疑惑。 何志伟没有立即回答韩念的疑惑,考虑着如何与骆秉承的博弈,既然知道骆秉承会淡化一切,那我就逆其道而行之,高调向外界宣示:家里遭遇盗窃,老婆孩子的日记被人偷,家庭成员被陌生人恐吓。 最后造成多方位施压,让骆秉承冷处理不了,淡化不了,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搞大,把声势造起来,让事情变得路人皆知。 “韩念,我也和你一样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专偷你和佳佳的日记,要想清楚搞清他们的目的,他们是谁,我觉得有必要报警。”何志伟主意已定。 “报警?你们不就是警察吗?向你们报警不是就可以吗?”韩念有些疑惑。 “不行的,我们不能办私案,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所以要报案要向属地派出所报案才行。我们现在就向属地派出所报案,让他们帮我们查到谁是幕后推手,为什么要偷你日记。”韩念精于夫妻内战,一到与外界打交道的时候,就毫无主见了,此时早已没有了主意,任由何志伟摆布了。 “没用的,丢失日记本不够立案标准的。”王必成似乎懂了何志伟的意图,提示着何志伟立案是有标准的。王必成懂:当秘密公开到路人皆知的时候,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那么所有明里牵扯到的人才会被安全解放出来。 念及孩子的安全,向属地派出所报案,无疑是最佳选择。当属地派出所知道辖区内的中学生有被绑架威胁的时候,没人敢掉以轻心的。当事人正式报案,更没有人敢隐瞒的,这样的敏感案件一定会迅速的扩散到警方高层,那时骆秉承想要一手遮天,压制案情,也就变得不可能了,何志伟玩的是迂回包抄,不过,王必成这也只猜到了一半,其实何志伟玩的是钳形夹击,另一一翼的出击还在酝酿之中。 目前何志伟与骆秉承双方都已经达到了心照不宣的宣战模式了,骆秉承步步阴招、损招,强势弹压!何志伟步步退让,一路溃败,依然是没有被放过,一下子被逼到了墙角,威胁到女儿的安危,让何志伟感到愤怒!无路可退,无须再退!只有奋力反击,殊死一搏,打开天窗,让阳光直射进来,驱走阴暗阴霾! 何志伟这样另辟蹊径的公开,也许通过正规渠道将信息直接传导到市局领导层。这无疑是多了一条路径。 骆秉承及后台老板想全面压制几乎是不可能了,这样他们恫吓、出击就不敢太肆无忌惮了。何志伟这么做,也会让案件关注度获得更大的提高了,他想一手遮天?不可能了!王必成看懂了何志伟的目的。 “丢日记不够立案标准,恐吓电话也有可能被定为诈骗电话未遂处理,但是我发现我的抽屉里丢了五千块钱呢?就够受理立案的标准了吧?”何志伟阴阴的坏笑着,王必成也随之会心一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何志伟。 “什么你抽屉里丢了五千块钱,别逗了,今天早晨我上班前还看了你的抽屉呢,毛都没有一根。说实话,何志伟这辈子我都没有看见过你抽屉里放过那么多钱。”韩念撇了撇嘴,鄙视着说,弄的何志伟一个大红脸,心道,我抽屉干净,还不是你扫荡的太狠了。 看着佳佳也在这里饶有兴致的听着,何志伟说: “佳佳你先去写作业,这一晚你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争分夺秒的中考日子,别再为这些事耽误了,如果一会派出所的民警来找你问话,你也不用出来了。”听到何志伟这么一说,何维佳才想起了自己的课业负担,她赶紧的钻回了屋里,关好门,静静的写作业去了。 把何维佳支走了,何志伟才好吓唬韩念。 “要是我没有丢五千块钱,不会有人给你去找你的日记,也不会去抓偷你日记的坏人,那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偷你日记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那你丢钱,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吧?”韩念担心的问。 “现在咱俩理论上还是夫妻,他们也不知道咱俩明天去办离婚手续,怎么会怀疑你偷了钱呢?我丢了钱,就是说咱家丢了钱,懂吗?”何志伟详细的介绍着。 “哦,好吧,我懂了。不过,警察向警察报案感觉是很奇怪的事情。” “一会儿派出所民警来,由我来说就行,你别拆台就是了。” 韩念默默的点了点头。 何志伟打了报警电话,十多分钟后,派出所的民警带着一名协警来了,何志伟打开门,民警进来,年岁与何志伟差不多大,板着脸比王必成还严肃。 “何志伟是谁?” “是我。” “是您报警说,您家丢了五千块钱,还有你妻子丢了三本日记吗?” “是。” “家里门也没损坏,家里钥匙丢过吗?你的家里钥匙还有谁有?” “家里钥匙没有丢过,钥匙也就是自己有,也没给过别人。” “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有没有矛盾?” “这和我们家夫妻关系有什么关系呢?又和夫妻有没有矛盾有什么关系呢?”何志伟充满了疑惑。 “您看您的家门也没损坏,钥匙也没丢,窗户也关着呢。外人谁能进来呢?” “等等,你怎么就确定外人没进来?”何志伟突然觉得这位振振有词的民警在带节奏,而不是按照事主的陈述事实看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吗,又没有翻动的痕迹,哪个贼会到你家偷东西,翻完了,会把你的家恢复原状!”派出所的民警把何志伟噎的一愣一愣的,没有语言反驳。 “你等等。”何志伟打开手机,播放了电话录音。 “何志伟吗,我在这告诉你,这不是诈骗电话!这不是诈骗电话。你知道我们要什么,我们也知道你女儿何维佳,是他市18中初三五班的学生。我们知道你是警察,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必须交出你拿走的东西。”这段录音民警没有什么吃惊的,反而是把韩念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张着嘴,满脸惊恐。 “您也是警察,这种诈骗电话听的还少吗?我几乎每星期都会听到一次类似的。”派出所的民警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可是摸的那么准的有吗?知道我是警察,还要我手里的死者日记。”何志伟被民警的淡漠惊到了。 “恐吓电话里也没提日记啊!”出警民警纠正着何志伟,这让何志伟对于这个民警感到无语。 凡是涉及绑架杀人类的刑事案件,因人命关天,即使觉得有假有诈,也都应该按照宁可信其有的方式来应对,这是公安工作必须遵循的工作原则。就像应对恐袭“诈”弹,以及民航劫机之类的恐吓电话,即使知道有诈,也必须严格按照真的恐袭预案来加以应对。 “但是我懂他们要什么!所以我认为他们不是诈骗电话。而是有目的有目标的恐吓电话!”何志伟郑重的告诉这个不想揽事的民警。 “既然你都懂,就应该是,你们自己来将这个案情,并入你现在侦查的案件中,进行合并侦查啊!也不应该由派出所出警侦办啊!”民警推诿扯皮,试图寻找各种理由,把报案人申报的案件,变成不与受理或者不予立案,像是工地抹灰的小工,把凹凸不平的墙面抹平,这样即可以减少处警人员的工作量也可以降低辖区的发案率,让辖区的安全业绩像一面毫无瑕疵的干净墙壁。 “我们怎么做我们的工作不重要!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你辖区居民,我家遭窃了,丢了五千块钱和三本日记,还有这个恐吓电话,威胁到我女儿的生命安全了,我现在向你们报案,你觉得你们该怎么做?!” “我们这不是在调查取证吗?”民警指了指自己的记录仪。 “难道你们也不勘查现场?拍照取证?” “我们这不是吗?”民警又指了指自己的记录仪。 “你都不去看看日记放在哪里了吗?钱放在哪里?也不想着提取指纹?提取锁芯?提取有用的物证吗?”何志伟被民警的冷漠惊到了。 “在您报警之前,我们接到邻居报警称,你家有家暴,我们刚才就来过一次了,在你家门口听到半天没有动静了,我们才回所。接着您就又报警你家丢东西,所以我怀疑是你们夫妻之间在斗气。” 这时,王必成看不下去了, “搞案件,不能先入为主,把自己的思维设想成现实,那样没法破案。我们是市局大案队的,这是我们的探长,我是技术员。”说着拿出了工作证递给了派出所的民警,民警看了看。 “你们都是刑侦专家,怎么用的着我们破案呢?”民警把工作证还给了王必成,趁机酸了一下何志伟王必成。王必成假装没有听懂。 “我们手里经手了一个案子,何探手里曾经掌握了一些死者的日记本,总有人就想把它偷回去。而我们呢,因为各种原因,被暂停工作了。所以何探家里被盗,我们没法合到案件里,我们的案件已经移交给其他探组了。因为事出突然,嫌犯又来威胁到何探孩子的安全,何探不得不选择向属地公安机关报警,请辖区派出所民警来保证孩子的安全,如果你不以为然,一旦孩子涉险,你将会承担极大的责任。”王必成晓以利害。 “刚才你们没来之前,我已经拍了一些现场的照片,也扫描了指纹,结果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指纹。我们对于抽屉挂锁的锁芯,还有大门门锁的锁芯,没有提取,希望你们能提取,送到检测中心提取微量元素。我们分析嫌犯是带了手套进来作案的,十分小心。”王必成介绍一下还需要采取那些措施,提醒派出所民警的注意。 “有这么严重吗?这我也做不了主了,我还是找代班的所长吧。”派出所的民警一脸的狐疑,但还是感到事情重大,自己也不敢再抹,出门到楼梯间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请示去了。 第四十二章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 都不会自杀 大案队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都市晚报报社副总编战锋,市局宣传处处长迟炜带着法制栏目记者章一楠来到大案队,就如何更好、更准确的宣传人民公安之刑警篇,与一线的刑警大队的领导和探长们展开探讨。 市局宣传处迟处长说:“要以记者的视角,追随刑警办案的脚步,贴近实际,宣传刑警的工作和生活,不要再搞千警一面的宣传,写千案一律的通稿,搞“高大全”的人物塑造了,警察不是神,真的不要用神探铁警来固化童话警察的形象。 警察形象要走下神坛,这不是矮化,而是还原本质,让警察走入群众中去,我们小时候看过的电影《今天我休息》,那个警察才是我们人民警察应该有的形象,推着自行车,走街入户,深入群众中为群众做事,并在深入群众中发现安全隐患消除安全漏洞。而不是叉着腰背着手对着居委会大妈说一通无关痛痒永远都正确的套话。那样的警察不是做事,是作秀。 我们的宣传,要真实,要贴近实际,不付出辛苦努力,警察是破不了案的,总靠天上掉馅饼捡漏,是不行的。这次都市晚报的法制栏目记者深入一线,采访报道,就是要紧贴案件,随案采访,挖掘出刑警的神韵,我们不需要马后炮式的神探,我们要报道出有血有肉的刑警。不需要神话刑警。 我们都知道,靠那些抗日神剧,教育出来的只能是“刀枪不入”的义和团团练、红灯照的神姑。这些人最后的结局都很凄惨,成千上万的人因此喂了八国联军的子弹。如果当初义和团换一种思维方式,摒弃神学,用军事训练代替吹牛皮的铁布衫金钟罩,以小三十万之众,加上十万清兵,八国联军就凭区区一万多人,怎么可能杀入紫禁城。所以愤青式的神话不是热爱,神乎其神的刀枪不入吹捧,只会惹人耻笑。 我们对警方的宣传上,也要实事求是,不要浮夸生搬硬套,那样只会让警察的形象固化。而人民群众一接触,就会露馅,发现警察与宣传的差距太大,进而引发群众对现实里警察的不满,神话警察不是爱护而是自毁长城。” 官场上,不按套话说话的官员已经很少了,作为宣传部门的负责人,敢说出自己的见地也算难得。骆秉承首先鼓起掌来,带动大家鼓掌。 章一楠反而没啥感觉,真话文章没有套路可用,又无借鉴的范文,要靠自己去写,去挖掘素材,费力扒拉的,还不出彩,缺少主旋律的烘托,难以获得总编的青睐。 章一楠可不想那么费劲。不过能跟着破案确实是很刺激的事,为此兴奋了好几个晚上,魏叔说,这个案子水太深,这个社会阅历丰富的老头,一定是嗅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了。 自己的网红账号被封了仨月,损失惨重,挣不到钱了,可惜。索性跟着破案玩玩,那个在现场将自己按着吃土的大叔,居然被自己祸祸的停职学习了,哈哈,也是大快人心的事。探长们都来了,只有他没到,估计是在屋里背刑诉法呢!章一楠有了复仇的快感。 “啪!”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何志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大家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骆秉承皱着眉头。章一楠惊叫了一声,兴奋的转头对着战锋副主编和宣传处迟炜处长说: 记住网址m.42zw.la “快看,就是这个神经病出现场的那天晚上,没有被我吓哭,其他警察都被我吓哭了!”声音不大,但是大家还是听到了,大家纷纷讪笑起来,吹牛的本事不小,忘了自己是怎么从现场鬼哭狼嚎的一样的狼狈逃出了,这里看见她狼狈样子的大概只有何志伟,此时的何志伟也没有拆台的心情。不过看到章一楠也在会议室,何志伟一愣,接着严肃的脸上面露喜色,求啥来啥,正想把事闹大,记者就来了。 “章记者也在,正好我有事向领导们汇报一下呢!” “何探长,你这是干嘛?没看见我们正在与报社战总编和宣传处迟处长正在开会呢吗?有什么事开完会说。”骆秉承一脸的厌恶。 “好啊,我正想向报社总编和迟处长反映呢,我出个现场居然遭到黑恶势力的打击报复,让我的家庭孩子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何志伟直接上纲上线,引来大家的好奇。章一楠两眼放光,立刻打开了手机,偷偷的录着视频。 “啊,怎么回事?”迟炜一下子就十分关注了。骆秉承白了何志伟一眼,不再说话,其他人都挺直了身子等着何志伟的叙述,闻忆笑眯眯的拿着笔等着记录,他看着何志伟,不知道这位何大仙人又要玩什么幺娥子。 何志伟找到没人的桌位坐下,放下手里的一摞文件,打开手机,点开电话录音: “何志伟吗,我在这告诉你,这不是诈骗电话!这不是诈骗电话。你知道我们要什么,我们也知道你女儿何维佳,是他市18中初三五班的学生。我们知道你是警察,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必须交出你拿走的东西。” 屋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何志伟不急不缓的说: “他们要的是什么?大家也许不知道,他们要的是那天我出现场从死者家里保险柜里搜出的死者日记。”何志伟拿出来了一张纸。 “这是我们大家都十分熟悉的案件受理书,这是昨天夜里向当地派出所报案的受理书,我为什么报案,因为我妻子,哦不,现在是我前妻了,她的日记本和我女儿上初一时的日记本都被人偷走了。昨天晚上我把老必找了去帮我看了一下现场,居然没有找到一枚别人的指纹,家门完好无损,窗户完好无损。我们都是搞侦查的,不要我再说了。”何志伟眼眶湿润了,突然觉得委屈。 “死者日记现在在哪儿?”迟处长问着。 “骆队早就从我这拿走了,那天队里要求我们办理案件移交,四组探长汤蔚辰说我交的不全,找我来要,可是我真的没有了,我把那天从死者保险柜里搜出的日记都移交了。其实我也看过了死者日记,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内容。只是没有找到最近一年多近两年的日记。”何志伟要把事情全部摊在台面上,让潜在的对手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了。 “何探,可不是我向你要的日记,是骆队说的你移交的日记本不全!”汤蔚辰可不傻,这锅自己可背不动。骆秉承的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尴尬的坐在那里。 何志伟也不理会汤蔚辰的话茬,他不管大家怎么看,接着又举起一摞纸。 “这是上午我和我前妻去法院签的离婚协议,孩子已经正式的归我前妻韩念抚养了,她们再与我何志伟没有半点关系了,所以,我在这里宣布,我是真的离婚了,请不要再打扰她们了,我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扛!”何志伟的眼泪终于落下了两串,十几年的婚姻,以这种悲沧的方式结束是何志伟没有想到的。 “我离婚后去了一趟精神病院,专门找专家给进行了诊断,这是诊断证书,我,何志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同时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声明: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自杀!”说完把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说完站起身,向大家欠身致意,扭身走了,留下一片苍凉的背影。 在坐的所有人都愕然了,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 第四十三章 费解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送走都市晚报的副总编战锋和宣传处处长迟炜,骆秉承怒气难消,刚才的会议让何志伟给搅了,最可气的是何志伟公然挑衅,将矛头引向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忍也要忍,自己现在真的没有办法采取行动,本来想开队务会讨论一下免去何志伟的探长职务。但是,市局政治部却把记者章一楠留下了,像一枚钉子一样,碍手碍脚的,如芒刺在背,极不舒服。同时也是师出无名,仅仅是因为何志伟暗指自己也在寻找死者日记吗?自己此时撤了何志伟探长职务,不是在告诉大家何志伟影射的对了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事骆秉承不能做。 瞒上不瞒下,骆秉承确实不想在政治上授人以柄,骆秉承的政治志向可不仅仅是刑警队,他有更高的鸿鹄之志,章一楠本身就是市属报纸都市晚报记者,而且在市局机关走动较多,老子又是政治部老主任,骆秉承将来的发展一定要仰仗这些人脉关系的,所以做事一定要有大格局大肚量。做事不能随性而为,还是要有顾忌的。 他若无其事的吩咐汤蔚辰,陪着章一楠查阅10·23串并案和11·25案的卷宗,顺便详细的介绍一下几个案件的案情。安排妥当,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抽闷烟。 一个过了季的警队老刑警,实在不是骆秉承所在乎的,一个探长他随时可以免掉,师傅又怎么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扯淡的笑话。骆秉承刚才想让何志伟下岗,去内勤管食堂。目前看,有记者在,这样做有点过于鲁莽,也过于直接了。影响自己的涵养声誉,骆秉承忍了一忍,静观其变吧。 骆秉承拿起烟,想着何志伟接到的恐吓电话,不禁对石盛豪感到愤怒,有这样的猪队友,真的让他十分的无奈。 舅舅要何志伟的详细信息,骆秉承没想到是给石盛豪用来打恐吓电话的,这种蠢事也只有石盛豪这个猪头,才会去做。这类的恐吓电话对于老刑警何志伟来说,只能起到扰乱心智、激怒何志伟的作用,想就此逼老刑警屈服?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更重要的是石盛豪这么一闹,还把自己的行动搞砸了,自己花了五万块钱,雇了一个开锁专家偷出何志伟有可能藏在家里罗钺銘的日记,因为罗钺銘的日记记录的东西过于重要,解宫海要求任何人都不能看的,自己也不行。所以只能拿给石盛豪鉴定,一来一往,耽误了大量的时间,结果还不是罗钺銘的,是何志伟的老婆韩念的。 这让骆秉承十分懊恼,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把韩念的日记本再放回原处,结果石盛豪找人打的恐吓电话,让何志伟紧张的提前下班,急急忙忙的到学校,接孩子回家了。要不是放哨的人提示,开锁专家很有可能被何志伟先回来的女儿堵在屋里。 就差10分钟的时间,功亏一篑。骆秉承这个气,有杀了石盛豪的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喝酒吃饭送礼,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怎么能够挣到钱的呢?处理问题的能力不及三岁的孩子!智商在他上幼儿园开始就停止发育了吧。骆秉承在烟灰缸里愤怒的捻灭了烟头。 首发网址https:// 本想凭着侥幸心理,就一个晚上,也许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夜里韩念就炸了窝了,租住旁边房屋,盯梢的人看见出现场的民警在何志伟家趴门监听,随后走了,王必成又赶来了。 看到盯梢的人发来的视频,骆秉承就感到何志伟可能要报警。所以骆秉承赶紧托人找到派出所出警的民警,让他找理由推脱不要受理,更不能立案。结果派出所民警看到事情太大,害怕了,不敢擅自抹掉了,才报给值班所长,值班所长带了刑警、技术员进行了现场勘查,笔录。受理、立案一气呵成,并将案件报给了市局指挥中心,造成了自己全线被动。 更没想到是这时候,市局政治部宣传处又把一个都市晚报记者安插随案采访,让自己感到碍手碍脚的,如芒在背。 祸不单行,这个何志伟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来砸场子,向自己示威!好像都是这个家伙安排好的。 最可气的是,何志伟离开后,惹的迟炜对着都市晚报的副总编大发感慨: 我们的刑警太难了,自己危险不说,他们办案还要冒着家人的生命危险,最后还是妻离子散,这是多么生动的实例啊,真让咱们赶上了,让人觉得震撼。真的要好好的宣传宣传。他还要向政治部领导汇报一下。 他同时对骆秉承强调: 刑警队要关注刑警的安危冷暖,不能只管刑警工作,不管他们的家人,不能因此寒了刑警的心,要积极行动解决刑警的后顾之忧!要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的猖狂气焰,朗朗乾坤之下,不能让这帮牛鬼蛇神翻了天?!说的骆秉承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尴尬至极。 当时,队里的同事表情复杂,更多的是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偶尔会瞥一眼骆秉承阴阴的脸,有的干脆就望着会议室的天花板发呆。 只有闻忆在奋笔疾书,会议记录本上,一刻不停拼命的记着,生怕漏下一个字。 这也不是什么正式会议,你记得那么清楚干嘛呢?这个内勤组长真的没有眼力见,骆秉承心里这个骂,却又毫无脾气。 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巧巧的和自己作对!连石盛豪都和自己过不去,猪队友有时比敌人更坏事!难怪罗钺銘要他20%的股份,要是自己就最少要他51%的股份,这么蠢的人不配拥有财富。 骆秉承又抽出一支烟,点上,他看不起石盛豪,除了蠢还是蠢。 要不是他的恐吓电话,怎么会一下子就在众人面前暴露出来自己呢? 要不是他的恐吓电话自己的人早把韩念的日记本放回原处了! 那么多地产企业,舅舅怎么就看上了这个蠢材。 屋里的暖气虽然很好,但也不足以让自己冒这么多的汗。打湿了头发,骆秉承拿毛巾擦了擦头和脸,石盛豪的胡搅和,瞬间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困境,即使没有证据表明自己和这些事情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这些刑警都不是吃干饭的,都是推理行家,眼睛里揉不了沙子啊,憋在心里不说是一回事,能否洞悉一切又是另一回事。 房子虽然是石盛豪只是象征性的收费卖给自己的,但是对于石盛豪他没有什么感激的,骆秉承念不到石盛豪的好。其实质,也是舅舅给的自己。而且石盛豪自己的财富也都是舅舅给的,没有舅舅,他石盛豪还是工地搬砖的包工头呢。 死者缺失的日记,没有人看见过。何志伟说没有在他那,而石盛豪却听罗钺銘说过,言之凿凿的,在日记里记录了石盛豪每一笔行贿的情况。 这些日记本如果确实是记录了石盛豪的行贿记录,那它的价值无疑是十分巨大的,也是十分危险的,一旦上交国家,会有很多的官员因此进监狱的,这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从目前来看,日记应该是存在的,否则罗钺銘靠什么敲诈石盛豪20%的股份,将近十个亿的资产啊。但是这些日记就这样的凭空消失了,也让人匪夷所思。 死者刚死,可以说何志伟他们探组是第一个进入死者房间的,第一个搜查了保险柜,何志伟自己悄悄地抱走了日记! 而且11·25出现场之后,何志伟说话就躲躲闪闪,不尽不实。很多事情都是问到了才说,说也是闪烁其词支支吾吾的。当时他从保险柜里拿了死者日记却不说,也不汇报,自己追问,才告诉自己,一看就是刻意隐瞒什么。 骆秉承已经查到了,那天现场何志伟和王必成看了死者电脑,还在那里嘀咕了几句,回来却只字不提,所以说,何志伟十分的可疑。 何志伟要是拿到了死者日记会做什么用呢?显然这些日记的作用可大了去了,罗钺銘都想用它敲诈石盛豪20%的股份,何志伟一旦拥有了,不是同样的有用吗?!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黑吃黑! 等风声过了,他想要什么,石盛豪敢不给吗?尤其是对舅舅、对那些牵扯到的官员来说,就更是如此。 罗钺銘还是年轻,不太会敲诈勒索,如果是老奸巨猾的何志伟真的就难说了。 这两天自己已经把何志伟有可能存放日记的地方,偷偷的搜了个遍,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被他倒打一耙,告诉大家,好像是自己在想尽办法胁迫他交出日记本似的。他自己倒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博取大家的同情。 屋里烟雾弥漫,骆秉承感到对何志伟这个滚刀肉,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把他挂起来,不让他工作,他还真就当成了休假一样,每天上班就把《刑诉法》的教程找出来播放,悠哉悠哉的舒服的不行,自己不想破案是怕舅舅被石盛豪拉下水。 何志伟呢?他好像也不急于破案。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石盛豪这次搞的恐吓电话和老婆的日记被偷,估计是打疼他了,他才开始掀桌子了,故意的把事情搞大,这动静估计会惊动市局领导了,还真的让自己十分被动,估计硬压是不行了。 看吧,估计这两天就该有反应了。 第四十四章 警察神圣 不是神话 也不是圣洁 “何志伟,你把接到的恐吓电话,在这里给大家再播放一下。”武局紧绷着脸,难掩满腔的怒火。 这是大案队全体干警在大会议室召开全队大会,四五十人搬着自己的椅子,进入这个能容纳全体人员的大会议室。前台摆了只有一张桌子一把凳子,武局坐在那里,一股煞气,喷涌而出,气场爆棚,全场肃然,鸦雀无声。 何志伟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人们竖起耳朵倾听。 “何志伟吗,我在这告诉你,这不是诈骗电话!这不是诈骗电话。你知道我们要什么,我们也知道你女儿何维佳,是他市18中初三五班的学生。我们知道你是警察,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必须交出你拿走的东西。” 等着何志伟放完恐吓电话。武局拍着桌子,怒吼着: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这是犯罪分子在公然的叫嚣!公然的向公安机关、向人民警察挑衅! 我们的同志出了一个现场,进行了一再正常不过的搜查,就遭到了如此肆无忌惮的恐吓,这些人的眼里还有法律吗?还有秩序吗?让人感到愤怒无比,这是一及其恶劣的行为,这不是对一个人的恐吓,而是对我们警队,对全市公安机关的恐吓!他们的恫吓,是向我们警队下的战书!是向我们公安机关下的战书! 我不知道谁是他们的后台,也不管他们的后台是谁,我的回答就是我们应战!他们这么做就是对我们警察的蔑视!我今天特意为此事而来,就是为我们的刑警站台撑腰的。 我不上纲上线,我们都是警察,按政治学理论,警察就是国家机器,国家法度的基石。而这些狂妄之徒,竟然在知道是警察的情况下,还敢威胁。就是视法律为儿戏,视警方为无物! 你们知道这个恐吓电话要让交出来的是什么吗?是在死者家搜出的死者日记,这些日记是我们警方的物证,他们居然敢逼着我们警察交出我们的证据,那是法律物证,他们都敢要!那是要我们缴械投降!猖狂! 为了这些日记,这帮家伙居然敢用我们刑警的孩子来恐吓我们,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他们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要么是利令智昏了!要么是狗急跳墙了!这没有差别,这都是向警察宣战。 记住网址m.42zw.la 我们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他们,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吃饭,砸碎他们那些污七八糟的保护壳,保护网,他们建一尊庇佑他们神龛,我们就拆他一座保佑他们的小庙。 有人告诉我说这就是普通的诈骗电话,扯!我们都是干这行的,就凭这几句话,我们完全可以断定这是恐吓电话!他们要什么?说的很清楚。 有人说劳工神圣,有人说军人神圣,我说警察也是神圣的!这不是我这个局长说的,而是法律所赋予的。 警察神圣不是说警察是净土,更不是神话。警察中也存在坏人,也有背叛法律与誓言的叛徒! 没有人提供帮助,没有人起底,这几个垃圾不会掌握那么准确的信息。 对于叛徒,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挖出来,清理出去!何志伟和我说过,他在行动时,他需要他的侧翼安全,是可托付生命的战友,但是叛徒永远不会保证你的侧翼安全!警察之间可以有矛盾可以有分歧,但不可以是叛徒!将战友信息出卖给敌人,就是像在战场上向战友打冷枪行为,是卑鄙龌龊的叛徒! 今天我来,不是为某一个人站台,而是为警队、为刑警撑腰。 刑警的职责是什么?没那么多废话,就是两个字‘破案’!破不了案的刑警就是个混子!没有那么多客观理由去强调!多从自己的主观上找原因,才能不断的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我不想听你们付出了多少辛苦,那是每个刑警应该的付出,不付出就破案那叫捡漏,能捡漏固然好,但是运气不会永远都在,只有通过辛苦的付出才会有永恒的运气。我的耳朵里只容得下‘破案’和‘没破案’两种声音。‘破案’就是功劳,‘没破案’也没有‘苦劳’。 10·23系列伤人杀人抢劫案和11·25凶杀案,是我市近几年来,少有的恶性案件,面对市委、市民我压力巨大。 所以,我来此另一个目的就是督战!我希望你们警队上下一心,抓紧破案,内耗是我们的敌人最强大的友军,是嫌犯的帮凶。 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了,行动起来去破案吧! 散会! 鼓掌的时间都不给留,个性。刑警们纷纷搬着自己的椅子离开了。 章一楠作着笔记,她发现不说套话空话的官员,演讲同样可以铿锵有力,还不催眠。这是章一楠第一次听武局做报告,耳目一新。虽然有些话作为局外人,不太懂他的指向,但已经足够清晰了。 “何志伟,你留一下!”会后,武局再一次的罕见的叫住了何志伟。 人都走干净了,会议室里骆秉承与政委和其他几位副队长恭候着。章一楠作为派驻的记者显然也有着一定的特权,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虽然管住了她的嘴巴和手,但也释放了她的眼睛和耳朵。尤其是在熟人面前,武局是看着章一楠长大的,章一楠显然不想在人群里隐藏这份人脉。物尽其用,关系网是章一楠手中的利器。 何志伟被叫住之后,赶紧拿起暖壶,给武局的水杯里续上水,这不是献殷勤,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动感激。 武局瞟了一眼何志伟。 “你小子长能耐了?到处报警四处喊冤,你以为你是谁?窦娥吗?” 何志伟没有说话,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 “你是挑事不嫌事大是吧?刑警队是我分管的单位,我连一个自己手下刑警都保护不了,我怎么保护全体市民的安全?你这是四处给我上眼药啊!”武局用手指在桌子上敲着。 何志伟没有说话,他就是想把事情搞大,而不是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被套路被和谐,那样消除不了自己的危机,不会给孩子带来更安全的环境。 “你这么一闹到好,你可是出名了,市局领导都知道有你这么个货,好了,这样你也满意了吧?我说何志伟你能不能把你的那些鬼心眼子用到正的地方,赶紧把案子给我破了,给我挣个脸,让我这个老队长也沾沾你的光!” “武局,我们没案子可破,没办法给您挣脸。” “嗯?怎么回事?”武局一脸疑惑。 “因为崔鹏的办案中出现侮辱嫌犯的事件,队里要求我们全探组进行法制学习,自纠自查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隐患,通过刑诉法的学习,查找不足,写自查自纠的材料,谈认识,写保证,保证杜绝此类问题的再次发生。”何志伟向背书一样说出了一堆的似是而非的套话。 “这是谁的决定?”武局扭头盯着骆秉承发问。 “这是我们队务会集体的决定!”骆秉承冷静的应对着。 “崔鹏的行为构不构成侮辱的行为,还没最终认定,你们就上纲上线,草率的停掉了一个探组关键时刻的工作?”武局的语气充满了质疑。 “我们这是防微杜渐,把不良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而且这样做还能达到以儆效尤的目的,让全体刑警引以为戒,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加强修养!”骆秉承不太惧怕武局。 “少扯,如果是崔鹏的行为构成侮辱犯罪行为,首先要问责的是你这个队长,而不是株连探组。一个探组都被你用来搞这种无用的形式主义,那谁来办案?谁来对死者有个交代?” “何志伟探组的案件已经移交到汤蔚辰四组了。” “你们一共学习几天了?” “五六天了吧,我记不太准了!”何志伟说。 “什么啊!你们居然敢侦查初期五六天都不干活,这要造成多少的线索和情报消失和泯灭啊。”武局这个气啊。 “汤蔚辰他们探组正在侦办中。”骆秉承似乎一直都很冷静。 “好,你把汤蔚辰给我叫来,把他这几天的工作向我汇报一下,把走访笔录一并给我拿来。” 武局来这一招、走这一步骆秉承没有想到。犹豫中,想去,还没转身,薛副说: “我去找吧。”转身离开。片刻的时间,就把满脸紧张冒汗的汤蔚辰找了来。 “你给我说说11·25案,你们进行了哪些工作。”武局盯着汤蔚辰问。 “我们还没有开始工作呢!”汤蔚辰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五六天的时间,你们连一个走访都没做,你们就是这么混日子的吗?”武局震怒了。 “骆队说,10·23案破了,11·25案也就破了。所以我们就把11·25给挂起来了。”汤蔚辰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你是故意的吗?!”武局冷冷的看着骆秉承。这回没有发脾气,也没有震怒。 第四十五章 嫌犯也爱模仿 同样是伪劣到让人不忍直视 武局质问骆秉承是故意搁置11·25案的时候,是脱口而出的。 因为骆秉承本身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故意,明目张胆的就是搁置,哪怕为此,赶走崔鹏,强行停止何志伟探组的工作,也在所不惜,不知天高地厚的懵懂少年。 优越的家庭背景,造就了底子里的狂妄自大,即使装出了少年老成,还是缺少太多的人生底蕴,一旦遇到问题,就显得十分的莽撞和唐突,让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底。 此时,武局懂了,何志伟为何会不按常理出牌,四处报案把事情搞大的苦衷,那是无奈之下满满的求生欲,让他试图冲破篱笆,刺破禁锢! 骆秉承无论从能力威望和职位上,都不具备一手遮天的能力,但是他有强悍的后盾,这个后盾让武局自己都要退避三舍,不敢硬性触碰,何况其他人,这个禁锢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它无形的形成了一种氛围,让人有种突围不出的无奈,人做事,有时内耗远远大于外界带来的困难,何况内耗是来自强大的内奸呢,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强大的心脏,不对等的一方在这种环境中很难存活。 要么逃跑、要么投降、要么死亡!奋起抵抗的也许只会抑郁了自己。 像何志伟这样的,更像赢弱的堂吉诃德,骑一匹瘦骨嶙峋的战马,手抬沉重的长矛,挑战转动的风车,被风车的叶片无情的击打拍落马下。 “武局,我始终坚持11·25案和10·23系列抢劫杀人案是一伙人所为。 同样的犯罪手法:都是使用锤子击杀受害者。 相近的地点,一个街道辖区。 相同的时间段,都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连受害者的受伤部位都大体相同,都是太阳穴。 首发网址https:// 最后还有就是受害对象,全部为女性,通过现场勘查,这么多的共性,足以证明这一系列伤人案件都是一伙人所为。” 骆秉承阵阵有词的诉说着自己的观点。 “哦,所以你就敢擅自作主停掉11·25案的调查取证工作吗?不进行深入的研究论证,你就敢枉下定论,是对刑侦工作缺乏基本的认识,是极不负责的行为。 今天是12月3号,都八、九天了,你们连基础的摸排走访都不做,就靠你一拍脑门就可以破案了吗?骆秉承你这是基本不懂,胡来乱来!”看着骆秉承肤浅的自以为是的样子,武局打心里觉得鄙视,就像看见那个“何不吃糜粥?”的傻皇帝一样,无知到了贫瘠的程度。转了一下头,指了指汤蔚辰说: “汤蔚辰你也是老刑警了,10·23系列抢劫伤人杀人案,你们已经接手了一个半月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觉得骆队说的十分有道理,有那么多的相同点,这几起系列抢劫杀人案完全可以串并案处理。”汤蔚辰此时已经从极度的慌乱恢复到了正常。 “10·23案是你们出的现场吧?11·25案你也接手了,即使你没有继续进行摸排工作,也应该看过现场勘验的视频、照片和笔录了吧,你没有发现两个案子的差异性吗?”武局提示着汤蔚辰。 “我看了好几遍现场视频、照片,除了觉得11·25案的女受害者穿的好一点,长得好看一点,没发现和10·23案的差别。”汤蔚辰皱着眉头,思索着。武局冷哼一声,被气的直接无语了。 “何志伟,你怎么看?” 何志伟沉吟片刻,没有正面回答, “武局您还记得这位章一楠记者当时为了博眼球、当网红,拍的假冒死尸的视频吗?”何志伟反而反问武局,章一楠当时冒充女尸的事。这让武局大感意外,不知道何志伟的葫芦里藏着什么药,不由得也来了兴趣,章一楠也是一愣接着脸一红有些不快,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何况是揭疤自己被封禁的造假视频呢,不过其他人可感觉不到章一楠的难堪,一下子都变得饶有兴趣起来,毕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不知道何志伟怎么能捏合在一起。 “记得!”武局回答。 “当时,还是骆队拿给我看的视频,当时我就告诉他了章记者上传的视频是假的,东施效颦。”骆秉承缓缓的点头,确认有这么回事。 可章一楠听了不干了,骂人不行,说谁东施!说谁效颦!接口回怼了一句: “你才东施呢!” 何志伟脸一红,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口无遮拦,太贬损了,其实也没有想说章一楠本人丑,其实章本人还是十分的端庄秀丽的,只是想表达章一楠视频制作的很粗陋,漏洞百出而已。 有武局在,也不敢接茬章一楠,万一再戗茬了,难以收场,只能是假装没听见章一楠的话。 “武局,你让我说两案的看法,其实就是章记者拍的视频和实际上罗钺銘死亡现场的差异,这就是我的直观感受。” 看着没人理解,何志伟进一步解释着 “10·23案如果是原版的杀人抢劫案的话,那么11·25就像是模仿着10·23案,进行的有预谋,有目的谋杀案!所以我觉得11·25案更像是10·23案的伪造版本,模仿的主要的目的还是逃避警方的调查。 我研究了一下10·23系列案,和之前串并的两起抢劫伤人的案件,发现作案工具都没遗留在现场,之所以认定是锤击,是存活下来的受害人口述的,但是现场并没有留下作案凶器工程锤。10·23案,凶嫌使用工程锤击杀受害人,是法医通过受害者钝器伤口的比对,得到的结论。 三起案件的作案工具都没有被遗留现场,我怀疑这些凶嫌是使用锤子的工地工人,锤子除了兼作是凶器外,更可能是施工人员用惯了手的施工工具,所以才没有轻易丢弃。 而11·25案遗留现场的工程锤是崭新的,没有使用过的工具,显然只是嫌犯用来杀人的工具,因为又碍事又沉,凶嫌就当垃圾一样丢弃在了垃圾桶里。所以即使是使用了同样的作案工具,但作案工具的用途迥异。” 何志伟略一沉吟,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所以,我觉得10·23系列伤人杀人案,一个多月了,之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突破进展,我觉得我们布控的面摊的太大了,网撒的太广了,造成的网眼也太大,形成了漏网之鱼,我个人觉得协查通报布控范围应该限定在案发现场周围的几个街道辖区,重点摸排走访工地工人,居民装修施工的力工,包括石匠。总之是摸排熟练使用锤子的人,那样会大大的减轻我们侦查人员的工作量。” 虽然是被何志伟揭了短,骆秉承还是缓缓的点头了。何志伟停顿一下,接着分析。 “第二个就是凶嫌甩包的过程,前三起案件都是凶嫌是在有路灯的僻静地方洗劫了受害者的背包钱包,然后甩包丢进垃圾桶。最后被环卫工人发现交给的警方。 而11·25案的凶嫌却是跑到显眼的马路边有路灯的地方甩包、丢弃凶器,这违背作案常理,而且钱包里的几百块现金都没有动,根本就是不是洗包的路数。把钱包、坤包、杀人工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垃圾桶里,就像是告诉警方我这是教科书式的抢劫甩包,作案变成了做现场,殊不知这样的甩包方式违背犯罪心理违背常识,就像章一楠用番茄酱涂满了脸,她不知道血流也是受地心引力影响,从伤口流出后,是流向地面,不会像敷面膜一样满脸均摊,那违反自然规律,11·25案的凶嫌好像也是采用了章记者一样的手法,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东施模仿。”看见章一楠横眉立目的样子,硬生生的把“东施效颦”,改成了东施“模仿”。 章一楠这个气啊,这哪是案情分析啊,分明是吊打自己,拿着自己录制的视频当模具,吊打自己的愚蠢穿帮,虽然比喻很形象,但却是有意在贬损自己的智商,毒舌男。 “第三点不同,就是11·25案的嫌犯抢劫死者的项链和戒指,凶嫌好像知道死者是左手手指戴戒指,而右手的手套戴的好好的也没有翻动的痕迹。 更关健是他还知道捂的严严实实脖子上带有大钻石项链很值钱,不惜费劲巴拉的从死者围的严严实实脖子上,找到项链,生拉硬拽揪项链时,还把项坠撤掉了。 那么大的钻石,我是第一次见,估计也要几十万,我想,武局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拿去鉴定一下,以确定我分析的对不对?”看见武局没有搭理自己,何志伟接着说 “其实这个嫌犯估计也不知道,真的马路上的劫犯,不会对这种高档珠宝奢侈品有什么兴趣,因为根本变不了现,还不如大爷大妈们手上的金戒指金手镯在他们手中更值钱。 可是,即使是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珠宝,真的要是被抓了,这些变不了现金的奢侈品珠宝可就要命了,法律规定是按鉴定的价格计量刑罚的,也许就是一枚变不了现,大的钻石项链,一鉴定价值,几十万上百万,嫌犯就会因抢劫数额巨大,一下子就能给毙了,所以一般的劫匪不会费劲巴拉的去找这些保证自己命赴黄泉的东西去抢去夺。 而11·25案的嫌犯,应该是知道这些首饰很值钱戴在死者哪里,理所当然的认为真的劫犯应该会抢这些贵重物品,所以就直接摘了左手手套,其实即使嫌犯既然都想到抢戒指,又怎么会只看一支手的呢,我当时特意思考了死者为什么一只手手套被摘而另一只手套保留了,到底是为什么?我当时也没有看懂。 直到骆队给我放章记者的伪装成死者,拍的那么多穿帮镜头,我恍然大悟!凶犯应该也是在模仿抢劫犯的作案方式,结果是画蛇添足了,也就是模仿的穿了帮。 当时我看章记者扮死者穿帮的地方,也有这些地方,我再揭露穿帮镜头的时候,也给了我很大的提示。 我记的我也和骆队说了。章记者手里拿着餐巾纸,纸上还沾着番茄酱!虽然滑稽可笑,却也告诉我,凶嫌可能采取的方式就如同章记者采取的方式一样,弄巧成拙,想移花接木,却成了假冒伪劣。一个是假冒死人,一个是假冒抢劫杀人。 所以我的判断是,11·25案和10·23系列抢劫伤人、杀人案,绝不是一伙人所为! 第四十六章 久久八十一难 哪有那么多 小槛而已 何志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判断,这么多天的躲闪并没有让自己更安全,反倒是被挤走了自己的一员虎将,拆散了摇摇欲坠的家庭。拿自己孩子的恫吓自己,何志伟一下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何志伟已经把恐吓电话,吵到了云霄之上,上达了天庭,这么一闹,估计前途渺茫了,但是孩子安全了,武局来队,应该是更高层的授意吧。 自己闹了三年的婚姻,划上句号,女儿也判给了前妻,拿女儿再来恐吓自己,就失去很大的效力,他相信女儿是安全的了!昨晚自己在家,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牵挂。 家徒四壁,就剩下了自己的房间里的东西和女儿房间的家具。突然觉得又恢复了单身的的活力,不再畏首畏尾的了。 骆秉承,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吧!你不念师徒之情战友之义,居然用上了下三滥的手段,恐吓自己,做鸡鸣狗盗的鼠辈。我又何需再去退避三舍呢,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何况八尺男儿血性正旺。你明枪暗箭都用上了,爷也该出手了。 你想专权独揽,搁置案件! 我偏要创造机会,夺回案件的主导权, 你想让它变成死案呆案最后被束之高阁, 我偏要激活它,抽丝剥茧,把它办成铁案,揪出真凶。 既然你事都做绝了,话也都说开了,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隐藏的可顾及的了,除了自己在电脑里发现的解宫海和罗钺銘的**,因为目前没有证据不能说之外,其他的就不必再躲闪了,完全可以和盘托出,让你拦不住堵不严。 我要让这案子重回我手上,查你个底掉,舍得一身寡也要把你个人渣拉下马,用孩子恐吓我,你惹毛了老子! 首发网址https:// 自己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此时,何志伟已经被自己的执念架上了冲锋的战车,去到精神病院开无精神疾病的诊断书,他就做好了万一的准备,即便是被死亡,也不能做成自杀的现场,而且冲锋的人未必会倒下,唯唯诺诺的人也会把自己委曲到亡,血性男儿满血复活。 “我觉得不能串并案,除了上述现场的因素外,还有另一个因素就是,11·25死者罗钺銘的特殊身份,她复杂的社会背景,与特定人群利益交织,人员接触又过于繁杂,而且其本人树敌过多人品不佳。 所以我初步判断应该是嫌犯熟人作案,最少也是见过死者的项链和戒指的人,知道其价值不菲,想欲盖弥彰,恰恰因此暴露了熟人作案的本质,真的劫匪不会判断出这类珠宝首饰的价值的,即使是抢戒指,断不会只查看一只手,而忽略另一只,这就是凶嫌心智上存在的盲点。 刻意伪装成陌生人抢劫杀人现场,其实和其他的造假行为并无二致,假的就是假的,仍然是有迹可循的。他企图转移警方的视线,逃避警方的调查确实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看没人打断自己,何志伟接着说: “崔鹏辞职的那天,老必和派出所管片民警走访了被罗钺銘踢伤**的郑三娃,他的脚筋被人挑断了,据郑三娃的熟人反映,有可能是赖猴子干的,但是郑三娃本人却什么也不说,顾虑重重,本想继续进行说服工作,无奈我们被停止了工作。 在另一个方向,我们也开展了工作,也有重大的发现,那天李宾、周详走访了石盛豪的公司,公司员工反映,石盛豪和罗钺銘最近经常发生严重争吵,好像是罗钺銘手里攥着石盛豪的把柄,威胁石盛豪划给死者罗钺銘20%的公司股份,据传说,石盛豪的公司资产估值有四、五十亿,20%的股份就是价值近十个亿的资产,这十亿的资产,可不是小数目,完全可以要了罗钺銘的小命,死者这胃口吞的有点大,也是有命要没命花。据说最后石盛豪已经退守到答应给5%的股份。可罗钺銘就是不干,贪心不足蛇吞象,反误了卿卿性命。鉴于死者身份的特殊性和现场分析,我判断此案应该和10·25案没有任何关系。” “郑三娃不是到南方打工了吗?”武局突然问了一句,让人错愕。 “郑三娃因为腿疾行动不便,没有和另两个包工头一起去南方,而是留在本市在当地超市附近租了个摊位修鞋。”何志伟感到吃惊,郑三娃这个民工头,武局都知道。看来武局对罗钺銘案的关注很多啊。 姜是老的辣,从他怂恿崔鹏接手石盛豪的保镖,就觉得他在布局什么事。不过,何志伟觉得武局还是心太硬了一点,狠了一点,明明可以不批崔鹏的辞职报告,偏偏不救,最后还要想让别人为他做事,所以劝崔鹏既已离去,无须回头,再来趟这趟浑水。 “这些情况你怎么不早说?”武局质问着何志伟。 “这么多天,你们给我机会说了吗?!”何志伟感到委屈。 “这起案件,从出现场当夜就诸事不顺,到现在一桩一件的事砸过来,我都跟做梦一样的,这几天出的幺蛾子,比我十年遇到的都多。 第一天就碰到了这位装神弄鬼的章记者,逞能吓哭了自己不说,还带偏了所有人的节奏, 害得我出完现场回队就遭到了你武局的雷霆般的问责: 查章记者翻拍的视频是不是我提供的?天地良心,她诈尸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个戏精的大仙存在于世,但是我光说不认识她,没用!没办法,我要自证清白,于是,挑出了她视频资料里一堆蠢哭了的穿帮镜头,证明她的视频不是现场视频,是伪造的劣质产品,洗清了我自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查我擅自把这位女记者丢在现场的手机发还了她,违反现场勘查纪律,怀疑我是通风报信的深喉!结果魏民站出来替我挡枪,承认是他发还的手机,才又让我又存活了下来。 接着是石盛豪大闹派出所袭警,崔鹏自卫反击,出手重了,又拉我出来垫背,陪绑。崔鹏辞职,居然要停止我们工作,让我们交出案子,交出死者日记,进行民诉法学习,这是哪家的逻辑啊,一人生病全家人吃药。 再接着就是恐吓我的电话,我前妻的日记被偷,我在派出所报案,又来队里报案,这八九天的时间,哪有机会分析案子?疲于奔命,连口气都没有让我喘一下,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变着花样砸到了我的头上。有谁真的来问过案情吗?骆队找我,也是让我在案件碰头会上,按他的意思提出几案合并到四组。根本也没人想听案件的分析。” 骆秉承知道何志伟在向武局告状,也不以为意,对于案件的不同认识,丝毫伤不到自己。 何志伟看了一眼骆秉承。接着说, “经历了一堆乱事烂事,但都不是案件,却又与案件充满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懵圈呢!这案子也太招风了。 这个案子发生之前我还是三口之家,才几天,我就被它逼得成了孤家寡人了,这经历能写一本书了吧?” 他看了看章一楠,可惜,章一楠低头做着笔记,她就像一个收割机不停的收割着别人的论述。她的重点不在于破案,而在于素材,组团成章的资料。 “您还来问我为什么早不说,您给我说案情的机会了吗?您除了大板子一个劲儿的招呼外,有像今天这样分析案情吗? 没有,其实,不光您和队里领导不给我说案情的机会,现实生活也没给我说案的机会,事赶事,都是扎心窝子的,泥石聚下,我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这些事都是怎么来的啊?难道这个案子带来的事情,是组团祸祸我的吗!” 何志伟激愤满怀,也不理会别人了,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支烟来,自顾自的点着了就抽了一口,接着说: “自从我第一天抱摔、制服、背铐这位发了疯似狂奔的女记者,我就好像中了彩头,一脚一个坑,晦气连连,有时躺在床上,我就怀疑那晚是不是真像薛神医说的一样,章记者捣乱惹怒了罗钺銘还未远去的灵魂,罗钺銘阴魂不散缠着章记者追,我按着章记者上背铐的时候,把罗钺銘的魂魄沾到了我身上?这几天没有什么舒心的事情,晦气如影随行。” 何志伟虽然不迷信,但总是觉得有些宿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回事,出了这么多的状况,找不到原因,就找章一楠装神弄鬼的事来碰瓷。 “打住,你把我的名牌羽绒服弄得都是土,没法要了,你还没赔我呢!”章一楠想起被这家伙按在地上吃了满嘴沙子的样子,终于坐不住了。 也许这个案子在它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的非凡,就注定了它的命运多舛!冥冥之中,何志伟觉得这个案子那根筋接错了位,处处透着拧着劲儿的感觉。 正的、反的,好人、坏人都没踏在自己应该在的点上。就像系错了衣服上面的扣子,下面的扣子也都跟着错位了。 “好了,你也不用抱怨了,你的推理我觉得符合逻辑分析。”武局打断了何志伟没由头的抱怨,做着总结性的发言: “崔鹏辞职的事情,是他自己的选择,也不是组织决定,你们也不用替他背锅了,我们不冤枉好人,我看好他的身手,准备把他调到抓捕队去,人尽其才,没想到这小子沉不住气,自己提出辞职,要挟组织的,报告是他打的,公安机关从来不惯着这种行为,没有理由挽留,有事说事不能夹枪带棒。 你家的事,市局已经责成分局派出所来协调保护你女儿的生命安全,同时分局刑警负责侦破恐吓犯罪,不管是谁,威胁民警正常办案,都是严重的犯罪行为,至于那些向犯罪人员提供自己战友信息的叛徒,也会一查到底。这点我向你保证,分局已经通过你提供的电话号码,锁定了境外犯罪分子,估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秉承年纪还轻,破案经验还少,遇事处理问题还略欠火候,以后在业务上还是要多学习,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才不负亲人的期望,11·25案我看仍由何志伟探组负责,队里要多提供帮助,争取早日破案。”武局做着指示。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几个队里领导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 “那石盛豪袭警的事怎么处理?崔鹏都辞职了,石盛豪的事也该有个说法吧!”何志伟不依不饶,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武局皱了皱眉头, “你没完了是吧!你还要把谁整死不成吗!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吗?石盛豪的鼻梁骨折了,鼻子都被打塌了,你还想报什么仇?赖猴子到现在都没有到检察院控告崔鹏侮辱他,说明他们都被崔鹏打服了,你还要怎么样?如果他涉案,你把他抓了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他没涉案,也就这样了不要再提了。” “可是他顶着委员的帽子,处处给我们破案出难题,还制不了他,我们的工作也难以开展。”何志伟抱怨着。 “他是什么委员?昨天市政协已经决定撤销石盛豪的委员资格了,估计你再去他公司他会给你泡茶了。”武局调侃着何志伟。 “真的?这样就阻力小多了。”何志伟有些意外的小惊喜,也算是给崔鹏出了一口恶气。 第四十七章 坑娃从名字开始 心里阴影太长了 探组不学习《刑诉法》了,连工作都没人管了,汤蔚辰他们似乎到忙的不可开交了,连案件交接的时间都没有,昨天根本就没有见到人,打电话就说在工地查案,对何志伟一股子的怨气,何志伟十分的无奈。本想让骆秉承在武局门前丢丑,没想到捎上了汤蔚辰探组,被武局大骂。 何志伟到队值班室,闻忆在, “汤蔚辰他们干嘛去了,怎么又是一大早都没人?” “骆队带着他们探组去街道派出所布控,摸排走访工地施工队去了。呵呵,汤胖子自从被武局骂了之后,天天跟着骆队下去查案。何探,还是你行,一句话让他们跑了三天的工地,工棚。”闻忆笑眯眯的说。 “别,闻大内,我哪有那个本事啊,你看他们查了三天工地,我们被凉了三天,既不办理案件交接,也不安排工作。”何志伟抱怨着。 “谁让你给领导滴那么多的眼药啊,挂你们三天是好的了,要是我就这么挂你们俩月。”闻忆依然是笑眯眯的数落着何志伟。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何况我老何,要不是被逼急了,谁会去惹他啊。”何志伟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也是,人家吵不过你,骂不过你,斗不过你,还躲不过你啊,呵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看你们组和我组搭伙搞内勤吧,省的我们这里人手不足。”闻忆调侃着何志伟。 “闻大内,你把我当成大恶人了吧?得了,我瞧明白了,指着他给我们派活,不定猴年马月了,扯乎吧,我们还是自己先忙活吧,省的黄瓜菜都凉凉了。”何志伟扭头走了。 “呵呵,何探你不会要单干吧,另立中央的时候别忘了带我上山啊。” “去一边去,你是恨谁不死吧。我是去工作也不是去打家劫舍,上山当土匪也要有经费的,我没经费。”何志伟在走廊里回嘴逗壳子。 记住网址m.42zw.la 回到探组,大家都在玩着手机,何志伟招呼着。 “不等他们四组交接案卷了,大家都开始干活吧,他们拖的起,我们不行。老必找一下派出所民警还是接触郑三娃,定时定位案发当时他的活动范围,看看能否排除他的作案时间不在现场的证据。如果能够排除,就查清他被挑断脚筋的事。咱们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应该管管这档子闲事,这个赖猴子就是一个流氓打手,不予铲除,还会贻害社会。武局放过他袭警案,却没说不查他残害民工案。你那边完事早的话,再去物业走访一下保安,看看还能摸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何志伟给王必成布置着工作。 “好的,”王必成答应着,开始收拾东西,带齐装备。 “李宾、周详你们和我一起,去摸排走访死者公司,把公司内部的员工争取走访一遍,尤其是男性的员工。一个不拉的谈一遍,定时定位,我今天要会会石盛豪和赖猴子,其他的人,李宾找他们办公室拉出一个人员清单,上次走访过的,没有笔录的,补下笔录,不要有任何的人员遗漏。” 周详坐李宾的车先走,王必成随后也开自己的车走了,何志伟犹豫着要不要找薛副打个招呼,不知道自己探组现在归哪位队领导管,骆秉承宣布自己直管后,武局来了之后,到现在又没有更正,就搁置不管了,这招挺狠的,真的让人无所适从,如果是之前,何志伟就会借坡下驴,耍赖谁不会啊,你凉我台,我就索性就着你,正想甩掉脱手这粘手的案子,求之不得,你拖我更拖。 形势比人强,此一时彼一时,当下,何志伟可不想让骆秉承再拖下去了,认准了目标就是破案,何志伟就是要看看他们为什么要阻挠破案?好奇害死狗,何志伟不只是好奇,小人物被硬生生拖入了大博弈,不应战也会扎成筛子,交不交出不存在的日记,都是个死。除非破案,才能宣告世界:匹夫无罪! 唉,那天手贱拿死者日记干嘛呢?没搬走电脑是明智选择。那天如果有什么能证明不是自己就拿了五本死者日记,自己就不会陷入困境了。可惜没有人证更没有物证!老子没拿那些不存在的日记。何志伟打破脑袋也不知道骆秉承他们为什么就不信呢? 战争已经开始正式接仗了,羸弱的一方显然是自己。打赢了,他们排着队进监狱。打输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安生,他们拿不到死者日记,自己想死都找不到门。友军在哪?友军在哪?空旷到无声。 “闻大内,我们下去查案了!今天在盛豪公司落脚。有事电话联络,没事请勿打扰!”何志伟在值班室门口喊了一句,还是决定不给薛副出难题了,让内勤代劳,不是请示批复,而是报备告知,内勤不担责。干活还干出祸害了,这道理哪去讲。 “得嘞,您内。”闻忆吆喝一声,头都没抬。 到了盛豪公司,李宾和周详已在公司前台接待处等着了。何志伟走到前台,亮出工作证。 “市局刑警队,找你们石盛豪董事长。” “好的,稍等,前台接待员打了个电话通报着。”大约10分钟的时间,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出现走到接待处。 “哪位找石董?” “市局刑警队的。”何志伟又亮了一遍工作证。 来人伸手与何志伟握了握手,此人的手好凉,何志伟的感觉。 “尉迟文號,盛豪公司新聘的法律顾问。”来人做着自我介绍。并把自己的名片,用双手分别递给何志伟和李宾、周详。 “啊,真有这个姓的人啊,以为都是武林小说里的人物呢。”何志伟大为吃惊。 “您会点穴神技?还是七脉神功?” “哈哈,何警官真会开玩笑。在本市,姓尉迟的真的不多,不过在我的老家全村都是。”尉迟文號被人惊奇姓氏司空见惯了。每次都会被人误以为是武林高手。 大概是因为唐朝大将尉迟恭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吧,和秦琼共列为家家户户的俩门神。 “你的手那么凉,我以为是因为内气修炼到了内敛不外泄的超高境界了呢。”何志伟和尉迟文號打着哈哈。 “真有这个说法吗?”尉迟文號显然感了兴趣。 “假的,我杜撰的,别当真。”说完,何志伟哈哈大笑起来。 尉迟文號受了感染,也是微微一笑,愉快传递的是愉快,受感染的也会愉快,这就是为什么爱笑的人受人欢迎的原因。 “何警官真是好心情,请吧,我们到接待室去谈。”扭头对接待员说,叫人沏几杯茶。 到了会议室,大家纷纷落座,尉迟文號坐在了何志伟的斜侧边。 “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其实我也是刚刚被聘为公司的法律顾问,公司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给你们带来那么多的麻烦,我们也感到很抱歉。您几位今天来,看看需要我们做哪些工作,我们全力配合。”尉迟文號谦恭有礼。 “你这个號字是号的繁体字吧?”何志伟把玩着名片。 “呵呵,是,我出生的时候,起名愁坏了家父,家父是村支书,也没太多的文化,正好看见手里有个上级的文件,写着,文号:多少多少,于是就给我起了个这个名字。文号,再一查字典,就发现了繁体字的號,感觉更有学问的样子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叫文號。” “尉迟文號,雅致!不过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把你累哭了吧?”何志伟看着名字就想起小学老师动不动就罚自己写一百遍名字的事。要是罚这家伙写,能写到第二天早晨吧,不由得乐了起来。 “哈哈,对,尤其是被老师处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本身就比别人多写一个字,没文化的老子偏装秀才,还把简体改成繁体字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你不知道那时我们班还有一个老秀才的孙子,老人家给起名叫丁一,让我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尉迟文號想起自己坑娃的老子,就笑的不行。 第四十八章 釜底抽薪 想摸排调查 门都没有 不着调的父亲确实不少,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老子不计其数,用最繁杂的笔画给孩子起名的老子就是坑娃损爹,别人家的孩子都算出八道题了,您的傻孩子还在卷面上吭哧自己的名字,这心理阴影埋的该有多深啊。 “今天我们来,就是走访罗钺銘的生前密切接触者,公司老板、员工。还望提供贵司财务的人员工资报表名册。”何志伟说明了来意。 “何警官,没问题,您要的人员名册我一会儿给您提供,不过死者生前的密切接触者,恐怕您走访不了了。”尉迟文號遗憾的说。 “为什么?”何志伟一脸迷惑。 “都辞职了!没辞的也都被调到原籍的分公司了,因为是年底了,被辞退的人也都提前回家了,目前已经没有留在本市的老员工了。” “不可能,上次我们来,还都在呢!这才几天啊。”周详的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和质疑。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来。目前在公司上班的都是新人。我这个法律顾问也是与你们发生巨烈冲突之后设的。用以和警方沟通。” “那赖猴子呢?和财务会计呢?”何志伟心里有点凉凉,釜底抽薪,这也太狠了吧,尤其是对公司而言,瞬间把人全部都换掉,断臂求生?值得吗?石盛豪完全是拼命的架势,试图做着殊死的抵抗,让人疑窦重重。 “赖猴子被辞退了,据说不知从哪听到风声,你们要抓他,他自己偷偷从医院跑了。财务总监出国休长假了,会计一个休产假,一个去了外地分公司,其他的都辞职了。”尉迟文號详细的介绍着。 “赖猴子从哪听到的风声?”何志伟知道问了也白问。他是不会说的。 “我不知道,他跑的时候,我还没来,我也是听石董说的。” 首发网址https:// 这时接待人员拿着托盘放着三杯茶水,两包烟进来,把茶水分别摆在三个人跟前,尉迟文號站起身拿过烟,撕开抽出烟,分别递给了何志伟,李宾。周详还是妈宝,还没被老烟枪们拉下水,还没学会抽烟。 烟不错,比自己的烟高级不少,何志伟点燃了烟,这种有外人的场合自己一般也不拿出自己的烟走面了,那个档次的烟,在外人面前敬烟,递烟也没啥面,看着尉迟文號没抽。 “尉迟律师,您不抽烟吗?” “戒了。”尉迟文號说。 “厉害。我戒了一百多回了。”何志伟吐了一口烟说。 “我也是没办法,当律师了,绝不做客户反感的事,影响业务,而且法庭上也不允许抽烟所以就戒了。”尉迟文號说。 “尉迟律师真是太自律了,能管住别人的人,不厉害,因为他有权或者有钱。能够管住自己的人才厉害,因为要靠自律。”何志伟感慨道。 “对于你们这些端着铁饭碗的人来说,也许不是这样的。但对于靠客户吃饭的人来说,却不尽然,不自律就会得罪客户,就可能没有钱,也许就会饿肚子。” 自己不抽烟,还备着烟招待自己,显然是一片苦心,看来武局说的没错,石盛豪的政协委员被撤销了后,气焰是被打掉不小。 好烟就是好抽。 “石董好像是知道我们来?”何志伟并不打算套出什么话,毕竟是事情都摆在那里,自己的工作骆秉承知道了,石盛豪也没理由不知道,石盛豪找死者日记,骆秉承也在找,所以即使知道他们沆瀣一气,也无可奈何,只能按部就班的打明牌。 这样,自己没底牌也没有王炸,但是自己的底牌和王炸都在对方手里,抽丝剥茧,一点点挖出来才是胜利。 “是的,我和烟都是石总安排的,专门接待各位的,他今天去医院做隆鼻手术去了。”尉迟文號诚实的回答,让何志伟略感意外,而不是那种找抽式的傻嗲样的回答: “对不起,先生,我不清楚耶。”“对不起,先生,石总没说耶!”“对不起,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耶!”… “呵呵,尉迟律师,回答很真实啊,你很好沟通。”何志伟喜欢这种开诚布公式的交谈。 “何警官,希望吧,不过将来有可能会让何警官失望,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这些话,不会给我的雇主带来不利后果,我才会实话相告的。如果是有可能会对我的雇主造成伤害的事情,我即使不骗你,也会缄口不说的。我作为石董的法律顾问,不可能向您提供证明雇主有罪的不利证据的,法律规定不能逼着行为人自证有罪。” “各为其主吗,理解!”何志伟大大咧咧的回答着,他把丑话说在前面了,我也别闲着了。 “石董这么早就请律师,是不是有点早?毕竟此案还是在侦查阶段,律师是不能介入的刑事案件侦查阶段的。” “何警官,可能是误解了,我不是担任石董的律师,而是整个盛豪公司的法律顾问,就是给公司提供法律建议和法律咨询,上次,石董与你们发生了冲突,他感到十分的痛心疾首,他觉得他不懂法给自己和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和损失。所以他在社会上发布招聘信息,我就来应聘了。” “呵呵,石董谦虚了,尉迟律师你到幼儿园小班随便找个小朋友问一下,他敢打警察吗?小朋友都会告诉你打警察犯法!” “是的,也许是他的托词而已,不过,讲法总比践踏法律要好。用法律保护自己也是对的,何警官你说是不是?”尉迟文號推销着自己。 “尉迟律师也许说的对,不过我告诉你,他找你来,真实的原因是,石盛豪前几天刚被撤销了市政协委员,他的铠甲掉了一层,这才给了他一个致命的打击,因此他的嚣张气焰才被打下去了。”何志伟愤愤的说。对于石盛豪的嚣张毁了崔鹏,何志伟始终是耿耿于怀。 “真的吗?这事,他还真没说,毕竟是糗事吧。其实,也许你们存在彼此的误解,石董真的不是那种豪横的胡搅蛮缠的人。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稳妥的处理好偶遇的事情,那件事给他自己也带来了无尽的后患。”尉迟文號替石盛豪做着辩解。 何志伟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石盛豪的一系列表现就说明了他的本质。就是那种势利眼,做事龌龊、为人下流。见到有用的官员,就穷尽溜须拍马之能事,送出膝盖跪舔。见到没用的,就颐指气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盛气凌人,整个一个得志便猖狂的鼠辈。自己也是包工头出身,对同样是包工头的郑三娃下死手、黑手,毫无同情之心,怜悯之意。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律师的营生,我们不去探讨石盛豪是好人还是坏人,侦查阶段不公开,您作为律师应该知道那是界限,那是雷池!不要逾越。既然你代表公司负责配合警方调查,我也不能拒绝。但是故意协助隐匿隐藏销毁证据也是犯法的,诱导威逼利诱证人提供伪证也是犯法的。”何志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是,何警官说的对,石总也指示全力配合警方调查。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尉迟文號收起了劝和的姿态,配合警方调查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以前的袭警阻挠破坏警方询问,撕毁警方警方的封条,四处诬告就不说了,现在居然把知情的人都换掉了,这是搞釜底抽薪?还是欲盖弥彰?难道这就是他石盛豪配合警方调查的姿态吗?!他到底想隐瞒什么?”何志伟也不用和他客气了,律师也不能黑白颠倒,你睁眼说瞎话,我就给你打开天窗回怼。 第四十九章 总会被挖出来的 那个出卖主的犹大 尉迟文號没有慌乱,甚至都没有脸红。 “何警官说的十分在理,作为石总的法律顾问,为了维护雇主的利益和合法权益,我也是秉持合理合法为雇主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也告诉石总了,消极应对或者破坏警方的工作,对于案件的侦破和公司的利益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害,一点好处都没有,很多事情想掩盖未必掩盖的了,对抗抗拒警方调查,只会让公司和石总本人遭受更大的损失。 只是我来的太晚,木已成舟,很多事情,石总已经都做了,实在是遗憾,目前只能是亡羊补牢,你们要什么我尽量提供信息,公司如果有人涉案,不管是员工还是管理层的人,我们都提供一切信息,方便警方调查。这也是石董的意思。”尉迟文號拿起烟抽出一支,递给何志伟,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亲自给何志伟点上,完后又站起身,递给李宾一支。 何志伟看看尉迟文號,态度颇为诚恳,不好再去指责石盛豪,巴掌不打笑脸人。 “这样吧,你先把财务里的员工名册提供给我们,新旧名册都要,并提供离职人员的家庭住址,联系电话,微信qq等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信息,越全越好,这事就由我们的李宾警官负责。” “宾子,你就留在公司查清人员底数,看看还有没有老职工在岗,尽量摸清老员工的去向,争取做到一个不拉,不留死角。我和周详去大厦物业公司去做走访。尉迟律师,等石董回来通知李警官,由他通知我,我们要给石董再做一个材料,上次的询问笔录不全,这次我们要详细梳理一下,也是对石董和死者负责。” “没问题。石董一回来,我立即通知你们。”尉迟文號爽快的答应了。 “详哥,咱们走。” 在大厦地下室,找到了物业安保部,找到了安保部宋经理,进了办公室,何志伟没有过多的寒暄单刀直入 “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因为涉及重大的刑事案件,我们想来了解一下世豪公司最近的情况,以及最近人员变动情况,并查看一下11月25日之前的世豪公司楼层的监控录像。” 记住网址m.42zw.la “世豪公司是我们的老客户了,最近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是今年三月的时候,有几个包工头来闹过事,最近的就是听说他们公司的一个罗副总被抢劫的歹徒打死了,你们是为了这个事情吧?” 何志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杀人的案件一般是掩盖不住,一会儿就会满城风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们公司的人员变动只有我们内保主管掌握,他们进出公司人员的报备,还有办理和退回大厦的出入证和门禁,一会儿可以让内保给你们提供详细资料,至于监控录像我们可以去监控室调阅。不知道你们要看什么,我们的监控只保留60天的时间。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监控室吧,你们需要什么就调什么。”说着给内保打电话,要内保准备盛豪公司人员的名单。布置完毕之后,宋经理带着何志伟周详到了监控室。 “你们把监控录像调到11月25日,下午5点,开始播放。”何志伟要看死者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所以直接要求监控室的保安,把录像调到了当天下午要下班的时间区域,监控室的保安比较年轻。 没有一会儿,罗钺銘就从公司的门口走了出来,何志伟叫了暂停,画面停止在了17:15,罗钺銘穿着和现场一样的衣服,裤子,只是鞋子不一样,穿着的是正装皮鞋。右手手里拎着死时一样的白纸袋。身背了一个比较大的双肩包,显的更青春一些。 “你们认识这个女人吗?”何志伟问。 “天天见啊。”保安说。 “你们每天进出大厦的人怎么也有几千人吧,你们还能认出她来?你们这眼力也够好的了。”何志伟感到诧异。 “呵呵!”年轻的保安讪讪的笑了,有些腼腆不好意思。 “一个是这个女的长得太好看,是我们大厦最漂亮的女孩了,素颜下,能打败那些一线女星。再一个就是这个女的太特别了,我们保安基本上都认识她。” 走访调查就需要这种能提供线索的人了,破案线索很多都是这样被找出来的。走群众路线真的是每一个刑事案件的侦查员所必须具备的,要勤跑路多走访,才会有更多更关键的线索被挖掘出来,这一句太特别了就能勾起何志伟的注意。 “哦,她怎么特别了?” “有一次在地下车库,他们的车被外来车辆挡住了,出不去,可能耽误了近20分钟的样子,她就来安保部大闹了一翻。还把我们的副总给骂了。” “哦,是她啊!我一直没有对上号。这个女人可真够刁的,那次我给他道了半天歉,她依然是不依不饶的,我们副总来了,也不行,还把我们这么大公司副总给骂了,最后老总亲自去上门道歉才算过去。据说这丫头年纪轻轻,却很有来头,她可是我们根本就惹不起的客户。”宋经理恍然大悟,终于把人物对上了号。 死者的人设也就这样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漂亮的女人就是那种招人恨的毒蝎女人,自己不遗余力地为她付出努力,肯定是不值的。套用一句大话吧,以法律的名义吧,法律的正义和公平,不是为了死者灵魂的安息,而是让那些破坏法度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破案就是为了破案,这是一个刑警的惯性思维。 “跟上她,直到她出大厦。”何志伟是想看看她是怎么样离开的。结果是她上了一辆出租车,走出了画面。 “她每天都是这样吗?自己打车离开?” “是的,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他们公司在地下车库有十个车位呢,豪车不少,但她很少坐,总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保安对于这个女人的关注确实不少。 看着这个女人孤独的离开公司,何志伟心有感触,她与石盛豪的关系怎么能好呢,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生生的要切走石盛豪近十个亿的资产,她在公司的生存状态就是如履薄冰,她要防备的太多了。 “她经常的提着这样的白纸袋吗?”何志伟问。 “上班时,没有,下班时经常这样,我们开始还猜测是单位给她们发的福利,但是从来没有看见其他人拿着同样的纸袋好像只有她自己是这样的。” “详哥,你用存储卡,把这段视频转录下来存档。”罗钺銘经常的拎着这样的纸袋下班,就不会具有特殊意义,内部员工临时见财起意劫杀的可能性就降低很多。她自己不说谁会知道她夜里会外出呢?能够知道她当夜外出的人,真的很关键!石盛豪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因为章一楠,在报纸上发的一篇无名尸的消息,第二天上午就堵到派出所要人了。 如果分析推理的没错,解宫海应该也是知道的。但这里石盛豪的嫌疑最大,反应也最激烈。解宫海的反应应该都是通过骆秉承的行为反映出来的,阻挠查案是两人的共性。 内保主管拿着盛豪公司的人员名册进来了。 宋经理说,“这是我们内保主管,由他介绍一下吧,他给他们办的门禁和出入证,具体情况也比较了解。” “他们公司最近离职的有五个人,把大厦的出入证和门禁都给退了,新进了十个人,六名安保,一名法律顾问,两名财务,一人办公室人员。”说着把名册递了过来,何志伟示意给周详看看。 “我们走访过的五个人都走了,包括罗钺銘的秘书。”周详看了离职人员的情况后,惊奇的说着, “新来的法律顾问,石盛豪未必对他说什么实话,他高看自己了,他只是石盛豪临时拉来替他对付咱们的。只是那几个做了走访的员工成了受害者。” “怎么都是笔录上报料了石盛豪和罗钺銘因股权转让发生冲突的人都被辞职了呢?难道是他们四组的走漏了消息吗?” 何志伟没有说话,当着外人的面。如果指责四组走漏消息,四组也会指责是自己的探组走漏的消息,周详并不知道内幕,所以看问题就肤浅了很多。在何志伟看来,骆秉承和石盛豪已经是穿了一条裤子,所以这些员工是被骆秉承出卖了无疑。债总是要还的,自己的,崔鹏的,以及这些无辜人的。何志伟坚信自己,即使没有友军。 何志伟的手机响了,李宾通知石盛豪回来了。 “宋经理,麻烦您把这份人员名册给我们复印一份,还有这段监控,我们要约谈的人到了,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尤其是这位监控帅小哥,提供的详实信息。” “这就是给你们复印的资料。”内保主管说。 “监控录像也拷贝下来了。”周详说。 何志伟冲着内保主管竖起了大拇指。 “业务娴熟。” 说着和宋经理握手道别。 第五十章 兼听则明 偏信则暗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到了公司接待处,尉迟文號在等着,周详看见站了四个彪形大汉站在办公室门口,个头和何志伟差不多高,但是要魁梧很多。 “这是拜鸿门宴下马威?” “这是外强中干,被打怕了。”何志伟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一身深蓝色西装,目光呆滞,学模学样,怀里空空如也,连一根烧火棍都没有,不如酒店里的保安。在自己的地盘摆出这种阵势,挺傻的了,以为是在18世纪美国的西部乡村。 尉迟文號看着何志伟会心的一笑,接着对说: “何警官跟我来吧。石董等着您呢。” 何志伟也不需礼让,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尉迟文號跟随,快到门口了,站在门口的一个保镖点头打着招呼,迅速的打开房门,何志伟进入房间,石盛豪迅速的站了起来,迎了过来,何志伟那天从监控里看到过石盛豪的正脸,此时的石盛豪鼻梁上包着纱布,样子十分的滑稽。 “何探,您好!”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伸出手来。 “你是石盛豪吧,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何志伟淡漠的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和石盛豪握了握手,随后亮出了工作证。 “好好,请坐!”石盛豪依然热情的招呼着何志伟,把他们请到了舒适的长沙发上落座,自己也没有坐在旁边的小沙发,而是坐在了对面的圆墩上。茶几上摆着烟,石盛豪撕开包装递给了何志伟一支,递给周详一支,周详摆手拒绝了。石盛豪把烟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拿起打火机给何志伟点上,又给自己点上。这时文秘端上了一套茶具准备放在茶几上。 何志伟摆摆手说: “别费事了,还要做笔录,没空泡茶,我们都自带了茶杯。”说着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玻璃杯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在单位就泡好的茶水。 记住网址m.42zw.la 石盛豪无奈让文秘撤去茶具。 “那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了?”何志伟向石盛豪提示着。 “好好,开始吧,文號,你们就先下去吧!”石盛豪很配合的让自己的律师和保镖离开了房间,周详从包里拿出来笔录纸。 进行完基本信息的问询之后,何志伟单刀直入。 “你知道在公司里有谁和死者有矛盾或者纠纷吗?”说完眼睛直视着石盛豪的眼睛。 石盛豪若有所思的装作沉吟片刻。坚决的说: “据我所知,没有!罗钺銘与人相处和善谦逊,深受喜爱,在公司的口碑极好。”石盛豪鼻音此时还没完全消除,听起来还有点囔囔的。 “哦,包工头郑三娃被罗钺銘打伤是怎么回事?”你说死者口碑好,为人和善,我就直接拿出证据打脸,让你的言行失去可信度。 “那是郑三娃他们偷工减料造成返工,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损失,按合同约定对扣除了罚金。他们仗着自己是农民工四处告状,到公司高层的领导家里和这里撒泼耍赖,严重影响了公司声誉,我们多次报警,警察来了都是和稀泥,让我们去法院解决,可他们又不去法院告,警察让我们先把工人的工资支付了,可是我们曾经就上过当,听民警的先把钱支付了,然后到法院去告,结果工头们都跑了,还要让我们自己去找人。我们哪找去啊。难道我们还找那个让我们先支付了农民工工资的警察去要吗?派出所的民警让人去法院解决只是一个建议,而不是法律裁决,连民间调解都算不上,法院不受理或者受理不了,派出所的民警完全不承担任何责任,扯皮到最后是事主只能自认倒霉。” 石盛豪抱怨着,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两口,端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暖壶,给何志伟的水杯斟满,又给自己的水杯倒进热水。 “就为这个罗钺銘就打了郑三娃?” “那天郑三娃他们跟踪罗钺銘到了她家的楼下,堵住罗钺銘骂,罗钺銘报警,警察来了,郑三娃还辱骂罗钺銘是靠出卖色相,当小姐上位到副总经理。所以罗钺銘才踢了郑三娃的裆部,因为那天的鞋尖太尖硬了,才造成了郑三娃的裆部受伤。” 任何事情都要兼听则明,才不会使剧情反复反转,人设翻车。 看来打伤农民工的事件,还不是完全是罗钺銘的责任,虽说郑三娃骂的也许是实话,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明显的是对人的一种巨大的侮辱,尤其是对年轻的女性,更是一种流氓骚扰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嘴贱挨揍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因为拖欠农民工工资事关敏感,个别的包工头们也是抓住机会搞些流氓动作,其实跟踪盯梢尾形是一种很恶劣的流氓行为,但是大家的脑子里惯性思维,以为混混这样做是黑社会的流氓行为,弱势群体农民工这样做就不是流氓行为了,也就不以为忤,人心的善良往往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充分利用着。 是人的行为决定了性质,而不应该以人的阶层来划分定性人的行为的性质。 所以任何事情都要秉持着公平公正,既不屈服于强势一方,也不偏袒弱势的一方,正义才能够真正的彰显,用良法驱离恶为,给法度以正义。 何志伟也在尽量克制自己喜好,不让石盛豪前期的劣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带偏自己的侦查方向,疑罪从无,何况石盛豪目前为止也仅限存在有杀人的动机而已。 “你们与包工头签订的协议能够给我们看一下吗?”何志伟问。 石盛豪一愣。 “可以啊,我让秘书去找一下。”他到办公桌上按了一下呼叫器,让秘书进来。 “你去办公室查一下与郑三娃他们签署的转包合同,找到后拿过来。” 文秘有些为难。 “管档案的人都辞职了,新人还没到。” “当时派出所调查的时候不是罗总经理不是还复印过,提供给了警察了吗?你去到她的文秘那里去找。” “她也辞职了啊?” “她们为什么都辞职了?”何志伟直接问石盛豪的秘书。 小姑娘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紧张,看着石盛豪的脸色,不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的说: “我不知道!” “你去让尉迟去办公室档案室找一下。”石盛豪吩咐着秘书。 转过头来,拿起烟递给了何志伟一支,何志伟自己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烟。 “最近公司的事情太不顺了,人心惶惶的。一下子辞职了好多人,事情都搞乱了。”石盛豪显得十分的疲劳,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 “石董,怎么辞职的都是我们的侦查员做过询问笔录的员工呢?” 第五十一章 人情人债 割舍不了的利益纠葛 针对何志伟的质疑,石盛豪又是一愣。 “是吗?我没注意到有这么一层关系,我知道的是他们自己主动提出的辞职,与公司无关,也与你们的调查询问无关。”石盛豪做着辩白。 “真的?”何志伟追问一句。 “真的,何探,你不用来套我的话,很多事情都是明摆着的,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是你未必掌握我的事情,靠猜不行,你拿出证据证明这几个人的离职与你们对他们进行的调查询问有关。”显然石盛豪不喜欢警察问话的方式、口气。 石盛豪的回答十分直白,并不避讳自己知道何志伟所处的尴尬处境,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耀武扬威的挑衅成分,反而是把客观现实摆在了何志伟面前。 “是的,你说的没错,咱俩的位置有些颠倒,我并没有证据证明你的很多东西,但你却知道我很多,这不正常,但这并不妨碍我做出的判断。我的判断不能证明什么,但我会去找出证据来,证明我的判断正确。”何志伟话里带话敲打着石盛豪。 “何探,这几个人为啥离开公司,你比我清楚,你怀疑我是吧?你想调查我是吧?她们能证明什么,她们知道什么,告诉你,你找错人了,我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石盛豪说的有些激动。 自己还没问到,石盛豪就先沉不住气了,何志伟略感意外。周详也放下了笔,插嘴埋怨道: “你有证据怎么不早提供?上次就痛快的拿出来,少惹多大的麻烦啊。” “你先把执法记录仪关掉我再说。”石盛豪提着自己的条件。 何志伟意识到也许真的事关重大,关掉了执法记录仪。石盛豪这才接着说: “要不要记录在案你们自己定,我怕你们惹麻烦。11月25日晚上,我和武局的儿子武乐乐,还有武局的夫人蓝梅,一起吃的饭,还有乐乐的女朋友,还有他的几个朋友。” “你怎么会与他们在一起?”何志伟有点搞不懂了,也确实很吃惊。 “武局的儿子想买我们盛世三期的房子,那是我们推出的紧俏商品房,还没开盘炒客就跃跃欲试了,我们准备摇号分配,估计中签率也就是百分之一二。 武乐乐因为要结婚,交钱签约后,偏要请我吃饭,那天蓝女士也来了,很巧的是我们约在11月25日晚上,我带着赖猴子赴的约。” 何志伟听着有点懵, 周详更是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给打折了?”何志伟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传到武局的耳朵里,不敢想象。 周详不敢落笔了。 “你又在讲故事呢吧?”何志伟对于石盛豪的话还是不太敢相信。 “口说无凭,我这有证据。”石盛豪打开手机放出视频。 何志伟拿了过来,还真是武局的夫人,只见武乐乐依稀还有小时候的样子。看日期是11月25日22:19:07。 “乐乐和我一起吃完饭,我们又一起去了歌厅唱歌,蓝夫人先回的家,你看赖猴子当时也在。” 看完了,何志伟有点摸不着北了,这水也太深了,坑太多了,前脚还没拔出来后脚又陷了进去。这石盛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还挺难缠。周详一直跟在旁边看着。 “何哥,是真的吗?” 何志伟点点头。 “石董,你这视频能给我们拷贝一份吗?”何志伟不知道该不该保留下来这些视频和照片。但是这笔录还是要继续的吧,只是为了提供石盛豪赖猴子不在现场的证据。 “没问题。”看着何志伟狼狈的样子,石盛豪显然是感到痛快。 “石董,这个笔录还是要做,事情还是要记录,武夫人和武乐乐的人名就不要再提了,记录其他几个人的名字一样可以证明你不在现场。”何志伟和石盛豪商量着,他知道石盛豪也不敢得罪武局。 “我也是这个意思,怕给领导找麻烦。”石盛豪说。 周详按照何志伟的意思做着笔录。 “我看了死者的日记,她日记里记录了你们认识的过程,你们最近关系怎么样?有没有矛盾?崔警官和这位周警官第一次和你谈话的时候,你说你和死者是夫妻关系,但我知道你还有妻子和孩子在原籍,能告诉我们你们具体的情况吗?” “我和钺銘的关系很好,一开始的事情你在日记里都看见了,后来我们发现彼此之间性格差异太大,我和原配又牵扯到财产问题,离不了婚。所以我们的关系慢慢的冷却了,但是因为在很多的交际场合又需要有这种名义上夫妻也好、情人也好的角色,所以这两年我们对外的时候还是名义上的情人。钺銘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最不希望她死的人就是我石盛豪!”说着,石盛豪的眼圈红了。 这又让何志伟感到意外。 “据你所知,罗钺銘有仇人吗?” “没有!除了那三个民工,尤其是那个郑三娃,他最恨的就是罗钺銘的。” “除你之外,你知道死者还有其他的感情纠纷吗?或者其他的纠纷?” 石盛豪看了看何志伟的表情,有些迟疑的回答: “没有吧?!” “她在本市上的大学,她和同学还有什么来往吗?” “没有了,据我所知,她和大学的同学都断绝来往了,主要是同学都还刚毕业,找她办事的人太多,她就都断了联系。” “死者在本市还有其他亲属或家人吗?” “没有!” “据我们了解,你和死者最近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没有!” “她没有向你主张拥有20%的公司股权吗?” “有,但也不是严重的冲突,只不过是讨价还价的过程,她以为她该有那么多的股权,而我觉得她要价过高,我答应给她5%的股权。” “为什么?” “因为她确实是能够真正的给公司带来巨大的财富。有些事情,只有她行。” “那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认为是冲突?” “现在你爱她吗?或者你们之间还有感情吗?” “没有!”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 石盛豪这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 周详把笔录又进行了完善,拿给何志伟看,何志伟看了没什么毛病,就招呼石盛豪查看,有无异议,让石盛豪签字。 临走握手道别的时候,石盛豪不动声色的塞给何志伟一张纸条。 第五十二章 家植根于屋檐下那片天空 为它值得付出 何志伟在单位吃过晚饭,回到家里,家,是空旷的,失去了家的内涵! 客厅的沙发和电视都被搬走了,想从新装修一下,费时费力花销也不小,就搁置了。曾经装修其实还可以,六年的时光,前妻的心血,何志伟想覆盖掉曾经的记忆,但其实不容易。 客厅和主卧的家具是红木家具,都搬走了,连把椅子都没留,看电视只能坐在小凳上看,看完实时资讯,何志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脱去外衣,何志伟躺在床上,拿出了石盛豪塞给自己的纸条: 何探,我曾经做错了很多事,恐难获得你的谅解,更难获得你的信任,罗钺銘真的不是我杀的!因为你来公司,场合不适合,所以不能多说,有很多事,只能是与你私下单独交谈,如果你真想破案,你换个电话联系我,感觉你的手机或已被定位。 何志伟也觉得自己被跟踪定位了,虽然很多次他观察,都没看到有人尾随跟踪,但是他透过猫眼,总是碰巧能看到,跟着自己回来的几个邻居。有无线的定位技术,根本就不需要古老的人盯人的盯梢了,在视线之外,就能知道在哪落脚了。 何志伟就这几个人的来历,询问过传达室的保安,知道他们是刚来的短租客,何志伟懒得再去深查他们。 家都被偷了,警都报了,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隐藏的,家徒四壁,女儿还是跟着她妈妈更安全一些,何志伟现在打的是明牌,不管对手是谁,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要隐藏的。 怕吗?不怕!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没有钱!也没有值钱的物件!同样没有他们要找的秘密。 何志伟相信那天他报案之后,派出所的民警应该会查到他们的,所以何志伟自己并不太急于揭穿他们,他相信组织,也相信属地的派出所。 赶走了这拨人,还会有下拨人,他们不找到死者缺失近两年的日记,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首发网址https:// 回想着这个案子种种奇葩遭遇,够丧!够衰!够晦气! 说实话,如果没有武局支持,自己早就被淘汰出局,所以对于武局,何志伟心怀感念。 但是武局对自己支持力度,何志伟又有着怀疑,从跟随武局探案开始,近20年,就是清淡如水君子之交,这次案件,从现场之后,阴错阳差发生了诸多事情,都与武局产生了很多交集。但是在最吃劲的时候,这个后腰却若隐若现,不是那么给力,让何志伟心怀芥蒂。 石盛豪今天播放的视频,确实是震惊了自己,看似杂乱无章的一起起事件背后,何志伟看到一群高手,在幕后布局博弈,你来我往操控着棋局。 自己就像是被人推过楚河汉界的卒子,没有退路,只能是冲锋,冲锋,冲锋!没有侧翼的马踏,也没有隔山炮火支持,过河的卒子顶大车,自己就是横刀立马大将军。 利益纠葛就像是藤蔓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泾渭分明的界限不存在,善恶美丑相生相克。现实世界从来就不是用非黑即白来二元世界,那种不是好就是坏两极区划,把生活过成黑白两色的胶片时代。 如果不是骆秉承,武乐乐想要买这套婚房,靠撞大运,未必能摇上,从买家秀,对于这样的住宅来说,确实很值。 但是针对盛豪一、二期尾房7.8折的销售,就让人感觉九折的优惠力度实在有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商人的精明,不是每个人都懂的,买的永远不如卖的精。 石盛豪将紧俏商品房九折优惠给关系户,是饥饿营销的一种伎俩,开发商将一些房屋卖给关系户,即压缩了房源的数量,又锁住了利润,还造成房源极度匮乏紧缺的假象,从而刺激人们趋之若鹜,疯狂抢购。这样营造出来的氛围就能够顺利回笼资金,实现极致的盈利目标。 针对目前所面临的境遇,何志伟觉得是自己主动抗争,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让自己侥幸闯过了关口。 骆秉承一伙拿女儿恐吓自己,潜入自己家里偷前妻日记,把自己彻底逼入墙角,退无可退只能奋起反抗,抗争或许能够杀出一条血路,突破重围! 隐忍、逆来顺受,自己也许就挂了,由着骆秉承随便安排到哪去养老了,那时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崔鹏败走麦城,探组全员停摆,案件被搁置这么久,都有了诠释,求人不如求己,满满的求生欲,激活了全身最有活力的斗志,何志伟觉得在反击中,自己满血复活了。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韧, 任尔东西南北风。 战士要在冲锋中倒下,而不是在自己曾经寻求的妥协中跪存。把头埋在地下,当鸵鸟,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危险一样会一步步迫近。 何志伟只是不明白,武局为什么又向市政协建议撤销石盛豪政协委员呢?这似乎是给石盛豪来了个釜底抽薪! 让人费解!管他呢,太烧脑了,撤销石盛豪的政协委员职务,对自己而言,绝对是好事,一下子搬开了堵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大石头,立竿见影的效果就是,石盛豪开始配合工作了,居然要提供破案线索了,会不会是一个坑呢? 石盛豪一方面把透露信息的员工给辞了,似乎是在警告与自己离心离德的员工,杀鸡儆猴,恫吓自己的员工,同时给警方下马威? 另一方面却又悄悄的给自己塞纸条,似乎是暗示着自己和他一样都身居险境。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撤销了他的政协委员,让他感觉不再安全了吗?迫使他改弦更张寻求与警方合作吗?! 何志伟不知道,石盛豪藏有怎样的秘密,又想向自己说什么。 但是石盛豪用如此神秘的方式来联络自己,让人感到神秘而又充满危险,曾经不可一世骄横跋扈的石盛豪,难道也被谁吓的畏手畏脚的吗? 何志伟此时真的想找一个人商量一下,可惜没有了,侧翼安全,侧翼在哪儿呢?友军在哪儿? 也许石盛豪也是这样吧,才会想与警方寻求合作。何志伟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石盛豪也许觉得只有在对手那里,才能够获得强大的支撑吧?! 这么看来他有点理解了石盛豪找自己的目的。 他从兜里掏出了石盛豪的名片,从孩子的零钱罐里,倒了一把硬币,穿好羽绒服,走出了家门。 楼下马路拐角处还有一个附近街区硕果仅存的公用电话亭。他走出小区看见自己的楼里跟出了一个人,他也没有搭理,走到公用电话亭里,投币拨通了石盛豪的电话。 “石盛豪吗?我是何志伟。你下午说有事告诉我,你说吧!” 听筒里,传来了石盛豪的声音。 “何探,你不是想破案吗,我有些及其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我要你保证不被录音不不被视频,我才能说,而且说完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承认我说过的,我提供的只是线索,不是证据,你能答应吗?” “可以。” “何探,我知道你的手机或者车辆被定位了,到时你要换部手机和号码,再联系我,而且确保没有人跟踪你才行。”石盛豪神神秘秘的说。 “可以。” “这个周日你有事吗?” “没有!” “星期日上午十点,到时你用新手机新号码联系我。” “好的!” 何志伟挂断电话,又投币,又用公用电话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电话,随手关掉了手机的铃声。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 上床拿起手机看见了一个未接电话,不看号码就知道是刚才那个公用电话。 于是自言自语道: “这智商还要做私探?” 原来何志伟打完电话,再拨一次自己的电话,那么如果再拨公用电话的重拨键,就只能显示自己刚拨的自己的手机号码。就覆盖了打给石盛豪的电话号码了。 果然那些盯梢的人上当了,他们想看何志伟给谁打电话了,就按重播键,看看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什么,结果就打到了何志伟的手机上了,这样的话,一旦他们把获取的电话号码,提供给幕后老板,幕后老板也该有些自知之明了吧,他们暴露了! 任你奸似鬼,也喝老子的洗脚水! 第五十三章 使锤的小工撂了 案子破了吗 刚到单位,何志伟就感到了不一样的氛围,大家好像都匆忙了起来,刚进办公室。 “何哥,案子破了。”周详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失落,语调了充满了兴奋。 何志伟一时迷惑不解。 “昨晚,在魏民的和平路派出所辖区的一个工地的工棚里,有几个小工因为赌钱打起来了,因为有个童工拿工程锤威胁别人,派出所的民警就把情况报到了队里,骆队带着四组连夜赶了过去,进行突审,据说是在工程锤上提取到了微量血迹信息。而且这个16岁的小工已经撂了。” “四起案子都是他们干的吗?”何志伟感到失落,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目前还不知道。”周详说。 “何探,骆队要你们派出俩人支援四组,帮着看押嫌犯。”闻忆匆匆忙忙交代一下就跑了。 “宾子,祥哥你们去一下吧。” 屋里王必成填写着自己的工作日志,抬头看了一眼,何志伟说: “你们昨天遇到梗了?” “是,让人感觉震惊,石盛豪不在现场的证据,居然是武局的儿子武乐乐,还有武局夫人蓝梅。”何志伟还是没有走出来。 记住网址m.42zw.la “是给你下马威呢!”王必成说。 “我觉得未必,其实,石盛豪如果是第一天与崔鹏接谈的时候就提出这一关键证据,应该是会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完全可以回避与崔鹏的冲突,也降低警方对他的怀疑,毕竟是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不说也是不知道会给他带来什么。昨天告诉我们,也是感觉躲不过去了。” “你笔录做了?” “做了,只是没提武乐乐和蓝梅买房的事情。只让石盛豪说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毕竟是证明石盛豪和赖猴子不在现场的证据。没必要把其他的事情牵扯进来。谁知道领导会有怎样的忌讳呢,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吧。”何志伟在房间里踱着步。 当然也不排除有雇凶杀人的情况,雇凶杀人说起来容易做就太难了,对于石盛豪这种人,不是出不起钱,而是冒不起这个风险,对他们来说,雇凶比杀人风险更大。光是找杀手就能把警察招来,更别提有可能再被黑吃一下,商人不傻。 “呵呵,你也挺会来事的,如果武局知道你这么做,估计会觉得孺子可教也。”王必成调侃着。 “领导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情,不存在的事情,他永远不会知道的,这时候去领导跟前买好,说我帮您平了这件事,领导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领导装傻,你偏不让,那不是买好,是去找雷。”何志伟苦笑着咽下这粒苦果,真要挨枪,也只有自己扛,圣意难测。 “也是。”王必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活就是一个脏活苦活。 “从第一天看到**开始,我就不断的踩雷,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掉。现在我家徒四壁,了无牵挂,想大干一场的时候,发现支持你的后腰,一下子变得不那么牢靠了,猎手变成了被一帮人围剿的猎物了,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何志伟吐着槽。 “关键是没有证据证明你拿了几本日记,那天出现场,我拍照,又没带执法记录仪,你又没把这几本日记当回事,在扣押物品清单中,进行清点登记,而死者又没有什么能够隐藏的地方,除了她那个保险柜。那个保险柜,除了死者,就是咱俩最先打开的,不怀疑你怀疑谁?!”王必成回忆着。 “你当时也在啊,他们怎么不怀疑你?” “估计是我没碰它,还有就是我这人长得就老实本份。而你太油滑了。”王必成调侃着何志伟。 “好人觉得我坏,我认了,可这帮啥事都敢做的真坏人,还是觉得我坏,还不信任我,我这坏人当的挺悲催的。”何志伟拿出了烟,抽了起来。 “你说石盛豪居然会说死者罗钺銘生切走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将近十个亿的资产,是讨价还价。石盛豪都退守到答应给她5%的股份,难道真是罗钺銘藏有巨大的,足以摧毁石盛豪解宫海的秘密吗?” “不太像,我想象不出罗钺銘手里会有能摧毁石盛豪的东西,电脑里的**,咱们都看了,石盛豪急急忙忙的搬走,也不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解宫海,那个对于石盛豪的威胁就是倒了一个靠山而已,有钱有命靠山随时都会有,根本不会致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罗钺銘的手里有什么让石盛豪目前就让出5%股份的东西。我问了,他缄口不说。” 何志伟知道石盛豪当时不说是有顾虑的,也许星期日就会有答案了。为了稳妥,他没有准备把要与石盛豪秘密会面的事,告诉任何人。 “骆队问了我好几次了,一个是,咱们动没动电脑,看见了什么?一个是你拿走了几本日记。唉,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看来这个案子不破,咱们是逃不了干系。”王必成无奈的说。 “他们有人盯梢你吗?”何志伟问。 “没有!他们还派人跟踪你了吗?”王必成反问道。 “他们在去我家偷日记的前一天,他们应该租了我邻居的房子。那天咱们报警了,又有市局领导的指示,估计派出所的民警能够找到他们。”停顿一下,接着问: “他们没去你家翻吗?” “我特意在上了锁抽屉里,都在本子上摆了一根头发,我发现家里的头发没有变化,宿舍的抽屉里头发都没有了。” “还是你细,我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们不翻我的抽屉反而不正常。爱看不看,由他们去了。”何志伟真的无所谓了,心底无私天地宽,爱翻不翻,家徒四壁。 “你说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是这帮赌博的人干的,他们肯定不会去死者的保险柜里偷死者的日记,那么缺失的死者日记就会一直记在咱们的账上,那咱们不是永无宁日了吗?这日子怎么过啊!”王必成担忧的说。 何志伟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到底死者罗钺銘有没有这缺失的东西呢?如果本身就没有,那么自己真的比窦娥还冤!愁死了。看石盛豪的疯狂到不惜一切也要把保险柜搬走的架势,日记应该是存在的,只是死者把它藏哪了?死者在本市没有闺蜜没有朋友,没有她放心和可依靠的人。 这东西找不到,解宫海,石盛豪,骆秉承之流就不会放过自己。 这时,何志伟想到的只有烟了,虽不解忧,到可以缓解压力,比坐在炕头数麻子好,关键是自己的脸上连一个坑都没有!没的数。 何志伟掏出来一根点上! 第五十四章 料事于前才能封神 马后炮怎么吹都假 “你不去看看他们四组的战果吗?”王必成问。 何志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荣誉感作祟,有点酸葡萄的感觉,名落孙山陪榜的尴尬,让人难以释怀。 “对,我现在去值班室扫听扫听一下情况。”等着揭锅不如去打听一下锅里煮的是什么。 来到值班室,看见闻忆和章一楠在眉飞色舞的相谈甚欢,看见何志伟进来,章一楠两眼放光,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瞬间把闻忆给撂荒当下,闻忆懵圈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何探,恭喜您了!”章一楠伸出手来,何志伟也蒙了,什么情况,不过,女人伸手男人是必须要握的,礼仪,芊芊玉手有些温度,易碎品,不敢加力,今天的章一楠有点儿好看了,自己全无那夜的把人家当成破布袋子一样背摔、上铐的粗鲁。 “我有什么可恭喜的。”何志伟讪讪的说。 “呵呵,您就别谦虚了,骆队薛副他们都在背后赞叹你判断精准,那天你当着武局的面分析10·23案,刨析的神准,今天都得到了验证,你居然能直接指出是力工所为,但是你划定凶手的活动范围就更神奇了,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章一楠把录音话筒递到了何志伟的嘴边。 第一次有记者采访,这架势唬住了何志伟,何志伟一下子紧张兮兮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能怎么说。他看着章一楠身后的闻忆问: “我可以说话吗?”何志伟此时简直是弱爆了。 “武局指示:案情不必对章记者隐瞒,章记者市报记者,签过保密协议,你可以把她当作武局,这是武局亲口说的。”闻忆传达着领导指示。 “真的!”何志伟的表情亮了,充满了惊喜。冲着章一楠: 记住网址m.42zw.la “劳驾您了,给我升副处行吗?” 闻忆和章一楠一下子就笑了。 “笑啥,不是武局亲口说的要把她当成武局吗?”何志伟一脸严肃,假装无辜。 “少贫,我要是武局,你敢这样要官?别闹,这录着音呢。”章一楠笑着说。 “啊,您现在弄个秘密录音,是不是要抓我小辫子,再来个秋后问斩,将来打板子都不用凑材料了。”何志伟狡黠的笑了。 “何探,你还是把我当记者吧,武局给你的心里阴影太大了,看把这孩子折磨的。”章一楠夸张的啧着舌头,戏谑的摇了一下头。 “老何,你就别绕圈子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别假谦虚,真给你吹牛的机会反而不敢吹了?扶不起的阿斗。”闻忆提醒着何志伟。 何志伟觉得闻忆说的十分有道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替自己推销的机会,再被假矜持祸祸了,就是暴殄天物。 领导根本就不想用你,谁会真的愿意替你宣传、为你说话,除了这个天真的记者,何志伟收敛了顽性(作者注:非错别字),开始认真对待自己。 “其实刑侦探案,就是一个事前的工作,真到破案了,道理就太浅显了。前几起案件都是一个街区范围内,而凶器都是工程锤,大家都知道工程锤并不好携带,你一个南城的案犯拿着锤子跑到北城来抢劫伤人,人生地不熟不说,费劲吧啦的他图啥?!都是抢劫,他在南城就可以的,所以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每次作案都是使用锤子,并未被遗弃都说明这个工程锤是他经常使用的东西。而锤子一般都是施工队里力工使用的工具,结合存活下来的受害者描述,才在那天判断出地域和人员的范围。” 何志伟叙述着自己的推理过程。 “当那个嫌犯承认自己是10·23案的嫌犯的时候,您简直就像神一样存在,让我折服,说实话那天听完您当着武局的面分析案情,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您当时是在赌气,故意给队里,给我录制的视频难堪,想羞辱和报复谁。没想到这几天骆队丝毫也不以为异,竟然听从了你的建议,一股脑的扎进了工地工棚进行摸排调查,终于在昨天夜里将嫌犯抓获。终于破了案子,骆队心情超好。”章一楠一脸崇拜的样子,像一个小迷妹一样的兴奋。 “他心情当然好了,市局盯着这几起案子呢,瞬间告破,一下就如释重负,像是搬走了身上压的几座大山啊!何况刑警就是为破案而生的,刑警破案就像是士兵打胜仗一样,这么多积案一并告破,睡觉都会被自己乐醒。”何志伟心里酸溜溜的眼馋。 “呵呵,酸风冷冽啊,其实,你应该更高兴的,骆队想从他们身上要11·25案,结果这四个小工,都拿出了他们不在场的证据,骆队奢望破灭,有些失落。这样一来,您是不是觉得自己更神了,在相似度极高的悬案中,居然独具慧眼剥离出来不同的个案,这就是一部当下版的神探列传。”章一楠听出了何志伟酸葡萄的心态,所以就早早揭开了锅盖。 判断神准,料事于前,是刑警侦探的最高境界! 推理探案不是马后炮,马后炮的分析一钱不值,也不是撞大运一样的猜测,撞上了就是神探,后知后觉从来都是牛皮匠吹出来的辉煌。 “也没什么,警察吗,大家都是这样的。”何志伟现在可以内敛了,故作矜持,压抑内心的狂喜,不过眼神是遮不住的,章一楠还是看出了何志伟的愉悦的心情。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抽丝剥茧,又剥开了一层茧壳,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又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他又一次战胜了,那个在案发现场布局的人。当然这人绝对不会是骆秉承,骆秉承只是干扰办案之人。 如果不是临时起意抢劫杀人,而是一场谋杀,这个案子真有的玩了,耽误了这么久,证据该跑的都长腿跑了吧?何志伟心疼这段时间荒芜,这是他力所不逮,眼睁睁看着时光流淌。 “何探,您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搅局啊?”章一楠盯着何志伟。 “你搅局?”何志伟疑惑不解。 “哦,你那不算搅局,只能算是裹乱。” “这不一样吗?”章一楠沮丧的说。 “搅局是刻意的破坏!而裹乱是无心之过,明明是不带你玩的游戏,你偏要硬挤进来,好奇害死狗,偏要冒充大尾巴狼。实际上,没有你的游戏可能会简单的多。” 何志伟此时只想到这个家伙给自己带来的噩运,此时忘了,章一楠的伪劣视频也给他带来的灵感。 说自己是冒充的大尾巴狼,章一楠想用后槽牙咬他一口,还是忍住了,10·23案是破了。但11·25案武局亲口说了,还是这家伙来办。这几天跟着汤蔚辰的四组办案,确实是感觉不错,人缘混好了,这帮刑警还挺知道照顾女孩的。 下一步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家伙,再翻车就不划算了,而且这家伙现在看来还是挺不错的,年岁大了点,还挺帅的,一米八几吧,大老爷们居然还长着酒窝,一脸坏样还有一肚子的坏水,抓坏人的,整天把自己搞得就像个坏人,居然能把事情判断的挺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叔,我真不是特意给制造麻烦的,那天的现场,我也是太害怕了,才手滑把手机扔在了现场,诈尸也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戏码,深更半夜的,谁想冒充死人丧尸啊?! 而且记者往报纸上发一条消息写个报道,能捅多大的娄子,石盛豪看见了,他拿着报纸到派出所要人,也很正常吧,搞得神神秘秘的真的好吗?”章一楠无辜的说。 是啊,她在现场闹事,其实和自己后来的麻烦无直接关联。 自己不停的对骆秉承说谎、圆谎,也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作怪,为帮朋友,惹了一些麻烦,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骆秉承对自己的话没有一点信任,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对他说真话。法律规定:他应当回避!他装傻充愣,就是不回避,自己能怎样?自己也是装傻充愣,只能对一些事实秘而不宣。 欺骗无所谓正义与非,骗了就会有骗的后果:失去信任! 骆秉承认准了自己拿了死者根本就不存在的日记,就是因为对自己失去了信任!这个结果很让何志伟纠结,阴错阳差的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找骆秉承谈清楚?可是谈的清楚吗?失去基础,浮在表面的就都是海市蜃楼。 “等等,你叫我大叔啊?你多大了?”何志伟虽然不太计较年岁,但是猛然被人这么叫也觉得别扭。 “不到30!”章一楠耿耿着脖子说。 “29·99岁,明天30?”何志伟调侃着。 “绅士不问女孩子的年岁!”章一楠抗议了。 “你听到哪个淑女见着男的,都叫人家大叔!我这模样哪有那么油腻。” “好了好了,叫何哥行了吧?”章一楠有求于人,率先挂上了免战牌,话题一转,进入正题: “你们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我们天天到工地排查。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章一楠第一次跟着警察抓到真的嫌犯,兴奋的有些顶,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爆棚。 “我们啥也没干,就是等案子交接呢?值了一个班,也太平无事。” 何志伟可不想告诉她太多的事情,没有那么熟,而且自己确实是在等着案子交接呢。 “还没交啊,骆队这几天憋着,一带四呢吧。今天,估计他也该服气了,一定会把案子交还给你的。” 章一楠替何志伟着急,那边在打扫战场了,这边还颗粒无收。 “但愿吧!”何志伟淡漠的说,但是眼瞅着别人破案,手心真的痒了。 第五十五章 打破砂锅问不掉底 无可奉告溜之大吉 “何哥,你看见这些人了吗?最大的也不到二十岁。”章一楠幽幽地说。 “年岁从来都不是犯罪的依据,人之初性本善,带乱了几千年的法制节奏,你知道杜鹃鸟吧,把蛋下到别人的窝里,刚孵化出来的杜鹃,没有任何教育,白纸一样的鸟之初,它居然就会把人家还没孵化的蛋统统推出鸟窝,自己冒充别人的孩子,独享别人父母的养育。” 何志伟知道章一楠替这些嫌犯惋惜,面对法律的惩戒,小小的年纪人生就毁了。其实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和惋惜。他们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人基本的法律信条,从小就会懂的。杀人偿命即使没上过学,也会有口口相传的。 物竞天择才是自然界残酷演绎的真实,动物的贪婪本性,就是要用法律去规范,用权力制约,用道德约束。不论是谁,失控就会带来灾难,即使是十几岁的孩子,人之初性未必善。 “何哥,你们刑警是不是看坏人太多了,就把人想的太坏了吧?”章一楠把人进行了归类总结。 何志伟耸了耸肩。 “不管遇没遇到过,这些坏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任何人受到他们的伤害都是不幸的。不是刑警把人想的太坏,而是有些坏人真的很坏。就像这帮混蛋,不用想,专找单身女性下手,就是觉得他们针对女性实施犯罪更有把握。其内心深处的龌龊丝毫不亚于成年嫌犯。” “你看见他们的样子了吗?” “没有!”何志伟不好奇。 “稚气未脱,长得真的一点都不像杀人犯。” “章记者,您都能看出杀人犯应该长成啥样,呵呵,我们还混吗!”何志伟经常被这种外行话折磨到无语。 被何志伟调侃,章一楠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讨厌,谁说我能看出杀人犯了,我只是看那个十六岁的小孩,白白静静地,被铐住后,就吓得一直在哆嗦。根本就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章一楠推了一下何志伟的肩膀。 “你和他们聊过吗?” “就问了一下年龄,其他的都不让我问,这不他们做笔录的时候,也不让我在场。”章一楠略感失望。 “呵呵,没有无可奉告怼你,你还不知足啊。” “那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应该可以告诉我吗?” 谋杀案才有真正大书特书的地方,斗智斗勇的较量,章一楠被10·23案的侦破,搞得热血沸腾。 “可以啊,就是等着交接工作啊。包括现场物品的鉴定分析,结论、尸检报告、走访笔录等等一系列的交接。” 何志伟避虚就实,只说实物性的工作,不提推理分析虚化的判断,很多东西还是自己知道的好,这起案件涉及的身边人身边事太多了,一个个令人咋舌的事情,让何志伟草木皆兵。 章一楠看了一眼闻忆,写着自己的东西,略有迟疑压低声音问: “你有目标了吗?你说死者要向石盛豪敲诈20%的股份,会是她招来横祸的原因吗?她靠什么把柄能敲诈到近十亿的资产呢?而且这么明确的对应关系,是不是就基本可以判定石盛豪就是凶手呢?”章一楠连珠炮的问题砸向何志伟。 何志伟被砸哭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都是这位美女大仙奋勇破除的戒条戒律。 “章记者,您忙吧,我还是按闻大内的要求,去我家炕头数麻子去吧!”说着扭身回房了。 闻忆扑哧就乐了,这家伙不吭不哈的,耳朵一直都在竖着听,内勤是警队内最长的耳朵。 留下章一楠一脑门儿的迷茫,满脸懵圈被晾在了值班室的中央,嗯?啥人啊! 把美女记者弃如敝履,搁置在现场,让何志伟庆幸。 打破砂锅问到底,谁敢陪你玩啊,难道还让我把石盛豪不在犯罪现场的事情向你通报?自己和石盛豪偷偷联系的事情也要告诉你不成。与其无可奉告,不如逃之夭夭。 回到房间,王必成正看手机,看见何志伟回来了。问: “打听到什么了?” “四个小崽儿,抢劫杀人,撂了三起,还在突审。”何志伟简单概括着。 “11·25案,是他们干的吗?” “不是,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骆秉承还特意安排四组,从他们几个小崽身上要11·25案,可惜失败了。”何志伟有点复仇的快感,也许是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反正都不是太高尚的感觉。一堆人,被骆秉承不明不白的搁置了这么多天,肚子里咽下的只有怨气。 “是啊,也该让咱们踏踏实实的干了,憋出内伤了。”王必成说。 “你昨天说,郑三娃突然走了,说回家奔丧。核实了吗?”何志伟问。 “核实了,超市的租摊位付的押金都没退,说是回家一个星期,而且我在派出所也与当地的管片民警取得了联系,他给村里打电话核实了,郑三娃的父亲确实是刚去世。” “那天晚上郑三娃的情况摸清了吗?到底有没有外出?” “我和管片民警找了他家附近的所有摄像头,包括商家个人的,可以肯定郑三娃11月25日晚上没有外出,所以郑三娃的嫌疑可以完全排除了。 至于他被赖猴子挑断脚筋的事,因为他没在,别人都不敢肯定,所以还是悬案,你觉得咱们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崔鹏也走了,赖猴子也逃了,武局也让骆队交涉互不追究法律责任了。石盛豪和赖猴子又有不在凶杀现场的证据。这条线索是不是就断了?”王必成问。 “郑三娃被挑断脚筋的案子,先放一下也行,毕竟郑三娃自己不报案。但是这起案件牵扯的背景太复杂了太神秘了,我一直都觉得如履薄冰,目前的关键是排除不掉石盛豪,进而同样排除不掉赖猴子,罗钺銘敲石盛豪十亿资产怎么都能够成杀人行凶的动机。即使他们不在现场,也排除不掉雇凶杀人的可能,十个亿的资产,太夸张的天文数字了。”何志伟两眼陷入了虚无缥缈之中。石盛豪找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事呢?自己这小身板扛的住吗? “昨天,我去了魏所那儿,他说哪天要和你一起喝酒呢。”王必成说。 “好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真没在一起喝过酒呢,哪天咱们仨好好喝一顿。他现在咋样?”何志伟问。 “不太好,天天是愁容满面,昨天下午我遇到他时,那几个小崽儿还没抓到呢,他还在犯愁案子一起都没破呢,他对于郑三娃的事情也不上心,想让管片民警多去工棚、工地、居民家中现场摸排走访。据说他们分局的领导对他的工作已经十分不满意了,一直在布局换人呢,差几个月的时间退休,好像都不想让他平安下课了。”王必成忧心重重的说,他想好不容易找到的比较靠谱的关系,儿子择校有望了,真心希望千万别再节外生枝。 看着王必成的样子,何志伟安慰着: “放心,即使他下课,估计他也会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的,干了这么多年的所长了,和学校校长的关系也不一定都是工作关系吧。等咱们这边的事情都走向正轨了,俺俩就过去和他喝酒去。” 第五十六章 尼克松水门事件的深喉活到95岁好吗 随11·25案一起来的还有记者章一楠,只是没有指示,没有告知,如果按闻忆的说法‘如武局亲临‘,那章一楠在这个房间就是有冕皇帝了,何志伟不敢肯定,她的阅读权限,她签有保密协议,那么就是说她可以涉密,但不能泄密。那就是说可以看的,可以记录,不能拍照不能复制?约定俗成吧,也不知骆秉承怎么伺侯她的,防火防盗防记者,太烫手! “何探,你组为啥没有女内勤?而别的组都有。听说你明确拒绝女警?”章一楠坐在了崔鹏的办公桌前,打量着全男的宿舍。 “我们这阳气太盛,女性会变man的,所以女警都不爱来我们这个探组,怕嫁不出去。”何志伟抬眼看看章一楠的一身短打扮,仿鹿皮夹克,黑色收腿的九分裤,脚踏女式系绳战靴,长发盘起,英姿飒爽,就差拿上一杆红缨枪了,赶紧的接了一句。 “哦,你不怕。” “去,一边去,说谁man呢?你才man呢!”章一楠轻轻的两手搭着桌沿,寻摸着什么。一大早的,大家都在忙着补记工作日志,章一楠不用记日志,又没有其他事可做,闲在那里。 “何哥,死者日记没有还回来呢,汤探要他打给咱的收条呢,给吗?”周详问。 “不给,你说他的收条在我这里,让他拿死者日记来换!”何志伟没好气的说。 “何探,那个缺失的死者日记真的那么重要吗?好像大家都在一窝蜂似的寻找,不是你第一个经手的吗?怎么会没有呢?”章一楠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我哪知道啊,稀里糊涂的我就成了众矢之的,开始就是想看看死者生前有什么紧密的关系人,与案件又没有什么因果对应关系,结果,我看了几天,一下子我就说不清楚了,就弄成了我有意隐藏起来了,方方面面都在找我要,我要是知道那些缺失的日记在哪,这案子早就破了吧?”何志伟没好气的说。 “何哥,那天晚上,你要是不赶我走,是不是我也可以看见那些日记了?我就可以给你证明你拿了几本日记,我是局外人证词可信度高。”章一楠瞎套着近乎。 “那你想多了,不是我组其他人的话,没人说服力,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注意我拿了什么拿了几本日记!而且你没得到市局宣传处的允许,谁敢带你玩啊。深喉,死得过了!”何志伟对着章一楠做了一个摸脖子的挑衅动作。 “切,暴露尼克松水门事件的深喉鼻祖,fbi的警探马克·费尔特活到了95岁好不好。即使他是因为个人恩怨曝光的尼克松,但他还是美国英雄。”章一楠怼着何志伟。 “人家还是fbi的二号大哥大。”意思是在嘲笑何志伟的无知,别看不起深喉,做深喉是要有斤两的人物才行。 各有各的利益,这话没有个交集。 “反正我是不会做你的深喉,投敌叛国的事,打死也不做。”何志伟觉得给多少钱也不会背叛自己的职业。 “呵呵,何哥你放心,我也没想让你做的。何哥,抽什么烟?”章一楠换了一个话题。 “干嘛?贿赂我吗?我可是拒腐蚀永不沾的。”何志伟不知道章一楠的目的。 “是啊,”章一楠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了何志伟。 “好烟啊!你哪来的?偷你爸的?拿来给我?”何志伟也不管那一套,打开就抽出一支。喊了一句: “宾子,接着!”就把烟丢给了李宾一支。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啊,我爸也不抽烟了啊。还从我爸那偷。这是骆队昨天破了10·23系列伤人杀人抢劫案,心里高兴,犒劳他们四组探员每人一包好烟,因为我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幸运,才几天就破案了,所以也给了我一盒。”章一楠解释着。 “哎哎,你不说骆秉承还夸我判断的准吗?多亏了我的知道,他们才能破案,咋发烟的时候就不想着感激我了啊?这个骆秉承卸磨杀驴啊,下回你看我再帮他们的!” 何志伟虽然嘴上愤愤不平的说,敲尽了竹杠!其实心里何志伟还没真心的当回事,能不能破案,还是要认真踏实的,做很多的努力和准备,要付出这么多天夜以继日的辛勤和汗水才行。不去部署,扎实的工作,靠动嘴皮还是破不了案的,何志伟深谙此理。 “哈哈,你居然骂自己是驴?你这碰瓷自伤太狠了,而且竹杠敲的太没边了,你们要是把11·25案破了,估计骆队一高兴也会奖给你们每人一包烟呢!”章一楠真把骆秉承当成领导了,何志伟还真的不服气。 “我要巧克力蛋糕,我不要烟。”周详喊着。 “傻丫头,你天真了,如果我们把11·23案破了,骆队会纠结到哭的!”何志伟对于章一楠的挑刺儿,何志伟根本就不想饶舌斗嘴,泼的冷水也是提示一下而已。 “净瞎说,你对骆队存在很大的偏见。他背后一直都在夸你,你知道吗,只有背后夸你的人,才是真的夸。”章一楠觉得何志伟的玩世不恭有点过份,油腻味道十足。 “好吧,还有一句话你也该懂,一个人是好是坏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而是在于他实际做了什么!这么多天了,他一直在给我们使绊子,玩套路,把崔鹏赶走!让我们失去了一员战将,目前探组办案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想破案。” “呵呵,何探,你还不知道吧,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给你们要人呢,如果我判断的不错的话,下星期一,你们就会有新的人员加入了。”章一楠快嘴快舌的爆料着。 “章姐,谁来啊?”周详问。 章一楠这才发觉说走了嘴,覆水难收。 “是林亮吧?”何志伟冷冷的说。 这大概不是为了加强本探组的力量,而是来掺沙子的吧!想想何志伟都感到牙疼,牙碜了,官场上玩这招,挺损的。 第五十七章 大姐大也是姐 姐愿作证 “你怎么知道?” 章一楠不打自招,算是剧透,又算是炫耀!章一楠实在想不出何志伟能猜出是林亮,他们都还不认识呢,没有交集。如果仅凭出现场的那个晚上,匆匆忙忙的一面之缘,他就能猜出是林亮,这家伙还真是个神奇的动物。 骆秉承肯定不会说,何志伟与骆秉承的关系紧张,自己一个局外人,从何志伟一系列的反常的举动,都能感到十足的火药味。 “嘿嘿,好奇吧?!”何志伟狡黠的笑着说。 “嗯嗯,”章一楠急切的想知道,热切的目光对接了何志伟的狡诈的眼神。 “打死你,我也不说!哈哈!”何志伟作弄着章一楠。 “切,不好奇。”知道何志伟在耍自己,章一楠一脸的轻视。 “这个林亮什么来历,我在魏所那里也听说过他。”王必成终于加入了闲聊。 “魏所,也找你了?”章一楠好奇的问。 “找我干嘛?”王必成一头雾水。 “帮助林亮进大案队,魏所可是操碎了心,找了好多人,还找过骆队呢。” “这么大的事,求我一个小民警能管什么用?我也不是骆队身边的红人,他找骆队才是正根。”王必成实话实说。 “这个林亮够有本事的啊,魏所托那么多人帮他,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啊,我怎么觉得魏所对林亮照顾有加,出奇的好。”何志伟不太喜欢这个站着这山望着那山的人。 武局要查深喉,魏民明明知道林亮就是那个向章一楠通风报信的深喉,仍然不遗余力地保,不惜自己躺枪帮助何志伟脱困,目的好像不是为自己两肋插刀,而是要何志伟不要暴露了林亮,什么情况啊! “你错了,你只看见了魏民对林亮的好,没看林亮对魏民的好,前几天我去魏所那,魏所给我泡了一壶好茶那个干香啊。”现在想起来,我还口渴的不行。 “马屁精!”从不插嘴聊天的李宾说话了,四个老人还有两个孩子,夫妻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家庭压的他成了透明人。 一下子,大家就聊不下去了,场面有些尴尬。 “老必,你今天去把死者的电话通话记录和信息去电讯部门查一下。尤其是要把死者当天的通话记录,都查清楚,和谁有过联系,这个工作比较繁琐,审批流程复杂。你还要抓紧时间去办。” 王必成没有回答,走到周详那里,对周详说, “祥子,把死者的手机号码给我。” 周详打开卷宗翻找着。 “咦?怎么死者文秘的笔录没有了呢?”周详疑惑的找着。 “刚才他们交回卷宗的时候,你没发现吗?”何志伟突然紧张起来。 “没注意,没想到他们会少给一份儿笔录啊!”周详满脸通红,焦急万分。 “汤探不会那么的糊涂吧?他的内勤女警也是一个十分细致的人,你再好好找找?”章一楠也关切的走到周详的桌子前。 “得,都确认接收了,他们打死也不会认了!再去找她做一份笔录吧。”王必成担心的说。 “人都找不到了,她被石盛豪给辞了,据说回原籍老家了。”周详懊悔不已,一副生无可恋的彷徨。 “没事,还有我呢,我替你作证,你拿着这份卷宗,我陪你去找。”仗义!豪气!大姐就是大! 周详站起来,拿着卷宗跟着章一楠去找四组内勤去了。 “这个女记者够冲的啊!听说是章主任的千金,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狗熊儿混蛋!有她爹的样子。”王必成虽然是没有与章老爷子打过交道,但是一身正气的铁骨铮铮,在局内口碑爆棚。 看来记者也不是全要防的,何志伟对这条汉子刮目相看了! “我这有他们公司的所有员工的通讯录。尉迟文號把他们公司的所有人员变动都给标注出来了。”李宾拿出名册递给了王必成。王必成拿到名册,把罗钺銘的手机号抄录下来。 “那我去内勤填介绍信了,还要骆队签字,完了还要去市局找武局签字,太麻烦了!光手续也要一天。”说着拿着自己的包走了。 “尉迟律师提供的公司人员名册,和大厦安保部提供的,办理出入证人员名册有什么差异吗?你做了对比吗?”何志伟问。 “财务总监和会计,出纳,赖猴子等五个人都没有退大厦的饭卡和出入证,但是尉迟文號提供的表格显示是离职或者长假了,其他五个包括死者的文秘的职员都离职了,我和周详都做过笔录了。”李宾说。 “要是能查出来,死者的现金的来源和用途就好了。估计这些财务人员都被石盛豪藏起来做账去了,最好能找到他们。” “没错,我打了财务人员的手机电话,都是停机或者关机了。那几个辞职的人,电话都通,而且说话也不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的了,但是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而且都提前回老家过年去了。”李宾介绍着。 “你看看他们在本市的家庭住址,晚上你带着周详去家访一下他的财务总监。”何志伟布置工作。 “好,今晚我和周详去家访。”李宾没有犹豫,自己家里的事情最多,所以加班是探组最少的,所以家里无事,李宾也想弥补一下愧疚。工作就这么多,你少干了,别人就多干了。 “一会儿,你和周详再去公司走访,找老员工走访,包括保洁阿姨,仔细排查死者的联系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目前这个案子,被耽搁的太久了,已经是一锅夹生饭了,证据随着时间流逝,自然和人为的泯灭,实在是可惜。 而且时间越长,记忆越不准确了,你们尽量搜集信息吧。需要石盛豪配合的就大胆的去找。石盛豪不懂法,有尉迟文號懂法呢。 在公司摸排比较重要,章记者在可能会碍手碍脚的,不合适去。我想办法把她支到别的地方,实在不行,就让她随我去死者的居住小区走访。看看居委会大妈和保安有没有看见死者最近和什么人员有过接触。” “好的。”李宾开始整理资料。 “你把资料都锁起来吧。”何志伟说。 “防火防盗防记者吗?”李宾说。 “那也不是,就是摊在桌上,丢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锁起来要是丢了,那一定是被盗了,现在的资料只要是被盗了,就都是有用的信息。就像我前妻日记被偷,就说明死者的日记本是关键证据,他们要找的是死者日记,而不是我前妻的日记。所以,死者日记目前来看,就是咱们破案的关键线索。” 何志伟给李宾分析着,王必成已经是发现自己上锁的抽屉有翻动的痕迹了,那么其他人的抽屉都应该是不能幸免。被偷了不怕,但要知道被偷的是啥,才好洞悉对手的目的。 四组把死者文秘的询问笔录隐匿不还,也是应该记录了什么吧? 那份笔录何志伟研究过,除了死者的手机电话信息,和死者的微信信息外,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还有就是死者与石盛豪的股权纠纷,发生的争吵。 四组把这份笔录扣下有什么意义呢? 第五十八章 能上报纸 是无上荣耀的事情 靠烧香 没戏 周详和章一楠乐呵呵的回来了。 “汤探,一开始不承认,说笔录都给全了,办理交接的时候没说,过后再说,那哪说的清楚啊,章姐说她证明案卷在我手里这段时间都没有动过,没办法,他去问内勤,内勤说,移交前,骆队拿去审核了,于是他找骆队,才在骆队那里找到。”周详心情舒畅。 “以后这种材料交接,一定要严格审核,一旦交接后,再去找后账,人家不承认,责任都是你的,这次有记者给咱们证明,下次可就没有人能证明了。”何志伟数落着周详。 “都是一个单位的,谁想他们会扯皮、不认账啊。”周详感到委屈。 “这你还不懂!出了问题大家谁愿担责?不都是互相甩锅吗,像这种情况,你交接的时候,清点不严,丢了一份笔录,就是你的责任,你都签字了交接手续都办完了,那么责任就是你的,你跳进黄河也洗干净。” “是,这回我知道了,谁都不能相信,就是要严格按程序按规矩办事。”周详这回长了记性,对同事的信任,签字画押,要基于严格履行手续的基础上,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章记者,谢谢你了,要不然我们又说不清了。”何志伟觉得这个美女记者,给自己带来的不全是炸雷,这次就是一个强援。 “小事!”章一楠摆摆手。 “你小事,我就惨了!” 周详庆幸有了记者章一楠。否则丢了这份笔录,连补录都补录不了,死者的文秘,已经返回原籍,自己只有挨骂的份。如果是重要的口供丢失,自己有嘴都说不清了,挨处分开除都是轻的,想想后脊梁都发凉。 王必成回来了,把包往桌上一丢,没好气的说: 记住网址m.42zw.la “开出介绍信找骆队签字,他让放在那里,他要审查,他说不能再出现不规范的行为了,上次抓捕李军的时候,开出的空白搜查证,审批程序就违法了,还让你钻了空子,以后审批这类法律文书必须要仔细审核,他让我回来先等着。” “死者的通讯记录,这是案发后第一时间就必须做的调查,被他一直硬拖到现在了,他还要拖!这要拖到什么时候?” 何志伟这个气啊,以为10·23的案子破了,还有记者看着,他就不会故意推脱了呢,结果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开什么介绍信啊?”章一楠一头雾水。 “就是查死者的手机里的通话和聊天记录。如果查出遇害前和谁联系了,知道她要干嘛去,要见谁,可能一下子水落石出了呢。但是到电信运营商那里去查,必须要有专门的介绍信,需要层层审批,哪一层都要领导签字才行。” “啊,这都过去十多天了啊,你们怎么才做啊?”章一楠吃惊的问。 “你没看见他才移交给我们啊,从赶走了崔鹏拖到现在,他不让我们办,硬从我们手里把案子夺走,给他们四组,结果四组一点工作都不做,武局当时把汤蔚辰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你不是就在那里看着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懂了一点,但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他故意阻挡调查的目的,何志伟还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肯定是为了保护他舅舅解宫海。但是何志伟此时哪敢说出来啊。 “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还真不知道。”何志伟很泄气。 “那怎么办?”章一楠担心的问。 “等呗,你说我对他有误解,他背后净说我好话,我说关键要看他怎么做,话音未落,这两档子事,你就看到了什么叫内耗了吧?拖死你,他能生生的把案子拖黄了!”何志伟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去找他去!”章一楠又来了暴脾气。 “没用的,他说的理由冠冕堂皇!你挑不出毛病的。说实话,就那几行字,真的审核也要不了三分钟!他一个慎重,就能拖你三天。他忙没时间看,又能拖你三天,依此类推,推你三年没问题。” 何志伟拦下了章一楠。也许章一楠在这,就对骆秉承是一个压力,如果章一楠找到了骆秉承那里,再谈崩了,骆秉承再找到市局宣传处,找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能赶走了记者,他就更是肆无忌惮了。 突然,何志伟发现章一楠在这里,就像是神一样存在,给骆秉承造成了无形的压力。 “呵呵,10·25案,我昨天发了一个新闻特写,昨天给他看,他立即就批了。” 章一楠刚才还觉得何志伟有些刺儿头,通过这两件事,秒懂了何志伟为啥对骆秉承有抵触情绪了。 骆秉承不是那种疏忽大意的人,此案设障让章一楠有些蹊跷,难道那天大闹会议室是针对骆秉承的吗?骆秉承真的会去何志伟家偷日记吗?真会指使别人打恐吓电话?他们是宿敌吗? 这几天跟随骆秉承、汤蔚辰探组办案,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大矛盾的端倪,在提到何志伟的场合,对何志伟还是赞叹有加的。 “对了,何探,我的新闻特写,把你当时对案情分析也给写上了呢!” “真的吗?有我何志伟的名字吗?”何志伟感到惊喜,这辈子也上过报纸啊,接着就感到疑惑,他问章一楠: “你写新闻特写干嘛还要骆秉承审批啊。” “我不是签了保密协议了吗,有关案情的新闻报导,必须要经过审核通过,才能发表,否则就是违约。”章一楠耸了耸肩。 “哪天发表啊,我去买一百份报纸留存。”何志伟兴奋的搓着手。 “现在在宣传处审核呢,估计很快。哪天通知我要排版了,我就告诉你。”章一楠说。 “等发表了,我请你吃饭啊!”何志伟说。 “要请客,也轮不到你啊,主要歌颂的是四组和骆队,所以也该是骆队请客。”王必成给何志伟泼着冷水。 “只要有我名字,我老何就请全组的人,包括章记者。这辈子也没有这么荣耀过啊!” 大家都替何志伟开心,同时也希冀着此案能破,章记者又可写一篇文章呢。 “何探,那我和周详先去公司了!”李宾收拾好东西,叫上周详走了。 “他们干嘛去?”章一楠问。 “他们去公司走访。”何志伟说。 “有什么具体工作吗?”章一楠问。 “没有,大海捞针,时间拖的久了,人员流动又大,人为制造因素又多,到这个时候再做这些调查工作,就做成了一锅夹生饭了,也许不会再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了。”何志伟感到十分无奈。 “目前希望最大的就是死者手机里的通讯记录了,其他的线索都断了。 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死者已知的仇家并不多,显性仇家就是石盛豪和郑三娃。隐形的仇家有待挖掘,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就连缺失的日记存不存在,我都没确定,莫名其妙的我就由猎手变成了猎物。” 何志伟突然会向记者介绍起案情来了,不再心存戒备了?!毕竟是被大报的新闻报道夸赞了,章一楠赢得了何志伟完全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登报的待遇,何志伟有点飘。 “那我跟谁查案?” “老王到电信运营商那里查手机讯息,我去死者的小区走访物业保安保洁邻里,想看看那里还有什么新的线索。你看看你要跟谁走访调查。” “我和王哥去,看看警察是如何踏破铁鞋来挖掘线索的。何哥,我感觉警察探案有点像我们记者一样,一层层的剥掉表象,去伪存真,最后才是拨开云雾。” 何志伟没有回答章一楠,而是想起法医鉴定结果也该出来了,就问王必成: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吧?他们四组给咱们了吗?还有死者的那些物证的痕迹鉴定是不是也都给全了?” “都给了,但物证上没有任何可用的指纹和残留!包括那两个在保险柜里发现的纸袋,除了死者的指纹残留之外,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而法医鉴定死亡原因就是钝器伤致死,我给薛神医打电话了,他肯定的说,一击致命,夺命杀戮,力道十足,就不像那几个临时起意的劫犯一样,击杀的那一刻,明显的有所收敛,伤痕不深,感觉上就不是以杀人为目的,下手明显力道不足。”王必成回应说。 “其实就冲这么干净的现场物证,就能说明不是那几个毛孩子干的,半枚指纹都没有,一点dna的残留都没有,嫌犯规避警方调查的意图动机明显,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何志伟有些泄气。 “老必,我看你再去一趟内勤,我看骆队不会这么快就签字,与其让他这么拖着,不如再去多填几张介绍信,把死者身份信息开通的所有电话号码,统统的都查一下,包含各大运营商的,这样一次性解决掉,就不会再留缺失与死角!看他的样子,他会有各种借口和你耗上一天。” “如果各大运营商的开户信息都查,工作量就大多了,层层审批不说,各大通讯运营商挨个跑,就是劳神费力的工作,顺利的话怎么也要三四天!如果再层层设障,那就更有我玩的了!”王必成有些挠头。 第五十九章 身份信息被借用 一定要在可控的范围 “审批不易,咱别浪费骆队宝贵时间,只能把工作打包来做了。反复的找骆队签字开证明,咱还不被他拖垮了啊!他拖的起,咱等不起。”何志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现在,章记者既然跟着你一起去查,即使她一句话都不说,骆队也不好意思拖的太明显了。在记者的犀利目光注视下,刚上报的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签字的。”何志伟觉得章一楠的选择总是能中自己的下怀,求风得风求雨得雨,神助攻。 “何探,要不都说你坏呢,你连我都利用!还不知道好吃好喝的伺候?过份。”章一楠觉得也许真的具有那么大的作用,也为未可知。 “章大记者,不是我利用你,您是过路的神仙,离开了这个村,您的权利过期啦,不善加利用,可惜了,而且我已经说了要请你吃饭呢。”何志伟很俗很市侩,油腻感油然而生。 “何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工作还是第一位的。不过呢,您要是真请,我也不反对,吃海鲜大餐还是很对我胃口的。”章一楠敲着杠子,何志伟把裤兜内里套了出来,一脸苦相。 “你们赶紧的商量好饭局,到时别忘了通知,我带嘴去,现在我还是去内勤填介绍信吧。”王必成说着匆匆的找内勤去了。 “说到利用,章记者,我还真有一个事要你帮忙,不是大事,但需要你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骆队。”何志伟压低了声音。 “你好像总是针对骆队,那天我和宣传处迟处长一起来开会的时候,你就意有所指,把矛头对准的就是骆队,你真觉得,用你女儿恐吓你,潜入你家偷你前妻日记等等的事情,都是骆秉承操纵的吗?”章一楠虽然不知道何志伟要找自己办什么事,但看何志伟神秘的样子,自己就要把一些疑团搞清楚。 何志伟不知道章一楠知道多少,有关死者罗钺銘与解宫海、石盛豪和骆秉承之间的复杂关系,但他确信罗钺銘与解宫海的**,她肯定不知道,但是他又不能在这里明挑出来。与其含糊其辞,不如索性不提这些复杂的关系。 “这么说吧,我都不知道我女儿上学上的是哪个班级,这个恐吓电话居然能准确的报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 “你女儿是哪个班级的应该不是秘密吧?难道只有骆秉承知道吗?那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怎么知道他知道你女儿的班级?” 首发网址https:// “我女儿的班级在她的学校和同学之间,可以说不是秘密,但在外人来说就是秘密。为啥我知道骆秉承知道我女儿的班级?!是因为前几天,他用这个问题问过我,一下把我问住了,我想应该是我前妻来单位闹事的时候告诉他的吧。”不等章一楠再问,何志伟主动接着说: “再说我前妻的日记,石盛豪为了找日记,不惜袭警,搬走死者整个保险柜。而骆秉承为了要死者日记,大夜里的逼着我回家去取我从死者保险柜里发现的死者日记,那天他一直等到午夜一两点,并连夜将日记带出警队,所有这些表象的背后,完全可以断定是他们到我家偷走了我前妻的日记。” “那他也太大胆了吧?”章一楠点着头。 “其实,也说不上大胆,在这里他是头,他说了算,谁又能奈何的了他。”何志伟耸了耸肩。 “好吧,我答应你!” “不过,你不能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而且你也不能去查。”何志伟给鼻子登脸提出了这样苛刻的要求,这反倒激起了章一楠的好奇心,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好,没问题。” “一会儿,你和老必去电讯公司,用你的身份证帮我开一个手机号码,我用一个月,费用我自己出。”何志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但也是无奈之下。 “你不会是怀疑你自己被人跟踪了吧?用我的名字开户,就是为了防范他人的定位跟踪?”章一楠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让何志伟超有知己的感觉。 “是的,如果我的手机被人利用黑客技术定位了,那我周围的人尤其是探组的同事就都很有可能一样被监视,而且我不能要求我的同事向我的领导保密。” “我以为什么大事呢,没问题,正好也想弄个小号玩一玩呢,你什么时候用?” “今天是星期五,就今明两天吧。” “好,我办好了就给你打电话。对了,咱俩加个微信吧。” “好的,只是别在短信和电话里说办卡的事。就说个见面的地方就可以了。同时呢,我还有一个要求,破案之前,你不能去电讯公司查阅打印通话记录,这是君子之约,案子破了,我会主动分享给你所有的情报,随你使用了,成为你第一手资料了。” “真的?!那咱们一言为定,咱们拉钩。”章一楠伸出小拇指。 “真的!”幼稚,女人没当妈永远都是女孩,何志伟伸出手指,与章一楠的小手指牵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都不变。”章一楠碎碎叨叨的念出了儿时的味道,何志伟随着节奏跟随着章一楠摇晃的节奏,想起了小学的模样。 仪式结束,丝毫没有儿时的庄重氛围,反而比仪式之前,更加的随意,儿戏。 “我一猜就是和案子有关,但是你告诉我干嘛?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吗?”章一楠好奇的问。 “因为是使用你的身份信息,根本就保不住和谁通话的秘密,况且短时间内,我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了,现在我外出见谁,估计都会被别人盯梢的。”何志伟无奈的耸耸肩膀。 “好神秘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做情报工作地下工作者?你觉得你真的有那么危险吗?”章一楠感到兴奋、好奇、刺激。 “死者的日记我没见过,不知道它为何如此的重要。但是危险的成份却让人刻骨铭心的存在,这种危险的感受,等你有了骨肉,被人胁迫,再被人盯梢,那时你也许才深有体会,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你家门口住在几个私家暗探的时候,危险时刻提醒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里,那时,你没有强援,又没有确凿证据,这种才是恐惧。那样不会有神秘好奇,更不会有尝试解密的兴奋。” 何志伟打击着章一楠兴奋心态,其实是没用的,少年不知愁滋味,事情没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没有身临其境的感同身受,所有的感受都是别人的故事!感情丰富吃瓜群众也许会掉下几滴焦急的眼泪。 何志伟是大案队的刑警,看多了人间生死。真的轮到自己受到胁迫了,才会体会到那些事主的滋味。 “何探,他们花那么大的气力对你值得吗?死者的那些日记真的这么值钱吗?”章一楠真的看不出来,在这个平静的大楼里,会有那么紧张的氛围存在。 “我肯定不值他们冒险,正所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帮弱智一根筋的认为,我拿了死者根本就不存在的日记。就是因为我拿了几本与案情毫无关联的日记,就觉得我拿了全部,无中生有!万一是这两年死者根本就不写日记了呢?!” “女人一旦从小养成的记日记的习惯,一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尤其曲高和寡的女人,有很多的话,是对闺蜜都不想说的那些,只有在日记里宣泄情绪,抒发情怀。”章一楠告诉何志伟女人细腻的抒发情感方式。 “你也是吗?”何志伟好奇的问。 “我有时也有这种想倾诉的时候,只是我懒,不愿去写去记录去诉说,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章一楠想着自己曾经有过的孤夜难眠的日子。活着的人,都会有过孤独的日子。 第六十章 奇货可居 也要有命来花 聪明人首先要做老实事 何志伟感到新鲜,也有点紧张,按部就班的工作,头一次需要偷偷摸摸查案。 他完全可以拒绝石盛豪的,一切事情都公事公办。明确告诉石盛豪: 主动提供案件线索是你的权力,不说也是你的自由! 这样鬼鬼祟祟的见面方式,让何志伟感到被人牵着鼻子走。 匪夷所思,石盛豪居然会约到了温泉见面! 两个大老爷们,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面,场面太滑稽了。 不过,露天温泉,在寒冷的冬天,别有一番洞天。 天冷了,泡温泉的人们聚集在室内部分,只有何志伟与石盛豪泡在露天温泉里,这里安静惬意,阳光明媚,有围墙遮挡,冷风直吹不到,丝毫不觉得冷。 商人的精明,在细节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里不用安检,不用搜身,彼此之间,不会有秘录设备,赤膊相见,保密安静,还能防止被跟踪,被窃听,可以敞开了聊。 只是作为彼此之间仅是一面之缘的工作关系,这样的会面方式让何志伟感到十分尴尬和突兀。 “这里安静,也不用你防着我,我担心你了,当今的科技让普通人睡觉都觉得不安生!”两人泡在温泉里,石盛豪开诚布公的说。 “呵呵,石董过于小心了,你看到温泉池边对面的灯杆上,也有一个摄像头吗?”何志伟提醒着石盛豪。 “没事的,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你有过接触就行。”石盛豪说。 “他们是谁?”何志伟问。 “你不用这样步步紧逼,又没录音,也不是做口供,不需要落下白纸黑字的,你自己比我清楚‘他们’是谁!”石盛豪缓了缓口气接着说: “解宫海知道你动过电脑!有骆秉承在,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但是他和我都没有弄明白,你为何没有搬走电脑,当作物证进行扣押,反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人费解。而且你拿着关键的日记匿而不报,也只是交给骆秉承几本无关紧要的旧日记,到底想干什么?”石盛豪看着何志伟。 “费劲周折,约我来,你就为这个目的吗?想打探消息?” 何志伟觉得石盛豪有点二,自己怎么会把自己的思路告诉他?骆秉承大概也想知道吧!现在何志伟有必要知道解宫海怎么想的,这样也就知道了他外甥骆秉承针对自己的每一步含义。 “那也不是,我想打探消息,也想与你合作。如果是你拿了钺銘的日记,想向我们或者想向解宫海要什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谈价格。”看着何志伟没有说话,石盛豪直接给出了价格。 “五千万如何?” 什么?五千万,何志伟突然觉得头顶发凉,五千万完全可砸死人的数字,罗钺銘的日记里到底记了什么,这么值钱!自己居然仍掉以轻心这般的草率与石盛豪相见?!自己显然还是低估了罗钺銘日记的杀伤力了。 因为几块钱的纠纷被杀的案例都不少,自己居然牵扯到了巨大利益的凶杀案里面了,猎凶者,反而被猎,就因一时兴起,拿走了死者的日记翻阅,犹如触动了机关一样,一下子就陷入困境,孤独撕杀,自保尚且不易,居然还想反啮,已居桅樯之下,而不自知,危矣! 何志伟为自己今天冒然赴约感到是后怕,怪不得他们这么疯狂的对待自己! 想到了日记藏有秘密,但没想到在他们眼里这么值钱!看来自己以前还是低估了日记本的杀伤力!以为骆秉承和石盛豪的所作所为,有点儿小题大做,听石盛豪的语气,其价值不可估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很多秘密不是普通人该涉足的,更不该试图去揭开这个谜团。 “何探,五千万不少了,人能拿到这笔钱,还要有命花掉才行。我保证你平安拿到这笔钱并不受任何伤害。”石盛豪看着何志伟不说话,显然错误的理解了何志伟的意图,以为他有盘算着价格,于是威胁利诱起来。 “石董,你能告诉我,死者日记里到底记录了什么?”何志伟没有正面回答石盛豪的问题,开始了反守为攻,他需要减轻自己负担的沉重压力,他可不想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壮,那样的死轻于鸿毛。 “啊!”石盛豪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了温泉池边。 知道自己没有死者日记,石盛豪反而心灰意冷,这让何志伟感到意外。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日记是对他们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其实,这些日记我也没有看到过,是罗钺銘自己告诉我的,她在日记里记录了所有的和解宫海的事情。”石盛豪沉思了一根烟的功夫,缓缓的开始说了。 啊!何志伟在心里惊呼一声,石盛豪居然会主动说出来这些,确实太意外了,虽然从他们的所做作为中,何志伟几乎可以猜到死者的日记里肯定是这样的内容,但是轮到对方阵营里的人来确认,还是让何志伟震惊不小。 “其实,钺銘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我都没想道她偷拍了和解宫海的**,更没想到她居然拿着这些东西去威胁解宫海!”石盛豪缓慢而又坚定的陈述着。 “等等,她不是威胁你吗?拿这些东西向你要20%的公司股权吗?她能向解宫海要到什么?解宫海又能给他什么!”何志伟感到石盛豪的逻辑性存在问题。 “你觉得她和解宫海的这些东西能威胁到我什么?即使是被捅到监察部门,我的损失顶到头是失去一个靠山而已,真没有什么致命影响。 你别听那些职员的小道消息。罗钺銘向我要20%的公司股权是真的,我们发生了争吵也是真的,那天我在公司也和你们说了,那只是商人之间的讨价还价,那天我没敢告诉你们:罗钺銘的死,对我来说就是巨大的损失。” “哦,你这逻辑真的很新鲜,财富的鸿沟限制了我的判断能力。她向你要20%的公司股权,你的公司价值有四五十个亿吧,她死了,你能省下近十个亿的啊!你是她死亡后最大的受益者。虽然你有不在场的证据,但仍然排除不了:你有杀人的动机!” 何志伟咄咄逼人直接点题,表情严肃的盯着石盛豪,想给他添加更大的压力。 “唉,我就知道你们一直在怀疑我,也是怪我自己穷做,其实和崔鹏打架,就是想赶紧去钺銘的房间,把日记本藏匿起来,结果弄巧成拙,日记本都被你拿走了不说,还把你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了,并没有给我带来一点好处。”石盛豪丧气的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水面。 “这也是你目中无人、眼中无法、咎由自取的结果。”何志伟抹去脸上被溅起的水花。 “何探,你们警察是不是总是爱给人扣帽子?总爱搞什么义正词严,而且为什么总是不相信人?”石盛豪的表情告诉何志伟,他是鸡同鸭讲一样。 “你们不是到现在,也不相信我嘛!又是偷我前妻日记,又是用我女儿恫吓我,又是跟踪我!现在又来想拿金钱做交易,不就是想从我这拿走死者日记吗!实话告诉你,我没有!”是啊,骗术诈术层出不穷,谁又会轻易的相信别人呢!尤其是作为彼此的敌人,何志伟接着说: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最明白昧心钱是有命拿,没命花!如果我真有这些日记,怎会藏在自己手里等着别人来灭口呢?如果现在我有,以我目前处境,即使拼了命,我也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些东西交到监察部门!那样,也轮不到你们与我这样的对话了。 那才是我保护自己和家人最安全、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对我而言,那样的奇货最不可居!待价而沽只会伤到自己的性命!” 何志伟用平缓语态做着宣誓! 第六十一章 活着的散财童女 才会让人财源滚滚来 “何探,开始我就说了,因为我的愚蠢,造成了你们对我的不信任,如果一开始就好好对话,就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了,从我内心而言,和你们一样希望破案,替罗钺銘报仇。”石盛豪看着何志伟说。 不过这话,何志伟并不信。 “你的实际行动都在告诉我,你在阻挠办案,从开始的袭警,不配合做笔录,到撕毁警方封条,搬走死者电脑和保险柜,泯灭证据,把公司知道一点底细的老员工,和我们说实话的老员工统统辞退,让财务人员消失,妨碍我们调查,从哪一点上能看出来你想破案、配合我们工作!”何志伟列举着石盛豪种种抗拒警方调查的行为。 “何探,我就是害怕你们怀疑我,那几个员工的话,能让我引火上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想摆脱嫌疑,唯一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 “看来警察都是一样的说法,我实话实说就能摆脱你们的怀疑?” “看来你还去咨询了别的警察?” “那也没有,我只是咨询了我的律师,他在外地也干过警察,后来考了律师证,才来这里做律师的,他也说了同样的话。”石盛豪解释着。 听从律师的劝告,石盛豪说话就文明多了。 “那么这是他教你的喽,采用这种全新的方式与警方进行对话吗?”何志伟好奇石盛豪态度这样大的反转。 “没有,是我自己害怕,被你们误解,也被他们不信任,我闻到了危险气息。所以必须要有一个突破,你目前虽然给人的感觉是孤单而弱小的,但是你代表法律查办案件,没有你的私利,人只有无私才会无畏,这种人是任何歪的斜的都不能够阻挡,骆秉承多少次想拔掉你这个刺头,都没成功,我置身事外看得可能更清楚。”石盛豪的话,颠覆了何志伟的认知。 记住网址m.42zw.la “你这是尬夸吧。这个案子让我觉得自己弱爆了!随时都会像崔鹏那样卷铺盖走人,但是我比他更难的是即使滚蛋了,还需要承担的是你们塞给我的,根本就不存在的日记。所以我只能硬扛起来!绝不退缩,直到破案,抓住了凶手,对我来说才是唯一可行的解脱。”逼上梁山,何志伟感到形势逼人强! “何探,你太低估自己了,但这不是重点,我还是说案情吧,刚才我说了,罗钺銘的死,给我造成的损失最大,你知道我的盛豪三期火爆的销售吧,但是你不知道它背后,是我所获得的利润金额,超越了我二十多年所获的所有利润,并且还多出15%。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没有罗钺銘,就没有盛豪三期项目,所以你觉得我会在乎那20%的公司股份吗?我这不是假话,而且都是公开的,都会反映在公司年报中,所必须要披露的公开信息,虽然我的公司没有上市,但你们依然可以去税务机关查询我们的年报。” “一个小姑娘有这么大的能耐?你不会是为了摆脱困境,虚构了她的作用吧。”何志伟咂舌称奇。 “唉,这还只是过去,说到未来我的损失就更大了,市化工厂外迁,老厂区市政建设开发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又是老城区,学区房,价值更是超越了我的盛豪三期,要是钺銘在,我们公司还有希望取得该地块,钺銘死了,我们只能是望地兴叹,陪太子读书了。所以她的死,损失最大的是我。”石盛豪十分的沮丧。 何志伟这才明白了,石盛豪为啥逃避询问笔录了,这东西他不敢落在纸面上。他现在敢说就是因为赤膊相见,成为不了证据。 一通百通,杀人动机没有了,又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条线索是彻底的结束了,当然石盛豪说的这些,都需要在下一步的工作中,去一一核实,警察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罗钺銘这么有用,你的竞争对手会不会对她下毒手呢?”何志伟问。 “不会的,都是大公司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式生存,不会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采取这么危险的方法竞争。而且罗钺銘是不管经营和日常管理的副总经理,根本没有与其他公司有接触的机会。对她采取措施不如直接对我呢。”石盛豪否决了凶手来自竞争对手的可能。 “看来,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线索了,你刚才说,死者拿着日记和**胁迫解宫海,是不是就是为了要市化工厂的这块地?你们想逼解宫海就范?” 何志伟不想要这条线索,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查,虽然是鱼死网破的危机时刻,啃不动的硬骨头,还是心存侥幸,想绕过去,所以刚才石盛豪说到这的时候,他没有接茬。 石盛豪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咱们泡的太久了,去到里面吸烟室抽支烟吧,进入休息室了,咱们就不聊案情了,隔墙有耳。”石盛豪站起了身,肥嘟嘟的身躯,都泡红了。 “好,我也憋坏了。”何志伟跟着石盛豪起身。石盛豪看着何志伟的身体说 “何探,身材保持的不错啊,肚子还能存下两块腹肌,不容易。我以前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浑身都是腱子肉。岁数大了,都变成肥膘了。”石盛豪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 “我还是比较能管住自己的嘴巴的。”何志伟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有信心。 “我不能!”石盛豪接了话茬。 进入室内,他们披上了浴巾,穿过温泉区,到了服务区,今天人并不是很多,有些家长带着孩子在戏水区的池子玩。石盛豪用柜子钥匙的号码买了一壶茶,一包烟,走到吸烟区的玻璃房里,吸烟区的玻璃房在二楼,可以俯视温泉室内的全貌,吸烟区里已经有了一些人在抽烟聊天,石盛豪找了一个角落的桌子坐下,拆开烟盒抽出来一支递给了何志伟,何志伟拿起打火机分别给自己和石盛豪点上。 “这里的按摩手法不错,咱们谈完之后,你可以享受一下。”石盛豪说。 “不太喜欢那种身体被捏疼之后的慵懒感觉,我也许更需要思想上的放松,没有事情紧追着你跑的感觉。”何志伟出了温泉有些疲劳感。 “那有热沙浴把自己的身体埋在里边,会有自己被翻炒栗子一样的感觉。一分钟就能睡过去。”石盛豪介绍着那边的一个像桑拿浴室一样的木屋。 顺着石盛豪的手指看去,他还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前门驱狼,身后又迎来了一只虎,何志伟怎么也摆脱不了被人盯梢的命运。 何志伟心里一紧,眼下,石盛豪的话还没有说完,要是他看见自己被人盯梢,石盛豪一定会被吓得落荒而逃的,何志伟暗中观察石盛豪的脸色,还好石盛豪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目前来看,能给自己提供更多线索的只有石盛豪了,线索不断更新,夹生饭也有机会拯救。 虽然这种线索一个比一个吓人,但是自己根本就不能置身事外了,与其被当靶纸一样瞄着,不如像准星一样搜索和瞄准敌人,美国名将巴顿说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要想保护自己,就是抓住杀害罗钺銘的凶手。 第六十二章 跟踪不是派对的盛筵 需要隐藏自己(含身段) 这时服务员把沏好的茶壶,放在了桌上,斟满了两杯,挡住了何志伟的视线。 石盛豪端起杯子,像敬酒一样对着何志伟晃了一下,何志伟也端起茶杯示意。 “合作愉快。”石盛豪说。 何志伟没有说话,20%的公司股权近十亿的资产,在现在来看,竟然形不成杀人的动机,匪夷所思,这个罗钺銘给石盛豪带来了多少利润啊!吓人,这么看来她真的是石盛豪的财神!磕头供着敬若上神也是可以理解的。公司内外那么多人哄着她敬着她,造就了其飞扬跋扈野蛮无理也是在情理之中,这样看来杀人的动机就会被颠覆被反转,罗钺銘的死,获利最大的就变成了损失最大的了。从盛豪三期的火爆程度看,石盛豪的话是可以被佐证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石盛豪报复杀人的可能性。 而且靠解宫海贪腐的证据威胁石盛豪,从逻辑推理上也说不通,行贿的是罗钺銘自己,她是公司的副总,即使是查行贿者,也是她罗钺銘第一个躺枪。所以罗钺銘用日记记录和**,来胁迫石盛豪,索要20%的股权,就显得苍白无力。这也验证了石盛豪的话,索要20%的股权,是罗钺銘与石盛豪之间讨价还价的商业行为,不是抓住把柄的敲诈勒索的行为。 其实每个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后,往往会有出人预料的原因,现象和本质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公众往往因只看到表象而产生分歧,一旦发现事情本质,认知就会趋同,从而产生巨大共鸣。 会不会是,石盛豪和罗钺銘联手利用**和日记敲诈解宫海,索要市化工厂的地块呢?刚才自己问他,他没说,他在犹豫什么?何志伟边抽烟边想,还是害怕吧。 敲诈不好,往往也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么看来,石盛豪也感到危险了?才冒险向自己靠拢?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麻烦制造者,尾随而至!这个傻姐根本就不知道收缩身形,二乎乎的在最明显的位置东张西望,一付欠扁形象,那些跟踪自己的业余私家侦探,还知道隐藏身形,这二货,还弄个那么曝露的泳衣来收集眼光,此刻,何志伟最怕惊跑了石盛豪!他偷眼看了一下石盛豪,还好,他也陷入了沉思。 何志伟应该想到,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定位她自己名下的手机号码,来跟踪自己,好奇是记者敏锐嗅觉的源动力。 星期五刚托付她用她的身份证办理一个手机号码,也不等和老必一起去通讯公司的时候顺便办理,直接就楼下找了一家营业厅买了一张电话卡,直接交给了何志伟,这利索劲自己都望尘莫及,估计那会儿她就有了她自己的小九九。 首发网址https:// 今天早晨,何志伟回单位把车停在单位,把自己的手机留在了车里,自己从北门进了办公楼,楼都没上,因为是周日,没什么人上班,他直接到一楼的卫生间,从南面跳窗而出,从单位的南小门出去,溜到了另一条街上,打了一辆车,才在出租车上,开启新电话卡,给石盛豪通的电话,何志伟相信,这一套动作下来,完全可以甩掉盯梢的尾巴。 甩掉了一群狼,却忘掉一只虎,没想到周末,还是早晨,她不睡懒觉吗?这家伙居然还是追来了,她的手机号码,定位跟踪易如反掌,防不胜防!何志伟是想到了,有这个可能,也是无奈之举,自己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开卡,一旦被骆秉承知道,后果难料。 一会儿再去室外温泉区的时候,但愿这个家伙别假熟,来和自己打招呼!求天求地求闭嘴。石盛豪如此小心翼翼的与自己接触,说明他已经如惊弓之鸟,心态高度戒备。稍有风吹草动,他一定会逃之妖妖。 “听说你离婚了。”石盛豪试图打破沉默的状态。但实际上就是案情线索才是彼此之间的唯一交集,离开案情的扯淡,只能是这种各怀心事的存在。 “是。”何志伟已经没有什么激愤,两个人的战争打了三年,即使没有任何外力,也该谢幕了,所以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对不起了。”石盛豪愧疚的说。 “你是说我前妻的日记吗?”何志伟淡淡的问。 “他们想放回去的,结果你和你女儿回来早了。”石盛豪解释着,但他不会告诉何志伟是他指使人打得恐吓电话,刺激何志伟急急忙忙的接孩子放学,结果导致行动翻车失败。 “都过去了,应该是骆秉承布的局吧!”如此精心设计的局,要不是机缘巧合让自己的早回,还真是做的天衣无缝。可惜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意难违吧。 石盛豪不置可否,选择了沉默喝茶,双方都放弃了交流的欲望,眼神游离、空无,抽干了大脑中语言的组织、储备,静默是最好的交流,呆呆傻傻的看着眼前那一群家长和孩子戏水游玩的画面。 何志伟转动了一下头,看见那个蓝色比基尼的女汉子。身材还是很婀娜的,东张西望,急匆匆风风火火的样子,让章一楠一下子就失去了女人的韵味,失去了那种轻缓悠闲舒展身躯卖弄风情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天天翻找杰瑞,永远欠扁的汤姆猫。 何志伟拿起烟,抽出一支,递给石盛豪,点上,自己也点上,借花献佛,抽烟的瘾君子都知道。 “何探,烟瘾不小啊!”石盛豪找到了烟民的话题,放之四海,一支烟可以释放十足的善意敬意。 “嗯,每天大约两包烟吧。” “那可真不少,如果不喝酒,我每天大概抽一包多一点。喝酒后,大概就会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了。”石盛豪说。 “呵呵,大家都差不多,我要是办案也是烟不离手。”何志伟烟民之间的共同语言真的不少。 续了两遍水,茶味已经淡了,何志伟在等,石盛豪终于下定了决心。 “凉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去泡一下,这边完事了,我还有一个商业会晤。”说着起身。 到了吸烟室外,何志伟拉过一条浴巾披在头上,很幸运,一路上没有看见章一楠,又回到了刚才的露天温泉。还是略微有点冷,把人往温泉里赶,阳光依然充足,他们选择了一处可以晒太阳的地方,石盛豪把烟丢在了池边的茶几上。 “何探,大周日的,把你约出来,占用你的休息时间,我也是很不忍,毕竟你的工作难得有休闲的时候,一会儿我车里给你预备了几条好烟好酒,回头给你。”石盛豪说。 “我怕被跟踪,所以没有开车来,打车来的,所以也没有手拿,你的心意我领了,烟酒这玩意就免了吧,而且你也是客观上在帮警方破案。虽然用周日,但我也是吃公家饭的,端的就是这碗饭,想破案,我没什么抱怨,你呢想与警方合作,不管是寻求自保还是另有企图,我们还是有交集的!你也不用于心不忍。”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是有交集,目的迥异。 第六十三章 哪盏油灯都不省油 哪路神仙都不白给 “我理解何探的意思,知道你个性十足,礼送有缘人,我不勉强,我敢私下接触何探,也是基于对你完全信任,你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是异于常人了,内、外如此压力,要么垮掉要么逃避,你却存活下来,实属不易,虚构的英雄可以刀枪不入,血肉之躯真的不行。” “是你们把我逼到了墙角,惹急了的兔子一样会咬人。” “听说,何探曾去精神病院开无精神病的证明,并在会上宣誓自己绝不会自杀,能到那一步可见何探感知到了危险。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同样,你感到危险,我也能理解,毕竟开始时是你最不配合警方,现在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只能是你嗅到危险气息,既想在警方这里,洗脱自己的嫌疑,又想警方赶紧破案,消除你所面临的危险。” “是的,你说的没错。似乎只有破了案,你、我才能彻底得到解脱。”石盛豪将两个人的命运拴在了一起,显然是知道何志伟目前所处的囧境。 “那你为什么当初阻挠办案?” “其实那时我也是为了保护解宫海,我知道罗钺銘的日记里记录了对解宫海不利的证据。解宫海是我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我可不希望他倒了,所以我要把这些东西都保护好。” “恐怕,不全是吧,你拿到这些东西,是想要市化工厂的地块吧,结果你没拿到日记,而解宫海对你的动机产生了怀疑,对你失去了信任,你才会觉得危险了吧?如果我推测的不错你把罗钺銘的电脑,送给了解宫海,想索要市化工厂的地块吧!结果你忘了,解宫海丧偶,正常恋爱,那些**根本不会对他产生危胁,反而让你惹火上身。” “你就像看到了一样,怪不得你们那天搜查了,却不碰这些东西,秘密知道多了,确实是会惹祸。” “其实,我不触碰电脑,是想由别的探组来揭锅,一开始就不想沾手这样的烂事。没想到那天你疯了,抢着来背锅。就像今天一样,你想从我这里收买死者日记,然后去要挟解宫海把市化工厂老厂区的地给你。你这样三番四次的要挟解宫海,你已经惹怒了他,正因如此你才感到危险了吧!” “其实,我就要挟了一次,那是我在电脑送给解宫海的时候,看他惊恐的样子,我提出了购地的事情,以为这足以震撼他,没想到,正如你刚才说的,他明确表示他是和钺銘谈恋爱,有些情趣照片也是情侣间正常现象,像滚刀肉一样,毫不在意那些照片,甚至直接说这是我和钺銘有意搞的阴谋,明确告诉我,要我小心一点,就把我打发了。那时我就发现,我彻底的完了,也许如果我有钺銘的日记,市化工厂的项目还存一线生机,否则我就惨了。” 你不是也有记录吗?凭你的财务记录也可以制约他吧! “你以为他傻吗?罗钺銘不仅是我的白手套,也是解宫海的白手套,失去这个中间环节,根本就找不到我们之间联系的证据。我每次和他见面都是要经过扫描仪搜身的,手机手表连眼镜都不让带。罗钺銘死了,我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被你们怀疑,也被解宫海怀疑,他怀疑我和罗钺銘一起来敲诈他,罗钺銘死了,我总觉得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我雇了那么多保镖,不是怕崔鹏这样的搏击高手,而是怕像钺銘一样的死去。”石盛豪无力的盯着水面。 “你不是说你和罗钺銘没有一起用这些东西胁迫解宫海批市化工厂的地块吗?” “是啊,但罗钺銘却向解宫海逼婚了。用没用这些日记,我不知道,但她确实逼着解宫海明媒正娶的娶她。” “你等等,你是说一个二十多岁的绝色佳人,逼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娶她?”何志伟听说过很多这类的事情,但那是别人的故事。在眼前发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新鲜吗?!”石盛豪像看旧石器时代的何志伟。 何志伟被**里的解宫海带偏了节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那是扭曲了的权力,回到现实解宫海还是解宫海,罗钺銘仍然是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的心机女郎。 “不新鲜,你接着说。” “她为了解宫海娶她,向我逼要20%的股权,一开始我也是气疯了,我在歌厅找的小姐,在我的调教下,攀上了高枝,居然敢向我要我公司20%的股权,这不是找死呢吗?后来,我看到了盛豪三期的营销势头,才发现这个丫头确实是值钱货,答应给她5%,她不干,她说,她拿20%的股权,如果嫁给了解宫海,就是解宫海持股一样,那么市化工厂项目就易如反掌了,我一想也对,也准备答应她的。 但好像是解宫海那出了问题。据罗钺銘讲,解宫海说罗钺銘持股就不符合规定,就结不了婚,他要求把股份转到他亡妻母亲的名下,罗钺銘不干。” “等等,干嘛转到亡妻母亲的名下呢?” “他亡妻母亲今年86岁了,孤身一人,也只有亡妻这一个独生女儿,所以转到老人家的手里安全,又和解宫海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规避监管,姜是老的辣,不服真的不行。” “没懂!” “喔喔,对了,你不知道解宫海还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他丈母娘就是她女儿的姥姥,将来姥姥一旦过世了,那么老人的遗产就只有解宫海的女儿继承,所以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个20%的股权洗白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何志伟为解宫海的阴险所折服。 “罗钺銘也不是傻子,忙活了半天,只拿个高官夫人的虚名,打死她,她也不干,据说他们之间也是烽烟四起,杀的刀刀见骨,罗钺銘和我说,要用日记本记的账目胁迫解宫海就范。我不同意,警告她,会丢了小命的,她说她豁出去了。我怕受到牵连,于是就威胁她如果一意孤行,就给她好看。结果没想到,她真的就被人杀了!”石盛豪终于说出了一切,瘫在了水池边。 第六十四章 投其所好施以粉黛 绝色也 精心设局 下的就是这个套 何志伟觉得石盛豪有些崩溃,和第一次在派出所的监控视频中的样子,有着巨大的反差,紧绷的防线被击垮的样子,这种情况何志伟见过太多了,嫌犯心理防线垮塌的那一刻都是这个样子。不过这次不是被警方击垮的,是被他们所谓的自己人击垮的。 “我看见罗钺銘在日记里记述的,你和罗钺銘还是挺认真的样子。怎么后来就这样了?我觉得从一开始你就想利用她。”何志伟说。 “也不是,一开始我也是逢场作戏,只不过她是歌厅里第一次坐台的小姐而已,但慢慢的我就痴迷了,感觉她就是一个天生就能读懂男人的女人。无所求无所图只为你好的女人,人美心善逢迎婀娜,妩媚到让你心化的地步,我老家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当时就想着要娶她,于是我就带着她出入社交圈子,培养她扶植她。直到解宫海的出现,才让她露出了贪恋权势的攀高枝的本性,加之解宫海一向痴迷于少妇,有一次让我抓住了,让我愤怒不已,但我有能怎样呢?就这样凑合着过吧。”石盛豪无奈的说着。 “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在一起,罗钺銘一直都是自己住在那里。而且是在你给她买房之后。” “是啊,我怎么敢和解宫海争女人呢?”石盛豪委屈巴巴的。 何志伟走出了温泉池,披上了毛巾被,坐到了池边的椅子上,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烟,点着。 “石董,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监听监录设备,我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解宫海的猎艳癖好,那时你的盛豪三期,还没一撇呢,你为了夺得地块,围猎解宫海,你就物色对象,不管罗钺銘是不是真的让你着迷,但你一直就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运作着。如果我推断的没错,你连罗钺銘都瞒着。她到死都不知道她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而不是忍辱负重的受害者。如果说有腹黑总裁的话,你是我见过的最腹黑的人。” 何志伟感到厌恶,目前看来,石盛豪确实是没有理由杀掉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子,罗钺銘这颗棋子,就是石盛豪的一步活棋,罗死了,棋也死了,石盛豪绝不可能自断活路,石盛豪即无动机又有不在场的证据,可以肯定的说,石盛豪不是杀害罗钺銘的凶手。 面对何志伟的指责,石盛豪没有说话,都到这个地步了,抵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保命才是最关键的。 不过从石盛豪提供的信息看,解宫海真的有可能吗?他会因为想要摆脱罗钺銘的纠缠而杀掉她吗?这种案例层出不穷,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果是他约她出来,在半路派人截杀也是最有把握的!只是具备动机而已,关键还是看证据,这要靠后期的大量的工作来检验,可惜,骆秉承是不会给自己便利,他会想办法阻挠。看着石盛豪沉默不语,何志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知道当天夜里罗钺銘去那里,干什么吧!” “这是明摆着的秘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给解宫海送东西。”因为没有录音设备,有没有签字画押的压力,石盛豪没有回避这些明摆着的事实。 “你是说那些准备好的一袋袋的现金都是要送给解宫海的吧。”何志伟切入正题。 石盛豪缓缓的点点头。 “送现金的事,有谁知道?” “除了他俩,就只有我自己了。”石盛豪已经彻底放开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罗钺銘失踪的?” “第二天早晨,解宫海给我打电话问我知道不知道罗钺銘去哪了?才发现,我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是关着的。到了上午我看见报纸上登着她的小区门口有个女人被害,才怀疑到是她,我赶到她的房间看到了派出所的封条,才确信她遇害了。所以才有去派出所要人的事情。”石盛豪终于把事情都说出来了,他一身轻松了。 “死者罗钺銘遇害的当晚,是拿着四十万现金吧!”何志伟单刀直入。 “你怎么知道是四十万现金?你知道的比骆秉承知道的多很多啊?其实,现金金额是我和解宫海之间约定好的数目,罗钺銘只管送货。”石盛豪满脸狐疑。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何志伟并不想告诉他的推理,他当时没有向骆秉承汇报死者是拿着装钱的纸袋子外出的,结合电脑里的**和录像,推断出来死者外出目的是向解宫海行贿,易如反掌。虽然物证里下载了监控视频,但骆秉承根本不会去看,他的目的就是干扰调查阻挡办案。 “我想破案,而骆秉承总在阻止干扰,我比他知道的多,很正常啊,不过这里面并没有骆秉承的实际利益,他干扰阻挠办案,应该都是解宫海的主意吧?” “那肯定的,其实我和骆秉承并没什么接触,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舅甥之间都说些什么,一直都是解宫海跟我联系,他让我做啥我做啥。” “以解宫海的为人,他未必对他外甥骆秉承完全相信,估计也不会说太多,他们十分关心死者的日记,投入的也大,他们盯着我,为什么他们就认准了我拿了死者日记?” “那天我搬走死者的保险柜,拿到工地进行破拆切割的时候,解宫海让他的司机也到了工地查看。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你们探组是第一个进入死者房间的人,也是第一个打开保险柜的人,而你们的现场执法记录仪都没有记录到这一块,骆秉承就觉得你从中做了手脚,他们觉得你有阴谋,假公济私,私藏了钺銘的日记本,猜测你想待价而沽,等风声过了,拿出敲诈解宫海。”石盛豪说。 “还真是,这几本日记,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值钱,看来石董一开始开的价格还是少了。”何志伟调侃着石盛豪。 “还少?不少了,我拿着日记给解宫海,他未必一定会把市化工厂的土地给我。他不给我,这五千万就打水漂了。”石盛豪并没有听出何志伟的调侃口吻。 “呵呵,如果我直接拿到解宫海那,估计可以翻一番吧?” “应该可以吧,这是要他命的东西。”石盛豪不情愿的说。 “呵呵,放心吧,我有日记也不会拿去换钱!那个钱真的是有命拿,没命花,我的烂命也是命,我可真没有想玩搏命的把戏。如果我自夸甘于清贫,那可能是假清高,没有人喜欢清贫。但是敢拿不义之财的人,却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真的需要有做坏人的胆量,我告诉你,很多逃犯最煎熬的不是被抓,而是不停的躲避、逃命,心惊肉跳的活着!真被抓了,才会在看守所里睡一个最安稳的觉。拿不义之财的贪官也是,拿了不该拿的钱,他自己就再也不会有心的宁静了,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 何志伟说的是实话,可惜石盛豪不以为然,他有他的人生哲学。 “何探,不开玩笑了,凭你,你觉得这个案子你还能查的下去吗?”石盛豪忧心不已。 “其实无论是罗钺銘案,破与不破,你都已经被解宫海踢出了朋友圈,你在他那已经出局了。说实话,你只有与我配合,侦破此案你才能安全。否则,你在这个地面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了,罗钺銘拍的香**片和日记,弄不好都算到你的头上,我要是解宫海一定会说你们从一开始就图谋不轨,给他挖坑下套!即使你现在把20%的公司股权无偿的划给他丈母娘的名下,他也不会要的,你和罗钺銘已经把他惹惊了!” 第六十五章 疲惫的直男 暖沙融融 熏熏的睡意 不设防的城池 “何探,确实如此,在解宫海那里,我已经是无可补救了,曾经的一些朋友看我失去了解宫海的信任,也依靠不上,纷纷躲闪,人落魄的时候,指望朋友,还不如指望萍水相逢的路人,破鼓认人捶,我认了,我只是希望给钺銘一个交代,为死者讨回公道。”石盛豪抱怨着人性的丑恶,同时不忘抬高自己的伟岸。 “你也不用想指望我,我也不会帮你什么的,我破案是我的工作,你提供线索是你作为公民应该做的事情,假如恰巧我的工作与你有利,你也可以坐享其成。所以我希望你公司所有人员还是应该配合我们调查,不能再人为的制造障碍,干扰办案了。” “是是,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无条件的配合你们的工作!我以前不懂法,没看清形势,自从尉迟律师来了之后,他给我讲了很多案例,说实话我认清了形势,也知道我已经出局了,心存幻想只会害了自己!目前的形势看,只有破案了,也许我才有机会。” 何志伟对于石盛豪的十分的不齿,曾经跪舔的主子,被遗弃后,转眼就对旧主脚下使绊,落井下石,恶心至极,这是资本的丑陋,也是人性中最龌龊的一面。 “好吧,希望你配合吧!哦,对了,你认为他们监视我。他们怎么就不会监控你呢?你有死者家的钥匙,还有死者的办公室,似乎死者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更值得他们怀疑,死者的日记在你手里也是正常啊!” “何探,我要是手里有死者日记,你觉得我最该做什么?我还会隐藏起来吗?我才不在乎钺銘的日记记了什么,我需要的是市化工厂的土地资源。” “也是,你要是有死者日记,你一定会拿出来要挟解宫海批给你市化工厂的土地。” “不过,你说这话提醒了我,大家都在找死者日记,也许他们真会监视我,看看我有什么发现,好抢在我前面行动,那样我就麻烦了。”说着就站起身,往外走。 “何探,后会有期,我先走一步,记住,我肯定会配合你的工作的。咱俩的这次会面还是希望你保密,我有什么消息,也会主动联系你的。” 何志伟站起来,看着石盛豪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好笑,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虽然是有可能的事,此时说出来,也是为了吓走他,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该,还有不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何志伟看见了那个把自己打扮成香艳小姐姐的章一楠,在门口朝着这里张望了一下,就闪了的冒失鬼,他真怕这个女身纯爷们跳出来砸了场子,吓走石盛豪,使自己功亏一篑!目前石盛豪可以算是自己唯一可用的眼线了,对方在暗处,施放冷箭,自己在明处,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眼睁睁看着自己处处被动,所以石盛豪可以说是自己难得的活棋。 何志伟抽出了一支烟来,看着西归的阳光,热情明显不足,何志伟点上烟,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再夹生的饭,只要是线索不断的被发现,那么真相就会越来越近,抽丝剥茧,再大的对头也会暴露在阳光之下,只要让查,就会有希望。如果真的不让查,也要把证据和线索留下,乌云遮不住阳光,破案总会有机会的,何志伟打准了主意,闭着双眼,冲着阳光,看到的是红彤彤的世界。 有点儿冷了,何志伟想到石盛豪提到的沙浴,掐灭了烟,放入烟缸里,他懒散的披着毛巾被进入了室内,居然没有发现尾巴,也许是不知道该跟哪个人更有素材吧,管她呢,自己难得有心情休闲一下,来了,就好好的休养一下吧,来到了沙屋,暖暖的,何志伟躺在了地上,把烟和打火机放到了一边,用热乎乎的沙子将自己盖了起来,昏昏欲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会儿,就梦见有人在活埋自己,一锹一锹的土压在了胸口,想醒就是醒不了,脚也被埋的动弹不得,完喽,要被压死了,赶紧睁眼啊,终于强行的睁开了眼睛,昏暗灯光下,果然是有人要活埋了自己,章一楠在抓着一把一把的沙子流向自己的胸口,沙子很暖,何志伟身心俱疲,裹着厚厚的暖沙,就这么无理的躺着,放浪形骸让每一个汗毛孔都能接受到细沙的温存。 “你早就看见我了,对不对!” “嗯!” “你知道我会来,对不对?” “嗯!” “你下好钩,就等我来咬,对不对?” “嗯!” “你不知道石盛豪要给你挖什么坑,所以你害怕了,对不对?” “嗯?你怎么认识石盛豪的?”何志伟扭过头来,看着坐在旁边沙地上的章一楠,一下子,就靓瞎了眼睛,白白的皮肤,还弄个三点泳衣,丰满的胸部一下子就压迫双眼,不敢直视,迅速的扭正了头部,眯着眼睛。 “罗钺銘遇害后,我详细的查阅了他们公司的资料、背景,自然会认识他了。” 记者果然不同,备足了功课,契而不舍。 “你去送他了?”何志伟问。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干嘛去了,直等到他去前台结账走了,我以为你会随后走呢?没想到你半天没出去,我就跑进来看你干嘛呢!” “我能干嘛?既来之则安之,享受一下惬意的周末啊。” “你是不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是吗?” “停,我也是早晨临时联系到的石盛豪,他把见面地点安排到这,也是那时才告诉我的。”何志伟叫停了章一楠的天马行空。 “两个大男人在温泉浴池见面,也太暧昧了吧?”章一楠睁大了眼睛。 “你懂什么,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我没有监听录音录像的设备!都不用搜身检查了,他才敢和我说真话呢。”何志伟说。 “奥,真是老奸巨猾,我说呢怪怪的,我还以为你俩有什么故事上演呢?”章一楠恍然大悟的说。 何志伟抹平了章一楠撒到自己胸口上的沙子,在上面写了一个“直”字,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标准的直男!” 章一楠笑了笑。 “何哥,你们俩搞的这么神秘都说了什么?”章一楠又抓起一把沙子往何志伟的胸口上像是沙漏一样的浇着。 暖暖的沙粒轻触,何志伟脑子里滋生了温床一样的感觉,舒坦到了骨髓,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着沙子的不断变高,何志伟的眼皮又沉重了起来,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这屋里暖意融融的,暖沙也暖了章一楠的心,她背靠在暖暖的木板墙上,用沙子覆盖了自己的双腿,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穿的出来 就入的人眼 女为谁容 士为何亡 睡了一会儿,章一楠一个激灵,把自己吓醒了,她想起了一件事,看着熟睡中的何志伟,没有说话,悄悄的走了出去,木屋这时又进来了三个人,都靠在木屋的墙边享受着热乎乎的沙浴,有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在木屋里聊着,又一次的把何志伟吵醒了。 看着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何志伟抬起上身,坐了起来,没看见章一楠以为她去泡温泉了,懵懵之中,尝试着清醒过来,一会儿,章一楠拿着一张报纸进来,看见何志伟醒来,把报纸递给了他,指了指一篇题目是《警方雷霆重击,横行它市的盗抢团伙瞬间覆灭》的新闻特写,果然有“大案队资深名探何志伟在案件分析会上,根据多年经验,他提出自己的推理判断,从而精准定位嫌犯的活动区域,缩小了侦查的区域,锁定了嫌犯所从事的职业范围,极大的缩减了摸排的时间,为尽早破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受到市局领导的肯定。” 何志伟彻底醒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殊荣,终于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上辈子修来的吧,他站起身,想张开双臂拥抱这名伟大的记者,不过看着章一楠穿着单薄泳衣,只是伸出了手。 “谢谢你,大记者,我头一次享受殊荣,真的。” “干嘛,弄的像真得一样,不就是一个新闻特写吗?而且你确实很厉害,也许我接触的案件不多,事前分析这么精准到位很少见到,不是那种似是而非怎么说都正确的笼统概括,让我折服。”章一楠伸手与何志伟握上,温暖有力,热情洋溢。章一楠手心感受到的异样的触碰,手心潮热。 看见其他人都在仰头看着他们,何志伟拉着章一楠走出了沙浴木屋。天已经暗了,室内的灯光已经打开了,他们进入了无人的小温泉池,何志伟把报纸和烟,放到了池边,池水不深,坐着刚好没到了脖子,何志伟始终不好意思正眼看章一楠,总是用余光偷瞄。章一楠坐在池内的台阶上。此刻到显得出奇的安静,一改往日的豪放之气,反增几分妩媚之色。 “何哥,我觉得你故意留下神秘感,就是想让我入套,无论是记者的本能还是女人的好奇天性,你都是在引我入瓮!”章一楠说的很平淡。 “呵呵,你是想把我说成是诱惑你吃苹果的毒蛇吗?”何志伟在章一楠面前的水里,只露出一个头部,用两只手划着水。 “别笑,你一笑,就在眉宇之间留下一股子坏劲儿!太有杀伤力了。”章一楠在温泉和热气的作用之下,面色红润起来,眼中也升起了一团雾,蒙蒙胧胧的湿气,灯光映照下晶晶闪亮,水灵灵放着光。 “我不是要引你入套的,而且这也不是我可以精心布置的局,石盛豪害怕被他们发现与我合作,所以就要求我换手机号码和他联系,而且我也是觉得应该最大限度的保护他不暴露,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和这个案子离得最远的人。也就是用你的名字开通一个手机号码。我应承你破案之后,会和盘托出内情,确实是想引起你的关注。”何志伟停顿下来,在大脑里组织起语言。眼睛平视前方。 “看什么看。”章一楠娇羞的轻叱着何志伟。 何志伟吓了一跳,看见三点式兰色花纹的上衣,遮住丰满的胸部,不说不知道,章一楠这一轻叱,反倒让何志伟从呆滞状态还魂,不经意间多瞟了几眼,三年多了,不识人间烟火,苦行憎一样的生活,有工作压力和前妻的抑制,何志伟感到荷尔蒙流失殆尽了,前妻制造的阴影面积太大了,被单位查了一溜够,被同事背后议论,人没崩溃就算不错了。看见漂亮姑娘条件反射一样就烦的不行。离婚了,心态出奇的轻松,见到女人就不再会想起缠闹不休的前妻了。 “你穿成这样,还挺好看的。”何志伟没有戏谑的口吻,很正经很认真的夸赞。 “事先,我也没有准备,来了,到前台看泳衣,不是样子太老了,就是图案太土,没办法就选了这个,我也是第一次穿成这样,真的好看吗,我觉得胳膊腿都不知怎么放好了。” 丢弃了铁姑娘的霸气,章一楠恢复了邻家女孩的娇羞,何志伟看着眼前这个鲜活水灵的女生,哪有一丝丧尸的晦气,白皙的肤色,窈窕的身段,清纯的面庞,不施粉黛素颜朝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章一楠的文章作祟,何志伟感到,章一楠要多美就有多美。男女之间,彼此的吸引,也许就是从内心称颂开始。 “好看确实是好看,修长美腿被衬得更长了,腰身窈窕,在水一方摇曳生姿,啧啧,就是太吸睛了,如果你穿它来跟踪的是坏人,一下子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一旦被人发现,估计早就被人扔进河里喂泥鳅了。”既然被征求看法,何志伟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端详起章一楠,秀色可餐,难怪自己不饿呢,被何志伟的贼眸子上下逡巡,章一楠的脸红成二月的桃花。 “讨厌,你别看了。”拿水潦了一下何志伟。 是不能看了,再看就该出丑了,何志伟冲着章一楠坏坏的一笑,调整了一下呼吸,把头埋进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的水里,温泉水里有化学成份,不会有人睁眼的,他只是掩饰一下囧态而已,憋住气待了片刻,身体就坐不住水底了,整个人都漂了起来。接着,何志伟把头抬出了水面,让身体下沉,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又坐到了池底。仰头目不下视,看着章一楠的眼睛,说: “其实我想引起你的关注,并没有想到你会跟踪过来,我只是当时对石盛豪的意图了解不透,以前办案,即使有些危险,有单位和组织作为后盾,心中没有什么恐惧。这次因为有骆秉承意外作梗,而且石盛豪又明确要求保密,只与我个人进行单独交流会面,我也不能通知别人。但是也害怕会有什么意外,说不清道不明的,想留下一些痕迹给你这个局外人,以备万一。没想到你如影随行而来,也是有点出乎我意料。” “哦!不过我真的觉得是不是你小心过度了?” “唉,我不能说的太多了,不过石盛豪刚才出价五千万买我手里根本不存在的死者日记!你还会觉得我反应过大吗?”何志伟并不想守口如瓶,就像石盛豪一样,自保意识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啊,这么值钱啊!”章一楠惊到了。 “目前我也不会告诉你太多了,我这样小心,也许有点儿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但是也是无奈之举,我不能告诉我的同事,因为针对外敌,我的兄弟们都会并肩子上的!那时我的侧翼是安全的。但是针对内部的威胁,就不好说了,我的侧翼也是对手的战友。逼人选边站队我不厚道,当然对你也是!不过,那天我用你的身份,办理电话卡,确实是想你忠实的记录下来我的境遇,万一有什么,留下的也是我想留下的真像。” 第六十七章 男人 二手的 不要 这不算性别歧视 章一楠知道的案情并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窝蜂的在找死者日记、不知道日记里到底有什么、不知道死者和解宫海的关系、不知道…从踏入现场被误认‘诈尸’开始,她只是浮在表面上看问题,就像趴在玻璃罩上一样,看罩子中建筑的内部结构。 “没想到这么祥和的天空之下,真的会隐藏这么多的危险,难道真的是,有人类活动,就会有犯罪,就会给人带来危险,就会有杀戮,犯罪是人类社会现象的必然吗?何哥,看来我还是见的太少了,看来你还真的要小心啊。”章一楠担心的叮嘱着何志伟,警察的危险绝不是空穴来风。看来罗钺銘的死,真的是不寻常了,自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确实鲁莽! 人的好奇和职业敏感性合二为一,造就了媒体人的执著,加上章一楠初生牛犊的胆气,确实是给人一种勇往直前的豪气,正气。 “也许是我想多了,杀人灭口针对一个人也许容易些,但针对悠悠众口就难多了,目前死者日记,让我喊的路人尽知了,危险其实是解除很多了,就怕坏人孤注一掷,走极端。” 显然石盛豪也是明白这层道理,他约见自己,就是感到了压力,感到了危险来临。 而自己呢,在并不了解情况,只凭对方一张纸条就贸然独自赴约,确实有点冒险、托大。 警察依靠社会法律体系支持才能强大无敌,个人无敌的梦幻是不可能存在于任何社会,美国大片里的超人,就是一出成人世界的童话故事,“英雄只是比其他人勇敢五分钟!” 何志伟显然有这五分钟的勇敢,仅此而已,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他隐晦的告知章一楠,他并没想到章一楠会跟踪而至,他只想吹个口哨,让人知道自己去哪了干嘛了,以防万一。 “看着这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得隐藏了死者日记?” “章大记者,我发誓,我没藏死者日记!” “但是你知道它的内容!”章一楠又开始了咄咄逼人。 记住网址m.42zw.la “也许吧,我所知道的死者日记记载的内容,可能是唯一一个被当事人确认的了。”何志伟缓缓的说。 “是刚才石盛豪告诉你的吗?” 何志伟一下子惊醒了,缄默不语了,不置可否。 “我去室外抽支烟,你在这歇会儿。”何志伟可以无碍的走出温泉小浴池了。 “我也去!”章一楠站起身来,挎住了何志伟的的胳膊。 妈呦,这个煞神,何志伟感到身体触电。 “你等一下,我去拿个浴巾,外面冷。”何志伟急匆匆的跑了几步,到巾布台子上拿了一条毛巾被围在了腰间,又拿了一条披在身上。又拿了两条回来递给了章一楠。轮到章一楠坏坏的笑着,拿一条毛巾被披上,又拿了一条围住了腰。何志伟弯下腰,拿起报纸和烟一起走到了室外,坐在椅子上。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已经暗了下来,温泉池边的灯光已经亮起,照着温泉的水汽袅袅升腾,静静的世界。 “何哥,他们都说你以前是花探,是真的吗?”章一楠随便的聊着。 “胡扯,他们的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来呢?”何志伟和章一楠分坐茶几两侧的圈椅上,何志伟压力小多了,拿出烟抽了起来。 “人家是夸你呢,有女人缘。” “有女人缘?损我呢吧,前妻告我三年,像是有女人缘的吗?” “谁让你死扛不撂呢,你坦白了那个女人是谁,不就完了吗?”章一楠调侃着何志伟。 “你觉得能完吗?再把人家折腾一溜够,既然她要毁人不倦,就紧着我一个人毁吧。” “你还挺有义的?”章一楠撇了撇嘴角。 “没情吗?这个词不是都放在一起说吗?”对于章一楠的贬损,何志伟怎么感觉不到呢。 “何哥,你觉得你是有情有义的男人?” “绝对!” “你的情义,是对你前妻还是你不肯出卖的女人?” “都有吧!” “你都有了,她们呢?你前妻选择了离婚,那个女人是不是感激你的缄默?两个人的错误,你一个人扛了,你就成了大英雄?” “是的!那个女人确实觉得我很爷们儿。其实如果我撂了,即使勉强挽救下了自己的婚姻,但有可能就会毁了别人的家庭,维持那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时,我都会鄙视嫌弃自己是真正的渣男。” 何志伟感到有苦说不出来,出轨的男女万万千。醉酒后被老婆按住指纹解锁手机的,大概只有自己。都说男人“坏”,可是没有女人,这些“坏”男人又找谁出轨犯坏呢?!所以,一个“坏”男人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坏”女人对应。 “你们还有联系吗?”章一楠问。 “早没联系了,我不会再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你知道吗,我前妻雇了私家侦探,让我给抓住了,差点没把他交给派出所。而且,那段时间,我看见漂亮女人都觉得有我前妻的影子。所以几年我是加班最多,荣誉最少,可还是工作能让我心绪宁静下来,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就这样自我放逐了三年,算是自我救赎吧,也是这三年我成了感情贫瘠的荒漠,直到离婚了,我才突然的轻松下来。” “你会去找她吗?” “你以为我在高压下拒绝供出她来,是为了现在再续前缘吗?呵呵,好马不吃回头草,过去了的就过去了,能再见的也就是在回忆中了。”何志伟向空中,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 “哦,你也是挺洒脱的吗?” “也说不上来洒脱,我只是不害人。说了半天我,说说你吧。” “说什么?恋爱吗?有过几次吧,不过我不喜欢那些除了吹牛啥都不会的男人,尤其是那种马后炮的吹牛更不沾边。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的、有男人味道、有责任心的、帅帅的男人。” “你不是说我呢吧?”何志伟脸皮厚的有点不靠谱。 “我还有标注呢,括号,二手男人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括号完了。”章一楠一本正经的说。 “好了,咱们不聊这些了,我答应请你吃饭,你看咱们去哪吃?是到外面吃饭,然后回城,还是在这吃,再去戏个水?一直和石盛豪谈罗钺銘,都没有好好放松一下自己,辜负了与温泉的意外邂逅,所以蒸个桑拿什么的是个挺好的选择。”何志伟心情不错,看不出什么沮丧。 “你不生气?”看到何志伟对于自己的贬损,泰然面对的样子,章一楠反倒纳闷了。 “我为什么生气?我本身就是二手男人,你这也不算是歧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有钱的王老五,只是无权无势无名‘三无’小刑警。在这个世界,皮囊并不值钱。”何志伟正正经经的客观评价着自己。 第六十八章 丘比特的箭太慢了 还是光速的子弹更烈 “哈哈,‘二手’男人‘三无’刑警,你挺会自嘲的啊。”章一楠的调侃着何志伟的自黑。 “不然怎样?在能刨出十年前黑料的记者面前,吹嘘自己的辉煌成就?说实话你在报上一个‘名探’高帽子,就让我有了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夫复何求!”何志伟吐露心迹。 “别别,‘名’探一词不是我说的,是大家说的,是骆队说的,我只是在我的新闻特写里忠实记录而已,新闻稿件是很严谨的事情,不能夸大其词。”章一楠并不想冒功,收买人心。相反的她想弥合分歧,让何志伟心中的戾气得以化解。 何志伟无语,骆秉承在背后夸赞自己的工作态度挺正常的,这三年,无偿的加班太多了,不计回报的玩命工作,完全是一种拼命三郎的样子。这是一种扭曲了自己的工作态度,和借酒消愁有异曲同工之效,何志伟心里苦啊。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何哥,你抽烟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其实,以前不知道,总觉得你们这些警察爱抽烟,是一种‘痞’性文化的表现,但是今年我在派出所和警队待了这么久的时间,观察发现这里面有时候,还真有那么一点的必然性,熬夜审讯整理思路好像都是靠烟来调剂情绪。但是,抽烟有害健康是真实存在的科学研究。你真的需要少抽点或者戒掉。” 章一楠的身体里是存有女性的细腻入微的一面的,那种风风火火的man态,也许只是一种表象而已,或者是兼而有之。 “上贼船容易,下来就难了,抽烟就是,你不自然的就会想,有助于厘清思路?还是纯粹的下意识的反应,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戒了一百多回了,其实听说谁戒烟了,就能让我惊掉下巴,简直就是非人类,这样的意志力真的太强大了。”何志伟,不!应该是所有的抽烟人普遍存在的诡辩。 “何哥,一会儿咱们再玩一会儿,难得有这样机会放松,咱们不谈案情,不想工作,就是玩。我刚才看有很多小孩在戏水池里面学习游泳,你教我游泳吧?” “你居然不会游泳?”何志伟吃惊不小,章一楠的样子给人感觉就是那种什么运动都会的样子。 “不会游泳的人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不愿教拉到!”章一楠感到感到不服气。 穿成这样,让我手把手的教你游泳,不是让我出丑吗!何志伟不是柳下惠,老何心里苦,老何不敢说,难堪。不过,千里马常在,伯乐不常有,感激之余,对于章一楠的这点请求,何志伟再做小儿女态,就太娘了。 首发网址https:// “好吧,咱们先吃饭,再去蒸桑拿,身体热了,就好到泳池下水学游泳了。”何志伟掐灭烟头,站起身来。 “好。”章一楠也站起身来,挽住了何志伟的胳膊。有了刚才的经历,免疫力得以提升,加之有浴巾的阻隔,没有太多的肤肌相触,何志伟没有了那种震颤的感觉,何志伟不知道刚还俗的和尚是不是也这样心慌意乱手忙脚乱囧况频出。 “何哥,其实你笑起来很迷女孩子,你干嘛总是绷着脸呢?” “我整天笑眯眯的给谁看,不是与一帮粗老爷们打交道,就是爆怼嫌犯,而且你看闻忆那张坏了吧唧笑眯眯的肥脸,你就有一股子要爆揍他的冲动。” “算了,你是很帅的男人。”章一楠看着何志伟说。 那天自己慌不择路的狂奔的时刻,被薛神医检视死者头部的伤口,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刻,一路嚎哭,那些站着的人群纷纷避让,屹立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却坚定的迎向自己,冷静、高大、伟岸,足以力挽狂澜于人世间的样子,牢牢的印刻在章一楠的脑海。他伸手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就像自己溺水的时候抓到的救命树枝一样。而自己被摔倒,被扭住双臂戴上手铐,都被赋予了正面的色彩,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令章一楠折服,女生的心又有谁懂呢。 “是吗,很久没听人这么说了!”何志伟自从自我放逐之后,好几年都没有听到有人说这话了,男人堆里,没有人会在意别人的长相,起码没有什么人会聊这种话题,但是被漂亮的女生夸,总是很得意的事情,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休闲区的餐厅十分的简陋,塑料桌椅,坐着也不舒适,饭菜的味道也并不可口,有佳人君子相伴,何志伟和章一楠吃的倒也津津有味怡然自得。 原来,章一楠能跟踪至此,也是一种巧合,报社通知她文章今天见报,因为是周日,她想提醒何志伟去看报纸,结果就打何志伟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想起自己名字开户的号码,打了还是没有人接听,想着何志伟让自己办卡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是何志伟暗示自己,他去做与案情有关神秘的事情了,于是她就开通定位自己的那个手机号码,结果发现停在了这里,于是她一路跟随而至,路上遇到一个大的报摊,她买光了登有自己文章的报纸。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惜无酒,但是话却越来越投机。 吃完饭,他们来到桑拿房,没有了毛巾被,何志伟的眼睛又不知道该放哪了,他捞了一瓢冷水,浇到热碳上,一股热气升腾,让人窒息的热。章一楠的肤色很白,一会儿就红了,大约十多分钟,就有点承受不了了,她拉着何志伟就跑出了桑拿房,冲到泳池里,冷却自己。此时老年的游客已经少了些,年轻人和带着孩子戏水的人还挺多的,穿比基尼泳装的女孩也有一些了。章一楠更加的放松了,没有了原先的拘谨,缠着何志伟教自己游泳。 何志伟找了一片比较僻静的水域,拖着章一楠的双手,在过腰的水域,练习蹬腿的动作,到也相安无事,有位佳人在水中央,何志伟注意力集中在教练的角色,压抑了自然属性。 可是到了教手脚配合的时候,何志伟只能是用手托着章一楠腹部的时候,让何志伟再次的感到躁动,不能无视诱惑的存在,玉体横陈在眼前蠕动,手掌感触到平坦小腹细腻柔软的肤肌,肌肉的收缩脉动,让何志伟难以淡定。 这时突然一股人造浪涌来,一下子就把章一楠的头部打进了水里,章一楠惊慌两手乱抓,身子也被冲离了何志伟下托的手臂,看着章一楠要被冲进水里,何志伟慌忙的伸出双臂抱起了章一楠的上身,章一楠吓得的双手本能的抱住了何志伟的脖子,一阵的咳嗽,口水眼泪鼻涕直流,章一楠呛水了,还好不重,不过喝了一口泳池的水,让章一楠作呕不止,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何志伟身上,头部压在了何志伟的左肩上。 何志伟双手抱着章一楠的腰部,等着章一楠稳定下来,这时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就这样两个人的生命突然的就缠绕在了一起,这之前,何志伟没有感到一点的征兆,在这个冬天遭遇了爱情的阻击,何志伟心口中弹,一枪致命。 突然间,他就恋爱了,悄悄地,他轻吻了一下章一楠裸露的肩颈,章一楠还在干咳的时候,人突然僵住了,就像突然的痉挛,四肢缠的更紧了,想要融进这座安全的港湾,嘈杂的声音一下就宁静了,静到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第六十九章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 需要付出怎样我们 因为是在水里,浮力的原因,章一楠缠在何志伟的身上,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此刻时间已经凝固,在池水中,安静的一隅,没有招来过多的异样目光,章一楠和何志伟在水中放任的燃烧起来,火焰吞噬彼此,醉的让人眩晕。章一楠的手在并不敦厚的后背轻触滑动,何志伟更紧的搂住了章一楠的腰。 耳鬓厮磨,章一楠的嘴唇滑过何志伟的耳朵,魔音贯穿耳膜直达皮层深处的细胞,吐气如兰,让何志伟的呼吸更加的沉重。 “放我下来吧,你个大坏蛋!”慵懒的语调只会导致更剧烈的燃烧。 何志伟放下章一楠,章一楠的双手依然搭在何志伟前胸。何志伟两手抱住章一楠的双臂,双腿相抵,感受着压力。四目相对,章一楠的鼻子因为刚才的呛水,红红的,眼睛里就像润入了一池清水,透彻的直达心灵深处,饱满的嘴唇像含苞待放的桃花,微簇在一起,惹人垂怜。 何志伟轻吻了一下,接着猛然将章一楠拥入怀中,章一楠顺势搂住了何志伟的脖子。 何志伟抬起了头,怜爱的看着微闭双眼的章一楠。 “流氓,三年没有女人缘,怎么哄女孩子的技术还这么娴熟!”章一楠有气无力的说。 “天地良心,我比窦娥冤。”何志伟紧紧抱着章一楠瘫软的身躯,生怕她会滑脱入水。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施了魔法一样,头晕瘫软无力呢?”章一楠闭着眼睛呢喃细语的说。 “大哥,我什么都没做,你除了喝了一口这池子里的水以外,什么都没喝哦!”何志伟调侃着章一楠。 “是吗?看来这次,姐真的是被猪拱了!”眼睛里竟然润出了泪水。 首发网址https:// “那我就再拱一下。”说着何志伟低下头,吻去章一楠眼角的泪水。 “何哥,我游不动了,我们走吧。” “你行吗?不行上去躺一会儿再走?” “好的。” 何志伟抱起了章一楠,向水池边上走去。 “你行吗?”章一楠有些担心。 何志伟没有说话,在水里抱着章一楠并没有多沉,出水上岸距离躺椅并不太远,何志伟抱着章一楠走到躺椅边上,轻轻的放下,扶着章一楠躺好,自己去到布巾台拿了两件毛巾被,回来用一条毛巾被,把章一楠身上的水轻轻的抹去,擦干了身躯,又把另一条干的毛巾被盖在了章一楠的身上,这才又去给自己拿了一条毛巾被披上。他找了一个圈椅坐在了章一楠的旁边,用一只手掐住章一楠的额头,轻揉着章一楠的太阳穴,一会儿,章一楠就进入梦乡。 何志伟轻轻的放下了手,看着熟睡中的章一楠,匪夷所思,早晨还怀着荆轲刺秦的忐忑感觉来的,下午就与爱情不期而遇,这是怎么回事呢?何志伟也有点懵,何志伟把烟和报纸放到了衣柜里了,冷却下来的激情,此时需要烟来舒展情绪吧。 忍住了烟瘾,专注于秀色可餐的女生,夫复何求!接着就被自己浇了一头冰水,二手男人。何志伟一脸爱意的注视着浅睡中的女孩,自己大她有九岁?奢望就是远观而不可得也。 章一楠幽幽的醒来,看着何志伟专注的看着自己,两团红晕瞬间恢复到白皙了的脸上,十分的难为情,何志伟抓起章一楠的右手,轻轻的揉着。 “你还游吗?” 章一楠无力的摇摇头。 “想按摩一下吗?” 章一楠又摇摇头。 “你现在有力气走吗?” 章一楠还是摇摇头。 “那我们去休息室躺会儿,这有点儿凉了。” 这次章一楠轻轻的点了点头。 何志伟站了起来,拉着章一楠起来,刚一起身,章一楠腿就一软,一个趔趄,好在何志伟在旁边做好了准备,一把拉住。慢慢的,扶着章一楠的腰,缓缓的走到了休息室。休息室人并不很多,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让章一楠先躺下,何志伟去拿了两件浴衣,自己穿上了一件,又给章一楠套上一件。接着何志伟也躺到了章一楠身边,抓着靠近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按摩着。 “何哥,你真是个坏蛋,你就会骗人,总把自己打扮成自我放逐的受害者,实际上就是一肚子坏水的调情高手。” “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我真的三年没拉过女人的手,内心深处也想完成自我惩戒,但我真的不是柳下惠,见漂亮女生会无动于色。我也会有怦然心动的时候,像今天,也许是压抑久了,反弹的力度也大,也许荷尔蒙分泌旺盛了一点。” “只是,我也觉得纳闷,你就像一个初吻初恋的女孩儿。这反应真的太大了。”何志伟难以置信,有过几次恋爱经历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许取笑我,也许我以前遇到的都是妈宝男孩,而我呢,又爱强势主导,所以掩藏了自己的本性。没想到第一次遇到你这种坏蛋,就被你带偏了节奏!”章一楠一脸羞色。 “好吧,是我拐骗了你,现在你睡会儿觉。” “我头不晕了,也不困了,咱们聊会儿天吧。” “好吧,正好我也要跟你说呢,我们回去之后,还像以前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你没听见那天我宣读的声明吗?我不会自杀,一旦我死了,就是谋杀。说实话,那不是耸人听闻,是实情。今天石盛豪说的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急急忙忙的办手续离婚,就是怕他们拿我女儿来报复我胁迫我。同样的道理,我也不想你跟着我一起去犯险。” “我正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像电影里一样的搞跟踪。”章一楠跃跃欲试。 何志伟没有搭理章一楠的异想天开。 “案子没破,我不知道罗钺銘是怎么死的,但是肯定是和日记本有联系,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所以说,只有这个案子破了,也许一切才会水落石出,一楠,我不是吓你,看着石盛豪的惊恐样,我就感到如履薄冰,更不可能让你犯险。”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我怕有一天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莫名其妙的事故中殒命!就像今天这样,开始我并不知道石盛豪约我的目的,我只是判断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实际情况还是一无所知,所以我隐晦的告知你一下,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行踪,万一有事,也好有一个报信人。” “而且,你作为媒体人的存在,也是震慑骆秉承不敢太明显的阻挡办案,如果他知道你和我们是一国的,你震慑威慑作用还会存在吗?那时他会想尽办法把你撵走,拔掉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你说的对,骆队他很在意自己的外部形象,在我们媒体人面前行事十分的低调,他的目标很大的样子。”章一楠缓缓的说。 “说实话,星期五,要不是你的存在,老必的那几封给电讯运营商的介绍信,真不知道猴年马月他才能批出来。罗钺銘都死了这么久了,可我们连最基本的调查都做不了。骆秉承橫加干涉,百般阻挠。居然连她死前的通话记录都不让查,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他为啥阻挠你们办案呢?难道人是他们杀的吗?”章一楠始终不解,因为很多案情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出于本能何志伟目前也还没有想告诉她具体案情。也许案子破了,她就会知道了。 “这,我还真不敢肯定,但是他阻挠拖延我们工作,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我们对于他的蓄意拖延,连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总不可能每一件小事都去找武局解决吧?不过现在好多了,你的存在对于骆秉承来说,完全是一种制约。对我来说有如天助。” “何哥,你不是在利用我吧?”章一楠十分的不快。 “谈不上我利用你,还是你利用我,说实话,我为了破案,没有私利的,天地可鉴。而你呢,看着我们破案,就是想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告诉世人真相!告诉世人,我们这些人到底为了什么,付出着怎样的我们。” 第七十章 好酒越酿越醇品一生一世 “你说不谈工作,不过,我觉得这样的神神秘秘,是不是像在做地下工作的样子?” “不像,我们是坦坦荡荡的办案,他们才是躲在背后,脚下使绊子,阻挠破案。” “我没说你的案子,我是说咱们两个,我觉得我是在做贼,每天即使你近在眼前,却假装不熟,不可以触摸,不可以依偎,不可以说贴心话,在一群刑警的眼皮底下,是不是连眼神都不能触碰吧?”章一楠眼睛注满一汪清泉,月光下波光粼粼,煞是诱人驻足停留。 可不,这样偷偷摸摸的像极了偷情,难道每次约会都要像这样的跳窗户摆脱跟踪吗?是不是考虑该让这帮跟屁虫消失了?他们这些渣渣,真的开始影响自己的生活了,但是如果赶走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波呢? 其实查他们很容易,用他们手机的行驶轨迹对比自己手机里的行驶轨迹就完全可以形成他们跟踪自己的证据,加上他们在我旁边租的房子,里面应该会有一些监听监视的设备,就这样正常报警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过,何志伟目前不想,毕竟这些人都是明面上的了,蠢到居然会租旁边的房子监视自己,这种跟踪对自己根本不具威胁,但对自己的隐私构成了很多的不便。 “呵呵,也许这才更有压抑的韵味吧?像极了小时候的样子。” 章一楠侧过头来,面带桃花腮红,眼含一汪秋水注视着何志伟,鲜红欲滴的诱人的双唇。 “你小时候就这么坏了?你几岁开始的早恋?” “我和我前妻是青梅竹马,初中拉的手,可惜慢慢的变了味道,如果不是她用我的指纹打开手机,也许就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吧。你早恋过吗?” “没有,我没你那么早熟,也许是家里管的严吧,我大学时期才有了初恋。” “所以你不知道那种冒着被父母爆揍早恋的感觉吧!刺激,惊恐,还欲罢不能的样子。” “看来你从小就下流!” “那不叫下流叫情窦初开,就像现在一样很圣洁的。” 说着,何志伟一把就搂住了章一楠的脖子,把她的双唇压向自己,封住了章一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要吻就吻他个天昏地暗的,吻了一会,也许是扶手太硌了,章一楠搬开了扶手,又扑向了何志伟,整个身躯都压了下去。千金之力,压酥了何志伟。 何志伟自己只是一个有着最原始普通欲望的男人,墙上的监控头可以像苍天作证,他没违法!更没有伤风化。 压抑着声音,压抑着激情,何志伟的手挤揉搓按着章一楠的后背,片刻,章一楠又眩晕痉挛了,时间再一次的静止定格。 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彼此的呼吸交融,超级肃静,又一次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这次,章一楠没有倒下,停顿片刻,慵懒的用嘴唇亲吻何志伟的鼻梁,脸,和耳朵,娇喘的呼吸,像来自创世纪的糜糜之音,久违了的感觉,何志伟觉得自己的感情得到彻底的复苏,激情澎湃,爱才是人类永恒存在的主题。 刻意的压抑,只会让纯自然火焰燃烧的更旺,何志伟没有理由再去克制自己,他放任自己的激情澎湃,他放任自己天马行空,他放任自己迷失航迹,迸发出人类自然的本能。 “大叔,你好帅哦!”章一楠侧压在何志伟的身上,轻轻的揉搓着何志伟两只耳朵,这一声‘大叔’太错位了,章一楠腻腻的娇唤,可能让章一楠太有感觉,却直接叫哭了何志伟。 “去,我没大过你十岁,就管我叫大叔,让我的手一下子没地方放了,让我情何以堪?而且韩国人不识数,你也不识数啊。” 何志伟其实并不是太当回事,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让他有了拐骗少女的猥琐感,让他的嘴都不敢再靠近章一楠了。可这个美少女战士都二十八九岁了,这大叔当的有点冤,公共场合长点心吧。 “小心眼,我喜欢成熟的男人,第一眼见你,就是临危不乱的沉着冷静,那个样子太帅太酷了,让人怦然心动。不是那种假端装出来的伪酷冒哥。” “你是说我铐你那天吗?你鬼哭狼嚎一样装丧尸、玩诈尸,没看出来,你还有闲情逸致观察别人?” “切,你不懂,溺水的时候,人的本能就是抓着救命的稻草,而你虽然拿我当破布头一样的摔打,我却只记得你把我闪过去之后,伸出援助之手,将我抱起的瞬间,飞在空中的感觉好飘。”说完之后,章一楠躺回自己的靠椅上,放空自己的陷入了遐想。 “呵呵,真的啊,我说呢,我以为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吃土,给你戴上手铐,你会到局里投诉我乱用警械呢。” “你怕吗?!”章一楠送给了何志伟一个大大的白眼。 “正常执行公务,我倒是不怕,但是要经历很繁杂监察调查,还是很烦的。不过,也无所谓,我被前妻反复举报,虽然耽误了进步,耽误立功受奖,但是人也皮实了,性格也粗糙了很多,不太在意多一条没有实质内容的投诉。最麻烦的是,你是章主任的千金,多半我会被武局训斥的狗血淋头。” “其实,我稀里糊涂的就被你戴上手铐,我觉得你的动作超级利索,太让人有安全感,而且长得还那么帅。” “当时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的好意呢?只是觉得你没有激烈的抵抗。但是你后来给我带来一堆麻烦,却让我应接不暇,让我恨的牙根儿都痒痒。” “你笨呗!”章一楠怼着何志伟的直男性格。 女人的心,海底针,没有相互的吸引,缘分就是一场空,也许彼此就成了擦肩而过的路人甲。 何志伟抓住章一楠的手轻轻的揉搓着,她的手心潮热湿润。 “你身体带火,你一摸我,我就觉得自己在燃烧。”章一楠轻哼一声说。 “我是火命男人,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咱们回城吗?你回去晚了,你爸该担心了。”何志伟还是比较忌惮章老爷子。 “大学之后,我爸就把我当傻小子养了,夜不归宿也是不管不问的。不过明天上班,咱俩就形同陌路了,让我不愿离开这里。” “那也不能长到这里啊,我的大小姐。你还要开车呢?” “你不是坐我车吗?不行,你开呗。这里躺着也不舒服。”章一楠坐了起来。 何志伟忙站起身来,搂着章一楠离开了休息室。 分别洗浴更衣之后,何志伟来到了前台等着章一楠,半个多小时,章一楠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何志伟拿过来章一楠的钥匙,把钥匙交到前台结账, “先生,您的账单已经结过了,只有这位女士的了,我再给你核算一下。” “你等等,我的账单是谁结的?” “是石先生,我们这里的贵宾。” “啊,您把钱退给他吧,我的账单我自己结。” “对不起,先生,他是用信用卡一起结的账,没法退回的。” “那麻烦你把我的消费水单给我。” “都一起核算的,打不开的。”何志伟无语了。 何志伟把章一楠的费用结清了。 前台服务员殷勤的说: “先生如果不方便回城,我们的客房今晚三折优惠。” 何志伟感到一下子就是一个大红脸,瞄了一下章一楠,章一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是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洗澡洗的。犹豫片刻,缓缓的下了决心拒绝了。 来到停车场,章一楠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何志伟。到车里,何志伟发动了汽车,预热着发动机,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暖风,他看着副驾驶上的章一楠,她把座椅放下很多,人斜靠在上面,看着何志伟,仪表盘的暗光,给人一种浪漫的感觉。 何志伟把身体靠了过去,亲吻着章一楠,呢喃咂啧之声在车内响起,良宵苦短。 “酒越酿越醇,我想酿一杯绝世好酒,在我们心无旁骛的时候细细的品味。”何志伟轻咬着章一楠的耳垂,幽幽的诉说着温情的承诺。 第七十一章 证据不请自来 求之不得 不知道盯梢的人昨夜是怎么过的,何志伟把章一楠送回家,已经是凌晨了,他接着打车回到单位,从小门进入单位,直接回宿舍睡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志伟在别人都没有到的时候,醒了,收拾好床铺。洗漱之后,下楼到食堂吃饭,兜里揣俩手机不太方便,何志伟却没有感觉到累赘,下楼的脚步都是轻盈欢快的。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了,周详正在打开窗户透气,其他人都在补写工作日志,章一楠没有到。 “宾子,星期五你们在盛豪公司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何志伟拿出烟递给了李宾。 “没有什么,连打扫卫生的都躲躲闪闪的,不过死者拎着的纸袋,我们也查到了,是在进行盛豪三期推介活动时,与宣传材料一起定制的。” “也就是说他们公司独有的吧。”何志伟问。 “是的,有盛豪公司标志,只是比较小而已。”李宾肯定的说。 骆秉承拿着死者一样的纸袋,难道是又买盛豪三期的房了?他的房子是他结婚前买的,有四、五年了,没听说他又买了。,那天凌晨他拿着自己交给他的死者日记急匆匆的走了,一定是把日记交给了解宫海了。 “他们公司就是那个尉迟律师最配合我们的工作,可是他刚刚获聘,进入公司,对于以前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周详插嘴说。 “他能劝解石盛豪遵纪守法配合警方调查,也属难得。另外,你们去查一下他们的财务状况,这个财政年度没有结束,估计税务部门不掌握他们的财务状况。你们去财务查查看,盛豪三期到底给他们带来多少收入,财务的老员工都找不到,你们看看他们和那个会计师事务所合作,我忘了他们是不是想上市,如果是想上市会计师事务所一定有他们翔实的经营情况,你们就开个介绍信去会计师事务所去查一下。查完财务状况,你们继续摸排内部人员,老员工要一个个过筛子,一个都不能落下。”花影刚落,门口就有人说话了。 “何探,骆队刚才把死者日记给我了,让我还给你们,你们把我打的收条还给我。”汤蔚辰晃着个大肚腩进来,瓮声瓮气的说。 说话的同时,他把纸袋里的日记倒在了何志伟的桌上,把纸袋也扔到了旁边。他自己没察觉到什么,这个纸袋一下子吸引了何志伟这伙人的注意,和死者临死那天用的那个一样。大家面面相觑,有些愣神。 记住网址m.42zw.la 何志伟不露声色,用眼睛审视一下日记,数量对,本子的样式也对,这个造不了假。抬头对周详说: “好的,详子你把收条还给汤探。” 何志伟迫切希望汤蔚辰能把纸袋留下,急不可待的要把汤蔚辰打发走。 周详赶紧从卷宗里取出汤蔚辰上次移交卷宗时打的收条,递给了汤蔚辰,汤蔚辰看了一下纸条,塞到了兜里。 “何探,咱们两清了啊。”说着晃着身躯走了,何志伟跟着走到门口。 “清了!”看着汤蔚辰消失在走廊里,何志伟赶紧把门关上了。 “这不就是死者拎着的纸袋吗!骆队怎么真的会有啊。”周详惊呼,大家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大家都别动!”何志伟从抽屉里拿出手套,用指甲挑开角,看了看日记,没有缺失缺页。扭头对王必成说: “老必,你去把这些东西拿到技术室去提取指纹和dna信息。看看纸袋上有没有死者的指纹和信息。还有日记本上还有什么人的指纹。” 王必成懂何志伟的意思,李宾和周详不太懂,他们没有看到解宫海和罗钺銘的**,还没理清这些人的关系,隐隐的只是感到吃惊和蹊跷,讳莫如深。 如果说日记本或者纸袋上,有解宫海指纹和dna证据,就说明解宫海在操纵着办案,当然,这个纸袋绝对不是死者当天拿的那个,没有那么傻的人会把证据拱手送给别人的。 理论来说,解宫海那里会有很多同款的纸袋,罗钺銘就像运送贿金的骡子一样,每次都用这种纸袋装着现金去见解宫海,然后解宫海会把纸袋、现金和美女一起笑纳。 但是这样的纸袋怎么会到骆秉承的手里呢?就让何志伟大费周章,百思不解。装什么东西给骆秉承呢?难道解宫海也会给骆秉承现金犒劳自己的外甥?也许与本案无关,也说不定! 但是,那天自己把日记取回之后,骆秉承肯定是拿这个装走日记的。 如果他是给解宫海送去看,那么就可以证明骆秉承,利用职务便利,徇私枉法向案件当事人通风报信、泄露机密!也可以证明解宫海在干扰办案了。 只是不知道,他干扰阻挠破案的动机是什么?以前因为局限性,并没有发现解宫海有杀人的动机。不过,从昨天石盛豪的提供的线索来看,他有杀害罗钺銘的动机,而且社会上不乏类似的案例,官员杀害自己的情妇的案例不在少数,只是解宫海具备杀人的能力吗?他有使用工程锤锤杀死者的蛮力吗?即使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调查,刻意模仿10·25案,他也要有那个蛮力。 所以汤蔚辰拿来这个纸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起码可以敲定其中一个环节,就是解宫海和骆秉承舅甥俩在联手破坏阻挠侦破案件。至于他们这样做的动机可以再去了解调查。 “这个纸袋动过的人太多了,估计留不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日记本上估计能留下有用的东西。”王必成分析着,王必成戴上手套,在对应的物品上摆了数字,拿相机拍了照,用镊子把日记本,纸袋放入塑料袋里。 “事在人为吧!”何志伟宽慰着王必成,也宽慰自己。 他看着王必成做完这些,接着对大家说: “这个事情谁都不要说了,大家都是刑警,我不说也会或多或少看出端倪,说了反而给大家出了难题,今天那个林亮来了,我们并不太了解情况。等案件破了,我会给大家有一个交代的。我现在只是想说,不该说的不说,这段时间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不少了,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看法,都留在肚子里吧!老必你先把这个送到技术室检测。回来,再带着章记者去通信公司查死者的通话记录。” “好的。”王必成答应着,拿走了纸袋和日记本刚要走。 章一楠就推门而入。 何志伟心里一暖,看她虽然穿了一件名牌蓝色的羽绒服,牛仔裤,系带的女式战靴。但是掩盖不了睡眠不足的样子,眼睛红红的充满了血丝,眼眶黑了一圈。可怜的孩子,熬夜还要早起,够她受得。 “老必,你干嘛去。”章一楠好奇的问。 “去技术室送检。”王必成回了一句,就走了。 接着李宾周详也收拾好自己东西,和何志伟也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房间一下子就空了。 “我哪也不想去了,我就想睡觉!”章一楠一下子就坐在了以前崔鹏的椅子上,接着趴在了桌子上。 “那你昨天还要去酒吧喝酒?幸亏没去。” “何哥,你不困啊?”章一楠喃喃的说了一句,就补起了回笼觉。 何志伟摇了摇头,也不敢过去给她披上件东西,虽然没有人,但他不想被人发现一点端倪,只是静静的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关上。 第七十二章 聪明的女人不好哄 要付出代价。 关好窗户,何志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填写着周五的工作日志,他走访了两位小区门口看门的大爷,对于罗钺銘,大爷们的印象深刻,人漂亮,经常夜间外出,独来独往,从没见过死者和什么人一起出入小区的。而且,死者遇害的小树林几乎是市民必走的小路,马路上走要多绕三倍的距离。 又走访了物业,保安反应,死者罗钺銘刚买房入住的时候,石盛豪还与死者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有一起住过。这也和石盛豪的说法吻合。 他们虽然是人设的夫妻关系,石盛豪也不会敷衍,既然解宫海有射猎良家妇女的怪癖,石盛豪就投其所好,到歌厅物色到了罗钺銘,刚出道娱乐场所的雏,包养起来,不露痕迹的精心打造了一个恩爱夫妻关系。 看过罗钺銘留下的日记,她的自我描述就像是一个灰姑娘,第一次到歌厅,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石盛豪一样的感觉,那种令女孩憧憬的感觉,就像是打造了一个现代版的童话故事。 直到这个故事可惜的是,罗钺銘并不傻,被设计之后,她肯定懂了,从她向石盛豪要20%的公司股权看,她完全知道自己的价值,贪欲是无止境的,石盛豪和解宫海给的只是金子,她要的更多,她要上位,解宫海的夫人去世,她看到了机会,她要的是解宫海手里的金手指! 可惜,解宫海围猎女色但并不沉迷,罗钺銘的小九九还是让解宫海看穿了,盛豪公司的20%股权必须要留给自己的女儿。 围猎与反围猎循环往复,最后进入了死循环。 何志伟纠结在这里了,想调查解宫海根本就不可能,过不了骆秉承这关,而且只要一有这个苗头,就会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英勇就义,飞蛾扑火的自取灭亡!何志伟没有那么傻,他只能是抽丝剥茧,慢慢的查出真相,一个案子即使没有人为阻挠,还会因为线索断了,进入死胡同呢,更别提目前自己眼前根本就绕不过去的坎,顶头上司上司挡着,他的头上还有更高层的人坐镇。 这种情况下,敢查下去就是一条汉子了,能查下去就要有舍得一身寡的气概,像崔鹏那样,只是快意人生了,却于事业无益。人不可能离开生存的土壤,在想当然的世界上生活!所谓英雄也只是比别人多坚持了五分钟,何志伟就是在这艰难的五分钟里奋斗着,每一个线索每一个疑点的艰苦前行。 石盛豪提供的这条线索,只有可能通过死者手机的通话记录迂回的去查,想要直接去问解宫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工作日志填完了,何志伟陷入困境,拿起烟,点上,抬头看见章一楠趴在桌子上打盹儿,有些心痛感觉,真想过去给她披上自己的羽绒服,关心恋人,让男人觉得自己更男人,为女人遮风避雨撑起一片天空,也许是男人的本能吧,恋爱的感觉真好。压抑中感觉,默默的,只可近观,不可触碰,简直是对人性的摧残,不过这样的牺牲,无疑是值得的,绝不能让章一楠引火上身。 记住网址m.42zw.la “何探!”闻忆敲了敲门,章一楠被惊醒了,睡眼惺忪的抬起头。 “进吧,闻大内,你啥时变的这么文明了!”何志伟抽了口烟,看着闻忆,不知道这个家伙又传达什么事。 “我给你带了个人来。”闻忆说着招呼着林亮进来。 “认识,不用介绍了,欢迎。”何志伟掐灭了香烟,站起身来,伸出手来,热情的握着。 “小林子,你心满意足了吧!”章一楠摆出了一副大功臣的样子。 “章姐,多谢你了!”林亮当着众人的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许叫章姐,叫我章或者一楠都行,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都把人叫老了!”章一楠娇训着林亮,让林亮觉得怪怪的,没了风风火火的爆脾气,还挺不习惯的。 “是,一楠姐,我记住了。”林亮正经八百的说。 “切,一楠就好,不许带姐的。” 林亮糊涂了,天天都自称老姐老姐的,今儿咋变了呢?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吗!林亮掏出烟递给了何志伟一根,并给何志伟点上。 笑眯眯的闻忆说: “既然你们都认识,我就不再介绍了,何探,那你们忙着,在下交差去了。”拿着腔调,转身走了。 “你就用这张桌子,和床铺还有那个柜子吧。你的被褥呢?明天咱们组值班。”何志伟指了指崔鹏以前用过的东西。 “在车里,我去拿!”说着扭身出去了。 “用我帮忙吗?”何志伟问。 “不用了,何探,东西不多。”林亮在走廊里回答。 “章姐,您也坐吧!”何志伟笑意盈盈的,不怀好意的调侃着章一楠。 “你个大坏蛋,何大叔!”章一楠娇嗔的跺跺脚,摆出一副要掐人的样子,何志伟扭身闪开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眯了一会儿,你就活过来了?”何志伟笑话着章一楠精力。 “都是你闹的,你看我这个黑眼圈!像大熊猫一样。”说着走到何志伟跟前,指着自己的眼眶。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还要去酒吧喝酒,呵呵,听你的,你都起不来了。”何志伟幸灾乐祸的说。 突然章一楠低头就吻了何志伟的嘴唇一下,何志伟吓了一跳,但也满满的幸福感。 “你脸红了!”何志伟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章一楠。 章一楠才扭身走了回去。 “我今天要跟着你去办案。”章一楠赌气的说。 “你不是和老必去通讯公司查死者的电话记录吗?”何志伟有点儿诧异。与女人的约定,爽约的也太快了,她不怕,何志伟替她怕! “不,我要跟着你,你今天干嘛?”章一楠问。 “我想去现场复原一下凶嫌踩点的感觉,设伏截杀必然会先有踩点的环节,沿着死者经常走过的路,寻找最佳的下手位置。” “是不是,你假扮凶手,那我就假扮死者怎么样?”章一楠一下子就戏精附体了一样,兴奋的两眼冒光。 “打住,小姐姐,我是复原一下踩点的感觉,看看在哪截杀最有可能,而不是复原凶杀现场,需要群众演员。更不需要资深播主的情景再现。”何志伟叫停了章一楠的异想天开。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去。而且上星期五,我陪着老必去了三趟骆秉承的办公室,当时骆秉承一脸的无奈,逃都逃不了,简直就是逼他签署城下之盟一样,最后苦着个脸,才把几张电讯公司的介绍信都给签了字,该帮的我已经帮了你们。我的作用大概也就这样了。老必这边就应该没有什么难题了,去到市局环节审批,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刻意刁难了。”女人精明了可不是好事,太难哄了,知道让她陪着王必成,就是借助外力逼骆秉承尽快签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志伟愧对人家啊。 第七十三章 硬被截胡 当哥是摆设 欺负老实人 “好吧,你是记者,你有你的视角,你的工作,何况你的存在就已经让骆队有所顾忌了,我心里有数,闻忆传武局的话,对你就像对他一样,你就像拿了一把尚方宝剑,我们无权挟制你的行动。呵呵,自便,大小姐大人。”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是烈火干柴的荷尔蒙爆燃时期,对于章一楠的依偎,何志伟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过,现在就燃起激情,满城皆知,实为不智,恐怕真的会给章一楠带来危险,说实话,何志伟自己都没有安全感,何况是冒冒失失章一楠,雪藏彼此密切接触,是最佳选择。 这时,林亮搬着被褥进来了,章一楠起身帮着林亮整理床铺。 “小林子,你去搬其他东西吧。” “章记者,谢谢你了。”林亮心怀感谢。 “太不自然了,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姐吧,还亲切一点。”章一楠对于混乱的称谓有点儿纠结,最后还是觉得自然就好。 林亮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转身又去搬东西了。 “你比别人大,叫你姐你还矫情呢,你叫我大叔,一下就把升高了辈份,你不觉得亏心吗?”何志伟有些幸灾乐祸。 “切,我喜欢成熟的,叫你大叔,你还不美吗?有我这么可爱的侄女,你还不觉得很香吗?”章一楠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开启自夸模式。 “随你吧,你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你就扯着嗓子叫。”何志伟无语了,叫啥也不会矮一截。 “何探,你去给我要一个办公桌椅啊。林亮来了,这个办公桌就给他了,我的呢?” “你就临时来几天,案子破了,你就回报社了,你还要桌子干嘛?” “何探,你告诉我几天你破案?”章一楠收拾完林亮的床铺,挑衅的问着何志伟。 “好,我去内勤给你搬桌子去。” “不白让你跑腿,我也给你拿了你没取走的报纸。几十份,很沉的!”章一楠说着,先下楼了。 闻忆和何志伟搬来了一张桌子,从库房里找出来的,有些尘土,他俩拿到了水房清洗干净,搬回来的时候,章一楠和林亮已经在屋里了,章一楠坐在何志伟的凳子上。 “何探,这张桌子放哪儿?” “放这。”章一楠指着傍边和何志伟并排的位置。 闻忆十分听话的就把桌子并在一起,何志伟无奈,也不敢说话。 闻忆突然看见何志伟桌上的一堆报纸。 “何探,你这怎么这么多报纸?是前天章记者发表的,刊登着咱队破获10·25案的纪实文章吧?因为是周末,市局宣传处通知晚了,今早才通知,骆队让我们去找,我们哪找啊,呵呵,结果你这有一堆,是章记者拿来给队里的吧?”闻忆的小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笑开了花。 “等等,你给我留十份好吗?”何志伟制止着闻忆。 “何探,我都看过了,章记者一个版面的文章,夸你的就几句话,你留那么多干嘛?骆队让我们搞一百份,我正愁着呢,还是章大记者急人所急,想的周到。”说着拿出来一份,往桌上一放,搬着要走。 “闻大内,你这不厚道,给我留五份,我还要给我妈,我爸和我女儿看呢。” “谁都有爹妈孩子,人家四组的人就等着这份报纸呢,结果让市局宣传处给耽误了,而且全队那么多人呢,也都想拿回家,给家里人看看呢!让家里知道我们是怎样工作的。” 闻忆躲闪着何志伟,最后何志伟也就抢到了两份,闻忆紧抱着报纸弯着腰撒丫子就跑了。 章一楠笑意涟涟的看着,何志伟和闻忆抢报纸大战。 “你也不藏好了,你看都被他抢走了吧!”何志伟看见章一楠欠扁的样子,埋怨着。 林亮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真的啊,一楠姐,真是你写的啊,何探的名字真在上面啊。”林亮羡慕的轻呼。 “我哪知道他们没有啊,我通知了宣传处,他们通知你们晚了,我没有想到会有人惦记这些报纸。所以呢,我根本就没有想藏。”章一楠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得了,我还是先拍个照给女儿发过去吧。”何志伟打开报纸准备拍照。 “你真out了,你下载我们报社的app,有电子版的报纸。”章一楠嘲笑着何志伟。 “你是在推销你们的报纸,但是我手机里的新闻网站太多了。”何志伟反唇相讥。 “就推销了,你必须下载我们的app,别忘了,你上个星期说,你还欠我们大家一顿饭呢!”章一楠 虽然何志伟嘴硬,还是在反击的时候,打开了app,下载了电子版的报纸,顺手发给了女儿,以及在海南过冬的父母。 “何探请客啊,别忘了我带上我啊!”闻忆扛着把椅子来了,接过话茬。 “去,抢走我的报纸,还好意思蹭饭,不带你玩。”何志伟看着闻忆肥嘟嘟的笑眯眯的欠扁的样,就来气。 “爱带不带,章记者骆队有请,他说让您和他一起去把报纸送到四组,给他们鼓鼓劲。大家都说你的文章写的好,把他们都夸成花了,都要谢谢你呢。”闻忆一脸笑眯眯的媚像,更欠扁。 “唉唉,闻大内,你没说是我贡献出来的吗!他们没人感谢我吗?”何志伟一肚子的委屈。 “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人家章记者辛辛苦苦写的,又大老远的背过来的,难道不是吗?骆队说了,晚上他出钱宴请章记者,四组作陪。”闻忆冒起了坏水,故意气何志伟。 “是倒是,可她是给我的啊,” “你要的了那么多?而且那么大的版面就你两句话,你也好意思,是不是章记者。” “没错,我是给队里战友们的,不是给某一个人的,有人想冒领贪天之功。”章一楠故意的在何志伟疼的地方上下了把刀子。 “天地良心,你这是恨谁不死吧,章大记者,背后下刀子啊。”何志伟一下子就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嘴也不利索了,说话也跟不上节奏了。比窦娥还冤,章一楠这个绊下的,摔的何志伟一个鼻青脸肿的,牙根痒痒的,想要咬人。 章一楠幸灾乐祸的笑开了花。 “忆哥,咱们走!”一串笑声在走廊里响起。 第七十四章 荣誉感是男人一生的追求目标 “何探,魏所说要我好好感谢你!”林亮看着何志伟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样子,笑呵呵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何志伟。 “谢我什么?”何志伟充满了疑惑。 “魏所说,你在武局面前替我隐瞒了给章记者通风报信的真相。”林亮边给何志伟点烟边说。何志伟一听这个吓了一跳,一口烟一下子就呛到了喉咙。 “没有,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什么事瞒着武局。也不知道你和谁有过通风报信的事,你知道这事的罪过吗?至于人家报社,章记者可以说是有能耐,能够挖掘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对你来说就够开除了,你要是还想继续穿这身衣服,你就不要再说这事了,跟谁都不要再说了!我也没听见,而且这事真的没有下次了。” “魏所也是这么说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关系我的人生。”林亮诚惶诚恐的保证着。 何志伟刚才对章一楠没有生气,那是玩笑,但此时,他却开始埋怨魏民了,这事怎么可以告诉林亮这个楞头青呢!这么信任这个普普通通的民警,而且又使出浑身解数来帮助他,在武局面前,替自己挡了两枪,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自己怎么好意思去给魏民上眼药,让他难堪呢。 对于林亮,这样的好伯乐,打着灯笼都难找,士为知己者死,在干净的环境下,人的一生如果能遇到一位这样的领导,夫复何求!魏民说,林亮工人家庭出身,没有什么背景,全靠自己打拼得来的,看来,魏民忽略了他自己的力量,他就是林亮最大的背景。没有他的帮助,林亮怎么会如愿以偿呢。 “他对你真是百般呵护啊,今生你遇到魏民这样的好领导,十世都修不来啊。”何志伟感慨万千。 此时,王必成回来了,何志伟赶紧替他们介绍。林亮掏出烟递给王必成,王必成摆了摆手谢绝了。 “王哥,那天出现场你抽烟啊!” “那天是高兴,就抽了两只烟。”王必成解释一下,就收拾东西了。 记住网址m.42zw.la “王哥,魏所让我转告你,你的事,他已经和校长说了,差不多了,他让你放心。” 这魏民,怎么什么事情都告诉这个林亮啊,可不是深藏不露的样子。 “哦,那就谢谢他了啊,有空我去陪他喝酒。”王必成好像也不想多说了。 “老必,让林亮暂时与你搭档,他也是一直在派出所打击队的,业务没问题,你看怎么样?”何志伟征求着王必成的意见。 “可以。”王必成没啥意见。 “林亮,你就和老必搭档,今天就跟着老必去电讯公司。” “好的。” “今天章记者不和我们去了?” “他被骆队叫走了,去给四组庆功去了,一下子破了三起恶性案件,确实可喜可贺。”何志伟看见别的组破案,心里有点眼馋,还好,即使自己没有吃到葡萄,也没有说出酸话来,算是修行到一个境界了。 “哦,星期五多亏了她和我一起找骆队签字,虽然骆队是推三阻四,但还是不情愿的全给签了,比我的面子大多了。”王必成发表着感慨。 “你看这个,面子能小吗?”何志伟拿出了报纸,递给王必成,王必成打开看了看。 “这个丫头还真能写,大半个版面啊,这面子真的是大!骆队还不乐开了花?我说老何,章记者这段时间在这的时候,如果咱们破了案,这丫头是不是也能给咱们写一篇文章啊。”王必成做着憧憬。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考虑。”谁不想破大案,立大功,上报纸呢?荣誉是男人一生的追求吧。 “老何,你别忘了你周五说的,你名字见报,请全组人喝酒的约定吧!”王必成提醒着何志伟的承诺。 “没问题的。我记得呢,今是周一,明天值班,周五晚上,大家如果都没事就一起吃饭。”何志伟做着规划。 “我没事,小林那咱们走,去干活去。”王必成兴致勃勃的带着林亮工作去了。 房子又空了,这样的日子何志伟过了三年了,只是现在思想不被放空了,何志伟拿着报纸,想起了小时候的立大志的话,莫愁前路无知己,但是知己难觅,看着报纸上自己的名字,何志伟的内心有点膨胀,幻想着三天就破案,可是涉及解宫海,自己敢这么查,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别看电影电视里瞎吹,无敌战警,哪有啊,调查他太难了,要不是被他们逼到这个角落里,何志伟也许真没有这个胆量。 愁啊愁,愁白了老何这颗普普通通的头,何志伟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自己真的没有未来。 “何大叔,你是在等我吗?”章一楠小脸红扑扑的容光焕发。 何志伟没有说话,用有气无力的眼神回应着章一楠幸灾乐祸的目光。 “小心眼,我们报社还有呢,回头我给你再拿几张,林亮呢?” “他和老必去查死者的通话记录了。” “咱们是不是也该故地重游了?” “哈哈,你是不是还想冒充丧尸,让我抱摔,再把你铐上!”何志伟想起自己收拾她的样子,十分的解气,就爆笑了起来。 “好啊,不过不能像上次那样摔得那么狠了。”何志伟总觉得章一楠很禁摔,练过跆拳道吗,抗打击能力这么强。 “上次摔你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你是女的,放倒你的时候,还收了一下劲,否则,比那还狠呢,不把你摔个七荤八素的都不叫抱摔,一次就让你找不到北。” “讨厌,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章一楠娇嗔的埋怨着。 何志伟收好报纸,放到了抽屉里,把烟和手机装到了包里,戴上手套,穿好羽绒服。 “一会儿都在外面学着嫌犯踩点,你也戴上手套围巾,天气冷,别冻着。”何志伟提醒着章一楠。 “不怕,冷了,我就钻到你的羽绒服里,而且我觉得你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手总是热热的,我的手被你一握,就让人暖暖的感到踏实。”章一楠耍着赖。 何志伟无语,穿好衣服,锁上门,他到内勤找闻忆打声招呼就走了。 第七十五章 邂逅相遇 只在不经意之间 城市的道路是拥堵的,不时被电动三、四轮车穿插其间,有管理的城市交通,被没有管理的这类不能上路的电动车辗压的更加拥堵。自己的车限号,何志伟今天开的是警车,但是非紧急公务下,为了不扰民,不给民众造成影响,一般是不开警笛警报,只是随着车流缓慢的龟移。 章一楠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些兴奋,不是因为坐警车,而是因为故地重游,想着当时自找的“恐怖”经历,像做梦一样。 第一次亲眼围观凶杀现场;第一次看到死者被砸塌了漂亮面庞,人的心都是收缩的。但是最让章一楠心有余悸是薛神医那张昏暗光照下刀刻斧凿的阴阴的脸,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手脚冰凉。这样子像极了在电影院里,躲在指缝后面看最恐怖的电影画面。 车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车内何志伟表情到位,稳重严肃,就像穿了警服一样的约束自己。章一楠一脸的淡漠,目光游离。 上车前,何志伟约法三章,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该笑的不笑!处处意有所指,隔着门缝看人,让章一楠气愤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她是新闻记者,知道抓眼球的新闻点在哪,警车里一旦被举报说成公车私用,就又是一番兴师动众的调查。 到现场时,已近中午,何志伟把车停到了小区门口,与现场相对的马路边上。 章一楠拿着她带镜头的相机,也在收集着自己的资料库。何志伟却在尝试着用截杀角度看待现场。他打开手机地图,把这一片区域做了一个截图,用自己的符号标注着,虽然是正课时间,进出小区的人不少,但没有人走大路,都是从小树林里穿过。 何志伟沿着马路走,试图找出更多的路口。 一辆轿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朝何志伟他们走来。大冬天的穿着黑色羊绒大衣,工工整整的围着高级围巾,儒雅绅士气度不凡。 “何探,您也在这里啊!又来查看现场了?” “尉迟律师,你怎么来了?你也知道这是现场啊?”在杀人现场,遇到石盛豪的法律顾问,让何志伟疑窦丛生。 “哦,是司机说的,他以前来过这里,公司老员工。我们来这,是石董让我来找物业公司,询问一下什么时候才能进入罗副总的房间收拾东西。物业让我找派出所问,上次石董打开罗副总的房间之后,派出所就换了锁芯,重新进行了查封。” “哦,你们公司和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关系,房本上写的是死者罗钺銘的名字,只有她的直系亲属才能主张权利,你们公司没有这个权利!你是律师应该懂吧。你回去让石盛豪把从死者房间里搬走的电脑、保险箱和死者的房本都搬拿回来,否则将来的法律后果都由他自己承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账,警方都记得呢。” 虽然石盛豪向何志伟提供了重要线索,也提供了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而且提供了没有犯罪动机的说辞。但是,对于石盛豪轻视法律行为,何志伟并没有打算忘记。 “是,何探说的对。这点石董确实做的鲁莽了,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石董,其实是,我们已经通知了死者罗总的母亲,她近几天就会来,她要住她女儿的房子。所以我们才与物业联系的。”尉迟律师诚恳又客观的解释着,试图既不逾越法律规定而又最大的保护雇主的利益。 “这是正当理由,我回去向队里请示一下。” “何探,还有石董想要拿回罗总保险柜的八十万的现金,那是公司的公款,公司有罗总打的用于采购公司用品的的收条。我们有证据证明这是公司公款,不是罗总的私款。” “尉迟律师,您是法律专家,您觉得我会把这钱给公司吗?您的公司没权向我们主张这个权利。这笔钱是我们从死者的房间起获的,用来充当证据,所以即使归还,应该归还的也是死者的继承人。至于你们公司有证据证明这笔钱是公司的,你们也是应该通过法律手段,到法院,向死者的法定继承人来主张权利吧?” “对对,我也是一时糊涂,忘记了这层关系,我回去转告石董。”尉迟文號态度始终是坦诚的,没有一丝的狡诈。 “尉迟律师,我作为旁观者,而不是警方,有一个看法,麻烦你带给石盛豪,人死,不能茶凉!罗钺銘活着的时候为公司创造了巨额财富,不能人一死,就一了百了,六亲不认了,钱对于逝去的人,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是公司过河拆桥的做法会让活着的员工寒了心。” 何志伟虽然对于死者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对于石盛豪唯利是图过河拆桥的做法更感到恶心。 “难得何探为死者仗义直言,这些话我做为聘任法律顾问是不能说的,不过,何探是血性汉子,敢说敢做,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痛快,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如鲠在喉,但是我端人家饭碗自然与人消灾,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尉迟律师称颂着何志伟的为人。 “尉迟律师,你过奖了,石盛豪越来越配合警方调查,据说是你从中斡旋的结果,您虽然是后来的,下一步,还是希望尉迟律师能够多做工作,动员所有的员工提供更多线索。”何志伟对于尉迟文號配合警方的侦查,给予了高度认可。 “哪里,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怎么会听我的!也是石董自己觉悟了吧,感到与警方对抗冲突,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所以他才转变了态度,只是前期赶走了那几个说实话的员工,让所有员工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口头上再怎么动员,员工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所以让你们侦查工作不能顺利进行。”居功不自傲,男人的绝佳品质。 “尉迟律师,我觉得你这人真挺有意思,刚来几天,石盛豪都给你配专车司机了,说明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何探,真的没有,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司的法律问题较多,各种事情都来了,所以老板怕我自己开车耽误事,就给我临时配了司机。这样,何探,你们很忙就不打扰了。” 说着和何志伟握了握手,走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看着尉迟文號坐上豪车的样子,何志伟心里发出了感慨。 “这是石盛豪新聘的法律顾问?还真的风度翩翩啊!”章一楠赞叹着。 “比我帅吗?”何志伟心里有点泛酸。 “呵呵,吃醋了?你们俩不是一个风格,一正一邪的样子。”章一楠笑出了底气,看到了何志伟隐藏在心里的酸味。 “对,你说的没错,我正他邪!” 章一楠撇了撇嘴。 “大叔,你说反了!他给人一种成熟男人的四平八稳的感觉,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看着就是一个文质彬彬正人君子的模样。你呢,看着就是一肚子坏水,眼神狡黠,说话都是冲锋枪的味道,强势压人。” 第七十六章 假公济私还是假私济公谁有能说的清楚呢 “不会吧,我长的这么正派,居然让你说成了垃圾?”何志伟为自己鸣冤叫屈。 “你长得比他帅,比他高,但是你总是透着一股子肥而不腻的坏劲,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串了味道,总之就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坏,还好,跟你一起还不会让人觉得乏味。大叔,别泄气,你把自己当成垃圾,姐呢,不嫌弃,因为姐是环保卫士捡垃圾的,凑凑合合勉为其难的就把你收了。”章一楠拍了拍何志伟的胳膊。 “你这话不串味吗?文化人说话就是拐弯抹角的,又是油腻又是渣,还是大叔。”何志伟对于章一楠的贬损, “哈哈,你是油而不腻,你看这身段,还未发福,昂扬斗志也并未用在私利上,所以并不浑浊,还是个有责任敢担当的大叔,虽然语言神态有些油滑,但难遮男儿拳拳之心。” 这么一夸,何志伟觉得有些挂不住了,羞涩上脸,只是脸上底色厚重,不着红色。 “我有那么高尚吗?我只是逼上梁山,人被逼到了绝路,不抗争就会被吞噬淹没,所以我也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而已,没有什么昂扬的斗志一说。”何志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坚守着什么,是被激怒的猛兽?还是默默坚守自己工作的侦查员? “不止是坚守本职那么简单吧,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把这个案子搅合到路人皆知的地步了,让骆队投鼠忌器,把石盛豪逼的私下与你苟合。 虽然你们这里讳莫如深,没人告诉我这起案件的人物关系,但也不是密不透风。 其实这起案件搞明白了解宫海与死者罗钺銘的关系,提纲挈领,一切问题就简单明了了,只是目前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 章一楠直接点题案件的关键难点。 何志伟不置可否,自己不去说破,不代表不想被人知道,当然公开化明朗起来,也许会让探组的人有倾向性,选择性的战队,人心隔肚皮,那时也许对自己不利,对于开展事务性的侦查工作不利。 记住网址m.42zw.la 维持这种似是而非的模糊状态,对自己来说,也许才最有利,才最好开展工作,水至清则无鱼。 当然,出师无名,骆秉承同样很难,他不敢明目张胆的阻碍,此时有章一楠在,更令他畏首畏尾,这个案子本不是由他分管的,而且按规定他是要回避的,他横插一脚,就令队领导对他产生看法,敢怒不敢言而已,他心里应该清楚,但是他却只能是死抓着不放,一放,恐怕瞬间就会失去对这个案件的掌控能力。他这点心思,何志伟通过骆秉承的作为,就能看到。 何志伟和章一楠绕了十分钟走到小树林出口的位置,这段路并无可穿入树林的小路,都被小树丛遮挡着。在出口处,他们伫足查看,那个月高风黑的晚上,何志伟他们在这“擒获了”眼前这个诈尸者章一楠。 “呵呵,那天晚上,这盏路灯,我觉得那么的远不可及,现在看过去也就是三五十米吧?那天晚上怎么感觉那么漫长啊。”章一楠拿着相机拍下来这条树丛中的小径。 “那天你是从哪进入树林的?”虽然何志伟偷偷的审查过章一楠的手机,看到了林亮在地图上标记了进入路线,他还是想知道那天她实际的路线。凶犯踩点,肯定会找出最安全不被监控或者行人发现的路。 目前这两个路口都不被监控覆盖,之间的道路切掉了这片树林的一个大角。可以说是完美的截杀设伏的地点。而且李宾也都查过了附近的监控,没有能用的监控头,到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的,老旧街道,监控摄像头太少了。 “那天晚上,我远远的看见这边警察太多,就让出租司机绕道那边去了,我从那边摸过来的。”指了指前面马路上的岔路。 于是他们又往前走,走到岔路上左拐,这边的马路不宽,一直延伸下去,将这片树林隔开,这边的林子,有些土坡起起伏伏,一群群的老杨树坐落其间。树丛和高坡阻隔了视线,这边能进入树林的地方比那边的多很多,但是却没有形成小路,也许不方便吧,并未有成型的小路。 “你带着我走你进来的路吧,我想看看。”何志伟琢磨着嫌犯的心理踩点,东瞅瞅西看看。 “那天晚上我怕你们看见,就从前面,远离刚才那个出口地方进入树林。”章一楠指了指前面,何志伟笑了。 “做坏事的人心里都一样,虽然那边也没有监控,怕遇到目击者,估计当晚的嫌犯也是从这边进入树林伏击截杀的。”何志伟解释着。 “我说你咋突然变好了呢,同意我与你一起过来,原来你又是利用我来模拟嫌犯踩点啊!你的思想真的很下流。”章一楠心里气的不行,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不利用自己呢!大叔的诡秘心思太油腻了! “章大记者,你这词用的太没水平了,下流?呵呵,我利用你就是下流吗! 你怎么不换个角度看问题呢,你随案采访的目的就是为了观察到侦破案件的真髓吗!嫌犯的心理其实就是和你当天晚上进入现场一样,躲开目击者躲开警方的视线。 我是在用事实来告诉你,凶嫌是怎么想的而已,好心当成驴肝肺!对我有好处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对你的伤害,好吗!别搞非此即彼的思维,这个世界多彩的多,我请你演示当天的路径,其实你收获的更多,我只是印证一下而已,而你却看到了精髓。” 何志伟替自己辩解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是圆的,换个角度看问题,矛盾会小很多,譬如现在。 在情在理,章一楠也觉得这就是精髓要义,自己当时的忐忑的心情,就是这样的犯罪心理吧,害怕被发现,为了躲避警察的视线,自己临时放弃了林亮提供的小区门口的那个路口,到那个路口,必须经过这些警察,做贼心虚,她选择了从这边的树林进入。 “呵呵,小何大叔,我花痴了一下,以为你是想和我多呆一会儿呢,结果你假私济公,竟然利用我那天的路径,模拟凶嫌踩点,这让我十分受伤。不过,确实是如你所说的,身临其境,我好像真的感觉到了凶犯的心理。”章一楠抱住了何志伟的胳膊。何志伟扭头看了看章一楠流水潺潺的眼睛,终于忍住了。 “这边没路啊!那晚深更半夜的你是怎么摸到现场的啊?”章一楠拉着何志伟走进了树林,看看前后左右,何志伟想象不出一个女孩子怎么有这么大的胆量,独闯午夜凶杀现场,即使她有一群警察壮胆的底气,这胆量也不是普通人所具备的,这是怎样的一位姑娘啊,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旖旎风情,小鸟依人态。 “一开始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走,翻过这个土坡,就看见了亮光,那时手机就不敢开了,我就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向亮光下面的方向走。”挽着何志伟的胳膊,章一楠完全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站在坡上,他们停了下来,鸟鸣啾啾,何志伟点了一支烟,凝视着树林,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凶嫌真的像何志伟他们一样,这么仔细的踩过点,一定会选择这里作为截杀的现场。从前期的走访看,罗钺銘并不是有规律的时间出入小区的,所以,凶嫌要不就是守株待兔天天晚上守候,这种概率太小,晚上一个人天天的在那个小路上等着,目标太大了,自己这几天摸排,也早该有消息上来了。 预知罗钺銘当天外出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除了石盛豪解宫海在列,还有别人吗?何志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何哥,魏所让我明天去他那请我喝茶吃饭,吃饭就算了,10·25案子破了,也想给他送一份报纸,我明天上午想去看看他,你去吗?”章一楠说。 “我们探组明天值班,在单位备勤。你自己去吧,他是感谢你帮林亮吧,这林亮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关怀备至的好领导,还偏要削尖了脑袋来这。”何志伟百思不解,千里马常在,伯乐不常有,有这么器重自己的领导,给一座金山自己都不会离开。 第七十七章 该来不该来总要来 在不经意间 何志伟探组值班备勤,章一楠只能自己赴约,到了魏民的办公室。 突然觉得魏民比前几天老了一些,花白的寸头更加沧桑,脸上的褶皱更加深刻,岁月就是一把最无情的刻刀,恣意的在人的脸上游走刻画,毫不在意人们组织的各种抵抗,连招呼都不打,弹指间就让人老去。屋内烟雾缭绕,烟味刺鼻,大大的《静》字,都被烟雾笼罩了。 看见章一楠来了,魏民起身亲热的招呼着: “一楠,快快来坐,茶具都你给准备好了,叔给你泡茶。” “好啊,能悠闲自在喝魏叔泡的茶,就是一种享受,甘甜爽口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啊。”章一楠走到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一股清风袭来,她接着坐在了茶几边上的沙发上。 “好,叔今天让你先喝个水饱。”说着,魏民坐在了章一楠的对面。认真的涮杯、洗茶,泡茶,片刻茶香四溢。斟上一杯,双手端着,递到章一楠的手里。 “魏叔,干嘛这么隆重啊?”章一楠有些不适,虽然知道是因为林亮调动的事,但也觉得魏民是小题大做了。 “林亮的事,让你费心了,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老了,托了好多人,最后都是不了了之。骆队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哦,对了,10·23案,我写了一篇新闻特写,正好也给您留了一份。”说着章一楠从提袋里拿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了魏民。 “好好,叔看看。”魏民打开报纸仔细阅读着。章一楠坐在窗前,晒着太阳,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的清香,惬意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一楠,这一手好文章,冲这个,骆秉承就会卖你个大人情,林亮才能如愿以偿啊。”魏民收起了报纸。 首发网址https:// “魏叔,您看看日期,这文章是大前天才见报的,文章和林亮调动没有关系,骆队说大案队里确实是缺人,而且是他考察后才调进林亮的。” “是啊,那也是你找他之后啊,叔和林亮都领你这个情,还是你面子大。”魏民说。 “其实,这段时间我看他们刑警也是十分的辛苦,不比派出所轻松,而且风险更大一些,你为什么一定要帮林亮去到那受罪呢?我觉得林亮在派出所可能更滋润一些。”章一楠说着自己的想法。 “人各有志吧,他一心一意的要破大案立大功,也许是他人生的追求吧,我这个当所长的也就只能帮他到这了。”魏民似乎意犹未尽,还想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样子。 “魏叔,您对林亮也是太好了,连何探都羡慕嫉妒,感叹如果人的一生能遇到像您这样的领导,那是要靠几世修行才能修来的福份啊。” “是啊,这孩子苦啊。”魏民感叹着。 “您老说他苦,我觉得没有啊,在所里有您照应他,他的车子比我的还高级,呵呵,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我也搞不懂干嘛偏要走呢?其实派出所干警我看都是差不多,都没有什么显赫身世,您却唯独对他另眼相看,容易引人嫉妒,别人也会对您有看法。”章一楠记者的本性,总想透过现象,挖掘出事情的本质。 “是啊,这个我知道,他也知道,托你的福,他调走了。唉,你知道吗,昨天下午,分局领导来所里和我谈话,我被免职了。”魏民语气有些失落。 “魏叔,就因为这两起杀人案,就把您撤了?而且10·23案不是破了吗?”章亦楠感到吃惊,也替魏民抱不平。 “辖区内恶性案件上升,派出所就有责任,撤我职,我能理解,但据我所知,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吧,分局领导没有明说,没病不死人,总有理由的吧。”魏民的眼圈有些犯红,拿出一支烟狠狠的抽着。 “魏叔,您昨天又没回家吧。” 章亦楠不敢看魏民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魏民,同时她突然觉得魏民那么的陌生,听他的口气,他托章一楠帮助林亮调动单位,就是为了让林亮在他退休之后谋个出路似的,这林亮何德何能让魏民如此挂心呢? 魏民摇了摇头,没有接茬,抽了一口烟,换了一个话题。 “一楠,我万一有什么事了,麻烦你向你爸说一下,我感激他当年的知遇之恩。”魏民显然是思考了很多了,深思熟虑之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章一楠摸不着头脑。 “您能有什么事啊!您还是要想开点。”章一楠突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发现魏民有些不堪重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别害怕,我才不会自杀或者走什么极端,说实话,我只是不太了解被免职的其他原因是什么,就是想的多了一点。我本意只想熬到头,光荣退休,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都不给。”魏民有些沮丧。 “早退晚退都是退,您计较这么几天干嘛?无官一身轻,您也要减减压力。”章一楠就事论事安慰着魏民。 “是啊,从上班那天我念叨着退休之后会怎样,真到退休的时候,却有了很多的不舍。”魏民感慨万千。 “您不是不舍得工作,而是不舍得岁月。”章一楠随口而出。 “对对,就是这个感觉,你这个小娃娃怎么会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呢?”魏民似乎被章一楠的话触动内心深处。 “我哪有什么体会啊,人云亦云而已。”章一楠有些脸红。 魏民语气郑重的说: “一楠,11、25这个案子,叔劝你,还是少介入的好,你是记者,写好自己的文章就好。别总想猎奇,有些东西真的是要绕着走好。” “为什么?”章亦楠不解。 “我感觉这起案子水太深,搞不好要翻船的,我告诉过你,死者罗钺銘的背景。当时她踢伤郑三娃,够刑拘的,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那会儿我们办案,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魏民忧虑的说。 “啊,为什么啊,”章亦楠有些吃惊。 “一楠,有些话不能说啊,那时也只是一个轻微伤害案件,我们还会有这么大的压力,目前涉及凶杀了,这里面就更棘手了。咳,秘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魏民感叹一声。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报道的就是法制事件,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秘密自然会有涉猎,只是需要把握的是度,而且秘密到了我耳朵里,和路人皆知也就是半步之遥了。一个小记者听到的也都是枝微末节。而且,你们警察查案知道的比我多,能漏给我的消息少之又少。你们的人都不怕,我又怕啥呢?!”章一楠对魏民的话,不以为然。 “人各有志,叔不说你了,人间正道是沧桑,也许,人要是真正的秉持着正义和公心,危险也许会自然而然的远离。”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魏民说: “洗洗手,现在去食堂吃个午饭,晚上把何志伟也叫上,我请你们吃大餐!” “请他干嘛?他也没帮忙啊!”章一楠有些意外。 “呵呵,你不懂,他虽然没有帮忙,但是他更没坏事。这里的玄机就不说了。”魏民故弄玄虚。 “魏叔,这恐怕是不行了,他们今晚值班,只有我来代表了魏叔您的盛情款待了。”章一楠得意洋洋的说。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房间,边走边聊,“一楠,我可不想让你看见叔的落败样子,可是世事难料,还是让你叔败走麦城了。” “没有啊,魏所长依然是风采不减啊,”章亦楠仔细看看魏民的脸,虽然有些憔悴,但还是挺威严的。 到了食堂,看见魏民进来,在食堂里的民警,停下自己手里的事,看着魏民,也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在小饭堂里响起。 让魏民一愣,即而动容。十几年了,他抑制住泪水,呆立片刻,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坐下来吃饭,魏民往前走,大家让出一条路,章亦楠被感动了,心里暖意浓浓,她也被渲染了,虽然只有她没穿制服,但她感到心与这些警察的善良、善意与友爱。 魏民走到取饭处扭头看见章亦楠没跟过来,他抬手招呼着章亦楠,大家这才纷纷落座,中式自助,章亦楠盛了碗米饭,夹了盘青菜,与魏民一起找了个空桌坐下。 章一楠坐在桌前,看着魏民的眼角还是潮湿的,脸是红的。 章一楠拿起筷子递给魏民,魏民刚接过筷子,人就倒了下去。 第七十八章 人生无常 且请珍惜 爱只在人间 何志伟和林亮一起赶到医院,魏民因为脑溢血还在抢救。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何志伟一进急诊大厅,就看见章一楠自己躲在窗户边上抹着眼泪。 何志伟不认识魏民的家属,就没有随着林亮凑过去与家属寒暄,不疼不痒的客套话十分多余。雪中送炭的至亲和领导除外,此时焦急的亲人,没有任何心情客套,于是他悄悄的走到章一楠身边,扶了扶章一楠的胳膊肘。 章一楠双眼扑簌,看了一下何志伟,没有说话,伸手握住了何志伟的手。 “怎么样?”何志伟感到章一楠的手是冰冰凉的,何志伟改用双手捂住了章一楠的手。 “不太好,很危险。”章一楠哽咽着,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何志伟的眼眶也随着湿润了,用手轻轻抚摸着章一楠,试图安慰她,也纾解自己内心的悲痛,曾经多次并肩工作的同事、十多年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让何志伟百感交集。 不远处,魏民的亲属一起簇拥着魏民的老伴,老人悲戚的脸上挂着泪,反复念叨着: “上午还打电话,说要准备好好庆祝一下呢,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啊。” 魏民的女儿安慰着: “妈您别急,没事没事,医生正在抢救呢。” “我是不是一个丧门星啊,最近我走到哪,哪就有一堆事?”章一楠看着魏民的老伴,幽幽的说。 记住网址m.42zw.la “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你,该发生的一样还会发生。该来的躲都躲不掉,这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事情。”何志伟安慰着。 想到魏所长对自己的好,章一楠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红的眼睛,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何志伟从兜里掏出一包小纸巾塞到了章一楠手里,看着章一楠疑惑的眼神。 “我刚从林亮车里拿的。”粗糙的老爷们,兜里装了一包纸巾,也确实让人产生一种挺细腻错位的认知。 章一楠释然,抻出两张纸巾,擦掉眼泪。 “所里的人呢?”何志伟问。 “留下了一个人,其他人都回去工作了,昨天下午魏民被撤职了。”章一楠说。 “哦。”何志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魏叔上午告诉我,不是因为完全出现严重的命案,还有其他的事儿,他没说,只是说对不起我爸的知遇之恩。”章一楠介绍着情况,说完用纸擦了擦鼻子。 何志伟脸上有些凝重。 “路上林亮还说昨晚与魏民一起吃饭了呢,还说魏民什么事都没有呢,看来魏民没有告诉林亮。” “那就不知道了,我上午来的时候,一屋子的烟,房间里有些乱,当时也没当回事,现在看起来,也许是在收拾东西吧。”章一楠说话带着囔囔鼻音。 一会儿,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叫林亮进入了抢救室,章一楠和何志伟同时感到吃惊,这显然是魏民的意思,在危机时刻,老伴女儿都不叫,却独独的叫他,令人费解。 十多分钟后,林亮抹着眼泪,急匆匆的出来了,看见何志伟,就奔了过来。 “何探,我今天家里有事,请一天假。”抽噎着,眼泪都没擦就跑出了医院。 懵圈了,何志伟和章一楠一下子就呆了,什么情况?两个人面面相觑,摸不到脉。 “我还要回去值班,你怎么样?”何志伟问。 章亦楠有些犹豫,魏民是她的一位慈祥的长者,她担心他的安危,但是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和他家人跟本就不认识,贸然过去安慰就显得太唐突了。于是默默的说: “我们走吧!” 走到医院的门口,章一楠回头望向抢救室的大门,眼泪又涌了出来,何志伟搀着章一楠的胳膊。 “你能开车吗?” 章一楠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何志伟。 上了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章一楠,“哇”的一声,趴在前风挡前,大哭起来。何志伟伸出右手,默默的抚摸着章一楠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个安慰,车子被阳光晒的十分的温暖,何志伟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任何语言,只有默默的抚摸,试图支撑起一片安详宁静的空间,慰籍心灵驱逐恐惧。 哭了一会儿,章一楠抬起头,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右手压在额头,哽咽着。 “我看着他从我旁边的凳子上摔了下去,当时我刚拿筷子要递给他,他就突然的倒了下去,我抓了一把,没抓住,结果就摔在地上了,要是我有劲,抓住他就好了。”章一楠痛哭流涕的说着,充满了对自己的责备。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说是你个女孩子,在那种情况下,就是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抓不住的,你也不用责备自己,事情来了,每个人都不具备回天神力,也许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能够转危为安呢。”何志伟宽慰着章一楠。 车子依然没有发动,何志伟想稳定住章一楠的情绪,因为她看着魏民在自己身边倒下,却无能为力,也许让她深深的负疚自责。在生命面前,不管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还是籍籍无名的草民百姓,都只能是束手无策的等待,任由命运摆布。 “何哥,你不用宽慰我了,医生已经说了,很危险的,我站在大厅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助,一点办法都没有,孤伶伶的。给你打电话后,我才感到一点安慰,看见你了,我才踏实一点。谢谢你!” 纸巾已经用完了,章一楠打开储物柜,拿出一包纸巾,擦去眼泪和流出的鼻涕。打开遮阳板上的镜子,发现眼影弄花了脸,又从包里拿出来湿纸巾擦拭。接着打开了化妆盒。 何志伟这时发动了汽车。 “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报社,还跟我回警队?”何志伟不确定章一楠要去哪儿。 “我感到疲惫了,我想回家躺一下。”章一楠一边补妆一边说。 何志伟开着车,出了医院,路上车辆依旧是行驶缓慢,何志伟心事重重,心里想着和魏民点滴。 “何哥,你以后能不能戒烟啊。医生给魏所验血的时候,血液黏稠的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烟枪。我看你和他抽烟一样的凶。”章一楠化完妆,顾虑重重的说。 何志伟心里一紧,确实是,和魏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是对着抽,两个人的烟瘾旗鼓相当! “嗯,我也想戒,但是太难了。我不是夸耀自己,我戒过很多次了,戒烟太难了。” 也许魏民也只是特例?何志伟也明白这是鸵鸟心态。事实摆在眼前了,却不愿意承认,也许真的是到了要戒烟的时候了,物伤其类,不过人清醒的时候也许还有些自制力,一旦喝酒之后,这点可怜的自制力就变得荡然无存了,那个尉迟律师居然能戒掉烟,我也能吧! 何志伟把车停好,把钥匙交到了章一楠手里,心居然有点慌。 “到我家坐一会吧?”章一楠邀请着。 “不了,我还值班!”何志伟心里有点活。 “我爸到外面练书法了,还要等一会儿回来呢!”章一楠看出了何志伟的顾虑,解释着。 “得了吧,我还是走吧。万一被堵到了,就不好了。” “没事的,我妈在家呢。她人可好了。” “以后吧!你没事了就好,我回警队值班了。”何志伟担心被章老爷子抓到现形,心里慌慌张张的扭头就跑。 第七十九章 告别是活人的仪式 “魏民走了。”章一楠进门,红着眼睛,看着何志伟,哽咽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啊,什么时候?”何志伟心里一紧,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昨晚值班,一个18岁的小女孩自杀,砸死一个老人,一事两命,市局指挥中心指示,大案队出现场勘查,何志伟探组值班,赶上了一个现场,经过走访,查看病例,女孩患有抑郁症病史,甄别之后,认定为民事案件,回到警队已是午夜一点了。 早晨起来稍微有点晚,此刻大家刚起床洗漱完毕,还未去食堂就餐。 “今天凌晨三点,我也是刚知道的,他是被这两起凶杀案累死的。”章一楠趴在桌子上哭着说。 “是啊,可惜。” 何志伟有口无心的应着,昨天离开医院时,他就觉得担心,都是警察,又是在经历同一个案件,还没破案,就听到这个噩耗,人心是压抑和受伤的,物伤其类,何志伟眼圈泛红。时间好像是凝固了一般,下意识,大家都静止不动,想着心事。房间内只有章一楠的抽泣。 “咳,真希望他的灵魂能走好。”何志伟祈祷着。 “魏民遗愿,不搞遗体告别,不搞追悼会,他说他不想让别人看着他自己孤伶伶的躺在那里,他还年轻,他不甘心。”章一楠说的有些凄楚。 谁会甘心呢?搞遗体告别追悼会最不开心的大概就是死者,没有思想健康的人会想死,何志伟觉得魏民的话,发人深思,这些活动都是给活着的人办的。 “早晨,市局宣传处迟处长,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和他们一起去派出所看看,有没有素材挖掘出来,有没有先进事迹进行宣传报道。我刚才已经和骆队说了,这边的案件采访,我先放放,那边忙完了,我再回来。”章一楠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用纸巾擦掉眼泪。 “你能开车吗?用不用找个人送你过去?”何志伟客套的说。 “不用,我自己能行。”说着走了。 “章记者,路上慢点开车,注意安全。”何志伟在身后叮嘱了一句。 人心都是昏暗的,何志伟在食堂喝了一碗粥,无滋无味吃了一个馒头,回到宿舍。 大家也陆续的回来了,这时林亮仍然没有到。 “老必他们前天调阅了死者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目前来看,死者的手机和聊天记录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都是单位同事的电话号码。十分蹊跷的是,遇害当天的晚上,居然没有一个通话和聊天记录,其他的。老必看来还要多查几家通讯运营商。看看死者罗钺銘是否还有别的号码,或者使用其他的小号的聊天记录,李宾你们也是,在公司摸排的也要看看,死者是否还有别的手机号码和聊天平台上另开通的小号聊天记录。” “目前为止,我们走访的人中,都没发现死者有别的号码,我们走访的每个人都问过了。都没有发现死者有两个号码。”李宾插嘴说着。何志伟也不感觉奇怪,为了躲避骆秉承派人跟踪,与石盛豪会面,自己不是也用章一楠的名字办理了一个电话号码吗!而且也瞒着所有人呢。 “前天我在模拟凶犯踩点的时候,遇见了尉迟文號,他想去物业公司了解死者房间什么时候能解除查封,说死者母亲要来,还要把咱们作为证物扣押的现金领回,说是死者购物预支的。我告诉他说,房本是写着死者的名字,他们公司无权替死者主张权利。现金是从死者房间扣留的,发还也是发给其有继承权的直系亲属,公司如果有证据去法院起诉死者的继承人。作为旁观者,我让尉迟律师给石盛豪带话,人不能太损,尸骨未寒就过何拆桥,让他想想,罗钺銘活着的时候,给他带来多大的利润。” “就是的,这段时间走访,大家都说盛豪三期是罗钺銘多方运作取得的项目,给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收益。”周详插嘴说。 “对了,自从案件转回咱们手里之后,骆队一次都没看过卷宗,也不让咱们汇报案件进展情况,显然是被武局说了之后,闹脾气,结果咱们成了三不管的人群了。 周详你把材料整理出来组卷,送给骆队看看,同时把死者家属要来的事情,告诉他,看看死者的房间是否可以解封,房间钥匙、现金是否可以发还家属。” “好的,一会儿,我把老必调取的通话记录和通信平台的记录和我们这段时间的走访笔录都组到卷里,我就拿给骆队。”周详答应着。 “宾子,今天你们还要催着石盛豪把死者的电脑、保险柜和房本给送回来,把房间恢复成原样。再问问他知不知道死者还有其他的手机号码。” “好的,保险柜据说是拿到工地拆解了,还能归还吗?”李宾有些疑问。 “原来的保险柜和电脑估计是回不来了,他还回一个新的也成,也是表明他配合警方调查的一个态度吗。” “这家伙就是贪得无厌,罗钺銘给他挣回了多大个产业,他给人家20%的股权,也不为过,结果人死了,20%的股份保住了,家里放了那么点现金他都要拿回去,这人太恶了!他和赖猴子虽然都有不在场证明,但怎么看都像是他雇人做的。”周详发着牢骚。 “那天我听尉迟律师说,他们公司的司机好像对死者的小区很熟,知道死者的遇害地点。你们走访过他们吗?死者的纸袋里装有现金的事,有谁知道?” “都走访过了,他们公司的司机有时送罗钺銘回家的时候,也看见过她拿着纸袋,但是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也从不让人帮着拎,目前公司内部的老员工都走访完了,除了财务总监和会计,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了。”李宾回应着。 “会计师事务所呢?”何志伟追问着。 “前天忙,就没去成,一会儿我们去公司见了石盛豪之后,就去会计师事务所查询盛豪三期的盈利情况。”李宾说完,拿出一支烟递给何志伟。 “戒烟了!”何志伟决绝的说! “新鲜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什么动力驱动你戒烟呢?”王必成感到突然。 这么一说,何志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其实,昨天去医院,他们说魏所是因为抽烟太多,使得血液黏稠,造成高血压,加上心情郁闷熬夜造成的脑溢血,所以我也觉得需要戒烟了,今天就重打锣鼓另开张了!”男人因为怕死戒烟,太不够爷们,可是谁又不怕死呢!所以何志伟觉得说出来也不太好意思。 “我说你昨天买了那么好的烟,给我抽呢,敢情是告别赛啊,弄个仪式感。等我父亲的病好了,家里没那么多愁事了,我也戒烟。不过咱组就我和新来的林亮两个烟枪了,也挺孤独的,祥哥,你这边完事,咱哥俩走。”李宾恍然大悟。 “嗯,我马上组完卷了,一会儿咱俩一起去骆队那里去。” 第八十章 被好朋友套路 十分不爽 “宾子,你们到骆队那里交完案卷,帮我给石盛豪带一封信。” 说完,何志伟趴在桌子写信。 石董,泡温泉的费用合计是493元,aa吧,你那半的费用我就不付了,你不是我的线人,我也雇不起你这么大的线人,这是250元,傻数,没有骂人的意思,电子支付时代,零钱太难找了,海涵! 你向我们提供线索,是你尽义务,我们欢迎,线索正在核实中。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你不用考虑过多,我不是矫情较真玩清高,做给别人看的,这封信没有别人看到,你向我提供的线索,在破案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破案是我的职责所在,勿虑,你说的那些也是我们要调查核实的事情。另外,死者罗钺銘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机号码,或者其他的微信号。望提供,为盼。何志伟。 信写完了,何志伟从钱包里取出了二百五十块钱,用信卷上。塞到信封里,用浆糊封好。在信封上写好,石盛豪亲启,放在了桌角,等着李宾和周详回来。 此时,何志伟觉得应该抽支烟,人生得意须尽欢吧,享受一下,后悔宣布戒烟了。 “你主动把卷宗交给骆队审阅是想缓和气氛吧?”王必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放下手机,看着何志伟孤芳自赏的样子。 “是啊,有很多事情我没权力去做,还需要他来审批。该回避他的,回避不了,我们又绕不过去。根本就做不了事。也不能总让他和咱顶牛吧,罗钺銘的母亲要来,石盛豪又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我想有些涉及钱、物的物证,都出具了鉴定报告,图片。就该趁早发还了,以免夜长梦多。”何志伟在王必成面前无须掩盖自己的顾虑。 “你想的还挺多,不过,这些事和咱们破案没有什么关系。”王必成提醒何志伟在做无用功。 何志伟听到石盛豪想要拿走死者保险柜里的现金,本能的义愤,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就做了,根本就没想需要对的起谁,只是依心而为。 “日记本和纸袋的痕迹鉴定出来了吗?”想起了日记本的事。 “还没有,这事我盯着呢,你放心。”王必成宽慰着何志伟。 “你那些尾巴呢?” “好像还在,但好像是泄气了,盯我盯的不紧了。前天我踩点案发现场,呆了几个小时,也没发现他们出现。”何志伟觉得有些疑惑。也许他们实在是找不到了,心灰意冷了,也说不定。 “你女儿那呢?” “也没有问题。孩子学校放学那段时间,派出所都有穿制服的警察蹲守,属地警方重视了,孩子安全有保障的。” 何志伟对于女儿的安全完全是放心的。 他们要的是死者日记,自己也在找死者日记,不管是谁找到了日记,案子也许就会水落石出。目前看来,谁握有死者日记,谁就掌握着全局。只是不知道谁有。 “这林亮和魏民关系不简单啊,都两天没来了,什么情况?” “嗯,一开始,我没觉得什么,只是认为魏民,在一个年轻警察身上,发现自己的年轻时的影子,从而给予帮助。但是渐渐的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他不遗余力地帮助林亮,超越了伯乐的层级,昨天晚上在生死边缘第一个要见的人居然是林亮,而不是老伴,让我匪夷所思。接着林亮激动反常的举动,我就确信我的判断对了。”何志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死者为大,不去猜疑他了,希望他走好吧。”王必成说。 “你儿子择校的事情怎么样了?”何志伟问。 “交了八万块钱的赞助费给他,他说已经联系了校长,让我放心。”王必成有些担忧。 “啊,怎么交了这么多钱?不都是朋友吗?又是局里自己的人,这老魏有点过了。”何志伟感到吃惊。 “唉,要不是朋友,你想交钱都找不到门槛。你女儿学习好,哪个学校都需要这种撑门面的学生,所以你不懂得行情。”严峻的脸上,挂满了忧愁。 “那也不能要这么多啊?我还以为是纯哥们儿帮忙呢!我还帮他扛雷呢,这老魏有点套路我了,你怎么不早说?”何志伟感到吃惊。 “你给我一个希望,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没有这个机会,我连一根稻草都没有,目前只是希望他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否则就只能是鸡飞蛋打了。你帮他扛雷?抗什么雷?”王必成问。 “当时武局查谁是向章记者通风报信的,魏民让我保密,我想他帮咱了,咱也要礼尚往来就没说。否则林亮怎么会有现在这样。我觉得从一开始,魏民就是想让林亮离开派出所,他快退休了,而林亮在派出所太得宠了,难免惹人嫉恨,所以想在他退休前,安排好林亮。正好林亮一直就想进大案队,我听说,他还几次找过骆秉承,都被骆秉承拒绝了。最后还是章记者找的骆秉承,骆才答应。” 何志伟一直都是觉得魏民是天底下难觅的伯乐,栽培年轻人,不遗余力。结果是自己替别人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故事,愚蠢。他秉持着见不得人的私心。 “我说出现场那天,你偷偷摸摸的看章一楠的手机,当时我还觉得你想偷看女孩子的隐私呢,我想也是怪可怜的,三年自闭,我也就假装没看见,结果你拿到了证据对吗?” 何志伟没有说话,打开手机,找到那晚拍下的章一楠与林亮聊天记录的截图,递给了王必成。 “唉,还是你想的周到啊。”王必成赞叹。 “当时我只是想抓住‘深喉’,但是又怕伤到派出所的声誉,所以我把章一楠的手机里,她和林亮的聊天记录拿给魏民看,想由他们派出所内部处理,替你做个顺水人情。结果很尴尬,没想到,他来个熟人不讲理,扣下了手机,我又碍于情面,拉不下脸面,他就把章记者的手机拿走了,还赶紧把手机证据发还给章一楠。害得我被武局骂,破坏了现场,惹火上身,被局里怀疑是深喉。 不过,这些从今天看似乎都不重要了,我倒是觉得我被当枪了。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林亮别说调动了,也许一下就会被开除了。天大的恩惠,他居然还向你要了这么多钱,确实不够朋友。” 何志伟觉得自己被魏民这个朋友套路了,感觉十分的窝囊。 “老何,谢谢你了,你是好兄弟,我还错怪你憋的偷窥女孩子的隐私呢,没想到你举手投足之间,为我下了三步棋,人生有你这个兄弟,足已!” “我有那么猥亵龌龊吗?我怎么会好奇偷看女孩子手机隐私。这是她遗留在凶杀现场的手机,我就有必要去排出它与案情无关。”何志伟觉得自己还是很男人的,很爷们儿。 “其实你给人的感觉,些许粗旷、几分油滑、略带狡黠,虽不招人烦,第一眼也难获男人间的信任。实际上你的心思缜密,情商十足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第八十一章 还是走进瓶颈 难觅突破口 “何哥,骆队已经同意证物发还家属了,卷宗他留下看了。” 李宾和周详回来了,周详像完成了一件很艰巨的任务,愉快地向何志伟汇报着。 内部纷争造成了人的困惑,无所适从而又无奈,即使明知骆秉承是在无理阻挠打压,亦然!职务的权威,足以压制心中正义感觉,是任何生活和工作在其中的人们,无法忽视,并且绕不过去。 何志伟把信递给李宾。 “宾子,一定要给石盛豪本人。”何志伟没有解释,保护提供线索的石盛豪是他的责任。 君子坦荡荡,敢明着传递信件就不怕产生狐疑。 何志伟不愿亲自还钱,就是为了这几百块钱,再把别人支走,好像有多大的秘密似的。不支走,当着人面退还泡温泉的钱,又怕暴露了石盛豪秘密向自己提供线索的事情,给石盛豪造成危险。所以只能这样较为妥当,也不与石盛豪产生面对面的尴尬。这点小钱虽构不成贪腐,但是一旦遇到事,纪检监察谈话的时候,可就尴尬别扭了,贪小便宜的样子也十分的丑陋。何志伟深有体会,被前妻告了三年,落下了后遗症,不越雷池半步。 “好的。”李宾接过信来,带着周详走了。 看着王必成有点儿魂不守舍,知道他是愁孩子上学的问题。 “要不你去学校找校长问一下吧?” “怎么问,无凭无据的就问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在他们的择校名单里?这种事情都是灰色地带,没有人会承认的。”王必成石佛一样的面孔,眉毛都拧成麻花,愁云密布。 首发网址https:// “你还有烟么?”王必成问。 “还有几棵,想撅了呢,没舍得。”何志伟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送给了王必成。 王必成点燃,一股香烟的味道,刺激着何志伟,悄悄的用鼻子吸气。 “赔了夫人又折兵,唉!”王必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呛的咳嗽不止。 “这事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让人没招没落的,这样吧,我替你去学校问校长,你呢还是去查死者的通讯记录。介绍信都是你的名字。再重新找各级领导审批签字也太麻烦了。” 何志伟知道这种私事还是王必成自己去问比较好,因为这类私事,别人一旦做不好,会招当事人的埋怨。但是看着王必成畏难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替朋友分忧。 “也好,你比我会说,又会笑,你去,比我自己去还好,说实话,为孩子的事,和陌生的校长打交道,我自己还是发怵。怕弄不好影响了孩子的前程。”王必成坦然的说,他和何志伟在一起工作有十年了吧?在与外人的接触上,何志伟一直都是十分的自信。 “做不好,也没办法,我就听你抱怨吧,反正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你把校长的姓名和你儿子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学籍号码,目前就学的学校班级都给我写出来,我帮你去问。” “你去就比我去强,感激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埋怨呢!”说着趴在桌上写孩子的情况。 片刻,写好了,递给了何志伟。 “哈哈,何校长,本家啊。”说着把信纸折好,夹到了工作笔记本中。 “你这边还要多久能查完。” “大概还要两天。这个案子接着往下查,你还能查的下去吗?” “我觉得凶杀是经过精准踩点,那是一个监控盲区,又没有目击证人,理想的作案地点。在所知的密接者中,最有可能,郑三娃、石盛豪和解宫海,三个人的线索都断了。 解宫海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是查不下去的。郑三娃你和派出所的管片民警查遍了他家附近的监控,确认当晚郑三娃没有外出。石盛豪和赖猴子也不在案发现场。不过,目前我推断死者一定还有一个手机号码与解宫海联络。” 何志伟做出了肯定的判断。石盛豪那天在温泉已经确认死者当天晚上是要与解宫海见面送钱。只是这个老滑头不愿做证,为了逃避被录音录像居然安排在温泉里单独见面。 “通过凶器找人呢,那个凶器是一把崭新的小工地锤子。”王必成提示着。 “以前交通物流不发达,也许可能,现在就太难了。我本来也准备着这几天去摸排,距现场三公里之内的五金店去查一遍。我已经在手机里标注了一些,但不全,只能是一条街一条胡同的摸排,希望奇迹发生。” 何志伟拿出手机,走到王必成的跟前,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截屏的地图,指了指标注的蓝色的圆圈。 “这面积就不小了,再加上几个大小超市,要有几十家了吧,还要查账,看监控。估计到现在的监控录像都会被覆盖了。”王必成忧虑的说。 “是不小的活儿,对了,你把行凶用的工程锤照片多洗几张,你们手里的活都完了,我们五个人拿着照片,划片挨家走访吧。不行的话,就在全市发协查通报,这锤子上又没商标也无批号,就是大海捞针。”何志伟知道在物流和交通高度发达的今天,靠查一个通用器材倒查嫌犯,确实是很难,概率也不会太高。 “哎,哎,我说,你们俩偷偷摸摸的嘀咕什么呢?”闻忆拿腔拿调吆喝着走了进来。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啊是夜猫子进宅。又想从我们这里顺走什么东西?”何志伟挖苦他前天抢走了那些报纸。 “小心眼,几份报纸至于吗?不过你还有吗,章记者没有给你续上几张?骆队还要。”开始还假装不在乎,接着就舔着脸皮要,这演技,炸裂了,不演戏,都屈才。 “一边去,我就三张,我自己家都不够分的。”看着这张笑眯眯欠揍的大肥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呵呵,你贡献的那一堆报纸,让骆队高兴到现在,说还是你有心知道搜集荣誉资料,以后如果咱队设立荣誉室,就需要这样的素材。” “怎么是我贡献给队里的呢?不是你抢走的吗?你当时说是章记者送给队里的啊?”何志伟有点糊涂。 “章记者说了,那些报纸是你托她订的。所以骆队觉得你想事很周到,这不骆队让我把买报纸的钱给你。”闻忆拿着一把现金要给何志伟。 何志伟心里一暖,这个章一楠是在替自己提高声誉,为自己脸上贴金啊。 “钱我还没付呢,你把钱给章记者吧。”何志伟有点不好意思。 “上了报纸之后,这两天骆队心情舒畅,天天都是乐呵呵的。”闻忆笑眯眯的样子,也不那么欠揍了,善意是可以相互感染的。 “是啊,能上大报的事迹就是令人感到无尚的荣光。我爸我妈在海南看了电子报纸,一个劲的教育我别骄傲呢,呵呵,就写了我一句话,我妈居然给我爸念了三遍,说孩子出息了。”何志伟说着眼眶就有点热。 “得了,那这报纸钱就等着给章记者吧,还有一件事,就是林亮找骆队请了三天年假,说是家里有事,骆队让我告诉你,林亮没有跟你打招呼啊?太没规矩了!听说他的老所长走了,给他打击很大。” “是啊,那个所长对他太好了吧,他没打招呼,我也理解他。”何志伟懂,闻忆肯定不懂。何志伟也只是判断,魏民对林亮太不一般,堪比舐犊。 第八十二章 平地起惊雷 工作还是要一步步走 何志伟来到了学校,市九中,直接找到了校长办公室,敲门,一个肤色、体态中等的男人,不戴眼镜,身穿蓝色夹克,显得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一点学究气质,何志伟说明了来意。 “何警官,您是第四位来打听择校问题的警察了,其实我们还没开始这方面工作,每年我们会给共建单位留几个名额,但今年还没开始,现在是十二月份,明年教委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招生政策呢,所以我们也没有与魏民谈过这方面的问题。”何校长简单明了的介绍着情况,丝毫不想留下一点话柄。 “何校长,魏所突然去世,他答应的事情是不是就不能兑现了?” “唉,我刚才已经说了,都没开始呢,我根本也没有和他讨论过有关招生的事,至于他答应的事,你们还是找他单位去了解情况吧,学校这边没有收到任何学生名单。”何校长十分肯定的回答,不留一丝余地。 “可是,魏所说,他和你打过电话了,说你答应了啊!”何志伟有点急,前几天林亮报道的时候,还替魏民带话给王必成说已找过了校长,目前看来魏民打保票打早了。不仅扶林亮上马,还要铺好路,再无微不至的送一程,这种处心积虑为林亮布局的样子,并不比自己对女儿、骆秉承对儿子、王必成对儿子的样子差。 “何探,我不知道魏民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我和魏民并无私交,纯属工作关系,你看我的电话。”何校长拿起自己的电话,电话线都是断开的,接着说: “如果我谁的电话都接,我365天,不用干别的了,只能是天天接电话了。我是学校的校长,我要对学生负责,对老师负责,对家长负责,对上级负责。”何校长眉头紧锁,不愿再多谈了。 何志伟此时才识趣的离开。 魏民真是让自己看走眼了,看似和蔼可亲,内心却有深不可测的城府。 自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是警探,不是纪检监察的,虽然交往中,也能看到一些端倪,但是只要自己不去同流合污,自己就是一个吃瓜群众。不过此时对魏民变得十分反感,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一下子就塌陷了!这种连自己的兄弟都吃,这吃相太难看了! 何志伟有些郁闷,相交十多年,还是很陌生,想起校长的话,他和魏民也就是一个工作关系,连一顿酒都没喝过,这关系也就属泛泛之交吧,何志伟为自己的不察,在心里开脱着,获得自我安慰,想想林亮的事情,自己就是一个被老谋深算的人套路的呆子,被人套路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首发网址https:// 何志伟现在可不愿去派出所找,还是交由王必成自己去运作吧。他给王必成打了一个电话,把校长的话重复了一遍,显然这样的结果,让王必成沮丧。 何志伟开车来到现场,到了那天与章一楠一起进入的地方,找个空位把车停好,看着命案现场的小树林入口,想着章一楠此刻正在派出所采访,如果被校长挡回的这些人,都到派出所去讨要说法,不知道章一楠会有什么想法,她魏叔的人设将被颠覆,她那颗纯善的心灵将受到怎样的震撼。 也许最受冲击的是林亮吧,昨天下午从抢救室室奔出的那一刻,林亮的表情真的是很崩溃。人生最好的生活,就是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巨大悲情的冲击。 他准备沿着这条路下去,走访每一间五金店铺,看看谁在11月25日前一个星期之内,买过凶杀现场遗留的锤子。靠凶器缉凶也是一种方法,依此破案的概率并不大。 他走进一家小五金店铺,拿出照片找店主询问,有没有这种小工程锤子。店主是一位外地口音的中年妇女,她拿过照片看了看说: “你这是四磅的八角工程小锤,木柄的,无商标,无厂名,根本就没办法区分差异,我家卖的都是精钢的,不是这种老式的锤头。而且这种老式的锤头,不同厂家,同样式的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区分是谁家卖出的货。咦?上面是血吗?就是这把锤子杀的人吗?那你是警察喽?” 何志伟点点头,拿出工作证向女店主出示,女店主看了之后,满脸狐疑。 “报纸上不是说都破案了吗!怎么你还来找?那片树林自从有人遇害之后,一遇上大风天,就会从树林里面传出女人凄惨的哭声,替自己喊冤,吓得大家一到晚上都不敢外出,有事也都绕开那片树林。大家都说死的女人是位绝世美女,貌如西施,是真的吗?”女店主一脸的专注盯着何志伟看。 何志伟好笑,一起命案就会有很多版本的演绎,何志伟知道自己即使更正什么,最后也是传着传着就又会多出几个版本。何志伟含糊其辞的说: “天黑没有看清。” 女店主一听,压低了声音问: “这么说,你当时在现场?” 何志伟点点头。 “那可太好了,听说那晚死的那个女人,突然诈尸了,喊着,一边喊着冤枉啊,一边跑,好多警察都没抓住她,最后还是一位有纯阳道行的童男警察才抓住了她,用不锈钢的手铐太滑,居然都没铐住女丧尸,她张嘴就想咬这个纯阳的警察,想喝他的血续命,两个人纠缠打斗半天,最后还是这个纯阳的警察,用庙里求的系在腰间的捆妖绳,才把她降住。这个事你看见了吗?而且他们都说这个女的死得太冤了。” 女店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满眼迷离,神情凝重,语调悬虚,就像她亲眼目睹一样。 纯阳童男,这牛吹的也太悬了吧!自己女儿都快上高中了,还怎么纯阳!虽然是用手铐铐住了‘诈’尸的美女,不过不是死人,而是靓丽鲜活的佳人。 何志伟憋不住想笑,忍了一忍,终于没笑。如果章一楠听到这个演绎故事,鼻子非气歪不可,她真的成了那个诈尸的女鬼,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个在柜台里,一个在柜台外,女店主用鬼故事演绎何志伟的亲身经历。何志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解释才行,简单的否定存在吗?也不准确! 再把当天的事情叙事一遍?也许从她耳朵里进去,从她嘴里再说出来,不一定又会出现什么神奇的存在,也许还会把魏民的死,与罗钺銘的死再联系在一起,又传出一个丧尸传奇的连续剧。 “你说的丧尸我没看见,不过如果是女丧尸能被降住,她也许就会告诉警察,是谁害了她了,而且也不用在风高月黑的时候,在树林里,装神弄鬼吓唬人了。而我呢,也不用这么幸苦,挨家挨户打听了。”何志伟尝试着去戳穿鬼故事,但是信者恒信!那片树林里闹鬼的故事,也许会流传下去,越传越悬,有鼻子有眼。 “她说了,可惜警察都是肉眼凡胎,没听懂丧尸说什么!真可惜!”女店主一脸惋惜。 “你说的也太悬了,一点都不靠谱!”何志伟要是不在现场,看着女店主的一脸虔诚,也许真的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唉,你别不信,你没听说吗?鬼话连篇,就是说鬼说话都是一篇一篇的说,而人说话都是一句一句的说。所以鬼话,肉眼凡胎的人都听不懂,只有鬼才能听懂鬼话。”女店主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调侃何志伟。 第八十三章 吃瓜群众等待谈话 表示毫无压力 章一楠昨天接到宣传电话之后,到了派出所就再也没有与自己联系过。何志伟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接,发微信也没回,何志伟猜的出来,魏民的事,太颠覆感官了。 “纪检有指示,你组人员不要外出,可能要找你们谈话,请你们在宿舍等通知。”闻忆终于不笑了。 “全组都不让吗?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何志伟感到吃惊。 “你们组不让动,算啥大事,队领导们也都不让外出,等通知。”闻忆神秘兮兮的。 “还有谁不让外出?”何志伟想做出判断。 “纪检找你们探组和队领导还不够吗?关键是骆队都没有打听出来,太神奇了。你们遇到什么事了?”闻忆包打听的企图曝露无疑。 “除了魏民的事,其他什么事,有幸让我们与队领导一起被纪检约谈。”何志伟做出了判断,也许林亮才是真正的原因。此刻的他,面对纪检约谈,心中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的忐忑。 也许该感激前妻,一次次到单位举报自己。那段时间,他耻笑妻子诬告是枉费心机的同时,也让自己暗暗上紧发条,对法度心怀敬畏,不逾越雷池。 昨天,他从学校出来,就觉得那些血本无归的家长,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单位说理。加上章一楠说魏民被解职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治安防范做的不好,还有其他的问题,看来魏民的问题不小,不少,他早被纪检监察给盯上了。对于魏民的遭遇,内心深处既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又有怒其不争的无奈,还有被其设计套路的忿懑,五味杂陈。 “真的啊,听说纪检从魏民办公室起获了不少现金、存折。”闻忆压低了声音。 “真的?魏民那么和蔼可亲的老人,怎么会这样?”周详想起他和崔鹏在派出所被石盛豪诬告的时候,得到魏民的宽慰帮助,所以深有感触。 首发网址https:// 王必成铁着个脸,没有一点好奇心情,他纠结明年中考,担心儿子的前程。何志伟也觉得遇人不淑,好心办了坏事,让王必成蒙受了损失,让他心中充满愧疚,惴惴不安。这种事经历过一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人就世故了,好心帮到忙,虽说王必成没有埋怨,可是何志伟内心还是很吃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遇到类似情况,也许不会再热心肠了。 “好像林亮也沾了瓜落儿了,所以才会牵连到咱们。”闻忆看看没人进来。 “林亮才来两天,和我们没一毛钱关系吧?”李宾觉得匪夷所思。 “说不好,得,那各位爷们儿你们就静候佳音吧。”闻忆又笑眯眯的走了。 “这动静不小,我去他们那听听消息去。”周详年岁最小,人又随和,好奇心强,总想探听更多的小道消息,说着走了出去。 “宾子,你们昨天在盛豪公司走访,没有发现死者其他的电话号码吧?” “没有,石盛豪也说不掌握死者有其他的手机号码。而且,我们昨天也去了会计师事务所,石盛豪可能是想让公司上市,所以聘请了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他们说,这个财年没有结束,年报未出,但是从前三季报看,业绩同比增长百分之五百一十五,也就是五倍以上。盛豪三期给石盛豪带来丰厚的回报,远超预期。”李宾拿着工作笔记说。 看来石盛豪没有撒谎,他谋杀罗钺銘的动机略显不足。人没可能,豆子还没磨呢,就把驴杀了,罗钺銘是他石盛豪的大财神,摇钱树。 看着何志伟沉思,李宾递给了何志伟一支烟,何志伟想都没想,接过来,李宾赶紧拿打火机给点上。一股子惬意的眩晕,让何志伟突然发现上当了,赶紧的在李宾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看着李宾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破功了!索性,要过李宾的打火机,又把掐灭的烟头点上。 “抽完了这只再戒吧!”何志伟又一次的对自己妥协了。 王必成拿出昨天何志伟给他的剩了几支的烟盒,丢给了何志伟。 “这几支也还给你。” “怎么你不抽了?”何志伟有些不好意思,高调宣布戒烟,一天就打脸自己。 “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抽了。”王必成知道抽烟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直接面对的。 “昨天我跑了两家通讯运营商,都没有发现死者有其他的手机号码。我这边的事都查完了,通话记录显示,当晚她没有任何通话记录。”王必成不等何志伟询问,就把昨天的走访调查情况说完。 “奇怪了,这不可能啊。”何志伟坐回座位上,抽丝剥茧的计划就泡汤了,他原先预估死者去见解宫海,一定会有通话记录,通过手机号码就能抽丝剥茧,查出当晚死者都与谁有过联系,谁就掌握了死者的行踪,那么那个或者那些掌握死者详细行踪的人,嫌疑就最大。 现在来看,泡汤了!自己昨天跑了两条小街道,走访了七家五金商户一个超市,没查出一点有用的线索,这案子死了,线索没有了,要被束之高阁了,何志伟有些心灰意冷。 其实,他想逆向倒查解宫海的手机通话记录,也许能查出蛛丝马迹,可是骆秉承能答应吗?他无疑不会答应,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查只会惹祸上身,石盛豪给自己画了一张不能充饥的大饼,能看不能吃。 唉,心里一声轻叹。戒烟之后,复吸的那种眩晕,让他十分的受用,他抽出一支,续上。其实戒烟之后的复吸,都会加大烟瘾。 王必成和李宾默默的玩着手机,何志伟呆呆的冥想。 阳光明媚照射了进来,烟雾袅袅在眼前升起,从昨天早晨离开这个房间,章一楠一直都没有给自己回话。 她看着魏民倒了下去,再没回来,她陷入了莫名其妙的自责,也许她觉得她要是有足够的力气,拉住魏民不摔倒,也许魏民就不会走,魏民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尤其是遇到魏民人设反转,形象跌落谷底的时候,她会比自己更加的受伤,被一位尊敬的长者利用,为他谋了很龌龊的私利,章一楠单纯的思想将会遭受怎样的冲击呢?也许人只有经历多了,才会变得越来越实际,才会真正的成熟。 何志伟觉得,如果章一楠是男的,他们也会成为哥们的那种。风风火火,敢爱敢恨,志向相同吧,只是她更高尚一点纯洁一点,自己更俗气一点。 第八十四章 突破的只是人思维底线 还未见底 何志伟正在喷云吐雾,享受着戒烟后复吸感觉,突然王必成的手机响了。 “嗯,我知道你,你说吧。”王必成接着电话。何志伟吸了一口,突出一个烟圈,徐徐升起。 “你说郑三娃回来了?”王必成重复着对方的话,说给何志伟听。 “嗯,他去派出所报案了,说,赖猴子挑断了他的脚筋!” “嗯,嗯,好,好的”何志伟完全放弃了,香烟的诱惑,盯着王必成看。可惜他只能听到王必成的应答,虽然其中会重复一些对方的话,却对电话那头说什么,听不到,所以一头雾水,没有一点头绪。 何志伟很好奇,却不着急,耐心等待着王必成接完电话。 “派出所管片民警张斐打来的电话,他说郑三娃去派出所报案称,是赖猴子挑断了他的脚筋。同时又向市局纪检举报魏民,说当初罗钺銘踢伤他裆部的时候,是魏民恐吓他,不让他报警,说魏民是罗钺銘的保护伞,而罗钺銘是欺压农民工的黑恶势力。”王必成把电话内容告诉了何志伟。 此时,何志伟突然想起来出现场那晚,魏民让林亮介绍了死者情况时,他自己却避而不谈,那时,何志伟就隐约的感受到魏民眼光中,暴露出来躲闪意涵。现在看来,魏民自始至终都完全了解罗钺銘的情况,也完全明白郑三娃的存在,但就是不告诉何志伟他们,这城府深的也就是魏民才有。 “我去派出所拉着管片民警协助调查郑三娃,魏民都是不太积极的,当时也没想太多,现在来看,魏民真的是挺黑的。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啊。”王必成释放压抑的情绪,孩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此,一下子就破灭了。 最让王必成不可思议的是,魏民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就开始收自己的钱。还信誓旦旦拍胸脯打保票说与校长沟通过了,还向林亮炫耀他帮助自己多大的忙,按台湾人的讲话,魏民这样就是吃人够够的,空手套白狼的大叔,自己一直对他感激涕零。 自己不收钱的才是朋友帮忙! 首发网址https:// 凡是收钱的要不就是中介生意,要不就是腐败。即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种人的脸皮算是厚到家了。 “嗯,魏民应该是十分了解,这个案子的背景,他却什么都不说,藏的太深了。”何志伟感到脸上无光。 “这林亮是不是因为行贿才沾的瓜落儿?”王必成猜测着。 何志伟摇了摇头。 “那天我们在医院,魏民只叫了林亮进抢救室,老伴和女儿都在门口等着居然都没叫。最后林亮是哭着跑出来的,哽咽的向我请假,我觉得林亮精神都崩溃了。那时我觉得他俩关系真不简单。他为了林亮什么都舍得,他不顾礼仪,从我这硬夺走了记者的手机,就是怕给林亮‘深喉’行为留下证据,他为了堵我的嘴,在武局面前,承认是他破坏现场纪律,擅自做主发还了记者丢在现场的手机,还指示监控人员把崔鹏打赖猴子的视频抹去,都是为了封堵我的口,那时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纯爷们。唉!”何志伟长叹一口气。 “他们不会是?”王必成大张着嘴,惊到了灵魂,太狗血了吧!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不会是什么?”李宾拿着手机,但是动也没动,两耳就在听着何志伟和王必成两个人八卦,关键时刻,王必成把后半句还咽回去了,你说急不急死个人。 王必成看着李宾。 “不可说,不敢说,不能说!”王必成说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李宾被挂在了空中,独自凌乱,也不带这么玩人的吧,话说一半留一半,要憋出内伤的啊!他可怜巴巴的看着何志伟,吓得何志伟赶紧拿出一根烟,丢了过去。 “我也不会说啊!你去猜吧!”林亮是一个探组的,没有铁证谁敢胡说八道啊。 李宾接过烟,看着何志伟和王必成神秘兮兮的样子。 “他们不会是那个吧?”李宾难为情的猜着。 何志伟噗嗤的大笑了起来。 “魏民多大岁数了,而且有家有口的。”何志伟实在是觉得李宾太有想象力了。 “性取向这东西,不是按年龄分的,好像是终身的吧?”李宾诉说着他完全不懂的世界。 这时包打听详哥兴冲冲的回来了。 “市局纪检的来了,骆队第一个‘过堂’,轮到咱们还早。” “你听到什么了?”李宾没有从何志伟、王必成这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急着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吃瓜群众的热情高涨,处于完全的亢奋状态。 周详把门关上,回来走到李宾跟前,悄悄的说: “林亮出大事了,据说他前天下午和昨天下午两次想闯魏民的办公室,都被拦下了,昨天下午更是直接就被纪检监察控制了,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呢。” “啊!”何志伟、王必成、李宾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 “据说是要替魏民转移赃款,人现在还在被纪检监察控制着呢?如果属实,林亮出不来了!”周详小声的说着。 “啊!”又一次的集体震惊了! “他们都在传,林亮是魏民的私生子!” “啊!”这一次惊讶到合不拢嘴的只有李宾了。何志伟和王必成相互看了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淡定,老神在在的笃定之中。 李宾突然恍然大悟,指着王必成说: “老必刚才是不是想说,‘他们不会是父子关系吧!’而何哥让我猜也是指这个吧。” “正是,但是林亮是咱们组的同事,随便给他按个爹,这种猜测轻易谁敢放出口来啊,你问,我也只能说你猜,没想到,你居然会猜到他们是同性恋上去。” 何志伟觉得这么离奇的故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一下子让自己惊掉了下巴!林亮居然敢去转移赃款!这胆也太肥了,看来魏民在生命垂危的关键时刻,还是乱了阵脚,人慌了!机关算尽,忘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警示名言。 魏民把秘密带走不香吗?!执迷不悟,让林亮犯险去转移赃款,不管成功与否,一定都会让他背上一副沉重枷锁,一生不能翻身。 “我是觉得魏民那么和蔼可亲的老人,不会有什么花边新闻,没想到一下子就颠覆我的认知极限。老人也都年轻过的,而且也会有风流韵事。”李宾挠了挠头。 “啊,何哥原来你早知道了啊?你听谁说的?”周详感到吃惊了。 “也没那么早,我只是觉得魏民蹊跷的事情太多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吗,而且,你还小,没当过爹,感受不到父亲对孩子那份不可言传的细腻之处。他对林亮的样子,我在我自己身上看见过,也在老必身上看见过,还有骆秉承身上看见过,这就是社会经验,你本身还是毛孩子,所以你根本看不懂。”很多推理一旦说破了,就很浅显,但绝对要是靠丰富社会经验做积垫。 第八十五章 疏而不漏 天不可欺 没有为人父母的男女,绝对在脑子里勾画不出未来自己孩子的容貌,试图抽象出来,肯定徒劳无用。只有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男女才会自然流露出做父母的天然本性,舐犊情深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遂,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殆尽,这样的阅历靠积累才行。 “魏民藏的太深了,据说在家里除了藏有高档烟酒外,没有找到现金,现金和存折还有些贵重物品都放在办公室了,他的办公室钥匙只有自己拿着。据传说,他的办公桌比局长高档多了。”周详说。 “我见过他的办公桌,纯红木的,我第一眼看就觉得豪华。”何志伟想起老婆当时装修,购买的红木家具,是非洲红木,品质品相与魏民的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被免职的当晚,他和林亮密会了有两个小时。在房间烧了不少纸,林亮走后,魏民一宿没睡,烧纸,触发了烟感报警器,整个派出所的小楼都弥漫着较重烧纸烟味,纪检决定第二天下午采取行动,没想到中午魏民就发病了。下午林亮见完魏民,就想闯魏民办公室转移赃物,结果让派出所的民警制止了,因为林亮已经不是派出所的人了,而且新所长已经上任,所以派出所民警不再让他自由出入魏民房间,万一丢点东西就说不清楚了。第二天,魏民去世,下午,林亮又想闯,这次就被纪检控制了。”周详细致的叙述着他在值班室听到的小道消息。 “对对,下午我带着他一起去医院的,结果魏民让抢救室的医生把林亮叫了进去,呆了大约十几分钟,林亮就痛哭流涕的跑了出来,人的精神有些失控,我想林亮从医院离开,他就直接去了派出所。当时,魏民的妻子女儿一脸的懵圈,充满了疑惑,林亮走了,我们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医院,这期间魏民也没有见老伴女儿。”何志伟说。 “应该是,不过,为什么他们头天密谈了几个小时,魏民不把赃物转移走呢?听说几个存折的名字都是用林亮的名字办的。”周详不太理解。 “你这是马后炮的思维方式,魏民当时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会有死,所以他还没有安排身后事的打算,当时时间还不紧迫,他是对林亮仍有很多不放心,这么多年没向林亮透露一点蛛丝马迹,就足以证明。” 何志伟觉得等结果出来了,再去推测魏民当初的选择,当初的心境,已经没有什么太多实际意义了。 “头天,他和林亮谈什么啊?”周详关心的狗血剧情。 “这只有林亮知道了,魏民烧了那么多的纸张,足以引起纪检监察部门的高度关注,一定会紧追不舍,抓住不放死盯林亮,估计林亮此时应该全部交代了。”何志伟做着自己的推断。 何志伟从纪委监察高调公开调查来看,魏民贪腐问题应该是水落石出了,没有什么瓶颈问题,目前的调查,就是一个搜集更多证据的过程,铁案已成,才会有这么多公开操作,看来魏民最后的努力宣告破产了。 “林亮一直都在做刑警,应该是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吧,不会这么快束手就擒的吧!”李宾插嘴说。 “做坏人,也是要具备做坏人的勇气和胆量,林亮还没有做坏人的心理准备,被形势所迫,才硬着头皮去做,只会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何志伟想起了石盛豪想用五千万收买罗钺銘的日记,如果自己真的有死者日记,会去进行利益交换吗? 不会,肯定不会,自己虽然破案很多,但常在河边走,湿鞋的事,自己万万没有这个胆量,抓坏人的胆量有,那是国家法律赋予的强大力量!但去当坏人,自己真的没有这个胆量,想想都会起鸡皮疙瘩,浑身发冷,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胆再大,法律也是自己不敢触碰的底线。 “做坏事还要什么胆量?!铤而走险的人多了去了,何况是自己亲爹留给自己的巨大财富,他冒再大险也值!”李宾做着自己的判断。 “有命拿,没命花,也是枉然,魏民用一生的工作、荣誉换来了巨额财富,只是他根本就没有舍得花,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给林亮,无奈天不作美,让他突然发病,闹的鸡飞蛋打,打乱了他精心的部署。”何志伟替魏民不值,执迷不悟,害得不只他自己,还有职场初哥的林亮。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王必成内心感觉惨兮兮,石佛一样的面容,涂上了一层愤怒的情绪,就差爆出毫无口德的俩字:活该! “你们这是宿命论,我觉得林亮挺利索的,他自己在派出所也搞过那么多案子,反侦查能力应该很强,我不信他会瞬间崩溃。”李宾质疑何志伟的判断。 “林亮在派出所,一直都在受到魏民无微不至的呵护,魏民总是说,‘林亮不容易,靠他自己的打拼努力才有了今天。’但我觉得这是魏民的障眼法,他对林亮的呵护,对林亮的好,可以毫无顾忌,也不会有太大的舆论压力,举贤避亲,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会联想到他们这层关系。所以,林亮这些年,应该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毫无大的历练,温室里培养出来的秧苗,估计很难具备什么顽固意志,他一旦与监察接火便一触即溃。” 何志伟估计,凡是林亮知道的,到现在已经是和盘托出了,他不看好林亮此时的心智。 林亮调过来才几天,与其只有泛泛之交,何志伟对他并无太多的好恶。也许魏民内心过于厚黑,为人过于贪婪,招何志伟反感,转而波及了对林亮的态度,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何志伟也难以跳出这个樊篱!破鼓任人锤,对这种人,谁都会随手来锤这么两下。 “何哥,你说林亮是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他有这么好的‘领导‘,为什么要执念调出来呢?”周详觉得有这样一个匿名的亲爹罩着,那还用什么奋斗啊,躺着吃奶就好。 “说实话,如果魏民还能干三、五年,魏民也不会帮他调离,魏民处心积虑,是因为他知道,他对林亮的过度呵护,总会遭人嫉恨。’人不恨寡,恨不均‘,一旦魏民退休,平时那些受到种种不公平待遇的人,都会迁怒于林亮。所以他一定要在退休之前,安排好林亮的退路。而我们呢,不明就里,受魏民之托,明里暗里都心甘情愿的帮助林亮,等于是被魏民套路进去,帮助他父子二人玩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大戏。最悲催的是,我们还不自知!”何志伟摇了摇头,令人十分窝火。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未必就是被他利用了,如果大家都不帮他,林亮还是在派出所,作为魏民身前的第一红人,谁也不会阻拦他进入魏民的办公室,那他第一次进魏民的办公室,就可完成魏民转移赃款赃物的阴谋。那时魏民即使牺牲自己的一些名声,也会达到他财留子孙后代的目的!如果林亮把赃款赃物藏的好,不被人发现,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魏民身上,他也许真的能安全脱身。” 王必成心有不甘,这么多人,都被魏民玩弄于股掌之间!也许只有遭天谴才是魏民最好的报应。 第八十六章 爱情是写在脸上的故事 藏不住 魏民玩的实在是太阴了,何志伟们被魏民玩套路愚弄的感觉,太受伤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私底下自然不会再留什么口德。 章一楠因为林亮的调动,是不是也被牵扯进来了,想到这,何志伟不免有些担心,一天多,自己发了十几个信息,聊天记录依然是十分静默,怎么这么久没有任何回音呢?章一楠即使因为魏民的人设一下子坍塌,让她无所适从,那也应该报个平安吧? 正想着,何志伟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何志伟赶紧拿起手机看。 【穆字旁的楠不是男子的男】回了一个‘疲惫’??的表情。 何志伟心里踏实了很多,反复斟酌之后回复了一条: “多休息,放空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很多事情你只是一个看客,即使是感情上难以接受,让你敬重的人,在你心里轰然坍塌,那也只是人生一次偶遇,别用自己的善念,为他人的恶埋单。” 何志伟觉得这样的宽慰,显得有些多余,这么大的事,怎能放的了空,不想?!怎会不想?! 眼睁睁看着敬重的长着,在你眼前倒下逝去,还在懊悔自责自己力不从心的时候,紧接着,他的人设又在自己心中轰然崩塌,触及灵魂的龌龊,震撼人心!这种情况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魏民在章一楠的心里彻底塌了,死人无感,但对活着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那个曾被父亲肯定过的人,曾被自己写文章夸赞的人,一下子就彻底的黑化了,让人情何以堪!何志伟理解这种感受,被自己信任的人愚弄欺骗,让人整个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糟糕,心被蒙上一层灰暗的阴霾。 在凶杀现场,俩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何志伟冰封三年的心融了,短短的时间,在那个温泉流淌的世界,他们沐浴爱河了,压抑的环境,让他们能更好的审视对方,贪恋着彼此心灵的感受,相见时刻,更多是内心深处的欢愉,眼中流淌着润心润肺的甘露,没有拥抱,眼光纠缠出迷离的模样。 何志伟知道,这段时间章一楠经历了从未有过的人生,身心饱受冲击,一波波刺激感官、心灵!脆弱一点的人,都会神经衰弱了。 何志伟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凶杀现场,血腥场面时的狼狈不堪样子,蹲在地上呕吐不止,那时自己的师傅、组长武泓翔,就是现在这个武局,整整奚落了自己三天。硬生生逼出了自己的胆量。再对比章一楠第一次摸进凶杀现场时的样子,虽然落荒而逃。但是接着就直接躺在死人躺过的地方,冒充死人。这一份胆量,勇气,是大多数男人都不敢的,从这点来说,她就是大无敌的英雌。 记住网址m.42zw.la 女人的冒险精神未必就比男人逊色,章一楠的大心脏比很多男人都厉害,她这个不是男子的男,要胜过自己这个男人的男了。 何志伟想起温泉的旖旎风光,心里只觉得甜蜜无比。那个章一楠,女人中的女人,妩媚十足,让何志伟的心是暖的,血是热的,可惜在目前压抑环境下,让他的激情难以释放出来。 何志伟相信,案子终究会过去,人生还是要回到正轨,爱将主宰人生。目前这一份压抑还是必要的,为了避免给章一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值得!目前,日记没有找到,解宫海们谁也不会放手,那关乎他们的生死,他们怎会轻易放弃呢?! 若相恋,心相系,何须朝朝暮暮卿卿我我,此时,何志伟内心是平静的,沉稳内敛,想着章一楠,已经听不到王必成他们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移至屏幕上了。 “下午,这边没我事了,我就去你们办公室。”章一楠回复了一句。 “我准备借你一副肩膀,供你支撑依靠,别太累了!”何志伟耍了一句贫嘴。 “嗯嗯,我太需要支撑了,身心俱疲,整个人都不好了。??????”章一楠回复后面又加了几个疲惫的表情。 心疼的感觉,何志伟心里有了。 “何哥,您干嘛呢,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八卦了,从没见过您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恋爱了吗?”周详看见何志伟沉默不语玩着手机,感到新鲜。 “去,没大没小的,你何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了!光明正大的人。”何志伟收起手机狡辩着。 “您这样子就像恋爱中的模样,何哥,别急着谈恋爱,千万要挺住,等等我,更不能当着我这个小光棍面前撒狗粮,让我这个童男情何以堪啊。明年光棍节我好有您做伴,咱俩出去吃饭,不孤单。”周详想拖住何志伟的后腿,估计这个妈宝也被父母唠叨怕了,光棍有光棍衬着,心里阴影面积小太多了。 “你个毛孩子,胡子有了吗?着啥急谈恋爱,何哥陪你就是。”何志伟打着哈哈,对直男来说,承诺不婚的语言就是儿戏,谁傻谁天真,光棍是战友,爱情来了,留下的才是光棍。 “口说无凭,那您给我看看,您给谁发的消息,边发嘴角还咧着偷偷的乐。”依小卖小,周详紧追不放。 这时,闻忆走了进来。 “老何又恋爱了?够快的啊,果然二手的男人熬不住!你可不能带坏了孩子啊!” “滚,你才二手的呢!”何志伟被二手这两个字搞的很受伤,已被章一楠打击的没一点自信心了。 “得,你老何既不是一手也不是二手,你是抢手货,行了吧,快四十浪了吧,详哥把他拍晕在沙滩上。”闻忆刀刀见骨,何志伟又残了。 何志伟可不想让话题继续下去,传播出去,百害无益,再把章一楠家翻个底朝天,那可真够她受得了,一个魏民已经用慈祥和蔼压榨了她的善良、热情、友好,她不需要更多的刺激了。 所以假装没好气的说: “闻大内,有旨宣旨,没旨滚蛋!” “德性,纪检通知,上午谈话到此为止,下午继续。你们组可以外出吃饭,下午接着等通知。”闻忆怼了一句,接着宣布纪检的通知。 “还要等啊,他们谈了多少人了?这速度也太慢了吧。”何志伟有些不耐烦,人生就是在等待中度过的,等着长大,等着变老。 “薛付队还没谈,政工干部也没谈,还有我也要谈。接着轮到你们。”闻忆帮着何志伟数了数人头,何志伟失望了。 第八十七章 恢复原状是保全死者财产不受侵害 被等候约谈,是一个难得补觉机会,吃瓜群众毫无压力,睡了一个踏实的午觉,上班时间觉得神清气爽,头脑不再浑沌,何志伟有的时候,真的喜欢每天规律的生活,不用像疯狂老鼠一样,狂奔狂跑。 闻忆又来了。 “有旨,何志伟王必成等着约谈,其他人可以散了。” “闻哥,啥情况?不带我玩了吗?”周详想知道纪检会问什么,好奇害死狗,少年不知愁滋味,看来还是没有遇到事。 “详哥,你是想被纪检约谈吗?上次你和崔鹏被纪检督察没谈够吗?”何志伟对于周祥这种起哄架秧子的行为表示了异议。 “还有,骆队看完了案件卷宗,他问,发还死者家属房间的钥匙在哪呢?如果死者房间的封条还是派出所的,就替换成咱们队的。说何探要求石盛豪恢复原状是对的,要确保死者的钱物还到死者家属手里的思路也是对的。即使是石盛豪提供证据钱是公司的,也要让他们自己去法院起诉死者家属。”闻忆说完把卷宗放到了何志伟的办公桌上,何志伟示意周详收好卷宗。 “骆队转了性了,开始关注这个案子了?”何志伟有点想不通,按石盛豪的说法,罗钺銘威逼胁迫解宫海求扶正宫,解宫海应该是恨之入骨啊,也许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老何,你也是,骆队毕竟是一队之长,你呢也别太托大了,没事去领导那汇报汇报。”闻忆劝解着何志伟。 “我没托大,他都不看卷宗了,我还是让周详把卷宗按他最早的要求,送他审阅。” 何志伟感到不公平,骆秉承是队长,有事他应该要求自己直接汇报才是。案件刚接手时,他大权独揽,直接插手案件,强行串并案件到四组侦办,武局指示后,划归自己探组负责侦办后,他就撂挑子,耍态度,不管不问,推诿扯皮阻拦办案。 “让周详按他的要求送卷是对的,你也要汇报一下工作啊?” 首发网址https:// “他也没问啊,而且石盛豪通过律师带话要求把钱返还公司的事,我也让周详向骆队汇报了,我们的意见也说了,这不是他也同意了吗。何况,我们本来是划归薛副队管,他硬插一脚,现在又把我们高高挂起,就没了下文,我们都不知道该向谁汇报。” 何志伟知道这里的症结所在,但此题无解,只有骆秉承按照回避制度,主动回避,整个工作流程才能顺畅,可惜,装睡的人喊不醒,最该回避的就是不回避。 “算了,这个案子我还是少说为佳吧,如果我是你,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太挠头了,还是数麻子比较不让自己烦燥。”闻忆凭着耳闻目睹,这是一个万丈深渊的大坑,道行浅的很难爬的出来,他很疑惑何志伟居然还很神奇的存在着,这要是在古代何志伟这样的倔驴早该被发配到边疆了吧。 “别搞得一脸同情的苦样子,我也只是尽人力而已。只要让干,没路,我硬挤也要挤出一条路来,我真的想看看谁在背后作祟,老子现在是光棍一条,了无牵挂,马路无人我怕谁啊。”何志伟向闻忆说着大话,牛皮不破死劲吹吧。 “呵呵,何探,下半句是马路有人谁怕你啊?”闻忆呵呵笑了起来,就冲刚才闻忆一脸同情的苦表情,闻忆这肥嘟嘟笑眯眯的模样,何志伟觉得不再那么的欠扁了。 “不扯了,你打几张封条盖上公章,周详开张介绍信你们下午去派出所把封条换成咱们的,他们更换的锁芯,你们把钥匙都给收回,当初死者的钥匙咱们不是都扣着了吗,那个扣押物品清单不用改动,你们再填一份,当时咱们搜查时候,屋内监控都有录像,你们仔细查看,办好交接。”何志伟吩咐着李宾和周详。 “真赶我们走啊,这戏看的,没有什么结果啊!”周详抱怨着。 “好奇害死狗,你是看戏的不嫌事大啊,而且且听下回分解不香吗?有念想有想头,咂摸起来更有味道。明天上班就有一堆的八卦等着你呢,上班路上有劲头。” 何志伟怎么会不理解周详的心理呢。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拉闺女请女婿,小外孙女也要去。”吃瓜群众这种心理小时候就懂。 “好,有什么消息,明天一定要告诉我们啊。”周详跟着闻忆去办手续了。 “宾子,你们明天还是要去石盛豪那,催着他把从死者家搬走的保险柜和电脑还回去。尤其是保险柜里的房本一定要还回去。”何志伟安排着李宾和周详明天的工作。 “我们说话他听吗?他撕封条袭警都没受到处理。”李宾有些担心。 “不是撤销他政协委员了吗?当时也是怕他揪住崔鹏脚踩昏赖猴子的事情不放吗,才放了他一马,结果崔鹏还是自己受不得委屈,被人逼走了,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你们还是要大胆的工作,他虽然有律师,但是刑事案件侦查阶段不公开,律师也只能是公司员工身份配合警方工作,咱们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 “不是,保险柜都被他拉到工地,暴力破坏了吗?还还的回来吗?”李宾说。 “你和石盛豪说,让他恢复原状是为他好,同款同型号的就好。如果家属看见咱们搜查房间的视频,少了电脑和保险柜,向咱们要东西,那时可别怪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了,把咱们警方逼到那个份上,他石盛豪私闯民宅盗窃财物,私闯警方标注的警戒区域两件事都要被一起清算,那时看谁还会替他说话。咱们让他恢复原状也是帮他呢,尤其是目前案子还没完结,很多事情最后怎么算都还不知道,所以请他自己掂量掂量,咱们的现场录音录像都有,就差我和老必没戴执法记录仪,让日记本的事一下子说不清了,其他的东西都有记录的。” “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一旦家属发现房间里少了这两样东西,向警方要这两样东西,倒逼着咱们处理他,他石盛豪确实是吃不了兜着走,那时估计谁都帮不了他,保险柜还回去,自然最值钱的房本也要一并归还,你是想替死者家属要回死者的房本,怕石盛豪出什么幺蛾子。”李宾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 “是,那天石盛豪的尉迟律师说,咱们扣的现金是公司的公款,我就觉得他是真的贪婪,罗钺銘替他打下了这么大的产业,人死了,这点小钱都不放过,丑陋的样子让人作呕,石盛豪想要这个钱可以,请去法院起诉死者家属吧。所以咱们绝不能相信他会把房本轻易归还给死者家属,由咱们履行发还手续,把死者钱财原状转交到死者家属手中才是目的。”何志伟觉得这样做真的很有意义。 第八十八章 小聪明不能耍 会被活埋 章一楠眼睛红红眼眶发黑疲惫沮丧的来了,什么话也没说,一下子就坐在了凳子上,大家屏住呼吸满怀期待看着她,希冀来自最新最直接的报道。 她被市局宣传处叫去做魏民生前事迹的采访报道,也许是纪检保密工作比较严谨,造成了魏民生前事迹大反转,由正面形象转为反面教材,她这两天一直在魏民生前的派出所采访,她一定有吃瓜群众最关心最关注的事情。不该问的不问,但她是记者,所以就没什么不该问的了,只是大家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看看大家怔怔地看着自己, “给口水喝,我太渴了。”章一楠说着抓起何志伟桌上的茶杯就喝起来,豪爽不拘小节的风格,并未让人有太大的错愕感觉。 “我重新给你沏一杯茶,我这是花茶。”何志伟接过章一楠喝空了的杯子,绕过章一楠的后背,到水房倒掉旧茶叶,清洗了杯子。 回来,大家依然是无语,李宾和王必成低头玩手机。何志伟拿出茶叶罐,倒出了一些茶叶,泡好水,放到章一楠的桌前。 “你偷看我的手机!”章一楠抬起头,看着何志伟的眼睛。 何志伟没敢跟章一楠红红的眼睛对视,扭过身,坐下了,该来的总要来的,魏民怎么会不警示林亮呢,自己当初给魏民看章一楠手机里的内容,谁会知道这里面埋着这么大的雷啊,想卖个好人给魏民,想提醒他,林亮是“深喉”,结果是自己傻傻的到老子那去告儿子的刁状,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不停的在这上面跌倒,后续影响到现在,这雷更大了,常相知不相疑,不相疑才能常相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必成知道原因,也抬头紧张的看着何志伟,看他怎么说,为自己儿子的事,让何志伟频频陷入狼狈不堪的境地,让他替何志伟担心。人心都是肉长的,王必成要不是因为告诉了何志伟,自己给魏民八万块钱的事,他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又一次为这事暴雷,让他替何志伟担心,得罪了随案采访的记者,何志伟即使破了案子,也许也会失去上光荣榜的机会。可惜可怜。 李宾不明就里,一头雾水的看了一眼何志伟和章一楠,闹绯闻了?难道周详逗何志伟谈恋爱,说的是章记者吗?!这狗粮撒的,小周详眼睛还挺毒!人小心眼不小,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好戏来了,看吧。他支起耳朵又低头假装看着手机屏幕。 一下子就到了大战前的宁静!空气凝重,何志伟想否认毫无意义,估计又是林亮供出的信息。 记住网址m.42zw.la “林亮招了?”何志伟拿出一根烟扔过李宾,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因为他的事,分局市局两级纪检加上报社纪检,给我来了一个三堂会审。”章一楠略感疲惫。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志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他说他的调动是我帮的吗!于是纪检监察就查我是否收钱,是否涉及腐败受贿。” “哦~”这个正常,不管不问才不正常。 “他说他向我爆料凶杀现场的消息,是我的“深喉”,这倒与我无关,只是找我求证,他说你向魏民提供了我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你还给魏民看了他给我标注的现场警力位置图,他说你们刑警有技术高手,能破解手机锁屏。纪检要看我的聊天记录作为他做“深喉”的证据,我拒绝了,我说我删除了,不管是不是他自己坦白交代,我不能出卖提供新闻线索的人。”章一楠倔强的样子确实是一个追求自己信念的人。 “唉,好心办坏事了。”何志伟觉得自己摊上了死循环的死结了。 “你好心?你偷窥别人隐私!是对我的最大不尊重!”章一楠提高了调门儿, “我在现场发现的手机,如果不看里面的内容,怎么敢发还给你,那时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纪律我可以破坏,但是根本原则不能破坏,我必须保证你的手机与杀人案件无关,同时我也要找出出卖信息的内贼!他对你来说是是提供新闻线索的线人,对我们来说就是破坏现场出卖情报的“深喉!”这些全做完了,我才敢给魏民看,才任由他‘抢’走,发还给你。” 何志伟认为章一楠脱离当时的现实,谈自己偷窥她的隐私,就是胡搅蛮缠,所以也怼了起来。 “你太阴险了,你当时就知道他是‘深喉’,为什么不向单位报告,还要拿给魏民充好人?你想得到什么好处?”章一楠咄咄逼人,她要搞清楚何志伟的人品,渣男就是废柴一样的存在,她不想遇到。 “他也是不想搞僵与友邻单位的关系,案件他依靠我们破案,我们也依靠他破案,是依存度极高的兄弟单位。而且,志伟与魏民拉关系也是为了帮助我的孩子中考择校,九中是在魏所辖区。说实话就为了给你发还手机,破坏了现场勘查纪律,志伟没少让武局骂让骆队批评。”王必成此时再不出来,就太对不起朋友了。 “把你的手给我。”章一楠拽着何志伟的大拇指按住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锁开了! 一下子空气又凝结了,大家一起陷入了尴尬的状态。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手机居然用你的指纹能打开,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章一楠得理不饶人。 何志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当时,我怕万一你的手机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就把我的指纹录入备查的,想发还前再把我的指纹删除,没想到魏民抢走了,就没给我,我也不好意思翻脸,他倚老卖老的就赖走了。”憋了一个大红脸。 “魏民说你们刑警大队有技术高手,能打开手机锁屏,干嘛还要录入你的指纹,你安的什么心?”章一楠不依不饶。 何志伟被自己给蠢哭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这小聪明耍的,把自己给埋了。 第八十九章 脚上有泡也是自己走的 何志伟尴尬的表情已经足以让他脸红,能轻易打开手机锁屏,又偷偷的把指纹录入人家女生的手机里,是何居心?是惦记人家的手机还是惦记手机的主人?头次见面,就干这事,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挺龌龊的,一点也不君子。不对,当时自己就是万一备查用的,没有一点私心!被章一楠这么咄咄逼人追问,自己确实挺垃圾,挺流氓。 何志伟想多了,章一楠之所以要追问,是关乎尊重隐私权的问题,手机是个人绝对的私密空间,手机主人不向第三人开放,法律没有授权,任何人不能私自查看!这是手机私密性绝对权利!不可侵犯。 “我能安什么心?!就是备查用。”何志伟有些理屈词穷,被人抓了现行,用指纹入侵别人的私密空间,怎么都有些不合适,即使是为了查案便捷,自己正大光明的依法查证也许更恰当吧,即使是背后查证也别留下爪痕啊! 虽然当时是想在归还的时候,删除自己的指纹,被魏民抢走发还后,自己也没当回事,侥幸认为谁会去查自己手机录入的指纹,没想到魏民东窗事发,他又蠢蠢的告诉他那个宝贝儿子,结果什么都往外撂,这破事,你坦白它干嘛呢?检举揭发自己,对于他的深喉行为,匿而不报!二货,我这也是个小违纪吧?估计纪检就是为这事找自己作证求证。蠢,愚蠢,自己和林亮一样。 “哼!别人偷看你的手机,你觉得委屈,你偷看别人的手机呢?还留下解屏指纹,难道偷看一次还不够吗?”章一楠揭着何志伟的伤疤,希望他长长心,被人偷窥隐私的感觉。 哪疼打哪,前妻趁他醉酒,用他的指纹,打开他的手机,查看了他与别人的聊天记录,这种行为真的很伤人。 “和我前妻偷看我隐私的目的不同,我这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甄别你与案发现场有没有关系。因为是急着看,怕浏览不全,万一存在盲点,错误的发还给了嫌犯,我就是罪人。而且我本来打算发还前删除的,可魏民抢走了,再也没有给我删除的机会,所以就留下了罪证!” “你还怕看不全,你都看了什么啊?”章一楠觉得赤裸裸的,没有了隐私,脸红红的。 “没什么,你当时像僵尸一样的丑,满脸是土,蓬头垢面,谁有兴趣窥探你的隐私啊。”何志伟委屈巴巴的说了实话。 “你说谁丑?你才丑呢!哼!”章一楠别过脸去,故意不看何志伟。 这时周详拿着新打印的封条、介绍信和闻忆一起回来了。 记住网址m.42zw.la “宣何志伟过堂喽!”闻忆笑眯眯的拿着一点调门儿说着。 “来了!”何志伟欢愉的答应着,从椅子上弹起,不等闻忆,就奔出了房门,像是被特赦战犯一样,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终于解放了,看着闻忆这张白净的肥脸说不出的可爱。 章一楠比纪检干部还让何志伟胆突,他宁可被八堂会审,也不想,被这个女祭司挂在腊梅树上,吊打,女神很较真,像极了自己被前妻冒犯时,摆出蟋蟀掐架架势。才交往几天的女神,就又陷入了隐私的漩涡,轮回吗? 闻忆第一次碰到纪检约着谈话的干警会这么的欢愉。 “嗨嗨,干嘛呢,领赏金啊,跑这么快,那没什么金主爸爸!在小会议室。”闻忆追了出去喊着。 会议室里纪检许处长带着一名督察坐在那里,何志伟坐到椭圆桌对面。 许处开门见山, “何志伟,咱们没谈过话,但是我对你还是印象挺深的,你前妻也找过我,那时找你谈话,我都没参与。但是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今天咱们谈的话题,你应该也知道了。” 何志伟点头“嗯!”了一声。 问:“你和魏民认识多久了?” 答:“十几年了吧!” 问:“有私交吗?” 答:“没喝过酒,偶尔会有一个电话,仅此而已。” 问:“你有一个女儿,今年参加中考吧?” 答:“我女儿学习好,她不需要择校。” 许处笑了笑。 “你很敏感” 接着问: “魏民帮助别人择校,收不收钱?” 答:“开始不知道,他去世后才知道他收钱的。” 问:“你求过魏民帮忙给别人办择校入学的事情吗?” 答:“有过一个,我同事王必成的儿子今年中考。” 问:“花钱了吗?花了多少?” 答:“也是刚知道,王必成说,给魏民八万块钱。” 问:“你收钱了吗?” 答:“没有,就是王必成给了一根烟。” 问:“就一根吗?” 答:“就一根,王必成不抽烟,那天魏民答应帮忙,他高兴拿出一包烟发给大家抽,我抽了一根。” “呵呵,他很抠啊,”许处笑了。 “我现在可以抽一根烟吗?”何志伟问。 “你们单位怎么规定你怎么来,这不是纪检办公室。”许处长并不严厉。 何志伟拿出一根,递给了许处, “入乡随俗,我也来一根提提神,黑天半夜的谈了两天了。”许处接过来,拿出打火机先给何志伟点上,接着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我昨天刚戒,今天又破戒了,不抽熬不住的感觉。”何志伟吐着槽。 “我也是,谈话写材料没有烟就没有思路。”许处深有同感。 “听我同事说,你很刺头,你前妻说你有第三者,我的同事要看你手机,你居然狠到把自己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了,把自己里面的个人资料都丢了吧。” “也不算吧,想和你联系的人,他总能找到你,资料就可以恢复,那些不联系你的朋友,资料丢了就丢了,迟早的事,这样的朋友本就是人生的过客。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回不到记忆里了,对己对人都没有丝毫的损失。”何志伟淡然的心态,有几分佛系。 “不过,我们也是查了你不少,你前妻的指控大多也是子虚乌有。” “当时家里,我什么都不管,烟钱都是前妻给,她怀疑我在外面有个人账户,就诬告,结果没查到我什么,把她查个底掉,她把我的钱都转到了她的名下。呵呵,我前妻的智商堪忧。” “可你的生活作风问题我们还没查实。所以你前妻也不算完全诬告。” “可是她是非法手段获得的证据,在民事纠纷中,她取得的证据是非法取得无效的啊!”何志伟总觉得冤。 “所以我们也没有处理你啊,你们最后走的是法院的离婚诉讼程序吧。”许处长说。 “可是我的人生就此落下了污点,那年我竞聘副队长,直接就被取消了竞聘资格,我比窦娥还冤。我们离婚了,我以后竞聘是不是就可以了?” “没有有形的障碍限制了,但是领导权衡的话,也会有所考虑吧!”许处说的十分客观,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下,比的就是下限。 第九十章 证据取得合法有效 可是… 对于前妻的不智,何志伟目前已没有怒气,恩怨纠葛已化作红尘飘散,后续的孽影也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尽人事听天命,事不由己,我能奈何。”何志伟一声叹息,支撑自己的是惯性还是喜爱?经过三年的历炼,看来还是后者,追仕途求荣誉皆因有爱,即使没有仕途,好像自己依旧不改将凶嫌捉拿归案的偏好,小吏捕快燕雀之志挺有味道的风景,一片痴心,一生的味道。 “你的事,已有定论了,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吧。”许处长打断了闲聊,掐灭了烟头。 “好的。” 问:“林亮刚调到你们探组,你对他了解吗?” 答:“不太了解。” 问:“他调动的事,你了解多少?” 答:“不甚了解。” 问:“你帮过他忙吗?” 答:“没有!” 问:“你知道他私自向媒体泄露消息的事吗?” 首发网址https:// 答:“知道。” 问:“你汇报了吗?” 答:“没有!” 问:“为什么没有汇报?” 答:“它与案情无关,我是去现场破案的,他是不是‘深喉’不是我要甄别的问题,他没向凶嫌通风报信,责权就不在我的范围了。” 问:“你怎么知道的?” 答:“我捡拾了记者遗留在现场外围的手机。” 问:“你看了内容?” 答:“是的。” 问:“你们掌握了打开手机锁频的技术?” 答:“没有,美国中情局都不具备的技术手段,我们怎么会有。” 问:“你当时把手机发还给记者了吗?” 答:“没有,是魏民发还的。” 问:“是你给魏民让他发还的吗?” 答:“不是,是我给魏民看林亮向记者通风报信的证据,魏民就把手机扣下了。” 问:“你默许魏民发还了吗?” 答:“没有,只是没有阻拦!” 问:“那是在现场发现的物证,你未经批准擅自发还?” 答:“首先不是我发还,是魏民扣下,由他发还的。其次,我甄别了手机和手机内容与杀人现场无关。才没有阻拦魏民发还。” 问:“据了解,你是利益交换。” 答:“这里没有我的利益,你要偏说我有利益,刚才我已经说了就一根烟的利益。” 问:“你是为了拉关系走后门。” 答:“不是,这是人情世故吧,为朋友尽义。我甄别了手机内容确保了它与案情无关,是对法律尽责。至于对林亮的事知情不报,不是我的职权范围,你问我答,没人问我不答也不能说我知情不报。而且魏民是他的领导,我向他提供了证据,就更不算我知情不报了。另外,林亮如果向凶嫌通风报信,他就是同案犯,不用任何人说我也会抓他归案。那是我的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 问:“你当时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答:“知道是同事关系,上下级关系。” 问:“你现在知道吗?他们说你早推断出了他们的关系?” 何志伟感慨,这话传的也太快了,就是周详办查封手续的时候,周详告诉了闻忆,接着纪检与闻忆谈话时又告诉了许处。自己再被章一楠拷问的时候。“快嘴”周详替自己吹了一个牛。 答:“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判断出林亮与魏民的关系非比寻常,那天魏民弥留之际,首先要见的人居然是林亮,不是自己的老伴和女儿,我才恍然大悟。觉得被魏民套路进去了。如果当时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我也不会把记者的手机给他看。” “骆队说你看事很细,推理很准,看来确实如此。”许处感慨的说。 被徒弟称赞正常,被对手称赞确实是一种荣幸。 章一楠总说骆秉承称赞自己,以为是她想将相和,有意调解双方的误解不和。但是许处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只是自己无感。 何志伟和骆秉承虽然没有摊牌,双方没有明火执仗的明怼,但也是彼此心照不宣进行暗战,相恨相杀,针尖对麦芒。下级想破案,领导干扰阻碍破案,釜底抽薪,这工作没的做也要做,于公于私都非做不可;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徒弟,却是两种不同的修行,何志伟就是在逆水行舟拉绳的纤夫,一步一步前行。 “过奖了,一开始我也以为魏民是天下难求的好领导好伯乐,对下属体贴入微,没想到他体贴入微的是他儿子,三观尽毁。” “是啊,他是个天下难得的好领导,他主动借给林亮很多钱,买车买房提供无息借款,而且他发病头天晚上,当着林亮的面全部烧掉了,这样的领导不计回报的好领导世间没有吧!员工奖励是因为需要员工创造更大的财富,魏民完全无偿奉送。” 许处不屑的讥讽着魏民。 魏民也许想到了,身后会留下千古骂名,但是他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好不容易得来的钱财,一定要留给自己的儿子,不管是不是婚生的,都不重要。 “便宜了林亮了。”何志伟有些愤愤不平。 “哪会啊!你放心,不可能让贪腐的钱留给贪官孩子,魏民想牺牲自己让后代受益,做鬼梦!这会助长贪腐,造成社会风气的败坏,老百姓也不答应啊。”许处语气坚决的说。 “许处,道理我懂,您问什么我答什么,你还想让我抢答吗?”何志伟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太憋屈了。 “好吧,咱们继续询问笔录吧!”许处说。 何志伟点点头。 问:“你们是靠什么技术打开记者手机的?” 答:“哪有什么技术,唬弄魏民的,fbi做不到的事,我们自然也不行,是记者在偷偷的录视频的时候,被死者的脸吓懵了,把手机扔了,但是视频一直在录制状态,我捡个便宜,就把手机里的东西看了一下,又想确认记者到底是怎么摸进现场的,结果发现了林亮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以及林亮发给记者的现场标注的地图。我怕还有纰漏,就把自己的指纹输入记者手机了。你们传我进来之前,我正在被记者拷问呢!” “呵呵,我说呢,我还问骆秉承大案队还有这么高的手机玩家,居然能够解锁手机屏幕。不过你惹了记者可能是挺麻烦的,我们想让她提供证据,她说要保护她的线人,这是她的职业道德,因为林亮这个行为最后能不能认定泄密罪,还要看是否造成了严重影响,所以也没有要求她交出手机。” “干嘛要逼她提供证据呢,咱自己有,虽然是背着记者做的,却是合法取得,她的手机遗留在现场,我作为办案人员有法律责任查验现场遗留的一切证物,所以我就给翻拍下来了。”说着何志伟打开手机调出了当时拍摄的截图照片。 “哈哈,刑警就是刑警,知道随时保留证据,这就构成完整的证据链了,有口供有证人证言还有照片截图。”许处喜上眉梢。 “你们这就拿走了?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我不是为了偷窥别人的隐私啊!” 何志伟把照片用蓝牙连接发送给了许处,心有不甘。这样就提供给了纪检,章一楠会不会认为被出卖了呢? “兄弟,这个恐怕只有你自己去解释了,我们帮不了你了。”许处大功告成,拿到了林亮泄密的物证,可以移送检察院了。 “何老弟,麻烦你去请一下,你组的王必成吧!”许处笑嘻嘻,丝毫没有把何志伟的苦楚样子当一回事。 过河拆桥,何志伟吃瘪的样子,落寞的离开了,其实他想多留一会儿,盼着章一楠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如果章一楠知道自己出卖了她,她会怎样?硬着头皮离开了小会议室。 第九十一章 头上炸雷又爆了一颗 晕死算 真的还在啊,对于记者,执着无疑是优点,对于情人就显得有些矫情,硬着头皮进去了,出来时顶一个雷,回来顶俩。打死你,我也不说!何志伟打准主意。 “老必叫你过堂。”何志伟说。 “怎么样?”王必成有些忐忑。 “就是为了魏民和林亮的事,没啥。”何志伟说。 “你说我说八万块钱的事吗?”王必成有些犹豫,他怕说了,孩子择校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目前校长肯定是没有拿到钱,魏民的锅,校长是不会背的。你别心存幻想了,最后鸡飞蛋打。”何志伟劝着,工薪阶层八万块不是小数了,钱来的慢,赚的幸苦,且行且珍惜。 “是,孩子的事看他自己努力吧,家长尽力了。”王必成心事重重的去会议室了。 “老必也花钱了?花了多少?”章一楠居然是没提‘旧’账,何志伟稍微的平复下来。 “八万!” “魏叔也真是的,自己人的钱也赚啊!”章一楠不像是何志伟王必成一样,嫉恶如仇,两代人的交情,魏民长者风范在章一楠心中毁灭有点困难,依然敬称,魏民为魏叔。 “也不能说谁的钱都挣,林亮,他还倒贴呢,这么无微不致的领导,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何志伟忿忿的说。 首发网址https:// “你说,是真的吗?他俩长得也不像啊。”章一楠更八卦这些。 “不说是不像,但是一旦确认,眉宇间似乎有那么一点像,个头和嘴巴,总有那么一些神似。”何志伟抽象着两个人的长相。 “会不会是林亮妈故意赖上的?当初林亮报考警察,他妈才私下找的魏叔,告诉魏叔林亮是他的亲儿子。”章一楠似乎仍在耿耿于怀。 “你觉得魏民是白给的吗?二十几年的老情人,跑过来说,我给你养了一个大儿子,你会信吗?男人即使做便宜爹挺开心,一般不会轻易相信,都要去做亲子鉴定。”何志伟说。 “拉去抽血鉴定,那不是就让林亮知道了吗?可林亮到魏民弥留之际才告诉林亮的啊。”章一楠疑惑不解。 “猪八戒是怎么死的?”看见章一楠不转弯的思维模式,何志伟调侃起来。 “你才是猪八戒呢!”章一楠娇嗔的回怼。 “只要送检样本充足,头发指甲也都可查验dna。”何志伟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是不是你也去鉴定过!说!”章一楠突然敏感起来。 何志伟晕了,这思维跳跃的,世间万物都会被扯上关系,在女人面前,躺着都会被她补几枪。 “魏民有私生子,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有,窦娥死的冤,我比窦娥冤十倍。”何志伟做着抵抗。 “你冤?!一肚子花花肠子!哼!”章一楠用鼻孔冷哼一声,眼睛盯着何志伟的眼睛,盖棺定论。 “你的手机里的女人是谁?你前妻抓住了你的腥爪子,你还死扛到底呢!” “那是她居心叵测,故意找我的斜茬,我醉酒后,用我的指纹打开我的手机。那个不算!”何志伟狡辩着。 “我不是纪检也不是法院,需要合法证据定你有没有罪,我只是一个女生!我知道那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也许过二十年,她也会领着你儿子找你做亲子鉴定!”章一楠咄咄逼人做着女人最合理的推定。 “亲,我可以哭吗?”何志伟不知道怎么反驳,女人不按逻辑出牌,一切辩解都苍白无力。 “不可以,你只能是坦白从宽!”章一楠抱住自己的肩膀,摆出一副臭脸。 “好吧,我认输了,我做过五、六次亲子鉴定。”何志伟觉得和女人较理,无疑于给自己挖坑活埋自己。 “啊?你真的做过亲子鉴定?还五、六次?你有几个私生子?你是渣男吗?”这回轮到章一楠真的紧张了。 “打住,留些口德,我给无头尸碎尸案都做过亲子鉴定,刑警怎么会没遇到过血缘鉴定!难道你天生就是带着老虎凳辣椒水来的吗。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充当别人灵魂的拷问者!我是普通人,不是高尚到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但我不渣!不废!不贪!不恶!”何志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挺了挺腰板儿,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击之即溃。 “哦!”章一楠如释重负,她可不想三天两头,有人来敲门找爹,那日子怎么过啊! “你三堂会审结果怎么样呢?”何志伟问。 “问我是不是帮助林亮调动的?收没收钱,有没有给骆队送钱送礼。我都据实禀报,就是他们要我手机查验,我拒绝了!让我证明我的线人有罪,我不会答应。”章一楠说。 “你删了?”何志伟问。 “没有,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以据实回答,但是要我提供证据证明我的线索报料人,违反我的职业操守,我不干。” “你真有那么神吗?能打开别人的手机吗?那和你一起可就没有一点隐私可藏了,就像失掉了自己一样,总想着有人在隔着屏幕监视你一样,那太恐怖了!”章一楠思之极恐,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太可怕了,手机是人类第一伴侣,爱人次之。 何志伟又被提及窥探别人隐私的话题,就有些讪讪然,不尴不尬被挂在半空中凌乱。 “哥不是神,也解不了手机屏幕,只是凑巧而已。”何志伟觉得还是走下神坛的好,很多事情都是看着神乎其神,一旦说出道理就显的平常稀松不过如此。可是不揭底,别人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就像魔术一样,推理亦然如此。 “那你怎么把你的脏爪子,伸到我的手机里了!”章一楠充满了疑惑。 何志伟知道躲不过去了,无可奈何,只能交代。 “你的手机一直在录着视频,所以屏幕就没锁。” “啊,你是说我录上视频吗?”章一楠始终以为自己太紧张没有录上视频呢。 何志伟看着章一楠的脸,艰难的点点头。 “啊!是你把我的视频给删了?对不对!”章一楠站起身揪着何志伟肩膀摇晃着。 得,又一颗炸雷响了! 第九十二章 每个人都不可能脱离社会 存活于传奇 骑虎难下,既然不想借驴下坡,任由别人神话自己具有迅速解锁的非人能力,就只有诚实到底。可是,做个诚实的人真难,灵魂不被拷问了,却要被眼前这个愤怒的小鸟吃掉,就像是被她嘴上叼着的小肉虫子,扭曲挣扎,还是要死掉的。 “您当时手抖的厉害,画面根本就看不清,都是糊的!”何志伟任由章一楠揪着毛衣推搡。 “我不管,你凭什么删除我经过千辛万苦得到的视频!你偷窥人家手机就够下流的了,还删除涉险拍的视频。”章一楠委屈的哭了。 自己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冒着严寒,任由北风吹打,抹黑进入漆黑一团的小树林就很不容易,还要深一脚浅一脚冒险前行,去杀人现场,找女尸的位置,那种心境,已经挣扎近乎崩溃,即恐惧恶鬼缠身,又害怕恶人突显,整个心都是抽搐紧缩难以自制,就是为了拍下这惊恐的现场视频,还被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弃如敝履的删除了,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你闯进警戒区域拍摄凶杀现场了!”何志伟虽然看着心疼,但是秉公而为,无可奈何之举。 “你们在那边也没有设置警戒区域,而且公安部明确规定平民可以拍摄公安人员执法的画面。现场执法人员不得阻挠拍摄。”章一楠哭着说。 “那是警戒带没带够!而且是深更半夜的,戒备上就麻痹大意了。但并不能因为公安人员的失误,就抹杀那是凶杀现场的事实,凶杀现场就是禁区,这是基本常识,你是法治栏目的记者对这个应该是十分清楚的。”何志伟振振有词。 “你们的错误,不能让我来承担后果,你赔我视频!那是人家辛辛苦苦拍摄的视频,你赔!你赔我!”章一楠一边哭一边推搡着何志伟。 梨花带雨,惹人怜,何志伟心是软的,内含愧疚。从抽屉里掏出纸巾,用右手递给章一楠,左手拍了拍抓住自己右臂的手背。 章一楠接过纸巾,擦拭脸部的泪水,抽抽嗒嗒的样子没有了霸气。何志伟站起身,双手扶住章一楠的双臂,控制住了想拥她入怀的欲望,看看门口没人,快速,轻轻的吻了一下章一楠被自己咬红了的嘴唇,炽热柔软,又看了一下门口,放下双手,脉脉柔情注视着低眉颔首哽噎的章一楠。 “如果我不删掉你的视频,被你传到网上,真实血腥画面引起社会关注,也会引起很多人观感不适,你火了的同时,我可能就栽了,我不知道我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罚,不能说现在咱俩在一起了,我当时就错了,留下你的视频,我会十分的被动,也许崔鹏就是我的榜样,我不想因此丢掉饭碗,我喜欢这种每天充满不同挑战的工作。” 何志伟是食人间烟火的普通刑警,不是古代戏说中的铁血捕头,藐视一切的大英雄,有领导有上级有组织,吃饭喝酒抽烟,有爱有恨的普通人,更不是怒怼人间,冷嘲世界的废柴。 “人不可能免俗的,我知道,有时我也会的。你没有去主动揭发林亮,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听说,为此武局骂你个狗血淋头,幸亏魏民挡了。要不你这个芝麻官也会被免了。” 章一楠不是刁蛮泼妇,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记者,人前人后不一样的风格,在风风火火的警察世界里,风一样的女汉子才能游刃有余。 “当时我觉得魏民是为哥们儿两肋插刀的真爷们,让我感激涕零五体投地!”何志伟自嘲着自己当时轻易相信别人,总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妖现身了,还把妖当成了拜把子的大哥一样崇拜,姜是老的辣,看走眼了! 看看门口,何志伟伸出右手,轻轻的用四指轻触章一楠的脸颊,用拇指轻擦眼睑下方的泪痕,章一楠的脸红成怒放的桃花,何志伟心醉于此,醺醺然,发飘。 “坐吧。”何志伟说着,轻轻的扶着章一楠的胳膊,落座。 自己也缓缓的坐下,压抑住激动,克制了拥吻的冲动,点了一支烟。 “你怎么还抽啊,你看魏民血液里全是尼古丁,血脂高到天际,黏稠的像熔岩了。”章一楠夸张的恐吓着。 “昨天戒了,今早被李宾趁我不备,恶作剧递给我一支,我就又被拉下水了!”何志伟心里还是挺有负罪感的,可是戒烟实在太难了。 “你看魏民的老伴多可怜,五十多岁丧偶,平白无故的还冒出来一野儿子。” 章一楠玩起了迂回战术,让人联想起唏嘘的场景。 “我一定戒的掉,明天开始戒!”想着魏民一家人在抢救室门口焦虑不安的样子,何志伟受到强烈震动。 道理都懂,但烟鬼的意志力薄弱,都有戒一下戒一天的决心和毅力,但天天与心魔抗衡,需要有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有那种决心和毅力,克服引力,稍一妥协就一溃千里!双手插兜,走夜路吹口哨,在自责和愧疚中给自己壮胆,想戒烟就像是黑洞中的逃脱粒子一样,能逃出来的人都具备超级自我管控能力,身边成功戒烟的人不多,那个尉迟律师是最近接触的戒烟成功的家伙,他说的那么轻松,当了律师,为了拉近与客户的距离,就戒了吗?真的好轻松,自己一定也行,有戒烟一百多次的决心和经历,就会有101次的成功。 “因为林亮调动的事,我可能也给骆队惹了不小的麻烦,据说魏民通过关系和自己都找了骆队几次,多次通过中间人给骆队送钱,都被骆队拒绝了,但这次都被纪检查出来了。会给骆队带来什么麻烦吗?”章一楠有些忐忑不安。 “你没收钱,他没收钱,警队缺人,正常补充警员无可厚非的。”何志伟知道,骆秉承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这次要不是他舅舅,估计他也会做不粘锅的。 “可是魏民送过钱,也证实了骆队拒绝了贿赂,而当时也拒绝了林亮。可是轮到我求骆队,他就答应了,我和他能说的清楚吗?魏民也不在了,骆队会不会因此留下污点呢?”章一楠担心着。 不做贼,也心虚。 第九十三章 柏拉图主义 那个味成“内味” “呵呵,你想多了,你不收钱,他不收钱,都有合理的逻辑推理,来佐证。”何志伟安慰着章一楠,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准备留给父母回来看的报纸,指着她的那篇新闻特写说: “你看这张报纸,一篇文章,让全市范围内知道了骆秉承,知道了刑警大案队,一举拿下三起抢劫伤人?杀人案。这就是新闻报纸的力量,你凭一手好文笔,足以让骆秉承为你打开绿灯。”章一楠觉得何志伟分析的在理,频频点头。 “我的这篇特写,被报社评为优秀新闻稿件呢!”章一楠沾沾自喜的说。 “好文章大家都喜欢,但是如果没有林亮为你提供新闻线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怎会写出这篇文章呢,他提供给你消息,才有你深入了解案情的脉络,你才能写出获奖稿件!所以你帮他托人调入刑警大案队,即使没有金钱交易,你帮他也合理可信。”何志伟分别为章一楠居中情形做着逻辑分析。 “口供孤证有合理的推理逻辑,就具备了说服力,形成可采信的证据链!我要是纪检干部,会采信你的询问笔录。”何志伟宽慰着章一楠。 “我是怕我多事,把一个有瑕疵的人,推荐给了骆队,让骆队蒙受不白之冤。”章一楠惴惴不安的说,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不必要麻烦,总是让人心存愧疚。 “我要是骆秉承还要感激你呢,这为他提供了证明自己廉政的绝佳机会!口说无凭,自己说自己清廉没有用,需要实例,你为他提供最有说服力的实据。就像是我前妻举报我腐败,结果纪检查出来一个一贫如洗的警探。哈哈,意外收获。”何志伟脸皮有些厚,自吹自擂的样子欠扁。 “别臭美,你还被查出来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红颜知己呢!那是什么,叫生活作风有问题吧。”章一楠又是哪疼打哪,何志伟疼的直咧嘴,相爱就要相杀吗? 这代价大了一些,背一辈子太沉了。 “又抽!又抽!”章一楠看着何志伟拿出了烟,试图喝止,可惜烟瘾犯了,何志伟就没了绅士风度。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打开了一扇窗户,清新的冷风一下就吹了进来,何志伟赶紧回来拿了自己的羽绒服。披在了章一楠的身上。 “你衣服上都是烟味。”章一楠皱了皱眉头。 首发网址https:// “将就一下。”何志伟心怀歉意。 “你三堂会审,最后什么结果?给你带来了什么影响吗?” “呵呵,怎么会啊,我搜集新闻素材,是我的正常工作,你们的深喉,是我们的线索提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林亮我们保都来不及呢,只是我们不好说而已,遵守法律是我们的底线,我们要求线索提供人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有时擦点边也是可以的吗。新闻行业充满了竞争。”章一楠说。 你们要保的人,也是我们要抓的泄密分子,何志伟此时可不敢说,她与林亮的聊天通话记录,做了截屏拍照,并提供给了纪检。遵从法度,还要各为其主,何志伟多少都有一点心怀愧疚。 盗亦有道!何况不是盗,是她吓得懵圈了,自己弃之而逃了,何志伟寻求自我安慰,是侵犯隐私?还是遵从法律。内心还是有点纠结,作为执法者,做都做了,内心再挣扎,也没有了意义。 章一楠并没有察觉出何志伟心里的小九九。 “我没有腐败没有违法行为,查深喉是你们的事,我们查自己是不是有偿的新闻报道,目前新闻行业充满了竞争,自媒体网络纷纷介入,我们希望多有一些这样有用的线索提供人呢,如果方便你看你是不是可以充当一下呢?”章一楠逗着何志伟。 我勒个去,这是公然的拉人入伙啊,何志伟保持着冷静心态。 “得,得,你哪凉快哪去,被你拉入火,我的饭碗还保的住吗!你不会是在对我使用美人计吧,我可警告你啊,我一般都会将计就计的。”何志伟开着玩笑。 “谁稀的对你使用美人计?兵头将尾,活没少干,事知道的还不如我知道的多,没啥太有价值的东西,对你这样的人都使用美人计,那美人还能够用吗?”何志伟内心的世界又遭受了一轮疯狂的涂炭,伤口又裂了,自己的徒弟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你能不能不往伤口上撒盐,你的语言就像一把刀子剜心。”何志伟抱怨着。 “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在成长,你落伍了!”章一楠打击着何志伟的自尊心。太冷了,毛衣抵御不了北方的严寒。何志走到窗户边上关上了窗户。 “你把我说的一钱不值,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呵呵,我就是要敲敲你的翘着的尾巴,别老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样,四处招摇。” “天地良心,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就是下班回家还有几个人替你看着我,我要是干一点坏事,肯定立即就被举报的!他们巴不得我有点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呢。”何志伟抱怨着。 “你不是报案了吗,武局也指示分局破案了,有十几天了吧,怎么还没有破案呢?”章一楠抱怨着,恋爱不像恋爱,偷情不叫偷情,偷偷摸摸交往像是地下工作者在接头。 尴尬现状,压抑的感情,让人情绪每天都是坏坏的,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柏拉图式的爱情在当今发达的世界演绎着。虽然有的时候觉得挺有“内味”!但感情总不能得到充分释放,憋屈到家了。 “这么多天,我们不是也没破案吗?内部扯皮较量的案子最难办。” 何志伟想起自己的案子也是卡,就说不出的烦躁。开始想躲没躲掉,现在想办,又没了走下去的路,死者手机的通话号码经过王必成的查询,几乎都是公司内部员工的,死者遇害当天的晚上,居然手机没有通话记录,这很不正常,唯一的解释就是死者罗钺銘另有手机号码与解宫海联系,一人双卡很正常,一般都是一个对公一个对私,难怪石盛豪都不知道。 那天石盛豪亲自默认死者当晚是见解宫海,可惜他绝对不会公开作证。何志伟很苦,本想用通话记录抽丝剥茧,用证据锁定死者罗钺銘当时是见解宫海了,现在看来也是泡汤了。 黔驴技穷了,急的老何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孙悟空能请南海观音坐镇,自己的后腰呢?就是眼前这位敢捅马蜂窝的小姐姐吗。 第九十四章 坐在城楼观山景 哪管城外乱纷纷 内部凝成一股绳,外部再多困境亦不足惧,章一楠当然能懂,她一个劲的撮合骆秉承和何志伟的关系,也就是如此,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兵头芝麻官就是像一头倔驴。 “道理你都知道,你怎么还是不服气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徒弟超越了你,是你育人有方。”章一楠拿出记者讲道理的大家风范。 “正确的人永远都说正确的话,记者小姐姐,你说的对,我以后注意。”何志伟没法说,如果是以前那点事,真不不是事,但是这个案子,让两个人的立场发生了质的变化,但是这里面的事情又是不能说的。他和骆秉承都心知肚明,但都不会向他人吐露,不该说的坚决不说,憋着! 看着何志伟的口是心非浮夸的样子,一声轻叹: “唉,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这个外人能说什么,我尽力了。”心事重重,摆出一种饱经沧桑的模样,像极了幼儿园里演老太太的女童。 “魏民的事,你告诉你爸了吗?”何志伟岔开了话题。 “没有,我怕他伤心。”章一楠到现在都不相信魏民死了,即使是在自己眼前倒下,感情上过不去,同时她更不相信魏民贪腐。 “瞒不住的。” “不是我这个女儿告诉他,他还好受一点吧。”章一楠幽幽的说。 记者就是不一样,心细如丝,老人一世英雄,想当初自己力排众议,选拔的干部居然会陷身贪腐,让自己情何以堪,尤其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也许会感到失了颜面吧。 “对,你想的很周到,当初老爷子考察他的时候,他未必是个贪官,人会变得吧。利益当前,如果脑子里没有利剑高悬,稍一放纵,就会迷失自己。”何志伟是怕的,不越雷池。 首发网址https:// “是啊,我听纪检的说,魏民一开始就是一个很清廉的所长,贪腐问题是林亮到派出所之后开始的。” “对对,我想起来了,它当所长不久,我们俩还抽一个牌子的烟,都是拿不出手的烟。所以印象深刻,后来再见,他的烟档次越来越高,见面我就蹭他的烟抽。”何志伟恍然大悟。 “据说林亮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和魏民有过一段时间的婚外情,后来就没有来往了,二十多年后,突然冒出来找魏民帮忙,林亮想当警察,参加了考试,笔试成绩都过了,就是竞争太激烈,她告诉魏民林亮是他的亲儿子。”章一楠简单的叙述着。 “我能理解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儿子,喜出望外,又觉得他愧疚自己这个半路相见的大儿子。所以他就托人帮忙,把林亮安排到了自己的手下,极尽父爱照顾之能事,只是苦于不敢相认,一旦相认,不仅毁了魏民,林亮也会名誉扫地,所长的私生子,局内是没法立足的,所以这样魏民也挺煎熬,天天相见的亲儿子,却又不敢相亲相认,林亮自然被蒙在谷里,稀里糊涂的以为遇到了明君。” “你能理解?还是你感同身受?你有一样的经历吧!就像突然之间你有了个亲儿子,说的那么准!”章一楠横着就是一梭子子弹狂怼。 何志伟又躺枪了,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种推理也能说,这不是找怼吗!自己真的是嘴贱,不可救药。 “得得,记者小姐姐,您嘴下留人,口下留德,我错了,我闭嘴了!”何志伟只能讨饶了,送出膝盖,女侠,俺跪了还不行吗。 “还说什么?你都说完了!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你说的就是魏叔真实桥段,他为了弥补对林亮的愧疚感,开始疯狂敛财贪腐,想给林亮留下一笔财富。”章一楠有些生气,男人行不行啊,是不是都这么不靠谱啊。 看着章一楠侧对着桌子坐着,怒视着自己,何志伟知道此时越描越黑,幸亏自己没有什么私生子,章一楠的眼睛里藏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能砍人的刀。何志伟只瞄了一眼,就闪回了,给章一楠一副右侧脸。 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志伟长舒了一口气,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手机啊。 “喂,哪位?” “啊,我是!” “噢。” “嗯。” “好。” 章一楠放弃了杀气,竖起耳朵听着,何志伟没有开通喇叭功能,只能看着何志伟的面部表情瞎琢磨,何志伟叙述的少,除了应答没有说一句完整的句子,好奇害死狗,章一楠全神贯注干干的听着,何志伟哼哈哼哈的应答。 何志伟终于接完电话,章一楠却如释重负一样,可以不用瞎猜了,静静的等着何志伟揭锅:谁打的,干什么… 何志伟装作若无其事,掏出了烟,点上,对于章一楠的热望熟视无睹,皇帝不急,急死你!何志伟心里这个解气! “德性,不说拉倒。”章一楠看出何志伟在冒坏水,转过身来,拿出手机刷屏玩。 这时天已经黑了,何志伟站起身,边气人,唱了一句京剧空城计里诸葛亮的台词: “我坐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门外人马乱纷纷!” 唱着从章一楠的身后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间大灯。 第九十五章 人嘴两张皮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理 “老必,难得你看见有一个笑模样,什么好事?”何志伟问。 “也没什么,许处长说,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心愿,局里并没有把局里的这些为了孩子择校算成行贿。” “涉及人多吗?”何志伟问。 “咱局目前有七个人找魏民办的择校。” “你们交的钱能退回到吗?”章一楠问。 “许处说会退,还说幸亏魏民的赃款没转移成功,都被扣下了,否则会很费劲,有些东西人死了,就没法对证了。包括他用林亮名字开户的存折里,林亮也承认那些钱不是他的,存折也不是他办的,都是魏民自己私下里办的。虽然魏民把林亮的欠条都烧毁了,但是林亮自己一个借钱的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王必成说。 “呵呵,这个结果让人听了,极度的舒适,魏民枉费心机,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魏民捞钱没有下限,人神共愤。 “还有更好的事呢,你本家,那个把责任都推给魏民的何校长,也被教委的纪检约去谈话了,也翻车了,东窗事发新账老账一起查!”王必成告诉何志伟。 “嗯,今天咱们可是好事连连啊!”何志伟笑呵呵的说。 “是吗?一看你学闻忆唱空城计,就知道你也有好事了,啥事?”王必成掐准了,何志伟一唱空城计,就是遇到美事了。 “刚才接了我居住地派出所电话,说给我打恐吓电话的人抓到了。”何志伟笑呵呵的说,毕竟是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被搬掉了,孩子的事得以解决,是一个幸事,顺豌摸瓜,就能抓到幕后真凶,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记住网址m.42zw.la “不是境外打来的恐吓电话吗?为你这事,还请求了国际司法合作?这动静太大了,你太有面子了。”王必成感到惊讶。 “我哪有这个面子啊,是这群人是在境外从事诈骗活动,早被警方锁定,给我打电话的恐吓电话也是与很多诈骗电话相同,就并案侦查了。昨天这批人被引渡回来了,就根据他们的排班记录,我的语音通话记录,锁定了嫌犯。” “他们说谁是幕后指使了吗?”王必成问。 “他们没说,只是让我去属地派出所再核实一些细节,让我现在过去。”何志伟说。 “我也去!”章一楠抢着要求着。 “这是我的私事,也不是公事,你作为随案采访的记者不合适去吧?”何志伟面露难色,他不想她介入太多,以免遭遇不测。 “他们为何恐吓你,还不是威胁你交出死者日记吗?这怎么说是私事,这是公事。”章一楠急了。 何志伟的心,章一楠哪懂啊,以为何志伟故意逗气。混世魔王章一楠,哪的水混往哪趟,像极了小时候的你我,唯恐天下不乱。 “对,是公事,我也应该把这个喜讯,向骆队汇报一下。”何志伟一语双关的说,他想用这个消息敲打一下骆秉承了,也许他早知道了,不管他知不知道,自己再去说,也是给他造成压力。 王必成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缓缓的说: “这事是应该向骆队汇报一下了,说一声也对。刚才纪检找我谈话时,我就想魏民图什么啊,鸡飞蛋打,算计一辈子,财没留子孙后代,祸却留下了,还留下骂名,惹人耻笑,几世修来的造化,没有造福后人,反而给林亮留了一个大锅,林亮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从事他喜爱的职业了,值吗?估计还会有牢狱之灾,转移赃款赃物,虽然是未遂,也触犯了刑法。” “好啊,是应该让骆队高兴一下了,他还抱怨武局为什么不让大案队自己侦破恐吓自己民警的案件,他怕派出所不予重视呢,再耽误了破案。”章一楠终于看到了,何志伟主动向骆秉承汇报情况了,她理解成这是何志伟主动示好的表现,预示着解冻的味道,年轻不熟悉内情,往往会有错误的判读,高手过招,冷风嗖嗖,刀枪剑影,不见硝烟。 “走,我跟你一起去。”说着站起身,走到何志伟身边,拉着何志伟的胳膊,就走。 何志伟一脸囧相,胳膊快速摆脱了章一楠的搂拽。 “好好,章大记者,你先去骆队那,我和老必说几句话,马上就过去。” “切。”章一楠根本不以为异,偷偷摸摸的恋爱也是恋爱。 “那你快点啊!”说着就急急忙忙的向骆秉承剧透最新消息去了。 何志伟无语,冲着背影摇了摇头,掏出烟点上。 “抓住了恐吓者,这是反攻取得的第一个胜利,也是反攻模式的开启,他们强大防线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怎么讲?” “我本想来个钳形攻势,我属地派出所报案,他们查恐吓电话入手。我们从现场,死者身边人入手,分进合击。没想到咱们这头遇阻在死者的手机号码上,又没有目击证人,又没有监控视频,郑三娃虽然报警了,抓住了保护伞却是魏民,让人大出意外,而派出所这边却先开了花。”何志伟说。 “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所以你那边技术鉴定中心的检验报告也要盯紧了,出结果后,不管结果是什么,都先别组卷,让骆秉承阅卷时发现咱们查他,他会恼羞成怒的,也不要告诉李宾和周详,省的他们还要选边站队,造成困惑。” “好。这个记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没告诉她什么吧?”王必成看着章一楠毫无城府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有,秘密知道多了,对谁来讲,都是一个负担!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老得快,瞒着她也是善意的保护!”何志伟说的是真话,他的案件是他自己的,烧脑,植白发,就由他一个人担着就好了,他与章一楠关系实质上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防火防盗防记者的消极抵触心理。 “呵呵,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总之,就是不告诉她太多的事情。”王必成替章一楠打抱不平。 “也不是,你看他们对郑三娃,下手也是挺狠的,这个死者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鸟,踢碎**不说,还不许人家告,还指使赖猴子挑了人家脚筋,魏民更是助纣为虐,充当保护伞。” “是,魏民太出格了,这确实让人没有想到。”王必成点头称是。 “如果我真的拿了死者日记,他们一样也会下狠手的吧,日记要是被他们在我手里找到,我就等着他们灭口了吧,这谁也说不准。”何志伟不无担心的说。 “你怕吗?” “白天不怕,有时候自己在家抽闷烟的时候,就想的多了些,制造一个事故,我就被意外了!” “别想太多了,身体要紧,你赶紧去吧,别让记者等急了,而且你还要去你属地派出所。我也下班了,有事随时叫我。”王必成说。 “好,你走吧,一会儿我来锁门。” 第九十六章 最难啃的骨头 意外得手 何志伟听到小会议室里传出章一楠的声音,知道她与骆秉承、纪检许处长他们在一起聊天呢,于是他走了进去。 “听说恐吓你的家伙落网了?”许处长看何志伟进来,没等何志伟说话,主动聊了起来。 “是的,我听到派出所的民警说的,他们是一个诈骗团伙,在东南亚落网了,昨天回的国,今天就找到了那个打恐吓电话的人。据说是网络上接的活。”何志伟与许处长并不太熟,那天崔鹏揍石盛豪时,在魏民他们派出所是第一次见面,今天是第二次,没事谁找纪检聊天呢,躲都怕躲不及呢。 “看来,他们是有人雇佣啊,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他们现在找你核实情况,应该是找到了吧?” “好像是,他们要我再去核实情况,估计是已经查出谁雇佣的了!”何志伟故意说的确定一些,想敲山震虎,眼光瞬间与骆秉承对接一下,骆秉承若无其事,眼光漠然飘移至许处的脸上。 “那就好,不能让幕后黑手跑了。”许处长认真的说,何志伟点头,接着对骆秉承说: “骆队,我说这是私事,不想再麻烦队里费心,就不汇报了,我本来是自己去。可章记者偏要我向你通报一声,说你很是在乎这事,我也深受感动。” “何探,这怎么是你个人的私事呢,这是咱队的公事,你在工作中遇到打击报复威胁恐吓,队里再不出头说不过去,一会儿让闻忆拿着公函陪你过去。”骆秉承一脸赤诚的样子。 “不用,队里领导的心意,我领了。而且派出所民警工作很认真很负责,我自己去就好。”何志伟婉言谢绝,骆秉承是做给人看的,当不得真。而且就是核实一下情况,小意思而已,犯不上兴师动众。 “我也去,我随案采访。”章一楠抢着要去。 “小何啊,这可不是什么私事,而是一桩纯粹的公事,他们胆大包天,居然敢威胁恐吓办案民警,这是向警察挑衅,向司法下战贴,狂妄之徒,一定要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让我们的民警查案无惧,办案无忧,把一切干扰阻碍经常办案坏分子绳之以法,震慑罪犯!你先去,我一会儿给他们所长打电话。” 记住网址m.42zw.la 许处长的话让何志伟心里很暖,很有份量很有劲道,幸苦查案,频繁躺枪,要不是被逼到死角,何志伟也许早就放弃了,小刑警永远不会成为电影里的超级战警,任何国家都一样,英雄只是比常人多坚持了五分钟。 “谢许处,各位领导,那我去了啊!”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我!”章一楠赶紧站起身,登登小跑几步追上了何志伟。 下楼后,在办公楼门口。 “你开车跟着我?”何志伟问。 “没问题,你是警察你也不能耍特权飙车吧,我跟的上。”呵呵,何志伟被说中心事,即使开快车也要背着人啊,何志伟心里想逗逗章一楠的念头也放弃了。 “我先去四s店,你跟着我吧!”何志伟说。 “不是去你家附近的派出所吗?派出所民警不是在等你吗?你去四s店修车吗?”章一楠不解地问。 “不该问的不问,不懂啊,到时你就自然知道了。”何志伟故弄玄虚,怼着章一楠,其实他也是怕自己观察分析不准,丢了面子,惹章一楠耻笑,这小心思,谁懂呢。 “切,德性样吧!稀的问你!”章一楠瞬间送给何志伟一堆的白眼球,心里嘀咕着:何渣渣! “阿嚏!”何志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嚯,这么准!”章一楠没好气的给了一句,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好啊,你骂我啊!”何志伟看着章一楠留下的背影,独自在寒风中凌乱。 何志伟悠哉悠哉的开着车,天已经黑了,但路是堵的,下班的路上,开启的就是蜗牛爬行模式。 这个打恐吓电话的家伙,人在国外,何志伟和他的对手们应该都认为,这是最难到位,最难抓捕归案的,结果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打击电信诈骗的大网一收,这个碎催却成了第一个抓捕归案的倒霉蛋儿,罪加一等是笃定的! 大灯开着,何志伟看了看反光镜章一楠的车紧跟在后面,她的是suv,高出自己一头,人小鬼大,她的夜灯太晃眼了,这个家伙就别开这么亮了,想是报复自己吧,虽不是远光大灯,是氙气大灯,也足够压迫前车私密空间,何志伟索性不看后视镜了,无德。 调整自己思维频道,思考着:打恐吓电话的家伙落网,无疑会让骆秉承陷入狼狈之中,他会怎么办?会收缩触角吗? 派出所这边和自己形成了对骆秉承石盛豪这边的钳形包围,自己的攻势停顿下来了,派出所却取得初步胜利,对自己是意外之喜,对骆秉承应该是节外生枝的尴尬吧。 车行缓慢,车与车之间亦步亦趋,赶着回家的人疲惫不堪,不想让别人插队。何志伟不急,派出所的民警说今晚他值班,几点到都行,何志伟此刻比较佛系,而章一楠却是一副急急的样子,车子几乎贴上自己,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何志伟判断,如果派出所民警顺着这些线索,一个个的抓,最后就能挖出来骆秉承,这是一出明戏,只是没有挑明的较量。 终于挪到了四s店,何志伟开车来到了修理车间,一个穿西服的男接待跑了出来。 “您要做什么业务?” “你给我的车上大架,找个电路电器的师傅给我看看底盘。”何志伟下车。 接待喊来了电器维修工,把车开到大架上停好,开动升降机。 这时章一楠也走了进来,默默的站在何志伟身边。 “你检查一下底盘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这有个东西。”维修工想用手碰。 “别动!”何志伟赶紧制止。 第九十七章 宁可错信千次 不可放过一个可疑物 何志伟的一声断喝,吓了维修工一跳。 “那是什么?”章一楠也看见了一个黑盒子在底盘的架子上方。 维修工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说: “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汽车本身携带的物品。” “你见过这种东西吗?”何志伟问。 “没有,不过有一根小天线一样的东西,也许是什么遥控装置。”汽车维修工猜测着。 “是不是遥控炸弹啊!”章一楠有些惊恐,也有些兴奋,看戏的就是不怕事大。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你们又不是富豪,也不是黑帮老大,谁会炸你们啊?”汽车维修工一脸不屑接着说: “你想多了,用炸弹炸一个普通人,多费事啊,成本高风险大,用菜刀比用炸药省事省钱,搞这么精致炸弹比杀人都难,根本就不划算。” “呵呵,也对,你分析的还挺有道理,对付普通人,用炸药确实费劲啰嗦,而且多此一举,菜刀木棍绳子随手的物件比这简单多了。”何志伟知道汽车维修工,以貌取人,内涵着看不起自己的意涵,不配被遥控炸弹定点清除。何志伟看看自己衣着,觉得自己确实不具备那种气场。 “你觉得它是什么?”何志伟问。 记住网址m.42zw.la “我觉得像网上买的定位装置,你们被人跟踪了,看不出来,你们有仇家吗?”汽车维修工上下打量着何志伟,他的警惕性挺像一名警探。 “我是警察。”何志伟拿出工作证,向汽车维修工出示。 “哦哦,我说呢?”汽车维修工怕惹上麻烦,便不在多言了。 “你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发现东西都不要动,你拿我的手机,多拍几张照片。”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在车下端详的维修工。 维修工对着铁盒子照了几张照片,把手机递给了何志伟,又审视了一下。 “你的异响有可能因为这个铁盒子,因为是磁铁吸附,颠簸大了碰到了车架子,偶尔会产生异响。”维修工解释着。 “哦,其实不让你动,是怕沾上你的指纹。到时说不清楚。一会儿可能会有警察来调查取证,车子先这么放着,你看可以吗?” “没问题,一会儿我们下班了,我去找值班人员交代一下,今天没有什么活,您先放着吧!”说着走了。 何志伟打电话给派出所民警,向他说明了这个情况,并添加了彼此的微信,何志伟把照片发了过去,位置地图也发给了办案民警。 看着何志伟忙完了,章一楠问: “你早知道有它了吧?” “是,我一直不确定我是怎么被定位跟踪的,不知道是手机还是汽车。后来我把手机定位功能关闭了,删除了我手机索要定位信息的app,但是我还是通过猫眼发现我旁边房间的租客,都会在我回家后10分钟左右,他们才回来。我知道有这种装置,他们完全可以实现远距离跟踪。”何志伟说。 “我一直以为,你说被人跟踪是你自己犯了疑心病呢,没想到还都是真的,他们这么做,想要什么?就是那几本日记?”章一楠问。 “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费尽心血的关注啊?”何志伟识趣的说。 “你知道日记里记录了什么,对不对?” “是。” “但你就是不准备告诉我,对吗?” “对,这种秘密,你现在知道了,没有好处。”何志伟不留余地。 “它很危险吗?”章一楠看见这个东西后,心里开始紧张了,感觉后背有人拿着遥控器在盯着,随时都有可能按下遥控器的按钮。自己和何志伟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样子,莫名其妙的,皮肤上刷上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好冷。 何志伟看着章一楠打着冷颤,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章一楠披上,章一楠眼神中一汪清水乍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修理车间的外面来了四辆警车,下来了十多个穿制服的警察,找到何志伟,把他们带离维修车间,看着穿制服警察紧张有序的拉起警戒线,把四s店里的员工和顾客,都疏散到四s店之外。 “这是干嘛?”章一楠有些紧张。拉着何志伟的胳膊。 “爆炸物处置程序。”何志伟对于处突,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警方一旦发现疑似爆炸物的可疑物,首先要做的就是疏散人群,消防就位,紧急救护到位,其次,是排爆处置。 “你不是说是跟踪定位装置吗?”章一楠不懂了。 “我那是推测,对于这类不明可疑物的处置,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首先要做的是,排除掉爆炸物的可能,宁可错信,不可有丝毫懈怠大意,你应该懂的,你是法治栏目的记者。” “我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章一楠脑子空空的和何志伟站在了外面。 一会儿又来了几辆警车,把四s店的维修车间外围,围满了。 过了一会儿排爆警察穿着厚厚的防护服走了过来。 “谁是事主。” “我,市局大案队的何志伟。”何志伟自我介绍着。 “哦,您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刚才来四s店上了大架才发现的。”何志伟说。 “有异响吗?就是计时器那种。” “没有。” “物品是什么样的?” “我这有照片。”何志伟拿出手机,打开了照片,递给了排爆手查看。 “这不就是个gps定位装置吗?您被人跟踪了?”排爆民警问。 “可能吧,打一辈子鹰,结果让鹰给叼了。”何志伟有些尴尬,自嘲的说。 “我去看,有可能会拆坏了,大概率会破坏了痕迹,没事吧?”排爆警察说着,把手机还给了何志伟。 “安全第一吧,别冒险就行,痕迹可以再去找。” 何志伟虽然是觉得危险性并不大。但还是被这种阵势吓到了,排爆手戴上了防爆头盔,拎起防爆工具盒,向车间一步一步的缓慢走了过去。章一楠紧紧的抱住了何志伟的胳膊,张着嘴,紧张的注视着防爆警察进入车间,走到车底,小心翼翼的拿下了吸附在车底盘架上的黑匣子,放到了工作台上。 第九十八章 廉洁奉公不推诿扯皮 警察靠行动就能赢得民心 不出意外,虚惊一场,就是一个gps卫星定位跟踪器,排爆警察脱下头盔告诉何志伟后,就撤离现场,警戒解除,负责警戒的民警也都走了。 何志伟和章一楠走到了,工具台跟前,看着被拆除的跟踪器,已经打开摆在了那里。 “你早知道你被跟踪,为什么现在才来4s店查看?”章一楠不解地问。 “我一直不确定我是被什么跟踪定位,开始我怀疑手机被跟踪监听了,石盛豪那次也提示我,不能用我的手机和他联系,所以我也怀疑是手机出了问题,后来我把手机里的需要定位的app都摘除了,也关闭了定位功能。然而我发现,邻居临时租房的三名男子依然紧随我身后回家,所以我怀疑是他们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因为没有对我构成太大的威胁,我也没有他们要的死者日记本,同时也没有什么证据,也先由着他们。”何志伟解释着。 “你是今天接到派出所民警的电话,说打恐吓电话的嫌犯已经由境外押解回国了,你觉得可以将他们一锅端了,才决定收网的吗?你这也太沉的住气了!你不怕吗?天天被人如影随行的跟着,一起床就跟着三个尾巴。”章一楠问。 “不怕,我已经用公用电话耍了他们一次了,他们知道我发现他们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也在明处了,有什么可怕的呢?!”何志伟没有故弄玄虚,实打实地说。 正说着,维修工带着穿制服的民进来了,上次去派出所报案,何志伟见过自己属地派出所的田副所长和接警的民警钱枫。 “路上太堵了,我们把你的情况向市局指挥中心报告后,他们派出了排爆警察,我们也往这赶,他们来了吗?”田副所长略带歉意的说。 “都走了,已经派出是炸弹了,就是gps卫星定位系统。”何志伟通报着排爆警察的结论。 “何探,我们也看着是卫星定位系统,不过按工作程序,发现是可疑物,还是要按程序办事,万一是爆炸物品会炸到人的。这类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处突的标准程序。”田副所长做着解释。 “这个我知道,没事,你看这个定位系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了!”何志伟指了指摊在工作台上的gps定位装置。 记住网址m.42zw.la “何探,我们不问,不过我知道,他们下这么大的本钱对付您,又是通过境外打恐吓电话又是在您车上安装gps,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案了,而且,市局领导责令限期破案,刚才纪检许处长亲自给我们所长打电话,关注这个案子。不该问的我们不问,但是您能不能把您能说的事情,说一下?” 田副所长应该和何志伟年龄相差无几,但是显然他不知道何志伟正在经手的案件,何志伟上次报案也没透露什么。 “好,我尽量吧。” “我们都过来,我看也不用再去所里了,就在这里做个笔录吧,而且我们的技术也跟来了。”田副所长说。 “好,这样省事多了!”何志伟说。 “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找个会议室,我们做给何警官做个笔录?”田副所长问汽车维修工, “好,我带你们去。”汽车维修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势,一大堆警察把四s店给围了,就因为一个gps装置。 来到会议室,汽车维修工识趣的退出了,大家找位置纷纷落座,何志伟桌在了田副所长旁边,移了移椅子,面对着田副所长。章一楠把椅子移到了,何志伟的旁边,坐下。 “这位是你爱人吗?这么年轻吗?”田副所长问。 “不是,我离婚了,这位是都市晚报法律栏目的随案采访的章记者,武局指示,案情不用避讳她,报社和她都与市局宣传签有保密协议。而且关于我的事情,也不牵扯什么隐私和秘密,您尽管问。”何志伟做着简单说明。 “我说也是啊,您的孩子都那么大了,爱人不可能这么小。接警你女儿有危险之后,派出所里民警都有你女儿的照片,上下学的时候,我们都有着装民警在学校巡逻,要求看见你爱人接了才能离开,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爱人,也觉得不太像你爱人,对不起啊,章记者。”田副所长怕引起章一楠的异议,赶紧道歉,何志伟有些脸红。 “没事的,我能扛得住,走在马路上,有女孩管我叫阿姨,我也愉快的答应,岁月催人老,而不是称谓,我不矫情。”章一楠化解田副所长的尴尬。 “章记者,女中的翘楚,大气!”田副所长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谢谢夸奖!” “何探,你这事又是局长过问,又是纪检打招呼,嫌犯更是猖狂,又是恐吓电话,又是gps定位跟踪,还有记者小姐姐随案报道,你这案子太有挑战性了,破案就露大脸了,破不了案,就栽大跟头。不过,私下里我也接到过劝阻电话,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这里面水太深了,别陷进去。呵呵,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如坠雾中,眼睛睁开闭上没差,您说是不是。不过你这个当局者,我所看到的地方,还是感觉你挺难。”田副所长显然好奇。 “是,挺头疼的,赶上了,躲也躲不掉的。不过我女儿让你们费心了,有你们在,我就踏实了,我急急忙忙和前妻离婚,也能想让孩子更安全一些。”何志伟说。 “你就为这和你爱人离婚了?这付出代价太大了。”田副所长感到震惊了,内心充满了敬佩。 “不!不!离婚是因为脾气不和,在相持不下的时候,接到恐吓电话之后,我想如果我离婚,那些人应该就不会拿孩子说事了,这只是加速了离婚进程而已。” 一出是一出,沽名钓誉的事情,何志伟是不干的,为了破案和老婆离婚,这也太假了,牵强附会硬拗到一起,并不能让人格更伟大,事业更辉煌,警察的付出有目共睹,世人皆知,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去贪腐就足以赢得民心。 “是,你这样做,我懂,我也是做父亲的,也是警察,都不想孩子受到查办案件的牵连。你这么一说,我懂了,市局领导和许处长的用心了。何探,你放心,你女儿在我们辖区就不会让她出事,就像保护我们自己的女儿一样。”田副所长拍着胸脯。 “谢谢!”何志伟心里一暖,又感到特别的委屈,眼眶湿润了。 第九十九章 坏透了的坏人真的有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每个人都有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触碰了就引发共鸣。 这点章一楠似乎是懂的,但没有切身体会,并没太多的感觉,别人的孩子,别人的故事。爱屋及乌?别逗了,她只是不反感何志伟女儿何维佳而已,尚未谋面,要是说到打心眼里喜欢,章一楠可能还没做好准备呢。 章一楠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做着记录,记者就是要靠不断的积累素材,才能让自己写起文章挥洒自如,言之有物。 “何探,我们和分局刑警队的同志,接触了一下,境外给你打恐吓电话的家伙,他说,他不认识你,他受一个客户委托,才给你打电话。”田副所长说。 “我能想到。” “打电话的台词,都是他的客户提供的,说到的日记本,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认识你。” “给了多少钱,他的客户给他?”何志伟好奇的问,但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要求是一个星期内,每天打一次,给了五千块钱。”田副所长说。 “这么贵,怎么我就接到一次?” “违法恐吓电话自然是不会便宜,而且是打给警察挑衅电话,一旦被抓,罪加一等,所以这些骗子就抬高身价。后来,客户自己叫停了,但是依然照原价支付了。” 哦,何志伟知道也许是因为自己把动静闹的太大了,这个客户害怕了。 “这个客户是谁咱们知道吗?” “只知道网名,我们正在查呢!所以叫你来了解情况。”田副所长说。 “网名叫什么?”何志伟有点儿失望。 “赖猴子,你认识吗?” “啊,怎么会是他?”让何志伟颇感意外,能够打开自家的防盗门,又能盗取前妻日记的,还没有留下痕迹,应该是高手所为,这类高人,不应该是赖猴子这类混混所能结识的人物。 而且死者日记,对赖猴子和他的主子石盛豪几乎没有用,即使被曝光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伤,行贿的行为是罗钺銘做的,石盛豪可以推卸干净,犯不着冒风险与警方做对。所以不该是他们来打头阵,来蹚这滩浑水。反而更应该是骆秉承所为,不顾一切,他明目张胆的向自己要死者日记,又对案件的展开,横加阻挠干涉。 当然,为了获取市化工厂的开发项目,石盛豪向解宫海递交投名状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只是这个石盛豪这样做了,居然会好意思求自己为他出卖解宫海保密。背后给自己捅刀子不说,背后又给解宫海下圈套打闷棍。无耻之徒。居然还想别人会帮他,唯利是图的奸商,没有道义,只有利益。为自己的利益,别人都是为他获得利益的工具。上一秒钟是朋友,下一秒就是任他宰杀的羔羊。 “这个赖猴子,你认识?”田副所长显然是比较惊讶。 “没接触过,知道这么一个人物,在监控里见过一面,因为袭警被我组警员打断了两根肋骨,后潜逃了。”何志伟说。 “他要的日记是什么?能说吗?”田副所长谨慎的问。 “我们侦查的一起谋杀案,女被害人写的日记,内容涉及什么就不便于透露了,总之是十分关键的物证。”何志伟斟酌着尺度。 “他是干什么的?”田副所长问。 “他是盛豪公司的安保人员,说俗一点就是盛豪公司老板石盛豪的私人保镖。”何志伟介绍着。 “他涉及谋杀案了?”田副所长问。 “目前没有发现他涉案的证据,案件还在侦查阶段,不太好说,而且他还在潜逃中。” “是因为袭警吗?” “据我所知,他还涉嫌一起伤害案,目前不知道如何定性呢,因为欠农民工的钱,农民工讨薪,被我正在侦查的谋杀案死者踢碎了一个**,这个民工就上访告状,结果这个赖猴子就把包工头的脚筋给调断了!” “这个家伙是个狠角色啊,这可是涉黑涉恶啊!那怎么没抓呢?”田副所长说。 “这个包工头后来不敢告了。” “为什么不敢告了,被打怕了吗?”田副所长问。 “不是,是被派出所所长把案件压住了,后来所长死了,这个包工头才敢出来报案并举报所长。” “你说的是和平大街派出所所所长魏民吧!” 何志伟点点头,没有说话。 “真是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魏民还认识,听说他去世了,当时我还挺难受的,偷偷的还掉了眼泪,兔死狐悲吗,没想到,接着就传出他涉腐,突然东窗事发,让我震惊。这么一看,挺随和的一个人,不光是涉腐,怎么还充当起了保护伞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唉,奋斗了一辈子,晚节不保,留下了骂名,真不值当。管不住自己,这官不当也罢,”田副所长感慨着说。 “是,我也是很吃惊,完全没有想到。”何志伟附和着说。 “据说数额不小,他牵扯出来的案件水还挺深的。” “这就不太清楚了。”何志伟不知道,大家这么议论,魏民地下有知会打喷嚏吗?何志伟替这个老朋友不值,何苦来的呢!带着骂名走了,没带走一分钱的财富,还让人诟病,在那边能安生吗。 “看来,这个案子我们还要去一趟和平大街派出所,赖猴子涉案多起,在他们那涉恶涉黑还设保护伞,应该与市局协商一下,看看是不是并案处理。”田副所长。 “其实,我觉得赖猴子的案件,案情简单,就差抓人了,并没什么太多的复杂工作要做了,哪个单位来做,都只是增加几起破案数量,而不会增大工作量。”何志伟可不希望再节外生枝,把自己的案子和女儿的安全问题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何探,你误解了,我只是想把赖猴子的事情,搞的更清晰更详细,他涉案这么多,别让他滑脱了几起。你女儿的学校也是在我们的辖区,你家被盗也是在我们辖区,你的案子还没侦查终结,同时这又是市局交办的案件,我们怎么都推脱不掉的。说实话,如果发协查通报,是我们发还是和平大街派出所发,人如果被抓了,给哪家主审哪家配合,都是要协调的。正像你说的,年底了,一个人身上拿下多起案子,能极大的提高破案率,这是荣誉不是负担的。”田副所长解释着。 第100章 得意不能忘形 百密还会一疏 章一楠有些不解,于是放下笔,发问: “一个人身背多起案件,多家单位侦办,是要并案侦查吗?” “是的,一般是大案吸收小案,也有的是属地原则,总之是为了方便有效,便于案件的侦破,避免内部扯皮。”田副所长解释着。 “哦,我懂了何警官的意思了!他是担心案件交接了,难免会产生纰漏,会给她女儿的安全带来隐患。” “没有没有,刚才我也说了,我们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不抓到赖猴子,不消除孩子的隐患,我们绝不收兵。我们先去和平大街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再去你们大案队复制一下赖猴子袭警的证据。把情况都搞齐了,我们再向市局汇报,绝对不会让孩子处于没人保护的状态。绝不会让我们自己的警察,因为办案,把自己的孩子置于危险之中,流汗又流泪。”田副所长再一次的保证着。 何志伟没有说话,石盛豪这个家伙拿女儿威胁自己,已经超越了每个警察所能容忍的底线,抓住赖猴子顺藤摸瓜,他这个幕后黑手也跑不了。 “何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被跟踪的?”田副所长问。 “挺早了,有一次晚上,我用公用电话打电话,临时租房的邻居,跟着我,在楼角观察我,我给别人打完电话后,故意拿那个公用电话又拨了一下我的手机号码,正如我预计的一样,我刚到家,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那个公用电话号码。我推测他是按重播键,公用电话显示屏上会显示我给谁打电话,他们没想到是我给他们布的圈套,等他们发现,已经晚了。”何志伟介绍着情况。 “这个你也没说啊?”田副所长说。 “我听门口的保安说,你们查过他们,我以为你们知道了呢。”何志伟说。 “哦,我们查他们,是看出租房屋,有没有群组现象,有没有私拉电线等火灾隐患。”田副所长说。 首发网址https:// “没注意他们是为了监视你的啊?看来他们对你下的功夫不小啊?天天被几个陌生人虎视眈眈盯着,你也真能沉得住气,睡的能安稳吗?” “孩子随她妈了,家里就我自己,我怕啥?而且我已经报警了,市局已经责成你所破案了,我真要出什么问题,他们还跑的了吗?”何志伟始终觉得躲在暗处的敌人比较可怕,躲在明处的敌人就是一群渣渣。 “啊,这个你也没说过啊。”章一楠有些着急了。 “我说过我被跟踪了,也好像告诉你了,我的邻居在监视我。”何志伟也忘了自己说过没有,这些人租自己邻居的房子监视自己。但绝对说过自己被跟踪了。 “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像是说别人的事情,谁知道真的假的。”章一楠抱怨着。 听着章一楠的抱怨,田副所长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查了那么久,居然没有查到是这几个人在跟踪监视,不用说,偷窃何志伟家,他前妻的日记本也应该是他们干的,他们是干大事的人,不会再去偷五千块钱吧? “何探,你当时报案称丢了五千块钱,是真的吗?他们是干大事的人,花那么大的精力,和金钱租房就为了偷你五千块钱,有点说不过去吧?”田副所长说。 “当时,你的出警民警说,丢失几本日记,不够立案的,我接的恐吓电话,是普通诈骗电话,推诿扯皮,所以我才报了我丢了五千块钱,让你们够立案够出警的。我也是无奈之举。”何志伟坦然的回答。 “是,我们的民警有的时候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案件就往外推,唉,目前丢文件丢日记本,这类东西就是不能立案。即使你说它价值连城,也不能立案。可是恐吓电话,任何人能够看的出来不是诈骗电话,我们当时查了那个民警受人所托,让他不要立案,后来他发现事情有点大,害怕了,才向所里汇报,后来市局也过问了,弄得我们很被动。”田副所长吐着苦水。 “你们查到是谁所托的吗?”何志伟很感兴趣是谁托的。 “分局的民警,因为没有出太大问题,我们就没有深究。而且这个民警我们也是临时让他去食堂帮忙了。”田副所长说。 “哦,”石盛豪和赖猴子显然不会有这种神通。 “我看我们也该收网了,去会一会你的那几个邻居了,我个人觉得这个定位系统应该也是他们装的。”田副所长说。 “估计他们也都跑了,赖猴子境外找的人都落网了,这些境内的人,还不望风而逃吗?” “不会的,昨天才回国内,今天上午我们才接触上,他们怎么会知道。”田副所长十分质疑何志伟的判断。 “我那天才报警,就有人托到你出警民警了,他们的能耐能小吗?”何志伟提醒着田副所长。 “好好,你把笔录签字,我们赶紧走。” “好。” 何志伟大体浏览了一下笔录内容,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 “那这两天我让小钱去你那拷贝赖猴子袭警的资料,不保密吧?” “我向领导请示一下。应该是没有涉及任何实质问题,而且他们一直不配合工作,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挑衅袭击警察,可能最后他被我们的人揍的很惨的画面有点滑稽。但请一定注意,切勿外传。”何志伟说。 “好的,再见!”田副所长,连手都没握,带着人急匆匆地跑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跑了?谁会给他们通风报信?你好像是知道一样。”章一楠问。 “我是猜的。”何志伟目前还不打算说。 “你是猜是骆队吧?我感觉你所有的一切暗暗的指向他。”章一楠说。 “我没说。我只是觉得他刻意的刁难我而已。” “那你还把民警给你打电话的事告诉他?不是就想让他知道吗?让他通知人逃!”章一楠说。 “这叫打草惊蛇吧!” 其实何志伟始终都觉得这整件事都是骆秉承策划实施的,以为有了境外打恐吓电话的人落网,就能顺腕摸瓜找到骆秉承,他觉得这一下骆秉承真的跑不掉了,故意想当面震慑骆秉承一下,出一口闷气,没想到是赖猴子指使境外诈骗人员打的恐吓电话。不免有些郁闷,找个牵强的理由打发章一楠。 “这哪是打草惊蛇,你这是走漏风声。”章一楠说。 可不,何志伟一想也是,向骆秉承汇报可不就是走漏风声吗!自己得意忘形了。 第101章 炸酱面新吃法 不拌酱不拌菜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何志伟征得章一楠认可,请章一楠在四s店附近的炸酱面面馆吃面,早过了晚餐的时间,饭馆里冷清有余,他们点了两碗面,两样小菜。 “你说星期五请全组的人吃饭啊,你没忘吧?”章一楠提醒着何志伟。 “李宾说星期五晚上,他要看护住院的父亲,我想圣诞节快到了,我们可以在那时候找一天躲开值班,我请大家吃一顿西餐,有一家饭店的甜点不错。”何志伟说。 “啊,你这是心不诚啊,请女生吃甜点,是不想让人张嘴啊!”章一楠嘟囔着。 “你怕什么,你这么苗条,a4的腰身。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狼见了都哭了。”何志伟用调侃的方式恭维着章一楠的苗条,又不显得肉麻油腻。 “去,别瞎说,你说的那么清楚,好像咱俩多熟似的,你个大色狼!”章一楠娇嗔的说。 “天地良心,咱们不那么熟吗!”何志伟感觉自己是窦娥。 “大色狼,熟也不能说!”章一楠红晕挂在脸上,多了一份娇羞。 “别老色狼色狼的叫,世界上的色狼都像我,那满街都是绅士,没有油腻,没有流氓,社会治安好一半。管社会治安警察都会失业回家。而且,那天你穿成那样。有荷尔蒙分泌的男人,出于审美意识也会多看几眼吧?许你那样穿,不许我那样看,更不许我这样说吗?!我这个色狼当的堪比窦娥冤!” “你还冤?人家只是看,你还动嘴动手的,不是色狼是什么?” 何志伟被怼的只咧嘴,女生投怀送抱敢情是开门缉盗,吊打自己这个咬了直钩的憨鱼。 “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把路铺到你家门口了,你是我喜欢的女生,我岂能绕道而行!如果我不顺杆儿爬,你该骂我是猪头了,左右都是被骂,还不如趁了你的心思呢,那样我才是识趣的爷们儿。” “切,谁稀的给你铺路呢,只是好奇你用我的名字开通手机号码而已,其实你早知道了,他们不是用手机给你定位的,你故意泄漏你的情况,好让我跟踪你。”章一楠做着自己的推断,恋爱中的男女往往会计较是谁的主动,显示自己比对方更优秀,其实没有两情相悦,谁主动都是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是故意泄漏情况给你,但是另有原因的!”何志伟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出口。 “你怕了!对不对?男人害怕就那么丢人吗?”章一楠不是花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是对女人的诋毁,恋爱中的女人会更敏感,更细腻。 “是我是害怕了,我怕石盛豪没安好心,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既不敢冒险拿自己的手机,留下与石盛豪的通话记录。怕被发现。我又要与石盛豪联系,我的同事我也不敢找,不想让他们为难而选边站队。所以,你是记者又是外来的,之前和我们都没有联系,所以我想把一些事情含糊的告诉你,就是想我一旦有事,可以通过我携带你的手机号码查到我去干嘛了,找谁了。而不会稀里糊涂的就没了。” “以前如果你说这些耸人听闻的话,我可能会觉得你是瞎编理由来骗女孩子的,看见这个跟踪器,听到给你打恐吓电话,还有赖猴子的心狠手辣,还有你家门口蹲了几个虎视眈眈的坏人,我知道你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你真的不怕吗?” “哪有不怕的,普通人遇到一个就会被吓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也怕,睡不着觉抽闷烟,但是我已经被逼到这里了,他们要死者日记,我也要找到死者日记来为破案找到依据,同时让日记曝光,阳光下所有的秘密都将消失,该抓的抓该死的死该下台的下台,死者日记的锅,我就不用再背了。”何志伟无奈的说着。 “你可以找单位啊。”章一楠说。 “骆秉承找我要了很多次死者日记。”何志伟淡然的说。 “你总是针对他怀疑他,我觉得他不至于的,而且你有证据吗?他图什么呢?”章一楠不解的问。 不知道因,可能求不出果来。何志伟现在还不能告诉章一楠,既有不愿意让她介入过深的考虑,也有怕被套路的原因。败在女人手里的男人太多了。 “我没什么一点证据,所以我没什么办法。以前遇到这类问题,根本就不害怕,有单位支持,有战友接应,遇到类似见石盛豪的情景,自己人会扮演各种角色支援自己。而不像只给你留下含糊的信息,如果不是你有心,只有等到我真出事了,你才会明白。否则,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那一天那种情况下见了石盛豪。” 章一楠心里一紧,突然觉得眼眶湿润了,都说警察是一个危险的行业,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在坏人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还真没有感觉到紧张,有的只是一种骄傲。此时通过何志伟说出来的事情,章一楠有些后怕。 “你不放心骆队,你为什么不去找武局呢?”章一楠提示着。 “我拿什么去找武局?没有一点证据,我去了,也许就会被说成造谣诬陷,反而会引火烧身,我只有默默的一点一滴去找,最后找到足以撬动整个地球的支点才行。” “呵呵,那个支点在太阳系之外了吧?”章一楠被何志伟的夸张逗乐了。 “没那么远,有时你也是一个支点,用你这个知名的媒体人撬动骆秉承十分好用。”何志伟脉脉的看着章一楠。 “讨厌,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你要是让我做什么,我很乐意,但是如果是被你算计,那我就太受伤了,不该说可以不说,但是该说的一定要说。比如感情,是绝对不可利用。任何理由和借口都不行,这里没有正义和公理,只有两个人内心的本真。”章一楠幽幽的说。 “我懂,我喜欢时时刻刻和你一起,这起案子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妥协了几次,有时十分的悲观恐惧,但是在漆黑的夜晚,想到了你,就可以看到另一番天地了,我躺在枕头上,伴你入睡,我能睡的很香。”何志伟动情的说。 面吃完了,何志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酱和菜居然没动,尴尬了,糗大了,独自在风中凌乱。 章一楠已经笑弯了腰! 第102章 这也太流氓了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了,客厅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何志伟一身怠倦,人逢喜事精神爽,怎奈拼不过紧绷的神经,被放松之后的懈怠,回到家,身体松懈,步履沉重,衣服也没脱,直接把自己丢在了床上,世界上最亲的伴侣,就是这张没被前妻搬走的床,双腿摊在床上,酥酥软软。 何志伟躺着,想着,这时何志伟的手机响了,是派出所的民警钱枫,大夜里的找自己干嘛呢?人难道给抓到了?这帮傻狗没逃掉吗?哪找的混子啊,够笨。这可能就验证了骆秉承和自己家门口蹲着的这帮人没有关系,都是赖猴子石盛豪一手操办了。 “钱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何志伟无精打采的问。 “何探,我们要去你家一趟。”夜深人静,手机里传出清晰的声音。 “现在吗?”何志伟感到疑惑。 “是的,晚上我们和田所回来就直扑你的邻居家,结果是正如你说的,人去楼空,我们就分别去他们家的地址去抓人,最后抓了一个小马仔,其他两个人跑了。”钱枫简单叙述着。 “你们行动够利索,一晚上就做了这么多事!”警察就应该是这样子,雷厉风行,雷霆万钧,才能赶到嫌犯的前面截住他们逃跑之路,这是警察蜀黍本身的样子。 “还是慢了半拍,让他们的头头跑了,可惜晚了一步。”钱枫有些惋惜。 “现在这么科技这么发达,这帮人真的跑不了,落网是迟早的事。”何志伟反而安慰起了钱枫。 “是的,他们就是一家私人侦探,存在于灰色地带。他们的头头前几年干过刑警,违纪被开了,就做起私家侦探。”钱枫介绍着情况。 “那你找我干嘛?辨认照片吗?”何志伟问。 首发网址https:// “不用,这几个人的身份信息都已经掌握了,有别的事情找你,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马上就到。”钱枫解释一下。 “好的,我等你们来了。”何志伟答应着,自己刚进家门没有五分钟,他们就来电话了,邪门。 何志伟拿出烟来,点上,戒烟之后的效果就是,抽上就后悔。 何志伟躺在床上想着,看来这帮人还是与骆秉承有关系了,打恐吓电话境外嫌犯落网,只有自己告诉了骆秉承,绝不会有第二个主动通知给骆秉承。骆秉承与这些人有关系也只有自己推断出来,派出所的民警更是无从知晓。所以这一切都是骆秉承操纵的。 石盛豪那天在温泉浴场说,自己那天和女儿早回来了一步,否则,前妻的日记就会原封不动的放回了。能够做到这么精细,恐怕也不是赖猴子所能操纵的了。 不过,那天要不是境外恐吓电话,自己也不会去跑到学校接孩子,也许这帮人就把前妻的日记放回原处了,恐怕自己就很难发现自己成了猎物。 赖猴子和石盛豪也许都是由骆秉承操纵着的,只是他们内部的协调出现了问题,才曝露了他们的行踪。不过,石盛豪向自己揭发解宫海有杀害罗钺銘的动机,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想反水,想摆脱被控制的局面吗?还是纯萃的想从案件中摘清自己的嫌疑?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有人敲门了,这动静够快的了。何志伟打开房门,钱枫带着晚上在四s店,取走gps跟踪器的的技术人员,一共是三人,进到何志伟家,他们手里拿着工具箱。 “不好意思,一个晚上第二次见面了。”钱枫歉意的说。 “你是为我的事情,忙碌,抱歉的应该是我。”何志伟说。 “您也是因为工作啊,惹了一身骚。” “是啊,都是工作,现在都快两点了,这一晚你们也是在一路忙碌着吧。” “是,没想到这帮人跑的这么快,从四s店出来,我们就向你家赶,到门口问门卫保安,他说,他们刚离开,我们就找物业找到了他们的身份登记信息,我们兵分三路,就奔他们家里去堵截,结果就堵到了这个小马仔。”押回所里就开始询问。 “这家伙嘴还挺硬,就是不承认他们跟踪过你,我们在他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里,找到了和gps跟踪定位链接的软件,找到了里面存储的你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11月28号,电脑里的记录是,那里储存了你这些天全部的行车轨迹。”“ “这就对了,时间正好是对上了。”何志伟自言自语的说。 第103章 王老五有什么可看的东东 嫌弃 何志伟端着笔记本电脑,翻看画面,嗡的一下,头都大了一圈,这群流氓没下限。自己的家被它们一览无余的窥视,自己的房间!客厅!前妻空旷的房间!三个摄像头,画面几乎是无死角覆盖!自己的床居然是在画面的中央。 “你们刚才就是看这个,知道我回家了,看见我没睡才联系我的吧?”何志伟有些崩溃了。谁受得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窥视,这群人渣,太狠了,在最不会设防的家里,被人窥视,整个心,被阴影全部覆盖了。关键是自己没有看得出来! 钱枫点点头说: “是的,这个有异响提示,你进门的时候,我们就听到了,所以我们决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消除你内心的阴影。” “他们把摄像头藏哪了?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何志伟把笔记本电脑还给了钱枫。 “您是心里产生了盲点,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面对家里的事物谁会天天去仔细检查呢?除非是神经病人,或者是吸毒过量的人,才会病态到每天怀疑被人监控监听。所以您没发现说明您心理健康。”钱枫安慰着不知所措的何志伟。 “唉,是啊,我没有往这方面想,确实是构成了思维的盲区。低估了他们,没想到他们对我也敢下黑手,以为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恫吓我。没想到他们玩黑的。你们先找我的房间吧。” “我们拿着嫌犯的笔记本电脑,就是要在现场判断它们安在什么地方了。你的房间,应该是安在了你空调里了。”钱枫拿着笔记本电脑,打开摄像头的画面对比着。何志伟没有跟着进去,他不想妨碍他们的工作,事务性工作不需要场外指导,话多惹人烦。 他们一个技术员拿着相机拍照,拍视频,另一个画着现场草图。 何志伟确实是没有料到,他们会下这么狠的手,骆秉承显然是那种下的去手,狠的下心狠毒角色。为了自己的利益,丝毫不念及同事多年的交情,逼走崔鹏,是一出!嘴上对自己夸奖尊重,现实自己的谦逊知恩图报的样子,背地里脚底下使绊,一招比一招狠毒,背后捅刀子,一刀比一刀深,全不念师徒情战友谊,这又是一出,难道真的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他交代了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了吗?” 记住网址m.42zw.la “他说他是个司机健跑杂的,接活的都是老板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这种私人侦探所都是灰色地带存在的,一般的不会与警方为敌,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居然接了风险这么大的活。”钱枫看着技术人员在打开空调的前面板,看见针孔摄像头粘合在前面板那条显示运行的指使灯边上挖出来的一个小孔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活可做的够精细的。”何志伟觉得这帮家伙技术活做的还不错,自己百密总有一疏,被这帮人耍了一下,虽然搓火,但还是觉得输的不冤。托大的结果就是这样,还好,自己现在是王老五,没有什么隐私害怕曝露,下班又晚,几乎回家就是一个睡觉的样子。 “据说他们老大做过刑警,是技术高手,因为违纪被开除了,就出来混社会做了私家侦探。”钱枫介绍着情况。 “他们对我下这么大的本钱干嘛?他交代了吗?”何志伟问。 “说是找日记本,一开始他们找到了一些,因为委托方明确要求不能看内容,所以他们依据江湖规矩,也没看,可能把你女儿的日记也给偷走了。拿回去找人鉴别之后,确定不是他们要的,要送回原处的时候,你和你女儿就提前回来了,本想第二天放回,晚上你前妻就发现日记本不见了,你家就开始闹,你就报警了。”钱枫介绍着情况,和石盛豪那天的说法一致。 “我还奇怪呢,这么快就能找关系,托到出警民警呢,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啊。”何志伟当时和王必成谁都没有想到,家里会被按了针孔摄像头。一天的时间,家里没有人,确实足够他们做这一系列事情的,当然,他们能这么从容和有持无恐,就是知根知底的。 “被发现后,我前妻的日记本是还不回来了,他们不会给扔了吧?”何志伟潜意识里,也想知道前妻在日记里写了些什么秘密吗? “没扔,委托人拿着呢,同时他交代神秘的委托人按照约定的费用,一分不少还是给他们侦探所付清了。”钱枫回着。 “费用是多少?”何志伟想知道他们偷回日记本的价格。 “老板没告诉他们,说是商业秘密,他们只管干活拿钱,其他的都是老板的事。”钱枫详细介绍着马仔所做的供述。 此时何志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技术人员拆卸自己房间里针孔摄像头的照片,有图有真相,他要拿着这些东西向骆秉承“汇报”一下自己所遭受的侵害,让他看看不法之徒为何如此的猖狂。 一个马仔的落网,也许撼不动骆秉承权势和地位,但是可以吓他一跳的,让他心神不宁。时刻担心,私家侦探所老板的落网,那个人渣一旦被擒,就离他骆秉承现出原形就不远了,人不能背叛信仰,执法者必须忠实于法律,方可有自己的无畏,民众的祥和安宁。 “一个恐吓电话都收了赖猴子五千,现在他们玩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少不了,呵呵,我老何也开始值钱了。”何志伟自嘲的说。 “何探,我觉得你肯定是一个特神秘的人物,那个日记本一定是记录了惊世骇俗的东西。否则,他们怎么会对你下这么大的本钱,他们这么重视你,怎么局里没有对你提供保护呢?”钱枫不知道何志伟是哪路神仙,市局大案队的刑警能掌握什么贵重的东西呢? 第104章 被窥视就太伤了 还好理智尚未燃烧 是啊,我该受保护吗?想想如果每一个办案的警察都跟着一个护卫,那就太煞风景了,而且真出问题,谁保护谁就不好说了。 危险的事总会有的,警察不仅要保护市民的安危,也要学会自保。自保就是要干净执法,克己奉公,为民用权为众执法,徇私枉法往往会让人心生怨恨,激化矛盾,权为财谋害的是自己鸿毛小命。 “警察蜀黍再要人保护,那不是惹人耻笑了吗?这个马仔不是都交代了吗,他们要的是日记,而不是我老何的小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也没有那个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啊!他们不会图财害命的。放心,他们要了我的命,他们一个个都会跟着一起来找我,而且,就这动静,跟吓唬狼似的,不害人都跑不了,再来害人,借他们几个胆。”何志伟嗤之以鼻。 “好心态,不过你这个防盗门的锁太古老了,我劝你赶紧的更换,这几个家伙能轻易的进入你家,你这锁帮了他们的大忙。”钱枫防火防盗防诈骗提醒还是很到位。 “那年我前妻装修,我唯一的要求是更换防盗门,她偏不干,拧着劲说,换了防盗门,是告诉贼此地无银三百两,房门要低调。这思维真的是奇葩!跟她说了一百遍,贼偷便利,她就是不听。”何志伟吐着苦水。 “呵呵,是,很多人就是固执,我们派出所有时嘴皮子都磨破了,很多人就是搅死理,榆木疙瘩的脑袋,说不通,装了南墙还是不回头。”钱枫说。 技术人员把何志伟房间的针孔摄像头取了下来,拍照后,装到了塑料袋里。 “这帮人,一看就是惯犯了,这帮渣渣就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偷窥别人的隐私抓‘小三’谋财。”何志伟忿忿的说。 “可不,你可别小看了这些私家侦探,他挣的钱比咱们高几倍。偷拍完了,如果发现被偷拍跟踪的对象有钱,他们就拿着照片去敲诈勒索偷拍对象。不给钱就把照片交给委托方,更缺德的私家侦探吃双方,复制一份,卖给一方,再复制一份卖给另一方。” “那样,性质就是敲诈勒索了,而且,这么黑,盗无道,容易被人砍,这种情况也不少。”何志伟接触过这类的案件。 “可不,他们挣得多,风险也大,灰色夹缝中求生存,吃的就是这个,稍一不慎就会踩上红线,他们也是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钱枫说。 记住网址m.42zw.la “客厅这屋没啥东西,一看这画面应该也是在空调里,应该是侧面上部风口的位置,”钱枫指了指侧面。 何志伟走过去,仰头看了看,果然在风口位置有一个黑色的小珠和风口一色,不到跟前也是很难发现的。 “在这呢,我看见这个摄像头了,你说这帮人是怎么琢磨的。”何志伟被气到无奈。 盲点太多了,越是熟悉的地方,越不会去观察这些,反而是入住酒店什么的一般人会首先观察一下这类东西,尤其是那些到酒店约会的露水夫妻。 “你这还算是对你客气的,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出租房里查到了七个针孔摄像头,最变态的是淋雨花洒中都有,还有马桶的。下流到家了,让人防不胜防。”钱枫说着他遇到的最夸张的案例了。 “也不是对我客气,他们目的不同,这帮人对我的隐私没有兴趣,只是想知道我把日记本放哪了!”何志伟随嘴一说。 “一本日记这么重要吗?记了什么啊?”钱枫问了就后悔。不等何志伟回话,就倍感歉意的说: “何探,当我没说。当我没问!” “呵呵,说实话即使不保密,你问了也是白问,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他们要的什么日记,它到底存不存在我都不知道,我就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想起这个我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解释又解释不清楚,谁还都证明不了。”何志伟仍在耿耿于怀自己手贱,拿了那几本平淡无奇的日记,没有记录没有拍照一下子就说不清楚,郁闷! “不过,他们对你的关照真的很多啊,天天三个虎视耽耽的壮汉堵在你家,你也能睡的着觉?”钱枫感叹何志伟的定力非同一般。 “如果是一点不怕,那我是吹牛了,这段时间回家,都会把防盗门的锁扭上,从外面即使有钥匙也打不开。别看五六层高的楼层,我也会检查窗户的情况。在战略上藐视他们,在战术上我还是很重视他们,要不这警察也是白当了。我一直想有时间把家里的家具配备齐了,再把防盗门给换了,一直都没有得空,看来这几天,当务之急就是换了这种防盗门了。”何志伟不厌其烦的详细介绍自己的打算。 “是,小心点好,小心能行万里船,别人都把刀架到了床头上了,不敢再托大了。”钱枫还是挺替这个同行担心的,以前觉得自己侦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看看这个同行,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压力小多了,家里的父母孩子如果都经过这么一出,日子怎么过啊。 “咦?他们是怎么传输的信号啊,他们在我家装了wi-fi?”何志伟突然发现了问题。 “这我们还没问到,我看一下他的笔记本上的wi-fi信息。你家的wi-fi在哪?”何志伟指了指地上的wi-fi装置。 “李工,你看看能不能在它上面刷出指纹?” “这个wi-fi,我前妻搬家的时候动过位置了,上面的指纹肯定被破坏了,我也动过几次位置了,不会再留下有用的痕迹了。” “哦!”钱枫点点头,蹲下身子,翻看底下标签。 “你没更换过密码吧。” “没有,他们用的就是你家的wi-fi。”钱枫指着笔记本电脑上的wi-fi的名称说。 何志伟被气晕了,用我的电,我的wi-fi信号,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是人干的吗! 刚才与章一楠分手的时候,章一楠不放心,想送自己回来,何志伟没有了后顾之忧,也想带着她认认家门呢,想带她来看看,转念又觉得家徒四壁,把女友第一次带入家门,也太不好看了,就没答应! 这要是带回来了,还不成直播了?后怕! 第105章 你是观音菩萨派来的救兵吗 何志伟疲惫的到了办公室,大家都到了,章一楠在述说着昨晚“诈”弹惊魂时刻,看着何志伟疲惫成狗的样子,有些诧异。 “你一宿没睡?眼睛都是红的。” “嗯,派出所的那个钱枫,我一到家,就跟着进来了。”何志伟在家里睡了一个多小时。 “补充笔录也可以在白天啊,干嘛非要夜里,他们值班不睡觉,你今天还要上班呢!你这样疲劳驾驶多不安全啊。”章一楠担心的说。 “我打车来的。他们夜里要是不来,知道了我也会不安的。”何志伟两手平伸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又出什么大事了,比‘诈弹’还大?”章一楠紧张的问。 “这帮龟孙子,在我家里安了三个摄像头!”何志伟两手撑着桌沿,挺直了腰板。 “啊!”章一楠、王必成、李宾、周详都惊到了。 “是你叫我过去的那天装的吗?”王必成问。 “是,都装到了我家的空调里了,这么多天我居然没有发现。太丢人了!打了一辈子燕却被燕给叼了。”何志伟气愤难填。 “是啊,也怪我没想到这一层,咱俩要是仔细勘查一下就好了。他们是什么人啊?”王必成感到自责。 记住网址m.42zw.la “一帮抓小三小四的私家侦探。”何志伟说。 “难怪呢,搞偷拍是他们捞偏门的手段。”王必成释然了。 “谁雇的他们啊?”周详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他们老大跑了,只抓了一个小萝卜头。”何志伟显得很无奈。 “他们还是在找日记吗?”李宾觉得这些人不可思议的执着。 “除了死者日记,能让他们念念不忘,我家还有什么值得让他们下血本的?”何志伟自嘲地说。 “**啊,听说有人偷窥别人,发到自媒体上也能挣钱!”周详异想天开的说。 “详小哥,醒醒好吗?就我这样的王老五,挂在城门楼上都没人看!” “呵呵,我看,要不哪天你把自己挂上去试试,我也发一个朋友圈炫耀一下。”王必成皮笑肉不笑的开着玩笑。 “我也看!何哥你还是挺帅的王老五。”周详也跟着凑着热闹。 “我也去看,可惜我的账户被封了,要不然我又能圈粉无数,名侦探伟哥自挂城楼三天,哈哈,那大家还不挤破脑袋来打卡啊!”章一楠凑着热闹,开着何志伟的玩笑。 何志伟心想,你还凑什么热闹,夜里要是你跟过来了,派出所那帮人,不先饱了眼福吗? 自己没有把握,钱枫这帮人会不会错过吃瓜子看大戏的机会,那就该糗大了,哭都没地方去哭。想起这样的桥段,就牙根痒痒,这帮渣子,哪是人干的事啊,靠这挣钱,违法不说,就这人品,需要他们多少辈子来赎清自己的罪孽! “留德啊!留德!你们怎么一点都没有同情心啊?看戏不嫌事大?每天回家就被人盯着,想想我就发冷,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何志伟抗议这帮损友同事落井下石的态度。 “那你还不去向骆队汇报一下?”章一楠说。 “我倒是给他把素材都备齐了,一会儿我去汇报一下,不过我想和以前一样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点波澜。”何志伟这么说,是有道理的!骆秉承自己能对自己采取什么措施呢?! 赖猴子和石盛豪应该不具备这种反侦查的意识,直接的恐吓敲诈倒像是他们所为,如此精致细密的反侦查能力,也只有骆秉承具备,外人查到家里的地址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成本,根本没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完成这么多精细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利索漂亮,作为敌手,何志伟在心里还是赞叹不已。 “要不,我陪你去?”章一楠好心的说。 “不必,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大驾了,‘您是观音菩萨派来的救兵,’你具备核威慑力。”何志伟站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核威慑?还有西游记观音菩萨的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啊!”周详一脸的懵圈,一个记者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吗?他还是一个外人。仔细一想,不过似乎是真的,领导们都给这个“大”记者的面子,包括骆队。 何志伟来到骆秉承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骆秉承喊了一声: “请进!” 何志伟走了进去,乌烟瘴气的,自己一个烟鬼都觉得呛。 “一大早的,抽了这么多烟啊?”何志伟说着进了房间,没有把门关上。 “何探啊,昨天咋样?”说着站起身,把何志伟让到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递给何志伟一支。 “好家伙,我一宿没睡,早晨五六点钟才完事。”何志伟坐下来,拿过烟,点燃抽着。 “怎么这么久?昨晚市局指挥中心打过电话,说你的车上被人安装了可疑物,市局指示排爆专家去了,还好是虚惊一场,是gps定位装置。派出所他们查到是谁安装的吗?”骆秉承抽着烟,淡然而不失关切。 “查到了,是几个私家侦探,派出所还抓住了一个马仔。”何志伟抬眼看了一眼骆秉承。 “派出所行动够快的,挺利索,抓到一个其他几个就跑不了。” “是,最可气的是,这帮人在我家里装了三个摄像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真的啊,这可太过份了,这哪是人干的事啊!”骆秉承发表着感慨,既没戏精附体的过度夸张,也没压制出来的冷漠。眼神也不躲闪游移,也不刻意对视,丝毫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是啊,那个马仔供认了就是想找日记本,我前妻的日记也是他们偷的,他交代了日记本还在委托人手里。”何志伟说。 “他交代了是谁委托的吗?”骆秉承问,丝毫看不出破绽。 “没有,他只是一个马仔,不知道是谁委托的。”何志伟灰心丧气,丝毫没有感觉骆秉承本尊有何异样,不过看着大早晨起床,烟灰缸就满了,似乎预示着骆秉承不被人察觉到的焦虑。 第106章 铁案如山也会成为死案挂掉 “人跑了,想抓回来就有点儿难度了。”骆秉承语带忧虑。 “现在科技发达,除非他骑毛驴跑路,想要抓他,易如反掌,他怎么行动都会留下痕迹:人脸识别,飞机铁路实名认证坐地铁都核实身份,插翅难飞,想看个演唱会都有可能让他落网。呵呵!”何志伟倍感轻松,一直隐约压在心头的阴影,终于被清除了,隐隐的不安,此时也是一块石头落地。人像打了鸡血,一洗刚才的疲倦。 骆秉承依然是像王必成的脸那样,如石佛一样,波澜不惊,平淡无奇。 这小子,历练出来了?老到掩饰,如老和尚念经一样稳如磐石。你老神在在,我有定海神针!何志伟此刻平静下来,不去察言观色,自己把东西摆在桌面上了,即使这小子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相信内心必然是波涛汹涌,刚上班就烟雾缭绕,熬夜熬成仙了,喷云吐雾,一烟缸的烟蒂。 “人海茫茫,藏一头大象难,藏几个人太容易了,真想藏起自己,把自己往大街上一丢,瞬间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吞没。等有空,我找局里领导协商一下,看看是不是几起案件合并侦查。抽出专门力量,把赖猴子一伙一网打尽!”骆秉承的方案滴水不漏,可是让何志伟心里一惊,这案子要是让你负责,铁案如山也会变成死案挂了。 “武局不是说了吗,我的案子由他们分局派出所办吗?”何志伟怎么会看不出骆秉承的意图。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们事多,案子多,目前咱们的手里积压的案子不多了,赖猴子袭警案涉及崔鹏,你受到他的恐吓威胁又被跟踪,这是公然与咱们为敌,况且涉及咱队干警的切身利益,惯例也该由咱们自己负责侦破吧。”骆秉承说的振振有词,只是何志伟感觉口是心非。 “正因为涉及自己干警的切身利益,由咱们办,是不是影响咱们队的公正执法,这种情况咱队是不是应该回避?”何志伟语带双关的提示着骆秉承,在司法实践中还有一个主动回避问题。 “不用!有什么需要回避,没那么多事,你和崔鹏两个当事人回避一下就够了。崔鹏已经离职,你们探组不要介入就是了。何探,你要对咱们队里的干警办案有信心!”骆秉承倒打一耙,反戈一击。 “瞅你说的,我怎么会对自己人没信心。这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是你们领导的事,我人微言轻,说了也不顶用。”何志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根本左右不了骆秉承,骆秉承想把这事压住,也只有自己赤膊上阵,只是这事骆秉承在队里能够只手遮天,想长臂管辖,未必能管到分局派出所,还是需要市局领导指挥协调。 自己被恐吓跟踪监视,不管是谁来办这个案子,都已经没有悬念了,结不结案,这帮人也都折腾不出花样来了,明处的敌人不会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了,拔掉牙的疯狗不足惧!骆秉承想多行不义,你就去折腾吧。 首发网址https:// “这事队里领导都已经开会讨论过了,不再改了,准备报请市局协调并案侦查。还有一个事,我阅卷时,发现你们询问笔录叙事不清,石盛豪案发当天晚上和武乐乐一起吃饭的事,你们的笔录为什么没有反应出来呢?而且你们也没有找证人核实石盛豪的证词。”骆秉承此时突然发难那天给石盛豪做的笔录,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哦,当时是武乐乐的朋友约的石盛豪吃饭,所以笔录里记录了武乐乐的朋友了,那个人好像叫贺华,是石盛豪的朋友,所以石盛豪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记。这个询问笔录只是石盛豪不在凶杀现场的证据。”何志伟解释着。 “你们调查核实了吗?就凭石盛豪的一个说辞,你们就信了吗?”骆秉承发难了,鸡蛋里挑骨头。 “我们查验了他们的照片和视频影像,原始的照片和视频资料完全可以证明石盛豪叙述是真实可靠的。”何志伟说。 “卷宗里,怎么没有武乐乐蓝梅女士,是你们故意截取了不完整的证据。”骆秉承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所有的视频证据都是截取有用部分作为证据的,这段视频这几张照片足以证明石盛豪不在凶杀现场!”何志伟知道骆秉承的目的。 第107章 要抹泥巴就一起抹吧 看谁是真黑 看着骆秉承说不出话,何志伟缓和一下口气: “骆队,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石盛豪利用饥饿营销套路把房价炒高炒火,先用关系户挤占一些房源,名利双收,同时造成供不应求的假象,吸引客户摇号。石盛豪告诉我说,武乐乐买房还是你找他当中间说客,这个周详也应该告诉你了吧?你想把别的东西扯进这里真的不合适,你想过没有,你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一样被牵扯进来。”何志伟明白,骆秉承是想玩泥巴战术,抹黑别人,浑水摸鱼。何志伟索性把事情摆在桌面上,要抹先给你抹点。 “这是石盛豪说的?!”骆秉承突然警惕起来,做贼心虚,不知道石盛豪到底把什么事情告诉了何志伟,听着何志伟话里带话,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什么。 看着骆秉承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一样,何志伟觉得摸到了骆秉承的脉门,不置可否的说: “你家的盛世豪庭不是盛豪一期的项目吗?”何志伟想起骆秉承结婚的时候,自己作为骆秉承的同事参加了他的婚礼,闹过洞房,当时骆秉承还年轻,不懂得收敛,炫耀自己的住房豪华阔气,何志伟当时心里满是羡慕嫉妒,父母都是外地的普通打工人。他一个才入职几天的毛孩子,就拥有了自己的豪宅,有个好舅舅就是不一样,何志伟眼热,却又无可奈何。当时骆秉承豪宅结婚照片还赫然保存在自己的手机照片库中呢。 其实何志伟此时并不知道骆秉承“买”房的内幕,事出反常必有妖,知道这里一定藏有猫腻,所以说的并不明确,把他的结婚新房此时嫁接起来,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起到敲山震虎作用,更没想到直戳骆秉承的痛处。 “这个混蛋还说什么了?”骆秉承一下就怒了。 这出乎何志伟的意外,看来骆秉承和石盛豪关系真的不好。虽然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们会结成联盟,一旦关起门来还是会互掐互伤。何志伟心想,如果你知道,石盛豪还透露解宫海有杀罗钺銘的动机,估计这舅甥俩,掐死石盛豪的心都有。 何志伟一击奏效,还是那句何志伟名句:任你奸似鬼,也喝老何的洗脚水,何志伟有些飘飘然了,想拿自己当枪,门都没有。 “询问笔录不是都写了吗?凡是与案情有关的事情,该记的都记了,你可以慢慢看。有些不用记的,难道您也让我记上吗?”何志伟反而恭敬有加,一个您敬语,充满了反讽,能把骆秉承的鼻子气歪了。 “你!”骆秉承一时语塞了。 武局没有违法没有违纪,骆秉承想把这个细节,记录在石盛豪的笔录上,只为了抹黑,给人穿小鞋!将来一旦需要,可以作为靶子攻击。但是如果是把自己的买盛豪一期的事情写在石盛豪询问笔录里,那可就是祸事淋透了,纪检部门一查,那就不是小鞋的问题了,他将和魏民一样就彻底死了。 目前看,石盛豪和赖猴子都有不在凶杀现场的证据,那是谁杀的罗钺銘了呢? 骆秉承不敢想,不敢去推测,注定是一家人,就共渡一条船吧,不管是谁杀的罗钺銘,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让舅舅解宫海陷入泥潭。日记本没有找到,那就是一把舅舅头顶上挂的利剑。落下就是血光之灾,自己根本就不能幸免于难。一家人怎么能说的出两句话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魏民的死,已经是牵到了舅舅的司机,他通过分局机关的朋友,请魏民帮忙堵郑三娃的嘴,借以帮罗钺銘脱困,没想到又是石盛豪这个猪队友,派赖猴子挑了郑三娃的脚筋,事越闹越大。唉,愁死了,这事也是魏民死后,骆秉承才知道。魏民帮忙过自己的舅舅,据说是石盛豪付的账,总之,魏民死的真不是时候。 “我和他不熟,那天做笔录是第一次正面接触,他能够和我说什么!其实你们更熟,有些事情可以直接问他。”何志伟不知道骆秉承的思绪万千,但知道自己打疼了他,见好就收。 “算了,你维护你师傅的形象,也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情怎么做都没有违法违规,石盛豪自己签字确认询问笔录是自己的真实意思,就可以了,这事就过去了。”骆秉承已经安静下来了,这类小事斤斤计较于事无补。 “你的话你的事,我也没反映在笔录纸面上,这也是维护你的形象?!”何志伟可不想让骆秉承觉得自己是被他放过了,这个人情何志伟可不认,没错就是没错,不存在模糊地带。 “好好,是我小题大做了,不过你们还是要去找那个贺华确认一下,让证据更清晰。我们不冤枉好人,也不能偏听偏信。”骆秉承恢复了领导气派。 “是,这是我们忽略了,不够严谨,有图有真相,法律上更应该让证据链完整。一会儿我们就去找贺华调查核实取证。”何志伟承认,确实有考虑不足的问题。 “别急,何探,你今天就不要外出了,有个事还要麻烦你了。”骆秉承从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换了一副面孔,态度出奇的好,拿出一支烟,笑呵呵的递给了何志伟。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嘴脸赶上闻忆那张欠扁的笑脸了,何志伟有些含糊,骆秉承这副德性,第一次见。 第108章 天不可欺 默默的它在那里蹲守 “林亮的父母要来,想了解情况。”骆秉承看着何志伟说。 “来就来呗,你们告诉他们就是了。”何志伟有些不可理解,做为父母了解孩子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爸妈都不知道,还不给急死。 “可是林亮的情况还没有定性,纪检监察还没什么说法,也掌握不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哪些东西是真,哪些东西是吃瓜群众绘声绘色添油加醋都不知道,尤其是涉及到隐私,没法说啊!”骆秉承一时难以应对。 “哦,你们都没法说,就想让我去挡子弹?我也没办法说啊,我一个大头兵知道个毛啊!”何志伟终于知道了骆秉承陪着笑脸的意图了。 “也不是我说的要你见他们,是他们提出想看看孩子的工作场所,孩子工作后,怕影响林亮工作,都没有机会看看,林亮犯了错误,他们没有办法改变了,他们想借着给林亮搬行李的机会看看,想知道林亮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是你探组的人,反正搬行李也是进你们房间,索性就由你们应付一下吧,队里目前不会见他们。” “你们都不说,那我们怎么说啊?”何志伟也犯难,面对林亮悲伤的父母,又能说些什么呢! “你们就往上推啊,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骆秉承推卸自己应当面对的局面,也让何志伟推脱搪塞。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林亮的父母,想想自己也有父母,如果也向他们一样,那是多么痛苦和悲哀的事情啊。”父母看着辛苦抚养长大的孩子,进了监狱,那是一种怎样折磨,怎样摧残,何志伟心有戚戚焉。 “是啊,要是那些人在贪腐的时候,都能想着父母这么心碎的样子,估计会收敛很多。但实际上,贪腐之人那时想的却是另一幅场景,钱财能给父母家人带来喜笑颜开富贵虚荣。”骆秉承这一番话,说出了很多贪官的心态,很有见地。 难怪骆秉承是一个不粘锅,酒色财气统统不粘,自视甚高,比很多贪腐之人多看了一层。这点何志伟是清楚的,骆秉承有权高位重的亲舅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志存高远,想俗都放不下来身段。 “呵呵,骆队,扯远了吧,还是说由谁来接待林亮爸妈吧,那么多队领导还有政工干部,要我一个大头兵出面,不合适吧!” 记住网址m.42zw.la “合适,你前妻来纠缠的时候,都是我接待的,我接待有十多次吧,我都没什么怨言,林亮是你组探员,你来接待一下也很正常吧。”骆秉承拿出了杀手锏。 “好吧!”想想自己前妻来队里缠闹,估计这几个队领导每次都是挠头不已,想着他们替自己挡了那么多的子弹,自己挡一次子弹也应该。 “骆队,你说这林亮不是作死吗?人家偷驴,他拔橛。汤没喝几口,就被呛死了。”何志伟虽然答应挡子弹了,心有不甘,抱怨起林亮脑残了。 “林亮要求做亲子鉴定,他口供反复,他有时觉得魏民是在利用他,转移罪证,因此情绪波动很大。”骆秉承有些同情的说。 “魏民临终前,把林亮叫到抢救室的时候,我在抢救室外的大厅里看到了,林亮精神崩溃跑出来,还找我请了假。林亮的样子很惨,也很让人动容。” 魏民弥留之际告诉林亮,他是他儿子,这样的消息太让当事人震撼,还有一个转移巨额赃款赃物的任务,这样刺激,太突破天际,不疯,也会扒层皮,更悲催的是,在转移赃款赃物时,还未遂,被抓现行! 死催的! 没有最不幸,只有更不幸! 天网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就在那里,想躲,躲不过去! 天不可欺! “听说,王必成找你托魏民帮忙给他儿子办择校的事?”骆秉承问。 “是,有这事。”何志伟不知道骆秉承此时问话的意图,谨慎的回答,没有自投罗网的详细说明。 “为此你和魏民有了一个默契的交易?”骆秉承一步一步的设套。 “没有,这怎么能说成是交易呢?这帽子有点大,都是哥们之间帮忙,我就是那个碎催,哪边都是哥们儿。有事,又不违法,哥们就帮一下而已。” 何志伟断然否认有交易的成份在里面。抽了老必两根烟,怎么能算是交易呢?这佣金也太低廉了吧,等等,还有几个酱猪蹄,酱猪蹄还是崔鹏抢的最多。这也算交易,他何志伟就是天底下最廉价的中介。 “你和魏民是哥们吗?你们很熟吗?”骆秉承问。 “不熟,但是是属于能办事的哥们。你还在系着红领巾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办案了。” “哦,所以你就一直替他隐瞒林亮是深喉?”骆秉承直击要害。 其实骆秉承对何志伟的误解就是源于此,何志伟他们出完现场,什么事都瞒着,记者私闯现场的这么大的事,不说!擅自发还记者手机丢在现场的手机,不说!从死者家保险柜里,拿了死者的日记,也不说! 骆秉承与解宫海关系,以及解宫海与罗钺銘的关系,复杂的案件背景,让骆秉承深信,这个两头冒尖的何志伟私藏了死者日记,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才刻意的躲闪自己,他坚信何志伟私藏日记一定有险恶目的。 “是的,我答应魏民了!当时以为他是保护自己的下属甘愿冒风险的好领导好伯乐!基于道义,我答应了,如果当时知道魏民完全是出于私利保护他自己的私生子,我肯定也不会替他扛着了!”何志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 “那天我和石盛豪谈判的时候,武局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你都坚不吐实,你不怕武局收拾你吗?”骆秉承有些不认识这个两头冒尖邪了吧唧的人。 “怕的要死,但是我还是做了,我知道我错的离谱,被魏民套路利用了!我认罚,我去食堂蒸馒头,我认。”何志伟对自己被魏民套路利用的事,很是无奈,咎由自取这顶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很贴切。 “武局怎么收拾你,我不知道,他在电话里已经开骂了。可是如果当时知道林亮是深喉他还能调进咱们队吗?!”骆秉承问。 “不能,不过,那样的话,作为魏民所里的亲信,魏民在抢救的时候,他进入魏民的办公室,转移脏款赃物谁又能阻拦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过,我还是认头,替魏民背锅的事,我做的很蠢。”何志伟狡辩了一下,就认栽了。 “骆队,楼下门卫说,林亮的父母来搬行李了,让咱们派人下去接待。”闻忆此时敲了一下骆秉承敞开的房门,通报着情况。 不等,骆秉承说话,何志伟就站了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爽快的挡枪子。 “我去!” 第109章 人不可貌相 妈妈是孩子榜样 何志伟回到房间,只剩下了章一楠还在房间内玩着手机。 “他们都出去工作了?”何志伟站在门口问。 “你昨天就安排好的工作,他们就都去做了。”章一楠头也没抬。 “你怎么没有跟着去呢?”何志伟有些好奇。 “老必说,他去取一个结果,没让我跟着去,李宾和周详去死者公司,让石盛豪把他从死者家搬走的东西送回去。我不愿意见石盛豪就没有跟着去。”章一楠把头头抬起,视线脱离了手机,看着何志伟。 “你没出去真好!”因为有人陪绑,一起去见林亮的母亲,能减轻压力。 “骆队又有什么事为难你了?”一下子就看穿了何志伟无利不起早的样子。 “林亮的父母来了,骆秉承不想见,让我应付。我怕应付不了!”何志伟担心尴尬的场面。 “你们连杀人犯都不怕,却怕见一个老人?也真有意思。”章一楠有些不可理解。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林亮的事情还没定性,具体情况都不确定,没办法解释,深了浅了没法掌握。”何志伟真的挠头。 “今晚请我吃海鲜,我陪你一起见林亮的父母。”章一楠敲诈着何志伟。 首发网址https:// “你是公私不分啊,这是公家的事,你也敲诈我?”何志伟没搞清状况,以为可以还还价。 “那你去吧,这是你的公事,不是我的公事。”说着把视线又埋进了手机里。 “好好,大小姐!请吧。”何志伟苦着脸答应着。 “哪去见啊?”章一楠有些疑惑。 “楼下门卫室,把他们接上来啊!”何志伟解释着。 “哦哦。”章一楠答应着穿上外套。 林亮长得像妈妈,老人面庞白皙,虽然人有些憔悴,精神状态也比较落魄,但是应该还是属于长的很友善的那类老人。林爸推托腿脚不好没有上楼。林妈妈看着林亮的床铺,缓缓的坐下,抚摸着床铺,眼泪扑啦扑啦的掉。 何志伟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 章一楠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塞到了林妈妈的手里。林妈妈抬眼看看章一楠, “谁都不愿意见我,他们告诉我林亮涉嫌替魏民转移脏款赃物,被刑事拘留。这就是出不来了吧?”林妈妈抓住章一楠的手,章一楠无奈之下,坐到了林妈妈的身边。 “这不好说了。”这一点没有人知道。 “我开始去派出所,一提魏民大家都摇头说不认识,当了十几年的所长怎么一下子就都不认识了呢?林亮没当警察时,我去派出所找魏民,他们热情的领着我去找,人走茶凉,世态炎凉喽!”林妈妈眼泪已经擦干了。 章一楠无语,派出所的人不想提魏民,应该不是人走茶凉,那天魏民被撤职,与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大家自发为魏民鼓掌,差点看哭了自己,就说明大家没有人走茶凉。随着魏民贪腐问题一下子曝露出来,让人错愕反转,大家羞与为伍,心死焉。 “魏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林亮怎么会去替他转移账款呢?”林妈妈问。 “林亮没有回家说过吗?”何志伟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林亮只听魏民的而不去回家向母亲求证。 林妈妈脸又红了,沉默不语。 “章姑娘,我们家林亮总是提起你,说你人漂亮,有本事,他的调动都是你在帮忙做的,听说你爸是大官,阿姨求求你,您能不能救救我家林亮,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也不认识什么人啊。”林妈妈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阿姨,我真的帮不了他。”章一楠从林妈妈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林亮调动的事,已经给很多人都带来了麻烦,章一楠心里一直是惴惴不安,有愧于别人的信任。 “何探长,你和魏民有很多年的交情了,又是林亮的直接领导,就不能找领导反映反映吗?帮一下自己的兄弟?” 何志伟无语了,这哪是什么来搬行李的,就是来施压的。他想起林亮刚来时的样子,和他妈妈的样子如出一辙。一下子就失去了同情心。被人用私情绑架施压,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这么多年,我和魏民是工作关系,连一顿饭都没一起吃过,他的事,我能帮的,都帮了,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而且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听。” “那个武局长不是你的老组长吗?您去找他反映反映我们林亮是被冤枉的啊!”林亮妈妈的精明,超乎了何志伟和章一楠的想象。 这时王必成拿着一塑料袋进来了,看见有一个陌生老女人在,感到有些意外。 “这是林亮的妈妈,来给林亮拿行李的。”何志伟向王必成介绍着。王必成头也没点,扭头走到证据临时储存柜前,把日记放了进去。 “你是老必吧,我们家林亮说起过你,你儿子上学的事还是魏民帮忙给办吧。”和林亮刚来时的样子如出一辙,傻奸的样子挺丑。 老必冷冷盯了林亮妈一眼,冷哼一声,再也不搭理林亮妈妈了,弄得林亮妈妈十分尴尬。 “魏民收了老必八万块钱,学校根本就不知道老必儿子入学的事,老必正为这事发愁呢!”何志伟觉得这件事是确凿证据,完全可以告诉这个精明过头的老太太。 章一楠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何志伟身边,看着林亮妈妈看似友善的脸,突然有了反胃的感觉。 “何探当时为这事找的魏民,没想到魏民谁的钱都贪,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你觉得魏民和何探有交情吗?!他把何探坑惨了。何探为了他和林亮,没少被武局骂!”章一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觉得林亮家庭背景,与魏民说的老实巴交的样子,有着巨大的反差。 林亮妈妈脸又红了,有些讪讪的样子。 第110章 以损招 怼撒泼之道 可矣 “你们骆队长,在吗?我要见他。我儿子才来队里几天,就出了问题,队里领导不应该承担责任吗?!”林妈妈换了一幅面孔。收起了可怜的样子,摆出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您养了几十年的孩子,出了问题,家长不应该承担责任吗?”王必成王必成偷偷的把记录仪挂到了身上,监控摄像头夹在了前衣的第二个扣眼上。何志伟看见,偷偷的竖起大拇指给王必成一个赞。 “我的孩子,没问题,我了解,他老实肯干,没收过一分钱的贿赂,有人往家里送过两条烟几瓶酒,他都逼着我退还给人家。”说着又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没人说他收受贿赂啊!你刚才自己都说了,他们通知你的是林亮替魏民转移赃款赃物。”何志伟提醒着林亮妈妈。 “魏民是林亮的领导,魏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有什么错误吗?”林亮妈妈有些糊涂还是胡搅蛮缠,让人一时也判断不清,哭哭啼啼的嚷嚷,引来了其他探组的人围在门口。 这时闻忆来了,说: “大家都散了吧,别在这里看了。”看见闻忆来了,知道是领导的意思,大家纷纷的离开,看热闹的人没了,林亮妈妈的哭声也变成了抽泣。 “那时魏民已经被撤职了,而且您也说了,林亮都调到了我们刑警队了,怎么还能说是领导指派呢?您说的也太离谱了。” 何志伟不知道林母这种强词夺理的话,怎么能出口!他前妻好像有过这么不讲理的时候,难怪骆秉承会记得见了自己前妻十一次,这点骆秉承比自己有涵养,自己是第一次接待心就崩了! 闻忆进来也不说话,就在那里站着,笑眯眯的抱着肩,一副吃瓜群众看戏的样子。 “为了帮林亮调动,我和骆队都被纪检监察调查了,我是三堂会审,您就别再给我们身上找事了。这屋子里的人,因为魏民的事,因为林亮的事,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影响,您再来这里给大家施压,就太让人寒心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其他人都爱莫能助。”章一楠都出来报委屈了,真是难得一见。 记住网址m.42zw.la 林亮妈试图通过友情同事之间的感情,来搞道德绑架,确实是有些过份。从她说的情况来看,林亮没少向她汇报单位的事情,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可惜的是,林亮妈妈知道很多故事开头,结局却没有按她的思绪发展,结局很悲观,这里凡是沾上的人,都惹了一身不是,派出所民警避之唯恐不及,实在是很有道理。 “姑娘,不是阿姨不讲理,是他们派出所太欺负人,魏所长是被人栽赃陷害了,他勤勤恳恳替他们派出所干了一辈子,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吧,最后关头,人都不在了,还不依不饶把人往火坑里推。他们害了魏所长不说,还连累到我家林亮。”人装傻,你跟她讲道理徒劳无用!犹如鸡同鸭讲,不在一个声道。 真傻不招人恨,装傻惹人厌。 “您怎么知道是派出所的人陷害魏民呢?魏民的老伴都没出来指责派出所陷害魏民,您对魏民又了解多少?凭什么来替他鸣冤叫屈呢?”何志伟质疑林亮妈妈说话太不靠谱。 “我是普通群众就不能替好官鸣冤叫屈吗?”林亮妈妈开怼何志伟了,觉得何志伟的话,不怀好意。 “他是好官?老必那八万块钱怎么说,据我所知,仅仅局里同事就有好几个人同他一样。八万块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不是一个小数目,被魏民搞的鸡飞蛋打,对待同事尚且如此,对待百姓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民工郑三娃因为讨薪被踢碎生殖器官,郑三娃上访告状,他竟然亲自出马恐吓威胁郑三娃,郑三娃后又被流氓挑断脚筋,靠摆摊修鞋维持生计,对于郑三娃而言他就是一个欺压百姓的恶官恶霸!”何志伟越说越火大,越说越激愤,被人愚弄于股掌之间的委屈,化作一道怒火。 “说的好!”闻忆满脸兴奋,一边叫好一边鼓起掌来,王必成一股子厌恶表情看着林亮妈妈,也跟着鼓起掌来。 “你血口喷人!我要上电视台,我要找报社曝光你们诬陷好人。”林亮妈妈放出了泼态开始咬人。 “记者就在这里,你掌握什么冤枉你家林亮和魏民的事情,都可以告诉她,她可以给你曝光!”何志伟夹枪带剑,以泼之道还之泼身,对付撒泼耍赖,靠苦口婆心,有时并不起作用,恶人该有恶人磨。 ‘你家林亮和魏民‘的故事,真的可以曝光吗!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明目张胆替自己老情,鸣冤叫屈,是可忍孰不可忍,以为警察那么好糊弄的吗! “对,章记者,您赶紧写稿曝光,包括27、8年前的老料。”闻忆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起哄架秧子,含沙射影的调侃。 “你们欺负人,我要去找你们领导谈。”林亮妈妈被这帮小鬼气到家了,就地打滚儿,也实在是放不下这个脸来。 “我说,林亮妈妈,领导也说了,这事就是由何探负责接待您了。”闻忆依然抱着个肩,笑眯眯的样子,要多坏有多坏,林亮妈妈手里要是有个西红柿,肯定会往他那张肥脸上招呼。 “那不行,呜呜,没有你们这样欺负人,不见你们领导我就不走了!”林亮妈妈一屁股坐在林亮的床上。 “好啊,您先坐着,我去楼下把林叔叔也请上来,咱们一起谈谈如何帮魏民这个好官洗刷罪名如何?” 何志伟有点损,和警察玩泼,真的要提防何志伟这种坏透了的家伙。不过,治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还是很有用的。林母能瞒着林亮二十多年的秘密,应该是最怕她自己的老公知道吧,何志伟吃准了这一点,确实是有点损。 “你们欺负人,我去局长哪告你们去!”林亮妈妈擦干眼泪,气哼哼,站起身来就要走。 “等等,您不是给林亮拿行李的吗?”何志伟不想林亮的行李占着位置,万一有新人来,还要替林亮保管,太费劲了。 “我一个老婆子,哪拿的动。”林亮妈妈还想留一个缘由在此,下回再来。 “别,我们有的是人帮您拿,如果您今天不拿我和这位闻总管,还有老必一起送到您家,如果老必的八万块钱拿不回来,打了水漂,正好他也认认门,将来找你们家林亮要。”何志伟损到家了。 “他的钱和我家林亮有什么关系呢?那是魏民欠他的!”林亮妈妈真急了,没找到救兵,却搬来了一个债主,这日子将来怎么过啊。 “林亮帮着魏民转移赃款的,谁知道他转移回家多少次了呢,魏民死了,钱再被林亮转移了,那时局里这些苦主不都会去你家吃饭啊!”没有最损,只有更损。估计林妈妈再也不敢来这里闹事了,这八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 第111章 别谈钱 大方的男人最帅 终于送走了林亮妈妈。 “何探,你也太损了,你让人家老伴上来干嘛?”闻忆笑眯眯的说。 “彼此彼此,您那27、8年前的老料又加了哪些荤腥!”何志伟一脸严肃地说。 “你俩在这对暗号呢吧?”章一楠说。 “真没想到林亮妈妈是这样的人,这林亮真是一个妈宝,把单位这点事都详细的说给了她妈妈。” “唉,也许老人们的不智害了他啊,从林亮妈妈叙述来看,林亮对他母亲没有秘密,林亮第二次闯魏民的办公室试图转移赃款赃物,他妈妈一定是参与其中了,也许还受到了她妈妈的蛊惑,才会铤而走险的,其实,第一次被拦,作为刑警他应该知道危险了,他平时行事稳重,不该犯这么低级错误,巨额财富实在是太有诱惑力,把持不住就会栽入深渊。” 何志伟替林亮惋惜,虽然他不喜欢林亮,但也不反感,起码他没有欺骗过自己,也没给自己下套,要说不喜欢也是受魏民的拖累,殃及鱼池。 “得,你们聊吧,我回去复命了。”闻忆笑眯眯的扭身就走。 “这家伙,真是来监督执行的锦衣卫啊!”王必成说。 “不,这家伙是东厂的特务!”何志伟笑呵呵的纠正着。 “滚,你才太监呢!”闻忆在走廊里回了一句嘴。 “老何,我这边的事,完了,咱们下一步奔哪去?”王必成问。 “早上,骆队批评咱们说,笔录不全,证据链没有形成闭环,缺石盛豪那天不在场的人证笔录。”何志伟说。 “那咋办?” “咱们要去公司找到贺华,做一份笔录,我怕周详他们掌握不了火候,看来还是要咱俩去一趟石盛豪的公司,查一下他们财务的原始票据,看看购房的发票。” “你疯了?咱们只管凶杀案,其他问题是纪检监察的事情。”王必成一听就懂,老公安了。 何志伟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章一楠,似有顾虑。 “我是不是碍事了?!”章一楠冷冷的说,用到的时候就差叫姑奶奶了,用不到了就弃如敝履,男人,行不行啊,这么不靠谱。 何志伟皮肤不白,看不出脸红,但他自己还是感到脸皮一热,有些害臊。 “不不,您是大功臣,我哪有什么要瞒着您呢,只是有些事情那听那了,出了这个房间,就不要再提了,好吗?”何志伟放软了身段,算是请求章一楠保密吧。 “不该说的不说,我是老法律工作者了,你放心吧。”章一楠说。何志伟就是不放心,也要说了。 “刚才骆队指责我,给石盛豪做的笔录故意放水,没有提武乐乐的事,我就诈他说,石盛豪也说了他当初婚房也是买的盛豪一期的房子,才让他不再鸡蛋里挑骨头。不过,也让他迁怒于石盛豪了,所以我想,如果能拿到他的购房合同和水单,也许能构成对他的牵制。”何志伟说。 “他怎么会知道当时的情况?”王必成不解。 “咱们详哥不仅是包打听,还是咱队出名的‘快嘴详’,呵呵。”何志伟无奈地说。 “这个娃娃真的是长不大!该说说了。”王必成说。 “那倒不用,大家都要进步,我不希望大家选边站,这个案子之后,大家还要生活,我是不怕了,孤家寡人一个,赶紧办完这个案子,让我去食堂蒸馒头去,我也认了,但是如果有人试图利用我做的询问笔录打压坚持原则的人,我也不会答应。”何志伟看了一眼章一楠,感觉自己有点壮烈的样子。 “哦,我懂了,不过这么多原始票据,咱们没有搜查令,石盛豪让查吗?”王必成担心的问。 “不让查就做工作啊!”何志伟说。 “好,咱们就去。”王必成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带起了做笔录的物件。 “我也去!”章一楠抢着说。 “你不是不愿见石盛豪吗?”何志伟问。 “我是怕周详他们俩镇不住石盛豪,又想到罗钺銘的样子,我有点害怕,不过有你们俩在,我就不怕了!”章一楠笑嘻嘻的说。 “你也有怕的时候?新鲜!”何志伟一脸狐疑,盯着章一楠看了一会儿。 “那天晚上,我也是凭着一股好奇劲硬撑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做噩梦,好几次都被你给摔醒了!”章一楠脸红红的。 “天地良心,我还跑到你梦里摔你去了?可怜的娃娃,我那一摔,看给娃娃造成了多大面积的阴影啊!罪过!罪过!”何志伟学着老和尚念经的样子。 “去一边去,人家说的是恶梦,你还来贫!没有一点同情心。”章一楠娇嗔地说。 “得,你开车跟着我们?”何志伟问。 “我倒是想不开车,蹭你的车去呢,下班你送我回来再开车。”章一楠想偷懒,不愿意开车。 “那边下班就那散了,没空送你回来!”何志伟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切,你刚才可是答应我的,陪你接待林亮妈妈,你请我吃海鲜的!”章一楠不依不饶。 “没问题,我请你吃虾皮拌白米饭,虾皮拌白面条!”何志伟开着玩笑。 “抠门,怎么也要有大虾和鲜鲍吧!”章一楠这时就饿了。 “别晚上了,老何,你中午就破费一下啦,请我和章记者吃海鲜拌饭吧!又快又不耽误事,比食堂的饭还好吃!”王必成也饿了。 “好吧,中午先吃一口,晚上再吃大虾和鲍鱼如何?” “何探威武霸气侧漏,我投你一票!”章一楠喜笑颜开。 第112章 请心仪女生吃饭 是甜蜜的事业 何志伟开动了汽车,看见章一楠的车也跟了上来。 “咋样,日记本上的痕迹出结果了吗?”何志伟问坐在副驾驶的王必成。 “你判断的很准,有指纹,日记本上和那个纸袋上都有指纹。经过比对,有骆秉承和解宫海的,罗钺銘的没有,也许被涂抹掉了,也没发现有石盛豪的。”王必成介绍着。 “看来,骆秉承那天晚上从我这拿走了日记,就直接的送给了解宫海。解宫海看完了,咱们又逼的紧,骆秉承才又要了回来。” 何志伟分析着,可以断定解宫海直接介入了这个案子,寻找死者日记的幕后操纵者,一定是他。不管是谁,知道了幕后操纵者,就不会那么恐怖了,明处的敌人好防! 骆秉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敢查他和他舅舅吧,你把我的家当成了无人之境随意的挞伐,我查查你的底又怎么了!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会这样吧,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是他们逼的,他们千方百计的阻挡破案,那么破案就是何志伟手里最有力的抗争利器。 “看来缺失的日记真的是很关键。也许咱们找到了日记本了,案子也就破了。”王必成猜测着。 “希望吧!你这些东西千万不要組到卷宗里去,你私下保存,也不要让周详那个小快嘴知道。”何志伟不置可否。 “放心吧,咱们配合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不该问的我也不会问的,好奇害死狗。我们应该早学会不好奇了。”王必成一副岁月沧桑的模样。 好奇害死狗?也许吧。但对于破案,不好奇是查不下去的!这几本日记,锁在保险柜里,大概只有死者自己才会转移出去,死者会转移给谁呢? 何志伟没有一点头绪,死者的通话记录太干净了,连一个陌生朋友和电话都没有,这不正常,但是目前又找不到死者有其他的号码。罗钺銘应该也有另一个小号,当然她的名下已然查过了只有这一个孤号,不过,自己都用章一楠的名字开启了一个手机号码,她会不会也有一个别人名下的手机号码呢?完全可能! 记住网址m.42zw.la 何志伟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 “老何,过了吃拌饭的地方了!”王必成提醒着。 “算了,就这吧。”何志伟看见路边有一家不太起眼的烤鱼店,好像里面食客不少,人气旺的饭店,口感一般错不了,正好门前也有停车位。 “呵呵,更好,比拌饭好吃,辣一点下饭。”王必成乐了。 “老必你去找桌,我等章记者。”何志伟也是绅士十足,章一楠就是菩萨派来的救兵,配合起来对付林亮妈妈这样的闹访挺有效果的,当然少不了闻忆这类人的默契。 章一楠把车停好。 “路上看见了好几个拌饭的饭馆,没想到你这家伙一路狂奔,遇到一家我的肚子叫一声,越走越饿,以为你放鸽子了呢!”章一楠抱怨着走了过来。 “变主意了,改吃烤鱼了?好,这个省事还快,饿死我了。”说着拉着何志伟的胳膊就进了饭馆。 幸亏老必进来早一步,占了最后一个空桌,何志伟坐下扫码点餐一气呵成。 “我要两碗米饭!”王必成说。 “你要八碗都没问题,我看着它写了米饭免费续碗!”何志伟笑呵呵地说。 “现在这老板真会做生意,一个米饭免费续的招牌就把何探给钓进来了。”章一楠调侃着。 “我比窦娥还冤,我的视力没有那么好,这几个小字,我开车是根本看不见的。”何志伟喊着冤,自己请吃烤鱼就是图一碗免费米饭吗?这思维真的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那一定是你以前来这吃过。”王必成拿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把站在河边摇晃挣扎的何志伟一脚踢了下去,损友不可交! “你们这是没吃完饭就开始骂厨子了啊!想不想晚上的海鲜了!”何志伟气的威胁起来。 “我不想了,晚上我要帮儿子背英语单词,我就不掺和你的大虾和鲍鱼宴了,章记者晚上替我多吃几只。”王必成就像打土豪一样的痛快。 “鉴于晚上的饭折,我休战不语了,何探,还是我好吧?”章一楠见好就收。 “你好?我没看出来,我看到你竹杠敲的真好!是这个!”何志伟伸出了一大拇指,他被章一楠的饭折追杀到没有脾气了,被喜爱的女生敲竹杠,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这不是贱,而是为喜欢付出的感觉,这不是撒出一把狗粮的事,有了,你就是爱了,好东西与爱人分享,即使在冬夜的寒窑,也会燃起一堆温暖的篝火。 小馆有十几张桌子,熙熙攘攘的,吃烤鱼已是明日黄花,餐饮行业有自己从众跟风文化,瞬间兴亡,像是刮过了一阵旋风,来势迅猛,消失于无形,简单方便快捷还是会有一定优势。工作时间禁酒,即使没有开车,王必成也没有喝酒的意愿。 到了石盛豪的公司,正好是公司上班时间,尉迟文號恭恭敬敬的出来迎接,律师的严谨,从西装体现的淋漓尽致,笔直挺阔,不沾一毫的尘屑。 “何探,欢迎啊,李警官和周警官已经去罗总家了,我们把保险柜和电脑都原样送还了。” “尉迟律师,总是这么整洁。罗钺銘的房本也原封不动的放回保险柜了吧?”何志伟盯着房本不放,就是怕石盛豪这个奸商吃人不吐骨头。 “这点您放心,何探让把保险柜和电脑恢复原状,都是虚晃一枪,暴力拆卸的保险柜怎么都不是原装,唯一就是这个房本还是要原状放回才是何探的意思。何探怕有人在房本上做手脚,何探善心善举,也是想为家属多保留一些遗产吧。”尉迟文號心领神会,奉承着何志伟。 “律师,看问题就是准,我怕石盛豪这个老小子吃人不吐骨头,人走了,就忘了自家的井是谁挖的井,奸商都这样!”赖猴子雇境外诈骗集团,给自己打恐吓电话,何志伟内心对石盛豪厌恶透了,这帮人下流到拿孩子说事,罪不可赦。 尉迟文號会心一笑,也不接话。 “这老小子在嘛?”何志伟问。 “何探,您是为了赖猴子给你打恐吓电话的事,找石总算账吗?”尉迟文號有些为难。 “石总说,您要是来了,让我替他向您道歉,赖猴子打恐吓电话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啊,打恐吓电话的人在境外被抓到了,供出赖猴子,他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何志伟感到吃惊。 第113章 债主找上门了 时候到了 “唉,您可不知道,石总都快疯了,您这是今天来的第四拨警察了。”尉迟文號叹息着。 “怎么来了这么多,我们来了两拨,另外的是哪的?”何志伟感到好奇。 “一个是调查赖猴子雇佣诈骗集团,给你打恐吓电话的事,石董觉得神奇,怎么这么快就把打恐吓电话的嫌犯从境外抓回,警方这投入也太大了。再一个就是郑三娃被赖猴子挑断脚筋的案件,都过去八个月了,怎么才来调查,而且他们都穿着警服来公司调查幕后主使,这阵势让石董都疯了,好赖也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排着队给他做笔录,让他觉得颜面扫地。”尉迟文號替石盛豪解释着。 “这些事情与他无关吗?他还疯了,这是咎由自取!这些事你知、我知、他知,哪件事,赖猴子都不是替自己做的,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他还觉得委屈,郑三娃委屈不?!崔鹏委屈不?!我和我女儿委屈不?!” 何志伟没好气的说,石盛豪玩下流阴损的招式,实在歹毒。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罗钺銘的案子还要自己硬着头皮继续查下去,否则,他才不愿见石盛豪那副嘴脸。 “是,您说的是,可是赖猴子没落网,疑罪从无,您还不能指控石董,您说是不是?”尉迟文號试探的问。 “放心吧,他石盛豪对我做的事情,不是我经办的案子,我不会为此来找他麻烦,我们就是来继续调查取证罗钺銘的案子,希望他能够继续配合我们,查清案件真相,抓住凶手,替死者讨回公道。”何志伟坦然的说。 “哦,好好,我马上就向石董汇报,前一波警察刚走,他刚想吃一口饭,您就又来了。”尉迟文號略含歉意的说。 “他先吃他的饭,咱们先谈着如何?尉迟律师是不是也没吃饭?那你也先吃!我们先到会客室里等一会儿。” 何志伟丝毫没有把邪火带入的样子,虽然尉迟文號替自己老板担忧,但实际上是多余的。 随着锅底被揭开,那些浮出水面的案情,已经板上钉钉,曾经在背后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黑枪,已经被缴了械,打黑枪的人变成了一只被痛扁的落水恶犬,你对他还会有多少愤怒的火焰呢?!复仇之火已经如愿以偿。 首发网址https:// 会让人心生怜悯吗?没有!人生的组合中没有这种配置!恶人不配拥有这样的奢侈品。以德报怨从来就是二五眼学者的误读,以德报怨何以待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孔子思想的正解。 “好,那就不好意思了,让各位到会议室先喝口水,我吃一口饭,马上就来。”尉迟文號说着把何志伟他们引领到会议室。 何志伟发现今天石盛豪门口只摆了两个穿蓝西装的保镖。 “那两个人在干嘛?”章一楠好奇的问。 “那是石盛豪的办公室,门口的两个人是他保镖,一开始我觉得是被崔鹏打怕了,后来觉得他可能有更大的恐惧吧。”何志伟说。 “你们的思维方式真的和我不一样,我以为他是在耀武扬威显示实力呢!彪形大汉贴身保护,威风八面。”章一楠作为记者观察力就是细。 “也是啊,你觉得他是耀武扬威示强,我觉得他是在示弱!其实如果没有什么仇家,有一帮人前呼后拥那是炫耀,就像一帮小破孩,雇了一堆保安公司的人,到公共场合拉风,结果没有一个围观的,除了闹真的没有什么了。但这个家伙做事阴损就难说了,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就不知道他攒了多少仇家了!” “呵呵,这家伙对你就够下流的,把监控摄像头都架到你的床头上了,把你前妻的日记偷去当小说读,真够流氓的。”章一楠只是想打掉何志伟在自己面前拽了吧唧的傲样!这疤揭的挺疼!女人就爱打人脸。 不过,何志伟还是压了压心中怒火,从骆秉承退回的那些死者日记上看,没有他石盛豪指纹,说明他石盛豪在这里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操纵这一切的恶人还在后面躲着呢。 一会儿,接待人员,把烟和茶端了上来。 何志伟拆开烟的包装,掏出一根就点上了。 “你不是在戒烟吗?怎么又抽上了。”章一楠语带埋怨。 “呵呵,我是抽一根,戒一次,我其实一直都在忍着,但每次面对诱惑就又放弃了。” “章记者,你别在被他忽悠了,这么多年,这个家伙立下的最大志愿就是戒烟!前脚把烟扔进垃圾堆,后脚就去刨垃圾找回来。呵呵,有一次,我跟他打赌,他戒烟我戒饭,结果没有一个星期我长了两斤肉。” “我太困了,一宿没睡啊,他们派出所的人多,可以轮流转,我是一个人打铁,我太难了,我抽完这根烟,我趴这睡一会儿!”何志伟越说越困,打了一个哈欠。 “那就别抽了,赶紧睡吧,一会儿我去找石盛豪谈,让他把何华请到这里,我给他做笔录,至于查它们公司的水单,明天咱们再来查,如何?”王必成说,说着从何志伟手里拿过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何志伟含糊的“嗯”了一声,就趴在桌上打着鼾声睡着了。 章一楠和王必成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这家伙逞能到现在了。 会议室里开了暖风,让人昏昏欲睡。 章一楠和王必成拿出手机,刷屏浏览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尉迟文號进来了,看见何志伟趴在桌子睡了。就想退出去。 “没事,他一宿没睡,不会醒的,咱们继续。”王必成说。 “好!”尉迟文號坐在了王必成身边,拿出了一个小日记本,准备记录。 “尉迟律师,您看您去找一下石盛豪,他说他那天有人证明他不在凶杀现场,那个人叫贺华吧,您让他提供一下联系方式,把他找来也行。” “让石董找,是不是不合适,您不怕他们串供作伪证?”尉迟文號问。 “他们要是串供作伪证早就做了,您是律师,这点伎俩真的也瞒不住谁,这个贺华不会冒着违法的风险替别人做伪证的,而且那天那么多人呢,他还能瞒得了一世吗!”王必成开导着尉迟文號。 第114章 无视姐美 就该获赠白眼珠 “疑罪还从无呢,我的态度就是,做伪证犯法,我做好我的材料,你想做违法的事,尽管去做,而且我们不会让证据成为孤证!我这不是逼着石董提供自己有罪的证词,他有什么好推脱的!用不用我们找他聊聊。”何志伟醒了,眯了一下就醒了。 “你在单位睡觉,崔鹏和周详吵翻了天,你都昏睡不醒!我和尉迟律师这么低声说话你就醒了?”王必成不解。 “心里有事,哪会睡的那么死!”何志伟头依然处于昏睡后发懵的状态,说完呆坐那里等醒,这时章一楠的电话铃响了,大家静下来。 “嗯,啊,你等我问一下。”章一楠没有握住电话,大声问: “何探长,明天咱们有哪些事情要做呢?”这个样子的意思是很清楚了,可惜的是,何志伟在那里犯傻发呆呢。 “明天我们探组值班,在单位备勤,目前没有具体事情要做。”何志伟有气无力地说。 章一楠翻了一堆白眼给何志伟。 “啊,没事,我可以去!”章一楠放下手机。 “何探,你真是的,那么聪明的人,就不知道找个理由替我挡挡吗?”章一楠觉得何志伟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什么事,自己还推不了?”何志伟听出了埋怨,时间不会给你一秒钟倒流的机会,想补救,完了,只能是以进为退了。 “艾滋主题宣传进校园的活动,我们栏目的编辑,让我去到大学校园采访,这个事情平常关注不多,明天去采访我还要恶补知识,今晚还拉采访提纲。” “国际艾滋病日不是刚过去吗?怎么还要搞主题宣传?”王必成问。 “这是一个系列活动,围绕着大学生艾滋病发病率较以前有些提高,国家健康委联合教委开展的活动。明天的主题是《苦读寒窗十功莫为艾滋一场空》。”章一楠。 “您是记者?不是女警啊?”尉迟文號有些惊异。 “哦,我忘了介绍了,这是都市晚报法制栏目记者章一楠,根据市局宣传部门指示,章记者到我队随案采访警队工作情况。”何志伟介绍着。 “上次,我看章记者挎着相机到罗总遇害的现场,我以为是何探带着女警勘查现场,我想警察小姐姐好漂亮啊,结果是误会了,不好意思。”尉迟文號略感歉意,只是他的歉意不知道从何而来,他一直也没怠慢了章一楠,难道知道是记者了,还能得到更多的款待不成。 “呵呵,尉迟律师就是会说话,上次我就和何探说,尉迟律师风度翩翩,石董是慧眼识英才啊!”章一楠笑成了一朵花。 女人果然是水性的,一哄就上钩。何志伟有点内味了,心里泛酸水,何志伟明确知道不是胃里泛酸就是心,滋味烈多了。何志伟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拿出一颗就抽了起来。 “这个活动我明天也去,我们律所,也接到了邀请,准备去为那些高危的大学生,或者染病的大学生提供法律咨询和援助。”尉迟文號感到十分开心。 “这么巧吗?我还说呢,明天去采访大学生,高危人群,涉及隐私,应该没有人会让记者采访的吧,正愁呢,一个熟人都没有,怕冷了场。” “这是一个公益宣传活动,今年的主题活动,从12月7日开始,我都去过两次了,明天是第三次。你不用担心什么,有事找我,现在这些孩子都比较看的开,只要是不带恶意歧视的问话,他们很健谈的,我结识几个高危的学生,到时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接受采访,我介绍给你认识。”尉迟文號热情的说着。 “尉迟律师如此热心公益事业,真是难得,无私奉献很高尚的品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章一楠的夸赞,让尉迟文號感觉觅得知音,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忽视了何志伟和王必成的存在。 “呵呵,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参加这种活动,是抵扣每年无偿法律援助时间。”尉迟文號谦逊的据实禀告。 何志伟和王必成一句话都插不上,何志伟都被凉成干了。 王必成看着尉迟文號实在是不懂事,光顾着哄女孩子,忘了正事。轻咳一声,打断了尉迟文號与章一楠的交流。 “尉迟律师,刚才和你说的事情,你也没去和石董商量一下啊,不行我们自己去找,你说他今天被警方询问有点多了,我们才给他点休息时间,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 王必成不生气都是一张石佛脸,一旦不愉快了,那脸冷的赛过窗外冬日严寒。 “对不住,王警官,我这就去和石董商量一下。”尉迟文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的收敛了自己,又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合上手里的小本本,拿着笔,站起身,转头就要走。 “尉迟律师,还有一个事,我们想查一下财务的原始单据从一期到三期的。这个你也向石董汇报一下吧。”何志伟吐出一口烟,平平静静的说。 “好的,何探,我这就向石董汇报,石董今天受了些惊吓,劳烦各位在这里等等,不过原始单据的量太大了,你们要看全了,就你这几个人估计要一年。”尉迟文號又恢复了谦恭有礼样子,换掉了刚才与章一楠聊天时的热情洋溢,秒变回克制内敛低调。 能戒掉烟的人,内敛有节制,尤其像尉迟文號这样,稍有松懈即刻自省,就更让人心生敬意。何志伟自制能力可圈可点,率性而为,风一样前行的男人,做事信奉进攻,即使倒下也是在冲锋的前沿,一个可以把恩怨情仇都写在脸上的男人。 克己的人能做宰相,不过唱着大风歌的刘邦能称帝,何志伟命中注定只能是办案的普通刑警,与古代捕快衙役同级。 第115章 大哥 爱之深责之切不叫爱情 看着尉迟文號离开,何志伟感到压力顿减,在温文尔雅的尉迟文號面前,自己的样子确实痞,虽然没有章一楠说的那么夸张,一正一邪,那个邪的地步,但也是那种坏不啦叽的德性,两头冒尖的家伙,拉车正好,干活不惜力,好用。对于最后的荣誉实惠,领导们还可以把它省给别人,吃草不多,干活不少,风险不小!三不人物。 “宾子他们,不知道忙完了没有。”何志伟想让他们过来,跟着老必做个笔录,自己好睡一会儿,头是木的,昏昏的不见天日,总是这样紧绷下去,觉得自己会被拖垮了。 “何探,这里就是找人补充材料吧?我想回家,去恶补一下知识,拉出一个采访大纲。”章一楠收拾一下东西。 “你每次采访之前都是这样要做功课吗?”王必成问。 “是啊,说外行的话,会让被采访人感到被轻视,所以我都要做足了准备,列出大纲来。”章一楠认真的说。 “看来,干哪一行都不容易,你们记者涉猎广泛,就是因为见多识广。”王必成赞叹不已。 “我对于明天要去采访的对象还是有些恐惧,没有接触过,心里能不能接受握手、拥抱真的没有底。”章一楠有些沮丧,人性都有脆弱的一面,即使是相信科学,也还会有心里的禁忌,能不能迈出那一步,章一楠还在挣扎。 “没有那么多偏执的人,主动去和你握手拥抱,你是女生,谁会主动找你握手呢?而且人要相信医学研究,握手拥抱并不会传染,相信人善良本性,大多数人也不会刻意让你难堪。”何志伟宽慰着章一楠。 “第一次直接面对,总会有一些阴影的。”章一楠难得有怕,何志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进而细想觉得很正常,随着人们对爱滋这种传染病充分认识,恐艾情绪淡了很多,在普通人生活中淡出。但是一旦真要突然面对,惊恐记忆还是会被打开。 “那明天我陪你去?我倒休半天。”何志伟突然说。让章一楠莫名感动,有了后腰的感觉,象自家配置男友。 “谢谢啦,何大探长,你去了还不把人吓跑了,我还怎么对话采访。”高危人群必然会有一些瘾君子之类的人,对于警察,他们是排斥和躲避的。章一楠嘴上拒绝了何志伟的善意,心里还是感到很贴,东西都收拾好了,衣服围巾手套都穿戴整齐,站起身来,要走。 记住网址m.42zw.la “我送送你,替我省了一顿海鲜大餐。”何志伟站起身。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何探也学会绅士做派了啊,不过,海鲜大餐不能免,那是我幸苦挣来的。”章一楠笑容灿烂。王必成似笑非笑的咧着嘴,站起身来目送。 “好,你敲竹杠有功,我欠你的。”何志伟轻触章一楠的胳膊肘,随着一起出了会议室,走出公司的门,到了走廊。站下等电梯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凝视着。 “何哥,你又熬了两天一夜,这边完事,早点回家睡一觉。”章一楠攥着何志伟的胳膊说。 “没事,习惯了,明天你们都是公开活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注意安全,保持彼此尊重的安全距离。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到。”何志伟宽慰着。 “嗯!”看着何志伟灰暗疲惫不堪的样子,章一楠心疼,近四十个小时精神保持紧张状态,情绪真的会崩溃的。 电梯来了。 “何哥,我先走了,楼下冷,你别下去了,有事微信联系,今晚早点睡,别抽烟了。”章一楠开始唠叨了。 “好的。”何志伟觉得久违了的感觉,有人疼,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 何志伟回到会议室,尉迟文號还没有回来,看来遇到槛了。 “这个石盛豪看来是有些崩了,今天走马灯似的被警察找,对咱们恐怕见面都不想见。”王必成说。 “是啊,不作死不会死,他太作了。”何志伟淡然面对,石盛豪尚未排除杀人嫌疑,又让赖猴子出面恐吓办案人员,就是一个作死的节奏。 “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狂妄至极,自己有些资本,有些人脉,就把法律当摆设了。”王必成感慨石盛豪自我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是啊,还十分的厚颜无耻。”何志伟即在背后恐吓下绊,又舔着脸谋求自己的帮助。真的有这种人吗?!要不是工作原因,何志伟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敢坑一切的人,必然是给自己挖了一个足以活埋自己的大坑。 何志伟坐下,拿出烟来,抽了起来。 “章记者,对你不错啊。”王必成话里带话。 “是吗?这也能看的出来?”何志伟没有想隐瞒的意愿,那些威胁盯梢自己的家伙,都被掀了出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正常生活总该有的样子了。 “呵呵,连详小哥胎毛未净的妈宝都看的出来,其他人也不是瞎子。章记者天天腻着你,你用人家对付骆秉承,人家二话不说,心甘情愿替你挡枪,二傻子都懂,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不是堪忧,而是太投入了。”王必成唠叨着何志伟,像极了何志伟还在海南避冬的妈妈。 “哦,那你可能想多了,我被她贬损为二手男人,没觉的她太投入,除了揉搓老何的疼点,也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的投入啊。”何志伟真的不识庐山真面目。 “爱之深,责之切啊!”王必成显然也是认为章一楠更有权威,何志伟就该被人管。 “那不是父母对儿女的爱吗?你别以为我们没上过学就不识字,这句话用在此处应该不太贴吧!”何志伟总觉得这句话用在爱人身上,就有了别种意涵,近似于玉不琢不成器,可他老何可是男人中男人。 第116章 偷偷恋情 仿佛牵手在林中漫步 “哦,也是啊,用在这里是差点意思,但是你懂我说的意思吧?”王必成石佛一样面孔,看不出什么憨厚的感觉。斜靠在椅子背上,还有得意洋洋。 “不懂!你就是想说,我是头倔驴,就该有人来管!”何志伟赌气的自扁一下,换的一点生存空间,自嘲,往往能获得别人的好感,让人不好意思一往无前追穷寇,痛下狠手,口下留情。不过,此时好像失效了,老必好像是打开了机枪保险,子弹狂喷。 “不不,你不是倔,你是尥蹶子的那种,说精吧,又能让人一下子就看透。说傻吧,时不时的又一肚子歪主意。上午,林亮妈来胁迫单位为林亮说话,你就推算准了,林亮爸戴着绿帽还被蒙在鼓里,你看林亮妈撒泼耍赖,就拿这事反威胁林妈,逼着她不敢闹事。这招虽然损点,但是很管用。”王必成觉得这个老搭档总是透着一股子劲,自己是做不来,有时特别的解气,有时又让人捏把汗。 “呵呵,我可不是吓唬她,我是真的会去做,如果她一味闹下去。”何志伟有些自鸣得意。拿起桌子上的烟,抽了起来。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你有时狂荡不羁,往好里领,你是一个材料,往坏里走,就难说了。”王必成也许觉得何志伟胆子有点大。 “老必,你有没有搞错,她比我爷们,胆子比我大太多了。” “除了夜闯凶杀现场,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她那么做也是为了当网红搏流量,你看看你自己做了多少冒险的事情,虽不是惊天骇俗,但哪一件事是普通人敢触碰的?”王必成这么一说,事实还真是这样。 “我想碰吗?是事找我,不是我找事。”何志伟感到委屈。狠狠的在烟缸里,掐灭了烟头。 “自从你接到恐吓电话后,就不是事找你了,就是你在主动找事。” “我是绝地求生,我就是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困兽。不反抗就是死。那些日记我根本就没有触碰过,被好人冤枉,你还有法庭去说理,被坏人冤枉,你连解释机会都没有,只能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来啊,老子陪他们玩到底。”何志伟越说越火,逼上梁山的感觉。 “也不怪别人不信任你,你开始想躲事,你要是把死者的电脑直接送到上级领导那里,也许就好一些。”王必成说。 “这事咱们掰扯几次了,人家要说是与死者谈恋爱,你扳不倒任何人,还是自己先死,不如装傻充愣,什么都没看见的好。谁知道这个案子还挺粘手,甩不脱了,我全家都被卷进来了,我不反击,孩子怎么办?他们找不到死者日记,不会让我安生的!” “呵呵,老何,我错了,他们不信任你,也是因为我的事夹在中间,让你替魏民林亮还有章记者背锅了。这个情,老必永远都认!”没喝酒说的话,却有了喝酒后的壮烈。 “老必,你也不用内疚,这事就是一个‘劫’,迷信一下,就是咱们在渡劫,谁敢上了都是一番历练。渡劫走到现在了,他们比咱们难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虽然案件进入了死胡同,我们也成功的把他们拖了进来,他们开始挣扎了。” “你选择高调报案、高调离婚,把事情揭开,让阳光射入,不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吗?呵呵,你反复让我动员郑三娃报案,就是想要牵出石盛豪。其实,你下手也挺狠的。” “是的,我是被逼出手的,让你动员郑三娃报案,本意是想敲山震虎保护崔鹏,没想到郑三娃报案,首先打倒了魏民的人设,我一直以为魏民是友军,和咱们是一伙的,同仇敌忾,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魏民和他们一样黑,也许更狠一点,更老辣。” 何志伟觉得魏民欺骗朋友,套路朋友替他们父子背锅,罪不容赦,即使目的是为了帮助他那个半路相认的儿子。 “现在两路人马,加上咱们,三路人马都打倒了石盛豪的腹地,你觉得石盛豪还会配合咱们吗?这半天了,尉迟文號也没露面,躲了吧!” “有可能,他们避而不见也挺好,正好咱们俩在这聊聊天休息一下。”何志伟索性就放松一下,又觉得隐隐的不安。 “对了,你还是要私底下做做工作,让那个小快嘴周详别吓吵吵我和章一楠的事,传到骆秉承的耳朵里,威慑力就该失灵了,咱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更开展不下去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办公室巴掌大的地方,一个眼神都能暴露办公室恋情,你怕失去威慑力,别谈啊,还管不住自己的私情吗!”王必成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你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老婆儿子热炕头,一家欢乐。我每天晚上孤灯相伴两看凄凉,闭灯上床又孤枕难眠。荒芜了三年多了,你还要我克制自己的感情,你也好意思说啊。”何志伟有一百个不服。 “哈哈,脚上的泡是自己捻的好嘛!”王必成一句话怼到了何志伟的心窝里,可不是自己捻的泡吗!何志伟揉了揉胸口。 这时,尉迟文號满脸歉意,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了。 “不好意思,那边遇到些急事,我去处理一下,让二位久等了。”尉迟文號依然是那种恭敬有加职业笑脸。 “哦,刚来这么多天,尉迟律师就成了公司的大忙人,看来尉迟律师深得石董的赏识啊!”何志伟眼里不揉沙子,刻意被怠慢是很失礼的。尤其是石盛豪这只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仍想耍着小猫的威风,一旦赖猴子落网,他石盛豪将是第一个被牵出的人物。 “哪里,何探说笑了,我是一个打工的,一切都要按老板的意思办事,二位让我沟通的事情又十分为难,所以耽误了时间,冷落了二位,我替石董道歉。”说着尉迟文號点头致歉。 第117章 怕死和不畏死 一种悖论存在于世 “尉迟律师,真会开玩笑,道歉还要别人替吗?也不是大街上碰到,我们就在贵公司,石董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直接找我们一起来谈啊。呵呵,不过我们目前也没有什么事找石董谈的,只是我们来的时候那些事情,石董是什么意思?”何志伟对于客套话,也没当回事,替别人道歉,就是扯淡,那个人一定是不想道歉的,所以诚意全无。 “何探,第一个事情好办,贺华我已经联系过了,他正往这赶。”尉迟文號打开它的记事本说着。 “调阅购房原始单据呢?”这才是何志伟关注的焦点。 “何探,这个确实是难度大了一点,首先涉及到客户的隐私。我们没有这个权力提供给你。”尉迟文號公事公办,不急不缓,也没有据理力争的劲头,就是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尉迟律师,这是石董的意思喽!”何志伟两手撑着圆桌桌沿,摆出无所谓的态度,透出轻微威胁的意涵。 “何探,这不是石董的意思,而是骆秉承骆队的意思。”尉迟文號此时突然使出了一个杀手锏,让何志伟措手不及,没想到骆秉承敢公开站队石盛豪一边,虽然骨子里他们是一伙的,私下怎么玩坏使绊都可以搪塞过去,唯独敢公然干扰警方办案,就是与司法做对了,骆秉承疯了,何志伟沉思片刻,直视着尉迟文號。 “这可新鲜了,我的队长居然通过你们地产公司的老板给我下达指令?匪夷所思,目前为止,我没有接到任何指令!所以你转达的信息,我因为案情的原因,我需要调阅贵公司的原始单据。”空气瞬间凝结成冰,比窗外的寒冬还冷,王必成冷峻的外表,显得更加冷酷。何志伟已经眯起了眼睛,公然背叛,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人一刀,这是禁忌。 “何探,您先别急,等我把事情说完了,您再发怒也不迟!”尉迟文號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静,不慌不忙,他坐到了何志伟和王必成的对面。何志伟依然是撑着桌沿,有些不耐烦。 “你说,我听着。”说完,从随身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笔。 “我把二位的意思,向石董汇报之后,石董觉得有些为难,觉得客户的隐私是开发商的商业核心机密,怕有闪失,于是就给你们骆队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看来是石董对我办案有成见啊,还要找我的领导核实一下喽。”何志伟这时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觉得石盛豪已经被打垮了,不会再有抵抗能力。 “没想到,石董这个电话捅了马蜂窝,让你们的骆队大发雷霆,我离着石董有两三米的距离,都听到了骆队的咒骂。”尉迟文號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觉得石董居然会被人骂的这么惨吧。 “骆队骂人了?还是骂石董?他骂石董什么啊?”何志伟显然没了怒气,兴趣昂然,一副吃瓜群众不嫌事大,这时候何志伟一点都不隐藏自己的幸灾乐祸的低素质。王必成依然是一副石佛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骂石董向你提供了他购买盛豪一期房子的事情,说石董故意害他!”尉迟文號查看着何志伟的表情,一副落井下石的坏德性,哪有正派人物庄重肃穆义正词严的样子。 何志伟确实是乐了,看来自己早晨在骆秉承办公室的旁敲侧击,打到骆秉承要害,真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啊。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自己参加骆秉承的婚礼,还去看了看他家新房,自己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原来这里藏着秘密啊。 其实,要不是早晨骆秉承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挑刺儿,武乐乐购新房的事情,逼得自己灵光乍现,都不会联想到,他骆秉承当初新婚房子,是石盛豪开发的第一期商品房。 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骆秉承想栽赃恶心别人,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让这个难缠的何志伟给盯上了。 “石董怎么说?”何志伟笑眯眯的问,这感觉忒好了。 “石董开始觉得有些含糊,似乎想不起来聊没聊过这个话题,后来极力否认和您谈过骆秉承购买过一期的事情。”尉迟文號语气依旧不改,平和不带色彩。 “石董是贵人多忘事!”何志伟既不说石盛豪到底与自己谈没谈过这事,针对石盛豪的含糊,就这一句话就占了两头,怎么说都有理。即使真的没谈过,也有理。 “后来骆队威胁石盛豪要他把购房原始票据合同统统的销毁,石盛豪坚决不干,说是自己的公司要上市,一旦原始票据缺失数据有篡改,就会影响审计,进而影响上市。”尉迟文號撇了一眼何志伟。 “那石董还不把骆队惹毛了?”何志伟添了把小火,即使眼前的是尉迟文號,何志伟也想挑一下,狗咬狗一嘴毛。 “是啊,骆秉承最后放下狠话,威胁我们石董,如果敢把他的购房合同和原始票据交给了你,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骆队就把电话扣了。”隔着听筒,都能感到骆秉承恶狠狠的声音,尉迟文號打了一个冷颤。 “哦,你这么一说,我理解了石董不敢让我们查原始单据了。”何志伟恍然大悟。 “石董放下手机,就说何探害人不浅!说您无中生有,是要了他的老命。”尉迟文號替石盛豪抱怨着。 “我害他?简直是无稽之谈。他让赖猴子用我女儿的生命安全恐吓我,是什么?!用gps定位系统跟踪我又是什么?!在我家的空调里安装监控摄像头秘录设备又是什么?!那是公然的恫吓!是我害他,还是他们害我!”何志伟眼里终于有了大义凌然的慷慨激昂。 何志伟也不知道今天派出所民警都跟他们谈了什么,但是锅已经揭开了,索性挑明,他不怕他石盛豪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况石盛豪这么大的摊子,他跑的了吗?科技发达的今天,嫌犯逃跑是一个艰巨而难以生存下去的。 “何探,您经历这么多不怕吗?”尉迟文號突然受到了感染,转而关心起何志伟来了。 “怕啊,我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铁人,普普通通肉身,一刀下去一样是一个窟窿,但是怕就有用吗?怕,就没有了恐吓和威胁吗?如果我不反击,这些威胁他们一个都不会少,随时随地都可以对我下手。” 死,不是何志伟的选择,危险也不是。但世事难料,不畏死是警察不可回避的严峻现实。 “何探,真是有胆,我以前在我老家也是警察,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危险,一个是遇到毁灭前的困兽,一个是自以为是的狂妄之徒,这两种人似乎何探都在面对,何探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石董刚才就吩咐我再找几个保镖进行面试。”尉迟文號替何志伟担心起来。 第118章 条文是死的 人绝不是活的 不可逾越 “呵呵,崔鹏说石董给他许诺高出警察工资的几倍雇他做保镖,我不吃不喝,也雇不起半个保镖。要不,让石董匀给我俩吧。” 何志伟嘴上调侃,心里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保持警惕,无谓的死从来不是何志伟应该勾填的选项。人就只有当下一世,今天倒下了,就不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何探,还有闲情调侃,您不怕骆队吗?听了你们骆队的电话,我都感到怒火已经从手机那头燃烧了,打完电话,石董心神不宁,呆不下去了,就带着保镖们走了。” 尉迟文號抬头看着何志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消息,如果不是石盛豪说的,这个家伙难道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领导吗?一期的房子,有好几年吧,都被他挖出来了,看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理走遍天下,他以势压人,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何志伟搬出了大道理。 “‘压不了一世’您说的是大势,但就个体而言,被压一时就被压成泥了,时过境迁,即使是获得了释放,也没有人再去在意那些已成齑粉的人了。”尉迟文號一副洞悉世事的样子。 “好吧,这些都是大道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小道理吧,我们还是希望贵司配合调查吧。有利益纠葛,有秘密,就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可一期的时候,罗总还是个高中学生呢吧,所以她的死,应该与一期工程没有什么关系吧。”律师毕竟是律师,尉迟文號抓住了何志伟欲盖弥彰的漏洞。 何志伟没有想到尉迟文號会在此作梗,一般人对警方的调查,都不会提出太多的异议,律师不一样。 “那就是石董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喽,不想提供原始票据了?”何志伟语带威胁,隐含施压。 “哪里啊,石董一直都是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刚才石董明确说了,只要何探法律手续齐全,一切皆可查。”尉迟文號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首发网址https:// 手续齐全就给查,这手续都是要骆秉承来签字审批的,何志伟想,自己查他,说破大天,他也不会签字。而且也没人这么办的,那是挑衅,而不是做事,何志伟脑袋没有被门挤了。他和王必成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条路是被封死了。 何志伟相信,自己早晨在骆秉承那,点到骆秉承买房的问题,即使是仓促应战,也是越过了底线。从表面上的工作分歧,跳转到个人恩怨了,结下的梁子已是不可能有缓了,恶语伤人恨不休,即使是被逼出手,也有了不共戴天的感觉了。为他人,何志伟不知道值不值得。 “尉迟律师,真会说话,我的法律文书,需要骆秉承审批的,他不批,我哪去找法律手续呢?石董错过了这个机会,将来即使是想提供也没有机会了。” 何志伟说的是实话,从石盛豪自己的表现看,罗钺銘的死,也许真的是对其打击很大,使得石对解宫海心怀恐惧。市化工厂老厂区开发改造工程,目前看,他石盛豪已经注定是出局了,所以他巴不得解宫海骆秉承舅甥俩倒台,出于这个判断,何志伟才觉得石不会事事都会向骆秉承咨询,所以才找个借口想取得当初骆秉承买房的原始单据。 没想到,石盛豪出于对自己的客户资料保密的角度考虑,还是找了骆秉承,结果是何志伟和石盛豪两人一起撞到了骆秉承的枪口上。稀里糊涂的石盛豪,被骆秉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也算是热脸蛋碰到了冷屁股,石盛豪冤石盛豪气。何志伟犯上作乱已是不争的事实,没想到何志伟早上与骆秉承的缠斗中,不置可否的样子还拉上了石盛豪陪绑。 从石盛豪的角度看,何志伟挺损。从何志伟的角度看,这么做挺好。 这绝不是睚眦必报,而是被挤压到了墙角里的困兽,做出的正常反击。伤到自己,可以忍,但是威胁到骨肉家人,自己必将穷尽余力,毙敌于一役。格调不高,何志伟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不会把解放全人类作为自己的历史使命。 “何探,您没有搜查令,我们真的不能帮你什么了。”尉迟文號感到了非常为难。 “好吧,尉迟律师你也做过警察,石董聘你来,你做了很多工作,让很多工作得以开展。李宾和周详也对你赞赏有加,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动员一下石董,积极配合警方破案。”何志伟也不算捧杀尉迟文號,实事求是肯定尉迟文號带给石盛豪的积极变化,是策略也是目的。 “谢谢,何探,我一直是劝导石董配合警方,可您要调查的内容,远远超过了罗总死亡事件的时间范围,我个人判断您的要求,真的与本案没有直接的联系,您这是另有目的。我是石董聘请的法律顾问,我有责任和义务向石董提供对他最有利的建议,一切依法照章办事。” 尉迟文號遗憾的样子,确实是很真诚,给何志伟吃了一颗软钉子,各为其主,何志伟没有一点脾气,端谁家的饭碗就要为谁服务。 “我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就是为了侦破此案,但此案杂音太多,干扰太大,一下子就变成了只有我们探组想破案了,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何志伟有些泄气,下意识的揉了一下头,骆秉承挡在那里,这个案子真的难破。 “唉,章记者呢?”尉迟文號突然好奇的发问。 “家里有点事,先走了。”王必成有些不耐烦。 “哦,我还头一次见到有新闻媒体跟踪采访,看来何探破案的压力不小啊。”尉迟文號觉得有些新鲜。 “也不是直播限期破案,我没啥压力,压力是给领导的,领导不急,我急啥?干好干坏我都是一个大头兵。”何志伟说的是实话。 “何探,不对吧,这个案子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出来,您比领导急,就像是您一个人的战斗。”尉迟文號语带挑拨。 “别胡说,你这是话里带话,制造矛盾。”王必成有点恼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何探做事认真,为罗总的死亡案件呕心沥血,是真正做事的人,石董也说,目前何探是罗总获得解脱的唯一希望。”尉迟文號赶紧解释。 第119章 不吃醋的人有吗 有 没爱就没醋 红丝带救助中心,一间空旷房间,有八个人围坐一圈,像互助会一样,诉说各自的遭遇,负责接待的老师在门口,让章一楠挑选面具,章一楠选了一个猪八戒的面具进入房间,随着老师的介绍,学生们一下子就陷入寂静,即使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面具。 章一楠发现这个房间都是男生,面具戴的很多都是日本的白脸面具,京剧脸谱的面具几乎没有,章一楠的猪八戒的面具显得突兀和不协调,章一楠发现和大学生比还是老了。 “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继续来谈一下自己是如何克服内心的恐惧焦虑,请来媒体记者,也是为了让社会更加的了解我们,理解我们生存的不易,为我们创造更舒适一些社会生存空间。”接待老师说。 显然,老师的说法并没有打消学生们的顾虑,依然是沉默。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章一楠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人,于是识趣的站起身,和老师打了招呼,离开了房间,接待老师赶紧跟着站起身来,让大家继续倾诉自己的想法,自己跟着章一楠出了房间。 “这些学生看来还是没有到坦然面对的时候,一旦确诊,终身阴影吧。”老师替这些孩子惋惜。 “我理解他们,面对记者面对媒体,他们肯定有很多的忌讳,我与其主动沟通,不如是等他们来主动倾诉。麻烦老师告诉他们我在媒体接待室等吧。”章一楠对于从未触及过的领域,还是畏手畏脚的。 “好,我再动员一下他们,今天来了挺多的学生,这些是男同多一些,那边还有吸毒嫖娼卖淫的感染者,今天还有小时候的爱滋儿童。也许他们更能接纳媒体记者吧。”老师有些无奈。 “我看这里的环境真好,空气也好,我先转一下。” “这里曾经是养老院,后来因为偏远生活就医太不方便,经营不下去了,被废弃后转给我们,这空气清新市里难以比拟,有山有水,章记者您在这里走动走动也不错。”老师热情的介绍着,既然是隐私,学生们就不会欢迎媒体记者采访。 因为知道是在山区采访,章一楠特意穿的十分的厚实,雪地靴羽绒裤厚厚的羽绒大衣,带花的护耳獭兔棉帽,羊绒围巾,熊出没的样子,冬天里,章一楠特别的心疼自己。 章一楠戴着猪头面具沿着仿古长廊走到了假山附近,也许怕冬天的冰伤到水泥池子,水池的水已经干枯了。园中的银杏已经剃了光头,地上草木枯黄,隆冬时节该有的样子。 章一楠有些沮丧,柴杆打狼,两头怕,章一楠昨天晚上没少补充知识,甚至把《防艾条例》都研读了一遍,但刚才看见学生们戴的日式白脸面具,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那面具诉不尽的冷漠,直透心底,夫哀莫大于心死! 相比而言,中国的各类鬼脸面具更俱喜感。 昨晚没有接到何志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再出什么状况,自从那天的现场,她这二十多天的经历,超越了自己几十年的经历,第一次遇到恐怖的凶杀现场,第一次看见被谋害的尸体,第一次碰到亲近的人在自己身边倒下,第一次曾经的朋友被抓,第一次遇到身边人的贪腐,第一次被人用gps定位跟踪,第一次…就连法医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经历虽然是耳融目染的平常事,但如果作为亲历者,每一出都会引起心灵的震撼。 风高月黑的夜晚,与何志伟不期而遇,冥冥之中,蕴含着宿命。在自己神经紧张到窒息崩溃的时候,一尊男神在现,伸出有力的双臂,敞开胸怀,一个拦腰抱摔,把她从失智的边缘拉回。而她就像在洪水中频临溺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绝望惊悸中,得到极大的慰籍。她渴望得到那种紧紧拥抱,也贪恋那种有力的拥抱,她希望何志伟永远永远都不可以松开手。 章一楠找了一处靠着立柱长凳上坐下,人一旦得闲就开始空虚无聊,就会不自觉的想那个该想的人了,即使是刚离开没几个小时的家伙。他昨晚过的怎么样呢?曾经潜伏在他家门口,刚刚又逃掉了嫌犯会不会回来报复呢?这么长时间了,何志伟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被谋害了吧!人不能联想,一想就会想歪了,关心则乱。 章一楠赶紧拿出了手机,给何志伟发了一个微信: “昨晚补足睡眠没有???” “昨晚7点到家,直接扎到枕头上,睡到早晨七点。累的,一宿连梦话都懒得说。??????”何志伟秒回。 “吹牛,睡着了还会知道说不说梦话?你神啊。” “我不神,你神,你怎么知道我正要联系你呢?我刚拿出手机想发微信给你,你的微信就到了!????”何志伟迅速的回复。 “少贫,你怎么闲下来呢?” “我们在值班备勤啊!到目前为止没有现场,所以得闲。??”何的速回。 “我这也是闲了,学生们的互助会,我一进去就冷场了,场面很尴尬??。” “那个什么‘邪’派大律师呢?他不是去了好几次了吗,人都熟了,他没有对你施以援手?”何志伟酸酸的问。 “你才是‘邪’派小警探呢,人家一看就是温文尔雅的有内涵的大律师,说实话,你俩站在一起,人比人会死,货比货要扔,没有人会说你是正派人物。”章一楠就是要灭掉何志伟桀骜的拽样。 关灯拉闸停电,何志伟没有回音了,这个家伙一定是吃醋了,把手机塞到了抽屉里,章一楠心里美滋滋的笑了,他这一说也许真该找找尉迟律师,自己的访谈目标还没有呢,这些学生本身就受到了伤害,自己也不好随便拉住一个就问吧,那是在伤口上撒盐。 第120章 ‘泥眼’是日本人偶面具 因嫉妒而变般若 章一楠找了几个房间,并没能找到尉迟文號,大家都戴着面具,不知道今天的活动是谁的创意,让找人变成了躲猫猫的游戏。 章一楠脖子上挂的媒体工作人员的证件,比较扎眼的,估计尉迟文號身前也会挂着法律咨询的工作证件吧,可惜没能找到。其实,参加活动的人员并不是很多,大约有六七十人的样子,加上工作人员,加上媒体记者也不足百人,这些人摘掉红丝带,混入人群,瞬间就会消逝的无影无踪难觅痕迹。 无奈之下,章一楠回到了媒体接待室,有几个媒体记者摘掉了面具,聚在了这里,围住了红丝带中心的江副主任抱怨:根本没有人主动找媒体记者倾诉的,还不能拦住提问,采访不下去啊。 江付主任是一位50多岁的女性。慈眉善目,说话慢声细语,劝慰着: “这些人都还是孩子,即使他们在互助会上,能毫无压力释放了心扉,但面对媒体,就像是把自己裹起来的粽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大家要有耐心,给他们一些时间,我们也在做工作。” 不知道是哪家媒体的一位男性记者说: “给多少时间都没什么用,我今年来了三次了,目前还没有一个学生找过我。他们根本也没人愿意找媒体聊自己的故事,他们害怕一旦是为外人所知,无疑会造成“社会性死亡”,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在这媒体接待室里,媒体记者们摘掉了面具,恢复到了常态。尊重,尽量让自己的外在表现趋同,而回到普通人生活方式,就完全没有必要再戴着面偶面具示人。章一楠对于今天遇到的窘境感到失落,精神紧张,自己好像还没有准备好,去拥抱他们。 “今晚我们中心有个半自助的集体就餐,也许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如果媒体朋友做好准备,可以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就餐,增加一些沟通的机会。”江副主任平静的说完,房间瞬间寂静下来。 突然,有人来到章一楠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章一楠,章一楠一回头,接着“啊~”的大声尖叫着,弄得全屋的人都吓得了一跳,纷纷扭过头来,一个戴着日本白脸面具的人站在章一楠的身后。 尉迟文號赶紧摘下了日本的人偶面具,充满歉意的冲大家摇了摇手。 记住网址m.42zw.la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章记者谈事的。” “你吓死我了!”章一楠满脸通红,眼圈布满了血丝,双手抚着胸口埋怨着。 “对不起,章记者,你让我帮你联系的人,我给你找好了。” “真的?”章一楠感到惊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内部有人就是好办事。 “江主任,采访一下阳性患者,难道也要走后门吗?”那个男记者不干了。 “大家别误会,尉迟律师不是我们中心的工作人员,是临时来提供法律咨询的志愿者,和大家一样,也就是今年这几次活动的临时志愿者。也许尉迟律师的公关能力很强,来了几次就和一些同学们很熟了。”江副主任十分欣赏尉迟律师的亲和力,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样子十分讨喜。 “对,各位记者朋友,我不是红丝带中心的工作人员,我和大家一样,我是律所临时派来的志愿者,我这可不是什么走后门,大家如果能够和这些孩子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吃顿饭,也许就可以被他们接受了。”尉迟文號提醒大家,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呢。 大家面面相觑,步入中年,和这些孩子有了代沟,和他们玩是玩不到一起了。说到吃到一起,那就更不切实际,上有老下有小,很多人心里还是有很多的顾忌,即使是科学已经证明安全的接触行为,避之仍是唯恐不及。 尉迟律师这样儒雅之士居然会毫不嫌弃,与这些孩子吃在一起,玩在一起,令人心生敬佩。 和大家说完之后,尉迟文號转头对章一楠说: “走吧,戴上面具,别让人家等久了。”尉迟文號伸手做了一个引领的样子。 章一楠赶紧的,戴上面具,踮着脚一路小跑的出了房间,尉迟文號紧随其后,天是冷的,心却热了。 “尉迟律师,您去哪里了,我找您一上午了!”章一楠得了便宜,还不忘吐槽。 “我一直都在啊,我也是在帮你物色采访对象,谈了好几个,人家一听媒体采访都吓尿了,身体遇到了问题就够不幸的了,再加上被曝光后,社会性死亡,这日子真的就没有办法过了。所以这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与媒体交流。”尉迟文號戴着面具说话的声音有点失声。 章一楠看着尉迟文號戴的面具,是那种女人的样子。 “尉迟律师,您怎么选了一个女生的样子呢?” “哦,这叫’泥眼‘,因为嫉妒心而导致灵魂脱离活着的身体,他们居于山林,通常夜间出来杀人。日本的女性面具比较多,还有‘桥姬’、‘生成’等等。”尉迟文號解释着。 “和他们的面具相比,咱们的面具真的就友善了很多,你看我这个猪八戒的鬼脸怎么看,都没有一点点的鬼气,而这些日本面具看着就让人心发凉,怎么这些学生爱用这种面具呢?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是为了吓唬人吗?”章一楠问。 “不是吧,这些学生也许接触日本动漫多了,对日本的文化有了一定了解,也许觉得这种冷漠的面孔很酷吧,也许是觉得心死了,那种恨天不公吧。我问过他们,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呢,我就入乡随俗,那天挑面具的时候,我随手就拿了这个面具,回去就查了查资料,才知道这个面具叫‘泥眼’”。”尉迟文號详细介绍着。 “你不会给我找的也是戴这种面具的人吧,我单独的采访他,看着这个阴森森的面具,不知道里面的真容,想想真的很让我感到害怕!”章一楠真的没有做好准备,硬着头皮来的,她不敢想万一。 第121章 是搪塞敷衍还是保护 真是一个问题 “章记者,面具是为了隐藏自己,未必是要借机宣泄自己内心,这些孩子都是看着日本动漫长大的,未必有心研究日本面偶面具,选择日本面具,也许只是一种对文化符号的亲近,别太当真!” 尉迟文號冷漠无情‘泥眼’面具与他和颜悦色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也看《美少女战士》长大的,但是对日本戏曲文化却缺乏了解,我更喜欢皮卡丘的面具,可惜没有。”章一楠不以为然,显然是没有能过体会到孩子们内心灰暗,这契合了戴着的面具,憨憨的傻。 “是啊,能弄到这些面具,也体现红丝带中心老师们的人性关怀。”尉迟文號借机转移了话题。尉迟文號扭身沿着房子的外廊走到了一靠西北角的房间。门上贴了一张纸片,“法律咨询援助”。 空调虽然呼呼的吹着风,但屋内还是有些阴冷,也许是因为平房的缘故,又处在西北角。 “在这可以摘掉面具了!”尉迟文號摘下了面具。 “还给你了一个办公室啊!”章一楠感觉挺新鲜。 “学生们的法律问题较多吧,不但要心理干预,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法律问题也不少,表面上敌视歧视并不多,更多的是冷漠和避之唯恐不及。”尉迟文號忧虑的说。 “是啊,谁又不怕呢?虽然医学发达,得病的生存几十年的概率很大,但是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要承受着压力,人会崩的。”章一楠昨天晚上没少看这些报道和文章,可是要克服掉内心的恐惧,真的很难。 “你喝水吗?”尉迟文號摇了摇桌上的暖壶,哗啦作响,看来是没水了。 “尉迟律师,您别忙了,我自带水了。”章一楠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保温杯。 首发网址https:// “没水了,章记者您先坐一下,我去打壶水。”尉迟文號戴上面具,拎起暖壶开门出去了,显得特别滑稽。 江副主任邀请媒体记者留下来,与同学们一起吃晚饭,出乎章一楠的意外,面对大家的吐槽,江副主任早就知道症结所在,媒体想像平时一样的方式采访,恐怕很难听到这些高危人群内心的声音。但是自己会留下与学生们共进晚餐吗?恐怕不会。 如果按往年的套路写稿,真的看不出来内容的差异。也许除了发稿时间变了,标点符号恐怕都不会变吧。 对于总想突破写出新意的章一楠来说,这一次挑战有点大,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又没有被采访对象,素材取得没有任何提示,涉及隐私有一些比较吸睛的事情也被雪藏,总之,完全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说与不说完全是学生的自主和自由。这就让媒体成为无米之炊的巧妇。此时,章一楠真希望红丝带中心能给大家发一个新闻通稿,拿到报社交差。 “想什么呢?”尉迟文號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也许是因为空调的噪音,也许是章一楠想的太投入,也许是尉迟文號的步履太轻,没有声息,章一楠又是被吓了一跳,以声取人,惯性的以为是尉迟文號彬彬有礼的样子,回头看见的‘泥眼’面具,又是一惊。 尉迟文號拎着暖瓶站在章一楠身后,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是房间仅有的几件家具,章一楠拿着猪头面具坐在尉迟文號的办公桌的对面,章一楠站起身来。 “我没想什么,尉迟律师脚步很轻啊!”章一楠说 “哦,也许是习惯了,在法庭肃静的场合,人需要本能降低自己的动静,以免影响他人的注意力。”尉迟文號解释着,把暖水瓶放到了桌子上。 “是的,我发现职业真是造就了人不一样的生活习惯,那些刑警就是走路都带风,感觉他们精力旺盛,有着使不完的精力,有时觉得他们行事粗放,缺乏隐忍和自律。”章一楠想着何志伟的样子说。 “章记者是说何探吧,何探风风火火疾恶如仇,很是难得,昨天下午你走后,何探为此与我有了争执。”尉迟文號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见章一楠用自己的保温杯喝水,也免去了多余的礼节,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他怎么又吵架了?他就是一个火药桶子,点火就着。”章一楠很替何志伟担心,这样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 “我是说争执,不是争吵,何探想要我司以前的客户资料,石董不愿提供,我只能是按石董的意图办事,要他提供搜查令。结果是让何探不愉快了。”尉迟文號没有一点不愉快,反而是在语言里充满了歉意。 “那他就去拿搜查令啊,也不是办私案,依法办事,他回单位申请一张搜查令就是了,用得着生气吗?”章一楠埋怨着何志伟,数落着何志伟的不是。章一楠一副局外人的说话,让尉迟文號有些发懵,他端详着章一楠对何志伟的所作所为不满的表情,不像是装傻充愣,而是有可能是真的不了解情况。 “其实,这也不怪何探,石董把何探要查之前的原始单据的事,告诉了骆队,结果骆队把石董骂的狗血淋头。并要石董销毁一些原始单据,石董不干,结果骆队威胁石董,石董害怕就躲了,留下我应对何探。”尉迟文號就把章一楠昨天下午走了之后的事情说了。 “骆队干嘛要骂石董呢?何探办案怎么骆队会干涉呢?这不符合逻辑啊。”章一楠不是装傻,她是真的不知道,何志伟答应破案之后和盘托出案情,章一楠也不想用特殊身份挟持何志伟,那就混淆了生活和工作的界限。 “看来章记者采访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吧,何探瞒你瞒的够狠的啊!和你,他还是搞三防啊!”尉迟文號没想到何志伟是一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而且不为私情所动,这脑子榆木疙瘩做的,犯轴啊。 “他们刑警就是这样,总是拿不该问的不问来搪塞我,还说为我好,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章一楠在外人面前,被人揭了伤疤,对何志伟颇有微词。 “哦,我懂了,何探是怕让您引火上身吧。”尉迟文號感到恍然大悟,不知道秘密的人才最安全。 “他也这么说,我觉得他就是在敷衍塘塞我。”章一楠心里还是挺暖的,连尉迟文號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何志伟是出于安全考虑,也许何志伟并不是敷衍自己。 “你看看这个,也许就知道何探的目的了。”尉迟文號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了章一楠。 第122章 资料可以看不可以带走 为什么 章一楠看完,大吃一惊,这是骆秉承的购房的原始单据,上面有骆秉承的签名,章一楠认识,上次与王必成找骆队签字领介绍信的时候见过骆秉承的签名,这像是骆秉承的笔迹。 “我判断何探是想要找这份原始单据,其实这是何探公然挑衅,骆队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暴跳如雷,何探的胆子有点大,弄不好会得不到善终。”尉迟文號替何志伟担心。 “啊,有这么严重吗?我一直以为他对于骆队有偏见。何探一直说水深我没懂,现在看来,这里的水确实是挺深的。没想到骆队相当于送的价格买的房,为什么啊?7年前买房肯定与罗钺銘被杀案肯定没有关系,那时罗钺銘还是个高中生呢吧?” 章一楠疑窦丛生,那时才是大学生,石盛豪不可能能预见到现在,会有求于骆秉承。而且那时骆秉承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刑警,没人会把他当回事的,人都不可能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七年前,石盛豪更不可能预知会有命案有求于骆秉承的吧。费解。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尉迟文號疑惑的问。 章一楠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来这个何志伟嘴真的很严,刀都架到了脖子上了,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卧榻之侧架了那么多摄像镜头,这位哥哥,还那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内心确实有点强悍。”尉迟文號说完,陷入了沉思。 “是吗?尉迟律师您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呢,我觉得他就是过的比较粗糙的那种,反应迟钝,咋咋唬唬虚张声势而已。”章一楠对何志伟赖了吧唧的样子,总觉得不那么踏实,不像眼前这位大律师尉迟文號给人以沉稳的感觉。 “你见过几个男人可以面对恐吓电话而不慌乱的?你见过几个男人,能淡然应对随时可以侵入家里的歹徒的,而安然入睡的?你见过几个男人天天被人跟踪却丝毫不以为意的,这是把盯梢的当初了保镖啊?”尉迟文號搞了一连串灵魂发问。 “我不太懂男人的!但我也是觉得和他一起,就不会害怕。”章一楠觉得男人是不是都应该这样呢?起码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就该有足够强大的内心,也许那天晚上的经历,在心里被刻画的淋漓尽致,就像夜航在波涛汹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遇到一座明亮灯塔。 “攻城之道,攻心为上!再强大的男人,被攻入心池秘境纯私密地带,在没有友军、没有强援的情况下,心态都会崩,都会被带入慌乱焦虑之中!更可怕的是,他不仅没崩,还做出了连串的反击,不为浮云遮望眼,他像一只猎犬,寻迹而动。” 尉迟文號显然比章一楠知道的更多,骆秉承和石盛豪是一个阵营的,骆秉承知道的事情,尉迟文號作为石盛豪的法律顾问没有理由不知道。 “哈哈,你这么褒扬何探,你是他的铁粉了?似乎好像你们没有什么交集啊。”自己喜欢的人被人猛夸,心里的甜蜜都溢出了眼眶,眼神都亮出水了。 “虽然仅见过三四面,但是石董那里听到他的事,可不少,我看好他的那股子狠劲儿,任尔东西南北,他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不为权势折腰,太爷们儿了。”热情洋溢的语言与冷漠无情的面具太违和。章一楠噗嗤一下就笑了。 “你说话的语气和你的面具反差实在太大了!” “慢慢就习惯了,也许这些学生都会这样与你交流,你读不到表情,只能靠听他们的声音感受他们的内心,这与直接面对面的交流隔着一层障碍,。” “不会一句话说的不对付,他们就会发难吧?”章一楠真怕一言不合就掀桌子,进而张口咬人。 “唉,你想多了,他们都是很正常的孩子,不是蛮不讲理的霸凌者。”显然,对于章一楠误解这些孩子,尉迟文號是有点质疑,也许是感觉章一楠有些神经质了。 接着,也许感到话说重了,尉迟文號赶紧解释说: “你把他们当成一个受了伤的正常人看就行,虽然记者采访时角度公正,不参杂个人的感情因素去看问题,但对于他们的错误还是要指出来的,不能因为生病就一味的迁就,造成他们认知的混乱。总之,尊重而不是迁就,是专家认为最好的方法。” 章一楠觉得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真的不容易,尺度把握不好,而且个体的差异性太大了,还是要看人下菜吧。善茬怎么都是好办,遇到逆茬,还是选择轻松的事情聊吧,也许聊开心了,他就愿意说了。 “尉迟律师,您是专家了,谢谢您的提示,我研究了一个晚上,甚至在镜子里练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笑容更加友善。”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章记者这么用心做事,皇天一定不负有心人。”做足了功课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好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可以约个同学谈谈了?”章一楠觉得一个上午什么事都没做,有些沮丧,好不容易有个眉目了,又到了中午。 “吃完中午饭吧,上午他们一直都在做活动,也下不来,我一直都有和他们沟通,您放心,您的采访任务,包在我身上了。”尉迟文號打着保票。 “那就谢谢了,那咱们去吃饭吧,他们叫我去媒体接待室吃工作餐盒饭。你们是不是也是那边吃呢?”章一楠问。 “好,先吃饭,下午我就给你安排好,我和学生们一起吃。”尉迟文號说。 “难怪呢,尉迟律师在同学中的威信这么高!”章一楠由衷的赞佩,她边说边随手把骆秉承的购房单据合同的文件就要塞到自己随手的拎袋里。 “等等,这个可不能给你带走了。这只是给你看一下,拍照都不成。”尉迟文號赶紧制止了章一楠拿走资料的企图。 “为什么?”章一楠十分不解,尉迟律师叫自己来这,不就是要给自己看的吗。 第123章 你说气人不 证据只给看不提供 “章记者,您可以看但不可以拿走!也不可以拍照和录像。”尉迟文號很坚决的说。面具后面 的表情看不见。 “哦,那你给我看的目的是什么呢?”章一楠十分的不解,向后撩了一下前滑的头发。 “其实,要给你看的这个资料的不是我,是石董指示我拿给你看一下。”尉迟文號缓和了口气,说出幕后原因。 “哦,只是让我看,但我手里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进行任何爆料的,也不会把没有证据的事情向报社领导汇报的。”章一楠觉得石盛豪想利用自己举报骆秉承,这个套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有时爆料人,就是在挖坑埋人,记者一般不会偏听偏信。 “对不起,章记者,你误解石董了,他并不想举报任何人,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给您看,只求自保。”尉迟文號替石盛豪做着解释。 “给我看,就能自保?我也不是政府部门权力机构的人。”章一楠皱着眉头,感到不解。 “你知道这几天闹的沸沸扬扬的东南亚某国的谋杀案吗?”尉迟文號客客气气的问。 “知道,凶手租住被害人的楼下房间,寻找机会下手。最后把被害人和女友一起杀了,怎么了?”章一楠不知道尉迟文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按照媒体的报道说了。 “网上传是被灭了口,他是企业的高管,犯事跑到国外,因为知道的东西太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阴森森的面具面无表情的看着章一楠,语言虽然柔和亲切,也让章一楠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会吧,石董是想把我也拖下水吗?” 记住网址m.42zw.la 也许东南亚的那个谋杀案的,劫持画面是真实的,而它背后隐藏的故事过于血腥,让章一楠也感到紧张,她紧张的不仅是自己,她还为何志伟担心,作为恋爱中的情人,她设身处地为何志伟着想,作为办案的警察,都能被人盯梢监视,最为恐怖的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人把监控探头都安到了家里的床头上,看来,这起案件背后的故事也许比东南亚的案件更为恐怖,章一楠不禁的替何志伟和自己担心起来。她此时此刻理解了何志伟刻意回避案情的苦心,也懂了现实的残酷,罗钺銘的死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你理解错了,石董的意思其实是和何探思路一样,他想把锅揭开,让秘密不再成为秘密。满城风雨,路人皆知,那么保有秘密的人就安全了。您是媒体人,告诉您了,就等于告诉全世界了,那样,石董就不是那个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尉迟文號把石董的思想和盘托出。 “石董这样只会激怒骆队啊?石董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即使有些事情何志伟刻意隐瞒自己,但是作为记者介入进来又怎会不做足功课呢,只是她不想对何志伟咄咄逼人,更不想靠特殊关系获取信息,那是对感情和事情的双双亵渎。 “石董不做,也会激怒骆队的,骆队从骨子里就鄙视石董,不尊重石董,他昨天已经把石董骂的狗血淋头,还要给石董好看的。石董既害怕又无奈,所以才想起给你看,只求自保。” “昨天,何探去要的是这个吗?你们为啥不给他看呢?那样石董不是更安全吗?”章一楠还是有些困惑。 “石董怕给了何探看,何探再把这个资料扣了,当成证据,那么石董就真的坐实联手何探与骆队为敌了。那石董在他市的商圈可就混不下去了。” “你们算计的够好的,但是我没有拿到证据,也不会和别人说的!”章一楠反感被人利用,而且只被当一个传声筒利用。更反感他们为求自保不惜转嫁危险给自己这个局外人,硬拖自己下水的做法。 “您是记者,您知道就足够了,您作为随案采访的记者,您知道了,就相当于何探也知道了,何探昨天想要的就是这个资料,您又怎会不向他提供这个线索吗?当然,何探应该还想要这个资料。”说着拿出了另一份资料递给了章一楠。 章一楠接过资料翻阅着,尉迟文號戴着面具默默的注视着章一楠的面部表情,章一楠默默的翻阅着,屋内寂静无声,偶尔会有章一楠翻动资料的声音。 “这是武乐乐的买房资料信息,购房价格与市场价格没有什么差异啊,何探要这个干嘛?”章一楠浏览完毕,合上资料,她不懂何志伟要这个干什么。 “这份材料,一可以证明石董在案发的时候,不在现场的辅助证据。二可以打消何探的一些顾虑,所有的警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会怀疑一切。”尉迟文號做着自己的分析。 “不,何探不是怀疑一切,而是想证明武乐乐的清白,他的购房过程是公正合法的交易,用来堵住质疑的声音。”说着把材料递给了尉迟文號。 “这有差吗?!”这回轮到尉迟文號产生质疑了。 “这差别可就大多了,擅自调查自己顶天的领导,何志伟有几个脑袋够抗啊!即使是何探真的想要这份证据,他也是被逼无奈,证明武乐乐是清白的。”章一楠替何志伟开脱。 “章记者替何探想的真够周到的。这份材料石董说了,可以提供给您,您也可以转给何探。”说着把材料推到了章一楠面前。 “这份材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您要是想给何探,辅助证明石董在案发当天不在场,这也是由你们自己主动提供。”这次轮到章一楠拒绝了。 “唉,我们不太敢直接提供这份材料,一个是何探没有直接讲明要什么资料,这些也都是石董猜的,万一递交了这份材料,何探偏要调查公司所有的购房原始合同,那石董就彻底死了,就别在他市混了。”尉迟文號犯了难。 “你们不是有阴阳合同吗?怕啥?”章一楠直接点题。 “刚才你看到的骆队的购房合同就是隐藏起来,不能示人的合同。所以只能看不能拿,不能变成石董向警方提供的证据。”尉迟文號替石盛豪吐着苦水。白送的萝卜价购房,一旦公开隐藏的合同,死的就不仅仅是骆秉承。 “你这个新来的律师,知道的可真不少。”章一楠觉得这家伙比自己知道不少,也许更多,赖猴子就是石盛豪的保镖,赖猴子通过境外的诈骗集团恐吓何志伟,就说明这帮人都应该多加提防。 “我是石董的法律顾问,只要是石董知道的事情基本上也是我知道了吧。”看不到丝毫的表情变化。 这时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有男有女,门外传来一群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紧促慌乱。章一楠的心都被震慌了,脚步声像是在追赶着什么,呼啦啦的涌过。 第124章 以平常心待之 真的很难 尉迟文號听到外面喧哗首先站起身来,迅速的打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在门廊中间的空地上,是一个篮球场,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围观,似乎是有人打架,有些人举着手机喊着: “打她!”“打她!”…起哄架秧子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学生嬉笑怒骂与常人无异。 尉迟文號扒开众人,直接走到里面,两个女生在地上,穿着短款的羽绒服扭打在一起,互相揪着头发。尉迟文號摘掉面具,拉起纠缠一起的女生。厉声喝道: “杜雯雯!马丽苏!你们撒手!” 两个女生停止了撕扯,站了起来,呼哧带喘,披头散发,苍白的脸上都有抓痕,因为在地上扭打,浑身上下都是土,脸上沾有一块块灰迹。 “你们这是干什么!同室操戈吗!” “她骂我是娼妓!”杜雯雯呼着哈气,指着马丽苏,喊着。 “她向我借钱,我不借给她,她就打我、咬我、骂我。”马丽苏委屈的流着眼泪,冬天的冷空气,让她们呵出的热气在她们头上升腾。 这时,几个媒体记者纷纷拿着手机摄录设备在拍照录像。 “媒体的朋友们,请你们关闭你们的手机和摄录设备,这是一群已经十分不幸的孩子了,如果各位通过媒体自媒体报道曝光之后,就会造成这些孩子‘社会性死亡’,由于社会认知的问题,他们生存空间困难,大家再来落井下石,有失社会公道,良知何在!”尉迟文號大声的讲着道理。 听到尉迟文號这么说,原本起哄架秧子的学生,突然警醒,纷纷的收起手机,纷纷喊道: “关掉手机,不要录像!”虽然七嘴八舌的并不统一,但是显然已经得到了共鸣。尉迟文號两手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静下声音。拉高了声音,接着说: “所有人只要录了这个现场的人,请注意,不要侵权,我是红丝带中心聘请的法律顾问,也是志愿者,凡是私自录下视频准备线上线下发布的人,你都构成侵权,我将为在座的各位同学,免费提供法律诉讼,无论是朋友圈还是抖音,只要上传,你将收到我的律师函。如果一意孤行,你和你单位将要承担法律责任。”尉迟文號掷地有声,举着手机的人包括那些看热闹的学生也都纷纷的收起手机,同是被伤害的人,大家何必为难自己。 尉迟文號走到杜雯雯身前,从地上拿起被撕掉的围巾给杜雯雯围上,杜雯雯暗灰色的面庞,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丝毫看不出感动和谢意,脸上有多处被抓破的痕迹,她都没瞟一眼尉迟文號。 尉迟文號又走到玛丽苏跟前,替她掸去羽绒服沾上的浮土。马丽苏失去血色苍白的脸上瞬间流露出浓浓的感激,眼眶湿润,手腕上深深的牙印都被咬破了。 “赶紧去医院,打阻断针!”尉迟文號抓起马丽苏的手腕端详一会儿,焦急的说着。 “还阻断什么啊,我从出生就感染了,她传染不了我了。”马丽苏眼中含着泪,愤愤的说着,把手从尉迟文號的手里拿了下来。 “雯雯,你也下嘴太狠了,敬畏生命,也要尊重他人的生命吧。”尉迟文號数落着杜雯雯。 “她掐我脖子要掐死我,你怎么不说她啊!”杜雯雯还是一脸的冷漠,斜愣着眼睛看着尉迟文號,一副挑衅者的模样。 “马丽苏,你赶紧医务室包扎一下伤口吧,别感染了别破伤风。”这时红丝带中心的江副主任来了,站在尉迟文號的后面说。 “大家都散了吧,同学们去食堂吃中午饭吧。杜雯雯你也去洗洗脸,先吃饭吧,有什么事下午再说。媒体的朋友们也去接待室吃盒饭吧。”江副主任依然是态度和蔼,不急不躁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看着大家逐渐的离去,尉迟文號转过身来,走到了章一楠身边,说: “那个杜雯雯就是给你找的采访对象,她的背景比较复杂,有些玩世不恭,愤青。但很健谈。” “她是怎么感染的?”看着她把马丽苏的手腕咬的血糊糊的样子,章一楠心里有些害怕,不知者无畏,随着她对艾滋病的了解,她有些害怕了,面对真刀真枪的时候,可以逞一时之勇,但面对遥遥无期的病痛折磨,以及社会性死亡,章一楠心里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她是吸毒时注射毒品的时候,共用针头感染的,她是在娱乐场所做出台女,靠卖养吸,当时家境不错,也是被好朋友拉下的水。”尉迟文號注视着杜雯雯远去的背影介绍着。 “她那么爱咬人吗?她不知道咬人会传播病毒的吗?”章一楠有些怕,毕竟被咬一口就有可能被传染了,她想此时如果有何志伟陪在自己身边,她采访起来也许就会有很多的安全感,危难时刻找警察,这时候还真不是危难时刻,要克服的就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也许是没办法吧,也许是就想犯坏吧,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不过,目前她就认钱吧,有钱就能买到毒品。所以她对于你来说,危害性并不大。”尉迟文號看出来章一楠心中所含的恐惧,安慰着她。 “尉迟律师,谢谢你啦,替我们红丝带中心解了一个大围啊!”红丝带中心江副主任不知什么时候,默默的站在了尉迟文號和章一楠的身后。 “啊,江主任您客气了,您聘我们来,不就是解决法律纠纷和提供法律援助的吗?这时候如果任由事情发酵,将视频传到网上,这俩孩子,还不一下就社会性死亡了,那我们付出的努力就会化为灰烬。不过,也要防备有人不听劝,将视频上传到网上,我们也要密切关注这些媒体的公众号和记者的自媒体平台。”尉迟文號知道这段视频一旦上网,就是这俩孩子的受难日。 “感谢提醒,我下午再去嘱托一下各位媒体朋友,对这俩孩子手下留情。”江副主任紧簇着眉头。 “也好!”尉迟文號符合着。 章一楠此时有些尴尬,觉得有时媒体报道真的是不能实事求是的报道,有时给别人造成伤害太大了。 “尉迟律师,你是继续与我们一起去食堂和同学一起吃饭,还是和媒体记者一起吃盒饭。”江副主任客气的询问着尉迟文號,这段时间尉迟文號一直都是与江主任他们一起,在食堂与这些高危学生一起吃饭。 “我与你们一起去食堂吃!”尉迟文號没有丝毫犹豫。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章一楠一嗓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125章 攸关安全 案件真的不能合并侦查 被章一楠调侃一番的何志伟,有些郁闷,自己这个刑警怎么就给人邪了的印象呢?便衣,平时也不着警服上班,没有歪戴帽子斜瞪眼,流里流气抽烟的表情,怎么就给这个小丫头片子留下了邪邪的印象呢?! 那个尉迟文號天天端着姿态,假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细声慢语的说话,自己这一辈子都学不会了。既不是粗人,还没少抓坏蛋,但是怎么就没有给人留下高大尚的形象呢?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一表人才,帅的能甩尉迟文號半条街吧。 何志伟抽屉里拿出镜子,反复看了看自己的光辉形象,真的不邪,挺正派的啊,绝对比尉迟文號帅,这个章一楠真的是鸡蛋里挑骨头,何志伟此时泛起了小男人心态!谈恋爱的时候,女人杀价不能太狠了,会把男人吓跑了。明明是优质股靓男,偏偏要打压成低价股的渣男,难道是想当收废品的吗,这谁受得了啊,何志伟心里有些愤愤。 “何哥,您又照镜子了啊。我发现您这段时间特别爱美了啊?”周详看着何志伟拿出镜子,就凑了过来。 “去去,小毛孩子知道什么。”何志伟眼皮都没抬,继续端详着自己。 “何哥,您是不是又恋爱了?”周详一脸羡慕,没有过初恋的小男人。 “咋了?你眼馋了?赶紧的把个子再长高点,再把胡子留起来,要不然总是让人觉得你就是个孩子。”王必成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离开,调侃着周详。 “我都22了,也就这样了,个是长不起来了,就等着工资涨了。”周详有些心灰意冷。 “别急,23还窜一窜呢,男孩不愁长,回家让你妈每天给你煮奶喝,说不定明年你就再长20公分呢。”何志伟逗着周详,也算是一种对周详的宽慰。 “真的?!我妈也这么说,我都快没信心了。”周详的心里对于谈恋爱都没这么样的热盼,心心念念的就是盼着自己能再长高点,哪怕是长到虚报的那两公分。 没有套出何志伟的秘密,还被调侃了一下,周详有些无趣的往自己的办公桌走。 记住网址m.42zw.la “详小哥,你刺探的军情怎么还没有结果,你的神通呢?”何志伟抬起头,右手握着小镜子,叫住了周详。 “何哥,这几个案子都和咱们组有关,怎么不让你去参会呢?”周详感到疑惑,早晨何志伟属地派出所的所长,还有死者罗钺銘属地派出所的所长,两个区分局刑警队队长,加上市局大案队队长骆秉承,被武局招来开会协调联合办案的问题,而何志伟作为主要办案探组的探长,当事人,却缺席了会议,让人费解。 其实,这几起案件都是因为罗钺銘案而衍生出来的案件,按正常的工作惯例应该由大案队组织协调破案才对,可是武局却分拆给了属地分局刑警队派出所,就显得有些突兀。 “我级别不够,而且有些案子直接牵扯到我,武局是不是觉得为了客观公正,认为我需要回避啊。”这只是何志伟的一种托辞,他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武局的意思,一定是骆秉承在从中做梗。 他有时觉得武局也许对这些案件了然于心,居然知道那个被死者殴打过的民工郑三娃,而当时那只是一起很小的伤害案件而已,而且还被魏民悄悄压住了的案件,武局有时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但同时他觉得武局高高在上,不应该知道的这么翔实。 其实,这几起案件并没有什么难点,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当初派出所介入的积极性并不高,后来看到武局重视,才激发出工作热情。这点,何志伟是感激武局的,自己因为工作原因沾上了麻烦,最需要领导的重视和负责,否则,就太让人心寒了。 骆秉承想把这几起案件吸收到大案队管辖,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点何志伟懂,但是他真的没有把握武局也能懂,武局没有找自己过问过一点的案情,他真的能顶住骆秉承以便于破案,而提出的正常合理要求吗?何志伟还是有些担心的。 案子如果归到大案队,何志伟几乎可以肯定变成死案。那时,骆秉承肯定以回避制度为理由,把自己和自己的探组排除在外。这个案子让他自己的嫡系探组充当傀儡来办。那几个跑了的家伙(包括赖猴子和那两个私家侦探),被捉拿归案,将变得遥遥无期,而自己和孩子将面临长久的威胁。 所以何志伟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关注着会议的情况,但一点消息都没有,何志伟有些焦急,但又不能说出来。章一楠刚才又给了他一个大钉子吃,让他更加的心神不宁,当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人就会变的焦躁。 “何哥,别急,有文大内在里面做会议记录呢,还有薛副参会呢,消息总会有的。” 周详看出了何志伟的焦虑,安慰着何志伟。作为办案的警探,怎么会看不出何志伟和骆秉承的恩怨呢,即使何志伟自己隐瞒不说,但朝夕相处,秘密又怎么瞒的住呢,真正能够隐瞒的,其实只是当事人自己,为了照顾当事人的情绪,大家选择沉默,都不去捅破窗户纸而已,维持着这种尴尬的平衡,不用选边站队确实挺好。 这样何志伟省去了很多解释,乐见这种氛围。 “我不是急,今天咱们值班,又没事做,所以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想知道武局说咱们什么没有。案子都快一个月了,也没破,武局是不是怒了。”何志伟说出了自己一小部分的担心。 “那我去他们内勤那边看看,漏没漏出来点消息。”周详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126章 决定自己命运 缺席是一种折磨 周详离开房间,李宾坐在办公桌前,放下手机,抬起头来,看着何志伟,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 “何哥,老爷子下午要做脑ct扫描,我想请个假。如果下午有现场,我给老爷子做完检查就赶过去。” 何志伟抬起头,看了一下李宾,备勤值班就是防备有突发事件,探组已经是缺员两人一直没有补上呢,赶上事,人真的不够分的。但是,每个人的父母只有一双,他没有一丝的为难表情回复着。 “去吧,忙完家里的事情,询问一下我,看看有没有现场,如果有现场,你就直接奔现场,带好出现场的东西就是了。” “好。”李宾如释重负,立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穿上外衣手套,背上挎包,向何志伟打了声招呼。 “何哥,我走了!”就离开了。 王必成看着李宾走了,站起身来,走到何志伟旁边,章一楠的临时办公桌前坐下,侧着身子,上身前屈,压着声音: “咱们探组是直接办案人员,居然不让你参加,是不是因为昨天你要查石盛豪的帐,骆队以为是你要查他呢,所以他故意的架空你呢?这几起案子都是关联在咱们身上啊,不让参加就是不让说话!” “唉,自从咱们接受罗钺銘的案件之后,破坏干扰案件的侦查就从来没有断过,这次不让说话很正常。骆秉承一直以来就差明目张胆的下令终止侦查了!”何志伟看了一眼老搭档,无奈的摇了摇头。 “目前看,这已经是发展方向了,此案唯一的归途就是束之高阁,搁置了,案件就成为死案,何时会启动,都将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王必成面色凝重的做着自己的判断。 “是啊,我和女儿被恐吓跟踪的案件,一旦并到咱们队,估计在逃的那两个家伙,还有赖猴子什么时候能归案,也将一样遥遥无期!”何志伟心里有了顾虑,但不害怕!自己涉险还好,让女儿涉险,想着就让何志伟心疼,离婚,并不能让女儿更安全多少。那些人不能归案,只要想胁迫自己,孩子就是最容易得手的筹码!虽然这几个人已经是在明处了,但他们一天没有归案,威胁就不会彻底的消除! 记住网址m.42zw.la 人类原始的舐犊本性,激发了何志伟内心深处的野性,舍得一身寡,也要玩命一搏,被逼到墙角的男人有何惧哉! “你是不是去找武局谈谈?目前的困境,案情侦查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按正常推论,死者罗钺銘当晚几乎是可以肯定的是赴解副市长的约了。可是没有证据你不敢提,也不能提。现场没有监控摄像头,死者的手机也没有,死者的手机号码没有通话记录,没有了电脑里**的证据,总之,好像这是一个明摆着的案件,但却没有一点有用的证据。没有证据,你提了,也许分分种你就步了崔鹏的后尘。”王必成替何志伟担心起来。 “没有证据找武局有用吗?而且,我觉得武局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他居然早就知道有郑三娃的这个包工头的存在,那天在派出所,他把我和魏民留下,就提到了那几个到罗钺銘小区要工钱的工头,他当时就说:他们不是跑南方发展了吗?显然,罗钺銘和石盛豪引起他关注的时间可能更早。” 何志伟总是觉得武局对于这个案子的了解很多,当初自己向派出所报案,大闹队里的会议室,武局就明白自己搞大声势的动机,他就刻意的把这几起案件拆分给三家单位去分别办案,就是很有深意,不能让骆秉承一手包揽! 当然,如果今天几起案件并案处理的话,就又是另当别论了,自己就有可能是那棵无足轻重的筹码,轻易被人舍弃了,那样,自己的未来将是灰暗而没有前途,决定自己命运的安排,自己却被关在了门外,何志伟内心灰暗烦躁,抓起了烟盒,抽出来一只,决然的点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一阵眩晕的感觉。克制了半天,戒烟终于又作废了,眩晕舒适感体验,超越了内心戒烟失败的挫败感。管他,克服一下烦躁情绪,也是好的。 “你又抽了啊?我刚觉得咱们房间空气好了一点,你就又抽了啊!唉,你真的是难以拯救了!”王必成无可奈何摇着头站了起来。抽烟容易戒烟太难了。 “呵呵,老必,我保证,抽完这根就戒!”何志伟举起夹着烟的右掌,做着保证。 王必成撇了一下嘴,看都没看何志伟一眼。 “何哥,我看你发誓最多的就是戒烟!”周详笑嘻嘻进来,看见何志伟又在装模作样的发誓戒烟就乐了起来。 “去,毛孩子知道什么,你别被拉下水就好。”何志伟也觉得不好意思,常立志,却立不起长志,戒烟时长有超过一天的吗?! “咋样?探听到什么消息了?”王必成着急的问。 “没有!整个队就咱们组备勤值班,其他探组的人都下去工作了,大内闻忆也在开会,我趴在会议室的门缝偷听,结果门关的太紧,也听不见里面说的具体内容。没听到秘密,还被内勤小王给抓住了,他想吓唬我,我就赶紧跑回来了。”周详笑嘻嘻的说着,就象你家邻家淘气调皮的小男孩儿。 何志伟有点失望,完全没有嬉戏的情绪,岁数大了,管控情绪的能力自然是强的。 “挺好,你们也去食堂吃饭吧,回来赶紧睡个午觉,防备晚上有什么现场。” “何哥,你不去吗?”看着何志伟没有下楼吃饭的意思,周详疑惑的问。 “我不吃了,不饿。”何志伟确实吃不下去了。 “老何,今天天气不错,走吧,吃完饭楼下走动一下,晒个太阳补补钙。”王必成试图拉着何志伟吃个饭。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不了,我真的不饿。”何志伟更想早一点知道会议的结果,也许更盼着武局能给自己一点支持,召见自己,案子没有进展,是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压制,他想找个强人诉诉苦! 第127章 只许周官放火 王必成和周详下楼吃饭去了,何志伟毫无顾忌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抽着烟;抽着烟,踱着步。来来回回,房间一下子变得空旷寂寥。何志伟的一对耳垂很大的耳朵一直竖着,警惕搜索着走廊那头会议室传来的声音。那边是脑中的镜像,被房间的门和白墙阻隔,没有任何动静。 昨天骆秉承在石盛豪的询问笔录中,鸡蛋里挑骨头,就是别有用心,想将矛头引向武乐乐。 石盛豪作为死者的密接者,利益攸关方,警方确实是需要在案发时间内,知道他准确位置,准确时间在做什么。 但是,骆秉承想逼着自己去找武乐乐做询问笔录,其用心一个是想让武局难堪,另一个就是要达到挑拨离间的功效,让自己与武局产生缝隙,这小子好浑水摸鱼!这小子官场上玩阴的,比他破案的能力强多了。 那时,自己还真有几分骑虎难下,突然间,自己灵光乍现,想起骆秉承结婚的时候,自己去参观他的婚房,依稀记得好像也是石盛豪开发的一期项目,所以直接和骆秉承摊牌,误打误撞还击中骆秉承的要害,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让骆秉承不敢肆无忌惮裹挟着自己,也算是给自己创造出来一些比较宽松的环境,后来尉迟文號出来说,石盛豪让骆秉承暴怒。也许骆秉承就是认为是石盛豪故意向自己透露的,猜忌是造成阵营瓦解的第一要素。 何志伟此时不想拿着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当投名状去找武局,搞不好会弄巧成拙起到反效果。 人间正道是沧桑,清浊不是由别人来定,而是依赖自己的所做所为,清者自清。 烟雾已经在房间里笼罩起来,窗外,明媚阳光照了进来,被烟雾包裹着,袅袅升腾,何志伟用自己的身躯来回穿越烟雾,搅动着,像是徜徉在缥缈的时空。 突然,喧嚣一下子冲破了走廊那边的镜像,混乱的脚步声,走乱了走廊的宁静,噼里啪啦的脚步由远及近,何志伟看见分局和派出所的民警走过门口,走向楼梯,下楼离开了。 接着他看见武局和骆秉承聊着天,也走过了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往自己的房间看一眼,十多年前武局带着何志伟他们也住过这个房间,熟识的程度不亚于何志伟,也许比何志伟还更有几分情怀吧,可惜,今天他连看都没看,就下楼了。 何志伟后悔昨天按照骆秉承的指示,去给武乐乐的朋友做补充的笔录,那简直就是裹挟,明显是骆秉承在给自己挖坑逼着自己跳,自己还不得不跳。当时,何志伟也想过变通之法,到他们当晚就餐的餐厅和歌厅找到监控录像,拷贝一下,足以证明石盛豪询问笔录真实可信。 记住网址m.42zw.la 不过,那样的话,也许更被动,有图有真相,连影像都有了,就更说不清楚了。硬着头皮上,这一份的艰辛不是当事人是不会体会到呢,小人常戚戚,自己这样的思考问题,是不是就是那种常戚戚的小人呢?自己本来就是小人物,小刑警,从来都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自己被跟踪、家人被用来胁迫、摄像头被架到了床头,又没有强大的后盾,这样的状态,细思恐极,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真的会觉得走投无路,为了工作值吗? 外面走廊又静下来了,何志伟有些沮丧,坐在了办公桌前放空自己。 “何探,做白日梦娶梦中情人呢?”又是闻忆那张笑嘻嘻的胖脸。 “我取个屁媳妇啊,我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了,闻大内,赶紧坐。”何志伟像打了一针鸡血一样,立即醒来。 “我说何探,你是不该问的不要问,我是不该说的也不说。”闻忆依旧是那一副烂样,吃准了何志伟急火火的样子。 “少废话,你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说!”大家这么多年了,混在一起,谁是啥样都跟明戏一样,何志伟也不玩假端,搞迂回。 “你就是土匪一样的蛮不讲理,骆队不让你参加案件协调会就对了,指不定你又会冒出什么鬼把戏呢。”闻忆依旧是笑嘻嘻的说。但是却不再欠扁,还有几分可爱了。 “不让我参会,什么理由啊?”何志伟有些着急。 “那理由还不多了去了,级别不够!人家都是所长队长一级的啊!”闻忆耻笑何志伟的幼稚问题,领导不让你参加会议,还需要很多理由吗!所以他撇了撇嘴,又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我看那些所长也是带着办案民警来的啊!”何志伟十分的不服气。 “那你去派出所办案啊!”闻忆的嘴撇的更大了,笑嘻嘻的坏水都要从笑容的褶皱里溢出一样,那肥脸,活脱脱一副长着五官的沙袋! “武局没问我吗?”何志伟焦急的问。 “问了,武局一开始就问骆队,‘何志伟为啥没来?’”闻忆收起了笑嘻嘻的模样,认真回答着何志伟的问题。 “骆队说啥?” “骆队说你备勤值班呢!” “就在队里开的协调会,值班有什么妨碍啊,有现场,直接就去了。”何志伟觉得骆秉承的理由太滑稽了。 “武局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骆队支支吾吾的,最后说,因为案情涉及你本人,为了公平正义起见,还是本人回避一下比较好。”闻忆叙述着。 “他自己知道他才最该回避才对,我是因为正常办案才惹上的这些破事!他骆秉承呢?”何志伟真的愤怒了! “你别气,生气有什么用啊!还是要好好想办法应对才是。”闻忆作为内勤组长也很久了,并不是特别的喜欢唯命是从,天天围着领导转,看到的知道的也很多了,虽然平时不说,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含糊。 “他说完,武局怎么说?”何志伟急切的问。 “武局什么话也没再说,就开始开会了。”闻忆看着何志伟急的挠墙的样子,又自顾自的笑起来,慢条斯理的卖着关子,就想看何志伟急的火上房的样子。 第128章 猫道鼠道 消息发酵就是时间问题 “开会时说什么了?”何志伟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还能说什么,案情协调当然是聊案情了,各单位分别介绍了案件侦办情况,做了哪些工作,解决了哪些难题,克服了多少困难,案件侦破进程,还有哪些问题,下一步办案方向。”闻忆笼统的概括着。 “闻大内,别站着,来,坐下慢慢说。”何志伟才想起来客套,看着闻忆站在那里,一脸亲热的招呼闻忆坐下。 “我没空,领导们都在食堂吃饭,我想错开时间,等他们吃完了再去。”闻忆不自觉地端了起来。被人求着,多少都会有几分牛气。 “食堂的饭多难吃啊,一会儿我下一个送餐订单,让楼下送俩猪蹄,一张烙饼,一盘猪头肉到你办公室如何?”何志伟有求于人,不得不出些血,肉价翻翻了,还真肉疼。 “真的,不带骗人的!”闻忆这竹杠敲的美,脸上笑眯眯的样子,太真实了。 “我这就下单!”何志伟拿起手机给闻忆点着外卖,下完单,欠起身,伸出胳膊,把手机屏幕推到了闻忆的眼前。 “哎,我也不饿,就陪你多聊几句。”闻忆说着,坐在了何志伟旁边,章一楠临时的座椅上,毫无掩饰的笑脸,不过,肚子却出卖了他,咕咕的响了几下,有点尴尬,肚子也听的懂人话,馋肉了。 “骆队提了要把这三起案子合并到咱们队里统一侦办吗?”何志伟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提了啊,骆队说为了节省人员成本,应该把这几起案件合并到大案队来统一侦办。”闻忆抿了抿嘴,咽了口口水,确实饿了。 “武局咋说?”何志伟着急的问。 “武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既然为了司法的公正公平起见,何志伟需要回避办案,你们队的人都是何志伟的战友和同事,难免会在办案过程中,碍于何志伟的情面难免会藏私,所以也需要集体回避!愣是没同意骆队的提议。”闻忆狡黠的笑道。 何志伟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默念,知我者武局也。 “不藏私,大家的观点都是一样啊,武局不官僚,看问题太准了!”看来昨天找武乐乐的朋友做笔录,并没有影响武局的判断和决策力。 “你别高兴的太早,武局把你们探组破案也给臭骂了一顿,都快一个月,案件居然还没有眉目,他质问骆队,问题到底卡在哪了?追问骆队,是不是要把案件转移下沉到分局刑警队去侦破!这话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骆队脸骚的,一阵红一阵白的。”闻忆想着骆秉承开会时难堪的样子,撇了撇嘴。 “骂的好,老必要去查死者的电话号码,骆秉承愣是给你拖了三天不批,你不是都在跟前吗,要不是章记者帮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这个案子在咱队手里没个破!” 何志伟为武局叫好,看似骂自己探组警队办案不力,实则骂出了他这个具体办案侦查员的心里话,掣肘的顶头上司比敌人更难对付。话里有话啊,骆队一定懂的。 说实话,领导拆台,事情真的不可能很多事情根本就办不成,你没有介绍信死者的电话号码都查不了,介绍信是要领导签字层层审批盖章才能开出来。 “何探,你的胳膊肘往外拐喽,你是办案人员,板子也打在你的身上啦!骆队还不借机打压?”闻忆猜测着。 “不会的,他不敢授我以柄,他要是批评我们办案不力,我要是拿着他的话压他签字。兄弟我就查他个底朝天,那时他就不是一般的被动了。如果我推断的不错,他应该装聋作哑,把武局的话淡化处理,只字不提了。否则,我会拿他的话说事。我们已经为这个案子缠斗了很久了,彼此心照不宣,我正常工作,我也不怕他。”何志伟知道闻忆对案情的了解应该不少,此时也不太避讳了。 “听大家说,这起案件涉及到了骆队的舅舅?你是办案人员,应该最清楚吧,他们传的沸沸扬扬,说死者电脑里的照片,很黄很色,是真的吗?”闻忆两眼放光的盯着何志伟。 这个闻忆在钓鱼啊,以前电脑里的**,自己为了逃避,没有保留,所以自己不敢说话。现在自己手里有证据了,死者日记本,让骆秉承拿走之后,沾满了解公海的指纹,就足以证明他涉案了,所以何志伟似是而非的点点了头。 “你看见照片了吗?听说那天出现场你和老必鼓捣过死者的电脑,听说骆队的舅舅有受虐的癖好,你说那么大的官怎么会呢?”闻忆一步一步试探的问。 “那谁知道啊,性取向是个人的隐私啊,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啊?”不置可否的肯定回答,看似反问实际就是肯定的答案。 闻忆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让何志伟有些诧异,自己肯定没向第三个人提起过这事,除了和老必有过交流,老必的嘴应该比自己还严,这么多年的共事经历,何志伟相信他肯定不会说!那会是谁说的呢? 对,还有石盛豪这个老小子,他搬走了死者电脑,一定是看见了死者电脑里的**,拿给解公海邀功领赏,又怕被解灭口,就刻意向外界透露出电脑里的**。至于自己探组出现场的细节,他完全可以通过骆秉承或者魏民的叙述了解。 至于**,也不排除,是他和死者罗钺銘共谋出来的呢,这也说不定,他们就想敲诈解公海用,这些推论都是合理推理,一切皆有可能,何志伟飞快的在自己的大脑里做着判断。不过要是石盛豪刻意散布出来的,何志伟还是心存感激的,最好能传到市局领导的耳朵里。那样的话,自己就能化被动为主动了,虽然自己也一直想做,可惜内心的观念被制约太多。 “唉,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难怪你难,老何,内部暗压外部使绊,搁我身上,我早尿了!”闻忆终于没有了笑嘻嘻的模样。 第129章 酱猪蹄 拌猪脸 炸鸡腿 双份 “闻大内什么时候也开始夸我老何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何志伟内心对于闻忆的夸奖是十分感动,但也有一些惭愧。 出现场那天,在死者房间,看见电脑里的**,自己第一反应还是想跑的。刑警干久了,趋利避害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嗅到此案背景复杂,不是他一个普通警探所能驾驭的,本能的就是想躲。 没料到,越躲,竟鬼使神差,反而越陷越深,不仅难以抽身,最后还被逼到了墙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反击就会有毁灭的危险,他才走出一出不太平常的路。 何志伟本就有几分血性,被胁迫,斗志一下彻底被激活了,拼了!他就像一叶孤舟,呛浪而行!小舟,随时都有被打翻的危险,自己很有可能卷入激流溺水而亡。 外人并不知道,何志伟是如何度过这段时间,他让女儿每天回家之后通过微信报平安之外,有空都要询问女儿曝露在外的时间,有无人员相伴,学校的保安站岗和马路上警察叔叔的巡视巡逻情况,有无外人搭讪等等事无巨细,这关注程度超过孩子过去十多年的成长时光。 晚上,回到家里都要仔细检查一遍房间,拧好房门内锁。轮到在单位值班睡的反而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卧榻之侧,被人架上了摄像头,何志伟确实不知道,这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天来,让他从来没有过的后怕,隐私没有了都不算什么了,如果对方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易如反掌了,除了赤手空拳,他在枕头下藏个擀面杖都会被对方发现,由此,他内心充满了愤怒。 他在外托大,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紧张罢了,大丈夫喜怒不形于色,他虽然做不到,但十几年的刑警生活,让他隐藏紧张情绪,还是易如反掌,战场上他完全能做到了比别人多勇敢了五分钟。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绕过骆秉承绕过队一级的领导,直接找武局摊派!但一直没做,刚才听闻忆讲,今天武局直接给骆秉承一个软钉子吃,说明武局是可信的,他没有放弃保护自己,他没有把那些恐吓自己、跟踪自己的案件交给骆秉承办,就是不和稀泥不做和事佬。在与闻忆的说话瞬间,就让何志伟打消了顾虑,他要找武局,批准他秘密调查解公海! “其实,你老何也是怀才不遇,如果不是你前妻下狠手,论破案率,咱队也无人能出你之右,也许今天就是何副。”闻忆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何志伟心思跳跃。 “前妻就是与我无关的女人了,缘分的事,一旦缘分尽了,事也就过去了,我对她没啥抱怨的。”何志伟自从和前妻离婚后,前妻的形象变的模糊不清了,淡得好像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形象更深一些,相杀相伤太深了。 “老何,我觉得章记者对你挺感兴趣的,你们是不是谈上了?”闻忆迂回了一大圈,敢情是在套路何志伟,还前妻啥的,都是烟雾。笑眯眯的样子,更欠扁了!何志伟用眼角盯着闻忆的脸,都笑成了菊花一样的大号向日葵,何志伟真想把它撕成八瓣。 “去,别瞎说,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我是二手男人,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其实自己离婚了,谈恋爱也是合理合法的,只是目前这个案子太棘手,恐吓跟踪自己的嫌犯,还在逃,何志伟还是怕万一伤到章一楠就太恐怖了,何况这种事,也要女人先宣布出来才是。 “得了吧,你是老司机了,大家谁不知道!办公室里,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点事,根本不用看,闻都能闻出来荷尔蒙性激素的味道。”闻忆丝毫不给何志伟留面子,不疾不徐笑眯眯的说着,想方设法深挖何志伟的隐私。 奶奶的,以为这个家伙是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结果是来挖暧昧消息找别人隐私的邻居大妈啊。 “让你说的,好像我老何就是像四处发情的公羊?劳烦你留些口德,你这么没有口德,还吃不吃猪蹄了?得了,我撤单了!”何志伟说着拿起手机作势要打开手机撤单。 “别啊,何大爷,您老现在撤单,我哪吃饭去啊,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闻忆笑眯眯的讨着饶,同时站起身来,试图夺走何志伟的手机,阻挠他打开屏幕。 “我以为你是好心好意的来通风报信。结果是套路我,来挖坑埋人来了。”何志伟挣扎着,不让他夺走手机。 “你们这是在干嘛?抢金子呢?”老必这时从外面回来了,看着何志伟和闻忆打闹着,有些好奇。 “快,老必,赶紧把他的手机夺下来,他说请我吃酱猪蹄还有烙饼卷猪脸,结果他反悔了,要撤单。你帮我抢下手机,分你一个酱猪蹄。”闻忆个子比何志伟矮,虽然比何志伟胖很多,但有点虚胖,体力上吃亏不小。 “我吃饱饭了,今天食堂吃烤鸡腿,我不馋了。”王必成抹了抹嘴,故意气着闻忆。 “啊,我最爱吃的烤鸡腿,你拉着我,不让我去食堂,何志伟你太坏了,打探到消息就过河拆桥,你赔我鸡腿。”闻忆和何志伟正闹着。有人敲门问: “哪位先生订的酱猪蹄,拌猪脸还有炸鸡腿?” 闻忆听见送餐的到了,也不怕何志伟退单了。高喊一声: “我,赶紧给我。” “您是何先生吧!”快递小哥问。 “对。”闻忆冒充着何志伟接过了送餐盒,扭头就跑。 看见闻忆拿着餐盒就跑。 何志伟绝望的喊道: “闻大内,那是双人份的啊!” 只听走廊里传来了闻忆爽朗的笑声。 “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肚量大,体贴到给我定了双人份的,哈哈,谢谢啦!” 何志伟哭晕在办公桌上… 第130章 宴无好宴饭无好饭 说不清道不明 订了两人份的外卖,想和闻忆一起吃,结果被这个损友一起卷走了,连个渣都不剩,何志伟有些郁闷,闻忆带来的消息虽好,但也让何志伟瞬间恢复了进食的欲望,心顺了,饥饿感就附体了。此时,楼下食堂也关了,得,抽屉里还有方便面,何志伟委屈巴巴的掏出了方便面,泡了起来。 “真饿了?看来闻大内给你带来的消息,可以治愈厌食症啊!”王必成整理着自己的床铺,准备午睡一下。 闻着浓浓的泡面香味,何志伟想着酱猪蹄,有点虐心,这个闻忆,下手也太狠了,一块渣都不留,想着酱猪蹄红彤彤的样子,那一口下去,筋筋叨叨的,偷偷的咽了一口吐沫。 “在案件协调会上,武局吧咱们队给骂了!呵呵!”何志伟想着骆秉承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的样子,暗自窃喜,骆秉承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刻意阻挠办案会让他的错位感更加强烈,耻辱感更烈! 执法者刻意违法虽然会有些许叛逆的快感,但更多的是沉重的心理负担。 做坏事也要有一颗坏人的心脏,最坏的坏人就是在做坏事的时候,怀有一颗自以为是“正义”的心,比如希特勒的种族灭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武局骂了咱队,也是骂了咱们,我是觉得没啥好处。”王必成放下手中的被子,有些担心影响前途,集体的荣誉和恶名不会去区分具体责任。 “骆队拆台,打压,下套赶走崔鹏,自己该回避不回避,涉案公司不配合,泯灭证据也不追究责任,涉案人员从容逃脱,连查查死者的通话记录都不行,说实话,这样的案子是我经历过最窝囊的一次,案子这样的纠缠不清,能破才是出鬼了!连咱队新来的小孩子都知道案子卡在哪里了,领导会不知道吗?”何志伟愤愤不已,拿起烟点上,抽了起来。 “老何,我觉得你去找武乐乐的补笔录就是一个错误!明显是给你挖坑下套,让你钻让你跳!你还真钻真跳啊!武局支持你,你还能查下去。一旦武局都不支持你了,你就彻底死掉了。”王必成走到何志伟的身边,压低声音说。 “这是一个必跳的坑啊!你明知道他要埋你,你还非跳不可!”何志伟当然知道骆秉承逼自己跳坑,但是机关算尽,骆秉承把自己的软肋,也不经意的暴露出来了,一套房子,抵得上一辈子的奋斗,没想到何志伟嗅到了味道,何志伟索性借坡下驴,查! “你完全可以不跳,骆队给崔鹏挖坑,结果崔鹏走了,这次给你挖坑也是为了埋你!让你去查石盛豪不在场的证据,石盛豪提供的照片、视频材料,足已证明石盛豪和赖猴子当晚不可能在凶杀现场!但是你突然变得听骆队的话了,我感觉你要出妖了,你一定另有所图!不过,你这样更危险!”王必成善意提醒着何志伟。 “也许吧,有些险还是要冒的!证明顶头上司可信,难道不值得吗?”何志伟无奈的说。 “你想查骆秉承结婚时买房的实际价格,是一种牵制!但是你还想查武乐乐买房的房价!就不仅仅是好奇了!你这么做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你不想活了吗!”王必成小声质问着。 “一套房子上千万,这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性,我不搞明白其中关系,我怎么敢贸然行动呢!万一武局背地里的经济利益与他们是一伙的,那我就彻底的死了。这个案子到现在不死不活,我被纠缠其中,杀人嫌犯一天不归案,我一天不会安宁。”何志伟有些气馁。 “但你想过没有,武局一旦知道你查他,他一震怒,你就失去了支撑,你像蝼蚁一样的弱小,你可以不怕死,还有这几个朝夕相处的兄弟,他们怎么办?”王必成觉得何志伟有时侯真的与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别人躲事,他偏偏去撞事,和命运碰瓷。 “所以,有些事情我没告诉大家,就是不想让你们选边站队,即使我被搞残了,大家丝毫不受影响,大家现在做的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查案。”何志伟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走廊,关上房门。 “可是死者的日记本是骆秉承还回来的,咱们查上面的指纹,明显就是针对罗秉承去的,现在上面有解公海的指纹,骆队一旦去查,都是我送检的,我怎么脱的了干系?!”王必成也不是想逃避责任,但也不想去冒险。 “我是探长,你是技术员,让你检测物证,你有权拒绝吗?”何志伟说。 “没有!但是这种情况下给你穿小鞋的时候,不会说是因为这个就能解释清楚,就能摆脱责任的,官场上的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想申辩吗?不给你!”王必成说的是实情,借个理由把人就给废了,易如反掌。 “是啊,道理是讲给讲道理的人听的,其实,对你,我也挺内疚的,我也是一直想办法正常办案,把案子破了,皆大欢喜。但现在看是不可能。昨天骆秉承逼着咱们去找武乐乐的朋友做询问笔录,那虽是一步险棋,但那是一块试金石,看武局的反应就知道他们的利益是否交织在一起了。”何志伟低着脑袋,双手抱着自己的膀子,一边在王必成面前踱着步,一边说。 “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武乐乐没有来得及和武局说咱们找他的朋友做笔录了呢!武局今天当然没有来得及反应。”王必成不以为然。 “也许吧,但是今天这个案件协调会,就应该是骆秉承要求开的,他想把这几个案子都控制在自己手上,武局直接否定,并批评咱们的办案不利,就是冲着他去的,武局并没有把我的命运交给骆秉承,不想让他一手遮天,我就有希望,还能奋力一搏。”何志伟看着王必成,做着自己的判断。 “但是即使如此,也需要他们分局派出所,把这几个人抓捕归案,才能咬出一点东西,想破案还是遥遥无期。”王必成泼着冷水。 “是的,这样还是很绕!我一直都在找解公海涉案的证据,直接找武局汇报,要么正式要求骆秉承回避,要么秘密调查解公海。因为搞不清武局和他们有没有利益关系,即使咱们有了解公海涉案的证据,我也迟迟不敢动,怕撞上了枪口。”何志伟说出来自己原来的打算。 “因此你昨天借骆秉承之由铤而走险,去做补充笔录,就是想刺激一下武局,看看他的反应!”王必成试图捋清何志伟的思路。 “没错,如果武局在这起案件中,也有利益纠葛,那么这个案子也就死了,没有领导的支持,咱们办不了超出职权范围的案子,就是一张普通的介绍信都开不出来,没有手续,光凭警官证办不了什么案子!”何志伟现在和盘托出自己的顾虑。 “好你个何志伟,你也太大胆了!局长的龙须你也敢触碰,跟你搭档,怎么总是悬乎乎的啊!”王必成听何志伟这么说,真的觉得这个家伙太爱玩火了,玩火者必自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131章 一竿子插到底 戳穿梗阻 “好消息!”周详推门进来,满脸笑容,开心的冲着何志伟就喊着。 “嘘,周小哥,咱能不能小声一点,您再把狼招来!别忘了,大家都在午休啊!”何志伟把右手的无名指压在了嘴唇上。 “除了咱们组值班,其它探组都下去工作了,哪有人午睡啊!”周详摆出一幅大大咧咧起来,只是姿势还有点崔鹏的样子,什么师傅带出什么徒弟,超小号的崔鹏,人即使离开了,生活中也会留下一些痕迹。 “那也小声点啊,还有内勤和队领导也要午休呢!你这搂不住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情,赶紧的!”何志伟崔促着,周详比崔鹏稳当多了。当下,让他喜形于色,肯定有他的理由。而王必成转身走到自己的床铺,准备脱衣睡觉,值夜班最怕的就是夜里忙,当然午休是刑警值班的日常。 “刚才我在楼下晒太阳,看见武局和骆队还有派出所的领导走出饭堂,在食堂门口聊天,骆队看见我,就把我叫了过去,问我接谈石盛豪那天,崔鹏遇袭反击石盛豪和赖猴子,我和崔鹏的执法记录仪开没开?”周详感到困惑。 “骆队,看咱们的卷宗比咱们的还勤,那天你们出警的视频,他自己的电脑里都储存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何志伟对骆秉承欲盖弥彰的样子嗤之以鼻。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骆队面无表情,让我琢磨不透。”对于骆队的问话,周详百思不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发。还没学会是该逢迎,还是该说实话,这是困扰很多人的问题。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让你挡枪。”何志伟替周详把话说直白了。有些愤愤不平。 “是啊,我也知道是让我否认,当初,魏民为了保护崔鹏,指示监控操作人员抹去了派出所的监控视频。现在骆队当着武局的面,问我,肯定是想让我否认,我怕会对崔鹏不利。”周详感到非常的为难,崔鹏是他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师傅,也是绝佳搭档,即使是崔鹏离开了,他也想维护这个战友的形象。 “当初,魏民是不是真想保护崔鹏,目前看存疑,他能胁迫讨薪包工头郑三娃,为石盛豪和赖猴子这类人提供庇佑,充当保护伞,足以说明他是几面人!他处事圆滑,几面讨好,把一件事做到方方面面都领他的情,实在是太过油滑。”随着事情的真相不断被发(注:此处不是挖)掘出来,何志伟有种被欺骗和被愚弄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当时,我一听他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的没敢说!这么久了,崔鹏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周详叙述着刚发生的事情。 “那也不能隐瞒事实,说假话,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王必成在旁边冷冷的接过话茬。 “是啊,当着武局的面,我也不敢啊,我也猜不透骆队是想让我承认还是否认啊,我犹豫左右为难的时候,结果武局直接把话接过去了。他说,派出所的民警要查赖猴子故意伤害郑三娃的案子,涉黑涉恶,包括他和石盛豪袭警事件一起并案处理,当时派出所的监控视频被魏民抹掉了,现在派出所办案需要你们把当时出警的视频提供给他们作为赖猴子和石盛豪袭警证据。”武局的一番话让周详感到踏实。 “看来,局里是要对石盛豪动手了,想压,是压不住了。”何志伟感到欣喜。 “想压,谁想压?压什么?”周详似懂非懂的问,看着何志伟和王必成没有想解释的意图,心下释然了,又是不该问的不问,神神秘秘,总是水很深的感觉。 王必成走到窗户前面,伸手拉了窗帘,窗帘遮挡的效果很好,外面阳光灿烂,房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给人以强烈的睡眠暗示。 “细睡了!”王必成走回床前,脱了外裤毛衣钻进被窝。 “哎哎,别急着睡啊,我还没说完呢。”周详看见王必成要睡,何志伟陷入沉思,有些着急,冲着王必成说着,也许第一次与局长这么大的领导对话,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他不知道闻忆已经剧透了部分内幕消息。 “我说小哥,别卖关子了,直接说结果吧。”何志伟拿起烟,心里异常的轻松,如果是骆秉承的内部运作成功,案件就会死掉,自己也将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时,真的是要选择卷铺盖走人了。 “我不是卖关子,是武局好像真的能看到我的心里,他说出警视频不会对咱们出警人员有什么影响,还会起到保护作用,当时之所以冷处理,不是妥协,是因为情况和石盛豪的身份都比较敏感,所以没动石盛豪和赖猴子。但是他们后来太过嚣张,居然恐吓警方的办案人员,罪不可赦。”周详满脸钦佩的表情,像是武局的小迷弟。同时向何志伟通报天大喜讯一样。 “他不是看透了你的心思,而是洞悉全盘一样,站的高,看的全,这个案子,我总觉得他了解的比我透彻。而且细节都很清楚,他就像后台的导演一样,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何志伟自己的直觉告诉他,武局对此案的关注超越了正常程度。凭着他对郑三娃的动向,武局也许介入的更早。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感觉武局后脑勺都长了眼睛。武局让我把出警的视频传给派出所的民警,对石盛豪的询问笔录也拷贝一份给他们。”周详第一次亲自接受来自局长的指令,让他感到无上荣光。 他这一杆子插到底,是故意让骆队难堪了。何志伟心里琢磨着,但没说出来。 周详说完之后,走到自己的桌前,拿出卷宗,翻找资料。 “详子,你知道盛豪公司今晚举办公司的年会吗?”何志伟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周详和李宾这段时间一直在盛豪公司走访,应该有所了解。 “好像他们说过,但是我没记住是哪一天,你怎么知道的?是石盛豪邀请你了吗?”周详感到诧异。 “没有,是章记者说的,尉迟律师邀请她参加今晚的公司年会。”何志伟刚接到章一楠的微信说,晚上,尉迟文号邀请她参加盛豪公司的年会。何志伟心里十分的不爽,但又不能出面阻止,心里有些郁闷。 “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我一看尉迟文号假装有涵养的样子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何哥,你可不能让章记者去啊,别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骗了!”兄弟就是兄弟,自己还是一条小光棍,却开始替何志伟担心了,怕何志伟被人横刀夺爱,暖心的小哥哥说了何志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第132章 别墅起火燃烧 谁在里面 白天明媚阳光被夜晚呼啸北风接管,肆虐寒夜,这是一个风高月明之夜,北风烈,月高悬,在高高电线,摇曳的树枝上,勾弹出一曲悲怆和弦,呜咽哀鸣。 对于何志伟探组来说,这又多了一个家常不眠夜,特别不同的是,这个现场与熟人有关,火灾爆炸,惊心动魄,火焰纠缠着滚滚浓烟,一股股连着一股股,飘向染红了的夜空,遮掩明月。火借风势,建筑内烈火吐出贪婪火舌,吞噬了院内枯枝灌木。 这是高档别墅,独门独院,建筑就是一个二层小楼并不太大,别墅院内几棵松柏光秃秃的枝头挂着火星,在北风中狰狞哮鸣。四、五辆消防车团团包围了燃烧的别墅!水炮齐发,白色的水瀑压向建筑内烈焰,黑夜射灯和火焰共同照射下,场面显得颇为壮观惨烈。 据说,爆炸燃烧的别墅里还有多人被困,市里主管安全的副市长来了,市局武局和大案队骆队来了,市里消防局局领导亲临现场坐镇指挥。没搞清爆燃的原因前,形势都是严峻的。 现场几条水柱喷向燃烧的别墅,院内燃烧的树苗首先被扑灭了。但别墅内的火势仍没有被压制,风借火势,火借风势,交相作孽,增加了灭火的难度。 何志伟他们在车里备勤,火灾现场是不允许非消防人员靠近,刑警也要等消防部门认定火灾性质之后,才能展开调查。他们目前只能干等。 看着燃烧的房屋,内心是震撼的,不知道在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设身处地的想,为他们揪心。何志伟他们的警车停在了上风口警戒带外,兄弟单位的车辆也都停在了这一片空地。 突发火灾,消防没有认定为刑事案件之前,他们一般是不会来的,但是武局认为他们应该提前介入。因为这个别墅的主人是个特殊人物:就是石盛豪!市里有名有势的地产业大亨,市局正在开展几个案件侦查工作都与他有关,他即使是突然正常死亡,都会被人浮想联翩,知道秘密多了,都会很危险,尤其对一个玩火的人。 何志伟双手扶正方向盘上,凝视着前方,火焰在眼仁中跳动,但是他却在发呆。 今天这个班值的,让人郁闷,这阵子的很多事情,就像约好了一样,和石盛豪就没断了联系,天意吗,难道石盛豪的事,命中注定要由他来总结吗? 何志伟不愿去想,也许石盛豪并不在别墅里。 何志伟忍不住想起那次在温泉的唯一的一次面对面交锋,那时石盛豪贪婪的样子,遭人唾弃。但此刻,比起有可能葬身此处火海的惨境,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吗?也许就是只是一个偶发的火灾。 突然,何志伟感到自己触摸到石盛豪当初的感觉,惊恐不安,被恐惧包围,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车里虽然热风充足,但浑身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武局上午否决了骆队提出的并案侦查建议,何志伟知道,如果并案处理,那么骆秉承不仅能够左右案件的走向,还捏住了自己的命脉。武局英明!何志伟心里暗赞。 站的高,看的清,其实以武局的视角,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如果石盛豪一旦被突破,多米诺骨牌,倒下的就是一大片。所以武局不会把石盛豪交给骆秉承来办,但没想到石盛豪还是出事了,目前生死未卜。 想着乱七八糟的案子,七拐八拐的就又想到了章一楠,这让何志伟心里不是滋味。 晚上章一楠居然答应了尉迟律师邀请,参加了盛豪公司年会,让值班的何志伟有些心神不宁,吃醋是人的本性,章一楠一句“要嫁就嫁尉迟文号!”何志伟感觉这让尉迟文号有了机会。 对了,还不知道这个尉迟大律师结婚没有?有没有孩子? 唉,有差吗,有孩子有家又能怎样!大律师有钱,结不结婚都一样,该玩,玩!该乐,乐! 怨气归怨气,何志伟奈何不了任何人,乖乖的值班忍受着别人难以察觉的邪火。 无巧不成书,午夜时分,石盛豪他们家就炸了,着火了! 何志伟他们被闻忆这个家伙从被窝中赶出,一路狂奔,晕晕乎乎就赶到了现场,火势凶猛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被安排在远处,待命。 罗钺铭遇害将近一个月,因为骆秉承人为干预,案件不仅没有太大起色,反而是越裹越乱,让何志伟十分无语。 案件一直只能围绕着石盛豪工作,希冀获得突破,但是事情反而像滚雪球,越滚越大,石盛豪触须滑过的地方,有祸!何志伟早有预感,但好像谁也避不了。 罗钺铭死了!魏民死了!郑三娃腿瘸了!赖猴子潜逃了!崔鹏被辞职了…… 不到一个月的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都和这起事件他石盛豪有关,红颜未必是祸水,但石盛豪绝对是一个祸水之源。准确的说,是他灰色的业务、他的财富惹来的祸端。 自从金钱问世,它这一辈子,给人类社会带来了多少罪恶,一不留神,就让人折戟尘沙,让人在烈焰中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眼前的烈火会不会烧到石盛豪呢?何志伟呆呆的看,没有消息,市局的现场指挥的电台寂静无声,消防局的电台频道又不一样。只能是干瞪眼,看着。 不知道武局究竟是掌握了多少信息,他指示:专家一旦确认火灾爆炸是人为故意,刑侦大案队就要在第一时间展开现场侦查,要有备无患,不让蛛丝马迹的线索滑过,要像梳子一样,梳出隐藏的一丁点线索。绝不能贻误战机,所以介入的时间点越早越好,全面排查现场,要一寸一寸的过,不放过任何疑点。 据说,石盛豪和保镖参加完公司年会,就邀公司的高管和嘉宾一起去ktv飙歌去了,着火时,他们在哪,目前情况不明!不知道去ktv嗨歌的嘉宾里有没有章一楠,何志伟心里有种“内味”。 看着燃烧的房屋,何志伟、王必成、李宾坐在车里沉默无语,两眼放空,呆呆的凝视眼前的火场,想着自己的事。周详这个包打听,这个场合就有了他用武之地,小精豆子精力旺盛闲不住,又去扫听消息去了。 大家看着燃烧的火焰,不时会被火光中几缕跳燃而出的火龙,带出惊叹。 是意外事故还是人为破坏是刑警必须面对的第一个判断。 良久,后面的右侧车门打开了,脸冻红了的周详,缩着脖子钻了进来,带来了一股寒风。